《综影视:卷王带系统上大分》 第1章 穿越成安陵容 苏婉婉是个非常努力的人,她一直都信奉一个信念:为了努力而流的每一滴汗水都不会白流。 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苏婉婉就是个卷王。 事实证明,她也没有辜负自己所付出的努力。 因为从小家境尚可且好奇心过剩活力十足,苏婉婉从小学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不算精通,但都会点。 所以,年仅二十岁的她在新媒体的风口上敏锐的抓住了机会,成了一名多才多艺的美妆博主。 比她技术好的,没有她会唱歌跳舞,比她唱歌跳舞好的,没有她会手工,比她手工强的,没她会撒娇卖萌。 总之,苏婉婉靠着强大的内卷精神和对什么都有点好奇的心态,成了一名流量不错的博主,赚了不少钱,在帝都买了车子和别墅,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本该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却在一次内卷熬夜剪辑视频的时候突发疾病——猝死了! “我……我的钱……” 临死前,苏婉婉只有一个念头:老娘这些钱财终究是错付了! “我银行卡密码还没告诉爸妈,他们能取得出来吗?” “滴——检测到宿主不甘的怨念过于强大,可绑定,绑定可获得新生,请问是否绑定?” 迷迷糊糊之中,苏婉婉听到这么一句机械的问话,毫不犹豫的答应。 废话,她都要死了,不绑定是傻子吗? 所以,苏婉婉又活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脑海中的机械声发出卡卡的卡顿声,好像信号接触不良一样。 “系统……能量不足……即将陷入休眠期……发布宿主任务:活下去,成为最后的胜利者……5,4,3,2,1——滴——” 苏婉婉满脸懵逼,这是什么破系统?怎么就能量不足了?那要它这个系统有何用? 狠狠吐槽了两下,苏婉婉开始打量四周,想弄明白现在的处境。 突然,一阵头昏脑胀袭来,一大片的记忆硬生生的塞进了脑海中。 苏婉婉闷哼一声,紧皱双眉抱着头歇了好久才缓过来,脑海里已经多了一个人的记忆。 等她看完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穿越到了甄嬛传的世界,原主正是那个敏感自卑的安陵容! 苏婉婉这才明白系统任务的意思,原来是让自己成为甄嬛传最后的赢家! 嘶——这难度可不小。 毕竟面对的敌人不仅有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华妃,还有把打胎视为主业的皇后,以及带着玛丽苏光环的甄嬛。 这难度真是——一个字,绝! 但再难也要上! 苏婉婉作为当代的卷王,向来不怕困难。更何况任务完成后很可能就能回现代了,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这些困难都不算什么,没人能阻挡她回家的路! 不说她的别墅车子,爸妈还等着自己呢!虽然不知道完成任务能不能回家,但不完成是肯定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反正她这条命就是白得的,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死亡。还有什么好怕的? 拼一拼,单车变摩托! 苏婉婉,不,应该叫做安陵容了。她站起身,打量着眼前这个十分简陋的闺房。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自己的房间,她还以为是哪个丫鬟下人的屋子。 不仅没有装饰,就连妆奁里也只有一些不值钱的绒花,连颗点缀的珍珠都没有。 回想起安比槐几个姨娘过的好日子,安陵容眯起眸子,感到讽刺十足。 宠妾灭妻到这个地步,果然是小商贩出身的,没一点规矩。 安比槐好歹也是个县丞,竟然没人拿捏着这点把他搞下去? 真是不合理。 但既然她来了,不合理也该变合理了。 安陵容细细思索着法子扭转局面,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吵闹声。 “安陵容,出来!” 是谁? 安陵容眼眸冰冷,回想起原身是被庶妹气哭昏过去的,看来门外叫嚣的就是庶妹安玲月了。 安比槐今日心情不错,新得了一大笔底下人的孝敬。大手一挥从手指缝里漏了点,买了几样首饰。 正好原主去给他送自己新绣的荷包,安比槐也难得心软允许她先挑一样。 原主欢欢喜喜的挑了样玉镯子,不是多好的料子,但色泽还算不错。 谁知走到一半,就被安玲月身边的贴身丫鬟拦住了去路,口口声声要借镯子,态度嚣张极了。 说是借,实际上什么时候还过? 原主现在才十岁,还没有被磋磨成谨小慎微的模样,一气之下将镯子砸了也不给她。 那丫鬟气坏了,对着她就是一阵冷嘲热讽,原主年龄尚小,不知道怎么回嘴。 又不想给娘亲知道让她担忧,便独自气着回了屋便哭晕了过去。 查看完记忆,安陵容眸光冷冽,心中瞬间有了计量。 外面的人看她迟迟不出来,径直冲了进来,看见安陵容正好生的坐着顿时更加恼火。 一巴掌扇了过去! “好你个贱胚,竟敢摔我想要的镯子!” 安陵容身子一矮躲了过去,看到安玲月嚣张跋扈的瞬间,心中一抹思量涌上心头。 她抿了抿唇瓣,小脸紧绷,不满是不服气的瞪向对方,语气中满是挑衅:“那是我的镯子,跟你有何干系?小心我去告诉爹爹!” 安玲月本来没打到她就心里恼火,听到这话登时勃然大怒。 “贱人!你摔了我的镯子还有脸告状?!我看爹爹向着谁!” 她边说边狠狠瞪了眼身边带来的丫鬟:“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打!” 安玲月的生母莫姨娘向来得宠,进府就生了安玲月,近几年又得了个儿子,一举把管家权给拿下了。 这也让安玲月生下来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安陵容这个嫡出大小姐都风光不知多少倍,哪里受得了一丝挑衅? 连带着身边人也都嚣张得很,根本不把安陵容放在心上。 得了吩咐就径直上前将安陵容一把摁住,任由安玲月处置。 “啪!”一巴掌又一巴掌,扇的安陵容瞬间脸红肿起来。 就连身上都没有放过,被掐的生疼。 安陵容掩去眼底的戾气,作出不服的模样继续不动声色的挑衅,气的安玲月拿起凳子就想往她身上砸! 第2章 设局 砸吧,砸吧。 自己受伤越重,接下来才越好实施计划。 安陵容微微低头护住脸颊,她还要靠这张脸吃饭,不能出事。 就在这时,一个柔弱的妇人摸索着赶了过来,因为看不清而担心安陵容:“容儿,容儿你怎么了?娘听到你屋里有什么动静?” 来人正是安陵容的母亲,安比槐原配林秀。 “娘,你怎么来了?”安陵容没想到这个预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怕安玲月把人伤到,忙出声问。 “娘听到你这边动静太大,怕你磕到碰到了。” 林秀的眼神因为年轻时刺绣变得极差,直到摸索着进了屋才模模糊糊的看到几个人影。 “你……玲月?” 她努力分辨了下,才看出安陵容被人压制着没法动弹,顿时气恼。 就算再怎么柔弱,为人母的也看不得自己孩子受到伤害,顿时声音冷了下来:“你来这做什么?还有你们,给我放开!” 她边说边上前扒拉丫鬟婆子,一把将安陵容搂入怀中,心疼极了,怒视安玲月:“二小姐就是这种教养?” “我教养如何不劳您操心!” 安玲月下巴一抬,浑然不把林秀放在眼里。 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却不敢让她继续动手了。 毕竟林秀是她嫡母,万一真把人伤了,到时候对方鱼死网破,安比槐碍于脸面恐怕也会惩罚一二,连忙劝着安玲月。 安玲月到底不是傻子,被劝了几句最终还是强忍着怒火,又把安陵容屋子里的东西都打砸了一遍才扬长而去。 林秀看到安陵容脸上身上的伤痕,心疼的直抽抽,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娘的容儿,都是娘没用,才让你这么受磋磨……” “娘,不哭。” 安陵容安抚的帮她擦拭眼泪,眼中满是冷静:“娘,我有事要找萧姨娘商议。” 萧姨娘是安比槐的姨娘,为人最是老实心善,对林秀母女向来照顾。 可惜她也不怎么得宠,就算照料也能帮的甚少。。 林秀愣了下,也没问她到底什么事,便让跟在身边唯一的小丫头去找萧姨娘了。 萧姨娘来的很快,看到安陵容的模样时吓了一跳。很是急切:“大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打伤了你?” 安陵容很是平静,反而林秀一直在哭:“玲月打的,就因为容儿得了老爷一个镯子,她想要容儿没给。” 萧姨娘双眉紧皱:“二小姐行事越发霸道了。” 多余的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忙让贴身丫鬟去拿药膏来。 安陵容制止了她的动作,抬眸示意下人出去,这才对萧姨娘开口:“姨娘,如今这府上,也只有你能帮我和母亲了!” 萧姨娘很是无措:“大小姐,我,我在老爷那也说不上话啊。” 她以为安陵容想告状,她以往不是没帮林秀说过话,但安比槐根本不在乎。 反而被人知道后下了几次绊子,本来就不好的处境越发艰难了。 “萧姨娘,我需要你去外面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病。”安陵容紧盯着她双眼,声音轻轻柔柔的不像十岁小姑娘说出的话。 “爹爹虽然宠妾灭妻,但在外人面前一向要脸面。府上的事情外人根本不知道。姨娘,不破不立。” 萧姨娘老实本分,哪敢做这种事,顿时大惊:“大小姐,这事要是被老爷知道,我……” “姨娘!” 安陵容声音略高了几分,压住她的话语:“姨娘,你想想,现在管家权在莫姨娘手中,这才几年就已经行事嚣张到这种地步,再过几年,可还有你我容身之地?” 她缓了缓,稚嫩的童声满是蛊惑:“更何况,萧姨娘你膝下可有兰哥儿,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府中无嫡子,立嫡立长,兰哥儿可是长子,可不就是莫姨娘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兰哥儿想想啊!” 是啊,兰哥儿! 萧姨娘浑身一抖,她之所以没有宠爱还能在府中照料林秀母女,靠的就是这个长子,府中下人不敢做的太过。 她顺着安陵容的话想了下去,莫姨娘刚拿管家权没几年就嚣张到这个地步,为人也不良善。再过几年,自己的兰哥儿处境实在危险。 萧姨娘想着想着,不由打了个寒颤,眼神也渐渐坚定起来。 “大小姐,你想怎么做?” “姨娘,我需要一个多嘴多舌的大夫……不需要他医术多么高明,最好住在县衙附近的最为妥当。” 县衙附近! 萧姨娘倒不是笨人,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不由心下有些胆怯。 但在看到安陵容脸上的红肿和屋内的狼藉时,却生出一抹狠劲。当下咬牙点头,让贴身丫鬟拿了腰牌,找个由头出去寻人了。 丫鬟是个机灵的,把大夫带过来时还乔装打扮了一些。只说这是萧姨娘的远方亲戚。 原本那大夫是不想来的,奈何萧姨娘这次下了血本,也就为了钱财跑了一趟。 这大夫也是个喜爱八卦的,丫鬟提出要为他隐瞒身份时,他瞬间嗅到了八卦的意味,当即同意。 当看到安陵容红肿的脸颊时也是愣住了,这,他来的时候,丫鬟明明说是要给嫡出大小姐看诊呀? 谁家嫡出大小姐竟然狼狈到这个地步? 安陵容早在他来之前就和萧姨娘、林秀商议好了戏码,在大夫为自己看诊时,对着她又是垂泪又是安抚。 三言两语将安陵容被欺负的真相说的干干净净,又不经意间透漏了府中姨娘当家的各种荒唐事,可把这个大夫八卦的心满足极了。 送大夫出去时,萧姨娘又特意叮嘱了他一番不要将听到的说出去才离开。 要知道,大嘴巴的人是管不住秘密的。尤其是旁人越叮嘱他保密,他越给别人透漏的快。 没几天,这件事就传遍了半个县城。 安比槐宠妾灭妻还让一个姨娘管家,他自己都是个小商小贩出身,治家不严,更何况莫姨娘一个烟柳出身的女子? 家里早就跟个筛子一个,先前没外人知道不过是他一个县丞没人盯着而已。 现在消息一爆出来,有心人一打听,可不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第3章 搞垮安比槐 这日安比槐刚上值,就看到自己的死对头朱主薄背着手走了过来,对着他阴阳怪气的笑起来。 安比槐不悦的沉下脸,心情很是难看;“朱主薄真是能干,一大早就将事务处理得当,不像我,每日不得清闲。” 谁知,朱主薄仿佛没听到他暗讽一样,反而笑意更深:“安大人确实辛苦,每日顾大家而舍小家,的确非常人能比。” 他话里嘲讽的意味太过浓重,安比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底却暗自琢磨这人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舍小家? 还没等他询问,朱主薄便手背后,摇头晃脑的离开了,看起来甚是得意。 安比槐气恼,心下却很是不安,莫名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而这种不安,终于在三日后得到了证实。 三日后,县令夫人要举办花会,全县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请柬,唯独安家没有得到音讯。 这下让安比槐大惊失色,顿时坐不住了。 要知道,县令夫人可是县令大人的枕边人,且一直备受尊重,她的动向无疑代表着县令的心思。 如果不是大事,县令万不会这么下自己脸面的! 安比槐越想越是恐慌,连夜备了重礼求见县令,却被对方劈头盖脸一阵臭骂。 这才得知,原来自己宠妾灭妻,妾侍管家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成了全县的笑柄了! 自己这张脸,早就丢尽了! 安比槐被骂的晕晕乎乎回了家,一想到县令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头皮发麻。 宠妾灭妻向来是重罪,按大清律例:以妻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妾殴正妻致死,立斩。 安比槐只是小贩出身,靠着妻子刺绣卖钱才捐了个县丞,就算识字也只是平常用的,并没有学过大清律法,哪里会知道这种律例? 顿时吓得心底发怵,如果不是自己备了重礼,县令恨不得当场将他官职撸成白身了! 安比槐越想越怕,还没等他缓过神,莫姨娘就过来撒娇顺便给其他姨娘上眼药来了。 这一下,正好撞枪口上。 安比槐这个人根本不认为自己会犯错,他只认为都是别人引的他犯错。这下看到莫姨娘就像看到罪魁祸首一样,当下发了好大的火。 将人赶回后院不说,还亲自去林秀屋里陪好话,话里话外将这些年的错全推到了几个姨娘身上,还把管家权还给了林秀。 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林秀做梦都没想到,女儿的计谋真的奏效了。 安陵容可没那么多悲春伤秋,顺势借力把萧姨娘拉来以帮忙的名义管着一半管家权,自己则帮着林秀管另一半。 这算是一点甜头,也为她下面的计划做准备。 安陵容针对的计谋可没那么简单,她太清楚安比槐的性子了,就是记吃不记打。 别看现在害怕,过几天没准又忘了,她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其他姨娘都压的死死的不能翻身才好。 管家的人一变,安玲月以往的优待就全没了,她哪受得了这委屈,顿时闹腾起来。 安陵容立刻用林秀的嫡母管教庶女的名义给她使了软刀子,捡佛豆、抄女戒、跪祠堂,把她整的苦不堪言。 莫姨娘想告状,但安比槐正是厌恶这几个姨娘的时候,压根不见她人,把她气的差点昏过去。 不得不说,原主的确是个人物,可惜生错了时代。 若是生在现代,绝对是调香天才。 她不仅天资聪慧,对调香能举一反三,嗅觉还比常人灵敏的多。任何香料,只要她闻过一次,就不会再忘,哪怕混在几十种香料中也闻得出来。 所以原主自打记事起就开始自学调香,连带着记忆一起继承了下来,正好便宜了现在的安陵容。 她在原主记忆里翻找了下,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香,立刻让新买来的贴身丫鬟亲自分批的去买了材料回来。 她要做的,是两种暖情香。 都具有催情的效果,但不能一同使用,一同使用只会让男人掏空身子。 渣爹反正孩子已经够多,也不用再生了。 因着管家权在手,安陵容进行了大整顿。丫鬟婆子大清洗,凡是几个姨娘的人都被卖了出去,新买了一些老实本分的回来,顺势安插了许多人手。 这也给她的行动做出了巨大的便利。 暖情香一制好,就被她暗自送到了莫姨娘和另一个姨娘的手中,两人果然复宠了。 但没一个月,安比槐就病倒了。 等他病好醒来后,直接把两人杖毙,整个安府都平静了下来。 安比槐变得清心寡欲,反而更喜欢往林秀这里跑了。 经过这一病,他算是看明白了,妻子,还是原配的好! 那些妖妖娆娆的姨娘都不是好东西,只想害他! 至此,安陵容彻底站稳了脚跟,开始为自己日后的选秀做起了准备。 没错,就是做准备。 尽管她才十岁,可美貌不等人,更何况原身这条件本也不出挑,就是眉清目秀,体态纤弱,能称得上优点的就是肌肤胜雪白如玉,一双眼睛如小鹿一般的大眼睛在浓密如刷子般的睫毛下顾盼流离。 不过最让安陵容满意的,还是那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 要知道,再好的妆容,都建立在一张好脸型上面。同样的妆容,瓜子脸就是比大饼脸出效果,也更让人惊艳。 安陵容前世作为美妆博主,为了练习妆容。揣摩过不下五十个女明星的妆容特点,去国内最大最专业的美妆学校专门进修,还在赚了钱后去花钱找那些为明星化妆的大拿们请教。 对于怎样把自己的优势最大化,怎样给自己穿搭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怎样用氛围感把自己营造成大美女最是得心应手。 她在仔细揣摩了原身的所有优势后,迅速为自己选定了一个目标为仿造对象——霍思燕扮演的董鄂氏乌云珠。 长相同样是小家碧玉却带着仙气,恬静温柔,俏皮清纯,可谓是纯欲的鼻祖了! 原身的条件注定她走不了明媚大方的路子,就算她化妆技术再高超也会有违和感。 虽然胖橘的审美更偏向艳丽明媚的那种长相,但她不信真的有男人会见到霍思燕这种清纯到极致的美人而不心动。 第4章 卷王开卷,备战六年 她要做的,就是下一个霍思燕版的乌云珠。 想把一个清纯长相的人改造成明媚艳丽的模样很难,但想往清纯到极致的方向努力就好许多了。 定下目标后,安陵容先是按照家里的调香书籍和记忆里的方子,制出效果堪比舒痕胶的美容香膏,日日为自己的皮肤做保养。 而后每日在屋里做些力量训练,把纤弱的体态锻炼成了风姿摇曳的模样,打算再过几岁就练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胸大细腰的身材。 还请了医女进府,为她教导医术。 事实上,香料大多都是中药,她对调香有天赋,自然对中药的天赋也差不到哪去。自然而然的,学医的速度也是一日千里。 没半年,那医女就觉得自己教无可教了。安陵容就开始买医书自学,慢慢的给自己和母亲林秀调理身体。 安陵容拿出了当初高考考大学的卷王劲头,每天卯时起亥时睡,天天学不完的东西。 学医的同时不忘了学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四书五经她没有往深学,只求以后胖橘和她讨论什么她答得上来出处即可。 诗词歌赋她是真下了苦功,每日都要背诵几首,还要弄明白出处、意思才罢休。 琴棋书画,她最后选了古筝。 没记错的话,沈眉庄擅古琴,皇后书法一绝。作画和下棋都需要天赋且名师指导,反而是古筝比较好学。 都说十年琵琶一年筝,她也不求多精通,只要面上看得过去就好。 至于唱歌,她前世就是靠这个出名的,再加上原身这先天条件,偶尔练练就行。 再说了,安陵容也不打算走原剧情在大庭广众下唱歌,被皇上当成玩物不说,还落了个鹂这个恶心的封号。 要唱,也只能给胖橘一个人听,这叫闺房之乐。 还有跳舞,她前世就有底子,今生更是不敢放下功课。 她本想去请个舞蹈出众的舞姬来教导下古代舞蹈的特点,却发现家里钱财不够多,对方要价高,只得暂时放弃了。 安陵容这才想起搞钱的事情。 好在她前世是手工强,做过精油,立刻把东西苏出来了。 瞒着安比槐让心腹去州府开了家铺子,专门卖经过特别调制的美容膏和精油。 精油一问世,立刻风靡全城,立刻让她赚的盆满钵满。 有了钱,安陵容也不吝啬了,立刻请来了能请到的最出色的舞姬教导自己跳舞。 这还不算完,安陵容还日日对着铜镜锻炼自己的表情管理。 她前世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就在帝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上别墅车子?还不是能整活又肯下苦工。 前世她为了吸引流量,特意学过表情管理,对着郭珍霓的赵合德和倪妮的玉墨等视频日日夜夜播放,揣摩每一个眼神动作,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不说学了个十成,也有八九成。 这具身体还没有经过锻炼磨合,所以需要她勤加练习。 为了看清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安陵容还把玻璃给做出来了! 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卖精油赚的盆满钵满,自然有钱往玻璃上面砸,更何况玻璃的材料也不贵。 幸亏安陵容前世是个卷王,学习十分努力,到现在还记得玻璃的制作流程,半年就把玻璃造了出来。 清朝是有玻璃,可她买不起,只能自己砸钱做了。 玻璃都出来了,镜子还会远?托如懿传的福,朱砂加热变成水银的事她可记得清楚呢。 加上锡箔,一人高的镜子就造了出来。 水银镜子可不同于香皂,她就算拿出去卖,利益太大恐怕也护不住,还不如直接换些好处呢。 这般想着,安陵容就把方子给了安比槐,让安比槐献上去好提升下官职,也能为日后的选秀做些铺垫。 结果却十分出乎她意料。 她太低估这两者的重要性了。 安比槐直接连跳两集,成了青田县县令。 这种简直天降馅饼的事,把安比槐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从此对安陵容言听计从。 再加上一年日积月累的保养、锻炼、练习各种技能后,安陵容虽然看起来五官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单单站在那里就亭亭玉立,让人无法忽视。 这让安比槐越发的重视这个大女儿了,觉得没准还真是个有造化的。 解决了身份和钱财,安陵容才有空派人去寻找一些各种样式的矿石、能染色的植物。 没错,她打算做一些化妆品。 她可是美妆博主哎,怎么能不化妆呢? 不化妆的美妆博主还配称得上美妆二字吗? 经过一年断断续续的寻找、制作,安陵容把常用色系的眼影、眼线、散粉、口脂都做了出来。 没有粉底液,她实在是做不出来,毕竟没有现代化的材料。 但好在她日日夜夜的保养把肌肤养的如剥了壳的荔枝一般,又白又滑嫩,竟然没有一丝瑕疵,倒也没必要用粉底液。 如此保养得益,再加上日夜努力奋斗,期间时不时的搞些发明,例如水泥等之类的东西,安比槐也步步高升,成了京官——从五品工部员外郎。 不但如此,因为水泥利国利民,皇上直接下旨让安家从汉军镶白旗抬成了满军正黄旗,赐姓安佳! 从今以后,安陵容就是满军正黄旗出身了。 但也许是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安陵容这个名字,平常都自称陵容。 安佳府全家也都搬到了京城。 这些年,安陵容先是把控了安佳府的内宅,又是让萧姨娘所出的兰哥儿记载了林秀名下做嫡子养。 时不时的敲打先前不安分的姨娘和庶出弟妹,再加上安比槐因为身子被搞坏对她们很是厌恶,开始专心追求事业和钱财。 后院的那些女人都像鹧鸪一样老老实实,就连安玲月这个昔日嚣张跋扈的庶女在看到安陵容时也不敢吭声了。 安陵容知道她们其实并没有死心,想等自己嫁出去后再搞事。 但她怎么会给机会呢? 安比槐升官到京城后,她就花重金请了从宫里出来的徐嬷嬷,不但规矩重还深知宫中的各种手段。 能从宫里出来的嬷嬷都不是善茬,安陵容许诺给对方养老,还为对方的子孙安置进书院读书。 而她所求的,只是让对方在自己出嫁后帮衬母亲管家,这种好事徐嬷嬷怎么会不答应? 第5章 殿选开始 至于以后,她是必定要进宫的。 等进宫后,徐嬷嬷也不可能会为了旁人背叛自己,得罪自己。 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安陵容十六岁了。 而这一年,正是选秀的年岁。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 选秀也拉开了帷幕。 安陵容在得到消息后,深吸一口气。 她为了这一刻,准备了整整六年! 六年啊! 每日每夜她都用备战高考的心态去学习各种技能,保养自己,锻炼身体,不敢停歇过一日。 而检验成果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选秀这日,安陵容身穿黄白游色的云锦旗袍,上面是苏绣制成的木槿紫色兰花,淡雅脱俗。领口和袖口处绣上了祥云花纹,腕上带了对半山半水鸳鸯玉镯。配上羊脂白玉的压襟,衬的她越发多了丝温婉。 头上梳了盘辫,做出头包脸对效果。两边戴上一对云鬓花颜点翠步摇,搭配着珍珠流苏,中间又簪了个扇形莲花珍珠钗做点缀。还夹杂了几朵细小而精致的玉兰绒花做衬。梳了个空气刘海,两边留了若有若无的一丝修饰脸型。 两边耳朵戴上了南红缠丝景泰蓝耳环,下面坠了小珍珠和南红珠子,为她的清丽增加了几分颜色。 为了能让空气刘海蓬松起来,安陵容实验多次,终于找到了代替刘海夹的东西——陶瓷筷子。 把筷子往滚烫的热水中烫上一会儿再拿出来擦干,快速的往刘海夹去,只要掌握了手法和熟练度,还是能夹出满意的造型的。 这般清纯中带着仙气的妆造,再搭配上化妆的巧手,等她妆扮完毕,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安比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没见过大女儿这般清丽脱俗的模样,但每见一次都忍不住为之感叹震惊。 这是他能生出来的闺女?他配吗? 怕不是跟人抱错了吧? 这哪是他女儿啊,这跟仙女有啥区别? 这种模样皇上要是见了还不心动,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瞎子了。 于是,在安比槐信心满满,林秀自豪又担忧的心态下,安陵容终于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这一次,她没有迟到。 当然,因为已经抬旗,她是跟着满军旗一起选秀的,自然没有碰到甄嬛沈眉庄等人,更没有四季妹这档子事了。 她穿着妆扮淡雅中透露丝华贵,气质出尘。旁人摸不清底细只以为是哪家贵女,并不敢来招惹。只暗暗议论她容色绝美,倒也无事发生。 因为剧情的缘故,选秀和历史上的选秀流程并不一样,只需要等着殿选这一道流程即可。 安陵容安安稳稳的等到了殿选。 “传——安佳陵容、马佳文意、金佳夕月、喜塔腊晴嫣、巴颜千叶、戴佳湘灵六人觐见——” 安陵容听到自己的名字,不急不缓的款款走到跟前,按照顺序排在了第一位。 她往那一站,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与她一同殿选的五位秀女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其他秀女则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想和一个天仙一样的美人一起殿选。 几人在带领下走到大殿门口站定。 瞬间,大殿内的人视线全部集中在了一位女子身上——正是安陵容。 尽管秀女依着规矩微微低头不能将容貌全部露出,但安陵容这六年的苦功可不是白费的。 她身姿窈窕曼妙,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旁人没有的风韵。身材又极好,这几年在她的努力下,真是把体型练成了胸大腰细,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原本宽大的旗袍在绣娘精心裁剪下腰间微微缩了一点,不紧绷身体,但走动中却将她的杨柳细腰形成若隐若现的效果,反而增加了一丝神秘。 再加上练过舞蹈和苦读诗书所形成的的独特气质,安陵容单单站在那里,就仿佛鹤立鸡群,让人挪不开眼了。 原本不耐烦的皇上正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中的佛珠,在看到对方后一怔,手中的佛珠停了下来,身子往前倾了下。 “工部员外郎安佳比槐之女安佳陵容,年十六。” 安陵容上面一步跪下,沉声道:“臣女安佳陵容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声音如悦儿的风铃清脆婉转,皇上眼中的兴趣越发浓厚,低沉着声音开口:“陵容,是哪两个字?” “桃李尚未容,青草被陵阿。正是臣女闺名。” 安陵容在殿试前,把从徐嬷嬷那里打听的消息,以及自己前世看过的剧情相结合,早就拟了上百道问题,并琢磨出了最完美的答案。 这一道,就在她的题库当中。 是以回答的十分清楚,无论是语速还是仪态,都完美的无可挑剔。这让皇上更加欣赏了。 至于太后的态度……谁管呢?她安陵容是来当妃子争宠的,天生立场就和乌拉那拉家对冲。 “这是陆文圭的诗,不错,倒是个通诗书的。朕只知道安佳比槐是个能干的,这些年献上的水泥、玻璃都是利国利民的好物,没想到教女也有章程。” 皇上夸赞了两句才开口:“抬起头来。” 安陵容立刻用最优美的角度缓缓抬头,唇角若有若无的扬起一抹弧度,眼睛虽不直视上方,但却更加勾人,让人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眼下的神采。 妩媚而清纯,这种矛盾的气质相互融合在一起却并不违和,反而看的所有人都失了神。 皇上愣怔了一瞬,心底忽的生出一抹悸动。 这样如天仙般的美人,合该是他的! 太后回过神,不由生出一股不喜。 皇上虽然是她亲生的,她也不是想选个无盐女委屈皇上,但她也不想后宫进一个这么如同妖孽一般的女子入宫! 况且这秀女的气质模样都让她不由想起舒太妃,那个被先帝放在心尖上宠的女子。如果不是对方进宫晚,只怕皇位…… 宜修在华妃的逼迫下已经过得够艰难了,这女子进宫必定得宠,谁能拒绝这样的人?她一个老婆子看了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几分,更何况皇上! 第6章 得封号 这女子论身段样貌可是比当年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舒太妃还更胜一筹! 想到这女子进宫还不知道宜修会怎么发疯,太后立刻心生不喜,想阻止安陵容进宫。立刻出声:“哀家看这秀女很是聪慧,善读诗书的模样,倒和允礼那小子很是般配。” 皇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厌烦,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太后的话:“允礼前些日子进宫,特意求朕这次不要给他赐婚。况且沛国公嫡女对允礼痴心,两人倒更般配。安佳比槐这些年于社稷有功,让他嫡女做侧福晋反而委屈了。” 太后被话堵的脸都变了,听听这是啥话?给允礼一个年轻的王爷做侧福晋委屈了,给你做个贵人常在就不委屈了? 还没等她再次反对,皇上就已经发话了。 “记名留牌子。” 太后再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太监将香囊递到安陵容跟前。 至此,选秀完美收官。 在一番折腾后,安陵容终于回到了家中。 刚下马车,府前就噼里啪啦一阵响,原来安比槐已经得到了消息,让人放鞭炮庆祝呢。 他本来不懂这些,都是徐嬷嬷提醒,才带着人在门口候着。看到安陵容后,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臣安佳比槐携全家参见小主,小主吉祥。” 安陵容忙将人扶起,“父亲母亲何必多礼?难道我入选宫妃便不是二老的女儿了吗?” “礼不可废,礼不可废。” 林秀看着女儿,虽然看不清,但还是心中伤感。 这宫里,哪里是什么好去处? 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说话的份了。更何况女儿这些年的努力她都看在眼中,现在女儿得偿所愿,她虽然担忧,但也为女儿高兴。 安陵容又和安比槐说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接下来几日,她除了和安比槐聊天中敲打对方要好好干活,不要起什么幺蛾子,就是给兰哥儿洗脑,让对方好好读书,出人头地。 安比槐口中答应的倒快,但他眼中的敷衍和喜色安陵容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下暗自思索,这些年,安比槐靠着她的出谋划策步步高升。又一直被自己盯着,时不时的用大道理压着他,恐吓他。再加上安比槐虽然没什么能力但也不怎么惹事,在工部也没有什么能犯错的地方,倒也算安稳。 但以后就未必了。 没有自己的敲打,再加上自己以后必定会争宠,定然会碍了某些妃嫔的眼,只怕想从安比槐这里下手轻而易举。 毕竟安比槐只是面上光鲜,内里还是个草包。 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让安比槐致仕了。 好在兰哥儿这孩子在自己的教导下品行能力都不错,且读书也不错,今年的科举应该有望。 其实安陵容有钱,完全可以给兰哥儿捐官,但她不想。 一来,当官太容易的话容易飘,安比槐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二来,通过科举考上的满人,更容易提拔,受到重用。 若是兰哥儿一直考不中再考虑这条路子,反正以后进了宫,路子只会更多。 至于安比槐,安陵容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赚个为国为民的功劳再不得不致仕,渣爹还待发挥最后的余热呢! 她可没忘了,自己刚穿来受到的委屈,以及林秀和原主受到的十年虐待。 对于安比槐这种渣爹,要不是自己压着,早就不知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对他有父女之情呢? 安陵容忙着安排府中事宜,宫里有关她的事情也在讨论着。 乾清宫。 皇后正和皇上讨论新晋宫妃的位份。 她先是提了甄嬛,毕竟对于她来说,甄嬛那张纯元脸才是最有威胁的。 把皇上提议贵人的事打压下去后,还没等她伤心皇上竟然要给甄嬛封号莞,就听皇上突然问:“你刚说满军旗只有一位贵人?” 皇后心中猛地一突,试探的回答:“是,富察秀女家世显赫,且又是满族大姓出身,便定了贵人,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沉吟片刻,问了安陵容的位份。 皇后一怔,她是听说了这安陵容长得貌美,但毕竟没亲眼目睹,又听说她长相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分明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她还真没多重视这个秀女,看在满军旗就故意压了下位分。 可她万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亲自过问,不由心下一紧。 这位秀女,到底是有多美?! 皇后笑容僵了一瞬,才回答:“安佳秀女毕竟家世较低,还不及甄秀女,臣妾定了答应的位份……” 她话刚出口,皇上脸色就露出一抹不悦,沉声打断:“低了。她父亲安佳比槐官职虽低,但是个做实事的。这些年献上的水泥、镜子也都利国利民,先帝都曾称赞过。且又被先帝抬到满军正黄旗,区区答应怎配得上?” 皇后紧了紧手帕,连忙反思:“是臣妾思虑不周了。”呵,分明是看上了人家闺女还拿她爹说事。 她顿了顿,看向皇上试探:“但到底富察家能臣颇多,不如委屈安佳秀女做个常在?” 皇上略略思索才开口:“那就再赐个封号。夫何美女之娴妖,红颜烨而流光。就赐娴字吧。” 皇后端庄的笑容几欲绷不住了,娴,好一个娴字!顿了顿才开口称赞。 谁知这还没完,皇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承乾宫可还空着?” “空着的。” “承乾宫那两树梨花养得好,和娴常在气质相符,倒也不算辱没了她。” 回想起殿选时那抹惊艳的身姿,皇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棒极了。 如果不是需要维持贤惠的形象,皇后恨不得上前把皇上摇醒。 不算辱没?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怎么不开口让我把景仁宫让给她住呢?那可是承乾宫,顺治爷董鄂氏的住处! 说好的对姐姐念念不忘呢?你怎么把跟姐姐相像的甄嬛反而抛到脑后了?! 她气的暗自咬牙,面上还要微笑,回了宫就犯了头疼。 至此,安陵容的位份是定下了。 安陵容在家尚不知自己位份,但她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再是小小的答应了。 开玩笑,当她这六年的努力是白给的吗? 第7章 进宫第一天 她收拾了家底,将这些年开铺子赚来的四十万两银票,留了十万给母亲傍身。剩下的三十万,她拿出五百两换成了金瓜子。又换了五百两的银瓜子,接着拿了一万两银票换成小额银票。银票全部缝制在了衣服内侧,金银瓜子则放置在了妆奁的暗格中。 不过这只是攒的钱财,她现在铺子已经在杭州苏州扬州等富庶的地方都开了分店。等自己进宫站稳跟脚后还会在京城开一家,到时候每年的盈利还会源源不断的送来。 等这些都收拾妥当,宫里的位份旨意以及教导姑姑也到了,名字叫芳华。 得了常在是在安陵容意料之中,意外的是竟然还得了个封号。她以为甄嬛还是独一无二的呢,没想到这个时候皇上对甄嬛滤镜也没那么大。 这个信息非常有用。 有些意外的是,芳华竟然和徐嬷嬷认识。安陵容不知道徐嬷嬷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人聊过后,芳华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亲近起来,一些宫中的事情和潜在的规矩尽数教导。 不由让安陵容庆幸,自己请徐嬷嬷真是请对人了。 到了进宫这日,拜别了父母,安陵容带着两个贴身婢女踏上了去宫闱的马车。 婢女是她六年前买来的,这六年来精心培养。春棠擅长保胎和接生的一切事宜,夏薇擅长梳妆,她的一身本事全数教给了对方,甚至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选秀那日就是夏薇为自己打扮的,带上夏薇就如同女明星带了毛戈平一样。 在听到领路太监说自己分到承乾宫时,芳华明显露出了喜色,告诉她这是极好的宫殿。 安陵容诧异扬眉,难道华妃没使绊子? 没想通就不想了,和芳华姑姑分开后,安陵容一行人跟在领路太监身后到达了承乾宫,对方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春棠极有眼色的从腋下拿了个大点的荷包递了过去。她和夏薇每人光腋下就挂了十多个用来打赏的荷包,就怕初次进宫不够用。 这也是芳华姑姑特意提点的,可见宫里有人就是不一样。 领路太监捏了捏,脸上笑意更深,又说了几句恭维话才离开。 宫门口已经站了两列太监宫女,齐齐行礼问安。安陵容叫人起来后在首领太监的带领下参观整个承乾宫。 安陵容是个常在,只能住在偏殿,饶是如此也明亮大气,富丽堂皇,果然是个好地方。 可想而知,正殿又是怎样的好地方,不过她深信自己终有一天会住进主殿的。 深吸一口气,安陵容在偏殿首位坐下。 首领太监趁机带领着几个小太监,以及掌事宫女带着几个小宫女走了进来,朝安陵容行礼。 “奴才承乾宫首领太监刘奎参见娴常在,娴常在吉祥。” “奴婢承乾宫掌事宫女妙柯参见娴常在,娴常在万安。” 她略微一怔,自己不过是个常在,这两人怎么会来拜会?她又不是甄嬛自带女主光环。 剧里好像除了甄嬛,其他人没有这待遇吧? 但也来不及细想,安陵容笑吟吟的叫起,看了春棠一眼。 小丫头立刻心领神会,送上了两个荷包:“这是小主一点心意,请两位喝茶。” 刘奎和妙柯两人对视一眼,摸出荷包的分量轻飘飘的,瞬间脸上都带了喜色,异口同声:“多谢小主赏赐。” 这宫里,荷包越轻,赏赐才越重。 刘奎和妙柯分别为安陵容介绍了几个太监和宫女的名字。 刘奎朝她请示:“小主,按宫中规定,您身边需要有三名太监,三名宫女伺候。不知小主准备让谁留在身边跑腿?” 安陵容略微打量了下几人,让几人分别说出自己擅长什么。最后留下了小杜子,小卓子和小德子三个太监,又留了一个擅长厨艺的宫女彩霞。 彩霞是个机灵的,立刻谢恩又求安陵容给自己改名。 安陵容想了想:“春棠和夏薇都是以四季花为名,你就依此例,叫秋芙吧。” 秋芙当即行礼:“谢小主赐名。” 安陵容唇角轻扬,露出一抹略带青涩的笑容,美的让众人直犯迷糊。 就连这个太监都忍不住惊艳愣神,久久没能回神。 “多亏刘公公和妙柯姑姑费心,我才能得到这几个机灵的。” “不敢当,小主第一天进宫定是累了,奴才就不打扰小主了。” 说罢,就和妙柯带着剩下的几个人离开了。 安陵容这才看向眼前四人。 “你们几个,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事了。我这人对身边人向来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忠心。你们可以不聪明,但决不能自作主张。我这里容不下二姓奴,一旦发现端倪,直接退回内务府。” 她声音清脆甜美,但说出的话却让几人一惊,连连表态不敢。 敲打一番,安陵容才微微轻笑:“我想宫里没有蠢人,既然跟了我,你们尽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春棠——” 听到小姐的话,春棠忙拿下四个荷包赏赐众人。 众人又是一阵表忠心,才在安陵容的示意下退出去。 秋芙是个知进退的,见自己没有被提起就跟着走了出去。 安陵容这才松快了些,忙让春棠夏薇两人将压在行礼里面的钱财尽数拿出,重新归置在专门放钱的匣子中,又找了个稳妥的地方存放。 春棠细心,安陵容的东西向来都是由她打理。 这一切刚收拾好,刘奎就在门口禀告:“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姑姑带着的赏赐到了,请小主七日后卯时到景仁宫请安。” 皇后。 安陵容心中默念这个最终boss的名字,面上温和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快请进来。”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年约三十岁上下,眉目寡淡的姑姑带着不菲的赏赐走了进来,朝安陵容请安:“奴婢给小主请安。” 安陵容笑着叫起:“辛苦剪秋姑姑走这一趟了。”说罢看了眼春棠。 春棠立刻会意,将一个荷包递到剪秋跟前。 “剪秋姑姑,我们小主请您喝茶。” 安陵容并没有放过剪秋面上的神态,在见到对方捏了捏荷包后露出一闪而过的忌惮,瞬间知道自己这做派定是惹了对方的眼。毕竟荷包里,放的是一张银票,轻飘飘的肯定能摸得出来。 但她不怕。 第8章 请安 反正就算是谨小慎微皇后也不会放过自己,不说自己的长相,单单自己满军旗的身份,就已经够皇后这个打胎队长抓心挠肝了。 原剧情里安陵容都低微成那个样子了,皇后还不让她生孩子呢,自己又何必伏低做小? 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气做的充足,让人觉得自己不好惹,对自己动手时反而要掂量些来得好。 剪秋刚走,华妃的心腹周宁海就来了。同样是一堆赏赐,看起来甚至比皇后还贵重三分。 这华妃可真是不留余地的给皇后添堵,安陵容心下感慨,扬起一抹笑容,直看的周宁海这个假男人都忍不住愣神。 其实安陵容的装扮并没有达到碾压的地步,充其量和华妃一个等级,只不过不是一个类型。 华妃是明艳张扬如烈阳玫瑰,安陵容则是秋月寒江我见犹怜,仿佛幽谷绽放的兰花。 只能说,有人喜欢张扬的,就会觉得华妃更好看。而有的人喜欢清纯的,就会觉得安陵容更胜一筹。 但普遍来说,安陵容这种顶级小白花的长相更符合男人的审美。 就像前世那个被封杀的素人,被男人称作最想娶的新垣结衣,以及意外走红记者冰冰,不都是这种类型? 哪怕就是喜欢明艳玫瑰的男人,对着顶级小白花也会忍不住怜惜。 太监就算是假男人,但审美也是男人的审美。 所以安陵容这一笑,直把周宁海看得心跳加快。差点连说什么都忘了。 这,就是顶级小白花的杀伤力! 安陵容也不在意他的失态,按例说了几句话,给了赏赐。 周宁海看其他妃嫔送的赏赐也到了,便告辞离开。 端妃、敬嫔、齐妃、丽嫔、甚至曹贵人都送了赏赐。 安陵容让秋芙和夏薇一同将赏赐都登记入库了。 景仁宫。 宜修正在练字,剪秋送完赏赐回来了。 “如何?” 剪秋知道她在问什么,躬身回答:“富察贵人看起来很是贵气,相貌也算不错,就是言谈举止不如样貌精明。淳常在还只是个孩子呢,性情十分娇憨。至于娴小主……” 她顿了顿,宜修柳眉轻抬:“哦?可是有什么不妥?” 剪秋思索了下,轻声回答:“娴小主气度不凡,样貌也不下华妃之下,且出手阔绰,应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说罢,她将荷包里的银票递了过来,是张五十的面额。 宜修瞬间皱眉:“给你就收下吧,她一个出身不高的嫔妃,竟然能出手这般大方,也不知从哪得来的。” 这大方程度堪比华妃了,再加上样貌和殿选时的话语,瞬间让宜修心生警惕,将其列入需要打胎的名单之中。 不过目前为止,她心中最大的劲敌还是华妃。 “没准她家中有所营生?” 剪秋暗示着,皇后略笑了下:“要真是如此,那就不管了。就让华妃先试探下她的底气。” 自觉已经找到打击安陵容的把柄后,皇后瞬间放松下来。反正安陵容肯定会分华妃的宠,她反而能稳坐高台,这才是平衡之道。 翊坤宫。 华妃在得知安陵容的样貌后,瞬间气的将桌上茶盏扫落在地。 “贱人,都是贱人!都会跟我抢皇上,怎么不去死!” 颂芝忙将揉她的手:“娘娘仔细自己的手,无论多少新人,皇上最喜欢的还是娘娘,何必跟那些人生气?再怎么样,也越不过娘娘您。” 华妃被顺毛捋了下,想到皇上今晚要来的消息,瞬间气又消了大半。 “你说得对,去叫小厨房做些皇上喜欢的菜,今晚皇上还要来呢。” “是。” 一场因安陵容引发的风波又悄然熄灭了。 这四天来,安陵容哪也没去,就安安稳稳的在承乾宫待着。 她既没有相熟的人,现在也并不打算和旁人交好。 方淳意注定是甄嬛那边的人,且活不长。更何况,原剧情里她讽刺安陵容绣给皇上的寝衣,不知是否有意,但也给原主造成了伤害。 她并不想和方淳意交好。 而富察贵人太过没脑子,怀了孕就张扬无比,她需要再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拉拢。 只是这人的威胁太大,出身满族大姓,家里能臣辈出,万一生下了孩子对自己有害无利。 还不如等皇后出手后自己再帮人一把。 安陵容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圣母,她进宫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成为最后的赢家,当上太后。 虽然不会像宜修那么疯狂,见谁都咬上一口,但她也绝对不会见谁都救,平白为自己添堵。 安陵容这几天不光琢磨了自己的路怎么走,还带着春棠夏薇两人将整个寝宫都查找一遍,连盆栽里的泥土都没放过,真是掘地三尺了。 而成果也不负所望,一大堆有碍怀孕的东西都被找了出来,看得安陵容暗暗心惊。 夏薇脸色难看:“小主不过刚进宫,就被放进那么多害人的东西,这宫里真是人心可畏。” “后宫就是如此,稍有不慎就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安陵容眯起眸子,让春棠晚上溜出去,把东西扔进了御花园的池子里。 如此过了四天,甄嬛等人进宫了。 承乾宫离景仁宫很近,一早就听到那边有人进进出出。 秋芙告诉安陵容,是汉军旗的小主们进宫,皇后正叫人送赏赐。 安陵容对镜试着新妆容,听着秋芙说起有个新进宫的夏常在很是嚣张跋扈。 “哦?可是做了什么事情?” 安陵容诧异,这一次没了自己,难道四季妹还做了什么? “奴婢去提膳时听说,这位夏常在选秀时就欺凌另一位秀女,教习嬷嬷去她府上时,还被好一通训斥。夏常在还说华妃的赏赐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皇后呢!” “啧。” 安陵容懒洋洋的放下口脂:“这位还真不辜负她将门出身。” 只可惜,脑子太蠢,活不长。 夏薇瞬间乐了,小主这话也真是够促狭的。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安陵容今日的装扮是顶级小白花人畜无害。比之选秀少了一丝妩媚,多了一丝无辜。 那大眼睛一眨,看得人心都化了。 第9章 第一次出手 因着刚进宫,安陵容请安时带的是秋芙。因着离得近,她是第一位到的,剪秋正在殿门口候着。 “小主且先在这里稍等,等其他小主们来了再一同觐见。” 安陵容点点头,便在一旁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女子相伴走了过来,打头的那个穿着打扮是贵人的样式,对后面那个常在模样的女子很是不耐。 安陵容见那贵人眼熟,略一思索便朝对方行礼:“富察贵人万安。” 富察贵人一眼就认出了安陵容,毕竟她长相在选秀那日实在出众,让人想忘都难。 “娴常在安好。” 一旁的女子,也就是夏冬春,早在进宫前就已经听说了安陵容的名头。 知道她虽然是满军旗,但是抬旗进的,且安比槐才是个工部员外郎,根本没有实权。 在看到安陵容的长相后,瞬间嫉妒心涌上心头,语气满是嘲讽:“原以为娴常在名声在外,定是天仙般的美人,没想到这真是百见不如一闻呐。” 安陵容看了看她,眨巴着如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满脸的无辜:“夏妹妹是因为姐姐的封号才觉得姐姐好看吗?都是皇上看重,才给了这么个封号,连姐姐自己都觉得受宠若惊呢!” 茶言茶语技能发动,瞬间就把夏冬春堵得嗓子发腻,瞪着眼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再配上安陵容无辜的眼神,夏冬春觉得膈应极了。 正在这时,又走过来三人。一个清丽貌美,一个端庄大气,还有一个娇憨可爱,看来必是甄嬛、沈眉庄和方淳意三人了。 又等了会儿,一个小家碧玉的答应和一个鼻梁高耸,眼窝较深的女子也到了,应该就是博尔济吉特贵人到了。至于答应,应该就是原剧情至始至终没有姓名的那个第八人。 而剪秋在见到这两人也到了后,便开口让几人进去觐见。 安陵容正打算排队,却看到沈眉庄和甄嬛两人径直往第一排站去。 而剪秋仿佛跟没看到一样,其他人竟然也没吭声。 这难道是女主光环? 安陵容诧异的看向富察贵人:“富察贵人,你怎么不站前面?”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了。 经过这一提醒,所有人才如梦初醒一般。 富察贵人瞬间反应过来,看到第一排站着的两人,立刻鼻子一哼走了过去。对着甄嬛和沈眉庄就问:“两位哪位是博尔济吉特贵人?” 甄嬛和沈眉庄被这一变故弄愣了,不由回答:“我们不是。” 富察贵人毫不客气的将甄嬛一把拉了出来。 “这位是贵人也就罢了,你不过是个常在,有什么资格站在我前面?” 甄嬛被单拎出来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面子都丢尽了! 她咬了咬牙,朝富察贵人行礼道歉:“我初入宫中不懂,站错了位置,还请富察贵人见谅。” 同时心里暗暗恼怒刚刚多嘴的安陵容,以她的眼力,自然知道说话的是和自己同样有封号的娴常在。 富察贵人怼完人,看沈眉庄也不顺眼:“向来都是满蒙汉的顺序,沈贵人这个汉军旗也站错了地方吧?” 说罢,也不管沈眉庄的脸色,朝博尔济吉特贵人招呼站前面。 语言不太通的博尔济吉特贵人也没太搞明白状况,不过看人让她过去,她就过去了。 两人站第一排,沈眉庄站第二排,甄嬛刚想站她旁边,就被安陵容抢先了。 安陵容朝她笑了下:“莞常在,我是满军旗。” 甄嬛两次闹个没脸,登时咬牙暗恨,将安陵容和富察贵人都记恨上了。 她向来自傲,哪受过这种委屈? 安陵容没忽略甄嬛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满,但她在乎吗? 几人排好队后,在剪秋的带领下进了门,给皇后请安。 宜修端着一副温和的笑容问她们过如何,正说着,华妃到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本宫来得不算晚吧。” 这慵懒又带着挑衅的语气,也只有华妃能说得出来了。 安陵容一直觉得前世看得电视剧里华妃已经很嚣张了,没想到真听到声音,竟然比原剧情更遭人嫌。 难怪宜修那么恨华妃了。 众人齐齐蹲下请安,华妃理也不理,径直对皇后敷衍的行礼问安,也不等皇后反应就站了起来,直接坐下。 齐妃向来都是皇后的狗腿子,对着华妃直接发难,说她来的晚。却被华妃用皇上的名头挡了回去。 安陵容不用抬头都知道皇后现在肯定脸色不好看。 新人朝皇后开始行叩拜大礼,皇后一贯的贤良作风,并不为难人。 等到给华妃行礼时,华妃反而像没听到一般,开始聊起了翡翠、耳环。 安陵容觉得自己的腿都快麻了,要不是这几年她一直在锻炼,还真有些受不住。 眼看着有几个摇摇欲坠,快维持不住身形了,皇后才开口提醒。 华妃这才像看到一样,不屑的笑:“光顾着和皇后说话,忘了你们还拘礼呢,起来吧。” 这一个下马威让众人见识到了华妃的厉害。 华妃又紧接着点了夏冬春,夏冬春还以为是夸她,喜的嘴都合不拢。 华妃忽然又问:“沈贵人,娴常在和莞常在又是哪个?” 安陵容忙随着沈眉庄,甄嬛一起行礼问安。 华妃在看清几人长相后,骤然朝安陵容发难:“难怪皇上特意将承乾宫赐给娴常在居住,这一看,果然出众,皇上真是慧眼识人。” 承乾宫竟然是皇上指定的?难怪华妃没搞小动作。 安陵容来不及细想,笑意盈盈的回答:“娘娘谬赞,嫔妾竟有荣幸得皇上的恩赐,真是莫大的福气。嫔妾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皇上,报答皇上对嫔妾的看重。” 华妃:??? 她被噎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妃自认见识不少,但像安陵容这种还是第一次见。她明明是想将事情说出来让旁人嫉恨安陵容的,怎么反而变成伺候皇上这种话题了? 况且她也不需要别的女人伺候皇上! 第10章 戳破女主光环 华妃愣了下,才阴阳怪气的开口:“那日后辛苦妹妹了,也能给本宫分担一二。可别把身子累坏了,” 安陵容像听不懂人话似的,朝她笑了笑,满是无辜纯净的模样:“娘娘放心,嫔妾自小身子骨不错,轻易不生病的。” 华妃无语,决定不跟这脑子有病的人聊天了。转头为难甄嬛沈眉庄起来。 沈眉庄一个不慎,一句国色天香让华妃抓住了话柄,好在甄嬛机智,及时救了场。 华妃看甄嬛越发不顺眼,想起刚刚听到的消息,嗤笑一声:“莞常在倒是伶牙俐齿,就是聪明劲不用在正途上,规矩学的不怎么样。” 她看向皇后:“臣妾刚刚听说,沈贵人和莞常在在觐见前可是公然要站在前面,将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贵人都不放在眼里呢。” 皇后手中一紧,心中暗恼,仿佛第一次听说一样:“哦?妹妹消息倒是灵通,本宫还不知晓呢。” 华妃看不惯她这装腔作势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嘲讽:“那皇后娘娘这驭人之道还是要多学呢,难怪皇上让本宫帮着协理后宫,想来也是有道理的。” 皇后气的头又隐隐作痛,面上还要维持笑容:“也怪本宫身子不争气,才劳烦妹妹了。” 华妃嗤笑不接这茬,反而又提起甄嬛和沈眉庄的过错。 甄嬛和沈眉庄两人忙跪下认错:“嫔妾初入宫闱不懂礼数,还请娘娘见谅。” “一句不懂礼数就能揭过这以下犯上的错了?那置宫规于何地?” 华妃才不想就此揭过。尤其是甄嬛,伶牙俐齿的模样看着她就烦。 “沈贵人、莞常在不懂礼数,禁足一个月。” 皇后哪里肯,她就指望着甄嬛这张脸跟华妃打擂台呢。忙开口:“虽是有错,但禁足一个月也太重了些,况且她二人认错及时,且又是初犯,依本宫看,罚抄宫规便是。况且沈贵人也是贵人,倒也算不上犯上。” 华妃不满的撇了下嘴角:“既如此,沈贵人罚抄宫规五十遍,三日后交上来。莞常在却是实实在在的以下犯上,不罚不足以服众,就禁足一个月吧。” 皇后看她让了一步,也不好执意偏袒甄嬛,只得同意,随后就借口累了让人跪安。 安陵容一出来,立刻带着秋芙走的飞快。她从小就健身,腿脚利落的很。 都快拐弯了,才听到夏冬春嚷嚷的声音。 回到宫里后,安陵容让人去打探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小德子脸色有点白的跑了回来,低声禀告夏冬春被赏了一丈红,怕是双腿都要废了。 安陵容点点头,看到小德子有些犹豫,问他还有什么事。 小德子犹豫着将甄嬛等人发现水井女尸的事说了。 安陵容也不例外,点了点头。 等等,甄嬛…… 她突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事情了,朝小德子吩咐:“你去打听打听,碎玉轩的莞常在住在正殿还是偏殿?她手下有几个宫女。” 小德子纳闷:“小主,莞常在既然是常在,自是住不了正殿的。” “那可未必。”安陵容撇撇嘴,那可是女主,光环多得很。 小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出去打探消息了,过了许久才回来。 “小主,那莞常在竟然如此胆大,直接住进了正殿,还把掌事姑姑直接收用了!手下竟然有六个宫女!” 小德子很是震惊,这根本不符合规矩啊! 春棠夏薇听了还没反应,秋芙这个在宫里待了几年的老人立刻反应过来,很是不解。 “莞常在只是个常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伺候?” “谁知道呢。”既然没人注意,那她就帮人注意一下。 毕竟,甄嬛的光环太大了,尤其是槿汐,那就是一个外挂。 不趁现在搞下去,难道留着让甄嬛升了主位再搞吗? “小德子,我交给你件事,若是办好了,以后你就是我身边的大太监了。” 这也是安陵容给小德子的一个考验。 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在观察身边这几个人。秋芙有些机灵,小杜子木讷,但吩咐什么都会照做,如果不吩咐他自己是想不到的。 小卓子有些滑头,喜欢偷懒,但好在不过分且说话讨喜。小德子倒是介于两者之间,既不木讷也不滑头,还有些能力眼界,如果背后没人的话倒可以器重一二。 小德子自然听出其中的意思,立刻激动的磕头保证:“小主,您尽管吩咐,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您办好!” 安陵容被逗笑了:“哪有那么严重,你只需要找人把碎玉轩那里逾矩的地方透漏给华妃宫里的人就好,记住,千万不能让人查出是从咱们这透漏的。” 小德子虽然不解小主为什么那么重视碎玉轩,但还是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日一早,翊坤宫。 周宁海过来向华妃禀告:“娘娘,奴才昨日听到一则消息,特意去打探了清楚。” “什么事?” 华妃一想到今晚皇上就会翻牌子宠幸新人,胃口就满是酸意,根本吃不下东西,烦躁的不行。 “碎玉轩的莞常在,公然住在正殿之中,还将碎玉轩的掌事姑姑收在身边做贴身宫女。碎玉轩的宫女太监都被她使唤,光是宫女都有六人之多。” “什么?” 华妃听闻瞬间大怒,狠狠一拍桌子。 “小小一个常在就敢如此逾距!不过刚进宫,连皇上面都没见呢,就敢住进只有嫔位才能住的正殿,嫔位宫女也不过六人,她就用上了!还将掌事姑姑放在身边用,真是嚣张至极!刚进宫就肖想嫔位,再过几日,岂不是要爬本宫头上了?!” 颂芝也气愤不已:“是啊,娘娘,这莞常在也太没规矩了!” “周宁海,你去一趟,让莞常在搬出主殿,再将那掌事宫女带走。莞常在不懂,难道做到掌事姑姑这个地位的老人也不懂?叫她跪在碎玉轩门口三个时辰,让来往的宫女太监看看,不懂规矩的下场!之后再调离碎玉轩,莞常在身边几个多余的宫女也打发别处,除了她应有的下人,谁再听她差遣,就打三十大板!莞常在禁足再加两个月,罚抄宫规百遍!” 第11章 侍寝开始 “是!” 周宁海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的朝碎玉轩走去。 没一会儿,莞常在被罚抄宫规,禁足加倍,被挪出主殿的事传遍了后宫。 相比之下,槿汐这个掌事姑姑被罚跪的消息反而不值一提了。 苏培盛知道后,对华妃产生了怨怼,连带着对甄嬛也没了好感。 他本来就是因为槿汐才打算以后能帮就帮一把甄嬛,可甄嬛自己做事不谨慎,处处犯错。 这才进宫多久,就被罚禁足了三个月,连累槿汐受罪不说。自己好不容易把槿汐塞进碎玉轩,又被华妃调走了,这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培盛越想越烦,也就没有跟皇上提起甄嬛的事情。 反倒是下午,皇后特意来到养心殿,提起了新人侍寝的事。 皇上看了下牌子,也不犹豫,直接翻了安陵容的牌子。 翻完之后才想起来,问:“怎么不见莞常在的牌子?” 皇后立刻作出为难的模样,叹了口气:“今日在请安时,莞常在许是不懂宫规,一时不慎站到了前排。好在及时改了过来倒也没酿成错,但华妃妹妹不知怎的知晓了此事,揪着这件事不放,最后罚了莞常在禁足。” 皇上此时对甄嬛没什么感情,淡淡嗯了一声。 “华妃是较真了些,但莞常在也该学学宫规,免得日后酿成大错。” 皇后暗恨皇上的偏袒,又开口:“皇上说的是,只是华妃妹妹下手也太狠了些,今日还当着沈贵人、莞常在的面赐了夏常在一丈红。” 皇上微微皱眉:“是何缘由?” 皇后回答:“是夏常在无礼,想动手打人。” 皇上听闻不满:“在宫中就想动手,是该受些教训。” 皇后看他还是对华妃偏袒,更加气恼。 “说起来,莞常在也是倒霉,回去的路上竟然碰到了华妃身边不明不白没了的福子。” 皇上疑惑:“不明不白?” 皇后立刻将华妃的说辞说了出来,皇上这才对华妃有了不满。 毕竟宫女都是八旗出身,且都是包衣上三旗,轻易打杀不得,华妃太过嚣张了。 让皇后再查一下此事,皇后答应了后,又想了想,还是将今天华妃勒令莞常在搬出正殿,禁足又加了两个月的事说了出来。 皇上突然对莞常在这个跟纯元有着相似容貌的女子不悦起来:“长得像终究只是像,到底比不得纯元。不过刚进宫就惹出那么多事端,连犯数规,是该好好学一下宫规了。” 见皇上提起纯元,皇后的嘴角都僵了。再维持不住笑容,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敬事房的人已经通知了安陵容今晚侍寝的事情。 其实安陵容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侍寝的是自己,毕竟前面还有几个贵人呢。 不过也不碍事,在荷包的魅力下,司寝嬷嬷的教导尽心尽力。 尽管前世知道的不少,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安陵容还是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惹人怜爱。 安陵容洗白白又涂了自己秘制的香膏,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细闻之下,似铃兰,又似晚香玉,不明显,但极为诱人。 这种香最好的效果就是运动时香味浓郁,连出的汗都染上几分,仿佛是自己散发的体香一般。 安陵容没有做成腊梅的味道,她不是不想乘纯元这股东风。 奈何有个纯元脸的甄嬛在,万一腊梅香味勾起了皇上的心思,反而把思念转到甄嬛身上,那还不把她呕死。 所以,她要做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像华妃的独特一样。 安陵容又让夏薇给自己化了个纯欲妆。看似素颜,实际上美的又纯又欲,像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又换上了进宫前就改良好的肚兜。 看似和别的肚兜无二,实则将身材凸显无疑。该露的露,不该露的半遮半掩,颇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 再搭配安陵容无辜纯真还带着一丝妩媚的神态,司寝嬷嬷都忍不住感慨,这真真是个天生尤物! 装扮完毕,安陵容跟卷饼似的被裹起来,抬到了养心殿皇上的龙床。 皇上已经等候有一会儿,本就心情不快的他气压更加低了。 安陵容被放到床上,没听到声音,便悄咪咪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用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打量四周。 在和皇上四目相对时,她宛如被惊动的小白兔,嗖的一下又缩了回去。 还没等皇上反应过来,就看到安陵容又悄悄的探出头,羞涩的用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直视自己,满是娇嗔。 声音如黄鹂清脆,又带了丝撒娇的意味,婉转诱人:“皇上~” 皇上骤然笑了起来,所有的坏情绪一扫而空,被安陵容纯真无辜的眼神一看,心底只剩下了燥热。 “真是调皮,刚刚怎么还缩回去了?” “还不是皇上太过英勇威武,嫔妾还以为,还以为……” 安陵容说到一半,双颊飞上淡淡的粉色,双耳通红,宛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诱人。 当然,这是她特意憋出来的效果。 皇上被她这句取悦自己的话逗的哈哈大笑,捏了捏安陵容的翘鼻:“你这张小嘴倒是真甜。” “皇上,嫔妾才不是嘴甜呢。”安陵容大眼睛眨巴眨巴,朝皇上的身边蹭了蹭,似无意的露出一截白脂如玉的香肩。 “嫔妾在见到皇上之前,从没想过皇上竟然这么年轻。原先嫔妾只知皇上惊才风逸,没想到真人更是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皇上被安陵容这通马屁拍的开怀大笑,他倒不怀疑对方在说谎。 一来,皇上长的确实不错,和安陵容前世看的那个胖橘截然不同,且保养得宜,看起来就跟三十出头的帅大哥一样。 二来,安陵容日日夜夜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管理,早就研究出了各种最适合自己的表情。 她现在纯欲妆容再配上无辜纯真的眼神,认真的语气,落在皇上眼中,可不就比珍珠还真。 在皇上心里,安陵容不过才十六岁,又楚楚可怜的很,哪里有胆子骗自己? 再加上宫里没人像安陵容这么胆大直白,赤裸裸的说他长的好看。皇上在新奇之余不免得意自己宝刀未老,魅力超群,一个照面就把眼前小女人迷住了,可不高兴吗? 第12章 初次恩宠 “你是真心觉得朕甚是好看?” 皇上捏了把她粉嫩嫩的小脸,察觉到手下滑腻的手感,眼神幽深了几分。 “真的,嫔妾觉得自己真是幸运,竟然能有个这么英武非凡的夫君。” 安陵容一边说,一边朝皇上手心蹭了蹭。 “夫君?” 皇上一怔,突然想起了纯元。 这后宫中,也只有纯元会唤自己夫君,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 安陵容察觉出他的怔愣,轻轻一般投入皇上的怀中,声音娇里娇气:“嫔妾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唤皇上为夫君,毕竟这是皇后娘娘才有资格喊的。但嫔妾一看到皇上,就觉得仿佛似曾相识一般,情难自禁,请皇上宽恕嫔妾的失言。” 皇上被她这番直白炙热的告白惊住了,心中还隐隐产生一抹窃喜。 “可是,就算嫔妾不说,嫔妾心里还是把皇上当做夫君的。” 安陵容双眼满是倾慕的看着皇上,俨然一副为爱痴迷的模样,将皇上的虚荣和大男子主义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一把搂住安陵容不堪一握的腰肢,轻笑:“那朕就要看看容儿的表现了,若表现的好,朕就恕你无罪。若表现的不好……” “不好怎么办?”安陵容紧张的搂住皇上的胳膊,整个人几乎都和他贴在一起。 皇上忍不住喉咙滑动,低声在她耳边说:“表现的不好,那就要一直表现到朕满意为止。” “皇上真坏~”安陵容娇嗔的抓住他胳膊晃了晃,小脸通红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被欺负了一样。 皇上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到榻上。 当皇上和安陵容融为一体后,竟然感觉比宠幸他人更好。 这正是安陵容要的效果。 这六年,她可不光保养肌肤。还派人去了苏杭两地找了最出名的烟柳楼里的妈妈,从对方手中得了个方子。 她又把方子改的不伤身子,日日涂抹。再加上每日练舞,身材越发的精致。可不就让皇上开心了。 一场淋漓尽致的大战终于结束,皇上满意的紧紧搂着安陵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他只觉得眼前这人从头到脚没有一丝不契合自己的,仿佛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样。 安陵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完美至极,让他挑不出一丝缺点,真是个天生的小妖精。 偏偏安陵容还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天真模样,举手投足却妩媚动人。两相结合更加刺激皇上的感官,恨不得把人吃了才好。 现在好不容易结束,皇上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手,鼻尖却始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你身上熏的什么香,如此诱人。” 皇上闻了闻,只觉得她浑身都冒着香气,无处不在,竟然连汗都是香的,不禁有些惊奇。 “嫔妾不熏香的,这是体香,嫔妾生来就有的。” 安陵容看到皇上不信的眼神,将手抬到了他跟前:“不信皇上闻闻,嫔妾这体香经过剧烈运动会更加浓郁,连汗珠都有香味呢,那些熏香哪能有这般效果?” 皇上闻了闻,果然如此,也就信了她的话,很是惊喜的朝她亲了亲:“没想到容儿还是个小香香,朕也是头一次听闻。” “皇上喜欢就好。”安陵容说着,又抱着他胳膊撒娇。 这一抱,皇上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立马再次红帐翻滚。 这一夜,光叫水都不知道叫了几次。 直到最后一次,安陵容实在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累的睁不开眼。 皇上被她疲惫的模样取悦了,高兴的为她擦了擦身子,亲自抱回了龙床。 第二天一早,皇上醒来上早朝,按理来说安陵容是需要起来服侍的。但他见安陵容睡得香甜,心中满是怜惜。 “小声点,别吵醒娴贵人了。” 皇上低声朝伺候的宫女吩咐:“且让娴贵人再睡会,等时间到了再让她去给皇后请安。” 苏培盛都愣住了,这才刚刚侍寝,怎么就成了贵人?皇上又何时对一个人这么体贴过?也就当年的纯元皇后了吧。 他心中懊恼,早知道这位娴贵人有能耐,何必把槿汐送到碎玉轩受苦?现在还被什么都没捞到还受了罪,唉。 苏培盛的心里路程怎样安陵容并不知晓。她一觉醒来,天都有些微微亮了。 “娴贵人可是醒了?” 在一旁候着的宫女,立刻上前服侍她穿衣洗漱。 “娴贵人?” 安陵容诧异,宫女回复:“皇上今早走的时候亲口说的,小主以后就是娴贵人了。” 没想到皇上这么上道。 安陵容很是欢喜,这不仅仅是位分的问题,更是能看出皇上对自己比较满意。 也让她六年辛苦付出没有白费。 洗漱完后,安陵容谢绝了皇上赐予的轿辇。 她刚承宠就升了位分,再加上之前的承乾宫,第一个侍寝,种种优待已经太过招摇,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 这轿辇,不用也罢。 皇上越是宠爱,她就越是谦恭。不仅是为了降低自己招人恨,更是做给皇上看。 皇上这个人,就是宠爱你的时候,哪怕有不满他也不会说,但会默默记在心里。 等到哪一天不宠了,就开始翻旧账。 她不能保证自己一直受宠,但也决不能在受宠时让皇上有不满意的地方。 她的人设是单纯直白的恋爱脑傻白甜,又不是真的蠢。 安陵容拖着酸爽的身子,回到宫里略微打扮了下就匆匆赶往景仁宫请安。 今儿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自己呢。 安陵容来的并不晚,甚至比往常还早了一些。但当她到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嫔妾给皇后请安。” 安陵容刚给皇后行完礼,旁边齐二哈就忍不住跳了出来:“皇后娘娘,娴常在这可真是恃宠而骄,不过第一次侍寝就来晚,日后还不爬姐妹们头上来了。” 安陵容蓦然做出迷茫的表情,看向齐妃和皇后:“皇后娘娘,难道请安时间变了?请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并不知请安时间改了,回去后定惩罚身边的下人,竟然连这种大事都不禀告,真是该罚。” 皇上的长相!不要代入胖橘啦! 第13章 勾心斗角 皇后暗恼齐妃的没脑子,找茬都不知道找个合适的,忙宽容的笑笑:“齐妃在与你说笑呢,请安时间并未变。” “吓坏嫔妾了,嫔妾还以为自己坏了规矩呢。” 安陵容夸张的表情让众人都觉得膈应不已。 皇后唇角微勾,环视四周:“齐妃该改口了,今日一早,皇上就晋了娴常在的位份,现在是娴贵人了。” “什么?!” 齐妃讶然惊呼,华妃也猛地攥紧了护甲,冷笑出声:“娴贵人果然能干,刚承宠一次就晋了贵人。沈贵人,你与娴贵人一同进宫,该向她取取经才是。也怪宫里的姐妹们不合皇上心意,曹贵人,你要是有这般本事,怕不至于被个新来的压在头上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沈眉庄和曹琴默齐齐变了脸色。 沈眉庄还好,她自恃清高,并不觉得自己不会受宠,只是还没机会得见龙颜而已。 曹琴默却是实实在在的扎心了,既恼恨华妃嘲讽,又暗恨安陵容狐媚子,刚进宫就把自己压在了下面,致温宜于何地?! 明明给皇上生了孩子,却被新人压着,她哪能高兴的起来? 也只能假笑两下:“嫔妾无能,不如娴贵人聪慧伶俐,娴贵人模样出众,皇上多宠她几分也是应该。” “呵,就怕这恩宠过大,也不知娴贵人有没有福气受。” 华妃越看安陵容越生气,恨不得把她嫩白如玉的小脸刮花!长着一副狐媚子的模样给谁看?贱人! 安陵容仿佛听不懂一样,笑盈盈的小脸丝毫未变:“嫔妾也没想到皇上会这般看重,大抵只是合了皇上的眼缘罢了。曹姐姐莫要妄自菲薄,皇上定然也是看重曹姐姐的,不然怎么生下温宜公主?” 曹琴默被噎的脸色越发难看,她能怎么说? 难道说自己压根不受重视只是靠着华妃不方便时才捡漏怀孕? 她还要脸面呢! 最后只得笑笑,仿佛默认了这话,让一众没有孩子的妃嫔也不悦的扫了眼曹琴默。 是啊,曹琴默不管怎样都有了孩子,她们呢? 还真说不出到底谁更可怜。 就连华妃都忍不住剐了曹琴默一眼,看她越发的不爽。 她日日夜夜盼着能有个孩子,不说独宠,也是宠冠后宫了,偏偏就是怀不上。 要不是…… 她想到端妃那个贱人,心绪更加不稳,打定主意今晚再去折磨那贱人一番不可。 但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个小贱人。 华妃还想继续为难安陵容,向来“大度”的皇后开口了:“好了,娴贵人年龄还小,皇上喜欢也是正常。这宫里,以皇上高兴为重。你们也该好好伺候皇上,多为皇家开枝散叶。” 华妃脸色阴沉,年龄小?皇后是在说自己人老珠黄了? 开枝散叶,开枝散叶,难道她自己不想吗?还不是怀不上,该死的端妃! “本宫累了,你们各自回宫吧。” 众人齐齐行礼告退。 安陵容刚出景仁宫的门口,华妃就坐着轿辇从后面过来了。 “娴贵人可真是好容色,连本宫看了都我见犹怜呢。” 华妃虽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本宫倒想看看,娴贵人到底多讨皇上喜欢。” 说罢,扬长而去。 安陵容知道,华妃又开始妒恨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什么都能让,唯独宠爱不能让。 退一步,就要步步退。 前有皇后华妃,后有甄嬛这个替身,她绝对不能让皇上冷落自己。 她前世看过剧情,也算琢磨过皇上的心思。 皇上这人,向来不喜欢太过柔顺,唯唯诺诺的女子。也不喜欢腹中没有笔墨的草包,哪怕长得再好,也只能吸引他一时,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皇上喜欢的是有点小脾气,但不至于嚣张跋扈。 可以撒娇卖萌,但不能太过作,也不能太端着。 有点小心机小手段,可以自保,但不能残害他人,最好是为了讨他欢心耍些手段。要有文采,可以和他畅聊诗书。 而且必须聪明,不能蠢笨。但最重要的是,当皇上想推你上去时,绝不能退缩。 不然就是另一个敬妃。 原剧情中,沈眉庄失宠固然有她自己在假孕事件后不愿伺候皇上的缘故,但说到底,还是皇上对她不够重视才让她心灰意冷。 但皇上一开始也是重视她的。 只不过沈眉庄没有抓住机遇,又不像甄嬛有一张纯元脸做保命符,能让皇上容忍。 皇上若不重视,怎么会推沈眉庄上去,让她学着管理宫务? 沈眉庄提出绿豆汤时,皇上已经否决了,偏偏她听不出,或许是听出了但执意要做,最后改革失败得罪了一堆人。 这一点就让皇上记账上了,后面又不谨慎,带了太后给的簪子。 皇上本来就小心眼,对八爷党痛恨至极,后面连为八爷党求情的亲儿子都狠心过继,更何况沈眉庄一个没多少情分的妃嫔? 他不知道沈眉庄不知道吗?知道。 但那又怎样呢?皇上觉得她不聪明,这就够了。 最后假孕又不能自保,这种种下来,皇上对沈眉庄怎么重视的起来呢? 皇上为什么那么喜欢甄嬛?为什么甄嬛出宫后,他还念念不忘?难道真是因为那张纯元脸吗? 纯元皇后真的让皇上爱到骨子里吗?安陵容觉得未必。 纯元皇后只是死的恰到好处,死在了最美好的年华。 皇上在经过岁月的打磨后,对纯元皇后的遗憾达到了顶峰。 所以才在甄嬛身上找纯元皇后的影子,而甄嬛,也恰恰处处都和纯元皇后相似,才让他越发重视。 倘若甄嬛只有一张脸,却是个草包。皇上只会宠幸不会重视,他只会觉得甄嬛侮辱了这张纯元脸。 事实上,安陵容觉得皇上爱的,并不是纯元脸。 他爱的,是一种类型的人,而纯元、甄嬛恰恰符合了这个类型的标准。 甄嬛出宫后,若有另一个妃嫔能跟皇上精神合得来,同她一样聪慧优秀。 皇上即便还是念念不忘,但也不会那么深刻了。 有时候还真不能怪甄嬛光环太甚,实在是同行衬托的好。 无非就是甄嬛出宫后其他人都不行,没有第二个人和皇上精神更加合拍,没有代餐罢了。 第14章 撒娇换首饰 而安陵容这六年的努力,也正是为了做能代替甄嬛和皇上精神契合的人。 她其实没那么喜欢诗词歌赋,更没那么喜欢四书五经。 可就像高考生不喜欢高考一样,难道不喜欢就不学了吗? 她不喜欢,皇上喜欢。 所以她每日都给自己洗脑,让自己喜欢上诗词,以期以后与皇上达到琴瑟和鸣的效果。 以有心算无心,皇上只觉得安陵容处处合心意,却不知安陵容在背后到底下了多少苦功。 今日晋升贵人只是第一步,以后她会一点一点的爬上去,做最后的赢家!她,是一定要回家的! 安陵容回到承乾宫,皇上的赏赐已经到了。琳琅满目,都是些好东西。 “可给过赏赐了?” 春棠点点头:“小主放心。” “那就好。” 安陵容不奢求这点就能收买御前的人,但她绝不会吝啬这一点。 “小主,这根簪子可真好看。” 夏薇将赏赐的东西捧到安陵容跟前。 安陵容看了看,果然不俗,料想应该是皇上特意赏的,暗记于心。其余的便让夏薇秋芙两人登记入库了。 她则在春棠的按摩下缓解了酸痛,又开始为自己保养。 安陵容有自信,今晚皇上还会翻自己的牌子。 果不其然,还未到晚膳的时候,小厦子就来请安陵容了,皇上唤她一起用膳。 安陵容笑眯眯的给了不菲的赏赐,装扮得宜,带着夏薇来到了养心殿。 “容儿今日似乎和昨晚有所不同?” 皇上眼力极好,审美也不错,一眼就看出安陵容换了个妆容。 虽然还是清纯动人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保护欲,却多了几分俏皮灵动的意味。 安陵容一把拉住皇上的手,扬起娇俏的小脸:“这是嫔妾特意打扮给皇上看的,皇上喜欢吗?” “自是喜欢,容儿怎样朕都喜欢。”皇上捏了捏柔弱无骨的小手:“朕今早让人送的赏赐可看了?” “当然看了,嫔妾喜欢极了,尤其是里面有一根梨花鎏金玉簪,嫔妾都想戴来给皇上看了。” “哦?那怎么没戴?” 这根发簪还是皇上亲口吩咐苏培盛的,当然知道。 听到安陵容说最喜欢,心里瞬间生出一股满足感。 果然,他的审美和容儿审美一致。 “本想戴的,但是嫔妾想到若是这次戴了,下次还戴什么给皇上看呢?嫔妾那些首饰都有些逊色了,有这根簪子珠玉在前,其他首饰哪还敢献丑?到时候嫔妾出丑没什么,就怕皇上觉得嫔妾不美了,不喜欢嫔妾了,那嫔妾会伤心的。” 安陵容眨巴着大眼睛,说出的话让皇上忍不住咧嘴角。 “容儿担心的不错,那多些首饰就不会有这种苦恼了。” 他笑笑,叫了苏培盛进来:“去给你容主子再挑些首饰,朕记得有套玉兰头面,是奉天府进贡来的,跟容儿气质相符。还有一套绿松石珠串,品质上佳……” 皇上就跟报菜名似的,报了一堆首饰名字,听得苏培盛咂舌。 安陵容或许不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但苏培盛却一清二楚。 这里每一样都是上好的物件,连华妃都没有多少,竟然给了这位娴贵人那么多。 看来这位真是让皇上满意了,苏培盛在心里又把安陵容的看重提了几分。 “对了,今年进贡的浮光锦给容儿做几件衣服。” 浮光锦。 安陵容想起原剧情因为浮光锦原主受到的屈辱,莞尔一笑。 这一回,她可不会再受这种气了。 “皇上,浮光锦总共才三匹……” 苏培盛想提醒皇上,没想到皇上却道:“那就都给你娴主儿做了。” 苏培盛愣愣的应下,没忍住看了眼安陵容,心中再次为瑾汐惋惜。 安陵容一把投入皇上怀中,趁苏培盛出去,啪叽一口亲在了皇上脸上。 皇上怔住了,一时不知是何心情,半晌才皱眉:“你这规矩,该重新……” “皇上。”安陵容皱了皱小巧的鼻尖,双手搂住皇上的脖子撒娇:“嫔妾知道自己这样不合规矩,可嫔妾才不想一板一眼的跟皇上讲这不合规矩,那不合规矩。嫔妾是来做皇上妃嫔的,可不是来做菩萨的。况且,况且……” 她把自己小脸憋得通红,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况且嫔妾也是情难自已嘛~” 她伸出手指,悄咪咪的从皇上的下巴滑到喉结,再滑到胸口。 声音甜美中带了丝丝妩媚:“难道皇上不喜欢吗?皇上若真的不喜欢,嫔妾下次不这样了便是。” 她说到最后,樱桃小嘴已经撇了起来,满眼的委屈,水润如小鹿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 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加让人怜惜了。 皇上看安陵容这样,突然心底软成一片。 不过还是个小人儿,自己何必这般苛责?更何况她也是太爱朕了才会如此,平时规矩好的很。 “你看你,朕又没说什么,怎么就要哭了?”皇上安慰的拭了下她眼角,感受到指尖的湿润,哪里还记得刚刚的不满? 忙低声轻哄:“朕不过是怕旁人知道了对你不好。” 安陵容面上嘤嘤嘤,心里冷哼。 渣男就会胡扯,养心殿不经过皇上允许能向外透露出半个字眼就算她输! 胖橘就算不胖了,也渣的很。 说到底,还是自己现在分量不够,在皇上心里就跟新得的阿猫阿狗一样。 但没关系,她会一点一点加重自己的分量。 和旁的妃子与众不同就是她的第一步,她要在皇上这里,把自己和其他人区分开来。 皇上其实对妃嫔的容忍度不算低,一些无伤大雅的撒娇卖萌他只会觉得这是情趣。 而她要做的,就是从一开始就把握这个点,做一个炙热直白一心爱慕皇上的妃嫔。 人长一张嘴可不就是为了说么? 安陵容做出感动的模样看向皇上,如黑葡萄般的眸子里满是对方,好像对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一样:“嫔妾才不怕,只要皇上喜欢嫔妾,旁的什么都不怕了。” “你呀你,真是爱撒娇。” 皇上感动的将她搂入怀中,正在温情时刻,苏培盛进来禀告晚膳传来了。 第15章 若是男子当为探花郎 安陵容伺候着皇上用膳,她穿越前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剧情,里面的台词都烂熟于心,对于皇上的喜好也很是了解。 她装作不知,尝了些皇上喜欢的菜色,连连称赞并给皇上推荐。 皇上看她喜好的都和自己一致,顿时觉得安陵容更加符合自己胃口了。 当然,安陵容也不会全部都挑皇上喜欢的,那也太假了。十道里面有一两道皇上感觉一般的菜,就这已经够让皇上惊喜了。 一顿饭下来,只觉得满是舒心,和安陵容一起相处,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晚膳过后,皇上也不急着运动,而是拉着安陵容看书,讨论诗词。 安陵容这六年可不是白学的。皇上提起上句,她就能接下句。 还能举一反三,引经据典。两人越聊越是投缘。 皇上从未想过,后宫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女子能跟得上自己的思路,如此才华横溢。 原先只是喜爱安陵容的美貌身段,现下对她的内涵更是满意。 不由感慨:“可惜容儿是女儿身,若是男儿,朕非要点你个探花不可。” 安陵容歪了下小脑袋,好奇地问:“那为什么不是状元?” “傻容儿,探花都是最好看的人当的。”皇上捏了捏她小鼻子笑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呢~” 安陵容俏皮的冲他眨眨眼:“但嫔妾要真是男儿可就没法进宫了,皇上真的舍得嫔妾吗?” 这句话暧昧意味不言而喻。 皇上眼神幽幽,只觉得心下燥热,也不顾什么诗词了。 一把将安陵容打横抱起,低声轻笑:“时候不早了,也该歇息了。朕就让容儿看看,朕舍不舍得。” 又是一夜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安陵容又次昏睡过去…… 一连七日,皇上日日翻安陵容的牌子,甚至白天还召她去养心殿在身边红袖添香。 每天赏赐都如流水般按时送到,后宫妃嫔的酸味都能酿醋了。 请安时的唇枪舌剑几乎都要把安陵容埋了,但安陵容就是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言谈之中也不留下把柄,到最后反而找茬的人存一肚子气。 宫中从没有人如此得宠过,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惶恐嫉恨。 尤其是华妃,翊坤宫里的瓷器换了一波又一波,内务府都快忙不过来了。 皇后明里暗里都在提点安陵容劝皇上雨露均沾,她嘴上都答应的好好的,却从不行动。 第二日再问就是一脸娇羞,说自己无能请皇后恕罪。 皇后还能怎么办? 把皇上往外推?安陵容才不。 她没有纯元脸,走不了甄嬛那套。同样的事,不同人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 甄嬛劝皇上雨露均沾,只会让皇上想起当初的纯元皇后,更加怜惜。 她若是这么劝了,以皇上小气多疑的性格,没准会觉得自己在把他往外推,辜负他的心意。 所以,她必须要做一个全身心都依赖皇上的小女人,满心满眼都是皇上的那种。 她越是霸占,皇上心里还越觉得她爱慕自己而高兴呢。 这七日,安陵容每天都给皇上展示出自己的一点点才华和与众不同。 今天跟皇上谈诗作赋,明天跟皇上聊四书五经,后天就跟皇上弹筝作画。当然,是她弹,皇上画。 两人琴瑟和鸣极了。 当然,跳舞和唱歌这两个她始终没有拿出来。 这两样,在情深时是加分项,情浅时,只会影响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定位。 七日下来,安陵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和初承宠时已经截然不同了。 到最后,请安时沈眉庄眉宇间都有了焦急,皇后更是坐不住了。 能有个人压一下华妃的气焰自然是好,可她并不想宫里再多一个华妃。 偏偏安陵容也不恃宠而骄,每天请安都早早的来。对她也十分恭敬,根本挑不出错。 看来,也只能让姑母出手了。 第八日,皇上下了朝就被太后叫去。 “皇帝啊,哀家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近来服侍的人想来很是周到,你这脸色都好了许多。” 皇上听琴知雅意,立刻回答:“近来有个娴贵人,很合朕心意。” “娴贵人?是新晋宫妃吧?” 太后怎会不知安陵容是谁,当初选秀时她还想把人和允礼凑成一对,可惜到底没拗过皇上。 “正是。”皇上也想起了太后选秀起的念头,心里生出一股别扭的感觉。 他突然想到,允礼在京中颇有名气,且面容俊朗才华横溢,是诸多闺秀的心上人。 也不知道容儿当初被自己选进宫时,是开心还是遗憾? 这个念头一经想起,他就摁不下去了。 太后没看出他的心思,淡淡笑了下:“皇帝的身子最重要,既然合心意,多宠着些倒是无妨。这娴贵人,哀家倒是想起了初进宫时的舒太妃。说起来,娴贵人倒是有舒太妃年轻时的风范呢。” “哦?”皇上神色淡淡,不以为然:“儿子已不记得舒太妃的模样,娴贵人这人乖巧伶俐与旁的妃嫔不同,想来也没太多相似。” 和别人不一样?合着就是觉得娴贵人与旁的那些妖妖娆娆不同呗。 太后不动声色,将话题带了回来:“也是,舒太妃当年专宠后宫,惹得众妃嫔怨怼,娴贵人到底是比不得的。” 皇上不耐的垂下眼眸:“皇额娘字字金言,儿子受教。” 太后看出他情绪不高,又说了两句才借口自己累了,皇上这才告辞。 快走出宫门时,突然似想起了什么,问送自己出来的孙竹息:“孙姑姑,皇额娘身子向来不好,也该找几个妥帖人来伺候了。孙姑姑可知道皇额娘素日里最喜欢哪几个过来?” 孙竹息想了想:“除了皇后娘娘时常来侍奉太后服用汤药,近几日也就齐妃娘娘来的勤些,昨日和太后聊了好大一会儿才走。” “齐妃……”皇上语气意味不明:“她倒是个有心的。” 孙竹息笑笑。没再说话。 下午时分,安陵容正倚靠在美人榻上看书。皇上晌午就派人传了信让她这几天好好歇歇。 她可算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缓缓自己的老腰了。 第16章 缂丝团扇 这时小德子就进来禀告了。 “小主,奴才听说皇上今天在养心殿因为三阿哥的功课发了好大的火,三阿哥回齐妃娘娘那里时,走路双腿直打颤呢。” 安陵容哪里知道皇上是为了齐妃多嘴才故意找茬,毕竟三阿哥的确愚笨,挨骂也是常有的事。 一想到齐妃难过她就痛快,齐二哈每天请安小嘴叭叭的,听得她心烦。 说起来,齐妃也是有个孩子才不管做了多少蠢事都被皇上轻拿轻放。 自己也该要个孩子了。 安陵容摸了摸肚子,算算时日,她最好能在这个月怀上。 到了年底两个月,爆出来刚刚好。 年底事务繁杂,皇后一时半会也腾不出手出招。 等明年开了春,甄嬛禁足也该解除了。 甄嬛一出,皇上肯定宠爱非常,倒是能吸引一波注意力。 安陵容从十岁就开始调理身子,外表看着娇小柔弱,实际上内在壮的跟小牛犊似的。 月事规律的很,且有春棠和自己学的医术双重把关,想怀孕并不难。 只是要找个合适机会罢了。 安陵容算算日子,打定主意要在排卵期那几日缠着皇上,就开始保养身体了。 皇上今天翻了沈眉庄的牌子。 沈眉庄长的不错,且端庄大方,和安陵容不是一种类型,倒让皇上有些新鲜。 皇上一连宠了三日,又接连翻了余下几人的牌子。 等除了甄嬛以外的其他人都宠幸完了,一个月也差不多过去了。 这日皇上赏了沈眉庄菊花,还将稀有的绿菊花尽数赏了沈眉庄,惹得华妃震怒,把翊坤宫的菊花全部搬走了。 安陵容听小德子打听来的消息,就知道华妃快忍不住要出手了。 正思量自己能不能做点什么时,秋芙兴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主,皇上身边的苏公公来了!” “苏公公?快请进来。” 苏培盛怎么过来了? 安陵容坐直了身子,就见苏培盛带着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给她行礼问安。 “苏公公快请起,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娴贵人,皇上惦记着您,特意叫人做了把桃李戏春缂丝小叶紫檀团扇给您把玩。” 苏培盛说着,掀开了托盘上的盖布,一把精美绝伦的团扇呈现在众人眼中。 “这把扇子扇面是双面缂丝制作而成,上面的图案是皇上亲手所画,特意让绣娘比照着织出来的。扇柄是小叶紫檀,扇框由玉石打造。坠子是个镂空的象牙雕刻的香熏球,可以放置您喜欢的香料。皇上说,这样扇出来的风都是香的。” “双面缂丝?”一旁的秋芙到底在宫里待了几年,不由惊叹:“缂丝本就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珍贵难得,更别论是双面缂丝了。” 苏培盛听到有人捧场,又说:“皇上说将桃李的模样用缂丝保留下来,好让小主时时把玩。” 安陵容这一下是真的惊喜了。 不管皇上心里怎么想的,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因为绿菊安抚自己。 这待遇可是她从未想过的。 “春棠。” 安陵容叫春棠看赏,作出满脸感动。欢喜雀跃道:“不想皇上政务繁忙还时时惦记着嫔妾,能得皇上惦念,嫔妾已是三生有幸了。” 苏培盛捏住荷包,笑意更深,向安陵容告辞了。 安陵容在他走后把玩了会儿缂丝团扇,便让夏薇给自己精心妆扮了个倔强小白花易碎妆。 小手一挥:“秋芙,小德子,你们俩抱着古筝跟我去雨花阁走走。” 雨花阁离养心殿很近。 安陵容到了后先让秋芙泡上一杯香茗,又点了熏香。 将调子做足后,摆出最美的仪态,侧对着雨花台上来的楼梯。 务必使人上来后,第一眼就看到最美的自己。 一切准备就绪后,安陵容才开始弹古筝。 一曲长相思,曲声悠扬婉转,悠悠如一个在等待情郎的少女向春风诉说自己的心事。 皇上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忽然听到这曲声,颇有些雅致。 “苏培盛,去查查谁在弹筝。” “是。” 苏培盛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禀告,是安陵容在雨花阁弹古筝。 皇上唇角带笑,起身朝雨花阁的方向走去。 没几步就走到了地方,皇上悄悄上楼。 正看到安陵容侧着身子,安静而认真的弹着古筝。 深秋的阳光和煦又温暖,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透过雨花阁的黄色琉璃瓦洒落到安陵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光晕。 香炉里的熏香渺渺如烟,更是为她添了几分朦胧美。 人美,景美,曲美。 三者相互结合,竟交汇成了一幅美妙绝伦的画面,让人不忍,也不舍得打破这个场面。 皇上的心怦怦直跳,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安陵容,不愿发出一点声响。 直到一曲弹毕,皇上才如梦初醒。 缓步上前称赞:“人美,曲也美!这一曲长相思,让朕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美人如花隔云端。” “皇上,您来啦?这曲子可还入的了皇上的耳朵?” 安陵容朝他行礼,还没蹲下去就被皇上一把扶了起来。 “若这种余音绕梁的曲子朕还不满意,那天下还有好听的曲子吗?” 皇上将安陵容一把搂入怀中:“容儿这般,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朕会来?” 安陵容反搂住他的腰,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若是皇上不来,嫔妾这曲子弹给谁听?也不枉费嫔妾特意找了这么好的地方。” 她抬起小脑袋,咬唇看向皇上:“谁让皇上只闻新人笑,不闻嫔妾这个旧人哭了。嫔妾再不来,怕是要被皇上忘到脑后了。” “容儿惯会胡说。朕怎么会舍得让你哭?” 皇上原本觉得安陵容就是在撒娇嗔怪,却看到小女人红红的眼角时,不由愣住了。 这是哭过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赏了沈贵人绿菊,这是害怕自己把她给忘了,躲起来偷偷哭了? 想着想着,皇上脑海中出现了安陵容躲在被子里偷偷流泪的模样,瞬间心疼极了。 忙抱着她轻声安抚:“朕怎么会忘了你?上午不还让苏培盛给你送了缂丝团扇,那不比绿菊珍贵?花样子都是朕亲手画的。还不是你说自己不会单单喜欢哪种花,朕才把绿菊赏人。” 第17章 给皇上洗脑 “那皇上可还喜欢嫔妾?” 安陵容在他怀里蹭了蹭,做做样子,擦擦根本不存在的泪痕。 喜欢? 皇上一瞬间怔住了。 他喜欢安陵容吗? 想让帝王说自己喜欢谁,太难了。 他这一生,除了对纯元是真正热切爱慕过,还真没对第二个人说过喜欢二字。 最多也就是合朕心意这四个字。 目前来看,安陵容确确实实非常符合他的胃口,哪怕才刚进宫月余。 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尤其是近几日在沈眉庄端正贤淑的对比下,皇上更多想起的还是安陵容。 沈贵人不是不好,但他就是觉得和对方在一起有些累,太端着了。 相比之下,安陵容的活泼俏皮,直白炙热,以及崇拜依赖的模样都让他觉得非常放松。 不然他也不会在给沈眉庄赏赐了绿菊后,又想到安陵容。特意让苏培盛送这让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双面缂丝扇。 可是喜欢……他真不知道。 察觉出皇上的迟疑,安陵容直接下猛药。 “到底是嫔妾妄想了。请皇上宽恕嫔妾失仪。” 安陵容猛地从皇上怀中挣脱,往后退了一步朝他跪下赔罪,语气里满是冷漠。 “娴贵人,你逾矩了!” 皇上皱眉,心底很是不悦,对眼前这个小女人的满意全然只剩下了失望。 他本以为安陵容虽然爱撒娇但是个识大体的。 没想到不过短短月余,她就恃宠而骄,竟然气性这般大。 该冷落些时日,让她好好反思了。 皇上紧抿薄唇,懒得再看安陵容,沉声对一旁的秋芙小德子训斥:“地上凉,还不把你们主子扶起来?!” 到底还是比较合心意的,皇上虽然气恼她不识好歹,但还是不忍她受罪。 秋芙吓得赶忙将安陵容扶起。 “朕看你今天累了,回……” 皇上刚想让安陵容回宫禁足。 话才说到一半,就看到面前低着头的容儿那仅露出白皙下巴滑下泪来。 他瞬间喉间一噎,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看到安陵容无声的低头哭泣,泪珠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没一会儿就浸湿了胸前的衣衫,甚至落在地上晕染出一朵朵水花。 不知名的情绪再次占领皇上的心间。他上前一步,将容儿的脸轻轻抬起。 就看到安陵容贝齿狠狠咬住唇瓣,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哭泣。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一滴一滴的落下,仿佛珍珠一般晶莹剔透。 她哭的很有技巧,梨花带雨,不仅不丑,反而更为她的美增添了一种支离破碎的清冷感。 如诗如画的脸庞滑落的每一滴泪珠都像小锤子一样砸在皇上的心头。 安陵容本就长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今天的妆容到服饰,都是倔强小白花易碎即视感。 现在一哭,更是让人心疼的不行,连秋芙都满眼的怜惜,更何况皇上? 他现在根本记不得生气了,满心满眼的都是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人。 她能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太爱朕了! 朕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已经很对不住她的爱慕了,难道连宠爱都给不了她吗? 皇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态度太过苛刻,容儿只是个小姑娘而已,自己何必跟她计较什么逾矩不逾矩? 世兰可比容儿过分多了。 这么一对比,皇上心底最后一丝不快都没了,只剩下心疼。 “哭什么,朕又没说什么。” 皇上轻叹一口气,将安陵容再度搂入怀中,拍拍她的后背。 “嫔妾,嫔妾只是太害怕了……” 安陵容终于开口,往日清脆甜美的嗓音变成糯糯的哭腔,满是委屈:“容儿,容儿自幼熟读诗书,读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读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也读过‘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初读时,容儿不懂这是什么的感觉。直到进了宫,见到了您,容儿才知道什么叫做‘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才知道‘相思始觉海非深’是种什么心情。” 她字字不提爱慕,句句不离爱慕。 皇上震惊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女子,这般胆大直白的将自己的爱慕表达的明明白白。 即便是性格火辣,行事风风火火的世兰也从没有这么赤裸裸的将内心剖开递到自己跟前。 安陵容倔强的看着他,眼底满是依恋,仿佛全身心都只有他一样。 “皇上,或许您觉得容儿的情深来得太快,但容儿在未进宫前就已经仰慕您多年。” “什么?!” 一向不喜形于色的皇上忍不住惊疑出声,很是怀疑。 “先帝五十八年去木兰围场狩猎,爹爹因进献水泥有功,有幸被先帝恩准一同跟随。爹爹回家后,便夸赞您公正严明,处事十分有章法。” 随着安陵容的讲述,皇上似乎想起了什么:“莫不是因为一头被两支箭射中的梅花鹿?” “正是。”安陵容点点头,换上一副敬佩的目光:“爹爹讲了您的公允,嫔妾从那时起,就觉得皇上一定是个英明神武的人。” “后来,嫔妾偶然下读到了您的诗‘悠然怡静境,把卷待烹茶’。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没有真正的自由过,嫔妾对您所写的那种怡然自得十分向往。随后便……便……” 她说到这,脸红了红,眼睛慌乱羞涩的朝一旁看去。 “随后怎样?” 皇上早被她说的引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问。 安陵容双侠绯红,声音低不可闻:“嫔妾就总是读您的诗词,觉得日后若是找个像您这样的夫君定能举案投眉,白头相守……” 因着低垂着头,皇上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震撼极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安陵容竟然对自己早已情根深种!且是在自己登基前还默默无闻的时候就对自己心生情愫了! 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只觉得怀中这个小人儿和别人都不一样。 旁人因为他是皇上,是王爷才敬他爱他,可眼前这个女子,却看到了自己的想法,爱慕自己的为人! 她竟然痴情至此! 皇上觉得自己全都想通了,难怪安陵容对他热情如朝阳,又患得患失,生怕自己不喜她。 这一切都是她太爱朕了! 正陷入感动中的皇上浑然看不到安陵容的表情,若是看到她眼底的清冷,只怕半个字也不会信了。 第18章 可愿管家? 没错,这一切都是安陵容胡编乱造的。 准确的说,是半真半假。所以安陵容根本不怕皇上派人查验。 当年安比槐跟着去木兰围场是事实,皇上秉公处理了两个人的纠纷也是事实,而自己总是读他的诗词也是事实,临摹的手稿现在都能找到呢! 只不过,不是安比槐回府后主动提起,而是她为了打探消息引出的话题,才意外得知这件事。读诗词不过是为了揣摩皇上的心思,临摹手稿也是当时灵光一闪的手笔。 不这样,她怎么骗过皇上,怎么解释自己的情深根种? 没有缘由,初认识就说自己对对方有多情深,傻子也不信。 甄嬛为什么未侍寝就封贵人,除了那张脸,还不是给了皇上恋爱的感觉? 皇上觉得旁的妃子都是因为事先知道他的身份才喜欢自己,而甄嬛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自己,便觉得后者的感情真挚。 但,真的如此吗? 甄嬛闺中可是号称女诸葛,她连朝政的事情都能谈论,难道会认不出皇上的身份? 要知道,皇上第一次和甄嬛见面时穿的可是杏黄色常服,何曾见过果郡王穿过这种颜色? 王爷最多只能穿土黄色和暗黄色的衣服! 这点教习嬷嬷在入宫前就说的明明白白,甄嬛能记不住? 退一步讲,皇上虽然保养得当,四十多看起来和三十多似的,但能跟二十多的小鲜肉比么。 那眼角的褶子也不一样啊! 甄嬛那眼力劲说看不出来,鬼都不信。 所以,既然甄嬛能用这点,她为什么不能用呢? 一个从十一二就开始一心一意爱慕自己的女子,便是铁石心肠也该融化一点了。 皇上融化了吗? 那何止是融化了一丁半点! 他本就对安陵容怜爱的紧,且对方从头到尾都符合他的胃口。 无论是精神上聊的来,还是身体上的契合,都能让他体会到水乳相交的感觉。 哪怕就是当年的纯元也在身材上有所不及。 毕竟安陵容虽然瘦,但该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吝啬。 在这一点上,纯元确实输了。 符合自己的审美,又对自己痴恋爱慕,是个男人都很难不动心。 更何况节操本来就低的皇上呢? 当即打横将其抱起,一路走回了养心殿。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欺负这个勾人心魂的女子,狠狠的宠爱她! 不过到底还是被安陵容羞涩的以白日的理由拒绝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红帐翻滚,安陵容觉得自己腰都快折了。 第二日的请安又是一阵酸言酸语,安陵容表示都习惯了。 哪天不拌嘴她还不自在呢。 养心殿。 皇上下了早朝,发热的脑子也终于回归了些,吩咐夏刈去安府打探消息。 他不是不感动安陵容的痴情,且对方说的头头是道,不像有假。 可他到底是个皇帝,多疑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查清楚,他不会打消最后一丝疑虑的。 这两日皇上谁的牌子都没翻,只是每天都有赏赐送到承乾宫。 后宫众人都快麻木了,就连沈眉庄才得了绿菊的欢喜都被打破了。 至于华妃? 那真是恨不得把安陵容沈眉庄两人生撕了! 安府的事情很好调查,没两日,夏刈便把查出来的结果呈到了皇上跟前。 “奴才只查到了娴贵人在闺阁中确实爱读皇上的诗词,临摹手稿也在其未出阁前居住的闺房中找到了。至于安大人是否在娴贵人面前提过皇上的事情,奴才还未查探出来……” 毕竟年代久远,安比槐哪有那么好的记性? “不用查了。” 皇上示意夏刈退下,将临摹的手稿拿起细看。 他看过安陵容的字,这手稿确实是她的手笔。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最后一丝疑虑打消,转而满是甜蜜的负担。 这般炙热的情深,他年少时也曾对纯元付出过,可他现在已经不年轻了。 他真的能给容儿想要的感情吗? 皇上想了许多,又觉得自己是辜负不了这份情谊的。 他的心已经给了纯元,没办法分给容儿,只能多多宠她,护她,不叫她被旁人欺负了去。 容儿单纯,哪里是后宫女人的对手?也只能他多多照看了。 皇上给自己做了诸多的心理建设,强行告诉自己对安陵容只是宠,不是爱。 但他并没有察觉到,安陵容在他心里,已经和旁人不一样了。 想完这些,皇上再摁耐不住自己的思绪,起身去承乾宫了。 安陵容正在承乾宫看书,她虽然进了宫,但并没有完全松懈。 每日里还是读读书,弹弹琴,关上门跳个舞,全然不荒废时光。 皇上突然到来,她诧异了一瞬就换上惊喜的表情迎上前去。 “皇上怎么有空来嫔妾这走走了?” “怎么。无事朕还不能来看你了?” 皇上拍了拍她的小手,两人一同坐下。 两人说说笑笑了几句,皇上想起来时路上他想到的事情,便问安陵容:“朕今日过来,是有个打算。朕想让你跟着学着点管家的事。” 安陵容心下纳闷,前些日子她看皇上赏了绿菊却没让沈眉庄管家,还觉得奇怪,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她有些迟疑,这管家的事,她接还是不接? 不过只犹豫了一瞬,她就决定拒绝。 自己现在在后宫还没站稳,就算有剧情这个外挂,她也不是皇后的对手。 没了绿豆汤还会有别的陷阱,平白惹一身骚。 更何况华妃把宫权视为己有,谁接就等于和华妃对上。 她还打算这个月怀孕呢,万一被华妃叫到宫里闻欢宜香就不妥了。 安陵容面露羞涩,拽了拽皇上的衣袖:“嫔妾自是想为皇上分忧的。不过嫔妾不懂这些,况且,况且……” 她咬了咬唇,柔柔弱弱的看向皇上:“嫔妾刚入宫,家世又低微,谁都比不得。就怕下面的人阳奉阴违。” 她顿了顿,又做出镇定的模样:“不过为了皇上,再难嫔妾也愿意!只要能为皇上分忧,嫔妾就高兴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皇上又怜惜又欣慰。转而想到,安陵容的家世确实是新晋妃嫔里比较低的了。 第19章 怀孕 况且安比槐只是工部员外郎,根本没有实权。让容儿这么单纯好性的人在世兰手下,还不被欺负死。 皇上虽喜欢华妃的小性子,但也知道她对妃嫔脾气向来不大好。 旁人也就罢了,一想到容儿委屈受罪的模样他就不乐意了。 “容儿何必妄自菲薄,家世如何是自己无法决定的。朕看安员外郎这些年甚是勤勉,也该动一动位置了。” 皇上不忍安陵容为了家世而自卑,便决定找个机会让安比槐立个功,自己也好让人升官。 到时候容儿就不必为了家世烦恼了。 “至于管家一事,是朕思虑欠佳。华妃虽本性不坏,但终究毛燥气盛。你性子单纯,怕是会吃亏。这管家一事就罢了。” 皇上打消了念头,安陵容笑意加深了几分。 两人又是一番情意绵绵,自是不提。 翌日请安时,皇后便提起了皇上要沈眉庄跟着管家的事情。 把华妃气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恨不得将沈眉庄腕肉剔骨。 沈眉庄根本不在怕的。 她隐晦的看了眼一旁的安陵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窃喜。 恩宠比她多又如何?皇上到底还是更看重自己些。 娴贵人长的是好看,但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沈眉庄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对,但她对安陵容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不提安陵容在请安那日让她和甄嬛闹了个没脸。 就是恩宠这一块,她也不喜对方。 她自认不比安陵容差,但进宫以来却被对方稳稳压了一头,将她的骄傲自信打的七零八碎。 现在终于有一项能压过安陵容,她心中自然得意几分。 华妃冷冰冰的看了沈眉庄,又看了眼安陵容,突然笑了:“本宫原以为皇上最喜欢的是娴贵人,却不想最重视的,却是沈贵人。” “这宫里的女人呐,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看重。除了膝下得了子嗣的,这宫里得宠过一阵子又被抛在脑后的女人多了去了。只有被皇上放在心上的,才能屹立不倒。娴贵人,你说对吗?” 安陵容笑容不减,似乎压根听不明白华妃在说自己一样,朝其扬起一抹灿烂而单纯的笑容。 “多谢华妃娘娘提点,嫔妾必然铭记于心。” 华妃:??? 皇后:??? 其余众人:??? 华妃脑子都快卡壳了,看着安陵容认真感谢的神态不似作假,她自己都迷糊了。 疯狂的回想刚刚说的话,难道她嘲讽的语气还不够明显? 这娴贵人到底是怎么听出自己在提点她的?! 华妃实在跟不上安陵容的脑回路,索性俏脸一沉,冷冷的盯着她:“娴贵人这是在嘲讽本宫?” 安陵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的诧异:“华妃娘娘怎么会这般认为?您刚刚不是在提点嫔妾要好好伺候皇上,得到皇上的重视才能恩宠长久吗?嫔妾是真心实意感激娘娘的劝告。” 华妃瞠目结舌,竟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娴贵人就是个脑子有病的,自己跟着计较也反倒显得她也不正常了。 算了算了。 华妃不想搭理安陵容了,却不愿放过沈眉庄。 “沈贵人倒是好本事,竟然能让皇上越过那么多宫中老人,让你随本宫一起学习料理宫务。你可要尽心学习,莫要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齐妃和丽嫔最沉不住气,听到这话也觉得扎心,接连对沈眉庄发难。 沈眉庄虽有些头疼,但有皇后帮着说话,请安的时间也就过了。 而安陵容才不管这些眉眼官司,只一心算自己的排卵期。 待到了排卵期的时候,她每隔一天就找个由头去寻皇上,顺理成章的留下侍寝。 一连十几日,后宫的人都恨不得要把安陵容生撕了,她才停歇。 待到月底一向稳定的月事来的极少,安陵容就知道自己稳了。 刚怀孕的前几个月会有少量的血迹,这点常识她还是清楚的。 只不过时日尚浅,把脉也把不出来,但身体的异样是不会骗人的。 如此过了一个月,天气也渐冷了起来。 这日夏薇给安陵容量身裁衣,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安陵容奇怪看她,夏薇又比了比,才不确定的回答:“小主,您这腰肢,好像略粗了一点?” 她宁愿相信自己量错了,也不相信安陵容胖了。 要知道她跟在安陵容身边已经六年了,自家主子是个多么努力的人她一清二楚。 自身材发育完全后,安陵容的腰肢从未发生过一丝变化。这突然粗了,莫不是中了什么圈套? 夏薇脑海里瞬间闪过诸多阴谋诡计。 “放心。” 安陵容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容带了几分温婉:“腰间就多放几寸吧。” “什么腰间多放?” 皇上正踏入宫门,听到这话有些奇怪。 安陵容笑着迎上前行礼,将他的大手放到自己腰间:“夏薇给臣妾量下尺寸,好让绣娘们多做几件冬衣,却发现臣妾的腰竟然粗了。可见这宫里就是养人,臣妾在家的时候怎么吃都吃不胖呢。” 皇上顺势摸了摸她的小腰,觉得还是纤细柔软。笑了笑:“你这腰肢胖些也好,原先怕是楚王宫细腰也比不得你。”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幸好臣妾遇到的是皇上,才能这般自在。” 安陵容心头一动,这倒是个好机会。便依偎在皇上怀中笑眯眯道:“比起这句,臣妾反而更喜欢嬛(xuan)嬛一袅楚宫腰。更能凸现女子婀娜多姿的仪态。” “嬛嬛一袅楚宫腰?” 皇上默念着这句词,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张脸。 他记得莞常在在殿选时便是用这句话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嬛(huan),嬛(xuan),嬛(qiong)…… 是了,这个字有三种读法,当(xuan)读的时候才是指女子柔美轻盈。应该是嬛(xuan)嬛一袅楚宫腰才对! 想到这,皇上对尚在禁足中的莞常在有了一丝失望。 他以为这个和纯元长的相似的女子书读的也不错,应该是个有才华的。 现在看来,才华是有,但恐怕学的有些浅薄,跟容儿这种真正饱读诗书的人还是比不得的。 第20章 朔风,逆风 皇上浑然没想到,自己当初也没觉得这读法有哪里不对劲。 安陵容看到皇上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失望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说辞起效果了。 没错,她就是要一点点的打破甄嬛的女主光环。 这样皇上看她的滤镜才不会那么深,到时候自己安心养胎的时候才不会被皇上抛之脑后。 还有一个月就是过年,皇上和甄嬛初见,她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两人相遇而不做点什么呢? 想到这,安陵容眼眉流转,笑盈盈的拉着皇上的手晃了晃:“皇上,嫔妾听闻宫中有个倚梅园,也不知道梅花开了没,您陪嫔妾去看看吧!” 倚梅园。 皇上又想起了纯元。 他看着一无所知的安陵容,瞬间满是复杂的情绪涌入心头。 “皇上,好不好嘛~” 安陵容假装看不到他的沉默,撒娇卖萌,硬是把皇上的惆怅全打散了。 “你呀,真是小孩心性。” 皇上无奈笑笑,亲自为她系上厚厚的披风,才拉着她的手朝倚梅园走。 倚梅园的梅花还没完全盛开,只三三两两,更多的还是花苞。 皇上看到这梅花,思念的惆怅又涌上心头。 “这玉蕊檀心梅盛开时最是好看。” 他无声叹气,不知道是在惆怅梅花未开,还是惆怅佳人不在。 安陵容只当做不知,满脸的欢喜,挑了几枝盛开的梅花,娇声让皇上帮她折下。 苏培盛忙上前去折,却被皇上制止了。 他原本心有抑郁,却在看到安陵容站在梅花树下的如花笑靥时,心底突然有了悸动。 这一刻,眼前人和脑海中的人竟然重叠在了一起。 当年纯元在看到梅花时,也曾这般开心。 “容儿。” 皇上上前,亲手给安陵容折了几支梅花。 “皇上,这梅花可真好看。” 安陵容将梅花抱在怀里浅笑,黑眸发亮,美的惊心动魄。 “梅花再美,也没有人美。”皇上攥起她的小手,心疼起来:“手都凉了。” “嫔妾高兴呢!” 安陵容笑嘻嘻的看着梅花,突然歪了下脑袋,说:“这梅花还未完全盛开,希望过几日下雪时能凌霜绽放。可别被霜雪打落了。望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什么?” 皇上怔愣,惊喜万分。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纯元。 但随即却在心底生出一股怀疑,眯起了眸子。 他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安陵容,看起来还是那么纯真懵懂,不像是有心机的模样。 可这一切,也来的太巧了! 抱着梅花说这句诗,不正是纯元当年做过的事吗? 难道朕看错了人,眼前这人实则心里深沉,欲模仿纯元还争宠?! 想到这,皇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失望,有愤怒,也有后悔。 若容儿真是如此,那她当初说的真情到底是真是假? 是不是都是装的? 真的有人能从十一二岁就开始装吗? 皇上面无表情,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冷意。 “你刚刚在念什么?” “嫔妾在念崔道融的诗呀,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皇上没听过吗?” 安陵容怎么会不知道皇上骤变的态度?她故意的。 就是为了给甄嬛初次相遇添堵。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皇上一怔,冰冷的气势全然消失。 “是了,是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这才是崔道融的原句! 当初纯元的逆风如解意,正是从这句诗里改编的。 这么看,容儿念这句诗就是个巧合。毕竟这首诗就是写梅花的,容儿饱读诗书,想起这首诗也不足为奇。 若真是在学纯元,怎么会打听到纯元的喜好,却打听不到她改过的诗句? 原来是朕误会容儿了! 若容儿真念了逆风如解意,反到说明她别有用心。 皇上想通后,再看安陵容觉得心里有一丝愧疚。 明明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只有自己,爱慕自己的小姑娘,自己却还怀疑她。 这宫里,他再没见过比容儿更单纯的女子了。 皇上的思虑转变全在安陵容的算计之中,见达到目的后,就说自己累了要回宫。 一路上,皇上都不肯松开她的手。 好在刚回宫,养心殿就传来消息,前朝有要事处理。 皇上安抚了安陵容几句,又让苏培盛送些首饰来才匆匆离开。 安陵容面上遗憾,心里却欢呼不已。 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怀上,但她也不想冒险。 现在不用伺候了,刚刚好。 过了些时日,安陵容正在弹琴给腹中孩子做胎教,却突然被华妃传召到了翊坤宫。 她到的时候,富察贵人正在研磨。 安陵容心下一沉,知道华妃是气不顺,想磋磨她们了。 “皇上常说满汉是一家,你们伺候皇上不能不懂汉文。皇上写字的时候,你们就要伺候在一边研磨。这研磨可是门功夫,富察贵人,你好好学。” 华妃倚坐在贵妃塌上,慢条斯理的说着,又打量了下安陵容。 “本宫听说,娴贵人弹得一手好古筝,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皇上最是喜爱。娴贵人且弹来听听,本宫想看看娴贵人弹得和宫中教坊司里歌姬有何区别。” 华妃本以为自己嘲讽的够明显了,安陵容一定忍不了,到时候正好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不敬之罪。 谁知安陵容就是没反应,丝毫没有因为华妃把她和歌姬相提并论而生气。 她笑了笑,朝华妃先行礼赔罪:“嫔妾给娘娘弹奏是荣幸,只是嫔妾的手腕最近总是发疼,弹奏疼一些不打紧,就怕扰了娘娘的耳朵。” “呵,娴贵人这病的可真不巧,到底是病了,还是觉得本宫不配听你弹奏呢?” 华妃能信她的话?要是真疼才好呢! “那嫔妾就献丑了。” 安陵容在早就准备好的古筝前坐下,开始弹奏曲子。 她第一个音刚弹出,华妃就觉得不对劲,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的声音告诉她,她预感一点都没错。 安陵容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按华妃的意思去做? 直接把古筝弹出了电锯解剖人的死亡声音。 第21章 魔音贯耳 明明音调是正常的,偏偏难听的要命,宛如魔音贯耳! 华妃刚听了一段就再也忍不住,头疼的喊停。 她气冲冲的站起身,怒视安陵容:“娴贵人,你放肆!” 安陵容看起来很是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朝她行礼赔罪:“为娘娘弹奏是嫔妾的荣幸,岂敢故意怠慢?嫔妾实在手疼,难以弹出正常的曲子,请娘娘恕罪。” 说是恕罪,可华妃能怎么办? 本来叫安陵容弹琴说出去就不怎么占理,人家弹得好不好她也没法苛责。 宫里哪有弹不好曲子就罚人的道理?非要追究安陵容怠慢的罪过,安陵容却事先说了自己手疼,真是好算计! 华妃只能出言嘲讽,可安陵容哪里是害怕冷嘲热讽的人? 根本不为所动。 华妃气的头疼,阴恻恻的盯着安陵容半晌:“本宫看娴贵人嗓子甚是悦耳,想来唱歌也不逊色,不如哼一首听听?” 安陵容一副为难的模样:“华妃娘娘,嫔妾唱歌实在不堪入耳,恐污了您的耳朵。” “本宫让你唱你就唱!” 华妃还就不信了,安陵容能故意弹难听的曲子,难道还能故意唱出难听的歌? 嗓子好听的话,怎么唱也难听不到哪去吧? 安陵容委委屈屈的看了她一眼,一副我为你好你却逼我那就怪不得我的表情,开口唱了起来。 片刻之后,华妃崩溃了。 这唱的能叫歌吗?!内务府做木活时用的锯子拉出来的声音都比她唱的好听! “闭嘴!” 华妃气急败坏,恨不得一巴掌扇安陵容脸上。 可她不能。 这憋屈感,别提多恶心了。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安陵容,脸色越发的难看。 “娴贵人既然唱歌弹曲不成,那就跟富察贵人一起研磨吧!” 华妃还就不信了,研墨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事实证明,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安陵容做不到的。 不过是短短的一柱香时间,安陵容已经因为手抖打碎了三个杯子,两个砚台了。 气的华妃眼冒火光。 偏偏她还抢先认错,表示愿意双倍赔偿,让华妃有气都发不出。 安陵容眼力好,摔得都是不值钱的,华妃想说那是御赐的都站不住脚。 华妃可以在抓到把柄后把人往死里折磨,可安陵容做的根本算不得错,便是强势如她也没理由责罚。 最后只能深吸一口,厉声道:“滚,都给本宫滚!” 安陵容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她行礼。 华妃怒火中烧,安陵容和富察贵人两人才出门,就听到屋内一阵噼里啪啦摔瓷器的声音,不由相视一笑。 “多谢娴贵人,否则我这手今天就别想要了。” 此时的富察贵人还是个不与人相争的谨慎人。 安陵容朝她温婉的笑了笑,聊了几句,也算是结个善缘。 两人出了翊坤宫就各自散开了。 回到承乾宫,安陵容回想了下有关富察贵人的剧情。 富察贵人刚进宫的时候,一直都是个谨慎,明哲保身的人。既不加入别的战队,也不去算计他人。 直到怀孕后才性情突然大变,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若说先前都是装的,那也装的太久了,富察贵人的心机还没那么重。 安陵容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 前世她有个好友,跟她聊天时提起过自己嫂子。明明怀孕前是个温柔的人,怀孕后却性情大变,敏感多疑还脾气暴躁。 那时候,家里人都觉得她是因为怀了孕后觉得自己稳了才露出真面目。可生过孩子坐完月子后,好友的嫂子又恢复了刚结婚时的模样。 好友非常不解,找人问过才知道,孕期的女人因为受到身体内的激素极速变化影响,出现脾气暴躁敏感的情况很正常。 再加上当时好友的哥哥因为工作问题不能时时陪在身边,所以她嫂子没有安全感,敏感多疑。 这才造成了怀孕前后判若两人的情况。 现在想来,富察贵人恐怕也差不多? 毕竟不受宠,怀了孕皇上也没多宠爱,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三番五次截宠也说的通。 况且还有皇后这个打胎能手,没准在她孕期几天开始动手脚了,各种因素综合下让她变得暴躁也不足为奇。 所以……自己到时候要不要帮一把? 毕竟自己一个人,找几个盟友也不错…… 安陵容虽然不知道自己这胎是男是女,但既然能怀就能生。况且有春棠在,皇后想得逞也不容易。 以后若是生了皇子,她就要为这个孩子加大筹码,富察贵人身后的势力若是能拉拢过来便极好了。 但前提是,富察贵人不能生出孩子。 可若是自己生不出皇子,富察贵人的孩子就很重要了。 安陵容一时有些犯难,随即又想到离富察贵人怀孕还有两年。 大不了自己多怀一次,她就不信两回都是公主? 若是在自己生下儿子前富察贵人就怀孕了,那她就极力保下这一胎,拉拢富察家。 是公主,她就继续努力怀孕,但富察贵人要是生下皇子……那就不得不去母留子,使手段把孩子抱过来扶养。 算起来应该不难。到时候自己生养过两次,皇上定然会给自己封嫔。 高位里,皇上也不知是对皇后有所忌惮还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一直没让皇后养个孩子。 端妃病弱且又有华妃在。华妃直接不考虑,丽嫔蠢笨不可能。 到时只剩下自己和敬嫔,自己可是满族上三旗,抱养算不上困难。 虽然安陵容并不想跟皇后一样,手上沾染鲜血。 但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当太后。她身份说到底还是有些低了,想当皇后几乎不可能,只能走甄嬛的路子,养个能继承大统的皇子。 为了这个目标,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其实弘历这个现成的人选也不错。可一个生性凉薄的白眼狼,怎么能比得上从小养到大的? 当然,她更希望自己能生皇子,只能说,抱养是最坏的打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安陵容摸了摸肚子,无声的祈祷。 整个腊月过的都很平静。 安陵容努力的养胎,做胎教。皇上也因为西北战事烦心,很少进后宫。 即便进了,他大多也是往翊坤宫跑。其次就是安陵容这,沈眉庄那里偶尔去一趟。 不过皇上没怎么留宿,兴许是心烦西北,没心思做些什么。 安陵容也不烦他,每次他来了就温柔体贴的服侍皇上。 让皇上觉得全身心都非常舒适,也只有承乾宫能让他放松一下了。 第22章 主动爆出 华妃在得了皇上赏赐的一斛东珠后气焰又嚣张起来。每次请安都是怼天怼地怼空气。 不过安陵容觉得还好,华妃认定她是个脑子有病听不懂人话的,也不想过多的针对她。 毕竟大多时候,华妃都被安陵容出乎意料的脑回路噎的不知怎么办。 转而专心对付沈眉庄。 沈眉庄也学着管理六宫,家世不错,人长的也好,不缺恩宠。 华妃觉得她才是劲敌,可劲的针对。 沈眉庄在吃了几次亏后。也学聪明了,对上华妃也不落下风,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每次都看的安陵容津津有味。 转眼间,腊月底就到了。 安陵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让秋芙煲了汤,送到养心殿。 到了晚上,皇上果然来了。 “皇上,您来了。” 安陵容笑吟吟的迎上前去行了个礼,被皇上拉起的时候顺势挽着他的胳膊娇嗔。 “今日若是不来,你这不定怎么编排朕。” 皇上笑笑,虽然年关将至,他忙着一系列的事务,但还是能抽点空的。 “容儿才不会呢,容儿只会心疼皇上。知道皇上政务繁忙,嫔妾特意命人做了您喜欢吃的,皇上您尝尝。” 安陵容早就备好膳食,就等着皇上过来了。 两人坐下,等吃的差不多了,安陵容才把筷子伸向一道羊肉汤。 还没等进口,就闻到一股膻味,顺理成章的泛起了恶心要吐。 “怎么回事?!” 皇上大惊,以为膳食有什么不妥,厉声道:“苏培盛,去叫太医!记得把御膳房的人控制起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倒要看看,是谁敢下手! 安陵容吐了会儿漱了漱口,才缓过劲儿,柔声朝皇上求情:“皇上,嫔妾无妨,兴许是许久未吃羊肉了,才一时觉得有些冲。” “容儿,你就是太良善了。” 看到明明不舒服还为御膳房的人说话的安陵容,皇上不由感叹。 “放心,一切有朕。” 安陵容柔柔弱弱的倒在皇上怀里,满脸的感激:“只要皇上在嫔妾身边,嫔妾就没什么怕的了。” 说话间,苏培盛已经满头大汗的拽着一个太医跑来了。 “不用多礼,快来给娴贵人诊脉!” 皇上焦急的让太医赶紧诊断。 太医也以为安陵容出了什么事,慌忙给她把脉。 过了片刻,太医喜上眉头,对着皇上跪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小主这是喜脉!” “你说什么?!” 皇上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了看太医,又看了看安陵容的肚子。 怀孕了?容儿怀孕了?! 太医语气十分坚定:“禀告皇上,娴贵人确实有孕,已经近两个月了。” 皇上略微推算了下时间,立刻想起有段时间安陵容痴缠自己,正好对得上。 他怔愣过后欣喜若狂,这可是他登基后第一次有妃嫔怀孕! 此时的他,早已忘记宫里小产过的妃嫔了。 满脑子只想着这是他合心意的女子怀上的孩子,况且容儿聪慧,生下来的孩子定然也十分优秀。 一想到自己膝下只有三子,皇上就觉得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但随即想到安陵容刚刚难受的模样,又紧张起来。 “刚刚娴贵人难受的很,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医问了几句症状,随即笑道:“皇上放心,娴贵人这是正常反应。且微臣诊脉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如同娴贵人这般康健有力的脉象,可见素日里身子保养的极好,连安胎药都不必喝。” 安陵容心下暗笑,可不康健么。她从十岁就开始调理身子,进宫前的锻炼从未停过,哪怕进宫后也三五不时的做些瑜伽。 且又把皇后安插的那些东西全扔了,这要是还能身子变差就有鬼了。 心中虽然早就知道,可她还是装作惊喜的模样摸了摸肚子,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忙问:“可我上个月的月信也来了,真的无碍吗?” 太医躬身回答:“小主放心,前几个月来少量月信也是寻常,不足为奇。小主的身子十分健康,皇嗣安好的紧。” 安陵容这才拍拍胸脯,满是放心的模样,朝皇上撒娇:“都怪嫔妾粗心,月信少了也没当回事,现在想来真是后怕。” 皇上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高兴的很:“你也是初次有孕,身边也没个有经验的人才会没想到,怪不得你。” 说到这,他突然对安陵容不放心起来:“你这初次有孕,许多事情都不太懂,需要有个稳妥的太医细心照看。” 安陵容眨巴了下眼睛,全然依赖的看着皇上:“嫔妾都听您的。” 这副全身心都信赖自己的模样让皇上大感满足,朝一旁的太医吩咐:“以后就由你来负责娴贵人这一胎,需悉心照料,且每隔三日就将脉案呈到养心殿。” “是,微臣遵旨。” 太医有些咂舌,他是听说过宫里有个新晋妃嫔娴贵人很是受宠,但没想到竟然能让皇上重视到这种地步。 他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照料娴贵人这一胎。 而安陵容在问清这个太医叫做白启书后才松了口气,这个名字她没听过,应该不是谁的人。 还是要让小德子去打听打听,多观察些时日,若真是个干净的,倒能借机拉拢一二。 安陵容正想着,皇上又开口了:“你们这些伺候娴贵人的,更要事事小心谨慎,万事以娴贵人为重!” “是!” 宫女太监都跪了一地应声回答。 就这,皇上还不满足。 看了安陵容身边的三个宫女都是才十七八,哪里能有经验?便喊了苏培盛:“去御前派一位姑姑过来,照顾娴贵人。” “是!” 苏培盛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姑姑? 安陵容想起当初来府上教导自己的芳华,想开口把人要过来。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若是开口,现在皇上高兴着不会说什么,日后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会觉得自己跟御前的人有所勾连,还是老实些好。 第23章 朕晋你为嫔 想到这,她忙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皇上,嫔妾不过是个贵人,怎么能要御前的姑姑来服侍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皇上的心思突然动了起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皇上沉声道:“放心,朕明日就下旨晋你为嫔,怎会没有资格?” 安陵容愣住了,她是真没想过皇上会高兴之下晋自己的位份。 虽然剧情中沈眉庄和甄嬛一怀孕就晋了位份,但说到底,自己还是跟她们当时的情况没法比。 这两人身世都不错,且怀孕时已经进宫多时了,晋位份也说得过去。 而自己不过刚进宫不到四个月,已经升了一次贵人,哪里还能奢望嫔位? 况且,这枪打出头鸟,自己有宠已经很招人眼了。现下有孕,不知道后宫多少人恨不得自己出事。这要是再晋了嫔位,后宫的女人还不把自己生撕了? 到时候哪怕甄嬛出场,怕也没法挡在自己前头。 想到这,她立刻蹲下朝皇上行礼。 “多谢皇上的厚爱,可这嫔位实在贵重,嫔妾入宫时日太短,恐难以服众,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正高兴着,忽然被安陵容这一盆冷水泼下来,瞬间有了一丝不悦。 但到底是自己满意的女子,又怀着身孕,他还是怕安陵容着凉,把人拉了起来。 若是旁人,他早就觉得对方不知好歹,拂袖离开了。 他沉声道:“你且放心,是朕要护着你,不过一次嫔位,朕给得起。” 安陵容顺势靠着他的肩膀,声音微颤:“可是,容儿害怕。” 皇上一瞬间,脑海中想到了诸多阴谋诡计,忙看向安陵容。只见她低垂着眼眸,全然没了往日的灿烂自信,反而抱着肚子满是担忧,哪里还有不悦,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 “可是有人欺负你?” 安陵容轻摇了摇头:“后宫祥和,臣妾并未受到为难之处。只是……” 她看向皇上:“自嫔妾进宫与皇上相遇,皇上便对嫔妾宠爱有加,皇上如此厚待嫔妾,嫔妾自是感激涕零。但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前有欣常在,曹贵人都为皇上延绵子嗣。若旁人因此议论皇上厚此薄彼,嫔妾实在不忍心皇上为了嫔妾受到非议。况且……嫔妾是后抬旗,确实资历浅薄了些。” 安陵容这一番为了皇上着想的言论,听得他是又感动又愧疚。 感动的是旁人若是听到晋位份早就欢天喜地的谢恩了,哪里会为了朕考虑?可见这宫里也只有容儿才一心一意为朕付出,将朕事事都放在了前头。 愧疚的是,到底还是自己给容儿的宠爱不够,才会让她处处为家世自卑。 皇上想到这,摸了摸安陵容的脑袋,很是认真的许诺:“等年后朕便找个机会,让你的父亲随着工部的人去做些事情,好动动他的位置。你放心,朕的容儿,样样都不比别人差。” 虽然安陵容拒绝了晋升,但皇上还是心疼她,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样,你且先领着嫔位的份例,等生下皇嗣后也进宫一年了,到时候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封你为娴嫔。” 这样的好事,安陵容自然不会拒绝,立刻笑盈盈的谢恩。 皇上又陪了她一会儿,便离开去景仁宫了。 一来是要告诉皇后这个好消息,二来是年关将至,有许多事务要跟皇后商议。 皇后在听说安陵容有孕后,脸瞬间僵住,强行维持着笑容,做出贤惠大度的模样恭喜皇上。 在听到皇上说自己本欲封安陵容为嫔,却被拒绝,只能先让安陵容享用嫔位份例时,皇后险些维持不住面目表情。 她心下暗恨,以往真是小看了娴贵人,不仅在自己安排了那么多好东西的情况下顺利有孕。还以退为进,引得皇上越发的怜惜,真是可恨! 待皇上走后,皇后气的头疼病又犯了。 剪秋忙要去请太医,却被皇后拦住了。 “请什么太医,皇上知道了,定会觉得本宫在不满。” 皇后紧紧攥住手帕,声音沙哑:“不过是头疼,本宫还死不了。” 剪秋心疼她,忙在旁边宽慰:“娘娘莫忧,不过是有孕而已。这宫里怀过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又有几个能生下来的呢?” 皇后这才脸色稍缓,轻声道:“你说得对,本宫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后宫阴险,也不知道娴贵人能不能保住这一胎。” 明明自己就是宫里最大的刽子手,皇后却把自己说的跟朵白莲花似的。 “这等喜事,可惜在年关事务繁忙,本宫想热闹一些让娴贵人养胎时心情愉悦些都难,且等开春吧。” 剪秋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露出一个有些狠厉的笑容。 “新春将至,又有娴贵人这等喜事,也该让全宫都高兴些。本宫看,莞常在的禁足也该结束了。毕竟年关,哪能将人一直困在碎玉轩呢?” “是,奴婢明日就去碎玉轩看望莞常在。” 第二日请安时,所有人都知道安陵容有孕,顿时嫉恨不已。 都对她冷嘲热讽,但安陵容全不放在心上。 就连华妃也集中火力,愣是没抓到一点把柄,气的连皇后要提前解禁甄嬛的事都没放在心上。 请安结束后,剪秋就去了趟碎玉轩,甄嬛正式解封了。 但还没等绿头牌挂上,当天下午,甄嬛就报病了。 安陵容一听就知道,温实初又发力了。 想起温实初,这倒是甄嬛的另一个金手指了 ,待想个法子把人撵出去才行。 她这也是为温家好,谁让自己心善,看不得温家绝后呢? 为了一个甄嬛赔上整个温家,温实初可真是绝世大舔狗。 也不知道原剧情里,他爹会不会想抽死他? 另一边,皇后虽然叹息甄嬛没用,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温实初尽力医治了。 而安陵容也等来了皇上指派的御前姑姑。 巧合的是,正是她想要的芳华! 毕竟有徐嬷嬷这一层关系在,总比旁人好些。 且芳华从徐嬷嬷那里知道,安陵容是个大方的,对手下非常宽容,谁不想跟个好主子呢?自然尽心尽力的伺候安陵容。 第24章 耀武扬威? 提了份例后,安陵容身边的空缺也要补上了。 首领太监刘奎和掌事姑姑妙柯都归在了她手下。小德子也只能退后一步,成为副首领太监,即便如此也升级了。 妙柯还是掌事姑姑,但到底比不得芳华这个从御前出来备受皇上信任的姑姑。 她倒是个识趣的,甘愿跟在芳华身后当个副手,丝毫不争权夺势。 安陵容还将两个有些懒散的太监跟内务府换成了有些拳脚功夫的,这样她以后出去时也算是身心安全有了一层保障。 她现在可是双身子,马虎不得。 很快,就到了年底家宴。 众人都兴致高涨,就连皇上脸上的笑容也比寻常多了些。 皇后敬了酒,妃嫔们一同举杯。 当然,安陵容杯里已经换成了果子饮。 皇上因为年羹尧的喜报,夸了年家,又和华妃单独敬了杯酒。随后看向安陵容,吩咐苏培盛:“这道老鸭汤味道正好,放到娴贵人身边,让她暖暖身子。” 安陵容正喝着果子饮,突然得了这道菜,开心的朝皇上遥遥举杯。 皇上也眼含笑意,虚举了下,喝掉了杯中酒。 这一幕被有心人看到,落在安陵容身上嫉恨的目光又多了几道。 酒过三巡,皇上看着旁边布置的红梅,突然心生愁绪。 站起身就说要单独出去转转。 临走前,他看了眼安陵容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落到其肚子上后,到底什么都没说,独自走了出去。 果郡王也走了出去。 安陵容知道,皇上和甄嬛的初次相见,上演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有自己的铺垫,皇上还会如剧情一样痴迷吗? 她有些好奇。 翌日,刘奎到底是首领太监,在宫里的人脉和消息灵通度不是小德子能比的。 安陵容正在宫里散步加强锻炼,就见刘奎从宫外进来,对她小声回禀,苏培盛奉命去倚梅园找了一个能对上逆风如解意下句的宫女。 “哦?可知封了什么位份?” “这个倒未曾听说。”刘奎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皇上不该这么吝啬才对,怎么也该封个官女子呀? 看来那番话,到底是被皇上记在心里了。 安陵容笑了下,就把这事放下了。 反正她跟余莺儿也没什么交集,不过是个推动皇上和甄嬛之间感情的工具人罢了。 又过了些时日,皇上将余莺儿封为了官女子。虽然有些宠爱,但也越不过宫里原有的几个受宠妃嫔。 只是余莺儿也不知道是脑子有坑还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在被皇上赏了轿撵后越发的嚣张起来。 这日,安陵容听说沈眉庄给余莺儿让了道,扯了下嘴角。 “小主,这余官女子可真是嚣张,沈贵人可比她高了好几个位份呢!” 夏薇忍不住吐槽。 “夏薇。” 安陵容不悦的皱眉看向她:“你是我的陪嫁侍女,因为你聪明伶俐我才将你带入宫来,却不想你如今竟如此胆大,在背后议论起别的小主来。若被有心人听去如何是好?” 夏薇吓得忙跪下求饶。 到底是自己培养起来的,安陵容也不愿过多苛责。 “起来吧,这次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钱,涨涨记性。春棠,你最是稳妥,多提点着点夏薇。” “是,小主。” 春棠点头称是。 安陵容这才将话头转回沈眉庄。 “沈贵人这般退让,说好听的是贤惠大度,说不好听的,却是有些懦弱了。她是贵人,余莺儿不过是个官女子,只因有了恩宠沈贵人就这般退让,可她明明恩宠也不逊于余莺儿。她这般做,在旁人眼里,虽然觉得余莺儿气焰嚣张,但未必不觉得沈贵人过于软弱,于她掌管宫权不利啊。” 芳华很是赞同的点头:“小主说得对,宫里就是这样,捧高踩低。你若退了一步,就会被人认为软弱可欺。” 安陵容也就感叹了一句,便将事情抛在了脑后。 又过了几天,余莺儿元宵节在太后跟前唱了一曲,被皇上封为了妙音娘子。 皇上怎样宠余莺儿都与安陵容无关,反正她现在没法侍寝。 而且皇上看重她这一胎,三五不时的就要来坐坐,陪她一起吃饭,恩宠什么的她压根不缺。 谁知,没过几日,余莺儿居然试图在她跟前耀武扬威,这能忍? 开玩笑,她可不是端庄贤淑的沈眉庄! 这日下午,安陵容午休起来后突然来了兴致,想去御花园走走。 她每日都会走上一些时候,以免生产时出现难产。 正好在御花园碰到了结伴而行的欣常在和方淳意。 本来双方也没什么交际,毕竟安陵容对方淳意既没有什么好感,也不算有恶感,又是个下线早的人,自然不想过多交往。 但是欣常在这人向来话痨,看到安陵容的肚子有些好奇:“娴贵人这是有三个月了吧?” 她这一搭话,安陵容也不好无视,索性便跟对方聊了几句。 谁知,欣常在真不愧是被称为欣吧唧的女人,就是能说。 从肚子说到了生孩子,又从生孩子说到了怀孕时的注意事项。 这下可算是迷住安陵容了,她自从怀孕后,就喜欢听这些经验。 两人这一聊就忘了时辰,直到天微微擦黑,才发现时间过去很久了,忙往回赶,准备回宫。 谁知,就在安陵容打算与两人分别时,凤鸾春恩车正好行了过来。 还没到跟前,欣常在的灯笼忽然被一阵风刮过,竟然点燃了灯笼,把拉车的马给惊到了! 本来也没什么,拉马车的人是个老手,很快就制住了马,稳住了局面。 凤鸾春恩车也只是微微晃动一下,根本没什么大碍。 欣常在忙向余莺儿道歉。 偏偏余莺儿脾气上来了,冲着欣常在就是斥责:“你没长眼睛?要是惊到马伤了我,你担当得起吗?!” 欣常在的直脾气哪里受得了她这般指责?更何况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女子,竟如此嚣张,指着自己鼻子骂。 这要是能忍的下去,还有何颜面在后宫立足? 当即张口反驳:“先不说我是无意的,你也不过是坐在马车里面,根本没有影响,有什么担当不担当的?” 第25章 得宠为尊,失宠为卑 余莺儿狠厉的瞪着欣常在:“不过是一个失了宠的常在,也配和我这般说话!若你现在跪下求我,我还能放过你!” 安陵容眯起眸子,正欲开口说话,欣常在已经抢先训斥:“放肆!你不过区区一个官女子,竟如此不知尊卑!” “尊卑?哈哈哈……”余莺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这宫里,有恩宠的才是尊,失了宠的就是卑!看来欣常在还没明白这个道理!” “来人,欣常在阻拦于我,让皇上久候怠慢皇上,把她押入慎刑司!” “你敢!” 欣常在哪会想到余莺儿竟然说出这话。 “你看我敢不敢!还不快动手?!等着本小主向皇上禀告,将你们一同打入慎刑司吗?!” 余莺儿的厉喝让后跟随的人忙上前欲动手。 安陵容忍无可忍,将欣常在一把拉到身后。冷哼一声:“本小主看谁敢造次!” 太监宫女们连忙站住,根本不敢碰安陵容。 安陵容身后跟随的人也齐齐站前护住她,生怕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碰到自家主子一根汗毛。 “原来是娴贵人。” 余莺儿这才看清站在一旁的人是谁,心下一惊。 嚣张的大脑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对这个有孕的嫔妃到底有一丝忌惮。 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强忍着怒火,对安陵容勉强露出一丁点笑容。 “娴贵人,你这一胎来之不易,何必为不相干的人强出头呢?理应回宫好生养胎才是,你说对吗?” 安陵容气笑了,她从没想过余莺儿没脑子到了这个地步,竟敢拿话威胁自己。 她也懒得跟人打口舌,直接吩咐:“刘奎,余官女子目无尊卑,妄图以官女子之位以下犯上。不敬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越俎代庖插手宫权。罚跪一个时辰,且让头脑清醒一些。” “是!” 刘奎可是见识过皇上对自家主子到底有多宠爱,区区一个官女子也敢对主子出言不逊,真是活腻了。 带着两个会拳脚功夫的小太监,一把余莺儿身边的人推到一旁。 实际上余莺儿不过是个官女子,身边只有一个宫女伺候,旁的都是敬事房来接她去侍寝的下人。 这些人本就不喜余莺儿的嚣张,刚刚要不是对方拿皇上威胁,他们也不敢对欣常在动手。 现在对上有宠又怀孕的娴贵人,哪里会护着余莺儿? 旁人不知道,他们敬事房的人还不清楚吗? 娴贵人那是仅次于华妃娘娘的存在! 要不是华妃家世显赫,这后宫第一得意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至于耽误了皇上翻牌子,那关他们什么事呢?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呢。 这些敬事房的人也就做做样子,假装维护了下余莺儿。实际上根本没用力,任由刘奎几人将余莺儿拉下车,强行摁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们疯了吗?!我可是要去侍寝的!娴贵人,你这般惩罚我,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余莺儿不停的挣扎,对着安陵容厉声大吼。 “这就不劳余官女子操心了。刘奎,好生看着她,定要跪满一个时辰!” 安陵容吩咐完,又看向一旁敬事房的人,不悦道:“你们是敬事房的人,却是非不分,听从余官女子竟妄图对欣常在下手。余官女子蠢笨不懂宫规,你们也不懂吗?你们将欣常在押入慎刑司,明日等皇后娘娘得知后处理此事,你们这些动了手的,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一番话把敬事房的人都惊的浑身直冒冷汗。 他们只想着不能得罪余莺儿,却没想过余莺儿是皇上的女人,纵使责罚也顶多失宠。 可他们只是一些奴才,主子出事可不就是下人顶包吗? 这几人越想越是后怕,对着出手阻拦此事的安陵容也有了一丝感激,看着跪在地上挣扎破口大骂的余莺儿也满是憎恶。 这女人,分明是不顾他们的死活啊! “本小主今日既碰上了此事,也不好置之不理。你们几个随本小主面见皇上,莫要等到慎刑司的人来。” 敬事房的几人听懂了安陵容的意思,顿时心下感激,连连跪地叩谢。 安陵容转过身,拉着受到惊吓的欣常在和方淳意。 “你们没事吧?” “无事,今日真是要感谢娴贵人了!” 欣常在现在对安陵容是满满的感激。 她看的分明,今日如果不是安陵容在,只怕自己是难逃慎刑司一趟了。 即便明日皇后出手将她放出来,她日后又有何颜面呢? 她一个常在竟被官女子欺辱到这个地步,还不如一头撞死! “淳常在,此事与你无关,你尚且年幼,不必跟着一起,且先回去压压惊吧。” 安陵容拍了拍方淳意,转头对欣常在轻声道:“欣常在,你随我去养心殿一趟,我定要和皇上说个分明的。” 她顿了顿,凑到欣常在的耳边:“姐姐定要将自己的委屈讲出,毕竟你才是最大的苦主。重点是余莺儿,这些敬事房的人不是寻常宫人,要谨慎对待。” 安陵容怕欣吧唧这张嘴得罪敬事房的人,到时候反而连累了自身就不好了。 虽然她现在得宠,不怕敬事房的人做手脚。 可谁能保证自己一直得宠呢? 受宠时不广结善缘,失宠时人人都会落井下石。 谁知道这些人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牵一发而动全身。 欣常在不是蠢人,能活到最后的人都不傻。 她虽然一张小嘴叭叭叭,但怼人都给自己留了余地,并不会把人得罪死。 现在哪能不懂安陵容的好意,重重点头:“妹妹放心,姐姐知道你的好意。” 说罢,两人就让方淳意先回去,然后带着一群人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正等的有些不耐烦的皇上,突然听到苏培盛在外面的赔笑声。 “呦,娴贵人,欣常在。这么晚了您们怎么来了?” “苏公公,皇上可在里面?本小主有要事相告。” 听到安陵容的声音,皇上坐不住了。 这么晚,这妮子是双身子,怎么还跑来养心殿了?也不怕累着自己。 不等苏培盛回话就沉声道:“苏培盛,让你娴主快进来,外面风大。” 第26章 让她给你唱一首 安陵容和欣常在两人进门。 一进屋,刚给皇上行礼问安,安陵容就被皇上一把拉住:“你身子重,赶紧坐下。夜深霜重,怎么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跟在安陵容身后的欣常在看的真真的。 皇上对娴贵人的在意她以往只是听说,但没亲眼目睹过。 现在一看,才知道什么叫做在意。 哪怕自己最得宠时,皇上也没有这种态度过。 人人都说皇上对这一批的新人中最看重沈贵人,娴贵人只是容色好,运气好罢了。 现在看来,怕是未必。 欣常在胡思乱想着,安陵容却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小嘴一撇,粉拳轻捶皇上的胸口,娇嗔的问:“皇上莫不是嫌弃嫔妾,嫔妾一来就训斥。” 皇上觉得很是无辜,一把拉住她作怪的小手:“哪里是嫌弃?若不是怕你累到,朕恨不得你天天都来。” 安陵容娇哼,她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表情管理做到了极致。 哪怕是这种表情也不损她半分容色,反而添了几分俏皮,看的皇上心痒痒。 “皇上惯会哄人,怕是整日想着余官女子,哪里会想见臣妾这个昔日黄花。” “你这妮子,又编排朕。” 皇上觉得好笑,只当她吃醋了,忙抱着她轻哄:“余氏歌唱的好,朕今日翻了牌子,等她到了给你唱一首可好?” 安陵容撇撇嘴:“皇上别等了,她来不了了。” “来不了了?”皇上纳闷:“发生了何事?” “她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嫔妾气不过,令她罚跪一个时辰。” 安陵容也没说具体缘由,她想试探下皇上对自己的看重到底有几分。 “耽误侍寝,皇上会怪罪嫔妾吗?” 安陵容拉着他的胳膊,直勾勾的盯着,大有一副你生气我就哭的模样。 皇上愣了下,觉得安陵容脾气向来温婉。能让容儿气的罚跪,那余氏不知道做了什么恶事。 他连犹豫都没有,径直拍了拍安陵容的小手:“罚就罚了。不过一个官女子,以下犯上,是该惩戒一二。” 安陵容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这才开口解释:“非是嫔妾气性大,实在是看不过眼。若非嫔妾今日插手,皇上您明天就能听到一桩奇事了。余官女子竟命人欲将欣常在关进慎刑司!” “什么?!” 皇上只觉得匪夷所思,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叫做,把欣常在关进慎刑司?!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那都是关押犯事的宫女太监,一个妃嫔关进去还得了?那不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一瞬间皇上只觉得反应不过来。 哪怕嚣张跋扈如华妃,也没做过这种蠢事。 一个官女子竟然也敢如此造次? “不仅如此,嫔妾阻止时,她竟然对嫔妾说什么这胎来之不易,让嫔妾回宫休养,莫要多管闲事。” 安陵容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眨,落下泪来。 “皇上,嫔妾真是气急了,也怕极了。” 她对着一边掉眼泪一边可怜兮兮的说:“她这话分明是威胁嫔妾!还嘲讽欣常在不得恩宠,说有宠才是尊,无宠才是卑。皇上,她一个官女子,就仗着恩宠想对欣常在动手,对嫔妾口出狂言。她若成了常在,岂不是要把嫔妾打杀了去?” “嫔妾一想到,若是日后不得皇上垂爱,便要被欺辱至此,嫔妾就心如刀绞。” 安陵容这番话听得皇上怒气噌噌的往上涨。 他并不在意欣常在,欣常在长相虽不错,但说话太过噎人。 所以先前听到余莺儿要把她打入慎刑司时,皇上更多的只是震惊。 震惊余莺儿的胆大包天,震惊这种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的现象。 但并没有太多对欣常在的心疼。 可现在一听说余莺儿竟然对安陵容口出狂言的威胁,皇上再忍不住了。 她余莺儿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着容儿这般放肆! 又听到容儿害怕自己失宠了也会被这么欺负,皇上只是代入一下就心疼极了。 他自信自己并不会让容儿落到这般地步,但架不住容儿害怕。 容儿向来胆小纯良,见到这种事怎会不多想,不害怕? 相对的,皇上有多心疼安陵容,就对造成这一切的余莺儿有多厌恶。 安陵容见他恼火,忙将欣常在叫上来,让其诉说自己的委屈。 欣常在口齿清楚,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的一清二楚。 在外面等候发落的敬事房宫人们在听到欣常在叫证人时,也进来一个个的把错全推到余莺儿头上。 皇上越听越气,径直下令:“余氏口出无状,不配为宫妃,降为宫女!收回封号,令其罚跪三个时辰!此后每日需跪在储秀宫前诵读宫规满一个时辰。” 他没提惩戒到何时,其他人也乐的不提。 至于余莺儿的感受,谁在乎呢? 安陵容身子不便,便想自行告退。谁知皇上却怕夜黑风寒,让她留宿养心殿。 欣常在知趣,忙告退了。 碎玉轩内,第一时间从淳儿那得到了这桩事,连连感慨余莺儿的嚣张。 但对安陵容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请安那日,自己因为对方闹了个没脸。接着自己因为不慎被禁足,禁足解除后因惧怕后宫争斗,便主动抱病。 而那位娴贵人,却恩宠不断,前几日眉姐姐还为余莺儿让道,今日这娴贵人竟然敢和对方对上。 也不知皇上会偏心谁? 甄嬛也说不清自己想看到什么结局。 她厌恶余莺儿的恶毒,也不喜安陵容。 罢了,这些与她何干? 甄嬛不由感慨:“这位娴贵人,私自处罚了余官女子,也不知皇后和华妃会不会因此发难呢。” 皇后会发难吗? 当然不会。 这事皇上都已经盖章了,她怎么可能为难安陵容? 但华妃可就不乐意了。 晨起得知此事后,便决定借此对安陵容发难,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请安了。 安陵容怎么可能不知道局面,去景仁宫请安来的极早,到了就对皇后请安赔罪。 “娴贵人这是做什么?本宫已经知道昨晚的前因后果,也幸得你出手,才没酿成大错。本宫怎会是非不分,责罚于你?” 第27章 明黄色和皇上更配 皇后早就想的一清二楚,她虽然生气安陵容不禀告她就自行处置,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可皇上既然没说什么,安陵容就没有错。 一想到皇上对眼前这人的宠爱,皇后就百爪挠心,却还是不得不一副端庄大方的作派。 “皇后娘娘倒是大度,可未免过于仁慈了些。若这后宫人人都如娴贵人这般随意插手宫权,岂不是乱了套?” 华妃人未至,阴阳怪气的声音先到了。 安陵容乖巧的朝她行礼,才开口解释:“插手宫权绝非嫔妾本意,事有轻重缓急。若昨日嫔妾袖手旁观,任由余氏把欣常在押入慎刑司,那才是对宫规不敬。华妃娘娘协理六宫,嫔妾为了娘娘声誉着想,才会出手阻拦。” 华妃被噎了下,脸色难看:“娴贵人是当皇后和本宫不在了吗?大可以禀告皇后和本宫,私自处罚,怕是有觊觎宫权之意吧?” 安陵容矢口否认:“嫔妾岂敢觊觎宫权?实在是昨日余氏太过嚣张跋扈,若嫔妾不将她拿下,万护不住欣常在。余氏如此恶毒,嫔妾怕她会生出更可怕的事端。等嫔妾将其拿下后,天色已晚。便是求见皇后娘娘与华妃娘娘,宫钥已落,怎能为这等小事兴师动众?索性只能由皇上做主了。” 见她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华妃脸色越发阴沉。 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可欣常在到了。 欣常在一进门就对皇后,华妃哭诉自己的委屈。 她是苦主,差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后怎能不安抚? 华妃见欣常在口口声声感激安陵容,知道此事已经翻篇,只能冷哼一声不提了。 除了时不时阴阳怪气的刺安陵容几句,也做不了别的。 这件事算是彻底了结,欣常在也因此十分感激安陵容,开始主动靠近。 安陵容并不讨厌她,反而觉得她一张小嘴叭叭叭的挺能说的还很有趣。 两人你来我往,交情逐渐建立起来。 等到二月中旬,安陵容的胎已经满四个月了。 皇后越发焦急,屡次出手。 到了后来,已经开始上相刑相克的菜了。 一开始安陵容还能忍,后来发现一桌子半数都是这种菜,剩下的一半也对孕妇不好就气笑了。 找了个机会,让芳华把事情捅到了皇上那里。 皇上震惊之余又觉得庆幸。 幸好他不放心,让芳华照顾容儿。转而又震怒,让苏培盛去查真相。 又给安陵容配了个小厨房,一应花销都从他私库走。 这一举动把皇后气的半死,打胎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连太后把她叫去明里暗里让她停手都不听。 “姑母,娴贵人是满军旗,若让她生下了皇子,又有皇上的偏宠,本宫这个皇后怕是夜不能寐。” 皇后不愿和太后多说,只说自己是为了乌拉那拉家才迫不得已,便直接走了。 气的太后脸色黑如锅底,可也不得不给皇后兜底。 她到底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皇上没登基时,她就开始执掌宫权,安插的人手不计其数。 皇上再怎么查,也查不到真相,最后只能将几个替罪羊处置了。 他心里怀疑过华妃,也怀疑过皇后,但就是没想过太后也在里面插手了。 到最后,还是安陵容劝住了。 以退为进,做出一副为了不让皇上烦心便压下委屈的模样。 皇上对她更是如珠似宝,觉得愧疚极了。 换了小厨房后,皇后就安静了。 不是不出手了,而是酝酿着大招,准备一击必中。 而安陵容在警惕皇后的同时,却听小德子说,碎玉轩派人在御花园扎了个秋千。 顿时明白,只怕再过几日,甄嬛就要和皇上相遇了。 她还差最后一道准备没做呢。 当即让人去领了金丝,明黄色布料来。 她要开始表演啦~ 皇上每日里再忙,都要来看看安陵容。有时抽不出时间,就让苏培盛来关心下,生怕再出现饭菜相克的事情。 这日午后,安陵容正刺绣。 她刺绣的手艺只能算一般,没能得到林秀的真传。 这也没办法,即使她是卷王,可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能学刺绣已经是挤出来的时间了,哪能花费太多时间磨练技艺? 要不是原主的天赋在,她怕是连这一般水平都达不到呢。 皇上处理完事务过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安陵容正在绣东西,不由笑了。 “往日不曾见你动针线,现下怀孕了,倒是更勤勉了,果然是慈母心肠。” “皇上说什么呢!” 安陵容拿着东西对着他晃了晃:“嫔妾是给您做寝衣呢,不然哪敢用这般颜色?” 皇上定晴一看,才发现这是明黄色的布料。 “怎么想起给朕做衣服了?这是……寝衣?” “皇上是嫔妾的夫君,第一件衣物不给夫君做,还给谁做呢?” 安陵容笑眯眯的将绣棚展示给皇上:“只不过嫔妾的女红一般,绣不出那威风凛凛的花样子,只能绣些淡雅的花纹了。皇上若不喜欢,嫔妾就不做了。” 听她这般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皇上忍不住笑了:“怎会不喜?容儿做的什么朕都喜欢。” 安陵容浅浅一笑,似聊天一样说道:“说起来,嫔妾本是要给皇上做一件常服的。只是去造办处领布料时,说是那些专用布料和金丝所需量过多,需要皇后娘娘或者华妃娘娘的首肯。嫔妾也不愿因这点小事麻烦娘娘,索性就做件寝衣。” 皇上一听,本想让苏培盛去说一声,给安陵容领东西。但看到其微微隆起的小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常服繁琐复杂,你身子重,做不得这些。便是寝衣简单也要注重身子。” “就知道皇上心疼嫔妾。” 安陵容笑眯眯的,点头赞同:“常服是复杂些,就连金丝都要有规定用上多少。秋芙去要时,造办处还说若是其他颜色管够。可嫔妾是给您做衣服,又不是做什么王爷郡王的,要那些青色,蓝色布料做什么?便是土黄色,也不好看,皇上还是穿明黄色的更显得英姿飒爽呢!” 第28章 后宫第一人!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好,那朕以后就多穿些明黄色的常服,朕本也不喜那些青色,蓝色。倒是果郡王更喜欢这些颜色。” 安陵容见目的达到,便把话题岔开了。 等皇上陪她用完膳,安陵容便叫来小德子,让对方这几天去御花园盯着那处秋千,有什么动静了就回来禀告。 没过几天,小德子就跑来说,那位莞常在和皇上来了个偶遇,以箫会友,两人聊的热火朝天。 而且皇上好似隐瞒了身份,只是具体说什么,小德子因为离得远,听不大清。 安陵容点点头,问他:“皇上穿的什么颜色常服?” 小德子回想了下:“明黄色。” 真是完美。安陵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让小德子不必去盯着秋千了。 反而叫他去找人传些话。 第二天,安陵容就听说华妃在御花园拆了个秋千,扣了甄嬛的月例。 这被当面戳穿去御花园荡秋千的事,甄嬛再没办法装病,只能好起来了。 等到再次请安时,甄嬛果然到场了。 也不知是女主光环自带的拉仇恨效果,还是甄嬛长的就不合华妃的眼缘。 明明还没侍寝,华妃就对她十分厌恶,话里话外都是冷嘲热讽。 “皇后娘娘,本宫看莞常在规矩学的着实不好。罚抄百遍宫规却没能让莞常在学会一丁半点。病好了却不来跟您请安,反而跑到御花园私自扎秋千玩。分明就是藐视宫规,不敬皇后!” 甄嬛一惊,知道自己万不能认下这个罪名,忙对皇后赔礼道歉。 “非嫔妾不愿来请安,实在是病体尚未完全康健,嫔妾怕过了病气,有碍娘娘凤体。太医说要散散心才好的更快,嫔妾才想着去御花园走走,绝非有意欺瞒。” “那可真是奇了,昨儿个没好。今儿个就能请安了。莞常在病中尚有余力荡秋千,还能吹箫。这哪是没好?本宫看莞常在是大好了,开始急着侍寝了!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争宠。” 华妃讽刺完,丽嫔接话:“莞常在可真是心急,何不禀告皇后,难道还能拦着你侍寝不成?你这般作派,莫不是想和皇上来个相见不识君的邂逅,再谈些诗词歌赋,好让皇上惦记?” 她这些话是安陵容让小德子放出去的。 没错,安陵容选定的是丽嫔,结果没想到丽嫔直接放大招,把华妃引过去了。 这也是意外之喜了。 她这番话,直接说中了甄嬛的心思。 立刻回想起昨天相遇的状况。 昨天皇上出现时,甄嬛就已经认出对方了。 毕竟那明晃晃的黄色,她又不是傻子。 她知道自己迟早要侍寝,索性装作不认识和皇上聊起诗词歌赋。想借此机会加重自己的筹码,为以后侍寝做铺垫。 可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华妃撞见了,将自己隐晦的心思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阖宫上下,谁不在看她笑话? 就连眉姐姐……昨天都对她有了怀疑。 华妃,华妃! 甄嬛一想起自己进宫以来,多受华妃的刁难就心下怨恨。 可她现在只能乖乖认错。 甄嬛到底是女诸葛,三言两语就将丽嫔的话推翻了。 皇后也不想她太过劣势,还想靠甄嬛这张脸分走华妃的恩宠呢! 便开口帮衬,最后甄嬛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她的绿头牌被重新挂上了。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会翻莞常在的牌子,但是没有。 当天晚上,皇上来到了承乾宫。 安陵容正在喝乳酪,看到皇上的身影差点没绷住。 即便如此,眼神里的诧异也被皇上捕捉到了。 “怎么这么看着朕?” 皇上照例问询了安陵容的状况,胎息如何后,才发现她赤裸裸的目光,有些纳闷。 安陵容擦拭唇角,打趣道:“嫔妾以为皇上新得一位佳人该好生疼爱的。” 皇上拉过她小手,顺势摸了摸肚子,不答反问:“朕听说,今日嫔妃向皇后请安时甚是热闹?” 安陵容眼神闪了闪,开玩笑一般的将丽嫔的话重复一遍,然后像一朵白莲花道:“嫔妾倒觉得莞常在不像那种人,兴许是丽嫔娘娘有些误解。莞常在身子不好出去走动一二也是合理的。纵然扎了秋千也定是下人自作主张,莞常在聪慧怎会犯这种错?况且她不过是吹了一次箫,又不是日日去御花园吹,哪有那么多心思呢?” 她装作全然不知甄嬛的行动,却让皇上想的更多。 皇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搂紧她的肩膀:“容儿纯白如纸,哪懂得这些。” 他不由想到前日和莞常在相遇的场景,正是对方吹箫。 所以,到底是日日吹箫引他相遇,还是偶然? 要知道,纯元也极擅箫。 皇上沉思间,目光落到了一旁安陵容的绣棚,明晃晃的颜色让他出了神。 因着安陵容的夸赞,他近日一直穿明黄色常服。遇见莞常在那天也是,所以,莞常在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可后来和自己聊天,对方言语中的敏捷聪慧却不像个蠢的。 再想到甄嬛那张纯元脸,皇上的怀疑越发深重。 到底是失而复得,还是有心人借纯元争宠? 不由对甄嬛的心思淡了几分欣喜,多了几分怀疑。 皇上抱着安陵容睡了一晚素觉。 第二天一早,上早朝前,他吩咐苏培盛查件事。 下了早朝,苏培盛就回来禀告查探的消息了。 “皇上,奴才无能,只能查到莞常在确实在前些时日就往御花园去过,但是否吹箫,却无人知道。那处偏僻,寻常宫人不怎么去御花园,更不敢久留。” 若是槿汐还在甄嬛身边,苏培盛就不是这个说辞了。 但他因为槿汐罚跪一事对甄嬛有了怨怼,哪里肯帮对方遮掩? “不必查了。”皇上听到前几句,心中就有了定论。 这日皇上独宿养心殿,照旧没有翻甄嬛的牌子。 甄嬛在第二天请安时,被华妃和丽嫔追着嘲讽她使劲手段也得不到皇上的垂怜,面子里子都丢完了。 她向来心高气傲,自信只要皇上见了自己便不会抛之脑后。 可现在的情况却和她想象的截然不同,让她怎么受得了。 虽然沈眉庄也帮着她说话,可到底比不得华妃和丽嫔的阴阳怪气。 请安好不容易才结束,甄嬛已经心力交瘁了。 好在这日晚上,皇上翻了她的牌子。 甄嬛惊喜之下,也不将讲什么清高了,只想着早日承宠,好把欺负过自己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今晚,就是她的战场! 她一定要让皇上把她放到心里,成为后宫第一人! 第29章 甄嬛侍寝 养心殿。 甄嬛被卷着抬进养心殿,心里生出一股耻辱。 虽然知道这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可进宫本非她所愿。 若她没有进宫,便能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儿做正室,哪里会经历这种场面? 甄嬛想起进宫以来的艰难,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她一定要成为宠妃! 既然这辈子已经和正室无缘,那么做个独一无二的宠妃,也算是圆了自己半个念想吧! 皇上见了甄嬛心情还是愉悦的,毕竟甄嬛像极了纯元。 又见她低头不敢看自己,不由笑问她是不是害怕。 甄嬛顺理成章的说出把皇上当夫君看的话来。 皇上突然愣神。 这一刻,他想起的不仅仅是纯元,还有安陵容。 那个初次侍寝就说把自己当成夫君看待的女子。 随即又想到了纯元。 皇上有过很多女人,但真正视为妻子的,只有纯元。 想到这,他突然对甄嬛有些不满。 同样是说视朕为夫君,容儿却说她不配,只能把这个念想放到心底。 眼前的甄嬛却大言不惭,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先不说他心里只有纯元配得上称自己为夫君,就算没了纯元,皇后也健在。 再联想起甄嬛的一举一动,皇上审视的眼神打量着甄嬛,对她借纯元争宠的怀疑更深了几分。 但到底长的像发妻,皇上虽不悦却没有显露出来。 只是对待甄嬛和对待别的嫔妃区别不大,顶多热情了些。 更不要说原剧情里一系列的破格了。 这种猜测在甄嬛侍寝后爬起来剪了红蜡烛后一番凤凰花烛的言论时,达到了巅峰。 倘若说把他当做夫君是无意的,拿凤凰花烛比喻,怎么可能是无意的? 皇上对甄嬛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因此皇上把甄嬛当作心机叵测的替身,并没有像原剧情里那般视若珍宝。 当然,宠是宠的,在安陵容不在的侍寝队伍中,甄嬛一跃成为了后宫的新贵,仅次于华妃。 毕竟甄嬛作为替身来说,实在是太合格了。 兴许是女主光环,亦或者别的原因。甄嬛的兴趣爱好竟然和纯元差不多。 这让皇上宠爱她时,也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他是不信有这么深的巧合的。 甄嬛如果再小几岁,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纯元转世了。 可甄嬛出生时,纯元还活的好好的。 这世上除了天然的巧合,也就剩下人为的巧合了。 皇上的心理很是矛盾。 一边觉得甄嬛和纯元极像,能够完美弥补自己的遗憾。 一边又觉得甄嬛故意学纯元来争宠,十分不快。 用现代的话来说,皇上就是个双标狗。他可以随意找替身,却不喜欢替身拿着这点争宠。 这会让他觉得侮辱了心爱的纯元。 这种复杂的情绪下,造成了皇上对甄嬛虽宠不爱。 甄嬛看似风光,但实则在皇上心里到底有几分重,那就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连带着,原剧情中的行宫之旅,椒房独宠全都没了。 甄嬛这种表面的作派也只能糊弄糊弄其他妃嫔,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受皇上看重,自是得意。 但却瞒不住苏培盛。 苏培盛这个后世被戏谑为苏妃的男人。作为皇上身边的第一人,对皇上的态度不说拿捏个十成十,也有七八层。 皇上对华妃,安陵容的态度时,他是知道的。 华妃那里有年羹尧在,皇上还时不时的不喜呢。 但是对安陵容,那真是放在了心尖上。 方方面面都为人家考虑好了。 若是槿汐还在甄嬛身边,苏培盛肯定会透漏一二,还能让甄嬛找机会扭转皇上的态度。 可槿汐不在,苏培盛不落井下石都是他情商高了。 不得不说,安陵容第一时间设计把槿汐从甄嬛身边踢走,真真是个正常的选择。 甄嬛的异军崛起,让后宫妃嫔齐齐嫉恨。 除了沈眉庄真心为她高兴以外,其他人都恨不得把她手撕了。 自安陵容怀孕后不能侍寝,她们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 本来有个华妃霸占皇上一半的时间已经很过分了,其他人只能争剩下的一半恩宠。 结果甄嬛一来,她们齐齐失了宠! 最近这些时日,皇上除了去翊坤宫,就是去看看安陵容。剩下的都翻了甄嬛牌子,能不让人生气吗? 而这些人中,又以华妃为首的小团体为最。 华妃现在最厌恶的就是甄嬛,其次是沈眉庄,最后才是安陵容。 甄嬛能说会道,家世又不错。又隐隐有一种孤傲清高的姿态,一副只有她与众不同的模样,让华妃看了就烦。 沈眉庄家世不错,又老是端着一副贤惠大方的模样,做给谁看?还跟自己抢宫权,华妃怎么能高兴? 而对于安陵容,华妃就是一种虽然不喜但有些无语的心态了。 因为华妃觉得,安陵容就是脑子有病,跟其打交道老是被带偏。 且安陵容家世不行,虽然怀孕了,但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所以华妃对甄嬛沈眉庄两人越发的厌烦。恨不得这两人明天就暴毙才高兴。 而皇后也十分忌惮甄嬛,心里越发的酸楚。 明明姐姐已经去世那么久,可在皇上心里还是头等重要。 不过是个替身,都能和华妃平分秋色。 这让她想起当初活在纯元阴影下的日子,越发的烦躁了。 而对于安陵容来说,她虽然不知道皇上对甄嬛到底多看重,但跟原剧情比,她已经很满意了。 皇上并没有把她抛之脑后,甄嬛没有原剧情一样椒房独宠,但照样把后宫妃嫔的仇恨拉的满满的。 这样刚刚好。 虽然最近后宫妃嫔的目光都集中在甄嬛身上,但是皇后却把更多的注意力给了安陵容。 准确的说,是安陵容的肚子。 每次请安,安陵容都能察觉到一股恶意。 但看向皇后的时候,对方却依旧端庄,仿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看来,皇后要忍不住了。 安陵容垂下眼眸,等她胎满五个月后,只怕处处维艰。 没准皇后不仅要打胎,还想趁机让自己坏了身子,再无法怀孕。 第30章 还有多少惊喜 兴许是甄嬛给华妃的压力太大,再加上余莺儿的哭求,华妃给她出了个唱昆曲的点子。 等安陵容知晓时,余莺儿已经跪在养心殿唱了一宿。 “皇上是何反应?” 安陵容有些好奇,这一次余莺儿还能复宠么? “皇上给她复位成了余官女子,但封号未给,每日去罚跪诵读宫规的事也取消了。” 刘奎知道主子爱听八卦,便将这件事打听的很是详细。 “不过听闻皇上让她日后不许再来养心殿,绿头牌也不许重新挂上。而昨晚侍寝的,是莞常在。” 刘奎没有说什么,却又好似说了什么。 安陵容笑了下,心知这定是甄嬛在其中掺和了。 但这余莺儿也没明面上得罪过甄嬛,莫非甄嬛是为了沈眉庄出气?亦或者,是知道了倚梅园顶替恩宠一事? 也可能两者皆有。 安陵容随意的想想,倒也没过多在意。不过原剧情里余莺儿下毒…… 华妃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毕竟她现在身怀有孕。 纵观甄嬛传全剧情,华妃从开头到下线,真正意义上想打别人胎的只有一个——端妃。 甄嬛落胎更大的原因是舒痕胶和欢宜香,况且华妃说自己事先问过太医,甄嬛身体健康跪一会儿也不要紧。 所以安陵容怀疑这个所谓的太医,是被宜修收买了,而华妃也受到了错误信息的误导,才让甄嬛小产了。 至少华妃从始至终,内心真正想打胎的只有端妃。 但安陵容并不认为端妃无辜。 端妃聪慧且心机深沉,皇上和太后无端的让她给华妃喝安胎药,端妃真的不知情吗? 她定然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亦或者是高估了华妃,觉得华妃能够在自己的暗示下明白自己不是凶手。 可无论是皇上和太后让她不得不背锅,还是她认为华妃事后会明白过来,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那碗药,是她亲自送给华妃的。 华妃小产,就是太过信任她了。 不然谁会喝旁人送来的安胎药? 或许端妃是迫于无奈,是被皇权压制无法反抗。可她若是真的要反抗,拼了命的不愿意背锅,她母族势力不弱,皇上还真未必能拿她怎么办。 毕竟那时候皇上还没登基呢! 可谁让端妃爱皇上呢?明明背锅,却不恨皇上,只恨华妃这个苦主。 华妃是折磨她多年,可安陵容一点也不同情。如果她是华妃,做的只会更绝。 端妃落到这个下场,最该恨的应该是皇上才对。 安陵容敛眉,将这些思绪全部压入心底。虽然她觉得华妃不会指使余莺儿毒害自己,但谁知道皇后会不会出手呢? 借刀杀人,向来是这位最擅长的。 “芳华,你最近多留意些小厨房的吃食,我现在身子重,莫要不明不白的着了道。” 芳华姑姑点头称是,她对安陵容这胎很是看重。 不说安陵容出手大方,总有赏赐。把这胎照顾好了,她自己在皇上面前也得脸。 这日请安结束,安陵容刚想坐轿撵回去,就听到华妃对甄嬛和沈眉庄一阵阴阳怪气。 本来也不干她的事,可偏偏她为了等华妃先走,在一旁多候了些时候,便见华妃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来。 “莞常在如此受得恩宠,娴贵人可要当心些。莫要在养胎时被人将皇上全勾了去。” 安陵容忙温柔的笑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莞常在能让皇上舒心,自是多宠爱些。可惜嫔妾身子重,无法侍奉皇上,能有莞常在这般人物陪伴皇上身边也是极好的。” 华妃见自己的挑拨没一个人接招,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走了。 甄嬛却在一旁心中不大舒服。 她自觉承宠后很是得宠,皇上不说日日翻她牌子,也总是白日里召她去养心殿伴驾。 可这娴贵人说的话是何意? 是觉因为她怀孕无法侍寝,自己才能这般受宠吗? 甄嬛心里不爽快,但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面上带出了一些。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就是看眼前这娴贵人不顺心。 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局面,对方不该得宠,也不该怀孕似的。 安陵容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奇怪,也没多想,和她同沈眉庄两人略点了点头就坐着轿撵离开了。 这天傍晚时分,皇上来看安陵容。 承乾宫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自从自家小主承宠,这恩宠就未断过。承乾宫的门槛都快被皇上踏破了。 安陵容正在给腹中孩子做胎教,念着《大学》。 皇上见了很是新奇,大步流星的走来,拿过她手中的书。 “容儿今日怎么想起读《大学》了?”皇上是个爱看书的,一看这书就知道没少被人翻看。 甚至有些地方,还写上了自己的见解,更加好奇了。 他看出这是安陵容的字迹,诧异的问:“原来容儿见地竟如此不俗,先前朕竟从不知晓。” 先前两人讨论诗词歌赋居多,对于四书五经倒没聊过太深。 他像看到一颗稀世珍宝的眼神一样打量安陵容,眼前这个小女人,到底有多少惊喜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安陵容噗嗤一声笑了:“皇上也未曾和嫔妾讨论过呀,嫔妾读的不深,对四书五经的见解太过浅薄,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那可未必。” 皇上仔细翻看着她的注解,别有一番新奇。 安陵容毕竟是从后世来的,思想说到底和古人还是有些区别。且她前世是个卷王,并不局限于自己的舒适区。 她爱好广泛,看到感兴趣的都会去查资料,琢磨。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从小到大积累了很多知识。 而这些知识,也造就了她独特的思维。 这种思维在她读四书五经时定然不如那些学识渊博的读书人,但却别有一番新奇。 所以,她虽然读的不深,但注解却和寻常人有些许不一样的地方。虽然浅薄,但也让皇上感觉惊喜了。 “容儿怎么会这般想?你这学问若不好,这宫里也没几个能称得上好的了。” 安陵容掩嘴笑:“皇上惯会玩笑,嫔妾听闻皇后娘娘书法一绝,沈贵人和莞常在也饱读诗书,嫔妾这点又算的了什么?” 第31章 胎动 皇上搂过她,声音低沉中满是宠溺:“她们是有她们的好,但容儿才是真正的瑰宝。” 这后宫里,对自己用情至深的也就世兰和容儿了。 可世兰到底是将门出身,才学上差了一筹。 至于甄嬛这个拿纯元争宠的人,皇上虽喜欢,但也是因为纯元而喜欢。 所以甄嬛越像纯元,皇上越认定她心思重,对自己的感情也不如容儿这般真挚。 “容儿素日里不是更喜欢读诗词,怎么想起读四书五经了?” 皇上有些好奇,把玩着安陵容洁白如玉的纤纤细手,觉得容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美的。 安陵容温柔的摸了摸肚子:“嫔妾听闻,想要生出聪明伶俐的孩子,就要在腹中时为其做胎教。所以有孕后,嫔妾就时常给孩子念些书,只盼他出生后能有皇上几分聪慧,便是上天垂怜了。” 皇上头次听闻这种说法,很是惊奇:“胎儿在腹中时也能听懂这四书五经?” “定是听不懂的,但多读读总是好的,四书五经最能增慧了。” 说来也巧,安陵容正摸着肚子,突然感到肚子里一股奇怪的动响。 现下已经是开春了,且因怀孕更觉体热,安陵容穿的并不厚。 她明显感觉到,手摸得地方竟然传来了小小的鼓动。 这,这是胎动? 安陵容惊讶的表情让皇上察觉到了,忙抱着她很是担心:“容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传太医!” 秋芙刚想跑出去找太医,就被安陵容拦下了。 “不用唤太医。” 安陵容眼眸发亮,仿佛满天星辰都藏于眼中。她一把拉住皇上的大手,轻轻的放在肚皮上。 皇上刚想说什么,却被手下传来的异动吓了一跳。 “他,他,这是什么?” 兴许是头次见皇上露出这种茫然的神色,直把安陵容逗得咯咯笑。 “皇上,这是胎动。”安陵容边说边撇了撇嘴状似嫌弃的撒娇:“嫔妾每天给他念书,他都不动。偏生皇上您一来,他就动了。可见更喜欢皇上多一些。” 皇上惊讶过后,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不是不知道胎动,纯元怀孕时,他也日日陪伴其身边。 但自从纯元一尸两命后,雍王府能怀孕的极少,怀上后意外小产的也多。能生下来的妃嫔也就是几个他不甚喜欢的,怎么可能太多关注? 那些人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更不会提胎动这种事了。 所以皇上早就忘了胎动这回事,现下安陵容一提起来,他仿佛看到了昔日的纯元。 不由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怜惜。 他轻柔的摸了摸安陵容的肚子,又摸了摸安陵容的小脸,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容儿,以后朕陪你一同做胎教,定能生出个聪慧优秀的皇子来!” 安陵容不悦的拽了拽他的衣袖:“皇上这话说的,若是嫔妾怀的是公主,等她出生后岂不伤心?” “是朕失言了,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聪慧优秀的。” 皇上笑呵呵的,一点都不觉得安陵容放肆,反而十分享受这种小情绪。 两人温情款款,虽然不能侍寝,但皇上还是留宿了。 谁知,到了夜半时分,突然有人急叩承乾宫门。 皇上和安陵容都被惊醒了。 “苏培盛,是何人喧闹?!” 皇上被吵醒本就不悦,看到安陵容困的睁不开眼更是心疼,声音也满是怒火。 苏培盛刚弄明白原因,忙在外回禀:“皇上,是咸福宫的人,说是沈贵人落水了。” “什么?!” 皇上大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安陵容听闻也一个激灵,勉强睁开了眼睛,现在是到沈眉庄落水的时候了?她忙靠着皇上坐了起来,急切道:“皇上,沈贵人落水不是小事,嫔妾陪您一起去……” “不必。” 皇上下床,不由分说将安陵容摁回去。 “你身子重,哪能经得起这种折腾?朕去看看,你且休息。” 他让苏培盛进来给自己穿衣,又不忘叮嘱芳华:“娴贵人胆小,你要时刻关注着,别让她惊到了。” “是。” 芳华点头行礼,皇上也穿戴整齐,带着苏培盛一行人出了承乾宫,朝咸福宫赶去。 安陵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才回被窝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脑子里只记得明天要听八卦。 咸福宫。 皇上赶到后,甄嬛已经在沈眉庄床前守候多时了。 “沈贵人如何?” 太医上前说沈眉庄需要好生调理。 甄嬛等太医退下后,本想对皇上说什么,华妃却到了。 华妃一来就想把采月几人弄去慎刑司,被敬嫔和甄嬛两人拦下了。 甄嬛又三言两语把华妃宫里的侍卫换一遍,华妃气急,想把皇上拉走。 皇上沉吟片刻,方才开口:“今日就算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他今日留宿承乾宫,若是跟着华妃走了,岂不是让容儿没脸? 甄嬛眼睛一亮,觉得皇上没跟华妃走,没准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华妃看到她欢喜的神色,眼神瞬间狠毒。 她同甄嬛一样这般想,只能气不过的离开了。 谁知她刚走,还没等甄嬛说什么皇上就回了养心殿,独留甄嬛守在沈眉庄床前。 这几日皇后头疼病发作免了请安,安陵容也没有新的八卦。 想了想,让秋芙去给沈眉庄送了份礼,也算是表了下心意。 而此时的翊坤宫,华妃和丽嫔、曹贵人正商量着对策。 华妃恨毒了甄嬛,先是夺自己恩宠,又是换自己宫里的侍卫,昨晚竟然还勾的皇上不跟自己走!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令她难以忍受,恨不得将甄嬛除之而后快。 “如此贱人,竟然踩到了本宫头上!” 丽嫔和曹贵人忙安抚她,华妃想起余莺儿,眼神一冷。 让丽嫔身边的小太监去伺候余莺儿,顺便洗洗脑。 这宫里的调动,向来瞒不住皇后。 皇后听闻此事后,眯起了眸子。 “那小印子也是个可怜人,华妃狠毒,余莺儿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做了什么事连累家人就不好了。” 剪秋会意:“是个可怜的,太监们无根,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家人了。” 皇后漫不经心的吩咐:“本宫心善,少不得问上一问。” 这是要借机生事了。 第32章 醉生梦死 皇后这边定下计谋,安陵容虽不知晓她会从中作梗,但也时时刻刻防备着。 好在原主生来就嗅觉灵敏,如今她怀孕后更加灵活。 这日她刚喝了一口金丝燕窝,还没咽下去就吐了出来。 她只觉得这金丝燕窝入口隐隐有一股酸味,和往日喝的截然不同。 “小主怎么了?可是这燕窝有哪里不对?” 芳华担心的将帕子递上,把燕窝放到鼻尖闻了闻,却并未闻出什么异味。 安陵容一直心有防备,让春棠查看燕窝是否有什么不对劲。 春棠毕竟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虽然是保胎方面为主,但对旁的也多有涉及。 她浅尝一口,随即吐了出来。脸色十分凝重:“小主,这燕窝的酸味不同寻常。和变了质的食材截然不同,只怕另有蹊跷。” “快去请白太医来看看!” 芳华忙让小德子去找太医。 白启书听闻安陵容的吃食中疑似有问题,吓得背着药箱就往承乾宫跑。 他现在负责安陵容的这一胎,万不敢出差错。 可以说这宫里,除了皇上以外最关心安陵容身子的就是他了。 谁让他全家性命都在这位小主身上呢? “白太医来了!” 白启书刚跑到承乾宫,就被刘奎等人拉到安陵容跟前。 他给安陵容细细把脉,良久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 “小主身体稳健,没有什么不妥。” 安陵容这才放下心。 她虽然笃定自己小心万全,但也害怕皇后的手段。 毕竟皇后心机太深,母族又是乌拉那拉家的,又有太后这个深在后宫屹立不倒的最后赢家做靠山。 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可怕的手段? “白太医看看,这燕窝可有什么不妥?” 芳华将燕窝端了过来。 白启书闻了闻,又用银针等试探了一番,针变颜色了。 他脸色满是凝重,皱眉想了许久。 “这似乎,是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那是什么?” 安陵容从未听说过这种名字,不禁很是疑惑。 “是一种前朝秘药,似乎来源于北方。知道的人极少。若非微臣家里世代从医,也不会知道这种秘药。”白启书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这种药,初用时只会让人觉得困倦无力,越来越嗜睡。最后会在睡梦中再也醒不过来,所以叫做醉生梦死。” 安陵容心里一惊,胸腔里翻江倒海,浑身微微发颤。 好一个醉生梦死,好一个乌拉那拉宜修! 她现在十分肯定,背后主谋绝对不是华妃! 华妃家里是靠着年羹尧才起来的,前朝时根本没有可用之人,怎么可能有这种秘药? 更何况,产自北方。 年家是南方人,乌拉那拉家族才是起源于海西女真部落,不正是北方吗?! 这种手段,除了宜修那个毒妇还能有谁?! 一旁的春棠脸色煞白,喃喃道:“小主正有孕,本就嗜睡。若真的中招,也难以分辨。这幕后之人可真是手段高明!” 白启书脸色变了变,朝安陵容请示:“小主,以防万一,微臣需要取些血仔细查看,望小主恕罪。” “无妨,你也是为本小主身子着想。” 安陵容将手伸出来,让白启书取血。 白启书用针扎破了她五个手指头,从指尖挤出了血滴,分别放入五个瓷碟中。 又让小德子跑一趟,去太医院取一样东西来。 小德子取来后,他将药粉分别放入五个碟子中,搅拌一番又拿到日头下暴晒一刻中。 等发现血色只是正常的加深后,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朝安陵容道:“恭喜小主,小主并未沾上这醉生梦死。” 安陵容这才放下心,感激的看向白启书。 她已经让芳华,小德子,刘奎三人分别打探了白启书的情况,都回禀说这人没什么问题。 除了总是被一些老太医压制出不了头,医术不错。还时常帮一些没资格看病的宫女太监拿药,人品很是不错。 眼下倒是个机会。 安陵容给春棠使了个眼色,春棠意会,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递给白启书。 白启书一捏,吓了一跳。 荷包里轻飘飘的一张纸,不用看就是银票。 他从未收过这么大的赏赐,有些不敢接。 “常闻白太医医德仁心,不仅帮宫女太监拿药,还总是救助穷苦人家。本小主知道你当太医也不容易,不过是点心意。况且若非你悉心照料,本小主这一胎也不会如此安稳,全是你的功劳。这点赏赐,你受的起。” 白启书眼珠微微震动。 他哪能听不出安陵容的意思?连自己在家时的情况都打听的一清二楚,还能想做什么? 这赏赐接还是不接? 白启书觉得手上这荷包明明轻飘飘的。此刻却仿佛千斤重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 安陵容见他仿佛被定住了一样,知道他在内心挣扎。 轻笑一声:“白太医,本小主听闻,你家中有一稚子,甚是聪慧。只是因出身问题,寻不得名师。本小主倒是觉得,如此聪慧的孩儿,做父母的总要为其打点一二才好。日后能进入仕途,不比做个太医强?” 白启书愣住了,也顾不上忌讳,看向安陵容。 安陵容面不改色,仍是温婉的模样:“本小主家里有个幼弟,读书尚可,且拜的师父虽算不上什么大儒,也是名士了。若白太医不嫌弃,本小主倒可以引荐一二。” 白启书脸上满是挣扎。 是啊,他儿子如此聪慧,却只是因为出身问题不受那些名门重视。 难道真的让儿子走自己的老路吗? 他是个没用的,虽然是太医,却地位低下。 若不是娴贵人诊出怀孕那天只有自己值守,连这保胎的活都轮不上。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给自己个机会,他真的甘心错过吗? 谁不想为儿子博个好前程? 安陵容知晓他已经动摇,又笑了下:“本小主知道,白太医的医术高明,只是向来明哲保身。但白太医可知,在这深宫里,没有靠山的人,才最危险。” 白启书心里最后一丝防线终于轰塌。 他祖父不就是被卷入后宫争斗,没有靠山所以当了替死鬼吗? 这娴贵人,看起来圣眷浓厚。以后再有个皇子傍身,想保住自己应是不难。 他正了正色,朝安陵容行了大礼。 第33章 起疑 “微臣白启书,叩谢娴主赏赐。” 他顿了顿,又有些犹豫。 “只是……” “但说无妨。” 安陵容有些好奇他想做什么。 “只是微臣家中祖训有言,不能生出害人之心,更不能仰仗医术行伤人之事,微臣……” 安陵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太医放心,本小主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白启书这才放下心来。 实际上,安陵容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诛之。 只是这点还是别让正直的白太医知道了,免得把人吓到。 有个这样正直的太医的下属倒不错,安陵容虽然不善良,但是挺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善良的。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双标。 收服完白启书,安陵容就开始思索怎么办。 她是知道对自己下手的是谁,但旁人却不知道。 她没有证据,定然不能攀咬宜修。 想对付宜修,至少也要等太后倒台才行。太后这人手段太深了,有她在,宜修就不会出事。 还待等等。 安陵容无声的叹气,自己进宫还是太短了。人手跟宜修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想找证据都难,还有个太后扫尾。 太后的人脉,那是连皇上都难以匹敌的。 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是对付宜修,还待从长计议。 也不知道这一次,华妃有没有指使余莺儿毒害甄嬛? 若是有的话,这个黑锅只怕华妃要背定了。 不过,这次害余莺儿失宠的是自己,余莺儿不会还恨上甄嬛吧? 安陵容不确定的想着,但不管甄嬛有没有事,她是一定要跟皇上爆出来这件事的。 一来能让皇上更加心疼,以后孩子生下来,还能让皇上觉得这个孩子来之不易。 二来,也是警告下皇后。 这种手段都能被发现,想来皇后也会慌乱些。 这人啊,不怕她手段高,就怕她自乱阵脚。 皇后定然会觉得,自己连这种秘药都能发现,肯定对这方面十分了解,下次就不敢用同样的法子了。 安陵容细细思索后,让芳华去将这件事告知皇上。 芳华正为难自己要不要禀告呢,安陵容这话正合她意,立刻去了养心殿。 等皇上得知此事后震怒不已,下令让苏培盛彻查此事,他也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承乾宫。 一路上,皇上脑中都是安陵容柔弱的模样。 这妮子向来柔弱与世无争,几次都差点着道。 他都已经派了御前的人精心照料,容儿还是差点出事。 这后宫,多是魑魅魍魉!皇上越想越气,也越心疼安陵容。 待到了承乾宫,看到已经身穿月白色旗袍,一副柔弱可欺小白花妆容的安陵容正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时,皇上心疼达到了顶峰。 “皇上,您来了,嫔妾好怕啊!” 安陵容一把扑到他怀里,眼泪跟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皇上,嫔妾,嫔妾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皇上心疼的将她打横抱到床榻,大手温柔的拭去她的眼泪。 可怎么都擦不干净,皇上感觉自己的心也抽疼了起来。 “莫哭,莫哭,朕来了,一切都有朕呢。”皇上将她的头摁在自己怀里,声音低沉:“你哭的朕心都疼了。” 他是真不敢想象,容儿中招了该怎么办。 到底是谁?在后宫里竟如此狠毒! 他一定要找出来,让其生不如死! 容儿这么柔弱善良,为自己孕育子嗣与世无争,竟然也有人要害她一尸两命! 安陵容的泪珠没一会儿就打湿了皇上胸前的衣襟。 她趴在皇上胸前,声音闷闷的不似往常那般清脆,却更多了一丝破碎感。 “嫔妾自认进了宫里从不与人相争,却不知是何人竟这般恨毒了嫔妾。倘若只是嫔妾一人也就罢了,可嫔妾现在孕育着皇嗣,她怎么也如此狠心?这可是皇上的孩子啊!” 皇上心抽的疼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安陵容的话,更是因为他想起了之前接连小产的几个嫔妃,还有纯元的孩子……宜修的孩子…… 他先前只觉得自己膝下凄凉是年轻时对老八老九他们下手太狠,伤了天和。是上天惩罚他。 可容儿这两次,分明就是有人作祟! 难道,难道这些年,朕的后宫频频出事,并不是上天惩罚,而是人为? 皇上眼神坚定,他一定要保护好容儿,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老天惩戒自己,还是有人在兴风作浪! 他抱着安陵容连连安抚。 “容儿放心,朕已经让苏培盛去彻查此事了。别哭了,气大伤身,万一以后孩子也成了哭包怎么办?” 他摸了摸安陵容微微隆起的肚子,眼底满是期盼和心疼,一片慈父心肠。 “朕今日还未给他做胎教。” 安陵容见好就收,慢慢止住了哭泣。眼中脸上满满都是依赖。仿佛皇上就是她的支柱一样:“容儿不哭了。容儿相信皇上,一定能为容儿和孩子做主的!” 她这副全然信任的模样正戳中了皇上的内心,爱怜的亲了亲她。 安陵容娇羞着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很是温存。 过了会儿,安陵容才开口:“只是,嫔妾突然想起先前听欣常在说过,她小产过。之前的芳贵人也小产了。这些年,皇上膝下凄凉,算上圆明园的阿哥,竟然也只有五个,其余姐姐怀上了也小产,也不知是否和嫔妾一般状况?” 她边说边感激的看向皇上:“嫔妾若非得皇上看重,有芳华悉心照料,恐怕也会如姐姐们一样不知不觉小产了。” “莫说胡话!” 皇上听不得她这般说自己,紧紧拉住她的手:“你绝不会如此,朕也绝不会让你不明不白!” 他说完,安陵容的话在他脑海中又浮现出来。 这话与他先前的念头不谋而合。 只怕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些。 皇上沉思着,眸中满是冷光。 是谁在动手? 他从府邸时后院的人就一直接连出事,莫非,老八那伙人也插手了? 毕竟老八那个阴险小人,若是做这等下作的事也不足为奇。 弘历……不就是自己着了道才出生的吗? 第34章 人赃俱获 天子一怒,后宫巨震。 随着苏培盛的彻查,被抓去慎刑司的宫女太监一波一波的,后宫哪怕消息不灵通的也都知道安陵容差点被下毒的事了。 景仁宫。 皇后恨恨的将茶杯摔到桌子上,觉得头疼越发的严重了。 “好一个娴贵人,素日里柔柔弱弱,倒是本宫看走眼了!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她一想到这一次自己折进去的人手,恨的心中滴血。 这些都是她在后宫屹立的根基,少一个都觉得肉疼。 更何况这次为了对安陵容下手,她特意挑了余莺儿被华妃挑拨对甄嬛下毒的时候,就是为了借刀杀人。 为了能让华妃背锅,她做了诸多的安排。 可是现在,都折进去了! 剪秋也一脸自责的跪在地上:“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出手不够谨慎。” 若是她能再谨慎点,就不会闹那么大了。 皇后脸色阴沉,让剪秋跪了好一会儿才叫起。 “余莺儿那处理好了吗?” “娘娘放心,任谁查都会是余莺儿下的手,和咱们景仁宫扯不上半点关系。” 皇后缓缓闭上眼,声音里满是阴毒。 “这次就算了,也是本宫小看娴贵人。没想到她身边竟然有这种能人,连醉生梦死这种罕见秘药都知道。既然能认出醉生梦死,也能认出旁的。下次再另想法子。” 剪秋应下,看到主子头疼,也是恨极了安陵容。 翊坤宫。 华妃一脸茫然震惊的问周宁海:“你说什么,娴贵人差点被下毒?不是甄嬛那个贱人?” 周宁海点头:“是娴贵人,碎玉轩那里倒没什么动静。” 华妃皱眉,喃喃自语:“怎么会这般巧?”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颂芝给她捏腿轻声安慰:“娘娘何必担忧?咱们又没对娴贵人下手。身正不怕影子斜,还能攀咬到咱们翊坤宫不成?” “话虽如此,但本宫总觉得有些蹊跷。” 华妃捏着滚脸的玉轮,眉头紧皱。 “余莺儿不会趁机对承乾宫动手吧?” “咱们给的药量只够一个人的,况且每次都是小印子亲自去,余莺儿也没旁的帮手,应是没机会动手的。” 华妃想想也是,松了口气。 “不是就好,本宫可从不对孩子下手。” 她有自己的骄傲,对付嫔妃都是直接动手,才不愿意打胎。 毕竟她也是当过母亲的人,最能体会到孩子从身子里一点点消失是什么感受。 这种痛楚,简直让人痛彻心扉。 想到这,华妃又恨上了端妃。 “今晚去延庆殿!” “是!” 碎玉轩。 甄嬛刚喝完药,听闻此事瞬间呆愣住了。 忙抓住浣碧,低声问:“浣碧,这药变酸是从何时开始的?” 浣碧想了下,很不确定:“大概两三天了?” “莫非……” 甄嬛十分警觉,再联想到她最近的异常。 虽然不知娴贵人被下的什么毒,可她有一种直觉,只怕自己也中招了! “浣碧,去找温太医来,就说我要请平安脉。” 浣碧也知此事重大,忙跑了出去。 等温太医给她诊出确实中了慢性毒药后,甄嬛差点坐不住。 “小主,这事要禀告皇上!” 温太医心疼的看着她,恨不得让这痛苦以身代之。 “不可。” 甄嬛心思缜密,害怕打草惊蛇。 “皇上看重娴贵人这一胎,怕是不会分出太多人手。” 甄嬛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皇上心里不如安陵容,只觉得对方是运气好怀了龙胎才这般备受重视。 “万一打草惊蛇,被幕后之人推出个替罪羊,以后更加凶险。” 甄嬛觉得,还不如直接人赃俱获。 浣碧几人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浣碧,流朱和小允子几人,瞒着其他宫女太监开始暗暗搜查。 果然查到了菊青身上。 这一世,没有崔槿汐,甄嬛也没有把菊青给安陵容。华妃把甄嬛超出常在以外的下人都撵走了。 所以甄嬛身边只有三个宫女,三个小太监。 除了流朱和浣碧,甄嬛留了比较稳重的菊青。 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个看似老实的宫女背叛了自己! 甄嬛恼恨不已,在浣碧和流朱以炭火的恐吓中,菊青招了。 “余莺儿?!” 甄嬛怎么也没想到,给自己下毒的竟然是余莺儿,她不敢置信。 怀疑的打量着菊青:“我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会害我?” 让其失宠受罚的是娴贵人。再不济也有欣常在。 她和余莺儿素来没什么交际,怎么会被恨上? 菊青怕她不信,连忙解释:“余官女子上次在养心殿跪了一宿,当晚侍寝的正是小主。后来皇上虽恢复了她官女子的位分,但言说不许她绿头牌挂上。余官女子不知听了谁的话,认定是小主您劝告皇上,才让她不得复宠。” 菊青顿了顿,又继续交代:“余官女子认为您怕她复宠后自己失宠,所以才压着她不让她出头。因此日夜诅咒您,小主要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打听一二。” 甄嬛听完只觉得荒谬至极。 浣碧气道:“这余莺儿简直脑中有疾!她不去恨害她的人,竟然恨上了咱们小主!” 甄嬛还是不愿相信天下竟然有这么离谱的事。 当日确实是她侍寝,可她对于余莺儿的行为可没落井下石。 只不过因为厌恶她让沈姐姐受辱,在皇上跟前提起了这件事罢了。 可说到底,也是她嚣张跋扈在前,得罪娴贵人在后。 惩戒也是皇上下的决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甄嬛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对菊青的话也不大相信。 但菊青说的有理有据,她也只能等晚上接头的人到了才能见分晓。 到了晚上,在小允子和浣碧的勇猛下,把接头人抓到了,果然是余莺儿身边伺候的小印子。 在看到小印子的一瞬间,甄嬛就明白了。 恐怕余莺儿身后的人,正是华妃。 丽嫔是华妃的狗腿子,这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事实。 小印子是康禄海的徒弟,又跟着对方去了丽嫔手下。 现在被丽嫔送到余莺儿身边,说华妃没动手脚,谁信? 华妃,又是华妃! 甄嬛现在恨不得把人抽筋拔骨! 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想害死自己! 还有丽嫔,这个仇,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第35章 这个称呼不许再提 翌日,甄嬛带人押着菊青和小印子去找皇上。 证据确凿,皇上怒的茶盏都摔了。但他一听闻温实初说甄嬛长此以往服用药物的症状后愣住了。 这,怎么跟容儿差点中招的醉生梦死那么像? 忙叫来了白启书。 白启书再查验过后,才慎重的用词:“回皇上,莞常在所中的毒,和娴贵人一样,是醉生梦死。” 甄嬛一下子就信了。 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巧,娴贵人和自己同一时间被下毒,果然是同一人出手! 况且余莺儿最恨的就是娴贵人,这就对上了! 就连皇上也这般认为,震怒至极。当即下令:“余氏生性歹毒,不配为宫妃。即刻挪入冷宫,赐自尽!” 甄嬛在一旁看到皇上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一丝酸涩。 皇上赐死余莺儿,到底是为了自己多一些,还是为了娴贵人多一些? 她咬了咬嘴唇,看着苏培盛远去的背影,想起余莺儿是顶了自己的身份才得宠,决定将真相戳破。 她含情脉脉的看向皇上,脸上略带恐慌:“嬛嬛曾在除夕夜祈福,‘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却不想天不遂人愿。” 皇上眼眸一深,忽的打量甄嬛,声音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冷意。 “你是在哪祈福?” “除夕夜倚梅园。那夜雪地难行,嬛嬛还不小心弄湿了鞋袜。” 皇上的眼神越发幽深,试探的问:“可还遇到了什么人?” 甄嬛一副诧异的模样:“四郎怎么知道?” 皇上心头一震,不由开口:“你刚刚叫朕什么?” “四郎。” 甄嬛知道,皇上当初排行四,便想着用一个独特的称呼把自己和旁的妃嫔区分开来。 皇上声音阴沉,甚至隐隐有丝怒火:“是谁让你这么喊的?” 甄嬛察觉出不对,忙跪下口称自己冒犯。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后脑勺,心里十分确定。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在拿纯元争宠! 靠着和纯元相似的脸,处处模仿纯元。 倘若先前他还不确定,现在却肯定了。 若不是有意模仿,怎么会念出和纯元一样改编的诗句,逆风如解意? 若不是有意模仿,又怎会胆大到唤自己四郎? 此刻的皇上,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亏他之前还一直犹豫,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呵,这个女人,真是辜负自己的信任。 这一刻,在皇上的心里,甄嬛就是个心甘情愿做替身争宠的人了。 他闭上眼,沉声道:“起来吧,四郎的称呼,以后莫要再提。” 甄嬛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喊了声四郎,竟会惹皇上如此不悦。 可为什么呢? 明明自己是被顶替的人,皇上不应该正是心疼自己的时候么?怎么会因为自己叫什么而生气? 隐约之间,甄嬛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 翊坤宫。 华妃听闻余莺儿给莞常在下的毒和娴贵人一样,是醉生梦死时惊呆了。 “本宫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怎么会对娴贵人出手?!” 她可真是冤枉! 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 是甄嬛那个贱人,还是皇后那个毒妇?! 华妃怀疑是甄嬛看娴贵人中毒,为了污蔑自己,把余莺儿下的毒药说成醉生梦死。 又怀疑是皇后在其中做了手脚。 她气急败坏,将桌上的水果打翻在地。 “你们一个个都跟死了一样,还不出个主意?!” 丽嫔和曹贵人面面相觑,她们也没想到竟然会把娴贵人扯进来。 毕竟毒害一个妃嫔,和毒害一个有孕的妃嫔是两码事。 华妃想起当初自己被芳贵人污蔑一事,如今又要上演,她就恨不得掐死甄嬛和皇后这两个贱人! 她直觉告诉自己,皇后绝对脱不了干系。 丽嫔不敢吭声,她脑袋空空,就是个打酱油的,根本想不出什么计谋。 反而是曹贵人安抚华妃:“娘娘不必忧心,只要余氏咬死是自己主意,万扯不到咱们身上。” 她见华妃疑惑,便说要用余莺儿的家人要挟。 华妃这才放下心来,恨恨道:“这笔账,本宫记下了!” 余莺儿被打入冷宫的当晚,死活不肯自尽。 安陵容听说后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毕竟苏培盛身为皇上的心腹,手段不知多高明,哪里会被这点小事难住。 余莺儿若是迟迟得不到解决,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负责这件事的苏培盛。 等刘奎打听到余莺儿已经被勒死,而且是甄嬛给苏培盛出的主意时,安陵容愣了一瞬,冷笑出声。 原主当初为了甄嬛去冷宫给苏培盛出主意勒死余莺儿,沈眉庄却觉得她狠毒,甄嬛虽然没说什么却也不反驳。 如今自己却去了,真是可笑。 如今的甄嬛,反而跟原着里的甄嬛有几分相似了。 余莺儿咬死了是自己做下的,因为嫉恨安陵容和甄嬛两人,甄嬛也没法子让她供出华妃。 皇上却心有怀疑。 毕竟余莺儿之前投靠华妃是有目共睹,身边伺候的人又是丽嫔送过去的。 皇上想说服自己此事与华妃无关都难。 想起华妃刚入府时灿若骄阳的模样,他深深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变了。 皇上心事沉沉的来到承乾宫,却在宫门口停住了。 他有些不敢进去,害怕看到安陵容明亮的眸子里出现失望的神色。 年羹尧势大,西北战事又离不开对方。 自己没找到有力证据,也不敢再往下找了,只能到余莺儿为止。 可朕明明许诺过,要给容儿一个公道的。 到底是他辜负了容儿一片心意…… 皇上站在宫门口踌躇不前,承乾宫的人却不是傻子,早就禀报了安陵容。 安陵容有些诧异,走出宫门迎接皇上。 她朝皇上嫣然一笑,美的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样。 “皇上来了承乾宫却不进来,莫不是嫌弃嫔妾,不想见到嫔妾?” 皇上正惆怅呢。被她这话搞的哭笑不得,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又胡说,朕担忧你身子重,怕扰了你休息,却被你编排起来。” 他拉起行礼的安陵容,两人一同走进承乾宫。 皇上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安陵容奇怪的问:“皇上,可是有什么事要与容儿说?” “朕,到底是对不住你。” 第36章 恨不得给她几个耳刮子 皇上沉声将查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 对静静听着没有发表意见的安陵容越发的愧疚。 安陵容垂下眼眸,故意问皇上:“余莺儿一个不受宠的余官女子,怎么会有能力收买嫔妾宫里小厨房的人?况且醉生梦死这种秘药,她一个包衣出身,家世也不好,又怎么有能力弄到?” 皇上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容儿的。 容儿聪慧,又怎会看不透其中的蹊跷。 皇上将小印子是丽嫔送过去的事说了出来,又隐晦的提了年羹尧对西北战事的重要。 安陵容摇了摇头,眼眸亮的仿佛夜空的星星。 “容儿却不这么认为,皇上您的顾虑是对的。容儿只是个女子,又没有真的受到伤害,哪能和朝政比?况且……” 她看了看皇上,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况且什么?” 皇上忙追问。 “况且容儿觉得,嫔妾这件事和华妃娘娘没多大关系。” “哦,为何?” 皇上很是意外,他本以为安陵容会像别的妃嫔一样不依不饶的让自己处置华妃。 没想到她不但为自己着想,还另有想法,这可把皇上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其实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宠爱的女人竟然会狠辣到这个地步。 安陵容将自己之前的分析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乌拉那拉家起源于海西女真,而是提了醉生梦死一开始来源于北方这件事。 听得皇上沉思起来。 他觉得安陵容说的很有道理。 “况且。”安陵容顿了顿,又道:“华妃娘娘能护着曹贵人生下温宜公主,可见并非是容不下孩子的阴狠之人,想来这几次对嫔妾出手另有他人。” 皇上赞同的点了下头。世兰是脾气不好,可向来只对没有身孕的嫔妃下手。 当初芳贵人小产一事,他也查清了,和世兰无关。 这么看来,世兰真是被冤枉的。反而是幕后之人,借着余莺儿把事情推到世兰身上,手段真是狠辣高明。 一想到自己后宫中有这么一人物虎视眈眈的盯着嫔妃们的肚子,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这些年膝下凄凉,此人定没少出手! 皇上越想越气,也不让苏培盛继续查了。 他想到了夏刈,既然醉生梦死是这么稀有的东西,他就不打算再查后宫了。 还不如直接搜查醉生梦死在哪里出现过,如今又在哪家手里握着,没准还能找出猫腻来。 皇上陪着安陵容做完胎教,就迫不及待的回养心殿去吩咐夏刈负责此事了。 吩咐完,皇上便出宫巡视去了,需要在外面待个几天才能回宫。 翌日,安陵容在请安过后,特意赶到华妃前头,守在了她回宫的必经之路上。 安陵容既然在皇上面前为华妃开脱,那做好事不留名从来不是她为人处世的风格。 更何况,华妃其实对她没怎么刁难过,有也被她破坏了。 安陵容十分清楚,自己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华妃。 目前为止,她最大的敌人,就是皇后! 这个热衷于打胎的女人,就是现在最大的敌人。 反倒是华妃,或许还能拉拢一二。 “呦,娴贵人倒是好兴致,竟会到这里闲逛。” 华妃看到安陵容,条件反射的想讽刺两句。 但想到自己才被人污蔑,虽然不是她的意思。但余莺儿确实不知用什么手段对安陵容下手了,难免有些气短。 “嫔妾在等华妃娘娘。” 安陵容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仍旧温婉柔弱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华妃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这娴贵人莫不是来找自己说理的?真是可笑! 莫说自己没做过,就算是做了又能怎样?区区一个贵人,竟敢找自己麻烦?! 华妃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声音也冷如冰霜:“娴贵人这是何意?不好好在宫里待着,难道是想靠着龙胎恃宠而骄?!” 谁知,她预想中安陵容恼羞成怒的画面并未出现。 安陵容朝她浅浅笑了下:“华妃娘娘,嫔妾只是有些话想对您说,难道您真的不想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背后的真相吗?” 华妃一愣,她皱眉打量着安陵容,嗤笑一声。 “回翊坤宫,本宫倒要看看,娴贵人有何高见。” 到了翊坤宫,颂芝正准备点上欢宜香,安陵容却开口阻止:“娘娘,嫔妾自有孕后就闻不得熏香。” 华妃不悦了一瞬,但也没让颂芝继续了。 她身居高位,依靠在美人榻上,慵懒中带着一丝凌厉。 “说吧,娴贵人不辞辛苦的来本宫这,到底是想说什么?” 安陵容微微低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昨日皇上来嫔妾宫里,说对嫔妾下毒的是余莺儿,嫔妾自是不信那余氏有能耐买通小厨房的人手。但此事错综复杂,嫔妾自是不忍皇上为后宫之事烦心,便对皇上提起了一事。” “什么事?” 华妃有些纳闷,听不明白安陵容再说什么。 安陵容抬头看向华妃:“嫔妾吃食中被动了手脚,查出来是下了醉生梦死这种秘药时,太医曾经提过,这种秘药来源于北方,在前朝曾出现过。” “北方?” 华妃愣住了,脑中仿佛想到了什么,却不得要领。 安陵容继续道:“娘娘出身将门,嫔妾相信娘娘不屑的对孩子下手,况且年家在南方,又怎会弄到这种秘药?想来娘娘与此事绝无干系。” 华妃十分诧异,直盯着安陵容:“你就这么相信本宫?” 安陵容朝她行礼:“端看娘娘能护住曹贵人,便知娘娘绝不是容不下孩子的狭隘小人。” 她这话奉承的华妃很是满意。 就是,本宫可不是皇后那个毒妇……皇后? 华妃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乌拉那拉家族不就是起源于北方?! “这个老毒妇!” 华妃气恼的将手上玉轮狠狠摔到一旁,她可算明白了,原来是皇后借刀杀人呢! 这么说来,对甄嬛动手的余莺儿、小印子几人,恐怕也早就被皇后策反,联手把娴贵人这件事盖自己身上了! 毕竟毒害一个妃嫔和毒害一个有孕的妃嫔可是两码事! 华妃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景仁宫给皇后那个黄脸婆几个大耳刮。 安陵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娘娘,可是嫔妾说错了什么?” 第37章 不信鬼神 华妃脾气不好又在气头上,本想冲安陵容发火。但看到对方微微隆起的小腹又收敛了几分怒意。 她深吸一口气,朝安陵容挥了下手。 “与你无关。” 因着安陵容的消息,华妃明白了背后算计自己的人是谁,又听安陵容对皇上说这件事和自己没关系。 这让华妃对安陵容不禁有了一丝好感。 她又不是蠢货,如果只是一味地仇视皇上身边的所有女人,身边也不会有丽嫔和曹贵人这两个手下了。 “本宫知道了,看你也累了,且先回宫吧。” 华妃迫不及待的想找曹贵人探讨此事,便让安陵容离开。 安陵容也不想多待,随即告辞了。 而另一边,碎玉轩。 虽然余莺儿已死,但明眼人都知道,余莺儿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甄嬛知道华妃才是幕后主使,只恨这次没能抓到对方的把柄。 便和沈眉庄两人商议此事。 这一次没有槿汐出主意,但沈眉庄也不是吃素的。 再加上小允子的毛遂自荐,便定下了装神弄鬼一事。 当晚,小允子就扮作女鬼吓了几个太监,还顺便把刚祈福完的富察贵人吓晕了过去。 翌日,安陵容听闻此事,便赶往了富察贵人处。 看到富察贵人被吓得捂着胸口直哭的模样,安陵容对甄嬛有些看不上了。 她甄嬛想报复华妃,去找华妃就是,何必吓不相干的人? 富察贵人从进宫到如今一直都安分守己,虽没对甄嬛多好,但也没做过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吧?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矛盾,也只有初次向皇后请安时,富察贵人要甄嬛让位一事了。 可说到底,如果不是甄嬛自己站错,富察贵人又怎么会给其没脸? 她自己不谨慎,难道还要怨上富察贵人?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那甄嬛就更可怕了。 只为了报自己的私仇,将不相干的妃嫔拉下水,真的不是故意针对? 或许,当她亲自去冷宫出主意勒死余莺儿的时候,甄嬛就已经变了。 安陵容和富察贵人的交情不深,但看到对方无辜被欺负,又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她若不帮富察贵人,以后甄嬛只会越来越胆大。 毕竟自己的目标可是太后,和甄嬛天然就有着冲突。 淳儿问富察贵人是不是看花眼了,富察贵人却说桑儿也看到了,说这是自己宫里最伶俐的丫头。 安陵容突然眉头一皱,问富察贵人:“既然是最伶俐的丫头,怎么我听说你却是独自晕倒在了轿辇上?” 富察贵人正恐慌着,被她这么一问,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我,我看到那女鬼就吓到了……” “那你身边的下人呢?” 安陵容轻飘飘的扫过一旁的宫女,声音还是轻柔缓和,却又带有一丝冷意:“遇到这件事,下人们不应该挡在主子跟前,护着主子不让其受惊吗?” 齐妃一听也来劲了,冷冷盯着桑儿几个:“你们是怎么伺候富察贵人的?!” 被这么一打岔,富察贵人的恐惧反而少了几分。看安陵容和齐妃为自己出头,她心有不忍:“桑儿也不是有意的,那女鬼实在吓人……” “妹妹,话不是这般讲的。”安陵容坐到她床榻旁,拉过她冰凉的小手,轻声道:“这后宫之中,贴身宫女就是咱们的心腹,若是遇到事她们都只顾着自己,将妹妹的安危丢到脑后。这次是女鬼,那下次呢?若是遇到更危险的事情,妹妹岂不是孤立无援?” 富察贵人顺着她的话思考,对啊,若是连贴身宫女和得力太监都靠不住,她以后在后宫的生活还能有保障吗?! 当下也忘了遇见女鬼的恐惧,想到桑儿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她更气了。 “我明日就把你退回家去!” 桑儿被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跪地求饶:“小主,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太怕了,求小主开恩!” 可富察贵人越想越气,把遇见女鬼的恐惧全部转化为愤怒。压根不听桑儿说什么,便叫人把她拉下去了。 处置完桑儿,富察贵人的情绪好了许多。 欣常在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几人才决定离开。 安陵容却没走,对齐妃几人笑道:“嫔妾刚来的时候有些急,现下累了想歇歇脚,再陪富察贵人说会儿话。” 众人也没在意,结伴离开了。 安陵容看她们走后,才拉住富察贵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妹妹莫怕,姐姐听完妹妹的形容,总觉得妹妹遇到的或许并非女鬼。” “我定不会看错,那女鬼脸色惨白……”富察贵人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努力形容着遇到的情况,身子又止不住的发颤。 “妹妹,姐姐并非不信你遇到女鬼,而是不信鬼神之说。” 安陵容打断她的话,认真的看着她:“妹妹想想看,这后宫枉死之人不计其数,余氏下毒残害妃嫔罪有应得。她怎能算得上枉死?更何况,她最恨的是我和莞常在,为何不来找我们寻仇,反而找上了妹妹?这背后,只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富察贵人愣住了。 她越想越觉得十分有道理,可还是有些怀疑:“可我昨晚看到的那女鬼,她在空中飘来飘去的,正常人怎么装的出来?” 安陵容嗤笑一声,拍了拍她手背:“妹妹,这世上会些拳脚的人并不少见,若是再加上一根绳子固定在树上或檐上,想做出飘浮的模样不难。” 富察贵人眼睛一亮,被安陵容说服了。 “是了,或许就是如此!” 她也觉得奇怪,自己和余氏从未有交际,怎么能被人找上门?可见这就是有人在借机生事! 富察贵人想通后,气的小脸通红:“我进宫后素来与人为善,没想到竟然被欺辱到如此地步!我一定要禀告皇后,把这装神弄鬼之人揪出来不可!” “妹妹莫急。” 安陵容将她摁回床上劝慰:“这人会拳脚功夫,想捉到定然不易。倒不如看看他是何目的,等人赃并获了再把幕后之人一起揪出来也不迟。” 第38章 拉下水 富察贵人擦了擦眼泪,她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进宫前家里人特意叮嘱她一定要少说话,什么都不要管不要问,明哲保身为上。 所以她一直都老老实实的,从不敢招惹是非。 没想到还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真当她富察家都是死人吗?! 她对安陵容的印象极好,虽然交情不多,但算起来已经帮了自己两次了。 而且安陵容又是一副纯真柔弱的模样,让人很难产生恶感。 富察贵人只是脑子不好使,不是连好赖话都听不懂的蠢货。知道安陵容是为了自己考虑,不由对其产生了一些依赖,乖乖的点头:“我听姐姐的。” 她想了想,又抿了抿唇:“我明日就写信,把桑儿换成会拳脚功夫的丫鬟!” 说到这,她就有些后悔:“当初我带桑儿进宫时,我额娘就不同意,说桑儿生性浮躁不够老实,我还觉得是额娘有偏见。桑儿又是打小服侍我的,没想到竟然这般不堪用,早知道听额娘的话就好了。” 安陵容见她有了决断,也跟着点头。 帮富察贵人也是在帮自己,她可不想富察贵人以后被甄嬛吓疯挪入冷宫。 富察家族,实在令人垂涎。 至于换贴身宫女合不合规矩? 或许普通嫔妃不行,但富察家如果想,就一定能做到。 若是她背后有这么个靠山,行事就便利多了。 安陵容忽然想到,她家是抬入了满军正黄旗,正黄旗下,似乎是有安佳姓氏的旗人,算起来也是正黄旗的老牌成员了。 先前她未选秀,并未让安比槐去接触安佳嫡系族人。 毕竟安比槐只是五品官,又是后抬旗的,就是舔着脸巴上去人家也未必放在眼中。 但现在,她已经是个有封号的贵人了,还怀有身孕,地位和之前大不相同。 若是能和安佳嫡系人接触一二,想必对方也不会把自己往外推。 这也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安陵容摸了摸肚子,决定再等等。 等自己生下了这个孩子,或许就有了更多的筹码,和别人结盟才更有话语权。 安抚完富察贵人,安陵容就回宫了。 接连几日,宫里闹鬼的事沸沸扬扬,众人谈之色变。 皇后病了不理后宫的事,华妃想打探甄嬛的情况,却被沈眉庄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沈眉庄提起余莺儿被谁指使就会找谁报仇,华妃冷笑不已,丝毫不带怵的。 她是指使了余莺儿不假,可那毒药可不是自己的,余莺儿就是要报仇,也该找皇后才对。 众人就这么散了。 又过了些时候,皇后终于病好,为了平息宫里的传言,举办了水陆大法事。 这日傍晚请安,众人皆到场。 安陵容看向富察贵人,见其身后跟着个脸生的宫女。且身材不似一般女子羸弱,便知这应该就是富察家重新送来会点拳脚的婢女了。 待看到甄嬛也到场时,安陵容就知道,今天就是丽嫔被吓疯的日子了。 好在她这些时日每次出门带的人手都足足的,尤其是那两个会拳脚功夫的小太监,从不曾遗漏。 正思索着,天空一声轰隆巨响,打雷了。 皇后见状便让众人散了。 安陵容见状,忙走到富察贵人跟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妹妹,这眼看着天都黑了,姐姐有些胆怯,可愿同姐姐走上一段路程?” 富察贵人有些懵,刚想问有什么好怕的,毕竟前些时日安陵容安慰自己时还说了不怕鬼神呢! 却觉得胳膊一疼,又见安陵容对自己使眼色,顿时反应过来。 她虽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总归不会害了自己。便一口应了下来:“也好,一道走着也互相有个照应。” 两人一同走出,安陵容拉着富察贵人,故意落后众人一步。 才悄声对富察贵人道:“妹妹,今晚请安除了曹贵人,其余人都在。那装神弄鬼之人要是想动手,十有八九会利用这个机会的!” 富察贵人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由握紧了安陵容手。 她即害怕再见到那个“女鬼”,又害怕见不到。 正如安陵容所说,若真是有人指使,今天这“女鬼”应会出现。若不出现,岂不是证明是真的冤魂? 一想到这个可能,富察贵人就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 “妹妹莫怕,我看你这丫鬟甚是脸生,可是新来的?” 这句话点醒了富察贵人,忙把身后的丫鬟拉到跟前。 “这是我家里送来的丫鬟月牙,会些拳脚功夫,有她在,我就安心多了。” 安陵容点头,微微回头朝妙柯使了个眼色。 既然有月牙在,她只要跟在富察贵人身边,就不怕旁人会趁乱伤人。 妙柯是老人,聪明能干又稳重。 她这些天已经跟手下的人通过气,若是那“女鬼”再次出现,就让刘奎带着会拳脚功夫的太监把人擒住。 妙柯会意,立刻悄悄的离开,去通知刘奎了。 等安陵容和富察贵人走到宫门口时,正听到甄嬛和华妃对话。 华妃不屑的带着丽嫔离开,安陵容和富察贵人也跟在甄嬛后头。 谁都没发现,安陵容身后少了几个太监。 几人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女声嚎叫。 “有鬼,有鬼啊!” 安陵容双眸轻眯,和富察贵人对视一眼,跟着甄嬛朝声音处走去。 待走到地方,只见丽嫔狼狈的蹲到墙角,吓得嗷嗷大哭:“不是我,不要来找我!药是我弄的,不对,不是我弄的!我没让她害莞常在!” 华妃气急败坏,忙让人捂住丽嫔的嘴。 安陵容打量了下地形,此处正好有个宫殿大门和茂盛的大树相对应,登时明白了小允子能飘来飘去的原理。 她细细打量着,看到一个会拳脚的小太监已经悄声爬上了屋檐,另一个在刘奎带领下正埋伏在树后,立刻放心了。 而另一边,华妃想带走丽嫔,甄嬛和沈眉庄两人和她争辩拖延时间。 甄嬛怕说不过华妃,转眼看到安陵容,将其一同拉下水。 “娴贵人刚刚也听到了吧?丽嫔话里话外涉及到余氏下毒一事,你我皆是苦主,难道娴贵人就不想探究真相吗?” 安陵容烦她牵扯自己,整个身子依靠在富察贵人身上,一副没听懂受到惊吓的柔弱模样:“莞常在说什么?刚刚我只听到了有鬼,和富察贵人怕的不行,没听清丽嫔喊得什么。” 第39章 富察贵人骁勇 安陵容边说边拉着富察贵人演戏,满脸的惊慌:“难道真的有鬼不成?我好怕!” 华妃见状很是满意安陵容的识趣,执意要将丽嫔带走。 谁知,皇后却匆匆赶了过来。 皇后一来,就训斥周宁海胆敢以下犯上捂住丽嫔的嘴,周宁海无奈只能松开手。 丽嫔挣脱开后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到华妃跟前,哭哭啼啼的喊着不是她让余氏害的莞常在。 华妃勉强安抚她,可算是把她扶了起来。 谁知就在这时,小允子牌女鬼又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次,因为安陵容等人刚和皇后请安,所以是站在皇后的对面。 除了皇后,其余人都看到一个白影从眼前飘过。 丽嫔更不用说,惊声尖叫着余氏来了,要找她们报仇,慌乱的跌倒在地。 正在这混乱之际,只听“咚”的一声闷哼! 一个白影从天而降,滚落到众人跟前。 月牙立刻挡在富察贵人和安陵容两人面前。 刘奎则带着小太监猛地冲上前,一边喊着:“小主小心!”一边麻溜的将白影一把摁在地上! 随之散落的还有根被割断的绳子! “这,这是什么?!” 华妃眼尖,一眼就看出白影是个身披白布的人。瞬间气场十足,一把将丽嫔揪起来。 “睁开眼看看,什么女鬼,分明是有人在后宫装神弄鬼!” 可丽嫔已经吓得神志不清了,看到白影也不管是不是人,只觉得那就是余莺儿来找自己索命了。 尖叫着大声嚷嚷要救命,皇后被这突发状况搞的有点懵。 甄嬛和沈眉庄齐齐变了脸色,刚想说什么,就被富察贵人抢先一步。 富察贵人一看果然和安陵容说的那般有人装神弄鬼,这些时日积压的恐惧瞬间转变为怨气,怒火噌噌的往上冒。 她大步上前,一脚踹向白影,怒声喝骂:“我就说我和余氏无冤无仇,怎会被找上门,原来是你这个下贱的奴才在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恶毒,敢在宫里兴风作浪,对宫妃下手!月牙!” 月牙不是寻常宫女,胆子大得很,上前一把掀开了白布。 尽管小允子极力遮挡自己的脸,却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莞常在身边的小太监吗?叫什么来着?” 华妃此刻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双眸如刀子般狠狠的剜向甄嬛。 原来都是这个贱人在背后搞鬼! 甄嬛脸色骤变,她哪里会想到竟然演变成这个局面?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都是娴贵人多事!要不是娴贵人身边的人出手,现在丽嫔已经被皇后带走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脸色煞白,慌忙跪在地上:“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莞常在倒是伶牙俐齿,一句误会就想把这些时日闹出的风风雨雨,装神弄鬼恐吓宫妃的罪过全都抹灭吗?!” 华妃知道她现在必须死咬住甄嬛,不然丽嫔被皇后带走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皇后这个毒妇本就要把这脏水泼自己身上,若是任由其把丽嫔带走,毒害有孕妃嫔的帽子她就摘不下来了! 甄嬛还想狡辩,却被富察贵人一个耳刮子打断了。 “啪!”一声清脆悦耳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宫道。 富察贵人十分勇猛,甩了一巴掌还嫌不够,指着甄嬛破口大骂:“好你个贱人,我平日里与你无冤无仇,你竟敢这般害我!” 她用的力气极大,甄嬛的一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皇后和华妃也没想到富察贵人竟然这般冲动,但她们对甄嬛都看不顺眼。 再加上这件事富察贵人占理,且富察家族在前朝也实力雄厚。皇后本就想拉拢富察贵人,怎么可能惩罚对方。 华妃就更不用说了,她本就恨毒了甄嬛,现在富察贵人这一巴掌真是打在了她心坎里。只恨不得对方再多来几巴掌,决口不提殴打嫔妃这事有何不对。 反而是沈眉庄急了,一把护住甄嬛,对富察贵人怒目而视:“富察贵人,这里是后宫!你怎可违反宫规,私自对嫔妃下手?难道你忘了昔日的夏常在吗?!” 富察贵人冷笑不已:“沈贵人这话好没道理,莞常在恐吓我在先,我不过回击一二罢了。倒是沈贵人,我看你和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谁不知道你和莞常在两人情同姐妹,每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我不过是给了一巴掌你就这般心疼,只怕装神弄鬼一事沈贵人也没少帮忙吧?!” 沈眉庄被说中了有些心虚,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和甄嬛有什么错的。 这后宫深沉,谁又是真正的无辜? 甄嬛被打的一瞬间脑子都懵了,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她家世优渥又备受宠爱,琴棋书画在同龄人中更是翘楚,就连眉姐姐在自己面前都自惭形秽。 进宫后因有意避宠过了段苦日子,可等侍寝后就一飞冲天,恩宠连绵不断。 富察贵人不过恩宠平平,她怎么敢对自己这般下手?! 甄嬛又愤怒又难堪,但眼下情形容不得她多想,只能极力把自己撇清。 她看了看富察贵人:“臣妾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允子确实是臣妾身边的人,臣妾管教不严,惊扰了富察贵人,还望见谅。” “你一句管教不严就想把这件事撇清?真是天大的笑话!” 富察贵人不依不饶,还想说什么。甄嬛已经朝皇后请罪了:“嫔妾管教无方,惊扰了后宫姐妹,实在是罪过,请娘娘恕罪。” 她顿了顿,又看了眼又被捂住嘴的丽嫔,轻声道:“皇后娘娘,兴许是嫔妾前些日子被下毒一事,小允子想为嫔妾出头才酿此大错。嫔妾知道自己有错,但丽嫔口口声声涉及到嫔妾被下毒一事,还请娘娘明察。” 华妃看话锋又转到丽嫔身上,冷声一声:“莞常在好手段,先叫人把丽嫔逼疯,又拿着丽嫔疑似失心疯的胡言论语做文章,难道这后宫竟是莞常在一言堂了?!” 皇后才不管甄嬛和华妃两人谁对谁错,反正两个她都烦,正好两败俱伤。 立刻强硬起来,要把丽嫔带走。 第40章 不知所谓 沈眉庄也赶紧帮腔,华妃一看丽嫔是保不住了,就把丽嫔被莞常在逼疯一事坐实了。 小允子被打入慎刑司,沈眉庄甄嬛被禁足,华妃则不痛不痒没什么处罚。 皇后也不敢对华妃怎样,只能等皇上回宫后再上眼药了。 等众人散了,富察贵人才满脸感激的拉住安陵容道谢:“亏得姐姐洞察人心,才把这幕后之人找出来。我从未想到这搅得满宫风雨的人竟然是莞常在!素日里看她文静的模样,想不到内心竟如此狠毒!我明日就修书给家里,真当我富察家都是摆件不成?” 安陵容也乐的隐于人后,她没想到富察贵人的战斗力这么强。本想帮衬一二,谁知压根轮不到自己出手。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看不过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安陵容笑着回应,把自己纯善的人设立的死死的。 富察贵人感叹自己进宫后竟然能遇到这样一因为自己着想的人,当即把安陵容视为自己人了。 丽嫔被带走后,皇后却审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因为这次皇后借着华妃的手对安陵容下毒,还把丽嫔给余莺儿的毒药同样换成了醉生梦死。 所以丽嫔虽然被吓得神志不清,但一会儿说不是自己下毒,一会儿说毒药是自己的。 任谁听了都是得了失心疯,更别提华妃强势,拿不到真凭实据皇后根本无法定罪。 最后还是太后出手,一边敲打了皇后,让她不许对安陵容再出手。 一边收回了华妃宫权,让皇后管着。 华妃虽然气恼的把瓷器摔了又摔,却也没法子,对甄嬛二人组更加憎恨。 而另一边,太后也有些失望。 “到底是哀家看走了眼。” 皇后走后,太后有些头疼的搜了搜太阳穴,对竹息叹息:“这些年,皇后的性子越发偏执了。” “到底是有着心结,主子多教教才是。” 竹息也不好说宜修的坏话,只能宽慰太后。 “哀家教的还少吗?她倒是一次也不听!”太后提起这事就很不满。 “当初若不是她有孕后非要纯元那孩子进府侍奉,皇上又怎会和纯元相遇?这也罢了,哀家让她不要出手,她是皇后,以后是谁成了皇上不都要唤她皇额娘?她倒好,出手狠辣,若不是哀家和纯元的情谊在,她如何能坐的稳皇后的位置,如何保住乌拉那拉家的荣耀!” 太后真是气急了,对这个蠢笨狠毒的侄女看不上眼。 若是能有第二个选择,她也不会一直保住宜修,才让她越发的肆无忌惮。 竹息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毕竟皇后这些年越发不成体统了。 “哀家本想选个稳重点的妃嫔,能分些华妃的注意,让宜修松口气。可谁知那沈贵人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太后一想起沈眉庄,就觉得自己真是眼瞎了。 亏她还以为,沈眉庄有敬嫔当年的风范,稳重端庄,进退有度。 谁知竟伙同那莞常在干出装神弄鬼之事! 真真是辜负了自己一片心意! 经此一遭,太后觉得自己眼光有问题,对沈眉庄的看重也淡了下来。 皇家向来对鬼怪、厌胜之术忌讳,偏偏这两人为了点私欲搅的满宫风雨。 倘若成功了,太后也没这么气恼。 气就气在这两人技不如人,露出了马脚,被富察贵人抓到了把柄。 吓疯丽嫔也就算了,可富察贵人那是一般的贵人吗? 富察家那是从前朝就显赫的存在,家族里的能臣辈出。 若非富察马齐当年站队老八,惹了皇上的不满。富察家如今正低调,富察贵人作为富察马齐的侄女又怎么只是一个贵人? 就算富察家族低调,可那也是有底蕴的,怎会容忍自家姑娘被一个小小的常在欺负到头上? 等皇上回来,还不知富察家要怎么出手呢。 这沈贵人和莞常在,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所谓! 太后对沈眉庄的看法变了,沈眉庄却并不知晓。 她和甄嬛一同被禁足,连消息都传不出去,两人也无法见面,很是惶恐。 就在这后宫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下,皇上终于回宫了。 皇上觉得自己心情非常烦躁,也很头疼。 本来巡视好好的,一回宫就给自己惊天消息。 先是皇后过来告状,又是华妃过来告状,接着富察贵人也过来哭的梨花带雨。 这一上午皇上啥都没干,只顾着听别人告状了! 听的他头疼。 最头疼的是,明天上了朝,富察家还不知要怎么出手呢! 一想到这,皇上对始作俑者甄嬛和沈眉庄两人也产生了不满。 他和太后不愧是母子,连不满的点都一样。 嫌弃这两人既然动手却露出马脚,让富察贵人抓住了把柄。 事实上,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皇上私心还是更偏向甄嬛的。 对于他来说,甄嬛就是纯元的替身,自然对方做什么他都会容忍一二。 而富察贵人是富察家族出来的,样貌性情也中规中矩,并没有出色到让皇上上心的地步。 皇上是个小心眼,富察马齐当初站队老八的事他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对富察家多有不喜。 而富察家也察觉出他的态度了,这才送富察贵人这个嫡系出身来选秀,就是为了求皇上宽恕。 所以,如果只是单单的富察贵人对上甄嬛,皇上只会偏心甄嬛。 毕竟后者可是自己发妻的替身! 哪怕他得知富察贵人被吓得魂不守舍,丽嫔疑似得了失心疯。也没啥心疼的感觉。 谁让这两个都不得他喜欢呢? 可问题就在于,富察贵人抓住了把柄,这才是最难办的。 皇上想到这对甄嬛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真是自作聪明,不够聪慧! 心情烦躁的皇上出了养心殿,本是无意识的走走,突然想到了安陵容。 “苏培盛,娴贵人可曾受惊?” 苏培盛也是一脸懵逼,他哪知道这些啊? 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也是今日才回宫。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原委弄清楚就已经很难得了,哪还顾得上问娴贵人的情况? 这般想着,苏培盛还是暗暗心惊。 这娴贵人在皇上的心里是越发重要了,看来自己还要对其客气几分。 第41章 降职 苏培盛忙赔笑:“奴才倒是未曾听闻承乾宫有何动静。” 皇上也没怪他,只朝承乾宫走去。 安陵容本以为皇上一回宫会忙着打理事务以及处理“女鬼”一事,应该不会来看她。 没想到皇上竟然来了。 好在安陵容是个卷王,即便在自己宫里也妆扮的随意又精致。 她做出一副惊喜万分的模样,冲着皇上的怀里直扑。 “皇上,您终于回来啦!” “慢点慢点,都快做额娘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安陵容的肚子已经隆起,皇上看的心惊胆战,根本不敢乱动,生怕她磕到碰到。 “容儿太想皇上了。” 安陵容从他怀里轻轻抬头,以最美的角度面向皇上,明亮的黑眸弯成了一抹月牙。 “朕也想着容儿。” 皇上被她满满的欢喜和依赖取悦到了,本来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丝毫不见刚刚的郁色。 这脸变得苏培盛暗暗咂舌,对这位娴贵人更加刮目相看。 皇上一把将安陵容抱到软榻上,摸摸她的小脸,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很是关心。 “小家伙有没有闹你?” “孩子倒是乖巧,没怎么闹腾,就是疲懒。嫔妾给做胎教时他反应也不大,不如皇上在时给的反应多。可见孩子也想他的皇阿玛了呢!” 皇上被哄的心花怒放,连忙让人拿书来,对着安陵容的肚子念了好一阵。 等做完胎教,皇上想起“女鬼”一事,忙开口问:“朕听说这些时日宫里不甚太平,容儿可受到惊吓了?” 安陵容本来还微笑的小脸瞬间淡了下来,她咬了咬唇,很是委屈的看着皇上。 “皇上您是知道的,容儿向来不喜欢在背后议论旁人。可这次,莞常在也太过分了些!” 这话如果是富察贵人说,皇上会因为偏心甄嬛而不喜。 但在皇上心里,安陵容向来都是柔弱不能自理,善良到离开他的保护就会被后宫妃嫔撕了的存在。 且在安陵容这,除了当初的余氏他从未听过其表达过对别的妃嫔不满。 就连华妃这样脾气不好的,安陵容还不愿意冤枉对方呢! 所以,皇上并不觉得安陵容说这些有什么错。 “莞常在手下的人装神弄鬼接连多日闹的宫中上下不得安宁,还把富察贵人吓晕了去。” 安陵容边说,边一副被吓到的虚弱模样,紧紧拽住皇上的衣袖。 “皇上您是没看到,那小允子扮的女鬼真真是吓人极了。若不是嫔妾胆小,出门带着几个太监,为了护住嫔妾及时将小允子拿下,嫔妾怕是现在都夜不能寐呢!” “你也看到了?” 皇上并不知当晚具体都有谁在,只知道甄嬛的手下装女鬼吓人被抓了个正着。 现在一听安陵容也亲眼目睹,瞬间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可受到惊吓了?苏培盛,去唤太医!” 皇上对安陵容这一胎十分看重,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嫔妾无事。”安陵容慢叫住苏培盛,朝皇上轻声道:“已经过去了几天,当晚嫔妾已经唤白太医诊过脉了,没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好。” “还是小心些,朕才安心。” 皇上还是叫来了白太医又重新为安陵容诊脉,折腾一番后看了脉案他才放心。 与此同时,皇上对甄嬛的行为也很是厌恶。 富察贵人年轻体壮,被吓一吓还能扛的过去。可容儿这么柔弱胆小,还怀着双身子,最受不得惊吓。 为了一己之私竟连容儿都不放过,就算是无意中牵连也太过了。 皇上越想越气,皇后华妃和富察贵人三人的告状在他脑海中不停的翻滚。 安抚完安陵容,皇上就回了养心殿。 “莞常在约束下人不力,撤去封号,禁足罚俸三月,罚抄宫规五十遍。” 因着小允子咬死了自己是私自出手,没有受人指使。到底没有证据,也只能用管教不力这个名头责罚甄嬛了。 皇上觉得甄嬛除了那张脸和才学,性情和纯元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根本配不上莞字这个封号。 若是宛宛,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皇上对着纯元留下的东西叹息,莞莞类卿,终究也只是类卿。 模仿的再像,也模仿不了纯元那骨子里的纯善。 反倒是容儿,在性情方面倒和宛宛更为相似些。 这个念头刚刚生起,皇上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忙将这想法压入心底。 翌日,阖宫上下都知道了皇上的旨意,除了甄嬛一党的人,其余妃嫔都高兴极了。 尤其是皇后,她更明白皇上撤去这个封号的意义。 毕竟莞和宛同音,焉知皇上是不是认为莞常在不配和姐姐相提并论,才把封号剥夺呢? 这样也好,替身就该有替身的态度。不过是一个替身,怎么配和正主相提并论? 即便宜修再恨纯元,她也不得不承认,纯元是个近乎完美的存在。哪里是甄嬛那个表面清高背地里耍尽手段的女子能比的? 碎玉轩。 甄嬛不可置信的看着传达旨意的太监:“剥夺封号?不,皇上怎么舍得?” 她不信,一定是华妃说了什么,亦或者是富察贵人说了什么,皇上迫于压力不得不这么做。 对,定是如此。 皇上向来对她宠爱有加,怎么会心狠如此? 尽管没有椒房独宠,没有温泉行宫宛若新婚的承宠,也没有接连独宠。 但甄嬛还是被皇上的温柔所打动。 动了真情,也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极为重要。 她不觉得自己让小允子装女鬼吓人有多过分,不过是为讨个公道罢了。 虽然不小心牵连了富察贵人,可富察贵人不也没事吗? 再说了,她都已经被打了一巴掌,连小允子都折了进去,这还不够吗? 甄嬛想去见皇上为自己辩解,但却被禁足在碎玉轩,根本无法出入,也只能作罢。 她认定是华妃和富察贵人联手,心底对这两人更加憎恨。 还有个娴贵人,若非对方的手下多事,自己也不会有事。 甄嬛默默的在心里记下几人,只待有机会好还击一二。 这日早朝,兴许是知道甄嬛已经受到了惩罚。富察家和年羹尧两家势力没提后宫,而是针对甄远道发难。 事实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人存在?甄远道再谨慎小心,也抵不住那么多人有心找茬。 甄远道被零零碎碎挑出很多毛病,其实这也是富察家和年家的一个态度。 皇上看着被围攻的甄远道,心里甚是不满。 这次的不满是对富察家和年家的。 在皇上看来,他都已经处罚了甄嬛,这两家人还是不依不饶。 再加上皇上本就不太喜欢富察家和年家,不由对甄远道心生怜悯。 最后职位不轻不痒降了一级,就把此事揭过去了。 皇上偏袒的态度太过明显,后宫妃嫔对甄嬛的警惕和嫉恨更多了。 安陵容觉得女主就是女主,这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她也没心思琢磨这些,因为皇上又来了。 第42章 林母进宫 安陵容正在抄写她新背的诗词,皇上就过来了。 看到她抄写的诗词,皇上对她一手簪花小楷甚是夸赞。 “容儿这字写的极好。” 安陵容羞涩的笑笑:“哪里是嫔妾写的好,分明是皇上看重嫔妾,才觉得哪哪都好。” 人的认知是能够潜移默化改变的。皇上再怎么样疑心,也是人。 所以安陵容不光给他洗脑自己爱慕对方爱的无法自拔,还见缝插针的给对方洗脑,说他对自己也很重视。 这样长久下来,皇上的潜意识里难免会觉得,自己真的对安陵容很喜欢,很看重。 就像现代小情侣吵架时,女方如果总是说你不爱我了这种话,男方久而久之也会觉得自己真的不爱了,就是这么个道理。 皇上明显也习惯了安陵容的说法,笑着和她讨论了会儿诗词,陪着安陵容一起做完胎教,才提起自己的来意。 “近日朝中有人上奏,今年浙江一带恐有水患,需加修河堤。” 皇上说到这顿了顿,看了眼认真听话的安陵容笑笑:“你父亲当年进献的水泥一物利国利民,于修路,建堤都是极好的。朕欲让你父亲跟随河道总督一同去浙江加修河堤,回来后他的位置倒是能动一动了。” 皇上这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靠着水泥的由头,让安比槐去打个酱油混个资历,好给他升职。 安陵容心里突然有些感动。 安比槐这人是什么样她最清楚不过,皇上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让他升职,可见也是提前了解过对方。 知道安比槐实在没什么才能,也只有这样方式镀金,才能往上升。 不得不说,皇上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但只是感动了一瞬,安陵容的理智又回归了。 坐在她眼前的,可不是自己的夫君,是当今皇上。 她可不会忘了自己的初心。 “皇上待容儿这般好,容儿……容儿……” 安陵容如小鹿般的大眼睛下一秒就成了水汪汪的模样,泪珠顺着眼眶滑落。 她抱着皇上的胳膊,感激涕零的同时又不忘调整姿态,哭的是梨花带雨,别有一番风姿。 “容儿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皇上这般偏疼。皇上待容儿这般好,容儿一定要为皇上生出最漂亮,最孝顺听话的孩子,让皇上开心!” 皇上被她这一哭吓一跳,又听见她这般说辞,不由哭笑不得。 “不过是些许小事,容儿莫哭,哭的朕心疼。” 不得不说,皇上说起情话时也是极好听的。 安陵容破涕为笑,故意把脸往皇上肩头蹭,眼泪全蹭到了对方身上。 皇上只觉得她在自己面前随意又活泼可爱,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 只是目睹了这一切的苏培盛,只觉得心惊肉跳。 这娴贵人可真是手段了得。 旁的妃子哪个不是在皇上面前规规矩矩,哪敢这般闹腾。 也亏的皇上纵容。 苏培盛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安陵容,即便有孕也未损一丝容颜。反而因为怀孕更多了份成熟的风韵。 也对,除了华妃,论容貌身段谁能比娴贵人优秀?更何况娴贵人还有聪明有才华,家世也不像年家那样有威胁。 性格也比华妃娘娘好,又打小一心爱慕皇上。 莫说是皇上,换成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不心软。 安陵容被皇上哄好,脸上却突然出现一丝惆怅。 “提起阿玛,容儿倒是有些想家了。额娘她眼神不好,身子骨也弱,不知道底下的人听不听话。” 皇上见不得她烦心,立刻大手一挥。 “这算什么,既然想见,召你额娘进宫便是。” 安陵容满是惊喜的看向他:“皇上这话当真?” 她话说完,又似想到了什么,满是落寞的低头:“还是算了,容儿身份低微,这样不合规矩。” “若非容儿推辞,现在已经是嫔位,怎么能算身份低微?” 安陵容越这么懂事,皇上越想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 若是她恃宠而骄,那皇上早就厌烦了。 皇上正对她上心,也不容她推辞,直接让苏培盛亲自去办这件事。 等皇后得知时,气的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娴贵人,又是这个娴贵人! 皇上为了这个狐媚子已经破了多少例了?! 看来还是要把莞……不对,甄常在早点解除禁足。 甄常在那张脸像极了姐姐,娴贵人又能算的了什么! 安陵容不知皇后的反应,就算知道也不在乎。 得了苏培盛的准信后,第二日林母就进宫了。 随着林母一同进宫的,还有徐嬷嬷。 “额娘可算来了!” 林母拜会过皇后就立刻来了承乾宫。 安陵容早就翘首以盼多时了,见到林母,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虽然刚穿过来时,她不喜林母的软弱无能,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可六年相处下来,林母虽然性情依旧软弱,但在她不断的洗脑下,已经没那么好忽悠了。 林母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主见,但优点是听话。 自从安陵容解决了几个姨娘的问题后,林母听话的对象从安比槐变成了自己女儿。 再加上她爱女之心是真心实意,便是石头也要被捂热了。 安陵容也渐渐的把她当成了自己母亲,比不上在现代的亲生母亲,但也产生了感情。 不然她也不会在进宫前费尽心思请了嬷嬷。 “臣妇给娴贵人请安。” 进宫前,徐嬷嬷就已经给林母做了紧急培训。 “额娘快快请起!” 安陵容一把将林母拉了起来,打量她的气色。 看到林母和自己未进宫前一样,便知道家里没那么多糟心事,不由朝徐嬷嬷道谢:“多亏嬷嬷在额娘身边,辛苦嬷嬷了。” 她话音落下,春棠就赶紧递过了荷包。 徐嬷嬷也不矫情,她知道安陵容的性格,大大方方的接过赏赐谢恩。 “芳华,本小主记得你和徐嬷嬷是旧相识,好友相见不易,多叙叙旧也好。” 芳华闻言立刻便带着徐嬷嬷出去了,给林母和安陵容两人留下了独处的时间。 林母这次进宫,带来了许多自己亲手做的,安陵容喜欢吃的东西,还有她绣的东西。 安陵容虽然高兴她惦记自己,但还是不想她太过操劳。 本来林母眼神就不好,做不得这些。 林母听着她念叨,脸上满是笑容,笑呵呵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说了好半天的话,安陵容才问她:“额娘,家里如今情况如何,可有谁不安分?” 第43章 出手 林母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安陵容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有什么问题,眼眸一冷,追问道:“额娘,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到底谁在府中闹事?” 林母本不想说,但在安陵容的追问下到底也藏不住事,叹了口气:“旁的人还好,徐嬷嬷是个有本事的,在她帮衬下,府上的人都很安分。但最近不知怎的,你父亲好像有些不对劲。” 安比槐? 安陵容眉头一挑,想起原剧情中,安比槐就三番五次拖后腿,莫非现在又恢复原样了? “额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母也不是多肯定,有些犹豫的说:“倒不是我发现的,是兰哥儿。” 她顿了顿,又道:“你进宫前叮嘱兰哥儿要注意你父亲的动静,兰哥儿一直谨记在心。你初进宫时,你父亲倒是谨慎些时日,但随着你有孕的消息传出来后,你父亲就变得有些胆大了。尤其是最近,听兰哥儿说,似乎有人想求你父亲帮忙办些什么事。这也就罢了,但兰哥儿有次去书房,无意间听到对方许诺要给你父亲五万两银票……” 安陵容听完,胸腔里满是怒火,纤纤玉手紧握成拳。 “他疯了不成?!” 好哇,她在宫里小心谨慎,不敢踏错一步,安比槐竟然在外面惹是生非,大包大揽! 五万两,那该是多棘手的事情?安比槐也敢接?! 虽然安陵容手下有非常能赚钱的铺子,但一直都瞒的死死的,除了林母一知半解,安比槐也不清楚。 她也不想给这个爹过多的银钱,毕竟对方无才无能,万一手上有钱被有心人勾了去赌坊之类的地方,再多的钱也填不了窟窿。 她进宫后就受宠,现在又怀有身孕,若有人从安比槐这里下手对付自己,可能性太高了。 安陵容本就对安比槐这个拖后腿的多有防备,如今听到林母的形容,顿时明白肯定有人要对安比槐下手了! 毕竟安比槐只是个工部员外郎,在京城这个一砖头扔下去能砸死几个京官的地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实权。 谁会拿着五万两找他办事?安比槐能办什么事? 就算安比槐能办一些小事,也绝对不值五万两。 能拿出五万两的人,绝对不是傻子。 由此可见,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母被她发火吓了一跳,忙安抚她:“兰哥儿说你父亲还在犹豫,并未答应对方。” “犹豫?呵。” 安陵容闭上眼,安比槐这个隐患,终究是要解决了。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林母的手:“额娘,女儿在这宫里举步维艰,您回去多劝慰阿玛,莫要让他节外生枝。” 林母心疼她,忙一口答应下来。 安陵容立刻修书一封,对安比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好好为皇上办差,报效朝廷的意思。 有些话,她并不能写进去,她不能落下任何把柄。 写完后,她又往里面放了五万两银票。想来有了这些钱拖延,安比槐应该能安分几日。 安陵容将信交给了林母,又对林母道:“额娘,接下来的话你切莫跟第三个人提起,只需要告诉阿玛就好。” 她让林母给安比槐带话,就说自己这一胎很可能是皇子,后宫前朝不知多少人想找自己的麻烦,让安比槐一定要谨慎不许上当。又说皇上打算升他的官职,让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林母牢牢记下,生怕说漏了一点会给女儿带来麻烦。 安陵容不知道自己这胎是男是女,但不耽误她拿这个吓唬安比槐。 只要拖过这一阵…… 安陵容眯起眸子,将一份食谱单子给了林母。 “这是能够调理身子的饮食单子,额娘回府后让厨房的人给阿玛做了补补身子。再过些时日,皇上就要派阿玛去浙江一带,路上奔波劳累,不提前补补可受不了。” 安陵容又叮嘱她这是补身子用的单子,其他人不用补,否则会虚不受补。 林母接了过来,女儿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连连保证回府就让厨房的人日日按照单子给安比槐上菜。 安陵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把一个精美绝伦的荷包递给了林母。 “额娘,这是女儿用御赐的布料做的荷包,里面放了一些提神醒脑的药材,你回去交给父亲。旁人看到这御赐的布料,对他也会敬上几分。” 林母一应答应下来。 当然,安陵容也不会厚此薄彼,给了林母更多的好东西,才在宫人的提醒下依依不舍的目送林母离开。 直到林母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安陵容才回到寝宫,依靠在美人榻上发呆。 旁人只以为她是在伤感,也不上前打扰。 实际上,安陵容是在盘算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 仅仅这些还不够,还要有后手…… 安陵容无声的叹气,眼底却满是冰冷的坚毅。 若是这次不成,那就再找机会。 总之,安比槐绝对不能成为拖后腿的存在! 她摸了摸肚子,自己的孩子,以后也绝不能有个背负污点的外家! 可惜她手下都是商户,轻易接触不到安比槐这种官员。 送走林母后,天气就一天天的热了起来。 尽管安陵容这一胎怀相极好,但孕妇本就比寻常人更加燥热,她也难受的不行。 她自怀上后并没有孕吐几天,如今天热了反而胃口难受,吃不下太多东西。 没几天,小脸瘦的下巴越发尖了。 皇上眼看着她每天都惹得恹恹的,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心疼极了。 又怕给安陵容用太多冰会伤到身子,便决定提前去圆明园避暑。 皇后听到皇上的意思后,很是诧异:“往年不是五月中旬才动身吗?今年怎这般早?” 皇上也没直接说安陵容的事:“自先帝去世后,朕已经两年未曾去过圆明园,甚是怀念,今年且多住些时日吧。” 皇后才不信他这鬼话,没登基前皇上年年都去圆明园,哪会这么想念?定是有旁的缘故。 但见皇上不想说,她也没追问。反而提起了随行妃嫔:“去倒也容易,只是后宫嫔妃众多,皇上想哪几个跟着去呢?” 皇上来之前就想好了,直接开口:“皇子公主的生母自是要跟着的,容儿怀有身孕甚是辛苦,去园里也能休养。华妃敬嫔和沈贵人也都跟着吧。” 第44章 游玩 因着安陵容先前关于醉生梦死的猜测,再加上夏刈虽然没查出醉生梦死到底在谁手上,但确实没在年家出现过。 所以皇上只觉得华妃被人污蔑了,并没有对其厌恶。 皇后看皇上提起安陵容和华妃,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她不想让华妃舒心,便提起了端妃。皇上也顺口应了下来。 皇后还不满足,又笑着提起了甄嬛。 “甄常在身子向来羸弱,恐受不得这暑气。虽在禁足中,但到了园子里也能照旧。” 皇上对甄嬛的气还没消,但想到那张和发妻相似的脸,心头忍不住软了几分。 “也好,便让她跟着吧。” 虽然达到了目的,可皇后并不开心。 皇上最看重的还是姐姐! 等皇上走后,皇后问剪秋:“皇上来之前去了何处?” 剪秋出去打听一番才回来:“承乾宫。” “呵,又是咱们这位娴贵人。” 皇后对安陵容的忌惮更深几分,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 且再等等,等到了圆明园就好下手了。 得了皇上的旨意,全后宫都动了起来。 甄嬛在得知自己也被恩准前去时,万分激动。 她就知道皇上心里还是念着自己的,不然怎么会让尚在禁足的自己跟着去圆明园? 连淳儿,富察贵人都没能去呢! 一想到这,甄嬛顿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去圆明园的路程不远,一上午就到了。 到了地方,安陵容才知道自己被分到了天然图画。 “天然图画?这名字听起来,景色定是极美了。” “小主说的极是,天然图画不仅美,还离九州清晏近,又临湖而建。是极为凉爽的住处,这可是皇上亲自指给小主的。” 领路的是内务府总管,黄规全。 这是华妃的人,只会捧高踩低却没有格局,最后因为一盆石榴花被皇上处置了。 看来,她也该找个机会拉拢个人,好在黄规全下马后顶上了。 进了天然图画,黄规全给安陵容一一介绍景色和里面的布置。 因为没有旁人入住,安陵容是独占天然图画,便直接住进了竹薖楼。 一进楼内,安陵容便从屋里打开的雕窗直接看到了湖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连向来稳重的妙柯都看的有些入迷了。她是宫里的老人,哪能来圆明园这种地方? “咦,小主快看。” 夏薇突然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从未见过。 安陵容看了过去,怎么那么像风扇? 黄规全忙笑道:“小主,这叫做风轮。是皇上特意让奴才送来的,独此一份。只需要由人摇动,上面就会扇出风。” 他边说边操作了一遍,果然扇出阵阵清风,甚是凉爽。 黄规全看她满意,又谄媚道:“皇上知道小主怕热,又怀着身孕怕用多了冰伤身,便叮嘱奴才们多放置些风轮。等天气再热些,可用轻纱裹在风轮的扇叶上,转起来时清清凉凉,又不至于过冷。” 安陵容打眼一看,果然放了好几个风轮,瞬间觉得心情凉爽许多。 “辛苦黄公公了。” 春棠立刻拿了荷包递给黄规全:“请公公喝茶。” 黄规全入手一捏,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他最喜欢的就是自家主子华妃,其次就是这娴贵人了。 娴贵人出手大方又和气,笑起来甜到人心坎里,说话也动听的很。 谁不想往这样的美人跟前献殷勤呢? 他看了眼安陵容的肚子,又提醒了一句:“小主且安心的等着,皇上没准过会儿就来了。” 他刚去跟皇上回禀各宫打扫妥当时,可听的真真的。 “多谢公公提醒。” 送走黄规全,妙柯就指挥着众人把东西都归置好。 芳华只负责照顾安陵容,全然不插手这些。 春棠和夏薇则从寝宫开始仔细搜查,一寸地面都不放过。就连墙面都敲敲打打,看看有没有镂空的地方。 毕竟这里是圆明园,皇后想下手比在宫里简单的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皇后因为醉生梦死一事有了忌惮,这次竟然干干净净的,没一处地方被动手脚。 安陵容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对皇后的警惕也达到了巅峰。 皇后既然不再放这些害人的东西,只怕是有了更狠毒的招数。 而这一点,也在几天后获得了证实。 眼看着安陵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皇后越发觉得刺眼。 于是借着新晋宫妃没来过圆明园的名头,邀请后宫众人两日后一起赏景游玩。 安陵容在接到通知时就知道皇后是要对自己出手了。 她眼眸暗了暗,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借身子重的名义推脱不去。 但她知道,皇后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就在她推脱自己身子不适后,剪秋来了。 “剪秋姑姑怎么亲自来了?” 安陵容早早的打扮素净,半躺在床榻上,一副无力地模样看向剪秋。 “娴贵人安好。” 剪秋行了礼后,边打量着安陵容的神色,便淡笑回答:“皇后娘娘听说娴贵人身体不适,特命奴婢前来探望。娴贵人这是怎么了,太医可曾来过?” “不过是水土不服,有些难受罢了,倒也不必劳烦太医。” 安陵容唇角勾了勾,一副疲惫的模样。 “若只是水土不服还好,娴贵人现在可是双身子,再慎重都不为过。” 剪秋眼神闪了闪,试探问:“也是巧了,皇后娘娘派奴婢前来,除了看重小主的身子,也是为了这几日的赏景一事。不若奴婢去回禀娘娘,等小主身子大好了再进行赏景游玩也不迟。” 呵,看来是非赖上她不可了。 安陵容早有心理准备,也没多失望,只是微微低头做出愧疚的模样。 “若只为了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而扰了众姐妹的兴致,实在是我的罪过了。不若剪秋姑姑回了皇后娘娘,且先带着姐妹们赏景,等我身子大好了再约上欣常在几人一同观赏也不迟。” 剪秋怎么可能同意她这个提议,立刻笑道:“若只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自然是会同意的。但偏生这个主意是太后娘娘提起的,娘娘也不好驳了太后的旨意,等上一等也是值得的。” 这是拿太后来压她了。 第45章 实名制齐妃 安陵容见话说到这个地步,也不能再推辞了,便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也不必推迟。本小主等会儿请太医来开个方子,想必等到两日后便能大好。” “那就辛苦小主了。” 剪秋见目的达到便离开了。 “小主,这可怎么办?万一两日后出了什么事……” 夏薇担心的看着安陵容,她是知道自家小主不想去的。 作为心腹,她和春棠两人知道小主很多事情,也很清楚这些时日以来遇到的阴损招数都来源于那个面善心狠的皇后。 这次皇后逼着自家小主去赏景,不知备了什么招数等着呢!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安陵容一早就知道自己推不掉,做这么一场戏也是为了接下来的打算做铺垫。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一早,安陵容就坐在镜匣前,亲自动手画了个憔悴妆。 当然,这是她改良后的。既没有损坏她的容貌,又让脸白了一个色号。 再加上前些日子胃口差掉的肉还没补回来,看起来楚楚可怜又有几分憔悴。 一看就不怎么健康的模样。 她又穿了件杨妃红色旗装,原本她穿这种颜色既显肤色又能衬得她活泼。 但在今天这个妆容下,反而让她的脸色衬得更加惨白,显得格外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她这副扮相,连皇后看了都吃惊,随即心中狂喜。 皇后本来对今天的安排就很有信心,现在看到安陵容虚弱的模样,更觉得有了把握。 她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如果能让安陵容伤了身子,再无法有孕,那真真是极好的。 华妃向来嚣张惯了,压根没理皇后什么赏景,来都没来。 除了她以外,端妃身子骨病弱,也从未露面。其余的齐妃,敬嫔,沈眉庄,欣常在,曹贵人几人都在。 至于甄嬛,来了圆明园依旧在禁足,自是不在。 “你这脸色不好,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欣常在和安陵容交好,忙上前关心。 “水土不服罢了,也没什么大碍。” 安陵容也不愿多说,只是拉着欣常在聊天。 皇后心态很稳,根本不着急。等带着众人游玩到一处湖面时,湖边已经停了几艘乌篷船。 “这长春园的莲花盛开时极美,只是现下莲花未开。不过若是乘舟游玩,也别有一番趣味。” 安陵容看着眼前满湖的荷叶和花苞,虽然未曾盛开,但也已经让人挪不开眼了。 可想而知,当莲花全部盛开时该多美。 这圆明园,真是应了后世的形容,一处一景,竟没有一处不美的。 一想到这么美的园子,后世会被八国联军毁掉,那段屈辱的历史,她就忍不住的心头滴血。 相信每一个种花家的人,都不愿再看到历史重演。 想到这,安陵容想要当太后的念头越发坚定了。 只有她从小培养的孩子当了皇上,以后她才有机会变革,改变被侵略的历史。 重生一回,即使知道这只是剧里的世界,和现实中的清朝只能算是平行时空,但她还是想试着改变。 毕竟,这段屈辱应该是每个种花家的人心中的死结! “娴贵人怎么不乘舟?” 突然被点到的安陵容抬头,看到了皇后略有深意的笑意。 她扫了眼看似平静的湖面,以及准备三三两两乘舟泛游的嫔妃们,便皇后笑了下:“嫔妾水土不服身子不适,怕乘舟时头晕,反而扰了诸位姐妹的雅兴,倒是不美了。” 她本以为皇后会坚持,没想到对方却唇角带笑的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既然坐不得船,那就随本宫一起去桥上看风景,也不虚此行。” 安陵容瞳孔微震,原来这老妖婆还做了两手准备。 至于乘舟游湖是不是障眼法这个念头,安陵容连想都不想几天否认了。 以皇后的性子,一定是在游湖上动了手脚,也在桥上动了手脚。 端看自己选择哪个了。 若是自己没有防备,乘舟出了事,定然落水。 若是自己有所防备,已经拒了乘舟,也不能再拒绝第二次了。 安陵容脑子转的飞快,面上却不显。只是柔弱的靠着春棠,点头应下。 于是跟在皇后身后,慢慢的朝桥上走去。 走到一半时,安陵容觉得身后有异,回头看了下。 只见齐妃带着翠果赶了过来。 安陵容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皇后的准备,就是齐妃? 对于这位实名制下毒的齐妃,安陵容向来不敢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对方。 这位的脑回路,真是和正常人不大一样,蠢出天际了。 没准这次也是想亲自动手呢? 事实证明,安陵容猜的没错。 齐妃是从后面赶过来的,前面又有皇后,安陵容也越不过去,只能被两人夹在中间。 “娴贵人倒是好兴致,跟着皇后娘娘来桥上赏景了,怎的不去乘舟呢?” 齐妃一副热情的模样朝安陵容靠近。 安陵容眼神一寸寸的扫过自己面前的护栏,这座桥是木制的,想动手脚比石桥容易多了。 终于,在她敏锐的观察下,发现离她不过一米远的护栏有些细微的不同。 也正在这时,齐妃赶过来了。 “齐妃娘娘。” 安陵容朝她规规矩矩的行礼,齐妃忙将她拉了起来,然后边聊边朝那动了手脚的地方走去。 这表现也太明显了吧? 安陵容觉得很是无语,眼看着快到地方,她“哎呀”一声,做出满脸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皇后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连忙问她。 齐妃也吓了一跳,赶忙松了手。 “大抵是走的快了,嫔妾一时没能站稳,不小心崴了脚。” 安陵容说完,又一副慌乱的模样看向齐妃:“齐妃娘娘,嫔妾绝没有怪罪的意思,是嫔妾自己身子太不争气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齐妃一眼,看了下被动了手脚的地方,不愿意放弃这个好机会。 “这已经走到了一大半,若是你现在再折返回去,反而会加重了脚伤。不若从这边下桥,本宫让人去把太医请来,也能少走一些。” 安陵容一副被说服的模样,点头应下。 齐妃则又跟在她身后,几人慢慢挪到了被动了手脚的地方。 安陵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全身心都在关注齐妃的举动。 齐妃也真是拼了,小心翼翼一点点的靠近安陵容,待对方走到动了手脚的地方后,狠狠的朝前撞去! 第46章 绣线 安陵容眼角余光一直盯着对方,见齐妃摇摇晃晃往自己这边倒来。立刻朝旁边踏了一步,全身都缩在了妙柯身上。 她自幼学舞,身手敏捷的很。即便如今怀孕了,也比常人反应快的多。 更何况她特意打扮成病弱的模样,也是为了降低皇后她们的防备。 齐妃一个不防备,没撞到自己想撞的人,反而控制不住身形,猛地朝护栏冲了过去! “扑通”一声,齐妃落水。 安陵容一副吃惊的模样瞪大眼睛。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也被这一幕弄懵了,呆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眼神凌厉的扫向一旁的宫女太监:“还不快把齐妃救起来?!” 而安陵容此刻也已经跟着妙柯躲到了皇后的另一侧,离齐妃远远的,以防被这些帮忙救人的宫女太监撞到。 皇后眼神暗了暗,心底大骂齐妃蠢笨不堪重用。 齐妃很快就被救了上来,湖水冰凉,再加上现在又没到夏季。她浑身都湿透了,风一吹冷飕飕的,直打哆嗦。 “还不快扶着齐妃去休息!” 皇后脸色难看,看向一旁的安陵容,又换上一副关切的神色。 “娴贵人也受惊了,一起去歇歇,让太医诊治下脚。” 安陵容点头应是,跟在皇后身后。 好在离这儿不远处就有个宫殿,皇后提前就让人打扫布置过了。 安陵容知道,这一定是皇后为自己准备的,没想到却被齐妃用上了。 齐妃落水动静不小,其余妃嫔都得到了消息,纷纷赶了过来。 曹贵人在见到安陵容完好无损时,眼神微闪。 很是关切的问她:“娴贵人可曾受惊?” 安陵容摇了摇头:“无妨,只是齐妃娘娘这次怕是受惊了。” 曹贵人看向皇后不愉的脸色,又看了眼安陵容。突然开口:“娴贵人这衣服都有些湿了,不若换件衣服,免得着凉。” 安陵容看向自己,腿部确实湿了一块,应该是齐妃落水时溅出来的水花打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为什么这话会由曹贵人说出? 曹贵人不是华妃的人吗? 莫非是看出了皇后的算计,顺水推舟?也是,她膝下有公主,自然怕自己生下公主,抢了她公主的宠爱。 曹贵人果然聪慧。 安陵容笑了笑,脸上满是担忧:“齐妃娘娘现在不知如何,我担心的很,还是不换了,免得增添麻烦。” 皇后却不赞同的反驳:“娴贵人这话就不对了,你本就是双身子,再重要不过了。怎么能说是增添麻烦?万一湿气入体,岂不是对龙胎有害?” 安陵容心下暗恼,看来皇后还留有后招! 真是一环接一环,若非她知道皇后是冲着自己肚子来的有所防备,只怕早就中招了! 她不想去,但皇后拿龙胎说事,安陵容也只能低头。 跟着剪秋来到偏殿,里面已经有人带着换洗衣物等候多时了。 “娘娘知道这次乘舟游玩,各位小主难免会沾上些污垢,未免不雅,特意命人准备了换洗的衣物以备不时之需。” 剪秋解释了一遍,还让安陵容看了看其他旗袍,表示自己没说谎。 安陵容扫了眼,心中冷笑。 确实妃位嫔位的衣服都有,但这次来的贵人明明有三个,却只备了一套贵人的衣物,不就是在等着自己? 她笑了笑,满脸的感激:“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剪秋这才出去守在外面。 安陵容以不习惯旁人服侍的理由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拿起贵人的旗装闻了下,脸色越发难看。 “小主,可是有何不妥?” 妙柯知道自家小主也会医术,且是制香的一把好手。 “这衣服上面绣的丝线用香料泡过,凑近了能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虽然对孕妇无碍,但却能招一些东西。” 具体是能招什么,安陵容尚未想起来,但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的。 妙柯脸色骤变,这就是个圈套! “妙柯,把今早我给你的荷包拿出来。” 好在安陵容有所准备,临走前就带上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妙柯拿出来一倒,里面有几颗香丸,幽香扑鼻。 安陵容让她把衣物隐秘处的绣线拆下几根,自己则把香丸碾碎,快速将衣物上的刺绣都涂了一遍。 这样一来,香料味道繁杂,就改变了原有的香味。 而那几根截取下来的绣线…… 安陵容换好衣物后把绣线偷偷藏在护甲内侧,好拿取又不易被人看到。 换好衣物,安陵容带着妙柯走了出去。 皇后看到她身上的旗装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剪秋。 剪秋微不可查的低了下头,皇后心底满意极了。 “龙胎为重,娴贵人且好生歇息吧。” 正在这时,太医也给齐妃诊完脉了,朝皇后回禀齐妃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到惊吓身子进了寒气,喝几服药就没事了。 皇后放下心来,她现在人手太缺了,可不能损了齐妃这员大将,虽然这大将蠢笨如猪,但也比没有强。 皇后想起安陵容说自己崴了脚,又让太医为其诊治。 安陵容会医,知道如何回答显得真实。 果不其然,太医经过诊断后,认定她只是有点扭伤,上些膏药即可。 皇后有些怀疑,毕竟安陵容脚崴的太过巧合,但也没说什么,带着众人去看齐妃。 安陵容则不着痕迹的靠近曹贵人,和对方寒暄。 “刚才多亏了姐姐提醒,否则妹妹若是得了风寒,身子骨可受不住。” 她边说,边摸摸肚子,又朝曹贵人羞涩的笑笑。 曹贵人嘴角一僵,又不得不回笑:“妹妹向来心细,想来便是没有我提醒,也会自行发现的,当不得谢。” 安陵容顺势拉住她的胳膊,又说笑几句。 说话间,已经将绣线缠在了曹贵人的荷包边上。 绣线不多,且颜色和荷包颜色相差不大,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是看不到的。 等做完这一切,安陵容又恢复如初,随大流的看望了齐妃。 齐妃怨恨她躲闪,导致自己掉落水中。 可这话她又不能明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只是看向安陵容的眼神十分不善,恨不能把人撕碎了一样。 皇后心里暗骂她是蠢货,又帮她遮掩,聊了几句就让众人散了。 安陵容特意走的慢,离曹贵人远远的。 第47章 动胎气 她心里很是可惜,这绣线只能用到曹贵人身上。其实她更想回敬给皇后,可惜皇后自己做贼,便看旁人都不是好人。 根本不容旁人近身,更别说将东西放其身上了。 也只能先给曹贵人一个教训了,谁让对方帮着皇后对自己落井下石呢? 至于皇后……安陵容眸底满是寒光。 她要想个法子回敬一二了,不然总是被动的接招也太烦了。 众妃嫔刚走出宫门,还没来得及散开,就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 “什么东西?!” 欣常在眼尖,看到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东西从天空冲她们飞了过来。 “是……蜜蜂?!” 就连一向稳重的沈眉庄看清楚后,也忍不住花容失色,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散开,散开!” 欣常在大喊着,朝旁边跑。她人也讲义气,看到安陵容在一旁,还不忘拉着安陵容。 安陵容也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在妙柯装模作样的掩护下往旁边跑。 而跑着跑着,众人才发现不对劲。 这蜜蜂……怎么只盯着曹贵人不放? 难道曹贵人身上格外的香甜不成? 众人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看着曹贵人被蜜蜂盯着咬。曹贵人哀嚎惨叫的声音如困兽一般,十分渗人。 安陵容面上惶恐,眸底却比万年寒冰还要冷冽。 如果不是她有所准备,曹贵人如今的现状就是她的下场。 这固然是皇后的手段,但曹贵人也一直在帮着皇后想害自己。 或许对方并不知道皇后想用什么招式对付自己,可皇后的心狠手辣,曹贵人一定是知晓的。 所以这种下场,不亏。 “来人,快来人!” 敬嫔慌忙喊太监侍卫去救助曹贵人,奈何蜜蜂实在太多,这些人压根不想往前凑。 谁让曹贵人只是个不受宠的贵人,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什么恩宠,膝下也只有一个公主呢? 若是换成敬嫔、沈眉庄等人,他们就是另一个态度了。 “快跳水里!” 最后还是沈眉庄想出了法子,朝曹贵人大吼。 曹贵人也听到了,毫不犹豫的跑到湖边跳了下去。蜜蜂本来就是追着香味来的,曹贵人不在,香味自然消失,蜜蜂在水面上徘徊了会儿就散开了。 一会儿功夫就两位妃嫔跳水,啧,皇后怕是有的忙咯。 安陵容心中爽快,面上却惶恐受惊,突然捂着肚子喊疼。 敬嫔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左边有被蜜蜂叮跳进水里的曹贵人,右边有受到惊吓喊肚子疼的娴贵人,哪个都不能疏忽。 而这个时候,皇后也终于姗姗来迟了。 她满以为会看到自己设想的局面,正神色匆匆的边走边问:“发生了何事?” 谁知,走到一半还没等她高兴,就看到安陵容正好好的站在那里。虽然脸色惨白了些,却没什么大碍。 安陵容这次也不等她说什么,只捂着肚子对她道:“皇后娘娘万安,嫔妾肚子有些疼,且失礼先行告退了。” 说罢,就扶着妙柯往回走。 皇后脸色僵硬万分,她是想要留住安陵容的。 但安陵容拿肚子做借口,她也不敢强留。 刚刚为齐妃诊脉的太医已经走了,万一安陵容因为自己强留导致小产,自己也落不到好。 皇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陵容离开,还不得不叮嘱她小心,做足了贤惠模样。 另一边,曹贵人也被救了上来。 那绣线本就是安陵容松松挂上的,被她这么一番折腾,早就掉落在水里没了踪迹。 皇后让人再三检查了曹贵人身上所有的东西,愣是没找出奇怪的地方。 她知道,一定是安陵容动了手脚。 曹贵人也不是傻的,被救上来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可就算皇后和曹贵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是安陵容肯定做了什么,又能怎么办呢? 那衣服是皇后让人准备的,怎么也扯不到安陵容头上。 皇后只能把这件事压在心底,装作毫不知情。 曹贵人知道这蜜蜂是皇后设的局,也知道一定是安陵容和自己说话时动了手脚,可她压根没有凭据。 更何况,她若咬死了蜜蜂有问题,到时候查出来是皇后的人,自己岂不是平白得罪了皇后? 也只能把这委屈往肚子里咽,只是脸上身上被叮了不知多少个包。即便太医上了药膏,也疼得她直抽气。 她越疼,心底越恨皇后和安陵容。 只能把这仇恨记在心底,随时准备坑回去。 而安陵容在回到天然图画后,立刻召了白太医过来。 叮嘱白太医给自己诊脉,对外就称她连受惊吓动了胎气,需要卧床修养。 皇后在听了白太医的话后,心里满是惋惜。 这娴贵人,怎么命就这么好,受了惊吓也只是动胎气呢? 若是直接吓到小产该多好! 皇后只能大度的免了安陵容的请安,让其好好休养。 皇上在听闻发生了这么大事后,吓得第一时间往天然图画赶。 一进门就看到安陵容正躺在床上,小脸惨白,可怜兮兮的仿佛像个幼兽。 “肚子还疼吗?” 皇上慌忙上前抱住她,想摸她肚子却不敢下手,只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正处理政务呢,就听到苏培盛禀报说齐妃和曹贵人落水,娴贵人受到惊吓动了胎气,需要卧床休息。 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往安陵容这赶,生怕自己走得慢了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而面上惶恐内心则稳得一批的安陵容反手抱住皇上,惨白着小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将哭未哭,可怜又柔弱。 “皇上,容儿好怕,真是太可怕了!” 安陵容抽了抽鼻子,眼底满是恐惧:“那一大片的蜜蜂叮着曹贵人咬,都把曹贵人逼的跳湖了!容儿太害怕了,才没照顾好孩子。” 她边说边摸着肚子,眼泪顺势滑了下来。 “都怪容儿太胆小了,不然也不会动了胎气,是容儿太不争气了。” 皇上光听她的形容就觉得心惊,对自责的安陵容只有心疼和后怕。 “这和容儿有什么关系?是曹贵人自己不知做了什么惹来蜜蜂,还差点牵累了你。幸好你没事,不然朕该多心疼。” 只要容儿没事,曹贵人被叮几下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双身子! 第48章 抱走温宜 安陵容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只觉得皇上说的话真是贴心极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满是担忧的神色:“也不知为何那些蜜蜂偏偏只喜欢叮曹贵人。曹贵人被叮的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怕是没十天半月是起不来身了。只是可惜了温宜公主,倒是没人照顾了。” 皇上不以为然:“怎么会没人照顾?华妃也在呢。” “华妃姐姐虽没生养过,但也是体贴的。往日里容儿看华妃姐姐虽喜欢温宜公主,但也不曾从曹贵人身边抱走。现在曹贵人病了,她要是把温宜公主抱走照看,虽说只是十天半月,却难保曹贵人不会多想呢!” 安陵容一句没有生养过,让皇上的愧疚突然涌上心头。又听她说华妃喜欢温宜,心里也十分认同。 华妃往日里为了巩固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形象,没少抱着温宜在其面前逗乐,所以皇上也认定华妃是喜欢小孩子,喜欢温宜的。 皇上大手一挥:“不过照看十天半月而已,曹贵人温和,定然不会多心。” 再说了,就算不高兴又能怎样,谁让她自己不谨慎惹得蜜蜂追着叮?她躺在床上起不来照顾不了温宜,难道还要让温宜受苦吗? 温宜作为皇上唯二的女儿,又是目前宫里最小的孩子,很受皇上宠爱。 至于曹贵人怎么想,皇上才懒得琢磨。当即就让苏培盛走上一趟,把事情办妥了。 安陵容这才笑盈盈的看向皇上夸赞:“皇上这慈父心肠真真是让容儿动容,一想到等容儿的孩子出生后,也能得到这份重视,容儿便觉得心中欢喜。” 曹贵人啊曹贵人,这只是个回敬,你且收着吧。 皇上笑呵呵的亲了亲她额头:“容儿这般聪明温婉,孩子也定然优秀。” 他看着安陵容的惨白小脸,还是不放心,又让白太医跑了一趟。 问了诸多话,白太医都快顶不住了才停下。 白太医偷偷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只觉得差点虚脱。 他可第一次对皇上撒谎,真是为难他这个老实人了。 皇上知道安陵容只是需要卧床休养,并没有大碍后,心里也是彻底松了口气。 安陵容还温声细语的跟他撒娇,让他放心。 等皇上心情恢复后,安陵容才一副神奇的模样朝他道:“说来今日也是奇了,先是齐妃姐姐赏景站不稳,从桥上掉了下去。又是曹贵人被蜜蜂叮的跳湖,今日可真是处处离不开水了。” 皇上一听,多疑的心又启动了。 “齐妃是怎么掉下桥的?朕记得,桥上都有护栏?” “兴许是年代久远,那护栏看着完好无损,实则一碰就坏。”安陵容说到这儿,一脸庆幸:“幸亏嫔妾身边的妙柯机灵,一直扶着嫔妾没往护栏边上凑。否则落水的就该是嫔妾了,毕竟当时是嫔妾离那护栏更近些的。” “如此忠心护主,该赏!” 妙柯在一旁欣喜的下跪谢恩。 赏完妙柯,皇上却对安陵容话里的意思琢磨起来。 容儿离护栏最近,却是齐妃落水? 再联想到齐妃膝下的弘时,皇上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但到底齐妃给自己生了长子,他也不好张扬,只暗暗记在了心底,准备让苏培盛去暗中调查那护栏的事情。 安陵容以卧床养胎的名义待在园子里,虽然没法出门,但天然图画里的景色太过美妙,就连每日早中晚都各有不同,让她根本不会觉得腻烦。 再加上她还时不时巩固复习自己学过的东西,欣常在怕她无聊,隔三差五也会来找她玩,倒真不觉得苦闷。 不用面对皇后那张脸,每天连空气都是清甜的。 她这边过的舒坦,曹贵人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泡进了黄莲水里一般,苦不堪言。 先是被蜜蜂叮的满身包,疼的根本下不了床。 接着苏培盛奉旨把温宜抱走给华妃了。 这不是在生生的剜她肉吗?!华妃是什么性格,她能不清楚?!可这是皇上的旨意,怕自己病了无法照顾温宜,她怎么反抗?! 皇上啊皇上,为何要对她如此狠心?! 她为皇上生下宫里唯二的公主,就因为姿色平平,就要这般被践踏吗? 她是家世不好,样貌平平。可她伺候皇上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怎么就得不到皇上一丁半点的重视?! 曹琴默本就心思缜密,如今这情况不得不让她多想,情绪激动之下病情不但没有多少好转,反而更加重了。 等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打听了皇上在让抱走温宜前正在安陵容那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陵容,这仇,我记下了!” 曹琴默恨极了安陵容,但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没有能力对对方下手的。 她本身也不擅长亲身上阵对旁人下手,都是借力打力,坑上一把。 谁知这次偏偏被雁啄了眼,没能帮皇后坑上一把,反而被对方反击,连温宜都被抱走了。 曹琴默心底有一丝丝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顺势帮皇后。 但更多的,还是对安陵容的恨。 曹琴默就像躲在黑暗中的毒蛇一样,随时待机,等着有机会就狠狠的朝猎物咬上一口。 而对于华妃来说,温宜的到来就只能是喜忧参半了。 喜的是,皇上素来疼爱孩子,因着温宜在,皇上也多来了几趟。 忧的是,这孩子太小,晚上老是哭哭啼啼的,惹得她心烦。 因为甄嬛被禁足,华妃如今恩宠不断,也就没想着给温宜灌药。 虽然烦对方吵闹,但看在皇上重视的面上,而且就照顾那么十天半月的,华妃倒也忍了下来。 半个月转瞬即过,正当曹琴默想法子去把温宜夺回来时,烦不胜烦的华妃就迫不及待的让颂芝把温宜抱了回去。 再忍下去她头都要炸了! 她还年轻,可不能跟皇后那个黄脸婆似的,得了头疼病。 而被称为黄脸婆的皇后,也在烦心不已。 经过那三连环出手都没能让安陵容中招,她就没法子再做什么了。 只能强行安慰自己,兴许对方怀的是女孩呢? 亦或者,安陵容被惊吓那么多次,没准怀相不好,生下来个病秧子呢? 但最让皇后心惊的是,齐妃落水后没几天,她就被太后喊了去。 “乌拉那拉宜修!” 皇后刚踏进太后的住处,就被太后的厉声吓了一跳。 她忙行礼,一副无辜的模样看向太后:“姑母可是有什么事烦心?” 第49章 例菜减半 太后被她无耻的问话气坏了,不顾形象的指着她,声音气的发颤:“哀家千叮咛万嘱咐,你就是没把哀家的话放在心上!” 皇后现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全然否认:“姑母说的什么,臣妾不懂。” “不懂?”太后气笑了:“宜修,你还真以为自己瞒天过海,做的天衣无缝?!长春园的小李子,你当真不认识?” 小李子就是皇后安排破坏护栏的太监,皇后眼皮微跳,仍旧梗着脖子不愿认错。 “臣妾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不知姑母对臣妾有什么误会。这圆明园里的杂扫太监宫女太多了,臣妾怎么能一一认全呢?” 太后看她不见棺材不掉泪,气狠了。 “好,既然你不认识,哀家也就不必费心遮掩了。苏培盛正在找他,一切就交给皇上定夺吧!” 皇上?! 皇后瞬间慌乱,再维持不了刚刚的淡定。 “姑母这是何意,苏培盛怎么会找小李子?” 太后满是失望的看着她,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接连两位妃嫔落水皇上不会多想?就真的会认为那只是巧合?” 太后现在真觉得皇后蠢笨如猪,她也不用那只装着打胎的脑子想一想,皇帝那是从九龙夺嫡杀出来的赢家。 当初,小儿子在自己的帮助下也没能争过皇帝,那能是好糊弄的? 这么多年,要不是纯元留下来的情面和自己的百般掩护,皇后早就不知道暴露多少次了。 也多亏她当年为皇帝挑选的大多是汉军旗,家里有权有势的不多,才能让宜修这般屡屡得手。 家世好的华妃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端妃被算计废掉了,敬嫔也因为欢宜香怀不上身孕。 皇后这手段,也就能对付对付家世不好或脑子不好使的嫔妃了,若换成敬嫔试试? 太后想想都觉得头疼。 “皇上,皇上他疑心了……” 皇后再坐不住,也不敢否认了,忙朝太后认错:“姑母,我这都是为了乌拉那拉家族的荣耀啊!娴贵人她深受宠爱,万一让她生下皇子。前有华妃,后有娴贵人,我怎么能安心?” “到底是为了乌拉那拉家族的荣耀,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你自己清楚!” 太后脸色阴沉,她实在想不通宜修到底为什么执着打胎。 弘时蠢笨的和齐妃如出一辙,根本不是能当皇帝的苗子。 宜修只要多让一些位份低微的妃嫔生下皇子,再选个聪慧优秀的记在名下。有自己的帮衬,再加上纯元的情面,皇上能不答应? 到那时,有聪明的皇子,又有乌拉那拉和乌雅氏两家的支持,宜修皇后的位置稳如泰山,谁都动摇不得。 华妃的哥哥嚣张跋扈,自己又生不了,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华妃抱养皇子。 年羹尧近些年越发得寸进尺,皇帝怕是容忍不了多少时日了,到时候年羹尧一倒,华妃又算什么? 这么浅显的道理,宜修为什么不懂,懂了又为什么不做呢?! 皇后还想狡辩,但太后也懒得再听了。 “娴贵人这一胎,决不能再出事!” 娴贵人自怀孕以来,三番五次被人暗算。即便有自己帮忙扫尾,可每次皇上都找不到真凶,迟早会怀疑到皇后和自己身上。 皇后愤愤不满,但把柄在太后手上捏着,她也怕太后真的就不管了,只能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但心里却盘算着,既然怀孕时不动手,那就生产时再动手脚也不迟。 暂时动不了安陵容,皇后也不想闲着,又开始琢磨沈眉庄的事。 没过几天,安陵容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日午膳,秋芙提了膳食回来,脸上满是不悦。 “呦,这是谁惹咱们秋芙了?这嘴上都能挂油壶了。” 安陵容难得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心情大好,打趣起秋芙来。 “小主惯会玩笑,奴婢这是为小主抱不平呢!” 秋芙满面愁容,将膳食从食盒里拿了出来。 芳华一看愣住了,不由问她:“可是拿错了?” “没有拿错,奴婢去的时候,御膳房的人说的清清楚楚。说是沈贵人建议皇后,为了节俭开销,以后各宫的例菜减半,且菜品也要有所限制,不能有太过贵重的。” 秋芙叹了口气,又道:“奴婢去的时候颂芝姑姑也在,华妃娘娘的例菜也减半了,全是素的。” 可不就是全素吗? 安陵容扫了眼桌上的膳食,什么凉拌金针菇,什么酸黄瓜,别说荤腥了,连鸡蛋都没有。 得,皇后开始给沈眉庄下套了。 安陵容不想管这事,也管不了。 毕竟这是沈眉庄自己提出来的例菜减半折成现银,皇后只是顺着她的意思执行了前半句。即便是捅到皇上面前,皇后也能以底下人会错意为由推的一干二净。 “小厨房呢?”安陵容不解。 “奴婢本来是去小厨房提膳的,谁知小厨房说今日御膳房那边就送了几片干巴巴的菜叶来,没有食材他们也难做。奴婢以为是御膳房疏忽了,才去那提膳,谁知就变成了这样。” “小厨房的花销是一应从皇上私库走的,他御膳房再节俭,也没资格插手我小厨房的事。” 安陵容气笑了,皇后可真是不恶心自己不罢休。 “芳华,麻烦你去御膳房走一趟了。” 安陵容没有选择让芳华去找皇上告状。 一来,她记得原剧情里,例菜减半折现的事是当着皇上的面提起的,闹大了,皇上也丢脸。 二来,皇上若是生气了,只会找御膳房撒气。她可不想得罪御膳房,这些小人物,别看地位不高,但背后家族势力错综复杂,不定谁跟谁就有关联呢。 沈眉庄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那么多人。 没准小厨房的份例不够,就是皇后想把自己也算计在内呢? 安陵容想着,又让春棠拿银票给芳华。 “你向来做事稳妥,我自是放心的。”安陵容笑了下:“这次不光要敲打御膳房,还有咱们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我这例菜都是这般,想来宫女太监们的份例就更不能看了。你且打点一二,给咱们宫里的人补贴下油水。旁人我管不着,但我宫里的人,自是不能连荤腥都见不到的,吃不好怎么当差?” 第50章 沈眉庄有孕 芳华早就知道安陵容是个和善人,对手下的人很是大方。但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自掏腰包也要让宫人们吃的好些,这宫里哪个主子能这般贴心? 听到安陵容这话的不止芳华,秋芙、妙柯这些见惯宫里不把奴才当人看得主子,被安陵容感动极了。 没一会儿,园里的下人们都听说了,纷纷称赞安陵容。便是一些旁人安插来的眼线,心底也暗暗感慨,娴贵人可真是纯良。 芳华带着银票去了御膳房,御膳房的首领太监赵公公也心里苦。 他能不知道不给娴贵人小厨房供食材是不合理的吗?当然知道。 可这后宫,终究是皇后管理的,他一个太监不听皇后的话,又听谁的话? 现在看到芳华过来,赵公公更犯难了。 倘若只是个普通的宫女,他还能糊弄一下。可芳华是谁?那可是御前的姑姑! 说句不好听的,就连后宫嫔妃想见皇上,还待通过苏培盛禀告呢。 芳华可是能上达天听的人物,一个处理不好闹到皇上跟前,他这首领大太监的位置怕是保不住。 “呦,这是什么风把芳华姑姑给吹来了?姑姑您有什么事派底下的人来说一声就成,何苦亲自跑一趟呢?” 芳华是个做事稳妥的,并未一上来就叱责对方。 对方既然给她赔笑,她也不吝啬笑脸。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许是赵公公手下的人太过忙碌,弄错了供给园里的小厨房的食材。御膳房毕竟负责整个后宫的膳食,忙碌中出了一点小差错,倒也没什么。” 赵公公看芳华笑意盈盈的模样,心却提了起来。 御前的人,哪怕只是个奉茶宫女都不是简单人物,更何况芳华呢? “倘若寻常时期,我们小主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赵公公也是知晓的,我们小主可是双身子,本来天热就吃不下东西,来了园子里才稍微有点胃口。委屈一顿两顿的,小主心善,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我是皇上特意指给小主,照料小主的。小主便是掉了一两肉,我按理也是要回禀皇上的。” 芳华声音不急不缓,温声柔和,说出的话却像把大锤子一样,一句句敲打在赵公公的心头。 “皇上本就看重小主这一胎,便是政务繁忙脱不得身,也要让苏公公走上一遭问上一问。” “这,这……”赵公公也没想到,这娴贵人竟然被皇上这么看重,日日都要过问。 这要是苏培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娴贵人的膳食,皇上能饶得了他?! 赵公公冷汗直冒,连连赔笑:“这是奴才做的不对,午膳的例菜想来是不合娴贵人胃口的。您放心,日后娴贵人的膳食,御膳房绝不怠慢。” 这可不是芳华想要的目的,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赵公公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小主岂是这般不讲理的?例菜减半这是上面的旨意,连皇后娘娘都不例外,我们小主纵使有孕,却万不敢恃宠而骄的。” 她这话反而让赵公公弄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姑的意思是?” “我且问你,我们小主的小厨房开销,向来走的都是皇上的私库,皇后娘娘可曾亲口下令让小厨房的例菜减半?便是真有此决定,也该由苏公公告知,而非御膳房擅自减半食材。” 赵公公现在是有苦难言,皇后身边的剪秋是没明说,但是暗示了呀! 芳华见火候差不多了,又将一个荷包塞到他手中,语气低沉:“赵公公,有些事该不懂还是不懂为妙。否则得罪了皇上,谁又能为你兜着呢?” 赵公公先是被她话镇住,又有赏赐入手,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对啊,剪秋又没明说让自己不给小厨房供食材。 自己装作听不懂,既能卖娴贵人的好,也不会被责罚,何必硬着头皮和宠妃对着干?自己有几个脑袋不够掉啊! 赵公公立刻赔笑:“姑姑放心,今日是御膳房疏忽了,奴才回去就训斥他们。娴贵人那边的食材绝不会再出差错。” 芳华见目的达到,又把银票拿了出来,让他按照原有份例给自己宫里的宫人上菜。 赵公公不由咂舌,这娴贵人可真是大方,竟连手下的饭菜都包了,可真是个好主子。 皇后在听说此事后,也只能叹气。 她本想借着绿豆汤这事顺手算计一把安陵容,奈何对方不接招,也只能作罢了。 华妃也是个大方的,让颂芝拿了银票去补贴宫人。等颂芝回来说安陵容也这么做了,倒让她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娴贵人也是大方的,本以为她出身一般又柔柔弱弱的,现在看来倒比那沈眉庄扣扣搜搜的模样强得多。” 华妃难得的夸了一句,不过这些安陵容都不知晓。 安陵容这日正弹琴,却听小德子从外面带来的消息,甄嬛的禁足提前解除了。 “咦,怎么这般突然?” 安陵容皱眉,甄嬛这张脸,可真是免死金牌。这禁足还不足三月就被放了出来。 “听说甄常在抄写宫规十分虔诚,打动了皇后,皇后替她求的情。” 安陵容心中冷哼,什么皇后求情,若是皇上没这个意思,皇后就是说出花来也没用。 呵。 她对皇上的本质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倒没有难过。 只是对甄嬛的重视又多了几分,连在宫里装神弄鬼皇上都轻拿轻放,这纯元替身,可真是大杀器。 又过了半月,这日安陵容醒来,就听说沈眉庄有喜了。 “这可真是极好的事,去给沈贵人送些贺礼。” 安陵容浑不在意,仿佛没事人一样吃着小厨房上来的早膳。 她自从借口要卧床养胎后,胃口就好了起来。 妙柯、秋芙和芳华几人看了她半天,担心她思虑过多,犹犹豫豫的不知要不要劝慰。 “都怎么了,怎么这般严肃?” 吃完早膳,安陵容才发现几人的异样,有些诧异。 几人对视一眼,芳华才温声安抚:“小主可是担心沈贵人怀孕?” 安陵容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的反应太过平淡,反而有些不同寻常了。 第51章 你有孕,我晋位~ 安陵容哭笑不得。 若是甄嬛怀孕,她还要担心一二。但沈眉庄是假孕,她就是想担心也担心不起来。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她了,自己现在的淡定模样可不符合人设。 她看了眼芳华,立刻做出一副黯淡的模样低下头:“姑姑,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沈贵人有孕是好事,皇上膝下凄凉,后宫合该多些孩子。可是……可是我就是害怕,怕皇上更喜欢沈贵人,以后就不来了。更怕孩子出生后,皇上对他没那么喜欢。我知道自己该开开心心的祝贺沈贵人,可就是害怕……” 安陵容把一个一心为了皇上,又害怕失去皇上喜爱的形象立的深入人心。 芳华忙连声劝慰:“皇上向来看重小主,又怎会不来?” 好不容易把安陵容劝好,芳华心疼她胆小害怕,便趁她睡着后去了御前。 等见到皇上后,芳华把安陵容既爱慕皇上,想让皇上多些子嗣。又害怕皇上不再重视自己,再得不到皇上喜爱的矛盾心情说了一遍。 她说话很有技巧,着重突出了安陵容爱慕皇上,一心只为皇上的感情。 皇上听完感动极了。 “傻容儿,就会胡思乱想。” 可这胡思乱想也是因为太爱朕了,真是个傻姑娘。但就是这份赤诚的真心,才在这后宫显得越发可贵。 于是被感动的皇上,在见到皇后时第一句话就是:“容儿怀孕辛苦,前些日子又连受惊吓。朕决定晋她娴嫔,也好让她在生产时多几分宽慰。” 皇后:??? 皇上你说啥? 皇后向来扬起的嘴角直接拉平,呆呆的看着皇上,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皇上是不是把沈眉庄的名字说错成了安陵容? 这好端端的,沈贵人怀孕,为什么要给安陵容晋位? 虽然她知道,皇上早就想给安陵容晋位,只是被安陵容自己推辞了。 也知道安陵容一旦生了孩子,无论是男是女,皇上是一定会晋对方位份的。 可现在明明是沈贵人怀孕啊! 皇后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强笑着:“皇上想的周全,娴贵人确实当的起一宫之主。只是这临产在即,此时晋位,恐娴贵人身子弱,受不得册封礼。” “无妨,册封礼可往后推些时日,但位份先晋。” 皇上才不想听皇后找什么理由,一锤敲定。 皇后见改变不了对方想法,恨的牙痒痒。 “同样有孕,娴贵人晋位,沈贵人家世不错,又有协理六宫的功劳,也不好怠慢。” 皇上早就想到这点了:“沈贵人就赐封号,朕想了个‘惠’字。” 倒不是皇上吝啬,而是对沈眉庄的这胎期待远没有得知安陵容怀孕时那般惊喜了。 原剧情里,沈眉庄是欣常在流产后第一个怀孕的宫妃,让皇上欢喜极了。 而现在,皇上在安陵容身上已经欢喜过了。再加上相比较起来,他觉得安陵容处处合自己心意,自然更偏爱对方。 况且安陵容这一胎,皇上可是付出了诸多精力。 这几个月的胎教可不是白费功夫。 看着安陵容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变大,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 这一胎,在皇上心里是最特殊的。 再说了,万一他给沈眉庄晋位,容儿那妮子误会了,偷偷哭鼻子怎么办? 他可舍不得。 在经过安陵容晋位的打击后,皇后只恨沈眉庄不争气。 同样都是怀孕,人家晋嫔位,沈眉庄却只捞到一个封号。 家世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比不上一个五品官之女。 皇上刚定下来,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安陵容接到晋封的旨意后,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沈贵人怀孕,自己晋嫔。这是什么操作? 这点疑惑,在皇上过来邀功安抚她时,安陵容才听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是怕自己多想…… 安陵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芳华,心里满意极了。 有这么一位向着自己的御前姑姑,省了自己多少功夫。 芳华把路都给自己铺好了,她不顺着走,那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皇上是知道容儿的,并非是怀疑您对容儿的重视,只是容儿一颗心都在您身上,总是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朕就知道你会这般想。” 皇上心想,这傻姑娘一颗心全给了朕,患得患失也在情理之中。 若只是一味地贤惠大度,他还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真心爱慕自己呢。 他捏了捏安陵容的小脸,宠溺笑道:“放心,任谁怀孕都越不过你去。” 谁让这是傻姑娘呢? 皇上太清楚这后宫的拜高踩低了,自己若不给她独一份的宠爱,容儿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安陵容被逗得直笑,两人气氛温馨的仿佛只有彼此。 他们俩开心,其他人可就不高兴了。 不提皇后的窝火,就连沈眉庄在得知自己只得了一个“惠”字封号,而毫不相干的安陵容却晋位后,因为有孕而喜悦的心情瞬间被打的烟消云散。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心里。 说实话,她是不甘心。 其实从一开始,沈眉庄对这位娴贵人就隐隐有些嫉妒。 无他,实在是皇上太偏心了。 甄嬛初封就有封号,她能理解,毕竟嬛妹妹容貌才学皆是翘楚,家世也不错。 虽然甄伯父是四品官,但大理寺少卿可是有实权的。 而安陵容又有什么? 其父不过一个工部五品小官,根本没什么权力。凭什么初封就有封号,还能独居承乾宫? 这也就罢了,明明侍寝时前面有那么多人,偏她一个常在拔得头筹。 而且侍寝过后就成了贵人,凭着封号压自己一头。 凭什么? 同样都是有孕,她听皇后说,娴贵人被诊出有孕皇上就想晋她位份,被推辞后又把她份例提到了嫔位。 还给她弄了小厨房,又拨了御前的姑姑照料。 可自己呢? 自己也有孕,就一个封号把自己打发了? 沈眉庄越想越难受,连带着一旁的甄嬛也看出猫腻了。 “姐姐得了封号,想来晋位份也不远了。”甄嬛安慰她:“定是皇上担心姐姐有孕,不好行册封礼,才往后推些时日。” “嬛儿,眼下又没外人,何必说些自欺欺人的话呢。” 沈眉庄恹恹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我有孕,娴嫔晋位。这封号也不过是皇上随手安抚的罢了。” 甄嬛沉默,她也看不懂皇上这是什么操作。 就好像……怕眉姐姐压了娴嫔一头似的…… 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甄嬛被自己这个想法都吓了一跳。 第52章 惊鸿舞 可不管甄嬛怎么告诉自己多想了,这个念头却始终挥不散,且越发的清晰。 娴贵人初侍寝就封贵人,靠着封号压了眉姐姐一头。 后来皇上让眉姐姐学习打理宫务,却给了娴贵人嫔位的份例。 如今眉姐姐好不容易怀孕,哪怕不晋位也该有封号。结果封号是有了,皇上却转头把娴贵人提成了娴嫔。 这从始至终,眉姐姐都低了娴嫔一头。 甄嬛仔细一想,更觉得心惊。 准确的说,不光眉姐姐,是她们这同一批进宫的妃嫔,都在娴嫔之下! 怎么会这样?! 甄嬛只觉得不可思议,娴嫔凭什么? 论家世,有富察贵人。 论才识,她和眉姐姐都自认不弱于人。 论恩宠,她和眉姐姐也不差。 论容貌身段,娴嫔是极好的,可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 况且甄嬛觉得以她和皇上谈古论今的情况看,皇上也不是那种只看容貌的肤浅人。 那娴嫔还有什么长处?为何能让皇上如此优待? 甄嬛越想越觉得心气不顺,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搁谁能高兴? 可再不高兴,也改变不了皇上的偏心眼。 转眼间,温宜的周岁宴到了。 安陵容借着卧床养胎的名义已经一个月没出门了,有些纠结自己要不要一直持续到生产。 正当她纠结时,剪秋来了。 带着皇后的试探,问安陵容能否参加温宜的周岁宴。 随后又说皇后担心她的身子,欲多派几名太医一同为她保胎。 安陵容便以虽然还需调养,但已经能够勉强走动的理由推辞了太医。 开玩笑,她能要皇后的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日一早,安陵容就让夏薇给自己装扮成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有些憔悴的模样,去参加温宜的周岁宴了。 到了地方,皇上一眼就看到了她,诧异问:“你身子不好,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差剪秋问臣妾,臣妾觉得宫里难得这么热闹,也想来沾沾喜气。” 安陵容笑盈盈的说着,只是一直依靠在妙柯身上。再加上她今日特意穿了突显肚子的旗装,看得旁人只觉得她这一胎怀得十分不易,就连皇上也心惊胆战。 “娴嫔需要养胎,何必扰她?”皇上有些不满的看了眼皇后,随即又对妙柯沉声道:“还不快把你们主子扶着坐下。” 说着,又让苏培盛把安陵容的位置多加个软垫,让她坐的舒坦些。位置上的果酒一律换成有益于孕妇的饮子,饭菜也要独做一份。 全然忘了在场还有个孕妇。 虽然皇后一向会做功夫,不会落下沈眉庄。 可皇后做的,又怎么比得上皇上的心意? 众人脸色微变,皇后笑容有些僵硬,沈眉庄和甄嬛的养气功夫还不到家,难免脸上带出几分异样。 曹贵人自安陵容出现后,就恨的护甲差点攥进手心,想到今天的安排,眼底又闪过一丝得意。 歌舞开场后,从未露面的端妃出场了。 安陵容打量了下对方,相貌平平,难怪皇上会选定她做棋子,被华妃打击报复也没怎么心疼。 皇上可是个标准的颜控,虽然更在意内涵,但在意内涵的前提是,对方要有张漂亮的脸蛋,皇上才有心思继续了解内涵。 她又偷瞄了眼华妃,华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酒过半巡,甄嬛偷偷溜了出去。 安陵容知道,这就是甄嬛和果郡王的初次相遇了。 过了会儿,甄嬛回来了,曹贵人的准备也要开始了。 她先是提出要表演才艺,又提出要抽签。 先是皇后表演了书法,安陵容看对方写的果然好。常人都说字如其人,在皇后身上可就不准了。 这般恶毒的心肠,也能写出一手好字,可见字写的好不好和人品也没多大关系,只要能下苦功,就能有所成效。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奸臣秦桧、高俅,不都写的一手好字。 安陵容正想着,便听到曹贵人拿着纸条说甄常在抽中的是惊鸿舞。 甄嬛是不想跳的,一个妃嫔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倘若只是皇上在也就算了,偏偏还有外男。 再加上敦亲王口口声声拿府中歌舞伎与之相提并论,甄嬛难堪至极。 她期待的看向皇上,希望对方能说出作罢的话来。可惜,皇上始终没吭声。 最后在敦亲王的激将下,皇上直接发话让甄嬛跳舞。 甄嬛心凉了半截,但更多的是对敦亲王的怨怼。 她觉得,如果不是敦亲王咄咄逼人,皇上也不会下不了台,让自己跳舞了。 事实上,皇上是有意要打敦亲王的脸。 敦亲王说他是以貌取人,那就让这死胖子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只看脸! 至于甄嬛不会跳舞?怎么可能。 这个想法只在皇上脑海中出现一瞬就消散了。 他内心认定,甄嬛就是拿纯元争宠,做纯元的替身才进宫的。 纯元的惊鸿舞闻名天下,甄嬛既然要做替身,又怎会不学惊鸿舞? 甄嬛无奈,只能去换了舞衣。在沈眉庄的提议下,和沈眉庄琴舞合璧。 只是甄嬛学的是纯元的惊鸿舞,皇上认出来了,敦亲王也认出来了。 敦亲王又撇嘴:“美则美矣,毫无新意。” 皇上内心也毫无波动,果然,和纯元当年的舞姿一模一样,但韵味上还是差了几分。 到底是比不上宛宛。 正在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传来,甄嬛受到启发,跳出了新意。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一瞬间,他恍惚了。 眼前的甄嬛仿佛纯元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 婉婉……婉婉……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皇上回过神,看着甄嬛心里满是复杂。 他这话既是感慨,又是试探。 他想知道,甄嬛到底都学了纯元哪些本事?除了吹箫和跳舞,还有什么呢? 一时感慨,皇上想开口让甄嬛坐自己旁边,眼睛却不经意的扫到了安陵容。 安陵容静静的看着他和甄嬛,面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偏偏皇上却从她眼中看出了苦涩。 一阵怜惜涌入心头,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罢了罢了,容儿最爱多思。 太医说这是怀孕后的正常现象,为了让容儿安心,自己还是别多事了,免得又觉得朕不疼她了偷偷难过。 “甄常在的舞好,惠贵人的曲美,赏!” 第53章 让我唱歌,你也配? 在敦亲王面前长了脸面,皇上心里是极高兴的。 这一世,华妃没有被皇上冷落,自然也没有哭着背《楼东赋》这一出。 本以为这表演才艺差不多就能结束了,谁知,安陵容却从曹贵人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是娴嫔娘娘的,请吟唱一曲。” 安陵容一愣,看向曹贵人,正对上对方恶毒的眼神。 “唱曲?” 安陵容疑惑的看向皇上,很是不解:“皇上,曹贵人不是说,将众姐妹擅长的才艺放入其中吗?怎么嫔妾从未听说,宫中如今有哪位姐妹擅歌?” 皇上脸色也蓦然沉了下来,如果说让常在跳舞还能忍,让容儿这个一宫之主当众高歌,容儿这嫔位以后有何威严? 容儿本就出身不高,若再受此折辱,以后会被如何轻视? 敦亲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开口巴巴:“昔日纯元皇后歌声也是美妙动听,只是不知这位娴嫔可有纯元皇后的一两层功底?” 皇上脸色越发难看,盯着敦亲王阴恻恻道:“朕看老十是醉的不轻了。” 十福晋是个聪明人,见状狠狠掐了把敦亲王,把人掐的一个激灵。 曹贵人本来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极妙,她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先用甄嬛的惊鸿舞打头阵,若是皇上同意了,想来再让安陵容唱歌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她低估了皇上对安陵容的看重。 发现皇上脸色难看后,瞬间不敢吭声了。 而一旁的华妃本来正在看热闹,却在和安陵容对视的一瞬,猛然想起那不堪回首的记忆,被魔音支配的恐惧瞬间袭来。 她不由打了个哆嗦,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 华妃狠狠瞪了眼提议的曹贵人:“你这提的什么建议,惯会扫兴!” 曹贵人被骂的头懵,比被皇上骂了还摸不着头脑。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华妃,眼神里满是暗示:娘娘,咱们才是一伙的! 可她哪知道华妃心里苦? 倘若曹贵人是让安陵容做别的,华妃才懒得管。可娴嫔的歌声简直能杀人,她怕自己听了会吐! 皇上也诧异华妃会出头,但不妨碍他顺坡下。 “华妃说的极好,娴嫔身子重,就不参与这些了。” 安陵容虽然没明白华妃这是唱哪出戏,但也承情。朝华妃浅浅一笑,又向曹贵人挑衅的看了一眼。 “真是扫了曹贵人的雅兴,改日本宫给温宜送些上好的绸缎,便当赔罪了。” 曹贵人端起笑容,连说不敢,笑容丝毫没能覆盖眼中的冰冷。 安陵容喝了口饮子,心里冷笑。 看来温宜离开的那些时日,曹贵人还是没能受到教训。 甄嬛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怄气。 自己被逼着跳舞,皇上就一言不发。娴嫔被逼着唱歌,皇上就训斥敦亲王。 凭什么,就因为娴嫔有个孩子? 甄嬛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手狠狠攥成了一团。 宴会结束时,安陵容由妙柯扶着正准备离开时,皇上看着她的肚子,突然开口:“娴嫔即将临产,就莫要再出来走动了,安心养胎便是。” 皇后一愣,忙接口道:“是了,娴嫔身子重要,请安就免了。若是有什么缺的用的,一应告诉本宫,定要紧着娴嫔。”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安陵容笑道:“娘娘照应周全,臣妾一切安好。” 回到天然图画后,内务府的人来了。 “娴嫔娘娘,这几位是内务府备下的接生姥姥,都是经验丰富的,娘娘打算留哪两个?” 安陵容看着面前六个人,问了几个问题,又让春棠查看了她们的手。 最后选了两个看起来还算老实,手指甲也比较干净的。 事实上,她也不指望这两个人。 自己生产时,皇后绝对会出手。就是不知道是从宫人下手,还是从接生姥姥下手。 也可能这六个接生姥姥背景都不干净。 她为了这一日,准备了那么多年。春棠是她挑出来最有医学天赋的,早早的请了出了名的大夫和稳婆细心教导。 到了京城后,名医更多。 她花重金让春棠跟着最出名的几位稳婆、妇科千金的大夫学习,早就学了一身的本事。 可以说,春棠就是她的杀手锏。 这后宫里,若只论保胎和接生,太医院的人恐怕也比不上春棠。 待她生产时,身边有春棠把持。外面有白太医照看。再让芳华盯着小厨房,她就不信这样还能被人得手! 所以,这两个接生姥姥是不是皇后的人,她还真不在意,不过是迷惑皇后的挡箭牌罢了。 越是临近生产,安陵容身边的人就越是紧张。 其实安陵容自己也有些担心,毕竟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生产过,到底有些不安。 这日天色已晚,安陵容在竹林里逛了好几圈,觉得运动量已经够了,便打算回屋休息。 刘奎突然行色匆匆的赶来:“娘娘,闲月阁出事了!” “闲月阁?”安陵容瞬间反应过来,恐怕是沈眉庄假孕一事被曝出来了。 “惠贵人假孕争宠,皇上一怒之下降为答应,褫夺封号。让沈答应禁足在闲月阁,谁都不能探视。” “假孕?惠……沈答应怎么会这般胆大?”跟在一旁的夏薇很是震惊,她从未想过沈眉庄一个大家出身的闺秀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沈答应……怕是着了别人的道。” 安陵容淡淡道,倒也不担心。 “这件事和咱们没有关系,让底下的人都谨慎些,不许讨论此事。” “是!” 刘奎应下,立刻去叮嘱那些宫人了。 安陵容本以为这就没事了,谁知才回到屋子不久,皇上就来了。 这么晚了还过来,看来沈答应的事,对皇上的打击有点大啊…… 安陵容站起身,刚走到门口,皇上就已经进来了。 此时安陵容已经准备就寝了,换上了贴身的寝衣。 寝衣单薄,她本就瘦弱,怀孕后只大了肚子,旁的地方一点肉都没长。 在她瘦弱的四肢衬托下,肚子颤颤巍巍的,格外圆润。 第54章 皇后打脸 “怎么出来了?也不多加件衣裳。” 皇上本来正为假孕一事心烦,看到安陵容大着肚子乖巧的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暖黄的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打在安陵容身上,凭空为她增添了几分温馨。 皇上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无论他多么烦心,在安陵容这总能得到抚慰。单单只待在容儿身边,他心就平静许多。 “听到您来了,容儿就欢喜的什么都忘了。” 安陵容嘴甜的很,情话张口就来。 偏偏皇上就吃她这一套,本还垂着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弯了弯。 他上前拉住安陵容的小手走了进去:“朕可扰了你休息?” 他知道安陵容的作息十分稳定,现在这个点就是她就寝的时辰。 “臣妾自有孕后就觉浅,近半个月来更是易醒,怎会扰了休息?”安陵容抬头看他,双眸弯成了月牙状:“虽然皇上能来容儿心中欢喜,但更担心您的身子。这么晚了还不曾休息,可是有烦心事?” 她边说,边让人上了杯热茶。 皇上喝了一口,有些意外:“这是……酸枣茶?” “夜深了,若再上茶,怕是皇上今夜都不得安眠。臣妾未怀孕前最喜用酸枣茶助眠,皇上尝尝可合胃口?” 皇上笑了,又喝了两口才放下茶盏,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后宫中,也只有你一门心思顾念朕的身体,不似旁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 安陵容眨了眨眼,一副懵懂的模样看着皇上,也不追问,只是眼底满是好奇。 皇上沉吟片刻,还是把沈眉庄假孕一事说了出来。最后问她:“容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安陵容眼皮微跳,她能有什么看法?不就是沈眉庄急于求子被下套了么。 要她说,沈眉庄这进宫后干的这几件事,都有些冒失了。 不提假孕一事,便是绿豆汤一事,也是因为心急想表现自己,落入了皇后的圈套。 假孕这事沈眉庄是无辜的,但她为什么要帮着对方说话呢? 其实就算自己帮着沈眉庄说话,皇上也不会待其恢复之前的态度了。 原剧情里沈眉庄因这件事看透皇上的心,从此失了争宠的意愿。但皇上又何尝不是对她失望,不再重视了呢? 沈眉庄是皇上挑中对抗华妃的人,可她却没担起皇上给的这份重任。 先是被推落水中差点丧命,又是绿豆汤一事惹得宫中上下哀声怨道,现在又来了个假孕。 皇上是多疑的,对假孕一事怕是也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愤怒。 不管沈眉庄是不是被冤枉的,如果是,那就证明她笨到被人算计还不自知,如何能和华妃抗衡?如果不是,那就是欺君之罪。 无论哪一条,皇上心里都已经给沈眉庄划叉了。 转念之间,安陵容露出诧异的神色:“沈答应竟如此大胆?臣妾还从未听过有人会用假孕争宠。” 她不打算发表意见,只是拉住皇上的手盖在自己肚子上:“臣妾和沈答应没什么来往,也不清楚她为人。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向来不喜议论别人是非。” 安陵容说罢,不等皇上开口就嘟着小嘴娇嗔:“哼,亏容儿以为皇上是想人家了才来,没想到皇上来了后一直讨论沈答应的事情。容儿才不想听旁人的事情,不听不听!” 她捂着耳朵摇摇头,看的皇上心猛地一跳,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似的。 此时的皇上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萌化了,只知道这一刻他眼底心底都是面前这个小女人,一个霸道不许他提起旁人的小姑娘。 “好好好,朕不提了。” 皇上纵容的抱住安陵容,温声哄道:“是朕的错,净提些不开心的。” 安陵容见状又对着他卖萌撒娇,直把皇上哄得晕头转向。 一旁的苏培盛暗暗惊叹,每次他觉得自己已经把娴嫔在皇上心里的位置看得很重了,娴嫔就会刷新这个看法。 竟然能让皇上这么快从沈答应假孕一事的阴霾中走出来,娴嫔可真是令人敬佩。 翌日,内务府送来皇上的赏赐时,安陵容突然想起黄规全一事。 算算时间,这位应该很快就完蛋了。 她让小德子打探了下,得知内务府副总管是位叫姜忠敏的人,为人谨慎老实,不似黄规全那般见风使舵。 这一位……应该就是皇后的人了。 安陵容立刻放弃了要拉拢对方的想法,这位可是纯元旧衣的关键人物,又疑似皇后的人,不值得拉拢。 便是拉拢其他人,也要等纯元旧衣后再把人推上去。 纯元旧衣很大程度影响了甄嬛出宫,甄嬛是一定要出宫的。 甄嬛出宫,才能跟果子狸在一起,自己也能有甄嬛的致命把柄。 等甄嬛把皇后搞下去后,这个把柄就能让甄嬛死无葬身之地。 到那个时候,自己离太后的目标也就剩一步之遥了。 果然,没过几日,安陵容就听说黄规全被打入了慎刑司。 新上任的果然是那位姜忠敏。 “螺子黛?” 安陵容看着眼前这一斛螺子黛,有些好奇问送东西的人:“除了本宫这,还有谁得了?” “回娴嫔娘娘的话,今年螺子黛共得了三斛。皇上吩咐您和华妃娘娘,甄常在各得一斛。” 内务府的人回答。 安陵容有些意外,皇后那里竟然没有? 不光她意外,连皇后也意外至极。 “你说什么,皇上将三斛螺子黛分别给了华妃娴嫔和甄常在?!” 得到剪秋肯定的回答后,皇后只觉得阵阵头晕。 心里也恐慌起来。 为什么?皇上很少这样不给自己面子,今年怎么会这样?! 难道……不,不可能的。姑母既答应帮自己善后,便不会食言。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皇上又是为何? 事实上,皇后并没有想错。 皇上确实是在给她没脸。因为上次赏景游玩导致齐妃和曹贵人两人接连出事,皇上总觉得这背后有人捣鬼。 虽然安陵容没什么事,但他总觉得这是冲着容儿肚子去的。 那被损坏的护栏苏培盛也找人查看了,果然是被人为破坏的。 追着曹贵人叮的蜜蜂也有蹊跷,但苏培盛就是没找到证据。 而破坏护栏的小太监,等苏培盛查到时,已经意外落水身亡了。 一时之间,线索全断了。 第55章 淳儿进园 皇上只觉得心惊,虽然找不到证据,但还是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皇后。 一来,齐妃和皇后极好,这点他是知晓的。 二来,在这后宫之中,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手握宫权的皇后了。 皇上不是没怀疑过华妃,但赏景是皇后一力主持的,华妃连面都没露。 这地点,宫殿,全是皇后一人决定的,华妃没那个能耐做主。 所以……就算没了证据,皇上也还是对皇后起了疑心。 螺子黛的事,既是警告,也是试探。 清凉殿。 华妃心气不顺的将发簪狠狠扔到一旁,愤愤道:“好一个娴嫔,好一个甄常在!若是皇后得了螺子黛便罢了,她俩凭什么跟我争!” 颂芝和曹贵人忙对她劝慰,曹贵人本就恨毒了娴嫔,立刻想为华妃出谋划策。 但华妃却更恨甄嬛,对于安陵容,到底是顾及着对方肚子的。 “一个甄常在就敢连消带打除了黄规全,你费尽心思却只除了一个小小的沈眉庄,甄嬛的位置丝毫未曾动摇。这就是你的从长计议?” 因着黄规全被换掉,华妃如今觉得处处不顺心。往日里自己想要什么,拿什么,不用吭声黄规全就会主动添置。 如今上来的姜忠敏表面上看似忠厚老实,不偏不倚,实际上背地里对甄嬛多有照顾。连带着对自己这边虽有敬意,但都是按规矩办事,根本不如以往方便。 华妃越想心头越气,她从小娇生惯养,进了王府后也是恩宠不断,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 如今却在甄嬛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头,这让她怎能不恼?连带着对着曹贵人也很是埋怨。 华妃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温宜养在自己身边,皇上来看自己的频率增多。 且也有拿温宜威胁曹贵人尽快出谋划策除了甄嬛的意思,便要把温宜抱来。 曹贵人百般阻挠都没用,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心里对华妃也恨上了。 华妃把温宜抱到身边,皇上果然去她那里的次数又增加了。 而甄嬛虽然把黄规全处置了,但还是觉得自己孤木难以成舟。 想了许久,决定给自己找个帮手。 没过几日,安陵容正在天然图画的五福堂前散步,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她朝声音处望去,只看到一顶纸鸢在空中晃晃悠悠,似乎在镂月开云附近。 “刘奎,是谁在那?” 安陵容有些纳闷,她没记错的话,这次进圆明园的宫妃里,也只有自己和甄嬛沈眉庄三人年轻些。 现在沈眉庄被禁足,想来甄嬛不该有心思去放纸鸢才对。 刘奎跑出去打探一番,回来禀告:“回主儿的话,是淳常在和甄常在。” “淳常在?” 安陵容瞬间反应过来,看来是甄嬛觉得自己一个人不是华妃对手,想把方淳意推上位了。 也是,目前她能拉拢到的人手,也只有方淳意了。 不过方淳意……好像才十五,虚岁十六吧? 还是个孩子呢…… 安陵容觉得皇上会宠幸方淳意,甄嬛也觉得。 毕竟方淳意的活泼开朗心直口快是宫里独一份。 每天吃吃喝喝,没有什么心机,连甄嬛自己都极喜欢她,想来皇上也不会拒绝。 所以甄嬛带着方淳意在镂月开云放纸鸢,这边紧挨着九州清晏,皇上定能看到。 皇上也确实看到了。 顺着方向寻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正笑闹着,甄嬛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对方,画面是极美好的。 “今日怎么这般有兴致?” 皇上走过去笑呵呵的问两人。 甄嬛和淳儿两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忙行礼问安。 “今儿天气好,嫔妾第一次来圆明园,便想着能在这么大的园子里放纸鸢定是极好玩的,就央了嬛姐姐一起。” 淳儿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皇上,一派的天真烂漫。 她虽未侍寝,但皇上是认得她的。 毕竟能够十四岁进宫,淳儿家世是极好的,又是满军旗。 皇上便是没有宠幸,也不会把人忘到脑后。这也是为什么淳儿虽没有侍寝,但过的并不像甄嬛未侍寝时那般凄凉。 “你这丫头既然来了,就多陪陪你嬛姐姐。” 皇上笑呵呵的,并未把淳儿和能侍寝放在一块想。 甄嬛心里有些着急,却也满是甜蜜。 觉得皇上对淳儿没有这般意思,定是顾及自己的想法。 顿觉得满是欢喜,一时之间也不想继续推淳儿侍寝了。 淳儿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睁着懵懂的眼睛,笑着看看甄嬛又看看皇上,说些天真可爱的话。 把皇上逗得哈哈直笑,却又没过多停留。 他大手一摆:“你们玩吧,朕去看看娴嫔。” 甄嬛刚还甜蜜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娴嫔,又是娴嫔。 她攥紧了手帕,脸上堆满笑意的目送皇上离开。 淳儿还在一旁感慨:“娴嫔娘娘可真是受宠,这么热的天皇上还记得去看她。” “娴嫔娘娘向来受宠。”甄嬛声音沉沉,脸上也没了笑意。 皇上到的时候,安陵容正准备回屋。 看到对方的一瞬,她有些诧异:“皇上怎么有空来了?” 皇上正准备拉她小手,被问的有些懵:“怎么就没空了?” 安陵容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他:“方才不知哪位姐妹在镂月开云放纸鸢,臣妾还以为皇上今日抽不得身了。” 皇上被她这般调侃,心中很是无奈,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惯会捉狭。不过是淳常在刚来园子觉得新鲜放个纸鸢罢了。” 难道皇上没有宠幸淳儿的意思? 安陵容心念一动,立刻做出吃醋的模样轻哼一声:“倒不知是为了放纸鸢,还是为了见皇上呢!” 她说的直白,皇上瞬间明白过来,拍了拍她的小手:“淳常在还小呢。” 他顿了顿,突然笑道:“容儿醋了,是不是?” 安陵容把头一扭,一副傲娇嘴硬的模样:“臣妾才没有,皇上就会取笑人家。” “好好好,容儿最大度了,怎么会吃醋?” 皇上笑呵呵的,只觉得安陵容无论怎样都好看极了。 安陵容眼神闪了闪,又转身环住皇上的腰,将头靠在对方怀里。 “容儿真是小气,看淳常在年龄小,倒衬的自己像个黄脸婆,一时有些醋了。” “哪有你这么好看的黄脸婆?”皇上手捏了捏她嫩滑如豆腐般的小脸:“若你这般说,朕面对果郡王时,岂不是更加自惭形秽。” 安陵容一副诧异的眼神看着他:“皇上为何会这般想?” 皇上想起果郡王的姿容,心里有些惆怅,叹了口气:“果郡王年轻有为,又英俊潇洒,颇有潘安之貌。” “皇上,您这话臣妾可不乐意听!” 安陵容双手忽然捧住他的脸,这般大胆的举动把皇上都弄懵了。 第56章 木薯粉 还没等皇上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妮子认真的看着他,宛如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皇上,您难道从不照镜鉴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吗?” 这委实听着不像好话,一股怒意从胸口涌入脑中。 皇上瞪大眼睛,刚想发火就听见安陵容继续道:“但凡您多看看,便不会说出这般滑天下之大稽的话来了。像您这般龙凤之表,岂是果郡王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 皇上的怒气卡到一半,像被针扎了的气球突然泄气了。抿了抿嘴,想严肃些吓吓安陵容,眼角却忍不住弯了下。 一旁的宫人们全都冷汗直冒,便是苏培盛都差点没绷住。 谁能想到安陵容说话这般大喘气,前面差点把皇上气死,后面又把皇上哄得脸上带笑。 苏培盛偷偷擦了擦额上冷汗,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安陵容,心底满是敬佩。 这宫里头,可没第二个妃嫔敢这么跟皇上说话的。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安陵容宫里的下人们连自己被打入慎刑司会有多惨都想好了。 皇上轻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 安陵容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皇上,容儿可没胡说。” 她表情十分认真,认真到皇上从她瞳孔中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这让皇上知道,眼前这个妮子真的没有撒谎。在她的眼里,果郡王真的没法和自己相提并论。 安陵容轻声道:“皇上,您觉得果郡王年轻,但世上谁又能永远活在弱冠之龄呢?臣妾虽生的晚,却是见过您年轻时的画像,也是芝兰玉树的存在。以臣妾看,果郡王再过上十年,远不如皇上呢!” 扪心而论,这话安陵容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她最为庆幸的是自己虽然穿越到剧版甄嬛传里,但里面的人长的都和电视剧里的不大一样,反而和原着里描写的很像。 皇上虽然不年轻,但长的剑眉星目。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天潢贵胄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要是跟剧里的胖橘那样,她还真夸不出口。 “若是论才识,臣妾可是听闻当年皇上的功课可是数一数二的,果郡王哪能和您比?” “再说了,果郡王这人每日寄情山水,哪比得上皇上您日理万机,为朝政为天下百姓操劳的责任和担当?” 安陵容一通话下来,皇上越听心里越对味,觉得非常有道理,简直是说到了自己心坎里。 他是这大清之主,哪里是果郡王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 蓦然间,皇上想起前些日子曹贵人提起果郡王风流倜傥时,甄嬛的反应和容儿截然不同。 容儿平日里便是听自己提起果郡王也很少接话,更没有夸过对方。甄嬛却一口一个王爷…… 到底还是容儿对自己情深,旁人是比不得的。 而安陵容对皇上说的也并非全是溜须拍马,所以显得格外真挚。 她前世看剧的时候就对果郡王感观一般,整天就知道嫂子长嫂子短。正常人谁会明知道那是自己嫂子还往上凑? 果郡王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就对甄嬛上心了。 看着浓眉大眼一小伙,怎么就喜欢当曹贼呢? 至于朝政,安陵容不得不说,虽然皇上是个大渣男,但的确是个勤勉的皇帝。 这是她对皇上客观的评价,但落在皇上眼中,却是安陵容爱自己爱到不能自拔,爱到觉得自己哪哪都好的证据。 皇上不仅感动于安陵容对自己的情意,更觉得她是懂自己的。 有这样的人陪在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皇上将她一把搂入怀中,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纯元,只想眼前的妮子一直陪着自己天长地久。 安陵容倒没有想跟对方白头偕老的念头……她还年轻,只想当太后,做个天底下最有钱最快乐的寡妇。 第二日一早,苏培盛又送来一大堆好东西,看那架势,皇上恨不得把自己的私库都给搬空了。 如今的安陵容如果想每天换一套首饰,能换上一两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眼见七夕将近,安陵容这日正用早膳,突然看见一道新鲜的吃食,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 她尝了尝,糯叽叽的口感,莫不是糯米粉做的? 味道倒是不错,她多吃了几口,随口问秋芙:“这是什么吃食,以往竟没见过。” 秋芙擅长做吃食,因此安陵容让她负责自己的饮食,每日里都是她去盯着小厨房。 “娘娘,这叫做四果汤,听说是南边的小吃。用莲子、银耳、红豆、阿达子等食材,再搭配上一些水果制作而成,最是消暑。” 秋芙回答的比较详细,她对新鲜吃食向来感兴趣,小厨房的人做这吃食时还看了会儿。 “阿达子是什么?” 安陵容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从碗中捞出白白软软,咬起来糯叽叽的团子问:“就是这个?” “对,是由木薯粉做的,口感比糯米粉更有嚼劲。” 秋芙这一句话,让安陵容眼眸猛然冷了下来。 木薯粉?! 好一个曹贵人,好一个华妃! “这四果汤不错,是谁做的?”安陵容面色如常,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是小厨房的小山子。” 秋芙笑着回答:“奴婢还在旁边偷师了呢!” “把他叫来。” 秋芙忙出去把人带了过来。 小山子还以为是要领赏赐,进门时满脸堆笑的朝安陵容问安。 “这四果汤倒是新鲜,以往怎么没见你做过?” 安陵容问道,想弄明白是小山子自己做的,还是在旁人提醒下做的。 “回娘娘话,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食材有木薯粉,奴才就想到了这道吃食,最是消暑解渴。” “哦?是你自己想的?” 安陵容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小山子刚想点头却觉得有些不对,小心翼翼的问:“娘娘,可是奴才做的不合心意?” “本宫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安陵容声音冰冷,把小山子吓得瘫倒在地,忙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奴才做错了,还请娘娘恕罪!” 他惶恐万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摇头:“不,不是奴才自己想的,是园子里的碧水恰好来小厨房,提了那么一嘴!” 赵鸿飞的四爷~ 第57章 将计就计 “去把碧水带过来。” 安陵容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杀机。 碧水被带过来后,听到小山子的指证立刻摇头否认,坚决不承认自己做过这件事 。 安陵容朝刘奎看了一眼,刘奎立刻会意出去了。 正当碧水和小山子两人争论不休时,刘奎和小德子两人已经把搜出来的结果带过来了。 “娘娘,碧水屋里搜出了一个素圈金镯子,小山子屋里则搜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安陵容看着眼前的证据,直接气笑了。 “你们两个还在本宫面前演双簧戏?” 难怪她从刚才就觉得小山子也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安排了两个内应! 一般来说,人的思维是有些固定的。 遇到这种情况下往往会着重查碧水,毕竟小山子的表现实在太完美了。 没错,就是完美。 小山子在被带到自己跟前时,先是开心后是慌张然后又否认,情绪跌宕起伏,转变的十分自然,就像真的无辜一样。 若是旁人没准还真被瞒过去了。 可安陵容是谁? 她可是卷王啊! 为了能够完美的管理表情,无论是喜怒哀乐,找到自己最美的模样,每日对镜练习,坚持了六年。 演出来的情绪,她太清楚是什么样了。 小山子表现的是完美,但他连个过渡都没有,正常人的反应很少有这么快的。 所以她示意刘奎连小山子一起查,果然发现了猫腻。 “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夏薇气不过,指着两人斥骂:“娘娘对你们多好,你们这两个白眼狼!” “娘娘,奴才,奴才也是被迫的呀!” “娘娘,奴婢错了,就饶奴婢这一回吧!娘娘!” 小山子和碧水两人被摁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泪横飞。 安陵容冷笑一声,看着两人,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你们所谓的认错,不过是事情败露后的求饶,若本宫中招了,你们又怎会知错?” 她可不是圣母,被人求两下就原谅对方了。 “刘奎,把他们关起来,保证饿不死就行。”安陵容顿了顿,叮嘱道:“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这两人还有用。” “是。” 刘奎把这两人带走了。 安陵容又让春棠去请白太医。 然后朝芳华道:“皇上向来注重本宫的饮食,近几日朝政繁忙还让苏公公每日走上一遭,算算时辰,苏公公是不是又该到了?” 芳华点了点头:“确实快到了,奴婢这就出去侯着。” 她刚准备离开又被安陵容叫住了:“姑姑,切莫对苏公公提起小山子和碧水两人,只说本宫吃坏了东西即可。” 芳华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没多问。 安陵容出手大方又为人和善温婉,她的心早就偏了,这点小事自然愿意隐瞒。 白太医是跑着来的,比苏培盛来得快。 安陵容见到他就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让他见了苏培盛就说木薯粉刺激孕妇的肠胃。 白太医自是答应。 等苏培盛匆匆赶来时,听到白太医的话不由心头一跳。 脑中瞬间闪过一系列的阴谋诡计,不由紧张起来。 他是知道皇上有多看重娴嫔这一胎的,可万不能出差错。 好在白太医又说安陵容身子吃的不多对身子无碍,这才让苏培盛松了口气。 安陵容小嘴一撇,满脸的不高兴。 “这御膳房送来的食材越发不谨慎了,连这等东西都送来。好在本宫今日觉得胃口一般,用的少,这要是用的多了伤到肠胃可如何是好。” 苏培盛眼皮微跳,忙开口:“奴才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 安陵容这才露出笑脸:“那真是辛苦苏公公了!” 说罢,让秋芙把剩余的木薯粉和那碗四果汤都交给了苏培盛。 “苏公公,这是御膳房送来的所有木薯粉以及做成的四果汤,全在这了,您都拿走吧,免得出什么纰漏。” 苏培盛也觉得有道理,又安抚了安陵容几句才带着东西离开。 “娘娘,您怎么不跟苏公公提那两人?” 夏薇很是不解的问。 “那两人可有大用,且等着吧。” 安陵容笑笑,只是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苏培盛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回话说已经处理了往小厨房送木薯粉的人,而对方招供说是粗心大意才送错的。 安陵容谢过苏培盛:“多谢苏公公,这不过是件小事。皇上最近朝政繁忙,本宫不忍拿这件小事叨扰皇上。倒显得本宫小题大做了,还请苏公公保密。” 她让春棠塞了个荷包给苏培盛,话里话外都是担心皇上身体,怕一点小事就告知皇上有损自己体贴的形象。 苏培盛一想也是,他是知道娴嫔对皇上有多痴情的。 这人呐,总是喜欢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他对槿汐不也是如此吗? 这般想着,苏培盛觉得不过是个小事。帮忙遮掩一二也是顺手的事。 一场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七夕家宴,安陵容借口自己养胎没有露面。 又过了几日,白太医照例给她把平安脉时,提起今日一早,皇上就叫了几位擅长小儿治病的太医去了清凉殿。安陵容就知道,木薯粉的事应该是今天了。 清凉殿。 温宜一直哭闹个不停,皇上心疼极了,一直抱着她怎么都哄不好。 华妃见状提出用马蹄羹喂温宜,谁知温宜吃了没多久又吐了出来。 经过太医的检查,得出马蹄羹里掺了木薯粉的结论。 在华妃的引导下,御膳房总管查了记录后跑来回禀:“奴才查过档了,甄常在宫里曾让人在四日前领过木薯粉,说是要做珍珠丸子。还有娴嫔宫里的小厨房那里,御膳房五日前送过一次食材,里面就有木薯粉。此外再无他人。” 甄嬛瞬间明白,这是冲自己来的,当场辩解。 皇上沉声问:“除了娴嫔和甄常在领过,再无旁人吗?” “是。” 得到答复后,皇上想也不想,第一时间为安陵容开脱:“娴嫔向来温婉纯善,她小厨房的开销是从朕私库出的,此事定与她无关。” 甄嬛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向皇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娴嫔和这件事无关,难道自己就有关了吗? 察觉到甄嬛目光,皇上又接了一句:“也不能证明就是甄常在做的。” 华妃主要针对的就是甄嬛,见状轻咳一声。立刻有两个宫女上来指认甄嬛在七夕那日曾往清凉殿的方向走去。 曹琴默哭哭啼啼的攀咬甄嬛。 偏偏甄嬛七夕宴时确实出去了,也不能说出果郡王这个人证,被逼问的根本拿不出有力证据。 正在这时,端妃赶到了,三言两语把甄嬛解救出来。 眼见皇上信了甄嬛,华妃狠狠瞪了眼曹贵人。 曹贵人咬了咬牙,觉得既然没法污蔑甄嬛,就索性拉安陵容下水。 反正她最恨的也是安陵容! 第58章 木薯粉事件升级 “看来是臣妾冤枉妹妹了,都是臣妾一时心急,看到温宜受苦实在是痛彻心扉。” 曹贵人擦着眼泪,看向皇上:“既然甄常在是跟端妃娘娘在一起,那娴嫔娘娘不知可有人证?皇上,娴嫔娘娘虽行动不便,但事关温宜,能否请娴嫔娘娘来。一来能洗清娴嫔身上的嫌疑,二来也能安了臣妾这心。” 苏培盛从木薯粉出现的那一刻就明白前几日安陵容那是被人算计了。 而自己也成了证明娴嫔清白的最有力证据。 他暗暗吃惊,娴嫔到底是知道了这个圈套将计就计,还是无意中歪打正着? 如果是前者,证明娴嫔深不可测。 如果是后者,那说明娴嫔运气极好…… 皇上脸色逐渐黑如锅底。 安陵容在皇上心里人设立的太成功了,在他心里,容儿就是个纯洁善良的小白兔。 能够自保不被别人害就很不容易了,哪可能会欺负别人? 容儿现在近临产,若是被吓到了怎么办? “胡闹!” 此话一出,众人都又惊又气。 尤其是甄嬛,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想吐。 刚才她辩解半天,若不是端妃相助,皇上就要把自己禁足了。 可娴嫔连面都没露皇上就巴巴的护着,这种差别待遇让一向自视甚高的甄嬛满腹怨怼。 华妃本来也没打算过多针对安陵容,要不是曹贵人把人加上,她都想不起来。 但皇上态度实在偏心,她又嫉又恨:“娴嫔再行动不便也该问询一二。” 苏培盛见状忙走上前来:“皇上,奴才可以作证,此事和娴嫔娘娘无关。” 苏培盛是皇上的心腹,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帮着娴嫔。 皇上面色稍霁,忙让他解释。 “请皇上恕罪,原本这件事早该让皇上知道。只是最近朝政繁忙,奴才以为这是小事,便想着等等再提,却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温宜公主。” 苏培盛苦着脸,朝皇上请罪。 “到底是怎么回事?朕恕你无罪!” 苏培盛这才把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越说,一旁跪着的御膳房总管脸色越惨白,冷汗不停的往下落。 该死的赵未生!难怪刚才华妃派人来查存档时,赵未生那老东西明明是首领太监却把这差事让给自己!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真该死! 明明苏公公前几日处理了御膳房的人,自己却没接到任何消息,肯定是赵未生那老东西在给自己下套! 御膳房总管越想越惶恐,明白自己被设计了,但也无计可施。 华妃和曹琴默两人被这变故砸的头晕脑胀,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安陵容竟然能提前处理木薯粉,还找了苏培盛做人证! 况且五天前七夕都没到,再怎么也和温宜吐奶扯不上关系了。 皇上本就多疑,闻言立刻扫向御膳房总管,声音阴沉中夹杂着怒火:“苏培盛既然处理过,你为何不报?!” 御膳房总管瘫软在地,哆哆嗦嗦的看向华妃,心底满是绝望。 “奴……奴才一时失察……” 华妃急了,这是她好不容易笼络的人手,万一被拉下去她在御膳房可就没人了。 “皇上,想来他也只是一时粗心,倒……” “身为御膳房总管,一时粗心?”皇上眸中满是彻骨的寒意:“既然粗心,便是不适合御膳房,来人,将他打入慎刑司!” 御膳房总管彻底吓成一滩烂泥,拼命地磕头求情,脑袋都磕破了也无济于事。 安陵容正是这个时候赶到的。 “臣妾来迟了,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安陵容被芳华扶着,慢慢地走了进来。 “臣妾近日胃口不大好,身边的秋芙就想着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新鲜的吃食,恰好听闻什么木薯粉的事情。臣妾那前些日子发生了件事情,觉得有些疑点,特意赶来解释一二。” 皇上忙让她坐下,脸上带有关切:“此事苏培盛已经禀告过与你无关,怎的还亲自跑来?” 安陵容摇了摇头:“苏公公知道的也不全,当日还有别的事情发生。臣妾原想着皇上您最近为朝政烦心,便打算息事宁人,也没告知苏公公。” 华妃和曹贵人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皇上有些疑惑。 “刘奎,把人带进来。” 安陵容一声令下,刘奎就把人押了进来,正是碧水和小山子。 经过五天的小黑屋,吃不好睡不好还被恐吓,这两人的心里防线早就崩溃了。 曹贵人见到这两人,心猛的揪起,狠狠攥紧了手帕。 华妃也有些不自然,眼神微闪,抢先指责安陵容:“娴嫔,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能无视宫规私下对宫人用刑?宫女都是八旗出身,怎能受此折辱?!” 安陵容看着她冷笑:“华妃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两人只是憔悴了些,本宫可没让人动其一根手指头。他们二人吃里扒外,本宫只是将他们看管起来,一天一顿饭而已。怎么。难道做奴才的犯了错,本宫还要好生供着他们不成?” 安陵容只是不想和华妃过早对上,但不代表她胆小怕事。该强硬的时候,她也不会一味的示弱。 华妃被她的嚣张态度激怒,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皇上呵斥打断。 “你闭嘴。” 华妃被镇住,一时不敢吭声了。 安陵容这才让刘奎把搜出来的物证拿出来,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皇上脸色骤变,冷冷的看着碧水和小山子两人,仿佛在看两个死人。 “是谁指使你们的!” 他虽这么问,眼神却看向一旁的华妃和曹贵人,内心已经有了个定论。 碧水和小山子哭的稀里哗啦,却说不清到底是谁指使的。 对方每次来都是深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压根看不清容貌,只能听出是个女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明朗了。 若是安陵容没有带来这两个人,这木薯粉一事就会以责罚几个宫人而结束。 但有了这两个人,事情就升级了。 背后有人设局,以伤害温宜公主为饵,欲污蔑两名宫妃,哪一件都不是小事! 华妃还想说什么,曹琴默却率先跪下来朝皇上哭诉:“皇上,也不知嫔妾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旁人设这么个局陷害娴嫔和甄常在。还害了温宜,有什么都冲嫔妾来,为什么要害温宜啊!” 华妃愣了下也反应过来,跟着装模作样的抹泪。 “是呀,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温宜虽不是臣妾生的,但臣妾向来将她视若己出。温宜这般痛苦,臣妾也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代之!” 第59章 温宜抱去阿哥所 两人戏演的虽好,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猫腻? 皇后掩去唇角的嘲讽,看向皇上:“皇上,这事如何处置?” 皇上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这件事你来处理,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至于这两人……” 皇上看向碧水和小山子,狠狠一拍桌子。 “杖八十,当众执行。” 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这两人是活不长了。 皇上说罢,就带着安陵容离开了。 到了天然图画,皇上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安陵容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吭声,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略显疲惫的开口:“容儿,此事……恐怕最后还是要委屈你些。” 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是华妃和曹贵人所为。 皇上又怎能看不出来? 但如今正值西北战事,年羹尧至关重要,他也不好重罚华妃。 安陵容早就料到结果,年羹尧确实有实力,只要他一天不倒,华妃就不会倒台。 她的最终目的也不是华妃。把这件事捅出来,是为了让皇上认清华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华妃在皇上心里一直是当年那个艳如骄阳的娇俏模样,虽然脾气不好,爱耍小性子还对妃嫔不友善。 但其所作所为一直没有触碰皇上的底线。 皇上生性凉薄,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即便是自己的女人,哪怕被欺负到了泥泞里他也不会心疼。 之前华妃欺辱的都是他不在意,所以皇上虽觉得她脾气不好,但也一直包容。 可这次华妃利用温宜做筏子,无疑是在往皇上的心口捅刀。 再加上自己身怀六甲还误食了木薯粉,虽然没什么事,但皇上还是会迁怒华妃。 毕竟自己这一胎,皇上注入的感情和精力太多了。 安陵容当然知道华妃会没事,但就像钉锤木板,钉子拔了洞还在。 她就是要让华妃一点点磨掉皇上的情分,最后忍无可忍。 不光如此,她还借机折损了华妃的人脉。 御膳房总管是华妃的人,这次木薯粉她事先知道剧情才没进圈套,那下次呢? 她不能保证自己永远没事,只能把人搞下去了。 上次因为绿豆汤的事,她和御膳房的首领大太监赵公公结了个善缘。 赵公公一直屈居于总管之下,想上位却没机会,自己就给他这个机会。 果然,赵公公没有辜负自己的希望,成功的给总管设下圈套。 以后这赵公公哪怕不是她的人,也要领她这份情。 她的饮食有了极大的保障,可谓是一举两得。 安陵容边想,边体贴的给皇上揉太阳穴。 “只要皇上的心向着容儿,再委屈容儿也不怕。” 她越是体贴,皇上就越是心疼愧疚,对华妃和年羹尧的厌恶也更重几分。 安陵容顿了顿,轻声道:“这次事情也是歪打正着才把内应揪了出来。也不知幕后之人脑子是什么做的,安插了两个内应。若非刘奎和小德子机灵,把两个人的屋子都仔细搜查一遍,怕是只能揪出碧水,反而把小山子忘了。这等心机,真令容儿胆寒。” 她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曹琴默设计的,华妃还没这个脑子。 众人都把矛头对准了华妃,曹琴默这条毒蛇却完美隐身,她偏不要如对方的意。 皇上一怔,心里生出疑惑。 不是他小看华妃,华妃有这个脑子布这般精湛的局? 一个连书都读不大明白的人…… 皇上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曹贵人。 曹贵人饱读诗书,心中颇有成算。 带着这个疑惑,皇上让苏培盛暗地里查探曹琴默,果然找到了一些猫腻。 前脚苏培盛刚查到曹贵人的人和御膳房有所接触,后脚皇后就来告知皇上,御膳房的小唐顶罪了。 理由是上次绿豆汤时,他没及时往安陵容的小厨房送食材,被赵公公责罚一通心有怨恨,就偷偷收买了碧水和小山子。 皇上看到这供词都气笑了,这是真把自己当傻子糊弄呢? 但碍于年羹尧,皇上到底是忍了下来,只心底默默记上一笔。 至于曹琴默……皇上轻轻转动佛珠,腹中已经有了章程。 几天后,曹琴默带着剥好去掉莲心的莲子去寻皇上,一番莲子和生母的言论下来,皇上对她的疑心越发严重。 倘若之前没有怀疑,皇上只会怜惜她被华妃所迫。 但如今有了猜测和查到的猫腻,皇上再看她,只觉得对方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城府颇深。 温宜是曹贵人的女儿,但也是皇上唯二的公主。 跟着这样心机深沉的生母,又待在华妃这个脾气暴躁的人身边,温宜如何能平安长大? 于是,在曹贵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中,皇上沉声道:“华妃到底没生养过,不适宜养温宜。苏培盛,去把阿哥所收拾出来,从御前挑个姑姑,再挑些细心的宫人,将温宜暂且养在阿哥所。” 至于温宜的养母,他需要再琢磨琢磨。 说到底,曹贵人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妃折磨温宜,便是有慈母之心,也不适合养温宜了。 没错,皇上就是双标。 曹贵人的做法让他想起了太后,他幼时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太后对自己不管不问。 等孝懿仁皇后去世后,他回到太后身边,太后却对自己冷冷淡淡,只偏疼老十四。 旁人都说是孝懿仁皇后把自己抱走,太后也无可奈何。 可皇上就是觉得太后是拿自己换取荣华富贵。不然为何等自己回来后,仍旧不疼不爱? 这与曹贵人做法有何区别? 便是华妃势大,曹贵人也该为了女儿豁出去才是。 若她告诉朕,朕会眼睁睁的看着温宜受苦不成? 曹贵人腿一软,跪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声音里满是凄凉:“皇,皇上……温宜年龄尚小,怎么能住在阿哥所呢?” 她是想把温宜从华妃身边抱走,可没想过皇上竟然来了个釜底抽薪! 如此这般,还不如留在华妃身边,自己还能徐徐图之。 曹贵人心底十分清楚,一旦温宜被抱到阿哥所,自己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当年朕的姊妹满月就送到阿哥所,直至出嫁少有生病者。而今温宜不过才周岁就开始喝药,朕怎能放心?” 皇上铁了心的要把温宜送到阿哥所,曹贵人再没了往日的理智,哭哭啼啼的哀求皇上不要抱走温宜。 “皇上,温宜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臣妾怎会不疼她?” 皇上却不为所动,瞪了眼苏培盛:“还不快去?!” 曹贵人彻底失了希望,狼狈的摔到在地,浑身冰冷如坠寒窟。 第60章 找呀找呀找养母 温宜抱到阿哥所的消息一传出来,安陵容的唇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真想欣赏一下曹贵人现在是什么表情呢~ 她一定要帮温宜找个好养母,才不辜负曹贵人的多次“照顾”。 她脑子里盘算了一圈,不由叹气。 明明皇上是个大渣男,怎么后宫妃嫔竟然连先帝的三分之一都没到呢? 人选除了端妃和敬嫔,竟然没别的了。 她是属意敬嫔的。 一来这人是个女儿奴,为了女儿能豁出去一切。二来,她并不想甄嬛以后用一个胧月把敬嫔彻底拉入战队。 华妃在王府时百般折磨敬嫔,她是断不会投靠华妃。 敬嫔只要有了孩子,就会全力对付和她争孩子的人。 曹贵人为了孩子连华妃都敢背刺,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让敬嫔给曹贵人找点麻烦也好。 而端妃精明,精明到了没有人情味的地步。 需要时就对甄嬛处处施以援手,不需要时就不闻不问,仿佛之前的交好都是一场梦似的。 更何况端妃的目的就是搞死华妃,她才不想为了端妃亲自上阵和华妃对抗,这种事还是交给甄嬛这个女诸葛更合适。 谁让自己只是个柔弱可欺的小白花呢? 安陵容决定好后,就去了敬嫔住处附近闲逛。 敬嫔为人谨慎,在这宫里向来与人为善。 安陵容又是在她的地盘闲逛,敬嫔听闻立刻出来了。 “妹妹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敬嫔对安陵容的到来很是谨慎,实在是对方肚子太大了,万一在她这里出了点什么意外,她可担不起这责任。 安陵容摸了摸肚子,朝她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太医说临产前要多走动走动,才不会在生产时没了力气。我就想着多走走看看风景,却一时忘了路,冒昧来到姐姐这里,姐姐不会怪罪吧?” 敬嫔忙道:“何来怪罪之说?妹妹能来,我还觉得蓬荜生辉呢!” 说着就请安陵容进来歇歇脚。 安陵容目的就是这个,自然不会拒绝。 敬嫔一直希望有个孩子,尽管她自己生不了,但对孕妇的事情却十分了解。 安陵容刚坐下,她就让如意上些适合孕妇吃喝的东西,但凡有一丁点不好的全撤了下去。 安陵容心里十分满意,更想把敬嫔拉拢过来了。 两人随便唠了会儿,安陵容时不时的摸摸肚子,看的敬嫔满心羡慕。 “看妹妹这肚子,想来再过不久就该得位阿哥了。” 敬嫔想到了自己这早已破败的身子,满腹惆怅。 若是她能得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公主,让她折寿十年都愿意! “多谢姐姐吉言。” 安陵容笑弯了眉眼,她长的本就纯情无辜,活脱脱一朵小白花,最容易引起旁人的好感。 尽管在摸肚子,但不会让敬嫔感到有炫耀的意味。 “不管是阿哥也好,公主也好。我只希望他以后能健康快乐,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是啊,无论是公主阿哥都是好的。” 敬嫔感慨着:“可惜我这身子,是体会不到了。” “姐姐可让太医调理过?” 安陵容当然知道敬嫔是被欢宜香败坏了身子,故意把话题引过来。 “一天三顿把药当饭吃也没用,到底是我这身子不争气。” 敬嫔一提起孩子就难受的紧,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念想。 “唉,这世上还真是不公平。姐姐想要孩子却不能如愿,有的人明明有孩子,却做错事连累孩子。” 安陵容看似无意的感慨,敬嫔听了一愣。 她想了下问道:“妹妹说的可是温宜公主?” “可不就是温宜公主。” 安陵容凑到她跟前,声音压的低低的:“温宜公主误食木薯粉的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呢?皇上到底是明察秋毫,把温宜公主抱到阿哥所了。” “阿哥所?温宜公主那么小,皇上怎么……”敬嫔深吸一口气,满脸的震惊:“我听说此事时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竟是真的!” 毕竟皇上是真的疼爱温宜,谁想到竟然能狠心送到阿哥所呢? 难道……是要给温宜找养母? 敬嫔想到这,心都跳慢了半拍。 她强压着激动,看着安陵容小心翼翼的试探:“皇上向来喜爱妹妹,不知妹妹可有什么消息?皇上对温宜公主……怎么想?” “大概是想给温宜公主找个养母,毕竟生母不行,总不能让温宜公主一直待在阿哥所吧?这可是皇上幼女呢!” 安陵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虽然当年先帝爷的公主们大多住在阿哥所,可咱们皇上子嗣不丰,自是个个疼爱的,哪舍得让温宜公主受这份罪?” 敬嫔觉得十分有道理,心底焦急了起来。 如果真给温宜找养母,她自认资历不浅。可到底还是要看皇上的心思……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温宜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 敬嫔想到了和自己相熟的甄嬛,打算等安陵容走后去甄嬛那探探口风,让对方助自己一臂之力。 不过…… 娴嫔也深受皇上宠爱,没准更明白皇上的心思呢? 敬嫔深吸一口气,拉住安陵容的手轻声问:“妹妹,你向来聪慧,可知皇上心里属意哪位姐妹做温宜养母?” 安陵容仿佛吃了一惊,诧异的问她:“姐姐怎么这般问?难道姐姐想……” “妹妹可知,我宫里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块砖石,可是这每一块我都抚摸过无数遍了。其中还有三十一块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这漫漫长夜实在太难熬了,若能有个女儿承欢膝下,我这一生也不算白熬。” 敬嫔说着,眼角已经有了泪花。 安陵容拍了拍她的手,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妹妹想说什么便说吧。” 敬嫔擦拭了下眼角,唇角满满的苦涩:“我还有什么不能听呢?” 安陵容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的问:“姐姐,我以为你不喜华妃,曹贵人又是华妃的人,所以并未料到你想抱养温宜。” “温宜冰雪可爱,谁见了能不喜欢?大人的事又怎能牵扯到孩子身上?” 敬嫔笑了笑:“若是温宜能养在我膝下,我定拼尽全力护着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安陵容闻言皱眉,似乎有不解,又有一些为难。 敬嫔一眼就看出来了,心里咯噔一下。 “妹妹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算了,姐姐莫问了,有些话从我口中说出不大好。” 安陵容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摇头不语。 敬嫔心里越发着急,拉着她的手追问:“妹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绝不会生气。” 安陵容被追问许久,最终她小脸憋的通红,怯怯的看着敬嫔提醒了一句:“姐姐若真想知道,就去派人看看甄常在吧。” 说罢,她像受惊的小兔子,再也不肯多说,立刻告辞离开,活像背后被人追一样。 敬嫔目送她离开,脑中满是疑惑。 这事跟甄嬛有什么关系?她又不能养温宜。 可安陵容的表现明显是知道什么,敬嫔不得不怀疑。 安陵容根本不怕敬嫔查。 端妃一早就盯上了温宜,现在得知温宜被抱到阿哥所一定会有所行动。 而她能找的帮手只有甄嬛,甄嬛也一定会帮忙。 所以敬嫔无论怎么查,都会查出甄嬛帮端妃的事实。 反正她只是把时间稍稍提前了一点罢了。 第61章 臣妾和敬嫔不熟 敬嫔将信将疑的派人去查探消息。 端妃虽然一格电待机,但对宫里的动向把控不落于人。 前脚皇上刚把温宜送到阿哥所,后脚她就得到了消息,赶忙找人把消息透露给甄嬛。 甄嬛想起端妃极喜欢温宜,若是能帮端妃把温宜抢到手,也能把人拉拢过来。 便立刻去找端妃了。 敬嫔也不是吃素的,论人脉比端妃可强多了。 等甄嬛从端妃那回来后,敬嫔的人很快就探查到了两人商议的事情,端妃想抱养温宜。 “好,真是好的很!” 她一直对沈眉庄和甄嬛多有照拂,沈眉庄假孕禁足时,是她帮着传递消息提点甄嬛。 可甄嬛又做了什么? 需要的时候对自己恭恭敬敬,不需要就把自己踢开。 甄嬛明知她多想要个孩子,为何不想着她?! 向来温和的敬嫔气恼极了,当下也顾不上旁的,趁着夜色赶往了天然图画。 端妃有甄嬛,自己就去找娴嫔! 温宜花落谁家还未知呢! 见到安陵容,敬嫔直接行了大礼。 “求妹妹助我!若能得偿所愿,妹妹的大恩大德我绝不敢忘,日后定以妹妹马首是瞻!” 来了! 安陵容眼眸微亮,忙将她扶起,满脸的不赞同:“姐姐说的这是何意,都是姐妹,有什么事我若能帮上忙就绝不推辞。什么马首是瞻,能进宫同做姐妹就是缘分,况且姐姐阅历是我所不能及的,我有诸多不足还需靠着姐姐提点呢!” 她这话说的敬嫔心里暖暖的,越发觉得自己先前真是瞎了眼。 看看娴嫔,自己冒然求助,对方不但不提要求还满口答应下来。 再看看甄嬛,自己帮过忙还被抛在脑后。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敬嫔将自己想抱养温宜的念头说了出来。 安陵容凝重的沉思良久,才在敬嫔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缓缓点头。只说自己勉力一试,并不敢保证能成。 她可不想让敬嫔觉得这件事十分容易,要让对方觉得困难重重才能体现自己的帮助有多难得。 翌日,安陵容让秋芙做了糕点送到九州清晏。 到了晌午皇上就颠颠的跑来了。 “你今日差人送来的点心极好,朕甚是喜欢。” “皇上爱吃的容儿早就铭记于心,若是皇上日日都来,容儿就让秋芙每日都做您喜欢的点心。” 皇上哈哈一笑:“那朕以后就常来。” 两人边聊边用了午膳。 午膳过后,皇上想拉着安陵容歇息片刻,就看到床榻上放着一个刚做好的衣裳。 “这是给他做的?” 皇上一看尺寸,就伸手抚摸了下安陵容的肚子。 “嗯,闲来无事,臣妾就做了几件衣服。” “宫里有绣娘,你且仔细自己的眼睛,莫要累着。” 皇上拿起衣服仔细看了看,虽然针脚缜密,但都是素面没绣什么花样。有些奇怪:“可是忘了绣花纹?” 安陵容朝他轻哼了声,仰起头满是得意:“这您就不懂了吧,婴儿刚出生时肌肤娇嫩,一点线头都能把皮肤磨破,自然不能绣花纹了。” 皇上还真不清楚,将衣服看了又看,果然线头都藏的严严实实,不由感慨:“容儿真是慈母心肠。” “天下哪有做母亲的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安陵容低头浅笑,宛如一朵盛开的茉莉花。 “便是宫中有绣娘,臣妾也忍不住为孩子多做些。一想到他穿上臣妾做的衣服,臣妾心里就说不出的满足。” 皇上自幼就就向往着这种被偏疼的母爱,被安陵容的话触动了内心。 看着安陵容一心为孩子的模样,他想起了太后,又想起了昨日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曹贵人,忍不住叹气:“倒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父母缘分的。” 安陵容眨了眨眼,仿佛没听懂一样,奇怪的看他:“皇上这是何意?” 皇上没有回答,目光落到了安陵容手上的小衣服,脑中想起了温宜。 这两天他一直在考虑温宜的养母人选,就是有些定不下来。 容儿慈母心肠又喜爱孩子,想来应该有自己的见解。 这般想着,皇上开口问道:“华妃没生养过,不适宜养温宜。容儿觉得,温宜养在谁的膝下最为合适?” 安陵容一脸疑惑的歪了下脑袋,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那自然是曹贵人呀,曹贵人是温宜的生母。” 皇上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笑了下:“你呀,就是万事不操心。怕是也只有你不知道朕把温宜暂时养在阿哥所了吧?” “咦?”安陵容一脸惊讶:“臣妾还真的不知,不过既然皇上这么做,定然有您的道理。您不让曹贵人养温宜,定是曹贵人做错了。” 皇上被她的语气逗乐了,他就喜欢眼前这人无论什么缘由都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感觉。 他抱了抱安陵容,再度问道:“那容儿觉得,谁适合养温宜?” “如今宫里能养温宜的只有皇后娘娘,齐妃娘娘,华妃娘娘,端妃娘娘,敬嫔以及臣妾。但是臣妾现在是有心无力,可帮不上忙了。”安陵容说着,骄傲的朝皇上挺了挺肚子。 皇上又无奈又好笑:“朕也没把你考虑在内。” 容儿自己都是个小孩,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就不错了,哪能照顾第二个? “齐妃娘娘一心扑在三阿哥身上,怕是没时间照顾温宜。华妃娘娘不考虑,那就只剩下皇后娘娘,端妃娘娘和敬嫔。” 皇上听到这,把皇后也否决了。 到底是枕边人,皇后想不想养温宜他还是很清楚的。 安陵容顿了顿,继续道:“按理来说,端妃娘娘跟在皇上身边最久,无论是资历还是位分都是够的。但端妃娘娘身体太差了,臣妾见过几次,端妃娘娘连走路都困难。” “温宜才满周岁,正是需要劳心费力的时候。臣妾见曹贵人每每将她抱在怀中哄,若换成端妃娘娘,莫说抱着温宜,怕是逗上一会儿端妃娘娘就要累了。” 安陵容微微皱眉:“若是如此,只怕温宜还不如留在曹贵人身边呢!况且端妃娘娘久病在床也需要静养,温宜一个小孩子必定会哭闹,这样下去端妃娘娘如何养病?” 皇上顺着她的话思考,发现还真是如此。 “至于敬嫔,臣妾倒是跟她不熟,但是敬嫔应该是喜欢孩子的。臣妾有几次见她看温宜的眼神十分慈爱,比之曹贵人也不遑多让。” 这一提醒,皇上也觉得似乎敬嫔确实挺喜欢温宜的。 皇上心里的一杆秤瞬间有所偏向。 安陵容说完,又一副随意的模样接了句:“不过这种事到底是需要自愿。万一敬嫔不想,倒也不好勉强。” 皇上心里顿时有了结论,打算去问问敬嫔。 若敬嫔不愿意的话他再想想要不要交给端妃。 毕竟端妃的身子确实太差了,他对端妃有些愧疚,万一对方再因为温宜雪上加霜,把人累死怎么办? 第62章 我想跟你谈情,你却跟我说爱 敬嫔愿意吗? 那可真是太愿意了! 她激动到哽咽:“皇上,以后温宜就是臣妾的女儿,臣妾定然将她视若己出,谁都不能伤她分毫!” 说着就让如意去把屋子收拾出来,欢喜的差点飞起来。 皇上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容儿说你喜欢孩子,果真如此。” 敬嫔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功劳,从这一刻,安陵容就是她在宫里最好的姐妹! 什么?你说沈眉庄,甄嬛?那是谁,她不认识! 当敬嫔带着人把温宜小心翼翼的抱走后,端妃才知道自己没了希望,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甄嬛在得知后也是惊疑不定,她其实早上也让浣碧去送了吃食,可皇上没来。 本想着下午再去求见,谁知就这么一会儿,温宜竟然被截胡了! 还是被敬嫔截胡,怎会如此? 自己一向和敬嫔交好,但这件事自己却毫不知情……敬嫔是怎么做到的? 甄嬛心底有些不安,跑去找敬嫔想探探口风。 但敬嫔早就看透她了,每每将话题引开。 尽管她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可甄嬛就是觉得不对劲,好似有什么隔阂似的。 而端妃对甄嬛的能力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的眼光。 连温宜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还能扳倒华妃吗? 一时之间,她有些绝望。 办完这件事后,皇上又来了。 这一次给安陵容带来了家里的消息。 “今日早朝,浙闽总督上奏请求加修海宁塘堤,朕让你父亲跟着都水清吏司的人同去了。” 安陵容一听就明白,皇上是让安比槐去镀金了。 她一把抱着皇上,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红,像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皇上,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皇上感受到手下的柔软,心中一荡,恨不能一把将安陵容抱起来扔到床榻上。 但看到她的大肚子,皇上的理智又回来了。尴尬的轻咳两声:“嗯……容儿……你再忍忍,等孩子出生了我一定翻你牌子。” 安陵容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这个老色批,想什么呢! 我只是跟你谈情说爱,你竟然想睡我! 看着这个满脑子颜色的皇上,安陵容忍不住锤了他几下。不过这力道在皇上看来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仔细手疼。”皇上笑呵呵的,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安陵容的心思,导致对方不好意思了。 “皇上!臣妾是想说心里都是您,您怎么还冤枉臣妾……冤枉臣妾……” 安陵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身子一扭,轻哼一声:“臣妾才没有您想的那样!” “好好好,是朕想你了。” 皇上笑眯眯的应和,但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能看出敷衍。 他心想,容儿到底是小姑娘脸皮薄,被戳破了心思害羞,还是给她留点面子好了。 一边这么想,一边又很得意的暗自感慨。 没办法,容儿对朕就是痴情,连怀孕了都难以克制。等她生了,朕一定狠狠的“疼爱”她。 等满脑子不健康的皇上走后,安陵容立刻写了封信交给春棠,让她把信送出去,交到邵清手里。 邵清是帮安陵容打理生意的人,聪明能干,且安陵容拿捏着对方的卖身契,连她唯一的女儿都在林母身边,待遇比庶女都好。 根本不用担心忠心的问题。 信传出去后,不知不觉过了近二十天,安陵容的肚子越来越大,生产也就在这几天了。 这日午后,她原本想歇息,春棠从外面走了进来,轻晃了下衣袖。 安陵容便借口让她服侍自己,叫妙柯芳华几人去休息。 春棠这才把信拿出来:“邵姨让人送来的。” 安陵容拆开后,信上只有一句话:事成,已昏迷。 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从今以后,安比槐再也不会拖她的后腿了! “宝宝呀宝宝,你再坚持坚持,额娘还要送你皇额娘一份大礼呢!” 安陵容轻轻抚摸着肚子,感受着手下传来的胎动,笑容越发的灿烂。 她让林母给安比槐按照食谱补身子,那些食谱看起来都是补身子的,实则暗含着食物相克。 只不过相克的分量极少,常人看不出来。分量虽少,但如果一个人一日三餐顿顿不落的吃,吃上几个月身体岂能没有损耗? 再加上她给林母的荷包,特意用了宫里的布料。里面放了损坏身体的药,她太清楚安比槐是什么人了。 爱慕虚荣的他一定会每天佩戴,向别人展示自己有个进宫得宠的女儿。 双管齐下,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安比槐的身子看似健康,实则内里已经有了损耗。 倒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会让他时不时的头晕眼花。平日里还好,但在修建河堤这种紧张时刻,再加上海宁是多雨的地方。 头晕眼花可就有些危险了。 安陵容为了确保安比槐能出事,还让邵清派人制造意外。 现在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安比槐这一次,哪怕不死也要在床榻上了却残生了。 安陵容根本不在乎他死不死,只要他没能力搞事情,哪怕瘫痪在床又能怎样呢? 不过这次机会难得,借着这件事她还能做更多手脚。 安陵容盘算了下,邵清是安比槐一出事就让人快马加鞭送了信。 而出了这种事,修建河堤的主管不可能隐瞒消息,驿站的速度可能比邵清更快。 但奏折还需要走程序,所以会比自己得到的消息慢个一两天。 她倒是能利用一下…… 安陵容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和刚进宫时截然不同了,她又即将生产,皇上得到消息后一定会怕她伤心,让人瞒着自己。 但若皇后得到消息,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现在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她该怎么瞒过芳华搞事情。 芳华是皇上的人,对自己也尽心尽力。但她不是自己的人,一些小事会帮着遮掩。 可若算计到皇后,芳华绝对不会跟自己统一战线。 凭心而论,安陵容并不想伤害对方。 她皱眉思索半天,突然想起甄嬛装病,温实初! 忙让春棠悄悄去找白启书要能让人风寒但不会伤身子的药,最好做成药丸子那种。 当天下午,芳华就病了。 第63章 送皇后一份大礼 芳华自责极了,觉得安陵容即将生产自己却病的起不来,实在是辜负她的信任。 安陵容连连安抚,还让白启书来一趟给她看病,把芳华感动的热泪盈眶。 毕竟宫女是没资格让太医看病的,即便是掌事姑姑也不够格。 白启书的儿子跟着兰哥儿读书,受到的待遇极好。这既是恩典,也是人质。 安陵容根本不担心白启书露馅。 再说了,这药只是让人看起来生病了,实则对身体没有损伤。不然温实初那个舔狗能让甄嬛喝? 虽然用的不是温实初的方子,但白启书的医术只高不低,开出来的药也不会差。 搞定芳华后,她就借口怀念以前在家时吃过的点心,让春棠给自己做,偷偷留了处理干净的猪肠衣。 晚上,安陵容屏退左右,用从白启书那里拿来的枇杷膏和红色色粉以及一点绿色颜料调制成了血浆。 幸亏她化妆品齐全,为了以防万一当初进宫时连制作口红用的植物色粉都带上了,不然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这么纯正的红色。 随后她又小心翼翼的灌肠,虽然动作不熟练,但还是成功的做出了古代版血包。 翌日,她把春棠叫到身边,将血包交给了对方。 “春棠,你最是稳重细心,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安陵容握住她的手,满脸的凝重:“夏薇心思单纯,莫要让她知晓。” 安陵容倒不是怀疑夏薇的忠心,只是夏薇向来性格泼辣些,且心思浅。让对方知道内因的话,她怕这丫头到时候装的不像被人看出破绽。 连她心腹都觉得她出事了,旁人又怎会怀疑真伪? 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春棠用力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主子为了今天做了多少准备。 “奴婢一定不负娘娘所托!” 到底是相处多年,安陵容拍了拍她的手,认真的叮嘱:“若是找不到机会就停手,便是无法成事也没关系。” 若是算计失败她还能找下个机会,可若是春棠出事了,那她可就损失惨重了。 “娘娘,奴婢明白。” 春棠暗暗咬牙,心底发誓自己一定要完成这份重任。 “对了,皇后那边的人选可找好了?” “奴婢已经打探好了,绘春在皇后身边负责茶点,她这几日卯时都会亲自去采摘桂花,辰时才归。” 为了确定人选,春棠费了好多功夫。其实最好的人选是剪秋,要是能把剪秋拉下来,皇后不死也要脱层皮。 奈何剪秋身为皇后的心腹,除非是皇后有事让她做才出去,其他时候都在皇后身边寸步不离。 简直无从下手。 也就这个绘春兴许是因为皇后的警惕,从水到茶一直都是她亲力亲为,这才有了可乘之机。 “就她了。” 安陵容叫来白启书,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白启书吓得冷汗直冒,后背瞬间湿了一大半。 “这,这……” 他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整了,心里欲哭无泪。 本以为跟的主子每天老实巴交与世无争,结果没想到是要玩个大的! 这要是被发现,他全家老小都要完蛋! “白太医,本宫只是让你帮忙作假,并没有让你用医术主动害人吧?” 安陵容知道白启书是个有原则,心底也比较善良的老实人。 对于这件事肯定心有抵触,不敢出手。 可有原则的人,往往不会被人收买。 所以她必须逼着白启书帮自己,这样才能把他彻底绑在自己的阵营里。 “话虽如此,可娘娘……这事万一被发现了……” 白启书不停的擦汗,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没有万一。”安陵容盯着他,语气沉重:“本宫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会停下来,不会让人发现猫腻。” 其实春棠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只要春棠动手成功了,白启书再打个配合就行。 “白太医,本宫先前的饮食被动手脚,醉生梦死的毒,还有曹贵人被蜜蜂叮咬那次,如果不是本宫谨慎,早就一尸两命了!” 安陵容说着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如今不过是回击一二,难道本宫还要以德报怨吗?” 白启书内心不断的动摇,他知道安陵容说的没错。他是老实人,但不是冤大头。也不会有别人欺负我我就原谅对方的念头。 说到底,他怕的是失败的后果。 “白太医,你在旁人眼中已经是本宫的人了,若本宫出事,你又能落到什么下场呢?皇后一再动手,本宫再不回击,迟早有一天会落入圈套!” 白启书在安陵容的提醒下想起了儿子,心底的胆怯又小了几分。 最终他叹了口气,朝安陵容低头:“微臣明白了,请娘娘放心,微臣必当竭尽全力。” 白启书也搞定后,安陵容松了口气。 她已经感觉肚子快撑不住了,这一两天就该和自己见面了。 算算时间,安比槐的消息皇上也该知道了。 到了晚上,皇上果然脸色沉重的过来了。 安陵容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扬起笑脸迎了上去:“皇上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看到臣妾就拉着脸,莫非臣妾近日变丑了不成?” 皇上摸了摸她的小脸,眼底满是担忧,却又不能说出来。 只重重的叹了口气:“朝政烦心,朕心里难免有些不快,你别多心。” 他边说边觉得头疼,开始气恼自己先前的决定。 如果他知道安比槐会出事,绝对不会把人派去修河堤! 皇上对安比槐的感观也十分复杂,折子上说他是在下雨时监督修河提时不甚出了意外。 这让皇上不知该如何评价。 明明就是让你镀个金,你非要努力到把自己的命都快搭上了。 皇上是挺喜欢为自己卖命的官员的,可他不需要安比槐那么卖命呀! 等容儿知道这事待有多伤心啊? 皇上想想都心疼。 “皇上又发呆了。”安陵容不高兴的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自从上次她突然捧皇上的脸又把人哄的心花怒放后,就逐渐胆大起来,时不时的做些小动作。 皇上也很喜欢她对自己亲昵,丝毫不生气。 安陵容是谁?那可是见缝插针的主。 她就是要让皇上习惯自己对他动手动脚,才能在皇上心里形成独特的存在。 第64章 生产 皇上陪着安陵容说了许久的话,一个字都没敢提安比槐。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去上早朝了。 安陵容在他走后一副睡不着的样子,偷偷喝了春棠熬好的催产药,就要出去走走。 她预产期已经到了,随时都有可能生产。 这些天春棠带着妙柯几人早就把产房布置的妥妥当当,什么东西都备全了,就算现在生产也不会出差错。 白启书开的药量十分轻,只是起到一个小小的刺激作用,根本不会伤身子。 没一会儿,安陵容就感觉肚子有了动静。 好在总算到了地方,安陵容在春棠的扶持下走走停停,隐隐约约看到个人影在桂花树下。 春棠早就踩好点了,带着安陵容转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安陵容让其他人都离自己远些,就让春棠扶着自己,仿佛在看风景一样,实则在等待时机。 兴许是孩子迫不及待的想和她见面,宫口开的不慢。 没一会儿,安陵容就察觉到有东西顺着腿部流了下来。 她眼眸一冷,手紧紧抓住春棠。 春棠朝她身下看去,已经有了点血迹,忙厉声尖叫:“来人呐,娘娘要生了!快来人!” 一群人忙涌了上来,忙把安陵容扶到轿辇上,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天然图画。 安陵容脸色惨白,汗珠成片成片的出现。 不是装的,是疼的。 她已经出现宫缩,每一次宫缩都让她疼一头汗。 春棠在一旁急得快哭了,纵使知道主子没看起来那么严重,可就是心疼。 回到宫里,安陵容立刻进了产房。 妙柯看到这样骇人的场景吓得手抖,连忙让人去烧热水。 “秋芙,快去做些好克化的吃食,娘娘一会儿生孩子才有力气!” 一时之间,天然图画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 好在这些宫人不知道被叮嘱过多少次,虽然慌乱但都各司其职,上下安排的井井有条。 安陵容吃了碗秋芙下的面,感觉差不多就进了产房。 春棠带着夏薇,把两个接生姥姥拉到另一个屋子里检查。 其中一个王姥姥眼神躲闪,很是慌乱的拒绝:“这是何意?若是看不上奴婢就算了,何必如此折辱?” 夏薇性格泼辣,本来就因为安陵容突然生产而心焦,现在看到王姥姥这般可疑的模样顿时柳眉横竖,毫不客气的训斥:“主子生产就是大事,若不检查就不能进!” “夏薇姑娘,娘娘若是因为你的阻挠出了事,你担当的起吗?” 王姥姥还想扣大帽子,春棠直接脸一黑,让刘奎带人进来把她摁住了。 “刘公公,这人推三阻四不愿检查,先把她看起来,等娘娘生产后再处置!” 另一个刘姥姥看到同伴被扣下,顿时老实了,任由春棠检查的仔仔细细才放她进产房。 兴许是长年累月保持锻炼的缘故,安陵容的宫口开的很快,已经到了五指。 而另一边,小德子在安陵容进产房后就立刻跑去了勤政殿等皇上下朝。 皇上下了朝,一眼就认出了小德子,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来了,可是娴嫔有事?” “皇上,娘娘要生了!” 小德子的话把皇上吓了一跳:“朕走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生了?!” 说罢他也来不及听小德子的回答,大步流星的往天然图画赶,连龙辇都忘了。 等皇上到时,皇后已经带着众嫔妃等候多时了。 得到消息时众妃嫔请安刚结束,就跟着皇后一起来了。 谁不想知道娴嫔这一胎是男是女呢? 皇后到的时候安陵容已经进了产房,她看了眼剪秋,剪秋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她就安心的等着了。 她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屋内安陵容传出的闷哼声,心里极为痛快。 快了,快了。 马上就能一尸两命了。 不过还真是可惜了,她本想用安比槐的事情刺激安陵容,顺便嫁祸给华妃的,谁知道安陵容生的这么快。 但也无妨,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怎样都没关系。 皇后垂下眼眸,看似在为安陵容祈福,实则恶意都快从眼底溢出来了。 皇上到时,急得满头大汗,看到皇后和曹贵人几个还在说笑,瞬间不满。 “娴嫔进去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了。” 皇后看似贤惠的朝皇上劝道:“娴嫔年轻,又是头胎,想来不会很快,皇上先歇歇吧。” “是呀,臣妾当年生弘时的时候也疼了许久呢!” 齐妃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生孩子么,谁没生过呀! 皇上本就心焦,看到齐妃满不在意的模样瞬间火了。 “你身强体壮是不怕,娴嫔身子娇贵,和你比不得。” 齐妃被这话气的差点蹦起来。 她哪里强壮了?! 她好歹也是知府千金出身,怎么就比不上娴嫔娇贵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 可齐妃天大的怨气也不敢冲皇上喊,只能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坐在那,不敢吭声了。 其他人见皇上给齐妃没脸都吓了一跳,全都老老实实的垂眸低头。 一瞬间,屋里静的只能听到安陵容时不时的闷哼声。 不过欣常在和敬嫔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其他妃嫔说笑,一直担忧的望着屋内。 她俩是真为安陵容担心。 产房内。 安陵容疼的小脸惨白,宫口已经开了十指。 “娘娘,宫口开了!快使劲!” 春棠焦急的对安陵容说着,就看到一旁的刘姥姥突然伸手,竟然朝宫口摸去! “你干什么!” 春棠眼疾手快,一把掐住她的胳膊厉声喝斥。 “娘娘的胎位不正,恐怕有难产的迹象,奴婢要给她转胎位呀!” 刘姥姥一副老实的模样,丝毫不见慌乱。 这要是换成普通宫女恐怕就被糊弄住了,可春棠自幼跟随各产婆名医身边学习。 跟着接生的不知有多少个孩子,安陵容这胎有没有问题,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春棠脸上满是怒容,一巴掌狠狠扇到了刘姥姥脸上,把她扇的差点跌倒。 “夏薇,她蓄意谋害主子,把她押出去!” 夏薇气的一脚踹到刘姥姥腰窝上,她恨极了这害人的狗东西。 要不是主子在生产,她非要把这刘姥姥打成猪头不可! “哎呦,哎呦!你怎么打人!” 刘姥姥被连打带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夏薇扯着头发拽到了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脑中顿时闪过一系列的阴谋诡计。 第65章 难产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看娴嫔娘娘胎位不正想帮一把,谁知就被打成了这样!” 刘姥姥爬到皇上脚边哭的凄凄惨惨。 皇后看到她被夏薇揪出来的一瞬间心都凉了半截。 闻言立刻狠狠一拍桌子,对着夏薇厉声道:“你是娴嫔的陪嫁侍女,本以为你是个忠心的,现在阻拦接生姥姥是何居心?!来人,把她拉下去!” 夏薇脾气暴躁不好惹,以往都是安陵容和春棠拉着她,她才显得温顺。 如今安陵容生死未卜,春棠又分身乏术,夏薇硬脾气顿时上来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皇上猛磕头,凄声大喊:“皇上,娘娘突然生产本就凶险,这刘姥姥不知何人指使想害娘娘!奴婢刚刚看的分明,那胎儿分明头都快露出来了,她却想要推进去!分明是要置娘娘于死地啊!” 夏薇恶狠狠的瞪着刘姥姥,又一脸决然的朝皇上道:“奴婢若有半句虚言,就叫奴婢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皇上脸上也动容了。 他又不是傻子,谁是真心为安陵容好还是看得出来的,冰冷冷的看了眼刘姥姥:“押下去,拖入慎刑司!” 随即又对夏薇点头:“你是个忠心的,快去照顾娴嫔。” 夏薇忙爬起来回到了产房。 而此刻,安陵容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最后用尽力气喊了一声。 孩子终于出来了! 皇上听着她痛苦的叫声,心都揪成了一团。站在产房前面转来转去,手里的佛珠差点掉地上。 皇后和齐妃、曹贵人几个看到他这般模样,恨得牙痒痒。 她们生产的时候何曾见过皇上这么关心?! 这几人恨不能下一秒就听到安陵容的坏消息,暗暗诅咒她最好一尸两命! “哇——” 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骤然响起,皇上喜上眉梢。 “生了!生了个小阿哥!” 产房内的声音传了出来,皇上眼纹都笑出来了。 他抬脚就想进去,却被皇后拦住了。 “皇上,产房污秽,您龙体最为重要,怎能进这种地方?”皇后看他眉眼间的不耐,又道:“况且娴嫔如今正是力竭,您进去岂不是让她无法休息?” 皇上脚步停住了,一想也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产房。 孩子生出来后,春棠几人满脸的惊喜。 “是位小阿哥!” 安陵容强撑着精神不敢睡去,闻言露出个惨淡的笑容。让妙柯和夏薇给小阿哥擦身子,又让秋芙给自己擦上半身。 春棠眼疾手快,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把事先藏在身上的猪肠血包放到安陵容身下扎破。 又把血往上抹了抹,造成大出血的现象。 随即满脸的惊慌失措,大吼:“不好了,娘娘血崩了!” “什么?!” 夏薇连小阿哥都不顾了,扑到安陵容身边,却被春棠拉住:“快去叫白太医!” 夏薇吓得魂不守舍,压根来不及细想,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拉住在一旁候着的白启书:“娘娘血崩了!” 皇上的欢喜还没停留多久,就被这个消息砸的眼前一黑。 “你,你说什么?!” “娘娘血崩了!” 夏薇哪还顾得上皇上,急得都哭了。 皇上只觉得腿有些发软,脑中满是安陵容的一颦一笑。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出事?! “白启书,朕命你一定要治好娴嫔!” 皇上声音沙哑,双目通红,大有白启书要是敢说无能为力就把对方拖出去杖毙的架势。 白启书忙让人去取已经熬好的药。 像这种情况,在生产前太医们都会考虑清楚,提前熬好药,所以其他人也并不起疑。 “皇上,皇上!”正在这时,安陵容突然大喊,声音仿佛如困兽一般凄凉。 皇上再顾不上其他,立刻跑了进去。 皇后这次也没阻拦,拿起手帕擦拭嘴角,掩饰着心中的喜悦。 果然成了,只可惜还是让娴嫔生下了阿哥,不过就一个孩子而已,一场风寒不就没了。 齐妃终于敢吭声了:“这娴嫔就是福薄,怎么就血崩了呢。” 曹贵人也笑了下:“这宫里,谁又能比得上姐姐的福气呢?” “娴嫔只是出血,说的就好像一定出事了似的。” 欣常在冷不丁的怼人,她说话向来直。其他人也不想和她争辩,一时之间都不吭声了。 产房内,皇上一进来就看到脸色惨白的安陵容,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白太医忙让人给安陵容服药,只是血浆还没流完。 春棠故意挡着旁人,用毛巾不停的擦拭。妙柯她们都知道春棠会医术也就没有跟她抢。 血浆虽是秋梨膏做的,但安陵容先前生产时也流了不少血,血腥味早就盖住了秋梨膏的味道。 旁人只能看到被染红的床褥。 做戏做全套,白启书给安陵容把了脉,又让夏薇去把另一碗药和其他一些药引子端来。 而安陵容则看着皇上,眼底满是依恋和不舍。 皇上忙上前握着她的手,将其放到自己脸上,微微颤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容儿,朕来了,朕来晚了。” “不晚。” 安陵容虚弱的说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断气似的,她露出个惨淡的笑容。 “皇上,臣妾可能没法陪着您白头到老了……臣妾好舍不得您……”她说着,泪已经滑落下来。 “臣妾自幼爱慕您,得知自己能进宫时欢喜极了,以为从此能和您举案投眉,恩爱两不疑……可是臣妾没有做到……皇上,臣妾真的好爱你,若有来世,臣妾想再和您做夫……妻……” 妻字声音低不可闻,皇上已经痛苦到哽咽:“你不会死的,朕不会让你死的!朕还没有和你走过余生,你怎么能弃朕而去?!” 容儿,他的容儿还这么年轻!若是没了她,往后余生他该怎么办? 一想到容儿会从他生命里消失,皇上的心就疼的喘不过气。 “皇上……臣妾给您生了小阿哥,您喜欢吗?” 安陵容断断续续的说着,让妙柯抱着阿哥给他看。 “喜欢,朕喜欢极了。” 皇上紧紧握着她的手,害怕自己一旦松开对方就会撒手离去。 “臣妾……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念念……他承载着臣妾对您的想念,思念,爱念……希望您以后看到他,就想到臣妾……” “好,都答应你!” 皇上再忍不住,泪流了下来。 第66章 封妃 “皇上……臣妾想问……阿玛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皇上浑身一震,突然之间想明白了。 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容儿突然生产,又这么凶险,原来是知道了安比槐的事情! 他此刻恨极了让容儿知道这件事的人,恨不能把对方找出来抽筋剥皮! “臣妾听到的果然没错……臣妾真是不孝……” “不是的,你听错了,他只是受了点小伤,朕已经派太医过去了,你不要多想!” 安陵容无力的摇头,正在这时,夏薇端着第二碗药冲了进来。 皇上惊喜万分,忙把药接了过来喂给安陵容。 安陵容五官都皱成了一团,这可真苦! 这是白启书事先已经调包好的补药,喝了对身子只有好处。 春棠见状也悄悄的把缩成一团的肠衣塞到衣袖中,惊喜喊了起来:“娘娘止血了!” “真的?!” 峰回路转,皇上心情真是大起大落,紧紧抱住安陵容,恨不能把人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差点缓不过来。 “容儿,你没事了!” 皇上说着却没听到安陵容有任何反应,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一瞬间,皇上仿佛呼吸都停滞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启书!” 白启书吓了一跳,忙过来查看才松了口气。 “皇上,娴嫔娘娘是累的睡着了,血已经止住,虽然身子有所亏损,但性命无忧了。” 皇上愣了许久才放心,随即看着一旁的小儿子,笑了起来。 “什么娴嫔,是娴妃!” 经过这短短时间内的大起大落,他现在对安陵容的心疼,爱怜,愧疚等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达到了顶峰,只想把最好的都捧到容儿跟前。 哪管什么规矩,什么资历。 他只想让容儿得到最好的! 春棠趁机扑通一跪,朝皇上一边磕头一边哭着道:“求皇上给娘娘做主,娘娘血崩绝非天意,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什么?!” 皇上先前在安陵容问安比槐事情的时候就有了猜测,现下更得到了证实,瞬间勃然大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今早起来后说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正好桂花飘香,娘娘就带着奴婢想摘些桂花回来做桂花酿。谁知到了地方,就听到有人提起安大人出事了,娘娘一时心急,当场就流血了。” 春棠顿了顿,又继续哭道:“娘娘进了产房,奴婢们就想检查一下接生姥姥。其中一个死活不肯,奴婢就做主让人把她看押起来。另一个就是刚刚的刘姥姥,明明阿哥的头都露出来了,她非说胎位不正想把阿哥推回去,这分明是要娘娘一尸两命啊!” 皇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种阴狠歹毒的手段,幸亏容儿命大身边又有忠仆护着,否则怕是不等他来就香消玉殒了。 “芳华呢?” 想到忠仆,皇上才惊觉芳华竟然不在这里。 春棠满脸苦涩道:“芳华姑姑前日得了风寒,严重到根本起不来。” 这一瞬间,皇上觉得自己全都明白了。 他气红了眼,怒火从心底烧向全身。 “好算计,朕竟不知道这后宫还有这般能人!” 先是让芳华生病,芳华是他专门派来照顾容儿的,最是细心稳妥。 接着紧盯容儿的动向,把安比槐的消息透露出去,刺激容儿。 最后再用两个已经收买了的接生姥姥试图让容儿一尸两命! 事实证明,如果不是容儿福大命大,根本挺不过来。 好,真是好的很! 他倒要看看,这后宫里到底是谁在作祟! 皇上问春棠知不知道是谁提起安比槐的事,春棠摇头只说那人当时被假山挡着,看不见人。 再加上安陵容情况紧急根本顾不上,并不知道是谁。 皇上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对安陵容的心疼更深了。 产房外,皇后几人迟迟没听到想听的消息。正焦急着,皇上满身戾气的走了出来。 “皇上,娴嫔如今可……” 皇后的话刚起个头就被打断了。 “是娴妃。” 皇后一顿,差点咬到了舌头。 “娴妃?” 众人震惊,纷纷朝皇上看来。 尤其是甄嬛,她先前还在内心感慨安陵容命不好,生产碰到了血崩。 现在对方竟然封妃了? 明明前不久才封了嫔,就因为生了个阿哥,封妃了? 难道是娴嫔不好了,皇上封她为妃以作宽慰? 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点。 皇后收敛了笑意,一副担忧的模样问:“娴妃生下阿哥有功,封妃也不为过。只是不知她身子如何?血崩……” “已无大碍。” 皇上现在看谁都像是害他容儿的人,对谁都没个好脸色。 好在华妃因为自己生不了最讨厌别人生孩子,根本没来,不然又要翻白眼了。 “苏培盛,去把两个接生姥姥打入慎刑司,问清楚背后是谁指使的!” 苏培盛忙领命下去。 皇后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安插的两个后手都废了,难怪娴妃能活下来! 这可真是好手段! 皇后恨得心头滴血,却不敢流露分毫。 殊不知,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这一次,皇上根本没有打算息事宁人。 他让夏刈去查探安陵容难产一事。 重点查探是谁在安陵容跟前说了安比槐的事。 而这一次,夏刈很快就有了结果。 虽然两个接生姥姥咬死不肯说到底谁是主谋,但从王姥姥身上搜出了能让孕妇难产的东西,根本容不得抵赖。 而绘春去摘桂花是没有任何遮掩的。 而且当时那里也只有绘春和另一个小宫女在,都是皇后宫里的人。 夏刈得到证据后根本不敢耽搁,直接递到了皇上跟前。 “确定当时在无旁人了?” 皇上问道,毕竟事关皇后,哪怕他不爱对方,皇后终究是一国之母,代表着皇室的颜面。 “确定。” 夏刈也不想冤枉皇后,把人查了个遍,但查来查去也只有皇后的人去过那里。 皇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也有猜测。 安比槐这件事昨日他才知道消息,就只告诉了皇后,还特意叮嘱皇后不要走漏了消息。 今天容儿就出事了,能做到这点的,要么就是前朝有人,消息灵通。 要么就是像皇后这样的…… 而绘春是皇后的贴身侍女,若说对方能被旁人收买,他是不会信的。 第67章 毒妇! 再加上先前齐妃落水,曹贵人被蜜蜂追着叮,桩桩件件都透露着蹊跷。 齐妃和曹贵人没事,不代表这种事落到容儿身上会没事。 还有先前容儿初有孕时饮食相克,醉生梦死之毒。 细细想来,每次都是冲着容儿肚子去的。 而且他明明身为帝王,却屡屡查不到背后的主使。每次查到一点线索就全断了,除了皇后谁有这么大的人脉和能力呢? 毕竟皇后可是从潜邸时就开始管家,最清楚这些弯弯绕绕。 但是之前对容儿动手的都十分隐蔽,怎么这次反而证据明明白白的指向了绘春? 为什么呢? 皇上想了半天,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就是因为绘春是皇后的人,证据指向太过明显,才会让人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没准这是皇后故意露出的破绽,借口被陷害了,好洗清嫌疑。 毕竟谁会做坏事时让自己的心腹暴露出来呢? 皇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随即怒意席卷而来。 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些年皇后真的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贤惠吗? 其实皇上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么多年自己膝下荒凉的事,可当初夺嫡太过凶险。 老八那人阴险狡诈,表面看似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实则背地里手段狠辣。 当年自己被灌醉意外宠幸了宫人,生下了弘历,不正是老八的手段? 不然自己身边一直有人跟着伺候,怎么会醉酒到临幸堪比无盐女的宫人? 事后还被老八他们闹到了先帝跟前,将自己好一顿训斥。 也正因为这样,皇上先前是疑惑过自己后宅不宁,但更多的是怀疑老八一党搞的鬼。 毕竟老八子嗣少得可怜,嫉妒之下对自己子嗣下手也不足为奇。 因着弘晖去世,皇上自动把皇后放入了受害者的行列,并没有多少怀疑。 可现在看来,恐怕未必如此…… 皇上是又怒又惊。 怒的是皇后辜负了他的信任,惊的是皇后的手段。 皇上再没心思分析,带着滔天的怒火直接去找皇后算账了。 “皇上来了?” 皇后正在抄写经书,祈祷上苍保佑她的弘晖下一世能够平平安安,最好来世再续母子缘。 听到皇上来了喜出望外,忙叫小厨房备上食材,打算给皇上煲鸭子汤。 可还没等她出门迎接,皇上就已经走了进来。 满脸阴沉的盯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看不懂的深意。 皇后莫名觉得浑身发寒,她从没被皇上这样看过,心有些慌。 忙扬起一贯的笑容,越发显得贤惠:“皇上这是累了?” 不得不说,皇后简直是把贤惠这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可在皇上眼中,却觉得有点假。 “你可知娴妃为何难产?” 皇上冷不丁提起这个话题,皇后瞳孔微颤了一下。 尽管只是一瞬,却还是被一直盯着她的皇上捕捉到了。 心下更加确定,容儿的难产和皇后绝对逃脱不了关系。 事实上,皇后也这么觉得。 她只以为安陵容难产和自己安排的那两个接生姥姥有关。 虽然那两人都被揪了出来,但没准也做过手脚了,不然安陵容是怎么血崩的?所以才在被问时略微有些心虚。 皇后忙一副担忧的神色:“可是查出原因了?是谁在后宫作祟?” 她一边试探,一边心想那两人的家人都在乌拉那拉家的控制下,定然不会供出自己。 皇上盯着她半晌,眼神越来越晦暗。 “啪”的一声,将夏刈呈上来的证据狠狠甩到了皇后身上。 “朕从不知,你竟厌恶容儿至此,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皇后慌了,她拿起证据匆匆看了下。 前面还好,后面绘春的出现让她心底咯噔一声,明白自己中招了。 她是想过要用安比槐的事刺激娴妃,然后嫁祸给华妃。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竟然有人抢先利用绘春陷害自己!是谁?!是华妃还是甄嬛?! 皇后第一反应就是华妃,她自己天天打胎,就觉得华妃也是如此。 她忙朝皇上看去,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皇上莫非真信了这上面的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你自己清楚!” 皇上盯着她,声音越发的冰冷:“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连容儿都容不下!” “皇上!臣妾是被污蔑的啊!” 皇后第一次尝到了被陷害的滋味,气的头风病都快犯了。 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皇上道:“皇上,这么多年臣妾帮您打理王府和后宫,对后宫姐妹们都尽心尽力照顾,皇上何曾见到臣妾蓄意谋害过谁吗?况且娴妃性情温和,臣妾也没有理由去针对她啊!” “朕也想知道你为什么单单容不下娴妃!容儿性子柔弱温顺,从不招惹是非,她到底是如何得罪你了?!” 皇上已经认定她就是幕后黑手,觉得一切都是狡辩。 “皇上!若是姐姐地下有知,也一定会为臣妾蒙受这不白之冤而难过的。” 皇后见皇上怎么都不信自己,赶忙将纯元这个杀手锏拿出来。 可这一次,杀手锏却失效了。 皇上满脸的厌恶看着她,冷声训斥:“你不配提起纯元,纯元绝不会像你这般阴毒,谋害宫妃!” “若纯元知道你这般狠辣,定会以有你这个妹妹为耻!” 一字一句都如针扎一样刺入皇后的心窝,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竟然狠心到了这个地步! 她悲凉的后退一步,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抽干。凄凉道:“皇上,臣妾愿以乌拉那拉家族的先祖发誓,臣妾绝没做过此事!” 皇后的誓言让皇上迟疑了一瞬,随即脑海中浮现陵容惨白无血色的小脸,心又狠了下来。 来之前他已经把事情分析额很清楚了,这件事目前宫里能做到的只有皇后和华妃。 皇后是自己告知安比槐的消息,华妃是前朝有人。 皇上也怀疑过华妃,但还是把人排除了。 无论是醉生梦死,还是齐妃落水和曹贵人被叮,华妃都没能力办到。 而且他很清楚,华妃最憎恨的一直都是沈眉庄和甄嬛两人,对容儿的厌烦反而没那么强烈。 况且这几件事加起来都是为了打掉容儿的孩子,分明就是一人所为! 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他对皇后的嫌恶更深了几分,这个女人竟然为了摆脱罪名,连先祖都能拿来发誓,实在心狠! 第68章 禁足皇后 “若你先祖泉下有知,怕是恨不得没你这个后辈。” 皇上已经懒得和她多说了,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皇后身子抱恙,需要静养,宫权交予华妃和敬嫔共同打理。” 说罢,就直接走了。 他没有想废后,皇后是一国之母,废后是动摇国本。况且乌拉那拉是大族,朝中势力不弱。 自己也没有太过确切的证据。除了查到了绘春,其他的证据都太过模糊了。 皇上能做的,就是拿走皇后最在意的东西。 皇后瘫坐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本宫不会输的……姑母,对,还有姑母!” 姑母一定会帮她的! 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皇后死死的抓住扶她起来的剪秋:“你去找姑母,让姑母帮忙!” 剪秋也不敢耽搁,忙朝外跑去。 可跑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下了,皇上竟然把桃花坞都给封了! 得知被封的消息后,皇后彻底绝望了。 “绘春呢?!让她过来!” 皇后双目通红,气的头像针扎一样霍霍的疼。 “刚刚皇上走时,苏公公把绘春一起带走了。” 皇后死死的抓住桌角,她现在只能等!等到太后发现后出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只要太后在,她就能东山再起! 华妃,娴妃!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另一边,安陵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才睁开眼睛。 有个优秀的下属就是好,不用她吩咐,春棠就已经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 “娘娘,你醒了!” 夏薇不知道她是假出事,一直守在她床前,眼睛红肿的不知哭了多少次。 安陵容有些心疼。 这些年,春棠和夏薇两人一直陪着她,感情十分深厚。 若不是夏薇心思太浅,她也不会瞒着对方。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非常完美。 在听到自己已经被封为娴妃后,安陵容差点笑出声。 本来她打算用个几年才达成的目标,竟然在短短一年多内就成功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继续保持着人设,好好培养孩子,再笼络着皇上,成为太后的目标指日可待。 至于华妃,还是要交给甄嬛处理。 安陵容开心之余,逗了逗刚睡醒的小儿子。 “怎么这么开心?” 皇上下了朝就马不停蹄的来看自己心爱的容儿。 虽说月子里不能见外男,可现在没有皇后的阻止,旁人也不敢阻拦,也只能任由皇上出入了。 “皇上怎么来了?” 安陵容“呀”了一声,忙用被子捂住头,从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 “皇上,臣妾现在姿容不佳,不适宜面圣……” 她生孩子的时候出了不知多少汗,又流露那么多血。 就算春棠夏薇帮她擦了擦整理了下,也没法和平日里比,自己都觉得埋汰。 她要在皇上面前维持最美的模样,就要把握所有的细节。 皇上怜惜陵容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她? “被子闷,你且出来透透气。你为朕生下阿哥,朕岂会觉得你姿容不佳?” 皇上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容儿,无论怎样,朕都觉得你极美。” 这是他的真心话,自从昨日陵容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对着自己哭着告白后,皇上就彻彻底底的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这辈子,能遇到个容儿这样一心念着他的人,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安陵容想了想,偷偷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这是她素颜最漂亮的地方。 “也不怕热。” 皇上忍不住笑了。 正在这时,小阿哥在一旁咿咿呀呀的发出声响。 皇上顺着看去,让妙柯把孩子抱到跟前。 小阿哥仿佛有所感知似的,冲着皇上露出一个无齿的微笑,皇上只觉得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的儿子,他心爱的女人给他生下的儿子! 虽说一直有母凭子贵的说法,但实际上在皇宫中,一直都是前面是子凭母贵,等孩子长大后才是母凭子贵。 例如世祖爷的第一子、先帝的二阿哥,曾经废太子。 之前皇上一直对先帝的偏心感到难过和不解,可是现在看到小儿子时,他突然有些理解先帝爷对废太子时的心情。 “朕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弘煜。” 待安陵容弄清哪个字后,顿时瞪大了双眼。 “皇上,这名字是不是太……” 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这名字传出去,后宫的女人们又要换新的瓷器摆件了。 “无妨,别怕。” 皇上知道她在想什么,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一切有朕。” 有他在,谁也别想伤害这娘俩。 安陵容垂下眼眸,乖巧又可怜的模样。 “皇上,臣妾也只有您了。” 是啊,容儿也只有朕了。 安比槐如今生死未卜,安家除了一个未长成的幼子再没了旁的顶梁柱。 皇上想了下,安抚她:“你父亲朕已经派太医去查看情况了,莫要担心。” 他顿了顿又道:“朕封了你母亲为二品诰命夫人,你可高兴?” “自然高兴!” 安陵容顿时笑弯了眉眼,黑亮的眸子仿佛葡萄一样。 等皇上又聊了几句,安陵容就催着他走。 皇上觉得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她额头:“你呀,旁人巴不得朕陪在身边,就你把朕往外推。” “皇上这话可就错了。”安陵容振振有词:“昔日李夫人爱慕汉武帝,病时容貌有损不愿破坏在汉武帝心中的形象,便执意不见。臣妾对皇上的爱慕之深连李夫人都比不得,怎能容忍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示给皇上呢?非是臣妾不愿,是臣妾太过在意您才如此。” 皇上被她这话说的感动极了,他现在根本不怀疑陵容对自己的感情。 拗不过陵容,皇上只好答应出月子之前,都隔着帘子见她。 坐月子对于安陵容来说有些无聊,好在弘煜跟个大型布娃娃一样,逗起来格外有趣。 或许因为父母颜值都在线,弘煜除了出生那几天红彤彤的跟个小猴子一样丑,接下来是一天一个样。 渐渐的变得白里透红,五官遗传了安陵容和皇上各自最优秀的地方,跟画里的童子蹦出来一样,好看极了。 连皇上见了都忍不住看了又看,最后竟然把抱孙不抱子的规矩都抛在了脑后。 每次来都抱着逗弄,尤其是弘煜不仅长得好,性格还特别开朗,脾气也好。 不管怎么逗都是乐呵呵的,完全不像其他小孩子动不动就哭。 即使是被逗的极了也只是撇嘴,小小的人儿脑袋一歪,用后脑勺对着你,根本不哭的。 这让人更喜欢逗他了。 第69章 想抱弘煜? 弘煜出生的日子极好,八月初二,正好过了鬼月。 安陵容虽然不信什么鬼月出生的孩子克父克母一说,但避开了最好,省的以后被人抓住这点做些阴谋诡计。 圆明园是避暑胜地,自然凉的也早。原本过完中元节就该启程回宫的。 但皇上考虑安陵容的身子,便打算等她生完坐了月子再启程。 反正万事都有他顶着,安陵容根本不操心。 而另一边,即使皇上有意瞒着太后,在皇后禁足的第二天,太后还是知晓了。 立刻让皇上去见她,皇上知道她要说皇后的事,就推脱朝政繁忙。 推了一两天,太后再忍不住,亲自来了勤政殿。 “皇帝近来朝政繁忙,哀家便是想见上一面也不得空。” 太后等皇上停下手中的活,就有些怨言的说着。 皇上脸色平静,淡淡道:“皇额娘召见,儿子本不该推迟。实在是政务过于繁忙,也只能耽搁一二,请皇额娘多担待些。”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对这个儿子本就不喜,登上皇位后又多有忤逆,果然不如小儿子贴心。 “朝政要紧,哀家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如此繁忙,皇帝也该补补身子。” 太后边说,边让竹息将拎来的食盒打开。 “这是你最喜欢的鸭子汤,需要细心和耐心才能将火候熬的十足,最是补身子了。” 皇上听到“鸭子汤”三个字时,脸色就沉了沉。 论起鸭子汤,谁不知皇后的鸭子汤是一绝? “虽然补身子,但鸭子汤性寒,朕最近不喜喝这些。” 皇上看也不看递过来的汤碗,只垂眸转动佛珠,淡淡问太后:“皇额娘可还有别的事?朕尚有奏折未曾批阅。” 太后抿了抿唇,心底越发不喜。 “哀家听说,你最近新封了位娴妃?” “娴妃生子有功,且这一胎多有波折,朕封她为妃以示宽慰。” 皇上声音越发冷淡,但太后好似全然听不出一般。 她笑了笑,一副担忧的口吻劝道:“娴妃生子,确实有功。只是这晋升是否有些过了?年羹尧在西北战事出力,华妃也只是妃位。娴妃一朝生子就封妃,怕是会寒了有功之臣的心呐。” “西北战事固然重要,修建河堤使海宁百姓免受水患就不是有功之臣了?”皇上顿了顿,又道:“娴妃之父安比槐,为了百姓不遭受水患,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暴雨中不忘加修河堤,不慎出了意外如今生死未卜,难道不算功臣?娴妃生子,其父有功。如若不能晋升为妃,岂不更寒了朝堂之上功臣的心?” 太后忍了又忍,拿出多年在后宫修炼的忍功才抑制住自己啐一口的冲动。 她这好大儿是把自己当傻子吗?! 当她不知道安比槐是被派过去特意分功劳的吗? 说什么为了效力而生死未卜,分明就是无才无能才会导致修个河堤都能把自己修死的地步! 皇帝还好意思说他为了社稷!真是偏心到没眼看了,呸! “如此说来,娴妃倒也当得起这个妃位。”太后沉住气,笑道:“哀家倒还没见过娴妃生的小阿哥,可取名了?” “取了,儿子给他取了个煜字。” 提起小儿子,皇上的眼角都带了几分笑意。 太后弄清楚哪个煜字后心头一惊,这名字与当年的弘晖比也毫不逊色,皇上这是何意? 难道那娴妃就当真如此了得,硬生生的把她这个薄情寡义的大儿子的心给牢牢拴住了? 太后眼前浮现出当年的舒太妃,心头更加憋屈。 当年舒太妃一进宫,先帝爷就把六宫粉黛当成了摆件,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塞给舒太妃,对允礼也是极尽的宠爱。 若非舒太妃进宫的晚,如今这皇位是谁的还真不一定。 这弘煜,只怕以后就是另一个允礼,亦或者比允礼还受宠,就如当年的……废太子一样。 思及至此,太后心底对宜修这个蠢货又是一顿埋怨。 若非她把事情做绝,以后不管是谁登上皇位她都是母后皇太后。 若能和娴妃交好,日后再从家族里挑个姑娘嫁给弘煜,岂不是相得益彰? 偏偏这个蠢货不但要打胎,没打成事情还败露了,落得最坏的处境。 还要自己这个老婆子舍下脸给她兜着,想起这太后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这倒是好名字,当年的晖儿若非出事,如今也该长成了。”太后叹了口气:“近日哀家总是想起晖儿,原还想着要让宜修给晖儿做场法事。没想到娴妃却生子了,倒也是巧得很。” 太后看皇上没有反应,又道:“如今哀家年纪大了,越发觉得宫里清冷。若是能热闹一些也是好的。” 皇上眼神骤然变冷。 原来是想抱走弘煜!他这个皇额娘可真是好算计,是想把弘煜抱走来拿捏容儿,还是想用抱养弘煜作为条件让他把皇后放出来? 亦或者,两者皆有? “皇帝觉得如何?” 太后笑的看似慈祥,眼底却满是算计。 皇上沉吟片刻,笑了:“皇额娘说得对,寿康宫确实清冷了些。” 太后本以为他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连他反对后的说辞都想好了,没想到皇上一句话把她说懵了。 “宫里的阿哥公主确实少了些,弘煜又太小,只怕吵得皇额娘无法安眠。但既然皇额娘想热闹些,就把弘历养在您这儿吧。” 太后:??? 她傻眼了。 谁,弘历?那是谁? 太后记性还算不错,愣了会儿反应了过来。 弘历就是如今养在圆明园的四阿哥。 可想起是谁后,太后脸更黑了。 她要个不得皇上喜欢又没有母家的阿哥做什么?倘若现在皇上说把弘历记在宜修名下,太后肯定想都不想的答应下来。 可如今弘历就是个没用的阿哥,她太清楚皇上的性子了。 自己若是养了弘历,以后弘历和皇位绝对没有一丝关系了。 既然如此,她费心费力养个阿哥做什么?每天清闲的日子不知有多快活。 可皇帝都说了,弘煜太小容易吵闹,自己总不能说就喜欢吵得? 太后脸黑了又黑,最后只能硬邦邦的拒绝:“罢了,弘历到底是年龄大了些,不如小孩子讨喜。” 皇上也无所谓,只让她自行决定。 反正抱谁都不能抱容儿的孩子,容儿再怀孕时有多期盼孩子他一应看在眼中。 况且弘煜是她拼死才生下来的,怎能抱给太后? 第70章 爵位? 太后被皇上气的够呛,但目的没达成她也不愿走。最后只能提起宜修。 “皇帝,哀家听闻,你将宜修禁足,又把宫权分给了华妃和敬嫔,可有此事?” 皇上“嗯”了一声,没再吭声。他想看太后能说出什么来。 太后深吸一口气,叹道:“皇后是一国之母,怎能轻易被禁足?纵使有什么错,皇帝也该看在皇室的颜面上,斟酌一二。” “谋害宫妃,残害龙裔,不知皇额娘觉得这个理由可充足?” 皇上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心里满是悲凉。 他这个皇额娘,只想着所谓的乌拉那拉家族,却从不想着自己这个儿子! “这种罪名,皇帝怎能轻易定罪?”太后立刻反对:“皇帝可有证据?” 她暗忖前几次都是自己出手给宜修扫尾,皇帝绝计查不出真凭实据。 唯一有破绽的,就是难产那件事。 那件事自己并不知情,至始至终都是宜修自行出手,恐怕皇上查到的证据也只有这件事。 果然,在看了证据后,太后不悦的抿唇。 “这绘春的口供只说了去采摘桂花,并未透露安比槐的消息。况且娴妃身边的宫女也说没看到什么人,怎么就一定是宜修的错?” “除了她宫里的,再无旁人。” 皇上垂眸,觉得太后睁眼说谎的模样太过令人心烦。 “皇帝,这件事到底没有真正的定论。” 太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乌拉那拉家在前朝也不少人,况且宜修又是一国之母,这般禁足只怕引起朝臣非议。且你才晋了娴妃,又将皇后禁足。旁人只认为,你是为了娴妃才如此。这样将娴妃置于风口浪尖,和当年的舒太妃又有何异?当年舒太妃惹得前朝后宫哀声怨道,先帝爷都充耳不闻。只一意孤行的宠爱她,将她捧到了心尖上。可如今,谁还记得舒太妃昔日的荣光呢?” “难道皇帝还要效仿先帝爷?娴妃本无错,但对她荣宠过盛。惹得后宫妃嫔不满,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日后娴妃又该如何自处?便是为着弘煜,皇帝也该清楚如何做。” 皇上的心被动摇了。 他是不想轻易放过皇后的,但太后虽然是为了皇后,话却没有说错。 昔日舒太妃的盛宠逼的四妃喘不过气,先帝爷去世后,舒太妃被后宫人联手逼到自请出家修行。 皇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到底是清楚自己已不年轻。 他虽然保养得当,看起来和三十多一样,但也只是看起来。 容儿比自己小那么多,弘煜又那么小,自己真的能一直护着她们娘俩吗? 容儿没有显赫的家世,性情又温和柔弱。自己在时能护她一时,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弘煜年龄又小,容儿只怕比舒太妃还不如。 皇上又想起了允礼。 当年后宫人人嫉恨舒太妃,他们这些皇子阿哥,又有谁不嫉妒允礼呢? 小时候一直被废太子压的喘不过气,长大了先帝爷眼里又只有允礼。 若不是自己年长早过了那个争风吃醋的年龄,怕现在也容不下允礼。 皇上闭上了眼。 倘若是先前,皇上肯定不会考虑那么多。只管自己高兴,想宠谁就宠谁,顶多顾及下华妃。 可自从容儿难产后,皇上就开始为她的以后做打算。 他打算一步步的给容儿做铺垫,这样即便以后自己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容儿也能自保。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放皇后出来了。 也省的那些朝臣盯着容儿不放。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等时机成熟了……呵。 “皇额娘的教训儿子听得明白。” 皇上转了转佛珠,声音透露出一丝压迫感。 “娴妃之父安比槐生死未卜,且这些年进献的东西又有功于社稷。儿子欲加封安比槐为一等轻车都尉兼一云骑尉,不知皇额娘认为,群臣会有何反应?” 还能怎么反应?! 太后差点没忍住,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生出这么个儿子! 她恨不能把皇上的头剖开看看,里面是被娴妃挖空了吗? 连爵位都要巴巴的送给人家! 年羹尧是有爵位,但那都是年家一点点打出来的,安比槐有什么? 出去一趟把自己都快弄死了,还封了爵位?就算只是个轻骑都尉,那也不够格! 偏偏这好大儿还要脸,不愿自己提出来。 什么叫做她认为群臣会有何反应?不就是让她的人提出来,并且把群臣摆平吗?! 太后差点没被气死,自从当了太后,她何曾这么憋屈过? 一想到这都是为了捞皇后出来,她更气了。 这个蠢货! 太后根本不想答应,可为了宜修只能低头。 皇上摆明了要交换条件,才肯放过宜修。太后能怎么办? 最后只能僵硬的笑笑:“皇帝思虑周全,想来群臣也会赞同。” “如此甚好。” 皇上端起已经凉透了的鸭子汤看了看:“汤已经凉了,儿子也有些时日没喝皇后宫里的鸭子汤了。等过些时日,儿子去品尝一二,不知皇后手艺是否会有精进。” 太后心里明白,皇上所说的过些时日,就是看安比槐的爵位什么时候能落实了。 也只能如此了。 太后一想到自己还要联系人手帮安比槐把爵位办妥,她就头疼。 她现在只希望宜修出来后能正常点,不要再办些蠢事了。 而这件事皇上并未跟安陵容事先透露,等她知晓时,安比槐的轻车都尉已经办妥了。 皇后也病体康复,禁足也解除了。 等皇上过来时,安陵容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里高兴的差点笑出声。 偏生皇上还觉得让她委屈了,隔着帘子向她保证,以后一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欺负。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因着安陵容难产的事,皇上被吓到了,让她特意多坐了十多天的月子。 导致弘煜的洗三、满月宴她都没能看到,只听说特别隆重。 妙柯说齐妃,曹贵人的脸在看到规模后脸当时都绿了。 等出月子时,安陵容觉得自己浑身臭的就像从垃圾桶里才爬出来一样。 进了浴桶就不愿出来,一连洗了三遍才觉得自己勉强干净了。 安陵容把自己洗的又白又嫩。兴许是孕期也一直坚持锻炼的缘故,再加上本来也没发胖。 她生完后瘦的很快,等到出月子时,已经恢复成了怀孕前的杨柳细腰了。 第71章 容儿是懂朕的 因着孕期安陵容一直涂抹着特制的膏药,肚皮上没有一丝妊娠纹。 再加上坐月子时除了头几天她好生的躺在床上,后面就觉得自己再躺下去骨头都要酥了,便做一些现代时了解过的凯格尔运动。 况且弘煜有奶娘,根本不用她喂养。 吃的都是小厨房特意做出来既补身子又不发胖的膳食。 就算碍于习俗她不能洗澡,也会尽力擦擦身子,涂上自己的保养膏药。 所以出月子时,安陵容就迅速恢复了之前的体型。 不但如此,该大的地方还大了许多。 那对大白兔连她自己看了都喜欢,真真是波涛汹涌。幸好妙柯及时让人做了新的衣裳,不然以往的衣裳就算勉强穿上也呼之欲出。 安陵容泡澡时,秋芙几个小姑娘看了都脸红。 出了月子就意味着能挂上绿头牌了,安陵容知道皇上一定会来,特意早早的装扮起来。 她生产后气质就多了一丝成熟的风韵,搭配上那张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脸蛋,以及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妩媚风情。 等装扮好后,就连春棠都差点看直了眼。 “娘娘,内务府的人来了。” 秋芙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的欢喜:“还带了东西,想来定是皇上赏赐了。” 事实证明秋芙说的没错,内务府的确是送来皇上赏赐的东西。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命内务府赶制的珍珠云肩,全由合浦明珠制成。虽比不上东珠尊贵,但圆润硕大,光华灿烂。今年进贡的合浦明珠全在这里了。” 姜忠敏恭恭敬敬的为安陵容解说,又让人呈上了第二件。 里面放着一把半月型玉梳,上半部分雕刻着缠枝牡丹纹,整体由似黑非黑和白色交融的和田玉制成,格外的淡雅别致。 梳子? 安陵容心下一动,想起了梳子的含义。 她将梳子拿了起来,看了又看。不说这其中的含义意味着什么,单单是这淡雅别致的模样就戳中了她的审美。 姜忠敏看她喜欢,又将第三件东西送了上来。 是由云锦制成的衣裳。 “今年只得了两匹云锦,一匹在太后娘娘那,另一匹就在这儿了。” 姜忠敏笑着道:“云锦难得,皇上特意命内务府赶制这件衣裳,就是为了今日。” 妙柯也是满眼震惊。她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清楚云锦有多难得,扶着安陵容很是兴奋。 “娘娘,云锦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便是比蜀锦还要贵重几分呢!” 安陵容看着这件衣裳,确实好看。 这三件礼物样样送到了她心坎里,安陵容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毕竟漂亮的奢侈品谁不喜欢? 尤其是这珍珠云肩,单单是用合浦明珠就已经这般光彩夺目了,若是东珠制成,那该多让人心动? 就是为了这些漂亮的首饰衣裳,她也待努力的往上爬。 这不比现代的爱马仕香奈儿好看? 安陵容心里瞬间火热起来,决定晚上一定要使出十二分的功力,让皇上欢心。 皇上的私库里好东西可多着呢! 安陵容正试穿着珍珠云肩在镜子前臭美,皇上来了。 “皇上~” 安陵容这声喊得如同黄鹂鸣唱,格外的婉转妖娆,听得皇上身子都酥了半边。 自从开始坐月子,皇上就不得见安陵容,早就想念的紧了。 如今安陵容恢复的比孕前还美上三分,尤其是那身姿,简直是勾的人心发痒。 纵使皇上知道现在是白日,却也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 “容儿可想朕了?” 安陵容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呵气如兰。 “自是想的,只是不知皇上是否也念着臣妾?” 她边说,边用手指轻轻刮了下皇上的喉结,故意用高耸的地方蹭了蹭皇上,直把皇上勾的眼神幽暗。 若不是还有理智在,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到内室。 安陵容见好就收,虽然她一连十个月没吃上肉馋的紧,但也不能一见面就这么猴急。 这种事,稍稍刺激一下就行了,倒也没必要全然主动。 她做完这些动作,让芳华把弘煜抱了过来。 在她生产后,询问了芳华的意见后就求皇上把人留了下来。 芳华最是稳妥会照顾人,让她去照顾弘煜最妥协不过。 每次皇上来,安陵容都会让弘煜出来刷一刷存在感。 天家父子本就情薄,尽管皇上因为膝下荒凉对子嗣十分看重,但安陵容也不敢放松警惕。 她在孕期做了那么多的铺垫,甚至把皇上拉进来一起胎教,不就是为了弘煜能夺得皇上的宠爱吗? 尤其是小孩子时期,正是皇上最放松警惕,能够毫无负担宠爱的时候。 这个时候不让弘煜多露脸,难道等长大了再让皇上看吗? “呀,呀……” 弘煜爱笑,皇上看到就忍不住上手抱。 安陵容故意在他跟前“欺负”弘煜,弘煜被这无良的额娘欺负的直撇嘴,只朝皇上“啊,啊”。 安陵容立刻做出吃醋的表情,冲皇上娇哼:“到底是父子情深,明明臣妾整日里抱着他,偏生见到皇上就把臣妾忘了。” 皇上心里欢喜的很,抱着弘煜看了又看,忍不住帮弘煜说话:“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弘煜被你捏的小脸都红了。” 安陵容看着儿子脸颊一抹红,有些心虚。 实际上她只是碰了一下,但婴儿的肌肤太嫩了,才会看起来红了一块。 她心虚了一瞬,又理直气壮起来:“臣妾是他的额娘,哪有当额娘的不能逗儿子的?” 她边说,边把脸凑到了皇上跟前,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皇上也可以帮着弘煜捏臣妾呀。” 皇上笑了,空出一只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明知朕舍不得。” 两人围着弘煜逗弄了好一会儿才让芳华抱走,皇上看着她身上的珍珠云肩,笑道:“这珍珠云肩可喜欢?” 安陵容摸了摸珍珠云肩,冷不丁的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 “皇上送的极好,这珍珠云肩和云锦衣裳都合臣妾的心意,但最令臣妾喜欢的,还是那把缠枝牡丹纹玉梳。” 她眼眸明亮的仿佛如天上皎月,认真的看着皇上道:“结发同心,以梳为礼。皇上的心意,臣妾收到了。” 皇上此刻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容儿果然是懂他的! 这是珍珠云肩~ 这是玉梳~ 第72章 一夜恩宠 这三件东西,虽然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但唯独梳子蕴含着他心底隐晦的念想。 容儿难产时哭着许愿下辈子做夫妻时,皇上内心就已经深深的被震撼了。 在这宫里,旁的妃嫔或许对他有爱慕,但都不够纯粹。 宜修口口声声说爱他,但依他看,恐怕对方更爱的是皇后的权力。 华妃说爱他,但也比不上年家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不然怎么任由年羹尧嚣张跋扈? 旁的妃子更不用说,一边说爱他,一边想为自己的家族谋划什么。 唯独容儿,从来都不求什么。他给的宠爱多了,容儿还担心他难做。 便是难产了也只心心念念着他,这样一心爱慕着自己。 这般什么都不求,只求他一颗真心的女子,让他怎能不放在心上? 皇上知道后宫人人都觉得他偏心,觉得他太过偏袒容儿。 可她们却不想想自己为什么要偏袒容儿?她们有谁能比得上容儿的真挚? 所以皇上特意选了这把梳子,虽比不上珍珠云肩和云锦贵重,但背后的深意却是前两者无法比拟的。 容儿果然看出来了! 皇上再忍耐不住,只觉得心底涌来的火热让他理智全失。 一把抱起安陵容,朝内室走去,连晚膳都来不及享用了。 安陵容也极尽配合,两人水乳交融,双方都觉得畅快极了。 安陵容素了那么久,自是尽兴。 皇上虽不会委屈自己,但从旁的妃嫔身上都体会不到和安陵容那种合拍的感觉,那种淋漓尽致的痛快让人沉沦,总觉得容儿的身子似乎比旁人都更柔软。 一夜红帐翻滚,等鸣金收兵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这一夜把苏培盛愁的,想去提醒皇上保重身子,又怕扰了皇上兴致。 思索再三也只能候着,安慰自己幸好皇上不是夜夜如此,不然他就要暗示御膳房给皇上做些补身子的膳食了。 不得不说,皇上还是很有毅力的。 即便一夜过去老腰酸涩,却坚持着按时起床上朝。 反倒是安陵容就跟妖精似的,越发的光彩照人。 皇上心疼她,没让人把她叫起来伺候自己穿衣。 不过即便如此,安陵容也没能睡太久,因为久违的请安又开始了。 皇上和太后达成协议,把皇后的禁足取消了。虽然没有恢复皇后宫权,但请安却恢复了。 夏薇给她装扮的淡雅中不失贵重,和当初只是领着嫔位的贵人装扮截然不同。 她现在已经是妃位,若再做些柔弱的装扮反而显的惺惺作态,也省的旁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她身穿赪霞色旗装,气色显得极好。眼眸波光流转,美若画中仙。 安陵容思索了下,将珍珠云肩穿上了。 反正内务府送来的时候丝毫未遮掩,想必宫里的人也早就知晓,自己又何必藏着掖着? 她现在已经是妃位,又有了阿哥傍身。安比槐虽然一直昏迷不醒有成为植物人的趋势,但不管怎么说也有了爵位。 如今的她,早已和初入宫时的小小常在不一样了。 纵使不愿张扬,在旁人眼中也已经够惹眼了。 兴许是知道她今日会请安,尽管因为距离远,安陵容早早出发,来的也不迟,但到的时候众妃嫔已经来齐了。 “娴妃生了阿哥就是不一样,倒叫姐妹们好等。” 齐妃抢先开口,满腔阴阳怪气。 若说现在阖宫上下谁最看安陵容不顺眼,除了皇后就是齐妃了。 她是汉军旗,弘时是皇上仅有的四个阿哥里的长子。弘历是个小透明,弘昼自幼身子不好不在宫里。 原本弘时没有竞争对手,如今安陵容生了六阿哥弘煜,虽然是幼子,但安陵容是满军旗。 这样一来,弘煜对弘时最有威胁,齐妃当然看安陵容不顺眼了。 “齐妃娘娘说的有趣,好似娴妃娘娘误了时辰似的。” 自从安陵容帮了欣常在一把,欣常在就站在她这边。 反正她地位低还是个直肠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旁人跟她也不好计较,虽然只是常在,但生的却是皇上长女,颇受皇上喜爱,因着这个皇上也不会忘记欣常在。 安陵容朝欣常在笑了笑,朝皇后规规矩矩请安,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等坐下后,安陵容才对齐妃露出个浅笑:“妹妹到底比不上齐妃姐姐年长觉浅,好在没误了请安时辰。” 齐妃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什么叫做年长觉浅?不就是嘲讽自己年龄大吗?! 又看到安陵容穿着鲜艳,想起自己穿个粉色衣裳却被皇上说粉色娇嫩,问她如今几岁。 齐妃的气就堵在了胸口,看着安陵容就觉得碍眼。 皇后如今也是极不喜安陵容的,她虽觉得是华妃不知怎么利用绘春害安陵容难产,又把这个事陷害到了自己身上。 但也怨上了安陵容,谁让她没事到处瞎跑,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看到安陵容身上的珍珠云肩,皇后眼神闪了闪,扬起一抹微笑:“娴妃年幼又生了阿哥,莫说并未耽搁,便是迟上一些也算不得什么。” 她顿了顿,又笑道:“到底是娴妃容颜好,压得住这合浦明珠。这珍珠云肩难得,皇上还是更看重妹妹些。” 华妃在一旁听着,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 她好东西虽不少,但看到安陵容珍珠云肩还是有些嫉妒。合浦明珠她不是没有,但皇上这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合浦明珠是难得,但到底比不上翡翠更显端庄。”华妃摆弄着护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本宫近来新得了一对翡翠手串,想来娴妃少有这等物件,若是娴妃不嫌弃,本宫送你如何?” 这是在暗戳戳说自己家境一般,见识少了? 安陵容也不生气,毕竟论起家世,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比得上华妃。 “能入华妃姐姐的眼,想来定是极品,妹妹也不好夺姐姐所爱了。” 华妃刺了安陵容几句,发现她依旧跟以前一样滑不溜就,就懒得针对了。 现在华妃最讨厌的还是甄嬛,没有之一。 谁让安陵容才出月子,而之前跟华妃侍寝平分秋色的一直是甄嬛呢? 出月子后的第一次请安就这样度过了,结束后安陵容就跟欣常在说说笑笑走了出去。 丝毫没看到甄嬛在她身后发怔。 “小主?” 流朱扶着她,轻声提醒了下。 甄嬛这才收回目光,心思复杂的往回走。 娴妃如今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明明是一同进宫,她在短短一年就成了妃位,如今已是和华妃、齐妃比肩的人。 自己却原地踏步,还不慎弄丢了封号。 今后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明明皇上对她的恩宠并不少,可甄嬛就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恩宠,如镜花水月一般…… 甄嬛咬了咬唇,心底满是不甘。 第73章 女中诸葛? 安陵容既然出了月子,皇上便下令启程回宫了。 回了宫后众妃嫔才发现日子更苦了。 自从安陵容绿头牌重新挂上后,皇上得了空就往承乾宫跑,要么就是去翊坤宫。 一连半个月,连甄嬛侍寝次数都少的可怜。 碎玉轩。 甄嬛得知皇上去了翊坤宫,心中极为苦涩。 她也没想到安陵容出月子后竟然对自己影响那么大。 先前在圆明园时,自己稳居侍寝第一位,连华妃都被她压了一头。 甄嬛觉得皇上还是看重自己的。 只不过宫里阿哥少,皇上为了六阿哥多去几趟也是应该的。 至于华妃,西北战事还需要年羹尧扫尾,皇上自然也看重些华妃。 甄嬛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这宫里见风使舵的人比比皆是。 自己若是一直失宠下去,不说会回到当初未侍寝时的窘迫处境,便是没有,自己怕也护不住眉姐姐了。 想到这,甄嬛对敬嫔就隐隐有些不喜。 眉姐姐协理六宫时,敬嫔对她们二人甚是亲近。 如今眉姐姐落难,敬嫔得了温宜又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却对她和眉姐姐疏远了。 甄嬛叹气,这宫里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人。 她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 很快,转机就来了。 这日安陵容正让奶娘抱着弘煜看自己练字。 弘煜性子好,不爱哭闹。她也不能天天围着儿子转不做自己的事情。 索性就让他看着自己练字,也好从小培养他学习的念头。 现代的育儿专家不都说了,要给孩子以身作则。 她天天在弘煜面前学习,就不信她一个卷王,皇上也是勤奋好学的,能把弘煜培养成弘时? 正在这时,皇上心气不顺的过来了。 刚开口没几句,安陵容就听出是为了年羹尧而心烦。 年羹尧日渐嚣张,朝中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 安陵容不想掺和这事,一来自己若是发表了什么言论有后宫干政的嫌疑。 二来,皇上现在对自己是很好,可以后的事谁能保证? 花无百日红,她可不想因着皇上现在的信任就畅所欲言。 时间长了,怕也免不了被猜疑的下场。 原剧里的甄嬛不就是如此吗? 她在皇上的心里,只能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可以聪明,不能过于精明。 这般想着,安陵容一把将弘煜塞到了皇上怀里,成功打断了皇上的话题。 “皇上可真是会为难容儿,若是让容儿作诗作词,哪怕是做文章也成。偏偏讲些朝政,臣妾又不是甄常在那种女中诸葛,哪有心思懂这些弯弯绕绕呢?” 安陵容拉着他胳膊娇嗔:“您日夜为朝政费神,到了承乾宫可要松快些。若是操劳过度,便是您不在意,容儿也心疼您的身子。” 边说边张罗着要给皇上做些补身子的膳食,皇上被她这一说,再加上幼子在怀,烦躁的心情也瞬间压了下去。 也是,自己都烦心又何必让容儿跟着愁呢? 不过,安陵容口中的女中诸葛却让皇上留了神。 回想起之前,甄嬛也确实会提出一些有关朝政的见解。 皇上第二日就去了碎玉轩。 抛出一些小事问甄嬛的见解,甄嬛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回答的头头是道。 皇上看着她若有所思。 如今甄嬛在皇上心里,就是一个纯元替身,一个可以拿来缅怀发妻的存在。 可现在皇上突然发现甄嬛的另一个优点,这人能提出一些不俗的想法。 而且面对华妃时也敢于争辩,倒比之前的沈眉庄好上许多。 皇上心底瞬间有了个想法。 又过了两日,安陵容听说皇上命内务府赶制出了一双鞋,鞋面由蜀锦制成。鞋底塞了香料,据说是步步生香。 不过除此之外,兴许是先前已经给她制了珍珠云肩的缘故,鞋面上并没有珍珠。 这让安陵容觉得很满意,不必对珍珠云肩感到隔应了。 蜀锦做鞋,瞬间引起了华妃的不满。 倘若说先前她还妒忌安陵容的云锦,可人家也没把云锦做鞋呀! 再加上皇上接下来又开始经常去碎玉轩。一时之间,后宫的侍寝直接形成了三分鼎立的局面。 除了初一十五皇上固定的歇在景仁宫,其余侍寝都被安陵容、华妃、甄嬛瓜分了。 偶尔甄嬛还多个一两次,这一下就把华妃对安陵容的嫉妒压了下来,全部转向了甄嬛。 谁让安陵容总是滑不溜秋的让人抓不住话柄。而甄嬛却老是跟自己硬刚,一副后宫唯她聪明的模样,华妃看到她就来气。 华妃得了蜀锦,却因为花色为夕颜而不喜,直接赏给了甄嬛。 十月中旬,年羹尧班师回朝。 皇上设宴款待年羹尧,请了华妃过去。 这一顿饭,吃的皇上怒火中烧。 年羹尧如今越发的跋扈,如果不是还有用,他怎会容忍至此? 西北战事的扫尾还需年羹尧,如今能取代他的,只有隆科多。可比起来,皇上宁愿忍着年羹尧。 皇上一憋屈,就喜欢往安陵容这跑。 虽然安陵容从不跟他讨论朝政,但在承乾宫就是比旁的地方舒心些。 反正皇上只要来,安陵容就给他提供极致的情绪价值。皇上不来,她就安心的一边养娃,一边恢复自己的各项技能。 以待日后有用武之地。 就在这种充实的生活中,天气逐渐变冷。 接近年下,安陵容听说淳常在侍寝了。 对于方淳意,安陵容印象最深的就是原剧情中她吐槽原主绣的寝衣不如甄嬛的好。 还说皇上为了哄她,要把金龙出云铰下来给她。 安陵容不知道这话到底是方淳意为了讨甄嬛欢心编造出来的,还是皇上的的确确这么说过。 更不清楚方淳意知不知道那件寝衣是安陵容做的。 不过她就是有些好奇,自己去年倒是给皇上做了件寝衣。 但她只绣了淡雅的花纹,可比不上什么双龙戏珠来的威风。 皇上的寝衣多了去了,自己做的那件旧了,应该不会和甄嬛的撞上。 方淳意为了讨好甄嬛会怎么提起这件寝衣呢? 事情就是经不起念叨,这日皇上过来时,看到弘煜身上的里衣是安陵容的手艺,突然有点酸。 “去岁你给朕做的寝衣有些旧了。” 安陵容闻言抬头看他,抿唇莞尔一笑。 “后宫姐妹们的手艺极好,容儿可不敢再献丑了。” “到底是你做的更为合身。”皇上倒也不缺这件寝衣。 只是甄嬛送来了件寝衣,却没见容儿有动静,心里有些不带劲。 第74章 时疫? “那容儿做了,皇上可莫要嫌弃。”安陵容好似林妹妹附体:“若今日皇上见了容儿的手艺觉得无趣,明日又见了别的妹妹做的绝妙,那容儿怕是要哭断肠了。” 皇上乍一听她这语气,很是新鲜,笑呵呵的捏了捏她小脸:“你这眼泪比东珠还矜贵,掉一颗朕都心疼。” 安陵容身为一个卷王,行动力极强,她从来不会把今天的工作拖到明天。 既然答应了做寝衣,就立刻开始动手了。 没过几天就做出了一件,送到了养心殿。 至于皇上在养心殿穿还是没穿,她就不再过问了。 反正每次来她承乾宫的时候,皇上是穿的。 临近腊月,宫里年节的赏赐下来,听妙柯说,皇上下令节省开销。 按照妃位的赏赐,比去岁少了一半。 安陵容不靠这个过活,倒也不在意。 反而是皇上,来的时候神秘兮兮递给了她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安陵容有些奇怪的抱着盒子,之所以抱着,是因为还挺沉的。 “今年要节省开销,年节赏赐少了一半。你才升妃位,对下面的赏赐不能少。” 安陵容一听,有些吃惊的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个个银锞子。 一看就是拿来赏赐下人的那种。 “皇上。” 安陵容有些动容。 无论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旁的妃嫔有多薄情。 但对她一直很好,虽然这也是她用六年的努力换来的。 不过连这种小事都为自己着想,确实让安陵容没想到。 只能说,皇上这个人如果想真心对谁好,一般的小女生还真把持不住。 难怪皇后、端妃、华妃,甄嬛这些个精明的人都对皇上痴情至此。 想到这,安陵容感动的情绪瞬间冷却下来。 自己如今的经历,谁知当年皇后她们是不是也感受过呢? 她虽冷静下来,面上却依旧的激动,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仰慕。 皇上揉了揉她的脑袋,眼中带笑。 容儿初进宫时家世不显,她自己又是个大方的性子,怕是手头已经紧了。 他若不私下补贴些,容儿还不知道过的多苦呢。 每天大鱼大肉·内务府紧着她送各种份例·安陵容表示:是滴是滴,日子可真是苦极了呢! 因着年关,宫里的事多,纷争也多了起来,安陵容觉得每天都像在看戏。 进了腊月,华妃邀后宫妃嫔去清音阁看戏。 因着宫权在手,华妃是怼天怼地怼空气,对着皇后没有丝毫敬意。 不但点戏时抢先,还借着戏嘲讽皇后庶女出身。 皇后忍功了得,便是被这般嘲讽还能维持着笑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兴许是这些时日皇上经常对甄嬛吐露一些事情,甄嬛现在看华妃隐隐有种看秋后蚂蚱的心态。 借着点戏出言嘲讽华妃如今的显赫日后也不过是南柯一梦。 安陵容在一旁静静吃瓜,只觉得台下的戏比台上的都精彩。 甄嬛就是甄嬛,嘴皮子溜的连华妃都比不过。 若是放到现代,没准能成律师界的大拿呢! 腊八这日,太后借着后宫妃嫔向她请安,特意点出了甄嬛。 对着甄嬛好一顿夸,又赏赐了两匹云锦。 最后又说喜欢甄嬛,让其没事过去陪她抄经。 安陵容还以为太后会因为宜修找自己麻烦,结果直到请安结束太后都只拉着甄嬛夸赞,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这若是换成旁人,早就不忿了。 毕竟她生了阿哥,却比不上一个常在受青眼。 但是安陵容压根不在意太后的想法。 这般忽视自己才好呢,倒省的她费事。 不过…… 安陵容眼眸低垂,暗忖太后就是个麻烦,临死前留的不得废后这个旨意也是个麻烦。 看来需要好生计划一番了。 临近年关,事情是一波接一波,安陵容就像瓜地里的猹,吃都吃撑了。 这日请安,富察贵人爆出有孕。 华妃一听又有人有孕。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富察贵人一番有就是有,不会像沈眉庄一样弄虚作假的话下来,把甄嬛激怒了。 直接嘲讽她侍寝次数少。 富察贵人就跟听不出来似的,只以为是夸自己有福气。 安陵容觉得以她的水平,听不出也正常。 说完沈眉庄,富察贵人突然对安陵容露出个笑脸:“这天赐的福气,没准嫔妾能跟娴妃娘娘一样,得个阿哥呢!” 安陵容哭笑不得的回了几句。 也不知道她去圆明园这些日子,富察贵人在宫里度过了怎样的日子,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刚进宫时还谨慎小心,如今竟然几句话把在场的人除了自己都得罪了个七七八八。 也不知道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孕期导致性激素紊乱,控制不住情绪了。 难怪皇后迫不及待的想打她的胎。 不对,打胎。 安陵容眼眸闪过一丝暗芒。 按照原剧情,皇后会利用松子打胎,造成意外的模样。 可是现在……自己有子,又是满军旗。 富察贵人同样是满军旗,家世显赫。 若论谁最不希望富察贵人生下孩子,按照正常的推断,可不就是自己吗? 看来富察贵人这一胎,她还要警惕皇后,避免自己成为一箭双雕里的雕! 安陵容走到宫门口,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直到看到弘煜才反应过来,富察贵人有孕后,宫里就爆出了时疫! “快请白太医过来!” 安陵容一把将弘煜抱在怀里,心中满是担忧。 她不怕后宫的勾心斗角,也不怕争宠,因为这些都是通过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 可唯独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传染病才最令人担忧。 她身体健康不怕,但弘煜还小,万一不小心染上了…… 安陵容光想想都觉得心惊。 白启书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白太医,本宫且问你,如今宫外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白启书一怔,思索了下才道:“昨日微臣听家里人说,近日医馆病患似乎有所增加。” 安陵容心沉了沉,盯着白启书道:“白太医,如果本宫告诉你,那些人得的是时疫呢?” “时疫?!” 白启书惊呆了,一颗心猛地揪了起来。 他脸色凝重,朝安陵容请教:“娘娘,可否告诉微臣,您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安陵容微微扬眉:“本宫自有方法。” 她紧盯着白启书,语气低沉:“白太医,时疫一旦爆发,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老百姓都是一场灾祸。不知白太医可能找到治疗时疫的方法?” 白启书深吸一口气,感觉肩上如压了块巨石般沉重。 他拱了拱手,眼底满是坚定。 “娘娘,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第75章 微臣幸不辱命! “感染时疫者乃邪气入体,从口鼻而入。大多为上吐下泻,体表发热,咳嗽,头疼等症状。”安陵容是学过医术的,虽然和太医比不得,但也懂得不少。 她慢慢回想着医书上的内容,和白启书道:“本宫懂得不多,但白太医或许可以试试八角、丁香、桂枝、贝母、牛蒡子等药材。” 白启书眼睛一亮,他细细琢磨,这几味药若是用的好了,没准真能对着时疫的症状! 他恭敬的朝安陵容行了个礼:“娘娘聪慧,微臣敬佩!” 白启书倒不是想不出,只不过乍一听到时疫这个消息,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说这话倘若是个太医,他也不会这么敬佩。 毕竟隔行如隔山,安陵容能提出这几味药就够了,剩下的交由他研制即可。 研制时疫的药方并不是能凭空想象的,想要对症下药,就需要有人做实验。 白启书非常清楚,只要自己能研制出时疫的方子,在皇上面前露了脸,以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本来就是医者仁心,平日里还看不得百姓受苦,更何况如今的局面? 当即决定一定要研制出药方,跟太医院告了假,径直去了京郊的庄子上,一心一意为感染时疫的病人治疗。 他一边观察病人的症状,一边酌情改药方,进度比自己对着医书空想要快上许多。 另一边,安陵容一边等待着白启书的消息,一边让承乾宫的宫人们开始缝制布口罩。 每个口罩都缝了六层布,将鼻口都罩的严严实实。 口罩刚缝制好,时疫就大面积爆发了。 一时之间,宫里人人自危。 安陵容直接把弘煜抱到了自己身边,吃喝拉撒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让弘煜离开自己视线。 又让人把守着宫门,严令宫人们进出。每次外出,必须有两人结伴,不许落单。 且出入需戴上口罩,回宫后就要把口罩和衣服换下来。脸和手都要洗漱过后才能在承乾宫内走动。 并且出宫门前必须把要做的事情阐明清楚,且结伴的宫人们每日一换。 就连内务府送来的东西都要查明清楚才能收,且弘煜身边伺候的人每日必须洗漱干净,用艾草、苍术熏全身。 承乾宫的每个角落都要用艾草、苍术、陈醋和烈酒日日熏上几遍。 敬嫔自得了温宜后,一直都心存感激。如今又有了宫权,在听说时疫爆发后第一时间让内务府的人送上了足够多的艾草、苍术和一些药材香薰包。 再加上安陵容如今是新晋妃子,深受皇上宠爱,内务府的人也都巴结她。送到承乾宫的东西分量只比皇后华妃两个人少上一些。 东西多,安陵容也不吝啬。她做这些不止是为了防时疫,更是为了防备皇后趁机对自己和弘煜下手! 这样严防死守,承乾宫的宫人虽然有些怨言,但在安陵容大力赏赐下来后,立刻没人吭声了。 开玩笑,不过是麻烦一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只要钱给够,承乾宫上上下下恨不得这种日子长久一些! 景仁宫。 皇后如今没有宫权,便是想管这件事也没资格插手。 只能暗自琢磨,想趁机下点黑手。 在得知安陵容把承乾宫治理的如铁桶一般时,幽幽的叹了口气。 “娴妃倒是好手段,看来也不需要本宫费心照料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对承乾宫做些什么,还真是可惜了。 剪秋眯了眯眼,给皇后出主意:“娴妃虽不需娘娘关心,但宫里到底是有人需要娘娘关照的。” 皇后突然笑了起来:“是了,富察贵人年幼又初次有孕,华妃和敬嫔都未曾怀过子嗣,难免有些思虑不周,本宫少不得要关心一二了。” 她又想起假孕的沈眉庄,看向剪秋:“沈答应虽然犯了错,却也不能让底下的人怠慢。你去让人提醒下华妃,莫要忘了存菊堂。” “是。” 剪秋和皇后对视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翊坤宫。 华妃正在处理自己宫里得了时疫的小太监,皇后的人就来了。 在他提醒过存菊堂后,华妃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把人打发走了。 曹贵人在一旁听着,眼珠一转,朝华妃暗示沈眉庄死了假孕一事就能死无对证。 其实何止是华妃担心刘畚,曹贵人更想将这件事彻底了解。 毕竟假孕一事是她在背后出的主意,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牵连出自己呢? 更何况,沈眉庄若是出事,敬嫔和华妃同掌宫权,又是咸福宫主位娘娘。 沈眉庄出事,敬嫔也免不了一个失职的责罚。 自己到时候再在华妃面前挑拨两句,没准能从中得到些好处。 纵使不能把温宜夺回来,也能让敬嫔讨不了好! 这般想着,她又主动提起染上时疫的太监的用具。 华妃原本是没这个脑子的,被这般一提醒,立刻发话把茶具送到存菊堂。 曹贵人在一旁低眉顺眼,掩去眼底的恶意。 翊坤宫的杂扫太监只是个开始,时疫在宫里也爆发了。 这日,安陵容听说沈眉庄染上了时疫。 “看来华妃是出手了。”她正想着,春棠欢喜的进来了。 “娘娘,白太医求见!” “快请!” 安陵容站了起来,刚走到主殿,就见到白启书眼底泛青,胡子拉碴但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 他行礼问安后,满脸激动的看着安陵容。 “娘娘,微臣幸不辱命,方子研制出来了,微臣利用这个方子已经治好了好几个时疫病人!” 他这些时日一直待在京郊治疗时疫的病人,终于研制出了最有效且最温和不伤人根基的方子。 已经治好了几个病人,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进宫。 不是他不想继续为病患治疗,而是他很清楚,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十分有限。 只有将方子交给皇上,皇上就能调动人手救助百姓,不比他一个人来得强? “好,真是极好!”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听到这话安陵容还是激动的站了起来。 “白太医,随本宫去养心殿!” 她抬脚刚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白启书,突发奇想。 让夏薇给自己画了个略憔悴的妆容,尤其是眼下一抹青,看起来就像熬了一整夜。 安陵容又涂上比较亮眼的口脂,营造出即憔悴又极力遮掩的效果。 虽然看起来憔悴,但并不太减姿容,反而多了丝弱柳扶风的柔弱感。 白启书等在殿外,看到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的安陵容震惊的眼珠子都大了三分。 莫非这就是话本子里的易容术不成? 第76章 她变了! 两人到了养心殿,皇上一直在跟群臣商讨政事。 安陵容等了会儿,甄嬛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看到她后,甄嬛愣了下,赶忙行礼。 安陵容笑了下:“甄常在可是有要事?且陪本宫等等,皇上还有朝政要忙。” 甄嬛忙低头应了一声,两人又等了会儿皇上才结束政事,苏培盛忙进去通报。 “皇上,娴妃和甄常在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容儿怎么来了?”皇上愣了下:“她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求见?” “回禀皇上,娴妃娘娘先来的,甄常在才到没多久。” 苏培盛的话让皇上皱眉:“怎么不让容儿先去西暖阁待着?”说罢,就让安陵容进来。 苏培盛忙出来朝安陵容赔笑:“娴妃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甄嬛脸色微变,但也不好直问皇上可曾召见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陵容带着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进去了。 只是回想起先前她和齐妃一同求见皇上时,皇上不见齐妃却独独召见了自己。 两厢对比,到底是有些落差的。 难道皇上真的更看重娴妃? 不,不会的……甄嬛立刻否定了想法。 皇上明明说过,他只对自己讨论朝政之事。还说虽然后宫不能干政,但自己在他面前可以畅所欲言。 如此这般,皇上分明是更爱重自己的! 只不过娴妃好运道,得了个六阿哥,皇上便是看在六阿哥的面上更重视娴妃也属实正常。 不然皇上怎么不和娴妃讨论朝政? 甄嬛一边想着,一边又恢复了自信。 养心殿内,皇上虽然在心烦,但看到安陵容后还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剑眉紧锁,瞪了眼苏培盛。 “还不快去取手炉来?!” 苏培盛忙叫人将东西备上,安陵容抿唇笑了下:“不妨事的,臣妾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诉皇上,一点也不觉得冷。” “喜事?”皇上愣了下,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安陵容的肚子上。 安陵容轻捶了下皇上,娇嗔道:“皇上,您想什么呢!” 她也不愿再吊胃口,省的皇上又胡思乱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忙让白启书上前,让皇上看清。 “白太医,你来说。” 皇上记忆力向来不错,一眼认出了白启书是为安陵容保胎的太医,脑子里蹦出个念头:太医都带来了,还说不是有孕? 随即,他就听到白启书铿锵有力的声音:“微臣白启书,已研制出能治愈时疫的方子。” “什么?!” 皇上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真的?” “微臣已给染上时疫的病人服用过,均已好转。” 白启书的话让皇上瞬间觉得心底一松。 这次时疫爆发的太过突然猛烈,若再不控制止住,局面怕是难以稳定。 如今方子被研制出来,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好,好!”皇上心底高兴,看向安陵容的眼神越发的温柔:“若非容儿相告,不知还要耽搁多久。” 白启书见状也忙为她说话:“娴妃娘娘对此事十分忧心,甚至连夜翻看医书试图找出有用的方子,有一味贝母的药就是娘娘提点的。” 皇上越发感动:“朕竟不知你如此辛苦,是朕疏忽了。” 安陵容轻摇了摇头,望着皇上的眼神柔情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臣妾最是看不得皇上烦心,皇上心里难受,臣妾就心疼的夜不能寐。臣妾虽不懂医术,但也是读过书的,也是侥幸才翻到了点有用的。只要能帮的了皇上,莫说通宵达旦,便是要臣妾半条命去,臣妾也心甘情愿。” 皇上注意到她眼下的青色,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心疼容儿为了自己不辞辛苦,愧疚自己这些时日忙于朝政忘了去承乾宫,才让她这般不顾自己的身子。 复杂的情绪交汇在皇上心头,把他感动极了。 这宫里,除了容儿谁对朕能有这份心?! 他恨不得让后宫那群总是哀声怨道的妃嫔们过来看看,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爱朕却只会抱怨,看看容儿是怎么做的? 这样玲珑剔透的人让他如何不偏心? 安陵容看出他眼底的情绪,忙提醒他时疫重要。 皇上立刻让苏培盛带人跟着白启书去处理时疫。 正在这时,甄嬛实在等不下去了,又让人通报了一声。 皇上这才想起外面还候着一位,抬眼看了看安陵容。 安陵容唇边含笑:“甄常在在外面也等候多时了,想来必是有要事相告。” 皇上点了点头,让甄嬛进来了。 安陵容本想告退,却被皇上留住了:“你且待在养心殿,今晚就不回承乾宫了。” 但是她也懒得留下来听甄嬛是如何告发华妃的呀! 安陵容眉眼弯弯,朝皇上眨了眨眼:“皇上,您这几日忙于朝政,定是茶饭不思。臣妾去给您煲个汤暖暖身子。” 甄嬛和华妃哪怕是打的头破血流也跟她没关系,这两伙人谁倒霉了都行,自己何必掺和进去? 有那个闲心,还不如多关心下皇上的身子。 她的好大儿还小呢,皇上不多保养怎么行? 皇上心窝被她暖的一塌糊涂,便随着她去内御膳房了。 而甄嬛则押着一个狼狈的男子走了进来。 原来这人就是逃跑的刘畚。 刘畚招供沈眉庄假孕一事是华妃指使,皇上听着听着,唇角渐渐下垂。 其实沈眉庄假孕一事,皇上是有猜测的。 甄嬛能想到的疑点,他早就想到了。 但到底没有凭证,宫里的女人除了容儿个个都心思深沉,谁就能保证假孕一事是华妃所为呢? 再加上沈眉庄自己都找不出真凭实据,皇上对她也没有多看重,压根不想费力气去弄明白她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宫里的女人多的是。 不中用了再换一个便是。 用现代的话来说,皇上是有些厌蠢症在身上的。 沈眉庄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就是太蠢了。蠢到被算计了一次,两次,三次都不自知。 他身为皇上日理万机,难道还要费心去调教一个没有多少情分的妃嫔吗? 自己老干蠢事,便是这次他大费周章查清楚了,下次呢? 次次都让他解决,他还有时间处理朝政吗? 再说了,尽管华妃跋扈,但长得好看又爱慕着皇上,这么多年下来,皇上对她也是有真情的。 有真情,就舍不得重罚。 此刻证据确凿,皇上虽然很生气。 但皇上气的并不是沈眉庄受委屈,沈眉庄在他心里哪有那么重要? 他气的是,华妃真的变了。印象中,当年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女的模样渐渐有些模糊了。 以前在王府时华妃虽然性情跋扈,但并不会用这种阴损的招数陷害他人。 她都是有气当场就发作了,哪里会像如今这般心思深沉的在背后使阴谋诡计? 上次的木薯粉,这次的假孕。 桩桩件件,都让皇上对华妃感到失望。 第77章 她是个记仇的 甄嬛从皇上改口开始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即便皇上让太医救治沈眉庄,她也高兴不起来。 她心里满是不解。 华妃为人恶毒,屡屡加害她和眉姐姐,皇上当真看不出来吗? 明明刘畚已经找到,这等用假孕污蔑宫妃的大事,皇上也不愿重罚华妃。 到底是因为顾忌年家,还是皇上自己……舍不得? 甄嬛心头一震,不愿意相信这个念头。 不会的,华妃那么狠毒…… 可下一瞬,皇上的质问将她的念头坐实了。 “嬛嬛,刘畚的事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皇上声音低沉,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甄嬛看不懂的深意。 甄嬛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怎能这般质疑她?! 她心里有气,虽然为自己辩驳,但说出的话却比平日里尖锐了些。 最后倔强的维持行礼的姿势,不愿起身。 皇上看出她神色不似作伪,便将多疑压了下去,态度软和了些让她起身。 甄嬛只低垂着眼眸,不愿起身,皇上见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对皇上来说,甄嬛在他心里只是比较特殊——纯元的替身,以及能够和华妃抗衡的存在。 所以他才多宠些,但他宠着可以,却不乐意看到一个替身蹬鼻子上脸。 “你为此事费心耗神,回碎玉轩歇息吧。” 甄嬛心底凉了半截。 她抬眸看向皇上,心底止不住的酸涩涌上心头。 自己在对方眼里,到底算什么?难道这一年的恩爱时光,都是自己痴想的不成? 皇上怎能……怎能如此待她? 一时之间,甄嬛只觉得浑身无力,再顾不上耍小性子。勉强站了起来,朝皇上告退后缓步走了出去。 她走的极慢,心底隐隐还是有丝期待的,期待着皇上叫住她,跟她解释不重罚华妃只是顾忌着年家。 可这期望,终究是错付了。 直到甄嬛走出养心殿,也没听到任何挽留。 养心殿发生的一切安陵容并不知晓,但她看过剧情,大致也能猜到些。 等汤煲好,安陵容也回到了养心殿。 还没进去,就看到养心殿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站在外面满脸的纠结,待看到她后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眼睛都亮了起来。 忙脸上堆笑迎了上来:“娴妃娘娘,皇上正等着您呢!” 安陵容顿住脚步,笑吟吟的看着他,那双如潭水般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甄常在可还在?” 小太监忙笑道:“甄常在走多时了。” 他看了看四周,小声提醒:“甄常在走时,脸色煞白的,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安陵容点了点头,心里有了猜测。 进了养心殿,安陵容一眼就看到皇上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看书。 虽然皇上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根据她的观察和分析,还是能看出皇上的情绪的。 比如现在,唇微微抿起,嘴角有些下垂。这就是不高兴了。 她进来的动作虽然轻柔,但皇上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安陵容有些想把甄嬛抓回来。 她惹毛了皇上自己溜了,却留自己给皇上顺毛,真是让人心情不爽。 虽然自信皇上不会对自己发火,但安陵容也不想让他自己生闷气。 生闷气对身体不好,皇上年龄本来就大,心眼还小,再天天生气万一短寿怎么办? 她轻轻走到皇上身后,皇上也清楚她的动作,故意不吭声,就是想看看容儿打算做什么。 慕然间,皇上只觉得眼前一黑。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罩在了他眼上,同时伴有宛如黄鹂般的轻笑:“皇上可知臣妾是谁?” 皇上是在生闷气,但安陵容一进来,他的气就消了大半。如今被这么一闹,最后的气也被打散了。 他绷不住笑出了声,语气里满是宠溺,故意逗安陵容:“朕想不起来,可是翩翩?” 宫里哪有什么翩翩?安陵容眼眸流转,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顺着开始飙戏。 她娇哼一声:“不对,皇上再猜。” “那就是轻云?”皇上笑的差点合不拢嘴。 安陵容气呼呼的把手一抽,捧着皇上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一副吃醋的模样。 “谁是翩翩,谁是轻云?!皇上若是不说,以后就再喝不到容儿的汤了!” 皇上哈哈大笑着,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轻轻朝她唇上琢了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清润而温柔的声音在安陵容耳边响起,皇上凝视着她,凤眸中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缱绻。 “容儿怎么连自己都醋上了?” 安陵容小脸一红,一副害羞的模样低声喃喃:“臣妾哪有这般好。” “朕的心里,洛神都稍逊容儿三分。” 安陵容捂住小脸,羞答答的仿佛一个小白兔。 “皇上,汤要凉了。” 皇上被她的动作取悦到了,又亲了她一口才让人摆膳。 用完膳,两人又讨论了会儿《洛神赋》。 皇上看到皎若太阳升朝霞这句时,突然想起华妃,心情到底还是有些沉重。将这件事讲给了安陵容,最后叹道:“世兰当年初入王府时,明媚张扬。纵使性情有所桀骜,但也不会这般算计人心。到底还是变了……” 安陵容其实是不想发表意见的,毕竟她的人设就是与世无争的恋爱脑小白花,怎么能当着皇上的面针对谁呢? 况且无论华妃还是甄嬛,都在皇上心底占有一定的位置。 虽然目前来看,皇上对甄嬛的态度在自己的努力下和原剧情里大不相同了。 但安陵容还是不想放松警惕。 毕竟这可是女主! 女主就是那种能够绝地翻盘,处处遇贵人的不讲理存在。 现在皇上对甄嬛没那么重视,可不代表以后不会移情。 安陵容之所以能够变成卷王,是因为她从小就明白,想要什么东西就要努力去争取,她做每件事都会预期想好最坏的打算。 她从不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也绝对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 可安陵容虽不想发言,却不想放过曹贵人。 谁让她是个小气又记仇的女人呢? 第78章 曹答应 安陵容立刻换上一副气愤的模样,小脸涨的通红:“华妃怎能这样辜负皇上的期许?能有幸伴随在皇上身边就是天赐的福气了,妃嫔们进宫成为姐妹都是缘分使然,又何必这般欺辱?亏臣妾一直认为华妃出身将门,光明磊落不屑于这等阴损手段,没想到是臣妾看错了人。” 她顿了顿,又似想起了什么问皇上:“上次温宜公主误食木薯粉,当真只是意外?” 皇上一怔,木薯粉? 脑中好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回答:“意外与否,都已经有所定论。” 安陵容咬咬嘴唇,满脸的害怕:“上次臣妾就觉的后怕,若非恰好有孕吃不得木薯粉,怕是难以洗脱污名。惠贵人假孕一事,真真是环环相扣,听着就触目惊心。倒也怨不得惠贵人上当,便是臣妾遇到了,恐也难以辨别真假。” 她看着皇上,幽幽叹气:“如今想来,年大将军骁勇善战,大抵华妃耳濡目染下也读了许多兵书,擅长排兵布阵,不然怎能想出这种计谋?” 皇上:??? 他听到安陵容说华妃读许多书这话就觉得一言难尽。 华妃什么脑子他能不清楚? 这么多年她屋里的书怕是灰尘都有三寸高了! 还排兵布阵……华妃跟着他细数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华妃肚里的墨水有多少他最清楚不过了。 皇上刚想说华妃不爱读书,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是了,木薯粉! 惠贵人的假孕一事,和木薯粉的阴损如出一辙,环环相扣,让人难以防备。 世兰怎么可能想出这么缜密的计策? 那就只能是——曹贵人! 皇上想起木薯粉一事就是曹贵人出谋划策,假孕一事怕也是出自她手。 脑海中浮现出曹贵人的身影,皇上瞬间迁怒上了。 若非有曹琴默处处为世兰出这些阴谋诡计,世兰怎么会出手如此狠厉? 世兰不够聪慧,便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这些招数来! 皇上越想越觉得如此。 恰在此时,小厦子也从咸福宫回来了。 还没等他喘口气,皇上立刻让他去给曹贵人下旨。 将其贬为答应,禁足三月。 小厦子只觉得满脑子雾水,明明他走之前皇上还气华妃呢,怎么就这会儿功夫就恼上曹贵人……不,曹答应了? 不过再纳闷,小厦子还是跑去下达旨意了。 曹琴默看到小厦子时还以为皇上要来,笑容还没完全扬起,就被小厦子带来的旨意弄懵了。 宛如晴天霹雳砸到了她头顶。 曹琴默干过的坏事多了,这一瞬间,她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不停地回想自己做的哪件事露了马脚? 她为皇上生下了温宜,皇上怎么对她如此狠心薄情?! “曹答应,接旨吧。” 小厦子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有些恻隐。 曹琴默非常聪明,她向来都是躲在华妃身后出谋划策,坏事让华妃干,她则隐藏的很好。 旁人眼中,只觉得她与世无争,整日在华妃手下讨生活,也是个可怜人。 “厦公公,这是为什么?皇上怎么会突然……下这道旨意?” 曹琴默努力的稳住情绪,朝小厦子满脸愁苦的打听情况。 好在小厦子虽然有些怜悯,但也仅仅有那么一丝。 他是被苏培盛一手培养出来的,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大喇叭,什么时候该守口如瓶。 只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独留下曹琴默跌坐到椅子上发呆。 如今她成了答应,还如何能把温宜抢回来?! 这一刻,曹琴默感觉自己仿佛立于悬崖峭壁,进退维艰。 而另一边,之前小厦子去咸福宫传旨时故意走漏了风声。 华妃听说了刘畚被抓到的事情,心里慌乱的想让人去找曹琴默。却得知曹琴默不知为何惹怒了皇上,被降为答应禁足了。 没了曹琴默这个军师,华妃惶恐极了。 “怎么办?皇上一定是生本宫的气了!” 华妃是真心爱慕皇上,最怕皇上生气不理会自己。 颂芝忙安慰她:“娘娘,皇上处置了曹答应却未让人来咱们翊坤宫,可见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 “是了,是了。”华妃紧紧抓住颂芝,眼底满是不确定:“皇上心里是向着本宫的!” 没准皇上处置了曹琴默就不会再生自己的气了! 可华妃到底还是心慌,又想去催促江城江慎两人查找治愈时疫的方子。 却得知太医院已经有人把方子研制出来了,整个太医院都在忙着治理感染时疫的人。 而江城、江慎两人,却被打入了大牢。 “怎么会这样?!”华妃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气的狠狠将茶盏扔到地上。 该死的甄嬛!都是这个贱人,若不是她非要抓刘畚,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被动的地步! 贱人,贱人! 华妃六神无主之下,咬牙决定自己去主动认错。 皇上向来宠她,舍不得对她发火,只要她装的可怜些,想来皇上会原谅自己的……吧…… 华妃刻意穿着单薄,来到了养心殿求见。 皇上正打算和安陵容温存却被打断了,感觉很是烦躁。 他是偏心华妃,处置了曹琴默,但不代表他就不生华妃的气了。 刚想说不见,却被安陵容拦住了。 “皇上,这么晚了,想来华妃也是有要事。不如臣妾先去见见华妃?” 皇上不想让她去见华妃,毕竟华妃脾气急躁。两人对上,容儿被欺负了怎么办? 但在安陵容的劝说下,皇上还是答应让她去见华妃了。 “怎么是你?皇上呢?!” 华妃见到安陵容,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狠狠的瞪了眼她,只觉得是她在阻拦自己见皇上。 安陵容并不生气,只是笑吟吟的走上前来,朝华妃行了个平礼。 “姐姐,皇上因为刘畚的事还在气头上。” 华妃看到她的笑容就觉得碍眼,冷着脸厉声道:“凭你也配嘲笑本宫?!” 安陵容摇了摇头,往她身边凑近了一步,用只能两人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姐姐,惠贵人被污蔑假孕一事已经证据确凿,皇上气的很。但到底心里还是有姐姐的,暂且只处置了曹答应。姐姐,这事总要有个定论的,至于处置一个还是两个,又有什么分别呢?” 说罢,她又往后退了下。 华妃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等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脑中电光火石一般反应过来了。 是啊,反正皇上已经处置了曹琴默,自己再把事情全推到曹琴默身上不就好了?! 虽然出面解决刘畚是她的人手,但自己就是收买刘畚时,也是通过底下人去的,并未真正露面。死不承认又能奈她何? 想来看这些年的情分上,皇上也是不舍得处置她的…… 第79章 替死鬼 华妃不清楚安陵容为何要帮自己,但她想来想去,这竟然是最好的法子了。 倘若放在以前在王府时,华妃是不屑的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推给别人,她也很少做会这般算计旁人的事情。 那时候她在王府一枝独秀,谁冒犯了她,她当场就把人罚了,连皇后都不用给面子,哪里用得着这种迂回的手段? 反正无论她做什么,皇上都是宠她的,华妃底气足得很。 可如今不一样了。 皇上登基后,这些新晋妃嫔个个妖妖娆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勾的皇上对自己也冷淡了。 虽然皇上还是宠她,但华妃明显已经察觉到,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了。 她以前无论怎么责罚别人,皇上都不会对自己说一句重话。 可现在呢? 所以华妃慌了,慌乱下,自然心态也就变了。 她开始患得患失,害怕失去皇上。 而如今,更害怕皇上因为假孕一事对自己厌弃。 华妃暗暗咬牙,决定把事情全部推到曹琴默身上。 反正自己护了她多年,她也该回报一二了。 “苏公公,本宫想求见皇上。” 华妃不想和安陵容说话,只对一旁的苏公公倔强道:“若是皇上不见本宫,本宫就在这儿一直等。” 苏培盛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安陵容,安陵容朝他点了点头。 苏培盛进去禀告皇上,皇上却更加恼火。 不见她就一直在外面等,华妃这是在威胁朕?! 皇上刚想发火,安陵容进来了。 “皇上,臣妾看华妃穿着单薄,还是见一见吧。夜深霜重,若是冻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听到穿着单薄时,皇上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下,心底有些不忍。 毕竟是宠了十多年的人,皇上也是真心喜欢华妃的。 想了想,到底是让华妃进来了。 “皇上……” 华妃眼巴巴的看着皇上,眼里满是委屈:“臣妾以为,您不愿见臣妾了。” 皇上心情有些复杂。 他是有气,但看到华妃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软了软。 华妃向来娇纵,极少露出这种柔弱的神态。 “你着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到底是跟了皇上十多年,华妃还算是了解皇上脾性的。 若不是气极了自己,皇上态度绝不会如此冷淡。 华妃定定的看着皇上,眼圈都红了。 “臣妾自知有错,还请皇上责罚。” 她扑通一跪,背脊挺的笔直,反而让皇上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你是有错。” 皇上看着她,声音有点冷。 “刘畚已经招供,惠贵人假孕一事皆是你指使!勾结太医,陷害宫妃,朕可冤枉了你?” 华妃眼眸中满是慌乱。 果然,皇上全都知道了! 她咬咬牙,眼圈都红了。 “皇上,臣妾并未勾结太医,陷害宫妃。臣妾有错,错在失察之责。” 华妃一副全然被蒙骗了的模样看着皇上,为自己辩解:“臣妾不过是草芥之人,向来鲁莽,哪里懂什么假孕?是曹贵……曹答应,她擅作主张,皇上,您是知道的。曹答应在王府时就跟着臣妾,底下的人自然也以为是臣妾让她做的,这才酿成大错。皇上,臣妾是真的冤枉啊!” 华妃满脸被冤枉了的模样,为自己叫屈:“皇上,臣妾跟了您那么多年,臣妾是什么性子您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么多年,臣妾何曾用过这种手段?便是不喜谁,也都是直来直往。臣妾哪有那么多心思呢?” 皇上眼底的软和渐渐消失。 他静静的看着华妃,心里失望到了极点。 他其实并不想处置华妃,不然也不会特意叮嘱小厦子不要“走漏”了风声。更不会因为天色太晚而等明日再让人去翊坤宫宣旨。 其实华妃来的时候,他虽然生气,却也是有所欣慰的。 若世兰愿意承认错误,那他就可以再拖一拖。 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华妃竟然将所有的错全推给了曹答应! 真当他看不出猫腻吗?! 说曹答应假借她的名义私自对惠贵人出手,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信吗?! 曹答应有这个胆子?就算有这个胆子,那听命的人都是傻子吗? 这种大事,若非华妃亲自下令,曹答应家里早已落败,有什么能耐指使华妃的下人? “你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皇上声音变得沉重,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他想给华妃最后一次机会,若她勇于认错,那还是他心里的世兰。 华妃也察觉到了皇上话里的异常,但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能再反口。 只能硬着头皮道:“臣妾是不知情的,皇上若不信,可召刘畚来,臣妾愿意当面对质!” 华妃说到最后一句,底气十足。 反正自己确实未曾露面,便是对质也不怕。 至于江城江慎,两人虽然已经暴露被押入大牢。 但他们的家人还在,自己只需要找人递个信进去,想来他们知道该如何选择。 皇上闭上双眼,久久才出声:“朕知道了。” 他不打算再深究下去了。 一来,有年羹尧在,华妃动不得。二来,有曹琴默这个替死鬼。三来,皇上还是舍不得的。 就算他明知道华妃是在胡说八道,也知道只需要审问江城江慎二人,就能水落石出。 可他不想。 即使对华妃失望,他还是决定这件事就此了结。 至于曹琴默,既然是她出的主意,把这件事算她头上也不算冤枉了。 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便让华妃退下了。 华妃看他的态度,立刻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了。 她知道自己说辞站不住脚,但其实就是在赌,赌她和皇上这么多年的感情,赌皇上对她还是有不舍的。 只要皇上舍不得她,那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不是看皇上的想法吗? 如今看来,她赌赢了!皇上心里果然是有她的! 华妃高兴的告退了,宛如打了个胜仗一般,浑然没察觉到皇上眼里的失望。 这一夜,皇上没睡好,不过安陵容倒是睡的挺香。 翌日一早,皇上就下了两个旨意。 第一道旨意是把温宜公主的玉牒改了,生母直接改成了敬嫔。 从此以后,温宜公主就是彻彻底底的敬嫔之女了。 第二道旨意,将曹答应的禁足延长至一年。 第80章 吃食单子 两道旨意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昨晚小厦子去咸福宫传旨恢复沈眉庄位分时并没有遮掩,反而像大喇叭一样到处宣传刘畚被抓到了的事情。 消息灵通的人原本还兴致勃勃的等着华妃倒霉,谁知华妃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是曹琴默遭了殃。 皇后气的头疼,直接免了请安。她实在不想看到华妃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皇上为何如此偏心华妃! 连证据确凿的事都能给华妃翻盘,再这样下去,皇上是不是连自己的位置都要送给华妃了?! 剪秋只能在一旁好声劝慰,却也无济于事。 碎玉轩。 甄嬛等来等去,只等到了这几道旨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失魂落魄的坐着,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华妃对她和眉姐姐百般加害,可皇上就是偏袒。 明明证据确凿,却把曹答应推出来当替死鬼。 皇上竟然这般看重华妃! 昨日的猜疑,今日的不了了之,都让甄嬛感到心寒。 原来并不是证据确凿就能让皇上秉公处理。 皇上若愿意相信,黑也能变白,两情缱绻间,就能消弭硝烟。 曹琴默人在宫里,本以为降为答应已经是最差的状况了,却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惩罚。 等收到温宜改玉牒,她被禁足一年的旨意后,曹琴默差点晕厥过去!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曹琴默不敢置信的抓住来传旨的小太监,一把薅下头上的金钗塞到他手中。 “皇上怎么会下这种旨意?到底发生了何事?!温宜,温宜公主怎么能改玉牒?!” 她被禁足,外面的消息根本传不进来,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小太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看在金钗的份上,再加上这件事也并非秘密,索性就透了口风。 曹琴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华妃推出去当了替死鬼! “华妃,华妃!” 曹琴默喃喃着,对华妃的恨意直冲天灵盖。 温宜就是她的软肋,她现在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华妃,且给她等着! 回到承乾宫的安陵容在这件事中成功隐身。 抱着弘煜亲了亲,心里很是满意。 曹琴默本就因为温宜被喂木薯粉暗恨华妃,现在落到这个境地,怕是已经把华妃当成头号仇敌。 至于华妃,只要她不傻,应该也不会再用曹琴默了。 没了曹琴默,华妃就是个没脑子的,很难想出令人难以防备的招数。 至于曹琴默,就算以后解封出来,她在皇上那已经留了个心狠手辣的形象,再想收拾也不难。 谁让她先对自己下手呢? 既然已经结仇,那就要抢先把人摁死! 安陵容正抱着弘煜玩,富察贵人却来了。 “嫔妾不请自来,娘娘不会怪罪嫔妾吧?” 富察贵人自怀孕后就莫名的变的矫情起来,明明还未显怀却扶着腰,看的安陵容哭笑不得。 但她知道富察贵人没有恶意。 兴许是之前甄嬛装神弄鬼时自己帮了对方一把,富察贵人对她一直态度良好。 哪怕是怀了孕有些恃宠而骄,喜欢噎人,却也没针对过自己。 “无妨,你能来本宫高兴还来不及。” 安陵容笑着将弘煜递给了芳华,让人带到了偏殿。 富察贵人盯着弘煜的眼神满是羡慕,直到再看不到弘煜才收回目光。 安陵容有些奇怪她怀着孕过来做甚,便和对方闲聊几句。 富察贵人聊了会儿,才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安陵容道:“娘娘,您也是知晓的,嫔妾初次有孕,总是担心照顾不好自己。不知娘娘能不能把您孕期的吃食方子给嫔妾一份?娘娘能生出这么健康的六阿哥,想来这吃食也是功不可没。” 安陵容一怔,她没想到富察贵人竟然是这个目的。 她匪夷所思的看着这人,觉得这可真是心大。 但既然已经跟自己要了,她也不好拒绝。 她也没犹豫,直接应了下来:“这有何难?本宫孕期吃食一应是由芳华姑姑负责的,她最是妥帖不过。” 说着,就把芳华叫了过来,让她写一份吃食单子。 芳华没一会儿就写了出来。 安陵容将单子递给富察贵人时,突然面露犹豫。 “娘娘,可是有何不妥?” 富察贵人奇怪的问。 安陵容摇了摇头:“确实有些不妥。本宫细想了下,这吃食单子也是容易被做手脚的。若是给了妹妹,结果单子被有心人调换……” “不,不会吧?” 富察贵人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惠贵人先前被污蔑假孕,便是因着有助怀孕的药方被偷,所以才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妹妹如今有孕,再小心也不为过。” 安陵容不在意富察贵人会不会出事,皇后是不可能看着对方生下子嗣的。 但富察贵人出事决不能和自己扯上半分关系。 毕竟作为宫里仅有的几位满军旗妃嫔,富察贵人若是出事,自己的嫌疑不会小。 沈眉庄出事时在圆明园,富察贵人压根不知内情,听完安陵容的话有些害怕。 “那,那这……” 富察贵人犹豫的看着吃食单子,她到底要还是不要? 安陵容立刻派人去请了皇上。 皇上来了后,安陵容直接把单子给了皇上,让他请章太医检查。 经过章太医检查,确认这份单子没有任何对孕妇有害的吃食后,安陵容又让富察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抄写了一份。 这才让富察贵人带走。 整个过程可谓是谨慎到了极点,且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若富察贵人出事,可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富察贵人临走前,还要了件弘煜的衣服。同样是被章太医检查过后才带走的。 皇上被她这举动弄的十分愧疚。 他知道,容儿这是被难产一事吓到了,如今才会这般谨慎。 皇上想起安陵容难产的状况,再次心疼起来。 安陵容不想过度消费这份心疼。 “皇上既然心疼臣妾,那就补偿一下臣妾如何?” 皇上笑了起来:“好,朕记得私库里有一套……” “皇上~” 安陵容一副羞恼的模样跺了跺脚,转身背对他:“皇上心里,臣妾就是这般庸俗,变着法要东西吗?” 如果现在回到现代,安陵容绝对能拿个三金影后。 尽管是背对着,可她肩膀微颤,声音又有一丝难过,明显是伤心了。 皇上被糊了一跳,忙把她身子扳了回来。 安陵容眼眸低垂,就是不看他。 皇上忙道:“是朕错了,朕只是想给你东西,绝无轻视之意。” 他心底暗暗自责,怎么能这般想容儿。 明明容儿从不向他要求过什么,怎么可能主动要东西呢? 安陵容当然知道皇上不是那个意思,她不过是借题发挥,想折腾一下皇上。 若是刚进宫时,她不会这样,而如今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稳如泰山,自然不怕皇上生气。 毕竟感情嘛,就是要没事作几次才更有情趣不是吗? 作着作着,皇上的纵容就会一再的放宽。 小作怡情,大作伤身。 第81章 这是温实初的方子! 安陵容被皇上哄了好久,才绽开笑靥:“容儿才不是生气,只是怕皇上不懂容儿的心思。” 她眼眸明亮亮的看着皇上:“皇上,对于容儿而言,您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什么珍珠玉镯,哪比得上心上人的真情呢?” 她越这么说,皇上越觉得愧疚。 是了,容儿从始至终都只想要他的真心,从未开口要过什么东西。 皇上恍惚间想起幼时,自从孝懿仁皇后去世,他就回到了当时还是德妃的皇额娘身边。 骤然从一个备受宠爱的皇子变成了被漠视的存在,心里落差不可谓不大。 皇额娘对他面上是过得去的,一应都按照规矩来。 可也只是按照规矩罢了,哪有什么真心呢?倘若他没见过皇额娘对老十四的偏疼,大抵也会满足。 可惜,在皇额娘眼里,自己是半点比不上老十四的。或许皇额娘觉得能够按照规矩对自己好,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正是因为年少时得不到偏爱,得不到真心,所以皇上后来才会那么的渴望旁人的真情。 而如今,容儿不也和朕一样,只盼望着朕能用真情待她吗? 皇上看着安陵容,心底满是触动。暗暗决定以后对容儿要更加认真,她什么都不要,只要朕,朕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皇上这般想着,对安陵容宠溺的笑:“让朕想想,该如何补偿容儿。” 他缓缓看了一圈四周,视线落在了安陵容的妆匣上,脑中蹦出一个词,张敞画眉。 “朕为你描眉如何?”皇上突然来了兴致,他极少给人描眉。 要么就是他不想,例如宜修、齐妃等人。要么就是没等他起兴致,就已经自己打扮完毕,例如华妃。 “描眉?”安陵容诧异的看着他:“皇上竟会这个?” 皇上哈哈一笑:“这有何难?”说着就叫人取螺子黛来。 他拿着螺子黛,先是认真端详了下安陵容的眉毛,随后又小心翼翼的一笔一笔描了起来。 兴许是怕弄疼了安陵容,皇上动作极轻,比夏薇还轻柔。 安陵容只觉得眉上有些痒,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好了”。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镜子一看,不得不说,兴许是有作画的功底在,皇上描的眉竟然意外的还不错。 虽比不上夏薇,但也很好了。 “如何?”皇上看她半天没有反应,忍不住追问。 安陵容想逗逗他,先是惊讶的语气:“皇上,看您把容儿眉毛描的,以后容儿还怎么见人呐?” 皇上一愣,有些奇怪的观察自己描出来的眉毛,也没找到瑕疵呀? 他心头突然有种委屈的感觉,自己辛辛苦苦小心翼翼,生怕给容儿描坏了,一点点的描出来,比作画都认真。 结果还被嫌弃了! 皇上有些不高兴,脸刚想拉下来,就见安陵容突然笑了起来:“都怪皇上把容儿的眉毛描的这般好,以后容儿描不出这样的,都不好出门见人了!” 皇上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安陵容是在夸他,不禁心花怒放。 先前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了,捏了把安陵容的小脸:“你呀,惯会说笑。” 真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安陵容这般欲扬先抑的说辞,先把人情绪拉低,再把情绪拉高,比直接夸来的效果还好。 当然,她也只是偶尔这么说,若是经常这样,效果就不行了。 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这边安陵容和皇上其乐融融,另一边,甄嬛失望过后,去看望还未全好起来的沈眉庄。 一进屋,就看到温实初拿着一张药方感慨。 “温大人在看什么?” 甄嬛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却见是个药方,不由笑道:“莫非是温大人为治疗眉姐姐而写的药方?” 温实初摇了摇头:“这是治疗时疫的方子,但并非出自我手。” 甄嬛也是知道的,当日她押着刘畚去养心殿时,娴妃也领了个太医。 当晚就听说有治愈时疫的方子了,想来便是娴妃带来的太医。 她看了眼已经能坐起身的眉姐姐,为温实初感到可惜。 眉姐姐被治好了,就说明温实初的药方也能治时疫。 可偏偏……就晚了那么一步。 这下皇上对娴妃更满意了吧…… 想起安陵容,甄嬛心里就有种挫败感。 正在此时,沈眉庄又要喝药了,温实初将手中的药方放到了一旁,却不慎掉了下来。 甄嬛捡起来看了看,正打算放回去,却发现桌上还有一张药方。 她拿起来细看,顿觉奇怪,这两张药方并不一样,但却有许多相同之处。 “怎么会有两张药方?” 温实初给沈眉庄把完脉才回答:“一张是为治疗惠贵人写出的方子,另一张是白大人写的。” 甄嬛越看越觉得奇怪,柳眉渐渐拧成一团。 “这两张方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一样的药材?” 温实初倒没觉得多奇怪,只道:“能治疗时疫的左右不过那些个药材,有相同的也不足为奇。白大人的方子比我的更精妙些。” 甄嬛却更加不解:“这白太医以往没什么声名,只知娴妃有孕是由他负责照看的,没成想医术竟然这般高明?” 温实初和白启书也没什么交情,他每天忙着关心甄嬛还来不及。不确定道:“兴许是被江城江慎两人打压了。” 甄嬛摇了摇头,心头浮现出一个猜测。 “温大人,你这药方先前可在太医院存放着?” 温实初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立刻否认:“虽然放过,但白大人的药方与我无关。他用药精妙,我不及也。” “那可说不准。”甄嬛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巧和的事情,怎么温实初研制出药方,白太医也研制出了? 而且白太医并不出名,医术能高明到哪里去? 没准就是偷抄了温实初的药方,然后又进行了改动,去皇上那里邀功! 温实初劝她别乱想,这种事怎能随便猜疑? 甄嬛却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是对的,心底隐隐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娴妃自入宫就一直高高在上,既得了恩宠又有了阿哥傍身,自是得意的。 如今被她抓到了作假的把柄,看娴妃还怎么得意! 更何况,治疗时疫可是大功一件,凭什么让一个偷者平白占了温实初的功劳?! 温实初越劝她,她越钻牛角尖,打定主意要帮温实初讨回这个公道! 第82章 冒名顶替? 甄嬛也不是鲁莽的,她暗暗打听了白启书。 得知白启书在时疫爆发前就告假回家,直到安陵容引荐他去御前那天才回宫时,甄嬛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旁的太医都在宫里通宵达旦的研制方子,偏他告假。 回了宫就拿出了方子,还和温实初的那么相似,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鬼? 甄嬛才不信什么巧合。 但她虽然是暗地里打听,但却忽略了白启书的能耐。 白启书是个心善的,旁的太医不会理会平民老百姓,可他会。 平日里乡亲邻居谁有个头疼发热,找他帮忙他都是尽心尽力,为人十分温和。 再加上这次治疗时疫他帮助了那么多人,所以很多人都感激他。 这就甄嬛派去的人去打听白启书时,前脚打听完刚走,后脚就有人给白启书通风报信了。 白启书纳闷极了,他一个太医,无权无势,有什么好打听的?除非…… 他想起安陵容,心中一惊。 万一有人想借着自己害娴妃怎么办?! 白启书越想越怕,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承乾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陵容。 安陵容也觉得奇怪,写了封信让他去安府。 安比槐虽然现在就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但有了爵位就是不一样。 安府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安府了。想派人出去查探消息,简单得很。 不过一日,安府就传来了消息,说看到打探白启书的人最后进了甄府。 甄府,甄嬛? 安陵容诧异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很是不解。 甄嬛打听白启书做什么? 她不是已经有个天下第一舔狗温实初了吗? 安陵容不解之下,让刘奎派人盯着碎玉轩。 没了槿汐,没了小允子,甄嬛对碎玉轩的把控也不怎么样。 所以没多久,安陵容就得知甄嬛暗地里打听白启书是怎么研制时疫药方的事情。 时疫方子? 安陵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瞪大了双眼。 甄嬛该不会觉得白启书的时疫方子是偷了温实初的吧? 于是这日请安,安陵容特意提起了时疫方子,大夸特夸白启书。同时一直注意着甄嬛的神色,果然看到她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 甄嬛果然怀疑白启书的方子!至于为什么查白启书,大概是想拿自己的把柄? 安陵容思索着,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帮甄嬛一把呢? 温实初这个头号舔狗,也该走了。 她可是为了温家和沈眉庄着想呢!温实初走了,沈眉庄还怎么犯错? 安陵容暗自盘算了下,就开始动手了。 于是过了几日,宫里宫外的时疫都控制的差不多了,突然出现一股流言。 说时疫方子根本不是白启书研制出来的,而且另有他人。 又说白启书医术一般,怎么能比太医院其他人更厉害 一开始只是揣摩,后来流传的越来越广。 最后竟然隐隐扯到了安陵容身上,说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等皇后听闻此事后,瞬间笑出了声:“娴妃向来聪慧,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 说罢,又让剪秋把这件事流传的更甚。 她才不管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刚好能打击下娴妃。若是假的,反正事情又不是自己做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甄嬛听到这个传言后,立刻愣住了。 她是认定那药方子是偷温实初的,但是并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去啊? 毕竟这事她没证据,打算找个机会在皇上面前不经意间提起,让皇上自己去查。 可这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莫非太医院里也有人看不惯白启书? 甄嬛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而觉得这流言也是好事。 翌日请安时,皇后突然看着娴妃,声音淡淡却满是关怀的模样:“娴妃妹妹最近休息得可还好?” 安陵容愣了愣,随即做出一副略带慌乱的表情,又拿帕子拭了下唇角遮掩自己脸上的神情:“多谢皇后娘娘体恤,本宫向来高枕无忧,反倒是娘娘的头风病,可有再犯?” 皇后脸色未变,唇角依旧维持着贤良淑德的微笑,仿佛拿尺子量出来的一般。 “本宫好生羡慕娴妃妹妹,果然年幼心宽,万事不放心上。不似本宫,为后宫操劳日夜不得安生。” 一旁的华妃突然嗤笑一声,满眼的不屑:“皇后娘娘不似本宫和敬嫔,整日为了打理六宫而繁忙。皇上原想让皇后娘娘多多休养,怎的还为后宫操劳起来?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皇后暗恼她跟个搅屎棍一样,明明大家应该一起针对娴妃,偏生华妃跟个疯狗一样见到自己就死咬。 “华妃妹妹若能将后宫打理的妥当,本宫自是能够安心休养的。” 华妃想起最近后宫的传言,瞬间反应过来皇后话里的意思,不由冷笑。 流言传的沸沸扬扬,她如今是执掌宫权之人,若想处理十分简单。 可她为什么要帮娴妃呢? 见华妃不再吭声,皇后又把头转向安陵容。 “娴妃,最近宫中有传言,白太医盗窃他人药方,谎称是自己的,冒领这份天大的功劳,你怎么看?” 安陵容眼神微闪,仿佛嘴硬一般:“皇后娘娘也说了是传言,又有什么可信的?” 甄嬛忍不住出声了:“须知空穴无来风,这宫里的传言嫔妾也听闻了,娴妃娘娘若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也该处理一二才是。” “空穴无来风?” 安陵容看向甄嬛浅笑,只是笑容并未达眼底。 “甄常在的意思,是指这传言是真的?若说白太医盗窃他人药方,那苦主呢?本宫怎未听说?” 她满是不屑的看着甄嬛,冷笑了下:“本宫看,也不过是有人嫉恨白太医医术高明,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得了天大的功劳,才想利用这种无稽之谈把人拉下来。甄常在连这种话都信,可见平时所谓的饱读诗书,倒也不过如此。” 她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反而让甄嬛又羞又喜。 羞的是娴妃说话太过气人,喜的是,娴妃在宫里形象一直都是温温柔柔与世无争。 如今突然这般强硬,定是心乱了! 第83章 皇上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甄嬛稳了稳心神,面色平静:“娴妃娘娘孕期时由白大人负责,自是信他的。嫔妾虽相信娘娘,却怕娘娘受奸人蒙蔽。” 安陵容轻轻瞥了她一眼,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却能让人察觉出其中的蔑视:“甄常在倒真真是口齿伶俐。不过是一些人嫉妒下的编排,在你口中竟如证据确凿了一般。甄常在这般着急定下白大人的罪责,可知白大人便是品级再低,也是臣子。污蔑朝臣怕是不妥吧?” 甄嬛脸色变了变,她手上是没证据的,毕竟这也只是猜疑。 不然她也不会隐忍不发,想着暗地里告诉皇上。 可若真就这么算了,她又不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明明这该是温实初的功劳,偏叫旁人得意。 况且,若是实初哥哥能在这次时疫中出头,日后在太医院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到时候,自己就更加方便了。 哪怕为了今后着想,也要把白启书拉下来。但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 甄嬛垂下眼眸,一副受教的模样:“娴妃娘娘所言极是,是嫔妾失仪了。” 皇后看她这般不中用,出声做贤惠的姿态打圆场。 “不过是些玩笑话罢了,本宫相信娴妃,定不会做些糊涂事。” 安陵容这才像打了胜仗一般,朝皇后和甄嬛都看了一眼。 甄嬛察觉出其中的不屑,忍不住紧紧攥住手帕。 虽然因为没有证据,没能把白启书拉下来,但她也确定了一件事。 看娴妃的反应太过激烈,那方子十有八九是有问题了。 自己虽然查不出,但皇上是能查得出来的。 若这件事闹到朝堂之上,她就不信皇上还能继续偏袒娴妃? 而安陵容内心虽然有些失望甄嬛太过沉得住气,却也没有气馁。 她不信甄嬛会一直不出手。 毕竟这可是能够推温实初上位的好机会,甄嬛不可能放过。 又过了两日,流言越来越激烈。 前朝也有臣子听说了此事,开始上折子请求皇上查个明白。 皇上怎么可能信这种无稽之谈?容儿为了他通宵达旦呕心沥血,不说这份辛苦。 单单是容儿对自己的那份心意,她都不可能骗自己!定然是有人想借机生事欺负容儿。 于是斥责了几个臣子,转而又去了景仁宫对皇后一阵埋怨。 “你是后宫之首,为何不早点平息流言,以定宫闱?” 皇上现在一遇见对安陵容不好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怀疑皇后在背后又动了什么手脚。 便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皇后,毫不客气的训斥。 皇后本来看到他还高高兴兴的,现在恨不得一口老血把他喷死! 如今倒想起她是后宫之首了,连宫权都不在手的后宫之首又有何用?! 皇后气的后槽牙隐隐作疼,一副受了委屈却识大体的模样回答:“臣妾也想早日平息,好还娴妃清白。但如今是华妃和敬嫔执掌宫权,臣妾便是有心也无力。” 皇上觉得她惯会推卸责任。 身为皇后,即便没了宫权,难道处置宫人的权力都没了? 没准这件事就是皇后污蔑容儿,故意传出来的流言! 皇上越看皇后越可疑,出声试探:“此事当真只是宫人们私下以讹传讹?” 皇后恨不得跳起来指着他鼻子臭骂一顿,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怀疑她污蔑娴妃了?!怎么,娴妃就是清清白白的干净人,自己就是沾满泥点的污秽?! 上次的难产,这次的造谣,皇后被这接连的污蔑气的脑瓜子嗡嗡的。 皇后强行忍住自己冲动的念头,忍气吞声的解释:“臣妾的确不清楚此事,反倒是甄常在,似乎对此事颇有见地,皇上不妨去碎玉轩一趟。” 死道友不死贫道,皇后为了不让皇上继续怀疑自己,便将甄嬛推了出去。 反正上次请安时,甄嬛也的确对娴妃隐隐有针对的意味。 皇上看她忍不住扶额,终于良心发现,把对她的怀疑压了压。 甄嬛? 皇上思索着,便去了碎玉轩。 到了碎玉轩,皇上先是和甄嬛聊了几句才切入正题。 他倒也没有直接提起流言一事,而是叹了口气:“时疫如今虽有所缓和,但终究进展慢了些,若太医院再多些医术高明的太医,也不至于全让白启书一人负责,过于劳累了。” 甄嬛一听,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她忙轻声道:“嫔妾倒有一人选,医术不在白太医之下,也能治好时疫。” 皇上心念一动,眸子中闪过怀疑。不动声色的问:“谁?” “皇上可还记得,眉姐姐前些日子得了时疫,便是由太医院温实初温太医治好的。” 甄嬛顿了顿,又道:“且嫔妾看过,温太医的药方和白太医相差不多,想来治疗时疫也是极好的。” “温实初?” 皇上念了下这个名字,在听到甄嬛最后一句话时,心中怀疑更深了。 他想起今日前朝大臣的奏折以及宫中的传言,再加上甄嬛话语中的引导。 莫非,这流言就是甄嬛让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推这个温实初上位? 皇上的疑心重,甚至往深处想了想。 白启书是容儿推荐的。 甄嬛此举,莫不是要往容儿身上泼脏水,以此为争宠? 皇上觉得倒也不能这般下定论,又试探问:“这温实初,当真和你说的那般医术了得?” “温太医经手治好的人也不止眉姐姐,皇上若不信可派人细细查问。” 甄嬛自信满满,温实初连眉姐姐都治好了,还怕治不好旁人吗? 皇上沉吟片刻,又敷衍了几句甄嬛才离开。 出了碎玉轩,皇上就叫苏培盛去查探消息。 着重探听这流言中有没有提及温实初。 这流言传的越来越广,安陵容已经把温实初的名字也放了出去。 苏培盛没多会儿就查探清楚回去禀告了皇上。 “皇上,宫中传言白太医的药方子正是抄了温太医的。” 皇上沉思,其实这本是小事,偏偏牵扯到了容儿,才会让他费心过问。 他疑心重,瞬间觉得这是有人在针对容儿。 若这次没能好生处理,只怕接下来还会有人得寸进尺,用其他谣言针对弘煜! 这怎么能忍? 第84章 打胎皇后又出手 皇上立刻传召了白启书和温实初两人,脸色阴沉如水,满身都是帝王威压。 “温实初,甄常在向朕举荐你,说你医术高明,可治愈时疫?” 温实初一愣,忙承认下来。 但接下来,皇上的话就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宫中传言,白启书治疗时疫的方子出自你手,甄常在也说你的药方和白启书的十分相似,你怎么看?” 温实初心底大惊,他没想到自己劝了后,甄嬛还一心认定是白启书抄了自己的! 他张口就要否认,但想起皇上的话,这是甄嬛说的,若是自己否认,那皇上会不会迁怒甄嬛? 况且这宫里的传言沸沸扬扬,他又不是聋子怎能听不到? 温实初认定这传言是甄嬛放出去的,心底不禁有些懊恼。 他是甄嬛的第一舔狗,自然不会埋怨甄嬛,只会觉得是自己没说清楚,才没能拦住甄嬛。 现在若说自己不知情,皇上肯定会彻查此事。到时查出了甄嬛怎么办?不如一力承担下来,也好保甄嬛清白。 这般想着,温实初才苦笑道:“回皇上的话,是微臣一时嫉恨白大人,才放出这般流言污蔑,微臣知罪。” 白启书才是最无辜的,安陵容放出流言时并未告知他,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污蔑成了小偷,受了好几天的委屈。 如今听到温实初这般回答,顿时气恼极了:“温大人,我向来敬重你为人,没想到竟是自己看走了眼!” 说罢,白启书朝皇上为自己辩解:“皇上,微臣的药方是自己一力研制出来的。时疫爆发时,微臣亲自去往京郊,一边治疗时疫患者,一边研制方子。微臣当时救助了多人,都能为微臣作证!” 一个承认了罪责,一个有理有据的提出了证人。 这件事自然水落石出了。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安陵容,皇上瞬间火上心头。 冷着脸看着温实初:“来人,温实初败德辱行,心思不端,不配为太医!即日起从太医院革职,温家三代不可入太医院!” 革职? 温实初第一反应就是:他被革职了,嬛妹妹怎么办?这宫中险恶,若没有他看顾,嬛妹妹怎么是后宫妃嫔的对手? 他忙朝皇上求情,可皇上现在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心烦,苏培盛忙带人把他拉出去了。 温实初被革职后,皇上还不解气,心里又暗暗记了甄嬛一笔。 他本想着这些时日甄嬛还算乖觉,打算找个机会提下对方位份。 现在看来,只是个常在就敢在背后算计容儿,都是朕宠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心都被宠大了! 如今看,这位份还要再等上一等,甄嬛这性子,还需要磨一磨。 为了不让旁人议论安陵容,皇上处置完温实初立刻让苏培盛把这件消息传遍了后宫,严惩了几个说闲话的宫人。 又选了许多好东西大张旗鼓的赏赐安陵容,这场抄袭的风波也总算平息下来。 甄嬛在听说温实初出事后,瞬间呆愣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娴妃和白启书的错,为何皇上却要处罚温实初?! 实初哥哥走了,自己若再遇到下毒,又该求救于谁? 沈眉庄此时已经对温实初心生情愫,原本想着自己便是能多看温实初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却是这个结果,不由对甄嬛这个好姐妹产生了一丝埋怨。 她和温实初想的一样,觉得流言就是甄嬛放出来的,毕竟甄嬛的那些怀疑的话她当时也是听着的。 若是甄嬛能小心谨慎些,温实初也不至于被革职。 可自己这条命都是嬛儿求着温实初才被救回来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怨嬛儿呢? 一时之间,沈眉庄心底百感交集,对着甄嬛也稍冷淡了些。 而更让甄嬛雪上加霜的是,因着她抓了刘畚举发华妃,年羹尧联合大臣参甄远道。甄远道被皇上降为都察院御史了。 甄嬛怎样的心情安陵容并不在意,因为她发现自己先前的猜测已经成真。 打胎皇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不但想对富察贵人下手,还想让自己背黑锅! 接到皇上的赏赐后,安陵容心情大好。身穿云锦旗装,戴了一套她自行搭配的翡翠头面。 中间镶有珍珠点翠发簪,手持缂丝扇。当真是秀丽雅致,即突显她小白花的气质,又不失贵重。 穿戴整齐后,她便带着弘煜去御花园晒太阳。 弘煜已经六个多月了,能够坐起身。 安陵容就让内务府的打造了个木制的婴儿车,铺上软糯的毯子,一点都不硌。 弘煜虽是个安静的性子,但并不是宅男。 安陵容一带他出去溜达,他就开心的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 若安陵容不带他,他也不闹,反正是又听话又乖巧。 安陵容觉得这绝对不是自己有滤镜,真是感谢老天爷送她这么个可爱的宝宝。 晒了会儿太阳,安陵容正准备推着车走时。 路过一座假山后面,忽然听到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 本来安陵容并没在意,但突然听到了“娴妃”的字眼,不由顿了下脚步。 “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富察贵人这一胎肚子尖尖的,十有八九是个小阿哥呢!” “真的啊?那不就是皇上的七阿哥?” “那嬷嬷从先帝爷就在宫里了,见过有孕的宫妃们多了去了,准错不了。” “若真如此,那六阿哥就不是最小的了。富察贵人出身满军旗又家世显赫,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更加宠爱她所出的阿哥呢?” “那是自然!娴妃娘娘虽然貌美,但终究家中没什么得力的人,虽有爵位,但听闻直到现在娴妃娘娘的父亲还昏迷未醒呢!哪像富察贵人家里那般能人辈出?到时候两位娘娘都有阿哥,皇上当然会更喜欢家里得用的了。” 两个小宫女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渐行渐远。 “娘娘,您别听她们胡说,皇上心里最看重您了。”妙柯扶着她,面色担忧,生怕安陵容想不开。 安陵容眸光微冷,知道这是皇后出手了。 想背地里挑拨离间?她偏要将这件事告知皇上! 毕竟她可是个一心依赖皇上的恋爱脑,纯善而柔弱的小白花。 像这种有关自己的事情,一般妃嫔是不会让皇上知道,因为怕引起皇上的猜疑。 但她就是要让皇上猜疑,然后再打消他的猜疑。 同时也能向皇上表达自己坦坦荡荡的心态。 她一定要让皇上牢牢记住,自己对他是全然信赖,毫无保留的。 试问连这种隐晦的阴私都让给皇上知道的人,又怎么会宫斗呢? 后宫的女人都精明,不就显出她格外的“傻”了么? 这种“傻”,和沈眉庄的傻可不一样。 第85章 朕岂是凉薄之人? “刘奎,把那两个宫女带回来。” 安陵容的性子十分谨慎,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危墙之下。 在这宫里,前有华妃会下黑手,后有皇后没事就弄个意外,中间还有个甄嬛会装神弄鬼。 她每次出门都带足了人手,尤其是那两个会拳脚功夫的小太监,每次出门都不敢忘。 好歹也是妃位了,这个排面也该有的。 “是。” 刘奎立刻带着身体健壮的两个小太监冲着那两名宫女离开的方位找去。 兴许是安陵容这个反应并不在皇后的预料之内,所以那两名宫女也没多着急,慢慢悠悠的走着。 没两三步就被刘奎带着人摁住了,直接押到了安陵容身前。 “娴妃娘娘饶命!” “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娴妃娘娘饶命!” 两个宫女吓得脸色煞白,她们也不过是个小喽啰,心机和剪秋之流的大宫女根本没法比。 她们本来就被人叮嘱了要演这么一出双簧戏,心虚的很,现在又被娴妃抓了回来,自然吓得赶紧求饶。 “哦?”安陵容浅笑着,眼眸却满是冷漠:“是谁给你们的权力,胆敢背后议论妃嫔?!” 两个小宫女连连磕头求饶:“奴婢错了,求娴妃娘娘饶命!” 她们哪敢说自己是被指使的,只一个劲的求饶,说自己一时嘴贱冒犯了安陵容。 安陵容冷笑,知道审问也没什么结果,便懒得多说了。 “去养心殿。” 两个宫女吓得腿脚发软,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可有太监架着,晕也能把人抬到养心殿。 从御花园去养心殿需要路过承乾宫,安陵容顺便把弘煜送回去才去养心殿。 她到的时候,皇上才批阅完奏折。 看到她满脸委屈难过的进来了,皇上吓了一跳。 安陵容自从进宫后,除了极少数的情况,每次见了他都笑嘻嘻的,仿佛像个小太阳一样。 所以这没露出笑颜,皇上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忙拉住她准备行礼的动作,关切的问:“可是发生了何事?” 安陵容唇角微微下垂,往日里那如秋水,如寒星一般眸子不再明亮,蒙上了一层水雾。 在看到皇上的一瞬间,她眼眶就红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里面打转。 整个人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莫哭,莫哭。” 皇上忙用大手轻轻擦拭她的泪珠,心里很是着急。 “有朕在,不怕!” “皇上~” 安陵容一把扑入他怀中,声音如泣如诉。真真是让人感受到了其中莫大的难过和悲伤,把皇上的心都揪了起来。 “谁欺负你了?朕为你做主!” 皇上将她头摁在自己怀里,大手轻轻的拍她的背安抚着。 安陵容抽泣了两声,怯怯的看向他:“皇上,您以后会不会厌了容儿?” “不会。” 皇上下意识的回答了出来,然后剑眉紧皱:“可是有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他这种心态,就像现代情侣感情最浓时,男人对女人发誓我会爱你一辈子一样。 发誓时,对方是真的认为自己会爱一辈子。 皇上也是如此,不管他以后会不会变心,但至少他现在觉得自己以后不会不喜欢安陵容。 安陵容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 “那若是富察贵人生了阿哥,皇上会更喜欢她一些吗?” 皇上剑眉皱的更深了。 他十分肯定,便是富察贵人生了小阿哥,自己也不会对其多重视。 富察贵人本就不得他心,自从有孕后又多次闹腾,大半夜的也要因为一点子鸡皮蒜毛的小事把他叫去。 因为有孕恃宠而骄,皇上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压根不想忍。 但容儿这话是何意? 皇上第一反应就是富察贵人耀武扬威到了容儿身上,心下十分不悦。 但他是多疑的帝王,即便是再喜欢安陵容,这话也有过于敏感了些,由不得他不猜疑。 皇上拍了拍她的小手,沉声道:“朕不会让她越过你去的。” 他本以为安陵容会继续说什么。 毕竟这话乍一听好似在承诺,但实际上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 富察贵人哪怕生了阿哥,也不过是升个嫔位,怎么能越过容儿? 可谁知下一瞬,安陵容如释重负的擦了擦眼泪,对他破涕而笑。 “皇上说什么容儿都信,您这么说,容儿就不担心了。” 她边说边拉住皇上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 眼巴巴的望着皇上,满目柔情:“皇上,您可察觉到容儿的心?” “容儿进宫便是为了皇上,自得了皇上欢心,容儿便觉得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没有一处不令人欢喜。倘若有一日皇上厌了容儿,便是承乾宫里的梨花都会黯淡无光。” 皇上很是动容,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声音虽沉但和刚才截然不同。 “放心,日后你那承乾宫的梨花永远鲜活。” 两人温存了会儿,皇上对她这突如其来的难过还是不解。 安陵容这才叫人把那两个宫女押了进来。 不用她亲自开口,妙柯就已经口齿伶俐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甚至连两个小宫女的对话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皇上听到一半,眼眸里就满是怒意。 等妙柯说完,他再忍不住朝两名宫女厉喝:“谁指使的你们?!” 两名宫女吓得瑟瑟发抖,但她们十分清楚,这时候绝对不能供出背后的人。 只摇头说是她们私下闲聊。 “闲聊?”皇上气笑了。 闲聊竟然能正好让安陵容听个完整,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皇上自幼在宫里长大,对后宫的争斗多少也算了解一些。 这背后之人分明是想挑拨离间,想激起容儿的嫉恨,对富察贵人下手! 既能让富察贵人堕胎,又能让容儿出事,简直是一石二鸟! 不,没准还会牵扯到弘煜身上,让富察家的人把账记到弘煜头上。 真是一石三鸟! 到底是谁这般狠辣?莫非又是皇后? 皇上怒意席卷而来,厉声让苏培盛去查! 这两个宫女,都被拖去慎刑司严刑逼供了。 处理完,皇上看着一旁依赖乖巧的容儿,心里很是感触。 幸亏容儿纯善,不但没有动什么歪心思,还一心只怕朕不喜她了,傻兮兮的惹人心疼。 但皇上也有些好奇,毕竟从来没有妃嫔会把这种敏感的事捅到他跟前,安陵容倒是第一个。 他好奇安陵容对富察贵人这一胎是何想法,但也不好直问。 只捏了捏她的小脸:“莫要乱想,朕又岂是那种凉薄之人?” 第86章 搜查 安陵容嘟着嘴拽了拽帕子,娇哼出声:“容儿知道那两人在挑拨离间,但那两人说的也有些道理,容儿怎么可能不乱想呢?” 她看着皇上,将绝世恋爱脑的人设坐实。 “若说容儿不吃醋,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哪女子愿意看到旁人为自己的心上人生儿育女?可是——” 她顿了顿,又道:“可是即便吃醋难过,富察贵人怀的终究是皇上的子嗣。若是富察贵人出了什么差错,难过的是您!容儿可不舍得皇上伤心,只希望皇上每天能高兴些。为着这个,容儿也绝不会做让您有任何不快的事!” 皇上怔住了。 若是旁的妃嫔遇到这种事,定然会说什么后宫姐妹和睦。 但到了容儿这,却明明白白的将自己的吃醋难过说了出来。 虽然听起来是善妒的言论,但这世上,又有谁没有自己的心思呢? 容儿不过是太过真挚纯良,对朕不愿有半分隐瞒罢了。 明明可以说些好听的哄朕,可她还是说出来了。 这种被全身心的依赖信任,是皇上从未体会过的。 一时之间,皇上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他从安陵容眼里看到的只有依赖和爱慕,坦坦荡荡,没有一丝遮掩。 皇上心跳突然加速,半晌才沙哑着嗓音出声:“你这样,极好。” 他心底暗下决心,只要容儿一直不变,自己便保她一世荣华! 景仁宫。 皇后让剪秋盯着安陵容,因此安陵容的举动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后听闻安陵容押着那两名宫女去了养心殿,错愕的眼睛都睁大了。 安陵容的脑子没病吧? 这种事怎么能捅到皇上面前?! 她难道不怕皇上怀疑自己吗?! 皇后被安陵容的举动弄懵了,喃喃自语:“难道她当真一点都不怕富察贵人生下阿哥?” 但凡安陵容有一丝别的念想,都不敢让皇上知道这事。 看来……自己真是小看此人了。 皇后叹息着,觉得安陵容这般沉得住气,当真了得。 既然安陵容不愿出手,那自己就出手! 只是她本想着把这件事嫁祸给安陵容,现在看来,恐怕不易了。 但这件事闹到皇上跟前,自己定然要被怀疑,且先蛰伏些时日…… 皇后再次恼恨安陵容,心里对其有了忌惮。 恼恨她的脑回路不正常,忌惮她不按常理出牌。 看来日后想要嫁祸,还是选择华妃更合时宜些,娴妃……还是算了。 安陵容向来是防着皇后的。 从养心殿回来后,她就开始彻查承乾宫。 皇后向来喜欢做两手准备,定然有后手。 让春棠夏薇跟着刘奎,一间一间的检查每个宫人的屋子。 她也不白搜,每搜完一间屋子没有任何问题后,就赏住里面的宫人三个月月例。 不过都是些普通宫人,像妙柯,刘奎,小德子这类的,就不用搜了。 这些人的利益是和她绑在一起的,在这宫里,背主的奴才没人敢用。 像刘奎,小德子这种太监自是不必说,能够进宫当太监的男人,极少有和家里人亲近的。 他们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喜欢钱财。 安陵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她出手极为大方,可谓是后宫之最,有哪个傻子会背叛呢? 背叛一个有钱有宠的主子,去投靠一个没钱无宠的,哪个太监这般蠢? 至于妙柯和秋芙,自从她决定收用开始,就给安府捎了信。让府上的人盯着她们两个的家人。 所以妙柯和秋芙,都对她忠心耿耿。 皇后如果想出手,只会从普通宫人下手。 承乾宫上下都沸腾起来,原本还不情愿的宫人们一听说有钱拿,欢喜的嘴都快咧到了后脑勺。 若是这种来钱的方式多几次,就能抵得上一年的月例了。 不就是搜个屋子?随便搜!不搜仔细点他们还觉得银子拿的亏心呢! 更有甚者,直接帮着刘奎搜自己屋子,那叫一个下手绝。 差点掘地三尺,比刘奎查的都苛刻。 只能说,金钱的魅力就是这般大。 随着轰轰烈烈的搜查,心怀鬼胎的宫人有些站不住了。 偷偷摸摸的想溜回自己屋子,却被小德子直接摁住了。 因为怕出现漏网之鱼,安陵容一回承乾宫就把所有宫人集中了起来。 刘奎搜查,小德子则盯着剩下的人。 这不就直接逮到了? 随着搜查完毕,总共搜出了两个有猫腻的屋子。 一个是小厨房的宫女,另一个则是杂扫宫女。 这两人房间里搜出的也不一样,小厨房的那个,屋子里搜到了一包粉末。 经过春棠辨别才知道这是土牛膝粉,土牛膝对孕妇来说是大忌,哪怕只是食用一点也会难产。 杂扫宫女屋里的则是一个用云锦做成的巫蛊娃娃。 应该是怕太早做成被发现,还未写上名字。 安陵容看着这两样东西,大致明白了皇后的思路。 应该是让小厨房的宫女做些东西,加入土牛膝粉。 等富察贵人出事后,再由杂扫宫女出来指证自己,而巫蛊娃娃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果然是皇后的风格。 就连这巫蛊娃娃的云锦布料,细看下竟然和自己制成衣裳的云锦花色差不多。 也真是难为皇后了。 安陵容将这搜出来的两人又交给了皇上处理,但心里很是清楚。 皇后既然敢出手,那这两人就绝不会吐口。 果然,又过了几日,苏培盛始终没有审出背后之人。 先前的两个宫女嘴倒是不严,但供出来的只是个大宫女。等苏培盛找到那个大宫女时,对方身子都凉透了。 至于安陵容宫里的那两个。 一个说是自己嫉恨娴妃受宠,想要当贵人。 另一个则说自己想当大宫女,却没被娴妃看重,因此心生怨怼。 在被押入慎刑司的第二天,这两人就咬舌自尽了。 一时之间,线索全断了。 皇上都惊到了,心里更加怀疑皇后。 除了皇后,还能有谁这心机和本事?! 他想去找皇后算账,可没有任何凭证的事,便是找了皇后又能如何? 皇后到底是后宫之首,没有证据的事自己就去斥责,在外人眼里就是自己偏听偏信,不公允了。 皇上也只去景仁宫似是而非的说些警告的话,但也没什么用。 若皇后是轻易能收手的,岂不是愧对她打胎皇后的名头? 第87章 猫发狂 先前时疫皇后已经对富察贵人下过手了,岂能半途而废? 皇后的脑子已经魔障了,经过打安陵容的胎没成功后,她决不允许还有满军旗生下阿哥! 在这宫里,她绝对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个能够威胁弘时的阿哥!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够苦了,既然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就要把权力牢牢抓在手里! 只要以后想办法把弘时要到手,等弘时当了皇上,自己就是太后。 以弘时的脑子,自己想要垂帘听政,再现当年孝庄太后的辉煌也未尝不可。 富察贵人家世显赫,比安陵容的威胁更大。一旦生下阿哥,哪还有自己这个皇后的容身之处? 但是不能陷害安陵容,只能找别人背锅了。 皇后暗自思忖,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正在她发愁时,一旁的松子因为发春,不停的嚎叫,惹得她心烦。 不对,猫? 皇后垂眸盯着松子,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一个月来,后宫平淡安静,仿佛之前的都是一场梦似的。 除了华妃时不时的在请安时刺刺皇后,怼怼甄嬛,倒也无事发生。 倒不是不想怼安陵容,而是华妃怼她时太没成就感了。 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意思极了。 到了开春,皇后借口景仁宫的花开了,邀请后宫嫔妃赏景同乐。 安陵容知晓,这是想要开始打富察贵人的胎了。 这一个月来她严防死守,皇后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是不能了。 至于富察贵人能不能生下孩子,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到了赏花宴这一日,安陵容打扮很是清雅。她是知道自己的优势的,从不会做华妃那样的装扮。 华妃艳若桃李,自己则像空谷幽兰。勉强做华贵的装扮,只会东施效颦。 她掐着时间,到的不早也不晚。 到地方的时候,除了华妃、端妃和齐妃,其余人已经到了。当然,正在禁足的曹答应和休养的沈眉庄并不在。 而怀了孕的富察贵人正坐在不远处,拿着香粉不时的往脸上擦。 安陵容看得分明,想来这就是动了手脚的香粉了…… “娴妃娘娘。”敬嫔和欣常在两人和她关系不错,看到她来就走了过来。 留下甄嬛和淳儿站在一块。 甄嬛看到在安陵容身边的敬嫔,心下不解。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的?莫非敬嫔看娴妃受宠,所以才这般巴结? 是了,眉姐姐受宠时,敬嫔对眉姐姐甚是亲近。 后来眉姐姐被禁足,敬嫔得了温宜和宫权后就开始慢慢疏远她和眉姐姐。 如今看来,原来是另攀高枝去了。 甄嬛心下对敬嫔暗暗不屑,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看错了人。 本以为对方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没想到也是看人下菜。 安陵容和敬嫔、欣常在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没一会儿,就见齐妃抱着个猫咪走来了。 “这是杏仁,你怎么把杏仁带来了?”皇后看到齐妃抱来的乳白色长毛猫,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娘娘昨日不是说想杏仁了?臣妾就将它抱来给您看看。”齐妃笑眯眯的,手在猫咪身上不停的顺毛。 “自从臣妾得了这杏仁,当真是离不得它,它比松子还讨人喜欢呢!” 齐妃是个猫奴,对杏仁真是爱不释手。 安陵容觉得纳闷,原剧情里是没有这只猫的,这是皇后的后手? 她多看了几眼杏仁,状似好奇的问齐妃:“齐妃娘娘,这杏仁是从哪得来的?竟这般好看。” 齐妃虽然讨厌她,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且她在夸自己的猫呢! 忙笑着回答:“多亏了皇后娘娘,先前本宫送了娘娘松子,娘娘过意不去,就特意命人寻了这杏仁来。” 果然是皇后! 安陵容眸光微闪,看来……皇后是要让齐妃背黑锅了? 也是,毕竟皇后手下没人,也只能用齐妃了。 只是不知这齐妃对于皇后的打算知不知情……安陵容看了眼齐妃,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齐妃演技哪有这么好,看来是中了皇后的圈套。 甄嬛向来怕猫,看到齐妃抱着猫,压根不敢往前凑。 皇后看到她害怕的模样,朝齐妃道:“本宫倒忘了,甄常在一向怕猫,还是将杏仁送回去吧。” 甄嬛情商不低,忙低声道:“臣妾只是有些忐忑,倒也算不上害怕。齐妃娘娘难得有兴致抱杏仁出来,且杏仁讨喜,怎能为嫔妾一人扰了众姐妹的兴致?” 齐妃本来就不想把杏仁抱走,如今看甄嬛这般识相,自然就不提这茬。 皇后唇角笑意又深了几分,没再吭声。 转而看到一旁牡丹开的正好,便摘下来把玩。 华妃则顺势拿赤红的芍药和浅红的牡丹做对比,暗戳戳嘲讽皇后。 甄嬛看到皇后脸色难看,忙念了首诗怼华妃。 华妃学问不行,听的一知半解,只听出了甄嬛是在嘲讽自己。她正思索着怎么回怼,就被皇后打断了话题。 富察贵人听到这边热闹,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而随着她越靠近,安陵容就眼尖的发现,齐妃怀里的杏仁就越发躁动不安。 齐妃是真心喜欢它,看它开始乱动,还以为是猫咪天性待不住想下地跑跑,就顺势把杏仁放在了地上。 因着齐妃在皇后身边,杏仁又在她脚下。甄嬛压根不敢往前靠,只能和富察贵人站在一起。 而安陵容则在看到齐妃来的一瞬间,就已经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华妃后侧方。 富察贵人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皇后闻了下,好奇的问:“好香啊,可是富察贵人身上的香味?” 富察贵人立刻拿出香粉,朝皇后炫耀:“正是嫔妾的香粉,这可是皇上特意命内务府为嫔妾调制的,香味和寻常的脂粉大不相同。” 她说着,就将香粉打开,又往脸上扑了扑。 还没等华妃翻白眼,就听到“喵——!!!”的一声吼叫! 伴随着嘶哑狠厉的猫叫,一道白色的影子径直冲富察贵人扑去! 众人吓得齐齐后退,富察贵人被扑个正着,甄嬛本就怕猫,被这么一吓直接跌倒在地。 但她本就挨着富察贵人,富察贵人被猫扑到,她就直接压在了上面,杏仁又朝她身上狠狠挠了一爪子才跑开。 “啊!我的肚子!” “啊!” 富察贵人和甄嬛齐齐哀嚎出声,前者被猫扑倒后又被甄嬛压在身上,后者被猫挠的狠辣,下巴到脖子直接出血了。 “血,血!” 敬嫔眼尖,看到富察贵人身下出现了血迹,忙出声提醒。 现场一片混乱。 第88章 谁知你是不是故意撞的? 皇后忙一副担忧的模样,叫人把富察贵人抬到景仁宫里。 富察贵人躺在床上不停地痛苦呻吟,众人皆震惊的站在一旁还没缓过神。 淳儿和欣常在则扶着甄嬛,坐到了一旁。 她下巴至脖颈上的抓痕极深,血不停地往外冒。 一时之间,除了皇后的安抚和富察贵人的呻吟哭泣声,竟没人敢吭声。 章太医匆匆赶来给富察贵人把脉,也是满脸惆怅。 “回禀皇后娘娘,小主摔倒后胎气不稳,受到了惊吓,且腹部又似遭受撞击,已经小产了。” 皇后满脸的震惊加忧愁:“怎会这般严重?!” 章太医忙道:“为今之计,微臣只能开些让小主恢复身子的药,小产极伤元气,若不及时服药只怕不妥。” 皇后忙让他去开药。 正在这时,太后也赶到了。 在听闻富察贵人小产后,太后叹了口气:“不中用了。” 随后满脸严肃的环视四周,目光定格在了皇后身上:“怎么回事?” 安陵容看着这姑侄俩的演技,觉得真是叹为观止。 皇后这个亲手主持打胎的人,竟然能对富察贵人做出这般心疼的表情。而太后也装的像全然不知内情一般,真是厉害。 自己的演技还有的学呢。 不过…… 安陵容有些好奇的盯着太后,她有点不解这人的脑回路。 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让太后不停地念叨着乌拉那拉家族的荣耀。 她母家不是乌雅氏么,为啥不念叨乌雅氏的荣耀? 说到底,皇后明明只是太后的表侄女。她乌拉那拉家族的荣耀,关太后何事? 若说她身为德妃时,受过乌拉那拉家族的恩惠,倒也能勉强说通。 可太后一个连自己儿子都偏心到极致的人,能会对表侄女这般疼爱,疼爱到连对方接连毒害自己亲孙子都不在乎的地步? 不能吧? 所以太后……安陵容蓦然想起历史上的宋仁宗和宋英宗。 看来,这才是太后真正的目的。 皇后也不过是她的障眼法罢了…… 安陵容瞬间对太后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原来真正的危险藏在这呢! 也是,毕竟按照正常人的心理,谁会这么干啊! 儿子是亲儿子,孙子也是亲孙子,谁得天下不是得? 不都是自己儿子当的皇上,至于偏心到大西洋北岸吗? 太后的询问,齐妃吓得瑟瑟发抖,压根不敢吭声。 皇后也是满脸为难,叹气道:“齐妃看今日天气好,就把养的猫抱来了。谁知猫突然发狂伤了富察贵人,惊吓加撞击,富察贵人便不慎流产了。” 太后冷眼盯着她:“猫是谁养的?” 皇后看了齐妃一眼,齐妃虽然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的回答:“是臣妾养的……可杏仁它向来温顺,从不扑人。臣妾,臣妾也不知它是怎的了,竟然突然发了狂……” 皇后忙开口找补:“臣妾已经命人去寻猫了。” 虽然说是齐妃养的猫,但太后一眼就看出皇后的不对劲。心下认定就是皇后搞的事情,也就将此事轻轻放过了。 只说让人把富察贵人送回自己宫里,她正想把此事了结,却听到甄嬛闷哼一声,不由望去。 见甄嬛下巴到脖颈有三道抓痕不由问道:“甄常在是怎么了?” 淳儿忙说甄嬛被猫伤到了。 皇后立刻说甄嬛是为了护着富察贵人才被猫伤到,可还没等太后说什么,华妃就冷笑出声。 “皇后娘娘,您这话便过于偏颇了吧?” 华妃翻着白眼,冲着皇后道:“臣妾看得可是真真的,说什么甄常在护着富察贵人。分明是甄常在怕那猫不得用,亲自压到了富察贵人的肚子上,才把人撞到小产。” 太后惊愕的看了看甄嬛,又看了看皇后,皱眉问:“华妃说的可是真的?” 甄嬛大惊失色,她可担不起撞击富察贵人,导致对方小产的罪责! 忙蹲下来辩解:“回太后娘娘的话,嫔妾绝无此心!那猫发狂过于凶狠,嫔妾并非要挤压富察贵人!” “便无此心,也是做了。” 华妃冷哼,死咬着甄嬛不放:“甄常在倒是好辩解,是否有心旁人怎看得出来。反倒是你压在富察贵人身上大家都看得真切,谁知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太后冷着脸,又问了旁人。 因着甄嬛的确压在了富察贵人身上,这点是容不得狡辩的。 太后看证据确凿,直接罚甄嬛降为答应,以示惩戒。 结果还没等太后走,皇后为了拉拢甄嬛,让章太医给她看病。章太医却把出了喜脉。 又是一道雷劈下来,众人都惊呆了。 太后立刻面露喜色,皇后惊了一瞬忙换上欢喜的表情,连声让甄嬛坐着。 想起刚刚的处置,太后立刻收回成命,又把甄嬛升回了常在。 毕竟怀着孕呢,哪能领着答应份例?也太低了些。 华妃则冷笑:“甄常在倒是好福气,富察贵人刚小产,你便有孕了。也不知否早就知晓,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呢?” 太后忙打圆场,只说这是意外,便将这事揭过去,让众人都散了。 安陵容回到承乾宫,心中暗暗盘算。 富察贵人小产定是伤了身子,自己若将真相告知,不知富察家会作何反应? 此事宜早不宜晚,若是晚了,只怕皇后就该扫清所有线索了。 这般想着,她趁着夜色正浓,匆匆去了延禧宫。 延禧宫里,富察贵人因为小产哭嚎,身子上的痛楚再加上精神上的打击,让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安陵容到的时候,延禧宫的宫门已经落钥了。 她轻敲了敲门,好在因着富察贵人哭嚎。有下人受不了跑了出来,正好听到声响。 待听到是娴妃后,也不敢把人关在外面,就迎了进来。 此时的延禧宫,只住着富察贵人。 富察贵人身边的月牙还算得用,听闻安陵容来了忙跑了出来,朝她行礼:“娴妃娘娘,小主如今身子不便,难以相迎,还请娘娘恕罪。” “无法,本宫也是来看看你们小主。”安陵容面露担忧,关切的问:“如今好些了么?” 月牙咬牙摇了摇头。 安陵容叹了口气,朝里面走去。 一进去,就看到富察贵人状若疯魔的抓着被子哭嚎,可见真是伤心到了极致。 安陵容上前一步,猛地抓住她双肩,迫使她看向自己:“富察贵人,别哭了!难道你想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富察贵人被她吓住了,呆呆愣愣的看着安陵容,半晌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边哭边含糊不清道:“娴妃娘娘,我的孩子没了!” 第89章 挑拨 安陵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让月牙把其他人都留在屋外。 “本宫知道,就是觉得这件事有异,才来找你的。” 安陵容声音低沉,却不亚于将一道巨雷投放到富察贵人头上,让她震得七荤八素。 富察贵人愣愣的看着她,仿佛反应不过来。 “娘娘,什么有异?嫔妾的孩子……不是被甄嬛那个贱人害死的吗?!” 她又不是瞎子聋子,摔倒时甄嬛那个贱人压在自己身上,孩子就没了。 她的孩子没了,甄嬛那贱人就诊出了喜脉。 不是那贱人克的,又是谁克的?! 安陵容缓缓摇了摇头:“本宫指的,并非这个。” 她酝酿了下,便继续道:“甄常在确实压到了你,这是事实。但本宫总觉得那猫太过蹊跷。为何不扑别人,单单只冲着你来?当时本宫看的真真的,那猫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扑到了你身上。这也太过奇怪了,为何它早不动晚不动,偏偏等你过来了才乱动?” 富察贵人被这说的脑子有些迷糊,反而是一旁的月牙反应过来。 她是富察家的家生子,对富察贵人忠心耿耿,立刻激动起来。 “娘娘的意思这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小主!” 富察贵人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越想越怕,双唇哆哆嗦嗦:“是,是谁……不,那猫是齐妃的……是齐妃要害我!不……” 她不敢相信这种可怕的事情。 要知道,富察贵人出身显赫,又是这宫里少有的满军旗。 一进宫齐妃就朝她伸出了橄榄枝,她便接住了。 成日里总是和齐妃走得近些,两人的关系也不似作假。 不管是不是塑料姐妹情,但至少富察贵人觉得自己和齐妃也算是有情分在的。 怎么可能愿意相信这么个残酷的事实? 安陵容既没承认,也没否定。 她只握住富察贵人的手,轻声道:“本宫也不知是不是齐妃,兴许是还有旁的缘故。毕竟猫发狂起来确实不可控。” 她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问:“今日你身上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富察贵人脑子迷迷糊糊,反倒是月牙在一旁想了想,才不确定道:“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小主自从有孕后,一应的香料什么的都停了,连香囊都不曾戴在身上……不过。” 月牙犹豫的看了看富察贵人,声音压低:“小主今日,只带了皇上命内务府特制的香粉……” “不可能,香粉是皇上命内务府特制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富察贵人激动起来,她坚信是旁的原因。 毕竟那香粉是皇上对她恩宠的象征!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小产?! 安陵容一把摁住她的双肩,眼神示意她冷静。 “你也说了,是命内务府特制,又不是皇上亲手制的,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语气加重,让富察贵人稍稍冷静了一分,喃喃自语:“不会的,难道内务府的人不要命了?” “内务府的人皆是包衣旗,其中错综复杂难以想象。但到底是不是香粉,还需要查探清楚。”安陵容看向月牙:“香粉可还有残留?” “有的,小主喜欢这个香粉,便命奴婢多拿了几盒。” 月牙忙将剩下的几盒找了出来,安陵容闻了下,果然从里面闻到了一股猫薄荷的味道。 若是在猫发情时闻到猫薄荷,再经过特殊的训练,效果可想而知。原剧里皇后利用松子害了富察贵人,如今因为自己,皇上提前察觉到她贤惠外表下的恶毒心肠。 为了找人背黑锅,皇后选择齐妃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不知齐妃到底是否知情,她先前觉得齐妃没有那么好的演技也只是猜测,没准齐妃虽然智商不够,但演技上佳呢? 万一皇后以富察贵人生下阿哥会威胁弘时的地位这种言论挑拨了齐妃动手呢? 毕竟当初自己有孕,齐妃不也是想对自己下手吗? 安陵容一边思索,一边不想暴露自己对香料了解颇深的本事,便摇了摇头:“本宫也闻不出有什么,但可以送去富察家看看。” 月牙立刻将香粉收了起来,她比富察贵人的脑子清楚,知道安陵容说的很对。 小主都已经被害的流产,若再不谨慎些,还不知道以后会被如何残害。 富察贵人缓了又缓,才吐出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恨谁,但猫是齐妃的,压在自己身上的是甄嬛,这两人,她记住了! 她越想越气,所有的痛苦全部转化为怒气,恨不能现在就冲到碎玉轩把甄嬛那个贱人拖下来打! 那贱人害她流产,自己却有了身孕! 莫不是像华妃说的那般,甄嬛是发现有了身孕才故意来害她?! 富察贵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眼神渐渐凌厉起来。 安陵容拍了拍她的手,心下一动,手以轻握的方式包住了富察贵人的脉搏。 片刻后,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不对,富察贵人脉搏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单单是小产后的损伤,还有旁的。 但她医术不如太医高明,只能把出这些,再多的就没头绪了。 难怪被撞后就流产了,她原本看剧时就觉得奇怪,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就小产了? 她原以为是富察贵人从小养尊处优身子娇贵,所以才会小产。 现在看来,原来早就不知不觉就中招了! 她本就胎息不稳,又经过撞击和甄嬛的挤压,三方作用下导致富察贵人直接小产。 皇后,一定是皇后! 安陵容根本不做他想,除了皇后又有谁有这个心思和能力早早的让富察贵人中招? 但是……安陵容有些纠结,想了想到底没有提出这点。 毕竟自从圆明园开始,掌管宫权的就是华妃和敬嫔两人。能在富察贵人身上动手脚的,无非也就是衣食住行。 这方方面面,都离不开内务府。 若说猫是齐妃的,香粉是皇上特制的,还能把敬嫔撇干净。 可若点出富察贵人身体里的异样,那必然是内务府不干净。 内务府不干净,富察家就会疑上华妃和敬嫔。 怀疑华妃倒是无所谓,就怕连敬嫔一起怀疑打压。 自从帮敬嫔争到温宜后,敬嫔就彻底站在了她这边,她可不想让敬嫔出事。 第90章 如何让皇上活到十八年后 安陵容思索了下,瞬间把这件事压在心底。 又安抚了会儿富察贵人才匆匆离去。 延禧宫。 待安陵容走后,富察贵人满脸愤恨的躺在床上。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狠劲,全然没了刚才的痛楚。 若是能让她去揍甄嬛,她觉得自己能生龙活虎的把人揍上三天三夜都不带停歇的! “小主,您别难过。”月牙为她擦拭着额上的汗珠,满脸的心疼:“奴婢明日就去找人把香粉送去家中,让老爷找人查看。” 富察家势力庞大,想往宫里安插些人手不难。 或许富察贵人脑子不清楚,但月牙却听明白了。 娴妃说得对,内务府都是包衣旗,很是错综复杂。 虽然主子不信是齐妃下手,但她可没忘,齐妃当初可不就是包衣旗?生了三阿哥才被抬旗,但和内务府的关系肯定比她们更加紧密! 月牙又往深处想了想,齐妃向来是皇后的狗腿子,连带着拉拢小主的时候也总是往皇后身边凑。 那小主小产的背后,有没有皇后的手笔呢? 若是有皇后的插手,内务府的人动手脚倒是容易。 可月牙又觉得不解,若真是皇后出手,她图什么呢? 就算是为了三阿哥,可三阿哥不是还有齐妃这个生母吗? 生母在,皇后便是顶天了以后也是个母后皇太后。可这宫里不管以后是哪位阿哥上位,不都要尊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吗? 月牙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 等香粉检查的结果出来后再说。 翌日一早,安陵容就听说了华妃从宫外请了个大夫进宫为自己调理身子。 这华妃……是个不能生的。 安陵容琢磨着,华妃迟早要倒,但华妃倒了后,自己要不要保她一命? 毕竟华妃势大,又出手大方,手下的人对其都很忠心。 若是自己能保对方一命,没准还能为弘煜多得一份筹码。 可她又有点担心,华妃性情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倒台后,甄嬛定然会将欢宜香告知对方。以华妃的性格,肯定会和剧中一样撞墙而死。 若是没死,只怕也是恨极了皇上。 安陵容最怕的就是皇上出问题,毕竟弘煜还太小,若皇上突然出事,上位的绝对不是弘煜。 那她太后的梦不就破碎了? 皇上本就死的早,若按照剧里的年龄去世,弘煜也不过才十一二岁,根本不是弘时、弘历的对手,连弘昼都不如。 所以至少在弘煜十八岁之前,皇上不能出事。 想到这安陵容就有点发愁,若是像渣渣龙那样长寿的,她还巴不得皇上活不长呢! 长寿有长寿的缺点,短寿有短寿的烦恼。 她要费心让皇上多活几年,就要铲除一切有碍皇上寿命的因素。 华妃……自己到底该怎么取舍呢? 安陵容想了又想,决定到时候见机行事。 没准华妃爱皇上爱的死去活来,就像现代时看到的虐文女主一样。 那些被男主们挖了心肝脾肺肾的女主们,即便是父母兄弟都被男主弄死,依旧是不死心的爱着男主,然后再来个大团圆的结局呢! 罢了罢了,且先等等。 不过有碍皇上寿命的因素——安陵容突然想起,自己到底忘了谁了。 叶澜依! 那可是刀了皇上的存在,万不能让她进入后宫。 这位是和温实初不相上下的舔狗,为了果郡王什么都敢做。 万一进了宫又为了果郡王把皇上刀了,自己可就欲哭无泪了。 而且留着她,等于就是往甄嬛身边送人,何必呢? 可惜如今不在圆明园,也不能派人去寻叶澜依。 只能等去了圆明园再看了,好在还来得及。 安陵容盘算完,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毕竟会的技能太多了,根本不像别的妃嫔那么闲。 而且还有个弘煜要照看,虽然有奶娘和芳华姑姑在,但她并不想和儿子产生什么隔阂。 这是她以后的指望,继承着自己的期盼。 即便这只是个剧中的世界,但对于生活在这里那么多年的安陵容来说,她根本不能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看待。 并不是只需要完成任务就能通关,安陵容想的是,若是自己日后走了,也能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不仅仅想做太后,更想做一个被记载史上的太后! 所以她每天都会和弘煜培养感情,绝不会把人丢给奶娘就万事大吉了。 清朝的阿哥们总是和自己的奶娘关系更为亲近些,她可不愿意。 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和一个外人亲近,那不把她怄死? 就在这忙碌中,皇上终于回宫了。 一回宫,就来到了承乾宫看安陵容和弘煜母子俩。 “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陵容正在和弘煜培养感情,见状立刻抱着弘煜迎了上来。 一把将弘煜塞到皇上怀中,笑吟吟道:“皇上可算回来了,容儿正好手酸呢!” 皇上冷不防的被塞过来一个奶娃娃,扬眉刚想说什么,却和怀里的弘煜来了个四目相对。 弘煜刚才被安陵容逗得咯咯笑,看到皇上也止不住。 但在皇上眼里,那就是即便分别多日,小儿子仍旧没忘了自己,看到他就开心的象征。 皇上也忍不住唇角上扬,因着富察贵人小产一事而烦闷的心情也压了下来。 他颠了颠弘煜,笑呵呵的将胡子凑到其跟前。 弘煜嫩白的小脸瞬间被胡子扎红了,他不悦的用小手推了推面前的庞然大物,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 他倒也不气馁,仍旧推了推。 发现全然没用后,才扭头去找安陵容,发出“啊,啊”的声音。 安陵容明白,这是儿子想让她做主呢。 忙笑着上前,不动声色的把弘煜接了过来递给奶娘。 然后投入皇上怀中,眼巴巴的仔细端详他,半晌才闷闷出声:“皇上怎么瘦了,可是没照顾好自己?” 皇上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瘦了吗?朕倒是没觉得。” “瘦了!”安陵容回答的斩钉截铁,根本容不得旁人质疑。 “定是皇上没能听容儿的话,忙于巡视而废寝忘食。容儿一定要给您好生补补。” 真是讨厌,明明在她的努力下皇上好不容易长了点肉,一趟巡视立刻消了下去。 再这样下去,皇上怎么能活到十八年后呢? 第91章 皇上回宫忙 安陵容张罗着要给皇上煲汤,皇上拍了拍她的手。 “不急,朕回来还未曾去碎玉轩。甄常在有孕,理应提一提位份了。” 他怕安陵容多想,忙又接了一句:“你且先让小厨房炖着,朕去去就回。” 其实他本应该先去景仁宫,况且承乾宫和景仁宫极近。 但皇上现在并不想看到皇后,在没弄清楚富察贵人到底如何小产之前,在他心里皇后的嫌疑是最大的。 甄嬛要提位份了?也是,毕竟都怀孕了不提位份也说不过去。 安陵容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勾住了皇上的衣袖,一副离不开他的模样咬了咬嘴唇:“那皇上一定要来,容儿等着您……” 皇上咽喉滑动一下,到底是克制住了自己,连连向她保证一定会来。 待皇上走后,安陵容立刻将补元气的药膳炖上。 碎玉轩。 甄嬛听闻皇上来了,惊喜的站了起来。 皇上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她的瞬间,眼神就落在了甄嬛的肚子上,唇角染上一丝笑意。 他膝下单薄,养在宫里的竟然只有两位阿哥一位公主。如今无论是谁怀孕皇上都龙心大悦,阿哥也好,公主也罢,只要能生下来就是好的。 可惜的是富察贵人小产了,不然年底就能多出两个孩子了。 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去慰问下富察贵人,皇上就有点头疼。 自有孕后富察贵人就整日里矫情,如今小产还不知要怎么闹腾呢。 “皇上何时回来的?嫔妾竟然不知。” 甄嬛唇角弯弯,看着皇上眼神都亮了。 “今日才回宫。”皇上看着眼前的甄嬛,恍惚间想起当年怀孕的纯元,也是这般高兴。 可惜……四郎仍在,菀菀却芳魂永逝。 “宫中发生这般大事,怎能不回?” 皇上原本指的是富察贵人和甄嬛两人,但甄嬛却误会了。只以为是自己怀孕皇上才匆忙回宫,心底很是满足。 她低头摸了摸小腹,尽显温柔姿态:“嫔妾只盼着能好好地为皇上生下孩子,哪怕是个公主也是极好的。” 皇上看着她这般模样,正想说什么,目光就落到了甄嬛下巴到脖子上的疤痕。 心底刚升起的一丝仿佛看到纯元的念头骤然被打消了。 和剧中不一样,甄嬛是直接压到富察贵人身上,离猫极近,被挠的也十分凶狠。 直接从下巴延伸到了脖颈,即便太医已经很努力为她上药,还是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甄嬛察觉出他的目光,忙遮住伤疤,有些羞怯:“嫔妾如今丑的很。” 是有点丑。 皇上没法违心说好看,默了默才说一定让太医给她治好伤疤。 若不治好,和纯元差的也太多了。 又说了几句,皇上才拍了拍她的手:“常在的位份到底是低了些,以后就做贵人吧。” 甄嬛欣喜了一瞬,但看皇上没了旁的吩咐,心底又凉了半截。 就这? 封号呢? 小厨房呢?都没有吗? 皇上虽然又说送些赏赐,但她还是失望极了。 不过是金银首饰,她又不缺这些! 罢了罢了……她再努努力,没准等生了孩子就能封嫔了呢? 娴妃不也是从怀孕到生产连升两次位分? 甄嬛虽然不太高兴,但面上一派的欢喜,想留皇上用膳。 皇上只说自己有事便离开了。 甄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小主怎么了?升了位份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浣碧看她神色不对有些纳闷。 甄嬛垂眸盯着小腹,语气很是平淡:“不过是个贵人罢了。” 一个贵人而已,还要她有多开心? 皇上这一上午都没闲着,出了碎玉轩又去了趟延禧宫。 可一进门,就被富察贵人吓到了。 富察贵人刚得到富察家送来的消息,香粉里确实有能够导致猫发狂的东西,气的浑身发抖。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齐妃面前质问,可还是被月牙劝了下来。 富察贵人虽然脑子不多,但月牙还是有的。 富察家送来的消息不仅提到了香粉,还让富察贵人不许冲动。 毕竟这事已经过去了多日,幕后之人肯定已经把事情扫尾了。 这香粉是皇上特意命内务府制的,内务府的人多,香粉这种东西,本来原料就复杂。制作的时候被谁掺进去点东西本就不易被发现。 而且过去那么多天才爆出来香粉有问题。 万一被内务府的反咬一口,只说那东西是后来才被富察贵人加进去的,因为不甘心自己小产所以污蔑他人。 到时候富察贵人又能拿出什么证据? 其实可以让富察贵人演戏,让皇上自己发现香粉的不对劲。 但富察家太清楚富察贵人的脑子了,实在过于……笨拙。 能好生说话不得罪人都谢天谢地了,还演戏?别演戏不成反被皇上疑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靠这件事博皇上怜惜,好生调理身子,争取怀上下一胎。 富察贵人被月牙劝住,决定先把恨意压下去。 皇上一进来,她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把皇上吓得一哆嗦,一只脚刚踏进内殿,另一只脚就有些犹豫要不要转身离开了。 “皇上!嫔妾的孩子没了!”听到这声哭喊,皇上心底到底生出一股怜悯,还是进去了。 走到富察贵人塌前,富察贵人看到皇上,泪眼婆娑。 “皇上,嫔妾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没了,嫔妾好痛啊!” 她抓着皇上的胳膊,哭哭啼啼,模样好不可怜。 即便皇上不喜她的性子,这一刻也软了心肠,叹了口气:“发生此等意外,朕心亦痛。” 富察贵人没了孩子,他也没了一个孩子。 此刻皇上心里的难过做不得假。 听到意外两个字,富察贵人气恼极了。 “皇上,这根本不是意外!嫔妾明明是被甄常在害的小产!” 她虽然知道猫是被香粉勾来的,可说到底自己也是被甄嬛压到了肚子。若是没这一出,没准自己只是摔一跤根本不用小产。 所以富察贵人现在最恨的还是甄嬛。 “什么?!”皇上很是吃惊。 他在河南巡视时只收到皇后的信,说富察贵人小产,甄嬛有孕,具体情况并不知晓。 今早一回宫就去看了容儿和甄嬛,根本没有闲着,突然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 第92章 舒痕胶? 富察贵人将自己被甄嬛压到肚子的事说了出来,皇上皱眉不语。 按理来说,他是该罚甄嬛的。 可甄嬛才有孕,怎么能受罚?但若什么都不做,也太过不公。 皇上想了想,决定给富察贵人一个封号以示安抚。 又送了些赏赐,总算把人给暂时哄住了。 回到承乾宫,皇上头都有些大了,有些纳闷为啥自己每出宫一趟都要闹出点动静。 而且上次就是甄嬛和富察贵人,这次还是。 只有见到安陵容和弘煜母子俩时,皇上才觉得有片刻安宁。 陪着弘煜来了场父子情深,用过午膳,皇上才拉着安陵容叹气。 “皇上可是不舒服,在臣妾这里歇歇如何?” 安陵容一边轻轻的为他按摩太阳穴,一边担忧的问。 “心乱。” 皇上叹息着,将安陵容拉到跟前拍了拍手背。 “若宫中人人都如你这般,朕也不会这般烦心。” 若都如自己这般,宫里只怕比如今更乱。安陵容笑容未变,心中暗自腹诽。 “皇上可是在为富察贵人和甄贵人烦忧?” 皇上微微颔首:“容儿,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安陵容不偏不倚,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华妃的话都重复了。 最后看着皇上的脸色轻声道:“臣妾愚笨,倒也看不出什么蹊跷。齐妃姐姐说那猫春日里躁动,想来突然发狂也是不可控的。 至于甄贵人因为太过怕猫而跌倒,不慎压在富察贵人身上想来也只是意外。想来华妃姐姐的揣摩也不真。 当初臣妾不也是快两个月了才诊出喜脉?甄贵人说自己月事不调,两个多月未曾发现倒也有情可原。只是可怜了富察贵人,好好的竟没了孩子。还不知道要多痛苦呢。” 皇上越听,心越沉重。 他可不像容儿这般单纯,容儿心善,看旁人都是好的,哪里会往阴暗处想? 齐妃那猫既然春日躁动,为何偏偏要抱来?在场那么多妃嫔,为何那猫只扑富察贵人? 齐妃到底是爱猫,还是害怕富察贵人生阿哥? 还有甄贵人。 皇上眼眸深了深,太过怕猫?那当初殿选时怎么没有丝毫慌乱? 由此可见,即便是怕也没有那么严重,那她跌倒……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想起华妃的话,皇上闭上了眼。 甄嬛为何偏偏倒在富察贵人身上?莫非是为了报上次富察贵人因为闹鬼给她没脸的仇? 这般想来,皇上只觉得心惊。 富察贵人这小产只怕不简单! 齐妃,甄嬛,皇后都逃不了嫌疑! 皇上想到这,对富察贵人的愧疚又深了一分。 “容儿,朕欲给富察贵人一个封号,吉字如何?” “殊祥双鹤至,吉梦八门开。”安陵容声音轻柔婉转,随口念了句诗:“吉字做封号极好,想来富察贵人定能体会到皇上对她的良苦用心。” 皇上点点头,便让苏培盛去传旨了。 因着还没弄清楚吉贵人小产到底是不是意外。皇上也没心思留宿,又跟安陵容温存了会儿就回了养心殿。 吉贵人小产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培盛查的很快。 香粉的事很是隐蔽,根本没人注意。 皇上看到那猫是皇后一个月前送给齐妃的,心里就很是恼火。 怎么又是皇后?这次的事真的与她无关吗? 苏培盛知道他的心结,特意查了齐妃得了猫后和皇后的来往。 可齐妃之前并未将猫带到过景仁宫,赏花宴是第一次。 皇上又迷糊了,难道是自己错怪了皇后? 但不管怎么看,都和皇后没什么关系,反而是齐妃和甄嬛的嫌疑不小。 猫在出事后就被太后命人打死了,连尸首都没了。 皇上下令罚了齐妃半年的份例,让她抄写百遍佛经为吉贵人祈福。 然后又去了景仁宫,半警告半试探皇后。 当然,皇后演技绝佳,并没有露出一丝破绽,皇上便将她的嫌疑剔除了。 但还是意有所指的让皇后照看甄嬛。 皇后心里一突,知道皇上到底是疑心自己了,忙答应下来。 这日请安时,安陵容无意间发现甄嬛被猫挠的疤痕似乎淡了许多,顿时来了精神。 难道甄嬛用了舒痕胶? 甄嬛察觉到她的目光,纳闷的看过去。但安陵容不躲不闪,她也只能憋着。 等请安结束后,甄嬛才跟在安陵容身后纳闷的问:“刚刚娴妃娘娘为何这般看着嫔妾?可是嫔妾身上有何不妥之处?” 被人逮到偷看,安陵容心丝毫不带虚的。 反而更加理直气壮的问:“甄贵人体质真好,那么深的疤痕竟然消下去大半。想来再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往日的光彩了。” 提起这个,甄嬛的唇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倒非嫔妾体质好,而是眉姐姐前些日子为嫔妾寻来了极为珍贵的舒痕胶,效果实在非凡。” 兴许是为了表达这舒痕胶到底有多珍贵,甄嬛着重描述了这里面难得的药材。 殊不知安陵容在听到舒痕胶三个字时心底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舒痕胶不可怕,可怕的是送的人竟然是惠贵人! 沈眉庄啊! 沈眉庄怎么会送舒痕胶给甄嬛? 难道沈眉庄送的里面没有添加东西? 安陵容脑子转了又转,愣是没想明白沈眉庄是什么情况。 但她虽然震惊,面上却是一副为甄嬛高兴的模样。 “甄贵人能有惠贵人这样的知心好友,也是极为难得了。” 安陵容眼珠一转,满脸的好奇:“本宫倒还没见过这东西,不知可否一观?” 只是看上一眼又算不了什么,甄嬛并不在意。 她其实并不喜欢娴妃,但一想到舒痕胶连对方都没见过,甄嬛心底就生出一股优越感。 让流朱回碎玉轩拿了舒痕胶来,安陵容打开闻了下,一股隐隐约约的麝香扑鼻而来。 真是被加了料的舒痕胶! 安陵容不明白这舒痕胶怎么会是沈眉庄送的,不由试探的问:“这里的原料如此珍贵,惠贵人家底真是深厚,竟能有这种方子。” 甄嬛忍不住笑了:“眉姐姐家中并无药方,是她见嫔妾整日为着疤痕闷闷不乐,才托了家里人帮忙找寻药膏。费尽心思找到舒痕胶,便立刻送到嫔妾这里了。” 第93章 玫瑰花和戒指 听完甄嬛的话,安陵容才有了个猜测。 兴许沈眉庄是被坑了,她不大相信沈眉庄会投奔皇后,对付甄嬛。 如果说温实初是甄嬛的头号舔狗,那沈眉庄就能排第二。 沈眉庄为了自己宫斗时,水平一般。但只要是为了她的嬛儿,宫斗水平立刻突飞猛进。 给温宜下药,给钦天监正史下药,甄嬛在甘露寺受苦,她就求太后庇佑甄嬛。 可谓是最强辅助,沈眉庄对甄嬛的感情,那是极深的。 想来这舒痕胶,应该也是皇后做的套。 但安陵容想清楚后,并没有想要提醒甄嬛的念头。 甄嬛小产不小产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舒痕胶……倒是能让甄嬛和沈眉庄两人亲密无间的姐妹情产生隔阂。 甄嬛小产后若知道了舒痕胶的秘密,即便认定沈眉庄是无辜的,又怎会不怨? 安陵容琢磨着能不能从中做点什么,好拉拢一下沈眉庄。 太后总是帮着皇后,是皇后最大的靠山。 若是太后能早日登极乐世界,也好早些和先帝爷团聚。 可是太后因为皇后,对安陵容不喜的很。 她就算是热脸贴上去,太后也不屑的搭理。 这所有宫妃里,除了皇后,能频繁接近太后的也只有沈眉庄了。 沈眉庄若是利用的好了,太后未尝不能早走。 安陵容觉得自己要好生计划了。 回了承乾宫,皇上唇角含笑的来了。 “皇上何事这般欢喜?” 安陵容有些好奇,却被皇上塞来一个檀木匣子。 神神秘秘的对她道:“打开看看。” 安陵容柳眉轻挑。 上次皇上给她塞了盒子,里面都是让她赏下人的银锞子,让她感动了一把。 这次又是什么? 安陵容在皇上笑眯眯的注视下缓缓打开,瞬间被眼前的金光耀花了眼。 她定睛一看,不由惊愕,惊愕中又带着惊喜。 只见匣子内以玫瑰花瓣打底,上面放置了一个金嵌珍珠梅花戒指,一个金累丝点翠手镯和一根金点翠珍珠宝石花叶蝠纹簪。 这三样每样都透露出贵气,华美极了。 不过皇上突然给自己这个做什么? 安陵容欢喜的将戒指拿了出来,看了又看。 这戒指很是漂亮,上面嵌了颗硕大圆润的珍珠,比现代的钻戒都好看。 皇上看到她喜欢,这才笑着解释。 “你之前不是听闻,洋人那边男子想要对心爱的女子表达自己的心意,便用戒指和玫瑰吗?如今可还喜欢?” 他顿了顿,又道:“朕觉得这戒指太过孤单,又给你挑了发簪和手镯,免得你嫌朕小气。” 安陵容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撒娇的哼了哼:“臣妾才不会这样,臣妾只觉得皇上挑的无一不是上品,真真是看花了眼,竟不知该先戴哪个。” 皇上唇角勾起:“自然是戒指。” 毕竟这戒指可是有特殊意义的。 安陵容立刻笑盈盈的将戒指递给了他。 “既然是皇上送的,那可否为臣妾戴上呢?” 皇上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听到这话也没怎么犹豫。 笑呵呵的拉住了安陵容的小手:“有何不可?” 安陵容翘起中指,皇上会意的为她缓缓戴上了戒指。 这一刻,皇上觉得自己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安陵容看着手上的戒指略微有些发呆。 说没有触动那是假话,毕竟只是自己随口闲聊的话皇上都能放在心上,确实让她意外。 “皇上怎么突然要送臣妾东西?”安陵容看向皇上,很是纳闷。 皇上宠溺的点了下她额头。 “二月初九是你的生辰,但当时河南突然出事,朕走的匆忙没能为你庆生,打算为你补上一场。” 安陵容微愣:“那日皇上不是已经派人送头面来了吗?” 当时小厦子还说,是皇上临走前特意叮嘱的。 一套翡翠头面,雅致精致极了。 皇上唇角含笑:“那不过是朕想赏的,如今是你提过的。” 安陵容吃惊的睁大了双眼,黑如葡萄的眸子看着皇上仿佛能掐出水来。 “难怪皇上前几日和臣妾闲聊时,会问及这些,原来是……” 她一把扑入皇上怀中。 其实倒不是特别喜欢戒指,而是那日皇上和她谈论诗词时,无意间提到了鹊桥仙这个词牌名。 她便想起了玫瑰花和戒指,随口和皇上提及听闻洋人那边有这么个习俗。 没想到皇上会暗记于心。 还有生辰,河南秀才罢考,皇上走的匆忙。 自己过生辰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她也不过是邀请了关系不错的敬嫔和欣常在两人在承乾宫吃了顿饭,皇上能吩咐小厦子不忘了送东西就已经很好了。 安陵容压根没想到,皇上竟然还想为自己补过。 “皇上定是喜欢极了容儿,才这般对不对!” 安陵容捧住他的脸,啪叽一口亲了上去。 若是旁的妃子是万万不敢如此放肆的。 但皇上已经习惯了她的动手动脚,不但没有生气,还顺势将她揽得更紧,趁势追加了亲亲。 两人的黏糊劲,一旁守在屋外的苏培盛都觉得没眼看。 以往除了纯元皇后,他还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女人这般上心过。 便是华妃最为盛宠时,过生辰也不过是亲自挑选些珠宝首饰。 到了娴妃这,不但问出对方的想法,还亲手画出样式让内务府连夜赶制。 就连要补过生辰这件事,皇上都亲自操办。 想到这,苏培盛莫名觉得有点牙疼。 皇上怎么就那么喜欢娴妃呢? 不,这哪是喜欢?这分明是早就放在心尖上了! 皇上说要给安陵容补过生辰,此事一传出,宫里的妃嫔们都震惊了。 和安陵容交好的除了震惊外就是为其高兴,其余的反应就不如何了。 碎玉轩。 沈眉庄正陪着甄嬛闲聊,骤然听闻此事,甄嬛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大半。 说实话,若说甄嬛没有对皇上心动,那就是胡说八道。 皇上长的俊美,尽管年龄大了些,但外表也只是看起来像三十多岁,并不怎么老态。 且自她承宠后,皇上又总是一副她是最特别的模样。 她时不时的看到皇上情深的眼神,根本做不得假。 还有朝政之事,皇上也亲口说了,只与她谈论,这让甄嬛怎能不觉得自己才是皇上心中第一人呢? 大戒指 手镯 发簪 第94章 补过生辰宴 可如今她怀了孕,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当初眉姐姐的心情。 娴妃当初不过刚有身孕,皇上就迫不及待的想提了对方位份,那时才入宫多久? 娴妃推辞了后又领着嫔位的份例,身边有御前的姑姑照看着,生怕其出意外。 最可笑的是,眉姐姐怀孕只得了封号,皇上却巴巴的给娴妃升了位份。 等娴妃生了六阿哥,皇上就直接升了其妃位! 原本甄嬛还觉得是皇上为了六阿哥着想,才对娴妃如此另眼相待。 但直到自己有孕才察觉出分别。 哪里是皇上重视孩子呢?分明是重视孩子的额娘! 自己有孕皇上也是高兴的,但到底比不上娴妃当初的待遇。 凭什么呢?! 甄嬛认清了自己和娴妃在皇上心底的差距,越发的不忿。 都是皇上的妃子,自己差哪了? 就因为娴妃是满军旗?但那到底是后抬旗的,焉知自己以后不能抬入满军旗呢? 娴妃如今家世是好,父亲虽生死未卜但得了爵位。 但那爵位到底也是皇上赏的,只要皇上乐意,自己的爹爹更有真才实学,没准也能得个爵位呢? 甄嬛越想越难受,摸着肚子,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想着要成为皇上心里的第一人,一会儿又觉得花无百日红,今日的娴妃,没准就是昔日的华妃。 且叫她再得意些又能如何?不过是个空有美貌性情柔顺的妃子。 总有一天,皇上会发现自己才是和他更为契合的存在! 景仁宫。 皇后乍一听说皇上要给安陵容补办生辰宴,只觉得脑袋胀的生疼。 “皇上怎的就这般重视娴妃?” 皇后头疼欲裂,怎么也想不明白娴妃到底哪里好。除了长得好,性情温顺,还有什么优点? 就连甄贵人都有自己的清高傲气,娴妃呢?哦,娴妃脑子和旁人想的不一样。 难道皇上就喜欢脑子不一样的? 皇后想到这,更头疼了。 皇上为安陵容补办的生辰宴放到了晚上,初始她还不明白为何。 等听完歌舞,酒过半巡时,皇上拉着她的手到了外面。 只听“biu~biu”的声音划破天际,一道道盛大的烟花从空中绽放。 安陵容惊喜的瞪大双眸,贪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仿佛让她回到了现代的小时候,虽然花样比不上现代,但也足以让她慰藉了。 她盯着烟花,皇上盯着她。 两人脸上都是满满的欢喜,浑然未察觉身后妃嫔们的怨气冲天。 烟花放完后,还没等安陵容对皇上说什么,就听到一旁的妙柯提醒:“娘娘快看!” 安陵容定睛看去,一盏盏各式各样的孔明灯冉冉升起,在夜空中格外的明亮。 “皇上!” 安陵容扭头看向皇上,眼底满是爱慕:“容儿今日很欢喜。” “能得你一句欢喜,朕做这些便值得了。” 皇上眼底满是宠溺和温柔。 苏培盛极有眼色的拿来一盏孔明灯,让皇上和安陵容两人提字。 皇上和安陵容合力写了首《鹊桥仙·纤云弄巧》,孔明灯才冉冉升空。 看着越升越高的孔明灯,皇上握紧了安陵容的小手,声音十分有力。 “想来上天也收到了孔明灯的祈愿。” 安陵容看着他,眉眼弯弯,仿佛天上的明月。 “皇上,容儿永远不会忘了今日。” 皇上将她搂入怀中,许下诺言:“不止今日,还有明年,后年。以后每一年,朕都会为你庆生。” 安陵容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她敢笃定,如今的皇上许下承诺时定是真心实意的。 可帝王的情,有谁能保证会持续多久呢? 不知甄嬛的女主光环是否还在,还有皇上心底的纯元情结。自己在皇上的心里,到底占据了多少位置? 日后宫里进多了秀女,皇上还会如现在一般吗? 安陵容不敢赌,更不敢因为这些感动而付出自己的真心。 她太清楚了,一个女人如果动了情,就会不理智。 不理智就会影响她对后宫的判断,容易感情用事。 可她要回家,就必须做到绝对的理智,这样才能在这修罗场一样的后宫成为最后的赢家。 安陵容反手搂住皇上,声音轻轻柔柔:“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皇上啊皇上,若你能一直这般对臣妾,将臣妾放在第一位,臣妾定然让你幸福开心一辈子。 但若你中途弃臣妾母子于不顾,那臣妾也不会像甄嬛那般被伤透了心才幡然醒悟。 安陵容向来都是这样的人,她的喜欢,是建立在旁人给她足够的爱,足够的真挚之上的。 也就是说,她绝对不会喜欢上不爱自己的人。 而且只要她察觉到对方态度变了,就会立刻收回自己的感情抽身离开,绝不为情所困。 她就是彻彻底底的事业型卷王,爱情在她生活里只是添加剂,不是主食。 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后宫妃嫔们气的手帕都快撕烂了。 可谁也不敢去打扰。 只是空气中弥漫着酸味,仿佛整个紫禁城的陈年老醋都被打翻了一般。 生辰宴过后,安陵容又恢复了往日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很快就到了四月十七,听说皇上赏了甄嬛首饰,安陵容才恍然想起,今日是甄嬛的生辰。 但她和甄嬛向来没什么交集,便当做不知了。 又过了几日,安陵容推着小车车,带弘煜去御花园散散步,晒晒太阳。 兴许是自从出生后,安陵容一直注重他的饮食,五六个月时就开始为他加辅食,固定的带他去晒太阳。 弘煜的发育也算是早的,刚满九个月就已经会走几步路了。 但安陵容担心他过早走路会影响关节,不怎么让他走路,打算等一岁以后再让他彻底走路。 平时练上几步就行了。 走到御花园,安陵容突然听到一道银铃般的笑声,同时看到了里面有人在放风筝。 风筝? 安陵容顿住脚步,叫人去打听是谁在里面。 刘奎打听完回话:“娘娘,是淳常在和甄贵人在放风筝。” 安陵容心里一紧,下一秒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既然御花园已经有人了,吵吵闹闹的反而扰了本宫心情,还是去敬嫔那里看看温宜吧。” 她可不想带着弘煜撞见淳儿被杀的场面! 第95章 算计太后 淳儿死了。 安陵容正带着弘煜在敬嫔那玩,温宜如今也有一岁多,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不过她还不能说完整的句子,只能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可爱极了。 虽然曹答应长相平平,但温宜却随了皇上的容貌,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敬嫔是掌管宫权之一,宫里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知晓。 碎玉轩的淳常在溺水而亡,把敬嫔吓了一跳。 “淳常在怎的这般不小心?” 敬嫔皱眉,心里很是不解。 “这宫里,人多了,事也就多了。” 安陵容随口接了一句,敬嫔心下一凛,也没心思再说什么了。 谁知道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过了几日,皇上来看承乾宫,逗弄弘煜后,拉住了安陵容的小手。 “从明日起,朕来你这就会少些,你且放宽心。” 安陵容顺势坐在他腿上,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 “容儿信皇上。” 看着怀里一句都不问的安陵容,皇上心中大为欣慰。 容儿总是这般,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认同并站在自己这边。 他拍了拍安陵容的后背,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并不想让安陵容知道,自己是为了年羹尧在西南战事立了大功而去翊坤宫。 他不想破坏自己在安陵容心中的形象。 再一次请安时,皇后特意提起了皇上要升华妃位分的事情。 在皇后的诱导下,华妃以为自己要成为皇贵妃,一时被欢喜冲昏了头。 安陵容冷眼旁观,只觉得华妃真是飘了。 当今皇上可不是世祖爷,会在皇后在世就册立皇贵妃。 虽然这几日皇上来承乾宫不多了,但安陵容也没闲着。 没事就给他煲汤送到养心殿。 这日秋芙送完汤,安陵容随口问她皇上可喝了。 秋芙却摇了摇头:“奴婢并未进到养心殿,不知皇上喝了没有。” “哦?” 皇上只有外人在时才不会立刻把汤喝掉,安陵容有些好奇:“怎么,谁在养心殿?” “听苏公公说,好像是隆科多大人求见皇上。” 隆科多? 安陵容这才想起,这位大名鼎鼎的隆科多,可是跟太后有一腿的! 她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或许想要太后早日升天,就要靠这位隆科多了? 她坐起身来,看向妙柯:“妙柯,你可听说过这位佟佳大人,有没有极其宠爱的妾室?” 妙柯被冷不丁的问懵了,想了半天才不确定道:“奴婢似乎听说过这件事,好像叫什么四儿?但奴婢还真未听说过太多。” 原来这里也有恶名远扬的李四儿? 安陵容脑中闪过诸多念头,立刻写信让春棠送出宫去。 让邵清打听隆科多和其妾室李四儿的消息。 为了防止自己的信被人拆开检查,安陵容用的是暗语。 她在进宫前就和邵清商量过,给他留下了几本书。 只要她写了暗语,邵清就会从那几本书里找到意思。 安陵容进宫前可谓是每个细节都想到了。 兴许是这一对实在太过嚣张奇葩,邵清做生意的人脉本就广,打听这些消息简直不要太容易。 没几天就给了回信。 安陵容一边看信一边咋舌。 说实话,即便是历史上,李四儿和隆科多这一对的事迹也恍如听天书一般。 没想到如今的李四儿比起正史上也不遑多让。 如果说华妃恶毒,那李四儿就是十个华妃加起来也比不了的狠毒存在。 糟践隆科多发妻,以妾为妻,夺诰命给李四儿,纵容李四儿贪污勒索。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至于为什么邵清一个商人能打听到这些? 因为隆科多和李四儿过于嚣张,压根就不带遮掩的! 安陵容看完信后心中很是好奇。 隆科多对李四儿这般掏心掏肺,状若疯魔,和世祖爷也不遑多让。 那太后知道吗? “娘娘,邵姨这信后面还有张纸。” 春棠心细,正准备把信纸收起来,却发现信封内侧贴着一张纸。若非她摸着不对劲,也发现不得。 安陵容打开一看,惊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这,这…… 这很难评! 这特么的真是替身文学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啊! 这张纸上画的是李四儿。 邵清虽不清楚安陵容让她调查此人是做什么。 但身为安陵容的心腹,能以女子之身掌握那么多店铺的人,绝对不是没眼色的。 邵清不但将自己能查到的都写上,还找人趁李四儿出行时,把其模样偷偷画了下来。 李四儿嫁给隆科多后,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出行压根不戴帷帽。 因此想看到她的长相并不难。 但令安陵容震惊的,是李四儿的长相。 邵清送来的画像中,李四儿俨然和太后长的有七八分相似! 这还只是画像,若是现实中,那能达到八九分,和双胞胎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隆科多是找了个太后的替身! 安陵容想明白后,再看画像满脸宛如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辣眼睛! 这都是什么鬼? 不过…… 这倒是更方便她利用一把了。 安陵容琢磨了许久,因着她自己不乐意跟皇上讨论朝政,所以对朝堂上的事知之甚少。 好在前世她看过不少清穿剧和小说,对一些大臣的名字还算了解。 思索了许久后,她选定了一个人——鄂尔泰。 李卫是汉人,且人不在京城。张廷玉和田文镜年龄较大,人老成精,只怕不会淌这趟浑水。 只有鄂尔泰还算符合条件。鄂尔泰是满人,人虽不在京城但家族庞大,且年轻,若是能把隆科多拉下去,他也有出头之日。 安陵容选定人后,立刻写信给邵清。 让其去西林觉罗找个合适的人选,散播下谣言。 宫外的邵清得到信后,立刻开始了行动。 有钱能使鬼推磨。 几天后,鄂尔泰的家人就听到了一个骇人的消息:隆科多家里的宠妾李四儿,竟然和当今太后长的一般无二! 鄂尔泰的妻子迈氏因着小儿子生了孩子,尚在京城待着。 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吓到。 那隆科多是有几个胆子?敢找太后的替身?! 命不要了吗? 隆科多的小妾李四儿有谁不知道?嚣张跋扈,心狠手辣。 这样的人,竟然和太后长得像? 那……那置太后于何地?! 迈氏越想越心惊,仿佛窥探到了皇家的隐私。 怎么偏偏就是她买东西时听到这消息呢?! 第96章 太后吐血 其实当时迈氏是想把说闲话的两人拿下,可那时她在楼梯口,并未看到那两人。 等她追出去后更傻眼了,明明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可等她出去后就全是女的,并无男人。 所以迈氏只能惶惶不安的回到家中,被她儿女发现了,询问发生了何事。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惊呆了。 “这……额娘,这是谣言吧?” 她大儿不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事,隆科多能有这胆子? “我曾有幸见过当今太后,得知这个消息后,昨日出门特意守在李四儿经常出没的地方,长的……宛若双生。” 迈氏苦笑,真当她是什么谣言都信么? “额娘,这等大事,还是别想了。” 她大儿劝到,反而是小儿提出了不同意见。 “不,隆科多纵容李四儿嚣张跋扈,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常仗着皇上舅舅的身份打压咱们阿玛,为何不利用这件事把隆科多拉下马?” 全家人都被小儿子这想法惊呆了,这要是传出去,倒霉的固然是隆科多,可皇上太后又能有几分颜面? 可渐渐的,他们也被说服了。 找几个庄子上的家生子,乔装打扮后在乞丐堆里扔几句话,谁能查的出来? 乞丐传出来的谣言,关他们西林觉罗家什么事? 若成了,便能把隆科多这座大山扳倒。若不成,也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至于太后,皇上和太后的关系貌合神离,初登基时太后的所作所为尚历历在目。 况且是这等丑闻,皇上也绝对不会大肆查找。 于是过了半个月,一个流言在京城的三教九流中传开了。 养心殿。 “啪!” 皇上气的眼都红了,狠狠将手中的镇尺摔到地上,瞪着眼前的夏刈。 “你给朕,再说一遍!” 夏刈被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心中暗暗叫苦。 如果有可能,事关皇家隐私,他也不想跟皇上提。 但他身为血滴子的头领,本就负责这些,怎能不提? 如今那流言只在三教九流中传播,还没扩散到大臣耳中。 可若是他不管不提,大臣们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到那时自己是绝对活不下去了。 夏刈小心的将李四儿和太后长的极像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又把他找人画的李四儿画像呈到皇上跟前。 皇上气的太阳穴青筋暴露。 如果隆科多现在就在他跟前,他绝对要把人活活的掐死! 这一流言,又让他回想起了早就压在心底的恨意! 当年他无意间撞见还是德妃的太后和隆科多抱在一起,恨不能手刃隆科多! 可到底还是忍了。 却没想到隆科多竟然如此辜负自己的宽容,偷偷找什么替身。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皇上恨不得现在就把隆科多大卸八块! 可愤怒的同时,皇上心中又有疑虑。 “可查出了是谁传谣?” 夏刈把头又缩了缩。 “奴才无能……流言在三教九流中传扬,人多杂乱,其中有人已经没了……” 皇上手握成拳,恨不得连夏刈一起罚。 查不出来的奴才,要他何用! 可他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夏刈,三教九流消息最为灵通,夏刈能及时发现并处理,已经反应极快了。 皇上的怒气还没完,夏刈又将李四儿的所作所为呈上来。 看到李四儿竟然敢和允禟的人来往,皇上的怒气直接达到了顶峰。 隆科多这是何意?! 这是要造反吗?! 皇上心中闪过诸多杂念,浑身满是杀气。 在他眼里,隆科多已经是死人了。 他起身去找了太后。 太后本就生了病在喝药,看到皇上来了,勉强撑起一丝笑意。 “皇帝来了。” 皇上来了并未像往常一样跟她请安,而是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竹息发觉气氛不对,想上前为太后说些什么,却被皇上一个眼神阻止了。 “你且出去。” 皇上的声音冷若冰霜,面上没一丝表情。 太后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宜修做的事被发现了? 难道纯元的死…… 下一瞬,皇上就打破了她的胡乱猜测。 “皇额娘病了,隆科多多次求见。但是……” 皇上转动佛珠,眼眸里满是杀气。 “隆科多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留不得。” 太后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本以为皇上会处置年羹尧,至于隆科多,她还能想办法周全。 可没想到年羹尧尚未处置,皇上竟然要对隆科多下手! “不可,隆科多和年羹尧势均力敌,若处置了隆科多,只怕年羹尧一家独大,更不利于朝堂稳固。” 太后病着气力不足,说完这句话,还要喘口气。 她说的,皇上又何尝不知? 可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年羹尧他是要处置的,隆科多更不可能放任。 原本年羹尧在他心底是第一个要杀的。 可如今隆科多找替身,结党营私,贪污勒索,桩桩件件都比年羹尧更令他憎恶。 况且此事事关皇家颜面,根本等不得。 隆科多和李四儿一死,所有流言都会烟消云散。 皇家颜面也不会遭受损失。 皇上盯着太后,冷冷问:“三月初三上巳节是什么日子,皇额娘不会不知吧?” 太后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皇上看到她表情变化,将李四儿画像丢到她跟前。 “这是隆科多最宠爱的妾室李四儿。” 太后拿起画像,如遭雷劈。 替身这种事,无论是对本人还是对替身,都是件恶心极了的事情。 尤其是本人还好好的活着,就有了替身,更能恶心死人。 皇上生怕太后气不死,他遭受的恶心,势必要让皇额娘也承受一遍。 不冷不热的将李四儿的情况说了一遍。 特意点出了李四儿曾经是隆科多岳父的妾室,却被隆科多疯魔一样抢回了家。 太后捏着那张画像,回想起今早才收到隆科多送来的人参,一时气血上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隆科多找了个跟她长的极为相似的妾室这件事,比当初她被算计着进了宫,更让她恶心! 怨恨也不知不觉的爬上了太后的心头。 这一刻,太后对皇上杀隆科多的决定终于不反对了。 第97章 升你为贵妃得了! 太后生病需要静养,皇上就下令让太后去了畅春园静养,只说那里的风水养人。 安陵容抱着弘煜,朝着畅春园的方向看去,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尊敬的太后娘娘,还请您收下臣妾这份大礼。 没过两日,朝野上下就发生了件大事,甚至传到了后宫。 皇上以隆科多结党营私、招权纳贿、私藏玉碟等定下四十一条大罪,把隆科多幽禁于畅春园旁边,不得任何人探视。 后又将佟佳府抄家,直到这时,又发生一件令满京城都骇然的事情。 在抄家时,众人才发现,原来佟佳府上正院居住的是隆科多最宠爱的妾室李四儿。 最可怕的是,从正院一间破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坛子。 里面竟然是个被砍去四肢、毁去容貌,割去舌头挖了眼睛的女人! 这不是人彘又是什么?! 隆科多的大儿子看到人彘后,疯狂地扑了上来,抱着坛子大哭。 所有人才知道,原来这人彘,竟然是隆科多的发妻,赫舍里氏!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传到皇上跟前时,皇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把发妻做成人彘,还放到眼皮子底下观赏,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纵使皇上觉得自己已经够心狠了,也不免被隆科多和李四儿这举动感到心惊肉跳。 幸亏他先下手了,不然连发妻都能这般对待的人,谁知道还能狠到什么地步? 是的,动手。 皇上虽然下旨将隆科多幽禁,实际上隆科多已经死了,还是被太后亲手毒死的。 在隆科多死后,皇上就派血滴子的人把李四儿的脸给刮花了。 这样一来死无对证,皇家颜面总算是保住了。 原本皇上还在思索给李四儿怎么个死法,如今听到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立刻有了决断。 李四儿被判凌迟处死。 至于人彘赫舍里氏,皇上做主让她和隆科多和离,让其娘家把人接走了。 李四儿生下的孩子通通被发配边疆,哪怕是出嫁的女儿也没放过。 事实上,就算皇上放过对方,李四儿的女儿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有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母亲,女儿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至此,曾经权倾朝野的佟半朝已经成了昨日黄花,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隆科多曾是他舅舅这种话了。 太后彻底病了,病的神志不清。 她原本就因为常年见不到小儿子而郁郁寡欢,又被皇上故意气吐了血。 最后还亲手毒杀了隆科多。 她毒杀时,心里是畅快的。毕竟身为太后却碰到被找替身这种糟心事,而且李四儿的出身行事如此不堪,对太后来说就是羞辱。 可当太后眼睁睁的看着隆科多咽气时,悔恨和爱慕又席卷而来。 她在后宫这么多年,过的其实并不好。 前有狼后有虎,如果不是她孩子一茬接一茬的生,怕是早被先帝爷忘到脑后了。 她这一生,除了尚在闺阁中的自由,竟然再无安宁祥和的日子。 在这漫长的深宫,有多少个夜晚她是靠着思念年少时的情谊才艰难度过? 她是怨隆科多的,怨他为了家族,把自己亲自送入皇宫。 可她又忍不住的爱他。 这点爱恨纠结一直压在太后的心头,先前是恨压过了爱。 可当隆科多死后,太后又回想起他的好,亲手杀死年少时的白月光,这种愧疚一直折磨着她,让她无法入眠。 皇上见隆科多已死,便把太后又接回宫中养病。 太后生病,皇后便张罗着让后宫妃嫔轮流侍疾。 安陵容也不例外,和齐妃分到了一起。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安陵容怎能放过? 立刻调配出一种迷香,这种香主要是扰乱人的神智。 若是正常人闻的多了,顶多只是觉得有点头晕。但像太后这种本来就已经病的不轻之人闻了,那就会更加神智涣散,甚至会胡言乱语。 安陵容每次去侍疾时,便将香抹到了手腕内侧。 伺候太后时,无论是喂药还是按摩,安陵容都把手腕对准了太后。 太后若是清醒时定然会觉得香味不对劲,可她如今本就昏迷,那点幽香旁人也闻不到。 只看到她尽心尽力的伺候太后,竹息在一旁还心生感慨。 觉得莫怪皇上会这般宠爱娴妃,便是自己也对娴妃生不出恶感。 先前太后对娴妃不闻不问,直把人忽视个透彻,故意下其脸面。 可如今这满宫妃嫔,竟然除了皇后,没人再比得上娴妃孝顺了。 喂药、擦拭身子、按摩都不假于人。 再看一旁时不时偷懒,仿佛甩手掌柜一样的齐妃,竹息就想叹气。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安陵容这些天侍疾极为用心,哪怕不轮到她当值,都会去寿康宫走动一二。 直把皇上和竹息感动坏了。 皇上来寿康宫,又看到安陵容在忙碌着,反而齐妃悠哉悠哉的站在一旁就看着。 他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本来就因为太后生病而心气不顺,如今齐妃简直就是往他枪口上撞! “你倒是悠闲,不如朕升你为贵妃?” 齐妃一愣,还以为皇上是来真的,顿时美滋滋的想要行礼道谢:“皇上如此厚爱,臣妾愧不敢当。” 她想着先推脱一下,好彰显自己的谦虚。甚至朝安陵容投来一个挑衅的目光,可下一瞬,皇上阴恻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也知道自己愧不敢当。朕看你悠哉的模样,不似来侍疾,反而是享福来了!” 皇上的毒舌一句接一句:“也不看看你如今是何模样!娴妃身体柔弱尚且亲力亲为,你却在一旁无动无衷!如此不孝之举,也敢肖想贵妃之位?!” 他越说越气:“齐妃不孝不悌,褫夺封号,抄写孝经百遍!” 齐妃……不,李妃吓得跌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臣妾不敢了,臣妾知道错了,您饶了臣妾吧!” 可皇上铁石心肠,压根不为所动,直接让人把她架了出去。 有了李妃的对比,皇上在看安陵容,只觉得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再没比她更纯良的了。 既为母子,皇上怎会不知道太后不喜安陵容,对她一直不假辞色? 可即便如此,容儿还这么尽心尽力的侍奉皇额娘,这让皇上怎能不感动? “李妃是个不顶用的,只是苦了你了。” 皇上心疼的拍了拍安陵容的手背。 安陵容摇了摇头:“容儿不苦,能为皇上分忧,容儿高兴还来不及。” 第98章 夹竹桃 是啊,容儿是为了朕才对太后这般孝顺。 若安陵容说太后仁慈自己心甘情愿之类的话,皇上也不会信,因为这不符合人性。 可偏偏安陵容说是为了皇上分忧,才对太后这般上心,皇上怎能不信? 在皇上看来,容儿就是爱惨了自己。 再对比后宫妃嫔,又有谁比得上容儿对自己的情深? 皇上又怜又爱的看着安陵容。 安陵容的表情十分认真,根本看不出一丝违心的模样。 就连竹息都觉得这位娴妃可真是宫里一等一的痴情人。 竹息暗自腹诽先前太后想多了,把娴妃这么单纯的人儿想成了心机叵测。 依她看,皇上这么宠爱娴妃,也是因为娴妃太过纯善了。 因着安陵容每次来寿康宫都对竹息恭恭敬敬,还总是自掏腰包给竹息丰厚的赏赐,理由是竹息身为太后身边人,照顾太后辛苦了。 而且她嘴甜,对着下人从不端着,就像个温暖且平易近人的太阳。 暖的连竹息这种见惯后宫争斗的人都忍不住软化了。 竹息还想着,若是太后醒来后还对娴妃有意见,自己可以帮着说上一两句。 可惜,太后是清醒不过来了。 在安陵容和后宫妃嫔的精心照料下,太后神智越发糊涂,每天都昏昏沉沉,便是清醒一小会儿,也一副恍惚的模样。 到了最后,记忆竟然停留在了进宫前,压根不记得进宫后的任何事情。 用现代的话,太后就是老年痴呆了! 而这,也是安陵容最想要的结果! 变成老年痴呆的太后,可比死了的太后效果更好。 原本安陵容是想把太后送上天,可后来又想了想。 太后若是死了就是国丧。 不说自己,便是弘煜也要守孝。 弘煜还小,正是需要吃辅食长身体的时候。 若是守孝一年,身子只怕都要垮了。 况且把太后搞疯容易,毕竟有隆科多去世做打击,皇上会觉得太后是受刺激过大导致的。 安陵容太清楚皇上的性格了,敏感多疑好面子。 太后因此而神志不清,皇上只会更生气,觉得太后对隆科多的感情过深,让他越发想起当初太后和隆科多抱一起的事情。 这会让他觉得太后背叛了先帝。也因此不会对太后疯了这件事疑心而追究。 但若是突然下猛药让太后暴毙,只怕皇上、皇后和竹息都会有所起疑。 还不如徐徐图之,慢慢掏空太后的身体,让她在痴傻中离开人世。 安陵容抱着这个念头,在最后一次给太后侍疾时,直接下了猛药。 把能毁掉神智的药丸偷偷融化到汤药中,一勺一勺喂给太后。 她动作轻巧,且多日下来,竹息对她很是放心,并没有太多关注。 太后压根分辨不出什么味道,喝完后更傻了。 这药量极猛,能直接摧毁神智,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回。 以后无论太医怎么救治,都治不好太后了,安陵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皇后的这个靠山,终于被自己扳倒了! 回到承乾宫,安陵容站在梨花树下,静静的看着天空发了会儿呆。 这么多年,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就强迫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将对父母的思念封存在了心底。 可今日她突然就抑制不住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后宫妃嫔也不能整日侍疾,再加上太后如今痴痴傻傻,也不方便见人。 皇上就下令让太后静养,侍疾的事也就作罢。 而这时,华妃那因着太后生病而耽搁的晋封之路,重新被提了起来。 安陵容才懒得去恭贺她,反正华妃这个贵妃之位也坐不长。 后来听说,华妃在荣升贵妃后,发了好大的火。 这日又到了弘煜晒太阳的时辰,安陵容推着他去找温宜玩。 可每次只要她带着弘煜出门,好像都会撞见点什么。 比如现在。 安陵容恰好看到李妃身边的丫鬟翠果拎着食盒匆匆忙忙的从眼前路过。 看她行走的方向,俨然就是碎玉轩的位置。 “你是……李妃身边的丫鬟?” 想起夹竹桃,安陵容把人叫住。 翠果本就心虚,被安陵容这么一问,瞬间吓得食盒掉落在地,从里面滚出一个个球型的栗子糕来。 “奴婢奉命去给碎玉轩的甄贵人送栗子糕。” “栗子糕?” 安陵容状似好奇的捡起来一颗,在翠果的紧张注视下闻了闻,满脸疑惑的模样:“这栗子糕怎么闻起来不香甜,反而有种奇怪的清苦?” 翠果更加慌张,一时之间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她家娘娘在栗子糕里放了夹竹桃,可不清苦么! 安陵容眼眸一凛,厉声呵斥:“大胆,这栗子糕分明掺了东西,还不如实招来!” 翠果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安陵容让人押着她,径直去了长春宫去寻李妃。 她不是要多管闲事,而是不想让皇后的计谋得逞。 皇后想算计李妃,一步步把三阿哥抢到手,她偏要破坏这个计谋! 正是因为夹竹桃,李妃才会听命于皇后。 长年累月的pua,导致李妃在遇到事情后被皇后用言语暗示到绝望自裁。 安陵容不想看到皇后白得个阿哥。 纵使三阿哥无能,可她凭什么要让皇后得意呢? 自从皇后三番五次对她下手,她就恨极了皇后。 安陵容就是要让皇后什么都得不到,一点点把她有的全部夺走,让她在这种绝望之中了却残生! 到了长春宫,李妃看到安陵容带人押着翠果,脸色都变了。 “娴妃,你欺人太甚!” 李妃现在快恨死安陵容了,如果不是对方故意表现,自己也不会受褫夺封号这种奇耻大辱! “李妃,便是本宫欺人太甚,也比不上你的胆大妄为。” 安陵容让人把栗子糕放到李妃跟前:“这盘掺了东西的栗子糕,旁人可收受不起。” 李妃看到栗子糕,瞬间都明白了,气急败坏的瞪着安陵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做什么多管闲事?!” 安陵容开口正想讽刺,想起自己的人设立刻改口:“你害的是甄贵人吗?你害的可是皇上!甄贵人若出事,皇上定然伤心难过,皇上若是伤心,本宫就不好受。这怎么就与本宫无关了?” 李妃脑子突然卡住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安陵容,满腹吐槽无从下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娴妃的脑子,果然有病啊! 第99章 皇上不高兴就是本宫不高兴 李妃张了张嘴,到底是想不通安陵容的脑回路。最后只能狠狠的扭头:“翠果,送客!” 她气的连翠果现在被安陵容的人摁着都忘了。 “娘娘,奴婢……” 翠果尴尬的出声,提醒李妃看自己。 李妃这才反应过来,瞪着安陵容:“你怎么还不放人?” 安陵容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看着李妃:“那你还会害甄贵人吗?” 李妃心情越发烦躁,这种事本就就是藏着掖着的,她哪见过安陵容这么直白问出来的情况。 哦,宫里也从没有这种多管闲事的人! “这宫里不想甄贵人生下孩子的多了去了,你便是今日阻了臣妾,明日又能阻的了旁人吗?” 李妃破罐子破摔,她是笨但是不傻。 安陵容既然把栗子糕带过来找自己,那就是没想把事情告诉皇上。 “你错了,李妃。” 安陵容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今日既碰到了这事,本宫便不可能视而不见。至于旁人要害甄贵人,本宫若是知道了自然也要问上一问。但若不知,那也没法子。不止是甄贵人,便是旁人有孕,本宫也会这般行事。只要能让皇上少伤心一些,本宫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李妃是彻底的目瞪口呆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娴妃这种傻子? 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私心吗? 她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娴妃跟自己一样有个阿哥,按理也该恨不得甄贵人小产才是。 怎么能…… 这李妃心情复杂的看着安陵容,仿佛看到了对方凄惨的未来。 这种痴情的傻子,等日后皇上有了新欢,怕是比自己更惨。 李妃想到对,对安陵容隐隐产生一丝怜悯。 “若非本宫担心将这件事告知皇上,会令皇上烦心,本宫就带着翠果去养心殿了。” 安陵容看她愣住,又道:“你是三阿哥的生母,皇上便是要罚你也要顾及三阿哥的颜面。你做的错事越多,皇上就会对三阿哥连带着不喜,皇上自己也不会有多高兴。本宫只想皇上能开开心心的,不想拿糟心事让皇上忧愁。” 三阿哥! 李妃眼睛猛地瞪大,突然反应过来。 她满脑子想着若是甄贵人生下阿哥对弘时会有威胁,只想把对方的胎打掉。 可如今听了安陵容的话她才醒悟。 若自己做错了事,反而会连累弘时。 这般想来,还多亏娴妃拦下了翠果。 不然只怕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她怎么样都没事,可若连累了弘时怎么办? 想到这,李妃看安陵容的眼神有了一丝感激。 只觉得这人虽然脑子不正常,但也有不正常的好处。 “臣妾受教了。” 李妃很是后怕,对安陵容也没一开始那么嫉恨排斥了。 安陵容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句:“望你日后做事多念着些弘时,莫要再轻举妄动了。” 你个蠢货别再听皇后的话,被她pua了! 李妃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决定老老实实的抄写孝经,哪都不去了。 景仁宫。 皇后翘首以盼,等了许久也未等来音讯,不禁有些着急。 她为了算计李妃,还特意将剪秋派了出去守在碎玉轩附近。 只等着李妃的东西送到,就让剪秋拆穿。 可算着时辰,也该事发了呀? 左等右等,一直到天色变黑,皇后只等来了孤身一人的剪秋。 “怎么回事?” 皇后一看,就知道事情没成,不禁很是气恼。 剪秋忙请罪:“奴婢一直守在碎玉轩外,李妃压根没有派人来。” “没有?怎么可能!” 皇后惊讶出声。李妃就是个没脑子的,随便被挑拨几句就会上当。 这一招,她从潜邸时就开始用了,次次都不落空。 如今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蠢了一辈子的人,年龄大了反而变聪明不成?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第二天请安时把李妃留下试探。 结果一夜之间,李妃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皇后说皇上重视甄嬛这一胎,李妃就点头说对对对。 皇后说三阿哥要好生读书,莫要以后被下面的弟弟们比下去了。李妃就说是是是。 这可把皇后搞懵了。 最后也没弄明白李妃转变态度的原因,也只能放人走了。 皇后看着李妃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是惋惜。 看来还要再等等,另找机会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的热,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来得早些。 好在还能忍受,但宫外却出现了旱灾。 一连两个月都没下雨,皇上坐不住了。 打算去甘露寺祈福。 临出发前,皇上来了承乾宫。 若说这阖宫他最放不下谁,便是安陵容和弘煜母子了。 以往他虽出宫,但还有皇后和太后在。 皇后是对容儿不好,但做什么都会有个由头。 容儿虽然纯良,但规矩好得很,行事从不会出错。 再不济还有太后坐镇。 但这一次,皇后要随他一同去甘露寺。 太后如今痴痴傻傻,根本不顶事。 宫权分给了世兰和敬嫔,以世兰的脾性,还不知会怎么嚣张跋扈呢! 旁人也就罢了,容儿性情温顺柔弱,怎么敌得了世兰的蛮横无理? 皇上越想越担心,尽管只出去十日,可根据前两次出宫都闹出点事来看,这次没准…… 不把容儿安顿好,他不放心。 “宫外旱灾,朕和皇后要出宫祈福十日”皇上拉住安陵容的手就不松开。 “今早请安时,皇后便提及了此事。” 安陵容笑盈盈的看着皇上:“臣妾和弘煜就在这等您回来。” 皇上看到她的笑容,心底却不轻松。 “朕和皇后出宫,宫里的一切都会由贵妃统领。她向来脾气不好,你切莫去翊坤宫,免得吃亏。” 安陵容想了想,突然露出愁容:“可贵妃若是召见容儿,容儿也拒绝不得呀!” 皇上的剑眉瞬间皱了起来。 他很是清楚,世兰绝对能做出这等事。 皇上沉吟了下,就听到容儿道:“想来贵妃姐姐也不会太过娇纵。若是太过,容儿便忍着,等您回来做主。” 若是以前,皇上肯定会觉得年世兰不会多过分。 可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后,皇上发现年世兰早已不是当初刚进王府的那个小姑娘了。 不行,他要想个法子。 第100章 甄嬛小产 皇上将安陵容搂入怀中,吻了下她额头。 “朕下令让你禁足半月,你就待在承乾宫内。” 安陵容眼眸一亮。她要的就是这个,若是皇上想不到这点,她原本是想装个病的。 如今甄嬛的身子是岌岌可危,今日请安时,她明显看到甄嬛的脸色都泛白了。 算算时间,剧里甄嬛用了三四盒舒痕胶伤疤才好的差不多。 如今她伤疤深的很,只怕舒痕胶用了至少五六盒。 安陵容现在是看到甄嬛就绕着走,压根不敢靠近。 这个锅,还是丢给贵妃最为妥当。 可她如今是妃位,在皇上心底又是纯洁善良宛如小白花的恋爱脑。 等皇上出宫,贵妃召集嫔妃去翊坤宫。 若自己在场,依着人设是定要尽力救下甄嬛,才符合自己一心为了皇上的恋爱脑形象。 但安陵容救甄嬛做什么? 所以,只要贵妃罚甄嬛时,自己不在场就够了。 不在场就不知道,等事后再赶过去,也不会和人设相驳。 就是不知道皇上对甄嬛会不会也这样…… 安陵容心念微动:“那旁的姐妹呢?” 皇上只觉得她太过善良,连这种事都考虑着旁人。 “旁人不打紧,世兰也不会为难。” 皇上想起还有个甄嬛,但甄嬛向来机智,不似容儿柔弱又实心眼。 只要叮嘱甄嬛离翊坤宫远点,想必她自己也知道如何行事。 这般想着,皇上又在承乾宫用了午膳才离开。 又去了碎玉轩一趟叮嘱了几句,才下了旨意。让娴妃在他离宫后禁足承乾宫半个月,不许任何人接近。 这旨意一下,阖宫哗然。 皇后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脸色微冷。 “娴妃可真是好本事,皇上如今满心都是她,不过出宫十天都要为她安排妥当。” 这个节骨眼禁足,还只是禁足半个月,当旁人看不出缘由吗? 还真有看不出的。 李妃听闻后对着翠果道:“本宫就说娴妃蠢,这下惹了皇上不开心吧?” 翠果一脸的无语,看着自家主子不知道要不要提醒。 皇上这半个月的禁足,可能只是担心娴妃啊! 翊坤宫。 华贵妃得知旨意后,冷笑一声。 “原想着待皇上皇后出宫,本宫能和姐妹们叙叙旧。罢了,不过是少了个娴妃。谅她也不敢对本宫不敬。” 因着安陵容的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华妃面对她时总是哑口无言。 且安陵容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错,并不像旁的妃嫔对她怨气横生。 所以年世兰虽然厌烦安陵容的得宠,但并没有恨到骨子里。 反倒是甄嬛,自从进了宫就开始挑衅自己,其好姐妹沈眉庄也是如此。 两人整日里都是心高气傲,仿佛阖宫就她俩有气节风骨,就她俩聪明似的! 尤其是甄嬛,处处跟她作对,这让她怎能不恨?! 华贵妃想到甄嬛,柳眉紧蹙:“碎玉轩可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的话,碎玉轩倒是没听说有什么。” 周宁海的回答让华贵妃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客气的。 若不趁机将该收拾的人收拾了,以后岂不是更不能了? 翌日,安陵容装扮柔弱的来送皇上和皇后。 她禁足是从皇上走后才开始,如今不妨事。 皇上先是叮嘱了华贵妃要料理好后宫,又看向安陵容。 “等会儿就回承乾宫,听话,朕去去就回。” 安陵容眼巴巴的看着他,满满柔弱小白花的既视感:“容儿会想您的。” 皇上想把她搂入怀中,但那么多妃嫔在,到底是没好意思,只拍了拍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后在一旁看了只觉得作呕。 不过是离开十天,看皇上和娴妃这难舍难分的模样,跟离开一年半载似的! 黏黏糊糊的真是惹人厌烦! 皇上和皇后起驾后,安陵容听着华贵妃和甄嬛针锋相对,并不想加入这种唇枪舌战中。 可华贵妃偏偏提到了她:“娴妃,你是妃,本宫是贵妃,一字之差,千差万别。你可清楚了?” 安陵容一直望着皇上远去的方向,一副没听明白的模样,茫然的望向华贵妃:“贵妃姐姐说什么?臣妾没听清。” 年贵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不知道什么是恋爱脑,但是看到安陵容这样就觉得其脑子有病。 “娴妃满心都是皇上,哪听的进本宫的话。” 安陵容如梦初醒一般:“是了,皇上要禁臣妾的足。贵妃娘娘,请恕臣妾失仪,臣妾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华贵妃瞅着她背影,到底也没再说什么,转而敲打了下敬嫔才离开。 承乾宫有小厨房,压根不怕禁足。 安陵容趁机开始研究自己的舞蹈。 打算等皇上过万寿节时,跳给皇上看,就当是生辰礼物了。 当然,她可不会大庭广众之下翩翩起舞。 到时候那么多公子王孙在场,她还要脸呢! 如此过了三五日。 安陵容一直让妙柯和刘奎留意着宫中动向。 华贵妃果然让众妃嫔每日去翊坤宫听训。 这日安陵容刚琢磨出一个舞步,刘奎就进来回禀:“娘娘,奴才刚才听闻,碎玉轩的甄贵人被华妃的人强行拉去翊坤宫听训了。” 安陵容眼眸微闪,看来今日就是甄嬛小产的时候了。 也不知果郡王会不会在宫里? 自从太后痴傻说胡话后,皇上就不许旁人再去寿康宫,只说太后的病需要清净。 既然看不了太后,果郡王还会进宫吗? 安陵容让刘奎派个人守在翊坤宫附近盯着,若是看到浣碧出来,就赶紧回来禀报。 不过是两刻钟,浣碧就跑出翊坤宫了。 蹲守的小太监忙回来禀告安陵容,只说看到浣碧朝太极殿的方向去了。 “端妃?” 安陵容心下感叹,这浣碧虽比不上甄嬛聪明,但也是个机灵人。 知道太后如今谁都见不得,便去求端妃想法子。 只可惜,端妃是不可能为了甄嬛和华妃对上的。 这浣碧,到底能不能遇到果郡王? 也不知浣碧和果郡王有缘,还是甄嬛跟果郡王有缘。 果郡王还真就在宫里溜达呢! 端妃是个聪明的,也不说不救甄嬛,只是病怏怏的模样,走三步喘两步。 浣碧急得不行,又恰好碰到了果郡王,忙求着对方去帮甄嬛。 第101章 吉贵人又何其无辜? 安陵容原本琢磨着要不要去碎玉轩关心下甄嬛。毕竟这个禁足说白了就是皇上害怕自己被欺负设的保护,实际上并不碍事。 但她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人设虽然是恋爱脑小白花,但演戏最怕过犹不及。 自己跟甄嬛又没什么好交情,若是这个时候巴巴的凑上去关心,反而显得有些假。 还不如等皇上来了承乾宫再关心几句,反而显得自己更真实些。 甘露寺。 皇上在听完果郡王的禀告后,脑海中第一个念头:还好不是承乾宫出事。 随即又觉得很是心疼,又一个孩子没了。 因着甄嬛是纯元替身,皇上看到她时难免会有些移情。 所以甄嬛小产比吉贵人小产更令他心痛。 他又有些懊恼,早知道给甄嬛也下一个禁足,孩子也不会出事了。 皇上这些念头只一瞬间就想完了。 他剑眉紧皱,再没有祈福的心思,立刻下令回宫。 甘露寺离皇宫不算远,天色渐黑时,皇上皇后就赶回了宫里。 两人径直去了碎玉轩,甄嬛尚在昏迷状态。 皇上看着她,眼前又浮现出纯元去世的模样。 但下一瞬,另一个女子的容貌却硬生生的挤了进来。 是安陵容。 皇上不止想起纯元,还想到容儿难产时的模样,也是这般脸色苍白无血。 还好容儿命大,硬生生挺回来了。 想到安陵容,皇上怀疑的眼神又瞥了眼一旁的皇后。 但这件事到底证据确凿,皇后应该是无辜的,转而恼上了年世兰。 皇上正想着,甄嬛已经被喂完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皇上……”甄嬛看着他,瞬间流下泪来。 皇上为何回来那么晚,若再早些,自己孩子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皇上看着她大哭的模样,心里也很难受。 将跪在外面脱簪待罪的华贵妃叫了进来,一顿斥骂。 华贵妃也是个笨的,虽然认罪却提及了纯元,把皇上气的够呛。 幸好她又提及自己也失去过孩子,皇上瞬间心下一梗,对她的愧意涌上心头。 原本想重罚的心思也消了。下令将她降为妃位,褫夺封号,去协理六宫权。每日在翊坤宫中跪上两个时辰。 甄嬛瞪着年妃,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也难消自己心头怨恨! 她只恨皇上为何如此轻罚年妃,自己孩子都没了,年妃却只是降为妃位褫夺封号! 皇上看她哭的伤心,便让其他人都下去了,想安抚她几句。 到底是最像纯元的人,皇上对甄嬛还是有情意在的。 可谁知,甄嬛却对他满腹怨念,质问自己的孩子就这般没了,为何不杀了年妃。 皇上被问愣住了,随即对甄嬛有些不喜。 年妃陪伴自己多年,甄嬛不过是个贵人。年妃虽有错,但自己也惩戒了,罪不至死。 皇上本想让她冷静,可甄嬛不依不饶,说年妃杀了她的孩子。 皇上心气不顺,脸也冷了下来。 “若非说年妃杀了你的孩子,那吉贵人呢?” 他不悦的抿唇,觉得自己已经够优待甄嬛了,可对方偏还不知足! “当初吉贵人骤然小产,又何尝不是你压在她身上的缘故?朕念你是无心之失,并未降罪于你。吉贵人又何其无辜?” 甄嬛惊呆了,她从未想过皇上竟然会把吉贵人小产一事安在自己身上! 当初自己是不慎压到了吉贵人,可说到底,那也是旁人设局害吉贵人。 那晚端妃前来,特意点出了吉贵人用的香粉有问题。 明明是旁人害吉贵人,怎么能让她背锅? 可香粉并不在她身边,事情过去那么久。 甄嬛知道自己口说无凭,伤心至极的看着皇上:“皇上当真觉得,吉贵人小产是嫔妾害的?” 皇上不置可否。 但这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了。 甄嬛绝望极了,倔强的看着他:“既然皇上觉得嫔妾有罪,那就责罚嫔妾吧!” 皇上心底的烦躁噌的一下窜了出来。 事情过了那么久,甄嬛这是何意?是在逼他吗?! 如此不懂事,真是连容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若是容儿,一定会以孩子为重,等自己回来做主。 皇上厌烦她的态度,连带着说出的话都有些刺耳了。 “你今日若能多忍让温顺些,年妃罚你时就认错求饶,又怎会闹到如此地步?” 甄嬛瞪着两只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陌生极了。 她声音凄凉:“皇上是在怪嫔妾没能保住孩子?年妃歹毒,皇上当真不知?便是认错,她也不会放了嫔妾。” 甄嬛想起安陵容,忍不住问:“若今日小产的是娴妃,皇上也会这般轻拿轻放吗?若皇上离宫前也给嫔妾禁足,嫔妾又怎会被迫听命于年妃?” 她不提安陵容还好,这一提安陵容,皇上脸色就变了。 “娴妃是妃,你是贵人。” 贵人和妃子又怎能相提并论? 皇上虽没说,但甄嬛却听明白了他言外之意,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来。 “你是在怨朕?” 甄嬛凄凉的闭上双眼:“嫔妾不敢。”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远比想象的低。 她不过是提及娴妃,皇上就急了。 原来娴妃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可笑,真是可笑。 自己这一年多的情分,在皇上眼里又算什么呢? 皇上看她这般执拗的模样,越发觉得她不懂事。执意要为难自己,于是甩袖离去。 因着安陵容被提起,皇上便去了承乾宫。 安陵容早在皇上回宫时就开始装扮自己,着重加强了温婉善解人意的形象。 她站在宫门口,见到皇上就扑入对方怀中。 皇上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气突然就消了。 “想朕了?” 安陵容头埋在他胸口,闷闷的“嗯”了一声。 皇上半搂着她进了正殿,看她表情不太高兴,很是担心:“怎么,可是这几日有谁为难你了?” 安陵容摇了摇头,只看着他,如秋水般的双眸里满是疼惜。 “臣妾心疼您。” 皇上动作一顿,半晌才声音沙哑道:“心疼朕什么?” 安陵容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坐到他怀里,额头抵着他额头,语气轻柔:“皇上又没了一个孩子,心里必然难受的紧,这让臣妾怎能不心疼?” 她说完,又黯然自责:“都怪臣妾无能,若是能早些知道翊坤宫的事。便是豁出去了也要保住甄贵人这一胎,皇上也不会这么伤心了。” 第102章 朕欲让你管家 安陵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心疼皇上,而非像旁人一样说心疼甄嬛小产之类的话。 可这却让皇上的心暖的一塌糊涂,甚至喉咙有些哽咽。 旁人要么心疼甄嬛小产,要么就是怨他,甄嬛也逼着他要杀年妃。 可只有容儿才明白他心里的苦。 甄嬛小产难过,难道他就好受了吗? 他也失了个孩子! 一连失了两个孩子,除了容儿,谁又心疼过朕?! 皇上将安陵容狠狠摁入怀中,喃喃低语:“容儿,只有你……” 安陵容只反手搂着他的腰,默默的不做声。 两人温存了许久。 用过晚膳,安陵容拿着布老虎逗弘煜。 皇上也兴致勃勃的和弘煜玩了会儿,直到弘煜精疲力尽到眼皮子直打架才罢休。 让奶娘把弘煜抱走后,皇上又想起今年没了两个孩子,重重的叹气:“可惜宫中接连两人小产,不然年底弘煜就能多两个弟、妹了。” 可别了。 安陵容面上微笑,心里直翻白眼。 弘煜多两个妹妹还好,要是多两个弟弟,那岂不是日后还要费心收拾? 安陵容眼眸微垂,唇角含笑:“弘煜到底不如皇上好福气,有怡亲王和果郡王两位好弟弟帮衬。” 果郡王啊…… 皇上心里微微嫌弃,他怎么配和十三弟相提并论? 但他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只笑了下:“怡亲王确实是朕的左膀右臂。至于果郡王,他性情更为洒脱,朕也不好将他拘在朝政上。” 安陵容赞同的点点头:“说来也是,若非果郡王洒脱大气的性子,今日换了旁人定是不敢闯翊坤宫的。多亏有他甄贵人才能获救。” 皇上愣了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想了又想,皇上突然反应过来。 果郡王为什么会在宫里? 自己出宫,太后痴傻见不得人,果郡王……来后宫是为何? 皇上紧皱的剑眉又深了几许,对果郡王的行为留下了膈应的心结。 待到果郡王过来请安,为自己擅闯翊坤宫的事向皇上谢罪时,皇上抬眼看他:“既是迫不得已,朕怎会怪罪?” 皇上眯起眸子,打量着果郡王:“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找福晋了。” 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内:“可是看中了哪个宫女?朕做主赐予你。” 果郡王心中一凛,听出皇上言语中的冷意。 忙跪下来请罪:“臣弟绝非有意在宫中行走,实在是额娘听闻太后娘娘病了,心中感怀。让臣弟给太后娘娘送她在佛前颂念了百遍的佛珠,以求太后能够早日康复。臣弟知自己那日不该进宫,但到底是担心太后的身子,便连夜将佛珠带回来了。还请皇兄恕罪!” 皇上这才冷意渐消。 若是果真如此,果郡王进宫倒也算不得逾越。 他露出笑意:“朕不过与你说笑,你怎的这般认真?” 果郡王连连保证自己绝无他心。 这时,苏培盛也进来禀告说年妃中暑晕倒了。皇上立刻撤销了每日罚跪的命令。 果郡王看着他,脑海中却浮现出甄贵人在他怀中昏厥的模样,心下疼惜。 若甄贵人是他的福晋,他一定要将其视若珍宝,怎会让别人这般糟践她! 皇兄也太过不知足了! 可皇上刚敲打过他,果郡王如今是小心谨慎,不敢轻易发言,只能在心里为甄贵人惋惜。 待果郡王走后,皇上派人去寿康宫问了下。 果然,果郡王在那日进宫送来了个佛珠。只不过没能见到太后,竹息做主把佛珠留下了。 皇上听闻后对果郡王的疑心才算彻底打消。 这些时日,皇上一直在琢磨甄嬛小产一事,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日年妃哭着说自己不过是罚甄嬛跪半个时辰,怎么就小产了。 皇上初听时只震怒于年妃的狠毒,如今冷静下来,又觉得奇怪。 是啊,怎么会有人跪半个时辰就小产呢?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欢宜香上面。 可欢宜香竟然能令孕妇小产吗? 莫非是甄嬛身子格外弱些,所以才保不住胎儿? 皇上让苏培盛去查了甄嬛那几日的安胎药的药渣,都没什么问题。 这只能说明,甄嬛自己身子弱不争气了。 皇上这般想着,对甄嬛也更加不悦。 他这几日不光问了李妃和吉贵人,还让苏培盛去打听了当日的情形。 全都说甄嬛那日即便被年妃罚跪,嘴上还不饶人的顶撞。 皇上听闻怎能不怨甄嬛?若她能及时低头认错,年妃何至于将她罚跪半个时辰? 且年羹尧在前朝得用,若一味重罚年妃,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 偏甄嬛还因为小产怨恨自己,真是不知所谓! 想到年妃,皇上就记起了自己将其六宫协理的权力去掉了。 便起身去了承乾宫。 少了年妃,那就让容儿同敬嫔一起协理六宫。 至于皇后?皇上丝毫没有考虑对方。 皇后的心思不正,若拿了宫权再做些什么,怕是防不胜防。 安陵容正在练字,皇上就来了。 皇上看到她这一手赏心悦目的字,很是欣赏。 “你这字越发的精进,以后能让弘煜当字帖了。” 安陵容羞涩的笑了笑,小手勾住皇上的衣袖:“臣妾这字再怎么练,终究带有女儿家的闺阁之气。弘煜是阿哥,当学他皇阿玛的磅礴大气才是。” 皇上一想也是,大手一挥:“等弘煜开始识字,朕就为他写字帖。” 安陵容趁机向他讨要好处:“等弘煜识字那还有几年呢,皇上不若现在赏些字画,臣妾每日带弘煜观摩些时辰,让他先学会看。” 皇上哈哈大笑,立刻让苏培盛去私库里找些名人大家的字画送来。 安陵容这才心满意足。 皇上捏了捏她的小脸调侃:“朕这私库都快成你一人的了。” 此话虽然有些夸张,但自从安陵容进宫后,皇上开私库赏赐东西时,十次里有八九次都是因为她。 “那臣妾可要好好努力了~” 安陵容啪叽亲了皇上一口,皇上立刻被哄得心花怒放。 两人笑闹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年妃犯下大错,不能再协理六宫。敬嫔一人又太过吃力,朕欲让你帮着协理六宫,如何?” 如何?那自是极好的! 安陵容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 第103章 叶澜依 安陵容初入宫时曾想办法推过一次宫权,毕竟当时她势单力薄,又忙着备孕实在没精力和皇后年妃斗。 如今皇后、年妃都已经被打压的七七八八了,敬嫔和自己交好,掌管宫权正是时候。 但自己表现的要谦虚些,不能让皇上察觉到自己太过心急。 安陵容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认真的想了下,才看向皇上:“能得皇上这般看重,臣妾甚是欢喜,为皇上分忧臣妾是极愿意的。但是……” 她搂住皇上的胳膊,将白嫩的小脸凑到其面前,调皮的眨了眨眼:“臣妾先前并未接触过宫权,难免会出一些差错。若是皇上因此而责罚臣妾,臣妾可不依!” 旁人羡慕不来的宫权,在安陵容口中却说成是为了皇上分忧。 既显得自己稳重,又事先铺垫好自己有可能会犯错的事情。 只要皇上答应下来,她便是出了点差错皇上也有个心理准备。若是她不出错完成的极好,反而能给皇上一个惊喜。 这就是反差。 皇上笑呵呵的点了点她额头:“你啊,就会偷懒。放心,你年幼且进宫时日不长,便是出点差错也是难免的。敬嫔比你年长些,她人也稳重,你没事多去向她请教些。” 安陵容乖巧的点头:“臣妾一定会好好学的。” 到底是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皇上对安陵容的学习能力压根不带怀疑的。 可以说,阖宫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安陵容更好学的妃嫔了,便是自诩才学过人的甄嬛和沈眉庄都比不上。 他每次来,容儿都没有闲着。不是弹筝作画,就是读书习字。有了弘煜后又经常带在身边细心照料。 皇上觉得跟安陵容在一起,每天都有说不完的新鲜事,他说上半句,容儿就能接下半句,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了。 不像旁人,说上一两句就卡壳,还要他费心找些话题。 像容儿这般七窍玲珑心,又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翌日一早,安陵容就去了敬嫔处。 敬嫔早就得了皇上的旨意,本想着她亲自登门,没想到安陵容却先来了。 她自从跟安陵容接触后,就越来越喜欢这个娴妃。 不提对方在没什么交情下愿意帮自己把温宜的抚养权夺到手这份恩情,便是娴妃在升妃后,对自己的态度也从未变过。 这让敬嫔怎能不喜呢? “原想着臣妾先去承乾宫的,倒让娘娘亲自来了。” 敬嫔笑眯眯的,已经叫人备好了茶水。 “本宫可不单单是为了你,还想见温宜了呢!” 安陵容还带着弘煜一起来了,两个小孩堆在一起咿咿呀呀的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看起来有趣极了。 从前只知宫权是后宫女人人人都想要的存在,安陵容这一上手,才感觉有些头疼。 宫里的账目繁琐,看得人头疼。难怪皇后时不时的犯头风病,每日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又要打理宫务,可不头疼么? 但这是难得的机会,便是再头疼,安陵容也硬着头皮学了下去。 每日里早出晚归,恨不得住在咸福宫里了。 虽然按理来说,她是妃位,敬嫔是嫔位,便是互相走动也该是敬嫔来承乾宫。 敬嫔也提过此事,但都被安陵容否决了。 一来她现在是虚心请教别人,敬嫔对她也十分尽心,可谓是手把手的教导。 既然有求于人,就要把姿态放低。她对敬嫔是有过恩情,但敬嫔对自己也不差。 做人不能总是把对旁人的恩情挂在嘴边,有来有往才能更好地相处下去。 二来,敬嫔若是每日来承乾宫,只怕是心中记挂着温宜,不及在咸福宫自在。 相比之下,安陵容宁愿前期自己麻烦一些。 宫里的水深,能走捷径为什么非要自讨苦头呢? 前半个月,安陵容一直跟着敬嫔学,后半个月,则一直在琢磨账本。 在她琢磨账本时,圆明园避暑的行程也开始准备了。 这些时日,甄嬛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不愿出来,宫中除了沈眉庄再无旁人去看她。 如今的沈眉庄,可和剧里的不一样。 太后痴呆,皇上不许任何人去寿康宫。 生怕旁人听到太后的胡言乱语,引起轩然大波。 沈眉庄巴不上太后,自己也不愿承宠。 她跟皇后、华妃都不是一路人,内务府的人原先看甄嬛受宠,便没有克扣过沈眉庄的份例。 但如今甄嬛对皇上多有怨怼,皇上对她仅有的愧疚被磨光后便不再踏足碎玉轩。 任凭浣碧、流朱怎么去御前告知甄嬛病了,皇上都不为所动。 碎玉轩可谓是冷情极了。 安陵容在学会后,往咸福宫去的就没那么勤了。 皇上晚上来了承乾宫见她不似外出的模样还有些吃惊:“怎么今日没去咸福宫?” “哪能日日去呢?”安陵容迎了上来,笑盈盈的撒娇:“臣妾再去咸福宫,怕是就要被皇上抛到脑后了呢!” “你这小没良心的,惯会编排。”皇上捏了捏她的手指:“朕何曾冷落过你?” 这倒是实话,这一个月反倒是安陵容冷落皇上多些。 不过安陵容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皇上分忧,皇上也喜欢她认真的模样,反倒很是欣赏。 “天渐热了,也该去圆明园避暑了。” 皇上提起此事,如今安陵容掌管宫权,和她提起也不算逾越。 安陵容想了下问:“那都带谁去呢?” “按去年的例即可。”皇上顿了顿,想起富察贵人小产,又加了句:“吉贵人小产,去园子里散散心也不错。” 安陵容点了点头,还没等她提起甄嬛,皇上又道:“甄贵人病着不宜走动,就留在宫里,惠贵人和她情同姐妹,想来便是去了园子里也不会多开怀,便一同留着吧。” 至此,去圆明园的人员便定下了。 至于被禁足的曹琴默,皇上没提起,安陵容也懒得提,就这样被遗忘了。 到了圆明园,安陵容依旧住在天然图画。 等在园子里住了些时日,安陵容渐渐的把这里情况掌握后。便让人去百骏园找一个叫做叶澜依的驯马女。 “娘娘,如今皇上对您情意正浓,您何必……” 宫里主位娘娘找地位低下的宫女固宠是常有的事,妙柯以为安陵容也想如此,想要劝阻:“娘娘若找人固宠,怕反会惹皇上不快。” 安陵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是何意,忍俊不禁的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本宫还没有那么糊涂。” 第104章 一巴掌 妙柯这才知道是自己误解了,忍不住脸一红。 安陵容看着她,心下一动:“妙柯,你如今几岁?” “奴婢今年二十七 。” 安陵容有些不解:“宫女二十五岁便可出宫,你当初为何没能出宫呢?” 提及往事,妙柯叹了口气。 “奴婢二十五岁时,恰逢先帝爷去世,宫中群龙无首,出宫之事便耽搁下来。且奴婢不得家中人喜爱,便是出了宫也不知会被卖给谁做妾,还不如在宫里做个掌事宫女活得自在。” 安陵容若有所思。 “这般说来,先帝爷去世,应有不少宫女如你一般被耽搁了?” 妙柯点了点头。 安陵容拉住她许诺:“你放心,你既不想出宫,以后就跟在本宫身边做姑姑、做嬷嬷。定不会让你孤苦伶仃的。” 妙柯感动极了,能得主子这么一句承诺,基本上她不犯错,下半辈子就有指望了。 她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当初将所有积蓄塞给内务府,分到了承乾宫做掌事宫女的决定。 若非如此,她也遇不到这般心善的主子。 安陵容琢磨妙柯的话,也不知崔槿汐如今几岁。 崔槿汐始终是个隐患,有个舔狗苏培盛。 苏培盛为了崔槿汐,那可是连皇上都敢下手。决不能让崔槿汐去甄嬛身边! 可她要崔槿汐也没用,自己身边已经没了位置,且崔槿汐一直没有忘了纯元的恩情。 崔槿汐帮着甄嬛,既有对方长的和纯元很像,对其有移情的原因。也有想等甄嬛受宠后,查探纯元去世真相的念想。 皇后一定要扳倒,但安陵容并不想自己动手。所以综合下来,崔槿汐对她犹如鸡肋。 毕竟她绝不会去甘露寺,也不想屠龙。 安陵容不但不想屠龙,还要费心让皇上活到十八年后。在此之前,她要铲除一切有碍皇上寿命的因素。 崔槿汐,不能留在宫里了。 等甄嬛升嫔后,槿汐一定会让苏培盛帮着再去碎玉轩,需要在此之前寻个合适的理由把人放出宫。 还没等安陵容琢磨好槿汐的事情,派出去的人就回禀已经找到了叶澜依。 叶澜依是不能进宫的。 干脆就把她和果郡王凑成一对,这对叶澜依也是天大的福气呢! 至于这福气果郡王想不想要……谁在乎呢? 皇上时不时的会召果郡王来圆明园,想找机会并不难。 叶澜依就是果郡王的恋爱脑。只要听到果郡王的消息,就会情不自禁的去偶遇。 没过几天,皇上就笑呵呵的来了。 “皇上怎么这般高兴?” “今日发生件新鲜事,你定然猜不到。”皇上卖起了关子。 安陵容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追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上轻咳了两声,喝了几口茶润润嗓,才兴致勃勃的和安陵容分享趣事:“今日朕约了果郡王去百俊园。谁知朕还未到,就看到果郡王在去的途中,从湖里救上来一个女子,听闻是百俊园里的驯马女。” “哦?”安陵容眼中放光,俨然一副听八卦的模样:“果郡王把人从水中救出,那岂不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那是自然。”皇上乐呵呵的笑着:“所以朕当即下旨,把这个叶氏驯马女赐给了果郡王做侍妾。” 一个驯马女能成为果郡王的侍妾,已经算是高攀了。 皇上觉得自己这个法子极妙:“果郡王如今二十多还未曾娶妻,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难免会让旁人觉得朕苛待这个幼弟。如今有了这一遭英雄救美,也算是场佳话。” 还能澄清自己并非有意不给果郡王指亲,真是一举两得了。 安陵容深藏功与名,笑颜如花:“那还真是喜事,想来有了侍妾,果郡王以后便能回心转意,求着皇上您赐婚呢!” 在圆明园的日子过得极快,等天渐冷下来,众人又回到了宫里。 碎玉轩。 浣碧自从被果郡王温声安慰后,就芳心暗许了。 先前未去圆明园,因此并不知晓果郡王纳了一名驯马女为侍妾的事情。 在众人回宫后,她才听闻这事,顿时心中泛酸,又嫉又恼。 她身份比一个低微的驯马女高贵许多,可心爱的男人却纳了个这么个卑微的女子。 先前浣碧只觉得像果郡王这等光风霁月的男子,自己是万配不上的。 所以她也就是放在心里默默念着对方。 可如今,浣碧的心突然躁动起来。 既然驯马女都能进果郡王府,自己又为何不能? 她和果郡王也非一面之缘,怎么就不能有结果了? 况且,若是她能得了果郡王的宠爱,娘亲何愁不能进着甄府祠堂? 浣碧自始至终的心愿就是能够认回爹,让她娘的灵位进甄府祠堂。 先前为了这个目的,还在曹答应的诱惑下背叛了甄嬛,却被甄嬛用同样的画饼技术把人又笼络回来。 可如今浣碧却突然发现了另一条康庄大道,但内心也有些犹豫。 她毕竟是从小待在甄嬛身边,感情是有的。若甄嬛如今得宠,她自然能为了自己谋算出路。 可甄嬛如今失宠,碎玉轩恍如冷宫,这让她怎么忍心呢? 浣碧想了想,决定等甄嬛情况好上一些再筹划前程,反正果郡王也跑不了。 她的打算旁人并不知晓,安陵容回了宫后,也开始谋算崔槿汐的事情。 不光是崔槿汐,还有皇后、华妃的人脉。 虽然隐藏的人手她查探不出,但明面上的人手,还是能找出一些的。 安陵容筹划了许久,等天冷时,也算是划出了一些人员名单。 幸好槿汐和妙柯差不多年龄,正好划进去。 刚把名单写好,刘奎进来告知消息:“娘娘,甄贵人和吉贵人起了争执,吉贵人气急赏了甄贵人一巴掌。” 竟然到这个时候了? 安陵容想了下:“无妨,吉贵人对甄贵人有气,发出来也好。” 只是一巴掌还好,要知道,剧里面甄嬛可是被齐妃掌嘴到吐血,还在冷风中罚跪一个时辰呢! 况且无论甄嬛是不是无辜的,吉贵人的小产到底是有她一份责任。 一巴掌,这是甄嬛该受的。 入冬后,安陵容特意将宫人开销的账本找了出来。 等皇上来时,自然而然的讨论起了开销。 安陵容顺势提出了妙柯说过的事情,叹息道:“妙柯虽不想出宫,但想出宫和家人团聚的大有人在呢。” 第105章 放崔槿汐出宫 皇上略沉吟下,就被安陵容下一句给打动了。 “皇上请看。”安陵容将支出给皇上指了出来。 “那两年本应放出去的宫女未出宫,但每年的小选却未停过。宫中人手早有富余,每年光开支便是一大笔收入。” 皇上看到开销立刻有了决断:“将那些原本该归家的宫人放出去吧。” 一想到这些钱原本是能省下的,皇上就觉得有些心痛。 亏他先前让内务府想方设法开源节支,若是早些发现这个问题,又何苦委屈了后宫妃嫔? 他一个帝王。连后宫妃嫔的银钱都要节省,属实有些脸红。 安陵容达到目的,很是满意的将账本合上。 翌日又去咸福宫和敬嫔商讨一番,敬嫔一听皇上下的决定,麻溜的表示也要划拉下人选。 安陵容和敬嫔两人琢磨了几天,把最终的名单弄出来了。 其中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敬嫔是恨毒了年妃,她自潜邸时就是年世兰院里的格格,被细碎功夫折磨的苦不堪言。 一晃那么多年,她每次见到年世兰都忘不掉当年的屈辱和痛楚。 有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敌人。 敬嫔对年妃的了解远比旁人想象的还要深,连带着将年妃埋藏在深处的人脉拔出了不少。 若非有着三十岁这个年龄限制,敬嫔还能找出更多! 三十岁是安陵容提出的。 毕竟年龄再大,她放宫女出去的理由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三十多岁的宫女,不上不下,传出去难免让人觉得皇家凉薄。 而崔槿汐就被夹杂在这份名单之中。 等安陵容和敬嫔商议好后,便联手给内务府下达了命令。 安陵容扯着皇上这张虎皮画大旗,内务府总管将所有不满都咽了下去。 等皇后、年妃知晓时,内务府都已经开始进行了。 皇后气的脸色发白,尤其是知道放出去的宫女有自己的钉子时,她差点想去承乾宫和安陵容撕破脸! 这分明是欺人太甚,越俎代庖,在挑衅她身为皇后的威严! 皇后对安陵容如今是恨之入骨,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对方提出的。 敬嫔是老人,掌管宫权时日也不短了,要提早提了。 好在如今只失去了一些自己明面上的人手,暗地里的并未损失,比起年妃来倒是强上不少。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皇后这般一想,瞬间觉得平衡了。 翊坤宫。 年妃听到颂芝的消息,气的一把将笔墨纸砚摔到地上。 “本宫不过是暂时失宠,她们竟敢如此造次!” 年妃看到颂芝将笔墨纸砚捡起来,更加恼火。 “捡什么?!皇上都不在乎本宫,本宫还有什么可写的!” “娘娘,越是如此,您越是要沉住气啊!” 颂芝对她苦口婆心的劝慰:“娘娘,她们如今就是想让您发火,好让皇上更加气您。您万不能中计啊!” 年妃听完如梦初醒。慌慌张张道:“是了,这些个贱人就是想落井下石,夺了本宫的宠爱!本宫一定要让皇上回心转意!” 她忙让颂芝上新的笔墨纸砚,又开始逐字逐句的写了起来。 人脉折损的仇她忍了,没了再培养就是,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只要自己能恢复宠爱,重掌宫权,日后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们! 年妃只恨自己以往太过心慈手软,对敬嫔,娴妃都没有太过狠心。 否则又怎会有今日之辱? 崔槿汐自从被撵出碎玉轩后,就在苏培盛的照顾下去了永和宫。 永和宫没有主子,槿汐在这里依然做掌事宫女。 虽然清闲,但并非槿汐所愿。 可她如今根本没有能投靠的人选,只能默默的等着。 等到甄嬛升为嫔位,她就能求苏培盛再把自己调去碎玉轩。 受过纯元皇后恩情的槿汐非常肯定,甄嬛一定会得到宠爱,成为嫔位只是迟早的事。 尽管她听闻如今娴妃更得宠些,但只要皇上还记挂着纯元皇后,甄贵人就不会被忽视。 但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放出宫的名单之内! 她虽然听闻了会放宫女出去的消息,但完全没想到自己身上。 被内务府告知时,崔槿汐顿时急了。 她给内务府塞银子想留下来,却被拒绝了。 最后崔槿汐没办法,只能又求到了苏培盛跟前。 其实她并不想欠苏培盛那么多人情,自古以来人情债最难还。 而且她十分清楚,苏培盛对自己是有点意思的。 但崔槿汐并不想和太监对食,哪怕这是皇上身边第一得力的太监。她也不想。 但除了苏培盛,她别无法子。 苏培盛得到崔槿汐的请求后,立刻将事情答应下来。 本以为是件小事,却被内务府拒绝了! “苏公公,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按理说奴才也能办。” 姜忠敏对着苏培盛赔笑卖惨:“倘若是寻常时候,哪用的着您亲自走一趟呢?但这次人员是娴妃娘娘亲自圈定的,娴妃娘娘已经发话了。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改动,必须由她亲自点头。且这件事又是皇上首肯的,奴才实在是没那个胆子自作主张啊!” “娴妃娘娘亲自圈定?” 苏培盛皱眉,心中生出一股疑惑。 娴妃娘娘放宫女,为何要把槿汐圈进去呢? 虽不理解,但苏培盛觉得不过是个宫女,自己去跟安陵容求情,保住槿汐应是不难。 因为苏培盛是跟着皇上的,轻易脱不开身。 且作为皇上身边的得意人,跟后妃勾结是大忌。 过了几日,苏培盛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承乾宫。 他不是不想求皇上,而是为了槿汐不敢求皇上。 毕竟这是娴妃一手操办的,自己求了皇上固然能绕过娴妃把槿汐留下来,但这样便折了娴妃的颜面。 槿汐日后还要在后宫,万一被娴妃记恨上怎么办? 事关槿汐,苏培盛不得不多想些。 安陵容看到苏培盛来承乾宫找自己时一点都不意外。 “苏公公所来何事?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苏培盛被问的一怔,忙赔笑道:“回娴妃娘娘的话,皇上并没有旨意,是奴才自己有件私事想求娴妃娘娘成全。” “哦,何事?” 安陵容明知故问,苏培盛偷看她脸色,小心翼翼道:“奴才有一老乡,家中已亲人,因而不想出宫。可否请娴妃娘娘宽容一二?” 安陵容微微挑眉,一副好奇的模样问了名字。 在得知是崔槿汐后,她似模似样的把名单拿了出来寻找。 突然“呀”了一声,指着崔槿汐的名字很是惋惜:“苏公公,您来晚了一步。” 第106章 蝴蝶? 苏培盛一听有点急了,但面上不显,十分沉稳的追问:“可是太过难办?” 安陵容黛眉紧蹙,完全一副为苏培盛着急的模样:“本宫若早知崔槿汐是苏公公的同乡,断不会因为她条件符合便将其放入名单。若苏公公能早来一会儿,本宫自是能抹去姓名。但姜忠敏刚才来过,现下已经具奏请旨了。” 苏培盛大惊。 他今日为了槿汐的事特意告假半日,并未在御前伺候。 谁知就这样硬生生的错过了! 还没等他想出法子,安陵容满脸的焦急,站起身来:“本宫这就去养心殿,让皇上撤回崔槿汐的名字。” 苏培盛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但理智告诉他,不妥。 他私下里来找娴妃本就是件忌讳的事。 若皇上知道娴妃是为了自己才朝令夕改,无论对谁都不好。 况且娴妃在后宫本就碍了不知多少人的眼,若是被这些人知道,怕是会拿来攻击娴妃。 苏培盛对安陵容的印象极好,对方从入宫就对他十分尊重。 如今又愿意帮自己,他也不能太过为难对方。 “娘娘且慢,既然已经呈到了御前便算了,是奴才来晚了。” 苏培盛暗暗盘算着,实在不行他也只能亲自去求皇上了。同时心里对姜忠敏很是厌恶。 他前几日明明对姜忠敏提过槿汐。 姜忠敏偏偏连几日都等不得,赶在自己告假时具奏请旨。 依他看,姜忠敏就是故意在给自己添堵! 事实上,苏培盛想的没错,姜忠敏在这个时候具奏请旨确实是提前算计好的,只不过是安陵容算计的。 她一直有派人盯着崔槿汐,等对方找了苏培盛。 苏培盛却没有求皇上,就知道对方会来求自己,便让人盯着苏培盛何时离开养心殿。 而姜忠敏这人向来谨慎,不会轻易得罪人。 在得知苏培盛告假后,她立刻让人去了趟内务府,询问放宫女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姜忠敏在被问后,既害怕得罪安陵容,又害怕得罪苏培盛。 依他的想法,苏培盛在御前伺候,他的具奏呈上去后定然会被压上些时日。 可他却不知道,苏培盛告假了。 安陵容打的就是个时间差。 她看着苏培盛,突然问:“苏公公,你对这崔槿汐,不止是同乡之情吧?” 苏培盛惊愕了一瞬,立刻正色:“还请娘娘慎言,奴才是残缺之身,怎配得上槿汐姑娘?” 安陵容笑着摇了摇头:“你骗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本宫。你提起崔槿汐时,眼睛都亮了。” 苏培盛刚想否认,却被她打断话语:“苏公公,你有没有想过宫中险恶。崔槿汐若是出宫,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好归宿呢?” 苏培盛叹了口气:“槿汐姑娘家里没人,她一个弱女子出了宫又能有什么好出路?” “你不就是那个出路?” 安陵容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不亚于在苏培盛心中埋下一颗地雷。 “你对崔槿汐情深义重,有能力护得住她,又何必让她在这宫中虚耗青春?” 安陵容的话仿佛恶魔低语,轻声回荡在苏培盛耳边。 “似苏公公这般人物,不知多少宫女想得你青睐。宫女最好的归宿,也不过是能嫁个如意郎君。但什么是如意郎君?” 苏培盛被问懵了,他哪知道什么是如意郎君?反正不是他这样的。 “妙柯,若有人愿意娶你,对你百般呵护,不让你遭受搓磨。也不强求你生儿育女,让你衣帛食肉,养尊处优的生活,你可愿出宫?” 妙柯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笑道:“娘娘又打趣奴婢,这般好的夫婿,哪轮得到奴婢?” 苏培盛心中有些动摇:“槿汐姑娘不喜奴才……” “苏公公,此言差矣!” 安陵容毫不客气的再次打断他的话:“那是崔槿汐还未发觉你的好。若你真心为她考虑,也该让她出宫才是。留在宫里到底是伺候人的奴婢,哪比得上自己当家做主呢?”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若她真心不喜,你也可以为她置办住处,护着她。难道不比在宫里一辈子谨言慎行来的强吗?当初皇后身边的福子是如何没得,你也清楚。宫里这种事难道还少吗?” 苏培盛不吭声了,脑中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一会儿觉得崔槿汐不想出宫,自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一会儿又觉得,崔槿汐想求的太难,根本实现不了,也极其危险。 和崔槿汐对甄嬛的看法不一样。 苏培盛跟在皇上身边看的真真的,皇上对甄嬛并不怎么在意,反而对娴妃十分上心。 若没有娴妃,或许皇上对甄嬛的态度会有所不同。 可娴妃无论是长相,才学,性格还是家世。方方面面都不知比甄嬛强上多少。 娴妃简直就是照着皇上喜好上长的。 最重要的是,娴妃痴情啊! 痴情到苏培盛觉得哪怕他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若有这么个女子对自己,他也待心软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甄嬛想越过娴妃? 简直痴人说梦。 在私心的作用下,苏培盛还是动摇了。 他相信自己有能力给槿汐幸福,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再受苦? 纵然槿汐一时会怨自己,时间长了她就会理解自己的苦心。 若槿汐真的不愿接受自己。大不了他认其为义妹,再备上一份嫁妆,以后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这般想着,苏培盛朝安陵容道谢,心中记下了这份人情。 槿汐出宫的事也成了定局。 没过几日,崔槿汐就被迫随着一群宫女出宫了。 解决完崔槿汐,安陵容总算腾出手做旁的了。 她有钱出手又大方,再加上掌管宫权,自己又得宠。 多的是人投靠。 当然,她也不是来者不拒,都是让刘奎几人观察些时日再发展人脉。 即便如此,安陵容在宫里的人手也充足多了。 她派人盯着碎玉轩的动静,对于甄嬛,她一直不敢放松警惕。 在得知碎玉轩开始偷偷摸摸捉蝴蝶时,安陵容就知道,甄嬛的复宠之路要开启了。 可她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蝴蝶啊…… 安陵容眯起眸子,蝴蝶确实好看,但如果…… 第107章 密密麻麻 天气渐冷,蝴蝶是难寻。 可那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安·隐形富婆·陵容不在此范围内。 只要重金砸,有什么弄不到的? 甄嬛有果郡王,安陵容有钱。 她给邵清写了信,让其去寻蝴蝶。 而且不要好看的。只要丑的。 越是丑的让人毛骨悚然,比如翅膀上仿佛长了眼睛的蝴蝶,比如黑色中夹杂着诡异花纹的蝴蝶,她越要。 这种蝴蝶因为长得丑,本来就无人问津。 邵清又是重金砸,没多久就寻来了许多丑蝴蝶养在宫外。 安陵容又开始调制香膏和香粉了,两样东西分开时没什么,但合起来就能产生超强的吸引蝴蝶的效果。 且两种东西味道和花香有九成相似,若不是精通此道根本闻不出区别。 蝴蝶的嗅觉非常灵敏。安陵容调制的东西人闻起来只是淡淡的,但蝴蝶却闻得到。 在安陵容调制的期间,宫里的情况也有所变化。 年妃痛定思痛后,终于写出了一份言辞诚恳,情深意切的陈情书。 皇上看到陈情书,心中大为感触。 他很清楚华妃腹中笔墨空空,能写出这份陈情书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到底是宠了十多年的女人,尽管这一年来年妃屡屡犯下大错,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但念在年妃对自己一片情深的份上,皇上到底是无法狠心漠视。 虽然他对年妃的宠爱已大不如从前,但也不算差了。 皇上思索了几天,在多年情分和需要年羹尧效力的双重作用下,还是去了翊坤宫。 至此年妃终于又恢复了恩宠。 但皇上一没有给回封号,二没有给她宫权。 对年妃的态度也冷淡许多,年妃现在只一心的想让皇上回心转意,也不敢太过嚣张了。 但年妃的复宠对甄嬛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打击。 尽管已经认清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但甄嬛并未对皇上彻底死心。 毕竟是第一个男人,也有不少甜蜜的过往。 这让她怎么能轻易放得下呢? 甄嬛如今对皇上是既爱又怨,感情十分复杂。 她不想再这样失宠下去,要想过的好。就必须争宠,得宠。 她如今就在等一个时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在甄嬛焦虑的等待中,初雪的日子终于来了。 初雪时,皇上都会设家宴。 甄嬛守在倚梅园,等着皇上的到来。 她要把最美的一面都展示出来,以此高调复宠! 家宴上,安陵容静静的听着皇后问沈眉庄为何来迟。 沈眉庄提起倚梅园的梅花开了,贪看忘了时辰。 梅花? 皇后笑容直接僵在脸上,暗悔自己提起这茬。 以往皇上想起梅花,就会想起纯元。 但如今他想起的不仅仅是纯元,还有一张娇俏动人的小脸。 皇上眼中含笑,看向一旁的安陵容。 两人四目相对,可谓是心有灵犀。 “良辰美景,岂能辜负?”皇上朝安陵容伸手:“娴妃可愿随朕前往?” 安陵容欣然将手搭了上来,眉目如画。 “愿与君同往。” 皇后在一旁气的连笑容都绷不住了,银牙暗咬。 若是有可能,她恨不能将安陵容生吞活剥了! 皇上拉着安陵容漫步向倚梅园,皇后带着众妃嫔跟在其后。 看着皇上和安陵容登对的背影,妃嫔们的酸味堪比千年陈醋了。 走到一棵梅花树下,皇上和安陵容同时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心怀感愧,无缘面圣……” 声音虽不大,但在寂静的倚梅园中,也足以今皇上听清了。 听完甄嬛的祈福,皇上站在其不远处,一时并未吭声,也没松开安陵容。 沉默了会儿,皇上才开口问:“甄贵人?” 虽是问话,但语气十分笃定。 甄嬛心放下一半,背对着皇上不肯看他,只说自己无缘面圣。 安陵容趁机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皇上却诧异的回头看她。 安陵容咬了咬唇,如秋水般的眸子里满是难过。 俨然一副为爱放手的模样。 皇上愣了下,还没有所动作,就听到甄嬛道:“嫔妾鞋袜湿了。” 皇上眸色深沉,回想起初遇时听到甄嬛念逆风如解意这句诗,纯元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 眼前的甄嬛在皇上眼里已经不是甄嬛了,而是纯元。 他上前想将甄嬛拉起,甄嬛则以退为进。 嘴上说着告辞,一个转圈,斗篷下隐藏的蝴蝶纷纷起舞,直接氛围感拉满。 就跟现代的特效似的。 安陵容不着痕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是她事先约好的暗号。 皇上看到这样的甄嬛,眼底闪过一丝愣怔。 这种画面真的很美,美的让他再次想起了纯元。甄嬛的手很冷,正如纯元当年难产时那么冷…… 皇上将身上的黑色大裘解下,围到了甄嬛身上。 当甄嬛完全穿好黑色大裘时。 突然,铺天盖地的丑陋蝴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纷纷往甄嬛身上扑! 丑蝴蝶是真丑,不仅丑还恶心。 而且数量又多,不停的往甄嬛身上扑,一瞬间,甄嬛浑身上下全是蝴蝶! 若是好看也就罢了,偏有许多蝴蝶翅膀上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看起来十分瘆人。 若只有一两只还能忍,可甄嬛身上几乎扑满了,密密麻麻的蝴蝶翅膀上有密密麻麻的眼睛。 一瞬间,所有人都恐惧的直打颤! “啊!”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甄嬛惊声尖叫,只觉得脸上,手上,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有蝴蝶! 最可怕的是,这些蝴蝶竟然有毒,她觉得眼睛都被糊住了! 甄嬛拼命拍打身子,却不慎跌倒在地。 “这!” 皇上被她身上密密麻麻的蝴蝶隔应的退了一步。 安陵容则一副被吓到的模样,颤抖着声音唤他:“皇上小心!” 皇上一回头,看到安陵容满脸恐惧却朝他奔来,立刻反手将她揽进怀里护着。 “走!” 他搂着安陵容,苏培盛则跟着断后,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倚梅园。 众妃嫔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唯独不见被蝴蝶包围的甄嬛。 “皇上,甄贵人还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一副着急的模样,俨然贤惠的作派。 皇上剑眉紧锁,他现在不能听到“甄贵人”三个字。 一听到,他就恶心的想吐! 脑海中甄嬛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爬满蝴蝶的模样挥之不去,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第108章 黑色大裘? “苏培盛,带人去把甄贵人救出来!” 皇上声音阴沉,任谁受到这般惊吓也好不到哪去。 苏培盛忙带着侍卫进入倚梅园。 没一会儿就发现了模样凄惨的甄嬛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侍卫们束手无策,蝴蝶就在甄嬛身上。 若是他们动手捉蝴蝶,难免会有冒犯之处。 那他们有几条命够填? 况且这场面太可怕了,他们也发怵啊! 苏培盛只能又去叫了些粗使宫女,将甄嬛身上的蝴蝶一个个捉起来打死,这才把其抬出来。 有些蝴蝶翅膀是有毒的,甄嬛的手和脸在接触到后直接肿胀起来。 肿得好像猪头。 身上那件黑色大裘早就泥泞不堪。松松垮垮的随时都能落地。 众人看着被抬出来的甄嬛,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 连沈眉庄都站立不稳,若不是身边有采月扶着,她腿肚子都是发软的。 谁能想到,蝴蝶还能这么丑,这么恶心! 沈眉庄看到狼狈不堪且面容可怖的甄嬛,心疼极了。 怎么会这样?! 那些蝴蝶到底是哪来的?! 嬛儿一定是中计了! 可她们已经如此小心了,到底是在哪中计的? 沈眉庄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蝴蝶,才会导致甄嬛身上的蝴蝶扑都扑不走。 可到底是什么呢…… 嬛儿为了今日,准备了一两个月。身上的衣物和那些首饰早就备好了,并未从内务府取用。 唯一…… 沈眉庄目光落到了黑色大裘上,眼神一凛。 唯一的例外,就是皇上给甄嬛披上的那件黑色大裘! 沈眉庄此刻手心出汗,心砰砰的直跳。 她很清楚,必须要当面揭穿此事,不然嬛儿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若是等回了碎玉轩,再说是黑色大裘有问题,恐怕会被旁人反咬一口。 毕竟是嬛儿自己先弄出蝴蝶的。 皇上根本不敢看甄嬛的模样,他将安陵容死死摁在怀里,也不让她看。 扭过头瞪了苏培盛一眼:“还不快送去碎玉轩叫太医医治?!” “且慢!” 沈眉庄出声阻止,走到甄嬛跟前,朝皇上跪下。 “皇上,嬛儿被蝴蝶扑咬定然是有人在背后作祟!” 皇上剑眉紧锁,不悦的看着沈眉庄,脸色阴沉如水。 “惠贵人,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不管是不是被人算计,皇上现在都不想再看到甄嬛了。 只想让人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 沈眉庄坚定的看着皇上:“皇上,嬛儿身上一定是被算计了!只怕那黑色大裘上面……有能引蝶的东西在!” 皇上听闻此言心下恼怒,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是在怪朕害了甄贵人?” 若说甄嬛被算计了,皇上信。 可若说是算计到自己身上,皇上是不信的。 不说他身上衣物全由养心殿的人保管,那黑色大裘更是他时常穿戴的,怎么会被人动手脚? 能动手脚的,只能是买通了养心殿的人手。 一想到这皇上就汗毛耸立,若真如此,他的性命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这怎么可能?! 苏培盛也想通了这点,吓得忙跪地:“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还请皇上明查!” 年妃一直恨甄嬛,她如今为了能挽回皇上,一直苦苦摁捺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可听到这她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出声嘲讽:“惠贵人说有算计就有了?本宫看是甄贵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一开始的漂亮蝴蝶不也是停在甄贵人身上了?怎么,好看的蝴蝶就是甄贵人的,丑的蝴蝶就是旁人算计的?” 惠贵人恶狠狠的瞪着年妃,心中对其的怀疑直线上升。 “年妃这般阻拦,莫非心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年妃冷笑:“本宫向来光明磊落,最看不得这些计量!甄贵人用蝴蝶复宠,打量着旁人看不出来吗?!”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安陵容适时出声:“皇上,臣妾虽觉得惠贵人所言乃无稽之谈。但事关您的龙体和甄贵人,不如且试上一试?” 安陵容又看向惠贵人追问:“甄贵人身上穿戴诸多,你为何只指出皇上的黑色大裘?” 惠贵人正色道:“嬛儿身上的衣物皆是之前的旧例,从未出现过如此状况。” 安陵容点了点头:“那只需要弄明白黑色大裘是否引蝶即可。” 甄嬛听着她们的唇枪舌战,心里明白沈眉庄是对的,便强忍着肿疼哀求皇上:“还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皇上自己也想知道黑色大裘有没有被动手脚。 如果有……他眼底闪过刺骨的寒芒。 苏培盛提着一颗心,叫人去捉几只蝴蝶来。 刚才虽然弄死了许多,但还是有残留的。 侍卫们立刻捉来了两三只,黑色大裘也从甄嬛身上脱下来了。 安陵容让人把黑色大裘拿的离甄嬛远些,将蝴蝶放到黑色大裘上面。 下一刻,蝴蝶全飞离了黑色大裘,继续朝甄嬛身上扑。 “这,怎么会?!” 惠贵人呆愣当场,不敢相信这一幕。 她心底也产生了疑惑,难道嬛儿背着自己涂抹了什么能够引蝶的东西? 不,不会的……嬛儿不会瞒着自己的…… 沈眉庄心下狐疑,只能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即便不是黑色大裘,那也是嬛儿被算计了,还请皇上明查!” “惠贵人的说辞一会儿一个,倒真叫人不知该信哪个了。” 年妃又适时出言嘲讽。 安陵容看向敬嫔,两人视线相对,敬嫔立刻反应过来。 如今是她二人掌管宫权,若说甄嬛被设计了,怕到最后她俩也脱不了干系。 敬嫔心念一动,立刻出声问惠贵人:“你先前说甄贵人的穿戴皆是旧例,信誓旦旦并无问题。如今又说甄贵人被算计了,她的东西,想来也不会让除了心腹以外的人触碰。可甄贵人又是如何被算计呢?” 沈眉庄被追问的相形见绌,一时提不出什么。 安陵容也接了一句:“本宫查看过账本,这两个月来碎玉轩原本的分例中,绸缎衣料全被换成了炭火炭盆。本宫生怕是内务府怠慢了碎玉轩,特意差人问过,是碎玉轩自己要求的。这两个月的衣物全未送过,敢问惠贵人,甄贵人身上可有这些时日内务府提供的?” 沈眉庄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了。 第109章 禁足 “够了!” 皇上脸色阴沉,盯着沈眉庄和甄嬛。眸子里满是凌厉的寒光。 他的厌蠢症又犯了。 不管甄嬛到底是被算计了,还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 如果是前者,证明甄嬛自己蠢,连这事都不会隐瞒。 如果是后果,那证明甄嬛更蠢了,争宠都不会! 况且皇上如今看到甄嬛就会想起刚刚密密麻麻的蝴蝶,恶心都来不及,哪会怜香惜玉? 甄嬛是否被算计,在皇上眼中并不重要。 他只把对方当成纯元的替身,一个替身而已,有什么好心疼的? 皇上反而更心疼自己,竟然遇到这种糟心事! “惠贵人胡言乱语,禁足三月,罚俸半年!” “甄贵人行为不端,罚抄宫规五十遍,禁足三月,罚俸一年!” 皇上现在只想离甄嬛远点,再远点。 至于禁足三月,说是只有三个月,可若是禁足结束后皇上不去碎玉轩,那禁足三个月还是半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甄嬛震惊极了。 她明明是受害者,皇上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苛刻? 蝴蝶扑上来,也非她所愿啊! “皇上!” 甄嬛声音凄凄惨惨,努力的抬头想看清皇上。 可她却忽视了如今面目肿胀,和刚刚的清丽截然不同。 皇上一时觉得辣眼睛,拉着安陵容往后退了一步,脸微微侧了侧。 看到容儿如出水芙蓉般的容貌才缓过气。 “送甄贵人回碎玉轩!”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让太医好好医治。” 虽然皇上现在对甄嬛压根没有什么念头。 但身为帝王,如果后宫中有个貌丑的宫妃,且还是自己曾经宠爱过的,岂不是笑话? 沈眉庄还想说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苏培盛直接带人将其强行拉走了。 经此一遭,皇上再没了赏花的念头,拉着安陵容回去了。 他可没忘记,刚刚所有人都惊惧于那漫天的蝴蝶时,是容儿忍着害怕也要扑上来救自己。 真是个傻子,自己一个男人,哪里需要她一个弱女子救? 皇上笃定安陵容是下意识的举动,心里更加感动。 容儿真是把自己放在了第一位! 他一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就恨不得把安陵容揉进骨子里疼惜。 这宫里,谁能比得上他的容儿? 家宴结束后,皇上就跟着安陵容回到了承乾宫。 压根没理会皇后僵硬的脸色。 反正不是初一十五,皇上懒得去景仁宫听皇后满口的老祖宗和规矩。 皇上和安陵容度过了激情的一夜。 饶是安陵容觉得自己身子骨极好,第二天都觉得身子酸疼,更别提老胳膊老腿的皇上了。 皇上去上朝时,苏培盛急的忙让养心殿的人炖汤。 安陵容也没闲着,请安结束后,回到了承乾宫才问春棠:“事情处理好了?” “娘娘放心,都已经处理好了。” 春棠低声道:“昨日惠贵人和甄贵人被禁足后,黑色大裘上面泥泞不堪。养心殿的人也不敢耽搁,昨夜直接送去清理了。” 安陵容放下心来。 她调制香料的水平很高,饶是如此,为了能够精准的计算用量,还花费了许久。 安陵容为了吸引蝴蝶,调配出了香粉和香膏两种东西。 两者分开用,就是普通的香粉香膏。而且香膏味道淡,普通人根本闻不出来。 重点就在于这个香粉上面。 香粉她调制出梅花、水仙两种味道。因为甄嬛要的就是梅花和水仙两种鲜花。 安陵容自从掌管宫权后,这半年来着重发展的就是内务府和能够出宫采买的这两种人脉。 内务府虽然总管是姜忠敏,但里面的人错综复杂,和姜忠敏也并非全然一条心。 刘奎在宫里的消息也十分通透,当他得知内务府有个小太监因娘亲重病才进宫时,便一直留意对方的状况。 小太监是个孝顺的,但他娘的病需要用药养着。他俸禄并不多,一直都是东挪西凑,凑钱给他娘买药。 等到山穷水尽,小太监都要绝望时,刘奎禀告安陵容了。 安陵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立刻让人给小太监拿了银子。 而且她一次也不给多,就是能买让他娘吃上一个月的药。 等小太监又捉襟见肘时,再次出手。 安陵容虽把人收服了,但并没有让对方做过什么。 直到甄嬛跟内务府要水仙和梅花时,安陵容才让小太监出手。 小太监地位不高,在内务府就是跑腿的。 再加上碎玉轩宛如冷宫,所有人都对碎玉轩避着走,小太监很容易就得到了送东西这份差事。 送往碎玉轩的水仙和梅花的花蕊中,都添加了香粉。 这种香粉的作用就如同欢宜香一样,遇热就会散发香味。虽然有细微的不同,但普通人闻了只会觉得这花香浓郁,开的正好。 经过炭火炭盆的烘烤,甄嬛的斗篷和衣物全部附上了这种香味。 且甄嬛为了追求自然的香味,让斗篷和衣物熏了近两个月的花香,香粉早就把这些东西腌制入味了。 而皇上的黑色大裘,那就更简单了。 安陵容在皇上面前向来是体贴温柔的形象,为其更衣更是常有的事。 那件黑色大裘是皇上喜爱之物,安陵容只需要在家宴前找个机会为皇上更衣时,手上事先抹上香膏,然后趁机抹在黑色大裘内侧即可。 香膏是油脂性的,无色味淡,根本不容易被发觉。 当皇上将黑色大裘围在甄嬛身上时,香膏和香粉的味道融合。 那种味道对于蝴蝶来说,就宛如猫看到了猫薄荷,疯狂而痴迷。 黑色大裘上的香膏容易被衣物蹭掉,但被腌制入味的香粉味道可不容易沾染到黑色大裘上。 所以当黑色大裘离开甄嬛的斗篷时,就对蝴蝶失去了吸引力。 而因为甄嬛的挣扎过于激烈,黑色大裘内侧的香膏被蹭到了一些在其斗篷上。 一方是没有吸引力的黑色大裘,一方是有味道的斗篷。 即便是只有浅浅的味道,也足够吸引蝴蝶了。 所以想查黑色大裘,根本查不出什么。 而那些丑蝴蝶,是安陵容利用收买的能够出宫采买的人手,从宫外带回来的。 这样一来,就完成了整个布局。 第110章 和亲 甄嬛…… 安陵容眯起眸子,心中思索着日后该怎么对这个原女主。 但令她欣慰的是,昨日倚梅园赏花,皇上在碰到甄嬛祈福时的态度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她原先想着,皇上会如同剧中一样高兴的拉起甄嬛,但并非如此。 若非自己先行放手,后面的戏都不知道怎么上场了。 所以,皇上对甄嬛的态度……已经和剧中截然不同了。 安陵容打算等甄嬛把华妃扳倒后,再做打算。 碎玉轩。 甄嬛被抬回去后,流朱心疼得直哭。 偏生身边除了浣碧,再无能依靠的人。 沈眉庄倒是想来碎玉轩陪着甄嬛,但有皇上的命令在,且苏培盛对其也有气。 沈眉庄一时心急想为甄嬛出头,指责黑色大裘有问题,却没想到这句话把苏培盛吓得出一身冷汗。 黑色大裘那是皇上的衣物,万一真有什么问题,苏培盛都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皇上多想,苏培盛也要日子难过一阵子。 如此苏培盛怎能不气? 亏他先前对惠贵人恭敬,真是白瞎了自己这份好心! 苏培盛不由分说,把沈眉庄和甄嬛两人直接分开。 甄嬛被抬回碎玉轩后,浣碧吓的脸都白了。 “怎么会这样?!小主,你怎么了?!” 浣碧急的拽住流朱连声质问:“你不是跟着小主出去的?小主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照顾小主的?!” 流朱抽抽搭搭,才把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浣碧听完晴天霹雳。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明明这件事她们做的极为隐蔽,为了防止被算计,连这两月的布料都没领过。 这可如何是好? 浣碧六神无主,想冲出去找果郡王求助。 她现在并不信任陌生的太医,万一对方趁机对长姐下手,长姐毁容了可如何是好? 可甄嬛被禁足,浣碧和流朱等下人也是出不去的。 直接被侍卫拦了下来。 浣碧绝望的守在甄嬛身旁,祈祷着能分到个不错的太医,不要趁机对长姐下手。 甄嬛则万念俱灰的躺在床上,心比小产那日更加荒凉。 她设计周全的复宠之路竟然就这样被打断了,还是用了最恶心的方式。 即便是她自己,想到身上、脸上曾经爬满了那些恶心的蝴蝶,都忍不住想吐,更何况旁人呢? 到底是谁,竟想出这般恶毒的手段?! 那些蝴蝶——甄嬛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哇的一声忍不住吐了起来。 就在甄嬛在碎玉轩禁足养病时,前朝也发生了件事。 准格尔可汗求娶嫡出公主,皇上有些头疼。 他膝下只有两女,长女为欣常在所出,早已出嫁。幼女温宜尚且年幼,怎能和亲? 唯有…… 这日众妃嫔向皇后请安时,皇上来了。 他一来就提起了和亲之事。 安陵容明显察觉到敬嫔紧张起来。 朝对方看了一眼,给其一个安抚的眼神。 敬嫔触及到她的目光,心下一松。 其实以敬嫔的脑子不会想不到,皇上让谁去和亲也不会让温宜去。毕竟温宜实在太小了。 可说到底关心则乱,即便敬嫔明知温宜不会被送去和亲,到底是有些怕的。 她视温宜如命,断听不得有任何对温宜不利的消息。 果然。 皇后立刻提出了朝瑰公主这个最佳和亲人选。 皇上在犹豫片刻后,立刻答应下来。 他正打算让皇后操办此事,安陵容却抢先开口:“皇上,不如让臣妾和敬嫔一同操办朝瑰公主和亲的事宜吧!” 皇上怔了下,也就应了下来。 敬嫔不解的看向安陵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揽在身上呢? 请安结束后,敬嫔跟在安陵容身边,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安陵容带着她回了承乾宫,让人给敬嫔上了茶水糕点才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本宫带你揽下此事,私心是想让内务府的人尽心操办,莫要怠慢了公主。” 毕竟如今宫权掌握在她和敬嫔手中,如果两人一同操持,内务府的人绝对不敢敷衍了事。 说安陵容矫情也好,说她虚伪也罢。 安陵容自认不是好人,她也很清楚,她最爱的就是自己。 尤其是来到甄嬛传这个世界后,她更是步步为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能当上太后。 可她到底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经历过现代的知识洗礼。 正如她想过当上太后,改变这里的历史,让这里的世界以后免受侵略之苦一样。 对于和亲这件事,她有自己的想法,尽管非常清楚,皇上让朝瑰公主和亲对朝局最是有利。 可身为女子,朝瑰公主被送去和亲,的确是件悲哀的事情。 身为公主,确实是有义务和亲。 但将两国的和平重任压在一个弱女子身上,让安陵容怎能不心生怜悯? 况且她很清楚,朝瑰公主嫁去准格尔半月后,老可汗就去世了,随后朝瑰公主又被新可汗接手。 这对准格尔来说没什么稀奇的,但对朝瑰公主来说,又是何等滋味呢? 若两国真要交战,便是一百个,一千个和亲公主都没用。 她改变不了环境,出于对女子的同情,也只能尽力让朝瑰公主好过一些了。 安陵容看向敬嫔,没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欺瞒对方。 而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敬嫔听完欣然起敬。 敬嫔是个好人,她虽然怂,万事不爱出头,但心地是好的。 不然之前也不会对落魄时的沈眉庄百般照顾了。 对于朝瑰公主的境遇,敬嫔也是同情的。 尤其是在她养着温宜的情况下,更觉得若非有对方在前面顶着,温宜的处境就难了。 她这般想着,立刻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心帮忙。 “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好生操持。况且以后温宜也要出嫁的,臣妾事先操办一遍,日后也不会手忙脚乱了。” 安陵容见敬嫔是真心答应,也就放心了。 随后借着这个由头接触朝瑰公主,想让其装病几日。 只要拖上半个月,准格尔的老可汗就会去世。 到时候即便朝瑰公主仍要和亲,也会嫁给年轻力壮的新可汗。 难道不比伺候一个糟老头子强吗? 第111章 曹琴默出来 朝瑰公主是先帝幼女,先帝去世时还年幼,就一直养在宫中。 她额娘不得宠,是个小小的贵人,也就是皇上登基后,才让她生母提为太嫔。 可一个太嫔又有什么用呢? 既没有儿子,也没有显赫的家世。 怎么能护得住女儿呢? 安陵容见到朝瑰公主时,有些诧异。 她以前并未见过朝瑰公主,再加上原剧情中,朝瑰公主出嫁时无人问津,自己又哭的凄惨。 安陵容以为对方是那种凄苦小白花的类型。 谁知却是带刺的玫瑰? 而且是一朵试图把自己伪装成可怜小白花的带刺玫瑰。 朝瑰公主长的大气而艳丽,性子也并非悲秋感春那种。 虽然她言谈举止之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柔弱的公主,但安陵容可是演技上佳的卷王。 她能察觉出来,这公主手段应该很是了得。 如此,她就放心了。 毕竟要去和亲,性子软弱的话是活不长久的。 在安陵容言语暗示下,朝瑰公主病了。 既然病了,那就一时没法和亲。 皇上虽然不悦,但也不能把病重的幼妹送去和亲,这传出去有失颜面。 好在朝瑰公主拖拖拉拉,病了半个月后,又慢慢好了起来。 等到年下时,已经有所好转了。 而公主的一应嫁妆也早已备置妥当,不但没有敷衍了事,还精美齐全。 朝瑰公主的仪仗正准备出发,准格尔那边却传来了消息。 老可汗死了! 但是新可汗同样求娶嫡出公主,朝瑰公主终究还是去和亲了。 她走的那日,安陵容和敬嫔都去送了。 富察贵人和欣常在看到他们去,便也跟着去了。 虽然人不多,但也不至于太过清冷。 朝瑰公主走后,没几天,就有一个小宫女来承乾宫,只说郭太嫔有请。 郭太嫔是朝瑰公主的生母,是个包衣出身的女子。 安陵容虽然疑惑她为何找自己,但还是去了。 郭太嫔长的同样艳丽大方,比之太后都美上三分。 也不知道先帝爷为何要冷落这么貌美的妃嫔。 安陵容行了礼,郭太嫔忙将人扶了起来。 “若非你帮忙,朝瑰也不能这般幸运,我听朝瑰说了,你是朝瑰的恩人,自也是我的恩人。” 安陵容笑了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着能多留朝瑰公主些时日,没想到凑巧帮了忙。太嫔若是这般说,倒是折煞臣妾了。” 郭太嫔摇了摇头:“你做的,我心中清楚得很。” 她是真心感激这位娴妃。 若非对方主动提出操办朝瑰的婚事,内务府那起子人定然不会这般尽心。 到时候朝瑰的嫁妆都是些样子货,去了准格尔还不会被笑话? 如今朝瑰嫁妆体面,又新得了年轻力壮的夫婿。 这般看来,都是娴妃的功劳。 对方虽说的轻描淡写,但她却不能心安理。 郭太嫔便将一个木匣子递给安陵容:“我久居宫中,倒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只有这些能聊表心意了。” 她见安陵容想要推辞,忙道:“娴妃这般推辞,莫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婆子?” 安陵容见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便把木匣子收了起来。 “怎么会?臣妾心中甚是欢喜。” 她想着郭太嫔家世一般,能送出手的应该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自己收下了也能让对方安心。 回了承乾宫,安陵容才想起打开木匣子。 但里面却出乎意料,并非是她所认为的首饰,而是……一份名单。 一份郭太嫔积攒的人脉名单! 安陵容震惊的拿起名单,细细查看。 看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心中满是感慨。 到底是包衣出身,郭太嫔的人脉里,许多都是包衣宫人。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她帮朝瑰公主,不过是一时心软,出于同情罢了,压根没想得到任何回报。 没想到郭太嫔竟然还有这一手。 果然,先帝爷的后宫就是凶险。 能生下孩子,无论是男是女,能把孩子保护长大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得了名单后的安陵容,开始为了收拢人脉而忙碌。 正在这期间,曹答应的禁足解除了。 在请安时安陵容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差点没认出来。 曹琴默被降为答应后位分低微,又是被禁足,连唯一的女儿都被改了玉碟。 内务府向来是看人下菜的。 先前曹琴默虽然是个没封号的贵人,但在年妃手下,内务府并不敢轻视。 如今连年妃都把她抛弃了,她又长相平平,任谁都觉得,她以后是起不来了。 所以在这一年的折磨下,曹琴默老的飞快。 还不到三十的年龄,竟然看起来跟皇后似的。 “曹答应,你以前虽酿下大错,但好歹也是宫里的老人,皇上心里自是记挂着你的。” 皇后一开口,又是满满的虚伪。 年妃看到曹琴默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 对方能有当初的地位,全靠自己的庇佑。 自己不过是让她报答一二,难道她还要怨恨自己不成? 再说了,年妃怕曹琴默的怨恨吗? 这宫里,怨恨她的多了去了,曹琴默可排不上号。 曹琴默沉默了下,才脸带笑意:“嫔妾这一年时刻反省,以前确实做错良多,日后嫔妾定当痛改前非。”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敬嫔身上:“敬嫔姐姐,不知温宜可好?” 敬嫔的警惕直线提升,眯起眸子看向她:“本宫的女儿,自然是极好的,不劳曹答应费心。” 她本以为曹琴默会生气,没想到对方竟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曹琴默笑着点了点头:“如此嫔妾就放心了,到底嫔妾与温宜曾是母女一场,还请敬嫔姐姐莫要怪罪嫔妾失仪。” 敬嫔心下一紧,对曹琴默越发的慎重。 咬人的狗不叫。 她如今已经知晓,沈眉庄的假孕出自对方的手笔。 出手如此狠辣,禁足一年就转了性?谁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曹琴默如今的沉稳模样,倒比以前更可怕了。 况且自己扶养温宜,将心比心,若她是曹琴默,肯定会想方设法把温宜要走。 这怎么能行? 敬嫔盯着曹琴默:“本宫怎会怪罪?本宫对温宜向来视若己的,曹答应还是尽心服侍皇上,谨遵本分,莫要忘了这一年的禁足之苦。” 曹琴默点头应是,竟然没有丝毫想反驳的意味。 这种变化,莫说是敬嫔,所有人都清楚她已经和之前不同了。 第112章 甄嬛解禁 请安结束后,安陵容和敬嫔一道走着,敬嫔有些心不在焉。 安陵容一看便知她在想什么,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 “你莫要担心,即便她是温宜生母,玉碟已改,温宜也和她再无瓜葛了。” 敬嫔叹了口气。 “我倒不是担心她的手段……而是担心温宜。” 毕竟论手段,敬嫔也不差,只是没有曹琴默狠毒罢了。 可温宜太小了,还没有到明辨是非的时候。 若是知道自己并非其生母,温宜会怎么想? “别担心。”安陵容淡定的开口:“曹琴默如今是顾不上温宜的,只要年妃一日不倒,她就一日顾不上温宜。” 至于年妃倒了后……到那时,曹琴默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被安陵容淡定的态度感染,敬嫔渐渐冷静下来。 是了,皇上改温宜玉碟,说到底是年妃把假孕一事推到了曹琴默头上导致的。 年妃不倒,这件事就翻不了案,曹琴默自是顾不上温宜的。 她最想做的,应该是扳倒年妃! 而正如安陵容所料,曹琴默打算找个盟友,好弄死年妃。 她把后宫的妃嫔看了一圈,竟然只有甄嬛这个可选。 如果有可能,她其实更想选娴妃。 但是曹琴默十分清楚,自己和娴妃因为蜜蜂一事早就结下了梁子。 且娴妃和敬嫔交好,对方绝对不会接受自己投诚的。 而皇后更不用说,自己当初跟着年妃身后没少出主意,给皇后多次难堪。 即便为了扳倒年妃,皇后会和自己一时合作。 但结束后,皇后一定会卸磨杀驴,这是对方惯用的招数。 剩下的人选里面,李妃和富察贵人脑子蠢笨,根本帮不上忙。 至于端妃……更不能考虑。 也只有甄嬛了。 虽然甄嬛如今在禁足养伤,但到底是受宠过的,且对方确实聪明。 若自己将其禁足提前解除,两人合作,还愁扳不倒年妃吗? 过了几日,安陵容听闻甄嬛的禁足提前解了。 “是皇后么?” 安陵容现在人手充足,消息也十分灵通。 刘奎低声道:“昨日曹答应偶遇皇上,晚上便侍寝了。” 曹琴默…… 安陵容笑了笑,看来她只知道甄嬛复宠失败,却并不知道是如何失败的。 也是,毕竟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蝴蝶也有这么吓人的时候呢? 甄嬛禁足是解了。 但皇上既不翻她的牌子,也不来碎玉轩了。 毕竟当初那场面实在太过恐怖,皇上一想到甄嬛。 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纯元,而是漫天盖地的丑蝴蝶,密密麻麻的眼睛! 这再大的情趣也没感觉了啊! 浣碧想去找果郡王帮忙,果郡王见是见到了,但提起甄嬛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 只问了甄嬛的身体是否恢复,便没再提旁的了。 浣碧想求他帮忙查查是谁把那些丑蝴蝶运进宫的,但果郡王一听到蝴蝶两字,脸色剧变。 那天赏花时,不止后宫人在,他也跟着去了。 毕竟他就是在倚梅园得到小像的。 但谁知道会遇到那一幕啊! 那铺天盖地的蝴蝶,密密麻麻的眼睛。把甄嬛整个人全部覆盖,完全看不清五官。 回去后,果郡王就做了噩梦。 一会儿是甄嬛清丽的容颜,一会儿是漫天的丑蝴蝶。 到了最后,甄嬛直接变成了翅膀上长满眼睛的大蝴蝶,把他吓醒了。 从那以后,他对甄嬛的那点子暧昧情愫迅速淡了下来。 虽然他欣赏对方的才学谈吐,心疼对方在后宫中遭受的磋磨。 但到底还是比不上心中的恐惧。 浣碧看果郡王不愿答应,心底凉了半截。 最后失望离去。 甄嬛是没法子弄清楚到底是谁害自己了。 但没关系,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是年妃的错! 就是她害自己失了孩子,才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甄嬛想起曹琴默的试探,决定暂时摒弃前嫌,合力将年妃扳倒再说。 很快,甄嬛的机会就来了。 这日,安陵容正抱着弘煜练习说话。 弘煜会说话早,现在已经能说一些短语来表达自己需求了。 安陵容一直努力的训练弘煜的各种能力,比如他的感知,精细化运动之类的。 好在弘煜的表现一直很棒,甚至比较超前,她才一点点的放心下来。 这里没有体检,皇上虽然看着年轻,身体也不错,但到底不是小年轻了。 安陵容有点担心皇上的小蝌蚪质量,现在看来,弘煜还是不错的。 正当她引导弘煜说话时,刘奎进来低声道:“娘娘,奴才听闻,敦亲王殴打言官御史张霖大人,当场把人打晕了。” “打晕了……” 安陵容抱着弘煜,思索自己要不要去养心殿一趟。 她不想干涉朝政。但如果此时去养心殿,是免不了被皇上问的。 但若不去,似乎也不合理。 毕竟自己如今掌管宫权,消息定然灵通。 明知皇上生气却不管不问,有违人设。 安陵容想了想:“碎玉轩的人可知道此事?” 刘奎道:“应是不知的,甄贵人虽然不再禁足,但并未复宠。旁的宫人都躲着碎玉轩还来不及。” “那就让她知道。” 安陵容眯起眸子,希望甄嬛能抓住这个机会。 甄嬛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当然不! 当听闻此事后。甄嬛立刻知道,自己复宠的机会来了! 她当即提着糕点去了养心殿。 皇上本来就在生气,听到“甄贵人”三个字,更加恼火。 张口就想让甄嬛走人,但突然想起,之前对方也曾对朝政提出一些看法。 不如让对方进来,听听其想法? 皇上这般想着,强压着怒火让甄嬛进来了。 虽然让进来的,但皇上对她的态度和以前截然不同。 以前至少确实宠过,如今皇上连她往自己靠近两步都心里发颤。 生怕对方身上再蹦出一两个奇怪的蝴蝶。 再来一次他可真遭不住! 甄嬛果然提出了想法,让敦亲王的阿哥封为贝勒,又让其女儿封为和硕公主,养在宫中。 皇上这才觉得,甄嬛也并非没有用处。 虽然对方老干奇怪的事,但确实能提出些东西。 留着甄嬛,还能制衡年妃,倒也不错。 只是…… 皇上有些犯难。 按理来说,甄嬛为自己想了法子,自己该翻对方牌子才是。 可他真的不想啊! 正在这时,安陵容来了。 皇上听到苏培盛的通报,眼睛都亮了! 第113章 工具人 皇上觉得安陵容来的正是时候,甄嬛则脸色瞬间僵硬住。 她可没忘了当初自己小产时,皇上对自己因为提及娴妃而不满。 甄嬛不喜欢娴妃,无论是从一开始,还是如今。 自己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为皇上分忧,娴妃这是什么意思? 要来夺自己恩宠吗? 可无论甄嬛怎么不情愿,皇上已经迫不及待让苏培盛请安陵容进来了。 “原来甄贵人也在?” 安陵容看到甄嬛一副讶然的模样,便皇上笑道:“皇上已经有甄贵人这个可心人,看来臣妾是来迟了。” 她边说边作势想走,却被着急的皇上拉住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来养心殿这么多次。朕哪回不高兴?” 皇上生怕安陵容吃醋走掉。忙看向甄嬛:“你且回去吧,朕过些时日再去碎玉轩。” 他顿了顿,又道:“明日敦亲王福晋便会进宫,你且在皇后那待着。” 至于事成之后自己什么时候去碎玉轩……谁知道呢? 甄嬛银牙暗咬,心中对安陵容气急了。 如果不是对方,自己一定会留在养心殿的! 可她现在毫无办法,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能闷闷的离开。 安陵容看向皇上,似笑非笑:“臣妾以为皇上心烦,本想立时赶来,弘煜却缠着臣妾不肯松手。好不容易哄了弘煜,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皇上大为欣慰的拍了拍她的小手:“来了就好,不晚。” 反正他如今已经不心烦了,转而想到了幼子,忍不住脸上带笑:“朕已经两日未见弘煜了。” “弘煜今早还问臣妾,皇阿玛在哪呢!” 皇上一想到小儿子奶声奶气的问“皇阿玛,在哪”这种场面,唇角的笑就停不下来。 “朕正好无事,去承乾宫。” 他边说,边拉着安陵容往外走。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余悸,在甄嬛的衬托下,皇上越看安陵容,越觉得对方美若天仙。 举手投足间都美的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皇上也曾画过安陵容的画像,可总觉得画不出她一半的美貌。 看来只能以后有了出色画师,才能把容儿的仪态描绘出来了。 到了承乾宫,弘煜正摆弄着拼图。 是安陵容画了花样子后让内务府做出来的。 从简单到难,足够弘煜玩了。 “皇阿玛!” 弘煜本来在摆弄拼图,看到皇上后眼睛一亮,将拼图丢下直奔而来。 像个小炮弹一样直冲皇上。 皇上忙将他接住,抱入怀中。 “弘煜今天问皇阿玛了?” 弘煜笑嘻嘻的点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想,皇阿玛,很久,没见了。” 他自出生后,皇上对安陵容的宠爱就没断过。 不说日日都来承乾宫看上一看。也要隔天瞅上一回。 倒不是天天翻牌子,若是那样安陵容早就被醋淹没了。 皇上忙的时候,来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从不会忘了逗弄弘煜。 所以弘煜对皇上的感情也很深厚,虽比不上安陵容,但也不差了。 再加上安陵容对皇上的态度,从来都是自然和谐的。 并不像旁的妃子那样对皇上毕恭毕敬,唯恐做错了什么。 这样虽然恭敬,但也失了亲昵。 安陵容对待皇上,就仿佛寻常妻子对待夫君一样,亲昵又自然。 弘煜打出生起就是在这种氛围里长大的,对待皇上自然不会像三阿哥一样,怕的像老鼠见了猫。 有些三阿哥做对比,皇上尤其喜爱弘煜对自己的孺慕之情。 再加上发现弘煜聪慧,比三阿哥不知道聪明了多少,皇上对弘煜更加喜欢了。 只能说,什么样的父母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弘煜是随了皇上和安陵容两人的聪明。 而弘时则是随了李妃的智商,虽然有皇上的一部分,但比不上李妃。 皇上抱着弘煜,逗弄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睡眼朦胧才将其交给芳华。 皇上和安陵容用过晚膳,提起了甄嬛的计谋。 感慨道:“甄贵人这方法不错,朕倒是不知该怎么赏她了。” 安陵容看了他一眼,眯起眸子:“皇上多去几次碎玉轩,不就是最好的赏赐了?” 皇上打了个哆嗦。 甄嬛提的计谋虽好,但自己也没必要做那么大的牺牲。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以后会不会宠幸甄嬛,但目前是不行了。 自从倚梅园后,他看到带翅膀的虫子就浑身难受。 “既然皇上不愿,那就赏些旁的吧。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甄贵人想来也是需要的。” 毕竟甄嬛先前为了能复宠,可是两个月都没领过衣物。 后来又被罚分例,手头定然不宽裕。 安陵容突然想起沈眉庄,这位为了甄嬛被一同禁足的惠贵人。 不知道甄嬛复宠,可会为惠贵人求情? 她有点好奇,惠贵人对甄嬛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 或许过几日就能知道了。 翌日,皇上册封敦亲王儿女的旨意就发了出来。 敦亲王福晋为了女儿,本想求娴妃说说情。 但却被皇后和甄嬛你一言我一语的留住了。 在甄嬛的暗示下,敦亲王福晋明白源头在自家王爷身上,当即表示要回去劝慰。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了敦亲王亲自登门对言官张霖道歉的消息。 敦亲王的女儿,也被接进了宫里。 敦亲王福晋亲自备了厚礼,皇后,安陵容,敬嫔和甄嬛都有份。 尤其是安陵容,和皇后的相比也只稍逊一筹。 毕竟安陵容如今掌管宫权又得宠,还有个阿哥傍身。 若是能得了她的照顾,敦亲王的女儿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这件事虽然结束了,但敦亲王到底是气不过。 过了些时日,又上奏为自己生母请封。 这次直接和年羹尧联合起来,逼迫皇上了。 皇上本就厌恶结党营私,对此事勃然大怒。 甄嬛得了消息又去出主意,提议将后宫所有太妃都加封。 又让皇上把年妃复位华妃。 皇上一一都允了。 安陵容得到这个消息后,心想好戏可算来了。 沈眉庄如今因为甄嬛被禁足,甄嬛被提前解禁,却没有帮着对方也出来。 如今又提出让年妃复位。 沈眉庄最恨的就是年世兰,听闻此事真的不气吗? 第114章 沈眉庄心冷 存菊堂。 沈眉庄被禁足后,一直待在屋里没什么事做,百般聊赖。 敬嫔是咸福宫主位,又掌管宫权。 虽然对沈眉庄疏远了些,但也不会让下人欺辱对方。 沈眉庄俸禄罚了,但分例却是按时的,并没有受到磋磨。 因着她住在咸福宫,所以侍卫是守在咸福宫门口,而非存菊堂外。 沈眉庄还是可以在咸福宫内走动一二的。 这日她听到外面似乎比平日里更加吵闹些,忍不住让采月出去看看。 半晌,采月气鼓鼓的回来了。 沈眉庄诧异的看她:“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采月看着她,突然眼圈红了。 “小主,哪里是有人欺负奴婢?是有人欺负您啊!” 沈眉庄被这话弄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是纳闷:“怎么就欺负了?” 她如今除了不能去嬛儿那,倒也自在。 采月将自己出去打探的消息说了出来。 “奴婢刚出去,就听到宫女们说敬嫔娘娘正生气呢。奴婢就打听一二,才知道原来是年妃今早被皇上复位成华妃了!” “什么?!” 沈眉庄震惊的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那嬛儿的丧子之痛就白费了吗?!皇上竟然如此狠心?” “呵,小主你怎么还惦记着甄贵人?” 采月想起刚刚听到的消息,更加为小主感到不值。 “小主可知,华妃复位正是甄贵人提议的!” “这怎么可能!” 沈眉庄不信:“嬛儿同我一起被禁足,怎么提议?” “甄贵人早就被解禁了!” 采月一说到这,就觉得自家小主太委屈了:“明明小主您是为了帮甄贵人,才被禁足的。如今甄贵人早就解禁不说,还不帮着您!更是提议复位华妃,偏小主您还巴巴的念着她!您念着过去的姐妹之情,人家可没放在眼里!”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 沈眉庄摇头不敢信。 她害怕这是真的。 若是真的,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一场笑话吗?! 嬛儿……甄嬛她怎么能这般辜负自己?! 既然解禁了,为何不来看望自己?不帮着让自己解禁? 为何还要提议复位年妃? 如今的甄嬛,已经不再是她的嬛儿了! 可沈眉庄到底是不敢信的,出去寻敬嫔。 敬嫔听闻华妃复位的消息也不高兴,从安陵容那得知是甄嬛的提议,她更加烦心。 得知沈眉庄求见后也很意外,但到底是让人进来了。 “你自被禁足后,就不愿出存菊堂,如今怎么肯出来走动了?” 沈眉庄一心想求证,顾不上寒暄,看着敬嫔问道:“敬嫔娘娘,嫔妾听闻年妃复位成华妃了,可有此事?” 敬嫔点了点头:“你是听到宫女的话了?确实如此。” 沈眉庄又问到底是不是甄嬛提议的,敬嫔也肯定的回答了。 得知这一切都是真的,沈眉庄提着的一口气全泄了。 浑身瘫软无力,靠着桌子才勉强撑着。 沈眉庄心底满是悲凉:“她……她竟然如此待我……” 其实甄嬛并不是不想为沈眉庄求情,而是想等自己被侍寝后再提。 她如今也心里发苦,外人只知道她被解禁,又被允许进出养心殿。 可哪知道她直到今日也没被临幸呢? 她甚至觉得,皇上就是想让自己出点主意! 压根没有想恢复以前的恩宠之意。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敢和皇上提议让沈眉庄解禁? 沈眉庄不知她的想法,只认为对方变了,心也冷了下来。 她如今没有太后可以依靠,又没了温实初可以看到。 分例虽然靠着敬嫔没有变差,但也就那回事。 她如今就是个贵人,一应的用度和她从前差远了,连在闺阁中的待遇都不如。 若长久下去…… 沈眉庄在存菊堂思索了几天,最终决定抛下以往的怨气,等解禁后也要争宠。 既然甄嬛靠不住,那她就要靠自己! 华妃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对方三番五次害自己,她怎么能看着仇人这般得意?! 纵使只有她一人,她也要报仇! 沈眉庄的变化,外人并不知晓。 安陵容只是好奇沈眉庄日后会怎么对待甄嬛。 但沈眉庄如今没解禁,到底怎么个态度也看不出来。 天气渐渐变热,皇上又带着众妃嫔去圆明园避暑了。 恰好沈眉庄解禁了,也能跟着前往。 甄嬛想和她说说话,却被沈眉庄直接拒绝了。 安陵容就在旁边看戏,想知道这对姐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最近皇上已经开始收拾年羹尧了,重用了甄嬛父亲甄远道和瓜尔佳鄂敏,暗地里收集年羹尧的证据。 安陵容也不去烦他,只常常炖汤送去。 到了圆明园,安陵容还是住在天然图画。 上一次来时,弘煜还不能走,如今已经能走了。 对着这不一样的风景很是稀奇,迈着小腿跑来跑去的。 “娘娘。府上来信了。”春棠拿着信进来。 “哦?” 安陵容接过信看了一遍。 信里的内容,除了提及安比槐仍昏迷不醒,还提及了安陵容的弟弟兰哥儿的功课。 说是今年春闱中了秀才,虽然名次不算高,但也是不错了。 安陵容眼底染上笑意。 兰哥儿倒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盼,不枉费她请了名师教导。 翻到下一页,却看到安玲月的名字。 府上问今年是否选秀,若是有,安玲月的年龄也到了,该怎么做? 选秀? 安陵容想了想,今年并无选秀,虽然过些时日会进祺贵人这位妃嫔,但并非选秀入宫。 倒是安玲月…… 安陵容可没忘记,原主是怎么死的。 这些年,安玲月已经被折磨成了胆小如鼠的性子,且身子也坏了,日后根本无法生育。 也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怕了。 但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这都不重要。 反正她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造化了。 安陵容没有即刻回信,而是去了封信给邵清。 让其打探下哪家家世一般。最好找男方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不堪的那种。 没过几日,邵清就送来了名单。 安陵容挑了下,从中选出了一个最佳人选。 一个四品官之子,表面上长的人模狗样,颇有翩翩公子的外貌。 实则耳根子极软,很听他娘的话。 偏生他娘是个狠角色,这公子哥有过原配,硬生生的被婆婆磋磨死了。 如今公子哥想要娶继室,倒是和安玲月极般配。 安陵容将人选给到了府中。 没过几日,安玲月和对方就订亲了。 安陵容捏着信,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要怪她心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不是吗? 原主因为安玲月去世,自己也算是为她报仇了。 第115章 其心可诛 翊坤宫。 颂芝悄声走到华妃跟前:“娘娘,曹答应想求见您。” “她来做什么?” 华妃下意识就想拒绝,她如今看到曹琴默还是心虚。 依照她的想法,对方应该会怨恨自己才对。这无故来求见,不定背后憋着什么坏呢! 颂芝也不大懂:“曹答应只说想见娘娘,并未提及旁的。” 华妃不想见,摆了摆手。 颂芝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了。 “娘娘,曹答应说她还想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请娘娘见她一面。” “她真这般说?” 华妃不大相信,直觉告诉她,曹琴默对自己应该是有怨气的。 “奴婢也看不出来曹答应是否真心。” 颂芝只有点小聪明,智商和华妃不相上下,哪里能看得懂曹琴默。 “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看她想说些什么。” 华妃倒也不怕曹琴默,她如今刚复位。 曹琴默又只是答应,以前是个贵人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难道变成答应了还能翻天不成? 曹琴默一进来,就对华妃行礼:“嫔妾给娘娘请安,娘娘近来身体可康健?” “起来吧。”华妃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难为你还记得本宫这个旧主。” “什么旧主,嫔妾不知。”曹琴默忙赔笑道:“娘娘不一直是嫔妾的主子吗?” 华妃愣了愣,满是怀疑的眼神打量对方,心中暗暗盘算此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嫔妾禁足以来,甚是后悔行事不够谨慎,才导致假孕一事被戳穿……” 曹琴默顿了顿,一副懊恼的模样:“若非嫔妾做的不好,甄贵人也不会这般得意。” 华妃眯起眸子,试探的看着她:“你被罚禁足,本宫也是对不住你。” 曹琴默一副惶恐的模样:“娘娘这是哪里话,若非您的庇佑,嫔妾连温宜都生不下来。娘娘帮嫔妾良多,嫔妾岂会因为这种小事便心生怨怼?” 她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衣角,显得有些窘迫。 华妃敏锐的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旧了,头上也没多少首饰,整个人显得格外落魄。 再加上曹琴默如今老了不止十岁的模样,看起来确实过得不如意。 华妃顿时觉得自己想明白曹琴默的意图了。 无非是被禁足时太过难熬,想重新投靠自己罢了。 毕竟相比之下,华妃确实出手大方,赏赐从来都不手软。 谅曹琴默也不敢对自己有什么心思,不过是区区答应,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收拾了。 再加上曹琴默的脑子确实好使,华妃当下决定接下这投诚。 “你这头上也太素净了些,到底是跟着本宫的,若太过寒酸岂不让旁人笑话?” 华妃捏着护甲,很是轻松的叮嘱颂芝:“去取些布料首饰,好让曹答应打扮些。” 曹琴默看目的达成,立刻朝华妃道谢,又表了一番忠心。 至此,华妃身边又有了跟班。 自从来了圆明园,沈眉庄也开始积极争宠了。 皇上对她本来就因为假孕一事有些愧疚,现在看到沈眉庄愿意抛下那清高的气节,也就宠上一宠。 但也就那样了。 毕竟皇上现在忙得很,再加上沈眉庄本来就不是他太喜欢的类型,又屡屡犯蠢。 若不是其父得用,沈眉庄自己长的又还不错,皇上也就没把人忘在脑后。 前朝政事繁忙,在皇上的暗示下,越来越多人开始弹劾年羹尧,华妃也越来越心慌。 年羹尧手下魏之耀贪污被抓了起来,皇上对年羹尧越发难以容忍,更不想去见华妃。 他如今看到华妃就想起年羹尧,心里厌烦得很。 华妃本就因为年羹尧被弹劾而担忧,又被皇上冷落。 慌乱下,竟然把颂芝推了出去承宠。 皇上为了迷惑华妃和年羹尧,也顺势收用了颂芝,做出一副很是宠爱的模样。 颂芝成为答应后,帮着华妃在甄嬛面前耀武扬威。 甄嬛倒不生气,只用一种看秋后蚂蚱的心态看着这两人。 她通过给皇上献计,以及皇上重用父亲的消息,得出了一个结论:年羹尧快完了。 只要年羹尧倒台,华妃又算的了什么?! 她如今受点气,又算的了什么? 另一边,华妃在曹琴默的诱导下,做出错误的决定,劝年羹尧上奏章为允禩与允禟两人求情。 皇上更加恼火,坚定了要除掉年羹尧的心思。 这日午后,安陵容正让弘煜看着自己练字,皇上就来了。 “皇上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安陵容放下毛笔,朝皇上迎了上去。 皇上习以为常的将她搂入怀中,闻到她身上沁人香味,心里有了片刻的宁静。 “近日朝政繁忙,朕有几日未曾见你了。” 他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为了迷惑华妃和年羹尧,逼着自己宠幸不喜欢的颂芝。 皇上每天都恨不得躺自己身边的是容儿而不是什么乔答应! 安陵容粉拳轻捶他胸膛:“皇上最近新得了位乔答应,早就把臣妾忘到脑后了。” 皇上捉住她的小手,满眼含笑的看着她,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朕心里念得谁,难道容儿不知?” “皇上心里的人可多了,臣妾哪能猜得到呢?” 安陵容故作哀怨的模样:“可怜臣妾和弘煜母子俩,只能相依为命了。” 弘煜这时也仿佛听懂了什么,迈着小短腿跑到安陵容腿边,抱着她小腿奶声奶气的安抚:“额娘不伤心,念念陪着额娘。” 皇上哭笑不得,一只手将弘煜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搂住安陵容纤细的腰肢走进了内殿。 “惯会瞎说,朕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们母子俩。” 安陵容当然知道他不会。 皇上逗着弘煜玩了会儿,才对安陵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明日朕在九州清晏设宴,到时朕会发落你去蓬莱洲,你带着弘煜去住上些时日。” 安陵容皱眉:“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上微微点头,声音很是沉重:“敦亲王越发嚣张,屡屡为允禩、允禟上奏,其心可诛!还有年羹尧,这两人互相勾结,朕欲除之而后快。” 第116章 臣妾与皇上生死与共! 皇上说到这停了下来,看着安陵容和弘煜母子俩,眼底满是疼惜和郑重。 “到时京中定会大乱,朕怕你们母子俩受到牵连,打算让你们去蓬莱洲住上些时日。放心,一切有苏培盛照应,蓬莱洲虽然偏僻,但也不会太过清苦。” 皇上没有说的是,他其实更怕自己失败。 在事情未成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他已经打算好了,若是自己败了,就让夏刈护送着容儿母子逃出京城。 若是胜了,就把人风风光光的接回来。 安陵容哪里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当即冷了脸。 她蓦然站起身,第一次对皇上横眉竖眼。 “皇上,您这是何意?!” 皇上被她这变化弄懵了,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安陵容满脸悲痛欲绝的模样对着皇上大吼:“皇上,难道这几年的相伴,竟不能让您明白臣妾的心意?!什么蓬莱洲,什么生死安危,皇上是要臣妾弃您于不顾,让您自行面对危险吗?!您觉得这样对臣妾好,却没有想过,这绝非臣妾所愿!” 皇上愣愣的看着她,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安陵容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臣妾生弘煜时便对您说过,要与您白头到老。若是连生死与共都做不到,臣妾又有何颜面说什么爱慕?” 她眼底满是爱慕与决绝:“皇上别再说让臣妾去蓬莱洲这种话了,臣妾绝不会去的!臣妾这辈子都要陪着皇上,生同衾,死同穴。” 她手摸上皇上的脸庞,声音微微颤抖:“若没了皇上,臣妾又何必苟活于世?” 安陵容说的决绝,皇上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才从这巨大的震撼中醒来。 他事先只想着能保全安陵容,却没想到容儿竟然如此刚烈。 是啊,容儿向来都是这个性子。 为了朕,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皇上先前只知道安陵容对自己情深,却没想过对方连命都不要了也愿陪着自己。 有这么一个愿意和自己生死与共的女子,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皇上被感动的喉间哽咽,一把将安陵容摁入怀中。 “好容儿,是朕错了,朕不该不顾你的感受。” 此刻,皇上心底暗下决心。 无论这次成功还是失败,他一定要护住容儿周全。 “可是,弘煜……” 皇上看向弘煜,他对弘煜这个幼子的疼爱做不得假,自是担忧的。 安陵容将弘煜抱了过来,目光很是坚定的看着皇上。 “皇上,弘煜是您的儿子,自然也是要陪着皇上的。” 她边说边看向弘煜轻声问:“念念,你要陪着皇阿玛和额娘吗?” 弘煜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陪着是什么意思,立刻点头:“要!” 皇上被小儿子的贴心感动的鼻尖一酸。 他有容儿和弘煜母子陪在身边,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愿意陪自己同生共死的人,这世上除了容儿和弘煜,又有谁能做到? 这一刻,安陵容母子在皇上心里已经成为最重要的存在,没有之一了。 天气转凉,到了八月,众人又回了宫。 回了宫后,皇上就开始秘密准备起来。 这日,皇上原本是要派侍卫守护承乾宫的,却被安陵容拒绝了。 她直接抱着弘煜去了养心殿,待在了东暖阁,表现出要与皇上共进退的姿态。 皇上感动的一塌糊涂,也就随她去了。 和皇上紧张的一夜未睡不同,安陵容将弘煜哄睡着后,为了强打精神,看了一夜的书。 她知道皇上一定会成功,但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自然是要熬上一夜,以彰显自己的紧张与不安。 天微微破晓,皇上就兴高采烈地走进了东暖阁,将安陵容一把抱住。 “容儿,成了!” 安陵容眼睛一亮,满是惊喜的给皇上道贺:“恭喜皇上得偿所愿!” 皇上哈哈大笑,吻了下安陵容的额头,心疼的摸了摸她小脸。 “你这一夜定是担心极了。” 安陵容搂住他的脖颈,眼睛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臣妾是怕的,但一想到有您在,臣妾就什么都不怕了。” 皇上摸了摸她的小脸,满脸的宠溺:“你且先在这休息,养足了精神再回承乾宫。朕还有些事需要料理,等忙完后再去看你。” “臣妾等着您。” 安陵容将他送到门口,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回去休息。 等一觉睡醒后,天已经大亮了。 安陵容抱着弘煜回了承乾宫。 接下来的日子,皇上开始收尾。 将敦亲王贬为庶人囚禁于宗人府,允禩更名为阿其那,允禟更名为塞思黑。 甄嬛觉得时机到了,又开始频频前往养心殿。 皇上本来不怎么想见她,但甄嬛明里暗里暗示年羹尧不敬,对了皇上胃口。 再加上甄远道在铲除敦亲王一案时出了力,皇上对甄嬛的态度也回暖了许多。 虽还是不想宠幸对方,但至少能正视对方了。 正在这时,年羹尧请安奏折上写错了字,将朝乾夕愓四个字写成了夕阳朝乾。 皇上大发雷霆,对年羹尧越发的不满。恨不得立刻将对方除去。 他一点点的拔去年羹尧的党羽,等到时机成熟后,便革了年羹尧川陕总督一职。 华妃被吓得忙跑去养心殿跪求皇上饶恕年羹尧,却没有丝毫作用。 她这般遭遇,自是让后宫众人大快人心。 尤其是皇后,这些时日以来头也不疼了,每日轮到请安时都美滋滋的。 这日请安,皇后又提起了华妃的境遇。 明面上是在提点众人要对华妃好些,实则嘲讽华妃今夕不同往日了。 曹琴默则在沉默了会儿后,一副惶恐的模样跪了下来。 将华妃当初给温宜喂木薯粉,然后嫁祸给安陵容和甄嬛两人的事说了出来。至于淳儿的死,她当时在禁足,并不知情。 皇后虽然满是震惊的模样,但唇角的弧度却止不住的上扬。 “娴妃,甄贵人、此事涉及到你二人,不知你们怎么看?” 安陵容不着痕迹的瞥了曹琴默一眼。 当初木薯粉之前,自己跟华妃之间并未发生过什么。 华妃虽然嫉妒自己得宠,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甄嬛和沈眉庄两人身上。 反倒是曹琴默,自己刚和对方结下梁子,木薯粉的事情就牵扯到了自己。 这其中,把自己扯进木薯粉一事里,曹琴默在其中定然出力不少。 曹琴默休想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第117章 赐自尽 “曹答应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臣妾又怎清楚?” 安陵容慢慢擦拭了下唇角,看着曹琴默冷笑:“宫里人人都知你是华妃的人,你口口声声说木薯粉一事是华妃全盘指使。可本宫怎么能知道,你在其中又出了几分力呢?华妃固然不干净,但曹答应也未必清清白白吧?” 曹琴默一脸被冤枉的表情看向安陵容:“娘娘怎能这般想嫔妾?莫不是因为木薯粉一事得罪了娘娘?嫔妾当初不过是小小一答应,况且温宜是嫔妾的亲生骨肉,嫔妾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宜受苦而不顾?” “得罪?你先前不是说木薯粉是华妃策划的,又有什么好得罪本宫的?本宫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安陵容看向皇后:“曹答应和华妃过从亲密,也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以免有失公允。到底是华妃一人所为,还是有人相助,还需查个清楚为妙。” 她看向甄嬛:“甄贵人觉得如何?” 甄嬛笑了下:“嫔妾倒觉得曹答应虽然和华妃关系过密,但可怜天下父母心,曹答应应当不会狠心到拿亲生骨肉做饵。” “本宫只看证据。” 安陵容一句话就把甄嬛的说辞堵回去了。 其实甄嬛也没想实心帮曹琴默,正如安陵容所说。 华妃不干净,曹琴默也不一定清白。 若能趁机把曹琴默摁死,倒也是件好事。 再说了安陵容并非为华妃开脱,只是要把曹琴默也一起算上罢了。 对于甄嬛以及后宫受到华妃欺压过的妃嫔们来说,只要华妃能倒台,曹琴默有没有事和她们并无干系。 正在这时,华妃在皇后的召见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听到曹琴默对众人哭诉,当即火冒三丈。 她狠狠一脚踹到了曹琴默身上,把人踹的差点飞出去。 安陵容看得暗暗咂舌,心里对华妃的身手突然有点羡慕。 这位可真是没辜负了自己将门出身,这身手在后宫嫔妃里都能一打三了吧? “贱人安敢出卖本宫!” 华妃气极了,她想起正是因为曹琴默给自己出的主意,才导致兄长被皇上厌弃。 顿时满腔怒火涌上心头,只踹了一脚还不泄愤,上前又补了一脚。 这一下,可把曹琴默踹倒在地,好半晌也爬不起来了。 “放肆!”皇后见她这般凶猛,顿时觉得自己面上挂不住了,厉声呵斥:“华妃,你如今和泼妇有什么分别?!” “放肆?”华妃呵呵冷笑,瞪着皇后眼底满是戾气:“不容本宫放肆,本宫也放肆多回了!” 皇后气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没想到都这个地步了华妃还敢如此傲气! “是你,还是你……还是皇后!”华妃一一指向众人,眼神凌厉的仿佛如刀锋:“是你们指使曹琴默污蔑本宫!” 甄嬛立刻反击:“没人污蔑你,是你自己做下的恶事,就要承担恶果!” 皇后也说问不出什么了,让华妃回翊坤宫待着,叫人去请皇上来。 华妃高傲的抬起下巴,即便这个时候她也不愿低三下四。 “本宫在翊坤宫等着皇后娘娘!” 说罢,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皇上也来了。 皇后忙将曹琴默状告的事情告知皇上,并让慎刑司的人去审问翊坤宫人,尤其是周宁海。 安陵容眯起眸子,她不能让皇后就这么大包大揽! 皇后出手,翊坤宫的供词定然全是不利于华妃的,而不会提及曹琴默半句。 华妃自己做的孽需要自己担着,但曹琴默绝对不能全身而退! 对于这种心狠手辣智商又不低的女人,重点是跟自己早就结下了梁子。 安陵容绝对不能留着对方! 她忙对皇上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如让苏公公盯着,也好避免出现差错。” 皇后唇角一僵。 她早就安排妥当,无论周宁海吐出什么,供词上必须全算华妃头上。 可苏培盛若是去审问,还怎么做手脚? 她忙出声阻止:“不过是审问,慎刑司最擅长了。苏公公到底没干过这种事,怕是难以适应。” 皇上眯起眸子,淡淡的瞥了眼皇后。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容儿和皇后之间的不对。 皇上的心早就偏给安陵容了。 当即对苏培盛点了下头:“去吧。” 苏培盛立即会意,直接去慎刑司了。 等苏培盛取回口供,果然和剧里全是华妃的错截然不同。 周宁海是吐露了华妃不少恶事,但那到底是自己主子。 周宁海详细的说了曹琴默在这些计谋背后出的力。 可以说,华妃是主谋,曹琴默就是帮凶。 若没有曹琴默的计谋,华妃也想不出那么多阴狠的手段。 毕竟华妃最擅长的,是一丈红。 曹琴默听到自己被供出来,浑身发抖。 忙跪倒在皇上跟前哭诉:“皇上,这都是周宁海污蔑嫔妾啊!嫔妾不过是受华妃胁迫,不得已跟在其身边罢了。嫔妾怎么敢出主意谋害后宫姐妹呢?”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皇上一把甩开。 “木薯粉一事,陷害惠贵人假孕,娴妃和甄贵人被余氏下毒,送染了时疫的宫人用品给惠贵人,导致其染上时疫。这桩桩件件,都有你的一份功劳!” 皇上眯起眸子,盯着曹琴默。 眼前这女人的手段实在超出了他想象。 曹琴默哭着喊冤,皇上冷笑起来:“是否冤枉,朕心中有数。” 皇后见状,生怕皇上因此把华妃给忽略了。忙道:“周宁海供词尚不止这些。还有华妃推惠贵人下水,淳贵人之死。收受贿赂保荐官员,以及谋害其他妃嫔之事。” 皇上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满是不悦。 他闭上眼睛,语气冷漠:“凡和华妃来往宫人,一律杖毙。华妃德行有亏,褫夺封号,降为答应。” 他顿了顿,又睁眼看向曹琴默,眼底杀机乍现。 “答应曹氏,心思歹毒,赐自尽。” 曹琴默被吓的浑身瘫软在地,抱着皇上的腿哭诉:“皇上,嫔妾是温宜生母,若让世人知道温宜有自尽的生母,温宜长大后如何自处啊?” 皇上看着她,语气森冷:“温宜是敬嫔之女。” 说罢,直接离开。 只留下曹琴默瘫软在地上,心里满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第118章 瓜六出场 曹琴默想弄死华妃后自己清清白白的活着,怎么可能! 安陵容连看都懒得看她了。径直朝皇后行礼:“皇后娘娘,弘煜若是看不到臣妾就该哭闹了,臣妾先行告退。” 说罢,她便手搭着妙柯,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 明明她举止之间十分优雅,但落在皇后眼里,却无端看出了昔日华妃那嚣张跋扈的影子来。 娴妃……娴妃! 皇后紧攥手帕,恍然发现自己先前竟然被华妃的挑衅蒙蔽了双眼,竟然把娴妃这么大的威胁给忽视了! 扳倒华妃算什么?还有个娴妃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娴妃比华妃的威胁更大!手段也更高明。 皇后细细想来,只觉得心惊。 华妃再怎么嚣张跋扈终究没有孩子,可娴妃有子。 先前娴妃家世不行,比不上富察贵人。 可如今她不仅父亲有了爵位,自己又有宠有子。 这般比起来,华妃又算得了什么? 不行。 皇后眼底闪过冷意。 她决不能让娴妃继续得意下去! 华妃被降为答应后,年羹尧的事还没完。 先是被降到看守城门,可他仍不知悔改,穿着黄马褂招摇过市。 皇上勃然大怒,群臣纷纷上奏要定年羹尧死罪。 年答应跪在养心殿不停的磕头求饶,皇上到底心软了,本来要处极刑的想法消了。 只赐年羹尧自尽,年富问斩。 年答应被强行架回了翊坤宫,彻底沉寂下去。 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 最近这些时日,后宫最是春风得意的,就是甄嬛了。 她父亲甄远道升为了左都副御史,虽然比不上左都御史,但能够连升几级,已经极好了。 和原剧情不同,皇上对甄嬛并没有多看重,自然也不会让甄远道一跃成为二品吏部尚书兼任左都御史了。 刚过了没两天的安生日子,瓜尔佳文鸳,也就是祺贵人进宫了。 她来请安时,众人看清容貌后皆是惊艳。 随后就有人偷偷看向安陵容。 若论容貌,自从年世兰被贬为答应不怎么出翊坤宫后,也就安陵容艳压群芳了。 如今又来了个祺贵人。 祺贵人长的实在貌美,明艳大方的模样又不失娇憨。 虽然和安陵容不是一种类型的美,但也让人挪不开眼。 众人看着祺贵人,心中暗暗揣测。 也不知这位祺贵人,能不能分一分娴妃的恩宠。 自从年世兰成为答应后。皇上就差住在承乾宫了。 剩下的妃嫔也就只能在安陵容身子不适时喝点汤了。 “果然生的貌美。” 皇后一看到祺贵人,眼都要亮了。 立刻盘算着怎么把对方拉拢过来。 祺贵人本来得了父亲的指点,就一心想追随皇后。 如今看到皇后抛出橄榄枝,赶忙接住。 安陵容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谁知请安刚结束。 她才出了景仁宫没两步,就听到祺贵人在身后喊住了她。 “娴妃娘娘,娴妃娘娘。” 安陵容纳闷的站住,等祺贵人赶了上来。 “祺贵人可是有事?” 祺贵人跑到她跟前。娇媚的冲着她半撒娇的笑道:“娘娘同嫔妾皆是满军旗,嫔妾一见娘娘就觉得亲切,心生欢喜。” 谁会不喜欢漂亮小姑娘呢? 安陵容心下感慨,可若是小姑娘是别有用心,便是再漂亮,也亲近不起来了。 不说原剧情里瓜六是什么性格,单单就是眼前的瓜六,演戏功夫也是不到家的。 安陵容自己就是演戏专家,对于旁人的演技一目了然。 祺贵人娇憨笑容下的算计和不屑,她看的一清二楚。 也是。 瓜六出身好,即是瓜尔佳满族大姓出身,又不似吉贵人的父辈曾惹皇上不喜。 她父亲瓜尔佳鄂敏在年羹尧一事中出力不少,正是朝中新贵。 她自己又长的花容月貌,难免会傲气看不上旁人。 而自己虽是满军旗,但家中无得用之人在朝堂上,她自是看不上的。 就是不知,她靠上来是为何。 安陵容笑了笑:“既然能进宫成为姐妹,那就是缘分。本宫看祺贵人也甚是欣喜。” 吉贵人在一旁听着,不乐意的撇嘴:“娘娘,嫔妾呢?!” 大家都是满军旗,怎么祺贵人一来娴妃娘娘就说欢喜?她不服! 安陵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宫当然最喜欢咱们吉贵人了。” 虽然都是满军旗,同样出身好,同样性情娇纵,但吉贵人和祺贵人可不一样。 前者是娇纵,后者,则是娇纵加狠毒。 原剧情里。原主并未对祺贵人做过什么,祺贵人却只是因为其受宠便屡屡出手。 可见其心性如何了。 吉贵人被安陵容夸了后小脸一红,也不吭声了。 祺贵人看了看吉贵人,又看了看安陵容,心里满是算计。 她未进宫前就听闻,宫里最受宠的是娴妃。 从秀女进宫到升为妃位,不过才一年多的光景。 她本以为对方是多么天仙的人物,如今一见,也不过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罢了。 况且她额娘说过,自己这长相是最受男人喜欢的。 想来等见了皇上,自己定能受宠。 瓜六一边想着,一场朝安陵容甜甜的笑:“娘娘,嫔妾一见娘娘就觉得像看到了亲姐姐一样。真想搬到承乾宫与您同住呢!” 吉贵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会想。” “倒不是本宫不愿,实在是六阿哥年幼爱吵闹,承乾宫只怕不利于妹妹休息。” 安陵容不急不缓的让瓜六碰了个软钉子。 瓜六还不想放弃,安陵容却道:“况且迁宫一事需得皇上、皇后娘娘同意,本宫可做不得主。” 安陵容对于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还是有点信心的。 若皇上真的被美色迷惑到答应这种事,她就把弘煜丢到养心殿,让皇上头疼去! 瓜六听到她这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觉得以自己的姿色像皇上提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就不再执着追问了。 当晚,祺贵人就侍寝了。 祺贵人容色好又会撒娇,整个人娇憨活泼。 宫里没有这种类型的妃嫔,皇上也觉得新鲜,连宠了两天。 谁知第三天晚上,祺贵人自觉已经颇受喜爱了,顺势提出了想要搬去承乾宫的想法。 皇上本来还想宠幸的心思顿时淡了下来。 第119章 与你何干? “承乾宫已有娴妃,不适宜再住人。” 皇上对祺贵人正新鲜着,虽然觉得她不大懂事,但语气只冷了一些并没有太明显。 “承乾宫那么大,便是再住嫔妾一个也绰绰有余。” 祺贵人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嫔妾见娴妃娘娘就觉得亲切,想和娴妃娘娘多接触些。况且住在承乾宫也能离皇上您近一些呀!” 皇上不耐烦了:“娴妃喜静,你莫吵了她。” 容儿母子俩在承乾宫好好的,何必再加个外人? 况且容儿爱吃醋,若是因此误会了又该伤心了。 祺贵人虽然愚蠢,但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对男女方面反而比较敏感。 她察觉出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顿时不敢多言了。 但没了娴妃,宫里还有谁比较受宠呢? 祺贵人脑中突然蹦出了甄嬛的身影,但下一瞬又将这念头抹去了。 她未进宫前,听阿玛说甄贵人极为受宠。 不然甄远道也不会被皇上委以重任,在扳倒年羹尧一案中立下大功。 可她进宫这几日才发现,甄贵人所谓的得宠也就那样。 听闻皇上已经许久未召其侍寝了,顶多就是去御前红袖添香。 在祺贵人看来,没有侍寝的恩宠算什么宠? 罢了罢了,既然去不了承乾宫,那就老老实实在储秀宫待着好了。 祺贵人是不敢吭声了,可皇上也没忘记她试图去承乾宫。 接下来几日都没有再翻她牌子。 反而经常往承乾宫去。 还拿这件事去安陵容跟前邀功。 “祺贵人想进承乾宫,说是想跟你亲近亲近。” 皇上笑眯眯的说道:“但是朕没允许,承乾宫有你和弘煜就够了,再多反而吵闹。” 安陵容黛眉一挑,觉得皇上对自己还是有点心的。 “那可真是多谢皇上了。” 安陵容眉眼弯弯,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也只有皇上您才能时时刻刻惦记着容儿和念念了。” 她现在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像类似的话压根不用思考。 皇上将她抱起,又是一夜未眠。 翌日,安陵容起床时都后悔没能咬皇上一口。 皇上也不是小年轻了还这么生猛,她腰都要断了。 不过也挺“幸”福的。 想想至少比遇到剧中的胖橘强吧? 至少皇上虽然力气不太行,只能拉开弓四力半。 但他也经常锻炼身体,至少八块腹肌是有的。 反正皇上长的俊美,身材也不错。安陵容觉得也是一种享受。 现代富婆也不一定能找到这种质量的,还待给钱呢! 这么一想,安陵容也不觉得腰酸了。 正好外头降雪了,弘煜看雪景好看,便嚷嚷着要去找温宜玩。 安陵容也起了兴致,穿戴整齐后带着弘煜去咸福宫。 快到咸福宫时,安陵容还看了弘煜一眼。 心想这次下雪,应该不会遇到点什么吧? 她正想着,就看到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身影。 勾着身子,正往碎玉轩的方向去。 安陵容:??? 她惊讶的看了眼儿子。 她儿子莫不是柯南体质? 但既然遇到了,安陵容也忍不住想弄清楚发生了何事,便让身手好的一个小太监跟上去查探消息。 待咸福宫回来后,小太监回来禀告。 “翊坤宫的肃喜?” 是年答应要火烧碎玉轩? 安陵容闻言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要不要拦着呢? 拦着,就是救年世兰一命。 不拦,就是任由她作死。 那这两种选择,到底哪一种对自己利益最大化? 安陵容细细盘算。 原剧情里,皇后是由甄嬛扳倒的。 因为华妃死后,甄嬛一家独大,又怀孕封妃,才被皇后用纯元旧衣算计。 随后甄远道又被瓜尔佳鄂敏抓到了错处,甄家上下被流放到了宁古塔让甄嬛受到刺激。 从而生下胧月,心灰意冷的出宫修行。 可是……按照如今的情形来看。 皇上已经许久未宠幸甄嬛,甄嬛到现在还是贵人并未封嫔,更别提封妃了。 在皇后眼里,自己如今的威胁才是第一,怎么可能会对付甄嬛? 只怕是想扶持着甄嬛和祺贵人跟自己斗还差不多。 更别提纯元旧衣了。 皇后不对甄嬛出手,甄嬛自然不会恨对方。 自己想扳倒皇后,要么就是自己动手,要么就是让别人动手。 安陵容不想自己动手。 想扳倒皇后不难,难的是,皇后一倒,到时候后宫就是自己一个人独大。 皇上会怎么想? 群臣会怎么想? 皇上向来多疑,会不会觉得自己意在中宫? 这可跟自己单纯善良的人设不符合。 人设一旦被怀疑,就有可能会被全部揭穿。 若说她不想当皇后那是假的。 毕竟当了皇后,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弘煜就是嫡子。 可她想要的,是皇上主动把位置送到她手里。 而不是让皇上觉得,自己在处处算计。 谁让皇上多疑敏感呢? 况且便是皇上不这么想,群臣也会多想。 到时候乌拉那拉的族人会不会说自己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姬? 还有一些支持三阿哥的朝臣,一定会抓住机会攻击自己。 自己不能冒险。 安陵容眯起眸子,瞬间觉得让年世兰扳倒皇后才是最好的选择。 年世兰本来就恨皇后,如今最恨甄嬛。 若是把她的仇恨全部转嫁在皇后头上,再告诉年世兰纯元之死的真相…… 年世兰会怎么选择毋庸置疑。 安陵容又想到了甄嬛。 别看她如今被自己打压的翻不了身,但对方若是有机会,一定会翻身的。 甄嬛身边的浣碧,等瓜尔佳鄂敏出手时,也该爆出来身世了。 安陵容此刻没想到,浣碧已经开始暗戳戳的给自己找出路了。 安陵容计算完接下来的路子后,便让宫里的小太监盯着。 等肃喜再次鬼鬼祟祟想接近碎玉轩时,直接被安陵容的人摁住了。 安陵容带着人,径直去了翊坤宫。 年世兰本来还在悲伤,一看到安陵容,瞬间警惕心全部起来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安陵容,语气冰冷:“你来做什么?!” 安陵容让人把肃喜往她跟前一丢。 “你且看这是谁?” 年世兰一怔,对着安陵容厉声道:“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第120章 恨不能打死黄脸婆 安陵容扫视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下才开口:“肃喜的衣服里装有打火石,你想火烧碎玉轩?” 年世兰脸色剧变,既然被拆穿了,她也懒得否认。 “没错,是我。我恨不得将甄嬛那个贱人抽筋剥骨才消我心头之恨!” 安陵容淡定的看着她发泄,然后才开口:“你恨甄嬛,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她父亲在你兄长一案中出了大力。可你曾想过,年羹尧嚣张跋扈,落得今日的下场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年世兰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她就是不愿相信皇上竟然如此狠心! “哥哥是有错,可皇上……皇上为何不饶他一命……哥哥也为皇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啊!” 年世兰并不是在问安陵容,而是发泄自己的悲伤与绝望。 “年世兰。” 安陵容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定定的看着她。 “本宫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口口声声说爱皇上,却总是做让皇上为难的事情。你这当真是爱吗?” 年世兰被她问的满脸怒意:“我怎么不爱皇上了?!都是那些贱人跟我争宠!还有你!自从你进宫后,皇上对我便一再冷落!你如今是想来看我笑话?” 安陵容呵了一声:“年世兰,皇上对你已经足够优待了!你扪心自问,皇上对你不好吗?因为信任你才将宫权交由你来打理,可你又做了什么?周宁海的供词,哪句冤枉了你?” 年世兰喃喃自语:“我没错,我没错!我做下的,绝不后悔!” “不后悔?你当真不悔?!” 安陵容冷笑:“醒醒吧,年世兰。你和年羹尧落到今日的下场,都是自己昔日做下的后果!你做下那么多错事,但凡换个妃嫔,皇上都容不下。曹琴默只是给你出主意就被赐死了,而你,也只是贬为答应。你还要皇上如何?难道要让你坏事做尽,还好生的当着华妃吗?” “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后宫中。都要按照规矩行事。你和年羹尧两人恣意妄为,践踏皇上的信任。不处置年羹尧,皇上又怎么管理朝政?不处置你,后宫如何能安稳?皇上对你们兄妹的情义,早被一点点的磨光了!” 安陵容这番话,犹如当头一棒砸在年世兰头上。 她瘫倒在地,浑身再支撑不住。 “我……我磨光了情义……” 她想起和皇上曾经恩爱的画面,心底如被蚂蚁啃食一般难受到了极点。 是啊,皇上也曾对自己百般呵护,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爱。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年世兰想起自己曾经也是明艳活泼,虽脾气坏了点但并不会主动害人。 可到底……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端妃! 年世兰眼泪流了下来:“若非端妃打掉我的孩子,我又怎会如此?!” 端妃那个毒妇! 安陵容心下一顿,觉得这倒是个好时机。 将事情推到太后和皇后身上,让年世兰激起斗志。 “你到现在还觉得,是端妃自己要打掉你的孩子?” 安陵容这一问,直接让年世兰问懵了,下意识反问:“不是她又是谁?我便是喝了她端来的药才小产的。” “是皇后。” 十几年的坚信一朝被推翻,年世兰根本不信。 “她为何打掉我的孩子?” “因为你有宠,又父兄得力,本就威胁了她的地位。若你再生下阿哥,还有她活路吗?” 安陵容边说,边摸了摸肚子。 “你可还记得,本宫有孕时差点被下毒?那毒就是皇后的手笔!还有圆明园时,李妃落水,曹琴默被蜜蜂追。都是皇后想针对本宫的肚子,只不过被本宫识破了而已。” 她顿了顿,又道:“吉贵人为何被猫撞?还有……” 安陵容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年世兰,低声道:“当初你罚跪甄贵人,导致其小产,根本是为皇后顶了罪。” “什么?!” 华妃懵了,她全然没想到,这都是皇后在背后搞鬼! 可是……她怀疑的看向安陵容,有些不大相信。 “你入宫时日这么短,怎么能弄清这些?” 安陵容似笑非笑的指着自己的头:“本宫有脑子。” 年世兰一瞬间气的脸通红。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自己没脑子吗?! “只要有人做了,那就有痕迹。本宫不过是认定皇后在背后搞鬼,便顺着方向查了些,也就查出了真相。” 安陵容看她这般犹豫,决定下一剂猛药。 “你可知,你为何多年没有身孕?” “为何?!” 年世兰听出她话外之意,厉声道:“到底是为何?!” “因为欢宜香里有麝香。” 年世兰听到麝香二字,心头剧震。 她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不会的!欢宜香明明是皇上让内务府特制的,怎么可能有麝香?你在骗我!” “你也说了是皇上让内务府制的!”安陵容略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你也不想想,皇上让内务府制欢宜香时,皇上还只是王爷并未登基。当年掌管宫权的是谁?内务府是听掌管宫权的人,还是听一个久居宫外的王爷?” “况且,吉贵人的香粉也是皇上命内务府特制的,吉贵人被猫扑,正是香粉的功劳!富察家的人查验过,香粉里有能导致猫发狂的东西。你觉得谁有这个能耐?” 年世兰傻眼了。 她瞪大双眼:“你是说太后?!” “没错,正是太后!” 安陵容淡定的点头。 “可,可她为什么啊?!我的孩子,也是她孙儿啊!” 年世兰下意识的相信了这番说辞。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男人会害自己! “为了她的私心!” 安陵容眼中闪过厉色:“皇后是太后的表侄女,她自然不乐意看到有任何人威胁皇后的地位。你是第一个,本宫是第二个,吉贵人便是第三个。你仔细想想,这后宫接连有人小产,皇上却屡屡找不到凶手。除了久居深宫,掌管宫权多年的太后,谁有这份能耐?” “可皇后又生不了!” 年世兰百思不得其解。 安陵容轻描淡写:“生不了不是有弘时吗?只要能将下一代帝王掌握在手心里,便是死几个孙儿,太后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年世兰彻底被说服了。 毕竟这太符合逻辑了啊! 皇后太后联手残害后宫妃嫔小产。 年世兰想起当初哥哥从宫外请了有名的大夫,进宫为自己调理身子。 偏生太后身边的竹息说病了,让大夫为其看病。 现在想来,都是破绽! 有病为何偏等到大夫来了才看?宫里的太医都是死人吗?只要太后一句话,太医怎敢不对竹息尽心? 可见便是在威胁那个大夫! 由此可见,的的确确是太后打了自己的胎儿,又将欢宜香做了手脚! 该死的皇后,该死的太后!这两个毒妇! 年世兰气的双目通红,恨不得现在就去景仁宫和寿康宫,把两个不受丈夫宠爱的黄脸婆打死! 第121章 不愧是朕的儿子 安陵容看她隐隐有跑出去的冲动,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厉声呵斥:“你疯啦?!” “别拦着我!” 华妃力气大的差点让安陵容拉不住。 她现在满心的怒火,只想把皇后和太后弄死! “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安陵容死死拉着她,低声厉喝:“你不要命,难道连你父亲和年希尧的命都不在乎了?!” 年世兰浑身巨震,一瞬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是啊,她还有父亲,还有大哥。 她先前只顾了为二哥的死伤心难过,却忘了还有父亲和大哥! 二哥没了,可想而知他二人又该多难过。 安陵容见她终于安静下来,稍稍松了口气。 再这么发疯下去,她可就摁不住了。 倒不是不想让年世兰找皇后算账,而是现在年世兰要什么没什么。 哪怕是一鼓作气跑到了景仁宫,连宫门都进不去。 安陵容见提起年父和年希尧有用,又立刻道:“虽然年羹尧去世,但皇上到底是念着旧情的。若放在旁人身上,早就抄家灭族了,但你父亲和大哥也只是革职,并未伤及无辜。能保全性命实属不易。你若继续冲动,白费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连累了他二人怎么办?” 年世兰悲哀的瘫坐在地,满腹的凄凉无助:“是了,我不能连累父亲和大哥。可我如今什么都没了,还怎么为孩子报仇?” 安陵容将她拉了起来,低声劝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总会有机会的!” 年世兰坐着发愣,不一会儿看向安陵容:“你真的没有骗我,欢宜香当真和皇上无关?” 安陵容叹了口气,轻声道:“若换了恨不得让你死的人,定然会说这是皇上指使的,找的理由大抵是说皇上担心年家的权势过大,威胁到皇上。你也有这个怀疑,对不对?” 年世兰咬了咬唇,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这个念头。 “那你就错了。” 安陵容在她身旁坐下,声音虽然不大但十分有说服力。 “当年九龙夺嫡多么炙热,你能不知?皇上还是王爷时,朝中大臣都不怎么看重他,反而允禩、允禵的拥护众多。你有孕时,养在府上的只有三阿哥。皇上那时未曾显露锋芒,便是皇上自己当年也不敢笃定就能赢。你便是生下阿哥,顶多也是个世子之位,皇上怎么会因此而忌惮?” “你当时有孕,受到威胁的只有当初没了孩子的福晋,如今的皇后!” 事实上,对于这点安陵容也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九龙夺嫡那么危险,皇上当初根本没多少胜算,怎么就提前算计着登基以后的事了? 这就好比现代人买彩票,明明还没中奖就已经开始提前买房买车,宛如中奖了一般。 这种心态她实在想不明白,只能说皇上是被太后忽悠瘸了! 年世兰越听越是信服。 是了,当初皇上只是个王爷,有什么好忌惮二哥的? 自己那时可是侧福晋,若是生下阿哥,福晋可不就成了摆件? 她当下把心底最后一丝疑惑抛弃,坚信就是皇后和太后的错。 年世兰暗暗咬牙,但看向安陵容,心底又很是疑惑:“你为何要告知我这些,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安陵容立刻露出感同身受的模样,摸了摸肚子。 “因为本宫和你一样曾受皇后一再的迫害。自是不想看她再逍遥下去。况且,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她顿了顿,突然就像脑子坏了一样,眸中露出担忧。 “便是皇上不说,本宫也知道他心底是有你的。若是你一直老老实实待在翊坤宫,本宫自是不会走这一趟。但你若是火烧碎玉轩,皇上再想护着你也没用了。你若是没了,皇上定然会难受,本宫实在不愿皇上难过。本宫只想皇上能开心些。” 年世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饶是已经听了不知多少次类似的言语,可她每次听到娴妃这么说都忍不住震惊。 这,这待多痴情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年世兰突然觉得,自己哪里是后宫第一痴情人,眼前的娴妃才是! 反正她是做不到这般爱屋及乌的,不打死那些争宠的人都算她仁慈了。 安陵容安抚好年世兰,让她老老实实待在翊坤宫,以后有什么消息了再告知对方才匆匆离开。 但即便年世兰不出手,只怕甄嬛和端妃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她还要时刻注意着动向才是。 到了年下,皇后叫众妃嫔去看戏。 安陵容也没打算去,她能察觉到皇后最近越来越心急了。 自从华妃倒了后,皇后自觉一家独大,也渐渐开始摆皇后的谱了。 她虽然没和皇后撕破脸,但也就维持个面子活罢了。 安陵容看外面冷,也没打算带弘煜出去。 她算是看明白,自己儿子就是个柯南体质,出门总是碰到些事情。 谁知,她没出门,皇上倒是笑呵呵的来了。 “容儿,念念,看朕给你们母子俩带了什么。” 苏培盛跟在其身后,亲自挎了个篮子。 安陵容诧异的看向篮子,弘煜也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围着苏培盛,迫不及待的想看篮子里是什么。 苏培盛在皇上的示意下掀开了篮子上的绸缎。 一个黄白相间,长的圆头圆脑,闭着眼睛正睡觉的小狗映入眼帘。 看模样,顶多才满月。 “狗狗!” 弘煜双眼放光,高兴蹦起来。 他一把抱住皇上的小腿,扬起和皇上极为相似的小脸笑嘻嘻:“谢谢皇阿玛!念念喜欢狗狗!” 皇上看他喜欢,心里也是欢喜。 尤其是看到安陵容也盯着小狗挪不开眼的模样更是开怀。 皇上是个狗奴,自然也希望身边的人都喜欢狗。 偏生后宫妃嫔里喜欢猫的多些,反而对狗不怎么样。 若非上次他让人把百福和造化领到御前放松时,安陵容带着弘煜过来撞见了。 他还不知道原来容儿和弘煜也那么喜欢小狗呢! 也不知为何,弘煜小时候还看不出,长大了五官越发和皇上相似,简直是缩小版的皇上。 谁会不喜欢和自己相似的孩子呢? 这让皇上对弘煜更加宠爱了,尤其是有着三阿哥这个连书都读不明白的做对比。 弘煜在皇上心里那就是最优秀的儿子,没有之一。 不仅长得像他,聪明像他,连喜欢狗这点都一模一样。 不愧是他的儿子! 第122章 再次有孕 皇上不仅送了小狗,还把自己曾经为百福、造化设计过的狗衣服也带来了。 以及一系列的东西,和专门负责照顾小狗的太监。 也就是说,安陵容和弘煜只需要负责开心的撸狗,其他的一概不用操心。 这样的方式养狗,谁不喜欢? 安陵容满意极了,当晚就想对皇上卖力些,好让他度过激情的一夜。 可谁知到了晚膳时刻,安陵容突然觉得饭菜格外的油腻,闻着就让人觉得反胃。 “怎么,可是不合胃口?” 皇上察觉出她的迟疑,忙叫苏培盛换一桌饭菜。 安陵容摇了摇头。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月的换洗……是不是晚了几天? 自从生了弘煜后,她的月事就没那么准时了。早一天晚一天都是常有的事。 在经历过几次误以为怀孕后,春棠也放松了警惕。 安陵容到底是怀过一次的人,自生了弘煜后并没有刻意避孕,顶多是避开排卵期。 弘煜已经两岁了,自己有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她看向皇上,笑吟吟道:“莫换饭菜了,以臣妾看,该请太医才是。” 皇上愣住了,心底忽的紧张起来。 “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边说,边将安陵容一把抱了起来。想把其抱到寝殿里,却被阻止了。 “皇上莫急,臣妾没事。” 皇上犹豫了下,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贵妃榻上,生怕把她弄疼了。 安陵容看他紧张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大碍。” 皇上却不大相信,不悦的看向外面:“苏培盛怎么这般慢?” 紧赶慢赶,急的满头大汗的苏培盛终于拽着白启书跑来了。 白启书也紧张的不行,待看到安陵容红润的气色后稍稍松了口气。 望闻问切,至少这个望,看着就没什么事。 他给安陵容一把脉,顿时面露喜色。 在得知安陵容的月事推迟了几天后,白启书立刻朝皇上跪下:“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娴妃娘娘这是喜脉,已经有孕月余了。” “喜脉?” 皇上一愣,随后笑容瞬间爬满了整张俊脸。 他激动的将安陵容搂入怀中:“容儿,你有身孕了!” 这对皇上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这两年来,除了容儿当年九死一生的生下弘煜,宫里竟再无公主阿哥出生了。 想到这,皇上心又提了起来。 “娴妃当年生六阿哥时难产,如今这胎怀相如何?” 白启书心猛地一缩。忙低头掩去脸上的神色:“皇上放心,娘娘这两年调理的极好,怀相甚是不错。” “既然如此,娴妃这胎依旧由你照看。” 皇上乐呵呵的,对白启书很是信任。 当年容儿难产都能被救回来,可见医术极佳。 “是,微臣必定竭尽所能!” 白启书得了赏赐就赶紧走了,生怕再待下去会让皇上看出自己的心虚。 毕竟当初那场难产…… 不能想,不能想。 安陵容怀孕的消息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皇后听闻后,死死抓住剪秋的手臂。 “她竟然又有孕了!” 剪秋有些吃痛,但也不敢挣脱开来,忙低声安抚:“娘娘,不过才一个月,以后的日子多了去了,还怕没机会吗?” 皇后失魂落魄的松开手,喃喃低语:“你不懂……娴妃不似华妃。” 若是年世兰有孕,她只会焦虑不会担心。 可娴妃不一样,对方聪明又心机叵测。如今还手握宫权,想下手实在太难了。 当年娴妃生六阿哥时,自己出招都被屡屡躲了过去。如今自己还有出手的机会吗? 还有当初娴妃难产一事,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 她原以为是华妃,可周宁海至始至终都没承认过此事,可见与华妃无关。 那还有谁呢……难道是端妃? 皇后想到这,瞬间心沉入了谷底。 娴妃本来就有六阿哥傍身,若再生个阿哥……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端妃本就心思深沉,若再坑自己一把,那自己这个皇后只怕是当不稳了。 皇后思虑至此,觉得头像漏风一样嚯嚯的疼。 碎玉轩。 “娴妃又有孕了?” 甄嬛听到这个消息,心情瞬间低落。 她摸了摸小腹,若是当初那个孩子没掉,如今也该半岁了。 思及至此,甄嬛对年世兰的恨又深了几分。 忙将身边跟随的太监叫了进来。 “前些日子偷窥碎玉轩的人,有再来过吗?” 太监摇了摇头:“回小主,奴才没看到了。” 肃喜是个鲁莽的,兴许是先前并未做过什么事,所以不怎么谨慎。 不仅被安陵容撞个正着,就连碎玉轩的下人都发现了猫腻。 但自从小允子没了后,内务府送来的太监就笨笨的,和小允子差远了。 所以他虽然发现有人在窥视碎玉轩,但并未发现到底是何人。 甄嬛听他的回答,暗暗叹了口气。 心里有点怀念小允子了,虽然相处时日并不长,但小允子的机灵可是遮不住的。 即机灵又会拳脚功夫,可惜再找不到这样的了。 甄嬛想了又想,总觉得窥视碎玉轩的人应该和年世兰有关。 可对方为何又没动静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端妃来了。 自从年世兰倒台后,端妃就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身子嗖的一下就好了大半。 平日里不再窝着不出门,反而时不时的出来走动。 “思索什么呢?看你这眉间,差点能挤出皱纹了。” 端妃对甄嬛说笑,甄嬛正烦恼呢,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她一愣,十分笃定的语气道:“一定是年答应做的!” 甄嬛深以为然,但还是纳闷:“可这几日,就再没对方的踪影了。” 端妃脑海中隐隐浮现一个念头,既然年世兰不想动手了,自己何不推上一把? 好不容易把年世兰搞下去,若不趁机把人弄死。只怕过了这阵子,皇上又会想起对方。 她看的分明,皇上对年世兰,到底是有些感情的。 自己绝不能让年世兰继续活着! 那么……该怎么下手呢? 端妃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第123章 下套 “额娘,你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吗?” 弘煜趴到安陵容的身边,盯着她的肚子很是稀奇。 自从安陵容爆出有孕后,皇上特意叮嘱了弘煜,不要再像以前一样猛扑容儿。 弘煜听不大懂,只知道额娘的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 他甚至连弟弟妹妹是什么都不大明白,毕竟他只有哥哥和姐姐。 只听说以后弟弟妹妹出生了能跟自己玩,就以为是像温宜一样的存在,期待极了。 “是呀,这里有念念的弟弟或者妹妹呢!”安陵容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比划了约莫绿豆大小:“只有这么小呢。” 弘煜震惊了。 这么小?那还怎么陪自己玩?万一自己一不留神就把对方踩没了可如何是好? 他表情过于惊恐,安陵容问清他的想法后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为他解释胎儿会慢慢长大后,弘煜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样以后自己就不怕带着弟弟妹妹玩的时候,把人弄丢了。 安陵容摸了摸小腹,想起皇上昨晚的许诺。 不管这胎是阿哥还是公主,生产那日就会封自己为贵妃。 她心中不禁有些感触。 贵妃啊…… 看来离皇后,又近了一步呢。 所以这一次,她该怎么坑皇后一把呢? 还没等安陵容想好,刘奎进来禀告了一件事。 “娘娘,咱们的人盯着延庆殿,发现端妃那边有派人接触肃喜。” “肃喜?” 安陵容坐直了身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端妃这是忍不住要出手了? 她手指轻轻敲打几案,想了想。 “四执库的小山子如何了?” “娘娘放心,小山子一直候着,就等着为他弟弟报仇呢!” “那便让他去翊坤宫当差,换了肃喜吧。” 安陵容喝了口金丝燕窝,不紧不慢的开始布局。 不知道端妃能不能识破呢?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翌日,延庆殿。 端妃眉头紧锁,一直担心年世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然怎么自己刚派人和肃喜接触,肃喜就被调离了翊坤宫? 可年世兰如今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答应,又怎么有能耐把肃喜调开? 更何况,年世兰最是冲动,若是知道自己和肃喜有所接触,绝对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反应。 所以,到底是谁在帮年世兰?亦或者只是个巧合? 端妃总觉得有些不安。 如今换人最方便的,莫过于敬嫔和娴妃二人。 可敬嫔对年世兰最是厌恶,断不会帮着对方。 那就只有娴妃了。 可娴妃……真的会帮年世兰吗? 端妃细细想来,觉得这也是有可能的。 便寻了个机会去承乾宫附近闲逛,想和安陵容来个偶遇,探探底细。 安陵容一直有派人盯着端妃,在知道对方来到承乾宫附近后。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按照自己一贯的时间出去散步。 她自从有孕后,又开始每天散步锻炼身体了。不过她向来把自己保护的极好,每次出行都带着一大帮人。 知道的她是去散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教训谁呢! 端妃远远见到她,忙装作偶遇的模样迎上前来。 “娴妃妹妹也是出来散心的?” 安陵容笑的很是温婉,她摸了摸肚子,一脸的羞涩:“端妃姐姐安好。妹妹自从有孕后,每日都会出来走走。往日倒是不见姐姐,今日真是巧了。” 端妃心下一顿,明白自己出现的有些突兀了,便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安陵容也跟着随便聊上几句。 到了最后,端妃才开口试探安陵容是否知道翊坤宫的现状。 随后死死盯着安陵容,生怕错过对方的神态。 安陵容诧异的看着她:“姐姐这是何意?皇上既然信任,将宫权交予我,我自是要好生打理的。年答应虽然做错了事,但皇上已经处罚过了,我岂能苛待?翊坤宫一应的份例向来都是足的,绝无克扣。” 端妃默了默。 她以前听闻过这位娴妃的想法异于常人,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不过安陵容这种反应,反而让端妃放下心来。 对方的反应十分自然,并不像心虚的模样。 想来肃喜被调离,应该只是个巧合了。 她这般想着,便找了个借口和安陵容分开,回延庆殿了。 待端妃打听到接替肃喜的人是谁后,瞬间乐了。 此人名叫小山子,原是在四执库当差。 而对方接替肃喜也不是意外,是小山子自掏腰包打点了上上下下,才得以调到翊坤宫。 若只是这样,端妃也不会那么高兴。 最重要的是,小山子的身份。 他是甄嬛曾经的手下,小允子的哥哥。 莫非这小山子去翊坤宫,是甄嬛吩咐的? 端妃心思深沉,也是极其多疑的,又去了趟碎玉轩。 反正她和甄嬛都恨极了年世兰,恨不得对方立刻去世。 她二人的目标一致,端妃也不怕在甄嬛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 “小山子是小允子的哥哥?” 甄嬛一怔,她和端妃不一样。 端妃虽然之前深居简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但实际上也不忘发展人脉。 虽然非常艰难,但到底身居妃位,比甄嬛的人手多一些,消息也更灵通。 甄嬛想起小允子,心底暗暗盘算这个小山子刻意调去翊坤宫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小允子报仇? 这倒也说得通。 若当真如此,这小山子倒是可以拉拢一二。 甄嬛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初小允子在她这里,她待其不薄。 想来小山子对自己也不会多抗拒,随即便让人暗地里接触小山子。 另一边,小山子早就得了安陵容的叮嘱,一直按兵不动。 果然等来了碎玉轩的人。 其实甄嬛想的没错,小允子在时,甄嬛对他确实不错。 小山子也听小允子时常夸赞甄贵人,甚至连自己的病都是甄贵人派太医过来医治的。 在弟弟没死之前,小山子一直对甄嬛十分感激,甚至想找机会报答对方的恩情。 可这一切都在弟弟死后变了。 小允子是在慎刑司被活活折磨死的。 小山子赶去为弟弟收尸时,小允子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他甚至连让弟弟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因为弟弟是罪人,所以直接被卷了草席,扔去了乱葬岗! 第124章 翊坤宫走水 小山子痛不欲生,在弟弟死后整日里浑浑噩噩,差点连差事都要丢了。 后来他打听了许多人,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甄贵人,这个被弟弟一向称赞为善心的小主,让弟弟在宫里装神弄鬼! 甚至吓坏了丽嫔和吉贵人,连带着把一众妃嫔都吓到了。 弟弟做下这种杀头的祸事,怎么可能不被折磨? 最令小山子愤恨的是,明明这一切都是甄贵人指使的,甄贵人却只是褫夺封号,禁足几个月,弟弟却直接丧了命! 倘若甄贵人当时想尽办法帮弟弟,哪怕没成功小山子也不会这么怨恨。 可事发后,甄贵人就像没事人一样对小允子不管不问。这才让小山子恨极了对方。 虽然是年世兰指使慎刑司逼问小允子,但小允子装神弄鬼得罪了那么多实力雄厚的妃嫔。 便是没有年世兰,也有吉贵人虎视眈眈,更别提丽嫔还吓疯了! 归根到底,害死弟弟的就是甄嬛! 明知这是杀头的大罪,偏让小允子去做,不是她害的是谁害的? 他一直在找机会想报复甄嬛,所以在安陵容派人来接触后,立刻抓住了这橄榄枝。 安陵容也不是轻易就相信对方的,观察试探了许久才确定小山子真的是想找甄嬛报仇,才把人收下。 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只不过这次之后,想保住小山子有些难。 但小山子根本不带怕的,说只要能报仇,他什么都不在乎。 反正相依为命的弟弟都没了,他一个太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在碎玉轩的人来接触自己后,小山子立刻去投诚了。 他一见到甄嬛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奴才小山子,给小主请安!” 甄嬛忙让他起来,面露哀色道:“看到你,本小主就仿佛看到了小允子。昔日的华妃权势太盛,本小主没能救下小允子,实在是无能。” 提及小允子,小山子的拳头暗暗攥紧。 他看着眼前虚伪的女人,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把人弄死。 没能救下?分明是没打算救! 但小山子知道,自己如今万不能冲动,忙低头道:“弟弟的事和小主并无关系。都是年答应逼人太甚!” 他说话间,将自己对甄嬛的恨意全部说了出来,只是把甄嬛的名字换成了年答应。 甄嬛听出他话中的怨恨,心下大定。 对于端妃的疑心瞬间消散了许多,有小允子这条命横在中间,小山子怎么可能不想报复年世兰呢? 甄嬛又试探了几次,小山子都没有露出破绽,她也就信任了对方。 连带着端妃也信了,冷笑道:“年世兰做下的孽,也该偿还了。” 这晚,皇上来承乾宫正和安陵容欣赏字画。 突然苏培盛急匆匆的进来,满脸急色。 “皇上,碎玉轩走水了,甄贵人和端妃娘娘都在!” “什么?!” 宫内着火是件大事,皇上震惊的站起身,匆匆忙忙就往外赶。 安陵容忙跟了上去。 皇上想让她在承乾宫待着,安陵容哪里肯? “皇上,您龙体贵重,容儿实在放心不下,就让容儿跟着吧!” 皇上看着她眼巴巴的模样心顿时软了,便带着她一起去了碎玉轩。 刚到坤宁宫附近,就看到一片火光冲天而起。 安陵容瞪大了双眼,紧紧攥住皇上的胳膊,指着火光声音微颤:“皇上,那边……那边好像是翊坤宫?!” “什么?!” 皇上对翊坤宫最是熟悉,看到方向后立刻确认了,当即去了翊坤宫。 翊坤宫内,年世兰已然昏迷了。 等皇上赶到时,正看到颂芝狼狈的哭喊:“来人呐!快来人呐!小主还在里面!” 翊坤宫整个都烧了起来,熊熊烈火根本让人难以接近。 颂芝根本顾不上这些,她抓着最近的人就哭求:“快救救小主!小主昏倒了!” 皇上听到这,忙厉声喝道:“去把年答应救出来!” 听到皇上的命令,太监侍卫才纷纷往里冲。 因着皇上在,赶来救火的人也越来越多。火势虽猛,但到底是降了下来。 年世兰也终于被人抬了出来。 皇上何时看到这般狼狈的年世兰过?即便已经消磨了大半的情分,但到底是真心宠爱过的。 在处死年羹尧后,皇上对年世兰的不满就消了大半。 如今看到对方落到这个地步,皇上顿时不忍心了,勃然大怒:“翊坤宫怎么会走水?!” 颂芝扑到年世兰身上正哭着,听到皇上的问话立刻爬到其跟前哭诉:“皇上,这是有人要害小主啊!那火是突然起来的,小主今日早早的歇息了,连烛火都未点,怎么可能会走水?” 有人要害年世兰! 还没等皇上说什么,太医已经赶到了。 安陵容在颂芝哭喊年世兰还未出来的那一瞬,就让刘奎去请太医了。 皇上见太医到了,也顾不上旁的,忙让太医为年世兰诊脉。 太医把了脉后脸色骤变,又查看了年世兰的鼻口和眼睛,瞬间额上全是冷汗。 “太医,年答应伤的很重?” 安陵容问道,太医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说。 “说!” 皇上沉声呵斥,太医忙低头道:“年答应的伤并不重……但,但她如今是被灌了迷药,才会昏迷不醒。” “迷药?!” 皇上惊愕,安陵容也是一脸的害怕,紧紧依偎在他身旁,完全被吓到的模样。 “这,这……” “别怕。” 皇上拉住安陵容的手安抚了下,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分明是要置世兰于死地! 也是,以世兰的身手,若是没有被灌下迷药,便是走水了也能跑出来。 是谁这般心狠,要杀世兰?! 皇上看到世兰躺在地上,忙将其安置到了一旁的永寿宫。 随后又让苏培盛去查翊坤宫走水的事。 直到这时,皇上才想起碎玉轩也走水了,好在刚刚有人回禀碎玉轩的火已经扑灭了,他才没那么着急。 只是今日……为何这般巧合,翊坤宫和碎玉轩同时走水? 皇上带满腹疑惑来到了碎玉轩。 入目就是一片废墟,以及身披棉被的甄嬛和端妃两人。 第125章 中计 沈眉庄也赶了过来,纵然她怨甄嬛,但这些天下来甄嬛对她百般讨好。 华妃也成了年答应,沈眉庄的气消了许多。 如今听闻碎玉轩着火,自是紧张。 皇上到时,沈眉庄正安抚甄嬛。 “碎玉轩怎么会走水?宫里的掌事太监呢?” 皇上脸色难看,一夜之间烧了两座宫殿。 他一想到修缮所需的花销就头疼。 这下别说年下的开销要节省,接下来一年的开销都要削减了! “是奴才当差不仔细,还请皇上恕罪!” 掌事太监忙跪下道:“但纵火之人已经抓到了。” “有人蓄意纵火?” 皇上心底一突。 碎玉轩走水,竟然也是人为? 和翊坤宫走水有什么关系吗? 掌事太监赶紧将一个人压了上来。 皇上紧盯着他,脸黑如锅底:“你是哪宫的?” 小山子立刻一副惶恐的模样,哆哆嗦嗦道:“奴才是翊坤宫的。” 翊坤宫? 皇上脑中闪过诸多疑虑,最后眯起眸子不动声色的问:“是谁指使的你?年答应吗?” 小山子仿佛被吓破了胆一样,问什么就答什么:“是,是年答应指使奴才的!” 甄嬛和端妃心里都咯噔一下,顿觉不妙。 甄嬛心下懊恼,先前看小山子还算聪明,她也就没有叮嘱对方应该如何面对皇上。 如今小山子这样迫不及待的招供,怕是皇上已经怀疑了。 甄嬛立刻哭泣出声,可怜兮兮的看着皇上:“嫔妾阿玛在平定年羹尧一事上出力诸多,年答应恨嫔妾也在情理之中。可端妃姐姐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来碎玉轩陪嫔妾坐坐,竟被连累至此。” 她边哭边看着皇上,一双清眸如潺潺溪水,颇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 端妃容色一般,做不出这种模样,便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吉祥身上,显得十分虚弱。 “臣妾身子向来不好,便是不慎被火烧到一些也无妨。就是可怜妹妹了,竟险些葬身火海。” 端妃边说,边咳嗽了两声,整个人都一副随时要去了的模样。 皇上没吭声。 他盯着小山子,却发现对方的眼睛偷偷瞄向甄嬛。 “你说是年答应指使你,想来你也是她较为看重的。年答应指使你纵火,为的是什么?” 沈眉庄很是不满:“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心思歹毒,想报复嬛儿!” 皇上却只看着小山子,满身帝王的威压:“说!” 小山子打了个哆嗦,畏畏缩缩道:“回……回皇上的话,年答应恨极了甄贵人,命奴才来碎玉轩纵火,想让甄贵人丧身火海。” 皇上闭上双眼,觉得一切都想通了。 是有人想害死世兰,又怕被发现端倪,便将世兰迷晕后纵火烧了翊坤宫。 随后又将碎玉轩点燃,把所有罪名推到世兰身上。 如果不是他路过救下世兰,只怕对方早就化为灰烬了。 死人,又怎么能为自己辩驳? 到时只需要说世兰是畏罪自杀,便可以将碎玉轩的走水和世兰的死推的一干二净! 真是好算计啊! 皇上暗暗心惊。 至于设下这毒计的人……他将怀疑的目光移到了甄嬛和端妃身上。 这两人是极聪明的,又恨极了华妃,设下这样的局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皇上看了眼烧成废墟的碎玉轩,又看了眼完好无损,只是略显狼狈的甄嬛和端妃二人。 再看她们身后的宫人,都没有受伤。 碎玉轩都被烧成废墟了,这般凶猛的火势,从主子到宫人,竟没有一个人伤亡? 倘若没有翊坤宫做对比,皇上也想不到这点。 可他刚从翊坤宫那过来,看到不少太监侍卫为了救世兰身上都被烧伤了。 到底谁才是那个有心人,自是不言而喻了。 皇上现在不光对甄嬛和端妃失望,还有对两人的气恼。 年世兰已经被降为答应,她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对方? 为了害年世兰,甚至不惜将翊坤宫和碎玉轩都烧了,还有什么是她们不敢做的?! “皇上……” 甄嬛看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又想偏袒年世兰,忙低声轻唤。 皇上看也不看她,抬眼朝小厦子道:“带人仔细搜查,将纵火点找出来。”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查清楚火势是从内至外,还是从外烧起。” 这一句话,就把甄嬛和端妃两人惊愕到心慌。 “皇上,这火自然是从外面烧起的,若是在里面烧,嫔妾又怎能出的来呢?” 甄嬛强笑了下,试图打消皇上的疑心。 她心下暗恨,到底是哪一步露出破绽了?若只是小山子的反应,皇上也不该疑心至此啊! 毕竟她才是苦主。 皇上现在压根不想搭理她。 自从大眼蝴蝶后,皇上就不曾宠幸过甄嬛。 他对甄嬛的宠爱本来就建立在对方是纯元的替身这个基础之上。 可皇上现在看到她就想起漫天的大眼蝴蝶,哪里还记得起纯元的影子? 连带着,他对甄嬛的喜爱也淡了许多。 若非其父识趣,是平定年羹尧一案的功臣,他都不想召甄嬛去御前了。 原本还觉得甄嬛乖觉,甄远道又立了大功,皇上打算找个机会封甄嬛为嫔。 现在看来,还是省省吧。 一个贵人都敢烧宫殿了,若成了嫔位,岂不是连养心殿都敢烧? 皇上对甄嬛和端妃都没有好脸色,转身就走。 至于处罚,等小厦子查出来的东西再决定。 安陵容跟在其后,临走前对着甄嬛和端妃二人轻叹口气:“端妃姐姐,甄贵人。你们真是……唉。” 她顿了顿,看着两人不安的神色道:“翊坤宫刚刚也走水了。” 说罢,便跟着离开了。 甄嬛和端妃二人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做翊坤宫也走水了? 她们又没烧翊坤宫! 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皇上刚刚的态度为何如此诡异。 她们中计了! 甄嬛脸色煞白,死死攥紧了拳头,咬紧牙根。 为了将年世兰置于死地,她不惜连碎玉轩都烧了。 可如今因为翊坤宫走水,一切都白费了。 不仅如此,还让皇上疑心了自己。 到底是谁有这般本事,竟然硬生生的破了局! 第126章 出钱修缮 碎玉轩走水一事,还是往端妃和甄嬛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甄嬛为了火势能烧的猛烈,从殿内倒上了桂花头油。头油很香,便是被大火焚烧,也能隐隐闻到一丝香味。 小厦子人又仔细,带着人差点要掘地三尺,终于从殿内找到了桂花头油的残留。 而根据观察,这里也是纵火点之一。 他将这发现呈到到了御前,恰在此时,苏培盛也查探回来了。 翊坤宫的走水确实不一般,宫殿外有几处倒上了桂花头油,一看便知是有人故意纵火。 小山子被关进了慎刑司,经过一番折磨后终于吐露“真相”。 只说自己曾经受过甄嬛的恩情,为了报答恩情便听从命令将翊坤宫和碎玉轩都烧了。好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年答应身上。 皇上看到和自己猜测无二的证词后,气的将东西扔了一地。 “她们真是胆大妄为!” 意图谋害宫妃不说,还敢烧毁宫殿。 这可是两座宫殿啊!重新修缮需要多少银钱?! 安陵容一直陪在他身边,忙劝慰皇上:“兴许端妃和甄贵人也并未想到火势会如此凶猛,竟然会将两座宫殿烧的精光。” “没想到?呵!” 皇上喘着粗气愤愤道:“光是修缮就要花费众多,她们可曾想过这一烧,到底烧掉了多少花销?” 安陵容欲言又止,皇上便让她不必顾忌。 她慢条斯理道:“这宫殿走水既然是人为,臣妾觉得也该由纵火人负责修缮。” 皇上刚想说纵火人不过是个太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了,端妃和甄嬛二人烧了宫殿,为何不能让她们掏钱? 想到这,皇上精神大振。抱着安陵容猛亲了一口:“朕的容儿果然聪慧。” 当即便下旨,将甄嬛禁足,端妃降为端嫔。 并勒令二人及其背后的家族负责修缮翊坤宫和碎玉轩两座宫殿。 旨意一下来,甄嬛和端妃,以及她们背后的家族全傻眼了。 甄远道家中确实富裕,但那只是针对寻常百姓人家。跟真正有底蕴的家族是比不得的,哪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银钱修缮宫殿? 相比之下,倒是端妃家里好上许多。 端妃出身的齐家也是将门,虽然如今落寞了,但到底是风光过的,底蕴犹在。 可饶是如此,将家底全都掏空了,也只能拿出三十万两。 即便再怎么不情愿,这两家人也不敢抗旨不尊。 好在都是汉军旗,底蕴不够但亲戚多。东借西借,扯着皇上的旨意坑蒙拐骗。 甄家好不容易凑足了二十万两,齐家凑出了五十万两,加起来还远差得多。 可饶是如此,皇上也满意的紧。若是没有容儿的主意,连这七十万都没有。 皇上也懒得惯着,他算是看明白了。 甄嬛自进宫后就胆大妄为,不是在宫中装神弄鬼,就是烧宫殿。 若不给个教训,只怕下次更过分。 皇上让甄家和齐家都打上了欠条,剩下的修缮银钱先从国库出,再让两家人慢慢还钱。 甄嬛得知此事后,差点晕厥过去。 她想去养心殿跪求皇上收回成命,却连钟粹宫的门都出不了。 是的,钟粹宫。 碎玉轩被烧毁后,甄嬛就暂时搬到了钟粹宫,也禁足于此。 永寿宫。 年世兰醒来后,从颂芝那得知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不是安陵容,自己这次绝对无法从甄嬛和端妃这两个贱人的陷害中脱身。 虽然吃了点苦头,被烟熏的嗓子疼,但也比被算计至死好。 迷药是安陵容给年世兰的,喝之前,她特意找了个不容易被烧到的地方。 虽然危险极大,但好在她赌赢了! 经此一遭,年世兰对安陵容服气了。 没准自己真的能在对方的帮助下复仇呢? 年世兰眼底满是寒芒。 皇后,太后。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皇上降端妃为嫔后,又让敬嫔升妃了。 同时把吉贵人升为吉嫔,欣常在升为欣贵人。 最后出于补偿的心理,将年答应升为年常在。 皇上没敢去永寿宫看望年世兰,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昔日最宠爱的女人。 若说皇上对年世兰的感情是有的,但也所剩不多了。 他对年世兰更多的是愧疚。 只要对方能安分守己,他以后会封其为贵人,安享晚年。 日子就在安陵容养胎中飞快度过。 后宫一时之间平静下来,除了祺贵人时不时的上蹿下跳,竟没再发生什么事。 但前朝却暗流涌动,瓜尔佳鄂敏一直想把甄远道拉下来。 但甄远道极为谨慎,瓜尔佳鄂敏本来还在发愁。 结果就发生了皇上勒令甄远道出钱修缮宫殿一事。 瓜尔佳鄂敏趁机资助了甄远道一些银钱,直接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随后向皇上私下告发甄远道家中有钱名世的书。 皇上对甄远道的疑心瞬间发作了。 莫非甄远道是对朕有所不满? 但甄远道是功臣,皇上也不好因为一本书苛责甄远道。 瓜尔佳鄂敏见状,打算徐徐图之。只要他眼药上的多,皇上总会信的。 前朝的纷争牵扯不到安陵容身上,谁让她家里没人在朝堂上呢?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照顾好弘煜。 毕竟弘煜太小了,不能放松警惕。 可令安陵容奇怪的是,皇后竟然异常的老实。 对她这一胎丝毫没有动手的迹象。 难不成皇后良心发现,不想出手了? 安陵容不信。 皇后打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现在不出手,定然是想憋个大招! 这日弘煜正和飞虎玩耍。飞虎就是皇上送过来的小狗,十分聪明机灵。 玩着玩着,弘煜抱着飞虎不知摸到了什么,很是惊异。 “额娘,飞虎身上竟然有东西!” 弘煜将飞虎抱到安陵容跟前翻了过来,把飞虎肚皮上几个小疙瘩给安陵容看。 “额娘,飞虎病了吗?” 安陵容看清弘煜指的地方后,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儿子,很是无奈。 她该怎么解释那是飞虎自带的呢? 谁能想到,飞虎竟然是个母狗! 而它肚皮上的痘痘,都是以后小狗喝奶的地方。 安陵容正思索怎么解释时,目光扫过飞虎的肚皮,觉得很像一个个痘痘。 狗的痘……嗯? 安陵容一拍脑门,终于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牛痘! 第127章 舒痕胶有异? 对于没有疫苗的清朝来说,天花可以算是顶级的病毒了。 先帝爷幼时从天花中熬了过来,就一直让人研制治愈天花的法子,后来发现了种“人痘”的方法。 人痘虽然比直接得天花来的安全,但到底是比不上牛痘的。 安陵容将儿子抱了起来,思索该让谁负责这件事。 白启书医术不错,自是要算上的。 可惜兰哥儿只是中了秀才。若是成了举人、进士,再有牛痘这份功劳,还愁以后官途不畅吗? 不过没关系,功劳可以先积攒着。 毕竟兰哥儿能不能考上举人谁也不能保证。 若是考不上,有牛痘的功劳在,皇上也不会把人忘了。 满人并非只有科举一条途径,只不过通过科举进入官场更受看重些。 安陵容决定就由兰哥儿和白启书负责牛痘的事情。 当即让白启书过来,提起了天花。 白启书听到“天花”二字,脸色已经严肃起来。 “娘娘,天花当下是没有治愈的法子,只能通过种‘人痘’的方式,将危险降到最低。” 安陵容眯起眸子:“本宫幼时曾听说过一件奇事。有个村庄曾经爆发过天花,偏生村里养牛的人没得过。后来本宫觉得好奇,曾让人打探过。发现养牛的人得天花的反而比较少,也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秘密不为人所知之。” “养牛?” 白启书愣住了,他完全想不出,养牛和天花能有什么关系。 “本宫在京城有个庄子,交由本宫额娘打理。你去找本宫额娘,这件事,就交由你和兰哥儿负责了。” 安陵容摸着肚子,轻柔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喙的意味。 牛痘这件事太重要了。 白太医心中一凛,忙低头承诺:“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竭尽所能。” 这可是天花啊! 若是能找出解决的方法,自己就能名留青史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白启书整个人都火热了起来。 安陵容吩咐完事情后,就开始安静的等待结果。 但这后宫却安静不下来。 甄嬛在听说了甄远道为了修缮宫殿不但把家底都掏空了,还欠了一大笔债,就差点晕厥过去。 她试图找皇上求情,却被侍卫拦着根本出不去。 又想效仿当初的年世兰,写出字字感人的陈情书,却根本递不出去。 任凭甄嬛有百般手段,出不了这钟粹宫都无可奈何。 在忧愁家人以及焦虑伤心后悔中,甄嬛病倒了。 流朱和浣碧想去请太医,却被拦着不准出去。 流朱忠心耿耿,为了甄嬛豁出去了,直接撞到了刀刃上。 好在这看守的侍卫比较机灵,哪怕吓唬流朱和浣碧,刀子也只是抽出一点。 流朱撞上刀刃的瞬间,侍卫往后又退了一步。 这才让流朱没能撞刀而亡,只是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虽然伤口不大,但血也不停的往外冒。 侍卫一下子慌了,忙禀报主管。主管也怕出事,立刻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来了后,为流朱包扎了伤口,又为甄嬛看了病。 等甄嬛醒来后,太医才低声道:“微臣卫临拜见小主。” “卫太医请起。” 甄嬛躺在床上十分虚弱,原本不想和这个陌生的太医说什么,但听到对方的话后瞬间改变了主意。 “微臣师承温太医,师父百般叮嘱微臣要照看小主的身子,如今总算是见到小主了。” 卫临的话让甄嬛一怔,随即露出怀疑的目光。 她实在是被坑怕了。 不知为何,自从进了宫后,甄嬛就觉得处处不顺。 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达成自己预期的效果。 尤其是最近这半年,更是倒霉到了极点。 仿佛背后有只无情的大手一直操控着似的。 可她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这让她怎么相信卫临? “本小主从未听过你。” 甄嬛脸色苍白的看着卫临,紧盯着对方的神色。 卫临丝毫不带心虚的,拱了拱手:“微臣先前医术不佳,自是不敢招摇。” 他顿了顿,又说了些有关温实初的事情。 甄嬛和温实初是青梅竹马,十分熟悉,自是听出卫临所讲不虚。 而且有些事情,是只有她和温实初两人知道的,也被卫临提了出来。 可见的确是温实初信任之人。 甄嬛鼻子猛地一酸。 到头来,竟然只有实初哥哥即便出了宫也不忘了她。 而明明她和皇上有过那么多的甜蜜过往,却被对方弃之如履。 帝王之心,当真薄情如此? 甄嬛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可这也只是开始。 又过了几日,甄嬛被一件事实打击的险些崩溃。 流朱为了救她自愿撞刀,甄嬛得知以后会留疤后很是心疼。 便将自己用剩下的半盒舒痕胶给了她,省的她日后因为脖子留疤难以嫁人。 而这日,也是卫临来复诊的日子。 流朱将舒痕胶抹在伤口上。 卫临一进门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环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流朱的脖颈处。 他微微皱眉:“流朱姑娘脖颈上用了什么药?” 甄嬛笑道:“是舒痕胶,最是祛疤。本小主曾不慎伤到颜面,就是用了五六盒舒痕胶才没留下疤痕。” “五六盒?!” 卫临惊呼出声,震惊的看着甄嬛。 他态度太过激烈,瞬间引起了甄嬛的怀疑。 她不安的看向卫临,小心翼翼的问:“可是有何不妥?” 卫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她:“敢问小主,可还有舒痕胶?” 流朱忙将剩下的舒痕胶拿了出来。 卫临一闻,眉毛瞬间皱成一团。 “这舒痕胶,微臣初闻有些怪异,还需要拿回去仔细查看。小主可愿?” 这一瞬,甄嬛犹如身置寒冬腊月,浑身如坠冰窟。 她太清楚太医话里的意思了。 卫临这般态度,就已经说明舒痕胶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这怎么可能?! 这舒痕胶可是眉姐姐给她的,特意花大价钱寻来的,怎么会有问题?! 若在这宫里,她连眉姐姐都信不得,那还有谁能信? 不,不会的! 一定是卫临闻错了! 甄嬛内心很是痛苦,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让卫临将舒痕胶带走了。 她不是怀疑眉姐姐,只是……只是想还眉姐姐清白! 第128章 牛痘问世 即便甄嬛再怎么不信,卫临终究是带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麝香?” 甄嬛再站立不住,手脚发软的差点跌倒在地。 她只觉得眼前阵阵晕眩。 “怎么可能……” 她突然想起自己用掉的五六盒舒痕胶,又想起年世兰当初说过的话。 难怪她被罚跪前便觉得腰酸腹坠,难怪她跪上半个时辰就小产。 原来……原来是舒痕胶? 可笑,真是可笑! 甄嬛讽刺的看向舒痕胶,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眉姐姐……她怎能如此待我?” 甄嬛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了沈眉庄?! “小主。” 浣碧扶着她担心极了。 “惠贵人真是狼心狗肺!当初她得了时疫,若不是小主你求温太医给她医治,她早就没命了!如今竟然恩将仇报!” 浣碧气的直咬牙,觉得自己以往真是眼瞎了,竟然觉得沈眉庄是个好的! “难怪先前她借故疏远小主,根本不体谅小主的难处。现在看来,早就暗藏祸心了!” 浣碧的话落入甄嬛耳中,让她更觉得刺耳。 这些年的姐妹情深,终究是错付了! 经此一遭,甄嬛是彻底被击垮了。 她觉得十分迷茫。 自己争来争去,到头来还只是个贵人。 甚至连累了家里,自己还争什么呢? 生平第一次,甄嬛感到了满满的挫败感。 而端嫔在被罚后,又迅速的隐身了。 再次恢复之前病歪歪的模样,整日里不出门。 因为皇上做出了处罚,皇后对年世兰也没有过多的怀疑。 只是感慨对方命好,竟然没有被烧死。 皇后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安陵容的肚子上。 她知道寻常手段奈何不了娴妃,也就懒得使了。 只想找个绝妙的法子,好让娴妃一尸两命。 到时候,年幼的六阿哥不就能任由她宰割了? 可恨娴妃身边有精通香料和擅长接生的人,这两方面她都下不得手。 没了这两种,皇后的手段就废了大半。 而在此期间,历经几个月后,安陵容也终于等来了白启书的好消息。 牛痘终于问世了! 白启书在受到启发后,便和兰哥儿一起找寻了许多养牛人。 发现真的和安陵容说的一样,养牛人很少得天花。 若只是一个两个,那可能是巧合。 但很明显这不是巧合。 白启书便让兰哥儿在庄子上养了许多牛,琢磨牛是否能抵御天花。 但效果并不明显。 后来白启书和兰哥儿又仔细问了没得过天花的养牛人的过往经历,突然发现这些人都得过轻微的牛痘。 牛痘? 白启书让人找来一头传染了牛痘的牛,发现牛痘竟然和人痘有些相似。 便去找一些乞丐,重金砸。 许诺只要有人种了牛痘,就给许多钱财。若是对方不幸丧命,那就把钱财给其最重要的人。 这些乞丐都是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为了口吃的什么都愿意做,如今不过是种牛痘就能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值得拼一把。 于是白启书和兰哥儿很快就招到了足够的人手种牛痘。 而种了牛痘的人,不单单是症状和人痘极像,还减轻许多。 等这些人恢复后,兰哥儿不仅把许诺的钱尽数奉上,还拿出了更多的钱财,问他们是否愿意试一试天花。 只要能在接触天花后没有任何症状,就是成功了。 众人听闻“天花”二字时,纷纷吓得腿软。 但在听到兰哥儿开出的条件后,又觉得也不是不能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若是能成,下半辈子直接成了富家翁,岂不美哉?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到底是有几个接种了牛痘后的人,愿意接触天花。 他们皆是有亲人在,想着若是自己不幸得了天花,也能留给家人一大笔钱。 很快,这些人接触了天花后,没有一个人被感染。 白启书和兰哥儿害怕有所差池,又试了几次。 终于得出结论,种过牛痘的人不会再得天花。 而且种牛痘的危险极低,根本不会死人。 白启书激动的将所记录下来的东西交到了安陵容手上。 安陵容看完后,满意极了。 “此事事关重大,你且先等等。” 至于等什么,安陵容没说。 白启书也没问,反正这么大的功劳不会跑。 早一天还是晚一天,不影响他名留青史。 安陵容看着手里的东西,摸了摸肚子。 如果这次顺利的话,大概能给皇后致命一击。 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上钩呢? 安陵容起身去了弘煜所住的偏殿。 整个承乾宫只住了她母子俩,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弘煜身边伺候的宫人诸多,地位最高的自然是芳华。 芳华也十分喜爱弘煜,照顾的极为妥帖。 毕竟安陵容承诺过,等弘煜长大后出宫开府,就让芳华跟着去当嬷嬷。 依照皇上对弘煜宠爱的劲头,只要弘煜不作死,以后一个王爷是跑不了的。 到时候芳华既有娴妃撑腰,又有照顾弘煜的情分。 去王府当个管事嬷嬷不知道多逍遥快活,不比在御前强? 而且娴妃出手大方性情温和,是极好的主子。不然芳华早想法子回御前了。 安陵容屏退左右,只留下芳华。 芳华一怔,心里有些揣测。 “娘娘可是有事吩咐奴婢?” “芳华姑姑。” 安陵容一把拉住她的手,打起了感情牌。 “你虽是御前来的姑姑,但自来了承乾宫后,你将本宫照顾的无微不至,本宫才将弘煜托付与你。在本宫心里,你和春棠她们并无分别。” 芳华心里很是触动。 她是从御前来的,天然就是皇上的人。自是和春棠这种陪嫁心腹不同。 娴妃对她极为看重,但面对春棠时态度更为自然。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娴妃娘娘怎么突然就挑明了? 芳华心下有些不安:“娘娘如此看重,奴婢自是感恩戴德。” “姑姑。” 安陵容看着她,突然流出泪来,满脸的恐慌。 “本宫实在是怕极了,有人……有人想要害念念啊!” “什么?!” 芳华吓得差点跳起来。 弘煜现在就是她的心头肉,谁动弘煜,就是在动她的下半辈子啊! 第129章 天花 “娘娘,此事可有依据?” 芳华面容严肃,毕竟残害皇子那可是大罪! 安陵容柔弱无助的摇头:“若有依据,本宫一早就去告知皇上了。” 芳华点点头。的确,娴妃对皇上十分依赖,若有真凭实据肯定不会瞒着。 安陵容擦了擦眼泪,泪珠一连串的往下掉,俨然怕极了的模样。 “本宫也不瞒姑姑,这件事是一个小宫女偷偷告知本宫的。说她在做活时偷听到有人想对弘煜不利,但她并未看到对方是谁,且并未听太过详细。这般模糊的话语,本宫便告知皇上也无从下手啊!” “本宫思来想去,也只能靠着姑姑你了。” 安陵容说着,塞给芳华一个轻飘飘的荷包,里面塞了不菲的银钱。 “劳烦姑姑尽心照看弘煜,倘若只是虚惊一场,本宫定不让姑姑白费心思。” 芳华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将六阿哥照顾周全,便是连一只飞虫都别想近六阿哥的身!” 她没觉得安陵容是在大惊小怪,很是理解对方的一片慈母之心。 毕竟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却因为没有防备导致弘煜出事,那后悔都来不及。 安陵容又提点她要注意弘煜身边的物件,芳华一一答应下来。 芳华本就是个细心稳重的,如今更是上心。 安陵容安排妥当后,才放心的进行下一步。 随后又从人脉中找了个小宫女,许诺事成后就放其出宫。但并未告知对方牛痘的事情,只说让其种人痘。 小宫女虽然有点害怕,但因种人痘去世的极少。 若她答应了,不仅能出宫,还能得到大笔赏赐。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于是咬牙答应下来。 小宫女被种了牛痘。 牛痘和人痘的模样极像,不是医术高明的人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 最主要的是,不管是牛痘还是人痘,发痘后看起来都和天花没什么分别。 于是,小宫女的情况立刻被上报了。 安陵容现在掌管宫权,自是有资格知道此事。 便公事公办,将小宫女挪到了单独的住处,好方便医治。 对外则放出流言,说小宫女得了天花。 她放出个钩子,只看皇后这条大鱼愿不愿意上钩了。 若是皇后不出手,她也不过是送一个宫女出宫,没什么损失。 若是皇后出手,呵…… 这日,剪秋奉命去养心殿送汤汤水水,恰好听到“娴妃、天花”的字眼。 当下便留了心,回来时特意绕路走到了承乾宫的附近。 果然,让她听到了一个消息。 “幸亏娴妃娘娘下令及时,将染了天花的那个人挪到了旁处。不然若是传染开来,岂不是和当初的时疫一样闹得人心惶惶?” “娴妃娘娘可真是人美心善,听说还单独给那宫女空出一间屋子,还有太医照看呢!” “这宫里没有比娴妃娘娘更好的了,掌管宫权也十分公正,希望老天保佑娴妃娘娘,保佑六阿哥健健康康的!” 天花、六阿哥? 剪秋一开始心中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待听到最后一句时,突然把六阿哥和天花一事串了起来。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掩饰着身影,匆匆忙忙回了景仁宫。 皇后看她匆忙的模样很是纳闷,不禁皱眉。 “剪秋,莫非送去养心殿的汤,皇上不喜?” 剪秋被问的一懵。 她当时只听到了天花两个字就浮想联翩了,哪里还顾得上关心皇上喜不喜欢? 剪秋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随后凑到皇后跟前道:“娘娘,奴婢刚才听闻一件大事!” 随后便将宫里有人得了天花一事说了出来。 “天花?” 皇后惊异了一刹,脑中似乎闪过了一个念头。 紧接着就听剪秋低声道:“若是六阿哥……” 六阿哥! 皇后心头大震,攥紧了手帕。 是了,她先前只想着如何给娴妃打胎,却忽视了六阿哥。 现在想想,娴妃已经临近生产,若是得知六阿哥出事,岂能不慌? 慌乱中生产,那可是最要命的事。 皇后越想越觉得极妙,如今无论是皇子公主,还是宗室,都是要种人痘的。 不过人痘的危险有些大,所以都是等孩子养到七八岁时才会种人痘。 六阿哥年幼,尚未种人痘。 若是此时得了天花,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怎么可能挺的过去? 又不是人人都是先帝爷! 再说了,她在太医院也有人手。到时候只需要给六阿哥开的药效轻一些,六阿哥挺不过天花的可能性太大了! 六阿哥一出事,娴妃定然伤心欲绝,这种情况下不说难产的几率有多高。 便是真的没难产,生下的孩子难保不会病歪歪的。 到时候一个病秧子,不管是公主还是阿哥,都不能再对弘时造成威胁了。 皇后想到这兴奋极了。 当即就让剪秋去查探得了天花的宫女在哪。 安陵容为了剪秋下手方便,特意将小宫女安置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再加上旁的宫女太监都怕天花,纷纷绕道而行。 所以平日里除了给小宫女送药和看管的人,再无旁的了。 剪秋查探清楚后,立刻回禀了皇后。 皇后大喜,立刻安排人手,弄到了小宫女出痘后的脓水。 而这一切,都在安陵容的监视之中。 毕竟无论皇后的人手怎么小心,想要弄到脓水都要从小宫女身上取下来。 安陵容只需要派人盯着有没有其他人靠近那间屋子就够了。 不得不说,皇后的手段就是了得。 承乾宫是被安陵容打理的如铁桶一般,根本插不进人手。 但弘煜只是个小孩,自是要出去玩的。 当天下午,芳华就如临大敌的拿着一张手帕来到安陵容跟前。 “娘娘,果然有人要害六阿哥!” 她是得过天花的,所以并不怕这手帕。只站的远远地,让安陵容看清手帕里面有一点脓样的东西。 “这是……” 安陵容立刻满脸惊惧,眼底满是慌乱:“念念呢?念念如今怎样了?” 芳华忙低声安抚:“娘娘放心,奴婢没让这东西近阿哥的身子。” 第130章 皇后这毒妇! 可安陵容还是担心,忙让人把弘煜带来。 原主小时候出过痘,所以她并不害怕。 连真天花都没事,更何况是牛痘? 芳华当然明白她的惶恐,在得知她出过痘后也就放心了。 当即便带着手帕,去养心殿了。 安陵容眯起眸子,将白启书叫了过来。 白启书得了她的叮嘱,这几日都备着种牛痘需要的东西。 安陵容将弘煜抱在怀中,摸了摸他的脑袋。 “念念别怕,额娘陪着你呢。” 弘煜不清楚她要做什么,睁着那双萌萌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额娘,我不怕!” 他以后可是要做大清巴图鲁的人,怎么能害怕呢? 安陵容笑着亲了他一口,才把他交给白启书。 “动手吧。” 白启书点了点头,当即熟练的给弘煜种上了牛痘。 他给乞丐们练手,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力度。 能够将口子划的不深,出血量不多,又能将牛痘很好的种进去。 弘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种牛痘,胳膊猛地一疼。 他撇了撇嘴,想哭。 但想到刚刚答应了额娘,不能怕,便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不能哭,额娘会担心的。 可是,可是好疼哇! 种完牛痘,弘煜委屈的朝安陵容要抱抱。 安陵容赶忙将其搂入怀中安抚。 这边母子情深,另一边的养心殿却宛如暴风雨来袭前一般的死寂。 养心殿。 皇上看着芳华供上来的手帕,满目掩不住的怒火。 震怒下又有一丝庆幸。 幸好。幸好将芳华给了容儿,幸好弘煜出生后,又让芳华去照顾。 芳华细心,果然将弘煜照顾的很好。 倘若是旁人,怕根本发现不了这手帕的异样。 是谁要害弘煜?! 不,可能不单单要害弘煜,还有容儿! 皇上的多疑发作,想起安陵容即将临产,立刻把这件事联系起来。 随即又想起上次容儿是如何难产的,不正是听说安比槐出事的缘故吗? 是皇后! 皇上瞬间将怀疑全部转向了皇后。 除了皇后能干出这般阴损的事情,也没有旁人了! 皇上又想到了李妃。 如今养在宫里的只有弘时弘煜,莫非李妃…… 不对,皇上想起李妃的脑子,比年世兰还蠢笨,哪里能想出这种手段? 如今宫里能做下这种事的,也只有皇后了! 皇上当即让人去查。 可皇后的人脉比较隐蔽,便是查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查出来的。 在此期间。安陵容安排了那个种了牛痘的小宫女假死出宫,造成一副死于天花的模样。 先前为了能让旁人相信小宫女得了天花,安陵容特意让白启书去医治小宫女。 原本宫女是够不上被太医医治的,只能由医生这种不入级别的看病。 被分派来医生本来医术就不佳,又信服白启书。 毕竟白启书先前在时疫中的表现有目共睹。 白启书又借口说自己出过痘,不怕天花。 安陵容特意挑选没出过痘的医生,对方甚是害怕天花。白启书又一副全包在我身上的模样,顿时感激涕零。 白启书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不敢离小宫女太近。 所以白启书说小宫女死了,医生也就信了。 在小宫女的演技大爆发和安陵容安排的人手下,小宫女顺利的假死出宫。 得了不菲的赏赐,又在兰哥儿的帮助下弄了新的身份。 兰哥儿虽然只是秀才,但有一个深受宠爱还生了阿哥的姐姐。 安比槐生死不明,旁人自然是巴着兰哥儿的。 毕竟兰哥儿可是记在林母名下的。 解决一个人的身份,有的是法子。 安陵容将这一切都安排好后,弘煜也出痘了。 皇上刚下早朝就听闻此事,腿都快软了。 念念,容儿! 她母子俩待有多害怕,多恐慌啊?! 一想到容儿母子俩害怕的样子,皇上就再顾不得旁的,急匆匆的赶到承乾宫。 却被安陵容拒之门外。 承乾宫,封宫了。 “让朕进去!” 皇上在宫门外怒视拦着自己的太监,恨不得将人一脚踹飞。 拦着皇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刘奎。 刘奎跪在地上,头低的快贴近地面了,但态度十分坚决。 “皇上,娘娘说了,您龙体最为重要,绝不能进承乾宫。” 皇上气的直咬牙,心里百感交集。 他知道容儿的做法没错,可他一想到容儿现在即将临产,又要照顾念念,他就忍不住的心疼。 安陵容早就将自己装扮成最柔弱无助的模样,等着皇上到来。 她款款走到宫门口,和皇上隔着门槛四目相对。 “皇上。” 刚唤了一声,安陵容盈盈如秋水般的眸子就落下泪来。 仿佛一连串的珍珠似的,哭的叫人心疼极了。 “容儿别怕,朕这就进来陪你!” 皇上觉得自己种过人痘,这天花有什么好怕的。 “皇上不要。” 安陵容摇了摇头,深情的望着皇上,眸子里满是坚毅。 “皇上是一国之君,是咱们大清的天子。天子怎能涉足于危墙之下?您龙体最为重要。这大清没了臣妾和念念不打紧,但万离不得您的。况且朝政繁忙,臣妾和念念不过是后宫的事,皇上怎么能因为后宫琐事而耽误前朝?” 皇上抿着唇,觉得心里疼得厉害。 他知道安陵容说的才是对的。 可容儿和念念正处于最难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第二次发现自己这般无能为力。 第一次,是眼睁睁的看着纯元难产而亡。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皇上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皇上。” 安陵容又轻唤了他一声,一直看着皇上,仿佛要将皇上的模样深刻的记在自己脑海中一样。 “臣妾一定会照顾好念念的,念念一定会没事的。臣妾还想和您白头偕老呢!” 她嘴上说的坚定,但面上却止不住的犹豫。 皇上知道,她在害怕。 天花这种事,谁不怕呢? 他闭上双眼,心中满是悔恨。 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把皇后这个毒妇幽禁! 皇上心里已经确定这就是皇后做的了! 他看着安陵容,沉声道:“容儿,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这一次,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出皇后动手的证据! 第131章 娴贵妃 承乾宫内。 被派过来的太医以白启书为首。 毕竟平日里弘煜的头疼发热都是由白启书看顾的,最是了解弘煜的身子状况。 弘煜出痘后,状况比之普通天花病人好上许多。 即便同样是发热,也并非高烧不退。 众太医很是惊喜,如果按照这个状态下去,六阿哥十有八九是能挺过来的! 真是老天保佑! 太医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纵然有人觉得弘煜的症状有些奇怪,但也不会多嘴。 再说了,旁人都说六阿哥是福泽深厚才天花症状没那么严重,偏你说这天花不对劲。 怎么,你是觉得六阿哥不配有这福气吗? 反正白启书才是主要负责的太医,他们都是打下手。 若是六阿哥挺过来,那大家都有功。 若是没挺过来,那也是白启书责任最大。 抱着这个心态,太医都不敢多言,只专心致志的跟着白启书医治六阿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安陵容也一天天的接近临产。 就在弘煜即将康复时,安陵容发动了! 好在承乾宫上上下下早就有经验了,且东西准备齐全。 安陵容在痛了半天后,用尽全力生下了三公主。 和弘煜凑成了一个“好”字。 因着封宫,皇上进不来,只听说安陵容生了,又是揪心又是欢喜。 揪心于安陵容生产自己却没陪在其身旁。 欢喜于安陵容的平安。 至于生下来的是公主也好,阿哥也罢。 在皇上眼中,都没有安陵容平平安安来的重要。 当即赐封号为灿阳,有灿若骄阳之意。 封安陵容为贵妃,以后她就是娴贵妃了。 因着要坐月子,弘煜康健后,承乾宫也没有解封。 而在这期间,皇上也没闲着。 他说过要给安陵容一个交代,就绝不会再姑息。 当即让苏培盛和夏刈联手,一点一点的挖掘真相。 因着皇上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便让苏培盛和夏刈重点查探皇后。 如果没有目标的查探,真相是很难找到的。 可如果事先已经有了答案,再根据答案去找寻线索的话,那就会容易一些。 不是所有人都像剪秋一样,致死不认。慎刑司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景仁宫。 当皇后发现有关六阿哥出天花一事的人被抓起来时,顿时心中说不出的慌乱。 直到投放手帕的太监被抓到后,皇后彻底坐不住了。 她狠狠的将茶具全都摔到地上,往日端庄贤惠的脸上满是厉色。 “该死的,娴贵妃怎么还没死?!六阿哥怎么还活着?!” 都已经出天花了,为什么还不去死?! 皇后只恨自己没能早早的解决娴贵妃,才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如果不是娴贵妃,自己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下场! “娘娘,兴许皇上并不会做什么呢?你是皇上的发妻,皇上对你最敬重不过了,又岂是娴贵妃能比的?” 剪秋的话只是听着好听,实际上根本站不住脚。 皇后悲凉的闭上双眼。 若皇上当真看重她,根本不会任由这些贱人爬到她头上来耀武扬威! 昔日的华妃,今日的娴贵妃。 哪个是好相与的? 区别只不过是华妃嚣张跋扈,从不掩饰自己恶毒的心思。 可娴贵妃不同。 娴贵妃整日里装出一副良善的模样,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比谁都有手段。 不然怎么能屡屡逃脱算计? 正当皇后发泄自己的愤怒时,苏培盛来了。 “皇后娘娘,皇上要见你。” 皇后愣了愣,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她强笑了下:“本宫去换件衣服。” 苏培盛点了点头。 不过是件衣服,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皇后忙让剪秋把一件压箱底的衣服拿了出来,好在她这些年身形未曾走样,倒是穿的下。 又找了个手镯,那是她有孕时,皇上给她的。 当时皇上还对她许诺,只要生下阿哥,就立自己为福晋。 可后来…… 皇后摸了摸衣服,暗暗祈祷。 希望皇上还能记得这件衣服。 皇后装扮好后,随着苏培盛去了养心殿。 刚进养心殿,一本厚厚的折子“啪”的一声,砸到了她脚边。 “朕可真是娶了一位好皇后!” 皇上阴沉沉的盯着皇后,脸色黑如锅底。 弘煜出天花一事,他已经彻底查清楚了,就是皇后的手笔! 皇后见状,知道大势已去。 她跪在地上,轻声道:“臣妾一时糊涂。” “糊涂?朕看你是太过清醒了!” 皇上怒极反笑,直到这个时候,皇后还想狡辩! “皇上!” 皇后突然抬起头,看向皇上。 满脸的悲哀之色:“皇上,臣妾这么做,只不过是太过气愤!皇上,自从娴贵妃入宫后,你对其百般宠爱,可还记得姐姐?!你这样,对得起姐姐吗?!” 皇上被问的愣住了。 他……他当然记得纯元! 皇上张口想反驳,但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 “这和你屡屡算计,陷害娴贵妃和六阿哥没有关系!” “怎么无关?!” 皇后睁大眼睛,仿佛真的是在为纯元鸣不平。 但到底是为了谁鸣不平,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凄凉的笑了笑:“皇上,你还记得臣妾这件衣服吗?” 皇上看了看,剑眉紧皱。 这件衣服确实眼熟,但是却想不出在哪见过了。 皇后扯了扯唇角,满是嘲讽道:“皇上,这件衣服,可是姐姐当年亲手做了送予臣妾的。” 纯元做的! 皇上恍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皇上如今连姐姐的针脚都认不出了,还敢说自己没有忘了姐姐?” 皇后紧盯着皇上,言语中步步紧逼。 “宫中妃嫔,哪一个不曾给你做过寝衣,你都只穿一次。唯独娴贵妃,她做了寝衣,即便是普普通通的样式,远比不上姐姐的寝衣精妙。可皇上你却从一开始的偶尔穿,到后来的常穿,再到如今,竟然再不穿姐姐做的寝衣!” “皇上,你当真还记得姐姐?” 皇上被问的心头大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皇上,臣妾是害了娴贵妃,但臣妾是太气了!臣妾与姐姐姐妹情深,当年你对姐姐的深情臣妾都看在眼中。如今却将姐姐忘在脑后,臣妾怎能不怨?!臣妾以为,只要没了娴贵妃,你就会重新记得姐姐……” “闭嘴!” 皇上狠狠咬牙,一时之间心底百般复杂。 第132章 皇后害了纯元皇后!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加害六阿哥!” 皇上闭上双眼,声音越发的冰冷。 “皇后病重,见不得人,需要静养。” 皇后瞪大双眼,原本以为连姐姐都搬出来了,皇上能对自己宽容些。 没想到,这次却失效了。 娴贵妃……皇上果然已经看重她至此了吗? 皇后失魂落魄的走出养心殿,只觉得阳光格外的刺眼。 也不知这样的阳光,她还能看几回。 皇后走后,皇上一直坐在养心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纯元,自己当真忘了纯元吗? 不,自己最爱的女人,怎么会忘呢? 皇上想否认,但越努力,越发现自己记不起纯元的模样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不再频繁想起纯元了。 尤其是这半年。 以前他每次写字作画想起的是纯元,做什么都会想起纯元。 可如今,他每每做什么,第一个想起的是另一张脸。 是容儿。 皇上这才惊觉。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心里已经都是容儿了! 满脑子都是容儿的影子,而纯元,却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了。 难道自己爱上容儿了? 脑海中蹦出这个念头,皇上怔愣许久。 皇上思考了一天,终于承认,自己爱上了容儿。 爱上了这个明明和纯元不像,却让自己难以割舍的女人。 容儿。 他好想容儿。 可是承乾宫还没解封。 想到这都是因为皇后,皇上顿时气上心头。 “苏培盛,将景仁宫看管起来,皇后幽禁。” “是!” 苏培盛暗暗心惊。 这后宫的天,要变了。 静养和幽禁,可是两回事。 皇上则拿出空白的圣旨,即将落笔时又有些犹豫。 宜修是纯元的妹妹。 当初纯元临死前,哭着求自己以后要善待宜修,不能废弃她。 他把纯元忘却,已经很对不起对方了。 难道连最后的遗愿都要置之不顾吗? 可若不废除皇后,自己又怎么对得起容儿?! 皇上一时踌躇起来。 永寿宫。 年世兰听闻苏培盛带人将皇后幽禁后,瞬间喜上眉梢。 “机会来了!” 她捏着一张纸,将上面的内容看了又看,径直烧了。 这是六阿哥出痘那天,娴贵妃派人送来的。 初看到时她被上面记载的内容吓了一跳,后来又找人打探。果然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和纸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可见这上面写的并无虚假。 年世兰知道如果将这纸上的内容告知皇上后,自己以后就不会再有得宠的机会了。 毕竟这不仅仅涉及到了皇家秘闻,还打了皇上的脸面! 可那又怎样呢? 只要能报仇,年世兰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穿戴整齐后,去了养心殿。 皇上听到年世兰来了。本不想见。 但年世兰执意跪在外面,非要见皇上。 皇上也拗不过,且到底是心头有愧的,便让其进来。 见到年世兰,皇上有些恍惚。 今日的年世兰,竟然有了昔日刚进王府时的影子。 “你求见朕,是有何事?” 皇上如今正头疼如何处置宜修,说话的语气也硬邦邦的。 若是以前,年世兰必然会为皇上的态度而伤心。 可自从她二哥被处死后,年世兰对皇上的爱慕就消了大半。 尤其是在前阵子自己险些葬身火海,皇上却对罪魁祸首只是轻描淡写的降位、禁足。 这种做法,就足以令她心寒了。 年世兰跪在地上,声音铿锵有力。 “嫔妾要告发皇后,毒害纯元皇后!” “啪!” 皇上手里的佛珠掉了。 他全然顾不上,双眸死死的盯着年世兰,恨不得要把对方身上看出个窟窿。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嫔妾知道。” 年世兰一脸的决绝,将刚刚的话又说了出来。 “胡说!” 皇上怒不可赦,厉声道:“宜修是纯元皇后的亲妹妹,怎么会毒害对方?!她明明对纯元向来恭谨,谦和,怎么可能下此狠手?!” “皇上当真不知,皇后为何要毒害纯元皇后?” 年世兰唇角挂满嘲讽:“当年皇后为侧福晋时,您许诺只要她生下阿哥,便立其为福晋。结果却将其嫡姐娶了进来,立为福晋。嫡庶本来就立场不合,皇后又因为纯元皇后而希望破灭,怎能不怨?”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太医。” 年世兰盯着皇上,声音如利刃一般,句句刺入皇上的心口。 “芭蕉性寒,平日里吃无妨,但有孕女子绝不能碰。芭蕉有破淤除肿之效,若是蒸食,药力会缓缓渗入食物当中。以及杏仁茶里的杏仁,若是换成伤胎的桃仁,味道一样,但十分伤身。当日纯元皇后产下的死胎身带紫青瘢痕,正是铁证!” 皇上越听,心越沉。 虽然不想承认,但年世兰所说的竟然都对上了! 当初纯元的确爱以芭蕉蒸食,更爱喝杏仁茶。 怎会如此?! 皇上一直觉得,纯元的死和当年那个侧福晋有关,如今却发现竟然是宜修下的毒手?! 自己这些年,到底是信了怎样的毒妇?! 皇上看着年世兰许久,突然问:“纯元去世时你尚未入府,又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年世兰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的看着皇上:“嫔妾自入王府时,便与皇后不合,积怨已久。自是要查探有关皇后的事情。再者,嫡庶向来是不合的。即便嫡出善待庶出,庶出的也定然嫉恨嫡出。嫔妾不信皇后对纯元皇后的感情,自然要查个仔细。” 皇上沉默不语。 是啊,嫡庶之间,哪有和睦的? 即便是他,当年对着二哥不也是嫉妒的很? “朕知道了。” 皇上正打算让苏培盛去把皇后身边的奴才押送慎刑司拷打,却听到年世兰又爆出一句惊天之语。 “皇上,你可知皇后为何屡屡算计后宫嫔妃而不露马脚?那都是太后在为其撑腰!” “混账!” 皇上一听怒了,恨不得让年世兰打入冷宫。 竟敢污蔑太后! “怎么,皇上不信?” 年世兰现在是豁出去了,只求报仇,压根不想自己的下场。 “芳贵人,欣贵人为何小产却找不到缘故?嫔妾当年被端妃打胎,到底是端妃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还有娴贵妃初次有孕时几次遇险却线索均断,是谁在为皇后兜底?娴贵妃和甄嬛中的醉生梦死之毒,出自于北方,难道皇上当真不怀疑吗?!” 第133章 两个答应 听到年世兰提及被端妃打胎一事,皇上心猛地一缩。 他以为年世兰知道当年的真相了,很是心虚。 却听到对方把这一切算到了太后头上,顿觉得十分复杂。 这…… 但芳贵人和欣贵人小产,当真和皇后有关? 皇上没有吭声,思索年世兰话里的是否可信不愿。 毕竟他先前也奇怪过,为何皇后屡屡出手自己却抓不到线索。 倘若当真是太后出手倒也说得通……不,不会的。 皇额娘怎么会这样呢?她当年不过是怕将门势大,才会出手算计端嫔和世兰。 其余的人,都是皇后造的孽…… 皇上想说服自己,年世兰是胡说八道。 可却忍不住的往下想。 若是皇额娘,的确能做到让自己无法找到线索。可是……为什么呢? 那都是她的孙儿,皇额娘怎么可能为了宜修一个表侄女这么狠心?! 年世兰跟了他多年,即便是有些笨,但对皇上是真真的用过心。 看到皇上这般沉默就知道对方内心有所动摇了,扬了扬唇角。 “皇上是不信太后为何这般?” 她盯着皇上,满脸止不住的嘲弄:“因为太后想要您绝嗣呀!兄终弟及,皇上不会不知道吧?” “放肆!” 皇上气红了眼,颤抖着手指指着年世兰:“你放肆!” 年世兰高傲的挺起头颅,毫不畏惧的看着皇上:“嫔妾是否放肆,皇上心中自有定论。凡是做过的事,只要认真查总能查出来的,不是吗?” 皇上恨恨的一拍桌子,怒声厉吼:“年常在不敬尊长,胡言乱语,贬为答应,禁足永寿宫!” 禁足就禁足! 年世兰冷笑着站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刺激皇上。 “皇上,便是您将嫔妾禁足,也改变不了事实!” 说罢,不等人过来拉便昂首挺胸的走了,宛如战斗胜利了一般。 皇上彻底坐不住了,忙让苏培盛去把皇后身边的奴才给打入慎刑司。 他倒要看看,皇后到底还做了多少孽! 还有太后…… 皇上到底是不敢面对这个有可能的事实,打算先等皇后的罪行被吐露出来后再行决定。 他知道皇额娘一直不喜自己,但他一直都在粉饰太平。 现如今,年世兰却将一切都揭开,告诉他所谓的太平都是假的! 皇上内心深处满是悲凉。 皇额娘,难道朕就不是你的孩子? 难道只有老十四才是你的孩子?! 甚至连宜修都比朕的儿子重要?! 等待皇后身边奴才吐口供时,前朝的政务不断。 瓜尔佳鄂敏又开始暗戳戳的给甄远道上眼药。 只道钱名世一事中,甄远道并不愿写诗责骂。 皇上本来就因为后宫的事心烦,听到这更烦了。 念在甄远道是功臣,也不好轻易责罚,免得被人觉得自己刻薄寡恩。 便将甄远道召开,问其为何不写诗。 甄远道也是硬气,说钱名世一案应当适可而止,不能过度追究。 皇上听了个开头,知道他态度坚决,顿时更加恼火。 直接将他革职下狱了。 祺贵人在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人去钟粹宫报信。 钟粹宫。 浣碧在拿今日的膳食时听到甄远道下狱了,吓得差点连食盒都打翻了。 忙飞奔回偏殿,慌张的将事情告知甄嬛。 甄嬛身子一软,若不是流朱手快,差点就跌在了地上。 “怎么会?!父亲不是在平定年氏一案中立了首功吗?皇上怎么能如此待他?!” 甄嬛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莫不是……莫不是因为两宫走水一事?可不是已经掏空家底还上一部分了?” 浣碧流泪摇头:“小主,是因为老爷不愿写诗责骂钱名世,惹怒了皇上,才会被下狱啊!”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甄嬛喃喃低语,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父亲他……糊涂啊!” 既然钱名世犯错,父亲又何必倔犟? 本来因为烧宫一事就连累了家里,皇上对父亲的态度定是不如从前。 如今又因为钱名世一案下狱,那让母亲和妹妹怎么活呢? “我要去见皇上,对,我要出去!” 只要能见到皇上,父亲这事就有转机! 甄嬛跌跌撞撞的跑到宫门口,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小主莫要为难,皇上有令,不准小主踏出钟粹宫半步!” 侍卫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甄嬛心一横,趁侍卫不备猛地抽出刀架在自己脖颈处。 “小主小心!” 侍卫被吓的不敢动弹,急的满头大汗。 “若是本小主死在你的刀下,你会如何?” 甄嬛神色冰冷的看着侍卫。 侍卫吓得够呛,最后只能上报。 负责总管也烦的够呛。 旁的妃嫔被禁足时都没事,唯独这甄贵人,三天两头闹出事端来! 真是晦气! 总管气的不行,却也怕甄嬛寻死,忙将事情报给了苏培盛。 皇上得知甄嬛闹死闹活的要见他,心情烦躁的挥了挥手。 “甄贵人行事不端,降位答应。告诉她,若真想寻短见,朕就赐她一条白绫。” 这是不见的意思了。 甄嬛得知皇上的话后,彻底没了指望,直接晕厥过去。 甄嬛闹这么一出,根本瞒不住。 沈眉庄得知后,立刻赶到了钟粹宫,想隔着宫门宽慰甄嬛。 尽管进不去,但她塞了银子,侍卫也就默认她站在宫门外和里面对话。 但甄嬛听到是她,并不想出去。 浣碧向来泼辣,径直走到了宫门口,隔着侍卫和宫门朝沈眉庄横眉竖眼。 “怎么敢劳烦惠贵人亲自来看望呢?” 浣碧说话向来不太好听,沈眉庄也顾不上与她生气。 焦急的看向里面,问浣碧:“嬛儿怎么样了?我听闻她出事,真是急坏了。她怎能这般冲动?” “怎么,怕我们小主没有出事吗?” 浣碧冷笑的看着她,只觉得对方惺惺作态。 “不劳惠贵人费心,没有惠贵人的关心,我们小主还能多活些时候。” 这言语中的恶意沈眉庄一下就听出来了。 她怔愣的看着浣碧,满心不解。 “浣碧,你这是何意?” “怎么,事到如今惠贵人还要装模作样吗?” 浣碧越说越气:“若不是你拿来的舒痕胶,里面掺有大量的麝香,小主怎么会跪上半个时辰就小产?!都是你害了小主,现在还来假惺惺!” 第134章 臣妾做不到啊! 沈眉庄懵了。 什么叫做舒痕胶里有大量麝香? 舒痕胶里怎么可能有麝香?!那可是她托父亲花了大价钱在外面寻来的! 卖家也没说里面有麝香啊? “不会的,怎么可能?” 沈眉庄不敢相信,嬛儿的孩子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掉的! “真相如何,惠贵人自己心中清楚。” 浣碧翻了个白眼:“但求惠贵人以后别再关心我们小主了。小主身子弱,受不起。” 说罢,转身离开。 沈眉庄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离开。 她知道,以后她和嬛儿的姐妹情是彻底破灭了。 不管嬛儿是否相信自己并未对舒痕胶做手脚,嬛儿小产始终是因为舒痕胶的缘故。 舒痕胶,是因为嬛儿信任自己才会用的。 说到底。是她害了嬛儿! 沈眉庄不知自己怎么回去的,满脑子都是自己害甄嬛小产了的念头。 等回到存菊堂,她立刻写了信给父亲,让父亲去抓卖舒痕胶的人。 她和嬛儿,都中计了! 若是能把这人找到,即便不能求的嬛儿的原谅,她也能心安些。 沈父得了信后,立刻谎称自己还要买舒痕胶,将人擒住了。 因着他是外男,不能见沈眉庄,便将这人押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近些时日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的头疼。 见到沈自山将一个人押来后,问清楚了缘由。 沈自山为官多年,知道皇上生性多疑,丝毫不敢隐瞒。 便将舒痕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皇上听闻跟甄嬛小产有关,虽然他如今不喜甄嬛,可他心疼自己没了的孩子。 便将人交给了夏刈进行拷打。 那人根本经受不住刑罚,没多久就招供了。 夏刈顺着线索往下查,竟然查到了宫里! 恰逢此事,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江福海也受不了慎刑司的折磨,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吐露个干净。 剪秋倒是硬气,哪怕被折磨的体无完肤也坚决不招。 但江福海都已经招供了,她再怎么不招也没用了。 江福海的口供中,提到了舒痕胶。 和夏刈查到的正好对上。 皇上看着眼前厚厚的供词,气的眼前发黑。 在此之前,他是想过皇后不干净。 但是没想到宫里妃嫔,包括在王府时那些女人的小产,竟然都和皇后有关! 难怪这些年他子嗣单薄,先前他一直以为是老八下的毒手,没想到真正的蛇蝎毒妇竟然在自己的后宫! 她乌拉那拉宜修是想做什么?!想让朕绝后吗?! 最令皇上恨极的是,纯元的死,果然和宜修有关! 正如年世兰所说的那般,宜修利用芭蕉和桃仁害死了纯元! 她怎么敢?! 纯元临死前,一直哭着哀求他要照顾好宜修。 宜修对得起自己的姐姐吗?! 皇上恨不得将宜修直接处以极刑! 他站起身,拿着供词去了景仁宫。 景仁宫内,宜修跪在小佛堂,倒不是为自己害过人而忏悔,而是在为她逝去的儿子祈福。 皇上大跨步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气笑了。 “你作恶多端,还想妄求菩萨保佑?” 皇上将供词扔到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人,外表端庄贤惠,内里竟然如此肮脏不堪! 宜修听到他的话语,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自从江福海被苏培盛带走后,她就知道大势已去。 自己是没有半分翻盘的机会了。 若是姑母没事,或许还能保她。 但姑母如今痴傻,哪里还会记得自己? 她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落了这么个下场。 真是可笑。 “臣妾是在为晖儿祈福,皇上恐怕早已忘了晖儿了吧?” 提起自己第一个儿子,皇上略微动容。 那个孩子确实聪慧,可惜…… “朕当然不会忘。” 皇上声音低沉,看着宜修。 “若晖儿还活着,也会以有你这样的额娘为耻。” 这句话就像千百根针同时扎进宜修的心口,疼得她喘不上气来。 “臣妾这样,不都是皇上您逼的吗?!” 宜修凄凉的笑了笑,将手腕上的一对玉镯扬了起来。 “皇上可还记得,这对玉镯?” 皇上阴沉着脸,并未吭声。 宜修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愿如此环,朝夕相见。皇上亲自为臣妾戴上的,怕是早已忘了吧?” 她看着皇上,仿佛看到了刚进王府时的模样。 “当年您握着此环对臣妾许诺,若生下阿哥,福晋就是臣妾的。可臣妾生下晖儿后,您却早已迎娶姐姐为福晋了。晖儿成了庶子,和臣妾一般,永远都是庶出了!” 皇上只觉得她的想法莫名其妙。 “朕从不在意是否庶出。朕,自己也是庶出。” “嫡庶之间,尊卑分明。庶出的女子有多痛苦,皇上怎能知晓?” 宜修提起自己从前,就觉得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 “朕知道,所以才在你入府后极为厚待!即便迎娶纯元入府,也让你仅次于她其下,你却还不知足!” 皇上提起此事,就觉得自己一片良苦用心都被辜负了。 宜修凄凉的哭了出来:“福晋位置被夺,孩子成为庶出,甚至连夫君的宠爱都被姐姐夺走。臣妾也想知足,臣妾做不到啊!” “纯元看重你们的姐妹情深,即便临去前还惦记着你,你就不怕报应吗?!” 宜修听闻崩溃大喊:“报应?!她难产去世才是报应!晖儿夭折时,皇上只顾姐姐有了身孕,何曾记得晖儿?!他才不满三岁,就高烧到浑身滚烫,不治而死!臣妾多想将晖儿的痛苦转嫁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要让夺去我的晖儿?!可这时姐姐竟然有了孩子!那不就是她的孩子夺了我孩子的命?!我怎么能容得下她?!” “你疯了?!” 皇上震惊于她的疯狂,厉声呵斥:“是朕执意娶纯元,是朕要立她福晋,也是朕和她有了孩子,你为何不恨朕?!” “臣妾也想恨你,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宜修也恨自己,为什么即便这般被对待,也做不到恨皇上。 “臣妾想恨你,但却恨不起来!皇上,你以为姐姐真的爱你吗?” 宜修很是后悔:“臣妾当年,就不该害姐姐。应该留姐姐一命的。臣妾真想知道,当姐姐和臣妾一样年老色衰时,皇上你还会这般爱姐姐吗?若姐姐还在,皇上是爱娴贵妃多一些,还是对姐姐依旧专宠?” 第135章 天佑我儿 皇上避而不答。 其实他也不知道,如果纯元未死,自己是否还会爱上容儿。 但想这些已经没了意义,改变不了任何现实。 现实就是,他在不同的时候。爱上了不同的两个女人。 他看向宜修,语气森然:“便是纯元年华不在,也非你可比。” 宜修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听到皇上这不加掩饰的憎恶,还是会觉得心抽的直疼。 她现在,实在没力气再说什么了。 皇上也不愿意再废话,他算是看明白了。 宜修已经疯了。 当即便写了废后的圣旨,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皇上也没将她打入冷宫。 而是直接封闭景仁宫。 以后景仁宫就是新的冷宫了。 宜修绝望的接过旨意,看着皇上,嘲讽的笑了笑:“皇上,臣妾就在景仁宫看着,看着你是如何和娴贵妃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她就不信,等娴贵妃年老色衰时,皇上还会这般宠爱? 等三年一选秀的秀女进宫,在那些十几岁的妙龄少女衬托下,皇上会不贪恋年轻貌美的妃嫔? 这宫里,谁又能长久的得宠下去? 她要好好的活着,她要看到娴贵妃被厌弃的那天! 皇上看着她,认真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绝不会让旁人越过容儿的。 处理完皇后,皇上就开始思索自己该拿太后怎么办。 江福海身为皇后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后和太后之间的事情,也一并吐露出来。 年世兰并未撒谎,太后的确在一直为宜修兜底。 所以,为什么太后要对自己如此绝情? 皇上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难道自己还不够孝顺吗? 太后满心都是老十四,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 既然太后最在乎的是老十四,那他偏要让对方不如意。 纵使太后已经痴呆记不得人,但她先前的所作所为,让皇上不能容忍。 兄终弟及,呵。 那也要看老十四有没有这个命了!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刺骨的寒意。 过了几日,皇上抓住一点小事发作,将允禵革去王爵,贬为庶人,囚禁于景山寿皇殿内。 等皇上处理完这些后。安陵容也出月子了。 一回生,二回熟。 她在坐月子时恢复的极快,等出月子时又是美美的存在。 皇上恨不得将自己私库都给搬来了,赏赐应有尽有,多的让人眼红。 当然,这是指祺贵人。 毕竟李妃不得皇上喜欢,已经失宠多年,想蹦哒也蹦哒不起来。 敬妃沉稳,对争宠并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照顾好温宜。 端嫔整日里病歪歪的不出门。 年世兰和甄嬛都被禁足,沈眉庄倒是没事,但是早就对皇上感到厌恶了。 先前为了扳倒华妃,她也想争宠过。 奈何皇上不是傻子,对他上不上心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宠了几次后就把沈眉庄抛在了脑后。 至于吉嫔和欣贵人,她二人和安陵容交好。 即便羡慕皇上的赏赐多,也只是羡慕,并不像祺贵人那般眼红。 祺贵人现在对安陵容是满腹怨怼。 只觉得这位娴贵妃一出月子,自己的恩宠就全没了! 但是再不高兴,她也只能忍着。 祺贵人摸了摸肚子,等自己有了孩子……哼! “皇上!” 安陵容出了月子,承乾宫解封。 一出主殿,皇上就站在门外,眸中含笑的看着她。 安陵容一把扑入他怀中,小脸蹭了蹭他胸膛。 仿佛一只慵懒的小猫咪在撒娇似的。 “皇上可想臣妾了?” “寤寐思服。” 皇上抱紧了她,嗅着她身上沁人的幽香,只觉说不出的满足。 他的容儿。 他的娴贵妃。 以后还会是他的皇贵妃…… 以及…… “皇阿玛!” 弘煜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两人的腿。 扬起小脸,笑眯眯的看着皇上:“弘煜想您了!” 这次出痘再加上安陵容生产,坐月子,承乾宫竟然封宫了将近两个月。 近两个月没见到皇阿玛,对于弘煜来说,这已经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要知道,他自从出生后就备受宠爱,皇上顶多朝政繁忙时,隔上两三天才来见他。 所以弘煜还从来没有和皇上分开这么久过。 “皇阿玛也想念念了。” 皇上看到小儿子,开心的将其一把抱了起来颠了颠:“瘦了,要多补补。” 他笑眯眯的问弘煜:“皇阿玛听说,念念生病时很听话,很勇敢,对吗?” 弘煜骄傲的抬起头,宛如胜利的小公鸡:“念念最勇敢了,念念以后要当大清的巴图鲁!” “好好好,皇阿玛等着!” 皇上哈哈大笑,很是开怀。 他回想起太医的话,心里很是激动。 弘煜出痘很是顺利,仿佛上天保佑一样。 症状并不严重,就连脸上都没留下什么痘坑。 甚至连九死一生都算不上,这难道真的是老天保佑,福佑我大清? 那……被保佑的弘煜…… 皇上看着怀中的幼子,心突然火热起来。 他一直对弘时都不怎么满意。 没办法,弘时实在是太笨了,和他那个额娘有的一拼。 简简单单的功课都做不好,皇上怎么可能放心把江山交到对方手里? 在弘煜没出生前,皇上一直处于后继无人的焦虑状态。 如今弘煜越长越机灵,从小就显得格外聪慧。 皇上如今只想等弘煜进学时,看看其功课。 虽然皇上觉得不可能有人比弘时功课更差了。 但想下定那个决定……还是要慎重考察的。 皇上这般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晚,安陵容和皇上开开心心的度过了一夜,激情满满。 翌日,安陵容醒了后才恍然想起。宜修已经被废了,自己再也不用去请安了。 终于不用再看到乌拉那拉宜修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了。 安陵容只觉得浑身轻松。 其实她也没想到,进展会这么顺利。 她在给弘煜种牛痘后。就立刻将有关皇后和太后的消息传给了年世兰。 没想到年世兰这么给力,也没想到皇上这般配合。 没了太后但阻拦,直接废后。 而甄嬛,这个原剧中的女主,也被贬为了答应。 看这模样,是断不可能去甘露寺了。 即便甄嬛察觉自己是替身想去甘露寺,皇上也不会允许的。 毕竟让宫妃外出修行,也有损皇家颜面。 也就原剧情里,皇上对甄嬛还是有愧的,才会同意这种荒谬的念头。 但现在是没可能了。 第136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时间过得飞快,在皇上将甄远道打入大牢后的第三个月,才想起对方。 大手一挥,直接让甄府全家都流放到宁古塔了。 甄嬛如今是连哭都哭不出了。 她又搬回了碎玉轩。 碎玉轩虽然被修缮过,但和先前的还是比不了。 更别说里面的摆件陈设了,先前她得宠时,皇上赏赐的多多少少超出她应有的规格。 却全被一场大火烧没了。 如今她不得宠,又被降为了答应,内务府自然不可能给她上好东西。 整个碎玉轩看起来寒酸极了。 “小主,你想想法子啊!” 浣碧急得团团转。 父亲年迈,怎能被流放到那么远呢? “我如今又能做什么呢?” 甄嬛枯坐在窗前,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落到如今的下场。 “禁足还未解除,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连碎玉轩的门都出不去,皇上也不会来,她能怎么办? 浣碧气她不争气,又心疼甄远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被流放。 她脑海中不禁蹦出一个念头。 若是自己成了小主,绝不会像长姐这般轻言放弃! 可…… 浣碧心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是果郡王。 她不想做皇上的女人,皇上太过薄情,不似果郡王温柔。 若是自己成了果郡王的女人,得到了宠爱。再爬上侧福晋,到时候想救爹爹也容易的多。 而且娘亲的灵位也能进祠堂,岂不是一举两得? 驯马女都能做果郡王的女人,自己为何不能? 浣碧觉得自己容貌不输于宫里的一些小主,况且先前她去找果郡王时,对方一直对她温尔文雅。 可见这并非全然无意。 打定主意后的浣碧,开始琢磨起法子来。 到了年下,被禁足了一年的甄嬛终于解禁了。 浣碧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安陵容如今的人脉早已今非昔比,即便没有一直监控碎玉轩,但还是能注意到浣碧的奇怪举动。 安陵容让人监视了几天才弄明白,原来浣碧是在想法子碰瓷,好嫁给果郡王。 安陵容倒也没有阻止,不但如此,还偷偷给浣碧行了方便。 她有点好奇,浣碧和叶澜依对上,会怎样? 年下时,皇上总会举办家宴,果郡王也照例来了。 甄嬛借口不舒服,并未出席。 她在禁足解除后就去了养心殿求见皇上,想让皇上收回成命,免除甄家的流放。 奈何皇上压根不见她。 认清自己内心的皇上,对甄嬛这个纯元替身自然是可有可无了。 他如今刚弄明白自己爱的是谁,正和安陵容处于甜蜜期,哪里会让一个替身过来捣乱。 经此一遭,甄嬛彻底认清了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再也提不起精气神去争宠了。 既然皇上不见她,她也不愿再见皇上那张脸! 她虽然待在碎玉轩不出门,但浣碧却早早的将东西备好,只等着去和果郡王来个偶遇。 果郡王向来不爱在宴席上从头待到尾,总是会偷偷溜出来。 这次也不例外。 浣碧在自己身上撒了迷香,披上了甄嬛的斗篷,守在倚梅园前。 至于为什么守在倚梅园……如今天寒地冻,御花园哪有倚梅园好看? 况且这里离家宴近些,果郡王若是出来,自是会来倚梅园。 若是自己预料错了……大不了下次再找机会。 事实证明,浣碧还是有点运道在身上的。 果郡王果然去了倚梅园! 浣碧看到他来,忙摆个姿态,开始对梅哭泣。 “父亲……呜呜……” 果郡王乍听到哭声吓得酒都快醒了,又仔细听了听,才发现是个女子在哭。 顺着哭声看去,果郡王提起的心才松了下来。 原来是个小主。 果郡王看到哭泣的女人,怜香惜玉的性子又上来了。 小心的走了过去问发生了何事。 浣碧一个转身,故意装作被绊倒的模样跌倒,被果郡王下意识的抱在怀中。 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好香…… 果郡王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思维不受控制的问:“小主这是熏的什么香?” “奴婢不是小主。” 浣碧不答反问,羞答答的露出一张小脸。 她自从被皇上毒舌后,就开始留心观察长姐的穿衣打扮。如今的装扮就是学着甄嬛的风格,显得格外娇俏。 “浣……浣碧?” 果郡王认出怀中的人,明明该放开的。 但他内心深处却不想放手,反而搂的越发紧了。 他浑身滚烫,看着浣碧有些恍惚。 “王爷……您,您弄疼人家了……” 浣碧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果郡王再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等他回过神来时,浣碧的唇都肿了。 “我……我……怎么会这样?!” 果郡王懵了。 他向来不是那种不节制的人,对于女人要求也是极高的。 怎么却对浣碧忍不住动了情? 莫非,莫非自己喜欢的是浣碧?! 浣碧一副小女人的娇羞看着他,让果郡王有点头疼。 但既然已经碰了对方,他也不能不负责。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待第二日求到了皇上跟前。 不过是个宫女,根本不值一提。 皇上当即就把浣碧赐给了果郡王,还因为是果郡王自己求娶的,好心将浣碧的位分提成了格格。 对于浣碧和果郡王这一对,安陵容自然是清楚的。 毕竟那迷香,还是她通过人脉给的浣碧。 那迷香只会让果郡王冲动些,并不会迷失理智。 所以果郡王清醒后,只会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安陵容看热闹不嫌事大,又顺势提起了孟静娴。 “纵使果郡王有了心爱的女子,但浣碧身份低微,做不得福晋,甚至连侧福晋都不够格。不如再给果郡王赐一位侧福晋?” 安陵容笑了笑:“臣妾听闻孟国公之女对果郡王一往情深,如今仍待字闺中。若能成全如此痴情的女人,倒也不失为佳话。” 皇上一听,觉得有道理。 果郡王这般大了,连个侧福晋都没有,自己又要被非议,说他苛待幼弟了。 尤其是在他刚处置完老十四以后,正需要对果郡王展示自己兄弟之情的时候。 当即便下旨,让孟静娴嫁给果郡王当侧福晋。 果郡王这次也没有强烈的反对了。 反抗也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待着呢。 他也是被皇上处理允禵的手段吓到了。 不过是侧福晋,皇上要他娶,他娶便是。 第137章 功在千秋 碎玉轩。 甄嬛看着自己面前的浣碧,语气中说不出的复杂。 “你倒是好本事。” “长姐,莫要怪我。” 自觉已经身份不一样了,浣碧语气也和以往大不相同。 “你不能将爹爹救回来,不代表我不能。” “我虽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但那位孟国公之女可不是好惹的。” 毕竟满京城爱慕果郡王的闺秀比比皆是,唯有这位将自己的痴情传扬的路人皆知。 还能一直不嫁人,只为嫁给果郡王。 这种人,对自己都能狠下心,浣碧还嫩着呢。 甄嬛眯起眸子,想起了果郡王,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她想起自己以前和果郡王的相遇,以及自己被对方屡屡相助时的场景。 她是能察觉到对方对自己有些好感的。 但…… 罢了罢了,自己想这些做什么? 甄嬛自嘲的笑了笑。 虽然看不惯浣碧成了果郡王的格格就变了模样,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 甄嬛还是给了她一些体己傍身。 只是这体己也没多少,寒酸的可怜。 浣碧知道她自从烧宫后就没多少银钱了,还有些感动。 叩别甄嬛后,她就出宫了。 她的前途,在果郡王府。 虽然将皇后斗倒,甄嬛摁了下去,安陵容还是没有放松自我。 毕竟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她要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进步,不说碾压后宫,也要操持自己绝对的优势。 当自己是最闪亮的那颗星星时,旁人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落在自己身上。 除了学习,安陵容也不忘教导弘煜。 弘煜正值幼年,和她感情最深的时候。 她要把科技兴国这个概念,一点点的灌输在弘煜的脑中。 落后就会挨打,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即便这里不是正史,安陵容也不想被侵略的历史重演。 所以,如果大清从弘煜这一代开始改变,或许还来得及。 安陵容想到这就有些叹息,明朝火器是多么强盛,到如今却被认为是“奇技淫巧”,不受重视。 不对,火器? 安陵容一怔,脑中灵光一闪。 清朝有名的火器制造家叫什么来着?戴什么?! 她蓦的站起身,越是焦急越想不大出来。 毕竟清朝的火器实在不发达,她也是有次刷视频时刷到的有个解说。 说在康熙年间有个叫戴什么的火器制造家,堪称制造火器的天才。 奈何却被康熙流放,最后在贫困交加中去世。 到底叫什么?! 安陵容黛眉紧皱,愣是没想出名字。 不过既然知道了姓氏,毕竟戴姓并不常见。又知道他在火器上很是厉害,想来打听也不难。 安陵容想到这,又默默祈祷。 希望这位戴先生还没有去世。 安陵容以对火器的好奇心,成功的从皇上口中得知了那位戴先生的名字——戴梓。 “原来连珠铳竟然是戴先生发明的,当真是奇妙。” 听到安陵容这么说,皇上也有些感慨。 “戴梓是个实干的,但为人太过刚正不阿,当年得罪了南怀仁,被对方污蔑。先帝被南怀仁蒙蔽,便将戴梓流放了。” 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虽然皇上对火器不以为然,但对戴梓刚正不阿的性格却十分欣赏。 反正戴梓怼的又不是他,他当然觉得戴梓性格不错。 倘若是甄远道那样怼自己的,皇上就不会喜欢了。 “这么说,也是个被冤枉的人才。” 安陵容似无意的感慨了一句,多的也没提。 提的多了,反而会让人怀疑。 皇上听到这话,也若有所思。 事实上,戴梓不光是在火器上极有天赋,连领兵打仗上也有些才能。 此人是个难得的博学之士,当初收复江山城,又在昭莫多之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只因为为人刚正,被南怀仁陷害就流放了那么多年。 实在是浪费人才。 倘若安陵容没有提起这茬,皇上还想不到戴梓。 偏偏被勾起了念想,皇上越想越觉得可惜。 当即就回了养心殿,下旨让戴梓回来,任工部侍郎。 不久后,戴梓流放归来。 皇上看到他后吓了一跳:“戴卿可是病了?” 只见戴梓脸色蜡黄,整个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一看就身体不适。 “臣身体稍有不适,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哪里会计较这点,忙让太医过来为戴梓诊脉。 太医诊断完后,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戴大人的身子这些年亏损太过,需要好生调养,否则只怕……” 皇上忙道:“从太医院取最好的药材,务必将戴卿治好!” “是!” 太医接下这个命令,忙去琢磨戴梓的身体了。 有着太医的调养,戴梓的身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他是个闲不住的,身体养好一些就开始钻研火器。 没多久就听说火器有了新的进展。 但这都是前朝的事,安陵容插不上手。 恰好今年兰哥儿又考中了举人,安陵容琢磨着弘煜出痘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是时候拿出牛痘了。 于是便在皇上过来时,一脸惊喜的抱住皇上,很是兴奋:“皇上,您定然想不到臣妾得了什么信!” 皇上笑了,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反正定是好事,不然怎么让朕的娴贵妃这般高兴?” “是天大的好事!” 安陵容双眸亮晶晶的,仿佛天上的繁星掉落凡尘。 “自从念念出痘后,臣妾便一直担忧灿阳也会遇到这种事。便让白太医负责钻研天花的事。” 她顿了顿,又道:“臣妾的弟弟兰哥儿也心疼念念,便和白太医一起负责了此事。如今终于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 皇上震惊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陵容。 钻研天花……能有什么结果? 皇上的心顿时火热起来! “先帝爷一直致力于种人痘,但人痘到底是有危险的。兰哥儿和白太医在钻研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牛痘!” “牛痘?” 皇上不确定的问:“牛出痘?” “对!” 安陵容将牛痘的发现和实验的结果告诉了皇上。 皇上兴奋的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好容儿,你真是朕的宝贝!” 还有弘煜,也是他的福星! 容儿和念念母子,简直是上天派来的福星啊! 若非因为念念出痘,容儿也不会想到让人钻研天花。 若非如此,容儿的弟弟也不会负责出钱出力。 没有钱财的支撑,白启书一个太医哪能坚持下去? 两相得宜,才发现了牛痘! 若是当真如容儿所说,种牛痘能抵御天花且不会死人,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 第138章 大清门抬入 皇上当即就把白启书和兰哥儿叫来,问清楚牛痘的事情后,又派人去验证。 当事实摆在他跟前时,皇上激动极了。 连皇阿玛都没做到的事,他做到了! 单单一个牛痘,就能让他的功绩记入青史了! 虽然是容儿家中发现的牛痘,但容儿是他的女人! 皇阿玛那么多妃嫔,可没一个能发现牛痘的! 皇上想到这,骄傲极了。 立刻将牛痘公之于众。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这种法子,竟然是从娴贵妃的娘家人那里发现的? 该不会是皇上为了抬高娴贵妃,故意把功劳贴给对方吧? 尽管有看不惯安陵容的人这般想,但也不敢明说。 毕竟皇上说是娴贵妃的功劳,你却反驳,真当皇上不会生气吗? 而另一边,皇上在让人大力推广种牛痘后,想起了首功。 加封白启书为太医院院使。 得知兰哥儿已经考中举人,便打算给其官职,却被兰哥儿拒绝了。 兰哥儿打算再考个几次,若是能考中进士,日后也不用愁了。 皇上欣赏他的志气,便给他指了个大儒,让他跟着对方读书。 兰哥儿感激极了。 处理完这些,皇上才开始决定封赏容儿。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皇贵妃”三个字。 停顿了会儿,又将这三个字抹去了。 有了牛痘这功劳,容儿纵使年轻,也资历够了。 皇上想了又想,写的极慢,恨不得把自己生平所能想到的所有溢美之辞都写上去。 良久才停笔。 “苏培盛,将这份旨意刻印成文。” 苏培盛忙上前接过旨意,无意间瞅见上面的字眼,顿觉的心头一震。 谁能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呢? 安陵容要被册封为皇后了! 此消息一出,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宛如经历了一场地震。 所有人都震惊极了,包括安陵容自己。 她知道凭借牛痘,自己的位置一定会再动一动。 但她原想的是,兴许皇上会封自己为皇贵妃,摄六宫事。 等历练上几年,或许才有机会荣登皇后之位。 没想到皇上竟然对她如此厚待。 安陵容看着手中的圣旨,心里满是感动。 自她入宫后,皇上待她一直都很好。 她也会好好的待皇上的。 封后大典堪称华贵,规格被皇上一加再加,最后竟然堪比先帝爷迎娶孝诚仁皇后的规格了! 相比之下,宜修当年的册封礼简直可以说是寒酸。 苏培盛看着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安陵容的皇上,暗暗咂舌。 这可真是铁树开花啊! 景仁宫。 乌拉那拉宜修跪在小佛堂前,也不知是在求什么。 听到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她忍不住皱眉。 她如今已经被废,连个答应都不如。 身边根本没人伺候,每日里都有人来送膳食。 那膳食也称不上好,顶多算是能吃罢了。 她抓住送膳食的小太监,不解的问:“外面发生了何事,这般吵闹?” 小太监不耐烦的将膳食从食盒里拿出来。 “皇上要立娴贵妃为皇后,可不热闹吗?” “你说什么?!” 宜修大惊,连膳食都不慎打翻了。 她紧紧抓住小太监,厉声呵斥:“你在胡说什么?!皇上怎么会立新后?!” 她被废不过才一年,皇上怎么就要立新后了?! 把自己置于何地?! 况且娴贵妃凭什么?! 她不过是有个儿子,有个满人身份罢了。凭什么就要被立后了? 娴贵妃家里没人,被立为皇后,朝中就无人反对吗? 小太监看她不信的模样,禁不住翻了个白眼。 “娴贵妃家里人发现了牛痘,立了大功。以后再也不怕天花了,为何不能被立为皇后?” 小太监是真心感激这位娴贵妃的。 像他们这种底层的奴才,若是一旦染上天花就是死路一条。 可如今牛痘一出,再也不用怕了,这让他怎能不心生感激呢? 牛痘……牛痘? 在弄清牛痘是什么后,宜修喃喃自语,脑中仿佛想到了什么。 难道…… 难道六阿哥当初根本不是感染上了天花,而是牛痘?! 难道这一切都是娴贵妃给自己下套,设的局? 宜修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立刻吵吵着要见皇上。 可她根本出不去。 景仁宫被侍卫看守着,不论她说什么,都不准出去。 宜修只能绝望的待在和冷宫无二的景仁宫里等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安陵容的凤袍也制作完成。 一切准备齐全。 皇上直接按照帝后大婚的规格迎娶了安陵容。 大婚前,安陵容低调的出宫,回到了安府。 一到安府,她就惊呆了。 入目皆是富丽堂皇。问了后才知道,原来是内务府亲自来布置的。 安陵容见到林母,眼睛一热。 “额娘。” 她扑入林母怀中,有些哽咽。 她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林母抱着女儿也很是激动。 她的眼睛在多年的治疗下,已经有所好转了。 虽然还是模模糊糊看不清,但比之从前强上许多。 林母摸着安陵容的小脸,突然落下泪来。 “容儿……辛苦你了……” 容儿从入宫到如今即将成为皇后,经历的辛酸定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她倒宁愿女儿能开心些。 “额娘快不哭了,仔细眼睛。” 安陵容给她擦了擦泪,又寒暄了许久才去看安比槐。 安比槐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一副植物人的模样。 这样也好。 安陵容静静的看着他,觉得植物人也不错。 只要不醒过来就好。 不过她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便是哪天安比槐真醒来了,她也有法子让其再变一回植物人。 安陵容又问了兰哥儿家里的事情,得知安玲月结婚后三番两次想来找兰哥儿为自己撑腰都被拒绝了。 安玲月的婆家在发现她没用,且进不了宫后,瞬间变了态度。 如今安玲月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安陵容也满意极了。 翌日一早,安陵容坐上华丽的轿子,从大清门抬了进去。 椒房,红帐,龙凤蜡烛,应有尽有。 “容儿。” 皇上掀起她的盖头,眸中满是宠溺。 “皇上~” 安陵容看着他,调皮的眨了眨眼,说不出的娇俏妩媚。 皇上顿时有了反应,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安陵容。 两人合而为一,度过了无比开心的一夜。 第139章 病倒 大婚过后,安陵容坐在承乾宫上首,接受众妃嫔的请安。 安陵容并没有迁宫。 一来承乾宫已经装饰的极好,她习惯了。 二来,其余宫殿大多都住了人。 坤宁宫又早几年被改成了祭神的地方,倒显得承乾宫不错了。 敬妃早早的就将宫权交了上来,但安陵容也没有全部收拢。 只将重要的部分掌握在了手中,余下的仍让敬妃负责。 毕竟敬妃和她关系不错,人也沉稳老实,并不会因为手握宫权就像当初的华妃那样野心爆棚。 敬妃向来不争不抢,唯一争抢的,也只有温宜了。 更何况,安陵容并不想把自己累死。 就像现在开公司的,那些做到上市公司的老总,难道会把公司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只需要掌握最重要的部分,然后加以制衡就好。 安陵容在皇后的位置上如鱼得水。 她和当初的宜修可不一样。 皇上宠她爱她信她,愿意为她撑腰。 人都是看人下菜的。 宜修不受皇上重视,自己又不敢对华妃的屡屡冒犯而惩戒。 遇到什么事就说自己头疼犯了,久而久之,下面的人难免会轻视。 安陵容不一样。 尽管她是继后,但有皇上撑腰。 自己又有皇子傍身。 她性格既不会太过强势如年世兰那般作风,也不会像宜修那样不作为。 她处理宫务张弛有度。 久而久之,也就坐稳了皇后的位置。 李妃是彻底认命了。唯一的期望全放了弘时身上。 拼命催着对方做功课。 但弘时压根不是那块料,每天看到功课就犯困。被皇上问到功课就双腿发颤。 被李妃催的多了,就有了逆反心理。 功课越来越差,把李妃气的够呛。 又过了几年,弘煜进学了。 虽然皇上早知道容儿有为弘煜打基础,也知道以弘煜的聪明,功课定然差不到哪去。 但等弘煜入学后,皇上还是被惊到了。 不说是过目不忘,也差不到哪去了。 凡是读过的书,弘煜读上几遍就能背诵出来。 偏偏他还不骄不躁,小小的人儿极有耐心。 即便已经会背了,还会按照要求读上一百二十遍。 为他讲解的注释,他即便不懂,也会记下来。 然后把不懂的地方一点一滴的搞清楚。 这是安陵容从弘煜小时候就特意培养出的习惯。 从小就要求他学什么都要彻底弄清楚,不能囫囵吞枣似的。 弘煜也早就习惯了。 皇上发现弘煜的种种优点后,惊喜极了。 同时对心底的念想更加确信了。 弘煜果然是老天派下来的福星! 大清有这样的后继者,怎能不强盛? 一晃又是十年。 尽管安陵容努力的为皇上保养身子,但到底是年岁不饶人。 兴许是命数到了,亦或者是因为皇上太过勤勉。 总之,在一场冬雨过后,皇上就病倒了。 初始他只是有些不舒服,谁知却逐渐发展成了头昏脑胀,最后竟然病倒在了床上。 “皇上……” 十几年的相伴,皇上对安陵容始终如初。 即便这些年选秀又进了些新的妃嫔,但没有一个能被皇上挂念。 皇上的心,始终都在安陵容这,荣宠一世。 后宫的妃嫔们从一开始的吃醋、不满。到如今的麻木。 她们能说什么呢? 毕竟人家才是正经夫妻。 纵使再过清醒,这十多年的相伴,安陵容对皇上也是有感情的。 看着他因为生病而消瘦的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容儿……容儿……” 皇上在迷迷糊糊中喃喃低语。 “容儿在呢!” 安陵容忙握住他的手,希望皇上能醒来。 皇上明显做了噩梦,双眉紧皱:“不……不!” 最后一声大吼,皇上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时头脑发懵,双眼无神的看着四周,直到和安陵容对视才恢复了记忆。 “容儿,你没事!” 皇上欣喜的想摸她的脸,却发现抬手都有些困难。 安陵容主动将他手抓起来放在自己脸上。 “容儿没事……” 皇上的手真切的摸到了肌肤,他才松了口气。 他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的容儿和现在截然不同。 在梦里,容儿胆小敏感,还不得他的喜爱,被人百般欺辱。仿佛后宫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而梦里的自己,却喜欢上了甄嬛。 总之,这梦十分离谱。最离谱的是,明明甄嬛那贱人给他戴绿帽子,梦里的他却将对方宠上了天! 最后竟然是被甄嬛害死的! 皇上一想到这个梦,就心中犯呕。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甄嬛呢? 梦就是梦,荒诞至极。 皇上想起梦里的自己在三年前就去世了,而如今他还好好的活着。 这还不够说明梦的荒谬吗? 皇上张嘴想安抚容儿不要担心,却惊愕的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看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事实上,在过完年后他就觉得自己的精力大不如从前了。 但他不想容儿伤心,也就一直没说。 毕竟容儿最担心他的身体了? 却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天。 皇上打起精神缓慢的和安陵容说了会儿话。 才对苏培盛道:“召三阿哥,六阿哥,庄亲王,张廷玉和鄂尔泰。” 安陵容见状想离开,却被皇上紧紧拉住了手腕。 “你不必走。” 皇上看着安陵容,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对方。 “接下来,与你有关。” 安陵容心下一动,顿时安定下来。 在受到召见后,弘时弘煜几人连忙赶了过来。 弘煜一看到皇上病重的模样,顿时红了眼圈。 他和弘时不一样。 弘时从小就惧怕皇上,对皇上的孺慕之情远比不上畏惧。 弘煜从小就在皇上和安陵容的宠爱下长大。 再加上皇上喜欢他的聪慧,对他越发的看重,两人感情自然深厚。 “皇阿玛。” 弘煜趴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皇上。 “您快些好起来,儿臣还想跟您一起去打猎呢!儿臣最近骑射有所进步,等儿臣给您打几个白狐,给您做个斗篷!” 皇上听着他不停的絮叨,就知道他怕了。 弘煜从小就有个习惯,一旦焦虑不安就会话多。 皇上笑了笑:“好,朕等着。” 弘煜又絮絮叨叨的,直到庄亲王、张廷玉和鄂尔泰等人到来才停了嘴。 第140章 甄嬛传完 皇上看着张廷玉三人,也不打算拖泥带水。 直接用缓慢而坚定的语气道:“朕欲传位于六阿哥弘煜,众爱卿意下如何?” 传位于六阿哥? 张廷玉几人对视了下,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毕竟皇上虽然没有明着立储,但行为上却不加掩饰。 不仅早早的将六阿哥带在身边,还特意安排了有别于三阿哥的课。 其中着重学习了如何治国平天下。 而这些,都是三阿哥所未接触过的。 在六阿哥未曾进学前,皇上隔三差五就会拷问三阿哥的功课。 但自从六阿哥进学后,皇上就逐渐减少了拷问三阿哥功课的次数。 直至如今,也就是想起来了才会问上一句。 更不会因为三阿哥功课差而愤怒了。 不只是功课,皇上还经常命令六阿哥参加祭祖、祭天等活动。 皇上对六阿哥如此优待,大臣们又都是人精,怎么能看不出猫腻呢? 张廷玉几人有些诧异诧异皇上竟然现在就提出传位,而不是再过些时候。 事实上,皇上本来是秘密立储的。 将立储朱谕一式两份,一份带在身边,一份封存在建储匣内,安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 但在做了奇怪的梦后,皇上看到安陵容时,突然不想这样了。 他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即便是政务也处理不了多少了,何必将最后的时光都耗费在前朝呢? 他这一生,为了大清付出够多了。 皇上甚至可以拍胸脯保证。若论勤勉,自己绝对能排前三。 所以,在生命最后的时日,他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弘煜听到皇上要传位于自己的话语,执意不肯。 “皇阿玛,您不过是生了场小病,何至于此?” 弘煜不愿相信皇上会这么早就…… “念念。” 皇上摸了摸他的头顶,笑了。 “好孩子,皇阿玛累了,以后这大清,就交给你了。” 说罢,也不管弘煜什么反应。 直接下令传位。 在皇上的坚持下,禅位进行的很快。 没多久就完成了仪式,弘煜登基,皇上则升级为太上皇。 后宫的妃嫔们也都升级了。 和安陵容交好的如敬妃等人,都升了一级。 敬妃成了敬贵太妃,吉嫔成为吉太妃,欣贵人成了欣太嫔。 而其余妃嫔,除了称呼上多个太字,再没有什么变动。 而安陵容,成了太上皇后。 安置完后宫,安陵容就随着太上皇去了圆明园。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太上皇不想待在宫里,只想随心所欲些。 安陵容陪着他走完了最后的路程。 太上皇临去世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艰难的问:“容儿……若有来世……你可愿……” 安陵容看着他,眸中深情不变:“若有来世,臣妾还要与您做夫妻。” 太上皇笑了,带着幸福闭上了双眼。 安陵容看着他良久,才站起身。 她缓缓走出屋外,对所有人道:“太上皇……驾崩了。” 太上皇的去世。安陵容不适了好一阵子。 她是人,不是机器。 这么多年,终究是用了感情的。 不过好在她最终目的是回家。 安陵容伤感过后,又开始了自己新的目标。 她这十几年的洗脑没有白费,弘煜的思想并不像寻常皇帝那般死板。 他上台后,先是收拢权力。 安陵容在后宫这些年,收拢了许多人手。 不止富察一族,敬贵太妃的家族、还有安佳一族,以及年世兰身后剩余的人脉。 弘煜利用这些人手,开始巩固自己的政权。 等彻底坐稳皇上的位置后,就开始一点一滴的进行改革。 先是重视科技,重视数学、物理等学科。 再重用在这方面有天赋的人才,成立了科学院。 又过了几年,待科学院为世人所习惯时,弘煜又将这些学科加入了科举之中。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考这些,而是分为两种。 让人自由选择。 他只想要人才。 明面上,科学院直接由弘煜接管。 实际上,科学院是由安陵容负责的。 她负责大致的方面,科学院的人就往那个目标努力。 不仅如此,安陵容还让弘煜大力的推广红薯、土豆和玉米。 这几样早就传入中国了,只是并未传播开来。 在弘煜的大力推广下,粮食产量年年增加。 粮食增加,人口就增加了。 人口增加后,就需要更多的就业机会。 弘煜又支持经济发展,加强经商。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阻力自然是极大的。 这些都损害了满清八旗子弟的利益。 所以弘煜并非一次性弄完,而是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的改动。 因着安陵容从小的教导,弘煜的思想更偏向于整个国家的利益,而非只想着皇族利益。 他也知道,这些绝非一朝一夕,甚至他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这些变革,是需要持之以恒,长久的坚持。 这是一场持久战。 他能做的,就是把从安陵容那继承的思想,传递给他的后代。 毕竟纵观中华上下几千年,又有哪个朝代可以长久呢? 大清也不例外。 弘煜觉得,如果能做到安陵容口中的变革,或许大清未来可以用另一种方式长存下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因为安陵容已经看不到这些了。 在帮着出谋划策多年后,安陵容也年华不在了。 “皇额娘!” 弘煜得到太医的准信,说安陵容只剩回光返照时,顿觉的晴天霹雳。 他趴在安陵容床前,不自觉的哭了出来。 “皇额娘,不要走……” 他对安陵容十分依赖。 不仅是因为安陵容的智慧,更有这几十年母子两人相互扶持,共度难关的缘故。 “儿子已经让灿阳回京了,皇额娘,您再等等灿阳。” 灿阳身为弘煜唯一的嫡亲妹妹,可谓是千娇百宠长大的。 自从太上皇去世后,灿阳就像脱去了束缚一样,整日里出宫游玩。 安陵容并不反对女儿出去见世面,弘煜更是对这个嫡亲妹妹要星星不给月亮。 灿阳的心渐渐跑野了,游历大江南北不知足,还跟随着船只跑到了海外。 后来找了个志同道合的驸马,两人一起去海外。 他们也不是光玩,还会和洋人做交易。将没见过的,对大清有用的东西交易过来,带回大清。 也是贡献不小了。 “我是等不到啦……” 安陵容平静的抓住弘煜的手,轻声道:“等她回来,莫要让她太过伤心……念念,以后的路,就只有你自己走了……” 弘煜泪流满面。 “我要走了……” 安陵容喃喃低语,慢慢闭上了双眼。 “皇额娘!!!” 耳边还回荡着弘煜的痛哭声,安陵容仿佛睡了很久一样,猛地睁开双眼。 “滴——检测到宿主完成《甄嬛传》世界,结算奖励。” 第141章 系统复活 “《甄嬛传》世界任务主线——成为太后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3000点。” “支线任务1:宠冠后宫——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 奖励800点。 支线任务2:母仪天下——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3:孕育皇嗣——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4:龙凤呈祥——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达成成就:帝王之心、名留青史。奖励400点。 总计:7200点,已发放。” 已经恢复原本容貌的苏婉婉听到这一连串的机械播报声有点懵。 自己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吗?为什么还没回家? 这里……又是哪? 她打量了下四周,顿时睁大了双眼。 这不是她家吗?! 她心心念念的大别墅! 她回家了?! 苏婉婉欢喜的一把投入她柔软的沙发上,葛优躺的瘫在上面,声控让电视开机。 电视……没有反应。 当苏婉婉疑惑时,脑中又想起一连串的机械声。 “这是系统空间,已按照宿主的喜好做出了调整。 宿主账户余额:7200点 经检测,宿主欠债5000点。已扣除,账户余额:2200点。” 随着这句话后,又“滴滴”两声,机械声变成了正太音:“宿主你好,我是系统9527,很高兴为你服务。” 苏婉婉:??? “我什么时候欠债了?你们怎么能乱扣费?投诉!” 9527:“宿主你好,你在现代猝死,是本系统将你救了回来,因此欠债5000点。” 苏婉婉懵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死了,所以才被你拉入甄嬛传里吗?为什么要收费?” “宿主理解错误,本系统是看到你是卷王,所以特意将你拉入空间。你的死亡是自身缘故,和本系统无关。若你并非死亡状态,系统并不会扣除积分点。” 苏婉婉将信将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想了下,开始和系统讨价还价:“你一个系统,却在上个世界跟没了一样,一点帮助都没有,总要给我个补偿吧?” 9527:…… 它没有能量不就是为了救宿主所以欠债被迫休眠了吗? 苏婉婉看它不吭声,又换成可怜兮兮的模样。讲述自己在上个世界多可怜,多无助,多柔弱。 9527被烦的头疼,不得不答应一个请求。 毕竟它已经垫底很久了,好不容易特意挑选出一个卷王苗子。 不然它也不会拼着欠债选一个猝死的人了。 万一苏婉婉摆烂,它岂不是又要垫底? 苏婉婉达到目的后,才想起回家的事。 “我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为什么你还跟着我?” 9527沉默了会儿,才告诉苏婉婉甄嬛传只是其中一个世界。她需要积攒足够的积分才能回家。 因为是她自愿签约的,所以必须遵守约定。 苏婉婉失望极了。 “但是,本系统可以让你短暂的回家一趟。” 9527一看她失落的眼神,也有些不忍。 而且它前辈们说过,要想马儿跑,就要马儿吃草。 若是能用回家这个做诱惑,没准宿主能够积极的做任务呢? 苏婉婉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要回家!” 她好想爸爸妈妈! 9527瞬间把她传送到了帝都的别墅中。 因为五千点为她修复了身体,所以苏婉婉的身体很健康。 她睁开眼,发现回到了猝死的那一瞬间。 这样也好。 至少她再去做任务时,不用怕爸爸妈妈担心了。 苏婉婉原本想即刻动身回家,但看到电脑上剪辑到一半的视频,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毕竟本职工作不能丢啊! 等她完成任务回到这个世界后,还要继续工作挣钱呢! 因着在甄嬛传世界待的太久,苏婉婉将剪辑视频的本领忘的七七八八。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剩下的视频剪辑出来。 等上传后,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了。 苏婉婉的家是二线城市,坐飞机就能到。 她也没告诉父母,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就把正在做饭的妈妈抱住了。 “老妈,我回来啦!” 苏妈妈被吓了一跳,嗔怪的点了点她的脑袋。 “你这丫头,回家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快去歇着吧,妈妈给你炖排骨。” 说着就给苏爸爸打电话,让其下班时买些菜。 “好咧!” 苏婉婉笑嘻嘻的坐到沙发上,找了个喜欢的电视投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看电视了。 现在在想起安陵容的生活,仿佛是一场梦似的。 “滴——宿主,这是系统空间的特殊功能。任务结束后回到空间,会觉得经历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苏婉婉恍然大悟。 难怪她心态跟没去甄嬛传之前一样。 她原先还以为,是自己太想念父母导致的。 苏婉婉突然想到自己学过的知识,忙回想了下,发现没受多大影响,这才松了口气。 苏婉婉在家里待了十天,这十天里她的待遇肉眼可见的下滑。 先是从回家如皇帝般的待遇变成了臣子待遇又变成了平民待遇。 等到第十天,苏妈妈的称呼就从宝贝闺女变成了苏婉婉大名。 苏婉婉:溜了溜了。 回到帝都的别墅,9527又蹦了出来。 “宿主做好去下个世界的准备了吗?” “做好了,下个世界是什么?” “《如懿传》——魏嬿婉。 任务目标:成为太后。” “嗯……嗯???” 苏婉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认真的?你让我去攻略,至少要挑个正常的男主吧?如懿传里的皇上就跟有病似的,你让我怎么攻略?一不小心就被家暴!” 在苏婉婉看来,如懿传里简直乱糟糟的! 一个答应都敢嘲讽贵妃,这要是放在甄嬛传里,白蕊姬出场就要被赏一丈红了。 就算这个答应有太后撑腰,也不是她能以下犯上的理由。 总之,如懿传里,皇上没有皇上的威严和气度,妃嫔没有妃嫔的规章制度。 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乱。 而且如懿传里的渣渣龙,跟甄嬛传里的皇上可不一样。 至少甄嬛传的皇上,人家有了真心就能待你如珠似宝。 渣渣龙却看似有情,处处无情。 她攻略的前提是对方要是个正常人,这不是正常人她怎么攻略? 第142章 开卷开卷! 9527听她这么吐槽,翻看了下如懿传的剧情,也陷入了沉默。 这还不如去攻略个昏君呢…… “宿主,你要用先前欠下的要求吗?这对你的攻略有帮助。” 苏婉婉诧异的问:“有什么帮助?” “保密。” 这是它为宿主开的后门,作为自己第一个世界没有帮助的补偿。 “用吧。” 苏婉婉最近已经摸清了这个系统的性子,有些傻白甜的样子。 自己在它面前哭几次,它就心软了。 想来不会害自己。 “滴——《如懿传》即将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 在系统的提示下,苏婉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苏婉婉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变成了年仅七岁的魏嬿婉。 一股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 魏嬿婉适应了好一会儿,在翻看记忆后,惊喜的发现她如今和剧里的魏嬿婉并不一样。 剧里魏嬿婉出场是汉军下五旗包衣,这点让她看剧时就吐槽不已。 清朝能进皇宫当宫女的,都是出自内务府三旗,怎么可能有下五旗包衣?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那个要求起作用了,魏嬿婉如今的家世和历史上的孝仪纯皇后一样。 魏家是满洲正黄旗包衣,父亲魏清泰官职为内管领。而非剧里一个犯了事的普通奴才。 魏嬿婉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叫魏吉庆,一个叫魏德馨。 母亲为杨佳氏。 魏嬿婉翻看完记忆满意极了。 这样的家世,可比原主在剧中的出场好太多了。 而且根据记忆里显示,魏清泰为人谨慎,应该是和历史上一样,不会犯什么大错了。 杨佳氏虽然有点重男轻女,但这是这个时代的问题,且并不明显,和剧中截然不同。 至于两个弟弟,虽然还小看不出品性。 但既然名字都不一样了,想来应该是和剧中不一样了。 “9527,谢谢你。” 魏嬿婉这声谢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原主的原生家庭实在是太地狱了,比安比槐都过分。 至少原剧情里安比槐是在安陵容进宫后才出的事。 现在9527把历史上的魏家搬了过来,定然没少费功夫。 “宿主满意就好。” 9527心里美滋滋,没有告诉魏嬿婉,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呢! 魏嬿婉身为内管领家的大小姐,家境是很不错的。 自然不必再像上一世那样处心积虑的挣钱。 况且魏家情况特殊,就在皇城脚下。 上一世她也是仗着安家天高皇帝远才做出那么多大动作,这一世,还是安稳些比较好。 好在她前世的记忆都有,保养身子的方子她这都记得。 其实系统商城里不是没有什么冰肌玉骨,秋水明眸,飞燕瘦身丸。 但是贵啊! 魏嬿婉自从知道自己想要回家就要攒够大量的积分后,就立刻成为守财奴的心态了。 像身材、肌肤,她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改善,为什么要花钱? 况且每天不勤快点给自己找事做,她会觉得虚度光阴,有种不安感。 得知她的想法后,9527发愁了。 系统商城它是有抽成的,要是宿主能花一点,这也算进它的业绩内。 可宿主是个守财奴,它能怎么办? “宿主,虽然冰肌玉骨很贵,但是玉容膏很便宜呀!” 9527想了半天,努力的推销旁的产品。 魏嬿婉一听,立刻翻找了下,果然找到了玉容膏,售价3积分。 她看了下容量,选择了拒绝。 一盒玉容膏才200ml,她日日保养的话压根用不了多久。 离进宫还有六七年,长久算下来她还不如直接买个冰肌玉骨呢! 9527有点懵,这和前辈们说的不一样啊! 它浑然没想到,它前辈们绑定的宿主也不是卷王啊! 对于普通人来说,若是能花一笔钱能省下六七年的功夫,自然是划算的。 但对于卷王来说,所谓的六七年的保养,不过是日常生活罢了。 9527在得知她的念头后,顿觉的头皮发麻。 卷王竟恐怖如斯! 不过魏嬿婉还是买了东西。 一套防水防油堪称易容术,除了用系统出品的卸妆油以外什么法子都卸不掉的化妆品。 哪怕就是带妆去洗澡,也不脱妆花妆。 且带妆哪怕两三天也不会闷痘,不会对肌肤有任何的损伤。 化妆品里甚至还有假睫毛! 种上就能维持一个月的那种,且绝对不伤原本的睫毛! 这可真是黑科技啊! 而且她也不用担心过期问题,不用时就将东西放到空间里,空间时间是停滞的。 这一套化妆品才售价20积分,魏嬿婉大赞系统良心。 9527:……真是没想到把滞销品给卖出去了。 魏嬿婉翻看了半天,没有再买别的。 其他的她要么现在用不上,要么就是自己能卷。 还不如省点积分,等以后促销时再买,又能省一笔积分。 “阿玛,我最近在古籍上看到一些调香的方子,想买些试试!” 魏嬿婉等到魏清泰下值后,就跑去跟他撒娇。 魏清泰笑呵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买,你要什么跟管家说就是。” 得了允许后,魏嬿婉就打着调香的旗号,买来了原材料。 制成了上一世的护肤香膏。 至于保养某处的方子,她现在身体尚未长成,还需要过上几年再用。 她倒是没有再调体香膏,系统商城里有卖香水,而且积分也不贵。 等她入宫后再买也不迟。 魏嬿婉又开始了保养肌肤,调理身体的日子。 她又让杨佳氏请了古筝师父,要学古筝。 前世她学了古筝几十年,这一世怎么能丢下? 然后又以自学的名义,买了许多书籍。 说实话,她没有过目不忘的脑子,前世学的又太多了。 很多东西过了几年就要复习巩固记忆,她也不例外。 所以她今生还要复习一遍,不过比从头开始学习较为轻松。 杨佳氏看她这么辛苦,有心让她不必这么努力。 毕竟以后都是要进宫做宫女。 杨佳氏虽然觉得女儿长的好看,但没想让她攀高枝。 还不如安安稳稳的做个宫女,到了二十五被放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 何必这么辛苦学习呢? 但魏清泰却有不同的想法。 他倒不是卖女求荣,而是觉得女儿若是有心,便是往上爬又能如何? 若是女儿没这个心思。他一个内管领还能护不住女儿? 所以不仅没有阻止魏嬿婉,反而给其大行方便。 魏嬿婉在忙碌中,度过了雍正八年。 第143章 救命恩人 雍正十年春。 魏嬿婉九岁。 她看着镜鉴中的自己,虽然是小女孩的模样,但眉眼间已经显露出一丝清丽绝俗的容色。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的姿色比之前世开局好上太多了。 只可惜年龄也太小了些。 不过没关系,年龄再小的恩人,也是恩人。 不得不说,有了系统后,她想做的很多事情都好实现了。 她买了个针对弘历的监视功能,通过系统播报得知弘历在十天后会去京郊的庄子上泡温泉。 想从宝亲王府去庄子上,正好要路过魏家的庄子。 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巧合,是魏嬿婉计算过后的结果。 魏家不缺钱。 魏嬿婉早早就打探清楚弘历的庄子位置,计算了从宝亲王府到庄子上的路线。 然后劝魏清泰买下途中的庄子。 用的理由也非常简单,若是宝亲王去庄子的途中有什么突发状况,没准能在自家庄子歇歇脚呢? 魏清泰觉得也有道理,便买了个小庄子。 奈何弘历的庄子不少,他这一年多来,并未去泡温泉。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魏嬿婉怎能放过? 她在系统商城买了个刺杀的道具。 用了后,会出现几个傀儡人,刺杀过后就会消失。 想制造一场刺杀,足够了。 准备妥当后,魏嬿婉就央着杨佳氏要去庄子上踏青。 杨佳氏看她难得想放松下,自然是答应了。 魏嬿婉虽然年幼,但身边的丫鬟仆妇并不少。 杨佳氏又派了个嬷嬷跟着她,也就放心让她去庄子上了。 毕竟再过几年女儿就要去宫里,这样松快的日子,也没几年了。 魏嬿婉到了庄子上后,就如寻常踏青一样,俨然就是玩心大发的小姑娘。 到了第十日,通过系统的播报掌握了弘历的动向。 等弘历傍晚快到温泉庄子时,刺杀道具被启用了。 傀儡人武力值不低,把弘历身边的侍卫打的七零八落。 倒也没下死手,就是让人失去行动力。 在傀儡人刻意放水下,弘历抓到机会逃跑。 一逃一追,弘历被追到了魏家的庄子附近。 他看到前方有个庄子,也顾不上旁的,直接跳了进去。 傀儡人在庄子附近徘徊,又装作寻找的模样演了好一会儿戏才消失。 魏嬿婉在得知弘历躲在了院子里的假山处,且受伤不轻后,倒也没有立刻行动。 总要让对方吃点苦头,自己再出现才能把效果达到最大化。 试想如果在弘历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一个人帮助他。 他会怎么想? 即便不会想别的,也会觉得对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这样等于魏嬿婉给自己在弘历眼中套了个光环效应。 魏嬿婉悠哉悠哉的在屋里待着,等系统播报说弘历快昏迷了,她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装着要去假山旁边的池塘去喂鱼,还支开了身边的丫鬟去拿鱼食。 假山后。 弘历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却脑子越发的昏沉。 他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有没有走,只能等着手下的人来营救。 真是该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弘历现在是又气又怒。 他自从十几天前醒来后,就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 明明自己已经登基多年,刚为水患拨银四十七万。 没想到却意外得了风寒,醒来就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在这里,他仍旧是弘历,却不再是他自己。 这里仍旧是大清,但他却变了个人。 他亲生母亲成了最令皇阿玛厌恶的宫女,自己的出生源自一场算计。 自出生起就被皇阿玛厌恶,后来认了个养母才得以回宫。 他养母明明是汉军旗,却因皇阿玛的宠爱,摇身一变成了满军旗。 而且最莫名其妙的是,如今的皇后竟然成了继后,且对自己百般算计! 幸亏皇后、养母的长相和他上一世并不相同,否则他真是要怀疑那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了。 更离谱的是,这个世界的弘历明明被皇后算计,差点被毒杀。 却对皇后的亲侄女一往情深,为了对方甚至给自己的福晋没脸! 弘历一想到记忆里原身的那些操作,就恨不得把人揪出来打一顿。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竟敢试图让乌拉那拉青樱一个四品官之女做福晋,让一等男及云骑尉李荣保之女富察琅嬅做侧福晋? 乌拉那拉青樱配吗? 弘历郁闷极了,才想着出来散散心,泡泡温泉好好思考下人生。 结果路上就碰到了刺杀! 真就离谱到了无语的地步! 在他上一世,怎么可能会被刺杀? 今生原主身边的侍卫能力都不太行,这才难以抵挡那些黑衣人。 弘历迷迷糊糊的想着,等回去后,他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挫骨扬灰! 正当他即将昏迷时,耳边传来清脆的女童声。 “小月,你去给我取些鱼食来。” “是。” 紧接着,清脆的女童声又响了起来。 “小鱼啊小鱼,你可要快快长大,我好久没吃烤鱼了呢!” 这般无忧无虑的声音,让弘历忍不住想笑。 “咦?这怎么有血?” 突然,女童的话语让弘历警铃大震。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听到女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弘历模模糊糊的看去,只见一个眉目如画的小姑娘脆生生的看着他。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觉得再支撑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耳边还回荡着小姑娘的呼声。 魏嬿婉看到昏迷的弘历,不禁为自己的演技点赞。 “小姐,小姐你在哪?” 丫鬟拿着鱼食过来,看不到魏嬿婉急得团团转。 “我在这。” 魏嬿婉走了出去,不动声色的喂了鱼后就离开了。 到了半夜,她偷偷的跑了出来。 先将弘历的血迹进行掩盖,然后又拿了早就备下的金疮药为其包扎伤口。 又为弘历盖上了厚厚的衣裳。 虽然是春天,但夜里也是冷飕飕的。 她没有挪动弘历,一来没力气,二来这才符合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行为。 话本里不总是有心地善良的女主隐瞒家人救助受伤的男主吗? 又在弘历身边留下了一些糕点和茶水。 不是多好的饭食,毕竟一个善良又年幼的小姑娘,哪有本事私藏好饭菜呢? 留下糕点才是最合理的。 做完这一切后,魏嬿婉也没停留,直接离开了。 翌日一早,弘历从疼痛中醒来,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 身上还盖着一看就是八九岁小姑娘的斗篷,脚边还放了糕点和茶水。 第144章 进宫 弘历不由惨淡的笑了下,想起昏迷前看到的小姑娘,心中笃定是对方救了自己。 内心深处产生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也是尽力帮助自己了。 他倒没有不满对方把自己晾在假山里。 毕竟一个小姑娘,善良之余有警惕心也是好事。 况且他受伤的事也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 若是传扬出去,恐怕还没等手下找到自己,刺杀的人就先来了。 弘历对原身的那些属下的能力不怎么信任。 甚至连原身的能力,他都想撇嘴。 真是连他前世的三哥都不如! 只能说这里的弘时更蠢,矮子里面挑将军罢了。 他就着凉掉的茶水吃了糕点,稍微恢复了些力气。 弘历复盘着自己的经历,越想越恨。 他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能够知道自己路线,还能派那么多高手刺杀自己,且有动机动手的人。 除了被禁足在景仁宫的皇后,还能有谁这般能耐?! 这个仇,他记下了。 到了晌午,弘历听到了脚步声。 昨日昏迷前见过的小姑娘探了个头,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看向他。 看到弘历睁开眼后,小姑娘受到了惊吓,猛地把头缩了回去。 过了会儿,又怯生生的露出半个脑袋。 把弘历逗的差点笑出声。 “你,你醒啦?伤口还疼不疼?” 魏嬿婉将一个善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演绎的淋漓尽致。 “是你救了本……我吧,多谢了。” 面对救命恩人,又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弘历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也不是救啦,就是看你流血了,为你包扎下伤口。” 魏嬿婉眉眼弯弯,天真无邪道:“多亏上次弟弟跌倒受伤时留有半瓶金疮药,否则也帮不了你呢。” 她说了几句,仿佛胆子大了些,走了进来。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个鸡腿。 “你是不是饿了?这是我偷偷藏下来的,你快吃吧!” 弘历错愕的接过鸡腿,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半晌才问:“你不怕我是坏人?” “怎么会呢?” 魏嬿婉歪了下小脑袋,仿佛对他的问话感到了疑惑。 “话本上都写了,好人都长的极好看。大哥哥长的……芝兰玉树,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怎么会是坏人?” 弘历被夸的唇角微微上扬。 这话倒是没错,原身唯一的优点就是长的好看了。 小孩子不会骗人,可见眼前的小姑娘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好看。 魏嬿婉又重新给他上了药,故意包扎的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不熟练。 等包扎好后,弘历才开始吃鸡腿。 尽管味道一般,但他却觉得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即便是这么个狼狈的场景,弘历骨子里的优雅还是让他的吃相赏心悦目。 魏嬿婉欣赏了会儿帅哥,才借口自己出来太久,离开了。 等到了下午,魏嬿婉再去假山时,已经没人了。 只留下一个玉佩。 她用来垫糕点的手帕也不见了。 魏嬿婉满意的将玉佩收了起来。 那张手帕上,她绣上了嬿婉两个字。 再加上这是魏家的庄子,有心人一查就能打听清楚,不怕弘历会认错恩人。 弘历走后,她在庄子上又待了十多天才回家。 毕竟做戏么,就要有始有终。 另一边,弘历是自行走掉的。 他恢复了力气后,就又跳了出去。 一路上遮遮掩掩,朝宝亲王府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就碰到来寻自己的侍卫,便直接来个昏迷。 宝亲王遇刺一事,在朝野上下掀起了惊涛骇浪。 皇上气急了,派人去找寻凶手,却什么都没发现。 仿佛凶手凭空消失了一般。 弘历、甄嬛同样派人手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但不管找到还是找不到,几人都把这件事算到了皇后身上。 谁让皇后有毒害弘历的前科呢? 魏嬿婉在做完这件事后,就将其抛在了脑后,继续开始自己的卷王生活。 浑然不知弘历在事后调查了魏家的庄子。 帝王是多疑的。 更何况弘历是从登基后九年穿来的,天然保留着帝王的多疑。 尽管魏嬿婉在这件事上表现的极好,但弘历还是查了一遍。 一切正常。 在看到查探的结果后,弘历松了口气。 魏清泰是内务府管领,为人谨慎小心,并不是皇后的人。 那个庄子是魏清泰两年前就买下了。 魏嬿婉也是早十天前就去庄子上踏青了,碰到自己只是巧合罢了。 弘历默默的记下了这份恩情,打算等有机会再提携魏清泰一二。 至于魏嬿婉,对方以后是要进宫当宫女的。 到时候自己再将其提拔到御前当宫女,好生养着,日后再给她指门好婚事。 真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弘历浑然不知,自己以后会被打脸的啪啪响。 对弘历的打算一无所知的魏嬿婉,还在为自己的以后做努力。 锻炼身体,保养肌肤,坚持学习,弹古筝,做表情管理。 这一世,她没有拿出水泥方子让魏清泰去提升官职。 魏清泰和安比槐不一样,不好糊弄。 况且一个内务府管领,突然拿出了水泥方子这种和自身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搁谁不会怀疑呢? 也没有弄牛痘,一来魏家没有相熟的太医,总不能说自己莫名其妙就会了医术。 便是找了普通大夫来合作,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拿牛痘攀高枝来个背叛呢? 毕竟魏清泰不过是内管领,牛痘的功劳太大了,还是日后有个心腹太医再研发最为妥当。 二来如果自己变化太大,魏家会怀疑的。 雍正年间很快就过去了。 皇上去世,新帝登基。 乾隆登基,魏清泰突然升职了,成了包衣佐领。 这可是从四品官职了。 魏清泰看着十二岁的魏嬿婉,心中很是可惜。 若家里不是包衣,女儿也能去选秀。 凭借着自己的官职,至少也能封个常在。 这般优秀的女儿却只能进宫当宫女。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晃又是一年,魏嬿婉十三岁了。 今年是乾隆元年,也是魏嬿婉要进宫选宫女的日子。 魏嬿婉拿出化妆品,将自己的姿色画的平凡许多。 可饶是如此,也是清秀佳人一枚。 魏清泰知道以女儿的姿色,不可能不中选,便早早托了弟弟玉保住。 等魏嬿婉进宫通过学习一系列宫女该学的东西后,就让玉保住直接把人要走。 玉保住如今是御茶膳房的库掌,油水多活又清闲。魏嬿婉去了定然舒坦。 第145章 调御前 选宫女的过程很简单,魏嬿婉轻而易举就通过了,留在了宫里做宫女。 她机灵嘴又甜还有眼色,又把自己化妆成了不会让人嫉妒的模样。 很快,负责教导宫女的姑姑就对她格外的青睐,多有照顾了。 宫女的规矩魏嬿婉以前从未学过,不过她认真又努力,学的极快。 等教导完成后,她就等着叔父来捞她去御茶膳房。 谁知玉保住还没来,反而来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呦,什么风把李公公吹来了?” 教导姑姑看到来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 “我是来接人的。” 李公公很是年轻,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龄,长的也端正。 “李公公接人?倒是奴婢眼拙,哪位姑娘这般好前程?” 教导姑姑心中一颤,暗暗琢磨自己有没有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可有名叫魏嬿婉的宫女?” 直到听到魏嬿婉三个字,教导姑姑才松了口气。 这几个月她待对方可不差。 忙笑着点头:“有的,她是个伶俐的。原来是李公公的人,难怪这般聪慧。” 李公公微微挑眉,并未吭声。 说实话,他对这位魏嬿婉有些抵触。 谁让他喜欢惢心,天然对娴妃有好感呢? 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要特意叮嘱自己,把这个魏嬿婉接到御前。 “嬿婉,来。” 教导姑姑的声音甜的像喝了蜜一样。 魏嬿婉诧异的走上前来行礼。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实诚?认识李公公也不告诉姑姑。” 李公公? 魏嬿婉福灵心至,能这般年轻就让教导姑姑低声下气对待的,莫非是李玉? 她没有想错。 在跟教导姑姑道别后,魏嬿婉跟在李公公后面,看到是往养心殿的方向去的,便更加确定。 要知道,她前世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哪条路通往哪里,她最是清楚不过了。 到了养心殿,李玉将其交给了毓瑚姑姑。 毓瑚打量了下魏嬿婉,心里纳闷。 原以为是倾城的美人,没想到却姿色尚可。 皇上为何要特意把她调来御前?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魏嬿婉原也该不知道的,所以她全程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很是乖巧。 毓瑚根据弘历的吩咐。 将她安排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直接领了一等宫女的分例。 又给魏嬿婉分配了一个不入等级的小宫女。 这些都是各妃嫔身边的大宫女才能有的待遇。 毓瑚越安排,心里越嘀咕。 这魏嬿婉到底什么来头? 皇上不像是把人要来当宫女,反而像是要过来当娇小姐养的。 魏嬿婉也适时的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怯生生的看着毓瑚:“姑姑,奴婢领一等宫女的分例是不是……” “我自有安排。” 毓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这么敷衍过去。 她让魏嬿婉换上一等宫女的衣裳再去御前当值,便离开了。 回到养心殿,弘历正在写字。 “皇上,奴婢已将魏嬿婉安置妥当了。” “甚好。” 弘历想起当初那个小姑娘,心下一软。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如今长成什么样了。 魏嬿婉回到屋子里,换上了一等宫女的服饰。 又拿出眉笔把眉毛刻意画的粗而黑些,这才去御前当值。 毓瑚把茶水给魏嬿婉,让她给弘历端进去。 魏嬿婉端着茶水走的稳稳的,丝毫不出错。 弘历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宫女,瞬间明了,这应该就是魏嬿婉了。 “抬起头来。” 魏嬿婉低眸抬头,将自己的容貌暴露在弘历眼皮下。 弘历从她眉眼间看出有几分当年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 虽然小姑娘不如小时候好看了,但也眉目清秀。 此时弘历的心态,就是把魏嬿婉当成小妹妹一样看待。 毕竟是他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后,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帮助的人。 而且还是在并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 若没有魏嬿婉,自己没准就要冻死在假山里了。 各种情绪堆加在一起,造成弘历对魏嬿婉怎么看都顺眼的心态。 “怎么不敢看朕?” 魏嬿婉眼睫毛抖动几下,一副柔弱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弘历。 在看到弘历的瞬间,她先是懵懂,后是疑惑,最后似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双眼。 弘历看到她这模样,知道她是想起自己了,心情更加愉悦。 “怎么,不记得朕了?” “大哥哥?” 魏嬿婉脱口而出,随后忙捂住嘴巴跪了下来。 “奴婢,奴婢失仪了,请大……皇上恕罪!” 弘历听到大哥哥三个字,眸中闪过几分笑意。 “无妨,起来吧。” 魏嬿婉这才站了起来,一双眼眸滴溜溜的,似想看弘历,又不敢看的模样。 俨然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你救过朕,不必如此拘束。” 兴许是很久没见过这么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弘历觉得十分有趣。 魏嬿婉眨了眨眼,轻声回道:“不过是奴婢运道好碰到了您。倘若是旁人,想来比奴婢做的更加周全。” 弘历笑而不语,觉得小姑娘真是天真的可爱。 倘若是旁人,漠视还是好的,就怕想要了自己的命! 也就他运道好,遇到了这么善良的人。 自从被救了后,弘历就有意去关注魏嬿婉。 得知对方是个心善的。碰到猫猫狗狗受了伤都会帮忙包扎,遇到乞丐流民还会让家里施粥。 这样的人,难怪当初会不假思索的救下自己。 而弘历哪知道,这都是魏嬿婉特意立出来的人设呢? 她就是要从小开始,一点一滴的把自己纯真善良的人设立在弘历心里。 这样才能为她以后做铺垫。 试想,谁会怀疑一个自己从七八岁看到大的纯良小姑娘呢? 弘历仔细打量了下魏嬿婉,才发现端倪。 魏嬿婉的眉毛……好像是画出来的? 魏嬿婉听到问话,脸色骤变,忙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奴婢……奴婢不是有意欺君的!奴婢没想到会来御前当值……” “哦?这么说,你是特意画了眉毛?” 弘历饶有兴趣的追问。 魏嬿婉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阿玛说,奴婢太打眼了,不利于当差。奴婢就画了点,好安安稳稳的做活。等年满二十五就能出宫了。” 她这番话,又为自己立了个老实本分没有野心的人设。 连带着将魏清泰一个老实谨慎的形象也加深了些。 第146章 朱砂局 弘历一听更加好奇了,大手一挥:“你以后就在御前当差,不必担心。” 魏嬿婉闻弦知雅意,立刻说自己回去就把妆卸了。 弘历就让她去了。 魏嬿婉回到屋子里,从空间里拿出卸妆油,将妆容卸了个干净。 又给自己画了眼妆,涂了个润润的口脂。 她没有化全妆,而是重点画了下眼睛,突出自己的优点。 比素颜好看,尽显清纯无辜又不失去豆蔻少女的纯真。 她要一点一点,花上几年的功夫,把自己的妆容补齐。 这样长久下来,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她长开了,她原本的容貌便是如此。 魏嬿婉这次根据原身的长相特点。选择的仿妆对象是高圆圆。 秦王李世民里杨若惜版本的高圆圆。 之所以选择她为仿妆对象,是因为原身的眼睛和高圆圆的眼睛都是桃花眼和杏眼混合的类型。 眉眼是妆容最重要的部分,她选择一个和原身长相特点很像的对象模仿,自然事半功倍。 况且系统出品的化妆品压根不伤肌肤,即便她才十三岁也不用担心。 当魏嬿婉重新回到御前后,毓瑚姑姑惊呆了。 “你是……魏嬿婉?” “毓瑚姑姑,怎么了?” 魏嬿婉满眼无辜的看着她,直让毓瑚倒吸一口凉气。 这长相,和先前真是天差地别啊!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巴巴的把人提到御前了。 纵使不过才十三岁的少女,长的也太过了! 比之宫里的高贵妃都不逊色,这还是没长开。 若是长到十七八岁,该是何等惊艳? 自觉明白皇上心意的毓瑚,对魏嬿婉的态度又好上几分。 而对毓瑚念头毫不知情的弘历在看到魏嬿婉后,也是惊异了一瞬。 好在他见多识广,恍惚后就回过神来。 “你阿玛……倒是思虑周全。” 难怪魏清泰要把女儿故意往丑里画,长成这样,在宫里当差还不被那些女人给撕了? 还好有朕护着。 弘历对魏嬿婉的心态倒是没发生多大的变化,毕竟虽然惊艳,但到底还是太小了。 他又不是禽兽。 不过对魏嬿婉产生了更多的怜惜感,觉得对方又柔弱又善良天真。还是要叮嘱毓瑚多多照顾才是。 得到叮嘱的毓瑚更加确定了皇上的念想。 魏嬿婉自此就在御前当差,做个奉茶宫女,活计无比轻松。 她是元年秋季入宫,领过几个月的教导后,如今已经是乾隆二年的春日了。 等魏嬿婉在御前待了些时日后,从跟着自己的宫女口中套了话。 跟着自己的宫女叫怜儿,是前年才入宫的。 因着家里不肯为她花钱,她至今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宫女。 她看出御前的人对魏嬿婉的态度特殊,便决定要死死抱住这个大腿。 魏嬿婉问什么她就说什么,甚至还讲了许多后宫的事情。 这一打听,魏嬿婉大吃一惊。 这后宫的格局,怎么和自己了解的剧情并不大一样? 据怜儿所说,后宫并没有玫答应这个人。 而今宫里,也只有仪贵人有孕。 魏嬿婉有些懵,又追问了一些陈年旧事。 这才知道,弘历登基时,并未发生让太后住寿康宫,太后命青樱在潜邸守孝一事。 不过青樱还是被太后改名为如懿了。 不仅如此,御前也没有王钦这个人,首领太监叫吴书来。 更没有发生贵妃被辱,皇后身边的莲心对食一事。 魏嬿婉听了半天,灵光乍现。 难道弘历也变了? 她在脑中问9527,9527承认了。 “宿主,如今的弘历是正史上的弘历,不是家暴男哦!” 魏嬿婉瞪大双眼。 还有这等好事? 难怪她觉得弘历情绪那么稳定! 而且处理政务游刃有余,和如懿传里截然不同。 若是9527有身体,魏嬿婉恨不得抱着它亲。 有金手指的感觉,就是爽! 这日,魏嬿婉刚为皇上奉上茶水,就看到吴书来匆匆忙忙的进来了。 “皇上,延禧宫来报,仪贵人小产了。” “怎么会?” 弘历剑眉微皱,有些不悦。 他倒没有多伤心,毕竟只是一个不怎么喜欢的仪贵人。 就是有些嫌弃这仪贵人连自己都胎都保不住。 弘历是从他登基九年后来的,那时候他已经有了五子一女活下来。 对于孩子,他并不像皇阿玛那样重视。 魏嬿婉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 吴书来又道:“太医说是有所蹊跷,娴妃娘娘请您去一趟。” 蹊跷? 弘历剑眉一扬。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后宫里作祟! 魏嬿婉是没资格跟着去的,只能留在御前等信。 很快,皇后就开始调查起仪贵人小产一事的真凶。 看来……如懿就要进冷宫了。 果然,过了几日,皇后请弘历去,说是查到了害仪贵人的凶手。 魏嬿婉眼巴巴的看着弘历去后宫,她想去听个现场都不成。 “宿主,本系统可以为你转播画面,只需要一百积分哦!” 9527及时推销。 魏嬿婉瞬间觉得自己不好奇了。 等弘历回到养心殿时,如懿已经被贬为贵人,幽禁于延禧宫了。 弘历连写了几个静字,总是有些烦躁。 他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帝王,直觉还是极为灵敏的。 他不喜欢娴妃那个性子,所以自从穿越来后,开始慢慢疏远了对方。 但他自认看人还算准确,后宫的这些个女人。 皇后有些蠢笨,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没有坏心眼。 虽比不上他原先的发妻贤惠聪颖,但也还算合格。 贵妃……着实有些笨了。 平时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能有这个脑子设下这狠毒的朱砂计吗? 可娴妃,不,娴贵人,弘历能看出她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 最重要的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设下这计谋后就该把自己和仪贵人撇的干干净净才对。 娴贵人亲自照料仪贵人,若真是她下手,那也是蠢到家了。 虽然现在也没多聪明。 那还有谁呢? 谁最恨娴贵人,又不愿意让仪贵人生下孩子呢? 弘历把后宫妃嫔的名字都写上,想了想,把皇后的名字划去。 最后又添了个太后。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娴贵人是否被陷害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后宫不能有设计朱砂局的阴狠女人存在。 否则,他以后的孩子怎么办? 第147章 懂药理? 魏嬿婉送茶水时,弘历正思索谁最有嫌疑。 他喝了口茶,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魏嬿婉。 “这是薰衣草茶?” “是,奴婢自作主张,请皇上恕罪。” 魏嬿婉忙跪下来,虽然口中说恕罪,但面上并不害怕。 “起来吧,朕又没怪你。” 弘历有些好奇:“你怎么想起上薰衣草茶了?” “夜深了,奴婢看您一直在案前,想来政务繁忙。薰衣草茶有助眠的作用,奴婢就擅作主张了。” 弘历听完,倒是来了兴趣。 “你懂药理?” 魏嬿婉闻言满脸迷茫的样子:“奴婢不懂药理,但薰衣草茶助眠应该不少人知晓吧?” 她顿了顿,又道:“这宫里,除了太医院的人,想来也没多少懂药理的。” “没多少人懂药理……” 弘历喃喃重复这一句,又看了眼纸上的名字。 突然想到,自己在初看到炭灰时,也看不出猫腻的。 连自己这饱读诗书的人都不知朱砂遇热会变水银,也只有太医才能查验出来。 那……懂这点的,要么有心腹太医,要么身边有医术高明之人! 想通这点,弘历精神大震。 只要按照这两个方向找下去,比将后宫妃嫔都查个遍轻松多了! 当即就吩咐吴书来去办此事。 魏嬿婉则深藏功与名的退下了。 这都是她故意的,引弘历往医术上关注。 金玉妍的朱砂局极其巧妙,环环相扣。 还隐藏的极深,把锅全甩到了皇后和贵妃头上。 想破朱砂局魏嬿婉没有证据,但她也不想金玉妍得意。 金玉妍心思深沉狠毒,把皇后害的到死都在背黑锅。 对于魏嬿婉来说,皇后活着比死了对她更有利。 皇后若是死了,继后的人选只有如懿。 虽然彼时意欢已进宫,但同样没有子嗣,资历又比如懿浅,根本竞争不过如懿。 魏嬿婉是要当太后的人,要想当太后就要生皇子,要生皇子就要得宠。 届时无论是宠爱还是孩子,都和如懿天然站在了对立面。 反倒是皇后,两个孩子病怏怏的,难以活到成年。 若是和没了孩子的皇后联手,自己以后的路能好走许多。 至于皇上到底是会查出金玉妍身边的贞淑,还是查到如懿头上,那就跟魏嬿婉无关了。 如懿自己被陷害一点证据拿不出,连辩驳都只会我没做过这句话。 还能让旁人怎么做? 虽然已经给了范围,但吴书来调查的也不容易。 后宫妃嫔纯嫔、仪贵人,海常在和婉答应没有陪嫁丫鬟。 从潜邸出来的八个心都不懂药理,这点查清楚了。 剩下的,也只有皇后、贵妃、娴贵人和嘉贵人了。 皇后有嫡子傍身又是满族大姓,嫌疑最小。 贵妃、娴贵人和嘉贵人这三个的陪嫁丫鬟最是难查。 尤其是嘉贵人。 吴书来查清星旋和阿箬不懂药理后,把目光锁定在了贞淑身上。 可这时,他却意外得知太医江与彬似对娴贵人身边的惢心有爱慕之情。 吴书来将结果呈到了御前。 弘历看着江与彬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朕直觉出错了,这朱砂局,当真是娴贵人做的? 至于嘉贵人…… 他也是怀疑的。 但又觉得不过是一个朝鲜送来的女子,算计仪贵人做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争所谓的“贵子”之名吧? 争了又没用。 正当弘历觉得这事或许真是娴贵人做的时,毓瑚来了。 说有人想让阿箬死在慎刑司。 弘历瞬间明白,看来娴贵人真的是冤枉的。 那就只有嘉贵人…… 无巧不成书,嘉贵人正好来向皇上禀告自己遇喜,已有月余了。 “当真?” 弘历面露喜色,眼底却满是冷意。 嘉贵人并未发现端倪,将话题又转移到了皇后身上,暗示永琏病了是皇后逼着用功太过。 弘历眯起眸子,突然冷下脸。 “永琏是嫡子,学业用功也是应该。你妄议皇后和二阿哥,念在有孕便不再责罚,回去思过吧。” 嘉贵人懵了。 她这招向来无往不利,今日怎么被皇上这般没脸? “皇上~是嫔妾心直口快,嫔妾知错了。” 嘉贵人摸了摸肚子,想提醒弘历自己有孕了。 弘历如今怎么看都觉得她心机深沉,懒得理会。 若不是没有证据,他都想直接让嘉贵人禁足了。 虽然已经认定是嘉贵人在背后搞鬼,但没有证据。 只能派人紧盯着对方。 至于娴贵人,弘历也没管。 这么蠢的人,被幽禁了冷静冷静也好。 魏嬿婉听闻弘历不留情的把嘉贵人赶出去,就知道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弘历心疼永琏病了,去陪了一夜。 这是他第一个嫡子。 也是他最心疼的嫡子。 前世永琏因风寒而亡,今生又不慎得了哮症。 这让他怎能不心疼? 也不知他能不能留住永琏…… 翌日一早,一夜未睡的弘历回到养心殿,就见海常在跪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 海常在忙将仪贵人刺杀如懿的事说了出来,还将自己的伤口给弘历看。 弘历无语极了。 他这后宫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蠢货? 娴贵人被陷害了只会干巴巴的说没做过。仪贵人连脑子都不长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弘历深感疲惫的叹了口气:“仪贵人违背宫规,禁足三月,罚俸半年。” 海常在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皇上处罚如此轻。 弘历又让人看守延禧宫,便不再理会了。 禁足的旨意还未传到,仪贵人的死讯就先报上来了。 弘历想了想,下了谕旨:“仪贵人追封为嫔,按之母家系包衣管领下人,着拨归本旗包衣佐领。” 又过了两日,皇后向他请示嘉贵人有孕,是否要晋位。 弘历一口否决了。 “嘉贵人到底是外邦之女,不宜居高位,待其产子后再做打算。” 他说完,看着有些失望的皇后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 “琅嬅,你是大清的皇后,朕的发妻。日后当谨言慎行,莫要偏听偏信。” 皇后惶恐的站起身:“可是臣妾有所疏忽?还请皇上责罚。” 合着压根没听懂自己的话? 弘历看看她,无力的挥手:“朕只是有感而发,你不必放在心上。” 皇后信以为真,没有再追问。 第148章 可愿赏臣妾? 阿箬在慎刑司咬死了如懿,弘历也懒得再拷问了。 弘历直接把她召到跟前,神色淡淡:“有人买通慎刑司想要你的命。你当真咬定是娴贵人害的仪贵人?” 阿箬愣住了。 有人想让自己死?! 是谁?! 难道是贵妃?! 阿箬刚想开口,却想起阿玛在高斌手下当差。 况且……若这是皇上为了娴贵人,哄骗自己的话怎么办? 自己一旦招供,阿玛怎么办? 还有如懿,她恨死如懿了。 明明自己聪慧伶俐,事事为她着想。可她呢?是怎么对自己的?! 凡事都压着自己,不愿让自己出头。 明明阿玛即将成淮阴知府,自己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 比之如懿也不差什么,她凭什么想给自己指婚? 况且她家里落败,能给自己指什么好婚事?哪怕自己年满二十五出宫了,也比她指婚嫁的好! 定是看皇上喜欢自己,怕自己分宠! 阿箬想起自己在大雨中被罚跪的屈辱,对如懿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她闭上双眼,满脸决绝。 “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的确是娴贵人害的仪贵人。” 弘历看了她半晌,知道对方是不会改口了。 他也是纳闷,娴贵人到底干了什么,能让自己的陪嫁丫鬟恨到这个地步。 这可真是后宫独一份了。 他现在有七成怀疑朱砂局是嘉贵人动手,一成怀疑是贵妃,一成怀疑太后,最后一成怀疑是娴贵人自导自演。 怀疑贵妃是因为阿箬的阿玛在高斌手下当差,若是为了家人阿箬死活不肯吐口也实属正常。 只不过弘历觉得贵妃没这个脑子罢了。 他垂眸想了下,淡淡道:“即便此事是娴贵人所为,你知情不报,也是有错。念在你阿玛治水有功,你且出宫归家吧。” 说罢,他就让吴书来带阿箬去皇后那。 宫女出宫,是需要皇后处理的。 阿箬不敢置信,她还做着飞上枝头的梦,怎么就要出宫了。 “皇上,皇上,奴婢不……” 阿箬被吴书来捂着嘴直接带走了。 阿箬送出宫,朱砂一事就少了重要的证人。 但自己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皇上刚处理完阿箬,就被太后唤到了慈宁宫:“娴贵人一事,皇帝打算如何处置?” 弘历想了下:“娴贵人一直幽禁即可。” 毕竟娴贵人很大可能是被冤枉的。 太后语重心长的劝道:“娴贵人一事无论皇帝怎么想,都证据确凿无从翻盘。残害龙胎,乃至仪嫔之死都与她脱不了干系。按理娴贵人当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的。” 弘历琢磨了下,不管怎么说,娴贵人都是有嫌疑的。 先把人打入冷宫也好,兴许这样一来,幕后之人会露出破绽呢? 他已经派人盯紧了嘉贵人,若朱砂局真是对方所为,日后定然能发现端倪。 总之无论是谁,后宫都容不下这等狠毒的女人。 弘历想到这,便点了点头:“便依皇额娘所言。” 准备了长篇大论想说服皇上的太后噎着了。 她诧异的看着弘历,这人不是最喜欢如懿了,怎么就轻易妥协了? “皇额娘还有何事叮嘱?” 弘历看她愣神有些不解。 太后回过神,笑了下:“无事,皇帝愿意顾全大局是极好的。” 弘历点了下头,他登基不久,前朝政务忙得很。 若不是后宫妃嫔都太蠢,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费心多日。 这一世,因着弘历派了人手在撷芳殿,没发生永璜被虐待一事,如懿也未收养永璜。 所以并未出现永璜为如懿求情一事。 最大的搞事头子嘉贵人有孕,后宫就平静了下来。 转眼间,就过了大半年。 魏嬿婉在这期间,靠着自己嘴甜和一天比一天美的容色,渐渐在弘历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她一点点的显露自己的聪慧,又会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弘历夸赞。 夸的是真心实意,不带一丝虚假。 弘历在初发现她读过书时还很惊喜。 “朕竟然不知你还读过书。” 魏嬿婉笑盈盈的,已经不再像开始那样动不动就跪了。 “阿玛说,读书使人明智。但奴婢是要当宫女的,所以阿玛叮嘱奴婢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能因识了几个字就张狂起来。” 她顿了顿,又看了眼弘历,脸上满是仰慕。 “若非皇上宽厚仁慈,待奴婢这般好,奴婢也不敢提起自己读过书。” 弘历压根没把她当宫女看,并不在意宫女不许读书这规定。 反而觉得魏嬿婉单纯,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 再加上这半年来,有后宫一众妃嫔的对比下。 漂亮的不聪明,聪明的太胆小,剩下的都是不聪明也不漂亮的。 嘉贵人倒是聪明,但心思不纯,又是外邦女。 对比之下,魏嬿婉又漂亮又聪明还单纯善良,温柔体贴。 自她来了御前后,连每日的茶点都更合口了。 弘历觉得,这些后宫的女人,竟然还没魏嬿婉优秀。 从而将魏嬿婉从奉茶宫女变为贴身宫女,去哪都带着。 没多久,后宫众妃嫔都知道皇上身边有个容貌出众的宫女了。 嘉贵人听说后,摸着肚子,心里有些不忿。 “皇上最近这半年极少过来,定是被那狐媚子迷住了!” 贞淑扶着她劝道:“主子,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您肚子里可是怀有贵子呢!等生下贵子,若看那奴婢不顺眼,再想个法子打发了就是。” 提起贵子,嘉贵人的唇角又勾了勾。 “也是,一个奴婢哪里用得着大费周章。听闻那奴婢长的如清水芙蓉,也不知贵妃见了会有何念想。” 嘉贵人想到这,便去找高曦月闲聊了。 当天下午,高曦月就来了养心殿。 她一眼就看到了奉茶点的魏嬿婉,尽管才十三四的年龄,却宛如皎皎明月般让人无法忽视。 高曦月脸色变了变。 这宫女,长的竟然比海常在还更胜一筹! 不过是十三四的年龄就如此出众,若再过几年,岂不是要凌驾于众人之上? 高曦月初听闻嘉贵人形容时,还觉得对方是在大惊小怪。 现下才知道,嘉贵人还是收敛着说的。 “皇上身边的这宫女,臣妾以往竟未见过?” 弘历看了眼魏嬿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嬿婉负责朕的茶点,并不怎么见人。” “难怪臣妾觉得这茶点格外的合胃口。” 高曦月眼珠一转,拉着弘历的胳膊撒娇:“不知皇上可否割爱,将这宫女赏了臣妾?” 弘历微微收敛的笑容,略带深究的看着高曦月:“你身边不缺伺候的,要嬿婉做什么?” 嬿婉?竟叫的这般亲昵! 高曦月醋意大发,声音娇滴滴的:“臣妾觉得她手艺不错,难道皇上这般小气,连个宫女都不愿赏了臣妾?” “嬿婉虽是宫女,但其父是包衣佐领,非一般宫女可比。” 弘历看穿她眼底的妒意,径直拒绝:“她茶艺上佳,但茶点出自茶房。你若当真喜欢,从茶房挑个人便是。” 这倒是实话。 魏嬿婉自来到御前后,除了泡茶亲自动手,茶点都是茶房做好的。 只不过她在观察了弘历的口味后,挑选的茶点格外符合对方心意罢了。 高曦月闻言一阵气恼,又看了眼魏嬿婉那双纤纤玉手,细如凝脂。 竟比一些妃嫔的手还美,一看就是没做过活计的。 高曦月气的把手帕都快拧成麻花了! 真真是狐媚子! 第149章 阿玛再升官 高曦月越是如此,弘历就越是不喜。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都是高斌的女儿,为何上一世的高贵妃聪慧又贤良。 而如今的贵妃,却又蠢又善妒? 也就体弱多病这点一样了。 打发了高曦月后,看到面露担忧的魏嬿婉,弘历心生怜惜:“你放心待在御前,不必怕。” “嗯,奴婢相信皇上!” 魏嬿婉一双眼眸如秋水般波光流转,仿佛会说话一样。 “阿玛说过,皇上您最是英明神武。奴婢未进宫前,并不明白什么叫做至圣至明,什么叫做雄才大略。如今见了皇上,才知真意。” 弘历被夸的浑身舒坦,他觉得魏嬿婉夸的一点都不虚。 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你倒是嘴甜。” 魏嬿婉满脸认真的看着他:“奴婢是实话实说罢了。您初登基时免民欠丁赋及额赋,阿玛在家中百般称赞。您对百姓施行仁政,对大臣官员宽松开明。怎能不算一代明主呢?” 弘历眼中带笑,只觉得魏嬿婉夸到了自己心坎上。 若后宫妃嫔们能有嬿婉一半聪慧该多好! 他饶有兴趣的追问魏嬿婉,魏清泰对自己的评价。 魏嬿婉连哄带夸,还举了详细例子佐证。 弘历心中大感宽慰。 没想到朕在魏清泰心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至于魏嬿婉有没有说谎,弘历并未怀疑。 一来魏嬿婉举的是朝堂的例子,这种事若非身为官员的魏清泰在家中讲出,魏嬿婉一个闺阁少女哪懂的这些? 二来,魏嬿婉才多大?她天真单纯,是弘历关注着长大的。根本藏不住事,哪里会撒谎? 由此可见,这的确是魏清泰的肺腑之言。 弘历琢磨着魏清泰这样忠心耿耿,纵使能力一般,也能再提一提位置。 过了些时日,魏清泰又升官了,成了内务府护军营里的副护军参领,正四品。 魏嬿婉得知后,满意极了。 这日她下了值和怜儿聊天,怜儿知道她喜欢听八卦,就打听很多八卦说给她听。 “海常在御花园放风筝,被皇后罚跪两个时辰?” 魏嬿婉听到这消息,瞬间来了精神。 “是呀,就是今日发生的事。这海常在也是奇怪,二阿哥病重了那么久,她还放风筝,可不就惹皇后心烦了?” 怜儿说完八卦就去做自己的事了,魏嬿婉则站在窗前看向外面的瓢泼大雨。 不出意外的话,海兰应该要黑化了。 她不大喜欢海兰。 这人太双标了。 永琏一个嫡子病重,她放风筝被罚跪两个时辰就是皇后贵妃咄咄逼人,觉得嫡子病了和她没关系。 纵使她是为了报信,但旁人看来她就是在幸灾乐祸。 而原主在十阿哥去世唱曲被罚跪一天一夜却是活该。 可按照海兰的逻辑,不应该是十阿哥死也和原主没关系吗? 要知道,十阿哥是小辈,当时原主已是妃位。断没有长辈要为小辈守丧一说。 原剧里,弘历甚至在先帝去世两三个月内就听琵琶曲呢! 她们怎么不指责皇上呢? 海兰害死二阿哥,说是他额娘作孽,要怪就怪他额娘。 陷害大阿哥和三阿哥时,说后宫就该如此。 那如懿的公主被害死,她怎么就说对方下作,只知道冲孩子下手了? 魏嬿婉看着大雨发呆,海兰要害死二阿哥,自己要不要从中插手? 是趁机揭穿海兰的真面目,还是任由二阿哥去世呢?亦或者等二阿哥去世后,再揭穿海兰? 毕竟海兰黑化后,只要对如懿有利她就直接下手。 纯妃对她那么好,挡了如懿的路她就毫不留情的下手。 等她侍寝后,定然是要争宠,要让自己的孩子夺嫡的。 海兰连自己都亲生儿子都不许夺嫡,更何况旁的阿哥? 海兰这人太过聪明,不得不防…… 反正还有些时日,且再容她想想…… 九月初九是重阳节,也是魏嬿婉的生辰。她特意在头上戴了朵鹅黄色珠花,换上了嫩粉色衣衫。 脸上又打了点淡淡的腮红,看起来气色极好。 她奉上茶水时,瞬间引起了弘历的注意。 实在是魏嬿婉眉眼弯弯,高兴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了。 “重阳节就这般高兴?” 弘历喝了口茶,看到魏嬿婉傻乐,他心情也不由好了些。 “今日不仅是重阳节,还是奴婢生辰,奴婢心里高兴。” 魏嬿婉的回答让弘历一愣。 “你生辰?” “嗯!” 魏嬿婉笑嘻嘻的,天真烂漫道:“怜儿说要给奴婢做碗长寿面呢!” 弘历看到她因为一碗长寿面都高兴成这样,不由心生怜惜。 “不过是碗长寿面就让你乐成这样,那朕吩咐膳房为你备上一桌膳食,你该怎么谢朕?” 魏嬿婉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皇上莫不是逗奴婢?” 弘历就喜欢看她活泼可爱的模样,笑了下:“君无戏言。” 说罢就让李玉去膳房一趟。 李玉看了魏嬿婉一眼,抿了抿唇才离开。 魏嬿婉忙道:“奴婢也没什么拿手的,不如绣个荷包给皇上吧!” 其实她会的不少,但还没侍寝,自然不能上赶着。 宫女出身本就比选秀的差一成,若再上赶着,怕是弘历会轻视。 男人嘛,轻易到手的就不会珍惜了。 其实也不单单是男人,而是正常人的心态都是如此。 就好比你花三十块买的衣服。和花三千块买的衣服。 即便两件你都喜欢,但更重视哪件呢? 这就叫沉没成本。 她要做的,就是让弘历先动心,对自己用心。 “也好。” 弘历其实就是顺口逗了她一下,也没真想要东西。 不过魏嬿婉说要绣荷包,他自是乐意。 “不好看朕可不要。” 魏嬿婉撇了撇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看着他,又娇又媚。 “奴婢一定会好好绣的。” 弘历被她这么一看,心猛地停滞一瞬。 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唾弃自己。 不过是个小姑娘,朕怎么能…… 定是近些时日没休息好。 弘历安慰自己,也不好再看魏嬿婉,大手一挥给她放了一天假,还赏了她一年的俸禄。 魏嬿婉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一旁的吴书来和毓瑚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意味。 这魏姑娘,大抵是在御前待不了几年了。 若是换了旁人,乍然得了一天假,定然是要出去逛逛的。 但魏嬿婉不。 她现在就是个小宫女,随便来个常在贵人就能把自己压的死死的。 在养心殿有皇上护着,出了养心殿她要是被欺负了找谁说理去? 她可没忘高曦月试图把自己要走。 还有嘉贵人。 这两个可都不是好相与的。 魏嬿婉觉得自己还是苟为上道。 第150章 局势 魏嬿婉在屋里认真的分析了下局面。 海兰利用芦花做局,其中最重要的环节是买通莲心。 可如今莲心并未被迫对食,想来不会背叛皇后。 不过没了莲心,海兰也会想出旁的法子。 永琏活着就是嫡子,可若是死了,皇后身子定撑不下去。 魏嬿婉扒拉了下商城,从里面找到了吊命丹。 一颗积分100,但一颗能管十年。 无论身子多差的人,只要吃下去就会吊着最后一口气。 就跟一格电端妃似的,看着病怏怏的活不久,实际上却超长待机。 魏嬿婉没有立刻买下来,而是收藏了起来。打算等打促销的时候再看看。 系统:……论摊上个抠门宿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魏嬿婉把弘历后宫以后即将出现的女人全写了出来。 如今的弘历,是正史的弘历,天之骄子。 他出生时,弘晖已去世。王府里只有弘时一个阿哥,且弘时的额娘是包衣。 而他额娘却是钮祜禄大姓出身,纵使家世一般,从血统上也是比包衣高贵的。 且他自打读书开始,就功课碾压弘时。 雍正本就孩子少,对他很是重视。 即便后面年侧福晋进府生了几个阿哥,占据了雍正的宠爱,但也不过几年。 年侧福晋的孩子全部早夭。 弘历又因为功课出众,被康熙夸赞过。 而弘时年少放纵,偏和八爷党搅在一起。 雍正对弘时越发不喜,转而对弘历更加看重。 等敦肃皇贵妃的孩子死后,弘历更是鹤立鸡群,一枝独秀,被雍正认定为接班人。 手把手的教导,生怕对方接不了班。 这样的弘历,对自己是极为骄傲自信的,甚至十分自恋。 在他的眼中,只有旁人对自己低头的份。 纵观他后宫妃嫔,得宠的无一不是恭顺温和的评价。 便是断发的那拉皇后,也有端庄温顺的评价。 弘历和如懿传里的渣渣龙截然不同。 所以。 魏嬿婉目光落到了容妃的名字上。 以正史弘历的性格,对方哪怕是个天仙,想刺杀他,他也不会像渣渣龙那样低声下气,更不会像个舔狗一样。 容妃的容貌美的出尘,但魏嬿婉自信自己即便是差,也差不到哪去。 原身条件本就不差,再经过她的化妆邪术改造。 大不了到时候她花点积分,在商城里买个道具。 魏嬿婉又看向恪嫔颖妃这两个蒙古妃嫔的名字,这两个总是把蒙古四十九族放嘴里,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渣渣龙无能,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但弘历是谁?那可是把皇权推向最高峰的皇帝! 灭了准噶尔,扩大疆土,将边疆牢牢掌控在手中。 这样的人,若是那几个蒙古妃嫔还一口一个我不高兴就是蒙古四十九族不高兴,弘历什么反应可想而知了。 魏嬿婉实在不理解,不过是个巴林部而已,凭什么就能代表蒙古四十九族了?吹牛不打草稿也不能这么过吧? 蒙古各部都有自己的首领,就连科尔沁都不敢说自己能号召蒙古四十九部,颖妃怎么就把巴林部说成好像统一蒙古了? 顺治时期,科尔沁那么强大,还不是说废后就废后,科尔沁又敢说什么了? 也就原剧里的渣渣龙窝囊罢了。 魏嬿婉又琢磨了下意欢,这倒是个劲敌,出身满族大姓,家世比如懿还厉害。 长的美又对皇上痴情。 弘历没准真吃这套。 那……要不要留下海兰呢? 留着海兰,海兰会为了如懿扫清一切障碍。 海兰不会让皇后的嫡子活着。 自己只要保住皇后的命,如懿就不会上位。 若皇后活着却生不出嫡子,下一代帝王只能从余下的阿哥们选出来。 自己是包衣,在旁人眼中,自己所出的孩子威胁应该是最小的。 而对如懿的孩子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些满族大姓出身妃嫔生下的孩子。 没了嫡子,意欢的十阿哥就是最大的威胁。 至于嘉贵人的孩子,有着朝鲜人的一半血统,弘历绝对不会让其上位。 魏嬿婉盘算到了中午,才下定决心。 留着海兰。 海兰是一把利刃。 利用的好了,自己只需要跟在后面捡漏即可。 到最后再把海兰的真面目揭露,把人直接送走。 魏嬿婉看着自己圈圈画画的名单,直接烧掉了。 连灰烬都被扫的干干净净,确保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她刚通完风,怜儿就带着几个小太监兴高采烈的过来了。 “嬿婉,皇上吩咐为你准备的膳食备好了。” 魏嬿婉看着小太监陆陆续续带进来的食盒,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桌面,让她有些意外。 她以为是桌简单的膳食,没想到却比低位妃嫔的饭菜都好。 事实上,魏嬿婉自从来到御前后,受到的特殊待遇都有目共睹。 再加上毓瑚和吴书来对她也不像面对宫女的态度。 能在御前当差的,都是人精。 毓瑚和吴书来的态度,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 皇上对魏嬿婉这般独特,还能是做什么? 膳房的人认定魏嬿婉就是皇上的新宠,哪怕现在不是,以后也是。 既是皇上叮嘱,又是魏嬿婉的生辰,可不就要好生对待了。 “怜儿,你去请……罢了,我亲自去。” 魏嬿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她去御前找了毓瑚和吴书来,想邀请他们一同用膳。 其实他们二人去不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认真的邀请了。 能来最好,不能来,也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心意。 莫要小看了这些御前的人。 他们日夜跟在弘历身边,最是会揣摩弘历的心思。 他们的一句话,比枕头风都厉害。 魏嬿婉既然在御前待着,不趁机和他们搞好关系,那就真是脑子进水了。 至于李玉…… 魏嬿婉眯了眯眸子。 她自从来到御前,就察觉到李玉对自己若有若无的不喜。 看来自己以后也要找个机会…… “呦,这可真是不巧了。” 吴书来笑眯眯道:“皇上即将用御前,我可走不开,倒是辜负你一番心意了。” 魏嬿婉满脸可惜:“是嬿婉思虑不周了,看到有道山药黄焖肉,想着公公定是喜欢,才这般贸然。” 吴书来一怔,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他是没想到,魏嬿婉竟然连自己喜欢什么都知道。 能把自己的喜好都记着,可见的确是个好姑娘。 这半年来他看的真切,魏嬿婉单纯善良又体贴人。 这样的性子,即便是见惯了后宫阴暗的吴书来,都忍不住的心软。 希望魏嬿婉以后不要被后宫争斗磨灭了这份纯真才好。 吴书来走不开,毓瑚倒是没事。 第151章 悲痛 来到魏嬿婉的屋子,看到满桌膳食后,毓瑚也是诧异。 随即对弘历的心思更加确定了。 用过膳后,魏嬿婉就开始画花样。 既然要做荷包,她也不想拖拖拉拉。 她执行力向来都是杠杠的。 魏嬿婉的生辰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越临近十月,弘历就越发的焦虑。 他每日里都要去撷芳殿转上一圈,在永琏身边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不但如此,还每日里都传召太医询问永琏的病情。 脸上肉眼可见的紧张。 弘历这种态度,直看的纯嫔和嘉贵人眼红极了。 尤其是嘉贵人,摸着肚子满是不服。 她明明怀了贵子,皇上为何没那么重视呢? 弘历哪里在乎旁人的心思,他只在乎永琏这一次能不能撑下来!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永琏,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十月十二日,弘历下了早朝后就一直在撷芳殿待着,直到十三日上早朝时才松了口气。 十月十二日已过,永琏无事,想来是保住了吧…… 弘历放心的去上早朝,接连几日他都关注着永琏的病情,心情越发的放松。 就在他以为没事了后,十月二十日晚。 永琏薨。 弘历正在养心殿批阅前几日堆积的奏折,吴书来面露惊慌的跑了进来。 “皇上,二阿哥……薨了!” “你说什么?!” 弘历惊的站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 怎么会,永琏怎么会?! 明明十月十二日已经过去那么久,为何还是薨了?! 难道永琏……朕的永琏注定是留不住的吗?! 弘历不敢置信,心情悲痛的到了撷芳殿,看到永琏的尸身后再忍不住,落下泪来。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永琏的死都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挫折。 他身为一国之君,身为帝王,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都留不住! 弘历看着同样悲痛欲绝的皇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魏嬿婉没有跟着去,即便是弘历的贴身宫女,这时候跟过去也太碍眼了。 皇后正需要弘历的安慰,若是看到自己,只怕会心存芥蒂。 对于魏嬿婉来说,皇后只要没了嫡子,跟自己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反正皇后以后支持谁,都不可能支持如懿。 她不想莫名其妙的被皇后或者素练记恨。 皇后哭泣自责不该逼着永琏读书。 弘历也自责,不该因为过了十月十二日就放松警惕。 若是能再警惕些,或许永琏就不会因为芦花而去世了。 或许这也是天意。 连着失去两次永琏的弘历,感觉无力极了。 慧极必伤,永琏就是太聪慧了,才会被上天收回去。 前世是风寒,这世便是哮症。 弘历下令,追封永琏为端慧皇太子,按皇太子之礼为永琏举丧。 永琏一死,弘历沉溺在悲痛中好些时日,才重新把精力放在了朝政上。 到了冬日,嘉贵人终于发动了,生下了四阿哥。 弘历对这个四阿哥说不上宠爱。 他可没有贵子的念头,甚至对此嗤之以鼻。 什么贵子能有他的永琏重要?便是没了永琏,还有永璜这个长子。 非嫡非长,算什么贵子? 倘若嘉贵人和他前世一样,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就罢了。 偏偏这位嘉贵人,竟然是从朝鲜送来的贡女。 一个心思不纯的外邦女,甚至有可能是朱砂局的主使,弘历对其很难再有好感。 相对的,对四阿哥也自然比不上对永璜和永璋那般看重。 弘历按照前世,给四阿哥取名永珹。 完全没有多特殊的样子。 就连嘉贵人的嫔位,还是永珹满月后,皇后请示弘历,才定下的。 嘉嫔抱着永珹,百思不得其解。 “本宫明明生下了贵子,皇上态度为何这般平淡?” 贞淑也是不解,不确定的安抚她:“想来皇上还沉溺于端慧太子去世的悲痛中,娘娘不必着急。等过阵子,皇上就会看重四阿哥了。” “想来也是如此了。” 嘉嫔心底总有些不安萦绕于心头。 海兰为了能救如懿出来,积极的争宠。 弘历对海兰有了些宠爱。 毕竟后宫里,像海兰这样姿色的不多。 且海兰还算聪明,不像贵妃那样让他心烦。 又过了半年,这日弘历刚回到养心殿,就得知太后送来个女子来伺候他。 弘历噎住了。 他这个养母到底想做什么?颐养天年不好吗? 为何非要插手不该碰的地方? 先帝去世两三个月,太后就派一个南府乐伎勾引自己,真当他不知道吗?! 把他当什么人了?!况且那琵琶伎也就称得上娇俏可人,连贵妃都不如! 弘历拧眉,满心不悦。 他掌控欲极强,最容不得旁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朝臣勾结。 太后,就该有太后的样子! 太常寺少卿陆士隆? 弘历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尤其是陆沐萍站在他跟前时,魏嬿婉恰好在一旁候着。 两相映衬,尽管身着宫女服饰,魏嬿婉却把陆沐萍碾压的不成样子。 弘历见状对太后更不满了。 送个姿色寻常的女子进宫,太后是觉得自己多饥不择食? 当即就冷了脸,将陆沐萍随便封了个答应,丢到后宫去了。 翌日,弘历就寻了个由头,将陆士隆发落降职,直接打发出京。 太后听闻此消息后,气的脸都白了。 “他这是哪里是罚陆士隆?分明是在打哀家的脸面!” 太后想起这几年,自己在前朝的人脉被弘历以各种事由清理了七七八八,就觉得胸口闷的生疼。 当真是个白眼狼! “意欢如何了?” 想起自己还有个杀手锏,太后问向福伽。 福伽压低了声音:“太后放心,意欢姑娘很有毅力。” “那便好。”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就不信了,弘历面对意欢这么个美人也能忍得住? 乾隆四年秋。 魏嬿婉十六岁。 她出落的越发清丽脱俗,美的惊心动魄。 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魂,她不光长的美,连一举一动都有说不出的韵味。 尽管进了宫,魏嬿婉却没有松懈过。 保养肌肤和锻炼身姿,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摇曳多姿。 还有保养某处的膏药,她从13岁就开始涂抹了。 进宫前她做了许多放在空间里,足够用了。 也不知这具身体是不是先天条件比不上安陵容,她练了几年,胸部都比不上安陵容。 最后一咬牙,从商城里花10积分买了丰胸膏日日涂抹。 她也不是要过大,做到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即可。 系统对她的抠门无言以对。 明明有一劳永逸的调整身材的道具,宿主就是不用。 看看别人家的宿主,哪怕透支也要买道具。 再看看魏嬿婉,系统都想流泪了。 第152章 弘历上心 不仅如此,魏嬿婉从到了御前开始,就一直喷一种香水。 这是她进宫前赶在打折时买的,15积分就一大瓶,性价比极高。 在商城里,凡是功能道具,例如调整身材、改变容貌之类的都价格不菲。 但如果是这种类似黑科技的化妆品、护肤品之类需要长期手动操作才能维持的,却并不贵。 即便如此,前者的销量也是名列前茅。 后者几乎都是滞销品,促销打折时才能有些销量。 这香水喷一点就能持香一周。 一瓶她能用上好多年,放在空间里根本不怕过期。 且喷上后一周内无论怎么洗澡都不会消散。 若只是如此,倒也不值得魏嬿婉购买。 重点是这香水的味道,不浓不淡,甜美中带着微醺,有一种诱惑感,最是能撩人于无形之中。 这是魏嬿婉目前做不出来的味道。 没错,魏嬿婉是想抢容妃的人设。 体有异香,当谁没有似的。天生没有,还不能后天努力么? 而旁人只以为是她熏香了,并未追问。 魏嬿婉将自己的妆容花上几年的功夫补齐了。 凡是见过魏嬿婉的人,都觉得和她相比,嘉嫔这个后宫第一美人的名号虚假的很。 自她过完十六岁生辰后,弘历时常看到她都会晃神。 这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吗? 这几年的相处下来,弘历对魏嬿婉纵容极了。 魏嬿婉也总是一副拿他当兄长或长辈崇拜,很是亲昵。 每每弘历有想将她纳入后宫的念头时。 魏嬿婉总是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憧憬着等年满二十五后出宫后的快活日子。 弘历心情有些复杂。 倘若是旁的女子,纳就纳了,他哪管对方什么感受? 可魏嬿婉不一样。 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且是他看着长大的,无论是哪方面都十分符合他的喜好。 这几年的相处,魏嬿婉在他心里的地位很高了。 弘历不想强迫她,更不想看到这么个天真明媚的小姑娘露出难过的神情。 嬿婉明明这么想出宫回家。 弘历的心里很是矛盾。 这日弘历看到她畅想出宫后的日子,心中有些不悦。 抿了抿唇,似无意的问她:“这般想出宫,可是有什么竹马在等着你不成?” “竹马?” 魏嬿婉一副迷茫的模样。 “若是手帕交倒是有一两个,竹马却是没有的。” 弘历挑了挑眉,心里很是满意。 试探的问她:“宫中侍卫多是英年才俊,你可有看中的?朕可为你指婚。” 魏嬿婉歪了歪脑袋想了许久,在弘历垂眸时才开口。 她一脸的认真,眼眸清澈又懵懂。 “皇上,在您问之前,奴婢从未想过婚嫁之事。奴婢在进宫前,阿玛额娘说过。等奴婢年满出宫后,便是一直待在家中,他们也养的起。奴婢从不知情爱是何滋味,更不知什么叫做喜欢。 宫中侍卫虽多,但奴婢自进宫后,除了跟着您,很少出过养心殿。更无从认识侍卫,况且奴婢一个宫女,怎能与侍卫私相授受?” 这一表演下来,魏嬿婉将一个没有开窍又本分的少女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弘历笑了。 心中对魏嬿婉更加的满意。 不开窍好啊,就像一张未曾渲染的白纸,单纯不谙世事。 弘历越发不想放手了。 他想了想,又试探了一句:“你救过朕,朕若为你指婚,定然是八旗子弟中的翘楚。家世人品上佳,这般好的夫婿你也没有念想?” 魏嬿婉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月牙般明亮。 “奴婢又不是傻子,若皇上真为奴婢指婚,自然不会拒绝。皇上待奴婢这般好,定然不会亏待了奴婢。” 她顿了顿,看到弘历有些僵硬的脸色,抿嘴笑了笑。 “奴婢是不在意什么家世的,只要能像阿玛疼爱额娘那般,家世差些又能如何?阿玛常教导奴婢要知足常乐。富贵也好,清贫也罢,奴婢安然自若。” 弘历愣住了。 后宫妃嫔为了争宠不择手段,他见过。 为了荣华富贵试图往上爬的女子,他也见过。 唯独魏嬿婉这种淡然的心态他未见过。 弘历想起这几年的相处,丝毫不疑心魏嬿婉在说谎。 他从未见过比嬿婉更单纯的女子。 嬿婉可以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十分纯粹好懂。 嬿婉会为了一朵盛开的花朵、一只漂亮的绒花、一份合口的膳食而欢喜一整天。 也会为一只受伤的小鸟、一张绣坏的手帕而难过。 她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天真烂漫。 嬿婉不会说谎,哪怕只是有所隐瞒都会紧张到小脸发红。 弘历甚至觉得,自己想把她强留在这尔虞我诈的宫里,对她是种折磨。 可这样的女子,除了自己,配谁他都觉得不行。 弘历眸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魏嬿婉说的十分清楚。 她不追求荣华富贵,只在乎对方的心意。 弘历看着魏嬿婉白玉无瑕的小脸,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嬿婉只是还未开窍,只要自己让她开窍,她定然不会想出宫了。 至于魏嬿婉开窍了会不会对自己产生爱慕,这还用考虑? 他是大清的君王,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嬿婉一旦开窍,怎么可能放着自己喜欢旁人? 至于后宫,只要朕护着她,任谁也欺辱不得。 这几年,因着有前世的经验,弘历对前朝后宫的掌控越发的强势了。 自然有信心能把魏嬿婉护住。 想通这点后,弘历对魏嬿婉更上心了。 明面上说是宫女,实际上魏嬿婉的待遇比答应常在的还好。 弘历时不时的赏她一些漂亮的首饰、口脂,丝毫不吝啬。 而这一切,都在魏嬿婉的意料之中。 她是故意吊着弘历的。 魏嬿婉不愿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妃嫔。 但宫女上位的妃嫔,很难摆脱这点弊端。 所以只能从弘历的心态上下手。 魏嬿婉要让弘历觉得,自己是他费了心思才得到的,而不是自己巴巴的贴上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弘历觉得珍惜。 试想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转变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 对于男人来说,应该很有成就感吧??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看,魏嬿婉也算是养成系了。 而且她是弘历看着长大的,弘历对她的信任绝对比旁人高出一大截。 第153章 故意碰瓷 在魏嬿婉察觉到弘历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炙热时,就知道他快忍不住了。 这样侍寝还不够,需要再添一把火。 魏嬿婉趁着弘历即将用茶点的时候,借口要去御花园摘些菊花,将奉茶的事拜托毓瑚。 毓瑚也没纳闷,满口答应。 在弘历的纵容下,魏嬿婉非常自由。 况且只是出去一小会儿,并不碍事。 魏嬿婉掐着时间,赶到了御花园。 托怜儿包打听的本事,魏嬿婉虽足不出养心殿,但却掌握了后宫许多事情。 例如嘉嫔在生了四阿哥后,又恢复了后宫街溜子的生活。 嘉嫔习惯在午后去御花园溜达,魏嬿婉特意赶在她之前到了。 御花园并不大,既然是借口采摘菊花出来的,魏嬿婉当然不会漏下细节。 她拿着工具,慢腾腾的采了一些,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 这个时候,弘历应该发现自己不在养心殿了。 养心殿。 弘历正在批阅奏折。 毓瑚奉上茶水,他顺手接来喝了口,觉得似比寻常淡了些,有些纳闷的抬头。 看到是毓瑚后,弘历很是诧异。 “怎么由你奉茶,嬿婉呢?” 毓瑚笑了下,解释魏嬿婉去御花园采摘菊花了。 弘历看了看天色,也是时候出去走动一二了。 便索性站起身,打算去御花园寻魏嬿婉。 弘历的生活习惯十分规律健康,颇懂养生之道。 无论他多么忙碌,总会抽点时间出去走动一二。 而这个时间,和嘉嫔固定溜达时间撞了。 事实上,嘉嫔之所以喜欢午后去御花园溜达,也是打着偶遇弘历的念头。 魏嬿婉利用的就是这个点。 对于弘历来说,只要后宫没什么大事,他出去走动是很随意的。 若有人在他跟前提及了御花园,再加上他对自己正热乎着,有八成的可能会来御花园寻自己。 便是不来,她也有后手。 出来前特意叮嘱了怜儿,若是半个时辰未见到自己归来,就去寻毓瑚姑姑。 御花园。 魏嬿婉慢悠悠的将一朵菊花摘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大胆,竟敢擅自在御花园内采花!” 嘉嫔远远一看有个宫女模样的人在采摘菊花。 原本并未在意,却被贞淑提醒了下。 “娘娘,那宫女好似养心殿那位……” “养心殿那位?” 嘉嫔定睛一看,果然发现那宫女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淡雅的美感。 正在这时,魏嬿婉侧了下头,露出了那完美到极致的半张脸。 嘉嫔瞬间瞪直了眼。 仅仅半张脸都已经美的惊心动魄了。 不是养心殿那位,还能是谁? 嘉嫔曾听后宫有人讨论,说魏嬿婉才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美人。 当时她不服气去养心殿见过魏嬿婉,在看到对方后瞬间妒火中烧。 嘉嫔早就想教训这个宫女了。 不过是个狐媚的婢子,也敢跟自己争高低?! 可奈何皇上护着对方,这狐媚子又不出养心殿,嘉嫔一直找不到机会。 如今总算碰到落单的魏嬿婉,之前积压的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不好好教训一番难消她心头郁气。 当即厉喝出声。 魏嬿婉手抖了下,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奴婢……奴婢并非擅自采摘,是……奴婢是御前的宫女,还请娘娘明鉴。” 她结结巴巴,看起来就像受惊的兔子,越发的楚楚动人。 魏嬿婉越是如此,嘉嫔就越是嫉恨。 她紧紧盯着魏嬿婉琼花玉貌般的姿容,恨不得将其小脸刮花! 一个婢子这般惺惺作态给谁看?! “哦,御前的宫女?” 嘉嫔步步逼近,眸中的厉色越发浓厚。 “一个小小婢子,也敢仗着御前狐假虎威?!” 魏嬿婉咬了咬嘴唇,她每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保证能让男人看了心生怜惜,女人看了更加恼火。 她如秋水般的眸子迅速染上一层雾气。 委委屈屈的看着嘉嫔:“奴婢万不敢如此。” 一看到她委屈的小脸,嘉嫔的火气就噌噌的往上窜。 “狐媚子!” 她再忍不住,一把掐住魏嬿婉的下巴,冷笑不已:“整日里用这副模样勾引皇上,本宫可不吃你这套!” 她眯起眸子,看向菊花根部泥土中夹杂着的碎石。 “瞧瞧,这么漂亮的脸蛋。走路可要当心些。若不慎跌倒被碎石划伤了,还不知多让人心疼呢!” 魏嬿婉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错愕的看着她。 “嘉嫔娘娘,奴婢没有勾引皇上!” “还敢嘴硬!” 嘉嫔自视已经生了阿哥,想惩戒一位小小的宫女又能如何? 她把这狐媚子的脸划破,皇上也不会喜欢对方了。 届时再说对方冒犯自己,难道皇上还能为了个宫女跟自己计较不成? 嘉嫔想的极好,下一瞬,耳边却传来一道阴沉冰冷的声音。 “嘉嫔,谁给你的权利,敢插手御前之事?” 嘉嫔浑身骤然变冷。 这声音……是皇上! 她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弘历就站在一旁盯着自己。 眼神凌厉,不知听了多久。 “皇上,您怎么来了?” 嘉嫔心中慌乱,忙松了手。换上一副娇媚的笑容,上前试图挽住弘历胳膊。 却被弘历嫌弃的甩开了。 他面沉如水,看到魏嬿婉白皙的下巴被她掐出了红印,忍不住的皱眉。 他养了那么久的小姑娘,不过是一会儿看不到就被欺负了! “朕若不来,还不知你这般气盛,连御前的人都敢伸手教训!” 嘉嫔忙赔笑道:“皇上,您误会了。实在是这宫女以下犯上冒犯臣妾,臣妾一时气恼。您是知道的,臣妾向来性子直,不过吓唬她几句。岂敢动手?” 弘历看也不看她,冲魏嬿婉道:“还不过来?” 魏嬿婉红着眼睛躲到他身后,仿佛找到了靠山,再绷不住情绪。 她小声抽泣,眼泪一颗一颗如透明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莫说弘历,便是吴书来也忍不住心疼,对嘉嫔不满极了。 不管怎么样,魏嬿婉在御前待了几年。 只要她想讨好谁,除非本身对她就有偏见,否则是很难抵抗的。 吴书来心中隐隐将魏嬿婉划为御前的人,自己人被欺负了,他自然不满。 看到她的泪水,弘历再忍不住。 冲着嘉嫔脸色一冷。 “无故惩戒御前宫女,实则是怨怼于朕。嘉嫔目无尊长,苛待宫人。不堪为一宫之主,降为贵人。” 嘉嫔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妾真是有口无心啊!” 她为皇上生下贵子,皇上为何如此绝情? 不过是个宫女,莫说自己还未来得及动手。 便是动手了,也不至于将自己降位啊! 岂不是要让永珹从此低人一等? 第154章 朕欲封你为贵人 “皇上,臣妾知错了!”嘉贵人跪在地上哀求。 “臣妾是从玉氏来的,对宫规不甚了解,这才险些犯下大错。皇上,您看在永珹的份上就宽恕臣妾吧!” 金玉妍原想说永珹身为贵子,怎么能有个贵人生母呢? 但被贞淑暗暗拽了下裙角,当下也不敢提了。 弘历本就疑心她是朱砂局的主谋,只是因着没有证据才迟迟不曾处置。 如今她又犯了大忌,弘历岂能轻饶? 先不说宫女都是八旗包衣出身,按例不得私自打骂。 更别提嬿婉是御前的人,且其父乃副护军参领。 若算起来,宫里一多半妃嫔的出身都不及嬿婉。 尤其是金玉妍一个从朝鲜来的外邦女,不过是贡品罢了,竟敢在宫中如此气焰嚣张。 若她不提永珹就罢了,弘历一听到永珹,当即下令。 “嘉贵人身为贵人,无权扶养皇子。着令四阿哥送回撷芳殿。” “皇上!” 嘉贵人懵了。 她甚至顾不上位分被降,伸手就想抱住弘历大腿。 却被弘历避开了。 “皇上,臣……嫔妾错了!永珹还小,自出生就未离开过嫔妾,他怎能受得了?” 弘历被她哭嚎的直皱眉。 朝鲜来的果真没规矩! 他懒得再多说,转身离开。 魏嬿婉紧随其后。 徒留下金玉妍在原地伤心。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子,一个伺候人的宫女罢了,为何皇上要重罚自己? 倘若是在朝鲜,莫说她只是想划破对方的脸,便是将其打杀了也无妨! 别说是个小小宫女,她连低贱的庶弟庶妹都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皇上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惩罚自己呢? 她不理解! 另一边。 皇上一行人回到养心殿。 魏嬿婉肉眼可见的沮丧。 她头微低着,全然没了往日明媚烂漫的模样。 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弘历让其他人都下去,站在魏嬿婉面前,声音温润:“还在怕吗?” 魏嬿婉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奴婢原本是怕的,但当看到皇上时,便什么都不怕了。” 弘历听到这话,突然有些好奇。 “若朕偏袒嘉贵人,你该如何?” “不会的。” 魏嬿婉看着他,眸中满是信任和坚定。 “皇上公正严明,岂会让奴婢蒙冤?” 弘历看到她认真的神态,不由笑了。 “你倒是信朕。” “若奴婢不信皇上,这宫里也就没有奴婢值得信赖的了。” 魏嬿婉眼眸中闪现崇拜的光芒。 弘历看出她这话真心实意,心底生出一丝火热。 “放心,朕断不会让你受欺负。” 魏嬿婉咬了咬嘴唇,低垂眼眸。 “……奴婢知道……” 弘历有些奇怪她为何还闷闷不乐。 魏嬿婉被问后,眸中重新堆起雾气。 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嘉贵人……嘉贵人说奴婢勾引……奴婢没有!” 她委屈的抹了把眼泪:“奴婢纵然是包衣,却也懂得自尊自爱。” 弘历有些心疼。 哪里是嬿婉勾引朕?分明是朕对她先起了心思。 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罢了。 他想起自己把魏嬿婉接到御前时的打算。 到底是他食言了。 弘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魏嬿婉起了心思。 但这不重要,反正结果都一样。 弘历心念一动,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嘉贵人有句话并未说错。” “什么?” 魏嬿婉错愕的睁大了双眼,浓密如小刷子般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你确实勾引朕了。” 弘历这句话一出,魏嬿婉眼睛睁的更大。 “奴婢没……” 她话还未出口,就被弘历打断了。 “你的存在,就勾的朕无法忽视。” 魏嬿婉咽了下口水,在弘历炙热的目光中怯怯的退了一步。 “奴婢……不懂……” “不懂没关系,朕教你。” 既然挑明,弘历就不容她退缩了。 “嬿婉,你可愿进后宫?” 弘历顿了顿,又道:“朕欲封你为贵人。” 魏嬿婉结结巴巴道:“皇上,奴婢……奴婢从未妄想过……” 妄想? 弘历细细琢磨,可见嬿婉并非对自己毫无感觉。 只是太过本分老实,不敢奢求朕的垂爱! 真是个傻姑娘。 “朕许你想。” 魏嬿婉不敢吭声了,她又退了一步,一副迷茫的模样。 弘历知道也不能一次逼的太狠,便让她回去好生想想。 其实无论魏嬿婉愿不愿意,结局都注定了。 弘历自从动了心思后,就再没有考虑过让她出宫。 只不过他极为自信,想让魏嬿婉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女人,而非被迫。 魏嬿婉会拒绝吗? 自然不。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对于弘历这种骄傲的性子,推三阻四只会让其感到颜面受损。 一个能自称十全老人的皇帝,可想而知他有多么骄傲自信又自恋。 贸然拒绝,固然会让其产生一种征服欲。 可同时也会让他觉得不满。 不满自己都这么完美了你还拒绝我,你是瞎吗? 所以魏嬿婉宁愿不要这个征服欲,也不会触碰这个有可能的雷区。 但答应归答应,怎么答应下来,还是有区别的。 魏嬿婉回到屋子里独自待了几天,除了固定的吃喝拉撒,其余时间都没离开屋子。 不知是不是弘历特意叮嘱过,即便她没去当差,也没人来寻她。 等到了第四天,魏嬿婉出门了。 出门前她给自己画了个憔悴伪素颜妆。 憔悴的同时还不减姿容,更增多了一股柔弱感。 看起来仿佛没休息好的模样。 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仍旧去御前当差。 毓瑚看到她时,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小手。 魏嬿婉端着泡好的茶,一步步走到弘历跟前。 听到动静,弘历抬头。 看到是她,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他眸中带有宠溺:“这几日可是没休息好?朕看你都瘦了。” 弘历目光落在魏嬿婉的眼下,有一抹青色。 魏嬿婉看似紧张,老实的点点头。 弘历倒也没急着旧事重提,这样也显得他太过猴急。 他不提,魏嬿婉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当值一天后,到了晚上。 魏嬿婉刚准备离开,就被弘历叫住了。 再次屛退左右,走到魏嬿婉跟前。 “婉婉,可有想好?” 第155章 令贵人 魏嬿婉肩膀微抖了下,她怯怯的看向弘历,缓缓的点头。 弘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婉婉,你可愿做朕的贵人?”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做朕的令贵人。” 这几日他闲来无事,连魏嬿婉的封号都想好了。 令有美好之意,最适合嬿婉。 “皇上,奴婢……愿意。” 魏嬿婉声音极低,也就弘历耳力不错才能听清。 她唇瓣张了张,看向弘历满是依赖仰慕的模样:“您知道的,奴婢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但奴婢想了许久,觉得若您不是君王,奴婢也是愿意嫁给您这样的夫婿的。奴婢不懂什么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但若是像阿玛额娘那般,奴婢愿意跟您白首不相离。” 魏嬿婉说到这顿了顿,头低了下去,声音闷闷道:“但奴婢不知为何,一想到日后若是犯了错被您像对嘉贵人那般,便觉得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奴婢不怕旁人责罚,但若是您,奴婢便是稍稍想一下,就觉得心头难受。” 弘历愣了下,随即欣喜涌入心头。 不懂男女之情,但朕若不是君王她也愿意嫁? 他更加确定了,嬿婉心里是有自己的! 只不过她根本不懂,所以才如此。 不然怎么会旁人罚她都不怕,唯独怕朕罚她? 弘历情不自禁,将魏嬿婉如凝脂般的柔荑握住。 “你放心,朕绝不会如此。” 一个属国来的贡品,怎配和婉婉相提并论? 魏嬿婉手轻轻一缩,没缩动。 她小脸泛红,羞中带娇的看了眼弘历。 “皇上……” 弘历一看她耳根子都红了,不由低声笑道:“这般害羞,等过几日朕翻你牌子,岂不是要从头红到尾?” “皇上~” 魏嬿婉一把将手抽回来,捂着小脸。 仿佛羞到了极点。 直逗的弘历哈哈一笑。 浑然不知,魏嬿婉心中毫无波动,并为自己的演技点赞。 她前世什么没见过?这点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弘历并没有猴急的让魏嬿婉侍寝,而是下令封她为令贵人,居住于永寿宫。 他想了下,又加了一条:准令贵人居主殿。 反正贵人这个位分也不过是过渡,届时升到嫔位还要从偏殿移居正殿,颇为麻烦。 还不如直接居主殿,也不必委屈了婉婉。 下了旨意后,弘历仍怕魏嬿婉受委屈,便让毓瑚跟着她去永寿宫。 等魏嬿婉一切安置妥当后,再让毓瑚回养心殿。 他则去了长春宫。 皇后听闻他将魏嬿婉封为令贵人后,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在这后宫,谁不知道皇上身边有个艳压群芳的贴身宫女? 她本以为皇上早两年就会把人收入后宫。 没想到皇上竟然一直没动静。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皇上对这位宫女也不过如此时。 前几日嘉贵人委屈的跑来了。 说皇上为了一个宫女将她降位。 皇后听到时,还心中一颤。 觉得这宫女在皇上心中地位不低。 谁知等她细问后,才知嘉贵人竟犯了大忌。 宫女出身八旗,便是自己贵为国母,也是要慎重对待的。 嘉贵人怎么敢? 皇后对嘉贵人无语时,又觉得这也不能说明皇上对那宫女的另眼相待。 但如今,皇上却将其直接封为贵人,还是有封号的令贵人。 初封即贵人,要知道,海贵人一个潜邸老人这才升为贵人,且至今没有封号。 这也就罢了,皇上还特许令贵人居永寿宫主殿。 不说这永寿宫修缮的仅次于长春宫和翊坤宫。 永寿宫离养心殿最近,且主殿只有一宫主位才能居住。 皇上对令贵人……荣宠也太过了。 这还未侍寝,倘若侍寝后…… 皇后突然有些不敢想了。 虽然有些吃醋,但皇后也不想劝说。 何必为这点小事惹皇上不满呢? 她当即点头,让素练去布置永寿宫。 弘历却道已经令毓瑚去了。 皇后暗暗心惊,对令贵人的得宠再次有了认知。 不过她并不担心,反正皇上对她一直都是敬重有余,宠爱不足。 在这宫里,她最忌惮的只有如懿和贵妃。 如懿是满军旗。 当初皇上为了如懿,硬生生的将自己已经到手的玉如意拿走给对方。 这等奇耻大辱,直到如今她都历历在目,永世难忘。 而贵妃虽对自己恭敬,但其父太过得力,自己也不得不防。 至于这令贵人,纵然有皇上垂爱,但不过是包衣出身。其父也只是四品官,不值得自己费心。 皇后这般想,也就端起贤良淑德的笑容,顺着弘历夸了几句魏嬿婉。 但一旁的素练却很是不忿。 待弘历走后,她边为皇后捏肩,边低声谗言:“娘娘,这令贵人不得不防啊!她年轻貌美,又勾搭着皇上留在养心殿多年。还未承宠就勾的皇上为她罚了嘉贵人,假以时日,怕是第二个娴妃!” 皇后虽然笨了点,但又不是傻的。 摆了摆手,对这说辞嗤之以鼻。 “嘉贵人降位是她犯了大忌,宫女怎能被随意责罚?况且那还是御前的宫女。莫说是皇上,若嘉贵人无故惩戒你和莲心,本宫也会罚她。” 素练看说不动皇后,也就不敢多言了,只是心中暗暗记下。 夫人说了,主子心善,自己就要多看顾些。 这令贵人,她要帮主子提防些才是。 魏嬿婉被安置在永寿宫,因着有毓瑚帮忙,再加上她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家中有人脉在。 单单是她叔父玉保住就人脉甚广。 内务府的都是人精,这些年多多少少听说了魏嬿婉的名字。 当即送来的东西都是上品,应有尽有。 毓瑚帮她整理好后才离开。 魏嬿婉走时,把怜儿一起带走了。 她身边还缺了三名宫女,四名太监。 永寿宫原先就有宫女太监,内务府又送来几个人选。 魏嬿婉问了名字和擅长后,便挑了几个。 其中就有玉保住送来的花蕊。 等宫女太监齐全后,魏嬿婉就为宫女重新取了名字。 她按照这几个人的擅长,将安陵容那一世的宫女名字套用了。 可惜没有擅长保胎的,只有一个擅长针线活的宫女。 魏嬿婉便让怜儿改名为春棠,将一个花蕊改名为夏薇。 把一个擅长梳妆的改名为秋芙,擅长针线活的改名为冬兰。 怜儿负责包打听,耳通目明。花蕊擅长厨艺,毕竟玉保住本身就是膳房的库掌。 送来的人擅长厨艺是再正常不过了。 第156章 承宠 魏嬿婉安置好后,就去向皇后请安了。 若说弘历是总裁,皇后就是总经理。 而她一个背靠总裁空降公司的小职员,自然是要拜见总经理的。 长春宫。 皇后听到禀报后,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令贵人倒是知礼,到底是在御前待过。” 莲心笑道:“宫里谁不知娘娘最是心善?” 皇后心情大好,让魏嬿婉进来了。 魏嬿婉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她今日并未过多打扮,除了一如既往的妆容,头上只戴了几个玉饰。 手腕上戴了一串翡翠十八子。 身穿半见色旗装,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水灵。 美到清丽脱俗。 且她如今不过才十六,胶原蛋白满满,衬得皇后仿佛又老了几岁。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魏嬿婉规规矩矩的跪下三拜。 这是大礼,初次和皇后请安理应如此。 魏嬿婉要做的,就是滴水不漏。 绝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犯错。 听到这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声音,皇后才从恍惚中回神。 她震惊的看着魏嬿婉,强稳住心绪:“快起来吧。” 魏嬿婉从善如流。 皇后则盯着她,怎么也挪不开眼。 她怎么这么想到,魏嬿婉竟然出落的如仙子下凡一般! 她以前不是没见过魏嬿婉,但也没有这般风华绝代啊! 细看五官并未发生多大变化,但模样就是天差地别。 如今的魏嬿婉,便是阖宫妃嫔加起来都不及她仪态万千。 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美人? 先前嘉贵人受罚时,她还以为嘉贵人夸大其词。 如今看来,反倒是有过之而不及。 不由庆幸,还好魏嬿婉的阿玛只是个四品官。 不然自己还真坐不住。 皇后赏了魏嬿婉一些东西,又说上几句,请安便结束了。 当天晚上,魏嬿婉就被翻牌子了。 她早就有所准备,趁着敬事房的人来之前,便给自己化好妆容。 比之往常更多了几分柔弱妩媚。 至于香水,因着时间还未到一周,仍旧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味道。 司寝嬷嬷到了后,还很是诧异。 尤其是在魏嬿婉沐浴过后。 原来这令贵人平日里竟是素颜? 若不是素颜,为何沐浴都未改变容颜。 若是素颜,这真是美到连女人都忍不住脸红的地步! 魏嬿婉一举一动都带着丝妩媚。偏偏长相却更偏向甜美,两者融合有种反差感,反而更令人心动。 一切流程和安陵容那一世没多大区别。 魏嬿婉被抬送到养心殿时,弘历已经等待多时了。 他一想到今晚就能得到嬿婉,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明明自己前世今生也有过不少妃嫔。 但除了前世和发妻大婚时有过悸动外,对其他人都没这样。 嬿婉是第二个能让他忍不住情绪的人。 当魏嬿婉被放到龙床上时,她刚睁开眼,就和弘历四目相对。 魏嬿婉立刻头往里面缩了缩,俨然一副受惊的模样。 弘历忍不住低笑,眼底满是惊艳。 “怎的这般害羞?” 弘历伸手,温柔的将魏嬿婉的小脸从被子里显露出来一些。 魏嬿婉小脸通红,眼神紧张到飘忽不定。 嘴上却用一种甜腻又妩媚的语调:“皇上~嫔妾怕疼~” 这一句话仿佛点燃了弘历的欲火,登时就有些按耐不住。 若非顾及到嬿婉是初次承宠,弘历断然不会忍耐。 他将魏嬿婉从被子里抱出来,还轻柔的安抚:“不怕,有朕在。” 当魏嬿婉仅着肚兜躺在龙床上时,那双白兔呼之欲出,若隐若现,反而更加诱人。 雪白的肌肤在赤色肚兜下映衬的越发嫩如凝脂,魏嬿婉从头到脚,竟然没有一处不美的。 从前弘历只知她美,但真正见到她最坦诚的模样时,发现这才是嬿婉最美的时候。 玲珑有致的身材,让弘历看了都觉得热血沸腾。 往日里嬿婉的穿着并不怎么显露身形,只看起来腰肢纤细。 如今才发现,竟然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婉婉……” 弘历感受着手下传来的温热,再忍不住。 紧紧抱着魏嬿婉,在她耳边安抚了一两句,便和她合而为一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了旁的妃嫔身上无法体会的快乐。 他的婉婉,竟然是天生尤物! 一场淋漓尽致的大战在魏嬿婉力气用尽后结束。 弘历怜爱的摸了摸她小脸,低声笑道:“怎的身体这般弱?” 魏嬿婉娇嗔的横了他一眼,轻轻咬了他肩头:“还不是皇上太勇猛了,嫔妾哪能受的住?” 这句话更是取悦了弘历,让他差点再次提枪上阵。 好在魏嬿婉是初次,否则这一夜都难以入眠。 叫水后,弘历抱着她一同沐浴。 中间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还别说,从感受上来讲,弘历不愧是年轻力壮,就是不一样。 魏嬿婉自己都觉得痛快,却还要装出一副怕疼的模样。 毕竟她初次承宠,动作自然是要生疏些的。 等沐浴过后,她是半点力气都没了。 两人躺在龙床上,弘历将她搂入怀中,鼻尖一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沁人心扉。 弘历知道这是魏嬿婉身上的味道,但他先前一直以为是熏香。 如今和她一同沐浴,弘历分明没看她涂抹什么,香味却始终没有消失。 甚至连沐浴时都未曾减弱。 这是怎的回事? 弘历忍不住问出声。 魏嬿婉朝他抿唇一笑,头埋进了弘历的怀中。 声音轻轻柔:“皇上,嫔妾生来便是如此,只是这太过奇异,额娘叮嘱了嫔妾绝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怕太过张扬。” “生来便是如此?” 弘历一愣,满是惊喜的看着魏嬿婉。 “婉婉竟是体有异香?” 他抱着魏嬿婉闻了闻,只觉得这香味实在是令人着迷。 心里再次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放手。 这一夜,魏嬿婉觉得自己几乎没怎么合眼。 弘历的体力太好了,本就年轻,又热衷养生。 也是,若是身体不强健,怎么能活那么久呢? 翌日一早,弘历还精神奕奕的起床上朝。 而魏嬿婉则迷迷糊糊的,刚想起床服侍,却身子发软。 看的弘历龙心大悦,哈哈一笑,让她不必起来,等睡好了再去请安。 “都怪皇上,您还笑嫔妾!” 魏嬿婉不满的嘟嘴,娇气又魅惑。 弘历忍不住捏了捏她小脸,啄了一口。 第157章 气死人不偿命 等弘历走后,魏嬿婉又小憩一下才起身。 如今这样,反倒显得她才像是被采补的那个。 她回到永寿宫,好在永寿宫离养心殿极近,倒费不了多少功夫。 回到永寿宫,魏嬿婉就开始装扮起来。 穿上嫩粉的旗装,衬得她人越发娇俏。 她佩戴的首饰多为玉饰,非常符合她的气质。 魏嬿婉就是把自己往仙气飘飘上装扮。 又重新化了个妆容,仿佛瑶台月下的仙子一般,美的连春棠几人都不敢盯着她看。 到了长春宫,高曦月和金玉妍和纯妃已经到了,正围着皇后说话。 看到魏嬿婉,嘉贵人和高曦月脸色都有些难看。 尤其是嘉贵人。 她一想到自己就是因为魏嬿婉被贬为贵人,就恨不得把她的脸皮都给剥了! 嘉贵人浑然不想是自己先犯错。 好在她心机深沉,脸色只是变了一瞬就恢复如初。 高曦月就不行了。 她几年前曾向弘历要过魏嬿婉,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如今看到对方,果真和自己担忧过的一般,碾压众人。 这样的姿色,让高曦月怎能不嫉妒? 原本除了金玉妍,就属她好看。 这又来了一个。 高曦月的手帕又被拧成一团。 反倒是纯妃,除了惊叹下魏嬿婉的容貌,便没别的念想了。 对于她来说,反正都比她好看,自己膝下有永璋。 自从端彗皇太子去世后,皇上对永璋也逐渐重视起来,这就够了。 论争宠,她也争不过旁人。没有令贵人还有旁人。 魏嬿婉不管旁人怎么想,给皇后请安后就坐到了金玉妍对面。 如今宫里妃嫔不多,高位的只有皇后、高曦月和纯妃。 余下的,就是嘉贵人,她自己还有海兰以及陈婉茵和陆沐萍。 这两个都是答应。 海兰没有封号,自然是自己位分更高些。 嘉贵人给自己立的是耿直人设,向来快言快语。 她看了眼魏嬿婉,笑眯眯的对皇后道:“嫔妾前阵子便听说要多一位妹妹了,果真如此。到底还是御前养人,令妹妹在御前待过几日,这通身气质就是不一般。瞧瞧这水灵灵的模样,嫔妾都觉得自己都有些人老珠黄了。” 魏嬿婉心中冷笑。 金玉妍果然一张嘴叭叭叭的能说。 一番话直接挑拨的高曦月都坐不住了。 就连皇后脸色都有些差,毕竟人老珠黄四个字,着实有杀伤力。 魏嬿婉眨巴着她特意种出来的小漫画款眼睫毛,显得格外无辜。 一脸奇怪的问嘉贵人:“姐姐听谁说的?竟然消息这般灵通,连御前的消息都知晓。嫔妾要告诉皇上,让皇上好好整治一番才是。这泄露御前的消息可是重罪!” 她从御前搬到永寿宫,统共用了才一天。 因着内务府的人精明。 加上有毓瑚帮衬,魏嬿婉初封就是有封号的贵人,且独居主殿,可见荣宠。 这种人,内务府怎么不可能赶紧巴结? 布置宫殿时又快又精美,所以当天魏嬿婉就安置好了。 她是午后去向皇后请安,当晚就侍寝。 所以,连皇后都是昨日才知晓此事,嘉贵人又是如何提前几日就知晓了呢? 金玉妍顿时愣住了。 待看到皇后投来疑惑的眼神时,忙拍了下自己:“瞧我这张嘴,笨嘴拙舌的。这些日子,我总惦记着永珹,日子过的糊涂了些。竟把昨日听到的消息当成了前几日,还望令妹妹莫要误解。” 魏嬿婉捂嘴轻笑,一副天真的模样:“是妹妹误会了,不过嘉姐姐,你莫要嫌弃妹妹多嘴。前阵子你便因着说错话被皇上处罚,连累四阿哥被送到撷芳殿。今日又说错话,好在妹妹帮你指了出来。 姐姐这说错话的毛病也该改改了,不然下次若是不慎被罚为常在答应的,反倒连累了四阿哥,毕竟四阿哥可是太后娘娘亲口说过的贵子。” 魏嬿婉说完,又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嘉姐姐,妹妹向来说话直,你不会怪罪妹妹吧?” 众人齐齐瞪大了眼睛,神色各异的偷偷打量嘉贵人。 这嘉贵人,不会被气死吧? 嘉贵人被气死了吗?没有。 但也快了。 尤其是在听到魏嬿婉最后一句时,她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该死的令贵人! 她向来是以口直心快在宫里搅风搅雨,旁人知道她有口无心,也就不会怪罪。 如今自己碰到了才知道有多憋屈! 嘉贵人强扯了下唇角,硬生生的把这口气咽下。 “怎么会,我断不会怪妹妹的。” 她很想发火,但魏嬿婉的话句句在理,她若生气反而落了圈套。 “那可真是极好的。” 魏嬿婉笑盈盈的,说完这些话仿佛跟没事人一样。 转而去跟皇后聊天,她向来嘴甜,不一会儿皇后就被夸的心里美滋滋。 觉得这令贵人也是有眼力劲的。 虽然刚刚对嘉贵人不留情面,但到底也是嘉贵人事先得罪过她。 倒也情有可原。 魏嬿婉可不是就这么算了,她看着皇后夸赞:“先前嫔妾只知雍容华贵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但见到皇后娘娘后,才知雍容华贵这词原来是为娘娘量身定做一般,才知什么叫做母仪天下。 像娘娘这般人物,莫说看起来还如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便是真像嘉姐姐所说年华不在,心慈则貌美。自是不会像嘉姐姐那样说什么人老珠黄了。” 皇后听的心花怒放,纵然想端庄些,唇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 “令贵人真是嘴甜。” 她高兴之余,让素练去取来一个玉镯赏给魏嬿婉。 直看的高曦月干瞪眼。 嘉贵人无缘无故又被插了一刀,气的差点跳起来。 但人老珠黄这是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也反驳不得。 她只能强忍着,险些忍出内伤。 魏嬿婉笑眯眯的瞟了她一眼。 生气?那就气着吧。 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反正金玉妍一开始就对自己出手了,便是自己伏低做小,也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原剧里,原主一开始就被金玉妍无缘无故的虐待。 等原主好不容易翻身,一开始还想讨好金玉妍,不照样被对方针对? 像金玉妍这种人,讨好与否都会被针对算计,自己何必忍气吞声? 若能提前把人气死反而省事了! 第158章 出身不同的狐媚子 心慈则貌美?呸! 海兰在一旁冷眼旁观,听到魏嬿婉用这话夸赞皇后时,心中鄙夷。 这令贵人,徒有一张脸,竟是个阿谀奉承之辈。 也是,若非如此,怎么能从宫女一跃成为贵人呢? 海兰看着魏嬿婉,心中暗暗盘算着对方是什么性子,不知来日可否利用一二。 请安结束后,魏嬿婉就回了永寿宫。 她可没有满宫溜达的习惯。 弘历对她很是热乎,一连多日都宿在永寿宫。赏赐连绵不绝,惹得后宫哀声怨道。 就连海兰都有些急了。 她还想利用自己的恩宠接姐姐出冷宫,皇上不来怎么办? 每日请安时,针对魏嬿婉的言论也多了起来。 可魏嬿婉是谁? 那可是能和宜修、年世兰和甄嬛战个有来有回的人,岂能怕她们? 况且皇后现在一心想调理身体,好再生个嫡子,根本不管弘历独宠一事。 也不敢管。 没了永琏的皇后,就没了底气。 相比较其他人,高曦月才是真的嘴笨。 她连嘲讽都直截了当,压根不带拐弯的。 “令贵人到底是宫女出身,果然会伺候人,难怪皇上留恋永寿宫,旁的姐妹连看都不看一眼。” 魏嬿婉笑容不变:“能够得皇上垂怜是嫔妾的荣幸。后宫姐妹们若是能用心待皇上,想来皇上也能看到姐妹们的心意。” 高曦月脸色变了变,死死盯着她,转脸对嘉贵人道:“出身不同就是能行狐媚下作之事。” 魏嬿婉一副惊讶的模样,提醒嘉贵人:“嘉姐姐可是得罪了贵妃娘娘?怎的被贵妃娘娘这般指责?” 还没等嘉贵人和高曦月反应过来,她又语重心长的模样对高曦月劝道:“贵妃娘娘,纵然嘉姐姐是玉氏出身,非咱们大清人士。但到底是千里迢迢从朝鲜来的,又生了四阿哥。您便是厌恶嘉姐姐,看在四阿哥的份上也该收敛些。” 高曦月和嘉贵人齐齐瞪大了眼睛,这说的什么鬼话?! 高曦月刚想说自己是在吐槽她,但细细品了下,突然发现没法说出口了。 她是蠢,但不至于连最基础的规矩都不晓得。 出身不同这四个字,真论起来的确是金玉妍。 毕竟对方只是从朝鲜来的玉氏女子,一个外邦女罢了。 高曦月想到这点后,讷讷的看了眼嘉贵人。 她真不是有意把其牵扯进来的。 被高曦月愧疚看了一眼的金玉妍快气炸了。 她这么看自己是何意?! 她狠狠攥紧了手帕,恨不得上前给令贵人一个大耳刮子! 她出身怎么了?! 自己可是玉氏贵女! 在玉氏,谁要是敢这般对她,她早就把人弄死了! 她出身这般高贵,又生了四阿哥这个贵子,竟然被魏嬿婉这个婢子出身的狐媚子三番五次针对,真当自己是死人吗?! 嘉贵人忍了又忍,感觉自己快憋出了内伤,到底是没当场闹起来。 毕竟她是贵人,令贵人也是贵人。 且令贵人如今深受皇上宠爱,也不好明目张胆的下手。 也不知为何,皇上对自己越来越冷淡,让嘉贵人根本不敢嚣张。 嘉贵人决定再等上些时候,等皇上对令贵人厌倦时再出手也不迟。 连昔日那般风光的如懿都被自己送去了冷宫,一个小小的令贵人又算的了什么?! 就这样,魏嬿婉在独宠了大半个月后,弘历才想起去看旁人。 即便如此,也是十次里面有七八次在永寿宫。 这日一早,魏嬿婉刚要梳妆打扮,就听到春棠欢喜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束梅花。 “梅花开了?” 魏嬿婉看着这一束红梅,不由想到了倚梅园。 但自从先帝去世后,太后就命人封了倚梅园,兴许是怕触景生情吧。 只是不知如今太后看到梅花时,想到的是先帝爷,还是果郡王呢? 春棠笑嘻嘻的回答:“今儿一早便下雪,奴婢听闻御花园的梅花开了,便去折了几枝。” 魏嬿婉点了点头,让她去找花瓶插上。 只不过看到春棠找出来的花瓶,魏嬿婉心情有些微妙。 怎么说呢,弘历的审美和先帝爷差距也太大了。 花里胡哨的,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辣眼睛。 但也正因为他这种审美,实际上那些瓷器的技艺反而因此更上一层楼。 只能说各有利弊吧。 先帝爷是单纯的想要好看的瓷器,弘历是单纯的想炫技。 从长远来看,弘历的审美反而推动发展。 魏嬿婉想到这,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忍。 还有那些被弘历拿着章咣咣狂盖的字画文物,自己以后有机会了能保下几个是几个吧。 想起弘历那一千八百多个印章,魏嬿婉突然觉得任重而道远。 请安结束后,魏嬿婉带着小宁子几个太监去了御花园。 小宁子是她身边的太监,同时还有小五子,小桂子和小夏子。 这一次,她通过叔父帮忙,让内务府送来的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太监。 即便功夫粗浅,但身强力壮,足够保护魏嬿婉在宫中行走了。 安陵容那一世,至少除了年世兰还没谁敢对嫔妃赤裸裸的下手。 但这里吧……武打戏还真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渣渣龙贡献的。 这冷不丁的,她要是碰到那个疯批,不管不顾的对自己动手。 尽管后面有法子报复,但受到的伤害是免不了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自己保护好。 玉保住虽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但还是照做了。 小宁子就是几个人中武功最高的。 他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折了许多梅花。 魏嬿婉带着几个小太监,每人怀里都着几枝梅花。 回到永寿宫,她让春棠带着几个人把院内装扮了下。 永寿宫的院内有个八角凉亭,不仅夏天凉爽,冬天也是冷飕飕的。 不过宫人们在石桌石凳上铺上了厚重的漳绒毯,还放上了团蒲。 在石桌下放了炭盆,由毯子围住,里面的热气便散不出来了。 魏嬿婉坐下,双腿放在石桌下,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便让人把古筝抱来,又桌上放了梅花。 她努力的找出一只还算素净的瓶子,梅花倒是被秋芙修剪的煞是好看。 香炉里点上熏香,旁边还放了茶具。 魏嬿婉身穿唇脂色旗装,又披了件白狐裘斗篷。 这两件衣裳颜色交汇,更衬得她唇红齿白,明媚至极。 第159章 令嫔 魏嬿婉挑在弘历经常来的时间开始弹古筝。 这么多年下来,她古筝的技艺已经堪称登峰造极了。 弘历想要去后宫,无论去哪都是要路过永寿宫的。 况且如今弘历对魏嬿婉热乎劲可没下去,自然是巴巴的来了。 才到永寿宫,弘历就听到了阵阵古筝曲,这一瞬间,仿佛听到了鸾吟凤唱。 宫中竟有人将古筝曲子弹奏成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弘历心中升起强烈的好奇。 莫非是婉婉让南府乐伎来听曲解闷了? 他倒是没想过是魏嬿婉自己弹奏的,毕竟这曲声一听就非初学者。 纵然魏嬿婉在进宫前学过,可她进宫时才多大? 除非天纵奇才,否则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底,难以弹出这么精妙绝伦的曲声。 弘历踱步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雪人,每个雪人身上都插了一枝梅花。 他忍俊不禁,这倒是像婉婉能做出来的。 正当他开口想询问时,曲声从他耳畔传来。 弘历顺声望去,瞬间呆愣当场。 只见在鹅毛大雪下,六角凉亭上满是积雪。 亭内坐着一身披白狐皮斗篷的少女,正悠悠的弹奏古筝。 少女清丽脱俗的小脸在梅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嫩,旁边还有热气腾腾的茗茶。 乍一看去,弘历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梅花仙子。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氛围感,只知道他此刻甚至不忍上前打断这如诗如画的一幕。 弘历缓步上前,等走到魏嬿婉跟前时,便听到曲声弹错了一个音。 紧接着曲子就明显出现了慌乱,戛然截止。 弘历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皇上~” 魏嬿婉要与他行礼,便被拉到了怀中。 “怎的不继续弹了?” 弘历低头看怀中少女,只觉得对方哪哪都美。 “心乱了,自然是弹不成了。” 魏嬿婉笑盈盈的,如秋水眸的眸子看着弘历,里面仿佛蕴藏着点点星光。 她双手搂住弘历的脖颈,娇嗔道:“都怪皇上,嫔妾看到您,心就砰砰的乱跳,可不就慌了?” 弘历听的心里美滋滋。 婉婉看自己来了就心乱了,意味着什么还不明显吗? 除了爱慕于朕,还能作何解释? 他将魏嬿婉抱了起来,放到石桌上,大手摸着魏嬿婉的小脸。 “冷吗?这么大的雪,也就你有这闲情雅致了。” “皇上是知道嫔妾的,赏雪这种文雅事,嫔妾怎能忍得住?” 弘历自然知晓。 魏嬿婉在御前时就喜欢弄些漂亮的花花草草,下雪了喜欢赏雪,下雨了喜欢观荷。 颇有一种怡然自得的心态,让旁人看了也觉得心情舒坦。 “朕还不知,你竟然有这等精妙绝伦的技艺。” 弘历捏了捏她的小手,如笋尖嫩芽般的手指白皙修长,连指甲都散发着淡淡的粉色的光泽。 弘历有时候都忍不住感慨,魏嬿婉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连手都碾压了众妃嫔。 单单这手指,明明未染蔻丹,却比染了更美。 每次听到他感慨,魏嬿婉都笑而不语。 毕竟这可是上了黑科技甲油胶的美甲,能和蔻丹一样吗? 这种甲油胶,不仅无色无味,且不会掉块。想卸下来时,只需要拿配套的卸甲油擦一下,就能完整的取下来。 不但不会伤及指甲,还会形成一层保护膜。 这样的甲油胶涂出来的指甲,光泽润滑,怎么可能不好看? “嫔妾先前只是宫女,弹这些做什么?” 魏嬿婉说到这,突然小脸一红。 她双颊染上粉色,眼神有些偏离。 “况且……嫔妾怎么能在未出阁时奏与外男听呢?” 弘历瞬间听明白了。 不能弹给身为外男的自己,但是能弹给作为夫君的朕。 婉婉这小心思,真是可爱的紧。 弘历忍不住亲了她一口,陪着她一同焚香品茗,赏雪赏梅,讨论诗词歌赋,好不快活。 这是在宫里旁人都不会做的事情。 能够做这种文雅事的,都要有才学,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意境,才能跟弘历一起谈诗作画。 否则只会东施效颦。 比如嘉贵人,倘若布置了同样的场景,等弘历和她讨论“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嘉贵人怎么回答?怕是连意思都不明白。 而宫中出了名的才女高曦月,你让她夏日里泛舟游湖可以。 寒冬腊月让她出来赏雪,是生怕畏寒体虚的贵妃寿命太长了吗? 魏嬿婉自从成为贵人后,便开始逐渐显露自己的才学见地。 先前她只是对弘历展示了冰山一角。 就这已经足够让弘历惊喜了。 如今弘历发现每次去见魏嬿婉,都能发现对方进步一些,更觉得愉悦。 魏嬿婉却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道:“嫔妾一宫女出身,到底比不上那些潜邸老人资历深,不然也不会……嫔妾想多学一些,好让旁人觉得,皇上没有看错嫔妾。 皇上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嫔妾也想追随皇上的步伐,便是不及您的博古通今,至少也要让您与嫔妾讨论时能够畅所欲言。” 她手环住弘历的腰,头轻轻靠在对方胸膛。 “嫔妾还想学骑射,也不求自己能成什么巾帼英雄,但求能随皇上木兰秋狝时,策马奔腾。如若可以,嫔妾还想打个狐皮,给您做个套袖呢!” 弘历哈哈大笑,将她搂的紧紧的。 “好,都依你!等明年去了圆明园,朕亲自教你骑射!”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魏嬿婉,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朕就等着婉婉亲手打下来皮子!” 向来都是那些妃嫔等着受赏的皮子,却从没有人对弘历说,要亲手打个皮子给他。 这让弘历怎能不感动? 等他激动过后,想起魏嬿婉的话,突然又觉得不对。 婉婉为何要提起自己宫女出身,言语之间有自卑之意? 不及潜邸老人资历深? 莫非有人仗着资历欺负她了?! 弘历想到这,就觉得心中升出一股怒火。 婉婉进后宫前自信明媚,如今却被那些潜邸老人欺负到有自卑之意,怎能让他不恼? 且他先前说过要护着婉婉,这样岂不是食言了? 当即便让毓瑚去查探发生了何事。 高曦月和金玉妍对魏嬿婉多有嘲讽。 这事压根没有藏着掖着,毓瑚一打听便清楚明了。 毓瑚也是有气的,她跟魏嬿婉关系很好,当下有种自家人被欺负了的感觉。 立刻回禀了弘历。 弘历听到信儿后,顿时气极了。 一个蠢货,一个外邦女,也敢来嘲讽婉婉?! 他当即下令,晋魏嬿婉为令嫔。 原本想等年关时再提位分,现下却顾不得了。 第160章 打折促销 长春宫。 “令嫔?” 皇后听到弘历的话,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若非弘历在,她现在都能跳起来。 怎么突然要给令贵人晋位了? 这才进后宫多久,有两个月吗? 初封为贵人,两个月晋嫔。 那以后呢? 皇上竟对她荣宠至此? 说实话,皇后是想反对的。虽然因为令嫔的嘴甜,她很有好感。 但这晋升速度如此之快,让她有一种危机感。 但皇后根本不敢反对。 只能先应下来,旁敲侧击的问:“令嫔合皇上心意,晋嫔倒也没什么。不过宫中大多都是潜邸老人,是否等到年下,大封后宫?也好让姐妹们同乐。” 若是能后宫妃嫔同时晋升,倒显得令嫔也没什么特别的。 届时除了令嫔还有嘉嫔、海嫔。倒能制衡下令嫔。 皇后想的挺好,但她一句潜邸老人让弘历的心气不顺起来。 潜邸老人? 朕就是厌恶那些潜邸老人仗着资历欺负婉婉,才要给婉婉晋位的。 若将那些人一同晋位,那婉婉岂不是照样被欺负? 弘历当即反对。 “不必。” 皇后错愕了一瞬:“可……” “皇后。” 弘历有些不耐烦,盯着她缓缓道:“你最重要的事情,是打理后宫。若妃嫔间多有纷争,也是你的失责。” 他越发的怀念自己前世的发妻,从不会让自己为了后宫烦心。 可惜来到这个奇怪的大清后,再没了发妻的身影。 皇后倒是跟发妻的家世一模一样,但远不及她。 弘历觉得很是心累。 皇后心猛地一紧。 妃嫔间多有纷争……她想起高曦月和嘉贵人,每天都变着法的嘲讽令嫔。 好在令嫔也未吃过亏。 但她一直觉得这不过是妃嫔间的拌嘴,也就没有插手。 现在看来,皇上是对此事不满了? 皇后越想越觉得如此,惶恐之余对令嫔晋封一事也没什么看法了。 皇上心疼令嫔被欺负,便升她位分,倒也算合理。 魏嬿婉晋位令嫔的事便定下了。 启祥宫。 嘉贵人听闻魏嬿婉封嫔的消息后,气的眼都红了。 她狠狠一拍桌子,狠狠骂道:“一个婢子出身的狐媚子,连个孩子都没有,就爬到我头上来了?!” 贞淑也觉得匪夷所思。 毕竟主儿可是生了贵子,又是潜邸老人,怎的反而被一个刚进宫的压了位分? 皇上竟然对令嫔如此看重? 反倒是一旁的丽心却觉得正常。 令嫔的阿玛听说已经是四品官了,这在宫里,家世已经很好了。 况且令嫔又是内务府包衣出身。 虽当过宫女,但那可是御前的宫女,能跟自己这些人一样吗? 这般算下来,令嫔晋封也实属正常,不正常的也只是速度太快了些。 但在这宫里,只要皇上喜欢,晋封是不成问题的。 丽心想劝劝嘉贵人,但嘉贵人压根不懂内务府三旗和下三旗有什么区别,也不懂包衣和包衣之间是有天壤之别的。 她按照朝鲜的思想,总觉得魏嬿婉不过是个婢子。 朝鲜是从母的,母亲低贱,子女就低贱。 所以只要其母是婢子,子女也是婢子,翻不得身。 金玉妍怎么想,都不明白魏嬿婉一个婢子怎么能爬自己头上。 她这些念头魏嬿婉毫不知情,也懒得理会。 弘历在晋她为令嫔后,她就是一宫主位了。 魏嬿婉摸了摸肚子,盘算着也差不多该怀孕了。 若是此时怀孕,能怀上五阿哥。 那海兰明年再有孕,便是六阿哥了。 不过…… 海兰生不生阿哥,结局都是注定的。 她在孕期为了救如懿出冷宫吃朱砂,怎么可能不影响胎儿? 其他人吃了朱砂,都胎死腹中。 她吃朱砂就好好的生下了孩子。 永琪之所以会死,怕是和他在娘胎里就受过朱砂的毒害有关。 只不过这毒不深,所以一直隐藏着。 就如永琏的哮喘,是娘胎自带的。若是好生养着便没事。 但若是受到了外力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永琏不正是被逼着读书,又受了凉才把哮喘给引出来了? 想来永琪也是如此,原本看起来好好的。 直到他腿受了伤,便显现出来了。 魏嬿婉盘算着自己的排卵期,打算等过了年就受孕。 她扒拉了下商城,里面有保胎丸,孕子丸,还有生女丸。 要不要给海兰一颗生女丸呢? 安陵容那一世,自己没有金手指,所以只能靠着概率放手一搏。 好在赌赢了,第一胎便是阿哥。 这一次既然有孕子丸,她当然要买下来。 不过在她手指差点点击购买时,魏嬿婉停住了。 她问系统:“再过些时日便是年关,你们商城是不是又该过年打折促销了?” 9527:…… 正太音没好气道:“是!” 若是现在买了多好,它抽成也高点。 等打折促销,自己赚的又少了! 9527:好气哦!摊上个精打细算的精明宿主,它可太难了! 看看别人家喜欢买买买的宿主,9527就止不住的叹气。 听到即将打折促销,魏嬿婉立刻将这几款丹药收藏加入购物车。 这孕子丸可是个好东西,既能保证生下阿哥,还能保证在孕期时开发孩子的大脑,调理小孩的身子。 保证生出来的是个健康又聪明的男孩。 这样对夺嫡的帮助太大了。 至于海兰的孩子,魏嬿婉想了又想,觉得对方的威胁太大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生个公主,一劳永逸。 魏嬿婉打定主意后,就开始调理身子。 其实她身子已经很健康了,但既然要受孕,自然是要把身体状态达到最佳才好。 日子就在魏嬿婉调理身子外加练习技能的忙碌生活中度过了。 她最近又喜欢上了作画。 她先前一直没怎么学过作画,技艺并不精通。 倒是一手字写的还不错,毕竟练了那么多年。 如今她想从弘历手里保下一些字画,自然是要有借口的。 索性便开始练习作画,等出了成效也好向弘历讨要一些字画。 反正能保下几副是几副吧。 到了年关,商城里果然开始打促销了。 吊命丹平时卖100积分,因着打八折,就成了80积分。 孕子丸200积分,特价160积分。 孕女丹就便宜多了。 孕女丹有好几种,最贵的和孕子丸一个价,除了保佑生女儿以外,效果也相同。 想来这应该是为女尊世界准备的丹药了。 但魏嬿婉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还有一种假孕丹。 假孕丹? 这可比孕女丹更好! 第161章 有孕 魏嬿婉原本只是想让海兰生个女儿,现在有了假孕丹,却觉得更加合适。 反正她也不重视自己的孩子,为了如懿都能孕期吃朱砂。 她连永琪一个阿哥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姐姐,到时候生下公主只怕更忽视。 假孕丹比孕女丹更便宜,才60积分,打折后才48积分。 至于保胎丸,一颗100积分,打折后80积分。 魏嬿婉向来是个谨慎的。 尽管她通医术,也懂得许多保胎手段。 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认出所有的阴损手段。 尤其是金玉妍,自己不得不防。 保胎丸只是给了一层保障,查漏补缺。 至少能够保护胎儿不受毒物侵害,这就够了。 购买后,魏嬿婉肉疼的看着剩下的余额,觉得日子过的可真苦。 要不是系统一开始扣了自己那么多积分,她也不至于为了这点积分肉疼! 买完丹药没多久,魏嬿婉就迎来了自己的册封礼。 弘历命工部尚书哈达哈为正使、内阁学士伍龄安为副使。 持节、册封令贵人为令嫔。 “朕惟仰事璇闱。必选柔嘉之质。佐徽、椒掖。久推淑慎之姿……” 魏嬿婉跪在蒲团上,静静的听着册文。 众妃嫔看着她,眼底满是羡慕嫉妒。 尤其是嘉贵人,恨不得上前以身代之。 当初她生完永珹,也是在长春宫举行晋位嘉嫔的册封礼。 可当时皇上并未指定尚书、内阁大学士为正使、副使。 相比较起来,自己的册封礼竟然如此寒酸! 皇上怎么能这么偏心?! 海兰看着受册封礼的令嫔,心里想的却是在冷宫的如懿。 皇上这般偏宠令嫔,是将姐姐忘之脑后了吗? 姐姐……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救出来? 魏嬿婉隆重的册封礼就在众妃嫔心思各异下结束了。 自此以后,魏嬿婉便是名正言顺的令嫔了。 过了年,天气开始渐渐回春。 魏嬿婉算好了排卵期后,就开始缠着弘历。 其实就是她不缠着,弘历也总是宿在永寿宫。 因此根本不费力气。 弘历如今是越发的喜欢待在魏嬿婉身旁。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在自己的指点下,画技一点点提升时,那种成就感令他十分满足。 魏嬿婉学习的时候,总是对弘历洗脑,说自己是为了能配得上他才这么努力。 这让弘历怎能不欢喜? 一连多日宿在永寿宫,后宫妃嫔们都麻木了。 二月。 魏嬿婉在发现向来准时的葵水未来时,便明白自己有孕了。 便等弘历来时,柔弱的依靠在他怀中。 “皇上,嫔妾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嗜睡的很,也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状况。” 弘历听到这,心里下意识想到了阴谋诡计。 难道后宫有人对婉婉下手了?! 他剑眉紧锁,忙让吴书来去请太医。 太医来了后,为魏嬿婉把脉,没一会儿就面露欣喜的跪下。 “恭喜皇上,恭喜令嫔娘娘。令嫔娘娘是有身孕了!” “什么?!” 弘历冷不丁的听到这话,愣了一瞬后被狂喜塞满了心窝。 婉婉有孕了?! 他一把将魏嬿婉搂入怀中,连连问道:“怎的有孕了也不知晓,除了嗜睡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魏嬿婉轻摇了摇头,也是惊喜万分的模样。她一把搂住皇上的脖颈,双眸亮晶晶的。 “皇上,嫔妾有孕了,要为您生阿哥公主了!嫔妾,嫔妾真是欢喜!” 弘历哈哈大笑,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他盯着太医,眼眸犀利:“令嫔这一胎至关重要,她怀相如何?” 太医年龄不大,大抵三十多岁。 被弘历充满威压的眼神一盯,顿时紧张的直冒冷汗。 他忙为魏嬿婉重新认真的诊脉,越诊越是惊奇。 这令嫔的身子,这太康健了吧? 他很少能摸到这么有力的脉搏。 胎儿也十分健康,这可让他大松了口气。 忙回答道:“回皇上的话,令嫔娘娘身子康健,并无不妥。” 弘历沉吟片刻,问了太医的名字。 太医名叫陈书予,祖父、爹爹都是太医,可谓是太医世家了。 弘历并未再说什么,打算等吴书来查清对方底细后再做决定。 陈太医领了赏便走了。 魏嬿婉摸了摸肚子,这孩子自然是健康的。 她为了受孕,将身子调理到了最佳状态。 又吞了保胎丸和孕子丸。 若这还能中招,那她可就要去投诉系统了。 弘历拉着魏嬿婉许诺:“婉婉,你放心。只要你生下这胎,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朕都晋你为妃。” 不得不说,弘历给位分向来大方。 历史上,令妃三年无子封妃,已经是窜天猴的速度了。 前前后后还分发了五个皇贵妃,谁有他大方啊? 这样真是极好的。 魏嬿婉摸着肚子,面露欢喜,却突然似想到了什么。 她眸中担忧道:“皇上这般宠着嫔妾,会不会惹得姐姐们不满?” 弘历看她这般小心翼翼,更是心疼。 “放心,她们不会有不满的。” 魏嬿婉这才蹭了蹭他胸膛,满是依赖。 “嫔妾信您。” 魏嬿婉有孕一事并未藏着掖着,不多时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与此同时,毓瑚也被弘历派到了魏嬿婉身边,好为她保胎。 “毓瑚姑姑!” 魏嬿婉看到她,很是亲昵。 态度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已经成了一宫之主而高高在上。 毓瑚看她这天真无忧的模样禁不住笑了。 “娘娘都已经是一宫之主了,怎的还唤奴婢为姑姑?这不合规矩。” 魏嬿婉闻言撇了撇嘴:“我……本宫知道,但这不是许久未见姑……你了吗?” 毓瑚慈爱的看着她,心中也是高兴对方待自己如初。 “奴婢是来照顾你这一胎的。您是令嫔娘娘,对下人记得要恩威并济,不可一味的宽厚。” 毓瑚拉着魏嬿婉,语重心长道:“以后您便唤奴婢毓瑚,规矩不可乱。” 魏嬿婉乖巧的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毓瑚越发的喜欢她的乖巧,仿佛还是当初在御前的那个小丫头似的。 一转眼,竟然过去了那么久。 当初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长大了,成了令嫔娘娘。 真是岁月匆匆。 毓瑚发誓自己一定要护着魏嬿婉这胎,保护她能平平安安的生下阿哥或公主。 启祥宫。 “你说什么?!” 金玉妍听到魏嬿婉有孕的消息后,一把将手中茶盏狠狠摔到地上。 “她个贱婢也能怀孕?!” 若说金玉妍如今在宫里最恨谁,如懿第一,魏嬿婉便是第二。 第162章 内御膳房 魏嬿婉琢磨了如懿传里金玉妍、海兰的设局,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拉拢要害之人的心腹。 例如如懿的阿箬,皇后的莲心。 只不过细节不同。 若是阿箬不背叛如懿,如懿宫中找不到朱砂,便没了所谓的证据确凿。 只两个太监的供词,又能有几分可信度? 而芦花局,最重要的是莲心。 但是这个世界,莲心明明没有被收买,永琏却还是死于芦花。 一开始魏嬿婉还不解,后来才想通。 是杭绸。 海兰利用杭绸给永璋缝了个漂亮的娃娃,让永璋带到了撷芳殿。 娃娃里面,有芦花。 这个娃娃是永璋和永琏都喜欢的,所以永琏玩的时候吸入了芦花,气绝身亡。 杭绸的缝隙比一般布料的缝隙大些。 魏嬿婉觉得,自己这胎,说不好海兰会不会出手,但金玉妍一定会出手。 因为这一胎和四阿哥的距离太近了,倘若是公主还好,若是阿哥,金玉妍怎么能安心? 况且金玉妍对自己怕是恨极了,不出手才奇怪吧? 想要对自己出手,无非是吃食,用具上。 嘉贵人聪慧,不可能再用朱砂做局。 毕竟她好不容易把如懿陷害进冷宫,岂能自打嘴巴? 所以,她只能从别的地方对自己下手。 而海兰,说不准会给自己下朱砂,好为她姐姐翻案,不得不防。 吃食这一道,可以从内御膳房下手。 只要从根源上掐断,想害自己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魏嬿婉的叔父玉保住在膳房里当差,夏薇又是最擅长吃食的。 夏薇初被叔父送来时,魏嬿婉也没多想,以为对方只是个厨艺上佳的宫女。 后来才发现,原来这夏薇竟然天生有一副灵巧的舌头和极为灵敏的鼻子! 任何菜肴,她只需要尝上一口就能分析出里面的食材和调料。 至于食材是否新鲜,是否有端倪,她一看便知。 所以,只要有夏薇在,自己的饮食很难出问题。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把主意打在了内御膳房上。 魏嬿婉绝对不会给旁人一丝可乘之机。 这日,弘历照例过来看魏嬿婉。 尽管魏嬿婉不能侍寝了,但弘历并没有弃她于不顾。 不但没有冷落魏嬿婉,反而对她更加上心。 每日里都要来看她些时辰,陪她聊聊天,用个午膳什么的。 到了晚上,再去找别人侍寝,可谓是分工十分明确。 魏嬿婉和弘历这次也不例外,看看书,作个画,没一会儿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魏嬿婉看到一桌的吃食,将整个身子都依靠在弘历身上,一副恹恹的神色。 “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弘历对心上人是十分在意的,立刻察觉出不对。 “朕让他们重做。” 魏嬿婉无力的摇了摇头,紧抱着弘历的胳膊撒娇:“是臣妾想念内御膳房的八宝鸭子了。也不知怎的,自从有孕后,臣妾总是想念内御膳房的吃食,对膳房送来的吃食总是不感兴趣。” 弘历还以为多大的事,当即对一旁伺候的吴书来道:“去内御膳房传桌膳食。” 吴书来当即领旨去了。 内御膳房是养心殿内的御膳房,只供给养心殿的人。 魏嬿婉在御前当过差,尤其是最后一年,弘历对她极好。 有好吃的都会赏她菜。 所以魏嬿婉说想念内御膳房的手艺也不足为奇。 毕竟自从魏嬿婉进了后宫,饮食便皆由膳房负责了。 膳房负责后宫,内御膳房负责养心殿。 魏嬿婉说自己想念内御膳房的手艺也并未说谎,毕竟的确比膳房更上一层楼。 内御膳房的手艺又快又好,没多时就上了一桌的美味膳食。 魏嬿婉想念的八宝鸭子也赫然在内。 她开开心心的和弘历吃了起来,看到她明媚灵动的小脸,弘历觉得自己胃口都好上了许多。 吃到最后,魏嬿婉突然面露忧愁。 连进食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怎么,可是吃饱了?” 魏嬿婉的脸色十分鲜活,喜怒哀乐都挂在了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臣妾只是在感慨,这么好吃的八宝鸭子、荷包里脊、奶汁角、金丝酥雀……” 她呼啦啦的念了好些菜名,才依依不舍道:“一想到自己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臣妾这心里就空落落的。” 弘历笑了,婉婉还没长大呢,跟小孩子似的贪嘴。 不过魏嬿婉在御前时便是这么个天真烂漫的性子,皇上并未觉得奇怪。 便抱着她哄:“放心,只要你想,朕便让内御膳房传膳可好?” 魏嬿婉撇了撇嘴:“那也比不上以前,臣妾在御前时,顿顿都能吃到。如今成了令嫔,竟然吃食降了一层,还不及当个宫女自在呢!” 弘历对她的话哭笑不得,这个傻姑娘,也只有她会觉得当个妃子不如当个宫女了。 他眼带宠溺,调侃的笑道:“不当妃嫔,你可就得不到朕了,当真觉得不如宫女自在?” 魏嬿婉听闻这话,顿时害羞的小脸一别。 扭头不去看他,嘴上还娇嗔着:“哼,臣妾才没这么……” 她傲娇的模样逗乐了弘历,将她的小脸转了过来。 “好好好,是朕离不开婉婉。” 魏嬿婉眸中满是羞涩,小脸粉嫩嫩的格外好看。 她一把将头埋在弘历怀中,小声嘀咕着:“若不是做了妃嫔才能和您长相厮守,婉婉才不稀罕什么令贵人、令嫔呢!” 她虽然是小声嘟囔,但吐字十分清晰。 且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弘历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他心下一暖。 是啊,婉婉是为了自己才进后宫的,是自己想要她。才强行把她留在宫里。 否则以婉婉的性子,根本不在意什么荣华富贵,也不在意什么位分高低。 若不是为了朕,她怎么可能愿意进后宫呢? 她为了朕学习作画,努力的读书练字,只为了向那些妃嫔证明朕没有选错人。 婉婉这般苦心孤诣的为他着想,生怕丢了他的颜面,这让他怎能不疼惜? 弘历摸了摸她的脑袋,当即对吴书来下令:“吩咐内御膳房,日后令嫔的膳食皆由他们负责。” 第163章 不知尊卑的东西 魏嬿婉唇角弯弯,勾起一抹笑意。 她捧住弘历的俊脸,给了个大大的啵啵。 弘历反应过来,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腻歪了好一阵子,差点擦枪走火。 好在两人都懂分寸。 但到底还是腻歪了一下午,弘历才离开。 魏嬿婉的吃食以后就由内御膳房接手了。 她倒是想看看,嘉贵人还能怎么下手,怎么收买? 内御膳房,那可是弘历的地盘。 弘历这人掌控欲极强。 若嘉贵人还想收买人手,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就是不知道,嘉贵人会不会犯蠢了。 嘉贵人会蠢到这个地步吗? 很明显,不会。 在贞淑没下线之前,金玉妍的脑子一直在线。 在听闻魏嬿婉的饮食由膳房转到了内御膳房接手后,金玉妍气的差点跳起来。 “该死的!这还怎么下手?!” 她原想着给魏嬿婉下一种她从玉氏带来的秘药,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胃口大开。 到那时,魏嬿婉就会莫名的想吃很多东西,把胎儿养的过大。 一旦胎儿变大的过快,肚子上就会出现裂纹,生产后定然失宠。 而且胎儿过大,还可以造成难产,可谓是一举两得。 到时候无论怎么查,都是魏嬿婉自己贪吃,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金玉妍想的极好,但架不住魏嬿婉直接釜底抽薪。 从吃食这下手,算是废了。 金玉妍转眼想到了素练,若是能挑拨素练对魏嬿婉下手呢? 她暗暗盘算了一圈后,觉得也只有在长春宫才有动手的机会了,当即便去了长春宫。 对着素练一阵忽悠后,素练成功的上钩。 事实上,素练对魏嬿婉也十分不屑。 大家都是宫女,凭什么你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魏嬿婉是御前的宫女,自己还是皇后跟前的姑姑呢! 素练倒也不是想上位,只是觉得魏嬿婉不配进后宫,更不配和主子伺候同一个男人。 正如她也看不惯海兰一样。 海兰不过是个王府绣娘,说到底也是下五旗出身。 素练觉得,海兰若不是存心勾引皇上,怎么会被皇上宠幸后就抛之脑后? 因此对海兰也十分不屑。 素练本就不喜欢魏嬿婉,一开始就劝过皇后对魏嬿婉出手,但皇后不听。 现在被金玉妍三言两语的挑拨后,她自觉为了皇后好,断不能让令嫔嚣张下去。 她也没去问皇后,反正主子肯定会不乐意。 素练捏着金玉妍给的药包,心底满是火热。 她这都是为了富察家的荣耀,主子纵然现在不明白,日后终究会懂自己一片苦心的! 翌日请安,魏嬿婉刚坐下,素练就端着茶盏放到了她手旁。 这也就罢了,偏偏素练还对她挤出了一丝笑意。 这在魏嬿婉看来,和看到了惊悚画面没什么区别。 那可是素练啊! 素练对自己和海兰两人,向来是横眉竖眼。看到自己不翻白眼都是好的了,竟然也会微笑? 尽管是十分难看的微笑,也很吓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魏嬿婉眸底闪过一丝精光,脸上满是笑意:“素练姑娘可是心情不错?” 马上就能让你中招了,可不开心吗? 素练心中得意,对魏嬿婉的态度也缓和许多。 “当不得令嫔娘娘问,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 兴许是心虚,素练忍不住瞄了眼茶盏。 魏嬿婉心中明了,看来是这茶水里动了手脚? 能指使素练的,非金玉妍莫属。 看来对方是在吃食上没法插手,便在这里动手了? 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魏嬿婉在上个世界见识过那么多的手段,怎么可能孕期进食旁人备的东西? 哪怕只是茶水,她也不会喝上一口。 不过,这单单自己不喝可不行,总要回敬嘉贵人一二,这样才能不辜负对方的好东西呢。 魏嬿婉端起茶盏,似模似样的抿了一口,实则连茶盏都没碰到唇角。 她利用茶盖做遮挡,嘴连茶盏的边沿都没接触。 谁知道素练下药时,有没有碰到茶盏边沿? 等会儿回了宫,她就要把手好生洗洗,免得沾染上了什么东西。 看到魏嬿婉喝了茶,素练和偷偷关注着她的金玉妍都松了口气。 脸上的笑意都加深了几许。 素练自觉她已经中招,态度也多了一丝怜悯,转身离开了。 魏嬿婉则看着手中的茶盏,和金玉妍手边的茶盏,唇角带上一丝笑意。 她每日里请安来的极早,金玉妍今日为了这个局,也来的很早。 因此,现在在场的也只有高曦月、魏嬿婉和金玉妍三人了。 魏嬿婉端着茶盏,悠悠的起身,来到金玉妍跟前站定。 “嘉贵人,你可识字?” 金玉妍觉得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即冷着脸:“嫔妾是玉氏贵女,自然识字。” “哦,识字?”魏嬿婉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她,满脸疑惑:“该不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不过,你懂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金玉妍被挑衅的一肚子火气,气急败坏的问:“令嫔这是何意?!” “既然识字,就该懂得宫规。低位者见了高位该如何,嘉贵人连行礼都不记得了吗?真不愧是玉氏来的,就是不懂什么尊卑贵贱!” 魏嬿婉言语之间将玉氏贬低到了骨子里,这下可是触及金玉妍的逆鳞了。 她气冲冲的站起身指着她就想发火:“你!” 魏嬿婉脸色一沉,将手中茶盏顺势放在金玉妍茶盏旁边。 “放肆!” 她一把将金玉妍的手指打掉,声音阴冷:“果真是外邦女不懂规矩!竟敢用手指本宫?” 魏嬿婉一抬下巴,表情即高傲又得意,将一个仗势欺人的宠妃形象表演的入木三分。 “皇上晋本宫位份,又岂容你在本宫跟前耀武扬威?” 她嚣张的笑了起来:“嘉贵人,当初你在御花园威胁本宫时,可曾想到今日?” 魏嬿婉用手帕捂住唇角,眼底满是冷冽。 “按照年龄和资历,本该是本宫唤你一声姐姐。可惜,按照位份,倒是不能了。怎么,嘉贵人当真忘了如何行礼不成?” 金玉妍气的浑身颤抖,若是手边能有刀子,恨不得把魏嬿婉捅死才好。 这该死的贱婢! 高曦月在一旁看傻了眼,这这这…… 连一旁的素练都惊呆了。 这令嫔娘娘也太狠了,真是句句都把嘉贵人往泥地里踩啊! 第164章 换杯 金玉妍眼前阵阵发黑,她可是生了贵子! 她是四阿哥的生母,四阿哥是贵子,魏嬿婉安敢如此羞辱自己?! 贞淑在一旁看她快忍不住了,忙上前扶着她,低声提醒:“主儿,令嫔娘娘还等着呢!” 金玉妍向来看不起魏嬿婉,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行礼。 倘若魏嬿婉来时金玉妍已经到了,她很少会站起身行礼。 魏嬿婉也并未计较,如今突然抓着这点不放。 纵然她说话刻薄些,闹到皇上跟前也是金玉妍有错在先。 贞淑生怕金玉妍被皇上再次责罚,看她还不服气,暗暗捏了下她胳膊。 金玉妍胳膊吃痛,这才回过神来。 她恶狠狠的瞪着魏嬿婉,不情不愿的行了礼。 魏嬿婉这才满意的扬了扬唇角。 “这才算懂些规矩。嘉贵人,你既是朝鲜来的玉氏女子,便要遵循规矩。上下尊卑。高低贵贱都要分个清楚。免得拖累了四阿哥,拖累了你们玉氏族人,让旁人皆以为你们玉氏女子个个不懂规矩就不好了。” 魏嬿婉娇俏的笑了笑,凑近金玉妍耳边轻声道:“嘉贵人,这才只是开始。本宫一定会好生报答你当初在御花园时的心意。” 金玉妍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贱人,真是贱人! 魏嬿婉看到她生气就开心,顺手拿起了金玉妍的茶盏。 眼疾手快的把自己原先的茶盏推到了金玉妍茶盏的位置上。 事实上,这两杯茶盏一模一样。 且魏嬿婉放下时,故意紧挨着金玉妍的茶盏。 所以只是拿起茶盏时稍稍勾了下,并不明显。 她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自从她升为令嫔后,位置就变成了高曦月的旁边。 而此时的高曦月,看到魏嬿婉坐下后心里有些发怵。 原先没发觉,这令嫔,怎么凶起来如此嘴上不饶人? 看把嘉贵人气的。 自己跟她原也没什么纠纷,还是莫要针对她了…… 因着魏嬿婉有孕不能侍寝,她原先独占鳌头的侍寝让了出来。 高曦月又是后宫里一等一的美人,虽比不上嘉贵人,但生的的确美丽。 又有才学,还擅琵琶。 弘历对嘉贵人不喜,其他人又比不上高曦月,自然是她侍寝最多了。 侍寝次数一上来,高曦月对魏嬿婉的眼红就没那么多了。 她虽然嫉妒对方有孕,但宫里有孩子的又不止魏嬿婉一个。 高曦月在没有受到素练的指使下,对魏嬿婉的嫉妒本来就消散了些。 现在看到魏嬿婉这么凶,自觉是吵不过对方的。 当下决定,以后不跟这令嫔拌嘴了。 而素练更是没资格吭声了,反正茶水已经被魏嬿婉喝下了。 至于嘉贵人受了委屈…… 素练回到寝殿,轻声和皇后说了此事。 还添油加醋的说了魏嬿婉的坏话,把金玉妍描述成了一个要多可怜就多可怜的人儿。 皇后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令嫔不是这种人,你怕是看错了吧?” 皇后不大相信。 令嫔向来是个温柔的性子,嘴甜且对自己恭恭敬敬。 除了和贵妃、嘉贵人两人拌嘴时不吃亏,但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呀? “娘娘,奴婢怎敢欺瞒您呢?” 素练看皇后不信,又说了几句。 皇后半信半疑的走了出来,刚想询问发生了何事,迎面就被魏嬿婉一堆彩虹屁包围了。 “虽日日都与皇后娘娘相见,但臣妾总觉得娘娘一日比一日生的美丽。今日这发簪也与娘娘的衣裳极为相配,可见娘娘的品味就是不同,臣妾若能学的一二便心满意足了。” 皇后本来就不信魏嬿婉是那种人,又被迎面一夸,当下觉得定是素练小题大做了。 不过是寻常拌嘴,又有什么呢? 而魏嬿婉在夸完后,又端起茶盏,似模似样的喝了一口。 虽然知道金玉妍不至于连自己都茶盏里下药,但魏嬿婉绝不在自己宫殿和养心殿以外的地方吃喝。 她做什么事都谨慎到了骨子里,尤其是在经历过安陵容那一世之后。 假意喝口茶水后,魏嬿婉拭了下唇角,笑盈盈的看着皇后:“到底是皇上看重皇后娘娘,连雨前龙井都给了不少,臣妾倒是能一饱口福了。” 皇后被夸的飘飘然,当下对一旁的莲心吩咐:“还不快去取些雨前龙井,等请安后让令嫔拿回去尝尝。” 她顿了顿,察觉到一旁的高曦月也望眼欲穿,又有些肉疼的补充了句:“给贵妃也包上些。” 莲心当即领命下去了。 至于一旁的嘉贵人,皇后连看都没敢看一眼,生怕自己和对方对视后,雨前龙井又少一截。 虽然也是自己的人,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一旁的金玉妍看到连雨前龙井都没自己的份,当下更气了。 她被魏嬿婉好一顿羞辱,分明是看到素练去寻皇后了。 以自己跟素练的交情,对方绝对将发生的事情和皇后说了。 但皇后却对令嫔这个贱人不曾训斥一句,还赏赐了雨前龙井。 这是何意?! 这难道觉得令嫔侮辱自己是对的?! 金玉妍越想越气,拿起茶盏喝了几口。 不就是雨前龙井?自己现在也是喝到了! 皇后果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还好有素练帮着自己! 魏嬿婉在一旁看的分明,当她提起雨前龙井时,皇后脸色十分自然。 有得意,有炫耀,唯独没有心虚。 反倒是一旁的素练有些紧张。 魏嬿婉当下明了,这素练,怕是又被金玉妍挑唆,擅自对自己出手了。 她对皇后十分无语。 身为一国之母,竟然连自己都陪嫁侍女都管不住。 这等驭下手段,也是头一份了。 哦,不对,还有如懿。 毕竟按照正常的进展来看,如懿以后也是要当一国之母的人。 比起皇后,如懿更蠢。 皇后是管不住陪嫁侍女,如懿是被侍女背刺。 可见还是如懿更蠢一些。 魏嬿婉没有直接戳穿素练,她虽不知道茶水里被下的什么,但绝不会是凶险之物。 应该不会直接害人流产。 毕竟素练再蠢,也蠢不过上一世的李妃。 还能在长春宫对自己实名制下毒不成? 素练之所以拿出雨前龙井,便是因为自己极少在长春宫用茶。 有孕前便是如此,有孕后更是滴水不沾。 唯独拿出这上好的茶叶,才能让人多喝两口。 所以,素练根本不可能每日都用雨前龙井这么好的茶叶招待妃嫔。 自己也不可能每次来都喝茶。 这药应该是既不会立即伤到胎儿,又不似朱砂那般需要长年累月的侵蚀。 毕竟自己若在长春宫出事,无论是素练还是皇后都无法逃脱干系。 第165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魏嬿婉并未揭发素练。 一来此刻揭发,便是查出了有药物在茶水中,也只能牵连到素练和皇后身上。 便是素练招供说是金玉妍指使。 可除了自己知道剧情,其他人谁会信? 怕是连弘历这般多疑的人都不大信。 正常人,还是一国之母,怎么可能管不住陪嫁侍女? 一个皇后的陪嫁侍女,不听皇后的,却听一个属国来的贡品? 这压根不符合常理。 魏嬿婉不想让金玉妍置身事外。 到时候除了交恶皇后,惩罚了一个棋子素练。金玉妍却毫发无损。 到时候,自己就是白白的将皇后推向金玉妍。 二来,这药物素练敢在长春宫下,想来并不严重。 便是查出来,不是多厉害的毒药,弘历就不可能为了自己惩罚皇后。 很可能会把事情压下来,然后给自己一些补偿。 魏嬿婉没有轻举妄动。 但……虽不能当众揭发,素练却不能放过! 金玉妍已经喝下了她的茶水,有什么效果过阵子便能知晓。 至于这素练…… 魏嬿婉眼眸一冷,该怎么让皇后出手收拾呢? 只有让皇后察觉到素练背叛了自己,才会出手。 魏嬿婉眯起眸子,眸光扫向了金玉妍。 她没记错的话,对方似乎给了素练许多银钱? 银钱…… 魏嬿婉心中有了计较。 请安结束后,魏嬿婉回到永寿宫。 她这一世是内务府包衣出身,不管是祖父留下的人脉,还是阿玛先前积攒的人脉,亦或者叔父玉保住积攒的人脉。 加起来,都可为她所用。 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知道,自己如今可是怀有龙胎。 这些人脉又不是傻子。 当初孝恭仁皇后如何成为太后的,内务府的人都看在眼里。 焉知以后包衣里会不会再出一个太后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道理,人人都懂。 魏嬿婉如今手中可用的人脉不少。 当即就让夏薇去寻叔父,让其找个最不起眼,且平日里根本不会出现在妃嫔眼前的宫人,偷偷送张纸条给素练。 纸条上写着:“戌时,启祥宫见,有要事。”纸条下面还画了个茶盏的模样。 字是魏嬿婉用左手写的,就连写字用的墨里都掺了药水。 等素练确实收纸条后,魏嬿婉才起身去了长春宫,要求见皇后。 皇后一脸纳闷:“不是刚请过安,令嫔怎么又来了?” 但她也不讨厌令嫔,再加上对方怀有身孕,便让人把令嫔请了进来。 魏嬿婉一见到皇后,便东拉西扯。 皇后以为她是单纯来奉承自己的,心中十分宽慰。 事实上,皇后很喜欢跟魏嬿婉说话。 这阖宫的妃嫔,只要跟魏嬿婉待在一起,她就觉得心情舒畅。 皇后甚至有些理解皇上了。 这么个可心人,难免会偏袒几分。 魏嬿婉说了好大一会儿,才笑眯眯的看了眼素练,对皇后夸赞道:“素练姑娘泡茶的手艺上佳,还是皇后娘娘会调教人。” 皇后闻言看向素练:“你去给令嫔泡壶茶来。” 素练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魏嬿婉给春棠一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出去缠着素练了。 她又扯了一两句,才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后瞬间察觉出不对:“令嫔可是有什么事?” 魏嬿婉张了张嘴,一副忧愁的模样:“娘娘,这事臣妾原是不想提的。但自入后宫后,娘娘您一直厚待臣妾。便是这所得不多的雨前龙井都分与臣妾。 臣妾回宫后思来想去,总觉得要提上一嘴,不然臣妾实在是受之有愧。” 皇后很是错愕,不由追问:“到底何事?” 魏嬿婉踌躇着,吞吞吐吐的问皇后:“娘娘,您为何要与嘉贵人过于亲密呢?要知道,嘉贵人可是朝鲜来的外邦女,非咱们大清人士啊!” 皇后诧异了一瞬,而后笑了。 她以为魏嬿婉是小女儿家心态,因为厌恶嘉贵人,所以想要排挤对方。 倒也能理解。 她拍了拍魏嬿婉的小手:“嘉贵人虽然心直口快了些,但本性不坏。你们同为妃嫔,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自是要一视同仁的。怎能因出身而有所不同呢?” 魏嬿婉却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您当真以为,臣妾针对嘉贵人只为报当初的御花园之仇吗?” 皇后纳闷了,一脸难道不是的表情看向她。 魏嬿婉叹了口气:“娘娘您也知晓,臣妾先前是御前宫女,跟在皇上的身边也有不少时日。许多事,纵使皇上不提,臣妾也能观察出一二来。” 她顿了顿,又道:“您仔细想想,这几年来,皇上是否对嘉贵人多有疏远。便是连对方生下了太后口中的贵子,皇上也并无多在意?” 皇后一愣,仔细回想了下确实如此。 她也纳闷呢,明明当初在潜邸时,嘉贵人是颇为受宠的。 但自从进宫后,不知何时开始,嘉贵人的恩宠就逐渐淡了。 皇后有查阅彤史的权利,自是知道谁侍寝多些,谁侍寝少些。 难道……难道是皇上对嘉贵人不喜? 魏嬿婉看她神色有异,便做出一心一意只为皇上的模样:“臣妾身为嫔妃,自是要追随皇上的步伐。皇上喜欢谁,臣妾便喜欢谁。皇上厌恶谁,臣妾也不喜对方。娘娘,您是皇上发妻,为何要与皇上对着干呢?” 她看皇后怔愣不语,又添了一句:“娘娘,臣妾曾听闻皇上提起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后彻底呆住了。 她猛然想起,当初嘉贵人初有孕时。自己曾为对方请封晋位,却被皇上以外邦女的理由拒绝了。 此刻可不就对上了? 皇上不喜欢嘉贵人,不愿她身居高位。 所以才在御花园时大发雷霆,不顾四阿哥这个贵子的颜面,硬生生将嘉贵人降位。 还有令嫔晋位,也是硬生生的压在嘉贵人头上。 难道皆是因为皇上厌恶嘉贵人?! 那,那自己…… 皇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虽然待嘉贵人亲厚些,但也没有特别的另眼相待。 顿时松了口气。 她感激的拉着魏嬿婉:“多亏你来提点本宫,否则本宫还被蒙在鼓里。” 皇后因着当初选秀一事,一直心有余悸。 再加上她额娘一直洗脑,让她稳固自己的位置,维持富察家的荣耀。 皇后便一直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走错一步被皇上厌弃。 所以听到嘉贵人被皇上厌弃,当即决定自己也要疏远对方。 皇后正想着,下一瞬却被魏嬿婉的话弄的心惊肉跳。 “娘娘能明白,臣妾自是高兴的。只要娘娘别再让素练姑娘和嘉贵人来往,慢慢疏远对方,旁人也就知晓娘娘的心思了。” 第166章 奴婢都是为了您啊! 嗯……嗯?! 皇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魏嬿婉说错了,脱口而出问:“别再让素练和嘉贵人来往?” “对啊。” 魏嬿婉乖巧的点头:“娘娘既然要疏远嘉贵人,自然是不能再让素练姑娘和嘉贵人来往了。这些时日臣妾都见过几次次,娘娘以后莫再如此便是。” “本宫何时让素练和嘉贵人来往了?!” 皇后懵了,想也不想的问。 “娘娘没有吗?那臣妾今日还……” 魏嬿婉话说到一半忽的一怔,眼神有些飘忽,看起来紧张极了。 “定……定是臣妾有孕后太过疲惫,眼花了。想来是臣妾看错了……” 她边说边慌张的站起身就要告退。 皇后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跑了。 素练刚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嘴里还不满的嘟囔:“令嫔可真是,在您面前还慌慌张张的。依奴婢看,到底和您不是一条心。娘娘,您清早就该狠狠斥责令嫔,却平白的伤了嘉贵人的心。嘉贵人对您才是一心一意呢!” 皇后默默没吭声,看着她心里凉了半截。 倘若魏嬿婉信誓旦旦的说看到素练和嘉贵人来往,她定是要怀疑对方的目的。 可偏偏魏嬿婉说到一半突然改口,这就令皇后不得不怀疑了。 且魏嬿婉这些时日以来,给皇后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对自己也恭敬温和。 虽然时常把贵妃和贵人气的暴跳如雷,但那是嘉贵人和贵妃自己先挑事且嘴笨的缘故。 不然令嫔怎么不气旁人呢? 这样藏不住事的人,突然改口后慌张的走了。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令嫔压根没有看错! 只不过令嫔意识到素练有问题,慌张下走了。 素练…… 皇后低垂着眼眸。 她心底一片凄凉。 哪怕是莲心背叛自己,她也不会这般难过。 可为什么偏偏是素练?! 若说令嫔慌张的离开只是让皇后起疑。 后面素练处处为嘉贵人说好话,才犹如一盆冰水浇的皇后心底生寒。 她先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皇后仔细回想了下,骇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素练就处处为嘉贵人说好话。 导致自己对嘉贵人也印象极佳,将其视为自己人。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原来素练早就被嘉贵人收买了! 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皇后攥紧了手帕,强忍着怒意,面上不动声色的搪塞了几句。 她要看看,素练到底有没有背叛自己! 如果有……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当晚。 皇后坐在妆奁前,正由莲心和素练两人卸去发饰。 她从镜中看到素练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越发的低沉。 “素练,你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皇后试探道:“由莲心守夜便好。” 素练心下一喜,忙应了下来。 浑然未曾发现皇后眼中的凌厉。 素练离开后,皇后便让人跟了过去。 她则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等着最后的结果。 一盏茶后,素练被堵着嘴,狼狈的由小太监押了回来。 皇后看到她这般模样,顿时明了。 素练……真的背叛自己了。 若非如此,小太监断然不敢擅自做主的。 莲心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害怕的躲在旁边。 素练犯什么错了,娘娘竟然会这么不留情面。 素练看到皇后,立刻呜呜的叫了起来。 皇后示意小太监将她嘴里的布团扯掉。 “主儿,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无缘无故被小云子这般欺辱,小云子分明是在……” 素练刚被扯出布团就对着皇后一阵诉苦。 “素练。” 皇后声音不轻不重,但足以压制素练的声音。 她声音平静,毫无波澜的问:“这么晚了,你为何要孤身前去启祥宫?” 皇后事先叮嘱过小云子。 如果素练去别的地方,便先跟踪对方后回来禀报给自己。 如果是去启祥宫,就直接把人拿下。 如今这场面,皇后压根不必问小云子具体过程。 “奴婢……奴婢……” 素练一时语塞,随便扯了个借口:“奴婢并非去启祥宫,而是路过……” “素练,本宫待你不薄。” 皇后走到她跟前,满心不解:“你是本宫的陪嫁侍女,自潜邸开始,你就是本宫身边最为重用的人,旁人皆越不过你去。且你是家生子,为何要背叛本宫?” 素练慌乱的摇头,上前想抱住皇后的腿:“主儿,奴婢没有要背叛您啊!奴婢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好!” “没有背叛?” 皇后笑了,眼底满是冰冷:“身为本宫的贴身宫女,却和一个属国来的外邦女交往过密。这便是没有背叛?” 她说到这,突然福灵心至。 吩咐莲心和小云子去搜素练的屋子。 没多时,莲心和小云子便带着搜出来的不菲银钱过来了。 “娘娘,素练屋子里搜出来的都在这儿了。” 莲心将东西放到桌上。 皇后看了眼,不由冷笑。 “嘉贵人可真是大方,对你一个奴婢都这般厚待。钱帛动人心,难怪你会为了她背叛本宫。” 桌上的银钱价值不菲,绝非自己所赐。 素练直摇头:“奴婢没有!奴婢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所做一切? 皇后敏锐的捕捉到这四个字,不禁眉心跳动,连语气都狠厉起来。 “说,你都背着本宫和嘉贵人密谋了何事?!” 素练一开始还不肯说。 但在皇后以其家人威胁后,她妥协了。 吞吞吐吐将早上给魏嬿婉下药一事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素练在说什么鬼话?! 对令嫔下药?! 她一巴掌狠狠甩到素练脸上。 素练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你疯了?!你下了什么药?!” 皇后现在恨不得把素练打死! 她怎么敢的?怎么敢对令嫔下手?还是在长春宫! 可即便如此,素练依旧不知悔改的大喊:“主儿,奴婢都是为了您!那令嫔分明是个不安分的,若是不趁其怀孕下手,待来日她生下一儿半女,只怕比当初的娴妃更嚣张啊!” “闭嘴!” 皇后没忍住,又甩了她一巴掌。 “为了本宫,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你所谓的为了本宫,就是不顾本宫的意愿在背后和嘉贵人狼狈为奸,残害嫔妃皇裔? 你所谓的忠心,分明是为了满足自己能够掌握她人生命的私欲!你就是在打着本宫的名号在外面兴风作浪!” 皇后越想越气,眼睛都红了。 “你到底给令嫔下了什么药?!” 第167章 背主之人不得留 在得知是能让人胃口大开的药后,皇后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多毁身子的药物。 明日她便让齐太医为令嫔调理身体,务必将药物去除干净。 至于素练…… 皇后又逼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何事?” 素练原本不想说的,但正如她了解皇后,皇后也是了解她的。 毕竟是自己的陪嫁侍女,跟着自己那么多年。 皇后看出她神色有异,一直逼问。 素练这才将朱砂局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后直接懵了。 她手指素练,浑身颤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你,你……你说什么?!” 皇后差点要昏过去! 什么叫做,当初仪贵人被下朱砂是贵妃做的? 什么叫做,这一切都是嘉贵人的主意? 一旁的莲心和小云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戳聋了。 这种事是他们能听的吗? 皇后身形晃了晃,在莲心的搀扶下才勉力支撑身子。 她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看着素练。 好,真是好啊! 这天底下,像她这般被婢女利用的主子也是头一份吧? 怕是嘉贵人在背后,不知有多欢喜,欢喜自己竟然是个蠢货,连陪嫁侍女都管不住! 皇后越想越气,心中又惧又怕。 朱砂局牵扯到了仪贵人母子两条人命! 她怎么担得起? 若让皇上知道了,谁会信自己被陪嫁侍女利用了? 还有嘉贵人,这个外邦女! 令嫔说的果然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后一瞬间,觉得自己全明白了。 嘉贵人害仪贵人,就是为了生下贵子! 事实证明,嘉贵人也的确成功了。 真是好算计! 皇后手握成拳,护甲刺的手心生疼。 嘉贵人,她记下了! “小云子,将素练堵上嘴,绑到她屋子里,谁都不许靠近!” 皇后盯着素练,露出个冰冷的笑容。 “你年龄大了,也该出宫了。” 她不会让素练进慎刑司的。 进了慎刑司,就会把一切事情都吐露出来。 到时候让皇上知晓了,自己处境更加危险。 但她也绝不会放过素练这个背主的贱婢! 想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了去了。 还有高曦月怎么办? 皇后想起高曦月是受了素练的暗示和嘉贵人的挑唆才对仪贵人动手的。 可说到底,素练的暗示更为重要。 所以……她该怎么做? 皇后无力的跌坐到太师椅上,对这乱糟糟的局面感到头疼。 明明是金玉妍在背后搞鬼,结果她倒是清清白白。 动手的是高曦月,暗示的是素练,和金玉妍都没关系。 便是连给令嫔下药的药包,素练因为做贼心虚也给烧掉了。 这让她怎么去指控嘉贵人? 翌日。 皇后一早就派人去了另一个富察府。 她没有召见额娘。 她昨晚已经得知了,正是自己额娘叮嘱过素练,许了素练可以自行行事的权利。 皇后召了伯娘——伯父富察马齐的妻子进宫。 富察夫人被皇后召见时还很纳闷,虽然她逢年过节也会进宫拜见。 但皇后向来更亲近自己的额娘,怎么如今突然唤自己了? 待进宫后,听到皇后将一切原委道来,富察夫人震惊的差点坐不住。 “糊涂,你额娘真是糊涂啊!” 富察夫人气急了。 她原先就对自己这个妯娌看不上眼,觉得对方总是小家子气。 她知道妯娌总是给侄女施加压力,将富察一族的荣耀全部算到了侄女头上。 可这富察家的荣耀,应该是由富察家的男人们扛起来才是。 家中男儿若是不争气,累死琅嬅也拉扯不起来。 若是争气,皇上是明君,便是没有琅嬅也会重用。 富察夫人无语极了,忙安抚皇后,让她别听其额娘的胡言乱语。 然后把素练带走了。 皇后不敢交给自己额娘,就是知道额娘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夸素练做的对。 但伯娘不一样。 富察夫人临走前对皇后保证:“背主的奴才,自有她的去处,娘娘放心便是。” 皇后这才放下心来。 伯父历经三朝风雨,伯娘跟着也相伴多年。 以伯娘的手段,素练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件事很快就被弘历知晓了。 弘历如今对后宫的把控越发严格。 得知皇后莫名将素练放出宫,而且还是让马齐的夫人带走的,弘历敏锐的察觉出一丝异样。 但皇后哪敢实话实说? 面对弘历看似不经意的询问,皇后心里咯噔一下。 她笑了笑,绞尽脑汁编了个理由。 “素练年龄大了,恰好伯娘看望臣妾时,提起族中有个青年才俊堪称良配,臣妾便做主放素练出宫了。” 弘历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毕竟是皇后,也就没再追问了。 魏嬿婉一直关注着皇后的动静,得知素练被马齐的夫人带走时,心下了然。 看来皇后果然抓到了素练勾结金玉妍的证据。 她品了口雨前龙井泡出来的茶,只觉得十分惬意。 那张纸条是她用左手写的,为的就是防止素练认出自己的字迹。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而写字的墨水也被她加入了特制的药水。 过上一阵子便会消失,除非涂上配制的药水才会重新显现字迹。 这样,皇后即便是以后搜出纸条,也不过是一片空白,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想来皇后经此一事后,对自己的信任会大大提升。 魏嬿婉眯起眸子,看向启祥宫的方向。 也不知金玉妍给自己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翌日。 请安时,皇后提起让齐太医统一为妃嫔们检查身体。 这是她能想出来最不突兀的法子了。 金玉妍心中一突。 “皇后娘娘,嫔妾们的身子好的很,何必劳烦齐太医呢?” 皇后淡淡道:“后宫女子最为重用的是为皇上繁衍子嗣。如今宫中阿哥公主到底还是少了些。本宫也是为你们好,若是无事自然是好的,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也能让齐太医为你们调理一番。” 齐太医? 魏嬿婉眸中闪烁。 这位好像是太后的人,就是因为听从太后的命令,才会对高曦月下手。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齐太医好像治谁谁死? 这医术能成吗? 魏嬿婉正想着,皇后又道:“若你们不乐意,本宫也不勉强。” 金玉妍不想让魏嬿婉看太医,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查出自己所下的药物? 便捂嘴轻笑:“嫔妾倒是没什么,但令嫔好像是由皇上指定了太医保胎,再换太医不合适吧?” 第168章 不复当年杨柳腰 魏嬿婉眯起眸子。 皇后这是想给自己解毒? 可这齐太医可是太后的人。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又听太后又听皇上的,也挺不容易的。 她笑了笑:“蒙皇上垂爱,陈太医的医术确实上佳。嘉贵人可是羡慕了?” 魏嬿婉顿了顿,抬手妩媚的摸了摸自己的发簪,笑盈盈的看着金玉妍:“也是,毕竟嘉贵人有孕时,皇上大抵是政务繁忙,忘了指派太医照料了。嘉贵人,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生气吧?” 金玉妍又被气到了。 众人也都波澜不惊了。 令嫔和嘉贵人总是拌嘴,令嫔句句如刀子一般往对方心口上戳,她们都怀疑嘉贵人有一天会不会被气死。 皇后坐在上首看的一清二楚,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以前她不知道嘉贵人真面目时,还觉得有些同情。 如今再看,真是心中暗爽。 只恨不得令嫔能再多说两句。 嘉贵人脸色难看,冷冷道:“皇上这般看重令嫔,可要小心些才是。” 她满是恶意的盯着魏嬿婉的肚子。 这般一拌嘴,太医检查的事也就过去了。 没人主动提起要让齐太医检查身体。 皇后怕再提会引起众人误会,只能一直暗戳戳的盯着令嫔。 等一场请安结束后,皇后也没看出令嫔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反而是细心的莲心察觉出不对,提醒皇后:“娘娘,奴婢今日看令嫔娘娘并无不妥。反而是嘉贵人……脸庞好似比往日圆润了一丝?且她整个请安下来都在吃茶点,胃口大开的模样和往日截然不同。” “当真?” 皇后错愕,怎么也想不通这里面发生了何事。 为何被下了开胃药的令嫔没事,反而是嘉贵人吃个不停? 难道是素练下错了? “茶盏都是一模一样的,大抵是素练姐姐一时慌张,错将下了药的茶水端给了嘉贵人?” 莲心揣测着。 皇后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 “那便再观察些时日。” 皇后有些无奈。 倘若魏嬿婉的膳食是由膳房负责的,她还能打听一二,看看分量有没有增多。 可惜…… 皇后忽的一怔,她打听不了令嫔,但是能打探嘉贵人的膳食分量啊! 当即便让莲心去查探。 莲心出去半天才回来,一脸的惊愕。 “娘娘,那茶水大抵真是被嘉贵人误喝了。” “怎么?” 皇后诧异她为何如此笃定。 “奴婢刚去膳房,就看到丽心提了满满一食盒的点心!听闻膳房的人说,这两日丽心一天会提两次点心。那点心的量,堪比三四个宫妃两三天的量了。好在嘉贵人大方,给赏银也是足足的,膳房的人也乐意给。” 皇后愣怔住了,随后笑出声来。 “这可真是自作自受。看来这药,确实被嘉贵人自己给误喝了。” 皇后心情大好。 至于派齐太医给嘉贵人调理身体? 她连想都没想过。 皇后只会恨这药下的不够多。 若是能让嘉贵人几天内变成胖子就好了。 启祥宫。 金玉妍忍不住又伸手拿了块糕点。 贞淑见状眉头紧锁。 “主儿,您不能再吃了。这已经是第十块点心了。” 可金玉妍现在满脑子都被饥饿所支配,哪里听得进这话? 两三口吃完点心,金玉妍才回过神,吓得把糕点盘往外推了推。 “我,我怎么又吃了?” 金玉妍总觉得自己这两天仿佛饿鬼附身一般,忍不住的吃吃吃。 若是没有贞淑提醒,她也意识不到自己吃的太多了。 她摸了摸肚子,纳闷极了:“难道我又有喜了?” 她初次有孕时,饭量的确增加了些。 可不能吧?皇上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启祥宫了。 贞淑咬了咬嘴唇,心下觉得不安。 她给金玉妍把脉,摇了摇头:“主儿没有身孕。” 她顿了顿,轻声道:“主儿这模样,仿佛被下了药。” “什么?!” 金玉妍惊骇的睁大双眼。 下药? 开胃的药! 可那不是她命素练给令嫔下的药吗?! 怎么反而给自己下药了? 这是怎么回事?! 金玉妍瞬间火冒三丈。 素练得了自己那么多银钱,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可当务之急不是找素练算账,而是先把这个药效解了。 这开胃药,说是毒药也算不上。毕竟它只是让人胃口大开,饿得快,忍不住想吃东西。 但若说不是毒药,却比毒药更歹毒。 贞淑也是着急,她在带来的东西里面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开胃药的解药。 这东西,根本没有解药! 她们从朝鲜带来的很多东西,都是没有解药的。 饥饿的灼烧感让金玉妍在理智和吃之间来回拉扯。 她咬牙坚持,让丽心把点心拿的远远的,不要让自己看到。 金玉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狼狈的地步! “主儿,奴婢这就配解药,您再等等!” 贞淑也急了。 她知道这药的效果极好,吃下去的人如果不加以节制,很快就会变成大胖子。 如果金玉妍变成大胖子,还怎么得宠,怎么侍寝? 谁家的宠妃是大胖子啊? 这才短短三天,金玉妍的脸就圆润了一圈。 再过些时日还得了? 中了这药的人,想要不变成胖子,只能靠自己。 可若那么容易就能控制住,她们也不会给令嫔下药了。 金玉妍此刻觉得自己饿得头脑发昏,她眼里什么都看不到了。满心只剩下吃这一个念头。 “丽心,给我……给我……点心……” 金玉妍再忍不住,一把抓住丽心就要点心。 丽心被她抓的生疼,忙将点心拿了出来。 金玉妍狂吃了几块,才压抑住饿感,理智又回归了。 “我……啊!” 她尖叫着将手中剩余的点心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崩溃极了。 最令她崩溃的是,因着她踩点心的动作过大,只听“库呲”一声,腰间的衣服裂开了! 裂——开——了! 金玉妍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腰,不过是短短三天,竟然粗了一圈! 她杨柳般纤细的腰肢呢?! 怎么会这样?! 金玉妍崩溃的捂着腰间的衣裳,对素练的恨意直冲云霄。 她最是爱美,以往为了展示自己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特意将旗装的腰部收紧了些。 如今这稍一吃胖,可不就把腰间撑破了? 第169章 欺人太甚 这开胃药实在歹毒。 金玉妍以往饭量极小,且并非不能忍受饥饿。 但偏生因为这个药,导致她的胃就像放到火上灼烧一样。 只有吃东西才能缓解,否则饿的浑身无力,胃疼的她冷汗直流。 贞淑给她配了一副又一副的药,偏偏都没有效果。 没有药方,贞淑也只能自己斟酌着用药。 在此期间,金玉妍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 因着对魏嬿婉的怨恨,她把一整个药包都给了素练。 素练全倒了进去。 导致金玉妍中的药量比剧里的海兰中的还深。 金玉妍为了控制自己,让丽心把自己绑起来。 可她一度饿的昏了过去。 丽心和贞淑也不敢让她太过损害身子。 毕竟吃胖了以后可以减,但若是损害了身子,以后还怎么生下第二个、第三个皇子呢? 国师说了,金玉妍是多子宜男相。 于是贞淑便让丽心拿吃食,让金玉妍饿了就吃。 不过短短十几天,金玉妍就像被水泡开了一样,整个人胖了一大圈。 她只说自己身体不适,向皇后告假。 皇后虽然想看热闹,但还是准了。 只是在请安时提及了金玉妍。 “嘉贵人前些阵子身体不适,也不知如何了,可有恢复些许。” 高曦月立刻接话:“臣妾正想要去看望一番呢!” “如此也好,臣妾许久未见嘉贵人,倒是颇为想念呢!” 魏嬿婉笑盈盈的,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侧目。 想念?怕是想念没人被你气了吧? 纯妃向来是个随和的性子,旁人说去,她就同去。 其余几人对嘉贵人都没什么好感,也就没吱声。 贵妃、纯妃和魏嬿婉三人在请安结束后结伴而行,一同去了启祥宫。 “主儿,贵妃娘娘、纯妃娘娘和令嫔娘娘来了,说是特意来看望您!” 丽心慌慌张张的进来通报。 金玉妍刚灌完一碗药,本来就直犯恶心,现在听到这话,差点把药吐出来。 “她们怎么来了?!” 金玉妍低头看着腰上一圈肥肉,心里满是厌恶。 她胖的太快,根本来不及让人裁制新衣。 现在这衣服,还是她有孕时穿过的。 “主儿,说是许久未见您甚是担忧,想来看望一二。” 金玉妍烦躁的一摆手:“不见,就说我病的起不来,有碍瞻容。” 她岂能给这几人留下嘲笑的把柄? 丽心没走,欲言又止的看着金玉妍,最后小声提醒:“主儿,贵妃也在外面呢!” 倘若只有令嫔,主儿不见也正常。 毕竟令嫔只比主儿高了一个位分。 可若是连贵妃、纯妃都拒之门外,那就是不懂规矩了。 金玉妍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烦躁的站起身来回踱步。 “主儿,您先躺着,拿被子盖上,旁人也就看不大出来了。” 金玉妍一听忙躺了下来,还将喝剩的药碗放在一旁,表示自己的确是病了。 魏嬿婉几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圆胖脸的女子躺在床榻上。 高曦月被吓了一跳。 “嘉贵人,你这是得了什么病?脸怎么肿成这般?” 纯妃也是惊讶不已,连连关怀:“可是有叫太医看过?这医治了半个月,怎的脸上还这般肿胀?” 她看着金玉妍唏嘘不已,以往嘉贵人艳丽貌美,如今却肿的连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冷不丁的看到,差点没认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能让人毁容? 要知道这后宫女子,最怕的就是容貌有损。 这嘉贵人若是一直好不起来,只怕是与恩宠再无缘了。 不过好在嘉贵人膝下有贵子,倒也不必过于担忧。 金玉妍被问的心中难受,她这哪里是肿了,分明是胖了。 可她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含糊的说太医已经看过了。 正当几人寒暄时,魏嬿婉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 “怎么臣妾看着,嘉贵人不像是肿胀,反而似吃胖了?” 几人呆住了。 高曦月听她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嘉贵人身姿轻盈,便是生育后也如少女般纤细。怎么可能会吃胖?” 纯妃也觉得令嫔太过针对嘉贵人了,这分明是病了。 魏嬿婉笑眯眯的看着金玉妍:“嘉贵人,你真不是吃胖了?” 吃胖这两个字,宛如铁锤一般重重的砸在金玉妍的心头。 电光火石一般,她突然想起当初被魏嬿婉挑刺,被迫行礼一事。 当时……魏嬿婉好像端着茶盏? “是你!” 金玉妍气懵了,脱口而出。 “自然是本宫,不然嘉贵人觉得还会是谁?” 魏嬿婉知道她反应过来了,可那又怎样? 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还是拿自己没办法。 她就喜欢看别人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无能狂怒。 金玉妍心头恨得滴血。 可下一瞬,她就懵了。 魏嬿婉在挑衅中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其床边。 趁着所有人都不备,将被子一把掀了起来。 金玉妍庞大的身躯暴露在众人眼前。 一瞬间,连空气都陷入了停滞。 只有魏嬿婉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吧,本宫就知道是嘉贵人自己吃胖了。” 高曦月和纯妃呆住了,四只眼睛死死的盯住金玉妍的身躯。 这……这…… 这怎么能胖成这般模样?! 要是被皇上翻了牌子,还不把皇上压出个好歹来?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又听到魏嬿婉淡定的话语。 “先前本宫看到桌上用到一半的脂油糕便觉得纳闷,病中怎么可能会吃这种糕点,不会觉得腻吗?但这糕点向来只有妃嫔能用,宫女们的分例还够不上。嘉贵人若是病中,身边的贴身宫女还有心思吃脂油糕?” 脂油糕是一种由猪油和糯米粉做成的糕点,比寻常的糕点放的猪油更多。 这妥妥的糖油混合物,嘉贵人天天吃那么多,不胖才奇怪呢! 高曦月呆呆的看着金玉妍,半晌才道:“嘉贵人,身为后宫女子……还是少进食些好。”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毕竟阖宫妃嫔也没这么胖的存在。 嘉贵人的体型,都快抵得上两个妃嫔了。 金玉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全部转化为铁青。 “令嫔,你欺人太甚!” 第170章 促狭鬼 魏嬿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既然金玉妍要对自己出手,就别怪她反击。 “嘉贵人,你这话本宫就听不明白了。不过是担心你,好心来看望你,怎么就算得上欺负了?” 魏嬿婉笑盈盈的,一把挽住纯妃的胳膊问:“纯妃姐姐,嘉贵人这体型分明就是自己吃胖的,臣妾也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难道在这宫里,连实话实说都是错吗?” 纯妃是个老好人,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你要说没错吧,也太扎嘉贵人的心了。 可要是说有错,嘉贵人的确是自己吃胖的呀? 魏嬿婉又看了眼嘉贵人:“也不知嘉贵人到底是病了,还是吃胖了羞愧不愿见人。若真是病了,倒也罢了。若只是后者,那嘉贵人可是辜负了皇后的信任,欺瞒皇后娘娘呢!” 金玉妍气的银牙暗咬,只恨不得能把魏嬿婉掐死。 当初在御花园,她就该早点下手! “各位娘娘,我们主儿是真病了,奴婢刚刚便在为主儿熬药。” 贞淑匆匆忙忙的赶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 金玉妍也不怕热,皱眉喝了下去。 高曦月和纯妃两人又待了会儿,就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魏嬿婉走在最后面,朝金玉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但落在金玉妍眼中,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气的她差点昏厥。 三人离开启祥宫后便分开了。 魏嬿婉看到高曦月明显是便长春宫的方位去的,看来是迫不及待想和皇后分享这一好消息了。 至于纯妃,她向来人缘不错,定然会将金玉妍的事情传播给海兰她们。 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魏嬿婉悠哉悠哉的回了永寿宫,心情大好,刚画完,弘历就来了。 “皇上,你看臣妾这画好不好看?” 魏嬿婉画了个体态丰腴的美人,弘历一看便笑了。 “这是杨贵妃?” “皇上也觉得臣妾画的像?” 弘历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随手提上了一首白居易的《长恨歌》。 “也不知杨贵妃到底多美。” 弘历拉着她的小手,轻笑一声:“依朕看,不及婉婉。” 魏嬿婉抽回手,娇嗔的看了眼弘历:“皇上惯会取笑臣妾。” 她将画好的杨贵妃图交给了一旁的春棠。 “去找人裱起来,送到启祥宫去。” “怎么送启祥宫?” 弘历很是纳闷。 魏嬿婉笑了笑,一派的温婉气质。 “说起来,也是臣妾的不是。” 她拉住弘历的大手,将自己的小手扣了进去。 十指相扣,无比和谐。 “今日请安过后,臣妾和贵妃、纯妃两位姐姐看皇后娘娘担忧嘉贵人,便一同前去看望。谁知到了地方,臣妾几人发现……嘉贵人不是病了。” “不是病了?” 弘历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 嘉贵人病了这事他知道。 对方早早就报病,绿头牌都撤了。 他派去盯着嘉贵人的人手说,嘉贵人整日里不出寝宫,吃喝皆由两个贴身宫女负责,也看不出什么来。 太医去诊治过,但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弘历对嘉贵人不喜,也懒得理会对方在做什么。 如今一听,倒是纳闷了。 嘉贵人不是病了,为何待在宫里不出门? “皇上,嘉贵人是吃胖了,羞于见人。” 魏嬿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亚于给弘历来个当头一棒。 “吃胖?她一个从玉氏来的娇小女子,能吃多胖?” 弘历满心不解。 玉氏女子,和江南来的女子一样娇小玲珑。嘉贵人更是其中翘楚。 他和嘉贵人一同用过膳,嘉贵人那饭量,再吃能胖到哪去? “皇上,正因为嘉贵人先前体态纤细轻盈,所以吃胖一些才过于明显。” 其实金玉妍现在的胖,是虚胖,更多的是水肿。 因为吃了太多的糕点,糕点都是由猪油、面粉和糖组合的,是妥妥的糖油混合物。 这种饮食,导致人突然发胖,和正常发胖并不相同。 正常的发胖面色红润,一看就很健康。 而这种虚胖,则看起来更像是被油糊了一层似的。 且因为摄入糖分过多,导致面色发黄,没有光泽。 所以有的胖子看起来很可爱,而有的胖子却一看就很油腻,这是和饮食有关的。 弘历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 魏嬿婉却撇了撇嘴,一副自责的模样。 “臣妾原只是好奇,便掀了她被子看了看,谁知嘉贵人是真吃胖了。” 魏嬿婉指着画像又道:“臣妾觉得过意不去,便画幅杨贵妃美人图,好安抚嘉贵人。便是胖些也没什么,杨贵妃也是体态丰腴,却颇受宠爱呢!” 弘历忍不住点了点她光洁无暇的额头,语气中满是宠溺。 “你啊,惯会促狭。” 他哪能看不出魏嬿婉的心思? 什么好奇,掀开被子看看。分明是婉婉看出端倪,故意掀开被子的。 什么画杨贵妃安抚嘉贵人,这哪是安抚,分明是嘲讽。 婉婉这小心思。 弘历虽然看出魏嬿婉的心思,但并不生气,反而觉得可爱。 他是喜欢女子温顺,但并不是喜欢木头桩子。 也不喜欢那种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只会哭哭啼啼不知反抗的女子。 婉婉先前差点被嘉贵人毁容了,现在回敬一二也是理所应当。 再说了,嘉贵人自己吃胖了,难道还要怪别人说出实情不成? 弘历觉得魏嬿婉又机灵又可爱。 其实作为帝王,弘历真的很忙。 尤其是初登基,他忙着实现自己的理想,想要做出一番比肩祖父的功绩。 所以他希望后宫的妃嫔都是聪明人,不要惹他心烦。 但也不能聪明过头了,比如设计什么朱砂局,就太过阴损狠辣了。 后宫女子,哪有不争斗的? 争斗可以,但不能过。 像婉婉这种聪明机灵又没什么坏心思的,就刚刚好。 毕竟,若是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又怎能能护住孩子呢? 宫里不需要蠢货。 弘历想到这,突然笑容一滞。 可偏偏这一世,他后宫里的蠢人多如牛毛。 还好他有婉婉。 弘历心下感慨,觉得自己应该待婉婉更好些,便让吴书来去挑些好的首饰送来。 魏嬿婉也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风,不过既然是对自己好的,她也就受着。 如今的她,可跟刚进宫时不一样了。 弘历宠她,又知道她是宫女出身,没带什么东西,总是私下里给她银钱。 魏嬿婉手中的钱财,虽比不上高曦月,但比之纯妃也不差多少了。 第171章 太后遇刺 弘历出于好奇,出了永寿宫,便径直去了启祥宫。 看着肿了一圈的嘉贵人,弘历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他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见过这种体型的女子。 因为宫里,没有发胖的女子。 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 妃嫔是为了争宠,宫女则是吃不好,干活又多。 嘉贵人这……弘历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留下一句“好生养着”,便匆匆离开了。 金玉妍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她这些时日所遭受的屈辱,令她身心疲惫。 可贞淑一直没有配出解药,便是连太医也一时没有头绪。 难道自己以后就要不停的吃吃吃了? 金玉妍看着桌上的糕点,又嫌弃又渴望,内心遭受百般折磨。 要知道,即便是贞淑配置出解药,她还要控制饮食,以恢复以往的体型。 这样要消耗多少时日?等自己出去后,只怕令嫔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可嘉贵人也没法子,她这副尊容实在不宜见人。 又过了一个月,魏嬿婉算了算时间,大概也就这几个月,海兰会有孕。 她买的假孕丸也该派上用场了。 魏嬿婉的叔父是膳房的库掌,想在海兰一个贵人的饮食中动手再简单不过了。 假孕丸被顺利的下进海兰饮食中。 但过了两个月,海兰却没有任何动静。 魏嬿婉想了又想。 这假孕丸既然下了,海兰此刻定然是有孕的状态。 想来海兰是担心自己碰到类似朱砂局的事情。才不敢爆出有孕。 提起朱砂局,魏嬿婉就觉得无语。 剧里的渣渣龙和如懿怀疑这个那个,却唯独没有怀疑过生下贵子的金玉妍。 按理来说,谁是得利者,谁的嫌疑才最大,不是吗? 金玉妍没有身孕前,其他人屡屡出事。 金玉妍有孕后,便风平浪静。 纵然剧里的渣渣龙看不明白,如懿一个被陷害的人,最是清楚自己有没有动手,难道不该怀疑金玉妍吗? 不过可能也有海兰带来错误信息的缘故。 毕竟海兰亲耳听到了,贵妃说听从皇后的指令,把如懿弄进冷宫。 这种情况下,海兰坚定不移的认定皇后和贵妃也实属正常。 只能说是剧情问题了。 说起金玉妍,金玉妍终于肯出启祥宫了。 在经过一个月的折磨后,贞淑终于配制出了解药,可她也吃成了胖子。 为了能够恢复以往的体态,金玉妍折腾了整整两个多月,才把吃上来的肥肉减下去。 但即便如此,也不及之前那般纤细了,只能说和普通妃嫔体态差不多。 不胖不瘦,刚刚好。 金玉妍现在对魏嬿婉是恨之入骨,可偏偏无可奈何。 她出来后才发现,素练早就出宫了! 且皇后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如从前。 没准……素练已经暴露了! 没了素练的暗示,她再怎么挑拨高曦月,高曦月都不敢对魏嬿婉出手。 谁让魏嬿婉看起来凶巴巴的不好惹呢? 再说了,魏嬿婉也是内务府包衣出身,人脉不比高家差。 高曦月不但没有上圈套,反而因为皇后的暗示,疏远了金玉妍。 把金玉妍气的直翻白眼。 宫里的纷纷扰扰,只要不是像金玉妍这般算计她,魏嬿婉全都当不知道。 她如今的首要任务是养胎,毕竟自己的任务是当太后,又不是当宠妃。 把孩子生下来,培养成下一代帝王才是最重要的。 在魏嬿婉养胎过程中,中元节很快就到了。 太后去冷宫抓如懿烧纸钱的把柄,吉嫔刺杀她,却被如懿救了下来。 这件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发生了这般大事,弘历也心情不畅。 这要是传扬出去,朝臣觉得是自己动手刺杀太后怎么办? 毕竟他和这一世的太后不是亲母子。 最让弘历烦躁的是,这件事的起因竟然是皇后想陷害如懿! 弘历就不明白了。 娴贵人已经被打入冷宫几年,皇后针对一个冷宫废妃做什么? 陷害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太后遇险。 让他不得不在太后面前伏低做小。 弘历越想越烦,觉得皇后真是个蠢货。 烦躁之余,弘历转到了永寿宫。 魏嬿婉此刻正坐在凉亭下,捧着棋书琢磨。 下棋能锻炼人的记忆力和思维逻辑,她打算先慢慢学着,以后好为孩子启蒙。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枚黑子,下到了棋盘上。 “这一步,该这么破。” 弘历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魏嬿婉抬起小脸,朝弘历粲然一笑,万种风情尽在其中。 “皇上果然博学,臣妾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来呢!” 弘历顺势坐下。 也不知为何,每次他只要来到永寿宫,看到婉婉的笑脸,他就觉得安心。 “哪里不会,朕教你。” 魏嬿婉立刻投入弘历的怀抱,仿佛柔若无骨一般。 她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拿着棋书,将自己不解的地方指了出来。 弘历被魏嬿婉有意无意的动作撩的心痒痒。 但也只能老实的抱着她,感觉自己堪比柳下惠了。 教了许久,两人又下了几盘棋。 魏嬿婉被单虐的很惨。 但令弘历惊喜的是,魏嬿婉的学习能力极强,又善于反思。 犯过的错误,几乎不会再犯。 进步简直堪称神速。 弘历不禁想到魏嬿婉其他的才华。 古筝弹的出神入化,诗词歌赋也日渐进步。 一手好字颇有风骨,作画也从开始的一窍不通,变成了有模有样。 想到这,弘历突然眼底放光。 他觉得自己英明神武,若是再加上婉婉的聪慧,生出的孩子该有多聪明? 若能是个阿哥就更好了。 自从永琏去世后,弘历怎么看永璜,永璋都觉得资质一般。 永璜的功课不能说差,但也算不上好,中规中矩,没有令他眼前一亮的时候。 永璋更不用说,只会贪玩,能按时完成功课都是好的。 永珹这个太后口中的贵子,弘历也没能看出有多机灵。 什么登基后第一子最为贵重。 一个外邦女生下的阿哥,能贵重到哪去?真是可笑! 弘历满是希冀的摸了摸魏嬿婉的肚子,期待能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第172章 重阳产子 转眼间到了八月,海兰有孕的消息终于爆了出来。 后宫妃嫔除了惊讶了下,倒也没有旁的反应。 弘历觉得很是欣慰,毕竟他对海兰的印象不错。 便打算指个太医保胎,海兰则选择了江与彬。 到了九月初九这日,魏嬿婉早上起床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腹有些抽疼,且下面有些见红,她是要生了! 九月初九,重阳节。 她这好大儿倒是会挑日子。 今日是重阳佳节,宫中要举办宴席。 魏嬿婉如今的情况,是去不成了,便让春棠去向皇后告假。 皇后听闻一怔:“令嫔身子不适?可有唤太医?” 春棠低声回答:“已经唤了陈太医,但主子怕扫了各位娘娘们的兴致,反倒不好了。” 皇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令嫔好生休养。她月份大了,你们要万分小心的照料。” “奴婢谨遵娘娘旨意。” 养心殿。 弘历一早就陪太后去了万寿山,刚回宫,便听到毓瑚派人送来的消息,剑眉紧锁。 婉婉不舒服? 他当下也顾不上旁的,抬脚向永寿宫赶去。 而此时的永寿宫,正被毓瑚指挥的有条不紊。 她到底曾是跟在太妃身边的,见多识广。 又照顾弘历长大,对女子生产一事是见过的。 在听到魏嬿婉说自己身体有些异样时,便立刻让人去请了陈太医。 陈太医匆匆忙忙赶来后,观察了魏嬿婉的状况和把脉后,得出了即将生产的结论。 虽然毓瑚早就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后就开始指挥着永寿宫上上下下,把宫人们安排的井井有条。虽然忙碌但并不慌乱。 弘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形。 不禁感慨自己当初把毓瑚送来为婉婉保胎,真是个极好的决定。 “毓瑚,婉婉怎么样了?” 毓瑚忙道:“娘娘羊水未破,接生姥姥说是看样子快了。娘娘如今正在用膳,免得一会儿没了力气。” “朕看看令嫔。” 弘历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魏嬿婉正在喝排骨汤,好补充自己的蛋白质。 看到弘历进来,还非常自然的为其盛了一碗递了过去。 “皇上尝尝,今儿这排骨汤炖的可好了。” 弘历顺手接了过来,本来还有些焦虑的心情被她这么一弄,反而轻松许多。 “你倒是坐的住,毓瑚急得都团团转了。” 魏嬿婉嘻嘻一笑,抱住弘历的脑袋亲了一口。 “还要多谢皇上让毓瑚来照顾臣妾呢!若非毓瑚细心,事事妥帖,臣妾怎能这般悠闲?” 怎么可能坐不住呢?安陵容那一世她系统陷入沉睡,没有任何金手指,自然是怕的。 可如今她吃了保胎丸,生产绝不会出差错。 且这保胎丸还能让她在生产时犹如被打了无痛一般,会极大程度的减轻生产痛苦。 这种情况下,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弘历捏了捏她的小脸:“朕若不派毓瑚过来,就你这小孩性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孩子?” “就知道皇上最心疼臣妾了。” 魏嬿婉说着,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担忧:“皇上,您就这般来了,可会耽搁今日的重阳佳宴?” “不过是个重阳节,朕晚会儿去便是。” 弘历不以为然:“万事都不如你重要。” 反正已经去过万寿山祈福了,如今还是婉婉更重要些。 魏嬿婉正和弘历说笑,突然,一股热流顺着腿直往下流。 她面色如常的站了起来,拽了拽弘历的衣袖:“皇上,臣妾羊水破了。” “什……什么?” 弘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慌张的把魏嬿婉抱到了床上。 魏嬿婉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躺好后才哭笑不得的拉住弘历:“皇上,臣妾不在这儿生。毓瑚已经备好了产房。” 弘历有些手足无措。 尽管他前世见过发妻生子,但那时候在重华宫。 重华宫那么小,便是发妻生产也不可能直接占用一个偏殿做产房。 至于今生,他穿来的时候永琏已经出生了,其他人生子他哪里会守着? 弘历抱着魏嬿婉着急的走出主殿,看到毓瑚后稍松了口气。 “毓瑚,婉婉要生了!” “什么?” 毓瑚忙让弘历将魏嬿婉抱到产房,又把弘历撵了出去。 “皇上,男子不宜进产房。” 毓瑚看他有些不情愿,低声提醒:“若被旁人知晓,只怕会招惹事端。” 弘历拧紧了剑眉,到底还是听劝的出去了。 临出去前还劝慰魏嬿婉:“婉婉,别怕,朕在外面守着你。” 他怕魏嬿婉以为自己走了,会觉得失落。 魏嬿婉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肚子上。 她现在宫口已开到了八指,再开两指就能生了。 一柱香,两柱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突然,魏嬿婉感受到一股强有力的收缩从身下传来。 “娘娘,能生了,用力呀!” 接生姥姥很是惊喜。 像令嫔娘娘生产这么速度的,她倒很少见。 旁的妃嫔头胎都要耗费许久,甚至一天一夜也是有的。 毓瑚也守在一旁为魏嬿婉擦汗。 魏嬿婉并不担心这几个接生姥姥搞鬼。 这几个接生姥姥,她都让家里人仔细打探,一一打点过。 且有毓瑚守在一旁,她们也不敢动手。 剧中那个害如懿的田姥姥她没要,毕竟既然剧里能被原主收买,就证明现实中也会被旁人收买。 随着魏嬿婉的呼气,吸气,孩子一点一滴的开始往外露头。 弘历一直守在外面,并未离开。 正在这时,李玉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在等着您。” 皇上不悦的抿了抿嘴。 等着又能怎样? 她们只是等上一等,婉婉可是在辛辛苦苦的为朕生子! “皇上,今日这重阳佳节,连恒媞长公主都进宫了,您若不露面,恐招惹非议。” 李玉见皇上没有想动身的意思,便开口相劝。 弘历有些不耐烦,但到底也不好将那些王公大臣们晾着。 便让吴书来留在这儿,随时留意着魏嬿婉的动静。 他见过嫔妃生子,大多都用了许久。 他去去就回,应是来得及的。 重阳佳宴上。 太后和皇后已经到了,却迟迟未见皇上。 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 “皇后,皇上呢?” 第173章 五阿哥 皇后有些不安的回答:“皇额娘,想来皇上政务繁忙,忘了时辰。儿臣已经派人去提醒了。” 太后神色淡淡的点了下头。 正在这时,弘历也到了。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儿子来迟了。” 弘历也并未解释来迟的缘故。 众目睽睽之下,且有王公大臣在场,弘历不想让众人知晓自己是为了魏嬿婉而来迟。 这样婉婉也太打眼了。 太后虽然不喜他态度敷衍,但今日有重头戏,她也不想让皇上难堪。 不然意欢还怎么出场? “无妨,你事务繁忙,迟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弘历也不想耽搁太久,便立刻让人开始歌舞表演。 几轮敬酒下来,弘历觉得也差不多了,正想起身离开。 却听太后道:“已入秋日,再舞这曲桃夭,太不合时宜了。咱们换一首歌曲吧,哀家为你引荐一位新人。” 弘历闻言心底满是厌恶,他这养母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身为太后不好好颐养天年,总是想插手宫权。 甚至勾结前朝臣子,还引荐女子入后宫。 他这养母,哪里像是太后? 这行径跟老鸨又有何区别? 他这养母,哪及得上他前世的额娘一根手指头? 这一世的皇阿玛可真是瞎了眼。 弘历心中不喜,但面色如常。 毕竟太后当众提出,自己也不好推辞。 “皇额娘做主便是。” “福伽。” 太后一声令下,福伽示意人进来。 乐声响起,一个身穿浅绿色旗装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薄雾浓云愁永昼……” 女子声音清脆如潺潺流水,让众妃嫔都面色郑重起来。 随着女子手中的团扇摆动,身子也跟着跳了起来。 团扇始终遮着女子的半张脸,并未显露全部真容。 颇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弘历心中一直挂念着还在生产的魏嬿婉,对女子的歌舞并不怎么仔细观赏。 面上不显,但实则已经神游天外了。 但落在众人眼中,便是被这女子吸引住的表现。 金玉妍看到女子容貌,警铃大震。 她向来以美貌自傲。 虽然宫里已经有了个魏嬿婉强压她一头,但其他人是比不上自己的。 如今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却和自己不分伯仲,这让她怎么能忍? 她的宠爱已经今非昔比,若再来个女子分宠,还有她的活路吗? 当下便嫌弃的挑刺,说女子唱的乱七八糟,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高曦月瞅了她一眼,非常扎心的告诉她,这是李清照的醉花阴。 醉花阴?那是什么? 金玉妍有些迷茫,连忙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无知和尴尬。 在众妃嫔的惊叹中,女子的表演完毕。 太后忙让她走近些。 众人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清艳冷然,确实不俗。 和嘉贵人倒是平分秋色,但若和令嫔比,倒是差了不少。 女子请过安后,弘历看了看她。 虽然貌美,但一想到她是太后引荐的,弘历就觉得对方别有用心。 尤其是这女子又一副精通诗词的模样,无论是长相还是诗词,都合自己的胃口。 一看就是太后精心调教出来的,让弘历天然对其多了一层防备之心。 “歌舞甚好。” 弘历敷衍的夸赞一句。 这人虽然貌美,但比不上婉婉。 且若论起饱读诗书,魏嬿婉如今也不差什么。 已经有了魏嬿婉的弘历,对这女子并没有太过惊艳。 福伽察觉到弘历的态度,忙道:“皇上,这位格格是侍郎永绶之女,是满洲镶黄旗人。” 弘历心下更是不悦。 太后竟然和侍郎都有所勾连,这可是正二品! 太后到底想做什么? “出身倒是贵重。” 弘历赤裸裸的敷衍,让太后也有些心急。 按理来说,以意欢的姿容才华,皇帝应该喜欢才是。 怎的反应如此平淡? 眼见弘历没有问下去的心思,太后也不得不出声了。 “还不告诉皇上,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忙道:“臣女名意欢,有心意欢沉之意。” 弘历点了下头,问及意欢姓氏。 意欢弯起的唇角微微停滞,说出自己姓叶赫那拉氏。 金玉妍立刻开始挑刺,只说传闻叶赫那拉氏灭族时,曾诅咒便是只剩下一个女子也要灭了爱新觉罗。 太后却道这只是传闻罢了。 弘历眼看着因为叶赫那拉意欢的事耽搁太久,也懒得再拉扯。 反正太后的意思,是定要让这叶赫那拉氏进宫了。 便直接封了意欢为贵人,倒未提及封号。 将意欢居住何处的事全交给了皇后,弘历便匆匆离去了。 浑然没看到意欢正痴痴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满是深情。 太后心中纳闷,这皇帝到底是有何要事? 竟然放着意欢这么个美人不管不问。 永寿宫。 弘历匆匆赶到时,魏嬿婉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娘娘,再用些力!” 魏嬿婉使出最后的力气,终于觉得下身一空。 终于生完了! 接生姥姥抱着孩子,惊喜的喊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阿哥!” 阿哥? 弘历正守在门外,将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顿时欢喜涌上心头,唇角都裂开了。 “吴书来,朕听着是个阿哥?” 吴书来也笑呵呵的恭喜皇上:“恭喜皇上,令嫔娘娘为您诞下了五阿哥!” “好,甚好!” 弘历笑得合不拢嘴,等毓瑚抱着五阿哥出来时,他一把将其接了过来。 虽然小孩子出生都是红彤彤的,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弘历就是从这红彤彤的模样中,愣是看出和自己相似的五官来。 “赏,永寿宫上下,赏份例一年!”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永寿宫上下一片欢声笑语。 接生姥姥不但赏一年份例,还有固定的赏赐。 再加上之前魏家的打点,真是收获颇丰了。 永寿宫的喜事,在重阳佳宴结束后,也传遍了六宫。 “原来是令嫔生子!” 太后听闻此事后,心下叹息。 难怪皇上对意欢心不在焉。 谁知这令嫔怎的这般凑巧,偏赶在重阳节生子呢? 皇上本就宠爱令嫔,这下怕是更喜欢五阿哥了。 第174章 晋妃 “令嫔生了?” 皇后回到长春宫,就听到底下人禀报。 “是,您刚去慈宁宫请太后娘娘,令嫔娘娘就发动了。” 皇后有些纳闷:“怎么没人来报?” “毓瑚姑姑说今日是重阳佳节,若是主子得知令嫔娘娘生产,恐会挂念。主子身为一国之母,需要看顾命妇、妃嫔和宗室福晋,甚至连恒媞长公主都进宫了。主子身担重责,令嫔娘娘也不好因着生产一事惹主子费心。” 回话的是皇后宫里的一个二等宫女。 皇后去重阳佳宴时,把心腹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不怎么受到重视之人。 毓瑚来时又塞了个荷包给这宫女,宫女便把毓瑚的话完整转述出来了。 “毓瑚啊……” 皇后听到是毓瑚说的,瞬间没了想法。 毓瑚是连皇上都要敬重的人,她自然也要慎重对待。 皇后不介意,金玉妍在启祥宫却气的将茶盏砸了粉碎。 “贱人!” 金玉妍在得知魏嬿婉生了五阿哥后,恨的眼眸发红。 魏嬿婉那个贱人,竟然挑在重阳节这么好的日子生子,她定是故意的! 没准还喝了催生药!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她分明是别有用心,想抢永珹的风头!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金玉妍想到这儿,又忍不住的砸了个茶盏。 “主儿……”丽心有心劝她别砸了,贵人分例本来就不多。 再砸下去,内务府就不补了。 但被金玉妍恶狠狠的瞪来后,丽心立刻怂了。 罢了罢了,反正主儿手里有钱,大不了花钱买茶盏就是。 金玉妍的发疯,并未传入旁人耳中。 弘历也不管后宫妃嫔什么反应,在五阿哥洗三礼上扔下一个不亚于炸弹的旨意。 “令嫔柔嘉之质,淑慎居心。生子有功,晋令嫔为妃位。” 令嫔升妃了! 众妃嫔被这消息砸的七荤八素,瞠目结舌。 怎……怎么就突然封妃了? 纯妃一个潜邸老人,且生下了永璋,又靠着年节大封才晋妃位。 令嫔刚进宫一年多,才生下一子就被封妃。 若再生个阿哥公主的,岂不是要封贵妃? 这令嫔……不对,是令妃,手段当真了得! 因着魏嬿婉如今还在坐月子,所以只先升了位分。 待出了月子后,再行册封礼。 居住储秀宫的意欢,听闻后很是羡慕。 “这位令妃娘娘,听闻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竟得皇上这般青睐。若是我也能和令妃娘娘一般受皇上喜爱,哪怕只有一丁半点,也是心中无憾了。” 她如今已经进宫三日,却仿佛被皇上忘在了脑后。 空有一个贵人名分,却并未被翻牌子,这让意欢怎能不失落? 倘若她只是进宫当妃嫔也就罢了,偏生她是因为痴情于弘历才执意要进宫。 人一旦用了感情,想要的就多了。 可弘历现在整颗心都在永寿宫。 虽见不到魏嬿婉,但每日里都能看到五阿哥。 五阿哥实在太可爱了,不过才出生三日就褪去了几分红色。 且五阿哥不知为何,独独喜欢弘历。 只要弘历一逗他,他就会给出一定的反应。 这是弘历从未有过的体验,自是对五阿哥越发上心。 原本他早该给五阿哥取名了,但魏嬿婉嫌弃永琪这名不吉利。 找借口给推了。 毕竟无论是还珠里的永琪,还是原剧情里的永琪,都是个恋爱脑。 正史上的永琪还短命。 这难道不晦气吗? 弘历准备好的“永琪”一名被推后,又想了几日,最终定下了永瑾二字。 瑾,瑾瑜,美玉也,表示为独一无二的玉石。 魏嬿婉听到后也觉得不错,五阿哥从此便叫永瑾了。 弘历在永瑾出生半个月后,才想起意欢。 好歹也是叶赫那拉氏,又是纳兰家的人。 弘历翻了对方牌子后,翌日就将其父从兵部右侍郎转成了工部右侍郎。 看似平调,实则手中已没了什么权力。 太后听闻此事,更是气结。 “皇帝,分明是在防着哀家呢!” 福伽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了。 毕竟皇上做的过于明显,若非纳兰永绶是满族大姓,只怕也步了陆士隆的后尘! 这还只是初登基,皇上就这般强势。 若是以后…… 福伽想想都觉得心惊。 魏嬿婉出月子这日,天气极好。 她把自己都快搓秃噜皮了,才从浴桶里爬出来。 照例保养完全身后,给自己画了个美美的妆容。 弘历则早早就派人送来了一套金累丝头面。 珠光宝气,甚是华贵。 “给令妃娘娘请安。” 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将手中托盘呈上,脸上堆满了笑容。 “娘娘,皇上早早就命内务府制出这套头面。这套头面可是后宫独一份呢!” 魏嬿婉眼中带笑。 毕竟……谁看到金子会不开心呢? 她拿起一对金质累丝花卉发簪,当真是精致极了。 要说魏嬿婉对弘历最满意的一点,莫过于他比原剧里的渣渣龙大方一些。 当然,这个大方是跟渣渣龙比的,和安陵容那一世的皇上比不得。 所以比起安陵容那一世,魏嬿婉所受到的各种赏赐都降级了。 但若是跟弘历的后宫比,那就是独一份了。 “春棠。” 魏嬿婉看了眼春棠,后者立刻递上了荷包。 内务府总管太监喜滋滋的离开了。 刚过晌午,弘历就来到了永寿宫。 还未进宫门,就远远看到魏嬿婉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眸中满是深情的望着自己。 弘历心中忍不住的狂跳。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婉婉似乎更美了。 那种少女夹杂着成熟的风韵,令弘历十分着迷。 弘历有个他自己都不大察觉的喜好——偏爱熟女。 但这个时代并没有熟女一说,所以弘历也不清楚。 他只觉得魏嬿婉比未生育前更美了,美的让他心慌。 “怎的站在外面候着?” 弘历上前摸了摸魏嬿婉的小手,有些凉,不禁皱眉:“你刚出月子,如今天渐转凉,受不得风。下人们是怎么伺候的?” 魏嬿婉莞尔一笑,明媚动人。 “是臣妾执意不听的。” 她拉起弘历的大手,放在了自己胸口。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臣妾与皇上已有月余未曾相见,若按诗经所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臣妾仿佛已多年未皇上,怎能不想,怎能不念呢?” 第175章 偏心眼的皇上 魏嬿婉顿了顿,想起前世的祺贵人,又朝皇上眨了眨眼。 “皇上听听,臣妾的心慌不慌?” 此话一出,弘历感受着手下的温热柔软。 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打横公主抱了起来。 魏嬿婉顺势搂住他的脖颈,小脸轻轻的蹭了蹭他耳垂。 仿佛无意般的对着弘历耳朵呵气,把弘历弄的身子一麻。 一股酥酥软软,仿佛有千万只蚂蚁从他后背爬过一般。 弘历的腿都快软了。 弘历知道魏嬿婉是故意的,假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老实点。” 魏嬿婉才不怕,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情意仿佛能从里面溢出来似的。 “皇上说什么~婉婉听不懂呢~” 她故意使坏,手轻轻的划到弘历的后脖颈。 慢慢的,若有若无的顺着颈椎,到肩胛往下滑动。 弘历浑身一震,咬牙低声道:“一会儿看朕怎么惩罚你!” 他动作更快了些,几乎是跑起来的程度将魏嬿婉抱进寝殿。 纵然如此,也没舍得将魏嬿婉扔到床榻上,而是轻轻的放了下来。 魏嬿婉这时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想欺身上来的弘历嘻嘻一笑。 “皇上,如今还是白日呢!” 被这么一提醒,弘历才反应过来。 只能放弃了最渴望的念头,强行将熊熊燃烧的火给压了下去。 “你啊!” 弘历好气又好笑的将她翻了过来,朝她臀部轻轻拍了一巴掌。 “还敢不敢戏弄朕了?” 魏嬿婉委屈的撇了撇嘴:“臣妾不过是与您开玩笑嘛!” 弘历真是拿她没办法,这么个小人儿,还是自己一手看大的,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这后宫里,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朕了。” 魏嬿婉挑了挑眉,双手叉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看似在质问,实则和撒娇无疑。 “皇上这意思,是养心殿就有人敢这么对您了?臣妾不过是刚走,就有人取代臣妾的位置了?” 弘历被她闹的哭笑不得,捏了捏她小脸。 “惯会胡说,是朕说错了,整个宫里都没有人跟你似的,敢和朕瞎闹。” “这还差不多。” 魏嬿婉突然眉开眼笑,一把投入弘历的怀里撒娇:“臣妾也是太在乎您,太想念您才会这样嘛!听闻宫里又多了位姐妹,皇上颇为满意?” 弘历一听她话里的酸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一股自豪感。 他就知道,婉婉最是在乎他的。 小丫头总算开窍,知道吃醋了。 “不过是个寻常妃嫔,哪有你重要?” 弘历抱着她哄:“你一出月子,朕不就立刻来了?” 其实弘历也没说谎。 虽然意欢是太后按照他的口味特意调教出来的。 但因着对太后行为的不满,弘历对意欢天然带着一丝不喜。 若意欢艳压群芳,或许弘历还能宠上几分。 可偏生意欢是生的不错,但比不上魏嬿婉有一双灵巧的手。 魏嬿婉这具身体的美貌本就上佳。 便是在如懿传的整个妃嫔美貌排名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魏嬿婉又用黑科技的改造,硬生生的把七八分美拉到了十分。 再加上魏嬿婉数年如一日的锻炼,身材管理,表情管理,以及读书学习的加持下。 又把美貌往上拔高了一两分。 意欢最大的特点是清冷中带着书卷气。 偏偏这点,魏嬿婉也有。 兴许就像“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诗所说。 魏嬿婉前世今生从未停下过读书学习。 哪怕不刻意表现,也给人一种书卷气。 所以,意欢有的,魏嬿婉有。 意欢没有的,魏嬿婉也有。 魏嬿婉唯独差在并非满族大姓出身,可意欢出身叶赫那拉氏。 这么一对比,再加上和魏嬿婉之前深厚的情分。 弘历对意欢并不怎么在意,只宠幸了一两次便没再翻牌子了。 魏嬿婉皱了皱鼻子,似有不信:“皇上莫不是在哄骗臣妾?” 弘历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这小丫头,要么不开窍,要么开窍了狂吃醋。 真是该罚。 魏嬿婉被亲的媚眼如丝,气喘吁吁。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若非青天白日,定然是不想分开的。 这一下午,弘历都没离开魏嬿婉半步。 等天擦黑,弘历就忍不住的将其抱到了床榻上。 两人迫不及待的搂在一起,红帐翻滚。 说实话,魏嬿婉素了那么久,也是馋了。 弘历身体素质不错,两人难舍难分,直战天微微破晓才休兵罢战。 天亮以后,魏嬿婉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嗓子都有些沙哑。 弘历则暗暗揉了下后腰,打算等下了朝喝碗鸽子汤。 等他走后,魏嬿婉又休息了会儿才起床。 装扮的静雅又不失宠妃的体面,魏嬿婉才动身去长春宫。 永寿宫离长春宫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魏嬿婉来的不早不晚,金玉妍和高曦月已经先到了。 看到魏嬿婉,两人神情都十分复杂。 尤其是金玉妍,那眸子跟要喷火似的。 倘若眼神能杀人,魏嬿婉觉得自己此刻肯定被金玉妍万箭穿心了。 “臣妾给贵妃请安。” 魏嬿婉一如既往的给高曦月请安,她从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有所纰漏,留下无谓的把柄。 高曦月有些嫉妒她,但不敢招惹。只能别别扭扭的叫起。 魏嬿婉站起身,笑盈盈的看向金玉妍。 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金玉妍暗暗咬牙,到底还是屈辱的给她行了礼。 不行不成。 她在瘦身成功后,曾去皇上面前哭诉,想给魏嬿婉上眼药。 谁知却被皇上直接训斥一顿,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魏嬿婉不过是好心想安抚她,却不被理解。 还说她年纪不轻,不该和魏嬿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计较。 总之,弘历一番话下来,把金玉妍彻底打懵了。 皇上这心,都快偏到天上了! 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呸! 狗皇帝果然没有她的世子温柔! 魏嬿婉坐定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她倒是第一次见意欢,对其十分好奇。 待她打量意欢时,却和对方四目相对——意欢也睁着大眼睛在打量她! 第176章 假孕小产? “想必这位就是新进宫的叶赫那拉贵人?” 魏嬿婉朝意欢笑了下:“果然是个美人。” 意欢看着魏嬿婉,突然产生一股说不出的艳羡。 怎么能有人美到如此地步呢? 意欢咬了咬唇,她心思还算单纯。 虽然羡慕魏嬿婉受宠,但也没反感对方。 只是觉得这令妃虽美,但皇上天纵英明,定然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这令妃,应当是有旁的优势。 若是自己能知晓一二,多了解些皇上,会不会皇上也能对自己多几分喜爱呢? 魏嬿婉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但对意欢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对方是痴情,但若论演戏,自己也不差什么。 况且看弘历的模样,似乎对意欢并不怎么在意。 魏嬿婉打量了意欢下,就转移了注意力。 转而对皇后开展夸夸大计。 皇后被她夸的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谁能抵挡得住一个天仙般美人对自己夸夸夸呢? 请安结束后,魏嬿婉看到海兰微微隆起的小腹,眯起了眸子。 算算月份,海兰应该准备吃朱砂了…… 朱砂啊…… 魏嬿婉心中呼唤:“系统,你确定海兰真的是假孕吧?” 系统非常自豪:“宿主放心,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且经过扫描,海兰如今的确是假孕!” “极好。” 魏嬿婉似不经意的瞥了眼金玉妍。 若是这次计划得当,没准能让金玉妍送走呢? 这人整天蹦哒,虽对自己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到底有些惹人烦。 况且这般心狠手辣,又视自己为敌的女人。 不早点解决,魏嬿婉怕自己哪天会阴沟里翻船。 金玉妍有贞淑在旁,是个谨慎的。 但旁人可没有。 例如金玉妍的义父,金三宝。 反正金玉妍靠着这位在内务府的义父没少兴风作浪,魏嬿婉算计起来丝毫不亏心。 天渐渐冷了下来,魏嬿婉刚换上冬装没几天,海兰就出事了。 “娘娘,宫里出大事了!” 春棠这个包打听,一早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发生了何事?” 尽管已经有了预料,但魏嬿婉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娘娘,海贵人一早下体见红,请了太医仍不见好,现下已经小产了!” 春棠不愧是八卦小能手,不过是短短时间内就把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 “小产了?怎么会这样!” 魏嬿婉心道果然来了,面上却满是惊异。 海兰本就是假孕。 这种假孕丸,到了一定的月份就会突然小产。 倘若海兰什么都不做,假孕的状态还会持续一阵子。 偏生她为了救如懿出来,自行服用了朱砂。 在朱砂的刺激下,可不就提前小产了? “这可如何是好?” 魏嬿婉脸上满是担忧,她如今的人设是单纯善良。 明面上和海兰并没有什么过节,担忧对方也是应该的。 谁让她心善呢? “想来海贵人定然伤心欲绝,本宫要去劝慰一二才是。” 魏嬿婉说着,就换了一套素净清雅的旗装,赶去了延禧宫。 永寿宫离延禧宫不近,等魏嬿婉赶到时,皇后、纯妃已经到了。 皇后是最先得到消息的,纯妃则是离得近。 “皇后娘娘安。” 魏嬿婉先给皇后行礼,后跟纯妃打了声招呼,便面露忧色的关心:“皇后娘娘,太医可说海贵人如何了?这无端端的,怎么就小产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也满面愁容,她身为一国之母,后宫却屡屡出事,实在是失责。 尤其是仪嫔之死和自己也脱不得干系,这让皇后更心虚了。 就算她是被素练蒙蔽,可也要有人信才行。 说到底也是她驭下无能,才发生这种事。 原本以为将素练撵出去,又远离了嘉贵人,后宫便能平静些。 谁知海贵人又小产了。 皇后越想越是头疼,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叹了口气:“海贵人小产一事尚未查出缘故,已经由齐太医和江太医去诊治了,想来不久就会有结论。” 江太医? 魏嬿婉担忧之色不减:“只两位太医是否少了?毕竟这事关龙胎,是天大的事。娘娘不如多派几名太医一同诊治。这样一来,皇上见了想必也是满意的。” 皇后一听,觉得十分有理。 她本来就因为海兰小产一事而烦心,怕皇上责怪自己无能。 若是能多派几名太医为海贵人诊治,既能彰显自己的贤良,又能表现自己对龙胎的重视。 想来这样,皇上便不会怪罪于自己了。 “这主意甚好。” 皇后忙让莲心去太医院多请几位太医来。 没一会儿,就来了两三个太医。曾为魏嬿婉看顾龙胎的陈太医就在其中。 “几位太医,你们为海贵人诊治下,看看海贵人到底是如何小产的。” 皇后也懒得听他们请安,立刻便把人撵进了寝殿。 寝殿内。 海兰茫然的躺在床上,任由江太医和齐太医两人为她轮到把脉,不发一声。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的的确确是按照江太医所言,下的朱砂量十分轻微小心,怎么就小产了? 当初仪贵人吃了那么多用朱砂喂食的鱼虾,还烧了许久加了朱砂的炭。 持续了好一阵子,才会小产。 而自己不过是吃了一次朱砂! 为什么会小产?! 海兰的脑子就跟浆糊似的。她只是想救出姐姐,有什么错? 她想救出姐姐,可也没想伤害自己的孩子啊! 朱砂只是服用一时,江太医也说了会送解药来。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怎么就变成如今的局面了?! 海兰想了又想,在悲痛和救如懿的两种念头中狠狠拉扯。 最后她暗自咬牙,决定将错就错。 既然孩子已经没了,就更要趁此机会把姐姐救出来! 可海兰此刻浑然没有注意到,齐太医和江太医两人凝重的神色。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冒了出来。 明明是寒冬腊月,两人却被吓得冷汗一波又一波的往外冒。 “江太医,你先前到底是如何诊断的?” 齐太医再忍不住,一把将江与彬揪到一旁质问。 江与彬也懵逼了。 他也不知道啊! 先前为海贵人把脉时,对方分明是喜脉。 他不至于连这种事都弄错。 第177章 嫔妾中了朱砂毒 正当江与彬斟酌如何开口时,其他几个太医正好被皇后撵了进来。 “齐太医,江太医,皇后命我等一同为海贵人诊治。海贵人是因何小产的?” 齐太医面色凝重,低声道:“还请各位为海贵人诊脉,这脉象颇为蹊跷。” 蹊跷? 新来的几位太医很是迟疑的彼此对视了一眼。 能让齐太医说出蹊跷二字,只怕这海贵人小产一事,背后另有缘由。 江与彬在看到这几位太医时,脸色瞬间苍白。 倘若只有齐太医,自己没准还能说服对方。 可多了这几位,是万万不能了。 新来的几位太医一一为海兰诊脉,面色从一开始的郑重变成了疑惑,又变为凝重。 最后几人围住齐太医和江太医低声追问:“这脉象怎么回事?这哪里是小产了?分明是来月事了!” “这海贵人,并无曾有孕的迹象!” 齐太医忙把江与彬推了出来:“先前皆是江太医为海贵人照看龙胎,我对海贵人的状况并不了解。” “江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说啊,江太医。” 在几人的追问下,江与彬回答的很是含糊。 毕竟他是真的不清楚,为何海贵人的脉象突然从有孕变成了来月事啊! 几位太医心里有了念头,觉得这事太大,便一同走了出去。 此时,弘历也下了早朝赶来了。 “海贵人的身体如何了?” 皇后抢先开口询问。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一时没敢吭声。 “怎么?有话直说,不必顾忌。” 弘历察觉出几人的态度不对,声音有些冷然。 还是齐太医斟酌了下,率先开口道:“皇上,微臣等人为海贵人诊脉后,发现海贵人并未小产。” 他顿了顿,还没等弘历反应过来,又道:“海贵人是来月事了。” 弘历猛地瞪大双眼,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说什么?” 在场的众人包括魏嬿婉,均是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齐太医心里叹气,不得不再次重复了一遍,海贵人是来月事了。 弘历:…… 皇后和众妃嫔:…… 来月事了,这说明海贵人先前并无怀孕? 这是……假孕?! 纯妃错愕的问:“那海贵人先前分明小腹隆起,怎的就是未怀孕呢?” 齐太医回答:“海贵人肠道有气未排出,自然会小腹变大。如今月事一来,肠道排气,小腹已恢复平坦。” 金玉妍见状立刻出言嘲讽:“皇上,依嫔妾看,海贵人分明是以假孕争宠!这等不正之风,若不加以处置,日后宫中怕是有更多效仿者!况且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弘历这才回过神。 假孕?这等离谱荒唐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弘历只觉得匪夷所思。 若说海兰假孕是为了争宠,那她图什么? 图这几个月的重视? 等月事一来,假孕不就被揭穿了? 最重要的是,既然海兰是假孕,为何要装作小产,还把这件事闹的阖宫尽知的地步? 弘历觉得海兰不是蠢货,这事背后定然还有什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他沉吟片刻,径直走进了寝殿,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苍白的海兰。 “太医说你并未小产,而是来了月事。先前不过是假孕,你有什么话想说?” 早在几个太医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时,海兰就觉得不对劲了。 尤其是看到几人指责江与彬,虽然声音刻意压低了,但她也模模糊糊听到了一点。 她心里早有猜测,现下被弘历这么一问,瞬间脑中闪过诸多杂念。 自己没有怀孕?! 先前都是假孕? 这怎么可能! 她忍不住摸了下小腹,感受到平平的肚子,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她先前分明觉得这里是有个小生命的,怎么就是假的了? 看来是自己不知不觉遭了道。 可……到底是谁这么有手段? 是皇后,还是贵妃? 但她们不知道自己会服用朱砂,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如今自己已经陷入两难的地步,到底该如何取舍? 海兰思绪纷纷,最后决定还是先把姐姐救出来! 假孕一事她不能认,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着了道。 事到如今,只能把皇上的注意力转移到朱砂上面,或许能获得转机。 海兰想清楚后,便惨淡一笑,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跪倒在弘历面前。 她声音凄凄艾艾,好不可怜。 “皇上,假孕一事,嫔妾实在不知怎么回事!更不知如何着了旁人的道。但是……但是皇上!嫔妾如今也万分庆幸自己是假孕,若是当真有孕,此刻就不是来月事,而是真真切切的小产了!” 弘历盯着她直皱眉:“此话何意?” 海兰扬起小脸,将唇边的痈疮明明白白展现给弘历。 “嫔妾这嘴边生出的痈疮,还会发热心悸。这和当年的仪嫔又有何区别?不正说明,嫔妾被人用当年害仪嫔的手段,毒害嫔妾?!” 弘历盯着她的痈疮半晌,沉声让太医们进来查探。 同时让皇后几人也进来了。 太医们给海兰把脉,并未把出什么。 而当初的仪嫔,也是什么都把不出来。 “吴书来,你去查探海贵人先前所食用鱼虾是否有异样。齐太医,你负责检查海贵人所用炭盆。” “是!” 两人齐齐应声。 没多久,吴书来就来回禀:“皇上,膳房人说海贵人并不爱用鱼虾,所以鱼虾并未有异样。” 齐太医却带着炭盆朝皇上道:“皇上,微臣在这炭盆中,果然发现了被烧过的朱砂的痕迹。” 朱砂! 众妃嫔纷纷惊骇,纯妃忍不住道:“怎的又是朱砂?” 贵妃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分明没有对海兰下手,海兰怎么会身中朱砂之毒? 阿箬也被撵出宫了。 素练也出宫了,还能是谁对海兰下手? 皇后却直接看向嘉贵人,心中笃定就是对方下的手! 嘉贵人也是发怔,自己这次没有挑唆贵妃,难道贵妃擅自出手了? 弘历看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沉思。 海兰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知假孕,又因为朱砂而小产露馅。总不能是两波人对她下手?这怎么可能?! 一波人让海兰假孕,另一波人下朱砂? 弘历不大相信,自己后宫能有这么多心机深沉手段了得之人? 第178章 海答应 弘历眯起眸子,海兰身中朱砂之毒是证据确凿了。 不过假孕一事,海兰到底是被陷害,还是假孕争宠,还有待考量。 他想了想,沉声道:“海贵人假孕有欺君之嫌,降为答应,禁足于延禧宫。朱砂一案,吴书来,你派人去查!一定要仔细,认真的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后宫作祟!” 说罢,弘历又看了眼江与彬:“江与彬有同谋之嫌,需严加拷问。” 如果江与彬与海兰同谋假孕争宠,便是欺君之罪。 若江与彬不知情,就是医术不佳,有失职之嫌。 “皇上,嫔妾没有,嫔妾什么都不知道……” 海兰哭哭啼啼,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魏嬿婉在一旁看着,为她的演技点赞。 你是不知道假孕怎么回事,但是你却对朱砂清楚的很呢! 弘历理也不理海兰,径直离开了。 发生了假孕和朱砂两件事,让他思绪有些混乱。 他需要好生查清真相。 弘历想到这,又忍不住的叹气。 前朝已经够他忙了,还要为后宫费心,真是让人心烦。 回到养心殿,弘历就唤来了他派去盯着金玉妍的人手。 “启禀皇上,奴才们一直盯着嘉贵人,对方并无接触膳房和内务府发放炭火之人。” “可盯仔细了?” 对方非常肯定的语气:“是,启祥宫上上下下奴才们都盯紧了。” “你们且继续去盯着。” 弘历一挥手,让人又退下了。 他再度陷入沉思。 嘉贵人没有动手,又会是谁动手? 弘历原本觉得,海兰不会蠢到假孕,只为短短几个月的重视。 但他如今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的养母,如今的太后,就用过此招数陷害如懿的姑母,当初的废后乌拉那拉氏! 当年太后有孕,却注定保不住,便索性一碗催产药,陷害乌拉那拉废后。 他原本是不知晓的。 后来有次请安,听到胧月和太后的对话,才知道真相。 海兰的确不会蠢到假孕只为了短短几个月的重视。 可若海兰是想拿假孕一事,陷害旁人呢? 这样不就说通了? 海兰想假孕,却被下了朱砂,导致提前败露。 毕竟弘历是不相信自己后宫能有那么多能人的。 无论是假孕还是朱砂,都要有心机有人手,非位高权重者做不出。 就他后宫那几个,低位的常在答应,根本没有人手。 高位者,皇后和贵妃向来是一伙的。不可能让海兰假孕又下朱砂使其小产。 纯妃是汉女,是他直接充入正白旗包衣的,内务府根本没有人手。 且纯妃那脑子,旁人说什么她都信,蠢到让他都觉得神奇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动得了手脚。 嘉贵人自己的人手又一直盯着,说是没有动手。 这么算下来,根本不可能有两波人对海兰出手。 至于魏嬿婉,弘历连考虑对方都没有。 开玩笑,婉婉心善的很,人又天真烂漫,怎么能跟这种事沾边? 所以,弘历思索了半天,得出结论:海兰自己假孕,却被人下了朱砂。 这朱砂,到底是谁下的呢? 虎毒不食子,海兰自行服食朱砂的可能性他压根没考虑过。 太后听闻后宫发生了这等大事,当下皱眉。 海答应的假孕,让她想起了当年的眉姐姐。 眉姐姐啊…… 当下便吩咐福伽:“福伽,去派人查查,海答应在假孕前是否用过什么助孕的方子?” “是。” 福伽退了下去。 太后枯坐良久,叹了口气。 她这一时兴起想查明真相,并非是为了海答应,而是为了当年那无辜的眉姐姐。 倘若当初眉姐姐很快就被查清假孕的真相,或许就不会对先帝失望,转而爱上了温实初…… 若非如此,温实初出事时,眉姐姐也不会受到惊吓而难产了。 她此番出手,就当是为了当初的眉姐姐吧…… 但太后想的虽好,福伽却查来查去,都没查出异样。 海兰并没有服用过任何助孕的方子,饮食也一切正常。 “怎会如此?” 太后有些诧异,转瞬又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罢了,是哀家想岔了。这宫里似眉姐姐的能有几人?” 只怕这假孕,是海兰自己做出来的,好陷害他人。 吴书来派人查探了当初朱砂案的证人,小福子和小安子的家人。 发现这两家人皆有大量的银钱,在几年前突然发了财,正对上朱砂局的时间。 他又去拷问了小福子,小福子仍旧不肯说实话。毕竟他哥哥死了,若他此刻翻供,哥哥不就白死了? 而小安子却已经哑了。 最后吴书来把当年有关朱砂局的人,一个个问小安子,让他点头或摇头。 小安子在吴书来提及阿箬时,点点头。 吴书来将这一切供词呈到了御前。 弘历看了下供词,让吴书来继续追查小福子和小安子家人的钱财来源。 “这阿箬,如今身在何处?” 弘历突然发问。 吴书来在查到这些证据后就去查探阿箬的下落了。 这才知道,阿箬在出宫不久后便嫁人了。 当年弘历因着她父治水有功,便给了阿箬一个体面。 只说是因其父有功,特许归家。 阿箬本就是旗人,父亲又得皇上赏识成了知府。 她自己本身又是伺候过娴妃的,说出去特别体面,导致求娶者诸多。 阿箬出宫后再不甘也只能认命,挑了个不错的满军旗人嫁了。 婚后又生下一子一女,看起来还不错。 弘历看到这,想起其父今年治水又立功了。 罢了,这阿箬当初不过是一个奴婢,背后定然有主谋。 况且当初阿箬宁死也不肯吐露幕后之人,便是再把人抓起来审问也不过是同样的结果。 还不如给其父一个体面,让其更好的为朝中效力。 吴书来得了弘历的旨意后,继续追查。 而另一边,江与彬无论怎么被审问,都对假孕一事一无所知。 可海兰从爆出有孕,再到小产,一直都是江与彬负责的。 弘历想起当初他派人查探到,江与彬爱慕于如懿身边的贴身宫女惢心一事,更加确信海兰假孕是自己所为了。 但江与彬咬死不认,脉案,保胎药又没任何异样,皆显示海兰有孕。 无论这江与彬是否和海兰同谋,都不能留在宫中了。 弘历当即下令:“江与彬医术不佳,实属无能,不堪为太医。即日起革职,押入刑部,依法处置。” 第179章 上驷院卿金三宝 因着朱砂局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小福子和小安子的家里人将银钱花了不少。 想要查清钱财来源,还要多费些时日。 弘历心情不佳,转来转去,转到了永寿宫。 进了主殿,弘历就看到魏嬿婉正在聚精会神的作画。 他也没吭声,静悄悄的走到魏嬿婉身旁。 这才发现,魏嬿婉正在画的是一匹骏马。 但这骏马美则美矣,却少了灵动之色。 魏嬿婉画完最后一笔,眼睛没有移开,轻声道:“春棠,把章和印泥拿来。” 春棠闻声忙捧着东西走了过来,却被弘历拦住了。 弘历将东西接过,亲手伺候着魏嬿婉盖上了章。 “春棠,你这次的章盖的不错……” 魏嬿婉温声夸赞,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惊喜的看着眼前男子。 “皇上,您怎么来了?” 弘历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怎么,不想见到朕?” 魏嬿婉黛眉轻挑,一把搂住皇上的腰。 “皇上这是哪里话?臣妾见到您,欢喜的话都说不出了,您还笑话人家!” 弘历哈哈笑了起来:“你呀,就会撒娇。” “那也是皇上喜欢臣妾的撒娇呢!” 魏嬿婉边说,边将他拉到了画前问:“皇上,臣妾这幅画,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臣妾总是画不好。” 弘历仔细打量着画中的骏马,有些好奇:“怎么就想起画马了?” 他分明记得,婉婉先前更喜欢画一些花花草草,这骏马倒是头次看到。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曾说要学骑射一事?” 魏嬿婉这么一提,弘历立刻想起来了,点点头。 “对,朕说要教你学骑射。奈何今年你有了身孕,便不适宜学骑射了。” “正是因着臣妾没能学骑射,所以便想着先画骏马,以弥补心中的遗憾。” 魏嬿婉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臣妾到底是没真正骑过马,始终画不出其中的神韵。” “朕记得,朕那里有一幅新得来的《照夜白图》。是唐朝韩干所作,那画中骏马惟妙惟肖,不如给你吧。” 弘历顿了顿,转头对李玉吩咐:“去把《照夜白图》取来。” 李玉低垂眼眸,退了出去。 没多久,《照夜白图》便取来了。 魏嬿婉笑弯了眉眼,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照夜白图》画的极好,魏嬿婉爱不释手,盯着画看了许久。 又模仿着画了下,还是差了点神韵。 魏嬿婉有些泄气,将画笔一丢,直扑入弘历的怀里乱蹭。 “不画了,不画了!臣妾就是画不出来,太难了!” 弘历手忙脚乱的哄她:“好好好,那就不画了。” 他这般一劝,反倒让魏嬿婉不高兴了。 魏嬿婉捶了下他胸口,小嘴嘟的都能挂油壶了。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气馁,您怎能赞同呢?半途而废,哪里是什么好习惯。若是被永瑾学了去该如何是好?您该鼓励臣妾继续画下去才是!” 弘历被她这一闹,有些哭笑不得。 “是朕错了,婉婉这般聪慧,又怎会画不好骏马?” 魏嬿婉眼珠转了转,顺势提出要求:“臣妾觉得之所以画不出神韵,定然是见的太少了。若是臣妾能多看看骏马,观察一番,没准就能画出来了呢?” 弘历略一沉吟:“如今不在圆明园,不然朕还能带你去百骏园看看。” 魏嬿婉皱了皱鼻尖,不满的转过身去。 “哼,皇上惯会推辞。没有百骏园,不还有上驷院吗?上驷院的骏马多的是。” 弘历看到她这傲娇模样心都软了,况且想看骏马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即便同意了。 魏嬿婉欢天喜地的换了套衣裳,催着弘历带她去上驷院。 弘历被她催的晕头转向,稀里糊涂的就带着她去了上驷院。 皇上要来上驷院,上驷院的监管事务大臣和上驷院卿都在恭迎圣驾。 弘历带着魏嬿婉在上驷院看马,几人就跟在其左右,为两人讲解骏马。 其中一位上驷院卿最为阿谀奉承,多次抢在监管事务大臣前头答话。 魏嬿婉拽了下弘历的衣袖,有些好奇的问:“皇上,这上驷院官职最大的不该是监管事务大臣吗?怎的看起来对这上驷院卿多有忍让之意?” 弘历也觉得奇怪,看了眼那个活跃的上驷院卿。 “皇上,这位是嘉贵人义父,金三宝。” 吴书来作为弘历的心腹,在旁边低声提醒。 “嘉贵人义父?” 弘历猛然怔住。 他想起来了,这是原主做的。 因着嘉贵人是朝鲜来的贡女,原主就给嘉贵人在内务府找了义父,让嘉贵人入了内务府包衣。 原先他一直都记得嘉贵人是朝鲜来的,将其义父忘在了脑后。 等等,内务府? 弘历的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待魏嬿婉欣赏完骏马,心满意足的回永寿宫后,弘历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养心殿,让吴书来去查探金三宝。 重点查探金三宝和小福子、小安子的家人有没有来往。 吴书来领命去派人查探了。 过了几日,新的证据呈现在了弘历的案头。 “皇上,金三宝是内务府包衣,本身在内务府内就关系颇多。” 吴书来顿了顿,又道:“奴才派人去了小福子和小安子的家里,在多番查探下,找到了一对金杯子。” “金杯子?” 弘历追问:“金杯子可有异样?” 吴书来点了点头:“奴才发现这对金杯子出自一套茶具,便让人秘密潜入了金三宝家中,从里面发现了一套茶具,正缺失了两只杯子。且那剩余的金杯子,和小福子、小安子家中的那一对,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奴才还查出了这套金茶具的出处。” 吴书来轻声道:“那茶具是老物件,金三宝祖上曾立功,是太宗爷赏赐下来的。” 弘历听完,又看了遍证据,冷笑起来。 “好,好一个金三宝,好一个嘉贵人!” 如今他可算清楚了,为何派去盯着嘉贵人的人手,都没有看到嘉贵人出手的迹象。 嘉贵人的确没有出手,她让自己义父金三宝出手了! 她自己倒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真是可笑! 弘历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他先前只盯着嘉贵人和朝鲜,却忘了原主干过的事! 硬生生遗漏了金三宝这条大鱼! 第180章 朱砂局始末 “把金三宝打入慎刑司,严加拷问。” 身为内务府包衣,既然敢伸手,就要承受这后果。 弘历又把小福子和小安子重新打入慎刑司,再次拷问。 这一次拷问,和上次漫无目的不同。 小福子和小安子一开始还咬死是阿箬指使。 但吴书来使诈。 先是让人押着金三宝在两人面前晃了一圈,又说金三宝已经招供,此事是嘉贵人在背后指使。 小福子和小安子是分开来审讯的。 小福子一见到金三宝,顿时愣住了。 事实上,他和已经去世的哥哥小禄子都是金玉妍的人。 朱砂局,从一开始就是金玉妍主使的。 金玉妍派贞淑收买小禄子,用朱砂喂鱼虾。 贞淑又出主意让小禄子故意在高曦月经过时哭泣。 哭诉自己的家人找不到了,高曦月便主动提起让自己阿玛高斌帮忙找人。 从而让高曦月以为,自己给了小禄子天大的恩情,收买了小禄子。 最后又指使小禄子以报答恩情的名义,主动去找高曦月献计,也就是给鱼虾喂食朱砂。 同时在高曦月打算动手后,加大了朱砂的量。 事实上,朱砂早就被金玉妍下了,只不过在最后关头找高曦月这个蠢货背锅罢了。 而高曦月,也一直以为小禄子和小福子是她的人,认定是自己下了朱砂,害的仪嫔小产。 小禄子和小福子在内务府当差,怎会不知金玉妍和金三宝的关系? 小禄子,小福子兄弟二人之所以不惜用性命陷害如懿。 一方面是为了报答金玉妍对他们赏赐了大笔钱财,让他们养活家人的恩情。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金三宝身为内务府包衣,势力太过强大。 倘若他们兄弟二人听话,还能让家人过的舒服些。 若不同意,只会连累家人。金三宝想对付他们,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如今小福子在看到金三宝也被打入慎刑司后,瞬间心里防线松了。 吴书来又在一旁用假话威胁道:“朱砂局一事,当年皇上念及你和小禄子兄弟二人被人所迫,并未殃及你们家人。可如今金三宝都已经招供此事是嘉贵人所为,你若认罪,杂家就替你向皇上求情,饶你全家人性命。若是抵死不认,那就别怪杂家无情了。毕竟谋害皇嗣可是重罪!” 小福子的心里防线彻底被击垮,惶恐的大声叫喊:“我招,我都招了!” 说罢,便将他们兄弟二人如何被金玉妍收买,在鱼虾和炭火里下朱砂。 又如何假意投靠贵妃献计的事情说了出来。 吴书来懵了,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里面,怎么还有贵妃的事?! 这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吴书来暗暗心惊,又用同样的法子恐吓小安子。 小安子也招认了。 而另一边,金三宝对金玉妍的所作所为并非全然不知情。但也只是一知半解。 毕竟他曾为金玉妍大行方便,帮忙收买小禄子和小福子。 金三宝原本是不想招认的,但实在难以抵抗慎刑司的酷刑,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吐露出来。 吴书来把供词整理好后便交到了御前。 弘历看完后勃然大怒,一把将供词狠狠扔到案上。 他咬牙切齿,声音森冷恐怖:“区区一朝鲜来的贡品,安敢算计皇嗣?!” 重点是,金玉妍为何要害皇嗣?无非是为了所谓的贵子名头。 而她要这个贵子名头是为什么?除了盯上了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还有别的可能吗?! 一个属国贡品,也敢肖想皇位?失心疯了不成?! 还有贵妃,这个蠢货! 他竟从没有见过这般蠢笨如猪之人! 明明自己脑子不够数还自以为是学别人下黑手,落入金玉妍的圈套。 她连个孩子都没有,算计皇嗣做什么?是傻了还是疯了? 便是害了仪嫔,宫里还有旁的阿哥,谁是贵子跟她高曦月有什么关系? 弘历被气的头蒙。 至于金三宝没有认下对海兰下手一事,弘历觉得对方是想减轻自己的罪责。 若金三宝不认,那他现在所做下的不过帮金玉妍收买人手,帮凶而已。 若是认下了对海兰下手一事,那就是意图谋害皇嗣,抄家灭族的重罪。 这般想来,金三宝不肯认海兰中朱砂毒一事实在太正常了。 这宫里,除了金玉妍有这手段和心机,还有谁能把朱砂下的神不知鬼不觉? 凭皇后、高曦月,还是纯妃这三个蠢货? 弘历气极了,他满脸杀气,声音阴沉如水:“金三宝勾结朝鲜,谋害皇嗣罪不可赦,打入刑部,择日问斩!金家其余人,流放宁古塔!” 至于金玉妍,弘历暂时还没有下令作出处罚,因为他心有疑惑。 一个贡品为何要费尽心思谋害皇嗣? 弘历捏着供词,阴霾的脸色如暴风雨来临前那般漆黑,走进了启祥宫。 今日一早,天气就灰蒙蒙的。 金玉妍从起床起,右眼皮就不受控制的一直跳动。 她心里有些慌乱,可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平静。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心慌,有种大难临头的窒息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弘历踏进启祥宫后,金玉妍的心简直要跳到了嗓子眼,慌的连请安都有些手脚发软。 她强挤出几分笑意,刚迎上去,就被弘历扔过来的供词砸了个正着。 “皇……皇上,这是怎么了?可是嫔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金玉妍慌忙跪下,作出可怜的模样。 “金玉妍,朱砂局设的的确精妙,是朕小看了你。” 弘历冰冷的话语让金玉妍打了个哆嗦。 怎么会查到自己头上?自己压根没对海兰出手啊! 金玉妍感到了莫大的冤枉,忙为自己叫屈:“皇上,嫔妾是冤枉的啊!您是知道嫔妾的,嫔妾向来心直口快,怎么会对海答应出此毒手?况且,嫔妾向来嘴笨,又怎么能想出这种毒计?” “当初你不也想对令妃下手?这就是你的心直口快?” 弘历冷笑:“害仪嫔小产,导致仪嫔身亡。陷害乌拉那拉氏进冷宫,只为抢夺贵子的名头。如今又对海答应下手,桩桩件件,哪件冤枉了你?!” 金玉妍瞪大双眼,怎么就没冤枉了?海兰中朱砂毒关自己什么事! 可是,可是皇上到底如何知道,当年朱砂局是自己所指使的? 皇上即便是查,不该查出小福子和小安子是贵妃的人吗?! 第181章 赐白绫 金玉妍在怔愣后迅速反应过来,爬到弘历脚边想抱着他大腿哭。 却被弘历嫌弃的让人拉开了。 金玉妍挣扎两下没挣开,便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哭泣:“皇上,嫔妾怎么敢呢?嫔妾不过是从玉氏来的女子,怎么可能作出这种可怕的事?都是旁人在污蔑嫔妾啊皇上!” “是啊,你怎么敢呢?” 弘历也不解的看着她,声音冰冷而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你不过是从玉氏来的贡女,和贡品无异,却谋害朕的皇嗣,争夺贵子的名头,祸乱后宫。” 弘历说到这儿停顿了下,看到金玉妍越睁越大的眼眸,继续道:“朕不明白,你身为外邦女,甚至连纯妃、婉答应这等汉女出身都不如。 为何要处心积虑争夺贵子名头,难道是为了算计皇位?可你难道不知,大清的皇位,绝对不会由外邦女子所出的皇子所继承吗?” 金玉妍懵了。 她脑海中回荡着贡品两个字,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昏。 自己分明是玉氏贵女,在皇上眼中却连纯妃和婉答应都不如? 甚至连永珹都没有继承权?!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不……不会的……皇上,您在骗嫔妾是不是?” 金玉妍拼命摇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贞淑在一旁看不下去,忙跪下磕头:“皇上,主儿是被冤枉的。主儿根本没有做过这等狠毒之事!” 金玉妍被她这么一喊回过神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不能就这么认命,世子还等着她帮衬呢! 金玉妍忙磕头求弘历明察。 但弘历已经懒得和她辩个分明。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金玉妍就是个心比天高,夜郎自大的性子。 看不清自己的地位,才会做下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 跟这种疯子,压根没有道理可讲。 他站起身,声音冷到了骨子里:“玉氏贡女金玉妍心思歹毒,伙同婢女贞淑谋害皇嗣,罪孽深重。二人赐白绫。” 弘历说完,看也没看的就要离开。 “皇上,不要啊皇上!永珹怎么办?永珹不能有个罪妃额娘啊!” 弘历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淡淡的丢下一句:“永珹以后,不会有你这样的额娘。” 说罢,径直离开了。 启祥宫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 当天傍晚,金玉妍和贞淑两人就被自尽了。 弘历则给朝鲜发去一封训斥书,言辞十分强势犀利。 内容大意是若朝鲜不给出个交代,大清的铁骑将踏足于朝鲜的土地之上。 另一方面,吴书来的动作非常迅速。 带着人就抄了金三宝的家,从里面抄出了大量钱财和高丽参。 一看便知,和金玉妍以及朝鲜来往十分过密。 弘历看着被抄出来,远超他想象的大量钱财,眼皮骤跳。 不过是个包衣,竟能攒下这么多家底?! 他突然有些理解皇阿玛为何热衷于抄家了。 这令他都有点心动了…… 弘历在对着抄家所得的钱财心动,后宫则因为金玉妍的死而引起了轩然大波。 永寿宫。 魏嬿婉放下最后一颗棋子,黑棋瞬间扭转乾坤,将白子困死。 “成了。” 她看着棋局,唇角似笑非笑。 “娘娘就是聪慧,连这残局都能破。” 春棠在一旁看的一知半解,但不妨碍她从魏嬿婉脸色中看出胜负。 “这不过是最简单的残局,若非靠着上次皇上的指点,本宫还难以破局呢!” 魏嬿婉一语双关,但除了系统,谁也没听出猫腻。 除去金玉妍,魏嬿婉所做并不多。 她不过是根据剧情时间,抢在海兰服朱砂前布局。 其实很简单,就是给弘历一个怀疑的引子。 她让叔父托阿玛,寻找三教九流擅赌之人。 然后让对方去给金三宝府上的管家之子下套。 让对方欠下一大笔债难以偿还,然后用言语引诱对方盗取主家的财物作为抵债。 一开始,对方靠着管家之子的身份确实偷了点东西,但并没什么特别的。 于是便让人继续引诱对方赌博。 自古以来,黄赌毒这个东西最为难戒。 管家之子虽然想改,却总是被诱惑。 赌债越欠越多,他根本无力偿还,却又不敢不还。 更不敢让旁人知道,尤其是他爹。 金府的管家是个负责的老头,若是让他知晓自己儿子欠下赌债,能把儿子的腿给打断。 所以这人不敢吱声,只能在言语诱惑下,决定偷一个值钱的老物件抵债。 于是便寻了个机会,溜进库房将压箱底,平常根本没人查看的金茶杯偷出了两个。 为什么是茶杯,因为一套茶具有好几个杯子。又是压箱底的老物件,短时间内根本不会被察觉。 魏清泰拿到金茶杯后,就找了个道上偷鸡摸狗最在行的家伙,让人把这两只茶杯分别藏在小禄子和小安子的家中。 且藏的非常隐蔽,非掘地三尺找不出来那种。 做完这一切后,魏嬿婉就等待着好戏开场。 她和吴书来相处过,知道对方是个严谨的性子,做事极为细致。 所以当吴书来派人偷偷找寻许多次,终于从最隐蔽的地方找出金茶杯时。 便觉得这金茶杯,应该是当初金三宝为了收买两人给的。 如果不是重视的东西,谁会把东西藏的这么深? 当然,魏嬿婉还准备了后手。 假如吴书来没有找到金茶杯,她就会让阿玛把金茶杯放到稍微明显的地方,让这两家人发现。 这样,两家人一定会有异样举动,从而被吴书来察觉。 便是吴书来没察觉这不打紧,她还能找人在这两家人跟前散播,有人要收老物件的事情。 总之,魏嬿婉有的是法子让吴书来发现金茶杯。 届时不管吴书来会不会疑惑,出于谨慎他都会派人去金府查探。 等发现这两个茶杯是金三宝的东西时,吴书来绝对不会隐瞒这点事实。 有了证据,再加上弘历几年前就对金玉妍起疑了,定然不会放过金三宝。 如此一来,魏嬿婉就做完了所有事。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烂赌的管家之子呢? 等金家被抄家,谁还能在意一个奴才? 从头到尾,会露馅的只有擅赌,给管家之子下套和那个偷鸡摸狗最在行的两人。 所以等事成后,魏清泰就直接给了两人大笔钱,把人送离了京城。 第182章 打入冷宫 长春宫。 皇后惴惴不安的走来走去,金玉妍竟然死了! 说是自尽,但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皇后比之旁的妃嫔知道的更多些,金玉妍伙同婢女谋害皇嗣,罪名清清楚楚。 皇后当然知道是金玉妍在背后搞鬼,害了仪贵人。 可她更惶恐的是,皇上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贵妃插手的事吗?亦或者说,知不知道素练在其中做了什么? “娘娘,您别着急,兴许皇上并不知情呢?” 莲心忍不住劝慰。 自从莲心听到素练的爆料,皇后在把素练撵出宫后就开始器重她。 莲心是个好的,如今又没有发生对食事件,因此对皇后一直很忠心。 皇后停下脚步,柳眉紧锁。 “金玉妍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可就怕皇上误会本宫……” 她如今没有嫡子傍身,若再得了皇上的厌弃,这皇后的位置又能坐多久呢? 还有如懿。 皇上既然赐死了金玉妍,就一定知道当年的真相,知道如懿是被无辜陷害的了。 皇上对如懿情深义重,又岂会不将对方接出来? 皇后一想到如懿,心情更低落了。 而被念叨的弘历,此刻浑然没想起还在冷宫里的如懿。 他正沉浸在抄家的快乐中,等翌日想起还有高曦月和海兰的事没处理时,才抽空去了一趟后宫。 咸福宫。 高曦月听闻金玉妍的死讯后就一脸懵逼。 她满脸纳闷的问星旋和茉心:“皇上为何要赐死嘉……金玉妍?” 她消息灵通,得知皇上是以谋害皇嗣的罪名处置金玉妍后,脑子就转不过圈了。 若说谋害皇嗣是指海答应,可海答应是假孕呀? 高曦月思来想去,只能把金玉妍的死往仪嫔身上扯。 她满面愁容,对茉心猜测道:“莫非……皇上找错了人,金玉妍替本宫顶罪了?” 茉心也是一头雾水:“主儿,皇上英明神武,应该不会如此……” 正当主仆三人对视懵逼时,弘历来了。 高曦月忙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皇上,臣妾……” 她话刚出口,就被弘历面无表情的打断了。 “贵妃,人有时候,贵在有自知之明。” 弘历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笨到这个地步? 高曦月愣住了。 “皇上这话……是何意?” 弘历深感疲惫,示意吴书来将供词给高曦月,反正他是不想多费口舌了。 高曦月莫名其妙的接过供词,越看越是愤怒。 她狠狠捏着供词,心底满是被愚弄的怒火。 但在触及弘历平静的目光后,又满满的心虚。 她攥紧了手帕,眼底满是惶恐。想跟弘历撒娇:“皇上……臣妾一时被奸人所惑,才险些酿下大祸……” 高曦月想到供词上所说的内容,立刻为自己辩解:“可是皇上,臣妾从未想过要害仪嫔小产,臣妾只是看不惯她有孕才……害仪嫔小产的是金氏啊!是她指使人加大了朱砂量啊!” “你是未想过要害仪嫔小产。” 弘历冷笑:“你是想让她生下一个痴傻儿!” 高曦月哑口无言,她确实是这个念头,无从辩驳。 她咬了咬牙,眼底有泪花闪烁。 “皇上,臣妾是被金氏蒙蔽诱惑,才会落入她的圈套……” 她可怜巴巴的跟弘历求饶,弘历面容没有一丝动容。 纵然有金玉妍唆使,但若是高曦月自己不动心,也不会被利用。 害仪嫔小产是大事,难道让仪嫔生下个痴傻儿就是小事了吗? 弘历一想到自己险些生下个痴傻儿就恼火。 倘若让旁人知道自己有个痴傻皇子公主,不仅仅是皇室颜面扫地。 就连那些反清复明的逆贼们都会抓住机会大肆污蔑自己! 高曦月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连这点都看不清。 亦或者是看清了,但根本不在乎朕的颜面。 弘历越想越气。 气高曦月的蠢笨,也气自己竟然让这种人身居高位。 “贵妃行事不端,不堪为贵妃,降为嫔。禁足罚抄宫规百遍,何时抄完,何时解禁。” 高曦月是没有封号的,被降为嫔后只能是高嫔。 高曦月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眼中满是泪花:“皇上,臣妾陪伴您多年,您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 弘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高斌的确有才能,他看在高斌的面上才只是将高曦月降为嫔位。 若非如此,这般大事自己又怎会如此轻拿轻放? 高曦月泪眼婆娑的看着弘历,却见对方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心底满是愁苦。 处理完高曦月还不算完,弘历倒没去延禧宫。 毕竟海兰在他眼里,还不够格。 他径直下令:“海答应欺君罔上,藐视宫规。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短短两天,后宫就像变了个天似的。 先是嘉贵人被自尽,后是贵妃降为嫔,最后海兰自己被打入冷宫。 后宫妃嫔都惊呆了,一个个宛如鹧鸪,不敢吭声。 冷宫。 海兰被送到冷宫后,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 不是叶心几人不想跟,是不许跟。 海兰和如懿的情况不一样。 如懿是被冤枉的,弘历知道这点,太后也清楚。 况且当时所有人都认定如懿是弘历的心头肉,自然会优待些。 但海兰本来恩宠就平平,被贬为庶人前不过是个小小答应,哪里会让她带侍女呢? 如懿看到冷宫的门打开,进来一个浑身素衣的女子。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海兰! 如懿慌忙上前拉住她,很是不解:“海兰,你怎么进来了?” 海兰苦笑了下:“姐姐,我来陪你了。” 她被爆出假孕时没有哭,被贬为答应时没有哭,被拉到冷宫时也没哭。 可看到如懿的一刹那,海兰再忍不住了。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对如懿哭泣:“姐姐,我……我的孩子没了……他们说我假孕,可分明先前就是喜脉啊!皇上认定我是假孕争宠,将我打入冷宫了。” “怎么会?!” 如懿惊呆了。 海兰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如懿听到海兰为了自己吞服朱砂时,不禁皱眉训斥:“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真的有孕,伤了胎儿怎么办?!” 海兰摇了摇头:“姐姐,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重审朱砂案,还姐姐清白!” 第183章 搅乱后宫 如懿愣了愣,她没想到海兰竟然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不禁鼻尖一酸。 “苦了你了。” 如懿拉着她的手,脑中却不自觉的想起皇上。 皇上处置了金玉妍,可当年的朱砂局真的只是金玉妍的手笔吗? 还有贵妃……不,高嫔,她在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高嫔向来以皇后马首是瞻,她所作所为,当真和皇后没有半分关系? 如懿想起自己手镯里藏的零陵香,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她不信! 皇后心思狠毒虚伪至极,她给自己下零陵香,让自己无法生育。 那朱砂局又怎会和她没有干系? 况且海兰先前听的清清楚楚,是皇后示意高嫔陷害自己进冷宫。 海兰不会骗自己! 所以,皇后一定有问题! 没准皇上也知道,只是他……为了维护皇后的颜面,所以将皇后摘了出来! 如懿想到这,心里酸涩极了,也痛极了。 皇上……你为了皇后,为了自己的发妻,就不顾我了吗? 当年……分明我才该是你的发妻的…… 当年进府时,口口声声说让我放心的少年郎去哪了? 如懿回想起自己和皇上青梅竹马的情分,想起初见时听的一曲墙头马上。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如懿低声喃喃,海兰却没听清。 “姐姐,你在说什么?” 如懿被打断了愁绪,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 她转头让惢心帮着一起安置海兰。 等把海兰安顿好后,惢心没有离开。 她望着海兰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问道:“海小主,奴婢想知道,江与彬江太医如何了?” 江与彬一直对主儿和海小主多有照顾。 惢心知道,那是因为江与彬心疼自己,想尽力的照顾自己,才会帮着主儿和海小主。 她刚刚听的分明,海小主是因为假孕才被打入冷宫来的。 那江与彬为海小主保胎,会不会受到牵连? 惢心想到这儿就忍不住的揪心,她紧紧盯着海兰,生怕从对方口中听到不好的答案。 海兰愣了下,这才想起被皇上打入大牢的江与彬,不由脸色微变。 “他……他被皇上打入大牢了。” 惢心闻言身子摇摇欲坠,险些站立不住。 不由失声道:“怎么会?!” 海兰咬了咬嘴唇:“皇上认定他帮着我假孕争宠。” 说实话,海兰对江与彬也是有所怀疑的。 她怀疑江与彬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不然为何无法诊出自己假孕一事? 况且,先前也是江与彬为自己诊出喜脉的。 但这江与彬颇得姐姐信任,惢心又是姐姐的贴身侍女,她也不好当着惢心的面将自己的怀疑说出。 惢心则脑中不停的想着江与彬,一边自责一边忍不住的对海兰生出怨念。 她自责若非自己的拜托,江与彬也不会帮着海兰。 怨念的是,江与彬分明是受海兰拖累才遭此祸事。 假孕是海兰自己不谨慎中了招,江与彬被牵连打入大牢,海兰脸上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这让惢心怎能不怨? 如懿听到江与彬被打入大牢后也是眉头紧锁。 这样一来,自己很多事情就无法实现了…… 况且,惢心她…… 如懿看了眼惢心,心情更加低沉。 慈宁宫。 太后悠悠的抽了口水烟,面容平静又满是威压。 “这后宫,可真是变天了。” 谁能想到皇上一出手竟然就直接发落了三个妃嫔呢? 太后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 自己也算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对他的性情不说摸个十成十,至少也能摸个八九分。 皇上因着出生,一直敏感多疑自卑,后来因着宜修一碗毒药差点将他毒死。 先帝又因为弘时不争气留意到了他,将他记在自己名下。 从最不受重视的小可怜一跃成为竞争皇位最有力的皇子,弘历无疑是膨胀的。 太后一直觉得,弘历是个好懂的。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皇上竟然变了。 渐渐的,变得不再喜形于色。 虽然还是多疑,但不再自卑,也不再膨胀。而是自信到了自恋的地步,且手腕日渐强硬。 尤其是登基后,弘历展现出和以往截然不同的高超能力,让太后都觉得心惊。 初登基时,她安排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白蕊姬进行表演。 本以为自己按照弘历喜好调教出来的人定然会被弘历留意。 谁知,留意是留意了,却跟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 弘历直接派人将白蕊姬退回去,又暗戳戳的警告了自己。 他竟然知道白蕊姬是自己的人! 太后每每想到这都觉得心惊。 皇上,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如今更是直接了当的处置了三位妃嫔,其中包括高斌的女儿高曦月。 这让太后更加惊异。 若是按照弘历未登基前的性子,定然不会这般态度强硬,反而会畏首畏尾,思虑诸多。 这样的皇上,让太后觉得不安。 “这后宫的水,也该动一动了。” 太后眸光沉沉,整个人隐藏在水烟的烟雾后,让人看不分明。 这后宫越乱,她才能越有机可乘。 如今皇后一家独大,她还怎么插手? 太后看向冷宫的位置。 “福伽,让意欢向皇上提醒下,冷宫还有人等着他呢!” 皇上当年为了如懿不惜折辱富察家的脸面,甚至为了如懿违背先帝的意愿。 如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整个后宫都有目共睹。 且如懿是被乌拉那拉家族培养出来要做嫡福晋的。 她看得出来,如懿对皇后一直不大服气。 如懿当年和嫡福晋的位置失之交臂,从而错失皇后的位置。 太后不信如懿对皇后没什么想法,更不信皇后会眼睁睁的看着如懿出来而无动于衷。 “是。” 福伽忙退了出去。 叶赫那拉氏进宫多亏了太后,也该为太后效力了。 翌日请安结束后,魏嬿婉就看到意欢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魏嬿婉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意欢性子有些清高,很少会去主动邀宠。 如今这般是为何? 第184章 如懿出冷宫 养心殿。 弘历正批阅奏章,听闻意欢前来很是意外。 “她来做什么?” 吴书来低声道:“叶赫那拉贵人并未提及何事。” 弘历想了想,到底是让人进来了。 意欢也不是傻的,虽是带着任务前来,但并未一上来就提及如懿。 毕竟她跟如懿不熟。 事实上,意欢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福伽告知她,如懿也痴情于皇上,和皇上有青梅竹马年少情分。且是被人陷害进冷宫。 若非如此,意欢是不会接下这任务的。 她不愿做令皇上为难的事情。 但福伽说,朱砂案的幕后黑手已经被皇上处置过,证明如懿实际上是清白的。 皇上定然是想放如懿出来的,只是身为九五至尊,不好出出尔反尔。 若是她能主动提出此事,给皇上一个台阶下。想来皇上定然高兴,对她也会多些喜爱。 意欢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这才应了下来。 意欢对着弘历东拉西扯,弘历却越听越不耐烦。 他刚下朝,还有一大堆奏章未曾批阅。意欢就跑来不知所云。 就在弘历即将出言打断时,意欢终于将话题扯到了如懿身上。 “如懿?” 弘历许久未曾听到这个名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们未曾相见,为何要提及如懿?” “嫔妾听闻,冷宫的乌拉那拉氏曾因为朱砂案一事被打入冷宫。但朱砂案的主谋皇上已经查清是金氏了,那乌拉那拉氏岂不是清白的?” 意欢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弘历这才想起,如懿还在冷宫待着呢!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意欢。 意欢从未见过如懿,却无端的替对方说话,怕是奉了太后的命令。 他脑子一动,就知道太后不怀好意了。 但弘历想了想,此事乌拉那拉氏的确是清白的,把对方放出来也行。 况且她被打入冷宫,已经吃足了苦头。 想来那蠢笨的脑子也该清醒些,不会再轻易做莫名其妙的傻事了。 至于太后想做什么,难道他会怕? 弘历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这个养母总是试图想把控权势,其心可诛。 看来,还是该把对方伸出来的爪子剁狠些,她才知道疼。 若养母再如此,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如懿被下令出冷宫,要恢复娴妃的位分了。 此消息一出,后宫哗然。 魏嬿婉听到这消息愣了下,想起意欢今早的举动瞬间明了。 看来是太后出手了……魏嬿婉思索了下。 如懿出宫后,定然会紧盯着皇后高曦月不放。 海兰不出冷宫,如懿就等于失了一个大杀器。 那她只需要旁观,保全自己和永瑾,把永瑾教导优秀即可。 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当皇后。 咸福宫。 高曦月正在抄写宫规,听闻这消息,瞬间满脸冷冽。 “如今本宫被禁足出不去,她倒是风光,被接出冷宫。皇上果真是偏心她的!” 她想做点什么,阻止如懿出冷宫。 却被茉心劝住了:“主儿,皇上正在气头上,何必为这种事再惹皇上不快呢?” 高曦月想起前几日皇上那阴沉的脸色,顿时没有念想了。 而长春宫内。 皇后得知消息后强自镇定,安慰自己:“皇上这些时日最是烦心,若是如懿出来,兴许皇上也能开心些。”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底还是酸涩极了。 如懿出冷宫已经成了定局,再无法改变。 如今的弘历对如懿可没什么年少情分,不过是公事公办,自然不会为其修葺翊坤宫。 冷宫里。 海兰听闻如懿要出冷宫的事高兴极了。 姐姐能出去,就证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只可恨自己没能把皇后那虚伪的面容拉下来,不然…… “太好了姐姐,你总算能出去了!” 海兰眼中的欢喜根本做不得假。 如懿一边欢喜,一边又担心她:“可若是我走了,你一个人该怎么过呢?” 海兰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 “姐姐,我可是绣娘出身。姐姐既然能卖绣品,我又如何不能呢?” 如懿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我出去后一定想法子把你救出去。” 海兰感动的看着她,差点哭出来。 “姐姐……” 在这宫里,她除了姐姐什么都没有了。 如懿安抚了她许久。 出冷宫的前一天,如懿将一双绣有祥云花纹的靴子送给了凌云彻。 凌云彻拿着靴子,开心的合不拢嘴。 如懿只说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特意做了双靴子。 但言语之中并未提及这双靴子到底是谁做的。 而凌云彻却认定是她亲手所做,满脸笑意。 翌日一早。 李玉就带着人来接如懿出冷宫了。 “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 如懿看到李玉,顿时笑了。 “来时是你送我,如今也是你接我。李玉,多谢你了。” 李玉忙道:“娘娘这是哪里话,奴才为您高兴还来不及。” 说罢,就让嬷嬷们为如懿梳妆打扮。 如懿换上妃位的服饰,一步一步,走出了冷宫。 在出了冷宫后,如懿回头望了眼里面的海兰,又看了眼冷宫的大门。 心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在看到凌云彻后,她露出一个笑容。 两人四目相对,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李玉想请她上轿,如懿却拒绝了。 只说既然是走着来,那也要走着回去。 如懿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一吐往日的郁气。 她要堂堂正正的走在这宫道上,告诉那些陷害自己的人。 她如今清清白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李玉出于私心,带去的人不算少,好在也没有超出妃位应有的范围。 但即便如此,这让整个后宫都知晓了。 李玉是养心殿的人,旁人只觉得这是皇上示意的,当即对如懿的忌惮又提了几分。 可吴书来听闻后,顿时心中不悦。 皇上大手一挥让李玉去安排了,并未吩咐以什么样的规格迎回娴妃。 李玉便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这般做派要说错,也没错。 但太过擅作主张了些,御前的太监,最是要谨言慎行。 这李玉……主意有点大。 吴书来突然惊觉,李玉对娴妃的态度不一般呐…… 第185章 父子画 吴书来只忠心弘历,他是被弘历一手提拔上来的。 在弘历还是宝亲王时,身边得力的大太监是王钦。 但后来王钦犯了错,被弘历惩戒后退回了内务府,反而点名要他一个无名小卒做大太监。 吴书来一跃成为弘历身边的红人,不知有多少人羡慕。 他对弘历也是感激的,对其忠心耿耿,绝无二话。 如今察觉到李玉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瞬间留了个心眼。 倘若这李玉只是揣摩圣意,想错了皇上的心思,才对娴妃照顾的话,还能谅解一二。 但若是李玉自己对娴妃有亲近之意……那就留不得了。 吴书来性情谨慎,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并不会贸然去跟弘历告状。 而是默默记了下来,打算探寻一二。看看李玉和娴妃到底有什么交情。 延禧宫。 如懿慢慢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她日思夜想,念了几年的人…… 她眼眸渐渐黯淡下来。 今日自己出冷宫,皇上分明是知道的。 可他没有来。 自己在冷宫时多次遇险,都是凌云彻舍命相救,可皇上却不闻不问。 皇上…… 他当真已经忘了年少情分了吗? 若非海兰不顾身子吞服朱砂,将朱砂局的事情再度引了出来,查出凶手另有其人。 那自己……是不是就要在冷宫待一辈子了? 皇上为何对自己如此绝情? 如懿不明白,她眼底满是迷茫。 她不明白,潜邸时自己和皇上是那般的恩爱,为何却到了如今的地步? 她甚至连皇上是何时开始疏远自己都不知道! 为什么…… 永寿宫。 魏嬿婉正在作画。 她想把永瑾小时候的模样画下来,也算是保存记忆了。 谁让这里没有照相机呢? 弘历批阅完奏章,又溜达了过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弘历不知何时养成了类似于听墙角的习惯。 总是不让人通报,悄咪咪的进来。 幸好魏嬿婉从来没有背后说人闲话的习惯,更不会将自己的一些计谋和贴身侍女吐露。 她顶多实在忍不住了,会跟系统吐槽一下。 但这也是极少数的时候。 不过,弘历这个习惯反而让魏嬿婉觉得很好。 反正她有系统,虽然做不到时时播报弘历的行踪。 但由于弘历身为帝王,气场强大,所以在靠近魏嬿婉十米范围内,系统就会自动扫描出来。 若是利用的好,魏嬿婉可以更好的稳固自己的人设。 “这画的是永瑾?” 弘历悄悄的走到魏嬿婉身旁看了眼,对她的画技越发的赞叹。 其实要是跟一些宫廷画师相比,魏嬿婉的画作并不算什么。 但别忘了,她可是初学者。 从一开始的初学者,到如今有模有样的画出来,这已经十分难得了。 更何况后宫妃嫔里也没几个才女。 在这一众的蠢人里,有魏嬿婉这么个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还努力勤奋的妃子,再加上打小的情分,弘历怎能不疼爱她? “皇上来了?” 魏嬿婉似被吓了一跳,忙放下画笔,朝他嫣然一笑。 “皇上来的正好,快抱着永瑾,臣妾给你们做幅画!” 魏嬿婉不由分说,一把将永瑾从奶娘手中接过。没等弘历反应过来就塞到了他怀里。 弘历愣住了。 他第一次有些木愣的站着,浑身僵硬的抱着永瑾,一时之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满人不抱子,他除了前世抱过一回永琏,再没抱过其他孩子。 如今突然被塞了个小不点,弘历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怎么放了。 他不由低下头看了眼永瑾,永瑾正睁大了双眼看着他。 弘历心底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就仿佛前世看到永琏一样的感觉。 “皇上,您手不能这么僵硬,要软一点。” 魏嬿婉还嫌弃他动作不标准,又指点了一番。 弘历也从善如流,乖乖的调整了抱永瑾的姿势。 永寿宫的气氛为之一松。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刚刚皇上那愣住的表情实在有些严肃,让他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离得最近的春棠夏薇几人,更是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自家主子。 果然主子不是一般人。 弘历抱着永瑾坐好,魏嬿婉精心的为两人画了一幅。 画完后,弘历还题了首诗。 怎么说呢,这诗吧……跟他爹确实是有些差距。 魏嬿婉面不改色,反而大赞他的爱子之心。把弘历哄的心情舒畅极了。 到了晚膳时候,弘历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魏嬿婉想起今日是如懿出冷宫的日子,定然是盼着弘历去的。 但她全当不知。 如懿失望不失望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弘历自己长腿了,他想去哪还要被人管着不成? 若是弘历去了如懿的宫里,她不会去截胡。 但既然来了永寿宫,就休想让她把人往外推。 再说了,魏嬿婉觉得弘历对如懿的态度很一般。 单看没有如剧中一般把翊坤宫赐给如懿就能看出分明了。 弘历和魏嬿婉这边如胶似漆,亲亲热热。 如懿在延禧宫则凄苦无助,枯坐在桌前,盯着烛火发呆。 “主儿,时辰不早了,还是休息吧。” 惢心看出她的心思,很是心疼的劝道:“兴许皇上被政务缠身,不得空过来呢?” 如懿凄凉的笑了下。 “从前在潜邸时,无论他多忙都会来的。” 可如今,自己在冷宫好不容易出来了,他却连来看自己一眼都不情愿。 若是有心,又岂会不来? “主儿……” 惢心欲言又止,想要再劝,却被如懿摆手制止了。 “再等等吧。” 随着时辰一点一滴的度过,连蜡烛都燃尽了。 烛火熄灭时,如懿的心也如坠冰窟。 “罢了,歇息吧。” 如懿失魂落魄的任由惢心为自己卸去首饰,心中却忍不住为皇上找借口。 兴许……兴许皇上是真的忙碌呢? 他不会待自己这般绝情的。 他们二人情深,又岂是旁人能比的? 不会的…… 如懿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在不安中昏睡过去。 而魏嬿婉和弘历则尽兴欢愉,度过了开心的一夜。 翌日一早,魏嬿婉就穿戴整齐的去请安。 她装扮既不张扬也不低调,非常符合妃位的身份。 第186章 第一次相见 魏嬿婉是没有见过如懿的。 她初进宫时,就一直待在御前。因着身份问题谨小慎微,她很少会独自出去。 如懿进冷宫前,她还是奉茶宫女,不能随着弘历出去。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如懿。 等见到如懿时,魏嬿婉仔细打量了下对方。 细细看来,的确能看出和自己素颜的眉眼间有那么一丝相似。 但也只有一丝了。 魏嬿婉自小就努力的打造自己的美貌,人的面相是能变的。 所以素颜和如懿也只剩那么一丝相似了。 可她又不是素颜。 所以任谁看来,魏嬿婉和如懿都没有相似的地方。 只见如懿身着素净的旗装,所戴首饰也并不华丽。 再加上在冷宫为了生计操劳,整个人比之纯妃、皇后几人都老了许多。 纵使能看出其年轻时的容颜不俗,但面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魏嬿婉看到她,突然想起凌云彻,不由觉得纳闷。 她不知道凌云彻多大,但在剧中能跟原主是青梅竹马,想来差距不大。 而原主比之弘历小了十二岁,而弘历和如懿又有青梅竹马的情义。 所以,如懿和弘历也是差不了几岁的。 这般算来,如懿比凌云彻至少要大了五六岁。 再加上如懿在冷宫受到的磋磨,容颜折损。 看起来似三十多岁的模样。 凌云彻还是对如懿倾心,可见这的确是真爱啊! 不过也是,若非真爱,凌云彻又怎会豁出去性命三番五次救如懿呢? 不止魏嬿婉在打量如懿,连意欢也在打量如懿。 其实比起来,意欢对如懿有种天然的亲近。 她听福伽说了如懿和皇上当初的情分,可见如懿同自己一样,对皇上情根深种。 而对于令妃。 虽然令妃看起来也对皇上痴情,但到底是宫女出身。 听说以前还是御前的宫女。 意欢对于这种宫女上位的妃嫔天然有些不喜,毕竟出身不同,立场也不同。 事实上,每个妃嫔都害怕宫女翻身成为妃嫔。 试想若是之前还在伺候自己的宫女,一跃成为妃嫔,还颇受宠爱爬到了自己头上。 这事搁谁身上都高兴不起来。 况且令妃恩宠太过,将侍寝都快霸占完了。 只有其不方便的日子才有意欢的汤喝,这让她怎能不怨? 而且意欢骨子里是清高孤傲的,最不喜欢旁人阿谀奉承。 偏生令妃总是捧着皇后甜言蜜语,让意欢更看不上了。 而如懿就不一样了。 意欢一眼就被如懿身上的气质所吸引,觉得对方和自己是同一种人。 再加上都是满族大姓出身,且听闻这位娴妃娘娘也擅诗词。 意欢对如懿天然带了好感。 如懿察觉到意欢不加掩饰的打量,有些纳闷的看了对方一眼,也没多言。 皇后看到如懿打量意欢,便笑道:“娴妃,如今宫里又多了两位新人,令妃和叶赫那拉贵人。都是宫中姐妹,该互相照料才是。” 如懿回过神,淡淡一笑:“娘娘说的是。” 皇后看到她回答敷衍心中有些不悦,但在触及到如懿手腕时,顿时一慌。 忍不住开口问道:“本宫当年赏你和高嫔的那对镯子怎么不戴了?” 如懿停顿了一瞬,面色淡淡:“莲花镯上的赤金丝松散了,臣妾送去修了。” 皇后松了口气,又叮嘱如懿若是修好了,要天天戴着,以彰显潜邸姐妹情义。 魏嬿婉在一旁静静的喝茶,对皇后这智商真是大开眼界。 她就不明白了,皇后到底想做什么? 连害人都不会害,怎么能笨到这个地步? 这要是放在甄嬛传的世界里,皇后这智商……也就比李妃强上一些了。 难道皇后就从未想过,镯子会有磕磕碰碰,坏掉的那一天吗? 若是真想给如懿绝育,她连零陵香都能找到,难道还找不到绝育药? 把零陵香藏到手镯中,生怕如懿以后发现不了吗? 现在又巴巴的提醒,这跟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有什么区别? 也就高曦月才会信这种话了。 不过高曦月还在启祥宫被罚抄宫规,禁足。并没有来请安,倒是没有机会表忠心了。 魏嬿婉眯了眯眸子,丝毫不打算提醒皇后。 如懿跟皇后斗,和她有什么关系? 其实高曦月的身子即便是没有零陵香,也怀不了身孕了。 高曦月的身子,早就被齐太医一点点的弄垮了。 看着面上如常,实际上内里破败不堪。 若魏嬿婉是真心实意的想帮衬皇后,想法子把零陵香从高曦月的镯子里取出来是最好的处理法子。 可她并不是要投靠皇后。 魏嬿婉才不会干多余的事情。 高曦月因着零陵香,在临死前会反咬皇后一口。 到那时,弘历对皇后就会产生不满。 弘历对皇后不满,对她和永瑾来说才最有利。 到时候,她再用吊命丹保皇后不死,让如懿上不了位。 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魏嬿婉正想着,陆答应突然对她恭维道:“到底还是令妃娘娘受皇上疼爱,听闻昨日皇上在永寿宫待了许久呢!” 魏嬿婉撇了她一眼。 这么低级的挑拨手段也拿来用? 太后这调教出来的人……也不行呀? 她微微挑眉,看也不看陆答应,径直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依稀记得,这后宫妃嫔不得私自探听圣上行踪。陆答应倒是好本事,不仅将皇上的行踪打探的一清二楚,便是在永寿宫待了多久,都了如指掌呢!” 皇后闻言脸色瞬间一沉。 她看着变了脸色的陆沐萍,不悦训斥:“身为后宫妃嫔,当记得安分守己,怎能探听圣驾?!陆答应行事不端,禁足三月,罚奉三月!” 陆沐萍脸都快绿了。 她一心只想着挑拨魏嬿婉和如懿,却不慎被抓到了把柄。 本来答应分例就不多,如今又被罚了三个月,这还怎么过啊? 而一旁的如懿却沉浸在心痛中。 陆答应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皇上昨日去了永寿宫! 如懿只觉得自己冷到了骨子里。 什么政务繁忙,分明是佳人在怀罢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自己的清白,皇上不是早就查清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第187章 年少情深已不在 自从如懿出宫后,所有人都盯着皇上的动向。 尤其是潜邸老人,那是亲身经历过如懿盛宠的时候。 虽然如懿进冷宫前恩宠已经不复当初,但到底给众人的心理阴影过大。 所有潜邸老人都觉得,如懿这一出冷宫,定然恩宠不断。 但偏偏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皇上对如懿不闻不问,仿佛把人忘了似的。 仅仅赏赐过一次东西,以示安抚,就再没了下文。 平日里仍旧是去永寿宫多些。 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见状心放了一半。 比起旁人,她更希望看到令妃受宠。 反正宫中一直都有妃嫔受宠,皇上对自己只有发妻的体面,没有宠爱。 令妃对自己一直恭敬有加,又会讨她欢心,皇后自觉她是自己人。 虽然对令妃受宠心中有些酸涩,但总比如懿受宠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到了立冬家宴。 皇后提议让妃嫔们一起包饺子,偏生如懿特立独行,拿了壶玫瑰醋。 如懿直勾勾的盯着皇上,轻声道:“皇上,臣妾不会包饺子,所以只带了壶玫瑰花酿成的醋。” 众人都静了下来,暗暗观察皇上的态度。 弘历也没在意,点了下头:“也好。” 随后便让这醋给皇后、魏嬿婉分了些。 皇后瞬间笑了,饺子蘸了点醋尝了尝。 “娴妃这醋酿的不错。” 魏嬿婉也尝了下,朝弘历眨了眨眼:“多亏了皇上,臣妾才有这口福。” 她扭头又看向如懿笑了笑:“也多谢娴妃姐姐。” 如懿在弘历将醋分给皇后和魏嬿婉时,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在被皇后和魏嬿婉轮番夸赞过后,神色越发冰冷。 她握紧了手心,压下心头的羞恼,强自镇定道:“能得皇后娘娘和令妃的夸奖,倒是臣妾的荣光了。” 她抬眼看向皇上,期待着对方能说什么,却注定失望了。 弘历并不在意如懿在想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这醋味道不错,可以让婉婉尝尝。 婉婉向来是个小馋猫,就喜欢一些美味佳肴。 而赏皇后,也是因为要给婉婉,不好越过皇后罢了。 一旁的纯妃有些尴尬,都是妃位,皇上却独独落下自己…… 罢了,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而如懿看着皇上、皇后和令妃三人,心底越发凄凉。 她本想用醋彰显自己的独特,却被皇上这一举动打破了。 令妃是妃,自己也是妃。 况且自己是潜邸老人,怎么也比令妃资历深些。 自己酿的醋,令妃又有什么资格吃?! 皇上…… 一场家宴下来,如懿食不知味。 又过了些时日,如懿见皇上总是不翻牌子,心中有些烦闷。 便主动去了养心殿求见。 弘历听到李玉的通报,想了会儿才让如懿进来。 “你来御前可有要事?” 待如懿行完礼,听到弘历这话只觉得浑身发寒。 她咬了咬牙,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臣妾在冷宫时,受到冷宫侍卫凌云彻多次相救。臣妾想将他调离冷宫,给他换个差事。” 弘历想了下,这侍卫也是立功劳了,换个差事也是应当,便点头答应:“那便让他去延禧宫当差吧。” 如懿心中稍有安慰,皇上心里还是有她的! 弘历说完,看她半晌没了动静有些纳闷:“还有何事?” 如懿瞬间露出一丝苦笑,望着弘历:“臣妾若是无事,便不得求见皇上了?” 这哀怨的口吻让弘历听得眉头紧锁。 心里再次想把原主拖出来暴打。 他有些不耐,面上却十分平静道:“朕还有政务需要处理。” 如懿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当初潜邸时,皇上最喜欢臣妾陪伴在一旁了。” 弘历默了默。 这话倒是没错。 原主在潜邸时,对如懿的确宠爱非常,给了对方很多特权。 可他穿来那么久,早就开始疏远对方了。 难道如懿就没感觉到吗? “你也说了,那是潜邸时。如今是在皇宫。” “皇上,自从进宫后,臣妾就看不懂您了。” 如懿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语调微颤:“臣妾有时候就在想,当年在潜邸时可真好,可怎么就……变了呢?” 弘历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她当然觉得好。 原主对她十分偏爱,甚至干出新婚夜不宠幸发妻,说什么要保留身子,第一个宠幸如懿的混账事。 这等宠妾灭妻的混蛋,对于被宠爱的妾来说,自然觉得好。 可皇后又做错什么了呢? 堂堂富察家的格格,又是嫡福晋,却被原主和如懿把脸面硬生生的扯到地下踩。 但凡原主脑子正常一点,都干不出这种荒唐事。 皇后厌恶娴妃,弘历一直都清楚。 但如果不是原主和如懿做的太过,皇后又怎会如此? 弘历唯一庆幸的是,皇后并非他前世的发妻。不然他能气死! 弘历看着如懿,有些头疼。 这明明是原主的错,自己却要莫名其妙变成薄情寡义之人。 可他从来没喜欢过如懿啊! “娴妃,你逾矩了。” 弘历淡淡道:“身为妃嫔,就该恪守妃嫔的本分。不要总是妄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妄想?好一个妄想!” 如懿听到他把两人的过往说成妄想,瞬间激动起来。 “难道是臣妾求着要进府的吗?” 弘历皱眉,冷声训斥她:“娴妃,你如今成何体统?!” 如懿情绪上来,根本顾不上旁的。 “臣妾自来如此,皇上不早就知道吗?!” 弘历脸色铁青,声音阴沉:“娴妃口出不逊,禁足三月,罚抄宫规五十遍!” 说罢,就瞪了眼一旁的吴书来。 吴书来忙请如懿出去。 如懿气极了,扭头就走。 弘历也气的不轻。 若非这的确是原主留下来的锅,就冲着娴妃这桀骜不驯的模样,他非要给对方降位不可! 原主真是个蠢货! 如懿被禁足的事瞬间传遍了后宫。 而正在抄写宫规的高曦月听闻后,瞬间乐开了花。 现在不是她一个人抄宫规了! 谁知,乐极生悲。高曦月笑得太开心,手一抖,一大团墨迹滴落在了纸上。 一张宫规,白费了。 “啊!” 高曦月努力补救,却怎么也补不回来,只能哭唧唧的重写了。 第188章 鬼火 过了年后,天气渐暖。 到了三月,永瑾也有六个多月了。 虽然永瑾还不会说话,但手上已经有了点力气,喜欢拿捏东西。 魏嬿婉就叫人做了些可以拨动的小东西给他玩,同时涂上了鲜艳的颜色,好锻炼他的抓握和色彩认知能力。 兴许是孕子丸的缘故,永瑾从出生没多久就能看出比寻常孩童聪明。 或许春棠她们没生养过的不清楚,但魏嬿婉上辈子是生过天才宝宝弘煜的。 所以一看就看出永瑾的不同。 所以更加用心的培养。 正当她和永瑾玩的不亦乐乎时,弘历来了。 “怎么这么开心?” 弘历一听到这永瑾的笑声,就忍不住舒展了眉头。 山西学政喀尔钦贿卖生员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让他心情十分不快。 也只有到魏嬿婉这里,才能让他安宁片刻。 “逗永瑾玩呢。” 魏嬿婉将永瑾递给奶娘,挽住弘历的胳膊。 她在弘历身边待了多年,自是了解对方的。 立刻察觉出弘历的情绪不高,忙叫人换了安神的茶来。 又陪着弘历说了会儿话,好不容易把人哄的开心了些。 弘历才道:“朕明日启程去山西,你在宫里好生照料永瑾,不必挂念朕。” 魏嬿婉心道:怀念你做什么?你这活蹦乱跳长命百岁的模样,有什么好挂念的。有这空我还不如多教教永瑾。 她心下吐槽,面上却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 搂着弘历的腰,扬起小脸,满眼都是难过。 “皇上这一去,臣妾要多日不曾见您,定是要食不下咽,茶饭不思了。” 她絮絮叨叨的吩咐弘历:“您一定要记得保重身子,按时用膳。便是再气,也不能气着自己身子。” 弘历对她这关心的模样很是受用,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 “放心,朕一定会好生照顾自己。” 魏嬿婉这时咬了咬唇,小心的请求:“皇上,若是臣妾想您了,可不可以给您写信?” 弘历一听不过是这种小事,满口答应下来。 “你写了信就送到御前。” “臣妾一定会天天给您写信的!” 魏嬿婉笑眯眯的,她向来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机会加强自己的人设。 弘历也没在意,浑然不知自己以后会被信件轰炸。 弘历又叮嘱了魏嬿婉几句,才回养心殿。 毕竟明日就要起程,还有事情需要安排妥当。 弘历走后,平静了些时日的宫里,又开始渐起波澜。 宫里渐渐冒出一股流言。 说是看到景阳宫夜里出现了鬼火。 景阳宫原是仪嫔生前的住所,仪嫔去世后,便再无人居住。 如今这突然冒出鬼火一说,宫人们私下里都说是仪嫔去世多年,冤魂没有得到平息,来找人复仇了。 民间都说,人死后第三年就会去投胎,所以需要大祭。 而仪嫔因着怨气,又没有得到祭拜,所以来寻仇了。 “娘娘,宫里头传的沸沸扬扬的,据说景阳宫的宫人都快吓傻了呢!” 春棠给魏嬿婉讲的有声有色,甚至连鬼火的颜色都打听清楚了。 魏嬿婉挑了挑眉。 如懿这是……出手了? 也是,皇上出宫,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旁的宫怎么传本宫管不着,但永寿宫上下,不许讨论鬼火,冤魂索命这些说辞。” 魏嬿婉叮嘱春棠。 春棠看她神色严肃,忙点了点头。 长春宫。 皇后听闻这流言,眉头紧锁。 “当真有人看到了鬼火?” 莲心不确定道:“景阳宫的宫人确实这般说辞。” 皇后更是烦躁。 按理来说,若真是仪嫔冤魂索命。 那金玉妍都已经下去陪她了呀? 难道是觉得不够,想来找高嫔或者自己算账? 毕竟当初,素练和高嫔确实插手了。 纵使罪魁祸首是金玉妍,但她们也不能说全然没有关系。 “不会的,怎么可能有冤魂索命这种荒谬的事?” 皇后不大相信,立刻传令下去,试图压下这流言。 而另一边,咸福宫。 高曦月好不容易抄完一张宫规,就听到这么个消息,不由有些恐慌。 “星旋,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星旋看她害怕,忙低声安抚:“主儿莫怕,便是真要索命也不干咱们的事。害死仪嫔的是金玉妍,和主儿有什么关系?” 高曦月咬了咬唇,心里惴惴不安。 话虽这么说,可自己到底是干过坏事的。 “冤有头,债有主。”高曦月仿佛在为自己打气,自言自语:“仪嫔啊仪嫔,你就下去找金玉妍去吧。” 然而,事与愿违。 景阳宫鬼火一事还没平息,延禧宫又出事了。 这日深夜,延禧宫也出现了鬼火,把如懿吓的不轻。 第二日就请了萨满法师来驱邪。 高曦月听闻,更慌了。 她连宫规也没心思抄了,不停的走来走去。 如懿是清白的,这事她一清二楚。 可仪嫔连如懿都没放过,难道会放过自己? “主儿……” 茉心很是担忧的看着她。 高曦月心神不宁的问她:“你说,仪嫔不会真的变成厉鬼了吧?” “那景阳宫和延禧宫都是这般说的……” 茉心的回答让高曦月更加害怕。 难道金玉妍的死还不能让仪嫔消气吗? 正当高曦月惶恐时,齐太医派人送来了艾叶酒、还有艾叶做成的枕头。 只说艾叶酒有安神的作用。 高曦月又是喝艾叶酒,又是用艾叶沐浴更衣,还用艾叶做成的枕头入眠。 如此过了几日。 这日深夜,高曦月突然惊声尖叫,猛地醒了过来。 她惊恐的往外跑,指着某个地方大喊:“仪嫔来了,她来了!” 而一旁伺候的人却满头雾水,压根看不到她指的是什么。 高曦月大喊大叫,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不……不要……救命!” 高曦月猛地惊醒,浑身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主儿,别怕,奴婢在呢!” 茉心正守在床边,见状忙给她围紧了衣物安抚。 “她来了……仪嫔真的来找本宫了!” 高嫔抱紧了被子,只觉得浑身发软,手脚冰凉。 她一想到仪嫔,就怕的直打颤。 “仪嫔为什么要来找本宫……她为什么要来……” 第189章 情意绵绵 “主儿,仪嫔没有来。”茉心一边照顾高曦月,一边试图安抚她。 高曦月不听,自顾的沉浸在自己的惶恐中:“她是来找本宫的,你们自然看不到!”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看到她这般慌乱,茉心也不得不信了。只说娴妃昨日一切安稳,想来萨满是有用的,已经让双喜去寻了。 “她来找本宫做什么?便是金玉妍已经处置,为何不去找皇后,偏偏来找本宫?!” 高曦月最是怕这些,心中对皇后也很是不满。 明明自己听从皇后的指令,才上了金玉妍的当。 为何仪嫔的冤魂要找自己报仇?! 茉心也回答不上来,只能揣摩说是皇后为六宫之首,厉鬼不敢去寻。 高曦月听了更加害怕,忙让人去找萨满要符纸,好镇压仪嫔。 长春宫。 高曦月被仪嫔冤魂缠身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后自然听说了此事。 她是不信这鬼神之说的。 况且咸福宫上下都没看到仪嫔的冤魂,唯独高曦月嚷嚷着仪嫔来了。 怕是高曦月自己胆小,被延禧宫的鬼火吓糊涂了才会这般。 高曦月被吓到了,她又是自己的人,皇后于情于理都该去看望一二。 便带着璟瑟去咸福宫了。 因着咸福宫被挂满了符纸,璟瑟有些害怕,皇后心疼她,便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 “皇后娘娘……” 高曦月蜷缩在床角,看到皇后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住她不放。 “娘娘,仪嫔来了,仪嫔来找臣妾报仇了!娘娘,您救救臣妾!” 皇后摁住她,声音提高了一些:“高嫔,你冷静一点!本宫问过你宫中的人,唯有你看到了仪嫔。是不是你整日里胡思乱想,吓糊涂了?” 高曦月摇了摇头:“不……不会的,是真的!臣妾没有看错,仪嫔真的来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看向皇后:“娘娘,仪嫔没找您,是不是因为您是皇后,是六宫之首,龙气深厚她才不敢靠近的?!” 皇后皱眉训斥:“你这是什么话?高嫔,本宫看你是病得不轻了!” “不……臣妾没有。虽然是金玉妍在背后谋害皇嗣,但当初臣妾也是听了您的指使才会落入金玉妍的圈套啊!臣妾……臣妾是代您受过,您不能不管臣妾啊!” 高曦月此时已经被吓懵了,不管不顾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皇后又气又恼,却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倘若她不知道素练背着自己做下的事,还能理直气壮的训斥高曦月。 可她明知道高曦月对仪嫔动手是因着素练的指使,自己哪里还有底气训斥对方? 可她也没脸承认说自己也不知情,都是素练打着她的名头为非作歹。 毕竟素练是她的家生子,即便自己真的不管不顾的说出实情,也不会有人信的。 想到这,皇后对自己额娘的怨念又深了一层。 额娘啊额娘,你真是害苦了我! “够了!” 皇后慌乱下站起身,将高曦月的手扒拉下去。 “高嫔,你是病糊涂了。哪有什么仪嫔?仪嫔的死全是金玉妍所为,和你有什么干系?!” 她说罢,也不顾高曦月在背后的呼喊,转身就走。 这咸福宫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娘娘,娘娘!您不能不管臣妾啊!娘娘!” 高曦月高声呼喊,差点摔到地上。 皇后心里发虚,听到这呼喊走的更快了。 另一边。 皇后让璟瑟出来候着,咸福宫的人哪敢让她真的就在外面等? 高曦月以前照顾过璟瑟,所以咸福宫上下对璟瑟都熟悉的很。 双喜变着法子哄她玩,璟瑟玩闹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想看双喜玩蛇。 谁知,这话音刚落,如懿正好到来,听个正着。 玩蛇? 如懿眼眸一冷,想起冷宫时自己遭遇的毒蛇,瞬间有了怀疑。 便借口说是不打扰皇后看望高曦月,转身离开了。 双喜也不知道玩蛇这话有没有被如懿听到,正在思索间,皇后出来了。 便也顾不上旁的,忙恭送皇后和璟瑟离开。 永寿宫。 魏嬿婉写好今日份信件,差春棠送去了养心殿。 自从弘历离开后,她便开始了鸿雁传书的日子。 短则每日一封,长则两三日一封。 每封信都让她写的缠缠绵绵,情话连篇。每封都表达了她入骨相思。 什么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什么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什么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总之,魏嬿婉是用了毕生所学,在信里写满了自己的思念和依赖。 硬生生把自己一个痴情离不开爱人的小女人形象,透过信活生生的浮现出来。 兴起时,魏嬿婉还会画弘历的画像,表示自己对画相思的心意。 当然,她还不忘了画永瑾,一同放在信里。 反正魏嬿婉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刷好感的机会,永瑾还小,自然也要加强在弘历心里的地位。 信件她几乎是每天都写,送到御前。 不过御前倒不会每日都派人去送信,毕竟这也太浪费人力了。 而是积攒着,等差不多了一起送去。 魏嬿婉知道这点,但也不妨碍她照写不误。 也就导致弘历每次收到信件时,都快被掩埋了。 毕竟魏嬿婉的信,可不是单薄的一两张纸那么简单。 每封都厚厚的,堆积起来自然多的吓人。 而与旁人相比,也只有皇后偶尔会有一封。 这一下子就把魏嬿婉凸显出来了。 弘历才不管旁的妃嫔有没有法子送信,总之,还是婉婉对他最是深情。 魏嬿婉文笔极好,哪怕是写情话也写的很是生动有趣,每一封都不重样。 让弘历看了对她又爱又怜,恨不得赶紧处理完事情赶回京城。 而魏嬿婉在写完信后,便换了身素净些的装扮,去咸福宫了。 她如今在宫里,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皇后的人。 那么,同为皇后的人,高曦月受到惊吓缠绵于病榻,魏嬿婉自然要去看望一二的。 当然,此次探望,她还有个目的。 也是时候,该告诉高嫔一些真相了。 如今和剧中不同。 因着弘历并非剧里的渣渣龙,一早就识破了太后试图插手权势的心思。 所以宫里没有白蕊姬,陆沐萍在后宫几近透明。连太后手下最出色的意欢也恩宠平平。 第190章 揭穿 而朝堂上,弘历把太后的眼线也拔除的七七八八。 可以说,太后的权势远比不上剧里。 但太后又一心想要在后宫兴风作浪,试图掌权。 剧里的太后,自是看不上如懿的。 但如今就不一样了。 自从魏嬿婉得知如懿出冷宫是靠着意欢的提醒,就知道太后有意想对如懿抛出橄榄枝。 即便没有投靠,这两人也是合作的关系。 尤其是在针对高曦月的时候。 太后恨高斌,恨不得弄死高家所有人。 如懿恨高曦月,恨对方陷害自己进冷宫。 而如懿没了海兰,失了江与彬。 李玉在御前又不如剧中一般有话语权,被吴书来压的死死的出不了头。 且弘历对她没什么宠爱,她想要靠自己单打独斗,根本斗不过皇后和高曦月。 所以,如懿和太后联手倒是正常了。 不然高曦月又是如何中招的呢? 魏嬿婉是不乐意看到太后得意,如懿或者意欢上位的。 如懿和意欢,这两个都是满族大姓,对自己宫女出身隐隐有所排斥。 而且,这两人都有生皇子的可能。 假孕丹用一次就够了,若是再用,旁人就会知晓海兰假孕是被陷害的。 到时候,如懿绝对不会放过能把海兰救出冷宫的机会。 所以,假孕丹不能用。 想要给如懿和意欢下孕女丹也是有风险的。 前者因为在冷宫饭菜被人动手脚一事起了警惕之心。 如今用膳都是小心谨慎,很少从膳房提膳食,都是从延禧宫的小厨房用膳。 毕竟如懿是妃位,有用小厨房的资格,很难动手脚。 而意欢那里,一直有太后的人把控着,生怕意欢中招。 可以动手脚,但这风险都太大了。 当初对海兰动手,也是因着对方是个不起眼的贵人。 若是在动手的过程中不慎露出马脚,牵连到叔父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魏嬿婉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干脆从源头掐灭如懿和意欢上位的可能。 不让这两人上位,就要让弘历厌恶两人。 而揭穿太后的真面目就是关键一步。 若是让弘历知道,齐太医不仅是他的人,也是太后的人,会作何反应呢? 太后收买太医,到底想做什么? 齐太医今日会听命于太后对高曦月动手,以后会不会听从太后的命令,对皇上动手? 弘历的性子,定然难以忍受太后和如懿利用太医对妃嫔出手。 因为太医实在太重要了。尤其是齐太医这种级别。 相对的,弘历对于意欢和如懿就会更加不喜。 尤其是意欢。 意欢是痴情,可意欢是太后推荐进宫的,光这一点就足够做文章了。 若是让弘历觉得,太后是想让意欢生下皇子,然后效仿孝庄太后。 弘历又会怎么做呢? 但齐太医是谁的人,自己不能揭穿。 不然以弘历多疑的性子,哪怕当时不会多想,后面也会怀疑。 怀疑自己为何能知道连他都不清楚的事情。 那自己单纯的人设就不稳了,还可能会牵连到自己身后的包衣人脉。 所以,让高曦月做最为合适。 况且她只是把真相告诉高曦月,又没有添油加醋污蔑陷害。 高曦月会怎么做呢? 魏嬿婉一路思索着,缓缓到了咸福宫。 “给令妃娘娘请安!” 咸福宫的人一看到魏嬿婉,忙上前行礼。 “都起吧,本宫来看望高嫔,高嫔如今可好些?” 双喜面露愁容:“主儿受到惊吓,仍旧没什么起色。” 魏嬿婉叹了口气:“真是苦了她了,高嫔身子向来羸弱,这样下去怎吃得消?” 她边说,边走了进去。 一进正殿,符纸,萨满用的东西挂满了屋子。 门窗紧闭,整个屋子阴森森的,看起来有些瘆人。 魏嬿婉有些无语。 高曦月受到惊吓神志不清也就罢了,她手下又没事。 若当真是冤魂索命,不应该把屋子弄的透亮些吗?毕竟冤魂怕烈阳。 还非要把屋子往阴暗森然里布置,这是生怕旁人不害怕吗? 魏嬿婉走进寝殿,看到哆哆嗦嗦捂着被子的高曦月,忙走了过去。 “高嫔……” 她手刚碰到被子,高曦月就发生惊恐万分的尖叫。 “走开,走开!” 一旁的茉心忙跪下:“令妃娘娘,主儿不是有意冒犯您的,主儿实在是怕极了。” 魏嬿婉露出关心的模样,收回了手。 “无妨,本宫知道高嫔病了。”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高嫔这样也不是法子,太医如何说的?” 茉心担心的都快哭出来了:“齐太医只说主儿是惊吓过度,除了喝艾叶酒,也没旁的法子了。” 魏嬿婉皱眉,又看向蒙在被子里不出来的高曦月:“高嫔身子本就不好,怎能一直闷着呢?” 她边说,边坐到高曦月的床榻旁,伸手想将对方的被子拿开。 “不要!走开!” 高曦月拼命挣扎,魏嬿婉的手顺势划落到对方里面的枕头上。 装作一副支撑的模样。 她来之前就在空间里藏了刀片,如今顺势在手心里轻轻一划。 划出了一丁点的口子,将刀片收了回去。 魏嬿婉又将护甲插进那口子里,假装护甲被勾住了的模样。 高曦月的艾叶枕头是用真丝做枕套,轻轻一扯就会变形,更何况是被这么划拽? “呀。” 魏嬿婉一副用力的模样,茉心几人见状忙上前帮忙。 帮着将魏嬿婉的护甲从枕头里弄了出来。 折腾了这一下,枕头的洞口变大。 枕头破了,自是不能再用。茉心忙将枕头拿了起来。 一些晒干的艾叶从洞口掉了出来。 还没等茉心收拾,魏嬿婉就把掉落在被子上的艾叶捡了起来。 “这是……” “回令妃娘娘,这是艾叶。齐太医说娘娘受了惊吓,又身子受寒,需要用艾叶祛除寒湿。奴婢们便将艾叶缝制成了枕头给主儿用。” 魏嬿婉仔细看着艾叶,面容渐渐严肃起来。 察觉到她的异样,茉心和星旋也不敢吭声了。 “不对,这不是艾叶!” 魏嬿婉笃定的话语,把这两人惊的七荤八素。 “令妃娘娘,您……您这话是何意?” 茉心差点跳起来。震惊的看着魏嬿婉手中的艾叶。 这不是艾叶又是什么? 第191章 苦艾酒 魏嬿婉盯着手中的艾叶,轻声道:“本宫未进宫前,最喜一种名为青团的食物,便是由艾草做的。家里的厨娘特意学了青团的做法,本宫也因此对艾叶十分熟悉,虽然看起来像,但这绝非艾叶!” “怎,怎么会?!” 茉心和星旋两人瞪大了眼睛。 一瞬间,脑中闪过诸多阴谋诡计。 若是如此,那主儿所谓的见鬼岂不是中招了?! 而一旁在被子里发抖的高曦月也停止了动作。 她是受到惊吓,但不是聋了。 魏嬿婉就坐在她身旁,她又怎会听不到? “主儿,您别怕了,兴许根本没有什么冤魂!” 星旋忙唤高曦月。 不管令妃娘娘这话是真的假的,但只要能让主儿不再受到惊吓,那就是真的! 毕竟她们也不愿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冤魂索命。 高曦月闷在被子里半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看到魏嬿婉后,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她。 “令妃娘娘,您,您说的都是真的?” “本宫自是不会骗你。” 魏嬿婉边说,边将艾叶举到她眼前。 “你看这艾叶,又长又细。虽和艾叶很像,但艾叶的叶子较为肥大,这根本不是艾叶!” 高曦月将信将疑的观察着,但她脑子跟浆糊似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那这东西有什么用?”高曦月怯怯的问:“难道臣妾这些时日以来看到的脏东西,都是这东西导致的?” “本宫不知。”魏嬿婉沉吟了下,让春棠去悄悄的请陈太医过来。 “记住,万不要让齐太医看到。” 她这话一出,高曦月迷迷糊糊的问:“令妃娘娘,这是为何?” 她被接连吓了几日,脑子都糊涂了,很难进行思考。 反倒是一旁的茉心和星旋都反应过来,一脸的愤恨。 魏嬿婉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这不过是本宫一个猜测,一切等陈太医检查过后再说。” 陈太医来的很快,待看到被春棠带到咸福宫时还觉得纳闷。 等魏嬿婉将艾叶交给他时,陈太医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再结合这些时日以来高曦月的传闻。 他瞬间明了,脑门冒出丝丝冷汗。 他……他是不是无意间卷入后宫争斗了?! 高曦月看陈太医迟疑着不敢吭声,脾气就上来了。 “这到底是不是艾叶,你快说!” 陈太医看自己实在躲不过去,只能哀怨的看了眼魏嬿婉,头低低的,压低了声音。 “回令妃娘娘,高嫔娘娘的话。这的确不是艾叶,是苦艾。” “苦艾?” 高曦月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有些懵。 “这是做什么用的?” “苦艾有消炎、健胃、驱虫和……致幻的作用。” “致幻?!” 高曦月猛地坐起来,紧盯着陈太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太医忍不住擦了下脑门的汗珠,心中暗暗叫苦。 天知道,他只想安分守己的做个太医,怎么就被扯到这种事情里了? “这苦艾用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尤其是若用苦艾泡酒,药效更大。” 高曦月此刻再傻,也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回想起自己这些时日看到的仪嫔,原来都是幻觉! 难怪茉心,星旋她们都没看到仪嫔,原来是因为只有自己饮了苦艾酒,用苦艾泡澡,枕着苦艾入眠。 原来如此! “该死的,是谁在对本宫下手?!” 高曦月想通后瞬间炸了,也不觉得身子虚弱了。 恨不得现在就把害自己的人大卸八块! “春棠,送陈太医出去吧。” 魏嬿婉边说边看了眼茉心和星旋:“今日咸福宫上下,都没见陈太医来过。” 茉心一个激灵,心领神会,忙跟着春棠出去安排了。 陈太医跟在春棠后面,走的贼快,生怕慢一点又被什么事找上门。 真是太可怕了!他一个老实看病的太医,怎么能知道这种事? 看着气恼到恨不能蹦起来的高曦月,魏嬿婉声音略抬高了些:“冷静些!” 高曦月习惯性的想回嘴,但想到魏嬿婉那张凶巴巴的小嘴。 又想到自己是因为对方才得知真相,是自己的恩人,也就不敢吭声了。 “高嫔,难道你还想不明白,是谁要害你?” 魏嬿婉有些纳闷,难道高曦月的脑子就这么笨? 高曦月愣了愣,喃喃道:“难道是齐汝?不,他没这个胆子的……” “他是没这个胆子,但若是有人指使呢?” 魏嬿婉本以为这么说,会让高曦月想明白,谁知对方却自觉良好。 “谁能跟我有这般深仇大恨?” 高曦月压根没考虑过如懿。 在她看来,如懿当初能被算计进冷宫,出来后又不得宠爱,哪有这般大的能耐? 魏嬿婉有些想扶额的冲动。 “本宫虽不知这幕后黑手是谁。但高嫔,你自己且想想。这后宫里,你除了和娴妃不合,还得罪过谁?” 魏嬿婉顿了顿,又道:“亦或者高家得罪过哪位妃嫔的家人?” 高曦月皱眉努力回想。 反而是一旁的星旋却浑身一颤,扶着高曦月,声音有些发抖:“主儿,除了娴妃……老爷曾提议过让端淑长公主和亲一事。莫不是,莫不是这件事得罪了太……” 她最后一个字不敢再说,实在是这猜测太惊心了。 可除了太后,谁还有能耐指使齐汝? “可阿玛明明是为了朝廷社稷着想啊!” 高曦月不敢相信太后会因为这么个缘由对自己下手。 但除了太后,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了。 她身子一软,浑身的力气都泄了大半。 等茉心回来后,听闻这件事,默了默,还是很是不解。 “苦艾致幻,那景阳宫和延禧宫又是怎么回事?” 魏嬿婉嗤笑一声,将高曦月摁在床榻上轻声道:“如懿从冷宫出来,可多亏叶赫那拉贵人呢!” 这宫里,谁不知道意欢是太后的人? 茉心也了然:“看来这件事,娴妃也没少掺和!” 她看向高曦月:“主儿,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太后欺负主儿,连娴妃也来踩上一脚。 主儿险些因为这事魔障,若这么算了,以后不知还有多少阴狠的招数等着主儿! 第192章 臣妾发誓! “可那是太后……本宫又能怎么办呢?” 高曦月颓废极了,她对太后有着敬畏,根本没信心和对方斗。 “主儿,还有娴妃!” 星旋咬牙切齿,她是高曦月的陪嫁,最是忠心。 一想到这些时日自家主子遭的罪和娴妃脱不了干系,她就恨极了对方。 “是了,本宫绝不会放过娴妃!太后也就罢了,她算什么东西,也敢算计本宫?!” 星旋一句话,又让高曦月斗志昂扬起来。 魏嬿婉凉凉的看着她:“你禁足还没解,怎么对付?” 高曦月瞬间想到自己还没写完的宫规,哭死的心都有了。 她自己想不到法子,只能病急乱投医的抓住魏嬿婉求救:“令妃娘娘,您脑子最是好使,您帮帮臣妾吧!” 魏嬿婉满脸为难:“本宫和娴妃无冤无仇……遇到这种事也不过是巧合。若是本宫帮了你,日后传扬出去,岂不是无故得罪了娴妃和太后?” 高曦月不是傻子,她一听这话,就明白魏嬿婉有法子,只是不想帮罢了。 忙焦急的保证:“令妃娘娘,只要您愿意帮着臣妾出主意,臣妾发誓绝不出卖您!便是对阿玛也不说!令妃娘娘,若是您帮了臣妾,日后有用得着臣妾的,臣妾绝无二话!” 魏嬿婉眸光闪了闪。 能得高曦月这么个承诺,便是得了一大助力。 不管怎样,高斌对这个女儿是极为疼爱的。 没准哪天自己就能用得上呢? 高曦月是蠢,但她只要认准了人就会尽心尽力。 例如对皇后,剧里若非如懿揭穿了她手镯里的零陵香,高曦月是不可能背叛皇后的。 反正高曦月这身子是生不了了,两人没有利益冲突。 若是把人拉拢过来,倒也算是有个帮手。 她想了想,提醒高曦月:“你是谁?” 高曦月茫然回答:“臣妾是高嫔啊?” “对,你是高嫔,是皇上的妃嫔。既然是皇上的妃嫔,你遭受这般毒手,被害的险些去了半条命。这般大事,为何要帮着掖着?你该让皇上知道你的委屈,你的苦楚才对。” 魏嬿婉提点后,高曦月脑子还是没反应过来。 “可那是太后,娴妃当年也极为受宠,臣妾怕……” “你怎么知道是太后娴妃所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魏嬿婉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只知道自己因为整日受惊,惶恐下想翻医书查找自己的症状,却意外发现自己平日所服用的艾叶是苦艾!你害怕极了,能依靠的只有皇上,求皇上为你主持公道!” “医……医书?” 高曦月想了想,惊讶的发现说的通。 她身为才女,日常就会读书。慌乱下试图翻找医书也说的过去。 至于带有苦艾的医书,她让阿玛在宫外帮自己找不就行了? “那……那若是皇上查出是太后和娴妃所为,不向着臣妾怎么办?” 高曦月一想到这就难过。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以前在潜邸时就不如娴妃。 如今对上太后和娴妃两个人,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有那么重要吗? “不会的,皇上心里是有你的。” 魏嬿婉没有跟高曦月解释,反正解释了她也听不懂。 这事已经不是单纯的后宫争斗,而是涉及到了前朝和太医院。 弘历不可能放任不管。 尤其是在重用高斌的情况下。 高斌是为了朝廷社稷,提议和亲才得罪了太后。 太后因此而对高曦月下毒手。 可别忘了,最终同意端淑长公主和亲的,可是弘历! 太后怨恨提议的人,难道对最终决定的皇上就心中无怨吗? 弘历会信? 所以这件事,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再加上弘历信任的太医是太后的人,这点也足以令他心生警惕了。 “你写一份陈情书,待皇上回宫时呈上。” 魏嬿婉说完,又怕高曦月自以为是做些多余的事,又叮嘱了一遍:“一定要按本宫所言行事,若是擅作主张,以后本宫再不会出手。” 高曦月连连点头:“娘娘放心,臣妾一定照做。” 因着是魏嬿婉揭穿的苦艾真相,高曦月现在对她的好感蹭蹭的往上涨。 颇有一种雏鸟情结。 况且她从未见令妃吃过亏,想来脑子比自己好使。 就这样,高曦月停了苦艾后,也渐渐的恢复了健康。 只是对外仍旧是老样子,宣称自己受到惊吓,被冤魂缠身。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弘历回宫。 “去长春宫。” 虽然弘历第一个想去的是永寿宫,看看婉婉和永瑾母子俩。 但到底是顾念着皇后的体面,且他也不想让婉婉成为众矢之众。 还没走到长春宫,就被双喜跪在宫道上拦了下来。 “皇上,主儿命奴才给您送封陈情书。请皇上一睹。” 双喜是豁出去了,他哆哆嗦嗦的举着陈情书,生怕惹皇上生气。 可为了主子,他不得不这样。 主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皇上,跪着的是咸福宫高嫔娘娘的首领太监双喜。” 吴书来一眼认出,低声提醒。 弘历原本还不悦,听到高嫔两个字稍稍平息了些。 宫里闹鬼一事沸沸扬扬,皇后信中提及高嫔被吓得缠绵于病榻多日了。 弘历虽然不喜欢她的蠢,但高曦月毕竟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一手琵琶又精妙绝伦。 高嫔本就体弱多病,如今不知病成了什么样子。 事实上,禁足几个月,弘历的火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高斌最近又立功了,弘历本就想着等回宫后就给高曦月解禁。 便让吴书来把双喜手里的陈情书呈上来。 高曦月是个才女,且本来就会撒娇。 如今得了嘱咐,更是把自己写的可怜极了,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去了,只想见皇上一面似的。 弘历心软了几分。 罢了,高曦月病成这样,朕去看看也算是安了她的心。 便转驾去了咸福宫。 而另一边,候在长春宫附近的如懿左等右等,就是没能等到弘历。 正纳闷时,三宝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主儿,皇上……皇上转驾去了咸福宫!” “怎么会这样?” 如懿错愕,皇上对中宫的体面向来给的足足的。 怎的这次却先去了旁的地方,还偏偏是咸福宫? 第193章 天才宝宝 弘历到了咸福宫,刚踏进去,就被高曦月扑了个满怀。 “皇上,您总算回来了,臣妾好怕啊!有人要害臣妾啊!” 高曦月一想起前些日子受到的恐慌和委屈,瞬间真情流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弘历差点被她扑倒,吓了一跳,正想训斥却听到其最后一句话,顿住了。 他想听高曦月说出原委,但高曦月却哭的一发不可收拾,让他觉得头疼。 “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高曦月抽抽搭搭,茉心看着着急,便将苦艾枕头,苦艾叶,苦艾酒和让高斌买了送进来的医书呈了上来。 “皇上,主儿前阵子受到惊吓,根本不是宫里所传的什么鬼神缠身。 而是有人蓄意谋害主儿,将艾叶换成了苦艾,导致主儿出现了幻觉,这才惊吓过度病倒了!” “什么?!” 弘历怔住了,他脑子里满是疑惑。 这后宫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又有人谋害妃嫔,还利用所谓的鬼神之说在宫里兴风作浪? 而此时的高曦月也终于止住泪水,带着哭腔,将医书指给弘历。 “皇上,臣妾被幻觉吓得夜不能寐,偏生齐汝总是看不出所以然来。臣妾一时心急就翻找医书,结果意外发现苦艾这一味药。这才发现原来齐汝给臣妾的艾叶都是苦艾!” 她擦着眼泪哭道:“皇上,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苦艾有致幻的药效。 臣妾不信齐汝会分不出艾叶和苦艾,定是故意的。有人要指使齐汝谋害臣妾。臣妾好怕啊!” 弘历惊呆了。 苦艾致幻,齐汝对高曦月下手? 齐汝分明是他的人,怎么会私自对高曦月下手? 难道……齐汝背后还有人?! 弘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顿觉的寒毛直竖。 他视为心腹的太医,竟然是别人的眼线?! 是谁? 弘历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人影——太后。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齐汝竟这般胆大欺瞒自己,万一是高曦月认错了呢? 他声音阴沉:“吴书来,去唤太医。” 吴书来当即领命退下,不多时带来了除齐汝以外资格比较老的太医。 太医看到苦艾后,立刻分辨出来了。 得到证实,弘历犹如当头一棒,浑身直冒冷汗。 齐汝今日能听从旁人的命令下手,明日就可能对自己不利。 这怎么能忍?! “吴书来,查!” 弘历仿佛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脸色已经铁青。 吓得高曦月连哭都不敢哭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 弘历看到可怜兮兮的高曦月,心软了许多。 “剩下的宫规不必抄了,明日起去给皇后请安吧。” 说罢,又赏赐了些金银首饰。 高曦月看到解禁没了,瞬间乐开了花。 “谢皇上恩典!” 弘历又安抚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他还待去长春宫和永寿宫。 去了长春宫,弘历和皇后聊了会儿天,又见了璟瑟。 等到永寿宫时,都已经临近黄昏了。 “皇上,您来啦。” 魏嬿婉抱着永瑾正赏花,母子俩站在树下。 夕阳打在两人的身上,仿佛给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 弘历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 魏嬿婉这里,总是能给他一种温馨的感觉。 就仿佛只有她这里,自己才能真正的得到休息。 除了婉婉,谁都没法给他这种感受。 “阿……阿……阿……玛……” 突然,谁都没有料到,才七个多月的永瑾对着弘历一边伸手要抱抱,一边磕磕巴巴的喊出了“阿玛”两个字。 弘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手不由自主的把永瑾抱了过来,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后,惊喜的看着永瑾。 “永瑾会喊阿玛了?!” 魏嬿婉也诧异的看着永瑾。 这就是天才宝宝的记忆力? 按理来说,弘历离开了一两个月,永瑾还那么小,早该把人忘了才是。 可看永瑾刚刚的模样,分明是还记得弘历! 难道是她没事就抱着永瑾对弘历的画像,教其喊阿玛的缘故? 魏嬿婉有些纳闷,难道自己的画技已经出神入化到婴儿都能看懂的地步了? 可除了这,还能怎么解释永瑾的举动? “永瑾,再唤一声?” 弘历抱着永瑾逗弄,永瑾很给面的又喊了声“阿玛”,比第一遍还流利些。 “永瑾不愧是朕的儿子!” 弘历忍着激动的情绪,抱着永瑾不肯松手。 他不是第一次有儿子,也不是第一次被喊阿玛。 可他分明记得,永瑾如今不过才七个多月,便已经能记得自己,并且喊自己阿玛了。 这比之旁的阿哥都出色的多! 让弘历如何不激动? 待几人走进内殿,魏嬿婉看到自己画的弘历的画像时,突然想明白了。 她画的弘历,和现在的弘历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难怪永瑾能记着。 但她也没想解释,就让弘历误会下去吧。 反正这对永瑾只有好处。 永瑾毕竟是婴儿,玩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魏嬿婉是久旱逢甘露。 和弘历卿卿我我,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等半夜才停歇。 弘历在魏嬿婉这里一连歇了两日。 第三日,正当弘历觉得有些吃不消时,吴书来也查出了结果。 齐汝虽然小心谨慎,但太后也不是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的人。 况且是谋害妃嫔的事,钱财不管够怎么行? 所以吴书来顺着齐汝的钱财,查到了太后身上。 更何况,太后怨恨高斌提议端淑长公主和亲一事,这件事很难隐瞒。 有动机,有能力。 而在调查苦艾这件事时,吴书来还查清楚了景阳宫和延禧宫发生的鬼火一事。 他虽然没查出磷粉,但却找了一些神神叨叨的江湖术士问鬼火一事。 这鬼火在江湖术士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稀奇的玩意,当即便将磷粉一事说了出来。 吴书来又把看到鬼火的宫人喊来,演示了磷粉自燃。 见过鬼火的宫人都说一模一样。 这下真相大白了。 弘历看到证据,想起如懿是如何出冷宫的,当即明白。 这怕是如懿和太后联手,在后宫装神弄鬼。 他对如懿不屑冷笑:“乌拉那拉氏的女人,果然能屈能伸。能投靠毒害自己姑母的人,也非常人能比。” 弘历想起当初自己刚穿来时遇到的刺杀,对如懿更加厌恶。 不愧是乌拉那拉家的女人,果然心狠! 第194章 褫夺封号 弘历刚看完证据,还没等他去延禧宫,如懿却自己送上了门。 “皇上,娴妃娘娘求见。” 吴书来声音压的低低的,心里吐槽如懿来的可真是……“及时”。 不过李玉……会怎么做呢? 他想起自己故意在李玉面前透露的只字片言。 李玉到底是忠于皇上,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等会儿就能看个分明了。 养心殿外,李玉看到如懿求见,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这些时日吴书来不经意间透露的话语,心里越发的焦急。 虽然李玉不清楚吴书来到底在调查什么,但从他听到的只字片语中,似乎和娴主儿有关。 况且皇上今日心气不顺,娴主儿贸然求见只怕会被迁怒。 这般想着,李玉向前一步,低声提醒:“娴主儿,今日不适宜多言。” 如懿愣了下。 她是信李玉的,但若就此作罢,又觉得很不甘心。 毕竟皇上回来了好几日,却从不翻自己的牌子。 她除了主动求见,还能怎么办呢? 咸福宫的双喜会玩蛇一事,她如鲠在喉。 不告知皇上,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玉看她皱眉,知道她不想放弃,又低声劝了一句:“娴主儿若不着急,有些事情可以缓缓。” 如懿想了想,便点头应了下来,便李玉谢了一句。 而这一切,这都被在一旁暗戳戳盯着的小太监看个分明。 这人是吴书来特意安排盯着李玉的。 待如懿得到乾隆的允许,进入养心殿后。 小太监就偷偷的告知了吴书来。 吴书来眼神一凝。 好啊,这李玉,果然跟娴妃有私交! 养心殿内。 弘历本就对如懿十分不满,如今看到她进来,面色阴沉如水。 “何事?” 如懿被李玉劝过后,准备告状的话全憋在了心里。 被弘历这么一问有些语塞,但更多的是气恼。 皇上真真是变了! 等闲变作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她心中泛起刺痛,咬了咬牙:“许久未见皇上,甚是想念。” “怎么,想念到用磷粉作祟,利用鬼神之说在宫里搅风搅雨。恐吓高嫔,这就去你所谓的想念?” 弘历的话把如懿吓了一跳,心突突的剧烈跳动起来。 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如懿自觉动手隐蔽,想不出为何皇上会发现真相。 她第一时间想否认,可转念一想。 既然皇上已经说出这话,就证明十分清楚真相。 即便自己否认也没什么用。 如懿这般想着,梗着脖子看向皇上:“没错,是臣妾利用磷粉做出鬼火的现象,又放出流言看到了仪嫔。可那又怎样呢?高嫔自己做贼心虚,吓的病倒在床榻上,与臣妾有何干系?” “她若是清清白白,为何要如此惧怕?” 如懿面无悔色,直勾勾的盯着皇上,一副我没错的模样。 看的弘历气血涌上心头。 “高嫔是否心虚,朕已经处罚过了,也不是你能插手的!” 弘历眯起眸子,突然露出怀疑的目光打量如懿:“管教妃嫔乃中宫之主的权利,你不过是个妃位,如此做派是何居心?” 如懿也被他的话气到了。 高曦月难道只对仪嫔动手了?! 自己进冷宫,遇毒蛇的事情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自己不过是回敬一二,难道这算错?! 如懿绷着脸,硬邦邦道:“臣妾绝无僭越之心。” “没有僭越之心,就敢无视宫规。伙同齐汝将艾叶换成苦艾?” 弘历也是临时起意,出言试探如懿。 毕竟如懿和太后相互配合,换了苦艾,又放了磷粉。 如懿对苦艾的事想来并非不知情。 果然,弘历话音刚落,就看到如懿面色有异, 她果然知道苦艾这件事! 如懿和太后联手这件事,证据确凿了。 如懿看他一直向着高嫔,心中气不过。 当下也不顾李玉的话了,冷着脸道:“皇上只会怨臣妾对高嫔出手,却不问问臣妾为何偏偏对她下手?她害臣妾进了冷宫,她宫里的双喜又是玩蛇的高手。臣妾在冷宫时,遭遇的毒蛇是哪来的?” 弘历剑眉紧锁。 如懿说再多,也掩盖不了她联合太后对高曦月出手,险些害她丧命的事实! 当初的朱砂案,他已经对高曦月做出了处罚,如懿还是不满! 她到底想如何,难道想让高曦月赔上性命才觉得开心? “够了。” 弘历再不想听下去,莫说如懿违反宫规,单单和太后联手这一点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更别提还有齐汝在中间掺和。 没有哪个皇上能够容忍自己的心腹太医为旁人做事。 “娴妃违反宫规,毫无悔改之心。褫夺封号,降位于嫔!” 弘历眼底满是冰冷:“娴字有柔美文静,庄重之意。你言行既然辜负了这封号,就不必用了。” 褫夺封号在宫里是极大的羞辱。 如懿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降位也就罢了,但为何要褫夺封号?传扬出去,自己哪还有脸面见人? 弘历才懒得管她心里想些什么,又加了一句:“禁足三月,罚抄宫……佛经五十遍!” 他本想说罚抄宫规,但想到上次如懿抄写了五十遍也没任何效果,便改口让其抄写佛经了。 也算是能磨磨她的性子。 如懿气的浑身发抖,她没想到皇上竟能偏心至此! 高嫔对自己出手,他既往不咎。 自己不过是反击一二,就受到如此重的处罚。 当年在潜邸时,口口声声说让我放心的少年郎去哪了?! 如懿觉得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陌生的让她心惊。 “那拉嫔,请吧。” 因着没有封号,吴书来也只能简单称呼如懿那拉嫔。 毕竟若是唤作乌拉那拉嫔,听起来这太过别扭。 如懿满肚怒火,倔犟的走了出去。 弘历处理完如懿,对齐汝就没那么轻拿轻放了。 直接下令将其打入大牢处死。 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 慈宁宫。 太后听闻齐汝的死讯,连水烟都不抽了。 一直枯坐着,面色晦暗不明。 福伽也不敢上前打扰,一直静静的候在其身旁。 “福伽,哀家错了。” 太后突然叹气:“哀家当初,选错了。” 第195章 恶心死人不偿命 她若是不选择弘历,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哪怕是弘昼,现在处境也不会更差了。 至于弘瞻……太后想到他的身世,又作罢了。 罢了,这都是命。 福伽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幸好如今只有她在,这话可万不能传出去。 正当太后烦心时,弘历也来了。 “给皇额娘请安。” 弘历虽然对太后十分不满,但面上没有撕破。 太后面色淡淡,应了一声。 “皇额娘,儿子前来是有事相告。” 太后看着他,齐汝都已经被处死了,如懿也被降位,还有什么事要说的? “高斌最近立了功,他唯一挂念的便是高嫔。但高嫔犯了大错,不好升位分,朕便想着赐她个封号,以作嘉赏。” 太后现在最是听不得“高”字,尤其是高斌,高嫔。 她眼眸低垂,掩去眼底的戾气。 皇帝这是做什么,故意扎自己的心? “封号这事,皇帝自己做决定就好,哀家向来不管这些。” 弘历唇角加深了几分笑意,眼底却冰冷刺骨。 “高嫔遭此大难,险些丢了性命。儿子希望她日后身子康健些,能诸事顺遂,前途光明。” 听到前途光明四个字,太后瞳孔猛地一缩。 果然,下一秒弘历就开口道:“儿子想赐她‘熹’字为封号,又觉得这字冒犯了皇额娘,那以‘明镫熺炎光’里的‘熺’字为封号,皇额娘觉得如何?” 问她觉得如何?她现在恨不得掐死弘历! 这是给高曦月赐封号? 这是特意打她的脸,恶心她呢! 太后脸色铁青,连表面功夫都维持不下去了。 弘历看她气的说不出话,多日的郁气瞬间一扫而空。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若非魏嬿婉的婉同音,他甚至想给高曦月赐封号为宛了。 当年太后因穿了纯元皇后的旧衣连妃位册封礼都被取消了。 当初原主虽然在圆明园,但身边有个好嬷嬷,一直为他打算。 暗中打听了许多事情,原主自然也知道这桩往事。 其实弘历并非真的要赐“熺”字给高曦月,他知道太后一定会反对。 太后恶心了他这么多次,他回敬一下不过分吧? “熺同熹,有光明之意。哀家只怕这封号会引起后宫争议。” “当初皇额娘身为贵妃得熹为封号,也并未起什么波澜。” 弘历一副用定了“熺”字的架势,气的太后恨不能对他破口大骂。 她再忍不住,拉下脸盯着弘历:“皇帝到底是为了嘉赏高嫔,还是另有他意?” 弘历不答反笑:“皇额娘,儿子突然想起,弘瞻如今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该议亲。不知皇额娘可有什么人选?” 太后一下子哑火了。 弘瞻…… 皇帝这是在拿弘瞻威胁自己! 她闭上双眼,心里不停的琢磨。 到底是咽下这份屈辱,还是执意反对? 正当太后为难到极点时,弘历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道:“儿子仔细想了下,皇额娘所言不无道理。高嫔如今心绪不佳,若能开心些也是好的,不如就以《说文解字》‘僖,乐也’中的‘僖’字为封号吧。” 太后心下一松。 虽然念法相同,但字不同,倒也无妨。 “如此甚好。” 弘历站起身,看着她,声音虽轻但满是威压:“既然皇额娘也觉得‘僖’字不错,想来僖嫔以后也会诸事顺遂。是吗?” 太后沉默了一瞬。 她知道,皇帝是在警告自己。 “皇帝对僖嫔的心意,想来不会落空。” “这后宫,若是日后能少些事端,想来皇额娘也能安心颐养天年。” 太后抿唇,良久才道:“皇帝所言极是。” 弘历剑眉轻扬,告退离开了。 太后在他走后,再忍不住,一把将手里的佛珠拍到桌上。 “呵,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 她算是明白了,皇帝根本没打算要赐“熺”字给高曦月,是故意为了恶心自己! 真是可笑! 当年若非自己,皇帝如今还不知在哪待着呢。 一登基就翻脸不认人,真真是白眼狼! 可不管太后再气,如今也只能忍气吞声。 皇帝眼中的不耐越发严重,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出手了。 否则只怕…… 福伽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不敢吭声。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一直风平浪静。 转眼间,就过去了四年。 这四年里,李玉犯错被弘历责罚,贬到了冷宫当小太监。 纯妃生下了六阿哥永瑢,弘历甚是高兴。 这四年,永瑾也长大了。 他越是长大,就越发的聪慧,让弘历更加的疼爱了。 哪怕六阿哥永瑢身为幼子,也比不过永瑾受宠。 而魏嬿婉则从小就给他念书。时不时的教他认几个字。 因着事先告知了弘历,所以弘历每每遇见并不觉得奇怪。 魏嬿婉先是给他念简单的文章,然后逐渐过渡到史书。 理由是:读史以明智。 弘历觉得很有道理,不但没有反对,还大力赞同。 渐渐的,魏嬿婉给永瑾念的历史故事越来越多,包含了各朝各代。 中间穿插着皇太弟、垂帘听政等各种事例。 当然,并不是连着讲的,那样也太明显了。 而是各种历史故事挨个讲,这样也不会令弘历起疑。 毕竟这种事例也不多。 但弘历每每听到有关皇太弟和垂帘听政的历史时,总是若有所思。 久而久之,他连意欢的牌子都不翻了。 太后的杀手锏,终究失宠了。 意欢不明白,明明自己一片痴心,却总是不得皇上垂怜。 刚进宫时还能有几分恩宠,如今却连被翻牌子都成了奢望。 每每从天黑等到天明,明明住在储秀宫,却和冷宫没什么分别。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也就前年年关时太后提议,自己才得以有了个舒字为封号。 难道自己在皇上心里就这般不堪? 她扪心自问,自己就算比不得令妃貌美,比不上纯妃多子,可总比得上僖嫔吧? 僖嫔犯过大错,皇上对其仍念旧情。 那她呢?她安分守己难道还错了吗? 这宫里,除了太后和魏嬿婉知道弘历的心思,旁人都不大能猜到。 就在意欢绞尽脑汁想获得恩宠时,宫里突然出现了疥疮! 第196章 爆发 “娘娘,不好了,咸福宫出现疥疮,已经封宫了。” 春棠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低声说道。 “疥疮?” 魏嬿婉面上惊异,心中却是一松。 终于来了。 兴许是剧情过于强大,亦或者是历史的走向缘故。 昨日弘历刚去过咸福宫,也不知有没有感染疥疮。 “几个宫女?有多严重?” “听说有好几个同时发病了,其中就有僖嫔娘娘的陪嫁侍女星旋……” 春棠是有名的包打听,把这些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星旋。 魏嬿婉眸光闪了闪。 星旋是高曦月身边负责侍奉茶水的,也不知道弘历有没有中招。 “那僖嫔呢,有没有事?” 魏嬿婉问她。 春棠摇头:“那倒是没听说,就是今日一早,咸福宫的几个宫女突然爆发,咸福宫便被封了。听说僖嫔娘娘并无大碍。” 魏嬿婉放下心。 也是,毕竟剧里高曦月都快病死了,也没感染疥疮。 可见这得不得疥疮也是分人的。 高曦月爱漂亮,爱干净,每日里衣物换的跟走秀似的。 想来跟这也有关系。 “你派人去咸福宫问问,若是有什么缺了就给僖嫔送去。” 说实话,经过这四年的相处,魏嬿婉和高曦月的关系越发亲近。 毕竟当初高曦月都快被苦艾折磨死了。 阖宫没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哪怕是她信任依赖的皇后娘娘也不管她。 唯独魏嬿婉对她伸出援手,帮了一把。 这让高曦月感激极了,病好后就开始和魏嬿婉亲近起来。 魏嬿婉用了些手段,让她对自己更加的信服。 所以两人的关系如今是极好的。 既然咸福宫封了,那弘历若是染上疥疮,离爆出来也快了。 魏嬿婉打定主意,当即便要去养心殿缠着弘历。 她是不怕疥疮的。 为了保命,她这几年趁着年关打折,买了两颗百毒不侵丸。 不仅能够防止被各种传染病传染,还不怕各种毒药。 她和永瑾一人一颗。 就是为了能对付今日这种情况。 这样即便她去御前,也能放心永瑾。 永瑾如今虽然才四岁,但非常聪慧懂事。 她在永瑾很小的时候就耳提面命,让他记得,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发生何事,绝不能让自己身边的太监宫女少于两个。 永瑾也一直乖乖照做,从不会出现突然跑掉,甩开宫人的情况。 不得不说,有个聪明的孩子,就是省事。 魏嬿婉叫来永瑾,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去养心殿。 “来的正好,朕新得了一副好字,你且来看看。” 弘历正对着一幅字欣赏,看到魏嬿婉便拉着她一起。 “那臣妾可真是有眼福了。” 魏嬿婉走过去一看,不由愣了下。 “这不是王珣《伯远帖》吗?” “婉婉果然好眼力。” 弘历拉着魏嬿婉,对着这字帖大夸特夸。 魏嬿婉也跟着一起夸赞,毕竟这字帖的确能称得上是稀世珍宝。 两人欣赏了好大一会儿,弘历突然兴致勃勃的对吴书来道:“去把朕新刻的章拿来。” 魏嬿婉眉心一跳。 章! 他要盖章! 魏嬿婉看了眼如今还没被章盖过的《伯远帖》,忙道:“皇上,这字帖可否给了臣妾?” “嗯?你要它作甚?” 弘历闻言,有些肉疼的问。 魏嬿婉简直要翻白眼了。 她要字帖还能吃不成? 魏嬿婉撇了撇小嘴,坐了下来。 “臣妾不过是想给永瑾看看,好让他打个基础。没准以后永瑾也能写得一手好字呢?” 她偷看了眼弘历,又幽幽的叹了一声。 “当初叫臣妾小甜甜,说臣妾要什么便给什么。如今却唤人家令妃,问臣妾做什么,原是臣妾自作多情了。” 弘历被她那娇嗔的看了一眼,心都要酥了。 又听到她这般说,不由笑了:“什么小甜甜,你最近话本看多了?” 他拍了拍魏嬿婉的小手:“又没说不给,你怎的这般性急?” 魏嬿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睛从上到下:“可皇上有时候不也性急?臣妾是向您……” 弘历冷不丁的被开车,忙捂住她的小嘴。 “怎么这般说话?” 弘历拿她没办法,忙让人把字帖包起来,送到永寿宫。 他捏了捏魏嬿婉的鼻子,有些没好气:“这下可满意了?” 魏嬿婉一把搂住他的腰,头轻轻靠了上去。 “皇上待臣妾这般厚爱,臣妾若又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皇上的好,臣妾一直记在心里呢!不信您摸摸?” 弘历被她这娇媚的模样一撒娇,瞬间没了旁的念想。 魏嬿婉又和弘历待了许久才离开。 一连几日,她都按时去养心殿打卡。 弘历在第三天,终于爆出了疥疮。 “怎么会这样?” 魏嬿婉心下一松,面上却惶恐的差点哭出来。 她拉着弘历的手不放。 弘历艰难的让她走:“来人……带令妃出去……” “臣妾不走!” 魏嬿婉的泪水就跟眼药水似的,刷的一下滴落下来。 “您把臣妾当什么人了?贪生怕死之辈?!臣妾要陪着您!否则即便离了这养心殿,臣妾的心也丢在了您身上,便是出去了又和丢了魂的躯壳有什么分别?!” 弘历看着她柔弱又倔犟的模样,心有些微微作疼。 他叹了口气:“太医说……这病过人。” “那又怎样?” 魏嬿婉扬起小脸,和他四目双对,眸子里满是爱恋和倔犟。 “皇上,莫说这病过人,哪怕您得了天花婉婉也要陪着!况且婉婉先前便是您的贴身宫女,没人比婉婉伺候您更妥帖了!” 弘历听到这,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你怎么这般傻?” “因为婉婉爱你。” 魏嬿婉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上。 面上深情无比:“在成为令贵人之前,您曾问过臣妾,是否有想嫁之人。臣妾那时候说自己不懂情爱,可臣妾现在懂了。” “皇上,臣妾最想的,是和您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所以,莫要赶臣妾了,臣妾不会走的。” 魏嬿婉顿了顿,又道:“况且臣妾这几日一直和皇上待在一起,焉知身没有得了疥疮呢?这病既然会过人,若臣妾出去,岂不是要将疥疮传出去?” 弘历一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下来。 罢了,就让太医多看顾着。若婉婉真有事了,也能及时医治。 第197章 亲力亲为 皇上得了疥疮,令妃陪着一起封在了养心殿。 这两件事一爆出来,皇后顿时坐不住了,忙禀告了太后。 太后闻言心下一动。 这可真是个好机会,如今意欢和陆沐萍早就失宠。 若是能靠着这个机会侍疾,没准皇上能回心转意呢? 就算不能,也不会比现在情况更糟糕了。 “皇后,你跟哀家一同去养心殿。” 太后当机立断,立刻带着皇后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 弘历因着先前一直隐忍,导致疥疮爆发时太过严重,现在几乎神志不清了。 魏嬿婉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给他擦药擦身子,照顾的尽心尽力,一切都亲力亲为。 从来没有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眼底只有心疼和爱恋。 弘历虽然神志有些不清了,但无论何时睁眼,魏嬿婉都陪在他身旁寸步不离,他都记在心里呢。 就连吴书来几人也都心疼起魏嬿婉。 毕竟这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人啊。 “皇上如何了?” 正在这时,太后和皇后到了。 守在外面的太监见状忙上前回禀:“请太后娘娘安,请皇后娘娘安。皇上的病是会过人的,所以奴才斗胆拦着二位,二位凤体要紧啊!” 太后闻言,顿知皇上的情况怕是不大好。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太医就出来了。 给两人请过安后,太医便说起了弘历的病症。 果然很是严重。 太后要看侍寝彤史,皇后却说已经看过了。 除了高曦月,柔常在,也只有令妃侍寝最多。 柔常在是陈婉茵,她先前一直没有封号,只婉答应叫着。 前年时,太后提议给意欢一个封号,弘历就把陈婉茵的位分提了个位分,也赐了个封号“柔”。 所以现在是柔常在了。 太后听到这几人,便问:“令妃如今何在?” 太监忙道:“令妃正精照料皇上,如今在养心殿内伺候着呢。” “令妃可无恙?” 皇后听到这话,心又提了起来。 “令妃娘娘无事。” 怎的皇上都病了,令妃却没事? 那自己该如何把人撵走? 小太监的回答彻底让皇后的希望落空了。 太后闻言立刻要进去看看皇上病的如何了。 等两人准备妥当,进了养心殿,魏嬿婉刚给弘历上完药。 见状忙给她们行礼。 “免礼,哀家看看皇上怎样了?” 魏嬿婉将被子掀了起来,弘历背上大片的脓包和血水交杂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瘆人。 太后心下一突,怎么这般严重? 她偷偷打量了下魏嬿婉,心下不解。 皇上这般严重,怎的令妃却一点事都没有? 总不能因为令妃生的貌美,连疥疮都得不了吧? 皇后看到弘历的模样,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反倒惹得太后不快。 等太后问完状况后,才带着皇后来到一旁训斥:“你是皇后,是六宫之主。该明白这时候哭是没用的!若是掉眼泪就能让皇帝好起来,那哀家就陪着你一起哭,让后宫妃嫔一同陪哭。” 皇后忙擦了擦眼泪,强忍着难过:“是儿臣错了,皇额娘请息怒。儿臣也是一时心急,担忧皇上安危。” “皇上如今还未到那个地步,你就哭成这样。若传扬出去还得了?” 皇后想想也是,一脸惭愧:“儿臣知错了,但凭皇额娘吩咐。” 太后沉吟了下:“纯妃如今有孕,僖嫔被封在咸福宫。那就由皇后你带着令妃、那拉嫔、舒贵人、柔常在和陆答应轮流侍疾吧。” 皇后一听,顿时急了。 忙跪下来对太后满脸哀求:“皇额娘,皇上的病是会过人的。若是让后宫妃嫔轮流侍疾,万一染上了疥疮,到时会一发不可收拾。不由儿臣照顾皇上,儿臣定当不离皇上半步。” 太后哪里肯同意? 原先她还担心这病太严重,万一意欢侍疾时染上疥疮,损了容貌就不好了。 可既然令妃没事,就证明这疥疮虽过人但也并非那般严重。 就算有风险,也值得赌上一把。 谁让意欢不争气,失宠了呢? “皇上病重,后宫妃嫔侍疾理所应当,皇后一人照料也太过辛苦。” 皇后暗暗着急,这么多人侍疾,皇上哪里还能看得到自己? 她忙道:“皇额娘三思啊!咸福宫好不容易才封起来,若轮流侍疾将后宫姐妹都传染了可如何是好?只怕连宫人们都不够了。” 魏嬿婉也跟了出来,“扑通”一跪。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在皇上爆出疥疮时已经伴驾多日,且如今已经照料过皇上,臣妾如今仍未有事。臣妾愿跟随皇后娘娘,一同为皇上侍疾。” 她这番话既表明了自己没有感染疥疮的危险,又站在皇后的立场和太后求情。 这一下,连太后也无法执意要求后宫妃嫔轮流侍疾了。 毕竟皇后考虑的也十分在理。 若疥疮传扬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只能无奈同意:“若你二人支撑不住,哀家就派人来接应。” 而此时的皇后也没法把令妃撵走了,毕竟她所用理由在魏嬿婉这里站不住脚。 “儿臣恭送皇额娘。” “臣妾恭送太后。” 两人将太后送走后,皇后抢先一步走进寝殿,占据了龙榻边上最有力的位置。 “令妃,你去将药端来。” 皇后将魏嬿婉指挥的团团转。 只让她做一些琐碎的杂事,一些贴身的事情都由皇后自己动手,压根不给魏嬿婉表现的机会。 魏嬿婉眼眸闪了闪。 既然皇后这样,那她也不必客气了。 如今倒是个好机会…… 既然要做琐事,那还不如做个彻底。 她才不要做端药这类的活计。 魏嬿婉告知了皇后一声,便去给皇上熬药、熬粥了。 熬这类的东西最是耗费心神,魏嬿婉一副疲惫的模样,时不时的打个哈欠,但还是强撑着。 看的毓瑚都心疼了。 “娘娘,现下没人,您去歇息会儿吧,奴婢看着这药。” 魏嬿婉摇了摇头,满脸认真:“皇后娘娘照顾皇上尽心尽力,本宫不过是熬些药,算不得什么。”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只要皇上能早日好起来,本宫累些又算什么?便是再熬上三天三夜也无妨。” 毓瑚听了更加疼惜,在她眼里,令妃一直都是个单纯的傻姑娘。 虽然都是照顾人的活计,可皇后不过是给皇上擦药喂药,就能在皇上面前露脸。 而令妃却不争不抢,一直做最累的活计,还被皇后压着露不了面。 毓瑚对皇后有些厌烦,打定主意等皇上好了,一定要给令妃讨个公道不可。 第198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皇上昏迷的第三天,皇后也熬的头重脚轻。 纵然她只是给皇上擦药,擦身子,喂药。 但一直没怎么正儿八经的休息,也很难熬得住。 魏嬿婉也拼着一口气,反正她比皇后年轻,熬就熬,谁怕谁? “娘娘小心!” 魏嬿婉刚把熬好的药水端上来,就看到皇后站起身,脚步悬浮的晃了晃,险些跌倒。 魏嬿婉忙上前扶着她,将其搀扶到一旁坐下。 “臣妾给娘娘泡杯浓茶,提提神。” 魏嬿婉不由分说,径直去了茶房泡茶了。 她动作极快,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孕女丹藏在手心里,趁着泡茶时扔了进去。 这药是无色无味的,遇水即化,根本看不出什么。 魏嬿婉泡好茶,递到皇后手边。 因着她不管是泡茶还是端茶,都没有避讳旁人。 再加上这些时日端茶倒水也不止一两次了,皇后根本没有怀疑。 径直接了过来,将茶水喝了几口。 魏嬿婉在御前待过几年,泡茶的技艺高超,茶水泡的浓而不涩,香味醇厚。 皇后不知不觉中,就将一杯茶喝完了。 魏嬿婉面不改色,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时机。 若皇后愿意分她一杯羹,她也不会想算计对方。 但既然皇后吃肉,还不让自己喝汤,那自己为什么还忍着? 皇后亲自照顾弘历,没有感染疥疮是因为防护措施很好。 每次给弘历擦过身子都会用熬好的药水净手。 药水有杀菌,杀虫的功效。 可别忘了,这药水,现在是自己熬的。 魏嬿婉是学过医的,且医术不错。 自然知晓这药减去哪一样会让药效大大的减轻。 所以她利用空间,在药材下锅的瞬间将一些药放了进去。 她每次抓的不多,药水熬好后,药渣看不出分别。 且皇后用的药水,和弘历用的药水是分开熬制的。 太医们所有的关注都在弘历身上,自然不可能连皇后净手用的药水都查看。 况且魏嬿婉熬药时,身边一直没离过人。 她藏药也是利用手心遮挡,一瞬间藏起来罢了。 魏嬿婉熬了几次药水,每次药效都减轻了许多。 药效一旦减轻,就很难再杀死疥螨。 皇后也该中招了。 果然,在第四天,皇后突然觉得手指缝中传来一股瘙痒难耐的感觉。 她定睛一看,手指缝中竟然出现了红色的疙瘩,虽然没有脓包,但看起来和弘历身上的疙瘩极像。 皇后惶恐极了:“太医,本宫的手怎么了?!” 一旁的太医忙上前查看,顿时大惊失色。 “皇后娘娘,您这是也得了疥疮啊!” “怎么会?!” 皇后不敢相信,自己明明防护的这般好,怎么就得上了疥疮? 明明先前令妃照料的时候都没事! “娘娘,疥疮本就就会过人,感染极强。您又亲手伺候皇上,得了疥疮也不足为奇。 娘娘,您不能再为皇上侍疾了。现在您只初得了疥疮,症状尚不明显。倘若一直劳累得不到休养,只怕比皇上更严重啊!” 太医苦口婆心的劝道。 皇后一时也慌了神。 说实话,她是爱慕极了皇上,也心甘情愿侍疾。 可等自己真的得了疥疮,才感受到那份恐惧。 若自己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疥疮感染到了身上……甚至脸上!那可如何是好? 不,不行! 皇后太清楚皇上的性子了。 自己本就不够貌美,若身上再有了疤痕,以后还怎么留住皇上? 可皇后看了眼令妃,心里又极为不甘。 皇上本就宠爱令妃,若这次再让她出头,以后岂不是令妃的天下? 皇后想到这,更不乐意让魏嬿婉一人侍疾了。 便做出一副贤惠体贴的模样:“令妃,本宫这身子实在不争气,不能为皇上侍疾了。不过你放心,放你一个人侍疾,本宫实在心疼。本宫这就让人就去回禀太后,派妃嫔来侍疾,也好为你分忧。” 也就魏嬿婉的修养好,硬生生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皇后可真是好话坏话都说完了。 她要侍疾时,便说怕后宫姐妹感染。 她不能侍疾时。就要让姐妹们为自己分忧。 总之就是怕自己出头。 魏嬿婉露出一副感动的模样看着皇后:“还是娘娘体贴入微,臣妾多谢娘娘。” 皇后看到单纯的魏嬿婉,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愧疚。 但随即就被嫉妒压了下去。 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令妃一家独大。 皇后去了偏殿后没多久,太后得了消息,便把意欢派了过来。 反正她原本也只想让意欢来的。 意欢是个贵人,而魏嬿婉是妃位。 两人之间的情况,自然和皇后在时大不相同。 总的来说,魏嬿婉占据c位的时间更长。 而意欢也就在一旁喝个汤,虽然比不上魏嬿婉,但总比连汤都没得喝来的。 可意欢还是不满足,总觉得魏嬿婉在故意压着她,不让她出头。 魏嬿婉: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跟皇后比起来,她明明已经很仁慈了好么! 如此又伺候了几天,魏嬿婉硬生生的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即便是休息,也只是趴在床边,拉着皇上的手眯上一会儿。 魏嬿婉觉得自己真是豁出去了,为了弘历竟然受这么大的罪。 想当初在安陵容那一世时,自己可从未吃过这苦头。 就在魏嬿婉腹诽时,弘历终于清醒了。 魏嬿婉正在给他上药,就听到弘历迷迷糊糊道:“婉婉……你怎么不去休息……” 魏嬿婉哪里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当即拉住弘历的手,深情款款道:“皇上,臣妾在呢,一直都在。” 弘历闻言,虽然只能勉强睁开眼睛,但心里却酸涩的很,感动的一塌糊涂。 吴书来在一旁也及时帮腔:“令妃娘娘衣不解带的守着皇上,连休息也只敢趴着眯一会儿。还亲自给皇上熬药,真是辛苦极了。” 弘历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你这傻丫头,也不怕累着自己。” 他打量着魏嬿婉,发现对方面容憔悴,眼下的黑眼圈都能成墨了,更是疼惜。 而正在这时,一旁的意欢在得知皇上醒了后,也冲了过来。 “皇上,您终于醒了!” 意欢欢喜的凑到弘历跟前,却和魏嬿婉的憔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199章 令贵妃 魏嬿婉在皇后来之前就已经开始照顾皇上了。 皇后来了后,又只让她做劳累且琐碎的活计,最是折腾人。 等皇后病倒,魏嬿婉和意欢又照顾了几天。 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不少时日。 魏嬿婉在最后几天,除了换洗衣物,梳妆打扮以及解决生理需求外,从不离开弘历半步。 哪怕困极了也只是趴在床榻边歇息片刻。 若非她的保养膏给力,现在不知憔悴成什么样呢! 魏嬿婉虽然在换洗衣物,梳妆打扮时会化妆。 但她并没有把自己往容光焕发里化妆,反而将自己的憔悴和柔弱凸现出来。 虽然折损了几分容颜,但却显得越发的羸弱,仿佛风吹一下就会支撑不住晕倒似的。 把毓瑚、吴书来几人都看的鼻子发酸。 令妃娘娘对皇上这是何等深厚的感情,竟能不顾身子做到这个份上。 而对于魏嬿婉来说,不过是熬夜罢了,又能算的了什么? 她没有穿越前,为了拍出有质量的视频,能够剪辑精彩些。不知熬了多少个夜,不然怎么会猝死?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要心狠。 对自己也要狠下心。 只有骗过了所有人,才算成功。 所以,魏嬿婉一副憔悴柔弱的模样,立刻就把意欢比了下去。 意欢虽然也潜心为弘历祈福,念经,可没怎么熬夜。 即便来到养心殿后也尽心尽力,但到底是和魏嬿婉熬了那么久的状态比不得。 因此落在弘历的眼中,就是意欢面色红润,而魏嬿婉却瘦弱到一阵风就吹倒的地步。 再加上这些时日以来,他虽然神志不清,但偶尔迷迷糊糊时,也能感受到有人一直在照顾自己。 弘历瞬间将所有功劳都归到魏嬿婉身上。 “婉婉,辛苦你了……” 魏嬿婉望着他,如秋水般的眸子里含着泪:“臣妾不苦,看到皇上好起来,臣妾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别哭……” 弘历吃力的抬起手,将魏嬿婉脸上的泪痕擦拭了下。 而仿佛被遗忘了似的意欢,在一旁格外的落寞。 她痴痴的望着弘历,渴望对方能看到自己,对她笑一笑,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弘历现在眼里哪有旁人的存在? 自顾着和魏嬿婉温存。 魏嬿婉喂他喝了些粥。 弘历喝完又睡下了。 毕竟疥疮还没完全好,还需要调理些时日。 意欢看弘历从醒来到昏睡,始终没有看自己一眼,不禁对魏嬿婉有些怨念。 她既怨恨皇后不要脸面,不许其他妃嫔进养心殿侍疾,才导致她晚来那么多天。 又怨魏嬿婉把自己压的死死的,导致皇上根本没看到自己。 令妃和皇后不愧是一丘之貉,就爱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意欢一旦讨厌一个人,就会面上带出来。 魏嬿婉察觉出来了,却毫不在意。 开玩笑,她以后可是要当太后的人。 后宫恩宠就那么多,不争宠,难道还要傻乎乎的将机会拱手相让?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不让意欢接近皇上。毕竟她不是皇后,没那么大的权利。 她只不过是争着干更多的事罢了。 这就涉及到眼力劲的问题了,意欢没自己做得好,怪谁? 事实上,这并非意欢偷懒。 只不过她是大家闺秀出身,从未干过伺候人的活计。 而魏嬿婉就不一样了。 她当过好几年宫女,纵然弘历什么都不让她做,她也学会了怎么服侍人。 这点,意欢自是比不上的。 弘历在魏嬿婉和意欢两人的照料下渐渐康复。 而魏嬿婉也没有抹去皇后的功劳,毕竟皇后先前的确侍疾了。 若自己抢先说出,反而显得自己单纯善良。 弘历得知皇后为了照顾自己也染上疥疮时,还是很感动的。 但随后,毓瑚又寻了个机会,隐晦的提及皇后是如何不让后宫妃嫔来轮流侍疾。 又是如何欺负魏嬿婉,让其做折磨人的活计。 弘历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 皇后这是想趁机独占功劳啊…… 怎么说呢,弘历的心情很是复杂。 皇后有这个心,他说内心没有触动是骗人的。 可若皇后同意后宫妃嫔轮流侍疾,没准就不会染上疥疮了。 想到这,弘历就觉得一言难尽。 罢了,原主的发妻,还能怎么办呢? 反倒是对魏嬿婉,弘历更加的怜惜了。 这个傻姑娘,被欺负了还帮着人家说话。 若没有自己护着,她在这后宫还不被欺负死? 弘历康复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晋魏嬿婉为贵妃。 等旨意写好,他想起还有个舒贵人也一同侍疾了。若只升了婉婉位分,怕是会令太后不满。 婉婉单纯,若被太后暗中为难了怎么办? 弘历随即又下了道旨意。 “朕为化起二南……以册宝晋封尔为贵妃。” 洋洋洒洒,赞美的话都念了好一会儿。 魏嬿婉在弘历康复后就回了永寿宫。 如今接到这晋封为贵妃的旨意,既意外又惊喜。 而且她还有封号,以后就是令贵妃了,比当初的高曦月都高半级。 “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 永寿宫的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赏,永寿宫上下,赏半年分例!” 魏嬿婉对手下的人向来大方。 众人欢喜极了,永寿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反倒是储秀宫,意欢虽然接到了晋位为嫔的旨意,却没有半分笑颜。 “主儿,皇上晋了您的位分,您不高兴吗?” 她的贴身宫女荷惜很是纳闷。 意欢看着手中的圣旨,不禁冷笑。 “本宫不过是个搭头。皇上想嘉赏令贵妃,又不好只赏她一人,才为了安抚本宫,施舍了个嫔位罢了。” 意欢想到这,就忍不住的烦躁。 令贵妃,令贵妃。 不知为何,意欢对这令贵妃,就是天然的不喜。 仿佛做什么都被硬生生的压了一头似的。 皇上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自己的真心呢? 弘历恢复后,咸福宫也解封了。 皇后的症状较轻,很快就治愈了。 弘历则在养好身子后,又开始往后宫来了。 他尤其宠爱魏嬿婉,其次是皇后。 若非纯妃又怀上了子嗣,皇上都快把人忘了。 没多久,皇后就爆出有喜的消息了。 魏嬿婉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孕女丹的功效还没过,皇后这一胎定然是女孩了。 第200章 烧艾保胎 长春宫。 皇后的额娘,富察夫人进宫来看望她。 正好赶上太医为皇后把脉。 因着齐汝已不在,太医院院首换成了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方太医。 方太医为皇后把脉的时间更长,越把越是心惊。 皇后这一胎……实在是太危险了。 方太医把脉后,沉默了会儿,斟酌着如何开口。 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富察夫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方太医,如何?可能看出皇后娘娘这一胎是男是女?” 方太医是把出来了,但他看着皇后和富察夫人充满希冀的目光,有些不敢说。 只能硬着头皮敷衍:“微臣医术不佳,暂且把不出男女。” 没办法,皇后这胎本就怀的凶险。若再说这胎似女相,那还能保得住吗? 到时候皇后忧思多虑下失了孩子,自己照样不好过。 皇后闻言很是失落,连富察夫人都忍不住皱眉。 若齐汝还在就好了。 “皇后娘娘。” 方太医琢磨了下,决定实话实说。 “您这一胎,怀相不太好,需要静心调养才行。” “怀相不好?这是说龙胎不稳吗?” 富察夫人一听就急了。 皇后这一胎可是关乎富察家全族的荣耀,怎么能出问题?! 方太医慎重的拱了拱手:“一来,皇后娘娘如今到底不比年轻,体质孱弱。且娘娘这些年一直苦思忧虑,便是一直服用汤药调养身子,也没多大成效。二来,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侍疾不慎染上了疥疮,身子还未修养好就遇喜了。这对龙胎也有一定的影响。” 皇后心里凉了半截,着急的问:“那本宫这胎到底能否保住?” 方太医点了下头:“若是如今就烧艾保胎,微臣还是有些把握的。” “烧艾保胎?!” 皇后的心提了起来。 这宫里,谁不知道烧艾保胎是有滑胎之象时才用的? 方太医忙沉声安抚:“娘娘放心,微臣是用最妥当的方式,娘娘的胎相未过于凶险。” 皇后稍稍放心一些:“只要能保住龙胎,不必拘于什么法子。” 方太医见她这般配合,也深感欣慰。 他行医多年,最怕的就是遇见自作聪明擅作主张的病人。 随后皇后想保密,但富察夫人却反驳了回去。 要方太医每次烧艾保胎时,务必要皇上在时再动手。 她想让皇上看着,知道皇后这一胎怀的有多么艰难不易。 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觉得心疼。 方太医点头应下。 谁知,富察夫人却忍不住威胁了他,说皇后这一胎不仅事关富察家,还和他身家性命挂钩。 方太医表面上应承,心里却恼火起来。 他可不像齐汝那样,谁叮嘱他都听。 他是皇上的人! 若非皇上指派,自己也不会给皇后保胎。 因为齐汝的背叛,导致弘历的警惕心大大提升。 规定了除非他的允许,否则谁都不能请太医院院首诊治。 皇上,才是方太医最大的靠山。 方太医对富察夫人很是不满,但到底还是忍了。 原本他还想琢磨着用温和的方子,以求达到既能为皇后保住龙胎,又能不太过损耗皇后的气血。 可现在看来,谁爱费这心思谁就去吧! 他只要保住龙胎就好,皇后的身子损耗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 方太医走后,皇后很是不满的责备富察夫人威胁对方。 富察夫人却不以为然,觉得自己只是警告一下。 她看皇后还是不高兴,心里也不悦起来:“皇后娘娘,臣妇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若你不把素练撵出去,臣妇又何必费这个心思?” 她若是不提起素练还好,一提起素练,皇后就想到自己被坑的有多惨。 立刻烦躁的反驳:“额娘真是糊涂了,素练她背主闯下大祸,额娘还觉得她是好的?” 富察夫人不以为然:“素练是一心为你,什么背主,不过是合作罢了。你看,如今的那拉嫔,当初的娴妃多么风光。从冷宫出来后不照样失了宠? 若非素练插手,还不知道她乌拉那拉家的女人要嚣张到什么时候去呢!” 皇后看富察夫人说不通的模样,心下气闷极了。 “额娘,本宫累了,你且出宫吧。” 富察夫人没想到素练被撵出宫后,女儿就大变模样,翅膀变硬了。 她向来强势,哪里受得了皇后这般不留情面? 当即甩袖离开。 皇后看着她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身心疲惫。 她抚摸着小腹,喃喃自语:“你要争气啊……” 皇后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有孕了。 她能怀上这一胎,已经是调理多年,勉强得来的。 自己的身子最清楚,孱弱到什么地步她心知肚明。 皇后知道,若这一胎不是嫡子,那以后就几乎没有可能了。 “烧艾保胎?” 魏嬿婉听到这消息时正在练习射箭。 她当初说要学骑射可不是空话。 这四年来,每次去了圆明园她都会央着弘历教自己学骑射。 魏嬿婉上辈子是没有学过这的。 毕竟身为一个妃嫔,想骑射的机会太少了。 这次既然有机会,又何必放过呢? 况且骑射还能强身健体。 去年从圆明园回来,魏嬿婉对射箭就着了迷。 央着弘历给自己的宫里开辟了一小块演武场,她每日里都会去射箭,好锻炼身子。 魏嬿婉虽然看起来外表柔弱可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事实上内里十分康健,不然也不会敢拼命熬上那么多时日给弘历侍疾了。 “以后永寿宫上下,看到皇后的仪仗时都机灵点,莫要有所接触。” 魏嬿婉放下弓箭,朝春棠叮嘱。 虽然剧里皇后如愿生下嫡子,中间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但魏嬿婉的性子向来谨慎,生怕自己和皇后接触时出什么差错。 如今剧情被自己改的乱七八糟,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也不足为奇。 “是!” 春棠也知晓事情的严重,忙应了下来。 皇后烧艾保胎,到了四五个月时,就免了众妃嫔的每日请安。 她身子重,更要注重休养。 一眨眼,纯妃生下了一个公主,弘历龙心大悦。 这宫里除了璟瑟,这是第二位公主了。 说起来,弘历对女儿向来是不错的。 虽然更重视阿哥,但比起先帝爷、圣祖爷,弘历对女儿的疼惜远比这几位强。 第201章 小公主 纯妃已经生了二子一女,是宫里生养最多的人。 且又是潜邸老人。 弘历高兴之余,升了她的位分,纯妃以后就是纯贵妃了。 魏嬿婉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夺嫡之争,重质不重量。 况且自己不是不能生,只是一直有意识的避孕罢了。 她故意在侍寝时错过危险期,一来是想调养身子,连着生养的话对自己损耗太大。 二来,她没打算再服用生子丹。 接下来生的是儿是女,顺其自然。 永瑾无论是从哪方面都符合她的期望,她没必要再用生子丹生下第二个天才宝宝。 若孩子太优秀,又都是阿哥,难免会出现谁都不服谁的情况。 所以这几年她避孕,也是为了能让永瑾和下面的弟弟妹妹拉开距离。 魏嬿婉也知道,弘历活的时间长。 帝王一旦活的时间长,就会对渐渐长成的儿子们产生忌惮。 这是人性。 所以,魏嬿婉一直有所准备。 若弘历因着忌惮而对永瑾下手,那她也不会客气。 谁都不能阻拦她当太后! 反正弘历跟前世的皇上不一样。 前世皇上对自己是近乎独宠的存在。 而今生的弘历,只能说他不愧是多疑的帝王。 多疑的帝王,没有真心。 魏嬿婉清楚得很,尽管自己如今十分受宠,风光无限。 有宠有子又身居高位。 但这不过是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结果罢了。 自己或许在弘历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甚至分量不低。 但那是在不触及弘历利益的前提下。 等永瑾大婚后,就会出宫开府。 届时就会有机会上朝当差。 到那时,弘历还会对永瑾疼爱如初吗? 魏嬿婉不信。 不过那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如今的永瑾还是个孩子呢! 魏嬿婉虽然不在意纯贵妃升位分的事情,但高曦月却心里不大舒服。 气鼓鼓的跑了过来,嘟嘟囔囔:“她不过是能生罢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长处?凭什么当贵妃?!” 高曦月自从被皇上降位到嫔,一直想回归贵妃的位置。 但如今她的梦想是彻底被打碎了,自是不服气的很。 “到底是潜邸老人,皇上也是念旧情的。” 魏嬿婉笑了笑,安抚高曦月:“正如你,皇上不也念旧,将你升到了妃位?” 没错,高曦月终于升位分了。 弘历的位分就跟批发似的。 给纯贵妃晋位,也没忘了高曦月。 谁让高曦月的阿玛给力,又立功了呢? 再加上最近几年高曦月一直安分守己,弘历到底是念旧情。 将高曦月升至妃位,从此就是僖妃了。 高曦月特别好哄,被这么一劝也就不烦了。 转而拉着魏嬿婉讨论衣服首饰起来。 因着皇后专心保胎,后宫也没出现什么风波。 转眼间,就到了乾隆十一年三月。 按例该由皇后带领众妃嫔举行亲蚕礼。 但皇后这一胎怀相十分凶险,根本无力支撑如此繁重的亲蚕礼。 弘历便选定了魏嬿婉代行亲蚕礼。 毕竟论起来,纯贵妃出身是不如魏嬿婉的。 高曦月又是犯过大错的。 弘历想了又想,便溜溜哒哒到了永寿宫,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魏嬿婉。 “代皇后举行亲蚕礼?” 魏嬿婉有些讶然的挑了挑眉,随即又一副为难的模样:“臣妾自是想为皇上分忧,但就怕皇后娘娘会误解……” “放心。” 弘历将她搂入怀中,把玩着她纤纤玉手:“皇后身子重,但亲蚕礼对农桑甚是重要。你对皇后向来敬重,想来她也不会介意。” “只要皇后娘娘不会误会臣妾,臣妾便放心了。” 魏嬿婉信誓旦旦的和弘历保证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而此时,被弘历盖章不会介意的皇后,却难受的直发呆。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太医说你需要好生休养。” 莲心看到她坐在床边,痴望着墙上挂着的帝后图。 忙端着药快步走了进来,打断了皇后的思绪。 “莲心……” 皇后喝了口药,满脸的愁苦。 “皇上说,要让令贵妃代本宫去举行亲蚕礼。亲蚕礼是中宫皇后为天下织妇做榜样的大礼仪,如今却是令贵妃越俎代庖了。” 莲心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连忙劝慰:“娘娘,您身子重,不便举行亲蚕礼。便是没有令贵妃,也会有纯贵妃的。” 皇后叹了口气:“若真是纯贵妃,本宫也不会心烦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令贵妃的忌惮越来越深了。 明明魏嬿婉对自己恭敬有加,从没有僭越之举。 可为什么呢? 是因为令贵妃生了个聪慧异常的五阿哥? 还是因为皇上对令贵妃独一份的恩宠? 皇后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忌惮从何而来,就是莫名的担忧。 莲心一边给她喂药一边道:“皇上看重娘娘,任谁也越不过您。等您诞下皇子,就什么都不必担忧了。” 皇后一想也是。 罢了,兴许是自己多心了。 她将剩下的药一口气喝完,摁下心中的烦闷。 而另一边,魏嬿婉带领着众妃嫔举行亲蚕礼。 除了高曦月,没几个真心高兴的。 纯贵妃是面上挂不住。 她是潜邸老人,自认资历深厚。 且又多子,没升贵妃之前还好。 升了贵妃后,纯贵妃就觉得自己该压令贵妃一头才是。 结果皇上这旨意,直接打脸。 让令贵妃代行亲蚕礼,不就是让自己低对方一头吗? 魏嬿婉代举行完亲蚕礼不久,弘历为着大旱一事而忧心。 于是打算素食一月,斋戒沐浴,步行至圜丘,行大雩礼祈雨。 太后则打算带领着众妃嫔去安华殿祈福。 正当魏嬿婉跟随着太后祈福时,皇后在长春宫也发动了。 在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诞下了一位——公主。 皇后用尽所有力气生下了孩子,脑子昏昏沉沉的,却仍强打起精神问接生姥姥:“可是阿哥?” 接生姥姥抱着公主,脸上笑意僵住了。 莲心在一旁看的分明,心中无奈极了。 将公主从接生姥姥手中接过,抱到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你看,多像您呐!“ 皇后敏锐的察觉出异样,死死抓住莲心的胳膊,眸底满是渴望:“是阿哥,对不对?!” 莲心咬了咬嘴唇,最终缓缓摇头。 “娘娘,是公主……” “呵……是公主……竟然是公主?!为什么……” 兴许是打击太大,皇后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第202章 绝育 “主儿,主儿!” 莲心吓了一跳,没想到皇后竟然会打击太大而晕厥。 她扫视了一旁的接生姥姥:“娘娘生产后力竭睡了过去,你们都下去领赏吧。”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传出不好的消息,免得让旁的妃嫔看主儿的笑话。 “是!” 接生姥姥们忙退了出去。 莲心怜惜的抱着虚弱的小公主,为她难过。 主儿这一胎多想要个阿哥她比谁都清楚。 如今得了个小公主,怕是主儿会对小公主不喜了…… 中宫诞下小公主,这件事很快就被传到了安华殿。 太后此时正领着众妃嫔们祈福。 小太监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禀告:“太后,皇后喜得公主!” 太后一下愣住了,忙问:“怎的这时候发作了?” “皇后娘娘午后便一直腹痛,太医说只能催产,这才生下公主。” 公主? 除了魏嬿婉早就知道这个结局,其他人都有些心头浮动。 尤其是纯贵妃。 她才刚生下一个公主,皇后又生了公主。 皇上以后,还会记得她的五公主吗? 太后一脸欢喜的站了起来:“好,好,中宫喜得贵女,哀家去看看皇后。” 说罢,就让众人散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轰隆隆的打雷声。 干旱许久的大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春雨。 魏嬿婉眸光闪了闪,还好她给皇后下了孕女丹。 若是让皇后生下阿哥,又逢这样好的时机诞生。 弘历对永瑾的宠爱定然会下降许多。 魏嬿婉不想让永瑾从小就感受到落差。 这不利于小孩子的身心健康。 而另一边,弘历看到天降甘露,瞬间志得意满。 看,朕果然是天之骄子! 朕刚行大雩礼祈雨,老天就降下甘露解除大旱之苦。 若非朕这个帝王受上天眷顾,又怎会如此? 正在弘历望着天空高兴时,吴书来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面露喜色。 “皇上大喜,中宫于一个时辰前诞下公主,母女平安!” “公主?” 弘历愣了下,心中很是复杂。既有得了个孩子的欣喜,又有些遗憾这孩子竟然不是阿哥。 若是个阿哥,再加上今日是四月初八,佛祖圣诞。又久旱逢甘露,多好的日子…… 可惜了。 虽然有些惋惜,但弘历膝下已经有了五个阿哥,并不像皇后那般失望。 反而觉得这个女儿生来贵重。 弘历对女儿向来比较宽容,尤其是对嫡女。 回到宫里后,弘历第一时间去了长春宫。 谁知这一看,却心中咯噔一下。 弘历看着莲心怀里抱着的小公主,哭声有气无力的,仿佛跟个小猫儿似的。 而皇后也一直在昏睡中,未曾醒来。 小公主虚弱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异样,更何况弘历呢? 他剑眉微皱,让人好生照料皇后,便走了出去。 “方太医,皇后和公主的情况到底如何?” 弘历眼神犀利的盯着方太医。 方太医也不慌张,选择了实话实说:“回皇上的话,皇后这一胎的损耗过大,怕是日后,再难有孕。 至于公主,因着在母体中有所不足,所以先天有些弱症。若是能仔细将养着,养到七八岁后便与寻常孩童无异了。” 弘历听着这话,心里凉了半截。 他怎会不知太医的话术? 但凡有一丝可能,太医的语气就会模棱两可。 像方太医这般说皇后日后难以有孕,其实是在下结论,皇后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身孕了。 弘历沉默不语。 他一心比肩圣祖爷,甚至想超越。 所以,圣祖爷做到的,他想做。圣祖爷没做到的,他还是想做。 圣祖爷没能让嫡子继承大统,弘历就一直想有个嫡子为继承人。 端慧太子的死,一直是他最为痛心的事。 但那时他觉得自己和皇后还年轻,一直抱有希望。 如今方太医的话,却让弘历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念想是不成了。 罢了,这就是命。 弘历闭上双眼,只能把这点遗憾强压入心底了。 没有嫡子就没有吧,反正他还有永瑾。 永瑾的聪慧,是他从未见过的。 若是能好生培养,定然不会逊色。 这般想着,弘历心里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他看了眼方太医:“朕知道了,这件事就先别让皇后知晓。你且仔细照料着皇后和公主。” “是,微臣遵旨。” 方太医退了出去。 弘历站起身,踱步了好一会儿,又去看了看小公主才离开。 皇后这一觉,睡了两天才醒来。 等她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莲心:“莲心,莲心!” 莲心忙过来为她擦汗:“主儿,奴婢在呢。” “莲心!” 皇后拉着她的胳膊,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问:“本宫梦见自己生了公主,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本宫生的是个阿哥对不对?” 莲心咬了咬牙,在皇后灼热的目光中缓缓摇头:“主儿,你没做梦……” 皇后瞬间浑身一软,失了所有的力气,呆呆的望着床帷。 “怎么会呢……怎么是公主呢……分明该是个阿哥才对……” 她喃喃低语,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纵然不问太医,皇后也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再有孕了。 身为一国之母,却没有嫡子。 她真是没用! 不仅不能维持富察家的荣耀,甚至连个阿哥都生不出。 没有嫡子的皇后,就如履薄冰。 看先帝爷的乌拉那拉皇后,如懿的姑母,不也是因为没有嫡子,沦落到那般下场? 自己日后又能比对方好到哪去? 莲心看她这般颓废,心里也是难过。 但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轻声哄骗她:“主儿,太医说了,您要是好生保养身子,日后没准还能有孕呢!主儿,您可要振作起来啊!” 皇后疲惫的翻了个身,心里万念俱灰。 “不过是哄本宫的好听话罢了……” 她现在真是没有力气了,她太累了…… 莲心急的没有办法,主儿要是一直这样,小公主可怎么办呢? 正当皇后颓废时,富察夫人因为其生产,得以进宫看望。 看到皇后这副模样,富察夫人气急了。 她怎么能有这么不争气的女儿?! 若非对方现在是皇后,她真想一巴掌把女儿打醒! 第203章 嫦娥仙子 “皇后娘娘,你如今这样,对得起富察家吗?!” 富察家,富察家。 皇后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呼吸猛地一滞,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低声喃喃:“本宫太累了……” “累?你身为一国之母,有什么资格喊累?!” 富察夫人觉得女儿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皇后娘娘,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身下的位置?!你是皇后,身上担着咱们富察家的满门荣耀!你要振作起来!既然这次生了公主,那就调养身子,等调养好了再生个阿哥便是。” 皇后被逼的头疼,捂着脑袋哭泣:“可本宫生不了了……我不会再有孕了……” “怎么会?!” 富察夫人一惊,眼神凌厉的扫过一旁的宫人。 莲心忙带着其他人都下去了。 富察夫人这才问皇后:“娘娘为何说自己生不了了?可是方太医说了什么?” 皇后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方太医没说,但我也知道。怀这一胎已经艰难极了,且生下公主后,我至今身体冰凉,畏寒畏热。稍有动弹便觉得气喘吁吁,浑身无力。怎么可能再有孕?” 富察夫人也没话了,呆坐了半晌。 突然,她眯起眸子看向皇后,低声道:“没有嫡子也不怕,娘娘若能有个养子,日后养子有出息,照样能稳固后位。如今的太后娘娘,不也是如此?” 皇后的泪水还未擦干,便被这话惊到了。 “抱养?可这宫里的阿哥,哪个不是有母妃的……” 她话声音越来越小,突然想起了永璜。 至于永珹,压根没在她的脑海中出现。 永珹的母妃金玉妍是罪人,当年因为谋害皇嗣而被赐白绫,这件事谁不知晓? 哪怕金玉妍还好生的活着,永珹也没有一丁点继承大统的机会。 谁让他身上流着外族人的血脉呢? 所以,皇后自然想到了永璜,可又很是迟疑。 “永璜他虽是长子,颇受皇上重视。可到底年龄大了,且已经大婚,怕是不合适。” 富察夫人叹了口气,声音压的越发低了:“臣妇哪里是说永璜?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宫里新人不断。若是哪个不得宠的妃嫔有喜,娘娘不就能来个去母留子……” “额娘!” 皇后惶恐的打断她的话,眼里满是怒意。 “额娘,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日后就不必进宫了!” 皇后是有自己的心思,但根本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她敢给高曦月和如懿的镯子里放零陵香,敢在误会如懿咒死永琏时算计如懿。 但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有孕妃嫔下手,更别提去母留子这种事了。 哪怕她试图除掉如懿,也是在对方进了冷宫,且恨极了对方的情况下才敢出手。 更何况这些年皇上对后宫的掌控越发严厉,皇后哪敢动这种心思? 万一被皇上发现,她还有活路吗?! 富察夫人被她这反应气到了,觉得她真是不争气,哪里像自己的女儿? “若非这样,你怎么抱养阿哥?你自己好生想想!” 皇后被说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在想起皇上这些年的手段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 当初金玉妍的朱砂局多么精妙,不照样被皇上找出了真相? 皇后觉得自己比不得金玉妍手段高明,若是敢做什么手脚,定然会被发现的。 当下严厉拒绝:“额娘,你莫说了,本宫不会这般做的。本宫累了!” 她说罢往床上一躺,不再搭理富察夫人。 生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动摇。 富察夫人看她这样也烦躁至极,径直走了。 边走还瞪了眼进来伺候的莲心,若是素练还在,自己哪里需要这般费劲? 一连几个月过去,皇后虽然出了月子,但身子一直病怏怏的。 连六公主也三天两头的哭。 皇后一开始虽然怨六公主不是阿哥,对她十分不喜。 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六公主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莲心也总是抱着她到皇后跟前。 久而久之,皇后对六公主也渐渐心软,开始精心照料起来。 虽还是比不上对璟瑟那般重视,但也好上许多了。 到了七夕这日,因着体贴皇后的身子不便操劳,弘历便取消了家宴。 转而来到了永寿宫,魏嬿婉提前三日便说要给他一个惊喜,无论弘历怎么问都不肯说是什么。 弘历好不容易等了三日,心里被勾的直痒痒。 永寿宫内,魏嬿婉换上一身粉白色相间的舞衣。 舞衣的材料是用浮光锦制成的,行动时波光粼粼。 尤其是在有光的照耀下,更是呈现出一种炫目的效果。 永寿宫里有一株海棠树,虽然如今不是花期,但上面挂满了海棠果,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魏嬿婉这两日让人去捉了许多萤火虫,还准备了铜镜,蜡烛挂在合适的位置进行折射,好为她打光。 她要给弘历看看,什么叫做氛围感。 “怎么这般黑?永寿宫的宫人呢?这般懈怠?” 弘历初踏进永寿宫就觉得不对,前面黑乎乎的,连个灯笼都没挂。 难道是宫人们懈怠婉婉? 一想到这,弘历的脸瞬间有些黑。 好在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及时上前禀告:“回禀皇上,贵妃娘娘正等着您呢!” 弘历也没弄明白魏嬿婉想做什么,便朝里面走去。 刚走到后面,就看到眼前一亮。 一阵优美的乐声响起。 海棠树下,一个身着华美舞服的女子开始翩翩起舞。 随着女子的每一次旋转,浮动。舞衣仿佛就会散发出光芒。 女子的周身飞舞着星光点点,仿佛把天上的星辰都摘了下来似的。 柔和的月光似乎独宠女子,皎洁而温柔的光芒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穿上了一层羽衣。 弘历痴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似看到了嫦娥仙子下凡尘! 眼前这一幕如梦如幻,仿佛身临梦境。 魏嬿婉尽情的跳舞,将毕生所学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手上还拿着一个轻纱缝制的小球,里面放了萤火虫。小球外面绑了绳子。 她舞动时既能将小球甩出去,也能收回来。 远远望去,仿佛手握月光。 再加上周身围绕着飞舞的萤火虫。 让人觉得她好似站在星河中跳舞一样。 美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第204章 协理六宫? 一舞毕,魏嬿婉才缓缓停下,莲步轻移的来到弘历跟前盈盈一拜。 “请皇上安……” 她话音未落,就被如梦初醒的弘历一把拉了起来。 今日魏嬿婉的妆容又有些不同,增添了几分仙气,颇有一种贵气,让弘历看的目不转睛。 “婉婉……” 弘历的心怦怦直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哪怕明知道魏嬿婉是自己的女人,可他仍旧紧紧的抓着对方的双肩。 生怕自己一松手,魏嬿婉就会凌空而去消失不见。 刚刚那一阵,他甚至以为自己如置月宫。 魏嬿婉朝他淡淡一笑,眉宇间的清冷有一种不容侵犯,高高在上的神女气质。 这更加刺激弘历了。 “水下看妆影,眉头画月新。” 弘历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诗,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魏嬿婉噗嗤一笑,柔若无骨的双手环上弘历的脖颈。 “皇上可还喜欢臣妾这支舞?” 弘历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心里仍旧回味着刚刚那一幕。 “满意,甚是满意。” 弘历仿佛如获至宝的看着她:“朕竟不知,你竟然准备了这么一份惊喜!” “皇上喜欢就好。” 魏嬿婉捏了捏他的大手,笑盈盈的撒娇:“不枉费臣妾偷偷练了那么久呢!” 弘历不用想也知道,魏嬿婉为了这舞应该费了许多心思,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一想到魏嬿婉辛苦的模样,弘历就觉得怜惜不已。 婉婉都是为了朕啊! 他心中舒畅,回头看了眼吴书来:“还不把东西拿上来?” 吴书来忙将一份东西呈了上来。 是一根发簪和一串碧玺玉手串。 发簪是银镀金嵌玉茶花发簪,碧玺玉手串则是粉粉嫩嫩的,煞是好看。 “这……” 魏嬿婉拿起粉嫩的手串,套在了手腕上。 皓白的手腕配上粉色的手串,真真是恰到好处。 弘历看的不禁为自己的眼光满意。 朕的审美果然好,这手串就该配婉婉这种如玉般的人儿才对。 “这发簪和手串,都是朕亲自挑选的,婉婉可还满意?” 魏嬿婉眼珠转了下,拿起那发簪朝弘历眨了眨眼:“那这发簪是臣妾独有的呢?还是阖宫都有?” 弘历捏了把她的小脸,将发簪接了过来,插在了她发髻上。 轻笑一声:“朕给皇后送去了发簪,但这手串可是你独有的。” 他顿了顿,又道:“且这发簪可是朕亲自画了样式,让内务府制出来的,和旁的不一样。” 果然。 魏嬿婉也不失落,能比旁人多一份独特,就已经代表自己在弘历心里的地位大不相同了。 毕竟这是弘历啊! 魏嬿婉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自己在弘历心里,能比得上前世那种近乎独宠的存在。 有的人能攻略真心,有的人却不行。 因为弘历太自信了,自信到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说实话,魏嬿婉有时候想想,倒挺佩服历史上的孝贤皇后。 这待多聪明,多贤惠才能让弘历念念不忘? 魏嬿婉甚至怀疑,历史上的孝贤皇后是不是因为太过贤惠。各种操劳过度,硬生生把自己给累死了。 毕竟弘历这性子,当他的皇后,太难了! 魏嬿婉一边想着,娇声笑了起来,朝他亲了一口。 “这代表着臣妾在皇上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弘历本就蠢蠢欲动的心,被她这么一亲瞬间再次蹦哒起来。 “那是自然。” 他说罢,一把将魏嬿婉打横抱起往正殿走去。 魏嬿婉一边搂着他脖颈,一边庆幸还好她提前把永瑾哄睡了。 不然被儿子看到该有多尴尬啊~ 这一夜,魏嬿婉和弘历都没睡着。 第二日,弘历从永寿宫走的时候觉得腿都是软的。 直到下了朝,弘历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事。 随后又来到了永寿宫。 反正永寿宫离养心殿极近,弘历随便溜达溜达就走到了。 魏嬿婉看到他,有些诧异的黛眉轻挑。 上面挽住弘历的胳膊,言笑晏晏。 “皇上和臣妾真真是心有灵犀,臣妾真是一刻都不愿和您分离。不过才几个时辰未见,臣妾就又想您了呢!” 魏嬿婉秋水般的眸子里仿佛会说话。 弘历却莫名觉得腰酸腿软, 魏嬿婉分明是在说情话,他却莫名的听出了旁的意味。忍不住心下微微一颤。 弘历轻咳了一声,声音压的低低的。 “朕……朕今日政务繁忙,就不翻牌子了,今夜就宿在养心殿。” 魏嬿婉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们刚刚,有提到侍寝的事情吗? 眼看她不吭声,弘历误会了。 还以为是魏嬿婉今夜仍想侍寝,可他是有心无力啊! 实在是昨晚太…… 弘历想到昨晚,就觉得腿肚子发胀。 忙拉着魏嬿婉的小手,面色正了正:“朕是想同你说件事。” 魏嬿婉才反应过来弘历刚刚话里的意思,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 弘历却被她这一眼看的心里发毛,越发肯定婉婉就是想今晚再次侍寝。 忙急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皇后产后亏空,身子越发的虚弱了。偏接下来又要操持中元、万寿、中秋、重阳等各种大事。皇后一人恐难维持,朕想让你帮着皇后协理六宫,为皇后分忧。” 协理六宫? 魏嬿婉一怔,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皇后如今身子孱弱,让其劳心费力,确实有损寿元。 皇后现在可不能死呢! 可魏嬿婉想了下,又不想接下这协理六宫的权利。 她如今有子有宠,家世又比纯贵妃强。 她有一子,纯贵妃有两子一女。 看起来两人势均力敌,但魏嬿婉知道,自己以后还会继续生的。 原主这身子,其实是个易孕体质。 若是不加以节制,只会比纯贵妃生的更多。 这样一来,若自己再执掌宫权,就直接失去了平衡。 且永瑾从小就显露出了聪慧的一面,弘历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宠爱和偏心。 一个有子有宠又执掌宫权的贵妃,若再多生几个,皇后怎么可能不忌惮? 皇后忌惮也就罢了。 魏嬿婉最担心的,是弘历的想法。 第205章 东巡 这几年还不显,因着永瑾年龄小。 可再过几年就不一样了。 永璜已经大婚几年,明年弘历就会让他出宫开府。 魏嬿婉这几年,一直有打探其余几位阿哥的情况。 永璜小时候还好,但如今越大,就越发的志得意满。 往往以长子的身份自居。 尤其是大婚后这几年,永璜已经开始渐渐显露自己的野心了。 等永璜出宫开府后,必然会有臣子巴结。 到那时,弘历能忍得了? 一旦弘历对永璜起疑,那对接下来陆续长大的阿哥们又会是什么态度? 永璋各方面都不太行,脑子又随了纯贵妃。 永珹如今根本就是小透明。 那剩下的就是永瑾了。 不管弘历如今如何宠爱魏嬿婉,魏嬿婉都十分清楚。 这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政治家。 历史上,孝贤皇后之所以能成为白月光,也有死的早的缘故。 若孝贤皇后未死,端慧太子一直活着。 按照弘历的寿命,只怕又会上演一场废太子的惨剧。 事实上,想成为皇上的白月光。要么自己死的早,要么皇上死的早。 毕竟中国历代那么多的帝王,也只出了一个朱佑樘。 所以,魏嬿婉在永瑾未长成前,万不能成为一家独大的存在。 否则弘历迟早会起疑…… 况且她是内务府包衣出身,本身靠着父辈的人脉就不少。 宫权于她并不像前世那般重要。 那么…… 魏嬿婉歪了下脑袋一副不解的模样:“可纯姐姐是潜邸老人,又生养了几位阿哥公主,按例纯姐姐比臣妾更能协理六宫才是。” “纯贵妃?她照顾阿哥公主都已经分身乏术了。” 弘历撇了撇嘴。 纯贵妃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哪里是那块料? 魏嬿婉看出他对纯贵妃不满,又把自己准备的另一个人选抛了出来。 “若这般说,臣妾倒觉得僖妃不错。僖妃没有子嗣,定能全心全意帮着皇后协理六宫。况且僖妃先前也曾做过这些,不比臣妾对这些一窍不通。” 魏嬿婉顿了顿,脸上满是温柔之色的笑道:“臣妾说句私心的,其实比起协理六宫,臣妾更想多一些时间陪伴皇上,陪伴永瑾。” 她深情款款的望着弘历:“臣妾只想像当初在养心殿一般陪伴在您身旁。以前臣妾能与您朝夕相伴,如今却只能等着您来永寿宫或去养心殿伴驾。 臣妾陪伴在皇上身边的时候已经极少了,便是接下协理六宫之事,但臣妾满心都是您,又怎么能安心的帮着皇后娘娘打理后宫呢?” 魏嬿婉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恋爱脑,效果很不错。 弘历一听这话,瞬间笑了。 是啊,婉婉向来天真烂漫,又一心念着朕。 一边要照顾永瑾,一边要念着朕。 若再强求她分心协理六宫,确实为难了些。 弘历对魏嬿婉很是宽容,既然对方没这个心思,他也不会勉强。 况且高曦月虽然不够聪明,但当初帮着皇后打理后宫也没出什么岔子。 总比纯贵妃强。 高曦月和皇后一向亲厚,若是高曦月协理六宫,皇后想必也十分赞同。 于是,高曦月协理六宫的事就这么被定下了。 魏嬿婉对此十分满意。 纯贵妃多子宠爱却不够,自己有宠有一子,僖妃无子但有宫权。 想必这对皇后来说,也是形成了十分平衡的局面。 毕竟高曦月对皇后来说是自己人。 高曦月被这么个好消息砸到头上,也是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连连说自己一定尽心尽力。 皇后也觉得这样不错。 几个月一眨眼又过去了。 九月时,河北发生了痘疫,也就是天花。 渐渐的从河北蔓延到了京师。 好在如今和剧中不一样。 高曦月还活蹦乱跳,而金玉妍的坟头都长草了,海兰也在冷宫里出不来。 没了白蕊姬,金玉妍和海兰这三个搞事头子。 皇后生的是小公主而不是嫡子。 高曦月没出事,她身边的侍女茉心也就好好的待在咸福宫哪都没去。 再加上防范得当,宫里没有出现痘疫,也就没有哪个阿哥公主染上痘疫而去世。 就这样平安的度过了这个冬天。 直到年后皇上决定东巡,后宫才又热闹起来。 “东巡?” 魏嬿婉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致。 说实话,能出去旅游谁不乐意啊? “皇上可要带着臣妾?” “那是自然。” 弘历拍了拍她的小手,眼眸里满是笑意。 “朕不带谁也会带着你,不然你闹的朕头疼怎么办?” “皇上惯会笑话臣妾。” 魏嬿婉撇了撇嘴,拉着他的辫子不依。 “臣妾何时闹您了?臣妾向来懂事听话,分明是您的解语花才对。” “对对,是朕的解语花。” 弘历看她揪着自己的小辫子不松手,忙低声讨饶:“是朕说错了,婉婉是朕最可心的人儿了。” 魏嬿婉这才满意的松手,朝他娇哼了一声。 偏偏弘历就吃她这一套,觉得魏嬿婉比旁人都鲜活的多。 “二月初四是上上大吉日,适合东巡。你且先准备着。” 魏嬿婉点了点头,想起了永瑾,便问:“那阿哥公主们呢?皇上可要一同带着?” 弘历想了下:“五公主和六公主年龄尚小,不宜舟车劳顿,就留在宫里。永珹……” 提起这个儿子,弘历心情就十分复杂。 说实话,永珹这些年的表现也十分努力。 金玉妍的基因还是不错的,弘历的基因也好。 两个人加起来生出的永珹自然也不是蠢蛋。 但比不上天才宝宝永瑾啊! 永瑾那可是由孕子丹开发过的,可以称得上是全能。 不然魏嬿婉怎么会买最贵的孕子丹? 况且永珹和永瑾只相差了一岁,两人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再加上弘历厌恶极了金玉妍,对永珹也多有不喜。 所以无论永珹如何表现,弘历顶多偶尔会有一丝心软。 但随即想起金玉妍,这点怜悯也就烟消云散了。 “永珹需要读书,就不去了。” 魏嬿婉觉得好笑,永珹需要读书,永瑾就不需要了? 察觉到她的眼神,弘历干咳了一声,开始找补。 “永瑾不一样,他读书本就极好,又有你这个额娘教着,不怕落下功课。” 这可真是把双标表现的淋漓尽致,不过魏嬿婉喜欢这种双标。 她瞬间笑弯了眉眼。 第206章 恒媞最为般配 二月初四,这天的确是个极好的日子,风和日丽。 魏嬿婉坐上了东巡的马车。 临出发前,她还留心了下皇后的脸色。 不管皇后对魏嬿婉是否忌惮,至少明面上两人相处十分融洽。 所以魏嬿婉和高曦月两人在皇后产后时不时的去看望。 兴许是小公主平安无事。 再加上死对头如懿不被皇上待见,皇后的心情大好。 所以皇后的身子和剧中用汤药吊命的状态并不一样。 想来也经受得住舟车劳顿。 东巡的路上十分有趣,魏嬿婉从不会委屈了自己。 她把马车铺上厚厚的垫子,又放了好几个事先让冬兰缝制的抱枕。 这抱枕做起来十分简单,魏嬿婉还特意让冬兰做出好几个花样子,给了永瑾好几个。 永瑾已经七岁,不适合跟魏嬿婉同一辆马车。 魏嬿婉便让春棠跟着去照顾永瑾了。 东巡过半,到了行宫需要休整些时日。 这日魏嬿婉刚准备出去走走,喂喂鱼。 她这些时候总是坐马车,坐的骨头都酥了。 谁知还没出住所,弘历就背着手溜达来了。 “皇上怎么来了?不是说前朝有事?” 魏嬿婉看到他来,就放下了鱼食迎上前去。 “是有一事。” 提起这,弘历就有些犹豫。 他坐到贵妃榻上,将魏嬿婉拉到身边,将心底的纠结和盘托出。 “今日科尔沁部替其子色布腾巴勒珠尔求娶嫡出公主。” “嫡出公主?” 魏嬿婉虽然知道剧情,但还是做出惊讶的表情。 “如今能够婚配的嫡出公主,也只有恒媞长公主与和敬公主了吧?” “确实如此。” 弘历对如今这个皇后虽然不太满意,觉得对方和自己的发妻差远了。 但对和敬却很是宠爱。 所以科尔沁部一求娶,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恒媞长公主。 毕竟弘历穿来的时候,恒媞就已经被送到宫外扶养。 两人逢年过节才会见一次面,能有什么兄妹情分? 一个不亲的妹妹,一个娇宠的嫡女。 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况且弘历一想到自登基后,太后就频频找事,他已经忍耐许久了。 反正太后已经嫁了个女儿,再嫁一个也没什么。 弘历偏心眼的想着,将话说的十分好听:“恒媞比和敬年长,又是长辈。且她是皇额娘所出,身份尊贵。科尔沁部乃蒙古众部之首,地位一直尊崇。唯有恒媞才能与之相配。”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色布腾巴勒珠尔是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玄孙,世祖固伦端敏公主额驸班第孙。 身份上也不算辱没了恒媞。且其一直在京中作为皇子伴读,前些年朕还封了他为辅国公。人也忠厚老实,倒也知根知底,是位佳婿。” 说实话,如果不是魏嬿婉养气功夫到家,听到这话险些笑出来。 这话若是拿到太后跟前说,非把太后气出脑溢血不可。 魏嬿婉一边吐槽,一边神色认真的赞同附和:“臣妾虽不了解这位辅国公,但能得皇上的赞赏,定然是位好的。恒媞长公主待字闺中,也是时候该谈婚论嫁了。” 弘历觉得魏嬿婉果然和自己心灵相通。 “果然还是嬿婉聪慧,一点即透。” 魏嬿婉给他倒了杯茶,有些好奇:“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臣妾看您怎么似有犹豫之色?” 弘历品了口茶,才沉声道:“这对恒媞虽然是极好的夫婿,但皇额娘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再把恒媞嫁与色布腾巴勒珠尔,朕怕朝中大臣误会朕对皇额娘有不满之意。” 魏嬿婉:??? 你本就就对太后不满呀? 她这才听明白。 合着弘历这是既要又要。 既想把恒媞嫁去科尔沁,又想堵住所有人的嘴。 魏嬿婉心中有些想笑。 太后若是知道弘历的念头,恐怕要气昏过去不可。 不过太后气不气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魏嬿婉柔声劝慰:“只要太后娘娘自己同意,想来朝中大臣们便不会有所非议了。” 弘历一想到太后那张脸,就觉得想让对方点头不太可行。 魏嬿婉看他这样,微微挑眉:“臣妾对这些也不大懂,帮不得皇上什么忙。” 她看向夏薇,使了个眼色:“去把永瑾带来,做了那么久的功课也该歇歇了。” “是。” 夏薇领命退了出去。 不多时,永瑾就带着功课来了。 “皇阿玛,这是儿子今日所做功课,皇阿玛可否指点一二?” 弘历看的永瑾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这几个儿子里,就属永瑾优秀。 “好,让朕看看。” 弘历拿过永瑾的功课指点一番,指点完后才饶有兴趣的问:“尚书房里如何,可有谁欺负你年幼?” 永瑾摇了摇头:“哥哥们对儿臣都十分友好,就连几位王爷、世子、贝勒们都对儿子颇为照顾。” “哦?” 弘历来了兴趣,不由追问:“那你最喜欢谁?” 永瑾想了想,一副纠结的模样。 “都……都对儿子很好呀……” 弘历看的永瑾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瞬间恶趣味就上来了。 他就喜欢看永瑾为难的模样。 谁让永瑾早熟呢? 早熟的小孩比之同龄的孩童更为稳重些,永瑾也不例外。 所以魏嬿婉总喜欢逗他,偏生弘历得知后,也被传染上了这恶趣味。 弘历故意为难永瑾,非让他选个人出来不可。 永瑾为难的朝自家额娘投去求助的目光,却看到额娘正把玩着皇阿玛腰间的玉佩。 玉佩? 永瑾福灵心至,脱口而出:“那就慎郡王世子吧!他前几天还送了儿子一块玉佩呢!” “玉佩?” 弘历听到慎郡王世子时,脑子还转了下。 实在是这人存在感太低了,他一时没能对上号。 随后反应过来,慎郡王世子,不正是先果亲王的儿子元澈吗? 果亲王当年突然暴毙,太后的义妹,果亲王的侧福晋也随之而去。 只剩下元澈一个幼子,太后便让自己亲妹妹,慎郡王福晋收养了元澈。 弘历想到这,突然一愣。 不对,太后为何要让慎郡王收养元澈? 元澈明明是果亲王之子。 难道当初太后就已经想好要让弘曕过继给果亲王了? 可为什么呢? 第207章 太后的异样 若只是为了亲王这个爵位,便是让弘曕过继给慎郡王,自己也会看在太后的面上封慎郡王为亲王。 弘曕日后照样能是亲王。 且慎郡王福晋还是太后的嫡亲妹妹,两人感情深厚。慎郡王福晋又无所出,定然会把弘曕视若己出。 无论怎么看,弘曕过继给慎郡王应该更好吧? 可太后这举动怎么像是要把元澈撵走,给弘曕腾位的感觉? 当初皇阿玛的身子虽然不大康健,但也看不出什么衰败之相。 若是皇阿玛再活上十多年,没准弘曕才是最有力的皇位继承人。 依太后的脑子,不该想不到这点的。 可为什么太后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弘曕去竞争皇位? 她怎么知道,皇阿玛的寿命不会如同皇玛法那般? 总不能是为了自己这个养子,而放弃弘曕吧? 这话也就糊弄下旁人,弘历是半点也不信的。 若真对自己这般好,还会在后宫搅风搅雨? 弘历向来多疑,若先前没想到这点也就罢了。 可现在想到其中的疑点,就再挥之不去了。 倘若太后是个安分守己的忠厚人也就罢了,偏偏太后醉心于权势,总是妄图掌控前朝后宫。 所以……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魏嬿婉见好就收,让夏薇去给永瑾拿茶点来。 其实弘历就是个极好面子的人。 以他目前对朝堂的掌控力,便是强行将恒媞嫁去科尔沁也没人敢说什么。 张廷玉更不会像剧中那样提议,说这样会增加太后的实力。 因为经过这几年的朝堂清洗,太后在朝堂上的势力几近于无。 嫁个女儿就能增加势力?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弘历好面,不想让旁人非议自己苛待嫡母幼妹。 所以想让太后对此事不做声,自然是要用弘曕威胁了。 魏嬿婉之所以把永瑾叫来,也是要借着儿子的口说出元澈这个人。 提起元澈,弘历又怎么可能不想到弘曕? 事实上,便是弘历自己不问,魏嬿婉也要暗示永瑾的。 其实谁嫁到科尔沁部队魏嬿婉都没关系,重点是太后。 太后的手太长了,一直暗戳戳的在后宫兴风作浪。 太后如今和如懿是合作关系,又是意欢的靠山。 这两人对魏嬿婉都有所不满。 再加上太后一直没放弃弄死高曦月的念头。 魏嬿婉可不想高曦月出事。 所以,只能请太后出事了。 弘历则在一旁沉思,他总觉得自己仿佛雾里看花,弄不清这背后的缘故。 但出于帝王的敏锐,他脑海中有个直觉。 一旦弄清太后这么做的原因,恒媞嫁去科尔沁部就不会有任何阻拦了。 魏嬿婉也不打扰他,反而哄着永瑾多吃一些。 永瑾摆了摆手。 奶声奶气的对她道:“额娘,等会儿儿子还要跟着哥哥们去射箭,吃太饱反而不好。” 魏嬿婉只好作罢。 弘历听到这话,却突然开口:“朕今日无事,也去演武场活动活动拳脚。” “真的?!” 永瑾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因着魏嬿婉受宠的缘故,永瑾从小见弘历的次数就比旁的阿哥多。 再加上他自己争气,颇受弘历宠爱。 所以永瑾对弘历的孺慕之情更深,比之旁的阿哥少了几分畏惧。 自然想和弘历多相处些。 弘历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受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皇阿玛何时骗过你?” 永瑾这下连茶点都不吃了,抓着弘历的手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演武场。 魏嬿婉则笑盈盈的目送二人离去,收拾了一番,打算去找皇后。 科尔沁部求娶嫡公主的事,皇后怎能不知晓呢? 反正弘历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没准富察家还能查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给皇后请安。” 魏嬿婉到的时候,璟瑟正好也在场。 璟瑟虽然傲气,但对魏嬿婉却收敛许多。 一来魏嬿婉对皇后的态度一直恭恭敬敬,又会说好听的话夸她。 二来,所有人都知道,魏嬿婉是皇后的人。 璟瑟再傻再傲气,也不会把皇后的帮手往外推。 况且她深受弘历的宠爱,自然知晓弘历对几个阿哥中最喜欢永瑾。 在皇后没有嫡子的情况下,璟瑟也不敢太过得罪魏嬿婉。 谁让魏嬿婉是永瑾生母呢? “令贵妃安。” 璟瑟有些敷衍的行了礼,魏嬿婉则对皇后夸赞道:“和敬公主如今出落的是越发雍容大气了,难怪皇上百般疼爱,便是臣妾见了都心中欢喜。” 璟瑟被这么一夸,刚还有些敷衍的态度立刻认真了些。 一看魏嬿婉夸璟瑟,皇后心里也很受用。 “璟瑟是皇上和本宫的嫡长女,自是要给下面的弟弟妹妹做出表率。” 魏嬿婉很是赞同:“和敬公主出身贵重,从不失嫡公主的风范。也难怪皇上疼爱公主,不舍得让公主远嫁了。” “远嫁?” 皇后一怔,心中生出一股莫名,令贵妃怎么好端端的提起璟瑟的婚姻大事? 她心头跳动,有些不安的试探:“令贵妃可是听到了什么?” “今早臣妾服侍皇上时,确实听到了一件事。” 魏嬿婉顿了顿,在皇后和璟瑟紧张的眼神中缓缓道:“科尔沁部为其子色布腾巴勒珠尔求娶嫡出公主。” “怎么会?!” 皇后听到这眼前一黑。 璟瑟也大惊失色,看着皇后脱口而出:“皇额娘,儿臣不嫁!” 魏嬿婉这才低声安抚:“皇后娘娘,和敬公主,请稍安勿躁。若真是不好的消息,臣妾怎会这般好生坐着?” 皇后这才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的看向她:“皇上是何意?” “皇上心疼和敬公主,当然不会让公主远嫁。” 魏嬿婉擦了擦唇角,指了指太后住处的方向。 “那位的女儿,不也是嫡出吗?”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把璟瑟嫁出去就好。 “但是……” 魏嬿婉一句话又让两人提起了心。 “但是皇上却对怎么说服太后而烦恼。毕竟恒娖长公主远嫁准格尔,皇上也怕朝臣非议自己苛待幼妹。 如今太后还不知晓此事。若是知道了,只怕会另起波澜。” 皇后想起太后的手段,立刻坐不住了。 是了,太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所以臣妾觉得,娘娘该提早做些打算。若能和族中人商议一二,也能集思广益,想出万全的法子才是。” 第208章 宛如亲兄弟 “族中人商议?” 皇后喃喃低语,脑中浮现出额娘的身影,但转瞬就把这个念头抛开了。 额娘不行。 额娘只会催自己生嫡子,对璟瑟也不怎么重视。 偏生伯父去世,这次东巡伯娘没能随驾。 那就只有找弟妹了。 傅恒前些年大婚了,妻子出身叶赫那拉氏。 不管是通身气度还是谈吐举止都让皇后十分满意。 虽然是同族,但弟妹可比宫里那个拎不清的舒嫔好上不知多少。 亏舒嫔还是永绶之女,那么好的出身不经过选秀,偏生在大庭广众下唱歌跳舞得以进宫。 也不怕把她曾祖父纳兰明珠气活过来。 舒嫔还整日里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似乎谁都没她清醒,没她对皇上痴情似的。 事实上,阖宫谁不因为她进宫的方式而背地里笑话呢? 皇后有时候都觉得舒嫔脑子有病。 还好弟妹跟舒嫔截然相反。 皇后当下就决定要召弟妹进宫,对着给自己传消息的魏嬿婉心生感激。 “多亏你告知本宫,否则若是让太后先一步知晓了消息,还不知会如何呢。” 魏嬿婉高兴的眯起了眸子:“能帮上娘娘和公主就是臣妾的荣幸。” 璟瑟这时也彻彻底底对魏嬿婉放下了傲气,突然觉得这令贵妃的确是个单纯良善之辈。 明明自己以前对她多有无礼,皇额娘对令贵妃也并非真心实意的好。 可令贵妃却对皇额娘忠心耿耿,对自己也十分友善。 明明不管远嫁科尔沁部的是自己还是恒媞姑姑,对令贵妃都没什么关系。 可令贵妃还特意跑来提醒,不是心地纯善又是什么? 璟瑟又想起宫里人对令贵妃的评价,都说是个心善的。 可见所言不虚。 璟瑟对魏嬿婉郑重的道谢:“多谢娘娘帮忙,璟瑟感激不尽。” 魏嬿婉是第一次见到璟瑟这般恭敬,不由错愕了一瞬,忙换上温柔的表情。 “只要能帮上公主,本宫就没白费力气。” 魏嬿婉说完又和这母女俩寒暄两句就有眼色的告辞了。 总要留时间让皇后联系富察家的人。 这边皇后为了确保璟瑟能留在身边而联系富察家。 那边弘历也没闲着。 他跟永瑾去演武场并非一时兴起。 而是想观察下元澈。 他对太后当初的决定实在费解。 等到了地方,原本还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看到弘历后,瞬间鸦雀无声了。 “给皇阿玛请安!” “给皇伯父请安!” “给皇兄请安!” 演武场寂静一瞬后,请安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没办法,谁让康老爷子太能生了呢? 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允秘甚至比弘历都小五岁。 其长子如今也不过是刚进学的年龄。 所以尚书房里多是小萝卜头,辈分好多还不低。 当然,弘历这并非让所有的宗室子弟都来尚书房。 只有各王爷、郡王的嫡长子才有资格进尚书房读书。 若是没有嫡子?那就甭来了。 而且只限于未婚。 弘历被各种请安吵的头晕,大手一挥,让他们自行练习射箭。 他则拿起弓箭,朝一旁的靶子射去,箭箭直中靶心。 “皇阿玛好厉害!” 永瑾在一旁看着,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这副模样瞬间取悦了弘历。 他哈哈大笑着,手把手的带着永瑾拉开弓箭,朝最远的靶子射去,又是正中靶心! 永瑾还从来没有射到这么远的靶子,瞬间激动的小脸通红。 他一把抱住弘历的大腿,嘻嘻直笑:“皇阿玛英勇神武!” 弘历弯了弯唇角,摸了摸他脑袋:“这算什么?你好好练,日后朕带你去木兰围场!” “皇阿玛,一言为定!” 永瑾瞪大了双眸,想跟弘历要个承诺。 “一言为定。” 弘历被他这模样逗笑了。 永瑾这才心满意足。,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小弓箭乖乖练了起来。 而一旁的永璜、永璋两人,看到皇阿玛对永瑾和颜悦色到堪称宠溺的场面时,心里都不是滋味。 永璋还好,他从小不学无术,便是进了尚书房,功课也极差。 再加上纯贵妃也不怎么受宠,所以弘历对他也不怎么重视。 弘历不但不重视,而且还经常因为功课斥责永璋。 所以永璋看到他就心生胆怯,哪敢像永瑾一样对着弘历撒娇? 顶多也就有些吃味罢了。 反倒是一旁的永璜,看着这一幕觉得心中刺痛。 遥想当初,自己才是被皇阿玛夸赞宠爱的人。 可这几年,皇阿玛对自己越来越平淡了。 为什么? 自己不是长子吗? 永璜已经大婚几年,去年也被恩准出宫开府了。 其实以他的情况,不该跟弟弟们继续缩在尚书房读书,而是可以慢慢的当差了。 可弘历就是不让。 哪怕有臣子提议,也都被压了下来。 久而久之,大家看出弘历的意思,也就不敢再提了。 所以永璜只能尴尬的跟着弟弟们继续读书。 这让他心里焦虑不忿极了。 弘历哪里会注意到旁的? 他此行的目的,是元澈。 元澈十分低调,跟着众人默默的射箭,也不怎么吭声。 弘历是在吴书来的提醒下才看到对方。 他慢慢的踱步过去,刚想说什么,却在看清楚元澈的脸时愣了一瞬。 这……怎么和弘曕这么像? 弘历有些懵。 要知道,他虽然对元澈不熟悉,但对弘曕是极熟悉的。 毕竟弘曕是太后的亲生子。 无论出于哪种考虑,他都不能忽视对方。 可这元澈怎么能和弘曕相似?宛如亲兄弟似的。 弘历一瞬间,脑子有些混乱。 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给皇兄请安!” 而元澈在看到弘历过来时,顿时吓的跪下行礼。 因着从小到大的教诲,他一直都十分低调,从不敢在皇上眼前晃悠。 弘历稳了稳心神,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 盯着元澈道:“抬起头来。” 元澈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如今离近了看,弘历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元澈和弘曕宛如亲兄弟一般! 那…… 弘历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让元澈起身后径直离开了。 “吴书来,查!” 他回到自己的住所,才强压着怒火吩咐:“查查当初,太后滴血认亲一事!” 第209章 四方查探 吴书来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皇上……这……” 弘历手握成拳,太阳穴青筋暴露。 “查!无论查出什么都要弄清楚!” 如果……如果真跟自己想象的一样,那太后可真是该死! 尽管弘历不相信会有人这般胆大包天。 可这个奇怪的世界和他原先在的大清并不相同。 一个朝鲜来的贡女都敢谋害皇嗣,算计皇位。 那发生更离谱的事情,似乎也说得过去。 太后…… 弘历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充斥着狠厉。 她最好祈祷别被自己查出什么东西…… 而另一边,皇后也紧急召了弟妹进宫。 也不知叶赫那拉氏是不是专出美人,傅恒的夫人长的也是花容月貌。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傅恒夫人的行为很是优雅。 皇后忙让莲心把人扶起来。 “弟妹无需多礼,你是自家人,何必这般客气?” “礼不可废。” 傅恒夫人顺势坐下,心里其实对皇后单单召见自己有一丝揣摩。 皇后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三言两语就把科尔沁部求娶嫡出公主的事说了出来。 傅恒夫人沉吟片刻,这件事昨日她也听自己夫君说起了。 不过夫君说皇上属意由恒媞长公主嫁去科尔沁部。 皇后当然知道弘历属意恒媞,但害怕太后作妖啊! 她想起太后的手段就发愁。 虽然皇后脑瓜子不灵光,但她也知道先帝爷的乌拉那拉皇后是被太后斗倒的。 万一太后来阴的就糟了。 “太后娘娘……” 傅恒夫人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轻声道:“若想让太后自己点头怕是不可能。如此也只能另辟新径了。” 说实话,如果可以,傅恒夫人也很想让太后栽个大跟头。 当初舒嫔意欢对皇上一见钟情后,非要一门心思进宫。 分明出身样貌才情都不差,再多等几年,待下一次选秀时进宫不好吗? 偏生意欢患了相思病,茶饭不思。 这时候太后也不知从哪得知了消息,派人找上门来,说有法子让意欢进宫。 还许诺了诸多好处。 一边是为情消瘦的爱女,一边是太后的许诺。 意欢的阿玛纳兰永绶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药,硬是接受了太后伸来的橄榄枝。 不顾族中的反对,让意欢在大庭广众下唱歌跳舞,自降身份的进宫。 她这一搞,自己是爽快了,却全然不顾族中女子的死活。 倘若意欢进宫后得宠也就罢了,偏生还没本事,又因为是太后举荐惹了皇上不满。 皇上从此对她们这一支多有打压。谁让她家和意欢是同支呢? 太后却全当没看见似的,置之不理。 这让叶赫那拉家如何不气? 傅恒夫人想起当初发生的事就恼火,对意欢和太后满腹怨言。 当下决定一定要让恒媞长公主嫁到科尔沁。 “另辟新径?” 皇后不太清楚她的意思,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让太后不得不放弃恒媞长公主。” 傅恒夫人一字一句道。 皇后却觉得悬:“女子为母则刚,太后对恒媞向来疼爱非凡,怕是难。” 傅恒夫人笑了笑:“事在人为。皇后娘娘,臣妇一定将事情告知夫君,您放心。” 她顿了顿,声音笃定:“嫁去科尔沁部的,绝对不会是和敬公主。” 一个太后,还是斗倒先皇后的太后,手上岂会干干净净? 不知为何,听到弟妹这么说,皇后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 兴许傅恒夫人身上天生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信服。 傅恒夫人回去后便找傅恒说了皇后的担忧。 傅恒当即决定一定要找出太后的把柄。 傅恒夫人也表示自己回娘家一趟,联合阿玛一同帮忙。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向皇上表明忠心的机会。 先前因着舒嫔,皇上对他们一支多有嫌弃。 若是能趁此次机会让阿玛帮忙,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能让皇上看到自家的态度。 再加上自己家和富察家如今关系亲密,把自家从皇上厌弃的印象中拉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在太后不知情的时候,一场针对她的调查暗地里展开了。 这一次可不比先帝爷只让血滴子调查。 凡事发生过,就不会被彻底的抹去。 尽管当初滴血认亲已经过去多年,可当初这件事闹得满宫风雨。 宫里又不是没有嬷嬷、老太监了。 吴书来得了弘历的命令,开始调查起当初滴血认亲的全部过程。 恰好宫外的富察家和叶赫那拉家两家人一商量,也打算从太后身上查起。 若想让太后放弃恒媞,就必须是最致命的把柄。 该怎么查呢? 这两家人还没想出头绪,高斌却找上了门。 原来魏嬿婉不仅去给皇后提了醒,还在高曦月来串门时顺便提了一嘴。 不过她只说皇上在为恒媞长公主嫁科尔沁部一事烦恼。 高曦月一听,觉得自家阿玛的表现机会又来了。 反正当初阿玛提议恒娖长公主和亲准格尔,已经和太后结下了死仇。 太后还因此把自己害的差点丧命。 高曦月一想到这就恨的牙痒痒。 立刻给高斌传话,让其支持恒媞长公主嫁到科尔沁部。 而高斌收到闺女的信儿后,可没高曦月想的那么简单。 因着科尔沁部求娶嫡出公主一事并不算秘密,高斌也是知晓的,只是不清楚皇上的态度。 在收到信后,他暗戳戳的跟皇上提起了此事。 明着是劝皇上把恒媞嫁去科尔沁部,实际上是在试探皇上的心意。 弘历也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说什么皇额娘只剩这一个闺女了,怕皇额娘伤心之类的话。 面上说的冠冕堂皇,但有关和敬也是嫡出公主这件事他一个字都没提。 高斌顿时明了。 于是就派人去试探了富察家的想法。 他是想要为皇上排忧解难,可这不也是为皇后、和敬公主着想吗? 那岂能不趁机跟富察家卖个好? 做一件事能得到富察家的人情,皇上的信任,还能报复太后欺负闺女的仇,顺便为闺女在皇后面前得脸。 这简直是一箭四雕。 所以,高斌就自动送上门了。 顿时让富察家大喜过望。 而高斌在得知富察家的打算后,也立刻表示自己要出一份力。 高斌出身包衣,在宫里的人脉远比宫外的多。 他想要查太后,可比富察家方便的多。 于是没多久,高斌就查到了当年轰轰烈烈,滴血认亲一事。 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初给太后接生的姥姥。 第210章 早产? 宫里的接生姥姥并非是从宫外随便找来,而是经过内务府层层筛选出来的。 不仅要求技术过硬,还要家世清白,必须是包衣出身才有资格。 而且接生姥姥的地位比之一般的大宫女地位都高,且人数不多。 所以高斌很容易就找到了当年为太后接生的姥姥陆氏。 陆氏年岁已不轻,早些年就得了太后丰厚的赏赐出宫了。 这些年,这位接生姥姥日子过的还不错。 高斌找到她时,她还一头雾水。 待听到高斌询问她太后生下龙凤胎一事时,顿时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高……高大人,事情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您问这个做甚?” 陆氏打了个冷战,她脑海中浮现当年的事情来。 高斌察觉出异样,双眸一冷,不答反问。 “陆氏,当年太后生下龙凤双胎,到底有没有异样?” 陆氏被他盯得心里直打鼓,虚的很。 “高大人这是什么话,什么异样不异样的,女子生产不都是那回事?要么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要么不慎难产。太后福泽深厚,平安生下龙凤双胎,这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 陆氏含含糊糊的和高斌打马虎眼。 可高斌又怎会听不出其中的猫腻? 他嗤笑一声,让人抱出一个木匣。 打开来看,里面满满一匣子金锭! 陆氏纵使当年得了丰厚的赏赐,又哪里比得上这里的十分之一? 她哪见过这么的钱财,瞬间被这金锭照花了眼,忍不住看了又看,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高斌看到她这副模样,轻声笑了:“陆氏,若是你能如实告知,这些就全是你的了。” 陆氏心里瞬间乱了。 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能说,说了会掉脑袋的! 这可是事关全家人的性命! 可…… 陆氏渴望的看了眼木匣,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双眼一闭,脸色决然。 “高大人,我真不知你是何意。” 高斌挑眉,这陆氏果然不是肤浅之辈,难怪能安稳度日。 “那如果,本官非要知道呢?” 高斌眼看利诱不成,也只能威胁了。 “本官听闻,你有一子在内务府当差?你女儿还是宫里的一等宫女。” 陆氏瞳孔猛地一缩,浑身惊惧到发颤。 失声尖叫:“高大人,你这是何意?!你有什么就冲我来,找他们作甚?!他们只是孩子,什么都不知晓!” “本官找你,偏你不听。” 高斌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又将选择抛给了她。 “陆氏,到底是说出实情,拿着木匣走人。还是死守着秘密,殃及家人?” 高斌说到这指了指上面,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氏。 “你以为,本官为何要来找你?” 上面? 陆氏瞬间想到了什么,顿时浑身一软,再没有坚持的念头了。 “我说,我都说……” 她看向高斌,咬了咬牙:“但你真的不会在事后做什么?” 高斌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本官说话算话,绝不打妄语!” 陆氏得了他的保证才松了口气,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当年太后被猫扑倒,导致早产,险些难产。好在虽然凶险,但到底是平安生下一对龙凤胎。可……可奴婢作为接生姥姥中的主事人,从圣祖爷时就在宫里负责妃嫔们的接生,接生过的皇子公主不知多少。奴婢怎么可能分不清早产出生和足月出生的孩童区别呢?更别说,太后生下的可是龙凤胎! 龙凤胎向来会比寻常孩童弱小一些,且又是早产,按例该瘦小极了才对。可太后所出的四公主和六阿哥也只是比寻常足月的孩童瘦弱了一丝,且身子康健,根本看不出一丝早产的迹象……” 陆氏将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当初我在接生完就心中怕极了,又怕太后察觉出异样,根本不敢透露出一丝不对劲,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也不敢贸然出宫,就又留了些时日。后来又发生了滴血认亲的事情,我当时怕极了,生怕被牵扯进去。 好在太后又安然无恙的度过了。等事情平息后一年,我就借口宫中没有皇嗣出生,且想回家养老就告老出宫了。但不知太后是否知道了什么,在得知我要回家养老后,还赏赐了许多东西……” 陆氏将当初的事情和自己看到的事实说了出来。 尽管没有多说,但她话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已经足够耐人寻味了。 例如明明是早产且双生的四公主和六阿哥为何没有迹象,为何太后的要厚赏陆氏? 查到这,就足以证明太后这龙凤胎怕是有猫腻了! 高斌内心满是狂风暴雨。 他先前只是存疑,之所以把陆氏找来也是为着以防万一,诈上一诈。 若当真没有任何异样,他也没辙。 偏偏陆氏经不住自己的威逼利诱外加扯虎皮,竟然吐露出这滔天的秘密! 太后啊太后,这次他要不把人扒下一层皮,就对不起自家宝贝闺女先前受的罪! 高斌一想到宝贝女儿在宫里差点被太后那个老毒妇害死就恨得心中滴血! 将木匣给了陆氏,把人打发走后,高斌就立刻跑去富察家,和傅恒商量着如何处理。 傅恒惊呆了。 他没想到高斌竟然一出手就开大,直接查出了这种事情! 紧接着他又激动起来。 若是把这件事坐实了,太后的位置还能安稳? 和富察老夫人整天对皇后洗脑施加压力不一样,傅恒对这个唯一的姐姐感情十分深厚。 家里明明兄弟堂兄弟一大堆,哪里就需要姐姐拼命生嫡子来稳固家族的荣耀了? 富察家的荣耀,本就就该由他和哥哥们去承担。 所以傅恒一直很心疼皇后,偏生他额娘偏执到离谱,谁劝都没用。 他和哥哥们实在想不通,额娘满脑子要用女人来维持富察家的荣耀,这种奇怪想法哪来的。 傅恒因着心疼姐姐,所以一直很努力的往上爬,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天成为姐姐的靠山。 所以他对太后一直都很厌烦,尤其是自从皇上登基后。太后就明里暗里打压姐姐,想从姐姐手中夺取宫权。 这让傅恒如何不厌恶? 若是能趁这个机会把太后扳倒,以后姐姐在宫里也能过的舒坦些。 傅恒想到这,当下就决定派人去探寻当年太后回宫前发生了何事。 第211章 针锋相对 虽然先帝爷为太后回宫盖了遮羞布,又是改年龄,又是过继皇子,还让太后直接改为钮祜禄大姓。 但家里有点底子的,又怎会不知道太后当年去了甘露寺修行几年呢? 富察家的长辈虽然没了,但叶赫那拉家的当年在朝为官的长辈还健在呢! 经过傅恒夫人的提醒,傅恒立刻派人去了甘露寺查探消息。 宫外的人在等消息,宫内的弘历也收到了当年滴血认亲的始末。 “皇上,奴才暗自找了当初滴血认亲在场的宫女,打探到的消息都在这了。” 吴书来将证词供上。 滴血认亲一事虽然牵扯众多,但当初在场的妃嫔不少,自然会有些宫女伺候着。 吴书来也十分小心,找的是当初和太后不和的妃嫔身边的宫女求证。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因着这件事太过严重,那些宫女们都还记得此事。 有人甚至连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 弘历拿起供词看了一遍,在看到祺贵人告发熹贵妃私通的对象是个太医时,不由冷笑。 “这个祺贵人,可真是个蠢的。” 太后如此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私通一个太医? 怕是连告发的对象都没弄清楚! 弘历看完后,陷入了沉思。 从供词来看,滴血认亲一事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他总觉得有猫腻,尤其是看到元澈和弘曕这么像后。 当然,也可能这只是个巧合,元澈和弘曕只是单纯的像罢了。 可弘历是在宫里长大的,根本不信什么巧合。 太后和果郡王…… 弘历陷入了沉思。 反倒是一旁的吴书来突然想起一事。 “皇上,奴才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说。” 吴书来提议道:“若皇上当真疑心,不如去寻太后当年的心腹之人一探究竟。毕竟总有一些事,是需要心腹去办的。” 弘历一怔,豁然开朗。 是了。心腹! 太后当年的心腹的确不是如今的福伽。 而是一个叫崔槿汐的人。 想起崔槿汐,弘历的记忆苏醒了。 崔槿汐,苏培盛?! 他猛然想起,当初皇阿玛身边的得力大太监苏培盛和崔槿汐对食,后来皇阿玛驾崩,这两人就出宫了。 现在想想,也是很可疑。 怎么皇阿玛刚驾崩,这两人就走了? 到底是自愿走的,还是被迫? 亦或者是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 弘历越想越是心惊,立刻让吴书来去查探苏培盛和崔槿汐的下落。 吴书来这一查,又是多日。 因着是在东巡,一来一回,时间全耗在路上了。 而这个时候,太后也终于知晓了科尔沁部求娶嫡出公主一事,顿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如今在朝堂上的人脉被弘历拔的所剩无几。 后宫里舒嫔、如懿和陆沐萍又不受宠。 皇后虽然行事作风有些小家子气,但是有皇上撑腰,打理后宫还是可以的。 所以太后被刻意隐瞒了多日才知晓此事。 她气的嘴都发抖:“好,好,好!这是哀家的好儿子,这就是哀家亲自挑选的皇后!哀家当初当真是瞎了眼!” “福伽,去把皇后请来!” 福伽来请皇后时,魏嬿婉和高曦月正在皇后这喝茶。 皇后看到福伽来请自己,心里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容本宫换身衣裳。” 到底是要面对太后,皇后有些底气不足。 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退缩! 和敬是她的长女,她绝不会让和敬远嫁的! 不管皇后怎么样,至少皇后为母则刚的心情魏嬿婉十分欣赏。 皇后愿意为了女儿豁出去,就这一点,不知比某个只挂念着少年郎却保护不了孩子的人强多少倍! 皇后换了身衣裳,带着莲心跟着福伽去见太后。 魏嬿婉则和高曦月相互看了一眼。 高曦月现在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太后作对,当即就拉了拉魏嬿婉的衣袖。 “嬿婉,咱们去找皇上!” 魏嬿婉想了下,没有拒绝。 “也好。” 就在她们两人去找弘历时,皇后和太后对上了。 一个拿出项圈说要给和敬做嫁妆,一个拿出鸳鸯说要给恒媞添妆。 两人渐渐越说越恼火,针锋相对,为了女儿毫不退让。 太后嘲讽皇后当年险些被如懿夺走嫡福晋的位置,若是如懿当了皇后必定不会这样。 皇后就呛声说如果是如懿,如懿无子无女,嫁去科尔沁的也只有恒媞。 太后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皇后也有这般伶牙俐齿的时候! “皇上,臣妾和令贵妃正在皇后那喝茶,太后娘娘就派福伽来请皇后了。看那架势,只怕来者不善啊!” 高曦月一见到皇上就开始告状,把福伽描述的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就连魏嬿婉也眉目间满是担忧之色。 “福伽的态度有些强硬,臣妾怕皇后和太后会起什么冲突。” 倘若是在平时,弘历自然不会信福伽会嚣张这话。 可现在他本就就因为元澈和弘曕相像这件事而恼火,听到这话顿时黑了脸。 太后想做什么?! 原本他还想给太后留几分情面,如今看来是太后不想要了。 “朕知道了。你们且回去吧。” 弘历站起身,径直朝外走去。 高曦月看到他火冒三丈的模样心情格外舒畅,拉着魏嬿婉溜了。 魏嬿婉有些可惜的看着弘历远去的背影,说实话,她还真想围观下弘历怎么怼太后呢! 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抓太后的把柄进行的如何了。 弘历怒气值在来到太后住处外面时,听到太后阴阳怪气皇后时达到了顶峰。 “朕与皇后少年夫妻,自是会白头偕老。” 弘历大跨步走了进去,看到皇后惨白着一张脸,对太后更加不满。 他紧盯着太后,一改往日的表面客气。 “反倒是皇额娘和皇阿玛相差诸多,定然不懂结发夫妻的情分。” “皇帝!” 太后被怼的目瞪口呆,愣了一瞬后满腔怒火涌上心头。 “皇额娘若是为了恒媞妹妹嫁入科尔沁部一事而为难皇后,大可不必。” 弘历冷笑:“恒媞年龄大了,再不出阁就成了老姑娘。朕作为兄长,怎能不替她着想?” 第212章 气晕了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说的是人话吗?! “恒媞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如此狠心?!” “璟瑟是您的嫡出孙女,且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不照样也狠心至此?” 弘历是一点脸面都不想给太后留了。 他已经忍耐多年,如今是新账旧账一起算。 “色布腾巴勒珠尔为人忠厚老实,又知根知底,且出身非凡。又是辅国公,配恒媞绰绰有余。宫中公主诸多,唯独恒媞是由皇额娘所出,最为贵重。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唯有恒媞最为合适。” 太后手指着他不停的颤抖:“皇帝,你是非要逼死哀家?!” “哀家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绝不会让恒媞远离哀家身边!” 弘历嗤笑不已:“皇额娘,恒娖妹妹为何会和亲准噶尔,归根到底不也是您的缘故?当年准噶尔来朝进贡九连环,在场无人能解。您想出了法子,让恒娖摔碎了九连环解了此局。 从而让恒媞大出风头,被准噶尔可汗记住了。准噶尔指名道姓要求娶恒娖,旁的公主都不要。皇额娘,若非你当年做下的因,又岂会有恒娖和亲的果?到底是谁害的恒娖和亲,皇额娘应该想清楚才好!” 太后懵了。 她完全没想到皇帝竟然会说出这般扎心的话语,句句狠戳她的内心。 “皇帝!你!你!” 太后指着弘历,恨不得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最后气堵在胸口下不去,太后气急攻心,两眼一翻身子倒了下去。 “太后!” 福伽忙抱着她,却手脚不利索,连带着一起跌倒了。 太后的额头重重撞到了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弘历站在一旁压根没有要扶的念头。 看到太后确确实实是昏倒了,他才冷着脸让人封锁了这,不许任何人出入。 他可不想让太后的人出去胡言乱语,败坏自己的名声。 “吴书来,传方太医给太后看看。” “是!” 弘历带着傻掉的皇后径直走了,徒留下福伽抱着昏倒的太后欲哭无泪。 “皇……皇上……” 皇后傻愣愣的跟着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才反应过来。 有些惶恐的抓住弘历的胳膊:“太后她……她不会有事吧?” 其实说实话,看到太后昏倒的一瞬间,皇后心里还是很爽快的。 可在窃喜过后她又有些害怕。 若是这事传扬出去,那可是大不孝! 为了逼嫁幼妹而气昏皇额娘,这事传出去,朝臣肯定会非议的。 到时候万一为了平息事端,有人提议让璟瑟嫁去科尔沁部怎么办? “不会。” 弘历对太后的昏倒嗤之以鼻。 他这个养母身体好的很。 “那……那……” 皇后倒不是担心太后,就怕连累璟瑟。 “好了,你不要多想。” 弘历本就还挺高兴的,一看到皇后这担心的模样就不爽。 这般胆小,真是坏人心情。 弘历有些不耐烦,跟皇后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许久未见嬿婉了,刚刚也只说了一句话。 他这几日只顾忙着找太后的把柄,没顾得上后宫。 没准嬿婉想朕都要想哭了。 弘历一想到魏嬿婉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觉得心下火热起来。 而魏嬿婉此刻的确在想着弘历,不过她想的是弘历到底如何跟太后对峙呢? 她正想着,弘历就到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弘历站在她身后,冷不丁的开口。 魏嬿婉随口回答:“自是想皇上了……” 她话出口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弘历,脸上满是惊喜。 “皇上,真的是您?!” 而她的表现和回答也完完全全的取悦了弘历。 全然不知,这是魏嬿婉在听到系统播报后,故意做出的回答和反应。 他一把将人搂入怀中:“想朕了?” “都已经多日未曾见了,臣妾怎能不想?” 魏嬿婉拉着他胸口的衣服扯了扯,小嘴委屈的嘟了起来。 “皇上是在御前金屋藏娇了?把臣妾都忘在脑后了!” 弘历一把捏住魏嬿婉的小嘴:“你这小嘴,又在编排朕。除了你,朕何曾金屋藏娇过?” 魏嬿婉皱了皱鼻子哼了下:“臣妾可没见到金屋。” 弘历看她不满的哼哼,瞬间被逗笑了。 “好好好,朕过几日给你个金屋。” 回头就让内务府造个金屋发簪出来。 弘历美滋滋的想着,觉得自己这主意棒极了。 魏嬿婉倒不知道他的念头,但想也知道以这人的抠门样,想给自己的金屋绝对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她笑嘻嘻的应了,全当这是玩笑话。 管他呢,不管是什么样的“金屋”,至少是金子做的。 哪怕只有巴掌大小也是自己赚了。 魏嬿婉和弘历说说笑笑,好一会儿弘历才把太后昏倒的事情说了出来。 魏嬿婉瞪大了眸子,满脸敬佩的看着他。 皇上牛逼啊! 能把太后气昏过去,这可是连当年的华妃、宜修都做不到的! “怎么,你这表情倒不像害怕?” 弘历有些奇怪魏嬿婉的反应,说害怕算不上,但也不是开心。 他总觉得魏嬿婉的眼睛亮晶晶的,格外漂亮。 魏嬿婉眉眼弯弯,笑成了一抹明月:“皇上这是什么话,臣妾为何要害怕?臣妾是高兴呢!皇上能为了和敬公主做到这个地步,可见慈父之心深如山海。” 弘历见她懂自己,心里又舒坦极了。 看看皇后,看看嬿婉。 果然人和人的想法就不一样。 朕气晕太后,不也是为了璟瑟吗? 难怪自己每次都喜欢来嬿婉这里。 弘历抱着魏嬿婉,又是一夜缠绵。 翌日,太后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 她一时还有些头懵。 福伽欢喜的扑了上来:“太后娘娘,您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还没等太后反应过来,福伽又开始喊方太医。 “哀家……哀家这是怎么了?” 太后刚动一下就觉得恶心想吐,头晕的厉害。 “太后,您哪里不舒服?” 福伽察觉出她的异样,赶忙询问。 太后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问:“哀家的头……怎么这么晕?发生了何事?” 不知为何,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何事。 第213章 我死可以,她不行 福伽被吓到了,忙大喊着让方太医给太后诊断。 方太医给太后把了良久的脉,面色凝重。 又问了症状,才斟酌着开口:“太后娘娘这是气闭晕厥,神窍闭阻。需要静修调养,微臣要给太后娘娘施针,再开个方子。如此过些时日,气通了便能有所好转。” 太后现在还是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想就觉得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她有些慌乱,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方太医,哀家这病可治得好?” 方太医话语十分谨慎:“太后娘娘若不再动气,好生调养着,慢慢就能养好。但若再动气……” 他说到这不敢吭声了,只低着头。 太后这次生病,一则是动怒,二则是磕到了头。 因此才会这么严重。 太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动气?自己先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为何自己一丁点都想不起了。 她目光凌厉的看向福伽:“福伽,哀家到底发生了何事?” 福伽动了动嘴唇,看向一旁的方太医。 方太医识相的退了出去。 福伽才低声将昨日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一遍。 虽然将皇上扎心的话瞒了下来,可太后还是听的直喘粗气。 “皇帝,皇帝呢?!” 福伽摇了摇头,将门口已经被看守起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到底想如何?!弑母吗?!” 太后不敢置信皇帝竟然这般狠心。 他就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吗?! “太后娘娘,您不能动气啊!” 福伽有些后悔将事情说出来了。 太后此时也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怒火。 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纵使有万千法子也使不出来。 自己首要任务就是好起来。 皇帝既然将方太医派过来,应该也是不想看到自己出事的。 太后一边想着,一边让方太医给自己好生医治。 如此过了半个月。 太后的身子一天天的恢复,而弘历那边,也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吴书来做事非常谨慎,若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国家一把手的秘书级别。 可以说是一件事,弘历要求一,他就会想到二或者三,然后做的时候直接做到五六步。 无论弘历想做什么,只要吩咐下去,吴书来就会至少想到两三条备用方案。 这次也不例外。 吴书来直接让人把崔槿汐和苏培盛这对鸳鸯劫持了过来。 路上把人看守的严严实实,压根不给任何逃跑或通风报信的机会。 所以,直到苏培盛和崔槿汐被带到弘历跟前时,才知道到底是谁要见他们。 待看到弘历后,苏培盛的冷汗瞬间从额上沁了出来。 他好歹是先帝身边最得力的首领大太监。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可却被皇上直接抓了过来,能让皇上这么对待自己的原因……定然不是小事。 苏培盛担忧的看了眼一旁的崔槿汐,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心疼极了。 可再心疼,现在首要任务是保全自己和槿汐。 他对弘历跪下行了大礼:“奴才苏培盛,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起吧。” 弘历本想审问崔槿汐,可刚刚苏培盛担心崔槿汐的模样正好落入他眼中。 那种担忧和心疼根本做不得假,可见苏培盛对这个老婆颇为疼惜。 弘历心下一动。 或许……拿崔槿汐威胁苏培盛效果更好? 这般想着,弘历就让人把崔槿汐带下去了。 苏培盛见状有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奈何弘历一直盯着他,根本不放过任何迹象。 到底还是捕捉到了苏培盛的异样。 弘历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笃定了。 “苏培盛,朕问你。” 弘历站起身,慢慢走到苏培盛跟前。 他满身帝王的威压,比之当初的先帝爷都不弱。 一瞬间,苏培盛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先帝爷。 “如今的太后,当年的熹贵妃,和果郡王是什么关系?” 苏培盛错愕了一瞬。 他还以为弘历想问先帝爷去世的原因。 苏培盛立刻反应过来,一副茫然的模样。 “皇上,您这话……奴才就听不懂了。” 弘历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糊弄的人? 他生性多疑。 一件事哪怕没有证据他还要怀疑几分呢,更何况苏培盛的错愕他是看在眼中的。 若太后和当初的果郡王当真没有任何关系,苏培盛怎么会错愕?应该疑惑才是。 “苏培盛,朕愿意亲自问你,是给你机会。” 弘历眼眸平淡,声音却冰冷刺骨。 “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看来是不在意崔槿汐的死活了。” 弘历看向一旁的吴书来:“把崔槿汐交给慎刑司,好生招待。” 短短一句话,苏培盛面色骤变,再维持不了淡定的神色。 “皇上,奴才句句属实!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为何要为难无辜之人?” “无辜?” 弘历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崔槿汐是当年太后身边的得意人,太后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当真以为,朕没有证据?” 这最后一句话是弘历诈苏培盛的。 苏培盛关心则乱,哪里听到出来? 一听到皇上有证据,他心都凉了。 是啊,若是没有证据,皇上怎么会大费周章。 把自己和槿汐从京城的郊外弄到这里? 看来……太后是露出了什么马脚。 想到这,苏培盛对太后生出满腹怨言。 这般大的事就该烂在肚子里! 太后自己不谨慎,连累自己和槿汐。 自己皮糙肉厚没什么,但槿汐怎么能受的了苦? 苏培盛左思右想,觉得反正皇上也有证据。 不如自己如实说出来,还能救下槿汐。 况且……这是太后和果郡王的事。 即便自己说出来,倒霉的也是太后,跟自己夫妻二人没什么干系。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为了槿汐,只能对不住太后了。 苏培盛这个人,平时精明无比,但只要一碰到崔槿汐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总之,他死可以,崔槿汐必须好好的。 想通后,苏培盛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 弘历在听到当初皇阿玛拿到果郡王的家书,每一封家书都提起熹贵妃时,立刻明了。 太后和果郡王,果然有私情! 他们,都该死! 弘历气的太阳穴青筋直跳。 第214章 表忠心 皇阿玛他可是天子! 太后和先果郡王竟然敢如此羞辱皇阿玛! 弘历杀心四起。 虽然长相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 可弘历穿来时,先帝就对他一直很好,所以弘历对其也是有感情的。 就在弘历审问苏培盛时,宫外傅恒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富察家是满族大姓,且从努尔哈赤那一辈投靠,皇太极时期开始发家。 从那至今,家族能人辈出,富察家的底蕴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所以傅恒能用的人也不是庸才。 那人去了甘露寺后,找了师太打探当年太后在甘露寺修行的事宜,却并未察觉出异样。 只知道有个温太医确实来看望,但也只是看望罢了。 这人正准备走时,却发现甘露寺后面竟然有个安栖观。 安栖观……正是先舒太妃生前修行的地方。 据说当年先舒太妃一生都不能出安栖观,硬生生在这里困了一辈子。 而先舒太妃……正是先果郡王之母。 出于这种考据,这人就去安栖观查探一番。 而安栖观内,还活着一个老师太。 这老师太原先是安栖观挑水打杂的小尼姑。 但不知为何,这些年观中的老师太一个接一个的去世。 反而只剩下她一个小尼姑,慢慢熬成了师太。 在这人的威逼利诱下,老师太终于说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说是太后当年从甘露寺出来后住在了凌云峰上,却总是来看望先舒太妃。 有时候还是跟着先果郡王来的。 太后要回宫的前夕,还特意来看望先舒太妃,秉烛夜谈了许多。 其余的,这老师太就不清楚了。毕竟她也只是挑水打杂时偶尔窥见到一二,并不敢靠近观察。 但没关系,这些东西也足够说明背后的猫腻了。 傅恒得到消息后,立刻去跟高斌商议如何将这事禀告给皇上。 毕竟这涉及到了皇家丑闻,一个处理不好,容易引起皇上的厌弃。 高斌想了想,将目光落在傅恒身上:“这事,恐怕还要请富尔敦出力了。” 他为傅恒分析:“叶赫那拉这一支现在已经被皇上厌弃,被打压。在皇上眼中,叶赫那拉这一支是太后的人。尊夫人的母家既然想摆脱这种局面,就要不破不立。反正已经被皇上厌弃,即便再差也差不到哪去。还不如以此向皇上表明忠心,让皇上明白,他们是忠心于皇上的,和旁的叶赫那拉族人不一样。” 傅恒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便让夫人给母家传话。 傅恒夫人的父亲富尔敦在听到这个主意后,考虑了一天,到底是答应了。 不破不立。 他们家好歹是满族大姓,也是有人才在的。 反正已经是被厌弃的局面,倒不如做把大的。 纵然有风险,可若是趁此机会让皇上看到自家的忠心,没准还会被信任呢? 富尔敦思来想去,觉得这值得赌一把。 于是带上证据,去寻了皇上。 弘历正在为得知太后和先果郡王的事而震怒,听到富尔敦求见,本来还不想见。 可富尔敦说是有要事禀报,弘历还是让人进来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 富尔敦一进来,就给弘历老老实实的行礼问安,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可弘历对他们叶赫那拉家这一支本来就不满意,即便看到富尔敦老实巴交的模样也没多喜欢。 “起来吧。” 富尔敦看到皇上不冷不淡的态度,咬了咬牙,一鼓作气。 举起证据跪了下来:“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还请皇上屛退左右。” 弘历这时才有些好奇,看了眼吴书来。 吴书来忙带人退了出去。 富尔敦这才小声道:“皇上……奴才前些日子发现了一件惊天骇闻,为了查证多方打探,如今终于有了进展。这件事事关重大,奴才不敢隐瞒,特赶来上报。” 弘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是什么事,有些不耐烦。 “何事?” 富尔敦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自己的害怕,声音压的极低。 “奴才……意外得知,当今太后,昔日的熹贵妃……当初生下四公主和六阿哥这对双生子时有异,特意探寻一二……” “你说什么?!” 弘历眼眸犀利如剑芒,狠狠的盯着富尔敦。 “富尔敦,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并不是对这件事存疑,而是震怒富尔敦竟然会知道此事! 多疑的性子再次发作。 难道自己身边竟然有人泄露了此事?! 富尔敦察觉出他的暴怒,忙解释了一下。 “奴才一心想为皇上分忧,科尔沁部求娶嫡出公主,奴才不忍看皇上您和和敬公主骨肉分离。便想着若是能让恒媞长公主嫁入蒙古也是极好的。” “哦?” 弘历听了解释,觉得也并非说不过去。 这些时日以来,虽然他没有明确下旨,但也透露出了些口风。 富尔敦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后去查太后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既然如此,那他倒要看看,富尔敦查出了什么东西。 于是便看了证据。 看完后,弘历把证据和苏培盛的供词串联在了一起,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 太后当年出宫去甘露寺修行,后来因为倍受欺凌去了凌云峰。 凌云峰偏僻,极少有人往来。 就在这里,太后和先果郡王勾搭上了。 后来又因为有孕,先果郡王出了意外。 太后便利用崔槿汐引诱苏培盛将皇阿玛引去了甘露寺,从而将自己有孕一事栽到了皇阿玛头上! 所以才生出明明早产却和普通婴儿没有什么区别的双生子。 所以弘曕和元澈才那么相似。 难怪太后让慎郡王夫妇收养了元澈,就是为了让弘曕名正言顺的继承果郡王的位置! 所以…… 弘历想到突然暴毙的先果郡王,心中明了。 好,真是好算计! 他当真是小瞧了自己这个养母! 混淆皇家血脉,与外人私通。 桩桩件件都是滔天大罪,太后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做出来! 她还有脸做太后?! 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弘历一想到自己喊了对方多年的额娘就觉得恶心! 皇阿玛啊皇阿玛,你当真是眼瞎啊! 弘历越想气压越低,直把富尔敦吓的头低低的,压根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皇上这样,实在太吓人了! 弘历震怒之余,盯着富尔敦,声音如万年寒冰:“富尔敦,污蔑太后是死罪,你可认罪?!” 被臣子知道这种丢进皇家颜面的大事,弘历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第215章 幽禁太后 富尔敦咬了咬牙,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他猛然磕头,一边磕一边道:“皇上明鉴,奴才所呈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污蔑之词!皇上,奴才对您一片赤胆忠心,绝无私心!否则奴才也不会置全家老小于不顾,冒死向皇上禀报。皆因奴才深知,皇上是奴才的主子!您是大清之主,是天下之主!奴才只想为您分忧!若叫奴才有半句虚言,奴才全家老小不得善终!” 此言一出,弘历浑身冰冷气势瞬间消散了些许。 毕竟富尔敦连这种毒誓都敢发,可见所言不虚。 哪怕有点什么自己的心思,也是一心效忠于朕。 但弘历还是有些存疑,继续问:“你和纳兰永绶同出一族,且是堂兄弟……” 他点到为止,富尔敦一边心里大骂永绶这个傻子,一边麻溜的表态。 “奴才虽跟纳兰永绶是堂兄弟,但奴才更懂的谁是自己的主子。” 弘历微微挑眉,对富尔敦的识相很是满意。 “很好。” 弘历当即下令,给富尔敦升了一级。 富尔敦虽然纳兰性德的嫡子,但因着早些年站错队一直不受重用。 如今好不容易升了一级,让他激动极了。 他知道,自己表忠心成功了! 富尔敦离开后,弘历又把证据看了一遍。 越看越恼火。 随后拿着证据去了太后的住处。 此时太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想起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 看到弘历进来,太后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对方,甚至目不斜视,就当其不存在。 “都下去。” 弘历声音冰冷,福伽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太后。 弘历有些不耐烦,扫了眼吴书来。 吴书来立刻带着人,强行将福伽架了出去。 太后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除了早些年受到过磋磨,哪里被打脸到这个地步? 她气的脸色铁青,唇瓣发抖。 “皇帝,你这般行径,当真不怕群臣非议?!” “朕还想问问皇额娘,当初对皇阿玛如此羞辱,难道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的吗?!” 弘历怒极反笑,一把将证据狠狠砸到太后脚旁。 太后听到皇阿玛和羞辱的字眼后心中一紧,一时不清楚弘历发现了什么。 是气死先帝,还是和允礼的事……亦或者是静和的身世? 因着自己做过的事情太多,太后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稳了稳心神,厉声呵斥弘历:“皇帝,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皇额娘不敢看了?是怕看到自己干的脏事?”弘历冷笑:“恒媞和弘曕,到底是不是早产儿,皇额娘比谁都清楚吧?” 太后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 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弘历怎么会查到这件事?! 太后浑身僵硬,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太清楚弘历了。 这人从不打没准备的仗,既然能挑明,就代表已经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了。 是谁泄密? 太后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苏培盛和崔槿汐两个人的身影。 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不是该后悔当初没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皇帝所言,哀家不清楚。” 太后睁开眼,眸中丝毫不见心虚之色:“为了逼恒媞远嫁,皇帝可真是煞费苦心。” 弘历见她直到这时还嘴硬,不禁气笑了。 “朕曾听闻,昔日皇额娘能用言语将妃嫔逼疯,如今功力不减当年。” 弘历唇角挂着刺骨的寒意,看着太后道:“太后身体抱恙,为了您身子着想,日后需要清修。朕会下令,不许妃嫔们打扰到皇额娘。” 说罢,转身离开了。 “皇帝,你大胆!” 太后凌厉的呵斥丝毫没有阻拦弘历的脚步。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还顺便带走了福伽。 这人是太后的心腹,不能放之回去。 太后呆呆的坐在贵妃塌上良久,猛地吐出一口血。 她知道,自己以后再无翻身之地了。 等待自己的,将是无休止的幽禁。 自己的下场不会比乌拉那拉宜修好到哪去! 她早该防备的! 直到这时,太后才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身边竟然再无可用之人。 前朝人手被弘历这些年如温水煮青蛙一般,全部拔除。 后宫里,自己的心腹不得宠。 皇帝身边的人自己一个都插不了手。 太医院早在当年弘历登基后,就被清洗了一遍,卫临也早已离开。 皇帝又派心腹把守在外面,分明是要幽禁自己! 她如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可她的恒媞该怎么办?! 还是弘曕,皇帝真的会放过他吗?! 太后绝望极了,只觉得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都散发着寒气。 弘历当然不会一下子就让太后出事。 毕竟太后如今不过才四十多岁,身体一直不错。 突然暴毙说不过去。 况且如今是在东巡,时机不对,也只能等回宫再做打算。 不过科尔沁部求娶一事,倒是再没有阻碍了。 他当即表示,让恒媞长公主嫁与色布腾巴勒珠尔。 朝堂上除了讷亲提出异议,旁的臣子全都不吭声。 弘历当即发作,将讷亲的降级削爵,处罚重的令人侧目。 这一下,没人再敢说什么了。 皇后彻底放下心来,搂着和敬心里高兴极了。 但如懿听闻此事后,却错愕不已。 恰逢舒嫔也在,她忍不住拉着舒嫔问道:“皇上将恒媞长公主嫁到科尔沁部一事,太后娘娘竟没说什么吗?” 意欢也是一脸费解的摇头:“姐姐,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太后是找我了,让我在皇上面前为恒媞长公主求情。可我实在说不出口,太后就不愿见我了。” 如懿更加纳闷了。 太后对恒媞长公主分明是疼到了骨子里,怎么会认命呢? 她当下带着意欢,打算去跟太后请安。 没准自己还能出出主意,帮太后一把呢? 虽然谁嫁去科尔沁部跟她都没关系,但她就是看不得皇后得意! 皇后那个毒妇给自己下零陵香,害她到如今都没有身孕。 那她也想让皇后尝尝母女分离的滋味! 反正皇上还没下旨,没准还来得及。 第216章 楼阁簪 可如懿想的极好,却连太后的面都没见到。 她和意欢两人刚到太后的住处就被拦下了。 “二位娘娘请回吧,太后娘娘身子抱恙,需要静养。” 侍卫守在门口,跟门神一样不许两人进去。 如懿脸色变了又变,敏锐的察觉出异样。 这侍卫很是眼生,根本不像太后宫里的人…… 况且连通报一听都不肯,直接将她们二人拦下说太后不见人。 这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舒嫔倒没有多想,既然太后不见,那就罢了。 她拉了下如懿就想离开。 如懿没有动,试探的问眼前这人:“怎么不见你通传?难道是太后懿旨谁都不见吗?” 侍卫神色未变,只说这是太后的意思,谁来也不见。 如懿见实在进不去也只得作罢,和舒嫔一起打道回府了。 回去后,如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意欢,你有没有觉得那侍卫的态度有些奇怪?” 意欢有些不解:“哪里奇怪了?” 她对侍卫什么的向来不怎么关心,哪里能看出异样? “我总觉得……这人不像是护卫,反而像是看守……” 如懿慢慢的说出心底的疑惑。 意欢对她这个念头嗤之以鼻。 “那可是太后娘娘的住处。想来是太后拗不过皇上,不得已答应让恒媞长公主嫁到蒙古,所以伤心下不愿见人罢了。” “不。” 如懿不赞同。 太后对恒媞的在乎她看得出来,怎么可能轻易妥协?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如懿虽然想为太后出主意,可奈何见不到人,不禁有些烦。 她实在不想看到皇后高兴得意! 如懿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找皇上探探口风。 而此时的弘历,正和魏嬿婉腻歪在一起。 “好看吗?” 只见弘历拿着一根纯金打造的金累丝发簪,发簪被做成了楼阁模样。 仔细看去,簪首是三座楼阁。 楼阁的样式和永寿宫极像。 里面还有个翩翩起舞的美人。 虽看不清五官,但从动作衣服神韵中可以判断出来,这里面刻的人物正是魏嬿婉自己! 魏嬿婉惊奇的接过发簪,翻来覆去的观赏。 还别说,她当初觉得顶多有巴掌大小,倒真是猜对了。 的确是巴掌大,不过是她的巴掌,而不是弘历的。 不过看在这精美的样式,魏嬿婉选择忽视这点。 “这是……楼阁簪?” 她满脸惊喜的看向弘历:“臣妾先前只在书上看过楼阁簪,没想到实物却比臣妾所想更璀璨。” 魏嬿婉摸了摸楼阁里的小人,一副被感动坏了的模样。 “这发簪里的人儿竟和臣妾如此相似!” 弘历听到这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朕就是照着你的模样画,再让内务府制出来的。” 魏嬿婉感动的双眸含情,盈盈如秋水般明亮。 “皇上~” 她声音柔媚的仿佛喝了一整罐蜂蜜似的,甜的让弘历脊背酥酥麻麻。 可还没等弘历有所动作,吴书来就从外面进来了。 “皇上,那拉嫔求见。” 弘历的兴致被扫了大半,瞬间不悦的一挥手:“不见!” 不见?那怎么行! 魏嬿婉脑子一转,就想到如懿求见可能是跟恒媞长公主有关。 她想看看如懿怎么作死,怎么能错过这场好戏? 忙拉着弘历的胳膊晃了晃:“皇上,没准那拉嫔有什么要紧事呢?臣妾等一等也没关系。” 弘历捏了捏她的小手,很是感慨:“你啊,就是心善。” “都是后宫姐妹,臣妾没什么的。” 魏嬿婉这么一说,弘历也就让如懿进来了。 如懿进来后,看到魏嬿婉一愣。 她没想到已经有旁人在了。 而且还是她看不上眼的令贵妃。 如懿恨极了皇后,自然对其身边的人也恨屋及屋。 “皇上万安,令贵妃安。” 如懿行了礼,也不和魏嬿婉多说,只看向弘历:“臣妾今日去向太后请安,谁知太后却病了不愿见臣妾。皇上,太后娘娘得了什么病,怎的如此严重?” 弘历站在一听到太后两个字就不耐烦,只觉得如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太后病得厉害,需要静养。你们觉得清闲就抄写佛经,免得扰了太后。” 如懿没想到弘历上来就给她个活。 虽然不大情愿,但也只能应下。 她看了眼魏嬿婉,觉得对方真是不识趣,也不主动告退。 “皇上,臣妾有话想说与您听。” 魏嬿婉微微挑眉,这是想撵自己走? 她偏不走!走了哪还有好戏看? 魏嬿婉不但没走,还抱着弘历的胳膊,贴的更近了。 弘历察觉到她的动作,以为她吃醋了,心里受用的很。 便淡淡道:“说罢。” 如懿面露难色的扫了眼魏嬿婉:“皇上,令贵妃……” “无妨。” 弘历其实根本不想听如懿说话,反正她每次说话自己都不爱听。 哪里会为了听如懿说什么而让嬿婉离开呢? 如懿没法子,心里对皇上又失望了几分。 皇上如今,就这般离不开令贵妃吗? “皇上,臣妾听闻您有意将恒媞长公主嫁入科尔沁部?” 听到如懿提起这茬,弘历脸色冷了几分。 “嗯。” 如懿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皇上,臣妾对此有些担忧。” 弘历的脸黑如锅底,语气带了丝丝危险之意:“你有何想法?” “皇上,太后已经有一个女儿端淑长公主嫁去准格尔了。若再让恒媞长公主嫁到科尔沁部,那整个蒙古宗亲里的两大部落就都是太后的女婿了。这样一来,太后在前朝的势力增加,臣妾怕对您不利啊!” 魏嬿婉有些意外。 这一次没有张廷玉的提醒,如懿还是琢磨出了这套说辞,倒是不容易。 只可惜,她这些年只顾着伤心少年郎变了,却未曾弄清局面。 这套说辞看似合理,实则不符合现实。 魏嬿婉心里正吐槽着,弘历意味深长的眯起了眸子。 “那拉嫔,后宫不得干政。” 如懿心里咯噔一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竟然还注意这点? 她急中生智,连忙为自己找补:“臣妾并非干政,恒媞长公主是太后的女儿,是您的妹妹。她出嫁之事是家事,怎么能是干政呢?” 魏嬿婉却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她:“那拉嫔,即便这是家事,也不该由你插手呀?只有太后、皇上、皇后才能说家事,咱们只是嫔妃罢了,又有什么资格插手所谓的家事呢?” 第217章 降为贵人 魏嬿婉的话无疑给了如懿当头一棒。 如懿一向端着正妻范,此刻却被魏嬿婉赤裸裸的扒了下来。 妃嫔就是妃嫔,又不是皇后。 如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禁咬了咬牙。 “令贵妃此言差矣。皇上是大清之主,是一国之君。皇上的事便是天下人的事,臣妾虽是妃嫔,却也是天下人之一,怎能不为皇上着想?” 魏嬿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人胡说八道倒是第一名。 “一会儿家事,一会儿天下事。那拉嫔一会儿一个说辞,倒叫本宫不知该听哪一个了。” 如懿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样,反咬魏嬿婉:“臣妾一心为了皇上,不知令贵妃这般针对臣妾到底是何意?” 魏嬿婉抬头看向弘历,娇声娇气:“皇上,臣妾可不懂什么朝堂政事,臣妾只知道先您忧而忧,后您乐而乐。皇上疼爱和敬公主,心疼和敬公主,乃是一片慈父之心。在臣妾眼中,皇上不仅是一位君王,更是一位慈父!” 弘历将她搂入怀中,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还是嬿婉懂他! 还有如懿,当朕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她这些年的脑子都长狗肚子里了吗? 说什么太后权势增加,真是可笑。 朕就是给科尔沁部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站太后那边! 莫说只是嫁个恒媞,就是嫁两三个过去,他们敢动莫须有的苗头试试? 不把科尔沁灭了他就不姓爱新觉罗! 倘若如懿是针对皇后,弘历还没那么生气。 偏偏如懿针对的是璟瑟,这个弘历最疼爱的女儿。 她嘴上冠冕堂皇,但弘历又怎会看不出她的真实目的? 当下脸色阴沉:“那拉嫔身为嫔妃却不守宫规,意图干政,贬为贵人,回宫后禁足三月!” 如懿眼前一黑。 她不过是提了个建议,怎么就干政了?! “臣妾没有!” 如懿双眼含泪,看着弘历,觉得心如针扎般刺痛。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从妃到贵人,他当真一点都不顾及年少情谊了吗? 难道不怕自己难堪吗? 这怎么能是干政?当初在王府时,他分明最喜欢听自己说些什么。 “皇上,你当真要用这莫须有的罪名罚臣妾?” 弘历看的她这副倔犟的模样就觉得头疼。 这人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为什么总是一副被辜负的模样看着自己? 是,原主是对她很好,好到给了许多特权。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自己已经取代原主十六年了! 就算是原主在,这如懿也不能整天年少情分年少情分吧? 这哪是做宫妃的模样? “够了。” 弘历挥了挥手,让吴书来把人请出去。 如懿眼巴巴的看着他,却没有任何改变。 她被吴书来拉到外面,呆呆的看着天空,眼疼。 她的少年郎,终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再难找寻。 如懿被降为贵人的消息飞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除了舒嫔和纯贵妃,其他人都幸灾乐祸的模样。 尤其是高曦月,那开心的眉毛都快飞舞起来。 她想找魏嬿婉去奚落如懿,让如懿给自己行礼。 谁知魏嬿婉却被弘历召去伴驾,她也只能作罢。 但不去羞辱如懿一番她实在是心里不爽。 于是带着茉心和星旋去寻如懿。 “呦,这不是那拉嫔,哦不对,是那拉贵人吗?” 高曦月终于在如懿的住处外面等到了人,开启嘲讽大法。 “都是从潜邸出来的老人,怎的偏生那拉贵人你从侧福晋变成了娴妃,那拉嫔,那拉贵人呢?也不知道百年后,乌拉那拉家的先祖们会不会认你这后辈。” 如懿木愣愣的看着高曦月,已经被弘历伤透的心再次被扎的千疮百孔。 高曦月看她反应木讷,心里越发不爽。 “怎么,那拉贵人连行礼问安都不会了?双喜,教教咱们那拉贵人。也是,毕竟曾经的青樱格格,一入王府就是侧福晋,哪里屑的学这种礼仪呢?” 双喜立刻站到如懿身后,想把人强行摁下去。 三宝忙用身子挡着,不许双喜欺辱如懿。 “僖妃这是何意?难道要动用私刑不成?” “私刑?贵人不向妃位行礼,本宫教导一二罢了。” 高曦月自跟魏嬿婉在一起混后,多多少少也长了一丁点的脑子。 至少不会赤裸裸的让双喜上去就打。 如懿此时终从痛楚中回神,便高曦月行礼问安。 “嫔妾一时不适,未能及时向僖妃行礼,还望僖妃见谅。” 高曦月冷笑:“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怠慢,置宫规于何地?!” 她斜眼看着如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那拉贵人藐视宫规,本宫协助皇后打理后宫,有管辖妃嫔的职责,不好忽视。就罚那拉贵人在此跪上三个时辰,长长记性吧。这可比抄写宫规记得清楚。” 跪三个时辰?!那主儿的膝盖都要废了! 惢心睁大双眸,连忙扶着如懿:“主儿!” 如懿哪里受的了这种屈辱? 她目光落到高曦月手腕上,突然露出一丝冷冽的微笑。 “僖妃,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自己进宫多年仍未能有身孕吗?” 高曦月觉得她就是在故弄玄虚。 但提及自己未曾生育,高曦月脸色变了又变。 心里对太后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当初皇上审问齐汝时,才知道原来齐汝明面上为自己调养身子,实则这些年一直在药中动手脚! 所以自己表面上看着还好,实则内里早已坏了身子。 不然也不会被苦艾害的差点去世。 而提起苦艾,高曦月记起还有如懿一份功劳。 若不是眼前这个贱人跟太后合谋,自己当初也不会去了大半条命! “贱人!” 高曦月气极了,刚想给如懿的惩罚再重些。 却听到如懿轻飘飘的话语。 “如果说,嫔妾知道你不能有孕的原因呢?” 这一句话如同巨石般压了下来,硬生生的让高曦月止了话语。 她怒极反笑:“乌拉那拉如懿!本宫不能有孕,全拜你和太后所赐,如今也敢到本宫跟前耀武扬威?!” 如懿嗤笑不已:“僖妃,苦艾之前,你也未曾有过身孕。皇上登基前,你那身子可不是齐汝负责的。你在王府多年,也请了不少外面的郎中为自己调理身子,可曾有过半分动静?你当真觉得,只是自身的缘故?” 第218章 空空 高曦月将信将疑的皱眉,她从娘胎里生来就体寒,未出嫁前阿玛就请过大夫医治。 可惜这从娘胎里带来的很难治好。 阿玛和额娘一直觉得是他们的错,所以对自己百般疼爱。 因此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身孕,高曦月觉得是太后的错。 可如今听如懿这话,仿佛另有他意? 还是被刺激傻了,胡言乱语? 高曦月眯起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如懿:“乌拉那拉如懿,若是你敢胡说八道,你这张嘴就别想要了!” “嫔妾是否胡说,僖妃等会就知道了。” 如懿说罢,扭头进了自己的住处。 如今还在东巡的途中,行宫很大,尽管如懿已经被降了位分,但还是能独居一处。 高曦月想了下,到底跟了上去。 如懿让她屏退左右,取下头顶的发簪,抓起高曦月的手腕,往上面的镯子捅去。 谁知,本以为“咔嚓”的声音并未响起。 如懿一怔。 她又动了动发簪,却丝毫没有触碰到机关的感觉。 手镯依旧好好的在高曦月的手腕上待着。 “你做什么呢?不是说要找证据?!” 高曦月不耐烦了。 她怀疑如懿的脑子是不是有病,故弄玄虚那么久。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 如懿呆愣愣的看着高曦月手腕上的镯子,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原来被下了零陵香的只有自己?! 这怎么可能?! 皇后那个毒妇,怎么会放过高曦月? 可她分明记得,这镯子的确和自己那个是一对啊! 皇后! 如懿想到阖宫只有自己被下了零陵香,就恨得喉咙有种腥咸的感觉。 “什么不可能,你到底要干什么?!” 高曦月烦躁极了,一把将手抽回。 如懿怔愣间看到她的镯子花纹似乎有异,猛地把其手腕抓住,举到自己眼前。 “这不是皇后赏赐给你的赤金莲花镯?!” 高曦月脸色微变,一把将手缩了回去。 “你胡说什么?这就是皇后赏给本宫的镯子!” “那怎么花纹不一样?” 如懿不依不饶的追问。 高曦月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本宫怎么知道?你去问皇后娘娘啊!” 如懿彻底绝望了。 原来那个镯子,真的是自己独有! 皇后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赏了一只差不多的镯子给高曦月,真真是好算计! 高曦月看她这模样,心里也慌得很。 起身厉声道:“罢了,本宫懒得和你这种疯婆子计较!” 说罢,就走了出去。 直到回了自己的住处,高曦月才跌坐到美人榻上,一只手摸着镯子,心砰砰的剧烈跳动。 事实上,这个镯子的确不是皇后赏赐的那只,只是极像罢了。 这个镯子,是她从魏嬿婉那里拿来的。 前几年,魏嬿婉看她手腕上皇后娘娘赏赐的镯子十分好看。 就自己花了花样子,让内务府打造了两只相似的。 莲花镯虽然是贡品,但到底是小地方进贡的,哪比得上拥有从各地选拔出来最好手艺人的内务府? 再加上因为乾隆的审美,导致这些年内务府不停的琢磨着如何改进器具,技艺更上一层楼。 更何况魏嬿婉学了多年的花,以及她高超的美商,画出来的花样子格外的精致美观。 所以造出来的镯子看似莲花镯,实际上更加精致漂亮。 高曦月是个爱臭美的,就喜欢用漂亮的衣服首饰打扮自己。 所以在看到魏嬿婉那得了两只更漂亮的镯子后,就眼馋了。 偏偏她画不出那么好看的花样子,让内务府打了几个都不如魏嬿婉的好看。 后来魏嬿婉看她实在眼馋,便忍痛给了她一只。 但金镯子高曦月已经有一只皇后赏的了。 若另一只手再戴上,怕是不伦不类的,反而显得俗气。 于是高曦月就试着用魏嬿婉给的那只镯子替代了皇后赏的莲花镯。 反正都是莲花纹路,不是举到眼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 远远看去,只会觉得精致罢了。 高曦月看到皇后没发现就一直戴着了。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忘了皇后赏的莲花镯了。 如今被如懿这般诡异的举动再次唤醒记忆,高曦月心砰砰直跳。 她怕事情传扬出去,让皇后觉得自己心不诚,拿个替代品骗人。 所以如懿质问这镯子时,她愣是没承认。 可如今细细想来,高曦月只觉得心惊。 “茉心,去把当初皇后娘娘赏本宫的镯子拿来。” 高曦月猛灌几口茶,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如懿的话,让她无法平静。 不会的,皇后娘娘不会这么对自己的…… 自己对皇后娘娘向来忠心耿耿…… 高曦月一直强行安抚自己,直到茉心将镯子拿了过来。 她取下头上的发簪,回想着如懿的动作,依葫芦画瓢的朝手镯捅了下。 只听“咔嚓”一声,手镯瞬间断裂开来。 高曦月一个没拿稳,手镯掉在了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一堆小黑丸子从手镯里面散落开来。 “主儿,这是什么?!” 茉心惊呼出声,忙蹲下来将手镯和小丸子捡了起来。 “竟然……竟然真的有东西?!” 高曦月愣住了。 一瞬间,只觉得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哪怕她再蠢,联想到如懿的话,她此刻也不得不怀疑。 这东西就是害自己一直未曾遇喜的罪魁祸首! “别摸!” 高曦月从惊骇中回过神,看到茉心正捡着小黑丸子,忙厉声喝止。 茉心错愕的停下手。 今日随着高曦月出去的是星旋,因此茉心并不知道高曦月和如懿的对话。 但她见高曦月对小黑丸子十分忌惮,也就不敢大意。 忙拿手帕捏起小黑丸子,放进一旁的瓷盘中。 “主儿,这黑丸子……” 高曦月瞪着瓷盘如临大敌。 如果可以用动物形容的话,她此刻就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 高曦月现在是六神无主。 想找太医来看看这是什么,却太医院没什么人脉。 自从出了齐汝的事后,高曦月虽然想收买太医,但奈何弘历对太医院的把控更严格了。 她根本插不进手。 如今倒是为难极了。 高曦月如今脑子混乱,想了半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令贵妃。 第219章 零陵香 魏嬿婉刚从弘历那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见高曦月着急忙慌的扑了过来。 魏嬿婉吓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待亏她顾及面子,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呛个不停。 她真是好久没这么失态了! “曦月……你……” 魏嬿婉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就被高曦月扑了上来。 “嬿婉,你待帮我!” “什么?你好好说,发生了什么?” 魏嬿婉忙拉她起来。 高曦月顺势坐到了一旁。 不停的拿眼看魏嬿婉。 “你们下去吧。” 魏嬿婉屏退左右,只留下春棠,才无奈的看向高曦月:“这下可以说了吧?” “茉心。” 高曦月示意茉心将小黑丸子拿出来。 她满脸的郑重,拜托魏嬿婉:“嬿婉,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该找谁了。” “这是什么?” 魏嬿婉一副纳闷的模样,心里却暗暗诧异。 这是零陵香? 高曦月怎么这个时候发现了? 是自己无意间发现的,还是如懿告知的? 高曦月狠狠扭了扭手帕,一脸的愤恨:“这是我从皇后赏赐的莲花镯里发现的!” 说着,她就将自己去找如懿麻烦,结果被告知了莲花镯里的秘密这件事说了出来。 高曦月说到最后一脸庆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激的望着魏嬿婉:“多亏你当初给我的镯子,否则我不知还要戴着莲花镯多久呢!” 魏嬿婉也一脸惊异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她面上诧异,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高曦月的智商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 几年前,魏嬿婉和高曦月的关系越发和睦。 魏嬿婉找机会摸了高曦月的脉。 确定对方除非遇到华佗转世,否则今生遇喜无望后。 她就开始做准备了。 一步步的引诱高曦月换了手镯。 虽然看似是高曦月自己眼馋,实际上都是魏嬿婉算计的后果。 没办法,高曦月的身子实在太弱了。 零陵香本就只是让女子避孕,顶多只是让血气亏损些,不足以制成女子遇喜。 但奈何太后太过狠心,让齐汝给高曦月下药,温水煮青蛙似的折磨了对方好几年。 高曦月的身子早已破财,如今只能慢慢将养着。 而零陵香这种本就没有太过危害的东西,对高曦月来说无异于毒药。 再这样下去,哪怕没人出手,她也活不了几年了。 魏嬿婉想让她活着,只要高曦月活着,就能通过她影响高斌。 况且若是高曦月没了,后宫她好不容易才维持的平衡又该被打破了。 魏嬿婉虽然向来不怕麻烦,但如果能省事些,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才设计换了莲花镯。 但她也没想法子把莲花镯里的零陵香弄走。 她凭什么要帮皇后? 皇后活着对魏嬿婉来说是有好处,但也仅限于活着。 如果皇后不但活着,还在皇上心里颇有分量,那对魏嬿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魏嬿婉没动零陵香。 为的就是今天。 只有皇后在弘历心里的印象一点点变差,才是对魏嬿婉最有利的。 魏嬿婉一边想,一边观察小黑丸子,很是严肃的让春棠去寻陈太医。 当初生了永瑾后,她就趁机收买陈太医。 虽然陈太医非常谨慎,没敢彻底的投靠自己。 可也结下了善缘。 再加上苦艾酒那一次,她有意让陈太医参与进来,无形中逼了对方一把。 以后再解除陈太医,对方明显接受许多。 但因为齐汝,魏嬿婉也不敢实打实的拉拢陈太医。 只能这样关系近些。 等找到好时机了再说。 好在她对弘历说用惯了陈太医,弘历也默认了。 陈太医没一会儿就到了。 在看到零陵香后,瞬间眼神犀利起来。 他一脸肃容的捏起小黑丸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顿时大惊,忙看向两人:“敢问娘娘,这东西从哪来的?” 高曦月还没吭声,魏嬿婉就开口了。 她一脸沉重,又有楚楚可怜之色,满脸的暗淡:“陈太医,这还能怎么发现呢?” 陈太医心下一凛,对魏嬿婉起了几分怜惜。 不过他将近四十,倒没起什么邪念,也不敢起。 只心下叹了口气,觉得令贵妃虽然身居高位,也不容易的很。 “这叫做零陵香,是极难得的东西。” 陈太医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零陵香最大的作用就是使女子气血亏损,不能有孕。” “果然……” 高曦月听到这话,手紧紧抓住了魏嬿婉的胳膊,觉得浑身发寒。 皇后怎么能这般待她?! 对得起她吗?! 魏嬿婉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小手,朝春棠使了个眼色。 春棠忙拿出厚赏塞给了陈太医,将人送走了。 高曦月看到人走远,才浑身稀软,失了所有力气。 失魂落魄的看着零陵香,露出苦涩的讥讽。 “我自入府开始,就对她富察琅嬅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这些年,我为了她做了多少事。只要能让她安心,无论什么事我都冲在前面……可她……她怎么对我的……” 高曦月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为自己以往的愚笨而哭泣。 富察琅嬅一定很得意吧? 让自己再没法有孕,还能美滋滋的看着自己为她冲锋陷阵。 呵……好一个富察琅嬅! 真真是个毒妇! 魏嬿婉为她温柔的擦拭眼泪,满眼心疼。 “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你还有我呢。” 高曦月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着魏嬿婉不肯松手。 “嬿婉,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魏嬿婉反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若我想对你不利,当初何苦冒着风险提醒你呢?我怎么会骗你?后宫人心复杂,咱们能相互扶持着已经很难得了,相遇就是一场莫大的缘分了。” 高曦月眼巴巴的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瞬间信了。 “哇”的一声扑到魏嬿婉怀中哭了起来。 魏嬿婉抱着她,慢慢的拍了拍她背,安抚着对方。 高曦月哭了好大一会儿才止住。 她向来不是个柔弱的性子。 虽然自幼身子不大好,但因着高家人的偏宠,她就是大小姐的脾气。 如今情绪渐渐缓和,高曦月咬了咬牙,恨恨道:“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去!” 第220章 断裂开来 “你待如何?直接去找她算账?” 魏嬿婉黛眉轻挑,有些好奇高曦月的脑回路。 “我……我去找皇上,让他看看皇后的真实嘴脸!” 高曦月虽然算不上傻,但绝对不聪明。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样了。 魏嬿婉怜爱的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只头脑不发达的布偶猫。 要美貌有美貌,要智商还是有美貌。 她摸了摸高曦月的脑袋,感慨道:“算了,你听我的吧。” “嗯嗯!” 高曦月就等着这句呢! 她眼巴巴的看着,魏嬿婉忍不住笑了。 “你把零陵香再装回镯子里,等过上几日,皇上若是去了你那,你就戴着伺候他,寻个机会故意磕坏。” 高曦月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自己去寻皇上,没准会被认为是污蔑富察琅嬅。 可若是皇上自己发现的,就不一定了。 魏嬿婉简直想扶额,对高曦月崇拜的目光有些心虚。 这种小伎俩,哪里高明了…… 罢了罢了,有用就行。 反正皇上知道高曦月的脑子,想来就算怀疑,也会因为觉得她没这个脑子而作罢。 有时候法子并不高明,但不同的人用出来,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这般想着,魏嬿婉又叮嘱了几句才放高曦月离开。 高曦月回去后,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自己的演技更自然。 但她越刻意,越是表情做作。 后来茉心看不下去了,提议道:“主儿,不然这件事交给奴婢吧!只有主儿不知道镯子何时断裂,才能做出最自然的反应。” 高曦月一想也是,只能让茉心看时机破坏镯子了。 这一等,就是多日。 因着科尔沁部求娶嫡出公主一事,弘历在行宫待了许久。 如今好不容易搞定太后,弘历就直接下达了旨意。 封恒媞为固伦柔淑长公主,于明年三月和色布腾巴勒珠尔完婚。 恒媞收到旨意后,急的差点昏过去。 还是諴亲王福晋心疼她,带着她想求见太后。 却被皇后直接拒绝了。 恒媞连见太后一面都不成。 处理完这件事后,弘历就开始打道回府了。 又是经过一路的奔波劳累,众人终于回到了紫禁城。 高曦月回宫后,弘历才去咸福宫。 高曦月忙戴上莲花镯。 茉心在奉茶时,故意磕到她的手镯。 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莲花手镯已经掉落在地。 “呀。” 茉心惊讶的看着镯子:“主儿,您的莲花镯磕坏了,竟然裂开了。” 弘历闻言顺着看去,果然见莲花镯从中间断开来。 但不像是磕坏了,反而像是手镯有机关似的。 还没等弘历想明白,就看到茉心捏起几个小黑丸子,似是好奇一样:“主儿,这是什么?” 高曦月一副茫然的模样:“什么?” 弘历此刻也看清了茉心手里的小黑丸子。 再一看,莲花镯的附近散落了许多小黑丸子。 弘历的疑心瞬间涌上心头。 “这镯子……” 他回想了下,找到了原主的记忆。 哦……这莲花镯是皇后在潜邸时赏赐的。 一只给了僖妃,一只给了那拉贵人。 他微微皱眉,单单是皇后赏赐这一条,就足够让人生出诸多遐想了。 “朕看看。” 他接过莲花镯子,同时让茉心把小黑丸子捡起来。 弘历拿着莲花镯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根本不是磕坏了。 而且有机关,应该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机关,镯子才被打开来。 但更令弘历惊异的是,他晃了晃镯子,从里面倒出许多小黑丸子,和地上的一模一样。 可见这些小黑丸子的确是从莲花镯子里掉落出来的。 可……为什么镯子里面会有这东西? 弘历凝重的看着这两样东西。 但凡脑子正常点,都能察觉出其中的猫腻。 镯子里面藏着小黑丸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然为什么要藏起来? 可这是皇后赏赐的…… 高曦月一副吃惊的模样问:“皇上,这黑丸子是什么东西?” 弘历无语。 他怎么知道? 这镯子又不是他的! 弘历将怀疑的目光投射到高曦月身上打量。 高曦月生怕自己露出破绽,不敢看他。 只拿着镯子翻来覆去的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弘历看到这瞬间打消了疑惑。 一定是朕想多了。 僖妃这脑子,怎么可能会陷害皇后? 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弘历心底隐隐有个不好的念头,便借口找太医查看,把小黑丸子全部收了起来。 高曦月还不满的嘟嘴:“怎么不能在臣妾宫里召太医呢?” 弘历敷衍了几句,便带着东西离开了。 回到养心殿,他就让吴书来去找方太医。 方太医医术高明,捏起小黑丸子闻了闻,瞬间变了脸色。 “皇上,这是零陵香!” “零陵香是什么东西?” 弘历头次听说这个名字,一头雾水。 “零陵香乃是一种避孕药丸,使佩戴之人气血亏空,若是女子便无法孕育子嗣。” 方太医的话把弘历惊的瞪大了双眼。 避孕药丸?! 皇后赏赐僖妃的莲花镯里,放了避孕药丸? 弘历瞬间想到,高曦月自从潜邸开始就未曾遇喜过。 难道就是零陵香的缘故? 毕竟高曦月常年戴着这镯子,从不摘下来。 因此无法遇喜也很正常。 弘历想到这,对皇后瞬间生出一股怒意。 他并不是为了高曦月而生气,他气的是皇后竟敢插手子嗣的事情! 皇后想做什么?! 试图控制皇家血脉? 难道皇后想让谁生,谁才能生。 不想让谁生就不让谁生? 真是可笑! 皇后这般控制皇嗣,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当即就拿着零陵香,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 皇后抱着小女儿亲昵,因着小女儿太小了,所以东巡的时候并未把人带着。 生怕对方会水土不服。 毕竟小女儿的身子骨生来就弱,最是经受不住舟车劳顿。 如今几个月未见小女儿,皇后觉得自己想念极了。 弘历一进来,就看到皇后抱着小女儿哄。 “你倒是悠闲。” 弘历开口嘲讽,皇后却压根没听出来。 第221章 臣妾害怕! “宫中事务有僖妃为臣妾分担,确实轻松许多。” 皇后抱着女儿笑盈盈的回答。 弘历无语凝噎。 这人怎么连反话都听不懂? “倒也是,僖妃没有孩子,多打理后宫也应当。” 弘历边说,边观察着皇后的神情。 却见皇后听到没有孩子四个字时,神色微微一怔。 若非他一直盯着,还真看不出来。 弘历这下确定了。 这零陵香,大抵真是皇后放的。 他坐了下来,神色淡淡,仿佛跟皇后闲聊似的。 “朕今日得了一种东西,皇后可知是什么?” 皇后诧异的看他:“臣妾不知。” 弘历定定的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说不出的意味。 “零陵香。” “咔哒。” 皇后听到“零陵香”三个字时,手指微微一抖。 不小心碰到了小女儿脖颈上的项圈,发出微弱的声响。 她忙挤出一丝笑容:“零陵香?臣妾倒从未听说过这名字,是做什么用的?” 弘历看到她失态,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是皇后。 手伸那么长,想做什么? “致使女子无法遇喜,这种药物,当真是厉害。” 弘历边说,边示意吴书来把零陵香呈上来。 皇后看到零陵香,心砰砰的狂跳。 “那……那药性的确霸道……” 多余的话她一句都不敢多说,甚至不敢盯着弘历看。 心里却一直琢磨,这零陵香皇上是哪来的? 弘历看她这个模样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将莲花镯放到皇后眼前。 “皇后,这个是你当年赐给僖妃的贡品。” 原来是高曦月的镯子! 皇后脸色煞白,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皇上知道了!他定是知道了,才过来兴师问罪了! 皇后吓的将小女儿交到莲心怀中,忙跪下认错。 “皇上,臣妾知错了!” 弘历看着她,满心不解。 “为什么?” 他想知道,皇后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给高曦月下药? 高曦月便是遇喜,有了身孕,哪怕生下阿哥又能怎样? 还能动摇她的皇后之位不成? 皇后被他这么一问,当年被羞辱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皇上……臣妾……臣妾也不想的……臣妾太怕了……” 皇后想起当年发生的事,就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你怕什么?” 弘历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先帝爷亲自指为嫡福晋的。 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就不会被废。 别说自己不会废,连原主也不会干这种事。 再加上富察家一直能人辈出,在前朝对自己多有支持。 哪里就怕到这个地步了? “臣妾怕让皇上失望,让富察家失望,让文武百官,前朝后宫,天下人失望。怕有人说臣妾不配为一国之母……” 皇后边说,边忍不住哭。 “这和你给僖妃下药有何关系?” 弘历听的莫名其妙,云里雾里。 “高大人被先帝爷重用,前朝得力。僖妃容色好,又会弹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臣妾怕她在臣妾生下嫡子前有孕,地位不稳,便……便一时鬼迷心窍……” 弘历更是皱眉:“你是先帝亲指,何来地位不稳一说?况且……” 他顿了顿,满脑子都是问号:“本朝从未有过包衣出身的嫡福晋,朕未登基前,僖妃只是包衣,便是生下长子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啊?” 皇后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但……但……皇上当初为了那拉贵人能入府,硬生生的磨着先帝爷改变了主意。臣妾又怎能不怕?” 弘历彻底无语了。 得,又是原主的锅。 原主干的那些事情简直离了大谱,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宠妾灭妻至极,也难怪皇后会不安了。 可这都不是理由。 “皇后,朕不会罚你。你身为皇后,与朕是一体的。” 皇后和妃嫔不一样,代表着皇室颜面。 弘历不想让世人知晓,皇后背地里竟然如此阴毒。 他边说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 “你且在长春宫反省些时日吧。” 说罢,弘历就拔腿离开了。 皇后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生疼。 可再痛,也比不上心痛。 若皇上能当场发火,她还能心安些。 可偏偏皇上对自己什么处罚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 皇后知道,自己以后再想取得弘历的信任,怕是难了。 弘历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对自己这个不完美的妻子,又会怎么看待呢? 弘历和皇后的对话并未传到外面,魏嬿婉和高曦月也不清楚皇上有没有找皇后。 只知道翌日,皇后就免了请安,理由是自己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嫔妃们,便索性修养些时日。 魏嬿婉得知消息后,瞬间明了。 看来这就是皇上的惩罚了。 不得不说,这惩罚非常轻。 可那又怎么样呢?谁让富察琅嬅是皇后呢? 皇后是妻,嫔妃们是妾。 皇上对待双方不同的态度也实属正常。 只要皇上对皇后的态度发生变化,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莲花镯事情过去后,魏嬿婉又恢复了往日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这一次,她又对高曦月的琵琶产生了兴趣,非要对方教自己。 高曦月一开始也是乐意教的。 且在发现魏嬿婉的天赋可以时,更加热情了。 魏嬿婉是会弹琴的,对于音律把握的很是准确。 所以在练琵琶时,进展也稍微快了一丢丢。 可高曦月教着教着,就不乐意了。 开玩笑,她是喜欢弹琵琶没错,可也不能天天弹,从早到晚就开始弹啊! 因着魏嬿婉的兴致大,所以她对于学琵琶这件事非常的重视。 一个卷王的重视,就是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挂在上面。 练琵琶也不例外。 于是乎,高曦月受不了了。 她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弹琵琶给魏嬿婉听,教魏嬿婉指法,晚上闭上眼感觉还是有琵琶声。 就是梦里也总是看到魏嬿婉抱着琵琶催自己练习。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噩梦! 高曦月罢工了。 魏嬿婉只能自己苦哈哈的练习。 也正是这练习的时候,弘历又溜达过来了。 “怎么,以往不都是在咸福宫和僖妃在一起吗?今日怎么不去了?” 第222章 进忠? “自然是因为念着皇上了。若臣妾去了咸福宫,岂不是错过了您?” 魏嬿婉笑盈盈的挽住弘历的胳膊,硬是把被高曦月嫌弃的事说成自己想皇上所以才不去咸福宫。 弘历忍不住想笑。 当他不知道是僖妃嫌弃她么。 前几日他去咸福宫时,就看到僖妃一脸愁苦的盯着嬿婉弹琵琶。 仿佛听的不是琵琶,而是内务府做木工活似的。 弘历也觉得纳闷,嬿婉弹的明明不错,却能让僖妃露出这种神色,也是神奇。 “你呀,嘴跟抹了蜜似的,就会哄朕。” 魏嬿婉却满脸认真的模样:“那是臣妾时时刻刻都想让皇上开心,谁会让心上人难过呢?” 弘历听的心里极为舒坦。 是啊,也只有嬿婉一心只想让朕高兴。 他喝了口茶,笑了笑:“你这琵琶弹的不错了,朕记得内库里有一把白玉琵琶,音色极为不错。吴书来……” 一旁的总管太监忙低声提醒:“皇上,您刚刚让吴公公去内务府,还未回来。” 弘历只能作罢,看了看总管太监,随口道:“那就你去吧。” 虽然不是吴书来那种首领太监,但总管太监地位也是不低的。 所以这人也进的了弘历的内库。 “是。” 总管太监忙低头答应,退了出去。 魏嬿婉看了眼这人,觉得有些眼生。 “皇上,这人是谁?御前新来的?” 弘历并未多想,随口回答:“他叫进忠,人也算机灵,原先是杂扫太监。” 进忠?! 魏嬿婉微微挑眉,压下心底的惊异。 她原先并未见到进忠,且她当初在御前时,李玉也没有收徒。 所以她一直以为,进忠不会成为御前太监了。 没想到今日倒是见到了。 难怪长的还算眉清目秀。 这人在剧里可是魏嬿婉的智囊,脑子够用且心够狠。 若非魏嬿婉后期对他痛下杀手,他也不能轻易下线。 事实上。原主魏嬿婉对进忠下手,也为自己日后众叛亲离埋下了伏笔。 正是因为她杀了进忠,才会让其他心腹惧怕。 不过,这进忠倒真是个人物。 没了李玉这个师傅,还能自己爬到总管太监的地位。 这脑子,也不知道和吴书来相比谁更厉害。 魏嬿婉脑中胡思乱想,进忠已经取了白玉琵琶回来。 “试试如何。” 弘历兴致勃勃的将白玉琵琶塞到魏嬿婉怀里。 他对琵琶也颇有鉴赏的能力,自然想听听魏嬿婉弹的如何了。 魏嬿婉抱起琵琶,摆了个最美的姿态。 如青葱般的纤纤玉指开始拨弄琵琶。 当真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纵然魏燕婉才练习不久,但她天赋尚佳。 再加上音色极为好听的白玉琵琶,弘历只觉得耳朵很是享受。 “极好!” 一曲毕,弘历忍不住的拍了下手。 魏嬿婉的技巧虽然略有不足,但感情投入的十分充沛,听起来格外舒适。 弘历一高兴,又赏了魏燕婉很多衣服首饰。 这一次去跑腿的,仍然是进忠。 魏嬿婉倒也没有多想,反正不是进忠,就是吴书来,区别不大。 只是这一次,魏嬿婉却察觉出了不对劲。 弘历赏赐完东西后,就因为一份紧急的奏折而回到养心殿。 等进忠捧着东西到永寿宫时,竟然大着胆子看了眼魏嬿婉。 那目光不是单纯的敬畏,而是一个男人看着女人的目光。 虽然进忠已经不是男人了,但就是让魏嬿婉察觉出了异样。 他目光只有一瞬,可魏嬿婉还是看清他眼底的贪婪了。 魏嬿婉眯起眸子。 她知道自己的长相非常符合大部分男人的审美。 且在剧中,进忠一眼就看中了原主。 可见进忠的审美就是自己这一挂。 魏嬿婉心下暗恼,脸色有些阴沉。 进忠在剧里窥视原主也能理解,毕竟原主一开始只是个任人欺辱的小宫女。 可如今自己已经是贵妃,进忠还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真是让人不快。 李玉窥视惢心,至少惢心是单身。 自己可是连孩子都有了。 不过不喜归不喜,魏嬿婉也没想做什么。 毕竟进忠也只是不老实的看自己一眼,并未做出冒犯的举动。 总不能人家看自己一眼,她就喊打喊杀吧? 那自己成什么了。 进忠送完东西后,又偷偷打量了眼魏嬿婉才离开。 魏嬿婉把玩了会儿首饰才继续练琵琶。 但是这琵琶她也没有练太久。 因为她——又有喜了。 这日高曦月难得没有拒绝魏嬿婉的登门请教。 高曦月自小因着身子问题,被家里千娇百宠的长大。 所以哪怕是进了宫。她也不会亏待自己。 每顿饭都做的十分美味,魏嬿婉这日刚准备动筷,就闻到一股腥味。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嬿婉,你这是什么了?!” 高曦月吓的差点蹦起来,第一反应就是:魏嬿婉中毒了?! 谁要给她下毒,皇后?还是如懿。 不对,高曦月猛然想到魏嬿婉是在自己的宫里出事的,等于说有人在给自己下毒?! 一想到这儿,高曦月就吓得六神无主。 还是魏燕婉吐完看不下去,提醒道:“去请陈太医来。” 高曦月满脸的紧张,一连串的问她:“嬿婉,你哪里不舒服?” 魏嬿婉拍了拍她的小手,轻笑了笑。 “不用担心,应该是好事。” “好事?都吐了怎么还好事?” 高曦月满脸的质疑,根本不信魏燕婉的话,觉得她是在安慰自己。 “罢了,等陈太医来了,你就知晓怎么回事了。” 魏嬿婉也没打算浪费口舌,说服高曦月。 等陈太医气喘吁吁的跑来,给她把脉后。 良久,陈太医脸上露出喜色。 他忙跪下朝道:“恭喜令贵妃,您这是遇喜了!” “遇喜?”魏燕婉还好,毕竟已经生养过一次了,有经验。 在陈太医来之前,她呕吐过后就想起这个月的换洗推迟了几天。 给自己摸了摸,果然是滑脉。 如今永瑾已经大了,现在怀孕倒是个好时机。 不至于因为怀孕而忽略永瑾。 毕竟永瑾虽然聪慧机灵,但到底是个孩子,需要父母的陪伴。 魏嬿婉可不想因为怀孕而忽视永瑾。给他造成心理阴影。 第223章 抬旗 一旁的高曦月听到魏嬿婉遇喜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一边为魏燕婉高兴,一边羡慕。 若是自己也能遇喜该有多好! 若是自己能有个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自己都一定要把人宠上天。 可惜高曦月也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有身孕了,就连寿命都不知道还有几年呢? 她现在就是抱着能活几年是几年的心态,对孩子也没那么执念了。 一想到这都是因为皇后这个毒妇,高曦月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魏嬿婉看出她眼底的羡慕,便拉过她的手安抚道:“等这一胎生下来,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你都是他的干娘。” “真的?!” 高曦月的双眸瞬间明亮。 魏嬿婉忍俊不禁:“那是自然。” 高曦月瞬间来劲了,差点跳起来。 忙张罗着让人把对孕妇有益的补品通通拿出来,生怕魏嬿婉这胎养的不好了。 魏嬿婉哭笑不得,但拗不过她的好意,只能收下了。 正当高曦月好奇的摸她肚子时,弘历得了信,兴冲冲的跑来了。 “皇上……” 魏嬿婉看到他,刚要行礼就被拉了起来。 “快坐下,你现在可是双身子。” 弘历看着魏嬿婉没有显怀的小腹,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魏嬿婉有孕,比旁的妃嫔有孕更让他高兴。 至少目前为止,弘历对魏嬿婉的喜爱依旧,并没有因着岁月的增长而减弱分毫,反而加深了许多。 况且永瑾的聪慧他看在眼中。 同样是阿哥,纯贵妃所出的永璋就随了其母的智商,顽劣不堪。 不仅笨,还不好好做功课。 这样的阿哥,他真是一个都嫌多。 还好永瑢虽然和永璋是一母同胞,但看起来只是资质平平,算不上顽劣。 再看永珹,弘历虽然不喜他,但这不得不承认,永珹是除了永瑾以外最聪明的阿哥。 想来是随了金氏。 而剩下的永璜,弘历一想到这个长子,就心情复杂。 对于这个长子,弘历也曾有过期待。 虽没想过将其当做继承人培养,但是想把对方培养成贤王的。 若是日后能辅助永琏,那该多好。 可惜,世事无常。 永琏去世,永璜也开始逐渐显露自己的平庸。 除了占着一个长子的名头,其他地方都不足以服众。 若只是平庸也就罢了。 偏偏,心大了。 或许永璜觉得自己隐藏的极好,可却瞒不过弘历这堪称政治怪物的头脑。 永璜这些年,越长大越走偏。 明明资质不行,却以长子的身份为傲,总觉得自己该受到重视。 还对自己大婚后仍在读书而感到不满。 弘历都想抽他。 想被委以重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要文文不成,要武武不就。 连底下的弟弟都比不过,这让弘历怎么重视? 偏他不知反省,只一味的抱怨。 难道他当真以为,在自己府上大放厥词,朕就不知道了? 弘历一想到永璜就来气。 他对这个长子忍耐性已经够多了,可惜对方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 再这样下去,也别怪他心狠了。 弘历想到最近收到的信,心里对永璜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峰。 所以,这么算下来,弘历当然想看到魏嬿婉有孕。 毕竟魏嬿婉是自己看重的女子,情分和他人不一样。 且魏嬿婉既然能生下永瑾这么聪明的孩子,以后再生也不会笨到哪去。 怎么着也比永璋强。 弘历越想越是期待,大手一挥,让吴书来挑选着补品送到永寿宫。 魏嬿婉忍俊不禁:“皇上,您和曦月送的补品,臣妾的永寿宫都怕装不下了。” “若是装不下,那就迁宫,换个装的下的宫殿。” 弘历觉得这一切都不叫事。 迁宫? 魏嬿婉脑中蹦出来一个名:承乾宫。 她上辈子就是住这个宫里,无论是装潢还是规模,都是不错的。 不过倒没有永寿宫离养心殿近。 不过也可能是翊坤宫?翊坤宫倒也不错。 不过,现在倒不适合迁宫。 魏嬿婉忙劝住弘历:“臣妾如今身怀有孕,在永寿宫也是待惯了。若是贸然换了宫殿,怕是有所不适,反而对养胎不利。不如等臣妾生产后再迁宫。” 她可不想犯剧中仪嫔的错误。 怀孕时修缮宫殿,被人动了手脚。 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弘历一想也是,便将这个念头压了下来。 他要给嬿婉挑个最好的宫殿,不能委屈了这丫头。 不然到时候又要跟自己闹,当真是娇气的很。 弘历一想到魏嬿婉对自己娇嗔的模样,就心里直痒痒。 魏嬿婉有孕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 皇后最近一直在伏低做小,低调行事,依照弘历的意思在长春宫自行反省。 她也不想的,可不这样,弘历就不消气,还能怎么办呢? 弘历没有大发雷霆,这才是最恐怖的。 如今皇后是什么都不敢做了,一心讨好弘历,只求他能消气。 听到魏嬿婉的消息后,皇后手微微颤抖,手上的佛珠都掉落在了地上。 “令贵妃……可真是命好。” 皇后喃喃低语,声音低的连莲心都没听清。 “娘娘……” 莲心想说什么,但想到皇后膝下没有嫡子,说什么都像是扎心,便也不敢吭声了。 皇后看着眼前的佛经,这是为永琏抄写的。 她最近心乱糟糟的,唯有抄写佛经时能得片刻宁静。 为什么令贵妃的命就这般好呢? 美貌当真就如此重要? 从进宫就去了御前,一直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长大。 等长大一点,就被皇上迫不及待的收入后宫。 一进后宫就有了身孕,一举得男。 偏偏还是个聪慧至极的阿哥,最受皇上喜爱。 皇上对令贵妃的宠爱在后宫也是独一份的,长久不衰。 令贵妃……难道这世上,当真就有这般好运之人? 皇后烦闷的很,连佛经都抄不下去了。 偏偏这时,又传来了皇上的旨意。 因着魏嬿婉有孕,皇上下令给她家里抬旗了! 从正黄旗包衣抬入满洲镶黄旗。 而且不是她一人抬旗,而是全家一起抬旗。 这道旨意一出,整个后宫都沸腾了。 第224章 流言蜚语 “抬旗?!” 纯贵妃正和柔贵人说话,听到这消息,手中的茶盏都抖了一下。 她有些失态:“怎么就抬旗了?” 而且还是抬成了镶黄旗! 若是抬成别的也就算了,偏偏是上三旗。 且镶黄旗由皇帝所亲统,更加贵重。 皇上竟然对令贵妃抬举至此?! 就算是如今的僖妃,当初的高贵妃被抬旗。她也没那么震惊。 毕竟高曦月的阿玛高斌确实厉害,治水的本事旁人所不能及。 有这样的阿玛,高曦月再怎样受宠都不为过。 可令贵妃不一样啊! 令贵妃的家里没什么能人,顶多谨慎不犯错,但做官四平八稳,并未有什么突出的政绩。 皇上怎么就对她这么偏宠呢? 纯贵妃想到魏嬿婉就忍不住的羡慕。 这宫里,谁不知道令贵妃母子是皇上的心头肉?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贵妃也不过是能生罢了。 “皇上对令贵妃当真是宠爱非常。” 柔贵人也忍不住接了一句,十分感慨。 她对弘历也十分痴情,但只敢每日里临摹皇上的画像。 是个连争宠都不会的,跟面团捏成似的。 再加上长相一般,弘历对她也没怎么上心,连这贵人都是熬资历才在今年年初封的。 “罢了,总归没人家命好。”纯贵妃心里有些不自在,将话题转移了。 魏嬿婉这一胎怀相还不错,倒没有怎么折腾。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转眼间到了六月底。 皇后也终于恢复了请安,和皇上似乎和好了。 但只有皇后自己知道,皇上待自己大不如从前了。 以前虽算不上宠爱,但至少相敬如宾。 如今……自己也只剩个面子活了。 可皇后如今也没法子,只能以后寻机会,慢慢挽回皇上的心。 这日请安,皇后提起因着金川战事焦灼,皇上请南域圣地的安吉大师来进宫祈福。 “听闻安吉大师年轻有为,相貌端正,令人一见如沐春风呢!” 陆沐萍一脸兴奋,看的皇后忍不住皱眉。 “陆常在,身为嫔妃当谨言慎行。” 陆沐萍顿时不敢吭声了。 安吉大师? 魏嬿婉喝了口茶,暗自瞥了眼如懿。 按照剧情,如懿和安吉大师可是被金玉妍造谣有私呢! 不过如今金玉妍的坟头草怕都有三尺高了,自然也不会有人造谣了。 想来这一次,弘历大概不会再有什么谣传。 可事实证明,魏嬿婉到底是小瞧了后宫妃嫔。 安吉大师是中元节进的宫。 进宫这日,皇后带领着众妃嫔相迎。 魏嬿婉打量了下安吉大师,果然长的相貌堂堂。 难怪在剧里会和如懿传出绯闻。 若是长的丑陋,想来哪怕流言再广,证物再多也是没人相信的。 一番寒暄过后,安吉大师正式在安华殿开始祈福。 魏嬿婉很是谨慎,每日里只抄写佛经,然后由春棠送去安华殿。 事实上,后宫妃嫔大多数也都是这般做的。 偏偏如懿独特。 她抄写完经书,非要亲自送去安华殿。 每每去了后,还要和安吉大师交谈几句。 这也就罢了。 偏生有一日祈福完毕,如懿走时不慎脚崴住了,差点跌倒。 所幸安吉大师在一旁,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 可这一幕,也恰恰落入了旁人眼中。 再加上安吉大师样貌俊秀,自然有些心思不纯的人开始想歪了。 一开始,说如懿和安吉大师有私的话只是在宫人们之间流传。 可一个是妃嫔,一个是大师。 这两种人的结合给人一种莫名的刺激感。 渐渐的,这话也就传扬开来,传到了后宫妃嫔耳中。 魏嬿婉是妃嫔中第一个知道的。 谁让她身边有个八卦小能手呢? 魏嬿婉听了这八卦都觉得纳闷:“怎么会传出这般流言?” 春棠也不清楚:“奴婢不知,总之宫人们说的有鼻子有眼。都说那拉贵人每日借着祈福的名义和安吉大师私会呢!” 提到这点,魏嬿婉都不明白如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安吉大师再怎么是高僧,终究是个男人。 身为后宫妃嫔和外男日日接触,又怎会不被说闲话? 就连皇后这个后宫之主都没如懿去的勤快! 难道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独特? 魏嬿婉想不通如懿的脑回路就不想了,只让永寿宫上下不许讨论此事。 如懿如今不过是贵人,她也懒得落井下石了。 永寿宫上下得了命令,都不敢再提及此事。 可到底,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皇后的耳中。 皇后一听到传言就觉得眼前发黑。 后宫竟然闹出了这等丑闻! 可待她听清主人公之一是如懿后,瞬间又放宽了心。 虽然如懿被贬为贵人,但皇后可没忘记如懿为何被贬的。 因为插手科尔沁求娶一事,试图把璟瑟嫁过去! 幸亏皇上心疼璟瑟,反而把如懿降位斥责。 否则,若真叫如懿的计谋得逞了,自己和璟瑟岂不是要承受母女分离之痛?! 皇后不想轻易放过如懿,便直接将这件事捅到了皇上跟前,说此事事关如懿清白,她不敢擅自做主。 弘历听到这事后,满脸的匪夷所思。 “你说什么?宫中传言那拉贵人和安吉大师有私?” 弘历第一反应就觉得这是胡扯八道。 不说别的,单单论地位。 安吉大师是南域圣地第一大师。 这些年,什么信徒没有,什么女子没见过? 怎么,偏偏碰到如懿就失了智? 如懿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年龄也不小了,哪有这本事? 皇后看他满是不信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快。 皇上对那拉贵人果然还有旧情! 到底还是相信对方,连私通这种大师都不怀疑。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如今这流言沸沸扬扬,臣妾怕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传出宫去,对皇家颜面有损。” 弘历想了下。 安吉大师乃南域圣地高僧,信徒众多。 不提如懿这身为后宫妃嫔的清白,就连安吉大师的声誉也极为重要。 不然只会让外人觉得,这后宫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那皇家的颜面可真是丢大了。 况且安吉大师的影响力非凡,绝非一个普通的僧人。 认真对待也好。 第225章 不孝不悌 弘历想到这,就跟着皇后去了长春宫。 后宫妃嫔也都在场,这是皇后故意叫来的。 她就是要让如懿在众人面前丢脸! 如懿被莫名其妙叫来时,看到眼前的架势有些错愕。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几年前的朱砂局。 “那拉贵人,你可知错?” 皇后上来就先发制人:“本宫早就说过,身为后宫妃嫔要谨言慎行,偏你一个都做不到。” 如懿听的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皇后娘娘,嫔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的人手这些年被折损的七七八八,对后宫的动向都是后知后觉。 自然不知自己和安吉大师的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皇后这次脑子总算灵光了些,并未说如懿和安吉大师私通。 而是说如懿行为不合规矩。 “身为妃嫔,不可与外男过多接触。那拉贵人,你又是怎么做的?” 如懿只觉自己冤枉极了,不满的反驳:“皇后娘娘,嫔妾这些时日一直在为金川战事祈福,真不知您口中的不合规矩,和外男接触是何意。” 皇后看向弘历:“皇上,安华殿的宫女太监们都有见到那拉贵人。” 安华殿?! 如懿瞳孔猛地一缩,这才反应过来皇后话中的意思。 这是在指责自己跟安吉大师来往过密? 如懿更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分明是为了金川战事祈福,才日日去安华殿。 既然去了安华殿,看到安吉大师,怎能不打招呼? 难道这也算接触外男? 正当如懿胡思乱想时,安华殿的宫女太监也被传了上来。 小宫女头埋的低低的,看起来很是胆怯。 “奴婢……奴婢在安华殿做活,自从安吉大师进宫后,奴婢每日都看的那拉贵人来安华殿,还和安吉大师有所交谈。至于聊些什么,奴婢不知。” 其他宫女太监也都纷纷表示,如懿的确日日去安华殿。 “那拉贵人,你可还有话?” 皇后看向如懿,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如懿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倔犟的看着坐在上首的皇后和弘历。 “嫔妾只一心为皇上分忧,日日去安华殿为金川战事祈福。嫔妾和安吉大师之间清清白白,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一听就忍不住冷笑。 “那拉贵人真真会混淆视听。分明是你行为不端,日日去安华殿与安吉大师接触,才会引来后宫非议。你自己言行不够谨慎,连累了安吉大师一同声誉受损。你却又只说自己和安吉大师之间清清白白。” 皇后顿了顿,忍不住挑眉:“你行为不端是为错,身为后宫妃嫔本就该遵守宫规,安分守己。你与安吉大师日日接触,便是错!” 魏嬿婉在一旁听的很是惊奇的看了眼皇后。 这人竟然长脑子了? 的确,单单凭借着流言蜚语,根本无法定如懿的罪。 皇后将清白一事放在一边,转而揪着如懿的行为不端这一条不放。 这的的确确是个好思路。 毕竟如懿日日和安吉大师接触,的确不妥。 如懿也意识到皇后的刁钻,心下一紧。 “嫔妾一心为金川战事祈福,原也可以像后宫姐妹一般抄了经书让惢心送去安华殿。但嫔妾觉得若能亲自前去,更能让上苍看到诚心。 嫔妾只为金川战事担忧,不曾想到会引起非议。嫔妾原以为,后宫人人都会同嫔妾这般专心祈福,担忧战事的。没想到却是一些旁枝末节更引人瞩目。” 说罢,如懿直勾勾的盯着皇上,似乎在等其给自己做主。 “皇上,那拉贵人行为不端,不仅仅是连累了安吉大师,更让皇家蒙羞。” 皇后心中暗恼如懿伶牙俐齿,将自己说的多么无辜。 真是可笑。 若非她自己不检点,后宫又怎会传出这种流言? 舒嫔满脸不赞同的开口:“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臣妾相信如懿姐姐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如懿姐姐只是为战事祈福,怎么就令皇家蒙羞了?错的是那些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的宫人才是。” “行的正坐的端。若非那拉贵人自己做的不够好,又怎会闹的这般难看?” 高曦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如懿十分看不上。 弘历不悦的抿唇。 他是相信如懿和安吉大师两人之间清白的。 但皇后说的也没错。 的的确确是如懿自己不谨慎,才会留人话柄,引起后宫非议。 若她如旁人一般,老老实实抄了经书让宫女送去安华殿,又怎会闹出这种风波? 还说什么亲自祈福更为心诚,真是可笑。 朕也绝非日日前去,难道就是心不诚? 弘历对如懿的脑子再次无语。 他眯起眸子,扫视了一圈,沉声道:“那拉贵人行为不端,禁足半年。罚奉一年。此次皆为捕风捉影,朕日后,不想再听到有关话语。” 说罢,弘历站起身,径直离开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 毕竟如懿和安吉大师的确没有什么,只是多说了几句话。 弘历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惩戒一番也就作罢。 若是闹大了,他脸上也无光。 如懿从他说出对自己的惩罚后,眼睛直接瞪大。 她不明白,为何这种事情皇上都不相信自己。 自己分明是清白的啊! 即便知道皇上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少年郎,可如懿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能对自己狠心到如此地步。 自己一心祈福,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上啊皇上……你可真是绝情…… 如懿呆呆傻傻的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脑中蹦出“兰因絮果”四个字来。 她年少时不懂这句话,如今却是明白了。 花开花落自有时,半点不由人。 魏嬿婉看到她这副模样,只觉得无语。 乌拉那拉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恋爱脑。 如懿和安吉大师的绯闻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如懿喜提半年禁足,想来也能安生些日子。 过了没多久,魏嬿婉这日正在给腹中的孩子做胎教,就看到春棠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娘娘,大阿哥被皇上训斥了!” “训斥?” 魏嬿婉不以为意:“大阿哥功课平平,训斥这不足为奇。” “娘娘,这次可没那么简单。” 春棠说完,凑近了魏嬿婉,低声道:“这一次,皇上大发雷霆,骂大阿哥图谋不轨,内争外斗,不孝不悌!” 第226章 大阿哥出局 “嗯?” 魏嬿婉坐直了身子,有些好奇。 “大阿哥做什么了?” 如今又不像剧里那般,皇后没死,海兰还在冷宫里待着。 没有金玉妍的挑唆,海兰的误导,就这大阿哥还能走上老路? “具体的奴婢不知。” 春棠摇了摇头,低声道:“只听说皇上因着大阿哥不去皇后宫里请安而大发雷霆。” 请安? 魏嬿婉眯起了眸子。 哪里就这么简单呢? 一听就是弘历找的借口。 真实原因,恐怕是永璜触犯了弘历的雷区。 魏嬿婉想起这些年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永璜处处以长子自居,颇有隐形太子的架势。 虽然是自封的。 事实上,弘历对这个长子根本没有什么特殊对待。 大婚那么久还被拘在尚书房跟着弟弟们读书。 朝堂的事一概不许插手,至今都是个光头阿哥。 以弘历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性格。 但凡有一丁点重视永璜,都不会让他处于如今的尴尬地位。 永璜一不是嫡子,二不够聪慧,没有任何突出的才能。 无论从哪方面都非常平庸。 弘历对喜欢的儿子只有两个标准,要么是嫡子,要么聪慧。 若是能嫡子外加聪慧,那就是buff叠满了,例如端慧太子。 可惜端慧太子早夭。 所以弘历对下一任继承人,绝对是在剩下的阿哥里面择优。 永璜这种,怕是在其心里早就出局了。 偏生永璜也不知被谁蛊惑,一门心思觉得自己是长子,嫡子没了继承大统的就该是他了。 不仅如此,永璜在出宫开府后,一些不长眼的官员还自动凑上去,想来个从龙之功。 永璜自己也来者不拒,可不就犯了弘历的大忌? 魏嬿婉想通后,又依靠在美人榻上,整个身子柔若无骨。 “无妨,这件事总归和咱们没有半点关系。只不过,皇后应该心里不舒服了。” 毕竟永璜的生母是哲悯皇贵妃,和皇后同族。 倘若端慧太子健在,对于富察家族来说,永璜这个大阿哥自然是可有可无。 可如今端慧太子不在,皇后又没有嫡子。 要想保证富察家的利益最大化,最好的路子就是支持永璜。 一旦永璜继位,富察家族就是他的母族。 看看康熙年间的佟半朝就知道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如今弘历因为永璜没去请安而责骂其不孝不悌。 这和赤裸裸的告诉对方无望皇位有什么区别? 永璜被逐出竞争队伍,富察家族就少了希望。 偏偏还是因着皇后引起的,自然会有人觉得,这是皇后跟皇上告状了。 只怕皇后现在正头疼如何跟家族交代呢! 毕竟富察家族,可不是单单指皇后的母家,还包括了族人。 至于永璜为何不去跟皇后请安,魏嬿婉也能猜到一二。 哲悯皇贵妃在潜邸时因难产而亡。 偏生其生前很是受宠,再加上永璜是长子。 所以金玉妍在潜邸时就放出谣言,说哲悯皇贵妃是挡了皇后的路被害死的。 只怕这话,永璜也听过。不去跟仇人请安,倒也正常。 和魏嬿婉预料的不错,皇后现在正头疼。 “皇上竟然如此训斥大阿哥?” 皇后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底下的人回话:“回皇后娘娘,皇上确实这般叱咄。” 皇后身上瘫软,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虽然对永璜没多喜欢,可这知道眼下族中人正暗地里接触对方。 毕竟比起旁的阿哥,只有永璜的血缘和富察家族最近。 如今皇上训斥的这般不留余地,光一个不孝不悌都将其废了。 还用了自己的名义。 皇后想到这里心里满是苦涩。 皇上啊皇上,这叫臣妾以后如何面对家族的指责呢? 果然,第二日一早,富察家族的人一早就递了牌子想进宫见皇后。 这人是富察家族的族长夫人。 是个德高望重的。 皇后不想见,却不得不见。 毕竟这是族长夫人。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族长夫人一见到她,就规规矩矩的行礼。 皇后心里忙让莲心把人扶起来。 族长夫人和皇后寒暄几句就进入了正题。 “皇后娘娘,朝堂之事,臣妇本不该多嘴的。” 族长夫人顿了顿,又道:“但这件事事关重大,且大阿哥的母妃是哲悯皇贵妃。询问大阿哥的事,也能算是家事,容臣妇多嘴问上一句,大阿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这般训斥的话语,臣妇听到都觉得胆颤。大阿哥不过才弱冠之龄,何至于此?怎么能受的了这种打击呢?” 皇后听了只想翻白眼。 怎么,永璜二十岁就受不了这打击了? 那当初圣祖爷训斥儿子,话说的可比弘历斥责的轻多了。 也没见当初那些八爷党要死要活呀? 既然不想被斥责,为什么还要惹皇上生气? 皇后皱眉看了看族长夫人:“婶母,大阿哥到底出了何事,本宫也不知晓。” 族长夫人不悦的神色跃然于表。 “皇后娘娘,难道不是因为永璜不愿跟您请安,所以才被皇上责骂吗?” 皇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她就知道,旁人都会觉得是自己在跟永璜使绊子。 可她真的没有啊! 纵然自己不想对永璜伸出橄榄枝,但也不会对永璜落井下石。 顶多无视对方罢了。 谁知道皇上在发什么疯? 她自己还觉得纳闷呢! 皇后想起前天,弘历来长春宫时,纯贵妃带着永璋来跟她请安。 弘历看到后,就起了兴致,随口问都谁跟她请安。 皇后当时也没多想,随口答了。 谁知,就是这回答,让皇上瞬间黑脸。 又确认一遍有没有永璜。 皇后想了想,确实没怎么见过永璜来请安。 弘历听到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腾的一下燃烧起来。 还只是个阿哥就对皇后这般无礼。 倘若日后封了贝勒王爷什么的,岂不是要上天? 再加上弘历发现永璜越发的飘了,更加恼火。 于是就发生了责骂一事。 弘历对永璜本就不满意,如今更是达到了顶峰。 直接将永璜日后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掐断了。 第227章 璟淑 皇后矢口否认:“本宫到底是富察家出来的人,知道一荣俱荣,断不会告知皇上。” 族长夫人默了默。 她觉得也是,皇后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若不是皇后搞鬼……那只能是皇上在借题发挥? 族长夫人仔细想了下,瞬间觉得后背发凉。 或许是……永璜犯了皇上的忌讳,皇上借机发难,同时暗中敲打富察一族! 族长夫人越想越是心惊,顿时出了身冷汗。 “是臣妇多言了。” 皇后看她没有不依不饶有些意外,但族长夫人能不误解就是好事。 两人又寒暄了会儿,族长夫人才告辞离开。 这件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没多久,永璜就病倒了。 可弘历对他不闻不问,就当没这个儿子似的。 这种态度使得永璜更加伤心,郁结于心,缠绵于病榻,怎么都治不好。 魏嬿婉跟大阿哥没有任何交情,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她现在只一心养胎,眼看临盆在即,她倒没什么紧张的。 反而是永瑾,一天恨不从尚书房跑回来八趟。 生怕魏嬿婉有什么不舒服的。 魏嬿婉觉得十分暖心,有这么贴心懂事的儿子,还求什么呢? 很快,魏嬿婉就在腊月三十这天夜里发动了。 腊月三十,晚。 魏嬿婉身子受不住,这日早早的休息了。 而皇上要陪着皇后,去了长春宫。 导致魏嬿婉半夜被疼醒时,根本没人想起来要去将消息告知皇上皇后。 等魏嬿婉生到一半时,皇上和皇后才得了消息。 皇上和皇后两人匆匆忙忙起床,赶到了永寿宫。 皇上刚踏进永寿宫的那一刻,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小孩啼哭声。 “生了?!” 皇上有些激动,也顾不上身边的皇后了,大跨步走了进去。 只见夏薇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 看到皇上后错愕了一瞬,忙要跪下,却被阻止了。 开玩笑,她手里还抱着皇嗣呢!若是因着一个行礼而让皇嗣磕到碰到,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恭喜皇上,娘娘生了个漂亮的小公主!” 夏薇见自己没能行礼,忙将怀里的小公主朝皇上的方向露了个脸。 “公主?” 弘历愣了一瞬。 他倒不是嫌弃女儿,只是到底有些遗憾不是儿子。 他儿子是不少,但没几个聪明的。 也就永瑾出类拔萃。 若是能再多几个优秀的阿哥,他再从中择优,难道不好吗? 夏薇看他愣神,心里跟打鼓似的七上八下。 难道皇上……不喜欢小公主? 那可怎么办呢? 好在夏薇的胡思乱想还没发挥,就见弘历回过神来。 “公主好,也好!” 弘历哈哈大笑,让夏薇把公主交给自己。 将公主抱在怀中,弘历低头细看。 虽然只是刚出生的孩子,一般来说看不出五官的具体模样,毕竟都是皱巴巴的,跟小猴子似的。 但弘历并不嫌弃女儿,硬生生的从这小猴子一样的外表下看出自己的影子。 “是公主?” 皇后赶了过来,正好听到公主二字,顿时松了口气。 她把心提了好几日,就是怕魏嬿婉生下阿哥。 若是魏嬿婉生下阿哥,如今后宫的局面就会失去平衡。 毕竟皇上实在太宠爱令贵妃了。 如今生了个公主甚好。 魏嬿婉哪里知道两人的心理活动。 她生完公主后就累的半死,直接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睁开眼。 她让春棠把公主抱到身边,看了又看。 她的经验来看,女儿是个美人胚子。 魏嬿婉抱着她亲了又亲,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公主满月之时,洗三礼举行的虽然没有永瑾那般隆重,但也差不到哪去。 魏嬿婉好不容易才捱到出月子,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皮都快洗掉了才住手。 弘历又屁颠屁颠的来了。 他想魏嬿婉想的夜不能寐。 虽然后宫妃嫔诸多,但若论身体上的默契,谁都比不上嬿婉。 尤其是嬿婉的身子柔软,比之旁的妃嫔都更胜一筹。 以及其身怀茗器,弘历怎么可能不惦记呢? 又是一夜红浪翻滚。 转眼间,时间就过去了两年。 小公主也长大了。 满月时她被弘历赐名为璟淑。 原本弘历是想给她取名为璟妧,却被魏嬿婉拒绝了。 因为这里是如懿传,不是延禧攻略。 她害怕取名为璟妧,会和如懿传里的那个璟妧一样。 说实话,魏嬿婉不喜欢如懿传里原主生的女儿。 谁让对方公然说原主魏嬿婉的儿子死了是她作孽太多这种话呢? 不管原主魏嬿婉做了什么,至少原主是她的生母。 一个公主,不敬生母,公然这般无礼。 这放在正常的清朝后宫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偏偏如懿传里就是发生了。 虽然都说生恩比不上养恩,但至少原主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女儿的事情吧? 这样的女儿,谁想要? 魏嬿婉反正不敢,觉得璟妧这个名字膈应极了,所以缠着弘历换了个名字。 弘历就又取了个淑字,赐名璟淑。 魏嬿婉满意极了。 不知不觉中,璟淑已经长大了些。 也不知为何,璟淑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从小就跟个皮猴子似的。 明明是个小姑娘,偏偏喜欢爬高上低。 抓周时,硬生生的放着胭脂水粉首饰不抓,直接冲着弓箭爬去。 抓着弓箭就不松手,把弘历乐的哈哈大笑。 “朕的女儿,果然是天之骄女,岂是寻常闺秀可比?” 弘历对于女儿学习骑射这点压根不反对。 不但不反对,还十分欣赏。 正如璟瑟。 璟瑟的骑射就十分出色。 弘历对璟瑟是有嫡女滤镜,且对方是自己活下来的嫡长女。 但后续璟瑟能够让弘历的宠爱如初,就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了。 不管是文韬武略,和阿哥们比都不逊色。 甚至比永璜,永璋都要强。 这样的女儿,哪个做父母的不骄傲? 璟瑟是整天端着嫡女的架子,但也是有资本的。 弘历对女儿和对自己女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对于自己的女人,自然是越恭顺越好。 对于自己的女儿,却觉得越是出色越好。 第228章 我要做巴图鲁 璟淑的性子和她的名字截然相反,一点都不淑女。 不过才两三岁的小人儿,整个身子还没人的大腿高。就整日里拿着弓箭说要去打猎。 魏嬿婉出了月子后,已经不住在永寿宫了。 而是挪宫去了翊坤宫。 毕竟翊坤宫是敦肃皇贵妃生前居住的地方,不仅名字有辅佐之意,且修缮的极为华贵。 谁让这个世界的翊坤宫没有被火烧过呢? 且翊坤宫离养心殿极近,虽比不上永寿宫,但也差不到哪去。 弘历思索了许久,最终将魏嬿婉挪了过去。 魏嬿婉初听到要去翊坤宫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翊坤宫出情种,永寿宫出战神。 自己两个宫殿都住过了,这是让自己情种战神自由切换的意思? 似乎也行? 魏嬿婉住进翊坤宫后,仍旧叫人收拾出了一小块空地放上靶子,好射箭用。 原本她是要强身健体,每日练上一会儿。 谁知渐渐地,璟淑从会走路开始,就每日盯着她练射箭。 等到再大一点,璟淑缠着弘历,非要一把属于自己的小弓箭。 弘历对小女儿也很宠溺,到底是答应了。 璟淑就整日举着弓箭乱转,后来不知听谁说起了大清巴图鲁这个词,立刻像找到了人生目标似的。 对着魏嬿婉一字一顿,奶声奶气的宣誓:“额娘,我要做大清的巴图鲁!” 魏嬿婉瞬间想起了上一世的孩子,也曾这般对自己说过。 她没有第一时间否定璟淑,也没告诉她,女子不可以做巴图鲁。 而是想了想,蹲下身子直视璟淑,表情严肃而认真。 “璟淑,你真的想做大清的巴图鲁?” 璟淑绷着小脸,用力的点了点头。 “想!” “可是,这很难。” 魏嬿婉用手帕轻轻擦拭璟淑脸上不慎弄脏的一块,声音虽然轻,但态度十分郑重。 她向来不会打击孩子的自信心,更不会动不动就否定孩子。 不论前世的弘煜,灿阳,还是今生的永瑾,璟淑。 无论他们对未来的规划如何,亦或者想学什么,魏嬿婉从来不会阻止,而是从中加以引导。 不然前世的灿阳也不会跑到海外,甚至找了个志同道合的驸马。 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魏嬿婉都给足了孩子的自由。 所幸不管是弘煜还是永瑾,都能够很好地继承自己的野心,从小就下定决定要争夺皇位并一直为之努力。 事实上,如果他们胸无大志,只想做个贤王,魏嬿婉也不会逼迫。 大不了再生就是。 总能生出一个愿意继承自己意愿的孩子。 所以,魏嬿婉对孩子有足够的包容,以前的灿阳能够逍遥快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后的璟淑也会如此。 璟淑既然想当大清的巴图鲁,那就去做。 没有女人做巴图鲁又能怎样?以前没有,以后就不能有吗? 巴图鲁是勇士的意思,谁规定女人就不能做勇士了? 前世她能让灿阳随心所欲,出海游玩,也是极不符合规矩,不符合常例。 那今生,有永瑾这个天才儿子帮忙,有系统的金手指,难道还能让璟淑过的不如意? 璟淑还小,不懂为什么自己想当大清的巴图鲁却被额娘说这很难。 但她从小在魏嬿婉身边长大,性格也继承了一部分。 她看过额娘每日里都忙忙碌碌,学习这个学习那个。 她也曾去僖娘娘的咸福宫玩,僖额娘和额娘就不一样。 僖额娘喜欢吃好吃的,穿好看的衣裳,戴漂亮的首饰。僖额娘从来不会像额娘这样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璟淑不懂什么叫做卷,但耳濡目染下,觉得额娘这样才是对的。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喜欢弓箭,但她就是喜欢那种感觉。 于是仰着小脑袋看着魏嬿婉:“额娘,为什么很难?” 魏嬿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有告诉她在大清女子不会有机会上阵杀敌,至少目前的大清不会。 她不想让女儿从小就有这种思想,也不会让女儿去读什么女戒。 什么女子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这些都是屁话! 幸好弘历对自己女儿的要求不像对自己女人那样恭顺,否则实施起来还真有些难度。 但现在么…… 魏嬿婉亲了下璟淑的小脸蛋,眼眸里满是宠溺:“因为想要成为大清的巴图鲁,不仅要练骑射,还要练武。练武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不仅如此,你还要学兵书,学会排兵布阵。这些都很难。你还要当吗?” 璟淑想了下,问道:“练武?就是哥哥在演武场,跟着外谙达学的吗?” “对。” 璟淑曾闹着跟永瑾去上学,永瑾很宠这个妹妹,就偷偷把人带过去一下午。 所以知道演武场也不稀奇。 “那很好呀,我喜欢这样!” 璟淑的眼眸刷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前些日子她跟着哥哥去演武场时,看到好多人在那比划来比划去,都把她看入迷了。 她也想跟着比划,但被哥哥制止了,说容易受伤。 璟淑想到这就撇嘴,凭什么哥哥不会受伤,自己就会受伤呢? “好,你既然真心喜欢,额娘就帮你。” 魏嬿婉看着小女儿兴致勃勃的模样笑了。 反正女儿还小,又是皇家公主,可以多学,多试。 不过是要练武罢了,现在先让女儿做些简单的动作强身健体也好。 若是日后璟淑对这不感兴趣了,也没什么。 小孩子嘛,没有定性很正常。 若是以后女儿真心想要当大清巴图鲁,魏嬿婉想起系统商城好像有大力丸? 再说了,女儿家身手矫健些也是极好的。 魏嬿婉打定主意后,就开始调整璟淑的作息和饮食。 在保证足够的睡眠下,早睡早起。饮食上保证肉蛋奶的充足。 一开始先让璟淑多走点路,锻炼身体。 后面又让她沿着翊坤宫里慢慢的小跑。 当然,魏嬿婉是循循渐进,一点点增加的。 如果璟淑能够坚持一年,她就让弘历去找拳脚厉害的女子进宫教导璟淑。 若是璟淑连一年都坚持不了,那这一年的锻炼身体也没坏处。 不知不觉,璟淑锻炼身体已经长达半年,对练武的渴望不但没有消散,还愈发的强烈了。 想到还有半年额娘就会给自己找师傅,璟淑的劲头更足了。 魏嬿婉也没闲着,璟淑跑步时,她也陪同着。 这日跑完步,魏嬿婉去长春宫请安。 刚坐定,就听到皇后平淡的宣布:永璜身子不大好了。 第229章 皇额娘害死了额娘! 其实魏嬿婉倒是能理解皇后淡定的表现。 实在是永璜太令人无语了。 兴许是自幼失了额娘的缘故,导致永璜一直对此有执念。 后来听了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说是哲悯皇贵妃是被皇后害死的。 他也没有查证,而是就这么信了。 一开始因着长子的缘故,弘历对他很是看重。 所以他对母爱的渴望还没有那么大,对皇后的不满也能很好地隐藏起来。 后来他逐渐长大,显露出自己平庸的一面。 弘历对他不满,渐渐冷落对方。 没了弘历的疼爱,永璜直接成了小透明。 渐渐地越来越渴望母爱,对幼年的执念也越来越深。 尤其是被弘历训斥不孝不悌后,他忧思过度,时常缠绵于病榻。 每每这时,他都将自己被皇上冷落的缘故归结于自己是没额娘的孩子,没有人在后宫为自己说话。 再加上弘历是利用皇后的名义训斥他,让他对皇后的怨恨更深了。 这种怨恨,怎么可能不被前来探望的富察家发觉? 毕竟不管怎样,永璜的额娘都出自富察一族。 尤其是傅恒,在得知永璜对自己姐姐怨恨后,觉得他脑子有病,一气之下再没了来往。 皇后得知此事后,更加恼火。 怎么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她身上泼?! 她是不喜欢哲悯皇贵妃,也不喜欢对方先自己一步生下长子。 可她也知道,作为同族的姐妹,哲悯皇贵妃的立场天然和自己是一起的,怎么可能去害对方? 再说了,她若是真想下手,何苦等对方第二次生产时动手? 怎么不在对方生永璜时下手? 第二次生产时,哲悯皇贵妃生的不过是个女儿,她动手有什么意义? 要知道,太医在六七个月时就能把出胎儿性别了。 哲悯皇贵妃怀永璜即将临盆时,她就已经知道男女了。 皇后气的头疼,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虽然是在长春宫里抱怨的,但这后宫里哪有不透风的墙? 魏嬿婉身边又有个后宫第一八卦小能手,没多久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对永璜的脑回路也感到震惊。 难怪弘历要借题发挥把人从继承人的竞争队伍里踢出去。 实在是这个脑子……当真是又菜又爱玩。 都病到下不了床了,还怨恨皇后,而不是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被训斥。 其实弘历也没想到自己就骂了一顿,竟然就把人给骂的病入膏肓。 这搁谁能想得到啊?心理素质这么差,还好意思竞争皇位? 当初圣祖爷骂其八子:“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 这话不比弘历骂的恶毒? 胤禩消沉了一阵子后,不照样振作起来,继续找出路? 永璜也就是生在好时候,若是生在康熙年间,怕是没成年就被骂死了。 魏嬿婉胡思乱想着,对永璜没有发表意见。 她和对方又不熟。 反倒是纯贵妃关心了两句:“可派太医医治了?大阿哥不过才二十三,怎的身子会不大好?” 皇后面色淡淡:“皇上已经派了方太医去医治,但太医说他这是心病,无药可医。” 如懿听后发出叹息:“昔日在潜邸时,诸英姐姐怀上大阿哥的情形历历在目。一眨眼,诸英姐姐难产去世,连大阿哥也……当真是世事无常。” 高曦月看到她这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拉贵人,难道宫规还没抄够吗?身为小小的贵人,也敢称哲悯皇贵妃为姐姐?况且,若哲悯皇贵妃看到你这般惺惺作态,怕只会觉得作呕。当年在潜邸时,你那霸道的做派让潜邸的姐妹们都望眼欲穿,也好意思怀念哲悯皇贵妃?好在老天有眼,让皇上知道谁才是好的。” 提起往事,高曦月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自己花容月貌,才华出众,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富察诸英、金氏。哪个不比如懿样貌出众?哪个不比如懿温柔? 可偏偏当初的皇上就跟瞎了眼似的,一味的偏宠如懿,把人捧得高高的。 仿佛如懿是神女,她们都丫鬟凡人似的。 那时候,潜邸就是如懿的天下,甚至连皇后都要避退三舍。 这让她们对如懿怎能不怨? 好在皇上如今眼不瞎了,终于不再捧着这虚伪矫情的如懿,让她心中好生畅快。 如懿脸直接黑如锅底,看着高曦月的眼神森冷。 “嫔妾一时感触,并未有冒犯哲悯皇贵妃之意。” 至于高曦月口中的霸道做派,如懿是不认的。 皇上当年宠爱自己,喜欢让自己陪伴在身边,难道自己还要把人往外推吗? 高曦月自己对大阿哥没有怜悯之心,却来训斥自己,真是可笑! “也不知那拉贵人,到底是怀念当初在潜邸时的日子,还是真的怀念哲悯皇贵妃呢?” 高曦月懒洋洋的嘲讽了一句,便不再搭理如懿了。 把如懿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皇后宣布永璜身子不大好了之后,没过几天,方太医就回话说永璜回光返照了。 到底是自己长子,弘历听到永璜不行的消息后叹了口气。 所有的不满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摆驾去了永璜府上,见他这个长子的最后一面。 他没想到,自己会再一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皇……皇阿玛……您来了……” 永璜浑身直冒冷汗,看到弘历的一瞬,心突然放松,露出了一丝笑意。 “皇阿玛……是儿子不孝……” “永璜……” 弘历一时在床榻旁站住,竟不知该说什么。 “皇阿玛……您……您原谅儿子了吗……” 永璜眼巴巴的看着弘历,满脸的渴望和委屈。 弘历心头一软,重重点头,喉间有些轻微哽咽:“朕早就不怪你了。” “那……那就好……” 永璜松了口气,看着弘历,心底的委屈涌了上来。 一股莫名的怨气萦绕在胸口,让他咽不下去。 他都已经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他就是死,也要揭穿皇后那毒妇的嘴脸! 永璜盯着弘历,用尽所有的力气开口:“皇阿玛……儿子……额娘……她……她是被皇后……害……害死的!” 第230章 甜果母女 弘历沉默了。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浓浓的不解。 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这么一个英明神武,天纵之才,是怎么生出永璜这样的蠢货? 原本还带着愧疚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先前弘历还自责,怪自己不该把人骂的那么狠,硬生生的把长子骂死了。 如今永璜这话一出口,弘历突然觉得,永璜的死是必然的。 因为他太蠢了。 哪怕自己不训斥他,他这脑子也容易被人坑死。 “永璜,你为何会这般想?” 永璜如今是回光返照,全靠一口气撑着,根本没发现弘历对他的话没有吃惊,只有疑惑。 “皇阿玛……额娘……额娘的难产……是被皇额娘动了手脚……她……她恨额娘生下儿子这个……长子……” 弘历静静的听着,对这个长子越发的失望。 “永璜,你额娘是自己难产而亡,与旁人无关。” 他将这个残酷的真相告知永璜,声音不急不缓。 “你额娘去世几年后,府中才有这个传闻。朕自己派人查探过,你额娘的死,是因生产致使心肺衰弱,从而难产身亡。朕曾问过太医院,太医们说这种难产,是自身导致的,外人根本做不得手脚。” 弘历穿到原主身上后,因着觉得这个大清处处奇怪,便在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后,把一些事情查探个清楚。 其中就包括哲悯皇贵妃的死因。 所以弘历对此十分清楚,皇后是被人陷害的。 “不……不……”永璜突然激动起来:“皇阿玛……你、你骗我!” 弘历看到他这副模样,到底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 “永璜,若你这么想能好受些,便这般认为吧。” 跟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争论的呢? “不……不……” 看到弘历这个反应,永璜反而清楚他说的才是真相。 一瞬间,过往二十多年的执念全部被打散。 这就好比一个信教徒,对自己的信仰深信不疑。结果临死前突然发现自己信仰的都是假的,这种信念的崩塌最为致命。 永璜激动下,“哇”的吐出一口血,最后竟浑身一软,再没了声息。 “永璜!” 弘历试探了下他的鼻息,瞬间有些慌,忙让方太医查看。 方太医查看过后,朝弘历低声道:“皇上,大阿哥薨了。” “永璜……朕的长子……” 弘历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永璜的死,到底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他深吸一口气,朝吴书来下旨:“皇长子诞自青宫,齿序居长。年逾弱冠,诞育皇孙。今遘疾薨逝,朕心悲悼,宜备成人之礼。” 他顿了顿,想了下,又看了眼失去生机的长子,最终叹了口气:“追封皇长子为定亲王。” “是!” 吴书来领了旨意,退出去执行了。 弘历最后深深地看了眼永璜,转身离开了。只是背影显得格外的寂寥,唏嘘。 因着永璜去世,弘历的心情不大好。 纵使这个长子生前多有心思,可人死如灯灭。 弘历到底还是有些伤感的。 宫里也因着永璜的去世而安静许多。 不过这一切都和魏嬿婉无关,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孩子们,偶尔充当解语花的角色去安抚安抚弘历。 不知不觉中,璟淑完成了和魏嬿婉的约定。 魏嬿婉也觉得十分意外,没想到璟淑竟然是认真的。 既然如此,那她说什么都要完成女儿的心愿。 于是在弘历又一次踏进翊坤宫时,魏嬿婉就向他提出了想找个拳脚功夫极其厉害的女子,教导璟淑。 而且要求对方的水平不能低于阿哥们的外谙达。 弘历被这个要求弄的一头雾水。 “给璟淑找女师傅?练拳脚功夫?” 他纳闷的看着还没到他大腿根的小闺女,脑袋上满是问号:“璟淑还小,又是公主,学这个做什么?” 魏嬿婉搂着他脖颈撒娇:“女子柔弱,璟淑又是公主,整日里养尊处优的。若能练些拳脚功夫,让身子养好些,日后大婚了也有好处。” “那随便找个女师傅就是,为何还要最好的?” 弘历对璟淑学拳脚倒没什么意见,毕竟满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再往前数几十年,满洲姑奶奶们也是个顶个的风姿飒爽。 也就是入关后,为了更好地统治,满族女人才开始渐渐的学一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 弘历虽不反对,但对找个最优秀的女师傅却有些犯难。 重点是,魏嬿婉还要求不弱于阿哥们外谙达的女师傅。 这让他上哪找? 要知道,外谙达既然能够被弘历指派教导阿哥们,就证明这人拳脚功夫十分了得。 本来找个会拳脚的女师傅就不容易,还要和外谙达比肩,这不是为难他吗? 魏嬿婉看他为难,便退而求其次:“若比不上外谙达,那差一点也能接受。” 弘历有些发愁,但看到娇妻幼女那两双期盼的眼神,母女俩如出一辙的撒娇,直接让他投降。 “好好好,朕一定给璟淑找个好师傅。” 弘历抱起璟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谢谢皇阿玛!皇阿玛最棒了!” 璟淑的撒娇是跟着魏嬿婉学的。 虽然还比不上其母,但比之旁的公主阿哥强了不知多少。 即便是弘历最疼爱的璟瑟,也因着性格缘故,很少撒娇。 弘历不一会儿就被魏嬿婉和璟淑这对甜果母女哄得晕头转向,许了好多好东西。 魏嬿婉母女俩满意极了,弘历清醒后,看着自己的私库有些肉疼。 他心里想着下回一定要坚持立场,万不能再被迷惑。 可惜下一次还是没抵挡得住甜言蜜语的攻击。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弘历只要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会办到。 没多久,就给璟淑找来了一位英气十足的女谙达,叫雅拉,姓冬果尔。 拳脚功夫虽然比不上阿哥们的外谙达,但也不会弱太多。 据说其祖上也是跟随皇太极打天下的,可惜后来父辈不事生产,家道中落。 好在家中是武将出身,兄长身手不错,在宫里当个侍卫。 这次也是其兄长听说了令贵妃要找女师傅,就赶紧替自家妹妹报了名。 这可是令贵妃啊!若是自家妹子能得了其青睐,岂不是直接抱上大腿? 能从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雅拉也是有真本事的。 没多久,璟淑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师傅,整天要跟对方待一块。 魏嬿婉对雅拉的要求不高,给璟淑打基础即可。 至于别的,系统商城里有武功秘籍,她打算能过年时挑本买。 第231章 恪贵人 乾隆十八年。 魏嬿婉看着璟淑练剑,硬生生的练出了残影。 璟淑今年才五岁多,但不知是不是练武的缘故,身高比之皇后的小女儿璟乐都高上几分。 璟乐因着娘胎不足,自打出生就开始喝药。 好在皇后养的精细,如今七岁,终于立住了。 只是先天不足,到底是比不上璟淑这小牛犊一样的身子。 明明比璟淑大了两岁,看起来却像是妹妹似的。 璟淑自两年前学武后,迅速显露出自己的天赋。 用雅拉的话就是天赋异禀。 用武侠小说里的话就是武学奇才。 无论是什么招式,璟淑看一眼就能似模似样的模仿出来。 若多看几眼,再练上两遍,就能练的一模一样。 这天赋,看的魏嬿婉发愣,还去自己的系统订单里找了找。 自己怀璟淑的时候的确没有购买高档孕女丹呀? 她甚至还不确定的私下里问系统:“9527,难道我怀孕时系统搞过什么回馈老客户的活动,你偷偷帮我把璟淑的基因优化了?” 9527被她这凡尔赛一样的疑问气笑了。 “宿主,这就是你自己怀的!” 魏嬿婉咂咂嘴,摸了摸自己的小脸,突然有些自恋。 “看来我这基因是极好的,不然怎么小孩各个优秀?你说是吧?” 9527:……不想搭理这宿主。抠门的要死,连武功秘籍都要打折时买,哼! 魏嬿婉在年底大促销时买了本武功秘籍,一颗强身健体丸。 听起来很土,但性价比极高。 能够改善璟淑的体质,使其变成最适合练武的根骨。 还会增加璟淑的力气,使其一天天的力气变大,据说最终效果会变成西楚霸王项羽的那种天生神力。 说实话,魏嬿婉其实挺想给闺女买颗洗髓丹。但当前这个世界不能买。 因为这是宫斗剧,需要遵守剧里世界的规则。 像洗髓丹这种修真界的东西,是不能出现在这的。 就连武功秘籍,魏嬿婉也只能买符合这个世界里的最高档次的秘籍。 这也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不然你在宫斗剧买个傀儡符,给皇上一用,还宫斗个什么劲? 亦或者你买个修仙的飞剑,学会后直接把自己看不顺眼的都杀了。 那还叫宫斗剧吗?那叫无人生还。 所以,魏嬿婉给璟淑用了丹药,让其学习武功秘籍。 如今雅拉已经教无可教了,只能每日里陪着璟淑练武。 雅拉一边震惊璟淑的天赋,一边在心里惋惜。 若璟淑公主是个阿哥,绝对能成为满清第一巴图鲁。 “娘娘,听说选秀结束了。” 魏嬿婉正看的起劲,春棠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到她身边轻声禀告。 “几人入选?” “三人,分别是恪贵人,恭常在,伊常在。恪贵人是蒙古阿霸垓部格格。” 伊常在? 魏嬿婉敏锐的发觉这个陌生的封号。 剧里也是三人,但她记得第三个是禧常在? 不过……禧与僖同音,可能是因为高曦月,所以弘历才封了伊? 也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倒也不打紧,等过几日新人去长春宫叩拜皇后时就能看到了。 魏嬿婉眯起眸子,想起剧中原主的遭遇,对恪贵人天然的不喜。 恪贵人是蒙古来的,自恃身份贵重。 一进宫就开始怼天怼地。 请安时,原主本想示好,让恪贵人尝尝龙井。 只是让对方尝尝,又不是强迫其喝,不愿意尝就罢了。 偏偏海兰挑拨离间,说她是蒙古来的喝惯了奶茶。 恪贵人也顺着怼原主说自己喝奶茶,喝不惯龙井。 这一段剧情简直莫名其妙,就是为了怼原主而怼。 海兰若当真那么体贴,为何不直接给恪贵人上奶茶? 要知道,如懿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这些都是海兰帮忙打理的。 那龙井是如懿的,茶水也是海兰安排的,原主只是示好客套客套罢了,就被莫名其妙怼了。 这恪贵人真真是脑子有病,看谁都要怼两句。 妃嫔选秀进宫后,在没有拜见皇后前,是不会和别的妃嫔见面的。 所以说,恪贵人压根没机会知晓原主干过什么事,就是看原主不顺眼所以怼了。 这种人,魏嬿婉怎么可能喜欢? 就在魏嬿婉琢磨这几个新人时,三天不知不觉的过去。 这日请安,新人们来拜见皇后,行叩拜大礼。 待一切结束后,魏嬿婉打量了下恪贵人,高挑健美,整个人散发出生机勃勃的野性美。 长相较为英气,姿色中等。不过通身气质倒是跟宫里的老人都不一样。 看来弘历是想找点新鲜感了。 皇后一派的贤良:“进了宫,以后就都是姐妹了。” “妹妹们娇俏可人,以后相处起来也是有趣。” 其他人纷纷说着场面话,魏嬿婉懒得出声,只观察了下恪贵人。 恪贵人虽然有所收敛,但眼底的傲意和不屑却看得出来。 或许,她也没想掩饰。 “你们进宫事宜,皆由僖妃打理,可还满意?” 皇后原本是个客套话,随口一问。 其他两个人都说满意,唯独恪贵人满脸傲气说道:“嫔妾的宫中陈设倒是不错,只可惜刚离了草原,嫔妾一时不大习惯。” 这一次是高曦月操持宫务。 她性格不比海兰谨慎,自然也不会想太多,哪里会记得单独给恪贵人收拾个带有草原风情的宫殿? 恪贵人口中的傲气连她都听出来了。 高曦月双眸一瞪,嫌弃的看了眼恪贵人:“进了宫就该遵守宫里的规矩,大家皆是如此,偏你特殊不成?怎么,难道你是蒙古来的,就不是皇上的妃嫔了?就要高人一等不成?真真是可笑!” 恪贵人傲气不假,高曦月在骄傲这块也不逊他人。 开玩笑,她阿玛劳苦功高,想跟她拼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不过是蒙古来的罢了,自己可是被皇上亲自抬旗进满洲镶黄旗的! 恪贵人也配在自己面前傲气?算什么东西! 恪贵人在蒙古时肆意惯了,哪里被这么怼过? 瞬间头脑有些懵。 待她反应过来后,脸色骤变:“嫔妾进宫前,阿布曾说宫里人人和善,没想到也有例外。” 她直接将自己的爹搬出来,也有震慑之意。 告诉高曦月,自己是蒙古贵女,不是其可以随意训斥的存在。 高曦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阿布进过宫?了解的这般仔细?” 没等恪贵人反应过来,魏嬿婉忍不住笑了下。 “你阿布说得对,宫里确实和善,但你阿布却不知道,这和善也是对守规矩的人说的,若是不安分,那就两说了。” 第232章 磨磨性子 恪贵人脸青一阵,红一阵。瞬间就想发脾气。 这要是在草原上,她就拿鞭子抽人了! 她可是蒙古贵女,这两人竟敢嘲讽自己?! 恪贵人越想越气,脸拉的老长:“嫔妾初进宫,没想到就惹了两位娘娘不喜,嫔妾是草原长大的,向来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这是在立直爽人设,内涵她们了? 直爽不是没礼貌。 魏嬿婉放下茶盏,慢条斯理道:“恪贵人从草原来,确实要多学学规矩了。不然让阖宫姐妹看了,还以为草原来的都没规矩呢。” 皇后看恪贵人满脸不服气,及时出声:“好了,令贵妃,恪贵人到底是初进宫,难免有些不懂的地方,你是宫里的老人,多包涵些才是。” “是。” 高曦月现在是看皇后一百个不满意,时不时的刺上几句。 “皇后娘娘发话,臣妾们怎敢不听呢?” 话是好话,但由高曦月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发出来,顿时让皇后脸色微变。 可她理亏,只能当听不见了。 恪贵人暗自咬了咬牙,对魏嬿婉和高曦月两人怨气满满。 走着瞧! 除了恪贵人,剩下的两位新人都是老实本分的性子,并不敢多言。 当晚,新人拜见过皇后就可以翻牌子了。 弘历准备翻牌子时,随口问了一句:“今日新入宫的妃嫔表现如何?” 毓瑚因着弘历的叮嘱,对后宫的动向一直密切关注。 如今听到他这问话,立刻回答:“恭常在和伊常在倒是正常,唯独恪贵人……” “怎么?” 弘历正准备翻牌子的手一顿。 按例来说,第一夜他该翻恪贵人的牌子。 “兴许是从蒙古来的,有些不适应。恪贵人对令贵妃、僖妃皆有些不敬。” “怎么这般没规矩?” 弘历一听,脸瞬间拉了下来。 不过是个贵人,就敢仗着家世盛气凌人。 问题是一个蒙古来的,有什么好傲气的? 弘历想到这,手往旁边翻了下。 恭常在的绿头牌被翻了过来。 他是欣赏蒙古女人身上的生机勃勃,但不代表要容忍对方的没规矩。 若这时候翻对方的牌子,只会让恪贵人更骄傲,更没规矩。 到底是蒙古来的,还需要磨磨性子。 景仁宫。 因着此时高曦月还活着,又是她帮忙打理新晋宫妃的事情,当然不会把人往自己宫里塞。 索性就把三个新人都塞进了景仁宫。 恪贵人自恃家世贵重,自己模样又是三个人里最出挑的,今晚定然是自己被翻牌子。 她身边伺候的人也这般想,老早就张罗着为她梳妆打扮。 谁知等到了入夜,凤鸾春恩车是停在了景仁宫前,可接的却是恭常在! “怎么会是她?!” 恪贵人不服气的站了起来,就要出去问。 却被身边伺候的人拉住了。 “主儿,您要三思啊!” 下人也急的不行,她哪里见过这样莽撞的主子? 恪贵人气急了,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扇了好几个耳光那般火辣辣的。 那恭常在哪里好了?畏畏缩缩,一副小家子气! 自己无论是家世样貌都在对方之上,凭什么对方拔得头筹? 恪贵人气的一夜没睡。 但接下来,她就更气了。 恭常在第一个被翻了牌子,第二就是伊常在。 且接下来半个月恪贵人都没被翻牌子。 恪贵人从一开始的高傲渐渐的心慌。 怎么会这样?! 而内务府的人最是见风使舵。 本就觉得恪贵人是三人里位分最高的,且家世不错,内务府的人还想巴结。 谁知这恪贵人竟然是个傻的,刚进宫就得罪了令贵妃和僖妃。 这俩人一个长宠不衰,子女双全且都深受皇上宠爱。 一个父辈在前朝深受重用,自己恩宠也不差,还手握宫权。 可以说,除了皇后,就这两位最大。 恪贵人一来就把三大巨头的两位得罪了,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于是内务府的人在等了半个月,发现恪贵人没能被翻牌子。 且高曦月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内务府的人就开始出手了。 明面上挑不出毛病,实际上最是折磨。 比如说,贵人的膳食按例每个月能有羊15盘。 恪贵人是草原来的,最是喜欢吃羊肉。 但规定是规定,里面能做的文章可就要去多了。 一盘羊肉,多少份量是一盘?说是羊肉,难道羊杂就不是羊肉了? 这种事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看似没问题,却处处低人一等。 恪贵人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折磨? 一开始也闹过几次,甚至跟皇后告状。 可就连皇后也不能说内务府错了,人家都按例给了,又不是缺斤少两。 恪贵人气的头蒙,在手下人的劝导下,学会了忍气吞声,打算等得宠后再算账! 又过了一个月,恪贵人看起来温顺许多,也学会规矩了。 弘历这才翻了她的牌子。 恪贵人被翻牌子那天,暗暗咬牙发誓,自己一定要得宠! 只有得宠,才能报复让看不上她,折磨她的人! 弘历喜欢她生机勃勃的样子,有种野性美。 翻牌子后,也的确宠了一阵子。 恪贵人觉得自己得宠,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气。 就连请安时都敢阴阳高曦月和魏嬿婉了。 “皇后娘娘,看来恪贵人的规矩,学的也不够好呢。” 在恪贵人第二次阴阳怪气后,魏嬿婉抬眸看向皇后。 皇后其实不想管,自从零陵香的事情揭穿后,高曦月就开始跟自己作对。 而令贵妃对自己也不如以前了。 可她也不喜欢恪贵人的嚣张劲,就打算坐山观虎斗。 但魏嬿婉都明晃晃点出来了,她也不好视而不见。 直接看了眼恪贵人:“恪贵人不敬,罚奉半年,禁足三月。” 恪贵人傻眼了:“皇后娘娘,昨晚皇上说要让嫔妾侍寝呢!” 魏嬿婉慵懒一笑,浑身既惬意又通身的贵妃气势。 “这就不劳恪贵人费心了。” 恪贵人瞪大了眼睛,不信皇上对自己会绝情,心里暗暗觉得,皇上晚上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可惜,她希望落空了。 弘历在得知她禁足的原因后,脸色淡淡,压根没把人放心上。 对他来说,恪贵人不过是个有点新鲜的宠物。 听话了,宠一下。不听话了,就晾在一旁。 看来恪贵人又恃宠而骄了,合该再冷一阵子。 这里是皇宫,不是草原。 弘历怎么可能容忍一个草原来的妃嫔在宫里嚣张? 第233章 木兰秋狝 恪贵人被禁足几个月,出来后变老实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等同于无。 纵然恪贵人再心高气傲,被内务府看人下菜了几次后,也收敛了性子。 后宫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翊坤宫。 璟淑拉起自己的小弓箭,对准靶子。 “嗡”的一声,箭支正中靶心。 箭尾甚至在射中靶心后还微微颤抖。 可见璟淑的力气有多大。 若非怕引人瞩目,璟淑早就该换弓箭了。 魏嬿婉在一旁看着,心里满是骄傲。 那强身健体丸果然没有白买! 要知道,这丹药可比孕子丸都贵。 璟淑服了丹药后,力气就开始稳步增长。 如今虽然才六岁,但力气已经跟正常男性一样了。 “小妹真是天生神力!” 饶是知道,但永瑾每次看到璟淑的力量时都忍不住感慨。 哪怕自己比小妹大了那么多,可在武功这方面真是甘拜下风。 好在小妹读书天赋一般,否则他就要自惭形秽了。 魏嬿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淑儿一个擅文一个擅武,淑儿天生神力,你不也过目不忘?况且你骑射在阿哥里也是第一,只不过淑儿的天赋过于惊人罢了。” 永瑾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可惜:“额娘,我知道。就是为小妹感到可惜。身为女子,空有一身能力却无法施展……” 魏嬿婉看着他,突然发问:“你想让淑儿过的快活吗?” 永瑾一怔,下意识的点头:“当然。” 淑儿可是他亲妹子,在这世上,除了额娘最重要,其次就是淑儿了。 至于皇阿玛……暂且排第三吧。等以后额娘再生了弟弟妹妹,皇阿玛的位置再往后挪一挪。 “既然如此,你就要更加努力了。” 魏嬿婉看了看璟淑,轻声道:“若是你足够的强大,淑儿也能过的快活些。没准等哪天,淑儿也能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呢?” 永瑾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认真而严肃道:“额娘,我会的。” 母子俩的谈话在璟淑跑过来时停止了。 “额娘,我这射的如何?木兰秋狝,我能跟着去吗?” “当然能,额娘一定让你跟着。” 魏嬿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满是笑意:“但是你如今骑不了大马,到时候额娘让你皇阿玛给你找个小马驹。” “好!” 璟淑两眼放光,一想到自己终于能跟着去木兰秋狝就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因着要去木兰秋狝,永瑾把精力更多的放在了骑射上。 演武场上,除了永璋练了会儿就跑了,其他人都在坚持。 就连永瑢都咬牙努力,可惜天赋一般,效果不大。 木兰秋狝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到来了。 原本弘历是不想带着璟淑的,毕竟她年龄还太小。 但架不住魏嬿婉母女两人的撒娇攻击。 最后在魏嬿婉的温柔乡中,迷迷糊糊的答应下来。 等第二天回想起此事时,虽然有些懊恼,但到底是一言九鼎,没好意思反悔。 于是璟淑就成了唯二跟着去的公主。 另一个公主是璟瑟。 只不过璟瑟如今已经出嫁,嫁在了京城。 额驸是理藩院侍郎宗正,年轻有为,出身瓜尔佳氏。 两人婚后还算和谐,反正在弘历眼皮子底下,额驸什么念头都不敢有。 此次木兰秋狝,弘历只带了这两位公主,可把纯贵妃气坏了。 她得知消息后,气的手帕都快撕烂了。 和敬公主去也就罢了,谁让人家是嫡长女。 皇上向来偏心她。 可连四公主璟淑都能去,为何她所出的二公主不能去? 三公主璟乐身子不好,不去正常,可她女儿身子好好的! 皇上怎么能偏心至此? 可纯贵妃再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 魏嬿婉才懒得理会纯贵妃这几日的隐隐针对。 说实话,纯贵妃不怎么聪明也就罢了,连嘴皮子都不利落。 想针对谁说几句,都说不到点子上。 若不是魏嬿婉聪明,几乎听不出来。 这种人,她也懒得计较。 有时间计较这个,还不如多琢磨琢磨骑装。 她打算和璟淑到时候穿母女装。 很快,木兰秋狝的日子就到了。 弘历带着众人来到了木兰围场。 魏嬿婉刚到地方安顿好,就和璟淑一起换上了银朱色骑装。 再配上额饰,一大一小两个异域风情的美人就新鲜出炉了。 “额娘好漂亮!” 璟淑呆呆的看着自家额娘,小孩子也是有审美的。 “你是额娘的女儿,也漂亮。” 魏嬿婉亲了她一口,牵着她去寻弘历了。 弘历一早就知道魏嬿婉会来找她,一直等着。 待看到魏嬿婉母女后,瞬间笑了。 “不是要骑马?怎么把璟淑带来了?” “皇阿玛!” 璟淑气鼓鼓的扬起小脑袋:“您说了要给淑儿小马驹的!” 皇阿玛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被小闺女控诉的眼神一盯,弘历连忙道:“皇阿玛没忘,让人给你备着呢!” 说罢瞪了眼身后的傅恒:“快去牵小马驹。” 他边说边使了个眼色。 傅恒心领神会:“是奴才疏忽,奴才这就去把小马驹牵来。” 说完立刻去找小马驹了。 魏嬿婉在一旁看的想笑。 分明是弘历自己忘了,却把这事推到了傅恒身上。 好在璟淑看不出来。 魏嬿婉把璟淑抱到了自己的马上,打算在小马驹找到之前,和女儿共骑。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英气十足的撒娇声:“皇上~” 魏嬿婉一言难尽的看向来人。 怎么说呢,如果不会撒娇可以不撒。 硬邦邦的语气撒娇,怎么听都别扭。 “恪贵人?” 弘历有些意外的看向来人,恪贵人一身紫色骑装,原本也是好看的。 偏生有魏嬿婉珠玉在前。 且魏嬿婉身上的骑装是经过改良的。 腰部收了几分,硬生生的把她杨柳细腰凸显了出来。 跟她一比,恪贵人都有些五大三粗了。 “你怎么来了?” 弘历纳闷,自己也没叫她啊? “皇上,嫔妾来到这木兰围场,就有种回到家乡的感觉。忍不住想要策马奔腾,自是想来邀请您一同骑马。” 恪贵人说完才看到早就到了的魏嬿婉母女,脸色瞬间变色。 自己精挑细选的紫色骑装,硬生生被比下去了! 第234章 打脸啪啪啪 “嫔妾想同皇上赛马,没想到令贵妃娘娘也在。” 恪贵人昂着头,她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马跟玩儿似的。 令贵妃柔柔弱弱,岂能和她比? 她挑衅的看着魏嬿婉,唇角微扬,开始激将:“嫔妾虽在草原长大,却也听阿布说过满洲姑奶奶的风范。想来令贵妃的骑射也是上佳,不知嫔妾能否讨教一二?” 恪贵人打听过魏嬿婉的家世,知道对方不过是包衣宫女出身,对于骑射定然不擅长。 她眼眸里满是恶意,自己就是要让这高高在上的令贵妃出丑不可! 弘历又不是傻子,瞬间听出恪贵人的挑衅之意,剑眉一扬。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魏嬿婉轻笑了下:“本宫可比不上恪贵人在马背上长大。” 弘历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顿时明白嬿婉想要戏弄人了。 恪贵人听魏嬿婉这话,顿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令贵妃骑射水平定然一般。 那她偏要把对方踩到脚底下! “令贵妃真是说笑了,您是满洲姑奶奶,嫔妾怕是自愧不如呢!” 恪贵人全当自己不知魏嬿婉是后抬旗,阴阳怪气的非要比试骑马。 魏嬿婉一副为难的模样,实则心里笑开了花。 她苦练骑射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今日吗? 生下永瑾后,她就开始学骑射。 直到今日已经十四年了。 这十四年中,除了有孕以外她从未忘记练习。 每次去了圆明园都会拼命的练习,有时甚至一待一整天。 事实上,弘历待在圆明园的时间可不短,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那。 再加上在热河行宫待的时间,在紫禁城的时间一年中连一半的时间都没有。 而魏嬿婉只要不在紫禁城,就会去练习骑射。 她天赋可以,又肯下苦功。还是经过弘历指点的。 不说别的,弘历的骑射是一等一的出色。 所以魏嬿婉前些年骑射已经十分出色,还给弘历射了个白狐,实现了当初的承诺。 而恪贵人才多大? 能选秀进宫的,最大也才16岁。 所以算下来,恪贵人年龄小。 即便在草原长大,也不可能像魏嬿婉一样疯狂的练习。 魏嬿婉还是有信心和对方比一比的。 但她面上柔弱的模样,朝弘历撒娇:“皇上~臣妾怕……” 恪贵人最看不惯她这样,忍不住嘲笑:“令贵妃若是不敢就罢了,是嫔妾高估了,以为满洲姑奶奶个个不凡呢!” 弘历看恪贵人的眼神越发奇怪,但看嬿婉想要戏耍对方,也就配合着演戏。 “别怕,不过是骑马罢了。朕给你们射个彩头。你不是喜欢朕新得的画么?若是赢了,画就归你了。” 恪贵人一听彩头是魏嬿婉的心头好,立刻来劲了。 “令贵妃,若是你不敢比,那画可就归嫔妾了。” 魏嬿婉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踌躇许久,最终才咬了咬牙:“好,那本宫就与你比一场。” 她边说,边把璟淑抱了下来,交到弘历手中。 还不忘了特意叮嘱一句:“皇上,您可别把皇后娘娘她们唤来了,臣妾可不想在众姐妹面前丢人。” 恪贵人一听,不想丢人?那我今天非要你丢人现眼不可! 立刻朝身后的贴身侍女试了个眼色。 侍女忙悄悄的离开了。 魏嬿婉柔柔弱弱的模样上了马。 恪贵人看了直笑,这种水平也想跟自己比?呵! 于是对魏嬿婉产生了轻蔑,觉得自己随随便便跑跑都能赢。 魏嬿婉则摸了摸身下的宝马,这是她缠着弘历要的千里马,一人一马已经磨合了多年。 如今这马正值壮年,不是寻常马可比的。 真当她会打没把握的仗? “霜雪,靠你了。” 魏嬿婉轻声说道,马儿晃了晃头。 “令贵妃,若是您怕了,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过这画么,嫔妾就笑纳了。” 恪贵人脸带嘲弄,不停的激将魏嬿婉,生怕她撂挑子不干。 魏嬿婉满脸纠结,最后柔柔弱弱的和恪贵人约定了跑到哪,又让弘历做见证。 弘历憋笑憋的脸都快红了。 直到马跑起来前,魏嬿婉还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但在比赛开始后,魏嬿婉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驾!” 她眸中坚毅,脸上平静,脚磕马肚,身子微微前倾。 魏嬿婉像风一样冲了出去,瞬间将恪贵人甩到身后。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的恪贵人吃了一嘴马蹄子扬起来的灰尘。 上当了! 这哪是不会骑马的样子?! 恪贵人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时魏嬿婉已经跑出很远了。 她连忙追赶,奈何失了先机,马也不敌对方。 且骑术也没比魏嬿婉厉害,硬生生只能看着自己越发的落后。 “该死的!” 恪贵人气的头疼,这令贵妃当真是阴险狡诈!竟然骗自己耍诈! 若是她早知道对方骑术好,哪里会这么轻敌?! 魏嬿婉一马当先,跑的途中还射了靶子,箭箭直中红心! 跑到地方拔了身子一歪,只用双腿挂在马上,拔了旗子后又转了下回到马背上。 当真是英姿飒爽,哪里还有柔弱的样子? 这一幕也被听到消息赶来的皇后一群人看到了,都呆愣住了。 以往她们只知魏嬿婉会骑射,毕竟每年的木兰围场魏嬿婉都没落下过。 但魏嬿婉并未怎么表现,顶多在狩猎时打过猎物。 可那时候嫔妃们都各自跑开了,高曦月身子不行,从不狩猎。 所以看到魏嬿婉的猎物也只觉得是在侍卫们的帮忙下打到的。 哪里会想到这是人家的真本事? “这……令贵妃当真是女中豪杰啊!” 柔贵人忍不住开口称赞。 高曦月一副骄傲的模样:“那是自然,嬿婉最是聪慧,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纯贵妃看着魏嬿婉箭箭射中靶心,心里有些胆颤。 这……令贵妃怎的如此英勇? 罢了罢了,自己以后还是少说些话。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时,魏嬿婉也率先跑到了弘历身边。 猛拉缰绳,马儿瞬间停下。 “好!” 弘历欣赏的看着她,突然觉得嬿婉越发的迷人了。 “皇上,臣妾可赢了?” 魏嬿婉笑颜如花,净白的小脸染上红晕,像盛开的桃花,自信而耀眼。 第235章 皇上失踪了! 弘历哈哈大笑,亲自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朕新得的《岁寒三友图》是保不住了。” 直到这时,恪贵人才骑马赶到。 一下来就气急败坏的盯着魏嬿婉:“令贵妃好手段,骗嫔妾不懂骑射!” 魏嬿婉奇怪的看着她,忍不住嗤笑:“恪贵人,本宫从未说过不懂这二字。本宫是真心觉得你是蒙古来的,骑射应该是阖宫第一。没想到却令人大失所望。” 她顿了顿,又笑了下:“看来蒙古来的妃嫔也不过如此,是本宫想岔了。” “你!” 恪贵人本就恼火,现在听到自己家乡被羞辱,哪里忍得住。 可她刚指着魏嬿婉,就被弘历不悦的呵斥。 “够了,恪贵人以下犯上,多有不敬之意。降位常在,罚抄宫规五十遍!” “皇上!” 恪常在不乐意了,觉得皇上偏心眼,跺了跺脚。 “还不送恪常在回去?” 弘历现在觉得恪常在当真是没规矩,脸色难看。 恪常在还想说什么,却被人强行带走了。 “额娘,你好厉害!” 璟淑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家额娘,崇拜极了。 魏嬿婉摸了摸她脑袋,正好这时傅恒也找来了匹小马驹。 璟淑便骑了上去。 没一会儿就掌握了技巧,可以骑着小马驹溜达了。 魏嬿婉则骑着马跟在其左右。 到了下午,弘历打算带领阿哥们去狩猎。 魏嬿婉将永瑾拉到一边,让他一定要记得紧跟着皇上。 永瑾有些纳闷:“额娘,可是有什么事?” 魏嬿婉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只是额娘心里有些不安,你一定要跟在你皇阿玛左右。” “好!” 永瑾虽不理解,但对额娘非常信任,也就照了。 魏嬿婉想了下,到底不放心,揪了根永瑾的头发。 永瑾摸了摸脑袋,有点疼。 不过额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魏嬿婉看着渐行渐远的弘历和阿哥们,低垂眼眸。 剧里这一次狩猎,金玉妍会和永珹合谋,制造意外。 永珹还把弘历射伤了。 但是现在金玉妍早就魂归故里,只剩下永珹……还会出现意外吗? 若是没有……永珹为何会和剧中一样,更加努力练习骑射了? 若是有……永珹又哪来的人手? 事实证明,魏嬿婉的预感没有出错。 狩猎原本会持续几个小时,可偏偏这一次,才过了一个时辰。 傅恒就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他跑到皇后跟前“扑通”一跪,整个人惨淡极了。 “皇后,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什么不好了?!” 皇后猛的站了起来,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弟弟向来稳重,能让他这般失色定然不是小事。 “皇上……皇上不见了!” 傅恒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皇后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皇额娘!” 璟瑟一把扶着她,心里很是焦急:“您要想法子啊!” “到底发生了何事?!” 高曦月忍不住追问。 “皇上在狩猎时遇到了一头熊崽,追逐中进了林子。四阿哥、五阿哥追了过去,奴才带着侍卫们跟上去却不见了皇上和五阿哥的踪迹。就连四阿哥……腿也断了。” 傅恒说到这,忍不住的头疼。 他负责皇上的安危,如今就是最大的失职! “怎么会这样?!” 纯贵妃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下一瞬,她心中猛地剧烈跳动。 皇上和五阿哥不见了,四阿哥腿断。 剩下的只有永璋和永瑢,难道自己…… 还没等纯贵妃细想,魏嬿婉便朝皇后急声提议:“皇后娘娘,如今需要您来主持大局,不可将消息泄露出去。” 皇后这才回过神:“对,傅恒,你派人封锁消息,万不能传入旁人耳中。僖妃,你看着妃嫔们,尤其是新进宫恪常在,万不能让她知晓。” 毕竟恪常在是蒙古人,不得不防。 “是!” 高曦月知道轻重缓急,立刻照办。 魏嬿婉则趁机让人把自己的霜雪牵了过来。 皇后见状一怔:“令贵妃,你这是……” 魏嬿婉翻身上马,才答话:“皇后娘娘,臣妾要去找皇上!” “胡闹!” 皇后瞪大了眼眸,训斥道:“你去哪找?!” “臣妾坐立难安,不得不去,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她扭头看了眼高曦月:“曦月,淑儿就交给你了!” 说罢,她一磕马肚子,直接骑着马顺着弘历和永瑾消失的方向跑了。 她上午和恪常在比赛时观察了四周,林子的方位她知道。 魏嬿婉直接冲着林子奔去,心里暗骂弘历和永珹。 永珹也真够狠心的,为了达到目的,直接用熊当诱饵,比剧里都狠! 不愧是金玉妍所生,有其母必有其子! 而弘历这个笨蛋自大狂,看到熊都要抓,连累了她的永瑾! 永瑾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跟这两人没完! 要不是为了永瑾,她管弘历的死活?! “系统,把先前我收藏的追踪道具调出来!” 她边跑边在脑海中询问。 这也是她敢跑出来的倚仗。不带侍卫就是为了用道具方便。 “好的宿主,一百积分,要买吗?” 9527对魏嬿婉的抠门深有体会,也不敢擅自做主。 “废话!” 魏嬿婉没好气。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积分? 追踪道具是个类似于狗鼻子的口罩。 只要把它戴上,就能闻到想找的人气息。 魏嬿婉十分庆幸自己先前拽了永瑾的头发,当即拿出来闻了闻。 在跑到林子里后闻了闻,狗鼻子瞬间有了回应。 魏嬿婉一路跑,一路闻。 气味越发的浓郁,证明离永瑾不远了。 谁知,魏嬿婉闻着闻着就跑到了一条大河边。 她下马走到河边细细搜索,脸色越发难看。 终于,在一处河边找到了灌木被折损的痕迹。 且地上各种痕迹可以看出,皇上和永瑾掉河里了! 倘若是寻常的河,魏嬿婉脸色也不会这般难看。 偏偏这条河下面就是不算小的瀑布,河流湍急。 永瑾怕是……被冲到下面去了。 魏嬿婉心急如焚,却硬生生的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顺着河边来到瀑布处,趴在岸边的礁石上往下看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瀑布比她想象的矮些。 说是瀑布,其实也不算,只是地势陡峭了些。 但饶是如此,水流也非常急,正常人走进去就会被水冲倒。 看来永瑾就是被冲到下游了…… 第236章 倒霉催的弘历 魏嬿婉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自己没办法从远处绕到下面。 如果绕路的话骑马要很远,现在永瑾已经消失一个多时辰了,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她当机立断,从系统商城里找到一个超级救生衣买下,又买了十几米的麻绳。 像匕首和火折子她都没买,之前未雨绸缪,她在空间里放了好些求生用的东西。 超级救生衣把她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且系统保证绝不沉底。 她把绳子一头系在岸边的大树上,另一边系在腰间。 心一横,从快接近瀑布的河边走进水中。 水流湍急,她刚进去没几步就被冲倒了,顺着水流冲到了瀑布边缘。 不过这个瀑布并不是普通那种直上直下的,而且斜着的瀑布。 不然魏嬿婉也不敢这么冒险。 顺着斜坡往下滑,不得不说,系统出品的救生衣就是好用。 无论水流多么急都没法让魏嬿婉打入水底。 魏嬿婉漂在水面上,除了身子被水打湿,根本不用担心呼吸问题。 甚至这救生衣还有减震的效果,被水冲击着也只能感觉微微的震动。 魏嬿婉很快就被冲了下去,绳子在她落入下面的水面后牢牢绷紧,避免了她被落下的水压打到的情况。 她拿出匕首,将绳子割断,然后手脚并用努力的往岸边游。 好不容易游到岸边,她赶紧将救生衣收了起来。 魏嬿婉拿出追踪道具闻了闻,果然闻到了永瑾的味道! 而且气味越发的浓郁,证明就在不远处了! 庆幸的是,魏嬿婉还闻到了一点龙延香的味道,就是弘历身上的熏香。 两人在一起就好。 她松了口气。 若是分散开来,还要再去救弘历,怕是能把她累死。 魏嬿婉顺着气味走,没多久就看到了地面有湿漉漉的水迹,忙把追踪道具收了起来。 剩下的路,她要靠自己找了。 另一边,永瑾正半拖半背着弘历,一步一步,艰难的顺着河边走着。 他浑身狼狈,衣服都被划破了。 身上,脸上,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树枝灌木划了许多小口子。 手上有道触目惊心的擦伤,是从瀑布被冲下去时撞到的。 “咳咳……” 他忍不住的咳嗽,从瀑布掉下来时,他被撞了好几下。 “皇阿玛,不要睡,儿子带您回去……” 他用尽全力一边半背着弘历,一边试图把人唤醒。 之所以是半背着,因为他如今才十四岁,身子并未长成,哪里能背的起弘历这个大人。 也只能一边背,一边拖的走了。 “皇阿玛,醒醒啊皇阿玛!” 永瑾不停的呼唤身后的弘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这也实在是弘历倒霉。 同样是被熊追赶,慌不择路跑到河边跳入水中。 但弘历就是倒霉催的被水流冲撞到了礁石,当场就吐了血。 后面又顺着瀑布冲到下面,期间多有碰撞,最后又被瀑布的水流狠狠砸了下。 弘历的头直接磕到了石头,瞬间破了,当场昏死过去。 还是永瑾拼着命的拽着他往岸边游。 好在瀑布下面的水没那么深,还能把人救上来。 不然弘历就要提前下去见祖宗了。 永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弘历捞了上来,背着他一步步的往外走。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皇阿玛出事! 一来有感情基础在,永瑾对弘历的孺慕之情做不得假。 二来,永瑾十分清楚,自己是跟着皇阿玛一起消失的。如果皇阿玛出什么事,自己难免被人怀疑,逃脱不了干系。 到那时,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决不允许出现这种事! 所以,哪怕是豁出命去他也要把皇阿玛带出去! 永瑾一边试图唤醒弘历,一边回顾今天所遭遇的一切。 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后,他断定今天所遇到的一切都是人为的! 他出发前因为得了额娘的嘱咐,便一直跟随在弘历身边。 而四哥永珹不知为何,这一直跟在皇阿玛身边。 后来正打着猎,永珹却突然指着熊崽子,说这熊十分罕见。 那熊崽子确实罕见,脖子上竟然有一圈白色。 弘历看的后当即来了兴趣,追着熊崽进了林子。 永瑾急忙跟上。 永珹也跟了过来,但渐渐的,却不见了永珹的身影。 因着林子茂密,永瑾又不熟悉,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到弘历。 却在看到的瞬间大惊失色。 原先是弘历追熊崽,现在竟然变成了大熊追弘历! 那熊足足有两三米的模样,骇人至极。 弘历忙往回跑,永瑾上前接应。 却在两人交汇时,地上突然出现一道绳索,把他们二人的马齐齐绊住了! 两匹马吃痛摔倒,把两人齐齐摔了出去。 正在这时,一道冷箭嗖的突然冒了出来,直冲弘历飞去! 永瑾恰好摔在弘历跟前,忙甩出鞭子把箭打歪! “皇阿玛,快走!” 永瑾护在他跟前,尽管看着大熊奔来的模样胆颤,但还是要弘历先走。 “走!” 弘历哪里会让他一个孩子断后,一把拉着他就跑。 正在这时,永珹突然出现了。 举着弓箭射向大熊,嘴里还不忘大喊:“皇阿玛小心!” 可惜,箭没有用处。 反而把大熊激怒了,越发狂躁起来。 永珹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 奈何大熊因着他射箭弄伤了自己,一直追着他不放。 永珹逃跑时不慎跌倒,大熊赶到其身后,一巴掌拍到了他腿上! 弘历见到为了救自己,永珹腿都断了,顿时目眦俱裂。 “永珹!” 他这一声直接吸引了大熊的注意力,转而朝他奔来。 弘历和永瑾再次逃命。 终于跑到了河边,想跳进河里逃脱追击。 却没想到河水湍急,直接把两人冲到了瀑布下面。 这才造成两人如今的局面。 永瑾如今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说别的,永珹的表现……有些奇怪。 他和这个四哥也是相处多年了,不说对对方了如指掌,但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 或许是因着母妃被贬为庶人赐死的缘故,四哥在宫里就是小透明,无论做的多好都不会被皇阿玛欣赏。 所以久而久之,四哥就不喜欢往皇阿玛身边凑了。 可今天却跟在皇阿玛身边寸步不离。 且那射向皇阿玛的箭刚被自己打掉,他就出现了…… 永瑾不想把人想太坏,但这些疑点都在他脑海里盘旋,无法磨灭。 第237章 会死吗? 正胡思乱想着,永瑾突然听到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 “永瑾!” 永瑾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对方已经扑到他跟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永瑾,你没事吧?!” “额……额娘?!” 永瑾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难道其实是自己撞到了脑袋昏迷过去,现在是在梦里? 不然额娘怎么会出现? 而魏嬿婉看到儿子没动静,又看到他脸上有伤,顿时大惊。 “永瑾,你……你还记得额娘吗?” 完了,她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好大儿不会傻了吧?! 永瑾这才反应过来,浑然忘了自己还背着弘历,一把抱住魏嬿婉,忍不住想哭。 “额娘!” “嘭!” 在他想哭的瞬间,听到这声响后身子一僵。 永瑾甚至不敢回头看了。 他……他把皇阿玛扔地上了?! 魏嬿婉这才看到弘历倒在地上。 “你皇阿玛昏倒了?” “是……都怪儿子没有保护好皇阿玛……” 永瑾很是愧疚,额娘对皇阿玛情深义重,看到这一幕肯定十分伤心。 谁知魏嬿婉却不在意的擦了擦他脸上的血痕,满眼心疼:“疼不疼?” 她现在只关心永瑾,至于弘历,这个自大狂多躺躺也是应该的! 要不是他这么鲁莽,又怎会落入圈套? “额娘?” 永瑾有些懵。 魏嬿婉看他没事才有心情观察弘历,见到对方的头部被磕破了,瞬间明白。 这人怕是伤的不轻。 “何止呢!” 9527蹦了出来,向魏嬿婉推荐神药:“宿主,经过系统扫描,乾隆浑身多处受伤,若不及时治疗就会出现很多后遗症,甚至有碍寿命。建议宿主买一瓶疗伤药,内服外敷,保证药到病除。一瓶才80积分哦!” “不救他会死吗?” 魏嬿婉平静的问。 9527瞬间卡壳,老老实实回答:“会重伤。” 那就不会死了,魏嬿婉挑了挑眉。 只要不死,寿命长短跟她有啥关系? 反正弘历活得久,少个十年二十年的也不怕。 魏嬿婉看了看精疲力尽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 立刻伸手,故意朝弘历身上的伤口处摁压。 这家伙死沉,靠儿子背岂不是要累坏? 自己也背不动,还是让弘历醒来比较好。 “额娘?你好像压到皇阿玛伤口了……” 永瑾小声提醒。 魏嬿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忙挪开手,挪开之前又狠狠摁了一下。 “嗯……” 弘历一声闷哼,剑眉紧皱,整张脸都十分痛苦。 “皇上!皇上!” “皇阿玛,您醒了?!” 魏嬿婉和永瑾围着弘历。 弘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头疼欲裂。 “嬿婉……永瑾?” 他脑袋一时混乱,弄不清楚状况,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 自己……不是打猎去了? 怎么会在这? 还有嬿婉和永瑾怎么像是被水泡了一样,这般狼狈? 魏嬿婉忙让永瑾扶起弘历:“照顾好你皇阿玛,马上就要天黑了。我去找些树枝点燃,好让侍卫们看到。” “好!” 永瑾立刻扶着弘历坐下。 弘历此刻只觉得连骨头缝都是疼的,脑海中的记忆也逐渐恢复。 “朕……朕掉进了河里……可嬿婉,你又是怎么找到这的?” 魏嬿婉轻声道:“傅恒大人说您和永瑾失踪了,臣妾听到后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了,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你们。便是豁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边说,边忍不住的抽泣:“也是老天保佑,臣妾头脑发热进了林子乱跑一通。没想到反而发现了明显新折断的灌木,便顺着找到了这里。” 弘历看到她浑身狼狈,发髻都乱了,手上还有擦伤,心下一紧。 “你……你从瀑布跳下来了?” “是……” 魏嬿婉将自己绑着绳子被水冲下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弘历又震惊又感动:“你怎么这么傻?!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就没命了!” “臣妾哪顾得了这么多?!” 魏嬿婉痴痴的望着他,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臣妾一想到您出事,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若是您有什么……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弘历看她哭的可怜,忍不住心揪成了一团。 是啊,嬿婉对自己用情至深,得知自己出事,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打击? “别哭……是朕不好……让你吓到了。” 魏嬿婉擦了擦眼泪,口中还不忘嘟囔:“皇上,下回若是再遇到这事,臣妾就……就不管你了!” 弘历全当她在傲娇嘴硬,心里暖烘烘的。 这世上,能全心全意对自己,豁出性命找自己的女人也只有嬿婉了。 一旁的永瑾看着弘历被忽悠的一愣一愣,忍不住缩了下脖颈。 他可没忘记,额娘听到皇阿玛受伤时的表情。 魏嬿婉看似从怀里掏出,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裹的火折子。 找了些枯树枝堆成一堆,点燃了。 她特意往里面加了些湿木枝,使得黑烟浓郁,直冲云霄。 想来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到。 几人等了好大一会儿,傅恒也终于带着侍卫们找了过来。 “皇上,奴才救驾来迟!” 傅恒看到伤痕累累的弘历,吓的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 弘历现在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胸口疼,让他赶紧带自己回营地。 傅恒忙让人抬着三人,魏嬿婉也被抬着。 她不表现自己受伤了,怎么能让弘历更心疼? 回到营地,皇后等一众妃嫔已经泪眼婆娑的迎了上来。 “皇上!” “皇上,您怎么样了?” “皇上疼不疼?” 叽叽喳喳声音吵的弘历头疼。 “闭嘴,都下去!” 一群女人只会嚷嚷,半点帮不上忙!看不到自己浑身都是伤吗?! 哪有嬿婉贴心? 若非嬿婉冒死找到自己,这些侍卫还不知道要蠢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 弘历一想到这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最终只留了皇后,其他人都被撵走了。 太医忙为弘历、永瑾包扎伤口。 轮到魏嬿婉时,太医看了半天只看到她手上的擦伤。 最后还是象征性的包扎了下。 直到三人包扎完毕,傅恒才又赶回来复命。 他忙着去查探刺客的事情。 毕竟地上突然出现绊马绳,以及射向皇上的箭。 这些都说明,此次事情是一场刺杀! 第238章 到底是谁? 傅恒没能带着侍卫及时找到弘历,这已经是大罪。 弘历不生气吗?他当然气。 可他也知道,傅恒是不可多 得的人才,于是让他戴罪立功。 只要能把刺客抓出来,既往不咎。 傅恒立刻使出了浑身解数,带着侍卫们一点一滴的搜索。 终于搜出了线索,匆忙回来复命。 “皇上,奴才搜到了一些东西。” 傅恒低声道:“奴才审了主事的,并未将幼兽放进来。可见那熊崽是有心人放进来的。奴才又去林子里查探了下,在绊马绳不远处找到了那成年熊常年居住的痕迹,可以判断那熊就是住在林子里。” 弘历静静地听着,眸中已经蓄满了狂风暴雨。 单单从这话里,就能听出猫腻。 想做成这次刺杀,首先要有人把罕见的熊崽放进来。 且那熊还是住在林子里的,这样熊崽才会慌不择路的往窝里跑。 然后还要提前布置好陷阱,再在那边候着。 其心可诛! 弘历眯起眸子,脑子里杂念纷纷。 到底是谁要杀自己? 可若是杀自己,为何只放了一次箭?不应该一直守在暗处放冷箭吗? 如果他是刺客,一定会在熊追杀的同时放箭,而不是简单的射箭就跑。 这样这太浪费时机了。 所以……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要杀了自己……还是别有他意? 弘历一会儿想到白莲教,一会儿想到弘皙,将这些年的仇家想了个遍。 后来想到永珹猛地一惊,追问太医他如何了。 太医说永珹以后只能拄着拐杖度过余生了。 弘历心中满是愧疚,都是他,才让永珹受到这种苦。 永珹是个好的。 还有永瑾,他看到永瑾身上脸上的伤口,很是心疼。 他记得熊追来时是永瑾挡在自己身前,也知道自己撞到石头掉下瀑布昏迷不醒时是永瑾拼了命的把自己捞上来。 不愧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果然优秀。 弘历当下就想封永瑾,但考虑到对方才十四岁,还是决定再等两年。 十四岁封亲王,实在太打眼了。 傅恒又去寻找线索,最终在第二日找到了一具面生的尸体。 服了毒药,看起来像是畏罪自杀。 魏嬿婉在一旁听的傅恒的回报,看向弘历:“皇上,臣妾有一事想不明白。” “那刺客既然有毒药,为何不在箭上涂抹毒药?且只放了一箭,看起来不似真心实意要刺杀……” 弘历神色凝重,这点,他也想到了。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蹊跷。 魏嬿婉也思索着如何提醒皇上把注意力转移到永珹身上。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永珹做的。 可魏嬿婉就是没弄明白,永珹哪来的人手做下这些? 他既然要来个救驾之功,为什么把自己的一条腿都搭上去了? 除非……这个断腿是永珹自己也没想到的。 魏嬿婉打算等永珹把伤养好后再找破绽。 如今是弘历对永珹最愧疚的时候。 只要没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弘历都不大会信永珹害自己。 毕竟,谁会用一条腿来搏救驾之功? 正当魏嬿婉琢磨这件事时,永璋来了。 弘历看到永璋,想起永瑾和永珹为了救自己,命都快没了。 而永璋这个目前可以算是自己的长子,却毫发无损。 弘历瞬间觉得永璋哪哪都不好了。 偏这时,永璋在关心了弘历的伤势后,竟然为木兰围场的官员们求情! 弘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杀气腾腾的盯着永璋,眼底满是怀疑。 “你在为木兰围场的官员求情?” 永璋察觉出弘历的怒意,不由抖了下。 可他也有恻隐之心。 虽然永璋不学无术,功课骑射样样拿不出手,但心地不坏。 这几日看到木兰围场的官员,侍卫,奴仆都被打的不成样子,甚至有人求到了他这里。 永璋怜悯之心生起,忍不住跑来求情。 “皇阿玛,木兰围场服役之人太多,若一一责罚,怕是有伤天和,且谁能为皇阿玛继续查人呢……” “混账!” 弘历被气的脸色铁青,指着他厉声呵斥:“你身为长子,理应第一时间救驾,却无动于衷,是为不忠!事后疏漏,沽名钓誉,不分是非,是为无能。不顾及朕的性命,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不悌,又无能之人,竟是朕的阿哥?” 永璋被这一连串的训斥骂懵了,不忠不孝不悌! 皇阿玛……皇阿玛为何这般骂他? 他…… 永璋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连连请罪。 弘历却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挥手让他滚。 永璋用尽所有的力气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昏倒了。 因着刺杀,弘历伤好了一点后就回圆明园了。 如此休养了几个月,弘历总算是勉强恢复。 剩下的,只能慢慢调理。 但魏嬿婉却通过系统的扫描得知,弘历的身子看似好了,实则内在大不如从前。 最为直观的是寿命。 历史上弘历能活到88岁,如今却最多活到70了。 实在是这次伤的太重,磕了脑袋伤了五脏六腑。 搁别人当场就要一命呜呼了,得亏他平时不忘锻炼,才捡回一条命。 就是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啊! 魏嬿婉如今几乎是独宠,加上小时候,已经是两次救命之恩了。 弘历原本对她的感情就最特殊,如今更是升华。 在他心里,就连皇后都要排在魏嬿婉身后。 和他原先世界的发妻已经不相上下了。 而永瑾也成为弘历最宠爱的阿哥,处处夸赞。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永瑾就是摔倒,弘历也要夸摔得漂亮潇洒。 第二喜爱的是永珹。 其次是永瑢。 永璋则彻底失去了宠爱。 不但如此,还被踢出了继承人的队伍。 毕竟不忠不孝不悌能力不足的训斥一出来,可比当年永璜骂的都狠。 永璋被骂后,回去病了几天。 等清醒后彻底消沉了。 纯贵妃不忍心大儿子遭受此折磨,去求弘历想让他原谅永璋。 可弘历非但没有同意,还训斥纯贵妃心机叵测,教坏了永璋。 最后一气之下,直接将纯贵妃贬为妃。 而直到这时,魏嬿婉才弄明白,永珹背后是谁。 竟然是慎郡王夫妇! 魏嬿婉回了圆明园后,立刻让春棠和叔父联系。 叔父得了信后,就派人盯梢永珹。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包衣世家的能力。 永珹到底只比永瑾大一岁,不过才十几岁的少年。 纵然因为母妃的缘故被忽视,心里有些扭曲,但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消沉了几个月后,到底忍不住开始联系背后黑手了。 第239章 颖怼怼上线 慎郡王夫妇啊…… 魏嬿婉眯起眸子。 自从弘历把太后幽禁后,就对外放出消息,说太后病了,需要静养。 一开始,在恒媞嫁去科尔沁的旨意下来后,恒媞就想进宫求见太后,但被皇后拒绝了。 后来是諴亲王福晋求见,同样见不得太后。 最后连弘曕也病倒了。 慎郡王福晋,也就是太后的亲妹妹甄玉娆察觉到不对,进宫求见。 却依旧见不到太后的人影。 且皇上对慎郡王的态度越来越冷冽,动则训斥。 这样看来,慎郡王夫妇忍不住出手也实属应当。 永远不要小看甄家的女人。 甄嬛敢对先帝爷下手,甄玉娆敢对弘历下手这不足为奇。 等等…… 魏嬿婉仔细琢磨了这一系列的事情,眉心一跳。 恐怕甄玉娆想做的,不仅仅是这些。 她仔细问过永瑾,知道永珹向熊射了一箭才导致自己被熊拍断腿。 所以,永珹向熊射箭,到底是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暗示的? 莫非是慎郡王夫妇利用永珹想冒头的心思,暗示他这样? 所以永珹才会猝不及防被熊拍断了腿。 永珹的腿断了,永璋又被弘历骂废了。 如果不是永瑾拼命把弘历从水里弄出来,自己又及时找到两人,只怕弘历也是一命呜呼。 到那时,弘历出事,永瑾跟在其身边也逃脱不了嫌疑。 剩下的就只有永瑢。 永瑢的额娘纯妃又是蠢的,永瑢也不怎么聪明。 到那时,太后一定会出来主持局面,将永瑢推上皇位,牢牢把控下一代帝王。 至于纯妃,那就是个傻子,还不是任由太后拿捏? 魏嬿婉倒吸一口凉气。 甄玉娆,果真不愧是最像太后的女人。 这心计也是一等一的好! 若不是自己有系统道具,及时找到了人,怕是就让她做成了! 不行,这么一个心机叵测之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不放心。 魏嬿婉细细盘算着,该如何引导弘历怀疑永珹和慎郡王夫妇。 实在是永珹如今断了条腿,自己若是一个引导不好,怕是会被弘历怀疑故意打压永珹。 毕竟人家可是断了条腿! 正当魏嬿婉思考对策时,准格尔那边发生了内乱。 达瓦齐刺杀旧主多尔扎后自立,然后上书表达归顺大清之意,要求求娶端淑长公主为正妻。 恰在此时,端淑长公主的书信也到了。 请求弘历出兵,平定准格尔内乱。 弘历本就因为刺杀一事满肚子怒火。 如今听到这消息,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厉声呵斥:“不过是阴险小人,也配求娶大清长公主?!” 他倒不是多在乎端淑长公主这个妹妹,毕竟他穿来后见都没见过对方。 但他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几乎没吃过亏。 先是莫名其妙被刺杀,却连背后黑手都找不到。 后是被一个准格尔叛乱贼子暗戳戳威胁。 这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说是归顺大清,然后求娶长公主。实则根本就是在威胁他! 真要是想归顺,哪敢提什么要求? 弘历气急了,当下就硬碰硬。 不顾大臣的阻挠,径直去信准格尔。 让达瓦齐交出端淑长公主,大清就不再计较他刺杀额驸一事。 若他执迷不悟,就别怪大清出兵! 有大臣劝阻:“皇上,三思啊!这样只怕会激怒达瓦齐,到时端淑长公主的安危可如何是好?” 弘历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端淑长公主既为大清长公主,就该不惧凶险。达瓦齐若真的危及端淑长公主,朕会为她追封。” 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言了,只能暗暗祈祷长公主自求多福。 一个叛乱也只敢刺杀的叛军,他自己的地位都没坐稳,哪里敢发兵和大清硬碰硬? 得到弘历的信后,达瓦齐瞬间萎了。 将端淑长公主好生的护送回了大清。 因为端淑长公主是太后所出,弘历懒得见对方,将其交给了皇后处理。 皇后对太后有怨,自然对端淑长公主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便随便给人找了个公主府,让她住了进去。 当这一切都做好后,巴林部亲王要把自己的爱女献上来。 弘历封了个贵人,赐封号为颖。 “嬿婉,后宫又要多了个新人了。” 这几年皇后的身子越发羸弱,还不及高曦月。 连颖贵人进宫这件事,都是高曦月操持的。 高曦月忍不住直撇嘴:“希望这次来的颖贵人脑子清醒点,可别像恪常在,眼高手低。” 魏嬿婉慢吞吞的喝了口茶,笑盈盈的泼冷水:“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一个恪常在都能那般傲气,更何况颖贵人是巴林部亲王之女呢?” 高曦月忍不住嗤笑:“巴林部不过是个小小的部落,部里的战士也不过才几千人,不过是英勇了些,有什么好傲气的?便是科尔沁如今也不比世祖爷那会儿了。” “那可未必。” 魏嬿婉挑了挑眉,人家颖贵人可不这么想,觉得自己高贵着呢! 毕竟她不高兴,就是巴林部不高兴,就是蒙古四十九部不高兴呢! 虽然不知道哪来这么大脸说这话…… 但魏嬿婉还是十分期待颖贵人的表现。 她倒是很想看看,弘历听到这话时会是什么表情。 等等……慎郡王…… 魏嬿婉脑中突然冒出一丝灵光,仿佛想到了什么。 或许她可以做做文章…… 过了没多久,就是颖贵人进宫的日子。 因着这次不是选秀进宫,所以也没有让颖贵人当众给皇后请安。 只是私下里见了皇后,就等着翻牌子了。 但弘历如今对魏嬿婉上心的紧,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想起颖贵人。 颖贵人一连等了一个月,每天都在自己宫里苦等,最后实在耐不住。 跑出去扑蝴蝶去了。 翊坤宫。 春棠走了进来,朝魏嬿婉低声回禀:“娘娘,颖贵人在御花园里扑蝴蝶,正好被皇上撞见,如今皇上去了储秀宫。” 扑蝴蝶? 魏嬿婉笑了下:“颖贵人年龄小又活泼,皇上去储秀宫也应当的。” 春棠不屑:“还不是急了……” “好了,春棠,这话就别说了。” 魏嬿婉也是怕她多嘴惹事。 春棠自知失言,当下不敢吭声了。 颖贵人姿色不错,弘历当晚翻了牌子。 也是宠了几天。 第240章 生擒 颖贵人初进宫,比恪常在有点脑子。 得宠后就去了长春宫给皇后送礼了。 两个无锡大阿福,说是送给璟瑟和璟乐两个公主。 皇后如今没了心腹,宫里总共就那么几个妃嫔。 魏嬿婉和高曦月是一伙的,如懿和舒嫔是一伙。 只有纯妃时不时的对自己献殷勤,可纯妃蠢笨又是汉女出身,家里没什么势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剩下的一些贵人常在答应啥的,又不受宠。 全加起来都没有魏嬿婉一个人侍寝多。 原本以为恪常在不错,谁知是个没脑子的。 现在又来了个颖贵人,看起来比之前的恪贵人强上许多。 家世可以,长的也娇俏活泼。最重要的是有心向自己投诚啊! 皇后正愁手下无可用之人,当然要接受颖贵人的好意了。 不得不说,皇后这些年到底也是长脑子了,想拉拢颖贵人真是轻轻松松。 几句好话说下来,颖贵人就对她十分亲近了。 魏嬿婉对于皇后这些心思并不在意。 只要皇后生不出嫡子,威胁就不大。 魏嬿婉看着眼前跪下的少女,亭亭玉立,虽不是绝美,但姿色也是上佳。 不过才十三四的年龄,就能看出日后姿色不俗。 且通身一派楚楚可怜的气质,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过少女眼神坚毅,却和浑身的气质不大相同。 “半烟,你可想好了?若真踏出这一步……日后可就无法回头了。” 魏嬿婉向来不爱强迫人。 只有让手下的人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给足了利益,才不会被莫名其妙的策反。 名叫半烟的少女磕了个头,声音不太符合柔弱的气质:“娘娘,奴婢已经想好了。若不能为姐姐报仇,奴婢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魏嬿婉看着她,从她眼中看到了复仇的小火苗。 “好,那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 魏嬿婉叫她上前来,让春棠拿给她许多银票。 “这笔钱,你且请假回家安顿好家人。本宫知道你有弟弟妹妹,将他们安顿好了,本宫再安排你去四阿哥身边。” “娘娘……” 半烟捏紧了银票,朝魏嬿婉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奴婢受娘娘大恩,定不负娘娘所望!” 为了她姐姐,为了自己,为了弟弟妹妹,也为了娘娘这份恩德,她一定要竭尽全力! “去吧。” 魏嬿婉让春棠带她出去了。 半烟是她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容轻视。 半烟的姐姐是丽心,当初金玉妍身边的另一个贴身侍女的妹妹。 当年金玉妍作的孽暴露后,弘历一怒之下把金玉妍和贞淑都赐死了。 丽心作为她的贴身侍女没有被弘历当场赐死。 所以为了保命,她将所有事情都推的一干二净,产生自己对金玉妍的事情并不清楚。 且在言语中,还说了一些明哲保身的事情。 最后是保住了一条命,但却被贬到辛者库,做最低贱的宫女。 若单单这样也不是不能熬,偏偏那时候的永珹已经记事了。 永珹从出生下来,就被金玉妍娇宠着长大,又从小被灌输了贵子的想法。 金玉妍虽然那时位分不高,但有玉氏的支持,手里非常阔绰。 从没有让永珹吃过一点苦头。 所以永珹很小的时候,就隐隐有自傲的性子。 却突然成了罪妃之子,成了宫里最不受待见的阿哥。 性格直接变得扭曲起来。 他恨那些让他落到如此地步的人! 皇阿玛他不敢恨,只能恨海兰,恨如懿,甚至恨金玉妍身边所有伺候的人,为什么没能护住自己额娘! 永珹抱着这些仇恨慢慢长大,等他再大一些,打听到当初的事情后,得知了丽心为了保命背刺的事情。 这怎么能忍? 永珹如今没能力向他恨得人报仇,就选择对丽心这个背主的奴婢下手,也算是缓解他心头之恨。 再怎么不受宠,永珹也是阿哥。 在他的明示下,丽心很快就被折磨死了。 因着丽心是从潜邸出来的侍女,所以家世并不怎么样,只是下五旗包衣。 她这般惨死,家里人是不信没有猫腻的。 可下五旗包衣连进宫当宫女的资格都没有。 丽心的妹妹半烟和姐姐关系极好,不信姐姐会突然暴毙,一直在想法子进宫为姐姐报仇。 魏嬿婉也是自木兰围场后,开始想法子设局找人。 在爹爹的帮忙下,终于找到了半烟这个报仇心切的少女。 想法子给她换了个身份,让她能够进宫当差。 又让人告知了她丽心的死因。 半烟虽然知道魏嬿婉别有用心,可她为了能够给姐姐复仇,便是被利用又能怎样? 她心甘情愿做那枚棋子! 当然,半烟也不是别人说什么都信。 她在细细打听了后,确定害死姐姐的的确是四阿哥后,就彻底倒向了魏嬿婉。 魏嬿婉让她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复仇。 毕竟这可能会断送她的一生。 但半烟坚决,不但能为姐姐报仇,还能得了钱财让家里没有后顾之忧。 便是赔上她这辈子,也值了。 魏嬿婉在半烟安顿好家里的事后,就趁着内务府给永珹送试婚宫女时,把人塞了进去。 毕竟永珹是断了一只腿,又不是下半身废了。 剩下的事情,就要等了。 等半烟取得永珹的信任,才能进行下一步。 反正魏嬿婉不急,她等得起。 这一等,就等到了乾隆二十年。 这一年并不平静,因着达瓦齐治国无方,准格尔内部并不服他,所以经常出现内乱。 再加上达瓦齐明明不得人心,却还喜欢征战,更加民不聊生。 弘历瞅准时机,下定决心征战准格尔。 尽管朝中诸多大臣反对,还是抵抗不了弘历的决心。 傅恒坚定的站在皇上这边,支持他征战准格尔,并请愿带兵征战。 弘历十分满意,当即同意。 这些年,弘历在朝堂上可谓是说一不二。 任谁反对都没用,最终,征战准格尔的旨意还是下了。 事实证明,弘历征战准格尔并不是自大,是有真本事的。 准格尔节节败退,达瓦齐被打的连连求和。 可收服准格尔是祖孙三代的心愿,弘历怎么可能轻易罢手? 下令让大军全力进攻,生擒达瓦齐。 不日就将达瓦齐押送进京了。 第241章 他疯了? 平定准格尔后,弘历心情大好。 魏嬿婉琢磨着,永珹的事情拖了那么久,也该解决了。 半烟在被送到四阿哥身边后,立刻因着美貌被选中,成了试婚宫女。 男人对自己第一个女人总是有滤镜的。 永珹心里再扭曲也不例外。 再加上经过魏嬿婉特意的调教,半烟尤其能激发永珹的保护欲。 经历过被人故意刁难后,永珹对她越发的怜惜疼爱。 半烟也终于取得了他的信任,开始吹枕头风。 先是鼓动永珹出宫开府,毕竟在宫里处处都是眼线,有什么都施展不开。 永珹觉得很有道理,便在弘历面前诉苦。 弘历对他正是愧疚,当即便同意了。 开府后,半烟又不动声色的挑拨永珹和慎郡王的关系。 事实上,永珹在断腿后就开始恨上了慎郡王夫妇。 他又不是傻子。 向熊射箭本就就是慎郡王夫妇暗示的,说那熊经过驯化,轻易不会攻击人。 永珹那时候被甄玉娆花言巧语迷惑住了。 十几年被忽视的经历,让他极度渴望让皇上看到自己的存在。 自己明明是贵子,凭什么要被旁的阿哥踩在脚下? 甄玉娆对他许诺的极好,只说他若是立个救驾之功,把旁的阿哥都比下去,就能联系朝臣支持他。 永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里是甄玉娆的对手? 当下就被忽悠的晕头转向,配合着演戏。 谁知,却硬生生的断了腿。 最重要的是,断腿后慎郡王就对他不闻不问,宛如从未合作过一般。 即便他忍不住派人去接触对方,也被不冷不热的打发了。 永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被当成棋子利用了! 慎郡王夫妇压根没有要推自己上位的想法,而且想利用自己刺杀皇阿玛,顺便废了自己! 该死的! 半烟抓住了他的恨意,在他身边不停的吹枕头风。 半烟知道永珹以贵子的身份自居,便处处用贵子吹捧永珹。 永珹在这吹捧中渐渐的骄傲自满,越发觉得这皇位自己凭什么做不得? 明仁宗腿疾,不照样能当皇帝? 自己又差在哪了?他可是贵子! 既然皇阿玛不想立自己,那就让他亲自把东西都夺过来! 如今宫里不过只有几个阿哥,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五弟永瑾。 只要把永瑾、永璋弄死,永瑢一个稚子如何跟自己争? 大不了再把永瑢弄废! 到时候,再把所有事情推到慎郡王头上。 自己不就成为皇阿玛唯一的继承人了? 永珹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极好。 慎郡王夫妇敢利用自己,那就要做好被自己反击的准备! 于是永珹开始对慎郡王低头,隐隐约约透露出想投靠太后的念头。 只说自己这身子已经废了,若是能让自己人登上皇位,给他封个亲王他就心满意足了。 为了显得逼真,永珹还把自己的额娘金玉妍推了出来,说希望永瑢上位后,能让金玉妍葬入皇陵得到安息。 为了博取慎郡王夫妇的信任,永珹伏低做小了许久。 终于取得了甄玉娆的信任。 在听到永珹想废了永瑾的主意后,甄玉娆也十分赞同。 如今挡在永瑢前面的,也只有永瑾了。 于是,很快。 一场针对永瑾的阴谋就展开了。 而这一切,都在魏嬿婉掌握之中。 谁让永珹身边有卧底呢? “额娘,四哥最近有些奇怪。” 永瑾这日给魏嬿婉请安后,有些皱眉道:“他最近对我和六弟有些过于殷勤,邀请了几次,要同我们一起去京郊的庄子上玩。” “不必与他有过多交际。” 魏嬿婉当然知道永珹想做什么。 但如今还不到时候,需要再等等。 等永珹想刺杀却一直没机会,心里定会急躁。 到那时,再主动入局,掌握节奏。 永瑾点了点头,回去就婉拒了永珹。 把永珹气的回府后一阵乱砸。 之后永珹又邀请了永瑾几次,永瑾都一一找借口回绝了。 通过半烟传递的消息,魏嬿婉知道永珹越来越急了。 终于到时机了。 魏嬿婉让人在颖嫔面前提起乐善园的事。乐善园里有园囿,里面专养了一些奇珍异兽。 没错,颖嫔。 年初的时候,颖嫔被爆出有孕,于是被弘历升了位分。 颖嫔一听还有这好地方,立刻坐不住了。 她是蒙古来的,最是喜欢狩猎,对于一些奇珍异兽只觉得稀奇有趣。 立刻缠着弘历要去乐善园玩。 弘历觉得去游玩些时日也好,便带着众妃嫔去了乐善园的行宫。 而这时,永珹也看到了希望。 乐善园的园囿! 若是里面的狮子老虎发了疯,伤到老五老六,岂不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于是立刻通知了慎郡王。 而慎郡王夫妇却没把目光只放到阿哥身上,他们的目标是皇上和永瑾。 于是,慎郡王的人手和永珹的人手夹杂在一起。 各自心怀鬼胎。 却都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魏嬿婉这个黄雀,已经等待多时了。 到乐善园的第三日,魏嬿婉知道永珹开始行动了。 “永瑾。你信额娘吗?” 魏嬿婉拉着永瑾问他。 永瑾毫不犹豫的点头:“额娘,我信。” 这世上他不信额娘还能信谁,总不能信皇阿玛吧? 皇阿玛那么多儿子妃嫔,心被掰成了无数瓣,哪里会像额娘一样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 魏嬿婉将一颗药丸放到他手中,郑重的叮咛:“若是遇到什么意外,额娘相信你一定能够保护好自己。这个药丸可以让你的脉象呈现出重伤的模样,你看情况吞下。” 永瑾接过药丸,心里满是惊愕。 额娘怎么会有这种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但永瑾相信额娘不会骗自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见机行事。 魏嬿婉这才放下心来。 她很清楚儿子的能耐。 事实上,过了十二岁后,魏嬿婉就开始让永瑾有所收敛了。 尽管还是弘历赞叹,最优秀的阿哥。 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永瑾是惊世天才。 只要能达到弘历心里继承人的标准就好。 如果太过优秀,怕是弘历心里也不会舒服。 但实际上,永瑾真的非常优秀。 不仅脑子活,功课好,武功也不低。 且十分细心,善于观察。 魏嬿婉想了下,将永珹的打算说了出来,让永瑾自己小心。 “刺杀?!” 永瑾瞪大了眼眸,老四疯了? 第242章 小拳拳捶死你 “权力使人疯魔。” 魏嬿婉倒不觉得奇怪。 永珹从小被金玉妍娇宠,又一息之间成了罪妃之子。从锦衣玉食成了被欺负忽视的存在。 再加上没有人在旁边教导,心理早就不正常了。 疯魔之下,情绪不稳定,干出不可理喻的事也很正常。 就像现代很多时候,有些人看起来明明很聪明,却突然干些傻事。 旁人都觉得无法理解,实际上就是情绪不稳定造成的。 永瑾将药丸藏好,他相信额娘不会骗自己。 同时也明白魏嬿婉的用意了。 有些话,魏嬿婉根本不用明说,永瑾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就是脑袋瓜聪明的好处。 魏嬿婉还特意让璟淑装病,待在行宫里。 这次事情她连自己都豁出去了,是顾不上璟淑的。 只有留在行宫里,璟淑的安危才能得到保障。 毕竟璟淑还是个孩子,即便武力值再高,魏嬿婉如今也不敢让她冒险。 弘历领着众妃嫔来到园囿,想要观赏奇珍异兽。 皇帝要观赏奇珍异兽,可跟现代人去动物园不一样。 现代人去动物园,想看什么需要自己去找。 皇帝要看猛兽,只需要坐在那等着伺候的人把猛兽牵过来表演即可。 魏嬿婉坐在弘历的下首,上首坐着弘历和皇后。 皇子公主们坐的更下面一点。 不得不说,只要皇上喜欢,底下的人就会把节目玩出花来。 一会儿是老虎,一会儿是狮子的。 表演的十分精彩,丝毫不亚于现代的杂技团。 魏嬿婉胡思乱想着,待有人牵着两个大猿猴上来时,她浑身的肌肉达到了最紧绷的状态。 就是这两个猿猴! 两个大猿猴是分开表演的,毕竟块头大,一个人也控制不住。 其中靠近魏嬿婉最近的大猿猴在表演的途中,双目逐渐发红,渐渐开始躁动起来。 不过这点是魏嬿婉死死盯着才能看出。 而坐在不远处的永瑾因着魏嬿婉的叮嘱,一直观察着四周,尤其是自家额娘的神态。 在察觉到额娘的异样后,永瑾也警惕起来。 突然。 靠近魏嬿婉最近的大猿猴猛然朝着她扑来! 魏嬿婉早就有所准备。在它往自己身上扑的瞬间就往后一躲,给人一种被打到的感觉。 “啊!” 魏嬿婉声音凄惨无比,顺势往后摔。 同时把自己身上的荷包顺便收入空间里。 大猿猴一时有些茫然,动作顿了顿,没有继续往前扑。 永瑾也在这一瞬间赶到了。 “额娘!” 他身子跃起,朝大猿猴狠狠踹了一脚。 手里抓到什么就往大猿猴身上砸去! 魏嬿婉趁乱往自己嘴里塞了颗丹药。 而大猿猴也被砸出了怒火,朝永瑾狂暴的捶来! 永瑾往后退时无意间看到了魏嬿婉给她使得眼色,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装作被大猿猴捶到胸口,捶了好几下的模样摔倒在地。 “嬿婉,永瑾!”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弘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已经受了重伤! 他厉声大吼:“快把孽畜拿下!” 侍卫们也匆匆赶到,全力制服大猩猩。 永瑾趁乱吞下丹药。 闷哼一声,唇角流出了血。 魏嬿婉则将收入空间的荷包又拿了出来,装作昏倒的模样。 弘历眼看侍卫制服大猿猴,往下走了一步。 谁知,下一瞬,原本站在一旁安静的另一只大猿猴也突然暴起。 径直朝弘历扑去! 因着侍卫都在搏斗第一只大猿猴,所以这只猿猴爆起时大家始料未及。 弘历反应过来时,大猿猴已经扑到了他跟前,抓着他狂狂就是几锤。 好巧不巧的是,正捶在他胸口! 那个他曾经撞到大石头的地方! 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 弘历瞬间吐了一口血。 “皇上!” “皇阿玛!”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侍卫们拼了命的将两头大猿猴砍伤,差点就要砍死。 还是永瑾气若悬丝的让捉活的。 “五弟,这等畜牲伤害了皇阿玛的龙体,你还要让它活着,是何居心?!” 永珹眉心骤跳,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 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买通了慎郡王的手下,把大猿猴的攻击对象从皇阿玛转为永瑢。 为何受伤的仍旧是皇阿玛? 还有,另一只大猿猴分明该攻击永瑾,为何却是令贵妃?! 他脑子里乱糟糟,似乎有什么已经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了。 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这两个畜牲趁乱弄死! 永瑾吞了丹药后,如果不是魏嬿婉提前说过这药会让他呈现出重伤的模样,外加他确信自己没有被真正的打到。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死了。 浑身火辣辣的疼,胸口疼的他喘不上气。 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勉强抓着伺候自己的小太监。 “四哥……皇阿玛……还……还未发话……你,你就要……擅自做主吗?” 永珹眼神凌厉,盯着永瑾的眼眸里恶意满满。 他怎么不去死呢?! 而一旁的侍卫们在听到永瑾说擅自做主四个字后,瞬间也反应过来,不敢下狠手了。 是了,皇上还未发话,他们把畜牲打死了,若发生了什么意外如何交代? 此时的弘历在吐了几口血后,强撑着没有晕倒。 他是被打伤,不是耳聋。 听到永瑾和永珹的对话,又想到大猩猩的异样,弘历脸色阴冷。 抓着吴书来,厉声道:“把永珹关起来!” 说罢,直接昏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皇上昏倒了! 皇后被这一连串的惊变吓的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忙让人把皇上带回行宫。 高曦月看到皇后对魏嬿婉母子不闻不问,忙指挥着人手把两人安置妥当,一同抬回了行宫。 魏嬿婉是装昏。 不过因为服用了假伤丹,太医只能把出她重伤昏迷,甚至有生命垂危之相。 把春棠几人吓的手脚发软。 就连高曦月都哭了出来,嚷嚷着要太医给魏嬿婉用最好的药医治。 而另一边,永瑾和魏嬿婉的脉象相同,都是重伤的模样。 倒省的太医另开方子了。 魏嬿婉被灌了药后,翌日找时机“醒”了过来。 第243章 纯妃? 太医这才松了口气,醒来好啊,醒来就证明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 魏嬿婉母子虽然看起来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可弘历却觉得自己快疼死了。 跟上回撞到大石头一样疼。 连血都吐了好几口。 太医院的人除了一两个分给魏嬿婉母子,其他的都在这了。 保命的药材拼命的灌,好不容易才给他止了血。 折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日,弘历才病情稳定下来。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抓着吴书来问:“那个逆子呢?!” 虽然没有证据,但那日他分明听到永珹想把猿猴趁乱砍死! 这件事和永珹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吴书来知道他说的是谁,忙道:“四阿哥已经被关在了行宫里,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弘历松了口气,问他:“那两个孽畜到底怎么回事?” “傅恒大人已经去查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弘历这才放心,想起魏嬿婉母子,心又提了起来:“嬿婉和永瑾如何了?” “令贵妃娘娘和五阿哥受了重伤,原本性命垂危。好在娘娘和五阿哥平时强身健体,身子骨很是不错。太医用了药后,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需要好生调养。” 吴书来言语中将魏嬿婉和永瑾的情况说的更可怜些,听的弘历很是心疼。 “他们母子二人,也是受苦了。” 弘历叹了口气。 正待这时,傅恒得知皇上醒来后,带着查出来的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皇上,奴才查到了一点端倪。” “说!” 弘历眸中喷火,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奴才多方试探那两个孽畜。发现对皇上您出手的那个猿猴,一接近明黄色的布料就会暴躁,攻击。应当是有人特意驯化的,而皇上那日所穿衣物,正是明黄色。” 弘历手紧握成拳,若不是浑身疼的动弹不得,他恨不能把幕后之人揪出来亲自千刀万剐! 他想到之前在木兰秋狝遇到的刺杀,和今天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同样都是用猛兽伤人,恐怕是同一个幕后主使! 到底是谁这么恨他?! 弘历忍了又忍,阴沉沉问:“那袭击令贵妃的猿猴呢?” 傅恒跪下请罪:“奴才无能。袭击令贵妃的猿猴并未找出暴起伤人的缘由。奴才想请皇上下旨,让奴才去令贵妃那里探寻一二,看是否有遗漏之物。” 弘历答应了。 一日找不出缘由,他一日不得安宁。 于是在魏嬿婉正喝药时,傅恒来了。 听到傅恒的请求后,魏嬿婉满脸疑惑。 “本宫那日……就是穿着普通衣物啊?” “可否请娘娘将东西拿出来一观?” 魏嬿婉点了点头:“春棠,把本宫那日所穿戴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她顿了顿又道:“把首饰也拿出来,莫要有什么遗漏。” 春棠忙将衣服、首饰、荷包手帕都拿了出来。 傅恒让太医一一检查。 直到拿起荷包时,太医才脸色骤变。 “傅恒大人,这荷包不对!” 傅恒精神大震,忙让太医说出问题所在。 太医仔细闻了闻,又查探了许久,才肯定道:“这荷包的布料,浸泡过一种药物,能够吸引猿猴!” “什么?!” 魏嬿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这荷包,分明是本宫自己绣的,怎么会有药物?!” 她边说边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恐的望着傅恒:“这……这荷包,原本是我要给瑾儿绣的。但绣出来后发现花纹有些不适合,就自己戴了……难道,难道那猿猴的目的是瑾儿?!” 傅恒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幕后之人是要算计五阿哥,却意外让令贵妃遭了难。 而五阿哥救母心切,也被猿猴打了个重伤。 可若是换个角度来看。 倘若这荷包真的戴在五阿哥身上,猿猴突然暴起。 五阿哥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打死也很有可能。 毕竟令贵妃被猿猴袭击,五阿哥会武功,可以及时赶到。 可五阿哥要是被袭击,令贵妃一个女子如何来得及去救五阿哥? 猿猴凶残,不过短短几下就把五阿哥打成了重伤。 若是直接袭击五阿哥,很可能侍卫赶到时就把人打死了! 傅恒想到这,心头大震。 这是个重要发现,一定要告知皇上! “令贵妃,这荷包的布料是从何而来?” 魏嬿婉有些迷茫的看向冬兰。 冬兰是负责她身边针线活的宫女,布料这些都由她保管。 冬兰“扑通”一声跪下,有些恐慌:“布料是由内务府送来的,今年仅得的三匹蜀锦,皇上都赏给了娘娘。这荷包所用的是其中一匹,因着花纹色彩都适合男子,所以娘娘才想着做一个荷包给五阿哥。这些都有登记在册。” 春棠也去拿了册子过来,果然查到了记录,和冬兰说的无二。 “内务府……” 傅恒眼眸微闪。 这就需要吴书来去查探了。 于是傅恒拿着册子,又派人去了圆明园,将魏嬿婉用剩下的布料取来。 经过太医的查探后,发现整匹布料都被药物浸泡过。 傅恒将这些全部呈给了皇上。 弘历看完后,脸色漆黑如夜。 上回也是如此! 上回那幕后黑手,就是刺杀朕和永瑾,这次还是冲着朕和永瑾来! 弘历脑中闪过种种阴谋诡计。 突然又想到了这两次刺杀中都安然无恙的两人。 永璋和永瑢。 最巧合的是,永璋和永瑢都是纯妃所生。 且上一次刺杀,永璋还为了木兰围场的人求情。 这其中……当真没有猫腻吗? 若这两次刺杀成功,自古立嫡立长。 没了嫡子,长子就是永璋。 若是上次刺杀成功,自己和永瑾都出事了,最有可能上位的是谁? 是永璋! 而若这一次刺杀成功,即便永璋已经被他骂废。 可永珹断腿,永瑾出事,剩下的也只有永瑢了! 两次刺杀,成功的话最终得益者都是纯妃母子。 所以,纯妃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还有永珹。 弘历原本是不怀疑永珹的。 毕竟第一次刺杀时,他为了救自己,断了一条腿。 可第二次刺杀时,永珹为何要执意弄死那两个猿猴? 他到底藏了什么心思,隐瞒了什么? 弘历语气冰冷如万年寒冰:“吴书来,去查内务府,把这布料的来源找出来。” 这时,太医又提醒了一句:“皇上,这布料浸泡的药物,十分罕见,绝非京城可以找到的。” 太医说了几种药物的产地,弘历让吴书来查探,看内务府负责布料的人,有没有和这几个地方有关系的。 第244章 鸡蛋黄给你摇散! 吴书来这个人还是很有能耐的,尤其是在有明确目标下。 直接将内务府负责布料的人抓进慎刑司审问。 没多久,就有人吐口了。 说是永珹指使他干的。 药物也是他提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五阿哥出意外。 “果然是那个逆子!” 弘历气的将手边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到底想做什么?!” 吴书来微微皱眉,眼看弘历怒气即将爆发,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皇上,奴才有个疑惑。” “说!” 弘历强忍着怒火,听吴书来发现了何事。 “四阿哥既然敢做这种事情,应该会找自己的心腹,那为何对方只是被打了几下就招了?” 吴书来缓缓道:“且这个招供的人说,这些药物都是四阿哥提供给他的,奴才却有些不解。太医分明说,那些药物京城是找不到的,四阿哥自出生起就在紫禁城待着,何曾出过远门?除非让手下的人去找……可四阿哥身边,未必有多少心腹。” 弘历默了默,觉得吴书来说的很有道理。 他刚才一时气糊涂了。 如今想来,还是有破绽。 况且,不是他小看永珹。 一个光头阿哥,还是罪妃之子,又没有母家。 每年也不过是跟着去几次木兰围场,他能有能耐收买侍卫,把熊崽放进去布置陷阱? 况且当初傅恒还找到一个尸体,脸生的很。 永珹能有这么大能耐,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还有这次,想训练猿猴发疯,更需要人手了。 永珹哪来的人? 这背后,必然还有隐藏更深的人! 但永珹也绝对不干净…… 或许永珹跟对方联手了? 弘历这般想着,便让傅恒去查永珹。 傅恒没有去找永珹,刺杀皇上是死罪,永珹怎么可能承认? 这般想着,傅恒就去了四阿哥府。 将人全部控制了起来,一一进行审问。 其中就包括半烟。 半烟故意露出破绽,被审问时瑟瑟发抖,显得格外的胆小害怕。 自然就引起了傅恒的怀疑。 于是在傅恒的恐吓中,半烟一副害怕的模样,问他能不能戴罪立功。 傅恒看她还是个小姑娘,心里一软。 况且这小丫头到四阿哥身边时,四阿哥的腿已经断了,可见她和刺杀也没多大干系。 于是许诺了可以从轻发落后,半烟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招了出来。 还带着傅恒找到了证据。 这就不得不感谢半烟的机智了。 半烟一直挑拨永珹和慎郡王夫妇的感情,让永珹对他们防备些。 于是永珹就在和慎郡王夫妇来往时,寻机会留了一些证据。 即便不多,但也足够了。 “竟然是慎郡王夫妇?!” 傅恒惊呆了。 他千想万想,甚至和弘历一样,把宫里的纯妃都怀疑上了。 唯独没怀疑过慎郡王夫妇! 无他,实在是慎郡王性子真的不像啊!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慎郡王闲云野鹤,只喜爱山山水水? 唯一执着的事就是娶了如今的福晋,两人恩爱无比,经常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这样的人,竟然是幕后黑手?策划了两次刺杀?! 直到把证据呈到弘历跟前,傅恒还有些缓不过神。 “慎郡王夫妇?!” 弘历看的证据后,同样惊愕。 看向傅恒:“你没有查错?” 傅恒肯定的点了点头:“四阿哥府上有个侍妾,颇得四阿哥宠爱。但十分胆小怕事,被吓一下就什么都招了。 奴才查了园囿内的人,那两个照顾猿猴的人倒是什么都没招,只说不清楚。但奴才又查了其他人,发现有个人行踪有异。审问后这人也招供了。” 傅恒顿了顿,语气加重:“一开始,这人也说是四阿哥指使的。但奴才试着拿慎郡王诈了诈,果然露出了马脚。对方才招供,他是慎郡王的人,但四阿哥试图收买他。” 事实上,哪有这么简单。 只不过傅恒用了些非正常的手段,才把对方的嘴巴撬开。 不得不说,慎郡王夫妇真是能人,竟然能叫人死心塌地。 弘历被这一连串的反转听的直皱眉,半晌才问:“永珹收买他做什么?” 傅恒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说实话,四阿哥的操作令人摸不着头脑,他也没想通四阿哥想做什么…… “说。” 弘历情绪平定。再离谱的事他都见过,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那人招供说,四阿哥收买他,想让他训练袭击皇上的那个猿猴,转而袭击三阿哥……” “永璋?” 弘历脑子有些卡壳。 永珹害永璋干什么? 等等,永璋是长子! 弘历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想起早就被自己赐死的金玉妍。 当初金玉妍多次出手谋害皇嗣,不就是为了让永珹继承大统? 难道永珹也有这个离谱的想法?! 弘历越想越觉得如此。 不然永珹为何非要害永瑾和永璋? 那……那之前的摔断腿…… 弘历猛然想起,慎郡王福晋,正是太后的亲妹妹! 直到这一刻,弘历才把所有事都串了起来。 慎郡王夫妇一直都想害死自己,扶持永璋或永瑢上位。 只要自己出事,太后就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以永璋和永瑢的脑子,哪怕再加个纯妃,就绑一起也比不上太后的一根手指头。 到那时,太后就能前朝后宫一把抓,谁还能抵抗的了她? 而永珹这个逆子,是想害死别的兄弟,然后自己上位! 所以逆子和慎郡王夫妇一拍即合,才有了第一次刺杀。 只不过慎郡王夫妇魔高一丈,把永珹也算计进去了,让他硬生生的断了一条腿。 这次刺杀。永珹还自不量力的想算计慎郡王,却不知对方早已察觉。 好,好,真是好啊! 真当他是死人吗?! 弘历恨极了,紧咬牙根看向傅恒:“你去带人,把慎郡王夫妇带来。慎郡王府,不许走漏一只蚂蚁!若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是!” 傅恒心中一凛,忙领旨退出去了。 当天晚上,慎郡王府就被抄了家。 慎郡王夫妇被抓了起来,整个郡王府,甚至连鸡蛋黄都是散的。 第245章 秘密立储 一旦抄家,做过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傅恒从慎郡王府里搜到了证据,果然,那两次刺杀都是慎郡王夫妇的手段。 准确来说,是慎郡王福晋,甄玉娆的手段。 慎郡王只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连这种杀头的事都肯做,慎郡王当真是……糊涂啊! 傅恒真真是想不通慎郡王的想法。 另一边,弘历却让人把慎郡王押送过来,他要亲自审问对方。 自己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慎郡王被押了过来,跪在弘历面前。 “允禧。” 弘历平静的看着他,眸中冷到了极点。 “朕想知道,你为何要弑君?” 允禧沉默不语,半晌才苦笑了下:“皇上何必明知故问?我不弑君,也没多少活路了吧?” 他直视弘历,眼里露出一丝嘲讽。 “先是太后,后是弘曕,以后又是谁呢?我和玉娆只是想自保而已!” 弘历皱眉,盯着他半晌道:“你是朕的王叔,朕对你原是要网开一面的。” 允禧淡淡的反问:“只是对我网开一面,但玉娆呢?” “太后做的事情,践踏皇室尊严。甄玉娆身为太后亲妹,岂会不知?朕怎能轻饶?” 弘历对允禧的想法很不理解:“你身为郡王,若安分守己,朕再赐你一个新福晋,有何不好?” 允禧嗤笑:“因为我太了解你,你和你爹一样,薄情寡义至极。即便你放我一马,日后想起此事,又怎会看我顺心?左右不过是给个痛快或慢慢折磨的区别,我何不赌上一把?只不过我输了而已。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弘历看他这油盐不进毫不知悔改的模样,心里火气噌噌的往上冒。 “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了你二人!” 于是弘历下令,将允禧幽禁致景山,而甄玉娆则处以极刑。 至于元澈,因为没有查到他是否知情,弘历只是贬为庶人。 毕竟这也是个可怜人,明明是果亲王之子,却被私生子鸠占鹊巢。 弘历还特意让人给他传话,将他的身世说的清清楚楚。 随后将他扔到了果亲王府当差了。 弘曕最近几年因着他暗地里派人下药,已经半死不活了。 冤有头,债有主。 就让元澈亲自报这个仇吧。 还有太后,是留不得了。 弘历下令,给太后下最后一剂药。 没多久,太后突然暴毙的消息就从宫里传了过来。 弘历让内务府操持,只将太后的身后事办的表面风光,实则十分糊弄了事。 又借口自己身子不便,需要调养无法守孝。 发明了用时辰代替年数,草草了事。 太后的丧期就这样,直接略过去了。 钮祜禄家看出端倪,一个字都不敢吭声。 而对于逆子永珹,弘历直接幽禁。 他对于这个儿子压根没有什么宠爱,先前也不过是以为他为了救自己断了条腿而愧疚。 如今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弘历对其厌恶至极。 恨不得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直接把永珹贬为庶人,丢到了养蜂夹道幽禁。 做完这一切,弘历才有心思安心养病。 但这一次,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恢复速度不如从前了。 但太医们只说需要好生调养,哪里敢说实话? 他们又不是傻子。 对皇上说你寿命不多了,是嫌自己活的长吗?! 太医们也心里发苦,对于弘历的病,只能调养,根本没有旁的法子。 弘历第一次遭受刺杀时,身子就没能完全恢复。 说实话,遭受那种重伤,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第二次受的伤不亚于第一次,且是伤上加伤。 这让太医们也头疼。 弘历上次若养的好,还能有二十多年可活。 可如今……怕是连十年都勉强…… 太医们谁也不敢提这茬,能瞒一天是一天。 可弘历又不是傻子,他对养生之道最为擅长。 自己的身子什么样,能不清楚吗? 这一次,不光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能动后稍微行动一二就气喘吁吁。 弘历的脾气越来越差,对来伺候的妃嫔动不动就发火。 魏嬿婉和永瑾母子俩也在装模作样的养病。 但他们俩一副拖着病体也不忘去弘历跟前刷脸。 这让弘历感动的不行。 觉得阖宫上下,对自己最用心的也就这两人了。 且因着自己身子的缘故,尽管弘历不愿意,可他理智告诉自己,不得不开始考虑储君的问题了。 而这个人选,除了永瑾还能有谁? 永璋是个蠢货,文才武略都资质平平。 且先前为木兰围场的人求情,不顾自己,可见是个不孝的。 永珹便是不掺和进刺杀的事,弘历也不会考虑让一个外邦女子生下的孩子登上皇位。 更何况还是罪妃之子。 而永瑢……不但同永璋一样资质平平,且这两次刺杀,允禧夫妇都想推这兄弟俩上位。 弘历对永瑢永璋是否和允禧有所接触还存疑。 更是不加考虑了。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永瑾都是最佳人选。 永瑾孝顺又听话。 当初若不是嬿婉和永瑾母子,第一次刺杀时,自己未必能撑到傅恒来。 且永瑾无论是功课还是骑射,亦或者是旁的方面,都十分优秀。 不但比永璋他们强上许多,就是比之自己当年都不算逊色。 这样的儿子,弘历自然是属意的。 且嬿婉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若是由永瑾成为下一任继承人,嬿婉以后也不会受委屈。 弘历又想了想,觉得自己之后可能很难有孩子了。 本来颖嫔有孕,但因着猿猴袭击,竟然被吓流产了。 亏颖嫔每日以草原女子自居,被吓了一下就能流产。 这胆子,比高曦月都不如! 不过即便颖嫔没有流产,哪怕生了阿哥,弘历也不会考虑对方。 他好不容易平定准格尔,将蒙古掌握到手心里,怎么可能让自己下一代继承人身上流有蒙古人的血脉? 弘历在思考了一天后,写了两道圣旨,一道亲自放到了正大光明的匾额后面。 另一道随身携带,日后再指定大臣,待自己百年后宣读。 弘历为了能让永瑾继位更为正大光明,又提了魏嬿婉阿玛的位分。 包衣护军参领,从三品的官职,也是不低了。 从这一个举动,满朝文武百官就看出了端倪。 只怕这位置,以后要落到五阿哥头上了。 偏生五阿哥没有出宫开府,百官们想巴结都难。 于是开始向魏清泰示好。 但魏清泰自己就是个谨慎的性子,又得了魏嬿婉的叮嘱。 严厉管教家中子嗣,对示好的官员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不会让人觉得自己过于冷漠,也不会引起弘历的怀疑。 第246章 豫嫔进宫 转眼间,就到了乾隆二十三年。 永瑾已经18岁,前年经过弘历指婚,娶了章佳·尹继善的幼女章佳氏为嫡福晋。 是个温婉贤淑的姑娘。 而璟淑十岁,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 和皇后所出的璟乐比起来,更像姐姐。 璟淑对于武学一直很执着,即便长大了些知道自己的想法实现的可能性很小。 可还是坚持着练武,学兵法。 魏嬿婉没有阻止。 反正通过系统扫描,她知道弘历没几年好活了。 到时候有儿子和自己撑腰,璟淑就舒坦多了。 而这几年,弘历一直谨遵医嘱,执着于养生之道。 就连牌子都很少翻了。 因着当初是颖嫔提议去园囿观赏奇珍异兽,才遭到刺杀。 弘历对她也迁怒了。 虽然没把人打入冷宫,但对其不管不问。 即便颖嫔小产,弘历也没有任何表示。 还是皇后不忍心,让太医为其医治。 颖嫔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 养好身子后,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再动不动就拿蒙古说事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原来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她的阿玛,她的部落,她的骄傲在皇上眼中,都宛如笑话。 而弘历对她也毫不在乎。 准确的说,弘历这几年,对后宫妃嫔都不怎么在意。 除了偶尔召魏嬿婉伴驾,旁的时候都在修身养性。 他的身子……实在是经不住折腾了,力不从心。 弘历身为帝王最是怕死,这几年凡是对寿命有碍的事情他都不做。 倒是把身子补回来了一点。 原先活不过十年,如今好上那么一点。 弘历深感身子无法恢复如初,从今年初就开始有意锻炼永瑾。 带永瑾上朝,教授他为君之道。 甚至有意无意的,给永瑾灌输一种思想。 让永瑾警惕魏嬿婉。 只可惜,他洗脑太晚了。 魏嬿婉自生下永瑾后就防着这一天,从小就给永瑾洗脑,自己跟永瑾才是一起的。 且这么多年,魏嬿婉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她从来都是站在两个孩子的立场,不像弘历,有那么多的孩子疼爱。 所以永瑾觉得,皇阿玛之所以想防着太后,是因为皇玛嬷不是皇阿玛的亲额娘。 且皇玛嬷生前时常干政,甚至连皇阿玛宠爱谁都想插手。 可额娘对自己又不是这样。 皇阿玛没有亲额娘疼爱,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母爱。 可自己有额娘疼呀! 额娘从不强制干涉自己的事情,即便有什么,也都是建议。 且事实证明,额娘的建议往往都是最正确的。 额娘更不会管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处处以自己的心意为重。 无论自己遇到了什么事,额娘都把自己放第一位。 这样的额娘,怎么可能会和皇玛嬷一样? 永瑾表面上听从,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弘历只当他听进去了,很是放心。 而魏嬿婉听闻这件事后,心里十分恼火。 弘历真是个天生的王八蛋! 不行,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 虽然魏嬿婉对永瑾信任,但也架不住弘历天天洗脑啊! 长此以往下去,她和永瑾母子情谊,怕是有所隔阂。 她要想个法子,让弘历早点见祖宗! 正当魏嬿婉想法子时,高曦月告知她,宫里又要选秀了。 “选秀?宫里这次,可要进新人?” 魏嬿婉心中一跳,想起了剧中的豫嫔。 她眼眸一亮,这倒是个好人选! “皇上的意思,这次除了科尔沁送来的厄音珠格格,就不再选别的了。其他的,就要给宗亲们指婚,不过这些都是皇上该操心的,我倒是清闲。” 高曦月一边吃东西,一边轻声道:“嬿婉,如今皇后的身子……越发不中用了呢。” 魏嬿婉点了点头。 “当年皇后生了璟乐公主后,就一直身子不大好。虽然有你帮衬着打理后宫,可有些事情是需要她亲自操劳的,能坚持这些年,已经十分不易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魏嬿婉给皇后用了吊命丹,皇后早就一命呜呼了。 谁让皇后这些年因着没有嫡子,一直活的如履薄冰呢? 而眼下,吊命丹的时效也快过了…… 魏嬿婉盘算着,若是豫嫔用的好,皇后没准还能在九泉之下等到皇上呢! 很快,选秀结束后,科尔沁来的厄音珠格格就被封为豫嫔,入住永和宫。 请安那日,魏嬿婉看到了豫嫔,果然是个风韵十足的女人。 准确的说,是前凸后翘,丰满极了。 且明明是御姐的成熟美艳长相,却有着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性子,说起话来声音里都是娇滴滴的。 若是豫嫔能早进宫里面,定然十分得宠。 但很可惜,她现在碰到的是十分惜命的弘历。 弘历只在她进宫后召见了一次,就不再理会了。 现在在弘历的心里,哪怕后宫有个天仙,都不能让他多宠几分。 豫嫔原本信心满满。以为凭借自己的姿色,定然能够受宠。 谁知进了宫后,竟然被冷落在一旁,皇上对自己竟然无动于衷! 这怎么能行? 她这么大年岁进宫,可不是要做个小小的嫔位的! 豫嫔十分有野心,她进宫,就是冲着皇后的位置来的。 她要再现当年科尔沁部的辉煌! 她要继承孝庄太后的荣光! 豫嫔心急下,就开始催部里送药。 而魏嬿婉早就派人盯着了。 从外面送药进来,必须要经过一些人手。 魏嬿婉趁机派人掉包了药。 换过去的药是她在系统里买的,既有暖情的效果,又有吸阳补阴的功效。 能够不动声色的摧毁男人的身子骨,还能让人上瘾。 最重要的是,这个药,太医根本查不出来。 魏嬿婉不是不能做媚药,但她知道弘历十分惜命,每日都有太医把脉。 自己再会制药,也逃脱不了这个时代的限制。 所以只能依靠黑科技了。 豫嫔拿到药后,虽然疑惑为什么是香,但还是迫不及待的就用了。 用了香后,再去找皇上。 当天晚上,豫嫔就被翻牌子了。 豫嫔的异军崛起,引起了后宫众人的非议。 高曦月忍不住和魏嬿婉嘀咕:“皇上喜欢她什么呀?不就是会撒娇么?听说她侍寝时,行为举止甚是轻浮,难道皇上就好这一口?” 不怪高曦月纳闷,实在是弘历太反常了。 第247章 皇后下线倒计时 这几年,弘历一直修身养性,即便是偶尔翻牌子,也顶多一个月一两次。 更不会连着翻牌子。 可碰到豫嫔,弘历就跟恢复了年轻时一样,一连宠了豫嫔好几天。 这可真是稀奇。 事实上,弘历也很纳闷。 他对豫嫔其实感观平平,他其实更喜欢嬿婉那种性子。 但不知为何,他只要一接近豫嫔,就会起反应。 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事实上,他这几年很少翻牌子,也是因为身子大不如从前。 弘历好面子,不愿接受自己不行了的事实。 可在豫嫔身上,他却体会到了受伤前的英勇。 一开始,弘历也有些怀疑,还让太医特意检查了自己的身子。 可太医也查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弘历一切安好。 没办法,谁让这是魏嬿婉从系统买的媚药呢?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这种香,只会激发弘历的生命力。 事实上,弘历如今都是在透支身体。 一旦透支的差不多了,就会直接打回原形。 弘历觉得不对劲,但他对自己的吃喝严格把控,却没有找到半分异样。 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也就放下心来。 兴许豫嫔身上的确有什么特异之处? 毕竟豫嫔的身材之丰满,是阖宫妃嫔都比不上的。 如此过了几个月,魏嬿婉通过系统扫描,知道弘历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 只是靠着透支生命力撑着。 实际上,身子早就破败不堪了。 再这样下去,弘历还能活上几年,谁都说不准了。 而弘历自己,也越发的怀疑豫嫔。 他发现自己对豫嫔身子上瘾了! 弘历是个十分自律的人,尤其是在养生之道上。 他除了一开始宠了豫嫔好几天,后面都很克制自己。 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克制不住对豫嫔的渴望。 这不对劲! 弘历太清楚自己的性子了,便是对嬿婉都做不到独宠,怎么可能对平平无奇的豫嫔青睐有加? 绝对有问题! 于是派人日夜盯着豫嫔。 谁知,还没找到豫嫔侍寝的异样,反而找到豫嫔偷偷和外界传达消息! 豫嫔竟敢偷看奏折,然后传消息回科尔沁! 该死的! 弘历气急了,下令将豫嫔降为答应,褫夺封号,软禁起来。 可没过几日,弘历就受不了了。 他内心都是对厄音珠的渴望。 这绝对有问题! 于是弘历亲自去审问厄音珠,这才知道,原来厄音珠给自己用了药! “你该死!” 弘历再忍不住,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博尔济吉特答应水土不服,突然暴毙!” 弘历气红了双目,回到养心殿,直接下旨,赐死厄音珠的阿布寨桑根敦,训斥科尔沁。 竟敢将这般阴险狠毒的女子送进宫,是何居心?! 把科尔沁吓的瑟瑟发抖,忙派人赔上诸多好东西,又选了族中美人送了过来。 弘历把东西收了,美人只封了个常在,就丢到宫里不管了。 他靠着自己的毅力,硬生生的把瘾给戒了。 但没了香的激发生命力,他身子也显露出最真实的状况。 弘历被风一吹,就病倒了。 可把太医们吓坏了。 皇上……皇上这脉象,可没几年活头了! 太医们不敢说,但又不能不说。 “你们说什么?!” 弘历躺在床上,听到太医们哆哆嗦嗦,十分隐晦的暗示后,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气。 “朕……朕的身子怎么了?!” 他不过是生个病,怎么就没几年好活了?! 众太医不敢吭声,只拿眼看方太医。 可方太医也不敢再说第二遍啊! 他哪知道,为什么前几日皇上的脉象还好好的,今日就呈衰败之像? 别说是他,就是华佗再世摸了这脉象也要懵! “说!” 尽管躺在床上,弘历身为帝王的气势却仍旧压的太医大气都不敢出。 方太医强压下心头的惧意,将弘历的身子状况用最谨慎的话陈述了一遍。 弘历知道自己没几年活头了,气的连手都是颤抖的。 “庸医,都是庸医!吴书来,把他们拉下去打!” 吴书来不得不大着胆子劝:“皇上,您如今不能动怒啊!” 谁知,弘历却眼神凌厉的盯着他:“怎么,你要违背朕的旨意?!” 吴书来瞬间觉得浑身发寒,汗毛都竖了起来,忙跪下请罪:“奴才不敢!” 弘历咬牙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些人,觉得没一个好东西! 尤其是太医,为什么先前没一个看出他脉象异样的? 豫嫔一个从蒙古来的女子,弄来的媚药竟然连太医都看不出来! 那他要这些家伙有何用?! “打,拉出去给朕狠狠地打!” 弘历宛如暴怒的狮子,太阳穴青筋暴起。 吴书来忙把太医们拉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惨叫四起。 可无论怎么打,太医们都说不清为何自己先前没看出弘历的脉象有异。 弘历越听越气,他本就在病中,如今身子更是不中用,不能动怒。 可他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后气血涌上头,直接昏死过去。 在得知弘历昏倒后,魏嬿婉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心里还跟系统吐槽:“弘历可真是狗男人,口口声声说我最重要,还不忘挑拨我和永瑾的感情!” 系统默了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安慰宿主。 毕竟宿主……好像也不需要安慰,她都快把人弄死了。 正当魏嬿婉琢磨着,如何能让弘历更快的下线时,皇后先一步不行了。 吊命丹的时效,已经到了。 到底是皇后,相濡以沫过了那么多年。 弘历还是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皇后却对他没什么感情了。 这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眼前这人的凉薄。 也只有宫里长宠不衰的令贵妃,才能得到皇上的一点真心罢了。 但也只有一点。 皇上这个人,是天生的帝王,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对于朝堂上,皇上是个十分出色的帝王。 可他绝对不是个好夫君。 若是有来生,她定然不要嫁入帝王家,不要当皇后。 她这一生,实在太累了。 皇后看着弘历,眸中平淡如水:“皇上,臣妾要走了。” 弘历也看着她,心里却产生恐慌。 他看到皇后,就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后的自己。 也是这样奄奄一息。 他弘历嘴唇动了动,声音低沉:“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皇后看向外面,眼底闪过一丝不舍:“皇上,臣妾如今放不下的,唯有璟瑟和璟乐了。璟瑟已经出嫁,婚姻美满,臣妾最担心的,就是璟乐……她还太小了……皇上,臣妾想为璟乐求个恩典……不要让璟乐嫁入蒙古……皇上,这是臣妾最后的遗愿了……” 第248章 登基 弘历心软了软,况且对于璟乐,他也是有几分疼爱的。 于是点头答应:“朕答应你,不会让璟乐去蒙古。” 皇后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臣妾多谢皇上……臣妾没什么心愿了……” 说罢,仿佛提着的一口气松了气的,皇后再没了精气神。 眼里的光彩也黯淡了下去。 “我……若有来生……我不愿再入……帝王家……” 皇后呢喃着,声音低不可闻,缓缓闭上了双眼。 富察琅嬅,去世了。 弘历眼睁睁的看着富察琅嬅在自己面前去世,心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回去后大病一场。 身子状况更糟糕了,有时候醒来甚至要迷糊好一阵才恢复神志。 脾气也越来越古怪,甚至连魏嬿婉都安抚不了了。 对着旁人更是动则训斥,甚至对永瑾都开始看不顺心了。 他一想到自己生命垂危,而永瑾却正值年少,就觉得满心都不舒坦。 甚至开始宠爱永瑢,对其百般夸赞。 一开始永瑾也受不了,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么陌生的样子。 但在魏嬿婉的安抚下,永瑾沉淀下来。 对着弘历越发的小心谨慎,说的每一句话之前都会在脑中过个两三遍,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开口。 他看得出来,皇阿玛的精神越发不行了。 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好在老天有眼。 弘历的身子本就就应该静养,不能动怒。 可他动不动就发火,哪里能养好? 反而加速了生命的流逝。 终于,在一场风雪过后,弘历彻底倒下了。 这一次,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一醒来,他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成了。 经过太医的诊治,弘历患上了中风! 魏嬿婉当即拉着永瑾,在弘历面前哭的好不凄惨。 口口声声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弘历能好起来。 反正做样子么,谁不会呢? 越是这个时候,魏嬿婉越不会掉链子。 阖宫妃嫔,她表现的比谁都上心。 亲自伺候弘历,从不假手于人。 还有永瑾,在他面前依旧恭恭敬敬,说自己一定要等皇阿玛好起来。 弘历终于良心发现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不行了。 太医救治多日,弘历终于能开口说话,只是含糊不清,且浑身动弹不得。 他想了许久,让吴书来把大臣们叫来后,拿出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是册封魏嬿婉为皇后的旨意。 第二道,是禅位于永瑾,日子就定在魏嬿婉成为皇后之后。 对于第二道圣旨,满朝文武早就有所准备。 这几年来皇上一直将永瑾带在身边历练,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更何况五阿哥天资聪慧,对于治国之道也颇有见地,其他阿哥还有谁能比得上呢? 但对于立魏嬿婉为后的圣旨,倒是没人想到了。 毕竟五阿哥登基后,魏嬿婉也是唯一太后。 谁让先皇后已去了呢?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没人反对。 开玩笑,令贵妃可是未来皇帝的亲母,他们反对令贵妃成为皇后,吃饱了撑的吗? 这个时候反对,那不是明晃晃的和未来的皇帝作对? 群臣没一个有异议的,皆称赞皇上圣明。 就这样,魏嬿婉被封为皇后的事情就成了定局。 弘历选了个黄道吉日,进行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十分隆重,丝毫不弱于富察皇后当初的风光。 只是缺少了弘历。 谁让他现在瘫痪在床上,无法动弹呢? 在魏嬿婉成为皇后没多久,弘历又开始准备禅位大典。 他察觉出自己身子越发不行了,若不快些进行禅位,怕是身子撑不住。 禅位举行后,永瑾如愿登基,成为新一代的帝王。 而弘历这个太上皇,在永瑾登基后一个月就寿终正寝了。 压在魏嬿婉母子头上的最后一块大石头,终于没了。 魏嬿婉觉得连空气都是无比的新鲜。 不像上一世,雍正去世时,她有不舍和难过。 可弘历去世时,魏嬿婉只觉得轻松愉悦。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谁待她好,她心里清楚的很。 魏嬿婉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后,高曦月则成了僖贵太妃。纯妃没升级,只成了纯太妃。 其他妃嫔皆是如此,位分未变,只升了辈分。 后宫一切都有条不紊,没出任何波澜。 反倒是永瑾,在前朝多受刁难。 他如今不过才十九,连二十都没到。 一朝登基,自然会有一些老臣倚老卖老。 永瑾在登基前,一直都是谦谦君子的模样,温和有礼。 自然会给一些人错觉,觉得永瑾和弘历不一样,是个好脾气的。 自古以来,君臣之间,都是博弈。 君强臣弱,君弱臣欺。 尤其是永瑾年龄小,不趁这个时候试探他的底线,还等什么时候呢? 可他们却没想到,永瑾虽然脾气好,但十分有原则。 从小就有魏嬿婉给他打基础,要知道,永瑾可是听着各朝各代皇帝史长大的人。 长大后,又有弘历手把手的教导。 又是最后这几年,弘历给永瑾灌输了不少帝王之道。 永瑾怎么可能会是软弱的帝王呢? 况且这些臣子,哪怕再倚老卖老,也没有一个像鳌拜那样的人物,对永瑾根本构不成威胁。 永瑾在面对老臣的刁难时,先是不动声色,后是抓到把柄,雷厉风行的把人都给处置了。 根本不给反应的机会。 群臣都吓傻了。 原以为是个绵羊,谁知是老虎啊? 顿时,朝中上下安静极了。 这也多亏了弘历基础打的好,把皇帝的权力推上了顶峰。 永瑾如今才能这般轻松。 也算是弘历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 永瑾将一些不老实的人收拾了后,就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首当其冲的,就是把弘历定下的闭关锁国给废掉。 闭关锁国对于皇权是有好处,可对整个国家来说,却完全是负面了。 永瑾的格局很大,他不能只考虑眼前,而不考虑整个国家的未来。 与此同时,他还开始发展科技。 反正如今朝廷有钱,推进科学发展的速度也不慢。 且在永瑾废除闭关锁国后,外来的洋人也带来许多东西。 永瑾并不觉得满足,挑了些会洋文的人出去偷师。 无论是用什么手段,坑蒙拐骗也好,金钱利诱也罢,只要能把技术带回来,怎么都是好的。 第249章 离家出走 这些人临出发前,魏嬿婉给了他们一个名单。 让他们尽量找这上面的人,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 带着名单和大量的物资,船队出发了。 这一走,就是一年。 魏嬿婉甚至一度觉得,船队是不是出事了。 好在一年多后,船队终于回来了! 不仅带回来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还绑来了许多人才。 没错,就是绑来。 不是所有科学家都愿意背井离乡的。 可以说,绝大多数的科学家都不想离开家乡。 奈何船队的人研究过三十六计,到了一个地方,就先把手里的物资出手。 同时打探科学家。 一旦发现有名单的人,等临走时先是骗,骗不走就直接绑。 这个时代,西方的科学家普遍还没那么受重视。 压根不像后世那样,人才都被国家保护着,根本不让外人接近。 所以船队很容易就绑了许多科学家。 有的甚至把人家一家子都给绑来了,例如亨利·卡文迪许。 魏嬿婉听说过的,没听过的,都带来了。 船队跑了很多地方,带回来不少人。 永瑾通通把人塞到了在魏嬿婉的建议下,建立的科学院里。 一开始,这些人中,非自愿来大清的都纷纷抗议,不愿意为大清效力。 永瑾就恩威并用。 一会儿给最好的待遇,一会儿又威胁对方。 最后许诺这些人,若是能发明出有用的东西,能够推进大清进一步发展的东西,就放他们回家。 此话一出,不情愿的那部分人也低头了。 而永瑾又不是非要他们强留在大清,反正他的目的是让自己人偷师。 这些人在进行研究时,身边定然需要人帮忙。 只要在这个过程中,大清偷师成功,那放他们走又如何? 大不了把这些人放走,让船队再绑一批人回来。 学习的事,怎么能不用些手段呢? 就这样,在这种“非常规”手段下,科学院也出了不错的成果。 科技进一步的发展。 永瑾也开始普及科学,并渐渐的把物理、化学纳入了科举中。 只有这样,才能让读书人更快的接纳物理化学。 在永瑾一心发展国家的第三个年头,璟淑15岁,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原先还有些收敛,但自永瑾登基后,璟淑就彻底放飞自我。 偏偏魏嬿婉和永瑾都宠着她。 这天下最大的两个人都是璟淑的靠山,旁人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璟淑不满足在后宫溜达,经常跑出宫玩。 偏她又比较正直,看不惯的事情直接出手。 她的身手,哪里是那些纨绔子弟可以比拟的? 每次出手都把人打的落花流水,痛哭流涕。 偏生打他们的还是个女人,更是最受宠的公主! 这让纨绔子弟们能怎么办? 打吧,拳头没人家硬。 六公主那拳头,简直是铁锤做的。 明明是纤纤玉手,偏偏砸在人身上跟被大锤子抡了一样,疼的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这些人不知道,璟淑还只是用了一分力,甚至都没动用武器。 打是打不过的。 告状也没得告。 六公主都快被皇上、太后宠上天了,他们敢告状,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也导致了京城的风气越来越好,纨绔子弟们仿佛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全是璟淑的功劳。 正当璟淑觉得京城太过平静,平静的她没处施展自己的身手时,缅甸入侵云南普洱地区了! 璟淑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这不就是她从小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机会吗?! 她兴冲冲的跑去找皇额娘,想去打仗,实现自己小时候的心愿。 她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学了这么多年的兵书,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可跑到一半,璟淑就停了下来。 她如今也不小了,知道许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清从来没有出过女巴图鲁,更没有出过女将军。 她要想当女将军,实属有些任性了。 璟淑知道皇额娘和哥哥向来疼爱自己,要星星不给月亮。 但她也不想皇额娘和哥哥太为难。 哥哥虽然已经是皇上,但到底登基时日尚短。 自己这个想法,对于哥哥来说,太为难了些。 璟淑左思右想,既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又不想让疼爱自己的人为难。 最后想了个法子。 跑去找永瑾,谎称她认识有个友人,身手不错,一心想为国家效力,想要从军。 但奈何身份不大好。 璟淑缠着永瑾,想让他给这个“友人”一个机会,一个从军的机会。 永瑾被缠的没办法,心想能让璟淑看上眼的,身手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去。 况且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便随口应了,让身边的总管太监去办。 璟淑见状,更是一阵忽悠,顺顺利利拿到了信件。 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璟淑带着打包好的东西,留下一封信,直接跑了。 直奔西南。 等魏嬿婉发现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因着璟淑时常出宫玩,魏嬿婉即便是一天没看到她也不觉得奇怪。 就连璟淑身边的宫女都习惯了,一大早没看到公主,以为她又出宫了。 直到下午还没见人影,宫女才察觉到不对。 以往公主很少会在外面过夜。 即便真的过夜,也一定会送个信儿。 宫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开始检查殿内。 这才在隐蔽的地方发现书信,顿时吓傻了。 魏嬿婉看到书信后也傻眼了。 璟淑……璟淑竟然孤身一人去从军了! 孤身一人! 真是要气死她! 魏嬿婉不是生气璟淑投军,她气的是小女儿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京城,如今却要独自跑去西南。 而且还是以离家出走的形式,这更令人生气了! 魏嬿婉当下决定,等璟淑回来后,一定要好生揍一顿才能消她心头郁气! 系统:“宿主,你不把这件事告诉永瑾吗?” 魏嬿婉将信收了起来,心中回答:“等再过些时日,这才一天,璟淑还没跑太远,容易被逮回来。” 系统很是纳闷:“宿主,你不担心璟淑吗?” 魏嬿婉叹了口气:“怎么会不担心呢?即便知道她武功高强,堪称天下第一,可到底还是担心的。但是……我很清楚,便是把璟淑逮回来,她也不会开心的。毕竟……这是她从小的心愿。” 她能为璟淑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了。 拖到永瑾发现为止。 第250章 封王 不得不说,有魏嬿婉打掩护,的确替璟淑瞒了几日。 等永瑾发现时,已经过去五六日了。 待他得知璟淑去哪了,脑袋嗡了一下。 更令他震惊的是,皇额娘知道,却没有阻拦! 永瑾顿觉的头疼。 璟淑一个女孩子,跑去参军,成何体统? 魏嬿婉安抚他:“璟淑从小就性子倔,若不让她做,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魏嬿婉看永瑾还想说什么,立刻把锅甩他身上:“要不是你给她推荐,璟淑又怎么能投军呢?” 一句话把永瑾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哪知道小妹是为了这啊! 可不管永瑾再发愁,也阻止不了璟淑了,只能派人去西南偷偷找人。 谁知,人没找到,西南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 说是有一名小将,带着一队人马,把突袭而来的先锋缅甸军打的节节败退。 斩杀敌人无数。 永瑾得了这个消息后,喜出望外的同时,觉得这个小将定然是璟淑! 事实证明,永瑾想的不错。 那名小将凭借着出色的能力,步步高升。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且拥有天生神力,无论多么强大的缅甸军在其面前都不堪一击。 很快,小将就出名了,名字叫书瑾。 书瑾,璟淑。 这不就是把名字反过来念了吗? 不是璟淑还能是谁? 永瑾越发的无奈。 如今大清和缅甸打仗正是关键时期。 且大清颇占上风,其中璟淑功不可没。 若是贸然把璟淑召回。 亦或者公布璟淑的身份,对士气打击太大。 永瑾也只能等结束了。 这一等,就是一年。 在璟淑的英勇奋战下,她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 最后凭借着军功,硬生生的被封了将军。 没办法,永瑾不能不赏啊! 谁让他妹子那么有能耐,把缅甸打的落花流水,都快把人给灭了。 这等军功,若是永瑾不赏,那就是打压功臣,动摇军心。 永瑾也只能硬着头皮给璟淑封赏。 这一仗,打的缅甸提起大清就瑟瑟发抖,割地赔偿为结局。 而永瑾在结束后,迫不及待的把璟淑召回来了。 他养心殿里放着的戒尺已经饥渴难耐了! 可永瑾到底没舍得下手。 看到璟淑的那一瞬间,他就绷不住了。 当着众朝臣的面,以一种想板着脸但又忍不住笑骂的语气:“你还知道回来?!” 众朝臣:??? 璟淑则露出讨好的笑容:“仗打完了,我就回来了……” 永瑾看了她半晌,到底是心疼的情绪占了上风。 叹了口气,走了下来。 将她搂入怀中抱了抱:“瘦了。” “我去之前也不胖呀……” 璟淑有些煞风景的回答,永瑾气的差点翻白眼。 最后没好气的点了点她脑袋:“还不摘下来?” 璟淑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将头盔摘了下来。 众人一片哗然。 将军竟然没有剃头?! 永瑾这才开口:“这是六公主,一年前想为朕分忧,就偷偷跑去了西南。”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六公主?! 那不就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那个京城小霸王? 难怪这一年,京城里再没了六公主的消息。 原以为是年龄大了,修身养性了。 没想到竟然是去更宽阔的舞台施展去了! 永瑾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当即宣布要封璟淑为“定远伯”。 众朝臣齐齐反对。 理由是:怎么能让女子封伯? 永瑾却丝毫不退让,只说以璟淑的功绩,封伯也理所应当。 怎么能因为是女子,所以忽略对方的功劳? 两方僵持住了。 朝臣们不想松口,一旦开口让女子封伯,以后就会第二个,第三个女子定远伯。 可永瑾是谁? 那可是一上台就敢磨刀霍霍向老臣的狠人。 况且璟淑是他亲妹妹,封伯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到底是排除万难,让璟淑成了大清第一个女伯。 从此以后,大清的女性兴许是看到了希望,很多女子将璟淑奉为自己的榜样,开始想方设法走出闺房。 魏嬿婉不但不反对,还非常支持。 在魏嬿婉和璟淑的支持下,大清女性的地位逐渐升高。 而且科学院里,那些被绑回来的科学家里,不乏有女性。 这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女性的地位。 到了永瑾中年,甚至允许女性科举了! 许许多多的大家闺秀纷纷走出家门,参加科举。 这一下可打了许多读书人的脸面。 同样的卷子,竟然有不少女子上榜! 谁说女子不如男? 一些叫嚣着女子只配在家相夫教子的男人被堵的无话可说,开始处处嚷嚷着违背祖制,牝鸡司晨。 却被许多女性怼的哑口无言,无颜见人了。 而璟淑也没闲着,开始征战四方。 永瑾大力发展科技和生产力,璟淑就努力的为大清扩张地盘。 又过了一年。直接把缅甸灭了。 她灭了缅甸还不满足,把目光瞄上了沙俄。 反正沙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璟淑毫不客气的出兵征战。 把地盘打的差不多了,永瑾发现沙俄天气恶劣,就只要了一半的疆土,把最冷的那一半留给对方。 沙俄被璟淑打怕了,永瑾提什么条件都答应,只求别再打了。 打完沙俄,璟淑觉得反正打都打了,她越看朝鲜越不顺眼。 怎么能多一块不属于自己国家的地盘呢? 于是说服了永瑾后,出兵把朝鲜也收复了。 打完朝鲜,璟淑总算安生了一些时日。 倒不是累了,而是瞄上了新的目标。 魏嬿婉觉得女儿闲着也是闲着,便将日本的存在告知了对方。 璟淑一听,竟然还有个这么猥琐的国家,立刻来劲了。 但日本是在海上,她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就去攻打,总要有所准备。 于是一边训练士兵的水性,一边做准备。 等训练的差不多了,她就带着兵坐船出发了。 日本此时不过是个海岛,璟淑攻打下来根本不费力气。 不过才半年的功夫,她就把日本的什么天皇,皇室的人都给抓回了大清。 永瑾又忙派人去接手日本的地盘。 璟淑打完日本,才算是停歇下来。 而此时,她已经被永瑾封王了,瑞王。意思是大清的祥瑞。 可璟淑又是闲不住的,于是带着魏嬿婉开始游山玩水。 把永瑾羡慕的眼泪都从口中流了下来。 第251章 魏嬿婉完结 璟淑长的好看,遗传了魏嬿婉和弘历两个人的优点。 只是多年习武,浑身上下英气勃勃,颇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模样。 她刚去从军时,旁人见她拿着书信,明显是个关系户。 又觉得她细皮嫩肉的,跟个女人似的,总是背地里骂她小白脸。 结果璟淑立下赫赫战功,再没人敢提小白脸三个字了,转而夸她英俊潇洒,俊美不凡。 至于缅甸打下来之前为何没人觉得她是女子,也多亏了永瑾。 永瑾派去的人找到她后,死活把人带不走,只能留下来跟随她征战沙场。 有这些人的掩护,璟淑想隐瞒性别很是容易。 而她多年行军打仗,难免会遇到普通人。 结果那些女子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恨不得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咣咣撞大墙。 等璟淑暴露身份后,不知多少迷妹知道真相后泪洒当场。 甚至有痴情人为了她终身不嫁,立志要同她一样,为国家效力。 所以璟淑同魏嬿婉游山玩水时,总是引起一波又一波的人为她争风吃醋。 有男人,也有女人。 她倒也不是故意的。 而是不耐烦穿旗装,旗装走路不方便。 所以就把汉服和男装混着穿,视心情而定。 偏生她又是个不服就干的性子,路见不平直接出手。 一路上不知出手多少次。 不知俘获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 看的魏嬿婉瞠目结舌。 这……这桃花运可比永瑾好的多! 不过魏嬿婉对儿女的感情向来不掺和。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要闺女以后不会突然变异成恋爱脑,喜欢上凤凰男啥的,就不打紧。 反正璟淑以后便是结婚,也是把人娶回来,而非嫁人。 便是不结婚也没关系,闺女那么优秀,看不上旁的男人也正常。 魏嬿婉又不是老古董,非要逼着女儿结婚才觉得人生完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端看怎么走。 魏嬿婉对于儿女的要求只有一个,健康快乐足矣。 母女俩游历了许久,魏嬿婉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好大儿呢! 还是永瑾来信,说是出海的商队带回来一台与汽缸壁分开的凝汽器的蒸汽机。 蒸汽机? 这可是工业革命最重要的东西! 魏嬿婉立刻带着闺女往回赶。 这可是见证历史的时刻! 果然。 在带回蒸汽机后,科学院的人受到了启发,做出了许多发明。 科技突飞猛进。 大清的科技越来越昌盛,想来再也不会出现什么侵略事件了。 魏嬿婉见证了历史的转折点。 第一次工业革命虽迟但到。 魏嬿婉看着日新月异的大清,仿佛看到了现代的影子。 她知道,只要这样持续发展下去,华夏就会走向另一个不同的道路。 至于以后会不会出现败家子……魏嬿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老了。 高曦月在永瑾登基后的第五个年头就去世了。 依照她先前被败坏成那样的身子,能够活的比弘历长,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如懿在弘历去世后的第一年就没了。 死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无人问津。 等宫女发现时,身子都凉透了。 后来听宫女说,如懿临去前的那几年,整日郁郁寡欢,郁结于心。 还说如懿动不动就哭,一会儿说少年郎,一会儿说不该是这样的,满嘴胡话。 到了最后,每日里连膳食都用的极少,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 魏嬿婉一听就懂了。 这不就是抑郁症吗? 如懿的恋爱脑还真是严重…… 虽然从妃降到贵人,可弘历对她只是忽视,并没有苛待。 且如懿不得宠后,就没多少人针对她了。 可以说,除了没有宠爱,如懿的生活十分平静,没有什么波澜。 这种日子,就是后宫绝大多数女子的日常。 如懿还得抑郁症……无非是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 不过就是个太贵人,死了就死了吧。 魏嬿婉命人处理如懿的后事,就没再管了。 如懿无儿无女,除了舒嫔这个好友,再没旁的了。 虽然还有个海兰,但海兰一直在冷宫里,根本出不来。 如懿出了冷宫后就一直想把对方救出来,奈何她自己的位分都一降再降,又有什么资格求弘历把海兰放出来呢? 所以,直到如懿去世,海兰仍旧在冷宫待着。 至于舒嫔,在如懿去世后没多久,就整日待在自己的宫里不出门了。 每日里也只能靠念佛来打发这漫长的岁月了。 魏嬿婉躺在床上,静静的回想着她这一生遇到的人。 不管怎样,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如今她儿孙满堂,已经心满意足了。 “皇额娘!” 永瑾下了朝,听闻魏嬿婉突然晕倒,吓的直奔慈宁宫。 魏嬿婉看到他,忍不住笑了笑。 “瑾儿,你来了。” “皇额娘,您怎么样了?太医呢?!” 永瑾看到魏嬿婉虚弱的模样,鼻子酸的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在看到没有太医的身影后,气的恨不得把太医给砍了。 魏嬿婉拦住他:“瑾儿,哀家寿命到了,太医也没法子的。哀家让他们都走了,碍眼。” “不,不会的!” 永瑾听到寿命到了这四个字,就死命的摇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皇额娘,皇额娘!” 正在这时,璟淑也飞奔而来。 她原本出城打猎去了,可走到一半就觉得心神不宁,仿佛发生了什么事一般,就打道回府了。 刚走到一半,就见她府上的人到处找她,说太后不行了。 璟淑慌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一个驰骋沙场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大将军,便是面对最凶狠的敌人都面不改色的人,在这一刻吓的脸色煞白。 璟淑疯一样的赶到宫里,看到魏嬿婉躺在床上时,从小就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人,眼眶通红。 “皇额娘……” 千言万语,化为这一句话。 全部堵在璟淑的喉间,再多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了。 魏嬿婉看着一双儿女,吃力的挨个拍了下。 她笑了笑:“你们哭什么?我活到了八十岁,是喜丧,你们该高兴才是。” 永瑾和璟淑摇了摇头,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可再不接受,也没办法留住魏嬿婉的生命。 魏嬿婉和他们说了会儿话,就觉得力气在一点点的流失。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瑾儿,你要做个好皇帝……额娘相信你……” “淑儿,你对驸马好一点,人家追随你那么多年不容易……” 魏嬿婉嘟嘟囔囔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直接没了声。 “皇额娘,皇额娘!你醒醒啊!” 永瑾和璟淑再忍不住,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大清最尊贵的两个人哭的像三岁稚童一样。 他们,没有额娘了。 第252章 本职工作不能丢! 一回生,二回熟。 苏婉婉睁开眼,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恭喜到宿主完成《如懿传》世界,撒花!” 9527的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苏婉婉眼前浮现出绚丽而灿烂的电子烟花。 苏婉婉在回到空间时,空间里的南柯一梦功能就自动启动了。 她恢复原本的心情,忍不住笑嘻嘻的调侃系统:“你还怪会呢!” “嘿嘿,宿主喜欢就好。” 9527被夸了后心里很是得意,果然,多听听大佬系统的建议就是好。 “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如懿传》世界任务主线——成为太后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3000点。” “支线任务1:宠冠后宫——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 奖励800点。 支线任务2:母仪天下——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3:孕育皇嗣——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4:龙凤呈祥——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5:女性先驱者——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 奖励800点。 支线任务6:科技先驱者——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达成成就:完美母亲、名留青史、科技之星。奖励600点。” “总计9200点,已发放。 宿主账户余额:点。” 终于过万了! 苏婉婉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不行,要矜持。 她轻咳了咳:“还行吧,这奖励勉勉强强。” 9527却激动的大喊:“婉婉,你才第二个世界就过万了!而且还是在第一个世界扣除5000的基础之上!我的天啊!” 它现在只想抱着魏嬿婉的大腿喊大佬牛逼! 真不愧是它选中的卷王大佬啊! 怎么能这么牛! 9527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排名,在苏婉婉的奖励积分结算后,直接像坐火箭一样噌噌的往上跑。 瞬间从倒数第二变成了前一百名以内! 这还只是第二个世界啊! 它打从诞生起,就没见过这么靠前的排名! 它们系统也有考核排名,也是要面子的好嘛! 苏婉婉被它喊的耳朵生疼,忍不住揉了揉:“低调点,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才一万积分就激动成这样,以后五万八万积分,你岂不是要高兴的昏过去?” 9527看到自己声音吵到亲爱的宿主大人了,忙换上最温柔的声音,态度无比的谄媚:“宿主,您觉得这个声调怎么样?” “嗯……还行吧。” 苏婉婉忍不住眼眸中露出一丝笑意。 这系统跟小孩似的。 “这次我能回家吗?” “能,太能了!” 9527现在是只要苏婉婉提出要求,它就一定办到。 不就是要回家吗! 下一秒,苏婉婉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中。 尽管空间布置的和别墅一模一样,但还是有区别的。 苏婉婉上次回家时提的行李箱还没打开呢,这次正好能继续用。 不过…… 她看了眼自己平时录视频的设备。 自己该出新视频了。 毕竟要整活嘛! 她可是网红,怎么能忘了本职工作呢? 苏婉婉查了查资料,当即出门,驾车去了帝都琵琶厂。 哪里有最全的琵琶,且价格也比较公道。 当然,这个公道是给内行人看的。 要是外行人去了,那难免会有忽悠。 但她又不怕。 魏嬿婉这一世,高曦月就是琵琶国手。 若是放在现代,高曦月弹琵琶的水平可以进国家队了。 甚至还是国家队里的顶尖那一批。 高曦月对琵琶无比精通,连带着一起传授给了她。 所以,苏婉婉对于琵琶的用料也十分清楚。 到了地方后,她先是看了一圈,都不太满意。 “老板,你这琵琶就没再好一点的?” 老板一看她这是架势,像是内行人,忙道:“有的,在里面。” 外面摆的这些都是给初学者新手用的。 真正的好东西在里面呢。 人家老板是做生意的,眼力劲杠杠的。 苏婉婉通身打扮十分随意,并没有刻意装扮。 但她在遇到系统前就已经能凭借着自身在帝都买别墅了,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买的衣服、鞋子等物品都不是便宜货。 人处在什么样的经济条件,就会有相应的经济消费观。 况且苏婉婉从小是被父母娇惯着长大的,没有为钱而发愁过。 所以,当她实现财富自由后,自然而然的,购买东西的等级也就上升了。 在帝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做生意,没有眼力劲的早就混不下去了。 老板一眼就看出苏婉婉是不差钱的主儿。 而且苏婉婉到底是得过两次母仪天下的人,通身气派即便是收敛着,也让人觉得无法忽视。 这是用金堆玉砌才能养出来的气质。 老板立刻把她往里面请。 果然,进到里面,质量明显上了一个档次。 苏婉婉看了一圈,又上手试了试。 不过才弹了几个音,听的老板眼睛都亮了。 这水平,不一般啊! 最后选定了一个由紫檀木制成的琵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苏婉婉拿着琵琶,又去了她经常买衣服的地方。 准确的说,是她经常买道具服的地方。 当网红就要会整活,苏婉婉也不例外。 她经常来这里买一些服装和道具,质量都很不错。 苏婉婉不喜欢租衣服,反正又不是买不起。 她挑了件大袖衫诃子裙,红蓝米黄的配色,华丽而灵动且不失甜美。 带着这些东西,苏婉婉回到家,给自己梳了个娇俏灵动的发型,又化好妆。 然后抱着琵琶开录。 弹了一首当下最流行的歌曲,只不过被她改编成了琵琶曲。 这样才能容易蹭热度。 苏婉婉对于这里的门道十分清楚。 知道自己发什么视频流量多,什么视频流量少。 网红里面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 为什么她能脱颖而出,成为大网红? 还不是靠脑子吃饭。 苏婉婉录好视频后,就把剪辑视频的事情外包给自己经常合作的工作室。 随后包袱款款,拉着行李箱——回家! 谁知,这次回家,迎接她的不是老妈热情似火,一口一个宝贝,而是惊讶。 苏妈妈看到她一头雾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刚走吗?” 苏婉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猛然想起,自己在如懿传里扎扎实实过了几十年,可现实世界中,才过去几个小时啊! 等于说,在她老妈眼里,自己刚出发去帝都,第二天就又从帝都飞回来了! 可不奇怪吗?! 第253章 知否墨兰 苏婉婉一把搂住老妈的胳膊哼哼唧唧:“人家不是太舍不得你们了嘛!” 这话倒是不假。 她在如懿传待到了八十岁,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 纵然回来后有空间消除感情,把如懿传的经历转变成仿佛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可她对父母还是有着思念眷恋。 苏妈妈惊异的看着闺女,忍了又忍,最终没能忍住:“闺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自己的闺女她能不清楚吗? 打小就是个独立的性子。 这倒不是说苏婉婉对父母感情冷淡。 她从小就情绪稳定,比较理性。 虽然都说闺女是小棉袄,但苏婉婉这个小棉袄,她不像别的小棉袄那么粘糊。 她撒娇归撒娇,但很少恋家到不肯走的地步。 苏婉婉哼了一声,双手叉腰,控诉的看着老妈:“你怎么能这么质疑你宝贝女儿对你的孺慕之情?!” 苏妈妈被她说的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好了好了,你可别说了,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吧!” 苏妈妈有些无奈,她本来还想着跟老公出去旅游呢…… 苏婉婉把行李箱一扔,在家里又住了十天。 等到第十天,苏妈妈实在忍不住了。 暗戳戳的问她啥时候去工作。 苏婉婉看她忍耐到了一定程度,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赶紧拉着行李箱跑了。 溜了溜了,打扰父母的二人世界那么久,她可承受不来老妈的怒火。 回到帝都,苏婉婉还没来得及歇歇,9527就迫不及待的出现了。 “宿主,要去下个世界吗?” 苏婉婉将时间往后推了会儿,睡了个饱觉才决定开启任务。 “请宿主做好准备,下个世界《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盛墨兰。 任务目标:成为胜利者。” “嗯??” 苏婉婉一怔,对这个任务目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往的目标都有一个明确的指向,这次怎么成胜利者了? 盛墨兰成为胜利者,标准是什么? 9527听到她的疑惑后,立刻解释:“因为《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主角是盛明兰,而能够赢过盛明兰的参考值有许多。例如成就,婚姻等等各方面。而盛明兰虽然是知否的女主,但在整个大宋的女子中,地位虽然高但不是顶尖。盛明兰的丈夫顾廷烨是二品将军兼任侯爵,官职虽高,但在他之上还有一些人。所以能盖过盛明兰成为胜利者的选择有很多,任务目标便不制定固定的选择。” 苏婉婉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她只要能赢过明兰,就完成任务了。 而赢过明兰的方法有很多,端看自己如何选择了。 苏婉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滴——《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即将开始,请宿主准备。” 又是熟悉的晕眩,苏婉婉昏睡了过去。 睁开眼时,她已经变成了眉目如画的盛墨兰。 盛墨兰坐起身,抬眸看着房内的陈设。 虽然对于当过两次太后的她来说,屋内摆设也不过如此。 但对于盛家来说,盛墨兰的屋子已经很是贵重华丽了。 不得不说,林小娘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对子女的慈母之心可不打折扣。 也不重男轻女,不会因为墨兰是个女儿而忽视,反而多有疼爱。 对于林小娘来说,她把自己能给墨兰的都给了。 单单这份不重男轻女的心,就已经胜过不知多少人了。 盛墨兰静静的坐着,等待原主的记忆。 没一会儿,记忆就涌入脑海。 查看记忆后,盛墨兰松了口气。 还好,她来的正是时候。 如今盛纮正在为华兰找夫婿,甚至连人选都未定下。 卫小娘还没有出事,甚至连炭火不足而闹起来一事也没发生,倒来得及。 她要阻止林小娘,卫小娘不能死。 只有卫小娘不死,卫姨娘才不会进府闹。 盛老太太也不会借此抓着把柄,把明兰养在身边。 更不会以仕途为由让盛纮妥协。 只要卫小娘不死,哪怕盛老太太强行想扶养盛明兰,盛纮也不会答应。 便是盛纮被糊弄住了,她也有法子让王若弗闹起来。 毕竟养在祖母身边的庶女,那可跟嫡女差不多了。 哪怕如兰养在盛老太太身边,也比明兰强。 如兰的智商上限就在那,再怎么教也不会脱胎换骨。 而这一切的关键是卫小娘不能死。 还要说服林小娘把掌家的钥匙对牌交出去。 这样即便卫小娘出事,也牵扯不到林小娘身上。 毕竟原着里,卫小娘难产一事和盛老太太也并非全然无关,只不过剧里改掉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盛老太太到底是更像原着一些,还是更符合剧版形象了。 总之,不能不防。 况且即便不主动交出去,盛纮也该高升去汴京了。 到了汴京,为着仕途,为了面子,盛纮再偏心也不能让林小娘管家了。 与其等着盛纮来要,还不如主动交还给大娘子,反而能落个好名声。 盛墨兰这般想着,忙下床要去找林小娘。 “四姑娘怎么醒了。” 云栽是盛墨兰的贴身侍女,听到动静忙过来服侍。 “我要去找小娘。” 盛墨兰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找到林小娘后,一把扑去她的怀中不吭声。 林小娘对孩子最是疼爱,一看到女儿这般模样,顿时心疼极了。 “墨儿怎么了?可是谁欺辱了你?” 她话出口才想起墨兰刚刚在昼寝,该是没出去才是。 盛墨兰摇了摇头,把整个脸都埋在她怀里不愿出来。 半晌还默默的抽泣起来。 这可把林小娘心疼坏了,抱着她轻轻的拍背,声音温柔极了。 她对待自己孩子时,永远不缺耐心。 “墨儿,可是梦到了什么?那都是假的,不怕,小娘在呢!” 盛墨兰小声抽泣了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小娘,我怕。” “怕什么?” 林小娘又是纳闷又是心疼的让她从怀中抬起头来。 看到女儿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她轻轻的擦拭,眸中尽是疼爱。 盛墨兰看了眼周围伺候的人。 林小娘身边的得力心腹周娘子很有眼色,立刻把周围人都带走了。 “怎么了,这般神秘。” 林小娘摸着墨兰的小脸蛋,心里很是奇怪。 女儿今日有些反常了。 第254章 指哪打哪投壶 “小娘,你信我吗?” 盛墨兰咬了咬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林小娘一怔,忍不住笑了。 “傻墨儿,我怎么会不信你?” 盛墨兰脸上满是纠结之色,随后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抱住林小娘,仰着小脑袋看她。 “小娘,你别害卫小娘好不好?” 此话一出,把林小娘吓的手一哆嗦。 她错愕的看着自己女儿,脑子一时有些卡壳。 渐渐的,她神色严肃起来,盯着女儿问:“墨儿,你这话谁教你的?亦或者听谁嚼舌根了?” 她是有心要害卫小娘,可不过是刚动手克扣一些饭食,怎么就被墨儿知道了? 墨儿向来单纯,她并未让其知晓自己所做下的事情。 一瞬间,林小娘浑身紧绷起来。 莫非是大娘子知道了些什么?! “小娘,没有人在我面前嚼舌根,是我看见了。” 林小娘心猛地跳了几下:“你看到什么了?” 盛墨兰低下头,眼泪瞬间流出,一滴一滴落在林小娘的手背上。 她带着哭腔低声道:“小娘……我刚刚昼寝,梦见……梦见你克扣卫小娘的饭食、炭火,让卫小娘有孕的身子虚弱。你又送了许多补品给她,使她胎儿过大。待身产时,找来的稳婆跑了,导致卫小娘因胎儿过大难产而亡……” 林小娘脸色煞白。 她听的出来,这的确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情。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计划的。 可……难产而亡? 她没想害死人啊! 她只想让卫小娘胎儿出事,最好把卫小娘的身子也给败坏了才好! 她是官家小姐出身,又是在盛老太太跟前长大的。 对于闹出人命这种事有多严重还是知晓的。 林小娘心头巨震,既害怕,又不解。 为何女儿会梦见这种事? “不会的……是你睡糊涂了……” 她勉力扯了下唇角,想安抚墨兰,同时也在告诉自己。 这都是墨儿的一场梦,不是现实。 盛墨兰摇了摇头,看着她满是凄苦:“可是,我还梦见了别的。我梦见因为卫小娘的死,六妹妹的姨娘来府上闹。祖母便把六妹妹抱到了身边养着,还因着这件事,小娘你的管家权都交了出去,还惹的爹爹生气……” 她抽泣着道:“六妹妹养在祖母身边,锦衣玉食,比之五妹妹都要尊贵。而我却连祖母一个笑脸都得不了。” 林小娘越听心头越惊。 她不是傻子。 能够从一穷二白的处境成为盛纮的心尖人,还能把大娘子压的喘不过气来。 林小娘或许称不上聪明绝顶,但绝对不算笨。 她越琢磨女儿的话,越觉得有道理。 若是真如女儿所说,卫小娘死后,卫家人上门来闹。 老太太还真有可能把明兰抱到身边养。 毕竟她最近也听盛纮提起,老太太有想抱个孩子在膝下的念头。 不行,若真如女儿梦到的那般,那女儿不就待遇最低了? 那怎么成?! 可林小娘又觉得,虽然墨兰做的梦还算合理,但终归是梦,又不是现实。 盛墨兰看她不信,信誓旦旦道:“小娘,我还梦见一事,过几日便能知分晓。若是如我梦到的那般,你就对卫小娘停手,主动把钥匙对牌还给大娘子吧!” 林小娘也想知道到底是女儿做梦发癔症了,还是真的老天保佑,上天预警。 也就答应了下来? “我梦见大姐姐过些时日日会和东京伯爵府袁家次子袁文绍议亲。” 林小娘不大相信。 盛纮不过是扬州通判,那伯爵府是什么家境,盛家岂能攀附的上? 大姑娘是模样好,又是老太太教养出来的,又是大娘子的嫡出女儿。 可袁家那是伯爵府啊! 盛墨兰看出她的不以为然,仰着小脸认真道:“小娘不信也没关系,等上些时日也不打紧。” 林小娘将信将疑的答应了。 在盛墨兰的强烈要求下,林小娘安分了些时日,没再对卫小娘出手,分例也没再克扣。 倒不是真信了盛墨兰的言辞。 而是盛墨兰一直叮嘱她,为了维持自己在女儿心里的形象,她也只能暂时停手。 谁知这一停,还真就等来了华兰议亲的消息。 不是旁人,正是伯爵府袁家次子袁文绍! 林小娘听到盛纮的话时,直接傻眼了。 “这可真是门极好的姻缘!” 林小娘忙出声恭维,大赞盛纮的慈父心肠。 翌日,她迫不及待的问墨兰:“墨儿,你那些梦……” “是真的。” 盛墨兰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小娘,我还梦见,大姐姐纳征那日,哥哥会中了袁家的激将法,把大雁都给输光了!” “什么?!” 林小娘听到这话觉得眼前一黑。 长枫这孩子散漫惯了,还真可能做下这种糊涂事! “不怕,小娘。” 盛墨兰忙安抚她道:“我最近在练投壶,不必担心!” 没错,投壶。 盛墨兰既然知道剧情,当然要加紧练习投壶了。 毕竟这里是大宋。 女子最多的娱乐也就是马球、投壶了。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以后,也要把这两样练会。 林小娘满是担忧的走来走去:“那能成吗?” “小娘,你信我!” 盛墨兰态度十分淡定:“既然我能做这梦,就代表着受到上天的眷顾。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练不成呢?” 林小娘目瞪口呆,心里暗暗纳闷。 女儿何时变得这般自恋了? 但她觉得女儿的话也没错,只能答应了。 大不了到时候派人跟着长枫,一有不对就通知纮郎。 可惜纳征时她没资格露面,否则就拘着长枫,看他还怎么坏事! 事实证明,射箭和投壶的原理差不多。 所以,若是精通射箭的话,那投壶学起来也不会很难。 一通百通么。 别忘了她在魏嬿婉那一世,骑射的本领有多强。 盛墨兰的投壶本领突飞猛进。 想投壶口,就不会投壶耳。 想进壶耳,就不会碰到壶口。 可以说是指哪打哪。 谁让她肯吃苦呢? 盛墨兰不缺毅力和行动力,说要练投壶,她能站那练上一整天都不觉得枯燥。 就在这种气氛下,袁家来纳征的日子如期而至。 第255章 原来是要害我? “墨儿,你当真有把握?” 林小娘一边为盛墨兰装扮,一边担忧。 要她说,墨儿就不该掺和这种事。 盛华兰丢不丢脸的,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大娘子所出,她还巴不得大娘子丢份呢! 只需要找人把枫哥儿看着,不让他中激将法不就得了。 偏墨儿说要帮盛家讨个颜面,这阵子一直在练投壶,看的她心疼。 再则,万一墨儿没能赢过袁家的人,反而受到纮郎的责罚可如何是好? “小娘,放心吧。” 盛墨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袁家若是安分守己就罢了,若是真如梦中那般使坏,我定要讨个公道。” 把这件事撇过去是容易,可她怎么知道袁家有没有准备后手? 若是把投壶赌聘雁这件事撇了去,袁家在旁的地方下盛家的面子呢? 剧里袁家大郎特意叮嘱顾廷烨赌投壶,就是为了给盛家下马威。 只不过明兰出手,竟然赢了顾廷烨,这个结果太过令人震惊,袁家大郎始料未及。 再加上一阵狂风相助,宾客们都跑了。 没人看,袁家大郎又在震惊中被盛纮拉走了。 这才了结此事。 可如果袁家大郎还有别的后手呢? 一看投壶赌聘雁这事做不成,改为别的法子怎么办? 反正如果是盛墨兰自己,想要搞事情的时候都会有备用方案。 以己度人,盛墨兰不想赌这个可能性。 她如今是盛家的女儿,虽然是庶女,可别人只会看整个盛家。 袁家下盛家的颜面,也不是单单针对一个人。 袁家只派了大郎来,已经是在踩盛家的颜面。 一忍再忍,只会让旁人看笑话。 况且,她若是出手解决此事,不但能够卖大娘子、华兰一个人情。 还能为盛家长脸,让盛纮更看重自己。 怎么算这买卖都可以做。 林小娘担忧的又劝了几句,看劝不动也只能算了。 女儿自从那天做了梦后就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主意大的很。 不但把称呼从阿娘改成了规规矩矩的小娘,还做了以前从不会做的事。 但既然上天让墨儿得了这份机缘,那墨儿以后定然不凡。 林小娘也不知怎的,最近经常被女儿带偏。 很多事明明她不想那么做的,可盛墨兰一阵忽悠,她就觉得很有道理的照做了。 真是奇怪。 林小娘身为妾室,是没有资格在纳征这么重要的日子出现的。 盛墨兰到了前院,看着袁大郎夫妇带着聘礼来。 各种礼节过后,宴席便开始了。 盛墨兰则一直跟着长枫,不出意外的话,顾廷烨一会儿就会来对他用激将法了。 长枫有些嫌弃她老是缠着自己。 他堂堂一男子汉,身后带着个小尾巴,还怎么玩的尽兴? 可盛墨兰懒懒的斜了他一眼:“你若敢撇下我,我就跟小娘说你欺负我。” 长枫瞬间气笑了:“我欺负你?你都快爬我头上了!” “那我不管。” 盛墨兰把长枫堵的直翻白眼,可他也不知为何,最近小娘对妹妹的态度比他好太多。 若是妹妹去告状,没准小娘还真信呢。 罢了罢了,跟着就跟着吧。 长枫无奈的抹了把脸。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袍的少年走了过来,看了眼长枫。 “你是盛长枫,盛家的三郎?” “正是,你是……袁家大哥带来的人?” 长枫看了半天,想起是谁了。 “我姓白,家中行二,旁人唤我白二郎。方才在宴席听闻盛家三郎天资聪慧,投壶技艺高超,整个扬州城都难找对手。凑巧我在东京也算是投壶好手,不知三郎可敢与我投壶作赌?” 长枫刚吃了几口酒,有些醉意。 如今被这般一吹捧,瞬间飘飘然了。 最后被这么一激,瞬间上套。 “有何不敢?!” 长枫平日里念书不比长柏,更喜欢玩乐。 盛家在扬州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比他家强的,不屑的跟他这个庶子玩。 比他家弱的,人家看在盛家的面上也就让他三分。 再加上长枫也的确投壶水平还行,也就传出投壶好手的虚名,但扬州城难找对手就纯属胡扯了。 长枫自己也觉得技艺高超,信心满满。 “好,三郎果然爽快!” 少年,也就是顾廷烨一拍手:“既然投壶做赌,那就该有个彩头。我看你家那两头雁不错,若你输了,把它们给我如何?” 顾廷烨一指放在一旁展示的聘雁。 长枫看了一眼,很是犹豫。 这是大姐姐的聘雁,拿来作赌有些…… 顾廷烨看他犹豫,又嗤笑一声:“盛家三郎不会不敢吧?也是,不过是扬州城小有名气,没准是吹捧出来的罢了,不敢就罢了,若三郎当着众宾客的面给我认个输,这聘雁我就不要了。” 长枫一听,瞬间气血上头。 他哪受过这委屈?刚想冲动答应,却被盛墨兰狠狠拧了一下。 “呵,你这人可真是没有礼数,怕是连书都没有读明白吧?。” 盛墨兰上前一步,盯着顾廷烨声音冷冽:“那对聘雁是袁家下的聘礼,你连聘礼是何意都不懂吗?!” 顾廷烨一愣,不由反驳:“我怎会不知?聘礼是男方送与女方的定礼。” “你既然知道,还拿我大姐姐的聘雁作赌?” 盛墨兰冷冷瞪了他一眼:“这聘礼是送到我们盛家,东西都由爹爹、母亲做主。便是爹爹、母亲不管,那东西也该由大姐姐支配。我三哥哥排行第三,上面还有大姐姐,二哥哥,哪有资格拿聘雁做赌?你既然明知聘礼是送到盛家的,就该知道这个道理。 明知道我三哥哥根本无权干涉聘雁,你偏要拿话逼我三哥哥不用聘雁作赌就跟你认输,你这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盛墨兰眯起眸子,唇角扬起一抹嘲讽:“还是说,你只是想让我三哥哥丢脸,让我们盛家丢脸。知道我三哥哥为着守礼不愿私拿大姐姐的聘礼作赌,才故意拿着聘雁说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三哥哥不愿用聘雁作赌,你就让他在宾客面前认输,传扬出去怕是旁人都说我三哥哥浪得虚名,胡乱吹嘘。你这分明是要逼我三哥哥做个不守规矩礼仪之人,我三哥哥是个读书人,你这般坏他名声,蓄意何为?!” 盛墨兰这一番话下来,直接把聘雁的事情撇到了一边,把矛头直指顾廷烨。 指责他为了坏长枫的名声而故意为之。 长枫一开始还气她把自己拧的生疼,到后面越听越迷糊,看向顾廷烨的眼神也冷了起来。 好啊,这人竟然是想害他! 第256章 她本性不坏? 顾廷烨也听懵了。 他……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这些话,都是按照袁家大哥的意思说的啊。 不过是拿聘雁作赌投壶,怎么变得这么复杂? 他今日之前从未见过盛家三郎,无故坏人名声作甚? 难道是袁家大哥想坏这盛家三郎的名声,所以假借自己之手? 顾廷烨想到这,脸都绿了。 忙对盛墨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罢了,我不赌了,是我输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被我揭穿就怕了?凭什么你说赌就赌,说不赌就不赌了?袁家果真没坠了伯爵府的声名。” 盛墨兰哼了一声,看的顾廷烨头皮发麻。 他从未见过这么刁钻的小姑娘,真是难缠!只能无奈的问:“那你待怎样?” “简单。我三哥哥是读书人,性子单纯,可比不上你们这些伯爵府出来的人。我又不是读书人,我跟你比投壶,至于赌注么……自然是要你当众对三哥哥道歉。” 顾廷烨一怔,随即反对:“你不过是一小姑娘,我若胜了,便是胜之不武,我不与你赌。” “你连我都不敢赌,还敢找我三哥哥?” 盛墨兰似笑非笑:“我这投壶是三哥哥亲自教我的,技艺也不差哪里去,你是怕输给我丢脸吧?” 长枫无措的挠了挠头,他……教过妹妹投壶吗? 顾廷烨皱眉:“你真要跟我赌?” “自然,谁还与你说笑不成?” 盛墨兰一抬下巴,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挑衅:“我攒了几十两银子,若输了就都给你,若你输了,就当众道歉,敢么?” “你执意要赌,我自奉陪。” 顾廷烨心中叹气,他因着刚刚差点坏事,对盛家难免气短。 只能应了盛墨兰的赌注,也好让盛家人消消气。 很快,投壶的东西就备好了。 众宾客围了上来。 盛墨兰既然敢比投壶,那自是有信心的。 第一箭两人齐齐投中,皆算十筹。 第二箭,盛墨兰自己拿了三箭。 “三箭?!” 顾廷烨一惊,众人也议论纷纷。 “你要投三箭?” “嗯。” 盛墨兰瞄准目标,直接投中。 三支箭分别投中两贯耳和壶口。 “哇!” 众人哗然,这种场面真是可遇不可求! 顾廷烨愣了愣,直接将箭放下了。 “你能投中三箭,我也不必再自取其辱。是我输了。” 他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长枫,心中暗咐这盛家三郎看着面上迷糊,没想到教出来的妹妹投壶都这般高超。 自己若真要和对方比,那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顾廷烨愿赌服输,看向盛墨兰:“我输了,你让我对宾客说什么?” 盛墨兰上下打量了顾廷烨一番,突然叹了口气:“罢了,我看你跟我二哥哥一般大,又和三哥哥没有交际,哪里有那么多歹毒心思呢?想来你刚刚那样也是被人利用了。你被信任之人利用已经很惨了,我若再欺负你也不好。” 她语重心长道:“白家哥哥,你以后也要长个心眼。若刚刚我没看穿此事,我三哥哥向来守礼,却被你坏了名声,那就是跟我们盛家结仇了。 你被人利用,和我们无缘无故的结仇,岂不冤枉?反倒是利用你之人,在背后不露面只拿你做枪,可见是阴险狡诈之辈。我们盛家势弱,得罪了也没什么。可若是那人利用你得罪那些高官贵人,你该如何呢?” 顾廷烨越听越是心惊。 是啊,他差点莫名其妙的和盛家结仇,都是因为袁家大哥的叮嘱。 若是日后再听信袁家大哥,得罪了更多人,可还得了? 袁家大哥为何这般害他?! 顾廷烨越想越气,他不过才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之时。 忍不住要去寻袁家大郎。 正气恼时,得到消息的盛纮和袁家大郎也匆匆赶到了。 盛纮得到的消息不明确。 正和袁家大郎商谈婚事时,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有人想跟长枫用聘雁作赌投壶。 盛纮知道长枫什么德行,立刻急了。 趁着事情还没开始就要去阻止。 却被袁家大郎故意绊住步伐。 等盛纮好不容易赶到时,投壶已经结束,盛墨兰挑拨的话也说完了。 盛纮不知谁胜谁负,忙上前打圆场:“我说怎的席上不见人呢,原来都在这儿呢。好了,各位在这看小孩儿把戏有什么意思?走,吃酒去……” 他话未说完,袁家大郎却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开口:“怎么走了呢?总要看看输赢呐。” 他这话一出,旁边就有人笑了出来。 “什么输赢,都比完了。盛家四姑娘当真了得,竟能一次投三箭!” “墨儿?” 盛纮懵了。 不是说有人要跟长枫赌投壶么?怎的变成了墨儿,且墨儿还赢了? “爹爹,我赢了。” 盛墨兰朝他扬起个笑脸。 盛纮惊讶过后心头大喜,激动的抱了抱女儿,顿觉的神清气爽。 “好墨儿,真是爹爹的乖闺女!” 袁家大郎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烨哥儿输了? 这怎么可能! 他忍不住到顾廷烨旁边想问问究竟。 可还没开口,就见顾廷烨冷脸看着他,唇角满是讥讽:“袁家果真是好手段,我原当你是大哥,现在看来,当真是瞎了眼!” 说罢,扭头就走。 袁家大郎瞪大双眼,满脑子懵逼。 他……他哪里惹到烨哥儿了?! 还没等袁家大郎反应过来,就起风了。 众人纷纷往屋里去,袁大郎也不例外,却被盛纮一把抓住。 被盛纮暗戳戳的嘲讽一番,袁大郎捏着被盛纮强塞进来的箭支,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待宴席散去,直到晚间,盛纮和大娘子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盛纮听到盛墨兰陈述的话语后,忍不住拍手称赞。 “墨儿说的极好!我看那白二郎家世应不输于袁家,袁家也该头疼了!” 事实上,袁家做的这些事情,不光大娘子生气,盛纮心里也是有火的。 如今忍不住的高兴,连连夸赞墨兰做得好。 大娘子听完事情的始末,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该做何表情。 说实话,她是极厌恶林小娘的,连带着对林小娘生下的两个孩子都十分不满。 长枫还好,整日跟在长柏身后打转,对自己态度也算恭敬。 可墨兰却活脱脱的小号林小娘,对自己也不甚尊重,这让她如何喜欢的起来? 可如今却是墨兰出手解决了华兰的难题,这让大娘子不知该怎么办了。 墨兰怎么突然变好了呢? 兴许……是其本性也不坏? 第257章 别扭大娘子 大娘子别别扭扭的夸了一句:“四姑娘做的当真不错。” 林小娘看了她一眼,心道那还用你说?我女儿自是秀外慧中。 盛纮最满意的是墨兰这一次直接拿话把聘雁的事情转到了长枫身上。 这样等于把华兰给撇了出去,不会坏了华兰的名声。 也没让长枫丢脸,还为盛家出了口恶气。 又挑拨了白二郎和袁家的关系。 当真是机智聪慧。 “墨儿,你想要什么?爹爹都赏你!” 盛墨兰笑了笑,扬起小脑袋道:“爹爹,这不过是我该做的。身为盛家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帮大姐姐也是此理,哪里就要赏了?” 她眉眼弯弯,仿佛弯月般明亮:“若爹爹真要赏,那就把爹爹新得的徽墨给我吧。” 盛纮一听,对墨兰更加喜爱。 他是个读书人,最喜欢子女读书。 林小娘这么得宠,也有她熟读诗书,能跟得上盛纮思路的缘故。 “好,去把徽墨送去墨儿那。” 大娘子这时也扭扭捏捏道:“这次确实多亏了墨兰,去把我屋内那镶金白玉项圈拿来,最是适合姑娘家。” 如兰一听就嘟起了嘴。 她眼馋那个项圈许久了,娘最近才松口有给她的意思,没想到就被墨兰截胡了! 可她也知道墨兰立了功,不好说什么,只能心底郁闷。 大娘子家底丰厚,项圈也是素雅但不失贵重。 墨兰一眼就看上了。 为了这个项圈,她今天做的就值! 等人都散了,大娘子回到屋里还对心腹嘀咕:“没想到林噙霜还能歹竹出好笋。” 翌日一早,墨兰就去盛老太太屋里请安。 这些时日下来,她也算把这个老太太的脾性摸个七七八八。 是有自己的心思,但比原着里心善。 这就极好。 她给盛老太太念了会儿书,盛老太太今日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我听说你昨日出手,赢了投壶?” “是。” 盛墨兰不知她是何意,静静的听着下文。 “你做的很好,但木秀于林,下次若再遇见这种事情,可退让一步。既然已经堵了人家的盘算,也没必要非投壶赢了对方。你是女子,女子行事不易,当更谨慎些才是。” 盛墨兰静静的听着,只点了点头:“墨儿受教了,多谢祖母提点。” 她知道,老太太的想法是当下这个时代最主流的思想。 说来也十分奇怪。 知否明明背景时代是北宋,如今的官家是宋仁宗。 北宋初期时,女子地位还是很高的。 再嫁之风比比皆是,就连官家的妃嫔也有二婚女子。 甚至有女子掌权的存在,例如当今官家的养母,章献明肃皇后。 临朝听政多年,甚至敢穿龙袍。 后世称其“有吕武之才,无吕武之恶”。 哪怕刘娥去世后,还有曹太后、高太后。 可见北宋女子地位根本不低。 可知否里的女子,处处都透露出女子要依附于男子才能活的好的思想。 甚至对女性要求苛刻,要生儿子才能被称赞,生了女儿就要被嗤笑。 这时候程朱理学还没开始流行呢!距离五代十国也不过才过去不到百年。 女子地位哪有那么苛刻。 但这是知否,不是真正历史上的北宋。 老太太想法是最符合当下的,并没有错。 盛墨兰虽不赞同她的想法,但也不会辩驳。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老太太也是一片好心,并非针对自己。 和剧里不一样,剧里明兰出手是力挽狂澜。盛家已经到了明兰不出手就会颜面尽失的地步。 所以老太太才觉得明兰出手没错。 明兰是被迫反击,自己是先声夺人。 老太太这般提点,也是怕她锋芒毕露,落个争强好胜的名声。 盛老太太看她眼神清明,并没有恼怒不满,心下一怔。 她这般提点也是一时兴起,若是往常,她是不会多言的。 毕竟墨兰的心性不好,容易曲解她的意思。 可如今看来,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到底是年龄大了,懂事了。 还是更会伪装了? 还待再看看才是…… 老太太淡淡道:“小厨房里做了小酥饼,你也去吃些吧。” 墨兰闻弦知雅意,立刻站起来告退。 盛老太太又是一愣。 果然和先前不一样了。 墨兰带着酥饼回了林小娘这,开始给对方洗脑,要她主动把掌家对牌钥匙交出去。 “交出去做什么?” 林小娘不乐意:“正因我管家,这府里上上下下才能高看我一眼。你和你哥哥才能过的这般自在。若没了这管家权,我拿什么护着你们兄妹?” “没了管家权,爹爹只会更怜惜小娘。” 盛墨兰劝道:“更何况,我梦到卫小娘难产而亡,若是她生产那日出了事,任谁都会怀疑是小娘动了手脚。” 林小娘不自在的撇了撇嘴:“我已经没再对她下手了,她怎会出事?” 盛墨兰摇了摇头:“小娘,女子生产本就艰难,难产者不在少数。况且卫小娘看起来就孱弱,万一她本身就是难产的命,旁人又怎会不疑心你?” 林小娘瞪大了眼睛:“我没动手,她自己命薄还能赖我头上?” 盛墨兰叹了口气:“便是爹爹不疑心,旁人就不会说什么吗?万一卫小娘真的出事了,这脏水自然是往你身上泼冷的。” 林小娘恨恨的咬牙,她知道女儿说的没错。 毕竟先前她的确有苛扣卫小娘的分例。 大娘子那边整日里眼睛跟斗鸡眼似的盯着自己,没错还想找出三分呢! “况且。” 盛墨兰顿了顿,轻声道:“便是小娘不主动交出去,卫小娘没有出事,这管家权,爹爹也不会让你管多久了。” “为何?” 林小娘愣住了。 纮郎对她向来宠爱重视,怎会无端的要走对牌钥匙? “我那日梦见最后的场面,就是爹爹高升,咱们要去汴京了。到了汴京,爹爹怎么可能会让小娘掌家?那置王家于何地?若是再被人参上一本……” 反正管家权迟早要交出去,还不如趁卫小娘生产前交。 到时候卫小娘若真有什么事,也扯不到林小娘头上。 事实上,卫小娘会不会出事盛墨兰并不知道,但剧里卫小娘是吃吃喝喝孩子养太大生不出来而难产的。 如今她不让林小娘动手,卫小娘的分例是足的。若是仍旧吃喝养大了胎儿,谁知会不会再次难产? 当然,为了防止明兰被老太太收养,若卫小娘仍旧难产,她会保着卫小娘不死。 但到时候卫小娘定然不好过,若旁人再说是林小娘动了手脚怎么办。 索性把管家权交出去,反正早一天还是晚一天,没什么分别。 第258章 归还对牌 林小娘听了这话,终于泄气了。 她忍不住讽刺:“到底是她王若弗命好,生在王家这样的显赫家里。偏自己蠢,得不了纮郎的一片真心。若我能有她这般家世,又怎会……” 她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 听了墨兰的话,林小娘当天下午就跟盛纮说了此事。 她说的很有技巧。 可怜楚楚的依偎在盛纮怀里,柔声道:“昨日若非墨儿机智,长枫险些坏了大姑娘的婚宴。妾身思来想去,到底是心有余悸。长枫这孩子,还需要严加管教才是。” 盛纮是个偏心眼,闻言笑了笑:“长枫心地不坏,只是过于单纯。好在并未出什么事,你也不必太过苛责于他。” 林小娘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纮郎才华横溢,为人端正又彬彬有礼,不然妾身也不会对你情难自禁……” 她顿了顿又道:“长枫不仅是妾身的孩子,更是纮郎的孩子。长枫若能得你一分真传,便是极好了。妾身打算对他严加管教,定不能让他辱没盛家的名声,更不能坠了你的颜面。” “霜儿……” 盛纮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清楚霜儿对自己的情深义重,不然她一个官家小姐,也不会委身自己做妾。 “我看长枫就很好,墨儿更好,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 林小娘羞涩一笑:“当不得纮郎这般夸赞。” 她又道:“只是妾身如今管家,若再管教长枫实在分身乏术。如今大姑娘纳征之事算是了结,不如我将对牌钥匙还与主母吧!” 盛纮感动她的温顺懂事,突然有些疑惑:“莫不是有人欺你?” 林小娘咬了咬唇,低声道:“没有的事,是我自己分身乏术……” 还钥匙对牌自是要还的,但怎么还可是她说了算。 “你看着我。” 盛纮让她看着自己,林小娘眼眸婉转,妩媚又楚楚动人:“主君,你就别问了,是妾身自己不想再管家。这扬州城哪家也没有妾室管家的道理,我能为主母分担一些时日,已经是莫大的脸面了。” 她越这么说,盛纮越不信她是自愿的。 定然是有人欺负霜儿! 霜儿柔弱温柔,没准就是听了闲言碎语心里难受。 盛纮越想越气,当下就想去找大娘子算账。 林小娘却死死拉着他,眼中含泪:“纮郎,真是你误会了!妾当初对你一往情深,才能侥幸进了盛家。这已经伤了大娘子,若再让你和大娘子产生误会,妾身还如何面对大娘子?” 盛纮一看她哭就心疼,忙抱着她哄。 “我不去了,你别哭。唉……真是委屈你了。” 林小娘摇了摇头:“只要纮郎心中有我,哪里会委屈?” 林小娘三言两语,哄的盛纮迷迷糊糊,又送来许多好东西。 反正她什么都没说,是纮郎自己误会了,和自己没关系。 待盛纮走后,林小娘就去了大娘子那,将管家对牌钥匙和西账簿都送了过来。 大娘子惊呆了,脑子都有些卡壳。 她忍不住往外瞅了瞅,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林小娘对着大娘子的说辞未变,仍是拿着长枫当借口,说自己分身乏术。 大娘子呆呆愣愣的接过对牌钥匙,直到林小娘走了还有些懵。 “她这是又要做什么?” 刘昆家的也一头雾水,没想明白林小娘这是演哪一出。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管家权又收回来了。 便是林小娘再作妖也不怕。 谁知,大娘子才高兴没多久,到了晚上就出事了。 盛纮正在和袁家大郎说话。 袁家还未走,虽然昨天两家有了龌龊。 可到底都是体面人,盛纮也不好对袁家不闻不问。 正说着话,却有下人匆匆忙忙跑来大喊:“主君,快报官吧!二哥儿被人打了!” “什么?!” 盛纮猛地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敢打他儿子?! 而一旁的袁家大郎还在悠哉悠哉的看笑话,还有余力劝盛纮淡定。 “叔父,这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何必这般动怒?哪里就要报官了?” 可下一刻,当长柏狼狈的回来说白二郎被人打落水中下落不明时。 袁家大郎吓的一蹦三尺高,比兔子窜的都快。 一把抓住长柏连声追问:“你说什么?谁出事了?!” 长柏顾不上被抓的生疼,满脸焦急:“我和仲怀一同泛舟游湖,却有一伙蒙面歹人对我们打打杀杀。仲怀被歹人打落水中,下落不明。打捞了半日都不见人影!” 袁家大郎吓的脸色惨白,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在地:“怎么会……怎么会……” 盛纮看他这般惶恐,劝慰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寻那白二郎……” “他不是白二郎!” 袁家大郎哆哆嗦嗦道:“他本命叫顾廷烨,是东京宁远侯爵府的嫡二子!” “什么?!” 盛纮瞪大了双眼。 宁远侯爵府,嫡二子?! 他当下也慌了,这事他可兜不住啊! 忙让下人去请自己的顶头上司明公来。 明公大半夜的被催了过来,只知道是伯爵府的袁家大郎有要事相求。 待到了盛家后才知道是宁远侯爵府家的嫡二子出了事,顿时眼前一黑。 忙叫人封城,便是把整个扬州城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位找出来! 找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晚上,终于捞上来一具被水泡胀了的尸体,看不清五官。 只能从衣服和佩戴的东西看出是顾廷烨的。 纵然袁家大郎再不敢相信,此刻也不得不认。 他哭丧着脸,感觉天都快塌了。 明公和盛纮也心里惶恐。 侯爵府家的嫡子在他们这出了事,怎么担得起呢? 又过了两日,袁家大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日是白家老太爷发丧之日。 白家在扬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盛纮自是要去祭拜的。 明公也去了,两人正讨论时,白家这边的灵堂上闹腾了起来。 一个嬷嬷站出来指责白家二房无权摔盆。 正在这时,一个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是顾廷烨还能是谁? 第259章 卷起来吧! 顾廷烨拿出书信,一阵嘴炮,把白家的产业顺利收了回来。 连盛纮回来也感叹这人是个沉得住气的,竟然能想到偷梁换柱的法子保全性命。 看来所谓有名的东京浪荡子,也是有水分的。 不过这些和墨兰没什么关系。 她好不容易得闲下来,又开始了自己的美容大计。 一个女子的美丽,虽然天生丽质非常重要,但后天的保养也是必不可少的。 就好比现代一些明星。 明明刚出道时颜值只能说是出众,算不上鹤立鸡群。 可等出道了,红了,就越发美的夺目。 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说不出的韵味。 这就是所谓的红气养人。 什么红气养人呢?还不是日日夜夜用最好的东西保养出来的。 墨兰小时候去妈妈的单位玩,见过一个阿姨,长的十分普通。 不过嫁的男人有出息,挣了许多钱。 这个阿姨就越来越漂亮,等过了十年墨兰再去妈妈单位时,看到了这位阿姨。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判若两人! 这就是保养的效果。 盛墨兰一直对美都很执着。 不然她也不会专门去研究化妆,穿搭。琢磨让自己如何变得更美。 所以这一世,她又开始保养了。 只要有效果,再繁琐她也不会觉得麻烦。 比如单单这保养头发,她每次都要先梳头发,把头发梳通。 等疏通后再抹上精油。 精油是她前世做的。毕竟前世身为宠妃,要什么材料没有? 她一连做了许多瓶,都放在空间了。反正时间停滞,不怕过期挥发。 等抹上精油后,又用丝绸裹着头发,靠近手炉腾上两刻钟,洗干净,再抹上干爽些的精油。 晚上睡觉时,还用丝绸做成的发帽把头发包着,减少摩擦。 当然,这些步骤都可以由侍女帮忙。 还有保养脸、身体的。 各种瓶瓶罐罐,都是她前世做好存在空间里的,拿出来用即可。 而她前世做的时候,就用瓷器装好了。 侍女只以为是林小娘给她的东西,也没多想。 毕竟林小娘也是个爱打扮的。 虽然奇怪墨兰为什么要把油往头上抹,但主子的事,她也不敢过问。 不仅如此,她每日晚上临睡前和刚起床时还开始练瑜伽了。 反正侍女都很听话,不让她们进就不会进来。 还有化妆品,也可以备上了。 毕竟她如今九岁,也要开始慢慢的一点点“长开”了。 她看了原主的长相许久,原主的长相遗传了林小娘的多一些。 文弱而娇美,眼神温柔。 其实原主从小也是爱读书的,而墨兰穿来后,身上的书卷气更重。 毕竟她读了两辈子的书,书卷气早就刻入了骨子里。 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这一次,仿妆的对象就该是书卷气重些的…… 文弱而娇美。 她想到了一个人——蒋勤勤。 《康熙微服私访记》里的蒋勤勤一看就是读了许多书的大家闺秀,只是过于明艳了些。 反而是《青河绝恋》里的妆容更温柔些。 不过没关系。 墨兰打算两者结合下。 画一个既温柔又有些文弱,且不失灵动的妆造。 这样也能保留墨兰自身的特点。 她依旧是和上一世一样,打算每天画一点,等到完全长开后再补齐妆容。 毕竟妆容是根据长相可以调整的。 化妆品还是前世用的那种。 因着便宜,她前世打折时买了好几套,根本用不完。 墨兰在为自己变美大计而努力的同时。 日子也一天天的流逝。 这日她听闻老太太要上山拜真人,爹爹也要去润州。 又过了几日,大娘子家中辞行。 她瞬间明了,看来卫小娘临产在即。 就是不知……这一次卫小娘会不会生产顺利了。 反正她一直牢牢看着林小娘,没让她动手。 林小娘被她连哄带骗,也就歇了心思。 林小娘觉得,自己女儿能得上天庇佑,可见日后是有大造化的。 卫恕意那个木头桩子,不得纮郎喜爱。 便是让她生了儿子又能如何? 这般想着,也就懒得理会卫小娘了。 这日一早,林小娘正和墨兰一同用膳,就听到侍女慌慌张张的跑来,说卫小娘要生了。 如今家里没有旁的主子,也只能让林小娘去坐镇了。 因着林小娘没有对卫小娘动手,她连看对方生的是儿是女都没兴趣了。 懒懒的应了一声,仍旧同墨兰用膳。 和剧里迫不及待的想让卫小娘难产的模样截然不同。 墨兰也没催她,两人吃饱喝足后才来到卫小娘的院子。 结果刚到没多久,就听到稳婆大喊:“遭了,卫小娘这是有难产之相啊!” 林小娘下意识的看了眼女儿,还真让女儿说中了! 自己没有动手,卫恕意这个命薄的还是难产了! “小娘,去请郎中罢。” 墨兰拽了下林小娘。 林小娘不乐意的低声道:“不是有稳婆吗?叫郎中作甚?” 难产了才好呢! 墨兰心中叹气,低声劝道:“小娘,你若这时候不请郎中,旁人只会觉得是你蓄意谋害。你请了郎中,哪怕卫小娘出事了,也跟咱们无关。” 林小娘不情不愿的,但到底还是听了墨兰的话,让人去请郎中了。 等郎中好不容易赶到时,卫小娘已经惨叫了大半日。 郎中进去一看,这是孩子太大,硬生生的拖累母体而生不出导致的。 且耽搁了一会儿,怕是不大好…… 他忙开了方子,让人去熬药,自己又给卫小娘施针。 折腾了好大会儿,终于在一声惨叫过后,屋内响起了一道婴儿啼哭声。 看着孩子不小,但声音又低又弱,跟个小猫似的。 郎中一看,心里叹息。 又给卫小娘开了个产后止血的方子,方才出去给林小娘复命。 “孩子如何了?” 林小娘隐隐约约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心下纳闷。 这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哭声如此低弱? 长枫和墨儿刚出生时,声音可洪亮了。 “婴儿虽然在娘胎里养的不错,但因着生产时耗费太久,导致胎儿生下有不足之症。只怕日后……” 郎中顿了顿,眼露悲悯之色:“怕是不大能读书。” 不大能读书? 墨兰琢磨了下才反应过来,卫小娘生的太慢,导致婴儿缺氧了! 第260章 脑子不灵光啊 郎中说不大能读书,大概是指以后这孩子脑子不会很灵光。 林小娘倒是不懂什么缺氧,但却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只一瞬就换成了悲伤的模样。 “这……这怎么成呢?先生,还请你多多看顾这孩子,我们家主君是读书人,孩子们也都念书,若这孩子不能读书……” 郎中叹了口气:“老夫也没法子,只能好生养着了。” 林小娘闻言心满意足,让人给了郎中赏银便送走了。 她没有动手,卫恕意还是难产了。 虽然被救了回来,可卫恕意的儿子以后却不能读书。 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且今日自己可是及时请了郎中,在纮郎面前也能表功。 果然,听女儿的就是没错! 墨兰听到不能读书这话,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她只要卫恕意不死就行,旁的跟她又没关系。 况且这次林小娘没动手,都是卫恕意自己吃的太多养大了胎儿,能怪谁? 过了一两日,老太太、盛纮和大娘子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得知卫小娘生了,但却因着难产迟迟生不下来。 导致七哥儿生下来就体弱,且日后不能读书。 听的盛纮心塞极了,勉强去看了眼卫小娘和孩子。 发现孩子连哭都有气无力后,就再不去看了。 而大娘子这边,却私下跟刘昆家的嘀咕。 “我走时还好端端的,怎的卫小娘就难产了?” 刘昆家的也纳闷:“若说林小娘动了手脚,那也不该。对牌钥匙在咱们手里,她管不着厨房的人了呀?” 大娘子想了想,又找家里那个稳婆来问。 稳婆说是卫小娘胎儿养的太大,导致生不下来才难产的。 大娘子听了都觉得无语:“我又没缺了她分例,她做这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作甚?” 既然是养的太大生不出,那也怪不到林小娘头上了。 毕竟那饭是卫小娘吃的,又不是林小娘强行灌进去的。 而林小娘在盛纮面前邀了功。 把自己及时请了郎中来,才保住卫小娘和七哥儿一命的事说了出来。 把盛纮感动极了:“霜儿真是贤惠,若非是你有主意,这次卫氏母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小娘敏锐的察觉出他说的是卫氏而非恕意。 这意味着,纮郎心里对卫恕意母子是极为不喜了。 也是,卫恕意把自己吃的胎儿过大生不出来,导致孩子生下来就脑子不灵光。 纮郎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 而且经过这一遭,以后卫恕意便是再想伺候纮郎都难了。 毕竟,生下一个傻儿子就丢脸了。 若再生下第二个,第三个傻孩子,盛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便是为着这个,以后纮郎都不会怎么宠幸卫恕意了。 没有一个聪明儿子傍身,她卫恕意还拿什么跟自己斗? 林小娘顿觉的心情大好。 这可比她动手让卫恕意母子难产来的效果好啊! 林小娘这边心里美滋滋,卫小娘那边却一片惨淡。 卫小娘是今日才得知七哥儿以后会脑子不灵光的事情,心顿时跌入谷底。 “怎么会……” 她颤抖着嘴唇,想起刚刚听到的话,悔恨的流下眼泪。 “是我对不住七哥儿……若不是我贪嘴,七哥儿怎会受这般大罪?” “小娘,你别哭……” 明兰看她哭,自己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旁的小蝶恨恨的咬牙:“这都是那林小娘的诡计!若非是她先前苛扣小娘的饭食,小娘怎会怕亏了孩子,在分例正常后吃的多些?最近又给了补品,分明是冲着把七哥儿养的过大念头来的!是她害了小娘,害了七哥儿!” 明兰听到这话,心里也燃起了仇恨的烈火。 卫恕意摇了摇头:“和她有什么干系?是我的错……是我贪嘴吃的多了……” “我要去告诉爹爹!” 明兰转身想跑,去把林小娘的诡计揭穿。 却被卫恕意叫住,狠狠训斥了一顿。 “你在胡说什么?你要去告诉你爹爹什么,告诉他饭食克扣?总共也没多少时日,况且人家后面补上了。又过去了那么久,谁认?明兰,你也该明事理了!” 明兰被训得哭了,心里委屈至极。 明明是林小娘的错,可她们却要忍气吞声。 七哥儿都被害成了这样…… 一旁的小蝶也被卫恕意训斥了几句,让她不许再提这话。 可是。 她们不提,不代表旁人没有听到。 卫恕意因着刚生下七哥儿,大娘子那边给她新拨了几个丫鬟婆子照顾。 这几个丫鬟婆子就在外间伺候着,小蝶的声音虽然有克制,但到底是一个屋里。 且明兰哭喊的声音传来,她们又怎能听不到? 卫小娘难产竟然是林小娘害的? 这可是个大八卦! 这几个丫鬟婆子立刻和旁人讨论起此事。 传来传去,没多久就传到了林小娘的耳朵里。 林小娘气的脸都绿了。 卫恕意这个贱人! 自己明明没有动手,还请了郎中保她们母子一命,卫恕意这贱人竟敢倒打一耙污蔑自己?! 林小娘哪受过这种气? 当下去找盛纮,在他面前哭了起来。 “纮郎,妾好冤啊!我一片真心,小心翼翼的照顾卫妹妹,却被她这般污蔑。这要传扬出去,我还怎么见人?旁人该都以为我是心狠手辣之人了。纮郎,你要为我做主啊!” 盛纮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见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撕心裂肺,顿觉的心疼极了。 忙抱住林小娘,连声安抚:“怎么了?霜儿,你别哭,发生了何事?” 林小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关不住。 周娘子为她发言,将府里的谣言说了出来。 然后道:“主君,你是知道的。我们小娘向来心善,便是连路上的蚂蚁都不敢踩死,又怎会做这种事?况且若真想害卫小娘,我们小娘又岂会巴巴的去请郎中来?” 盛纮一听就怒了。 他是最看不得林噙霜受委屈,况且霜儿柔弱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当下就让人去查,这流言是从哪传出来的。 这一搜查,也惊动了大娘子。 大娘子匆匆赶来,正看到丫鬟婆子被打的凄惨。 忍不住开口道:“怎么动这么大火气?” “我冤啊!主君,我好冤啊!是小蝶说,说卫小娘苛扣了饭食,最近又多给了补品,才导致七哥儿养的过大生不出……” 原本大娘子还想听个乐呵,一听到多给了补品这几个字,瞬间气的七窍生烟,差点蹦起来骂。 那补品是她看卫恕意有孕好心拨过去的,且只有一点,怎么就是故意养大胎儿了?! 第261章 一场闹剧 “信口雌黄!” 大娘子指着那婆子破口大骂:“你这老妇竟敢嗦摆到我头上来了!” 林小娘一愣,看到大娘子跳出来斥责,瞬间心下有了计量。 “纮郎,我自将钥匙对牌交还与主母后,便再没管过卫妹妹屋里的事情,什么补品,我一概不知啊!” 林小娘哭的梨花带雨,把盛纮心疼的直抽抽。 “莫哭莫哭,我知道,这跟你无关。” 大娘子听到这话更是气恼,跟林噙霜无关,那就跟自己有关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娘子上去狠狠拧了下盛纮。 盛纮一个头两个大:“我又没说是你的事,你这般气恼作甚?” 眼看大娘子还要说什么,盛纮焦头烂额道:“既然是卫氏身边人传出来的,那就好生审问一番。”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卫小娘的院子。 直接把小蝶拿下了。 明兰吓的大喊:“小蝶姐姐,小蝶姐姐。” 她想让人放开小蝶,可怜又无助的看向盛纮。 “你们干什么?!” 小蝶也懵了,突然被摁倒在地,想挣扎又挣扎不开。 “是你在府里造谣,说卫氏胎大难产是霜儿动了手脚?” 盛纮冷冷的看着小蝶,眼里满是厌恶。 小蝶愣了愣,自己不过是在小娘面前说了一嘴,怎么连主君都知晓了? “伺候七哥儿的丫鬟婆子都招了,你还不肯说?” 周娘子是知道林小娘没有动手,现在底气足的很。 小蝶看到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丫鬟婆子,瞬间想明白发生了何事。 那日她一时气愤,在小娘面前说了那些话。 看来是被这些人听到传了出去。 “主君,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管好下人,求主君饶了小蝶吧!” 卫小娘听到动静,不顾自己尚在坐月子,强拖着身子一步步挪了出来,为小蝶求情。 “小娘!”明兰忙去搀扶着卫小娘,急的直掉眼泪。 “小娘,你怎么出来了,你不能出来的。” 盛纮不悦的皱眉,觉得卫小娘真是不知所谓。 为了一个下人,就这么不顾自己的身子。 “她污蔑上亲,按例拖出去打死才算数。” 周娘子在一旁开腔,惹恼了卫小娘。 “她是我院子里的人,如何处置还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大娘子开口冷笑:“她是没资格开口,那我这个当家主母也不能开口了?!” 她狠狠一拍桌子,指着卫小娘喝骂:“你这身边的贱女,口口声声指责说是补品害你养大了胎儿,导致七哥儿生不下来。我倒是纳闷了,我看你有孕好心拨些补品与你,怎就心存恶意,怎就让你养大胎儿了?!” “好你个卫恕意,不过是个典卖来的妾室,生个痴傻儿子就以为自己以后有了仰仗,敢骑到我头上撒野了?!你自己贪吃如豕,害了七哥儿不说,还把错怪旁人头上,打量着我好欺负不是?!” 她这番斥骂把卫小娘和小蝶几人都骂懵了。 那补品竟然是大娘子给的,不是林小娘?! 管家的对牌钥匙,不是在林小娘手里吗? 没错,其实卫小娘几人浑然不知林小娘已经把对牌钥匙还给了大娘子,更不知道林小娘已经不管厨房的事了。 先前林小娘的确苛扣过一阵子卫小娘的分例。 虽然时日不多就被过来做任务的墨兰叫停了。 但小蝶性子泼辣,因着分例苛扣去厨房里闹过几次。 而另一方面,林小娘在拿到管家权后就用银子多多收买了厨房的人。 厨房那些人,自然是向着林小娘,和小蝶结了怨。 如此一来,当然不会主动告知小蝶如今是谁发放分例。 小蝶因着性子泼辣,一直护着卫小娘,缺什么就去闹着要,得罪了不少人。 卫小娘又没有什么闲钱去打点下人。 且自己也不受宠。 下人们对卫小娘的态度很是一般,自然不会没事告知她一些有的没的。 所以卫小娘的院子,消息最是不灵通。 她只知道先前一直是林小娘发放分例,哪里知道换成了大娘子。 这才把大娘子给得罪了。 小蝶想通后,脸色变得煞白。 想要否认,可偏偏话就是从她嘴里说出的,根本赖不掉。 她索性心一横,将林小娘之前苛扣分例的事说了出来。 小蝶低头认错:“主君,是奴婢自己污蔑林小娘,奴婢怨恨她先前苛扣我们院里的分例。导致奴婢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奴婢心生怨念,便想趁机报复一二……” “小蝶,你在胡说什么?!” 卫小娘哪里不知小蝶是想让自己撇干净? 可她毕竟是主子,小蝶是奴婢。 她便是被主君误会了也没关系,大不了被冷落。 反正她过惯了被冷落的日子,日子再苦还能比之前更苦吗? 可小蝶是奴婢,把所有的错揽下来怕是命都要没了。 “小娘,你不必为奴婢隐瞒。” 小蝶看向卫小娘,唇角扯了下:“奴婢向来心胸狭隘,只是连累了小娘和七哥儿……” 大娘子在旁边一听来劲了,也顾不上追责小蝶污蔑她补品一事。 冲着林小娘冷笑:“我当为何无端被污蔑,原来是你这贱人在背后搞鬼!苛扣分例,亏你还做得出来!卫恕意那时怀有身孕,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林小娘压根不带怂的,冲着盛纮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 “卫妹妹的分例,我向来是给足了的。唯独刚接手对牌钥匙时,确实因着手忙脚乱,一时疏忽了些时日。可没多久我就补上了,账簿上都有记,不信主君可以查看。” 她顿了顿,又看向大娘子轻声道:“不过账簿连着对牌钥匙我都交与了大娘子,不知道大娘子那边可还存着?” 大娘子脸色变了变,终究不情愿的开口:“刘昆家的,去取账簿。” 她到底没有趁机把账簿毁掉。 等刘昆家的拿来账簿后,上面的的确确清楚的写明了补上的分例。 林小娘心中暗道可惜,大娘子竟然没有动手脚。账簿她怎么可能不备份呢? 盛纮一直相信林小娘是无辜的,都是小蝶在兴风作浪。 他探究的目光看向卫小娘,心生疑虑。 小蝶污蔑霜儿,这背后当真没有卫恕意的指使吗? 第262章 去汴京 小蝶动了动嘴唇,恶狠狠道:“便是补上了又能如何?难道奴婢先前受的苦就抹去了?我就是怨恨林小娘!” “纮郎,我先前从未管过家,这一大家子忽的交到我手中。又没有得力的婆子帮衬。我也是手忙脚乱,慌了好久。哪想到就委屈了卫妹妹,还被小蝶这奴婢给记恨上了。” 说着,林噙霜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心里则暗暗赞叹女儿的先见之明。 若非墨兰一直念叨着让她把苛扣的分例补上,她压根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现在看来,倒是正好把事情圆上了! “这哪里是你的错?分明是有人心术不正!” 盛纮握着她的手,下令要把小蝶拖出去打死。 卫恕意慌乱的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主君,看在七哥儿刚出生不足满月,见不得血的份上,就饶了小蝶一命,把她撵出去吧!” 盛纮原不想理她。 可明兰和卫恕意都哭的撕心裂肺,又想到七哥儿这个生下来就脑子不灵光的孩子。 他心到底软了一丝,只让小蝶撵了出去。 这场闹剧也终于落幕了。 明兰眼睁睁的看着小蝶被拖出去,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小娘经常说的要行事稳重,不能拔尖出头。 若非这次她和小蝶姐姐一时嘴快,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可为什么呢? 她有些迷茫。 这场闹剧也被老太太知晓了。 她听到前因后果后,忍不住纳闷。 “林噙霜……怎么好似变了个人?” 林噙霜在她身边待过,她哪能不知道对方什么心性? 说实话,林噙霜先前在华兰纳征结束后就主动归还对牌钥匙,这就让老太太意外至极了。 这能是林噙霜做出来的事? 且在卫小娘难产时,还主动请了郎中。 这种种行事都让人无可指摘。 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有人在背后指点? 可谁能指点她呢? 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卫小娘,也真是让她看走了眼。 好端端的,把自己的胎吃那么大。 导致七哥儿痴傻,不知反省,还纵容底下的人闹这么一出。 她原本还觉得,卫小娘是个稳重的。 对明兰的印象也不错。 如今看来……也只是面子活。 若这出闹剧是卫小娘指使的,证明她是个蠢的,自以为生下了儿子就有了仪仗。 若不是卫小娘指使,而是底下人自作主张,证明她御下不行,连自己院子都管不好。 老太太心里微微叹息。 盛纮一直想让她再养个孩子在身边,她哪里不知,盛纮是想让自己养墨兰呢? 只是她实在不想养墨兰,不想和林噙霜扯上干系。 林噙霜在盛家已经够得脸了,把王若弗一个正头娘子都逼的喘不过气。 若再借了自己的势,宠妾灭妻,家宅不宁,于盛家不利。 所以她故作不知,一直装糊涂。 若非要她养个孩子,如兰明兰都好,唯独不能是墨兰。 原先老太太还觉得明兰乖巧懂事,卫小娘也安分守己。 如今看来,还是算了。 老太太当下把明兰从名单中踢了出去。 要么养如兰,要么一个不养。 老太太想不想养墨兰,墨兰并不在意。 她手里有一些方子,只要交给盛纮,盛纮为了利益自然该知道怎么做。 只不过要等去了汴京才能准备。 毕竟一些方子,总要有个由头才能拿出来。 还有钱财。 正如现代常说,女子要想有话语权,就要掌握经济大权。 有了钱,她能做的事也就多了。 不过这些都是到了汴京以后才能做的事了。 过了几日,盛家终于整顿好,全家坐船去汴京了。 顾廷烨也一同前往。 但这些都和墨兰没有关系,她对顾廷烨没有半分好感。 在船上过了许多时日,好不容易才到了汴京。 还未完全安顿好,盛纮就要去上朝了。 盛纮如今的官职是承直郎,新尚书台任。 谁知,第一天上朝回来,盛纮就唉声叹气的,满面愁容。 其实他向来不爱在林小娘面前讨论政务。 哪怕林小娘熟读诗书,和他更有共同语言。 但妾就是妾,盛纮分的十分清楚。 只是今日真是把他吓到了,才会在林小娘面前显露一二。 “纮郎,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林小娘温声细语,充当盛纮的解语花。 盛纮叹了口气,忍不住道:“我在扬州时就知汴京里为了立嗣闹的不可开交,真到了这儿,才发现原比我听到的更复杂。” 谁能想到,立嗣风波竟然闹到连早朝都上不成了呢? 林小娘对于朝政一窍不通,只能温声劝慰:“那些臣子想闹,便让他们闹去。左右和纮郎没什么干系。” 话虽如此,盛纮心中还是有些惶恐。 他向来胆小,一直奉行明哲保身之道,今日着实被吓的不轻。 最后在林小娘的安抚下陷入了温柔乡。 盛家安顿好后,墨兰就想着出门转转,看看能做个什么买卖。 带着云栽和几个下人出了门,又去寻了汴京最繁荣的地段。 看了一圈后,墨兰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话。 “东京真是,富贵迷人眼。” 宋朝弱吗?非常弱。 宋朝重文轻武,武将的地位很低,相应的待遇也低。 所以打起仗来,输多胜少。 但宋朝也有自己的优点,经济高度繁荣。 这让墨兰做生意的信心大大提升。 唯一担心的是……生意做大了盛纮护不住。 若是能找个靠山就好了。 其实现成的就有个人选。 齐衡,齐小公爷。 因为过些时日,庄学究就会来盛家了,齐衡也会来盛家读书。 但墨兰根本不想和齐衡有所接触,这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有个事多而强势的妈,还会跟明兰有所来往。 这样的人,墨兰敬而远之。 她只能另想法子了,实在不成,做个小买卖也行。 墨兰逛的累了,便找了家酒楼歇歇脚。 点了几样招牌菜。 她还没想好要做什么生意,是吃食还是用的? 索性一并考察了,心中好有个章程。 正琢磨着,墨兰突然看到了什么,心中察觉出了异样。 第263章 谁是拐子? 墨兰看向楼下,眉头微微皱起。 她眼睛紧盯着楼下。 因着想更好的观察汴京城的日常,墨兰要了有窗子的雅间。 这时候的酒楼普遍没那么高,墨兰又在二楼。 且原主毕竟是小孩子,视力不错。 她清楚的看到楼下有个妇人正抱着孩子,和另一名妇人拉拉扯扯。 甚至隐隐听到“拐子”的话语。 拐子? 人贩子! 墨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相信身为种花家的人,除了那些罪大恶极没有人性的家伙,应该没有人会对人贩子有好感。 “走。” 云栽有些错愕的跟着她往外走。 “姑娘,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 店小二正上菜,见状有些错愕。 菜都没上齐呢,客官怎么就走了。 “小哥,我有些事,去去就回。” 墨兰叮嘱了一句,免得店小二见人不在以为走了,把菜收走。 毕竟饭钱已经付过了。 “好咧。” 墨兰匆匆走下楼,还未来到那两名妇人跟前,就已经听到了双方的叫骂声。 “你这黑心肝的娼妇,竟敢抢我的孩子,也不怕被天打五雷轰!” 年轻一些的妇人指着抱着孩子的妇人破口大骂,气的面色通红。 说着就想上去把孩子抢回来。 而抱着孩子的中年妇人却连连摇头,满是无措,颇有一种可怜样:“不,这是我的孩子,你……你别抢我的孩子……” 中年妇人圆胖脸,圆眼睛,肌肤白白净净,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而年轻妇人则眉目冷冽,颇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泼辣样。 再加上她嘴上不干不净,而中年妇人却只会可怜兮兮的说孩子是她的,旁的半句脏话都说不出。 围观的人瞬间心里有了偏向。 不禁有人议论纷纷:“我看这女子气势汹汹,活脱脱像是来抢孩子的。还说人家是拐子,我看她才是拐子。” 旁边也有人纷纷附和。 “是了,我看这夫人眉目善良,哪里像是拐子?反倒是这女子十分泼辣。” “这夫人身穿绸缎,这女子却一身粗布。人家这般气派,怎会偷孩子?” 周围人的议论声也纷纷传入女子耳中,当下更加气恼。 她凶巴巴的瞪着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厉声喝骂:“你们是眼瞎了么?安的什么心?!把一个拐子当成好人,我孩子若是丢了,你们都是帮凶!” 她若好声好气的说与众人,旁人还会有所犹豫。 偏生她这般凶悍,直接把人心往外推了。 被骂到的人立刻瞪眼:“你这蛮不讲理的妇人,我看你才是拐子!” 其他人都纷纷斥责,把年轻妇人气的直喘粗气。 那中年妇人又摸了把眼泪,连连朝众人道谢:“多谢各位仁义之士主持公道。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年老体衰,怕是护不住幼子了。” “你浑说什么?!” 年轻妇人见状上前就想挠人,却被一旁的几人死死摁住了。 “好你个拐子,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偏生要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还想动手?!” “放开我!你们都是一伙的,想抢我的孩子!来人呐!有人抢孩子啦!” 墨兰看到这儿,再忍不下去,朝前走了一步问道:“既然二位都说这孩子是自己的,为何不报官?” “报什么官?一看这女子就是拐子!” 旁边有个脾气火爆的大娘忍不住开口。 “报官?” 年轻妇人一愣,挣扎着大喊:“对,我要报官!” 中年妇人却脸色一冷,将孩子抱的更紧了。 “你这拐子,明知如今报官,还不知要何时能审。你分明是要拖延时间,蓄意抢走我的孩子!” 墨兰这才想起。 如今可不像后世,警力资源发达。 如今是在东京,天子脚下。 开封府知府日理万机,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 想要报官,案件定然要推上些时日。 旁的事情也就罢了,现在可是抢小孩的大事。 偏盛纮只是从六品,自己是庶女,哪有那个脸面加塞呢? 但自己既然遇上了这种事,又不能坐视不理。 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子分离,奸人得逞? 没错,墨兰已经看出年轻妇人才是孩子的生母,而那中年妇人才是拐子! 墨兰看向摁住年轻妇人的几位大娘劝道:“大娘,你们放开她吧,她才是孩子的生母。” “怎么可能?” 那几个大娘不信,反过来教育她:“你年幼,莫要被这挨千刀的人骗了。” 墨兰朗声道:“大娘,我是真有证据证明这人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们且听我一言,若觉得我胡说八道,再将她扭送衙门也不迟。” 几个大娘有些迟疑。 主要是墨兰长的太好看了。 眉目如画,又态度谦和。 且身上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还有那通身的气派。 就连身后跟着的丫鬟侍从都看着不俗。 无一不说明眼前这小姑娘是大家闺秀。 想来说出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这般想着,大娘们就松开了手。 而站在一旁的中年妇人却急了,冷着脸道:“你凭什么说她才是亲生的?我看你跟她才是一伙的!” “凭我的眼睛。” 墨兰上前一步,眼眸冷厉的盯着这拐子。 “你说这是你的幼子,那你可疼他爱他?” 中年妇人愣了愣,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那是自然,这可是我辛苦得来的幼子,家中疼他如珠似宝。偏生还有人来抢我孩子,真真是没良心的!” 她边说还边抹了抹眼泪,看的周围人一片同情。 但下一瞬,就被墨兰打破了。 “你说你疼他,那为什么你身穿绸缎,而他却一身粗布麻衣?且这衣裳的料子和颜色,和这位娘子身上的衣物十分相似?” 中年妇人眼神慌了一瞬。 众人也纷纷看向那昏睡的孩子,身上的衣料果然和年轻娘子身上的……襻膊布料颜色都十分相似。 襻膊是时下女子干活时经常用的一种工具,为了能绑住衣袖。 若没有墨兰点出,还真没人注意到这点。 “你自己身着绸缎,却给口口声声疼爱非常的幼子穿粗布麻衣。我想问问诸位,你们当真会这般对待疼爱的幼子吗?” 墨兰问话让众人恍然大悟。 是啊,她们都是缩衣减食的让孩子吃好穿好,怎么可能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让孩子穿粗布麻衣? 这就是中国几千年来的国情。 大多数父母都把一生奉献给了孩子。 “且诸位皆知,襻膊都是用裁剩下的布头制作而成。这位娘子的襻膊,分明是给孩子裁制新衣后,用剩下的布料做成的。” 第264章 长脸 众人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襻膊。 瞬间,对中年妇人的看法就有了动摇。 中年妇人有些慌乱,厉声呵斥:“胡言乱语,我是怕被拐子盯上,出门前特意给孩子换上了粗布麻衣!” 墨兰讥讽一笑,又转头问年轻娘子:“娘子,我想问问,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年轻娘子愣了愣,下意识回答:“我……我是卖肉的。” 果然,若非卖肉,这女子也不会性情这般泼辣。 墨兰看了眼她下半身的围裙,轻声问:“你今日可抱过孩子?” “自然,我向来抱着他不离身。偏生这人来找我搭讪,说看我孩儿聪明可爱,想抱一抱沾沾喜气。我便与她抱了,谁知她扭头就跑,我追了好久才追上。” “胡说八道!” 中年妇人气冲冲的打断她话语:“分明是你想抢我孩子,没能得逞才倒打一耙!” “照你这么说,你一直抱着孩子,没有离身?” 墨兰盯着中年妇人追问。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 墨兰看向众人,指了指昏睡的孩子身上。 “诸位请看,这孩子身上是否有几块手指样的污渍?那分明是油脂!和这位娘子身上的围裙污渍一模一样,这分明是娘子卖肉时手上沾染了油脂,顺手抹在了围裙上。若这孩子她没有抱过,那为何身上会有一模一样的油脂?” 众人看去,果真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污渍! “好哇,原来拐子是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 有脾气火爆的大娘再忍不住,上前就想动手。 那中年妇人大吼:“你们听她一个黄毛丫头信口雌黄,我这孩子分明是不小心弄脏了衣裳,这有什么奇怪的?!” 墨兰冷笑了下:“还要狡辩?” 她冲着外围扬声:“云栽,郎中来了吗?” “来了!” 云栽拽着个郎中满头大汗的挤了进来。 “周围嘈杂,偏这孩子熟睡不醒,定有蹊跷!先生,还烦请您为这孩子看看,莫要被灌了什么东西。” 中年妇人脸色大变,抱着孩子就想跑:“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滚开!” “拦下!” 墨兰话刚落,那中年妇人就被那几个大妈扯住了。 “想跑?!你这毒妇,当拐子还想跑?!” 孩子被一个大妈夺了过来,送到郎中面前查看。 年轻妇人扑上去抱着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郎中为孩子把脉,面色一沉:“这孩子被灌了蒙汗药!” 当即就写了方子,让那年轻妇人去抓药。 这下,所有人都信了年轻妇人才是孩子生母。 毕竟,哪有亲生母亲会给孩子灌蒙汗药呢? “谢谢,谢谢!” 年轻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感激涕零,对着墨兰连声道谢。 “别哭了,快去给孩子抓药吧。” 墨兰安抚了她几句,让她留下姓名住址。 又让随行的侍从把中年妇人扭送至衙门。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酒楼继续用膳。 她可付了钱呢! 而墨兰却浑然未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直到她背影彻底消失。 酒楼斜对面的小酒馆。 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缓缓收回视线。 他俊朗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东京竟有如此有趣的小娘子。也不知这是谁家的……不过才九、十岁,便能观察入微,口齿伶俐。当真是秀外慧中。” 他身旁的侍卫满脸庆幸:“还好有这位小娘子出手,否则哥儿你又要路见不平了。如今东京可不太平,咱们要低调行事。哥儿,你这些日子千万要谨慎,莫要惹了……” “知道了,啰嗦!” 少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朝墨兰消失的方向看了看。 这般有趣的小娘子,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了。 墨兰只是看不惯拐子,随手帮了一把,倒也没当回事。 回了盛家后谁也没提这茬。 谁知,又过了几日,盛纮这日回到家后格外高兴。 带着一块上好的玉佩来到了林小娘这,一见面就问:“墨儿呢?” 林小娘笑了笑,让人把墨兰叫来。 墨兰正在屋子里念书,被叫来时还一头雾水。 “好墨儿,这是给你的。” 盛纮将玉佩给她挂上,满脸笑呵呵:“当真给爹爹长脸!” 墨兰略加思考,就知道盛纮所为何事了。 “是拐子那事?” 盛纮高兴的一拍手:“对,爹爹就知道是你做的!” “什么拐子?” 林小娘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追问。 盛纮这才开始解释。 原来他今日刚下朝,就见开封府知府主动给他了笑脸。 还口口声声称赞他教女有方。 盛纮听了半天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开封府知府昨日处理了拐子一案,因着人证物证俱在,写的清清楚楚,十分好判。 他有些纳闷,便追问了下,才知道原来有人已经把案断了,还是个九、十岁的小姑娘。 墨兰派侍从扭送拐子去衙门时,并未叮嘱不许透露身份。 所以侍从理所当然的报上了名号,报官人是盛家的姑娘。 开封知府一听,顿时觉得这盛纮是个聪明的,连女儿都教导的如此厉害,是个可结交的。 这才主动给了笑脸。 而开封知府发现盛纮对此事并不知情时,对那盛家的姑娘更加欣赏了。 细心大胆又不张扬,且心怀正气。 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可见盛纮也差不到哪去。 盛纮听到九、十岁的盛家姑娘时,脑中顿时蹦出了墨兰的影子。 毕竟家里那么大的,也只有墨兰了。 至于如兰? 如兰只知道吃吃喝喝,哪里有那个脑子? 华兰、明兰年龄都对不上。 那就只有墨兰。 且在盛纮心里,墨兰是聪慧的,能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 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这可真是给他长脸! 盛纮因着这事,对墨兰夸了又夸。 不到半日,整个盛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此事。 事情其实不大,重点是给盛家长脸了。 这让大娘子气的不打一处来,看着一旁吃东西的如兰忍不住点了点她额头。 “吃吃吃,就知道吃!墨兰都快爬你头上了,你怎么就不学聪明点,也做点什么给你爹,给盛家长长脸?” 如兰委屈的直撇嘴:“娘,你自己都想不到的法子,我哪里能想得到?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脑子想不到,可见是娘你的问题。姐姐和哥哥都那般聪明,偏我就不能够,娘,你可真偏心!” 第265章 挣钱才是王道 大娘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默默的念叨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最终还是忍不住咆哮:“盛如兰!” 如兰吓的抱头直窜。 大娘子这边什么反应,墨兰不清楚。 她原打算着再出门一趟。 前阵子逛了一圈,她已经有些眉目了。 这次就是打算定下来。 可还没出门,就被林小娘拦着了。 “今日莫要出门了,听说齐国公府的小公爷要来府上作客。若非我打探清楚,大娘子那边还瞒的死死呢!贵客上门,哪有主家不见面的道理?你年岁小,借着去跟大娘子请安,也能和小公爷见上一面。” 林小娘顿了顿,低声叮咛:“小公爷这等家世,若能和他有了青梅竹马之谊,你日后就不愁了。” 墨兰顿住脚步,看向林小娘,心里暗暗叹气。 也难怪原主在剧里会和梁含私通,实在是林小娘教的方式出了偏颇。 其实林小娘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从小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一朝家中败落,林小娘直接沦为贱籍。 在攀上盛老太太之前,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林小娘的想法里,就是要抓住一切可以用的机会,哪怕用些旁门左道也没关系。只要能成功,又有谁在乎过程呢? 而且她也真成功了,所以就把这种思想和手段灌输给自己女儿。 可她却忘了,原主和她当初无依无靠,孤苦飘零的状况不一样。 原主不管怎样,也是盛家的姑娘。 而且重点是,林小娘走成功的路线最终目标是做妾。 可原主又不是要做妾,用这种手段,也就糊弄糊弄梁含那种浪荡子了。 墨兰看向林小娘,认真道:“小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愿。” 她有自己的法子提高地位。 只要给盛纮带来足够的利益,盛纮自会想法子助她。 况且她也不喜欢齐衡,不想做任何会让人误会的事情。 林小娘愣住了,忍不住皱眉劝导:“墨儿,你如今已经九岁了,再过几年就要说亲。大娘子是不会给你选多好的人家,小公爷正是最好的机会……” “小娘。”墨兰盯着她,淡淡道:“你放心,没有小公爷,我也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以后就是你的依靠。小娘,你相信我。” 林小娘恍惚间仿佛看到几个月前,女儿就是这般看着自己,说你信我。 然后女儿就真的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如今…… 林小娘想到墨兰得上天宠爱,有那么一次奇遇,可见日后定然不凡。 若自己贸然插手,没准反而影响了女儿的前程…… 况且小公爷又不是只今日来。 再过上两三日,庄学究就要到了。 到时候小公爷日日要来读书,还愁以后没有机会吗? 这般想着,林小娘松了手,为墨兰整了整衣裳。 “既然你要出去,那就去吧。” 墨兰这才得以出门。 谁知,刚到了盛家门口,还没能出门,就迎面碰到了几个人。 长柏和一个少年并肩而来,还有几个侍卫在后面跟着。 “二哥哥安。” 墨兰见到长柏,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长柏却会错意,抿了抿唇不悦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旁的少年看到墨兰,只觉得眼前一亮。 十几岁的少年,早就有了审美。 墨兰经过那么久的保养和穿搭。 虽然还只是个小姑娘,但也是个灵气逼人,肤似玉雪,秀丽至极的小姑娘。 但也只是惊艳了一瞬。 少年想到自己以往无论去哪,总会有姑娘各种方式凑自己跟前。 看来眼前这小姑娘也是如此。 少年顿时觉得,这小姑娘有些俗气了。 “有事出门。” 墨兰说完,便道马车已经在门口备好了,匆匆离去。 整个过程连个眼神都没给少年。 这反应把长柏和少年都整不会了。 少年纳闷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她不应该找借口和自己说话吗?怎么连看都没看自己就走了? 长柏也诧异了一瞬。 原来墨兰不是找借口和小公爷见面? 墨兰哪想到自己一个照面就让这两人弄懵了。 她现在只想着做买卖的事。她去各大胭脂水粉铺,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脂粉。 没错,墨兰想做脂粉生意。 北宋的胭脂水粉种类繁多,她既然要做就要做旁人替代不了的。 没办法,衣服首饰的铺子开起来成本高不说,还没有自己独特的竞争力。 汴京的商业已经成熟,她要想在这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就必须有核心竞争力。 她不是没想过做香水,但香水利润太大,又太新奇。 在汴京这个扔块砖头都能砸死一两个达官贵人的地方,盛纮那承直郎的官职根本不够看。 况且她手上有些脂粉方子。 前两世她成为太后以后,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里送。 尤其是人人皆知她爱美,送来的香脂水粉,那都是最好的。 她闲暇之余喜爱制这些,自然记住了不少方子。 但这些不能全拿出来。 若都拿出来,那生意固然火爆,却也得罪了同行。 万一有谁家的脂粉铺背后是哪个国公、王爷开的,她把人家生意挤兑了,自己还能开的成? 墨兰这次就是在做市场调研,想看看什么味道的脂粉,什么颜色更受欢迎。 正当墨兰思索中,来到了一家比较偏僻的脂粉铺。 虽然偏僻,但不是没人光顾,可见有可取之道。 墨兰顺利买到香脂后,再回到马车上时,忍不住皱眉。 她觉得有一股血气,一直萦绕在自己的鼻尖。 因着买了许多脂粉,血气在香气扑鼻中并不明显。 墨兰察觉到不对劲,连忙问系统:“9527,扫描下马车。” 系统扫了一下,也是一惊。 “宿主,你马车上有人!就在板子下面!” 墨兰心猛地一缩,整个人都紧绷到了极点。 有人?! 该死的,马夫是做什么吃的,能让一个大活人溜进来?! 墨兰气恼极了,可眼下根本不是追究的时候。 当务之急,她要先离开马车。 谁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万一害她性命怎么办? “宿主不必担心,这人受伤了。且伤的不轻。” 系统扫描完整后又淡定起来。 “受伤?” 墨兰皱了皱眉,难道这人被谁追杀,要蹭自己的马车? 既然受伤不轻,那也不必担心对方暴起伤人了。 她想了想,到底没有声张。 这人若是想取她性命,在自己上来的一瞬间就该动手了。 第266章 买卖 墨兰不动声色的坐着,仿佛不知道马车上多了个人似的。 趁着云栽没看到,她从空间拿出了把匕首偷偷藏在衣袖里。 若是这人敢动手,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谁知,马车走着走着就被拦了下来。 “停车!” 一道粗鲁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云栽出去询问发生了何事。 那声音恶声恶气道:“兖王府搜查盗贼,马车内何人?” 墨兰心下一凛。 兖王府? 看来是冲着自己马车内那个受伤的家伙来的。 兖王不是好的,且只敢用盗贼的名义追查此人,可见这人身份不一般。 墨兰脑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忙拿起一盒水粉,倒出来些许。 整个马车内的脂粉味更浓,直接将血气压了下去。 她刚做完,就听到云栽跟对方商量:“我们是盛家的马车,我们主君是承直郎,新尚书台任。车上坐的是我们盛家的四姑娘,绝无旁人。” 可对方便是听了这话,也不依不饶的想要搜查马车,云栽和侍从们好说歹说都没用。 “云栽。” 墨兰将云栽叫了进来,塞了些银两。 云栽拿了银两走了出去。 “各位大哥,我们家姑娘说你们也不容易,这些就当是我们姑娘一番心意,请诸位大哥吃酒。” 那搜查的侍卫一看,瞬间意动。 最后退让一步,让云栽自己掀起帘子看一眼。 发现里面只坐了个眉目精致如画的小姑娘时,这些人便放行了。 云栽回到马车上,忍不住开口抱怨:“兖王当真是霸道,为了个盗贼兴师动众。奴婢刚刚看到还有好些马车被拦下了呢!” “到底是王爷,慎言。” 云栽闻言立刻不敢提了,她四处闻了闻,很是纳闷。 “姑娘,这脂粉味怎么越发浓厚了?” 墨兰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刚刚打开一盒水粉看了看,没拿稳,撒了一些。” 云栽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 没多时,就回到了盛家。 墨兰在下去前,趁着云栽不在,从空间拿出了一瓶金疮药放在了板子下面。 低声快速道:“这是金疮药,对你的伤口有益。若不想用,丢掉也好。” 说罢,就匆匆下了马车。 马车内没有任何动静。 等到了夜深,才从板子下面冒出了个少年。 他握紧了金疮药,唇角带笑:“机敏聪慧,盛家四姑娘。”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露馅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她了。 少年捂住自己的伤口,翻身离开。 墨兰早就把这人忘了,只顾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 她在用试了诸多脂粉香膏后,最终从脑中选出了几个方子。 这几个方子,比之汴京城最好的脂粉铺子里的招牌香脂差上一筹。 但比之寻常的脂粉铺子里的东西又好上许多。 她打算做个中档铺子,既不拔尖,又有自己的竞争力。 这样也不会引起一些达官贵人的注意。 配上盛纮的官职,刚刚好能护住铺子。 选定了后,她就让人去采买所需要的原料。 没多久便制出了一些香脂水粉。 她拿着最好的一款香膏,心里暗暗琢磨该找谁帮忙把名声打出去…… 其实老太太身为勇毅侯府的独女,认识的人也不少,最适合做这个人选。 但老太太是不会同意的。 大娘子也是个好人选,但对方和林小娘的关系,怎么可能帮林小娘增加私产? 墨兰想了一圈都没想到好人选。 最后决定先开业。 她先是劝说林小娘拿出了自己的积蓄。 原本林小娘觉得,女儿想开个胭脂铺,那她出钱就好了。 但在墨兰的忽悠下,她出的那笔钱变成了“股份”。 虽然林小娘听不懂什么叫做股份,但却听到墨兰说以后每个月都有分红,自然是高兴的。 于是在林小娘吹了几次枕头风后,盛纮帮着把开胭脂铺所需要的手续都弄好了。 墨兰又买了几个奴籍女子。毕竟是胭脂铺,当然要全是女子。 她问谁愿意抛头露面做模特。每个月可以多拿一份俸禄。 时下的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模特”,但听到能多拿一份钱,纷纷表示愿意。 反正对于她们来说,抛头露面是寻常事。 况且如今只是向女客展示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墨兰挑了个长的最清秀的女子,又教会了她们如何上妆才能让口脂显得更加水润漂亮。 当然,也有她调制的口脂颜色更加好看水润的功劳。 随后墨兰又教了些保养法子。 先用自己调制出的洁面膏把脸上油脂去除,然后用花露(纯露)轻轻拍到脸上。 再用温热的毛巾敷脸,揭开后用比较滋润的香膏按摩脸部。 最后再敷上一层花露,一层保养香膏。 整套流程下来,就是纯纯现代美容院的手法。 没错,美容院。 这就是墨兰想出的与众不同的法子。 前面是胭脂铺,卖各种香膏水粉。 后面则是美容院。 她设置了门槛。 买的东西达到了一定的金额,就会赠送一次美容服务。 而且墨兰还特意请了个梳妆手艺不错的女子,也不怕女客会因为做美容而弄散了妆发。 当然,如果有人想单独体验美容服务,也可以掏钱。 墨兰还推出了会员制。 比如充钱满200文送10文,满300文送16文,满400文送25文。 还有积分制,消费的每二十文可以积一分,积分可以兑换美容服务。 这些都有登记在册,且掌柜的也是她买来的奴籍。 每个月还要查一次账,不怕掌柜的作假。 墨兰又买了几个贱籍,另选了个地方做作坊。 将核心的东西分开制作,这样能极大的避免泄露。 做完这一切后,墨兰就挑了个黄道吉日,“玉颜娇”胭脂铺,开张了。 开业前,她还特意找了几个落魄书生,写了许多宣传单子。 将后世的震惊体都用上了。 总之,先把客人拉来再说。 开张后,一如墨兰所想。 头几日的盈利额颇丰。 又过了几日,盈利额有所下降,但逐渐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范围。 照这样下去,胭脂铺就站稳跟脚了! 第267章 记嫡女 墨兰还特意叮嘱店里的女工要笑脸迎人,给人最亲和的态度。 哪怕只是进来看看,什么都不买,也不能有任何的冷脸。 她给的钱多,又拿捏着这些人的奴籍。 还承诺这些人,如果干的好了,以后开了分店会从她们中间挑选分店掌柜。 又许诺如果当上了掌柜,干满二十年且经营店铺不错者会考虑放卖身契。 这些女子都是她采买来的奴籍,一听说有机会脱籍,顿时都激动了。 在这个年代,想要脱奴籍需要主家放籍,否则终身都要是奴婢。 能遇到出手阔绰又性子温和的主家,实在是不易。 若是能有幸脱了奴籍,那可是恩泽后代的大好事! 当即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热情,对待女客尤其的亲切。 玉颜娇这个胭脂铺就这样打开了市场,名声渐渐传扬开来。 虽然比不上汴京那些顶尖的胭脂铺,但也是中上的档次。 每日的收益让林小娘心情大好,对着大娘子都懒得耍心眼了。 有时收益高了,林小娘还会对大娘子施展笑脸。 把大娘子惊的还以为她鬼上身了。 就在铺子越来越稳定时,庄学究也终于来到了盛家。 盛纮原不想让明兰去学堂的。 但卫小娘鼓足了勇气,去求了盛纮几次。 她长的好看,盛纮到底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最终还是答应了。 至此,盛家三姐妹和长柏、长枫、小公爷就开始了念书的生涯。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三年。 玉颜娇在这几年里生意越发的红火,墨兰又开了几家分店。 手里有了钱,就买地买庄子。 有了庄子,她就相当于有了自己的地盘。 在庄子上练打马球,研究水泥、玻璃等东西。 水泥、玻璃她已经做过一次,把方子背的牢牢的。 没多长时间就研发了出来。 这两样东西她只拿出了水泥方子,交给了盛纮。 盛纮震惊极了。 他知道墨兰聪慧,但从未想过墨兰竟然能做出这种神奇的东西! 有了这东西,他以后何愁升官?! 盛纮在验证了后,捏着方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墨儿身为女子,真是可惜了。” 他是知道墨兰的学识有多高。 两世的积累下来,墨兰的学识深厚,眼界格局十分宽广。 做出的文章任谁看了都要拍案称绝,就是庄学究也跟盛纮感慨过。 若墨兰能去科考,不说状元,至少探花是跑不了的。 如此学识,又做出了这般利国利民的水泥。 盛纮连连叹息,若墨兰是男儿,盛家何愁不兴旺? “爹爹,只要这水泥方子能为盛家的前程出一分力。我是男儿还是女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墨兰看着他,一脸的孺慕。 盛纮听出她话的意思,心里又感动又高兴。 同时又十分愧疚。 这明明是墨儿的功劳,却要冠在自己头上。 真是委屈了墨儿。 盛纮想了想,问她要什么。 墨兰摇了摇头:“爹爹,我什么都不要。我得爹爹偏疼,便是比之如兰也差不到哪去,已经十分知足了。” 盛纮若有所思。 待墨兰走后,他便拿着方子去了老太太的屋里。 老太太在得知这是什么后也惊了。 尽管这几年,墨兰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又聪慧又知礼。 也不争强好胜,处处挑事了。 且开了几家胭脂铺子,便是在汴京的达官贵人圈子里也颇有口碑。 但老太太也没想到,墨兰竟然能做出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 这功劳可太大了。 盛纮献上去,定然能升官不说,还能载入史册! 这对盛家来说,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想到这,一向淡定的老太太也激动不已。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盛纮看她这般高兴,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墨儿做出这种东西,对我,对盛家都是极好的。她自己又是懂事孝顺的,说什么都不要,只想盛家兴旺昌盛。我总觉得对不住她,墨儿是庶女,霜儿又是……墨儿身份上总是低人一等。我想把她记作嫡女。” 老太太默了默,又看了看水泥方子,叹了口气:“赏罚分明,处事公道,这才能让家族长久不衰。你这想法也不错,只是要委屈大娘子了。” 盛纮看过了老太太这一关,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若老太太执意反对,还有些麻烦呢! 墨兰是盛纮和心爱的女人生下的爱情结晶。 盛纮从小就偏疼墨兰。 又因为墨兰几次长脸。 在盛纮的心里,墨兰就是他最听话,最乖巧,最漂亮,最懂事,最聪明的宝贝女儿。 以前是没有机会。 如今有了机会,可不就要给宝贝女儿提提身份了。 事不宜迟,盛纮又去寻了大娘子,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本大娘子在听到水泥的作用后还高兴的不得了, 但听到盛纮说想要把墨兰记在自己名下时,脸瞬间黑了。 “好你个盛纮,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巴巴的把墨兰记在嫡女,到底是为了这水泥方子,还是为了你的心肝林噙霜?!” 大娘子气不过,狠狠打了几下盛纮,把盛纮打的直抽抽。 “你这是什么话?你也不想想,墨兰这些年,待你也恭敬吧?她如今立下这般大功,你怎的这般吝啬,连记作嫡女都不愿意?” 盛纮对大娘子很是不满,但是想到她的脑子,知道自己若是来硬的,怕是对方会恼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只能换成迂回的法子劝道:“你以为这水泥方子献上去后,受益的只有我一人吗?那是福及全家!日后咱们长柏也是要科举的,以长柏的资质,中举是迟早的事。有着这方子,难道对他就没有益处?便是你出门在外,旁人听到你是献了水泥方子的盛家主母,也要高看你一眼!难道你不想要这风光?” 大娘子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也很有道理。 这几年墨兰对她也算恭敬。 且给了她好几张玉颜娇的“金卡”,可以无限次享受“美容”。 其实大娘子对墨兰的意见早就没了。 之所以下意识的反对,是想到了林噙霜在自己面前作福作威的模样,很是气不过。 但被盛纮这么一劝,她反对的意志瞬间动摇了起来。 第268章 改变淑兰 “那倒也没错……” 大娘子想到这几年受到墨兰的孝敬,再反对难免气短。 她嘟嘟囔囔道:“墨兰是个好的,但你那心肝林噙霜若是敢不知尊卑,我定叫她好看!” 盛纮对她的威胁压根不在意,哄了几句就把墨兰记成嫡女这事定下了。 翌日,盛纮就把水泥方子献了上去。 把官家高兴的直接给他升了官,盛纮的名声也散播开来。 而另一边,墨兰既然要记作嫡女,就要上族谱。 老太太当即决定,带着墨兰走一遭。 这几年,虽然墨兰跟变了个人似的,但老太太一直对她不大喜欢,总觉得她在伪装。 可如今却对墨兰大为改观,觉得她当真是变了。 说起来,老太太也是个神奇的人。 身为勇毅侯府的独女,竟然是个恋爱脑。 对着盛纮的爹一见钟情,就嫁了过来。 结果盛老爷子宠妾灭妻,把老太太挤兑的不成样子。 到最后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 就这,老太太对盛家还是掏心掏肺。 当年盛老爷子没了后,勇毅侯府本是想接她回去的。 可老太太不愿意,硬是要留在盛家,把盛纮记作嫡子扶养长大。 又硬生生的把盛家撑了起来。 就连盛纮能娶到大娘子王若弗,也有老太太的一份功劳。 能做到这个份上,老太太无疑是将贤良淑德做到了极致。 老太太这后半辈子,简直是为了盛家而活。 她最是看重盛家的荣耀,因此对墨兰也看顺眼起来。 林噙霜在得知老太太要带着墨兰去改族谱,让她记作嫡女。 连大娘子都同意了。 可把林噙霜乐坏了,搂着墨兰直夸。 “我的墨儿真是天之骄女。” 墨兰反手抱着她蹭了蹭。 “小娘,这只是开始,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这几年相处下来,林噙霜对她真是没话说,掏心掏肺也不过如此了。 这让墨兰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亲,对林噙霜也有了些移情。 林噙霜是坏,但她对儿女是一片真心。 林噙霜坏就坏在她从小就学了什么都要去争,去抢。 但是却没有人正确的引导,导致她很多想法都不在正途上。 墨兰打算以后多多劝阻,让她能够安度晚年。 只要看着林噙霜,不让她做坏事,不让她作妖,想来这也不难。 很快,墨兰就跟着老太太上路了。 坐了水路去宥阳,墨兰又见了许多盛家人。 她还趁机去考察了宥阳当地的情况,盘算着若是在宥阳开个玉颜娇该有多挣钱。 要知道,宥阳离金陵不远。 金陵人有钱,宥阳也不差。 不然这边盛家大房也不会靠着经商赚到那么多钱,成了首富。 墨兰还结识了待字闺中的淑兰,是个温婉贤淑的性子。 最是符合时下对女性的要求。 墨兰看到她,想起剧中她的结局,很是感触。 淑兰的性子极好,见到墨兰就拉着她说话,亲切又不失分寸。 且言语中并未因为自己是嫡女,墨兰是庶女而高高在上。 处处对她像小妹妹一样照顾。 墨兰和她相处了几天后,对她愈发的生出好感。 总觉得要做些什么,让她不要再踏入孙家那烂泥潭里才好。 “淑兰姐姐,你可愿同我做生意?” 这天,墨兰寻了个机会,拉着淑兰问道。 淑兰一怔,随即点了点她的脑袋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才多大,怎的就想着做生意了?” “做生意和年岁有什么关系?” 墨兰摸了摸额头,对这话不以为然。 “可这做生意都是家中男儿的事,咱们只要出嫁后打理下铺子即可。” 淑兰以为墨兰所说的做生意是指日后的嫁妆,忍不住调笑道:“你放心,你如今已经被记作了嫡女,以后嫁妆定然不少。单是陪送的的铺子都有你打理的时候。” 墨兰摇了摇头。 “淑兰姐姐,我说的,是像大伯那样的做生意,不是派人打理下,每年看看账本就了事了。” 那能叫做生意吗? 淑兰又怔了下,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墨兰看她不语,开口劝道:“淑兰姐姐,女子该有自己的事业,才能活的有底气。” “事业?那是什么?” 淑兰迷迷糊糊的,不太懂何意。 墨兰开始给她洗脑。 告诉她女子要有事业,才能腰板挺直,才能在家中有话语权。 其实墨兰知道淑兰不会缺钱。 毕竟盛家大房身为宥阳首富,给嫡女的陪嫁怎么可能少? 墨兰之所以想拉着淑兰做生意,是想让她性格不要这么软绵绵的,泼辣一些。 她在汴京那几个玉颜娇铺子里的女掌柜,一开始也是普普通通的和气人。 说不上多有主见。 但自从当了掌柜,独当一面后。 都开始慢慢的成长。 在面对各种事情,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面的游刃有余。 性子都变得强硬、有主见起来。 淑兰之所以会被孙家拿捏的那么惨,自身性格有很大的问题。 不说别的,如果淑兰的性格和她在汴京那几个女掌柜一样的性格,就断然不会被孙家欺负到那种地步。 不对,应该说,她那几个掌柜的,压根不会选择孙家。 哪怕不嫁人,也不会跳进这种火坑。 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墨兰想做的,就是通过拉拢淑兰一起做生意,改变她的性格。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只有淑兰自己立起来,才不会受人欺辱。 只有淑兰自己头脑清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不再踏入孙家这个火坑。 否则,哪怕没有孙家,还会有刘家,李家。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淑兰被墨兰洗脑洗的迷迷糊糊,满脑子的女子要有事业,女子当自强。 这和她以往接受到的三从四德大相径庭,让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因为墨兰的口才极好,便是给人洗脑也要举例论证,绝不空口无凭。 举了许多历史上女子成就一番事业的例子,把淑兰听的晕头转向。 最后墨兰又告诉她,自己在汴京开了好多家胭脂铺子。 便是不被记作嫡女,家里也无人敢拿她当普通的庶女对待。 这话其实半真半假。 她没有开铺子前,就因着盛纮的偏心,过的日子跟如兰不相上下了。 开了铺子后,又送了大娘子金卡,给了如兰许多保养的脂粉。 导致大娘子看她也格外顺眼。 不过她掐去了盛纮偏心这一段,只说大娘子对她也不错。 把淑兰听的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就答应了要一起做生意的请求。 第269章 回程惊变 “什么买卖?姐姐,你和墨兰姐姐在说什么?” 品兰比墨兰小上一些,只比明兰大上几个月。 她性情活泼开朗,比之淑兰多了几分爽朗泼辣。 刚刚她忙着掏兔子,没听到墨兰的洗脑。 墨兰看她也是做生意的料子,索性把她一同拉了进来。 对着她也是一顿洗脑。 把品兰说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半晌才反应过来,满面愁容:“墨兰姐姐,你说的都好。可是我没有本钱呀?” 淑兰一听到这话,也有些作难。 她还未出嫁,手上自是没那么多闲钱的。 “这不怕,你和淑兰姐姐可以技术入股!” 墨兰又抛出了一个新名词,把淑兰和品兰听的面面相觑。 技术入股是什么东西? 墨兰解释了一番,告诉她们因着自己没空来宥阳打理胭脂铺子,所以只能靠她们打理。 而她们也不用出本钱,开铺子所需要的银钱和东西都由她出。 而她们则负责经营铺子。 当然,头一年她会先派人过来打理,让她们跟着学。 等她们学会后,铺子还需要她们打理。 墨兰又告诉她们,先在宥阳开铺子,等时机成熟了再去金陵做买卖。 淑兰品兰一听到不用本钱,她们只需要出个人就能占铺子的五成利,有心想答应,却怕墨兰吃亏。 墨兰则不以为然:“哪里就是我吃亏了?若没有你们帮忙,我铺子也开不到宥阳。” 各取所需,刚刚好。 淑兰品兰想想也是,便答应下来。 墨兰打眼看了下淑兰,心里开始盘算着到时候把哪个掌柜派来。 她一定要选个最泼辣的,没理也要搅三分的那种! 这样也能帮着淑兰改变性情。 而且淑兰的年龄也不算小,只怕自己回去没多久就该碰到孙家那烂泥坑了。 赶紧派个泼辣的掌柜过来,还能帮着淑兰出主意。 这么好的人,不该和那种恶心的人沾上半点干系。 自从淑兰和品兰打算跟着墨兰做生意后,三人的感情更好了。 而两人的母亲李氏却有些不乐意。 但架不住俩闺女被墨兰洗脑的太厉害,整天缠着她苦求。 最后李氏最缠的头疼,且她自身就是疼女儿的,只能答应了。 至于盛家大爷盛维,更是开明。 他本就经商,对于女儿做生意也没什么意见。 而且听说墨兰在汴京的生意做的红火,还颇为欣赏。 墨兰在盛家大房可谓是如鱼得水,逍遥自在的很。 没事就跟着品兰上山打猎下水捉鱼的,有趣得紧。 不过再自在,也不能长久待着。 老太太带着她在宥阳待了半个月,又启程回汴京了。 临分别时,品兰拽着她的手眼圈泛红。 淑兰好一点,但脸上也满是不舍。 “淑兰姐姐,品兰妹妹,别伤心。以后你们生意做的红火了,没准还能去汴京呢!” 墨兰对离别有些伤感,但还是劝慰两人。 “墨兰,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成为宥阳女首富的!到时候我再去汴京寻你玩!” 品兰心中燃起雄雄壮志,发誓一定要把生意做大做强。 不得不说,小孩子就是好洗脑。 墨兰对淑兰和品兰两人同样洗脑,甚至对淑兰的输出更多一些。 可被洗脑最彻底的却是品兰。 品兰如今满脑子都是要做生意,要当宥阳女首富。 她这话墨兰还未笑出声,却先被盛维听到了。 盛维忍不住敲了敲她脑门,笑骂道:“你还未做生意,就想把你爹给挤下去了!” “爹!虎父无犬女,您这么厉害,我和姐姐又怎能逊色?” 品兰摸了摸小脑袋嘿嘿直笑。 盛维拿她没办法,又笑骂两句便揭过去了。 墨兰和盛家一行人告别后,便跟着老太太启程了。 其实此行不光认识了盛家大房,还见到了老太太的闺中密友贺老太太和她的孙儿贺弘文。 但墨兰懒得搭理这拎不清的家伙,对贺弘文敬而远之。 两人也就没什么交际。 老太太和墨兰走了水路又坐马车,终于赶到了桐丘的地界。 “祖母,再过几日就到汴京了,可以松快松快。” 墨兰扶着老太太下了马车。 经过这些时日相处,两人之间倒是处出了几分祖孙情份。 若说像原着里老太太和明兰那般深厚,那自是没有的。 一则老太太对林小娘有心结在,始终对墨兰有隔阂。 二来,墨兰自己本身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贴上去对人家好的性子。 看前两世就知道了。 第一世时的皇上对她极好,她才付出自己的一份真心。 第二世时,弘历那凉薄的性子把她磨的连最后一丝情谊都没了。 所以,墨兰从来都是要别人对她好,她才会回报对方的性格。 即便是淑兰、品兰。她也是察觉到两人对自己一片挚诚真心,才想着拉淑兰一把。 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对老太太付出全部感情呢? 只不过她看老太太年龄大了,出于尊老的情怀,难免在路上多照顾一些。 再加上老太太毕竟是为了自己才辛苦奔波劳累。 于情于理,墨兰都要照顾她,呈这份情。 但礼貌有余,亲热不足。 两个人都有些隔阂,自然不会太过亲近。 不过比之以前却融洽许多。 墨兰觉得能维持这样的距离就刚刚好。 “好,你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回家后,祖母让小厨房给你做奶油松酿卷。甜口的,你们这小姑娘最是喜欢。” 老太太眼见着没几日就能到家,心里也是松快了许多。 “那孙女可就有口福了。” 墨兰笑盈盈的,扶着她四处走走。 因着坐了太久的马车,众人腰都酸了,下来走走也能好受些。 “老太太,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是尽早赶路的好。” 待老太太和墨兰走了会儿,房妈妈开口劝道。 “也好。” 老太太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也就应了下来。 谁知,就在两人登上马车的瞬间,墨兰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响。 她心下一紧,朝声音处看去。 如今虽然走的是管道,但人烟稀少,若真遇到什么…… 第270章 射杀! 墨兰心下不安,忙催着车夫赶紧走。 不许沿着官道,要从官道旁边的树林慢慢过。 “四姑娘,若是不走官道,这路不好走的很。” 马夫们一脸为难。 “墨兰,为何这般慌张?” 老太太很是不解。 她人老了,耳朵也就没那么灵光。 墨兰年龄小,又一直坚持着骑马射箭打马球锻炼身子,练得耳聪目明。 她又仔细听了听,发现那动静没停,反而隐隐有朝这边来的趋势。 且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刀剑的声响。 墨兰脸色肃然,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算看出了墨兰的性子。 若不是有八九成的把握,她不会贸然开口。 怕是真有人在朝这边来。 老太太当机立断,让马夫驾着马车走出官道,又派人把马车的痕迹清除。 几辆马车钻进树林中小心行驶着,一边留意着前方,一边注意后方的动静。 如今是桐丘地界,再往前走走便能到蔡州,到了那儿就安全了。 马车内气氛十分凝重,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 说实话,这还是墨兰第一次带这么少的人手出远门。 前两世她哪怕是在宫里出去请个安,都要带上足够的人手。 如今虽然带了十一二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家仆,但到底还是不够安全。 带这些个家仆出门,也是墨兰的要求。 让老太太少带一些侍女,多带一些家仆。 这样上路也能安稳些。 好在老太太听劝,虽然觉得这一路向来平稳,但到底是稳妥的念头占了上风。 “别怕。” 老太太安慰的拍了拍墨兰的手。 “咱们有那么多人在,这里又是桐丘地界。离蔡州也不远,想来便是有什么,也顶多是小股流寇。” 墨兰点了点头。 她知道老太太说的没错,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马车还没走多远,众人便听到了嘈杂的声响。 有刀剑相鸣的声音,有喊打喊杀的声音,还有马蹄声。 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听的众人脸色大变。 这般动静,哪里是十个八个人能闹出来的? 这可比刚刚设想的差上百倍! 若这声响只在官道上就罢了,偏偏这动静越来越大,竟然从官道涉及到了树林中! 墨兰脸色变了又变,看向老太太急促问道:“祖母,你可还能上马?” 老太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立刻道:“能!” 她打得一手好马球,骑术也精湛的紧。别看如今老了,但骑术可不差。 “那就弃车骑马,咱们到了蔡州就安全了!” 墨兰说着翻身下车,让马夫把马和车子解开。 好在带着的家仆里都有骑马,侍女们均一均,挤一挤,也都够了。 如今是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命都没了,还讲究那么多,干脆等死算了。 况且男女大防在当下更针对的是达官贵人家的姑娘,对于平民老百姓是没那么多讲究的。 不然那些出来做活的女工还能活吗? 墨兰带着云栽共骑一匹,老太太、房妈妈共骑一匹。 几人在家仆的护卫下开始往蔡州的方向跑。 谁知,刚跑了没多久,身后的动静就越发大了。 墨兰扭头看了一眼,看到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在往这边追赶!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竟然还有骑马的! 这哪里像是流寇? 墨兰咬了咬牙,心道遭了,她们被发现了! “祖母,再快些!” 墨兰大喊着让老太太骑的再快一点。 老太太也知道此刻是危急存亡之时,哪里敢耽搁。 可两人同乘一匹,又哪比得上那几个凶神恶煞的骑兵? 眼见双方距离越拉越近,墨兰也听到这几人口中的吆喝。 “别让他们跑了!” “拦下他们!” “他奶奶的,不能让他们泄露咱们!” 泄露?! 这些人果然穷凶极恶,是想杀她们灭口! 有几个家仆看实在逃不掉,掉头朝那几人扑去,试图阻拦一二。 可惜,家仆手中的武器只有弓箭,准头也不怎么好,没射几下就被人冲到了眼前。 根本阻碍不了多少时间就被打下马,生死不知。 墨兰心突突的直跳,知道再这样逃下去所有人必死无疑。 她脑中疯狂的计算着路程。 知道即便是这样骑马狂奔,也要跑上一个时辰才能到蔡州。 如果用系统商城里的道具,自己倒是能跑的掉。可老太太和这么多人就不行了。 她不能弃老太太于不顾,而自行跑掉。 先不说这么多条人命让她无法忽视。 自己若是单独跑掉了,回到汴京如何交代? 她为了自保跑了,弃祖母于不顾。 日后还能做人吗? 况且她一个小姑娘,就是独自跑到蔡州求救,人微言轻,很难被人当回事。 老太太就不一样了,老太太是勇毅候府独女,分量比她重多了。 若是老太太去求救兵,自己则利用道具拖延时间,能活下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利用道具,自己自保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老太太和她都能活。 墨兰打定主意后,立刻朝护着老太太的一个家仆靠近,将云栽丢给对方。 “你们几个一定要护着祖母去蔡州!” 墨兰说罢,便老太太厉声大吼:“祖母,你去蔡州求救兵,我来阻拦!” 老太太惊骇不已,大喊着让她别做傻事。 墨兰根本不听她的,一挥鞭子狠狠朝老太太骑着的马屁股上抽去! 马儿吃痛,瞬间跑的超过了所有人。 墨兰这才调转方向,拿了几个家仆的弓箭,反身朝后射去! 好在先前牺牲的家仆也打落了一两个流寇。 如今只剩下七八个流寇紧跟身后,想把人引走就必须拉到足够的仇恨。 这样才能为老太太她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墨兰唯一担心的是,除了这七八个流寇,后面是否还有。 若是这七八个只是先锋…… 她不敢往下想。 带着三四个家仆,墨兰边骑边朝身后弯弓射去。 她骑射极好,前世练了一辈子,便是弘历也赞不绝口。 今生她有钱买了庄子后就时不时的去练习,准头可以称得上是箭无虚发。 一箭一个,不过才两箭,流寇那边就只剩下了六个人。 “格老子的,先宰了这贱娘们!” 那几个流寇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哪里会被吓到,反而被激的更加暴虐! 此时墨兰和老太太已经是两个方向。 流寇们想要兵分两路,却被墨兰用箭骚扰,阻拦了想去追老太太的流寇。 这下彻底把人激怒了! “他娘的,先杀了这个小的,再去宰老的!”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小的这个骑射太高超,若不解决了,怕是一个都逮不到! 等人跑到了蔡州,他们都活不了! 第271章 透心凉,心飞扬~ 墨兰骑术精湛,一直和流寇保持着距离。 而那几个家仆虽然骑术不太行,但此刻是危急存亡之时,每个人都拼了性命的跑。 在潜力的激发下,竟然也不落后于墨兰太多。 墨兰一边跑,一边时不时的朝身后射个冷箭。 可惜,墨兰的骑术再好,马也有累的时候。 这马本就不是什么良驹,只普普通通,能够赶个路。 拉着马车跑了大半天,又极速奔跑了好一会儿,马儿它也累啊! 其他家仆也陷入同样的窘况。 马的奔跑速度慢了下来,后面的流寇很快就追了上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尽管墨兰很快又射死了一个,家仆们也放冷箭射伤了一个,弄死了一个。 但也被流寇追到了身后。 “四姑娘快走!” 一个家仆大喝一声,挡在墨兰跟前。 就在那流寇手中的刀就要砍在那家仆身上时。 “嗖!” 一道破空声响,箭支从背后给那流寇来了个透心凉。 “谁?!” 剩下的两名流寇往后看去,还没看清,又是一箭穿心! 只剩下一名流寇了! “干!” 最后那个流寇目露凶光,也不再看是谁放箭,猛地飞身朝墨兰扑去! 墨兰一直紧绷着身子,瞬间反应过来,直接来了个飞马藏身,让流寇扑了个空。 同时将刚刚让系统找出来的辣椒面从空间里拿出来,朝流寇脸上撒去! “啊!眼睛!我的眼睛!” 流寇扑了个空直接掉落在地,又被撒了辣椒面,直接辣的满地打滚。 “四姑娘!” 家仆们赶紧将手中的箭支朝流寇扎去,直接把人扎成了筛子! 做完这一切,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而远处放箭的人也匆匆赶到。 “你们没事吧?” 墨兰朝来人看去,是个身穿盔甲的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 模样倒是端正,很是英俊挺拔。 不远处还有不少的士兵,看起来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墨兰翻身下马,朝少年行了一礼,正欲开口道谢。 却见少年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盛家四姑娘?” 墨兰一脸莫名其妙,心中暗暗生出了警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阁下是……” 少年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扬唇一笑,刚想开口。 墨兰却看到刚刚被家仆射伤的流寇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拿着刀就想砍少年。 她来不及多想,往少年那扑去,想拽开他。 “小心!” 少年反应极快,反手护着墨兰然后转身,同时另一只手抽出刀狠狠一挥! 将墨兰保护好的同时,把流寇扎个对穿! 原来是刚刚被家仆们射伤的流寇装死,想趁机偷袭。 “你又救了我一次。” 少年爽朗的声音传入墨兰的耳中。 他看着墨兰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宝藏一样,惊喜而明亮。 “又?” 墨兰诧异的看向他,却被他炙热的眼神烫了一下。 这人……这人看她的眼神怎么这么炽热? 莫不是认错人了? 墨兰一想到替身文学,脸就冷了下来。 “阁下认错人了,我与你第一次相见,何来‘又’字之说?” 少年发觉她情绪变冷,很是纳闷,内心有个直觉告诉他。 若是不解释清楚,怕是有大麻烦。 忙道:“三年前,汴京兖王府……” 他生怕墨兰想不起来,还在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递到墨兰眼前。 “你看!” 他声音低低的,怕那些家仆听到坏了墨兰的名节,含糊不清的提醒。 墨兰听到兖王府三个字时就想了起来。 待看到少年将金疮药的瓶子拿出来时,惊异的睁大了双眸。 这,这都过去三年了,他怎么还留着金疮药瓶子呢? 她看向少年的胸前,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穿着盔甲,瓶子放怀里难道不会硌的生疼吗? “你……你还没有想起来吗?” 少年小心翼翼的问,脸上有些失落。 墨兰轻咳一声,知道自己误会了,忙道:“已经想起了,原来是你啊。” “嗯!” 少年的眼眸又明亮起来。 他认真而郑重道:“你救了我两次,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是禹州赵团练之子赵策英,若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赵团练之子,赵策英?! 墨兰脑子转了转,这不是下下任的官家吗?! 她救了未来的官家? 墨兰万分庆幸自己当初的举动。 其实当初,一开始她是怕马车下的人是穷凶极恶之徒,怕惹怒了对方,所以才装作不知。 后来是发现兖王府在追杀这人,兖王不是个好东西,那他追杀的人想来帮上一把也没什么。 后面放金疮药是因为墨兰觉得自己反正已经帮了对方一把,哪能做好事不留名? 索性留瓶金疮药,告诉对方自己知道了他的存在,是有意帮忙的。 也是为了警告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别想有什么坏心思。 这样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没想到只是随手一个举动,竟然救了未来的官家。 顾廷烨不就是因为救了赵团练父子才平步青云吗? 自己有了这功劳,以后还愁什么? 墨兰脑瓜子转得极快,忙笑了笑:“哪里是两次呢?这次是你先救我于危难之中,我不过是提了个醒,扯平了。” 赵策英微微摇头,对这话表示不赞同。 “我看到你射杀流寇了,箭无虚发。便是没有我,你一个人也能活下来。” 他赶来时,正好看到墨兰射杀流寇。 当时他就在想,到底是哪家女子这般厉害,巾帼不让须眉。 没想到是盛家四姑娘! 果然,除了盛家四姑娘,还能有谁会这般厉害,这般机敏聪慧,这般耀眼夺目? 赵策英顿了顿,对墨兰感到愧疚:“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这股流寇原是在禹州地界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我带兵围剿,却不慎漏了一些。 这些流寇死不悔改,为了隐蔽行踪,竟然一路杀人放火,将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给灭口了。是我没能及时追上,才导致你们遇此祸事。” 说到这,赵策英也是气恼。 都怪唐州团练使不作为,拦着他磨磨唧唧不肯及时放行,又不愿意出兵剿匪。 若不是这些流寇在唐州境内犯下命案,唐州团练还不肯放行呢! 墨兰哪里会怪罪他。 忙说这是流寇之罪,便是怪罪也该怪那些流寇。哪能把错怪在救人者身上的道理? 第272章 我的墨丫头 赵策英和墨兰说了会儿话,便让手下把墨兰丢弃的那几辆马车找了回来。 又帮着给受了伤没死的家仆包扎下伤口,抬上马车。 而不幸去世的那几个,挖了个坑就地掩埋。做了标记,等回去后再派人过来。 墨兰将那几个家仆的名字记下,打算回去后厚赏其家人。 还有刚刚危急时刻挡在自己跟前的那名家仆,她回去后都要厚赏。 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草。 人家拼了命的护着你,你再不好好厚待人家家里,岂不是让人心寒? 做完这一切后,墨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亲手杀了好几个人。 顿时有些反胃。 她前世对弘历是动过手,但那只是间接的毒害,又不是赤裸裸的杀人。 如今杀了这些流寇,她只是有些反胃,心理素质已经十分强大了。 赵策英看到她反胃到脸色苍白的模样有些心疼,又是给她水,又是安慰她。 这些流寇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歹徒,杀了才是替天行道。 还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把墨兰逗的也不难受了。 是了,这些流寇根本没有任何人性,杀了才是做善事,自己有什么可难受的? 墨兰缓了缓心神,这才坐上马车。 赵策英则骑马一路护送在她左右。 才将将走到一半,就看到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四姑娘?!” 房妈妈跟在这队人马后面,远远看到有几辆马车驶来。 定睛一看,还是自家的马车。 但这马车旁边,怎么还有军队护卫着? 房妈妈来到马车跟前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墨兰把帘子掀开一角:“房妈妈!” 而另一边,赵策英已经和房妈妈带的救援,蔡州的士兵打了招呼,解释了状况。 赵策英见墨兰已有人接应,也只能放弃把人送到蔡州的念头。 他到底身份特殊,能带兵到这儿已是越界。 “四姑娘,我走了。” 赵策英走到马车跟前低声道别。 墨兰又道了声谢:“赵家……哥哥,多谢你一路相送。若日后到了汴京,定要来盛家,我爹爹最疼我了,一定会倒履相迎!” 这可是未来官家,怎么能不好生拉拢呢? 反正如今赵家不过是禹州团练使,宗室闲散人员。 赵宗全父子现下过的连五品官都不如。 便是有所来往,旁人也不会说盛家攀附权贵。 而赵策英听到赵家哥哥的称呼时,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墨兰掀起一角帘子,朝赵策英粲然一笑。 尽管因为逃命而有些狼狈,却丝毫不损她的容颜。 赵策英在这一瞬间,心都漏了半拍。 两人分开后,墨兰进了蔡州,刚见到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吭声。 就被老太太一把搂住直抹眼泪:“墨丫头,我的墨丫头,你可有哪里受伤?” 墨兰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太太这……怎的对自己这般热情? 她哪里知道,老太太是被她先前的举动,震惊感动到一塌糊涂。 墨兰觉得自己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选择了最好的方案,能最大限度的保全所有人。 可老太太却不这么想。 老太太只觉得墨兰是豁出去性命,把活命的机会留给自己。 墨兰竟然愿意用性命救自己! 老太太先前还觉得,墨兰虽然聪慧懂礼,却有些冷情。 如今再看,什么冷情,这分明是内秀! 墨兰多好的孩子,只是不善言辞,不爱表达自己的想法罢了。 却被她误会,心里该多难受? 以后谁再说墨丫头冷淡,她第一个不答应! 老太太一想起自己之前对墨兰平平,就愧疚的不行。 这真是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看出谁才是好的。 可惜她骑马太急闪了腰,只能让房妈妈带着人马去救援。 老太太在等待的过程中,心里是又懊恼又担心害怕。 怕墨兰出事,怕房妈妈赶不及。 懊恼自己不再多带几个家仆,才遭此祸事。 这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老太太的心头,一直到墨兰归来。 这才有老太太抱着她直掉眼泪的一幕。 墨兰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她反手拍拍老太太的背安抚:“祖母别担心,我没事的。” 老太太愈发觉得她懂事孝顺。 墨兰不过才十二岁,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流寇怎么可能不怕? 接下来几日,直到回了汴京,老太太都对墨兰嘘寒问暖,疼爱的不得了。 直把来接人的盛纮看的一愣一愣的。 在听到老太太又一次夸赞墨兰时,盛纮没忍住小声嘟囔:“当初让母亲养墨兰,母亲说年岁高费不得心。如今倒是不一样了。” 他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老太太听到了。 老太太默了默,选择当做没见。 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 当初只为着林噙霜对墨兰有隔阂,谁知道墨兰和她那个娘一点都不一样呢? 这可真是歹竹出好笋了。 而直到回了盛家,盛纮才从老太太口中得知发生了何事,可把他吓的双腿发软。 不过是让母亲带着宝贝女儿去改下族谱,途中竟还发生了这等事! 幸好有惊无险。 盛纮听到是墨兰带着人引开了流寇,让老太太去请救兵时,心里暗暗捏了把汗。 但同时也为墨兰骄傲。 满汴京的闺秀们,还能找到第二个像墨儿这般优秀孝顺的孩子吗? 不说别的,单单是面对流寇还能站出来把人引走,满汴京的闺秀谁能做到?! 盛纮对墨兰夸了又夸,让东荣去库房拿了些珍贵的首饰送去林栖阁。 没一日,盛家上下就知道了墨兰的盛举。 大娘子听了后,看着玩乐的如兰顿觉心累。 “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学着点!” 如兰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娘,学什么?” 大娘子觉得头疼,不想说话了。 算了,人贵在知足。 她的华兰,长柏都不差。 只是林栖阁那边的小妖精又该得意了! 大娘子对林小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但对墨兰的感观却十分复杂。 一方面不喜欢她是林噙霜的女儿,一方面却觉得她是个好孩子。 如今记在自己名下,也算是自己的女儿了。 一想到这,大娘子心情更复杂了。 禹州。 赵策英好不容易赶回来。 人还没在椅子上歇歇脚,就见母亲沈从英从外面走了进来。 “英哥儿回来了?你呀,都快成家的人了,还整日扑在练兵上。若是日后成了亲,还这般不着家,哪家姑娘愿意嫁你?” 第273章 赵策英的心思 成亲? 赵策英脑中浮现出一个少女明媚灿烂的笑容,脸上有些发热。 他喝了一口茶,把心底的燥热压下去。 “母亲,孩儿还小。成亲一事,过上几年再议吧!” 赵策英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盛家四姑娘的如花笑靥,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心思龌蹉。 人家还没及笄,自己怎么就想那么长远? 况且,况且盛家是文官,是清流。 且听闻盛纮前些日子献上了一张名叫“水泥”的方子。 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好物,无论是修路还是修建城墙,都是极好的。 盛纮也因此升了官,从六品直接升到了五品。 因着水泥,盛纮名声大噪。 他护送盛家四姑娘时,四姑娘说是为了回宥阳改族谱,将自己记在嫡母名下,这才出现在荒郊野岭。 盛四姑娘是声名显赫的五品文官嫡女。 而自己却是五品散官武将之子。 宋朝重文轻武,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宗室子,但也只是说出去好听罢了。 不然父亲也不会被打发到禹州这么个小地方担任虚职,过的连五品京官都不如。 若盛纮再升官,升到四品、三品、乃至二品……那…… 赵策英突然有些惆怅。 “这话就不对了。” 沈氏满是不赞同:“先成家后立业,你便是不愿成亲,也该先定下一门亲事才对。” 她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只可惜咱们是在禹州,若是能在汴京,为娘定为你挑个最好的姑娘。” 赵策英只觉得他娘想的太多。 “母亲,便是在汴京,咱们家也不够看的。” 沈氏不悦的拍了他一下:“瞎说,你可是赵氏子弟,太宗一脉,家世哪里差了?” 赵策英也没再跟她继续辩驳。 他知道,在母亲眼中,自己一向是最好的。 可太宗一脉又如何?如今官家是真宗一脉。 他们这个宗室子的身份,多年来一直为朝廷所顾忌。 若非靠着父亲谨小慎微的性子,也不会有如今的安稳日子。 真求娶个显赫人家,怕是汴京那边都不答应。 “母亲,婚事且过上几年再提,孩儿没这个心思。” 说罢,赵策英直接脚底抹油的溜了。 徒留下沈氏无奈的直叹气。 可她知道自己这个孩子最是有主见,认定的事情谁都奈何不得。 看来议亲这事也只能作罢了。 前些日子她看中的那家姑娘,还是算了。 否则以英哥儿的脾气,便是自己真的不顾他的意见和对方议亲,英哥儿也会把这事撹散不可。 赵策英跑到练武场,胡乱练了一通,直到体力不支才停了下来。 他从怀里又掏出那个瓷瓶,举到眼前看了又看。 这看的哪里是瓷瓶,分明是盛四姑娘。 遇到盛四姑娘之前,他从未见过有这么鲜活聪慧的女子。 第一次见到她时,自己只觉得是个机敏聪慧的小姑娘。 行事落落大方,谈吐举止不卑不亢,心细如发又处事周到,这是他在禹州从未见过的。 况且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却愿意为了一个平民百姓出头,可见其心善。 且并无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让众人心服口服。 这点,便是他母亲都做不到。 他那时只觉得,汴京的姑娘果真和禹州的不同。 第二次见她,是自己看不惯兖王府上嚣张跋扈。出手帮忙却惹祸上身,被兖王府以抓贼的名义追杀。 逃跑时看到盛四姑娘的马车,原他也不想连累对方。 但没旁的藏身之地,且盛四姑娘又是去买胭脂水粉,正好能遮盖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他那时候就想好了,若是兖王府真查到了自己,那他就佯装挟持盛家马车,好让盛四姑娘撇清干系。 没想到盛四姑娘却聪慧至此,不但识破了自己在马车上,还帮忙掩盖了过去。 又好心赠予自己金疮药。 他当时就觉得,这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聪明,这么善良的姑娘呢? 还有这金疮药,也不知为何,格外的好用。 赵策英握紧了金疮药瓶。 说实话,他这几年也不知道为何,走哪都带着已经用完了的小瓶子。 即便穿戴盔甲时硌得紧,他也未曾丢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没可能再去汴京,明明和盛四姑娘不会再有交际。 可就是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硬是留着瓶子。 可谁曾想,他们竟然又见面了! 他将流寇杀的七七八八,得知还有几个流寇去追杀老弱妇孺去了,忙赶去救援。 本以为会看到不愿看到的画面,没想到却遥遥望见一名少女弯弓射箭,干脆利落的将一个流寇射杀。 这一幕真是令他震惊到了。 不知为何,他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心却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把人救下来,否则他会抱憾终身。 但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尽管自己射杀了两个流寇,却也激怒了最后一个歹徒。 流寇冲少女扑去,那一瞬间,他心都慌了。 还好少女骑术出神入化,直接躲了过去,还出其不意的将人拿下。 这种举动,让他感觉分外眼熟。 待看清少女后,他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为何会不合时宜的乱跳。 原来是盛四姑娘。 也是,也只有盛四姑娘,才能这般巾帼不让须眉,才能如骄阳般耀眼。 盛四姑娘,本就是这般机智聪敏,如鹰击长空一样骄傲的女子。 赵策英在那一刻,对盛四姑娘的认识更深了一层。 在盛四姑娘不假思索想把自己推开时,他心更加的狂跳不止。 这世上,怎么能有盛四姑娘这般的人物呢? 赵策英甚至觉得,这天下女子分两种,一种是盛四姑娘,一种是其他姑娘。 赵策英又摸了摸瓶子,郑重的塞回怀中。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今盛四姑娘还小,藏在深闺无人知。 若等她及笄,汴京的男子定然会发现她的好。 到那时,哪里还有自己的机会? 赵策英觉得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就是盛四姑娘,顿觉的危机感满满。 他总要想个法子才是。 第274章 林噙霜怎么养出来的? 墨兰回了盛家,把去世家仆的名单交给了盛纮。 盛纮不缺钱,每个去世家仆的家人都得了不菲的银钱,足够他们安生过完下半辈子了。 墨兰自己也私下补贴了许多。 又提醒盛纮去寻镖局的人,把那些去世家仆的尸骨收殓到棺材里拉回来。 为每个去世的人都处理了后事。 还有剩下那几个跟着自己一同引开流寇的家仆,墨兰每个都加以厚赏。 尤其是挡在自己跟前的家仆,她还调了对方妻子来林栖阁当差。 这是个忠心的,忠仆难得,更要好生对待。 墨兰处理完这些,又马不停蹄的开始挑选掌柜。 她从掌柜里挑出了最泼辣的刘娘子。 刘娘子出身穷苦,从小就学会了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去抢,才能保证自己活下来。 长大后,泼辣的性子也没改变。 不过她和那种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人不一样,她虽然泼辣,但头脑十分清醒。 且因为从小就是摸爬滚打过来的,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然墨兰也不敢用她。 一些市井小民会的手段,刘娘子最清楚不过。 派这样的人去宥阳,墨兰不信淑兰还能被孙家占便宜! 墨兰许了刘娘子双倍俸禄,在宥阳待上一两年。 刘娘子孑然一身,自是答应了下来。 墨兰又叮嘱她一定要盯好堂姐淑兰,定要把自己泼辣的本事教给对方,让淑兰千万别被什么人骗了。 刘娘子一听,这正合她胃口,当即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把淑兰教的明明白白。 墨兰这才放心,花重金请了镖局护送刘娘子去宥阳。 等一切都安顿好后,墨兰又回到了学堂读书。 其实她功课极好,便是不读书也能碾压众人。 她学了两辈子,学识甚至比庄学究也不差什么。 而她写的能让庄学究拍案叫绝的文章,也不过是藏拙后的水平。 若不是为了给自己的才学找个名头,她压根不想上学堂浪费时间。 庄学究教的,她早就会了,对自己根本没有帮助。 墨兰打算过些时日就显露些水平,以此为借口从学堂肄业。 利用这个时间去学其他的,或者做旁的事情不香吗? 墨兰想了又想,自己如今会的技能里,有琵琶、古筝、琴棋书画、跳舞、投壶、马球、骑射、调香、医术。 琴她原先是不会的,还是穿来后在盛家学会的。 有些技能都生疏了,该找机会再练练,免得辛辛苦苦学的技能忘了,那多可惜! 还有她的生意。 在汴京已经形成了稳定的市场,想要再进一步,除非和那些顶尖的胭脂铺杠上。 可盛纮如今官职不够,那些顶尖的胭脂铺背后哪个没有靠山? 盛纮还不够看。 所以想要扩大生意,只能在各地开分店。 可她人手又不够……看来只能开加盟店了。 墨兰这么一琢磨,又把自己每日的时间行程排满了。 反正她是闲不住的,一闲下来就浑身难受。 过了些时日,墨兰就显露出自己的才学,把庄学究惊叹连连。 直说若是墨兰为男子,入朝为官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把盛纮听的心里又美又心酸。 美的是墨兰不愧是自己疼爱的孩子,就是这么优秀。 心酸的是,若墨兰是男儿该多好。 老太太现在对墨兰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把人带到身边养着。 但墨兰没那个想法。 她在林小娘身边待着,林小娘对她的信任度极高,十分宠爱她,甚至到了宠溺的地步。 她的自由度很高,只需要跟林小娘说上一声就能有正当的缘由出门。 但若是跟在老太太身边,她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况且若是没有她时刻看着,提醒着。她还真怕林小娘干什么坏事。 虽然林小娘这几年因为手头宽裕,底气渐足。也不再视盛纮为唯一的依靠,没那么多坏心思了。 但墨兰心里十分清楚。 林小娘是个好母亲,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儿女。 但扪心自问,墨兰说不出林小娘是个良善人这种话来。 林小娘因着年少时的经历,三观和性格已经形成根深蒂固的模样,很难改变。 墨兰也没想要林小娘变成多善良的人,那不太可能。 她能做的,就是让林小娘不要做恶事。 人可以不善良,毕竟善良的人本就就没有多少。 只要不做恶事,保持中立就好。 所以出于种种考虑,她到底还是拒绝了老太太想把她养在身边的提议。 只说:“祖母疼我,我哪里会不懂?若是几年前,我尚懵懂无知,定然会不管不顾,高高兴兴的去祖母身边侍奉。可这几年我读了书,懂了些道理,也看清了家里的一些事情。” 墨兰顿了顿,看向老太太的眸中满是孺慕,又有一丝为难:“我知晓大娘子不喜我小娘,也知晓大娘子为何而对祖母不满。当年小娘做错了事,伤了您的心,也伤害了大娘子。可做子女的,又怎能言长辈过错? 我被记在大娘子名下,已是大娘子宽厚仁德。大娘子让了一步,我断不能得寸进尺。若是在祖母膝下承欢,小娘那边自是高兴,但怕是更伤大娘子的心。家和万事兴,若家宅不宁,盛家如何能繁荣昌盛?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在祖母膝下承欢,实是孙女之不孝。” 老太太被她这番话说的心里直泛酸。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是林噙霜肚子里出来的呢? 墨丫头怎么可能不知道,养在小娘身边和养在自己身边哪个好? 为了能够家宅安宁,甘愿放弃能够提高身份的机会。 这天下还有比墨丫头更孝顺的孩子吗? 老太太心疼的搂着墨兰。 “好孩子,你放心。便是不养在我院子里,也是一样的。不过是个名分,不打紧。” 只要自己疼墨丫头,就不会委屈了她。 这些时日,墨兰所作所为都被老太太看在眼里。 老太太越看越是欣赏,越看越是懊恼。 欣赏墨兰对那些家仆的处理方式,觉得她宽厚仁慈,处事大气周到。 懊恼自己原先就像被什么糊住了眼,竟然没发现墨兰是这么个好孩子。 到底是她太过偏见,觉得林噙霜不行,生出来的一双儿女也不堪得用。 好在为时不晚。 不过老太太就是有些纳闷,林噙霜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养出墨兰这孩子的? 第275章 未来官家是穷光蛋 过了些时日,墨兰就找了个机会,向庄学究提出肄业的念头。 庄学究在全面考察了她的学问后,赞了一句。 “你这学问,确实不必在学堂上浪费时日了。” 便是长柏长枫齐小公爷这几人,学到最深处也不过这个水平了。 庄学究当即同意墨兰肄业,把如兰羡慕的两眼冒星光。 “学究,学究!” 如兰看庄学究心情大好,笑嘻嘻的问道:“那我也能……” “能什么?” 庄学究看了她一眼,如兰脖子一缩。 直觉告诉她,若再把话说下去,怕是有危险。 忙陪笑道:“没什么……” 说着赶紧装乖,低头读书了。 心里却哭唧唧,她也好想肄业啊! 不过……如兰打眼偷偷瞧了眼齐衡。 有元若哥哥这么好看的人在学堂,她没事看上两眼也好。 这大概是如兰上学堂所剩不多的乐趣了。 其实如兰倒不是喜欢齐衡,只是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少女,唯一见到的外男也只有齐衡了。 齐衡样貌堂堂,文采飞扬。且为人温润有礼,家世又是极好的。 别说是如兰这个没见识过外男的少女,便是满汴京的闺秀们,对齐衡倾心的也不在少数。 如兰对齐衡有懵懂的好感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种好感,也就跟现代小女生上学时对校草有些懵懂好感一样,算不上喜欢。 而如兰偷偷看齐衡,却发现齐衡正看向站在庄学究身边墨兰,心里一阵烦躁。 墨兰墨兰,怎么又是墨兰! 从小就跟她过不去! 如今爹爹偏心墨兰,娘也让她学墨兰,就连哥哥都夸过一两句。 还有祖母,原先祖母最不喜欢墨兰了。 可带墨兰去了一趟宥阳后,祖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墨丫头墨丫头的不离口! 明明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却被墨兰比了下去,这让如兰怎么能高兴? 可偏偏她故意找茬气墨兰,可墨兰就是不生气。 还拿看小孩的眼神一样看着她,就好像自己无理取闹似的,真是可恶! 如兰气鼓鼓的,浑然没察觉齐衡只是惊讶的看了眼墨兰就把目光转向了她身后的明兰。 其实齐衡看墨兰只是惊叹,惊叹墨兰能得庄学究这么高的评语。 大家在一起学习,怎么就墨兰文采格外出众呢? 墨兰虽然好看,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可并不是齐衡喜欢的类型。 齐衡把目光落在明兰身上,视线炙热的仿佛要把人给融化了。 他喜欢的,是明兰这样艳若桃花的女子。 可惜明兰总是避着他,不愿接受他的心意。 想到这,齐衡一颗少男心都要碎了。 墨兰察觉到底下几人的眉眼官司,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自顾和庄学究说话。 不用看也知道,齐衡一定在痴痴的盯着明兰,如兰跟河豚一样鼓气。 长枫定然在偷懒,也只有长柏在认真读书了。 说起来,墨兰实在弄不明白齐衡是怎么想的。 明知道明兰是庶女,处境艰难,还非要一门心思不管不顾的追求明兰。 想让明兰接受自己的心意,却压根不懂的避讳人。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把明兰推向更难的处境吗? 况且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他母亲不会同意明兰进门的。 而盛纮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妾,哪怕是庶女也不可能。 齐衡和明兰,根本没有可能。 原剧里都没可能,更何况如今的明兰只是普普通通养在小娘身边的庶女呢? 齐衡的想法太简单,太稚嫩了。 不过这跟她也没关系。 墨兰感慨了一瞬,就把事情抛在了脑后,开始琢磨自己开加盟店的计划。 她先是做了计划,把加盟店需要遵守的条条框框都写好,随后开始放出风声。 玉颜娇虽然走的是中档路线,但胜在有自己的特色。 就跟前世的海底捞一样,主打一个服务。 况且玉颜娇的卖的香膏脂粉都不错,虽比不上那些顶尖胭脂铺,但价钱也比不上人家贵呀。 可以说,玉颜娇的东西比之同价位的,绝对是性价比之王。 显贵人家就那么些个,就好比朝中的大臣,顶尖的就那么几个。 大部分官员都是中层阶级,家里的夫人经常消费的也是中档水平。 毕竟像盛纮这样不缺钱的中层官员可没几个。 谁让盛纮有个宥阳首富的堂哥呢? 所以,玉颜娇的名声早就打了出去。 如今一听说要找同盟,意动的人不在少数。 而这其中,就有想法子想接近墨兰的赵策英。 赵策英苦思冥想了许久,最终决定悄悄去汴京找机会,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出现在盛四姑娘面前。 谁让盛四姑娘还未及笄呢? 他生怕时间久了,盛四姑娘把自己给忘了。 赵策英到了汴京后,就打听盛家的消息。 得知玉颜娇是盛家的铺子后,就去看了看。 偏巧得到玉颜娇放出风声,要找同盟做生意。 赵策英心下一动,觉得这真是个极好的机会。 玉颜娇既然是盛家的生意,那自己若是能趁机搭上线,不就有机会接触盛四姑娘了? 虽然机会小,但总比没有强。 他如今是宗室子,身份特殊。 如今朝堂上为了立嗣纷争不断,兖王和邕王都快撕破脸了。 这么敏感的时期,贸然接触盛家,怕是会给盛家带来麻烦。 还不如隐姓埋名,先和盛家有了关系。 再徐徐图之。 赵策英盘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鲁莽给墨兰带来麻烦。 最后决定佯装做商人,去玉颜娇看看怎么个同盟做生意法。 召加盟商,就要把加盟店的概念解释清楚。 墨兰怕手下的掌柜有所纰漏,便躲在屏风后面默默听着,若有什么意外也好圆过去。 结果没多久,她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墨兰好奇的听了又听,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怎么和下下任官家那么相像? 好在她事先在屏风上做过手脚,留了可以观察的小孔。 墨兰偷偷看去,心里猛地一缩。 那令她耳熟的少年,不是下下任官家,又是谁?! 墨兰惊呆了。 这,这未来的官家也太穷了吧?竟然还要偷偷做生意。 墨兰心生同情,打定主意要好生帮未来的官家做生意赚钱。 这时候不刷好感,更待何时? 而此时未来官家赵策英浑然不知,自己的追妻行动竟然被误会成了穷光蛋! 第276章 加盟店 待掌柜们为众商人解释了加盟店的概念,并且将加盟店的条条框框说了出来后。 有些商人若有所思,有些商人眉头紧锁,还有些商人则满脸不耐。 这一切,都被墨兰通过小孔观察到了。 她这个屏风是特制的,既不会把人影透出来,还能通过小孔观察外面的情况。 墨兰知道,加盟店的概念非常新颖。 但因着事关品牌的口碑,所以必须要立下条条框框。 可以根据当地的风土人情适当的做出调整,但最核心的特色不能变。 比如热情到堪比海底捞的服务。 至于性价比极高的产品,这点就是不提,也是最核心的东西。 除此之外,墨兰从一开始开玉颜娇这个店铺时,就设计好了图案。 无论是店铺里的香膏水粉的瓶子,还是美容服务的陈设,图案无处不在。 墨兰在打造属于玉颜娇的品牌。 而这个图案,也是加盟店必须要加上的。 她会派人定期去检查,以免出现有人把瓶子换了,装作自己的东西。 总之,墨兰设下的这些规矩,是加盟店必须要遵守的。 她将话说在前头,若是旁人接受不了,那就不要加盟,也省的后面扯皮。 且这些都是要写进契约里的,容不得反悔。 而慕名而来的商人们,听完后表情都不一样。 墨兰也没有要他们当场决定。 反正买卖么,总要你情我愿。 待商人们散去时,赵策英正准备离开,却被叫住了。 “这位官人,我们东家相请。” “东家?” 赵策英满腹疑虑,自己初次来这玉颜娇,怎的就被东家邀请了? 不过这玉颜娇是盛家开的,见见东家也好。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开这所谓的“加盟店”,签契约时也要和东家相见。 如今能提前见上一面也无妨。 赵策英只想着,兴许这玉颜娇的东家是指盛府的管家之流。 谁知进了后面,看到里面端坐的少女后,瞬间浑身发僵。 他只觉得自己双腿像绑了大石头似的,走不动道。 这这这,这玉颜娇的东家,怎么是盛四姑娘?! 赵策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心里欲哭无泪。 早知道今日要见盛四姑娘,他就换上自己那套蓝白相间的锦缎衣袍了。 自己还是穿蓝色、白色更好看些,身上这套灰色衣袍普普通通,哪里能凸显得出自己男子气概? 赵策英心中惆怅极了。 下次,他下次一定要穿那件蓝白相间的衣袍! “赵家哥哥。” 墨兰看向他,抿唇浅笑,宛如新月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满是书卷的清雅。 “多日不见。” 赵策英心怦怦直跳。 上阵杀敌从来都面不改色的他,此刻竟觉得手脚都拘束的不知如何摆放。 他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强自镇定:“是有些时日了,没想到这玉颜娇竟然是四姑娘的铺子。” 说完,赵策英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冷淡,忙加了一句:“没想到四姑娘不仅骑射绝佳,就连做生意都是不凡,可见四姑娘文武双全,当真是超群绝伦。” 墨兰愣了愣。 她没想到赵策英对自己的评价居然这么高,瞬间笑意加深了几许。 她就喜欢这种有眼光的人! “赵家哥哥说笑了,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哪比得上你除暴安良来的英勇。” 墨兰不动声色的对赵策英夸了夸。 谁知,赵策英竟然也对她赞美不已。 这可把墨兰整不会了。 若是她不强行打断,怕是赵策英能夸她一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 这未来的官家,也太能说了吧? 而且说出来的话都十分动听。 墨兰对赵策英的好感又升了几分。 将话题转移到了“加盟店”上面。 赵策英也顺势提出,可以当场签下契约。 墨兰更是诧异,没想到赵策英竟然对加盟店这么新颖的事物接受的这么良好。 难怪以后会支持改革朝政,支持王安石变法。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失败了,但至少他有想过要改变大宋的弊端。 至少他要改革的想法是没错的。 墨兰出于想和未来官家搞好关系的念头,主动让利。 打着感谢他护送自己的旗号,免了赵策英的加盟费,还把以后供给他的产品底价又少了几分。 赵策英看她这些举动,心跳如雷。 一直暗暗琢磨墨兰的用意。 这盛四姑娘对自己如此优待,莫不是…… 他赶忙把这个念头摁入心底,警告自己不要多想。 可脑中就是忍不住浮现各种念头。 盛四姑娘对他是怎么看的? 就算对自己没有什么心思……至少也没有恶感吧? 赵策英观察了许久,觉得盛四姑娘对自己绝对不是厌恶。 这样就是极好的! 不知不觉,赵策英身前的茶水热了冷,冷了热,已经换了好几杯茶水。 他绞尽脑汁,想趁着拿“加盟店”做借口,跟墨兰聊天。 墨兰也不担心两人的话会被传出去。 这里是玉颜娇,又是在后院。 店铺里的人都是自己采买来的奴籍,断然不会背叛自己。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赵策英实在想不出自己该问什么了,才怏怏的提出告辞。 毕竟再聊下去,天色就该不早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没什么。 可盛四姑娘是女子,是要回家的。 就这样,赵策英第一个和墨兰签订了加盟店的契约。 两人又就着“加盟店”的细节讨论过几次。 赵策英才依依不舍的和墨兰道别离开。 他要趁着墨兰派人去禹州帮忙前,先找好合适的铺子。 毕竟这“加盟店”只是他脑子一热的念头,手头哪有什么铺子呢? 墨兰虽然有些可惜未来的官家走的那么早,但一想对方既然开了玉颜娇的加盟店。 那以后交流必不可少。 未来官家这个大腿,她是抱定了! 就这样,墨兰又收了几个加盟店。 每个地方她只会收一个加盟商。 再多,她也没那么多掌柜的派去帮忙了。 玉颜娇的生意慢慢的火了起来。 而赵策英也借着玉颜娇的名义,和墨兰多次联系。 当然,他是将信件送到玉颜娇。 且为了防止被他人得到信件,赵策英在信中还抹去了有可能暴露墨兰身份的称呼。 生怕自己一时不慎,连累到墨兰。 第277章 及笄礼 转眼间,又是三年。 这三年来,墨兰从没有闲着。 不是忙着去庄子上锻炼自己的各种技能,就是去扩展自己的生意,过的是充实又安稳。 这三年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最为显着的是,她派去宥阳的刘娘子,成功的帮淑兰躲过了孙家那烂泥坑。 刘娘子奉了墨兰的命令去宥阳,到了以后也不急着开铺子,而是对淑兰灌输自己的泼辣思想。 把淑兰听的一愣一愣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等到开了铺子后,刘娘子就开始带着淑兰进行实操。 但是宥阳都知道这铺子是盛家开的,轻易也不敢来闹事。 刘娘子一看,这不行呐,这哪能让淑兰学会泼辣? 于是特意寻了人,故意来找茬。 刘娘子做了示范后,就让淑兰自己上。 淑兰一开始头皮发麻,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根本提不起气场。 刘娘子就手把手的教她怎么说,怎么做。 甚至要求她背会自己的泼辣语录。 淑兰被刘娘子操练了大半年,也渐渐的转了性子,也学会了什么叫做泼辣。 气质也凌厉起来。 可把李氏愁的睡不着觉。 奈何这个时候,淑兰的性格已经变了。 不再唯唯诺诺,满脑子的三从四德。 而是有了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思想。 再后来,淑兰到了该议亲的时候,果然遇到了孙家。 这一次,淑兰可不是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了。 而是暗中找人打听、又派人试探了孙家。 果然,孙家立刻露了馅,把淑兰恶心的不成。 这种恶心人,也好意思和她议亲? 淑兰气的找人把孙家好一顿教训。 又把孙家的真面目揭露出来,把孙家的名声都搞臭了。 别看孙秀才是个秀才,也没大户人家的女儿敢嫁给他了。 解决了孙家后,淑兰又议亲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一家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婚后一举得男,夫妻二人感情好的很。 除此之外,墨兰和赵策英的联络也没断。 说实话,墨兰也不是傻子。 若说一开始她是怀着抱大腿的念头和赵策英有所往来。 但时间久了,她也就反应过来了。 她到底经历过两次世界,不是真的养在深闺懵懂无知的少女,知道一个男人动心是什么模样。 只不过她从未见过像赵策英这么“笨拙”的追求方式。 没错,就是“笨拙”。 一开始,两人交流的内容还算正常,仅限于做生意。 墨兰也没有奇怪,在她看来,赵策英每日都要练武读书。 毕竟是未来的官家,要学的东西定然很多,对生意不甚了解也实属正常。 好在赵策英十分听劝,只要是她提出的意见,就会照单全收。 久而久之,禹州的加盟店,竟然是所有玉颜娇加盟店里生意最红火的那个! 也就是在这时,墨兰才发现赵策英对自己的心思不纯。 生意红火起来,赵策英的信件却没断。 只是信件内容不再仅限于生意,反而多了许多日常。 一开始,墨兰也没在意。对他写的日常都回应了。 可渐渐的,赵策英自己的事情越写越多,反而一点都不提生意的事了。 有时候墨兰甚至觉得,那不是信件,是赵策英的日记。 且伴随着这些,赵策英还夹带了一些礼物。 但他十分谨慎,并不送一些男女定情的信物。 比如笔墨纸砚,花瓶、书画诗词之类的。 最暧昧的礼物,也不过是柄玉如意。 且他每次送东西,都有由头。 什么多得了一方澄泥砚,家里没有读书人,姑娘文采斐然,用这澄泥砚刚刚好。 亦或者是得了好看的贯耳瓶,但和他不搭。听闻姑娘投壶一绝,这贯耳瓶颜色清淡雅致,最是般配。 墨兰收到那湖蓝色贯耳瓶时,心里哭笑不得。 还别说,这瓶子确实好看。 就是不知道赵策英到底从哪得到的消息,竟然连自己会投壶这件事都知晓,也是用心极了。 这样的情况,是墨兰从未体验过的。 现代时,她不是没被人追过。 相反,追她的人不少,可她却感觉不到对方的真心。 大多数都喜爱她的外貌,不愿了解她真正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也不是没有真心追求的,有,但是不够持久。 墨兰对待感情,一直都十分谨慎。 说好听了,是慢热。 说不好听了,是冷淡。 只有旁人先对她好,她才会付出自己的情感。 而这一点,她在爱情上最是慎重。 哪怕有人真心追她,她也会先考察一段时间。 而考察着考察着,就不见对方踪迹了。 这就导致下一次,墨兰会更加的慎重、考察。 就好比安陵容那一世,她考察了皇上多年,才敢付出一丝真心。 但她那时候对皇上更多的是亲情,而不是真挚的爱情。 但是现在…… 墨兰望着手里的玉如意,心里有些杂乱。 她在察觉到赵策英对自己的感情后,就一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状态。 甚至比之前还冷淡了些。 可赵策英却越发的火热。 三年如一日,他竟然从未变过。 且在这三年中,赵策英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 有没有通房她不清楚。 毕竟禹州人脉不多,她也只能打听到这些了。 其实若是赵策英和前两世的皇上、弘历一样,身边女人不断,那她也不会有什么烦躁的情绪。 偏偏就是在自己没有任何要求的情况下,赵策英竟然一直如此。 这反而让墨兰不知该怎么办了。 毫无疑问,赵策英是个十分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 通过这几年的交流,对方无论是思想,还是性格,都是她比较欣赏的类型。 可他越是好,墨兰就越是有些思绪杂乱。 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 墨兰叹了口气,将玉如意放下。 “再过几日便是姑娘及笄礼了,到时候还不知多热闹呢!” 露种一边为墨兰挑首饰,一边笑道。 露种和云栽同是墨兰的贴身女使,跟了她多年。 只不过露种的性格更为活泼,云栽性格沉稳些。 所以墨兰出去更喜欢带着云栽。 “及笄礼……” 墨兰这几年没闲着,大娘子带姑娘去什么诗会、踏春宴、赏花宴等各种场合时,她也跟着去了。 倒是在汴京的闺秀中,博了不错的名头。 毕竟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对她来说,实在不难,便是想藏拙也不容易。 当然,像碰到嘉成县主这些个人时,她还是会避让的。 第278章 改造长枫 在这个世界,女子及笄后不久就会开始议亲。 而自己也不例外。 墨兰唯一担心的是自己以后出嫁,林小娘会让长枫和长柏争的同时,起坏心思害人。 她这些年跟在林小娘身边,两人感情深厚。 无论林小娘有多少坏心思,对她都是极好的。 她舍不得林小娘出事。 况且林小娘若是出事,她便是出嫁了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去。 长枫还好。 这几年墨兰虽然把重心放在了生意上,但也没忘了改造长枫。 长枫其实本性不坏,只是被惯坏了,成了纨绔子弟。 他身上有许多纨绔子弟固有的毛病,贪图享受,不学无术,自大,吹嘘,眼高手低,性格优柔寡断。 但骨子里并不坏,否则和长柏的关系也不会那么融洽。 墨兰觉得,长枫可以救上一救。 且长枫到底是自己的亲哥哥,亲哥哥出息了,总比旁的强。 且长枫还是很有潜力的,先前被惯坏了不爱学习,才会落榜。 但剧里娶了柳氏后,在柳氏的教导下就开始浪子回头。 其实剧里长枫和墨兰的关系一开始也不错,毕竟是亲兄妹。 奈何剧里的墨兰对长枫一直是处于看不起、打压的相处模式。 尤其是在长枫落榜时,墨兰一味的数落长枫。 长久下去,谁也受不了。 剧里墨兰和长枫决裂是迟早的事。 不过,如今的墨兰,到底是曾经教过两代皇上的人。 对于长枫,虽然教导起来费劲些,但也不是没有法子。 她自从显露了自己赚钱的本事,林小娘对她越来越器重。 原本林小娘对墨兰就十分偏心,现下觉得墨兰以后定然是个有造化的,更是言听计从了。 墨兰给林小娘讲道理,让她明白长枫需要好生管教。 获取了林小娘的支持后,她就让林小娘把长枫每月的花销银子给没收了。 林小娘还跟盛纮通了气,让盛纮也不许给长枫银子。 盛纮对于能让长枫上进的事大为支持。 长枫一下子就变成了穷光蛋。 偏他还花钱大手大脚的,往日里也没攒过积蓄。 这时候,墨兰就出面做好人,告诉长枫,虽然自己碍于小娘和爹爹的命令,不能救济长枫。 但是她可以想法子让长枫自己挣钱。 于是把长枫忽悠的差不多了,墨兰就带他去接一些抄书的活计。 可长枫哪里肯干?辛辛苦苦抄一本书,赚的钱还不够他一顿的花销! 墨兰又私下跟他说,自己会贴补些。但是要让长枫保密,否则被人发现了,小娘和爹爹就该不许了。 把长枫感动的不行,只觉得这个妹妹真是天下最好的妹妹。 长枫实在是穷的不行,只能抄书。 墨兰让他抄的都是四书五经,礼义廉耻之类的书籍。 她贴给长枫的银子不算少,但也不多。 够长枫出去吃顿饭,但也仅此而已了。 长枫不想抄书,可他身无长处。 且他每抄写一本,墨兰都会夸他字写的好,有进步之类的话。 其实长枫就是被惯坏了,喜欢被人哄着。 墨兰哄着他,他心里高兴,也就慢慢接受了抄书的活计。 其实那些抄书的活,好多都是墨兰自己授意的。 特意让长枫抄一些有关科举的书。 在此期间,墨兰还会带着长枫有意无意的去观察一些穷苦读书人家是怎么艰难学习的。 渐渐的,长枫的性子稳重了些。 墨兰还找了些原本家境丰厚,却家道中落的纨绔子弟。 让长枫看看,这些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在家道中落后过的有多惨。 而且墨兰还特意找了些原本是庶子的纨绔子弟。 长枫看到和自己处境那么像的人,却落到那般凄凉的下场,顿时心有余悸。 墨兰带长枫见识了许多他以往从未见过的场面。 让他看到了一些现实。 那是长枫以前从未接触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的生活。 长枫在看到那么多后,心智渐渐成熟起来。 说白了,长枫之前就是被保护的太好,惯坏了。 待他看到现实后,就开始反思自己了。 墨兰在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时,适当的引导,和他讲道理。 长枫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慢慢变了性子。 虽然比不上长柏,但比之以前那个纨绔模样不知好了多少。 墨兰又开始引导他学习。 先是给他建立自信心,找些有趣又简单的题目,让他破题。 然后再逐渐增加难度。 墨兰还会随时针对他的缺点查漏补缺。 墨兰的学识是连庄学究就惊叹过的,长枫也十分清楚这点,倒不会不服气。 就这样三年下来,长枫的性子已经被扭转的差不多了。 若是有他盯着林小娘,小娘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傻事。 毕竟林小娘这几年,因着手里有钱,底气足的很,已经变得非常佛系了。 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每天都想和天斗和地斗和大娘子斗。 可见钱是女人的尊严和体面,这话一点也不假。 在墨兰的胡思乱想中,及笄礼转眼即到。 因着她如今记在大娘子名下,又得老太太看重,更有盛纮的偏爱。 及笄礼办的很是正式。 王大娘子这几年对墨兰的感观不错,且又是记在自己名下,也就发出了不少请帖。 盛纮给了墨兰一套赤金头面。 而老太太不仅给了墨兰一套点翠头面,还给她置办了浣花锦制成的衣裙。 仿佛桃花朵朵飘落在流水波纹上,颇有意境,更衬的墨兰气质出尘。 “墨丫头今日之后,就是大姑娘了。” 墨兰穿上衣裙后,老太太越看越是满意。 一旁的如兰明兰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便是再怎么长大,也是祖母的墨丫头。” 墨兰笑盈盈的依偎在老太太身旁,神色很是自然。 这几年,老太太对墨兰也是嘘寒问暖,当真是把她当做了亲生孙女那般疼爱。 墨兰的心又不是石头长的,也渐渐被老太太融化了。 两人你来我往,倒真处出了祖孙情深。 老太太笑着将墨兰搂入怀中,满脸慈爱。 看的一旁的明兰有些心酸。 原先老太太对她才是最好的,至少在墨兰和如兰之间,对自己是最和蔼可亲的。 可自从老太太带着墨兰去了一趟宥阳后,一切就变了。 这让明兰有些无措。 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这样。 其实老太太对明兰的态度没怎么改变。 老太太对于明兰,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祖孙相处模式。 只是不太喜欢墨兰如兰,所以对明兰这种听话懂事的小孙女才有几分喜爱。 但这几分喜爱,哪里比得上墨兰的以命相救? 懂事的孙女她有,但能为自己把命豁出去,也只有墨丫头了。 第279章 窈窕淑女 所以在这种感动下,老太太对墨兰的疼爱瞬间碾压明兰。 而在这种对比下,明兰自然觉得,老太太是厌弃自己了。 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暗自神伤。 因着没有老太太的教导,明兰一直在卫小娘身边长大。 七哥儿在长大一些后,果然和大夫的断语一样,有些木讷呆愣。 做事慢慢吞吞的,就连说话都要反应许久。 且复杂一些的话语他都要想半天。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读书呢? 能平安的长大已经是万幸了。 盛纮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随便给他起了个长平的名字,就不再过问了。 连带着,盛纮觉得家里生出这样的孩子,传出去实在丢脸。 便很少去卫小娘的屋子。 即便是去,也不再留宿,顶多说上一两句话便走了。 林小娘一看这种状况,哪里还会把卫小娘放在眼里,也就不再针对对方。 而大娘子那边,到底对卫小娘还是有些同情的,没让人缺了她的分例。 因此,卫小娘带着明兰和长平一双儿女,虽然过的不多宽裕,但也不拮据,中规中矩。 卫小娘一直教导明兰要稳重,不许出头,不许争强好胜。 久而久之,明兰的性格也变得有些畏畏缩缩起来,有什么都憋在心里不敢说。 墨兰的及笄礼,不只是老太太和盛纮送了东西,大娘子那边也给了一块上好的玉佩。 就连华兰、长柏、长枫也都送了礼物。 这一天,墨兰光是收礼物都收到手软。 及笄礼上,在宾客的注视下,大娘子为墨兰加冠笄。 墨兰换上了老太太为她置办的衣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眼波流转处如春日里的一抹清风,柔美婉约。 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浑身带着书卷气,举手投足都有股说不出的优雅。 这般美人儿,竟然从头到脚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而直到今天,墨兰也彻彻底底把自己的妆容补齐了。 直到这一刻,被邀请来的汴京贵妇们都忍不住心惊。 以往知道盛家四姑娘的美名,文采过人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如今再看,单单这样貌身段,浑身的气度便是满汴京都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匹敌的闺秀。 盛家四姑娘,当真是汴京第一美人。 重点是长的虽美,但行动间却十分大气端庄,丝毫没有妩媚勾人样。 不愧是盛家的女儿,书香门第出身,果然好教养。 墨兰的这次亮相,成功的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及笄礼后的第二日,玉颜娇那边就递了话来。 只说是禹州的同盟商来了。 实际上,就连玉颜娇的掌柜都不太清楚赵策英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在禹州有点门道关系的商户。 只不过东家格外看重,所以禹州那边来了信儿,玉颜娇的掌柜就会告知墨兰。 赵策英来了? 墨兰猛地一突,那种杂乱的思绪又涌上心头。 她不是傻子。 赵策英选在及笄礼后来见自己,应该不是寻常事。 那自己……是见还是不见? 墨兰思索了好一会儿,回话给玉颜娇那边。 只说自己最近不得空。 不管自己想的对还是错,她总要看一看赵策英的诚意。 自己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哪能他说见就见? 上赶着不是买卖。 玉颜娇铺子内。 掌柜的得了回话后,朝赵策英客客气气道:“赵掌柜,真是对不住。我们东家近几日不得空,怕是见不成了。” 赵策英的一颗心骤然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他手不由握紧,却被手心里的木盒子硌了下。 四姑娘不肯见他? 不,不会的。 应该是及笄礼太累了,四姑娘不得空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赵策英心底为墨兰找好了借口,掩去眸中的失落,朝掌柜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便等上些时候。” 说罢便走了。 四姑娘今日没空,那他明日再来。 明日没空,后日再来。 反正只要他待的久,总会能见到四姑娘的。 三年他都等了,又哪里差这么几天了? 不见到人,他是不会走的。 接下来几日,赵策英每日都去玉颜娇等上些时候。 而玉颜娇的掌柜的也都把这件事告知了墨兰。 墨兰思索了几天,脑子里乱糟糟的。 到了第三日,她去了玉颜娇。 或许等见了赵策英,她那些杂乱的念头就该有结果了。 “赵家哥哥。” 墨兰走进后院专门收拾出来待客的屋子,见到赵策英正坐在那盯着茶水发愣,忍不住轻笑一声。 “四姑娘!” 赵策英慌忙站了起来,看向墨兰。 一向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人,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脚僵硬。 不管第几次见到墨兰,赵策英都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 尤其是现在,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藏在袖中的木盒,一时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 “赵家哥哥,可是有事寻我?” 墨兰泰然自若的坐下,只当没看到赵策英的异样。 “我前两日不得空,倒是怠慢了。” “无妨,是我该等的。” 赵策英想笑,却紧张的只能扯个唇角。 他是真的害怕,怕自己一旦说出口,万一惹了盛四姑娘不高兴,自己连最后一丁点的念想都要破灭。 可他不能不说。 盛四姑娘的父亲,盛纮已经成了四品官。 且愈发有往上走的趋势。 自己若再不开口,就没机会了。 况且,四姑娘已经及笄。 怕是不日就会有人登门求娶。 一想到这,赵策英顿觉的心慌。 他再顾不上许多,将藏在衣袖的木盒子拿了出来,递到墨兰跟前。 “四姑娘,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 墨兰默了默,在赵策英殷勤的目光中,缓缓打开了木盒。 里面赫然放着一根嵌玉花红蓝宝石双珠金簪。 墨兰手下一顿。 她抬眸看向赵策英,目光灼灼。 “赵家哥哥,你这是何意?” 发簪意味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赵策英嘴唇动了动,最后心一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看向墨兰,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认真道:“四姑娘,我对你倾慕已久,不知四姑娘……四姑娘可愿给我一个机会?” 第280章 上门提亲 墨兰没有吭声,她眯起眸子,冷了脸。 “赵官人,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私下与我说这些,是轻慢于我?!” 赵策英吓了一跳,他哪里敢? 四姑娘误会了!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他急的连话都坑坑巴巴起来:“我赵策英绝无此意!若叫我有一丝对四姑娘不敬,就叫我此生都孤独终老!” 墨兰脸色稍缓了缓,定定的看向他:“那你是何意?” 赵策英生怕她再误会,忙解释清楚:“我倾慕四姑娘多年,但……从不敢冒犯。四姑娘已及笄,若是我再不吐露心意,怕是这辈子都要抱憾终身。可……” 他说到这顿了顿,神情很是艰难道:“可我不知四姑娘你的心意。若你对我半点也不喜欢,那……那我自是不提……若是四姑娘同意,我这就回去禀告了父母,上门提亲!” 赵策英一想到墨兰很有可能会不喜欢他,心就疼的揪得慌。 可心再疼,他也不想勉强墨兰。 若墨兰不喜欢自己,自己却让父母上门提亲,那便是成了婚。墨兰也不会开心。 墨兰不开心,自己又怎会好受? 与其两人都痛苦,还不如让他一个人承受。 赵策英手紧了紧,若墨兰不喜欢自己,那他该怎么办? 墨兰沉默了下。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赵策英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这个人她不反感,且以后又是未来的官家。 其实若按照前两世,她现在早就答应了。 可墨兰看着神情紧张又真挚的赵策英,却不想像前两世那样,演戏糊弄对方了。 这也是她犹豫,拿乔的原因。 赵策英对她很好,其实若是没那么好,她嫁也就嫁了,反正嫁谁不是嫁? 不就是演戏吗?不就是完成任务吗? 她前两世只是妃子都不在意那么多,今生赵策英求娶,还是正妻之位。 可墨兰却不想那样敷衍了事。 赵策英对她的好,让她不想对其演戏。 既然对方把自己的心都剖开拿给她看了,那她是不是也该真诚一点? 墨兰的沉默,让赵策英的心七上八下的,跟有一千、一万只蚂蚁爬似的难受。 “赵家哥哥,我不喜欢以后的夫君纳妾,甚至连通房都忍受不得。” 墨兰看向赵策英,却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 赵策英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没有纳妾,也没有通房。以后也不会有。” “你知道?” 墨兰有些诧异,赵策英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我先前……打听过盛家的事。” 赵策英轻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醋劲说出口。 “我打听到齐小公爷、顾家二郎跟你们盛家关系深厚,就有些担忧,写信问过你。” 墨兰想了想,这才想起,赵策英有段时间确实在信中提到过齐衡和顾廷烨两人。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墨兰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当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提起顾家二郎有说到他的名声。” 赵策英也是从这看出墨兰不喜欢顾廷烨,且对他放浪形骸的行事风格十分不屑。 赵策英生怕自己不知不觉犯了和顾廷烨一样的错误,惹了墨兰不喜。 便又暗戳戳的问了几次,才发现墨兰对于男子纳妾一事不大喜欢。 于是赵策英便下定决心,洁身自好。 甚至连沈氏要给他通房丫头他都拒绝了。 墨兰愣住了。 她从未想到,竟然会有人对自己上心到如此地步。 自己随口一句话他都会放在心上,暗暗琢磨。 墨兰笑了。 或许她不该想那么多。 她向来是个洒脱的人。 不管未来会怎样,至少赵策英现在对自己的心思无人能及。 自己对他也有好感,他以后又是未来的官家。 无论从哪方面看,赵策英都是极好的人选。 至于以后……若是赵策英成了恒王,或成了官家后变心,那她把心收回来,跟前两世一样即可。 不管怎样,她至少占据了正妻之位。 婚后再生个嫡长子,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么看,似乎无论怎样都不算吃亏。 墨兰心底盘算了一圈,将木盒子收了起来。 她站起身,连赵策英轻轻一笑:“赵家哥哥,这东西,我就收下了。想来禹州到汴京的路途也不会太远。” 说罢,飘然离开了 徒留下赵策英一人坐在原地发愣。 仿佛有谁在赵策英脑中点燃了爆竹似的,把他震懵了。 四姑娘、四姑娘这是答应了?! 她答应让自己上门提亲了?! 她还把发簪收下了! 赵策英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激动的脸都涨红起来。 他要回禹州! 现在、立刻、马上回禹州! 赵策英会如何反应,墨兰也没有继续盯着。 她回到盛家后,把发簪连同木盒子都放在了隐蔽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而另一边,赵策英匆匆忙忙的赶回了禹州。 这几年,因着他不肯成婚,沈氏都快有了心病。 待赵策英提出让他们去汴京提亲后,沈氏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英哥儿,你说什么?” 沈氏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去汴京盛家提亲?” 盛家是哪家? 怎么英哥儿突然要娶他们家的姑娘? 无论是沈氏还是赵宗全,她们对汴京的情况都没有探究过,对赵策英提出的盛家更是一头雾水。 赵策英自然不会说他和墨兰之间的事情。 只道自己去汴京,无意间撞见盛家四姑娘去礼佛。 赵策英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父亲,母亲。儿子无意间看到盛家四姑娘的容颜,当下觉得,这就是儿子要找的人!若错过她,儿子这后半辈子也不会快活。” 他最后一句话把沈氏和赵宗全吓了一跳。 那哪能成? 两人本就就因着赵策英的婚事忧心。 如今赵策英好不容易吐口要成亲。 沈氏和赵宗全两人哪里还能拒绝? 儿子倔强的很,万一拒绝了,就不再成亲怎么办? 两人齐齐答应,赵宗全这才派人去打探汴京盛家是什么情况。 等弄明白盛纮是四品官,而四姑娘是他嫡女时,赵宗全和沈氏直接乐开了花。 若盛纮是三品、两品,那他们还不敢上门提亲呢! 如今四品官,倒是刚刚好。 还有盛家四姑娘,听说在汴京闺秀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这般优秀的姑娘,难怪儿子会一眼看上! 赵宗全和沈氏两人,当下决定备好东西去盛家提亲。 第281章 懵逼的红太狼 赵宗全性子谨慎,他既然要为儿子提亲,自然是要做足了礼数。 毕竟这是结亲,又不是结仇。 更何况盛家是清流,清誉人家,书香门第。 盛纮又声名极好。 自家上门提亲,难道人家就会答应。 自己虽是赵氏子弟,可被打发到禹州,多年被朝廷所顾忌。 这么一看,人家盛家未必愿意把女儿嫁到自家来。 赵宗全想了又想,最终决定还是托个中间人先隐晦提一提更为稳当。 这样盛家若是不同意,也能有回转的余地。 赵宗全思来想去,给九哥去了信。 他那些兄弟都被封为各节度使或者团练,不在汴京。 唯独这个九哥因为好古学,家里藏书数万卷,被官家益以国子监书。 都是读书人,想来和盛家也是有所来往的。 赵宗全和这个九哥关系普通,好在两人到底是兄弟,总比贸然去求不认识的朝臣们要好。 赵宗全的九哥赵宗晟接到信后和礼物后,到底是自家兄弟,答应下来。 不日就带着东西去了盛家。 盛纮接到帖子时,还一脸懵逼。 虽然两人都是读书人,可赵直讲到底是宗室子,自己和对方从无交集。 怎的突然要登门拜访了? 盛纮一头雾水的接待了赵宗晟,等两人聊开了后,赵宗晟才把来意隐晦的讲了出来。 盛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冲着自家姑娘来的! 旁的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自己很是疼爱的墨兰! 而且赵宗晟提的人选,还是他从未听说过的禹州赵团练之子,赵策英。 这让盛纮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赵团练他知道,但赵策英……自己也没见过呀? 万一是个纨绔子弟怎么办? 盛纮这般想着,脑中却莫名其妙的对赵策英这名字有一些熟悉。 自己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好在议亲这种事,本就也不是一次就能成的,更何况赵宗晟是中间人,只是上门试探下盛家的意愿。 若是第一次中间人上门,盛家拒绝的态度很是坚决,那也没必要再往下谈了。 毕竟议亲这种事,总不能强买强卖。 像他们这种闲散宗室,本就身份敏感,如今更是要小心谨慎行事。 好在盛纮虽然不清楚赵策英是谁,但他也没有明确拒绝,只是态度模糊不清。 这就是可以下次再谈的意思了。 赵宗晟知道,总要给盛家考虑的时间,也就提出了告辞。 而送走赵宗晟的盛纮,也开始琢磨起来。 他没有一口回绝,一是他做人向来谨慎,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态度不会非常坚决的。 二是,赵宗晟带来的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物件。 赵宗晟既然是作为中间人上门,那带来的东西定然不可能自掏腰包。 所以这些东西,定然是禹州赵团练使准备的。 盛纮打眼扫了一下,就知道这些物什贵重。 他倒不是贪图东西,毕竟盛家也有钱。 盛纮有个宥阳首富的堂兄,手里根本不缺钱。 不然真当他只是靠着才华就能把大娘子娶回家? 盛纮是不缺钱,但赵团练使既然能备这些贵重物品,可见是有诚意的。 这代表着赵家不仅仅是看重盛家,更是看重墨兰。 而且墨兰身为盛纮最是偏宠的女儿,他当然希望女儿能嫁的好些。 但是盛纮又有些犹豫。 这赵团练,到底是宗室子。 尽管是闲散宗室,到底身份特殊。 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对方议亲,似乎有些不妥…… 盛纮想了又想,派人去打探禹州赵团练父子的消息。 他想看看信儿再做决定。 事关墨兰的婚事,不能轻视。 而且老太太对墨兰重视,墨兰又记在了大娘子名下。 还有霜儿,是墨兰的亲生母亲。 他总要知会下几人,再做打算。 “禹州赵团练使之子?” 老太太听到这话,愣了愣,和一旁的房妈妈对视一眼。 房妈妈也是心中一惊,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当年她们在桐丘遇险,墨兰让老太太去求救兵,自己则引开了那些流寇。 而等房妈妈好不容易带着人赶到时,却发现墨兰已经被人救下了,正是禹州赵团练使之子。 莫非正是因着这个,对方才会来求娶? 只不过当初回来盛家后,老太太只跟盛纮略略讲了下,将赵策英相救的事情提了一嘴,倒也没有细说太多。 毕竟赵策英是外男,老太太怕知道的人多了,会有损墨兰的声誉。 这也是盛纮为什么莫名觉得赵策英这个名字耳熟,却想不出在哪听过的缘故。 任谁三年前听到一个名字,三年过去也该记不清了吧? 虽然盛纮事后有送去谢礼,但那都是房妈妈一手操办的,盛纮还真没有多关注。 而房妈妈的谢礼,这的确送到了禹州。 但这谢礼送到时,恰好赵策英在家,直接将东西收下了,并未告知自己母亲。 所以这也是赵宗全夫妇不清楚赵策英和墨兰这段过往的缘故。 老太太默了默,难道这赵策英,三年前就看上了墨丫头? 可墨丫头那时候还未及笄呢! 可惜她也没见过那赵小哥儿,也不知到底是何模样。 老太太想了想,若是个好的,又对墨丫头这么痴情,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夫婿。 只是到底要打听清楚,才能做决定。 于是将三年前的事情瞒了下来,没有告知盛纮。 “这位赵小哥儿,若是人品上佳,倒也能考虑考虑。” 老太太现在喜爱墨兰,自然是想让墨兰一辈子过的顺遂高兴。 若是能嫁给真心待她的人,想来墨丫头也会好过许多。 老太太因着夫妻不和睦,吃了半辈子的苦。 到底是不想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也同样吃苦。 况且这赵策英的家世也不差,单单看赵宗晟带来的那些东西,就能看出赵家过的不是穷酸的苦日子。 且对墨兰态度十分尊重。 虽然身份敏感了些,但到底是闲散宗室,又不是兖王和邕王这种身份。 老太太对于墨兰的婚事要求不高,只想她过的幸福安稳即可。 女子能嫁个真心喜爱自己,疼爱自己的夫婿,远比嫁个自己喜欢的幸福的多。 后者实在是太苦了。 第282章 大白菜被人盯上了 盛纮听了老太太的话,也觉得先打探清楚最好。 于是倒也没跟旁人说。 毕竟若是那赵策英品行不端,他断不可能把墨兰嫁入这种人家。 这样的话,也没必要闹得盛家人尽皆知。 汴京离禹州不远。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没几天就回来了。 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盛纮,盛纮听着听着,都觉得这下人是不是被对方收买了。 这世上能有这么好的少年郎? 除了跟墨儿比,年龄大了一些,但倒也不是什么毛病。 男人大一点,心智更为成熟。 就是让盛纮犹豫的是,这个赵哥儿,竟然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 这是下人特意花钱打探出来。 没有通房,没有妾室,十八九岁的年龄还未成婚。 这……这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隐疾? 盛纮一想到这,就不大乐意了。 他断不可能让墨兰嫁过去守活寡! 除此之外,倒是没旁的毛病了。 下人说这位赵团练之子,洁身自好,品行端正,纨绔子弟的习性在他半点都没有沾染。 且赵家父子在禹州的名声极好,赵团练使一心种地,想让禹州的老百姓吃饱。 而赵策英则一心练兵,保卫禹州。 且没听过什么浪荡的传闻,反正禹州人提起来,都是赞不绝口。 盛纮犹犹豫豫。 一方面觉得,这赵策英似乎都不错。 一方面又觉得,这人好像身患隐疾,他总不能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吧? 恰好老太太也一直注意着此事,知道盛纮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就派人去请盛纮。 盛纮来到时,脸上还满是肃容。 老太太看到他脸色不愉,心里咯噔一下。 “那位赵哥儿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房妈妈也一脸的奇怪。 老太太虽然没见过,但她是见过那个赵策英的。 那少年郎一脸正气,愿意为了流寇而追杀那么久,可见是个正直的。 这种人,应该差不到哪去才对。 盛纮犹豫的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人倒是不错,品行端正,自小文武双全,是个好的。禹州人提起来,皆是称赞。”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 “那你不满什么?” 盛纮有些惆怅道:“可他……好像身患隐疾。” “身患隐疾?!” 老太太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对。” 盛纮顿了顿,很是不快:“他十八九岁还未成亲,且没有纳妾,更没有通房。洁身自好,禹州没有他半分风流韵事的传闻。这样的人,不是身患隐疾还能是什么?” 若只是没有纳妾和通房丫头,盛纮也不会想那么多。 毕竟长柏就没有纳妾和通房。 可关键是,这赵策英都那么大了还未成婚,更没有议过亲,这就不对味了。 谁知,老太太闻言却是眸中一亮。 她和房妈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人家洁身自好,兴许是心有所属呢?” 盛纮眉头紧锁:“那更不行了!墨兰嫁过去,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老太太悠悠道:“有件事,我先前与你提过一次,但你应是忘了。” 盛纮纳闷的看着她。 老太太便将三年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待盛纮听到救了墨兰的人是赵策英时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听到赵策英的名字时觉得耳熟,原来是这样! 等等,三年前?! 盛纮讶然的瞪大了眼睛。 “三年前,墨丫头才多大?” 老太太十分淡定接了一句:“三年前,赵策英也不大,年少慕艾。咱们墨丫头便是在满汴京的闺秀里也是翘楚,这有什么稀奇?” 十四五岁的少年,不喜欢小姑娘,难道还要喜欢旁人成了婚的娘子不成? 盛纮错愕极了。 这么说倒也没错。 可他总觉得怪怪的。 “登徒子,真是登徒子!” 他一想到竟然有人几年前就惦记着墨兰,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盛纮越琢磨,越觉得老太太说的很有道理。 赵策英应该是那一面就惦记上了自家闺女。 不然怎么那么巧,墨兰刚刚及笄,他那边就想要提亲? 可见一直打探着盛家的消息呢! 盛纮这么一想,心里更不高兴了。 颇有一种自家大白菜一直被虎视眈眈盯着的感觉。 老太太却很是纳闷他为何不高兴。 有这么个人,总比让墨丫头随便嫁给旁人强吧? 盛纮心里别扭极了。 一方面觉得老太太说的很有道理。 一方面又觉得赵策英实在可恶,简直是登徒子! 郁闷下,盛纮去了大娘子那。 大娘子听到赵策英不过是闲散宗室后,倒也没觉得怎样。 这家世怎么说呢? 普普通通,真要算起来,和墨兰倒也是般配。 毕竟墨兰是记名嫡女,又不是真的从她王若弗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按理来说,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是不可能会为自家长子求娶庶女的。 即便盛纮是四品官,也不大可能。 所以墨兰这记名嫡女,身份上是提了一层,但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若是如兰,大娘子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但墨兰能许配给这样的人家,实际上已经很般配了。 盛纮看大娘子没什么想法,顿觉的气恼。 觉得大娘子这个嫡母不慈,对着墨兰这么好的孩子都不喜欢,瞬间不高兴了。 他板着脸去了林栖阁。 这到底是墨兰的事情,总该让霜儿知晓的。 谁知,林小娘在听到盛纮的话后,直接表示同意。 还说出了令盛纮十分意外的话语。 “纮郎,我知道你心疼墨儿,想为墨儿找个最好的夫婿,我也是心疼墨儿的。” 林小娘依偎在盛纮的怀里轻声道:“我倒是觉得,这赵哥儿倒是极好的人选。他这宗室子的身份,非但不会惹人注目,反而对纮郎极为好处。” 盛纮一听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么就有好处了?” 林小娘笑盈盈道:“赵哥儿是宗室子,可他家是闲散宗室,早就被官家打发到了禹州做团练使,根本没有实权。纮郎先前不是说,如今朝堂上为了立嗣闹得不可开交。朝臣们多有站队,纮郎向来不爱参与这些斗争。 或许可以用赵哥儿向官家表明自己的心意立场呢?若是墨儿嫁给了赵哥儿,便能向官家表明,你绝无站队之心,只想做个一心效忠于官家的纯臣。这样一来,旁人站队逼迫官家立嗣,唯有纮郎你做纯臣,岂不是更能让官家欢喜?” 盛纮惊呆了,看着林小娘眼睛都亮了。 这番有道理的话,竟然是从霜儿嘴里说出来的?! 霜儿还有这才能?! 第283章 纳彩 林小娘当然没有这能耐。 她一心想让墨兰高嫁。 她最看好的女婿是齐小公爷,奈何墨兰就是不喜欢,林小娘也没法子。 墨兰想做的事情,林小娘根本改变不了。 相反,墨兰若是想让林小娘做些什么,林小娘哪怕一开始不乐意,但最后也会被墨兰绕晕照做。 没办法,墨兰的嘴遁也是一绝。 墨兰从玉颜娇回来后,就跟林小娘透了底,告诉她过些日子,应该就会有人上门想要议亲。 届时盛纮应该会来问她的意见。 待林小娘听到墨兰说上门议亲的是谁后,顿时不满起来。 “大姑娘出嫁时,你爹不过是六品通判。就这,大姑娘还能嫁入忠勤伯爵府!你现在也是大娘子的记名嫡女了,禹州团练使又能是什么好人家?而且还是闲散宗室,那爵位都小的可怜,都是盛家的女儿,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墨兰一边插花,一边淡定自若的反问:“小娘当真觉得,大姐姐嫁的是好人家?若我是大姐姐的处境,小娘不心疼吗?” 林小娘默了默。 这话倒是真的。 墨兰就是她的命根子,若是墨兰像华兰那样被婆家欺负,她非要气疯了不可! 她觉得气弱,又忍不住低声反驳:“那是大姑娘没用,笼络不住自己夫君的心。墨儿你是盛家最好的姑娘,哪怕是在汴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和大姑娘一样?” 墨兰嗤笑一声:“齐小公爷倒是喜欢明兰喜欢的紧,小娘觉得明兰能嫁入齐国公府吗?” “那怎么可能?” 林小娘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就明兰那性子,除非做妾,否则断无可能。但你爹爹不可能让你们姐妹去与他人做妾的。” 墨兰笑了笑:“小娘,你其实都清楚,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林小娘还是有些不乐意:“那,那汴京那么多好人家,咱们多看看,总归能挑个好的。” 墨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娘,我又不是公主,哪有这资格冲着汴京的权贵们挑挑拣拣?” 林小娘哑口无言。 半晌才汕汕开口:“那禹州,终究是太远了些。” “小娘,你放心。” 墨兰将手中的花放下,拉着林小娘就开始洗脑:“那赵策英不缺钱,我嫁过去照样能过的锦衣玉食。且他倾慕女儿多年,总归会对女儿好的。他是闲散宗室,是赵家子弟。他父亲多年小心谨慎,安分守己。如今兖王和邕王为了立嗣闹得不可开交,官家定然也觉得头疼。没准就看中了赵团练使的安分守己,反而重用呢?” 林小娘张口反驳:“你也说了是没准,而非一定。” 墨兰挑了挑眉:“便是有一分可能,我就赚了。更何况那赵策英对我死心塌地,答应我不纳妾,没通房。我嫁过去后,过的定然舒坦。他家底丰厚,单单只是托人送来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嫁到这样的人家,难道不比大姐姐那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连嫁妆都要被婆家算计来的强吗?” “小娘,你想一想,你因着有爹爹的疼爱,过的比大娘子都舒坦。你是想让女儿当个表面风光实则苦闷的大娘子,还是像你这般自在快活? 再说了,宗室子只要安分守己,只可能越来越好。毕竟血缘在,无论是谁当上官家,都不会苛待宗室。可若是朝臣官员,那可都有被罢黜的可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风光的那些显贵,等下任官家上位,就未必还能如今日风光了。” 林小娘被她渐渐说动了。 这么一想,似乎还挺有道理? 墨兰看她动摇,立刻又开始洗脑。 但最后林小娘觉得,这门亲事倒是真不错了。 墨兰又教林小娘,若是盛纮来了,让她怎么说。 所以林小娘才能说出这般大道理。 盛纮惊喜极了。 林小娘则说是她瞎琢磨的,若是盛纮觉得没道理就听听算了。 反正墨兰不愁嫁。 她这样以退为进,反而让盛纮越发琢磨起来。 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于是在赵宗晟第二次上门时,盛纮的口风就变了。 从含糊不清到暗示,赵宗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立刻去信给了赵宗全。 而赵宗全在得了信后,立刻给官家上奏,将自己欲为儿子求娶盛家四姑娘,请官家准许自己去汴京。 毕竟他是禹州团练使,擅自离开禹州去汴京,被发现了会引起官家不满,也不符合规定。 但他夫妻二人去汴京是要和盛家议亲的,这事根本瞒不住。 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代,反而显得自己安分守己,忠厚老实。 而汴京的官家在得到消息后,也是意外。 他对赵宗全的印象就是能力平平,普普通通的闲散宗室。 安分守己,小心谨慎,老实本分。 而官家对盛纮的印象,也不差。 盛纮是朝堂上不愿站队的中间人,是个老实本分的。 两个老实本分的人要结亲,似乎也不错? 但出于好奇,官家还是在下朝后,把盛纮留了下来。 盛纮原本忐忑的心,在官家询问议亲一事时,迅速镇定下来。 他听得出来,官家只是纳闷,没有生气。 由此可见,官家对于自家和禹州赵团练使家议亲一事,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的。 盛纮想了想,只说赵家托人说和,他觉得赵策英人品不错,也就同意了。 他说着说着,福灵心至,将自己不愿站队,只想当个纯臣效忠官家的意思,隐晦的说了出来。 而官家也听懂了,瞬间龙心大悦。 当下就准了两人议亲。 盛纮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而赵宗全夫妇在接到官家的准许后,也带着东西和媒婆,开始进行第一步纳彩。 三书六礼,一样步骤都不能少。 赵宗全夫妇生怕出了岔子会耽误儿子一辈子,对于提亲十分重视。 备的礼物都是丰厚的。 这多亏赵策英这几年做生意,赵家也是手里有钱了。 否则连置办这些丰厚贵重的礼物都作难。 很快,赵宗全夫妇就携媒婆登门议亲了。 第284章 嫣然 双方议亲的过程,十分和气。 这件事既然已经在官家那边过了眼,只要赵家那边不出什么问题,盛纮是不会反悔了。 毕竟他是读书人,是清流,最重视自己的颜面。 而赵家夫妇为了自家儿子的婚事愁了几年。 赵策英一直用各种理由推脱成婚的事。 偏他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赵宗全夫妇没一个能改变他的想法。 赵策英不成婚,不纳妾,不要通房。 说实话,就连赵宗全和沈氏私下里都暗自嘀咕。 觉得儿子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隐患。 沈氏甚至还偷偷摸摸的找大夫来,以请平安脉的借口给赵策英把过脉。 但大夫说赵策英身子健壮的能打死一头牛,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这下可让两人更发愁了。 不愿成婚,又不让女人近身,身子也没有隐患。 儿子难不成……有龙阳之好?! 沈氏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心里更苦了。 可她又不能把这个念头和赵宗全说,不管怎样,赵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儿子。 正当沈氏发愁时,没想到赵策英却突然开窍了。 见到盛家四姑娘后,就想娶人家。 这般大好的事,把沈氏喜的差点晕过去。 赵宗全也高兴极了,毕竟赵策英是他的嫡长子,还是他最有出息,最疼爱,最寄予厚望的嫡长子。 其他儿子在赵宗全心里,是远比不上赵策英。 如今赵策英愿意娶妻,安稳过日子,他们夫妻二人怎么能不高兴,又怎么敢不重视盛家呢? 一个重视盛家,重视墨兰,行事十分妥帖。 不管赵宗全多么闲散不受官家重视,但到底是宗室。 盛纮被赵宗全夫妇这么郑重的对待,心里也十分舒坦。 议亲的过程格外的顺利。 待纳彩结束后,赵家夫妇还要进行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一系列的步骤。 最后才能亲迎,把墨兰娶回家。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急。 尤其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越是要慢慢来,不然会让旁人觉得匆匆嫁女,怕是有什么猫腻。 况且一些嫁妆的置办,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好的。 这时候的物件和现代不一样。 都是纯手工制作,尤其是嫁妆里的,更要精细。 不过总体来说,两家的婚事是差不多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剩下的,只需要挑选黄道吉日,慢慢的议亲即可。 而墨兰也是不急。 反正她嫁去禹州不久,就会重回到汴京。 所以根本不必把自己的铺子收整移到禹州。 至于嫁妆,便是她自己也能随随便便整出个十里红妆来。 墨兰这几年的生意做的越发红火,就连林小娘都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少家底。 更别提盛家其他人了。 盛家人都以为,墨兰的生意只是不错,手上有进项。 但具体墨兰多有钱,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问名刚结束,就已经到了年下。 没多久,就过年了。 大年初二这日,余老太太带着余嫣然来盛家拜年。 她二人到了不久,齐衡也来了。 余嫣然到了盛家,就直奔墨兰去。 墨兰正在老太太屋里说话,看到嫣然来了,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笑颜。 她和余嫣然关系还算亲厚。 老太太和余老太太关系好,两人多有走动。 余老太太心疼余嫣然,每次来盛家都会带着她,让她出来透透气,松快松快。 而一开始,老太太对于墨兰并不怎么在意,墨兰和余嫣然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但从三年前开始,老太太对墨兰是赞不绝口,对着自己的老闺蜜余老太太也是一脸骄傲的夸赞。 余老太太一开始还诧异。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余老太太是老太太的老闺蜜,两人几十年的交情了。 彼此之间,不知道有多熟悉。老太太对林噙霜有多厌恶,余老太太是一清二楚。 所以对于林噙霜所出的墨兰,却能得到老太太真心的疼爱,这让余老太太怎能不惊讶? 在观察了墨兰许久,余老太太这不得不承认,墨兰的确担得起那般夸赞,于是便让余嫣然和她多接触些。 余嫣然最是听话,于是也跟墨兰亲近了些,两人关系也渐渐亲厚。 不过比不上剧中余嫣然和明兰的感情。 一来相处时间短,二来,剧里的余嫣然和明兰是同病相怜,自是更加有共同语言。 不过余嫣然和明兰的关系也还成。 毕竟在老太太没有对墨兰青睐前,明兰往老太太屋里去的最勤,和余嫣然也是有了交情。 但不同的是,明兰如今的性格和剧里不大相同。 嫣然和她的感情也没那么深。 可以说,在盛家三个兰中。嫣然和墨兰的关系最好,其次是明兰,最后才是如兰。 “墨兰姐姐,我可是听祖母说了,你都议亲了呢!” 嫣然笑嘻嘻的凑到墨兰跟前,有些感慨:“你不过是刚及笄,怎的就议亲了?” 墨兰将玫瑰酥饼递给她一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既然及笄,那议亲也是迟早的事。早上一些,还是晚上一些,也没什么分别。” 嫣然乖巧的咬了口酥饼,但觉得往日好吃的酥饼也没了滋味。 “你以后就要嫁去禹州了,虽然离汴京不远,但再见总不如现在方便。” 墨兰笑眯捏了捏她的小脸:“想见又有何难?大不了我嫁人后多回几趟娘家。” 嫣然瞪大了眼眸:“那可是禹州!” “禹州怎么了,我要回娘家,还能有什么难的?” 虽然墨兰知道自己在禹州不会待很久,但又不能和嫣然这么说,也只能拿回娘家做借口了。 不过…… 墨兰看了眼嫣然,想起她在剧中的遭遇就对顾廷烨一阵厌恶。 这一次,她定要想法子,不能让嫣然和顾廷烨扯上关系! 不然嫣然又要低嫁到千里之外,虽然婚姻还算不错,但她明明值得更好的。 若不是遇到顾廷烨这个渣男,嫣然也不至于如此。 正想着,明兰走了过来。 “四姐姐,嫣然。” 嫣然也对明兰露出个笑脸:“明兰,你来啦。” 明兰坐在嫣然身边。 几人说了会儿话,墨兰就听到说是齐小公爷要找帕子。 没一会儿就找到了。 墨兰察觉出齐衡一直盯着明兰,不着痕迹的朝旁边让了让。 这齐衡可真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生怕旁人看不出似的。 第285章 脑仁只有核桃大 过了元宵,这日墨兰刚从老太太那离开,正准备回林栖阁。 转个弯就撞见如兰正站在一棵树后面,朝前看着什么。 墨兰微微挑眉,有些恶趣味的悄悄来到如兰身后。 如兰的丫鬟见状刚想出声,却被墨兰示意前面有情况,让她别开口。 如兰的丫鬟见自家主子正看的聚精会神,也不好打扰了。 而墨兰则顺着如兰的目光朝前看去,正看到齐衡往明兰怀里塞了个袋子。 如兰烦躁的打了下身边的树叶,转身就想走,却被墨兰吓的张口就要叫。 墨兰已早有准备,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拉走了。 “你,你拉我干什么!你吓唬我,还捂我的嘴!” 如兰被拉到一边,气鼓鼓的瞪着墨兰,差点跳脚。 “那你是想叫嚷出来,让旁人都看到齐小公爷送明兰东西?” 墨兰淡淡的反问,把如兰问卡壳了。 如兰也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这种事不能让旁人知晓,只能撇撇嘴,很是不高兴:“我当然不是这意思。” 她只是不高兴,不高兴凭什么自己一个嫡女,却没能得了元若哥哥的东西。 而明兰那个畏畏缩缩,一脸小家子气的庶女却能收到元若哥哥的东西! 如兰正想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狐疑的盯着墨兰:“不对,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吓唬我!” “好啦,吓唬你是我不对。” 墨兰权当如兰是小孩子,随手拔了一根金钗,插到了她头上。 “这根发钗给你赔罪可好?” 如兰摸了摸发钗,有心想说不好,但话到嘴边却不争气的改了口:“你……那,那这次就算了。” 她说完看到墨兰笑盈盈的眼眸,不服气的跺了跺脚:“你又拿我当小孩子!” 好气啊! 明明自己只比墨兰小了一点,可墨兰老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对待! 墨兰看到她气鼓鼓的脸蛋,忍不住想到了生气的河豚,更加可乐了。 她一把拉着如兰,轻声安抚:“下次不会了,我铺子新出了一款香膏,味道甚是好闻,送到你那可好?” 如兰的气彻底被打消了,乖乖的点了点头:“要。” 她话说完就一阵懊恼。 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可是,可是四姐姐的东西又好看又好用。 让她拒绝,她真的做不到啊! 如兰心情复杂的跟着墨兰来到了林栖阁。 算了算了,这次就当没发生了。 等下次四姐姐再惹她生气了,她再发火也不迟。 而此时的如兰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算了和下次到底说过多少回了。 面对墨兰时,如兰老是被带偏。 原以为这件事算是了结,谁知傍晚时分,明兰身边的小桃就送来了一支笔。 墨兰莫名其妙的看着笔,又看了看小桃:“六妹妹给我笔做什么?” 小桃也不大高兴的回答:“我们姑娘新得了两支笔。心里惦记着四姑娘和五姑娘往日里对她的照顾,便送了笔来。” 墨兰简直要翻白眼。 她让露种拿了只发钗出来,放到笔上,又让小桃拿回去。 “我这里不缺好笔,倒是多谢六妹妹的好意了。这根发钗是我新得的,还未曾佩戴,和六妹妹倒是般配。” 墨兰有些庆幸,自己先前让银楼多打了好些模样精致的发钗,如今用来送人刚刚好。 小桃见她执意不收,也只能带着笔和发钗离开了。 墨兰待她走后,让云栽打听了下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如兰从她这走后,又碰到了明兰。 如兰一看到明兰就想起齐衡对她的另眼相待,气不过说了几句。 明兰则顺势将笔给了她一支。 而小桃拿来的,就是第二支笔。 墨兰琢磨着,这应该是卫小娘的主意。 卫小娘向来谨慎小心,处处求个稳妥。 若是明兰的主意,就不会等到回了院子再让小桃送笔了。 不过墨兰只当听个乐呵,也就抛之脑后。 翌日,墨兰就听长枫提起,要去接顾廷烨来家里读书。 得。 男主也当场了。 墨兰倒是有些好奇。 这一次,顾廷烨还会和原剧里那样,想求娶明兰吗? 如果顾廷烨依旧要求娶明兰,又该用什么法子,还要算计如兰吗? 想到这,墨兰皱了皱眉。 如兰再怎么样,那也是盛家的女儿,怎么能任由人算计? 他顾廷烨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什么打听了文炎敬人品不错。 可如兰和文炎敬再怎么相爱,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 顾廷烨凭什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心意,就算计如兰? 他要娶明兰,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娶。 踩着如兰的名节上位,踩着盛家的脸面娶明兰,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要知道,若不是王若弗拦着,盛纮是真能把如兰勒死! 若不是这样,文炎敬的母亲也不敢那么拿乔,折磨如兰。 毕竟文炎敬还要靠着盛家。 可不就是如兰被算计这么一通,导致文炎敬的母亲看不起她,觉得她非自己儿子不嫁了才这般嚣张? 墨兰觉得顾廷烨真是虚伪至极。 不过这一次,不管明兰会不会被顾廷烨看上,她都不想看着如兰被文炎敬给诓骗。 文炎敬这人,真真是奸诈。 如兰未嫁给他之前,他几次翻墙夜会如兰。 翻墙!夜会!! 这要是赵策英敢这么对自己,自己不大耳刮子抽他,都是看在他是未来官家的份上留请了! 这可是翻到女方家里啊! 而且还是大半夜的! 这但凡尊重如兰,都不能这么干! 况且他还说,第一次相见时只以为如兰是小女使。 这话也就骗骗如兰这个脑仁还没核桃大的小傻子了! 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真心这么想的。 哪怕是真心觉得如兰是小女使,难道就做的对了? 要知道,剧里当时他可是和墨兰相看! 在和自己恩师的女儿相看的同时,又看上了恩师家里的女使,和女使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这难道是正人君子能干出来的事?! 况且如兰哪怕是三个兰里长的最差的,那也比女使长的好看啊! 如兰的衣服,哪怕再朴素,也比女使穿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也就如兰傻不拉几的信这种鬼话了! 第286章 孔嬷嬷 过了年,天气就渐渐回暖。 墨兰这日正在为老太太念书。 房妈妈就进来了,说是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带着幼子梁家六郎来府上拜会,想要见一见老太太。 墨兰闻言站了起来:“祖母,既然有外客,我就先回去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 “也好,如今你正议亲,倒也不必见这吴大娘子,以免惹出误会。” 毕竟整个汴京都知晓,吴大娘子最爱张罗姻缘婚事。 墨兰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还未来得及出院子,就远远看到大娘子正带着两人走来。 她料想这应该就是吴大娘子和梁晗了。 墨兰忙退了回去,重新进了老太太的屋子。 “祖母,母亲已经带着吴大娘子来了。” 老太太忙让她去屏风后躲着。 虽然见了吴大娘子也没什么,可墨兰到底是待字闺中。 若是如兰、明兰都在,那老太太还能让她们三人都见见吴大娘子。 可如兰和明兰不在,只墨兰一个。 虽然墨兰是碰巧撞上,但在外人眼中,难免以为她是故意为之。 而墨兰动作虽快,奈何她看到大娘子的同时,也被对方看个正着。 尤其是跟在吴大娘子身旁的梁晗,一眼就暼到了墨兰,眼睛微亮。 心中暗暗猜测,也不知道这是盛家哪个姑娘? 房妈妈怕墨兰在屏风后站的太累,给她搬了个凳子,又上了茶点,免得她枯坐无聊。 墨兰一边坐着看书,一边听着吴大娘子和老太太说话,倒也不无趣。 听着听着,就听到吴大娘子在跟老太太打听白石谭贺家庄老太太要来汴京的事情。 庄老太太? 墨兰想了下,看来是要为华兰治身子了。 华兰这些年只得了一个女儿,再没了动静。 因着这个由头,被婆婆多有刁难。虽然她生了儿子也不受婆婆待见,但总归能挺直腰板些。 待吴大娘子走后,墨兰才从屏风后出来。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道:“你大姐姐嫁入忠勤伯爵府后,多受磋磨。不仅因着头胎得了个女儿被婆婆刁难,又因着跟不上伯爵府的见识。品茶、点香、插花这些个玩意儿你大姐姐做起来不成样子,被她那刻薄嫂子多有嘲笑。我有一位姓孔的旧相识,是宫里的嬷嬷。我打算把她请来,为你和如兰上上课。尤其是你……” 老太太看着墨兰,语重心长:“那忠勤伯爵府早已落魄,不过是有个好听的名头罢了,实际上底子连寻常的富贵人家都不如。偏他们还百般讲究,对你大姐姐多有挑剔。 你和赵家议亲,如今看着赵家态度谦和,对你多有重视。可哪怕不受官家重视,到底也是宗室。我对这赵家不甚了解,万一对方和忠勤伯爵府一样讲究个风雅,你若不懂这些,岂不是落了下乘?赵家可不是只有赵策英一个儿子。趁着你未出嫁前学些,哪怕赵家不讲究这些,多学些也没错。” 墨兰一愣,心头宛如暖流划过。 这一次,因着她不像剧里那般去偷窥吴大娘子和梁晗,自然也没有如兰和明兰被罚跪祠堂一事。 没想到老太太为了她,还是要请孔嬷嬷来。 没错,为了她。 墨兰十分确定这点。 老太太刚刚口中只说了她和如兰二人,并未算上明兰。 可见是没想着让明兰学这些。 而如兰那急躁性子,和大娘子像了个十成十。 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就已经很好了。想像华兰那样高嫁可能性非常小。 毕竟如兰长相平平,性情不够温顺,才学也一般,远比不上华兰。 若是嫁个寻常人家,老太太让如兰学这些做什么? 也只有是担心自己,进了赵家这闲散宗室家里会被欺负,老太太才想把孔嬷嬷请来教导。 不得不说,老太太这几年,对自己是真心疼爱。 墨兰是承这份情的。 “祖母,我一定好好学!” 况且宋朝的点茶她未学过,能学自是好的。 以后她是要做恒王妃的人,若是连点茶都不会,岂不是被人笑话? 老太太看她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也是欣慰极了。 她如今只盼着庄老太太能治好华兰,让华兰一举得男。 墨兰嫁去赵家能幸福顺遂,这就极好了。 而因着墨兰不像剧里那样跟如兰针锋相对,所以如兰每天过的开开心心。 没心没肺的,跟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老太太要请孔嬷嬷来家里教导孩子,自然是要跟大娘子说的。 大娘子一听宫里的孔嬷嬷,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孔嬷嬷可不是谁都能请的来的。 也只有老太太这勇毅侯府独女,曾被养在宫中,又和孔嬷嬷有过交情,才能有这脸面把人请来。 否则,若是汴京人人都能请孔嬷嬷到家里教导,那孔嬷嬷哪能清闲? 老太太看大娘子有些犹豫,叹了口气:“便是你再疼如儿,也该为她多盘算些。华儿在袁家因着这些多受嘲笑,华儿尚且如此,如儿呢?难道你要看着如儿以后受苦不成?如今在家里多吃些苦,以后嫁了人,就能少受些罪。” 大娘子想到华兰,一颗心瞬间就像泡了黄连水似的,苦不堪言。 对如兰上课的事也没有犹豫了。 “母亲说的极是,是我想岔了。多少达官显贵想请孔嬷嬷进府都没有这脸面,能让孔嬷嬷教导如儿,也是如儿的造化了!” 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孔嬷嬷和庄老太太不一样,庄老太太路途遥远,孔嬷嬷就在汴京。 老太太和大娘子说定此事后就去请了孔嬷嬷。 没几日,孔嬷嬷就来了。 孔嬷嬷先是和老太太叙叙旧,这才见了墨兰和如兰二人。 孔嬷嬷看到墨兰时,神情明显有怔愣之色。 这般气度不凡的姑娘,孔嬷嬷忍不住想到了一人。 反倒是一旁的如兰,孔嬷嬷一眼就看出是个小孩心性。 明显被保护的极好,不谙世事。 待见过墨兰如兰二人后,孔嬷嬷私下里和老太太道:“你这两个孙女,可真是大不相同。” 老太太笑了笑:“毕竟不是一母同胞,有所不同也是在所难免。” 孔嬷嬷有些纳闷:“你原先与我说,一个是大娘子所出的嫡女,另一个是记名嫡女。可我今日一见,那墨兰的通身气派,可不是谁都能养出来的。” 第287章 又卷? 孔嬷嬷看着老太太:“能养出墨兰这般的姑娘,难道是自小养在你膝下?” 说实话,墨兰那一举一动,哪怕是比之宫里的娘娘都不差些什么。 别说孔嬷嬷纳闷,老太太还纳闷呢! 林噙霜那个样子,哪里能养出墨兰这样好的女儿? 偏生墨兰一直跟着林噙霜,所受到的教养和如兰明兰是一样的。 根本没有跟在自己身边。 可墨兰的优秀却是有目共睹。 难道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不成? 孔嬷嬷听了老太太的解释,也是一脸匪夷所思。 随后想了许久,才道:“其实我今日一见你家这四姑娘,便想到了一人。” 老太太又怎会不知她想说谁? 毕竟她也是在宫里住过的。 在抛去对墨兰的偏见后,老太太对墨兰越来越喜欢的同时,也越来越惊讶。 惊讶的发现,她有时候竟然能在墨兰身上,看到先太后的影子。 同样的聪颖,同样的胆智过人,同样的美丽大方不可方物。 老太太低垂眼眸:“我只希望墨儿能一生顺遂。” 先太后虽然风光,但一生都过的很是波折。 墨儿是她的孙女,她不需要孙女能够像先太后一样荣华富贵,只要过的开开心心就好。 孔嬷嬷却摇了摇头:“你只想着她安稳,却没有想过,以四姑娘的性子、才能,怕是到哪都掩盖不了她的光辉。” 老太太没有吭声。 孔嬷嬷叹了口气:“你呀,怎么给她那么早订下亲事,该再等上一等才是。没准还能有大造化呢!” 毕竟墨兰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段,那真是比宫里的公主、娘娘都美上三分。 如今只配了个闲散宗室子,实在是可惜了。 老太太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呢? 可女子过盛的美貌,有时候不见得都是好事。 墨兰长的太好了,倾城倾国。 老太太甚至敢拍胸脯保证。 满汴京的闺秀,墨兰就算不是第一美人,也能排第二。 这样的美貌,若是被人盯上了,盛家护不住,那墨兰还能过的好吗? 这也是老太太为什么考察了赵策英是个不错的就点头了。 能早早的为墨兰定下,也是好事。 孔嬷嬷看出老太太的意思,便不再提这茬。 而另一边,明兰等去了庄学究那上课才发现,如兰没来。 待她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如兰跟墨兰一起,正跟着孔嬷嬷学习呢! 可是……她也好想学啊…… 明兰听说,孔嬷嬷是宫里来的。凡是能得了她教导的闺秀,名声都极好。 她忘了咬嘴唇,心里难过。 可明兰知道,自己不能为了这件事去求小娘。 就算她去求了,也没什么分别。 小娘也要去求爹爹或母亲,可他们怎么会同意呢? 明兰心里对墨兰羡慕极了。 都是小娘生的,墨兰却能被记到大娘子名下,成了记名嫡女,还颇受祖母宠爱。 墨兰有爹爹疼,祖母疼,甚至还有个会读书的亲哥哥。 而自己除了小娘和弟弟,就再没有旁人了。 明兰心里越发的迷茫。 “六妹妹!” 下课后,齐衡追了出来,朝明兰走去。 明兰一个激灵,朝后退了几步:“小公爷……” 齐衡无奈的站住脚:“你五姐唤我元若哥哥,偏你一直喊我小公爷。” 明兰讷讷道:“四姐姐也一直喊你小公爷的。” 齐衡噎了一下。 实在是他没想到墨兰。 墨兰学识好,又早就不上学堂了。 齐衡感觉她的学识比长柏还要深厚,只觉得敬佩,哪里会想着让对方喊自己哥哥? 他笑了下,赶紧转移话题:“先前我送你的笔,用起来可还顺手?” 明兰眼眸低垂,心里慌乱极了:“用了……自是顺手的。” 因着墨兰不要笔,明兰只能自己留用,也就没有让小桃赔礼一说。 齐衡看到她用了,心里甚是欢喜,只觉得明兰不再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百般躲避。 他忍不住把更多的好东西拿来给明兰。 于是将不为手里提着的点心盒子塞到了明兰手中。 “这是我家里做的桃花酥,你且尝尝,别有一番滋味。” 明兰吓的手中一抖,险些把盒子扔到地上。 “小公爷,这我不能收。” “不过是些吃食,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收下吧。” 齐衡向来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他不管明兰到底是不是真拒绝,反正他觉得明兰需要,那就要塞给明兰。 怎么说呢,这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了。 明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手里的食盒跟烫手山芋似的,想丢又不敢丢。 但不可否认的是,明兰对小公爷的心也是不平静的。 被这么个天之骄子追,明兰怎么可能不高兴? 可她同时也知道,自己和齐衡之间是没可能的。 卫小娘一直叮嘱她要遵守本分。 这让明兰心里难受极了。 墨兰跟着孔嬷嬷学了几天,她卷王的劲头又上来了。 不但每日里把孔嬷嬷布置的功课做完,还私下里多加练习。 没几天,她的进展就让孔嬷嬷惊喜的跑到老太太跟前夸赞:“我算是知晓你为何这般疼爱你家这四姑娘了。原先只看她不俗,没想到内里也十分通透有灵气。” 老太太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若真是个愚笨的,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夸下海口。” 孔嬷嬷忍不住赞叹:“我教过那么多人,唯独你家这四姑娘最为勤勉。她天资本就出众,一点即通。又能吃苦下功夫,当真是难得。” 老太太想起墨兰会的一些东西,暗暗点头。 是了,墨兰如果不勤奋,也不会学会那么多东西。 老太太和孔嬷嬷哪里知道什么是卷王呢? 反正能有这么个通透的弟子,孔嬷嬷是挺高兴的。 教导起来更加用心。 可这让如兰却大呼吃不消了。 以往在庄学究那上课的有好几个,她偷懒也没什么,反正庄学究重点教导的是哥哥们。 可如今在孔嬷嬷这,她却成了孔嬷嬷重点盯梢对象。 没办法,墨兰学的太好,孔嬷嬷可不更多盯着如兰纠正了? 偏生还只有她和墨兰两个人,如兰想偷懒都不行。 过了几日,如兰下了课就冲到大娘子那哭唧唧:“娘,孔嬷嬷教的,太难了!” 第288章 勇敢卷卷,不怕困难 “娘,您能不能跟孔嬷嬷说一声,别再让我上她的课了?” 如兰一想到孔嬷嬷那张脸,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孔嬷嬷教的那些,比庄学究让她抄书都难! 大娘子不乐意了,拍了拍她的手:“你这是什么话?多少高门显户想请孔嬷嬷都请不来,你还推三阻四?” 如兰的小嘴撅的都快挂上油壶了。 “旁的行礼问安也就罢了,这点茶也太难了!我连咬盏都做不好,更别说那茶山水了。” 大娘子看了眼不争气的如兰,坐了下来示范。 她毕竟是王家的嫡女,父亲配享太庙的家境。 尽管大娘子老是咋咋呼呼,但该学的也没落下。 “连点茶都学不会,你还能做什么?” 大娘子一边示范一边道:“跟孔嬷嬷多学学,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娘,我瞧着大姐姐在婆家受罪,觉得我以后也不必非要嫁到那高门显户人家,我觉得能嫁个普通人家也挺好,便是当官,最好比爹爹官阶低上一些,也好拿捏。像四姐姐那样,我觉得就极好了。” 虽然四姐姐还未嫁人,但单单从议亲上就能看出来,四姐姐未来的婆家有多重视四姐姐了。 不像大姐姐,纳征时,连正经婆婆都不来。还设套想让聘雁赌回去,踩自家颜面。 说什么忠勤伯府,什么高门显户。 那纳征时带来的聘礼还没四姐姐未来的婆家纳彩、问名时带来的东西贵重! 这也叫好人家? 大娘子怒其不争:“没出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先不说你舅舅家世代簪缨多么气派。便是墨丫头,你当她不想嫁个更高的门第?她能嫁到赵家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她小娘是罪臣之女,是贱妾,她那出身连明兰都不如!好歹卫恕意是良妾,出身清白。 若不是墨丫头记在我名下,她日后婚配,连明兰都比不上。赵家好歹是宗室,再怎么不受官家重视,身份也摆在那。怎么可能会为自家嫡长子求娶一个贱妾所出的庶女?也就是在咱们家里,得你父亲疼爱,墨丫头才能过的这么得脸。” 如兰“哦”了一声,想起墨兰送自己的发钗,忍不住有些担忧。 “那四姐姐嫁到赵家,以后不会受欺负吧?” 大娘子也说不好:“那就看墨丫头的手腕了。不过我看她胸有丘壑,和林噙霜那贱婢不同,应是不难。” 大娘子顿了顿,忍不住吐槽:“墨丫头好好的一孩子,怎么就是林噙霜的孩子?净被拖累。” 饶是大娘子再偏心,再不喜欢林噙霜,也不得不承认,墨兰比之她最疼爱的华兰也不差什么。 甚至比华兰还优秀许多。 如兰听后放了心,又缠着大娘子,不想上孔嬷嬷的课。 但大娘子哪里会如她意?将示范好的点茶给她看:“这有何难?你认真学,总能学会的。我听孔嬷嬷说,墨丫头学的不错,你跟她一起学学。” 反正墨兰已经在议亲,又对如兰不错。大娘子对她感观还是很好的。 如兰一个头两个大,被大娘子撵去找墨兰了。 而另一边的墨兰这的确在练习点茶。 点茶是一门独特的学问,单单点茶这一项就需要注水七次。 量茶受量,调如溶胶、击拂既力,珠玑磊落、击拂轻匀,粟文蟹眼、稍宽勿速,轻云渐生、乃可稍纵,茶色尽矣、以观立作,乳点勃然、乳雾汹涌,溢盏而起。 经过这点茶七汤后,才能将茶分装陶宝文,置于漆雕秘阁。 这个时候,就能品茗或者斗茶了。 斗茶的内容有斗茶品、斗茶令和茶百戏。 总之,繁琐而复杂,但十分文雅,赏心悦目。 墨兰有耐心,又有恒心。一遍不成就两遍,两遍不成就三遍。 哪怕再难,这也是一门技艺。熟能生巧,她练上个百八十遍总能练熟的。 所谓卷王,最不怕的就是努力。哪怕一次只进步了一点,那也是有收获的。 如兰跑来跟墨兰练了一会儿,又吃了几块糕点,赶紧跑了。 不跑不行,四姐姐太吓人了,竟然盯着她练点茶! 如兰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四姐姐平时十分好说话,可一旦学习起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偏生她面对这样的四姐姐也不敢反驳,只能苦哈哈的跟着练,好不容易才找个借口跑掉。 四姐姐真是可怕! 林小娘待如兰走后,才进了墨兰的屋子。 “听说卫小娘那边来亲戚了,是她妹妹。” 林小娘提起这茬,有些伤感:“连卫小娘都有正经亲戚上门探望,而我……” 她是罪臣之女,当年犯事父兄早就没了,就连她自己都入了贱籍。 若不是她娘想法子投靠了老太太,自己如今还不知在哪待着被人糟践。 墨兰劝慰她道:“小娘,虽然你没有亲戚探望,但是你有我和三哥啊!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把你的贱籍去了。到那时候,你是想留在盛家当良妾,还是想随三哥分府别过,都可以。” 贱籍和奴籍不一样,奴籍只需要主家同意。再去官府交上一笔钱就能消掉。 贱籍则需要达官显贵才有法子去掉,至少连盛纮都做不到。 不然以林小娘的手段,怎么可能还是贱籍? 林小娘欣慰的抱住墨兰:“我的好墨儿,娘也只能指望你和枫哥儿了。” 她如今的身份,说到底还是贱籍,贱妾。便是手里有再多的钱财也无法抵消身份带来的不安。 墨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另一边,卫姨娘走进卫小娘的院子,在看到平哥儿呆呆愣愣的模样后,脸变了变。 “姐姐,这平哥儿怎么……” 卫小娘凄苦一笑:“平哥儿……比寻常人反应慢了些。” “怎么会这样?!” 卫姨娘大惊。 因着盛家搬到汴京,离扬州甚远,所以卫姨娘这是第一次得空来探望卫小娘。 先前卫小娘在信中也从未对她说过平哥儿的事情,所以卫姨娘并不知情。 “我生他时难产,好不容易才保住我母子性命。大夫说因着在娘胎里闭气太久,平哥儿比寻常人反应慢些。” 卫姨娘惊呆了。 反应慢些,那不就是傻子吗?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被人下药害了?” 卫姨娘疑心重。 她一直觉得盛家情况复杂,卫小娘性子又单纯,怕是不知不觉着了道。 不然为何会生下个傻子? 第289章 会试 卫小娘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贪嘴,养的平哥儿过大,导致难产……” 明兰在一旁咬了咬牙,想到这就觉得委屈。 她至今仍觉得,小娘吃多了是因着林小娘先前故意少给了分例。导致小娘害怕胎儿营养不足,所以才会在分例给足后多吃。 还有大娘子,临生产前还给了小娘那么多补品,导致平哥儿迅速养大生不下来。 可明兰知道,这话不能说出口。当年因着她和小蝶姐姐不谨慎,害的小蝶姐姐被撵了出去。 如今再提这事,只会害了自己和小娘。 卫姨娘将信将疑,仍觉得卫小娘把人想的太好了。 但这无凭无据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多多劝卫小娘要小心谨慎才是。 卫姨娘没待多久便走了。 而孔嬷嬷在将自己的本事教给墨兰和如兰后,也提出了告辞。 她能教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就要看两个人的领悟。 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孔嬷嬷临走前,墨兰送了她自己画的一幅画。 画的是孔嬷嬷教导点茶时的模样。 孔嬷嬷看到后很是讶然。 “四姑娘这幅画,当真是难得。笔意超逸,气象虚灵,我还从未在闺阁少女中见到这般水准。” 要知道,未出阁的少女才多大?不过才十五六罢了。 便是从小就练习,又怎么和墨兰这练了一辈子的比? 况且墨兰的天赋又不差。 “嬷嬷喜欢就好。” 墨兰会女红,但并不精湛。 她两世都在后宫,宫里自然有技艺高超的绣娘,哪里用得着她动手? 也就偶尔给皇上做点什么,那也是极少数的时候。 女红这种东西,即便再有灵气,不练也会手生。 所以墨兰想了又想,到底是决定画画给孔嬷嬷,也算是留个念想。 这也算是自己正儿八经的老师呢! 孔嬷嬷走后不久,就该会试了。 会试又叫春闱,在春日里举行。 虽然开了春,但还是有倒春寒。 墨兰早早给备下了两张狐皮,分别让人裁制成了背心的模样。 她一样做了两份,让人送去了长柏那一份,剩下一份让长枫带着。 长枫如今很是稳重了。 他其实脑子不笨,先前就是贪玩。 被墨兰教育了后,性子扭转了许多,学习也渐渐的用心。 而最后给了长枫一击的是,墨兰在他老实了一阵子又想恢复原样时,带他去看了汴京一大户人家的闹剧。 那大户人家家里也是富贵,却在旁系亲戚上门打秋风时趾高气扬,给人好大没脸。 长枫原还纳闷墨兰为何让自己看这个,却被墨兰问住了。 “三哥觉得,这旁系亲戚和这家主君是何关系?” 长枫愣了愣,不确定的问:“莫非是远房亲戚?” 墨兰笑了笑:“是堂兄弟,他父亲原是这家的庶子。后来分府别过,家里的家业全被嫡子继承。庶子无能,既没有继承多少家业,又没有能耐另起灶台。原先还能靠着一点兄弟情义时不时的上门打打秋风,但嫡子一去世,下一辈又能有什么交情?旁系子弟可不就落到如今这个落魄样了?” 长枫懵了。 他喃喃道:“可……可盛维大伯伯和咱们爹爹也是堂兄弟,关系向来亲密呀?” 墨兰挑了挑眉:“若爹爹没有考中,没有当官,你以为盛维大伯伯能每年往咱们家真金白银成车的送?若非爹爹当了官后鼎力相助,你以为盛维大伯伯做生意就能一帆风顺,成了宥阳首富也无人找麻烦?” 长枫以前从未考虑过这些,脑子呆愣愣的看着墨兰,不知该说什么。 “需知一个家族如何能繁荣昌盛,长久不衰?那就需要族人们互帮互助,相互扶持。否则,便是一个人有能耐,而另一个却烂泥糊不上墙。累死有能耐的,也拉扯不起来。” 墨兰看着长枫:“三哥哥,如果你有个朋友,穷困潦倒又没什么本事,总是向你借钱周转。你借个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次数多了,他总是还不上,你还会借吗?” 长枫下意识道:“我怎么可能结交这种朋友?” 墨兰笑了:“连三哥哥都知道,不会结交这种人,那别人呢?三哥哥,你是庶子,以后继承家业的是二哥哥,而非你。若是你没能考中,没能有出息,以后分家时,你该怎么办?你如今吃穿用度,和二哥哥相比也差不到哪去。如今是爹爹疼咱们,那以后呢?即便二哥哥对你好,可能像爹爹疼你一样吗?” 长枫不说话了。 他顺着墨兰的话往下仔细想了想,悲哀的发现,果真如此。 他以后是要分家的! 庶子能分到的家业少之又少。 难道自己以后,也要落到那般狼狈的地步,上门打秋风还要被羞辱的地步? 长枫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吓的直哆嗦。 不,他一定不要这样!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长枫彻底沉淀下来。 开始刻苦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把盛纮和林小娘喜的还以为菩萨显灵了呢! 经过墨兰的指点,长枫的功课也稳步上升。 虽还是比不上长柏,但比之寻常举子强上许多。 反正墨兰能做的都做了,只看造化。 即便这次长枫不得中,再沉淀个几年,总能高中的。 正在林小娘和墨兰为长枫收拾行囊时,明兰那边也派人送来了护膝。 林小娘有些嫌弃,长枫如今改了性子,倒是没觉得丢份。 墨兰将护膝一同塞到了长枫的行囊中,叮嘱他一定要记得穿上背心和护膝保暖。 长枫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傻子,自不会冻到。” 墨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以前可不就是傻子么?现在倒好多了。 等林小娘收拾的差不多了,外面又有人送了东西过来。 说是小公爷为了答谢在盛家念书,多有叨扰,便备了礼,给每位公子和姑娘都送了一份。 墨兰看着东西,突然有些好奇。 这一次,明兰还会往齐衡送的篮子里塞护膝吗? 明兰塞了吗? 塞了。 虽然明知不可能,虽然明知自己不该如此。 可明兰到底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借着让不为把篮子拿走为由,将自己做的护膝塞了进去。 她……她真的希望,小公爷能够高中…… 第290章 进士及第 会试那天,盛家全都出动了。 林小娘把头发都梳了上去,就连走路都不再弱柳扶风,而是规规矩矩的模样。 明兰虽然没有亲生哥哥要赶考,但也跟着去了。 她心里隐隐有丝念想。 若是能看上一眼小公爷,也是极好的。 因着会试,路上的人格外的多,马车也比平日里多出了几倍。 齐国公府为了齐衡,将街上最大的客栈都包了下来。 小桃忍不住和明兰讨论,说齐国公家里不像是赶考,反而像是办喜宴。 明兰赶紧让她住嘴,生怕引起非议。 正说着,齐衡骑着高头大马从远处而来。 排场大的吓人。 他远远和明兰对视,明兰慌乱的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这一切都被齐衡看在眼中,他唇角忍不住上扬,心情大好。 墨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收敛了眸子,全当没看到。 明兰若是想不通,以后还有的罪受。 很快,长柏长枫两人就要进场了。 墨兰如兰说了祝福后,明兰依旧说多多喝水的话。 长柏笑着应了。 他对明兰这个乖巧的妹妹甚是喜爱。 只有在明兰身上,长柏才体会到了做哥哥的感受。 如兰被大娘子娇惯,他不大喜欢。 墨兰虽然聪明懂礼,但对人淡淡的,并不像明兰一样软糯听话,还总是有不懂的地方能让长柏指点。 所以在这几个妹妹中,长柏最喜欢的,如剧中一样依旧是明兰。 长柏二人进入贡院后,盛家人就回去烧香拜佛祈福了。 就连盛纮,表面上装的不信,看见大娘子烧香拜儒释道三家时,还口口声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结果大娘子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他就扑通一声跪下,求神仙保佑他两个儿子高中。 而林小娘不仅烧香拜佛,还迷信的拿着易经罗盘到处算。 把墨兰弄的哭笑不得:“小娘,三哥哥若是学的好,便是没有这些也能高中。三哥哥若是还差些火候,便是求三清祖师显灵也难。” 林小娘轻轻拍了下她:“呸呸呸,不要瞎说!若是你哥哥和旁人文章一样好,旁人烧香拜佛,我不烧,岂不是让你哥哥落了下乘?” 墨兰忍不住头大:“好好好,那你拜吧,我出去看看铺子。” 不溜不行呐! 再不出去,她脑仁都要被香火熏疼了。 墨兰刚到玉颜娇,茶都未来得及喝,玉颜娇的掌柜吴娘子就笑眯眯的递上一封信:“东家,禹州来的。” 如今吴娘子已经知晓,自家东家已经和禹州那边的赵掌柜议亲了。 不对,不能说是赵掌柜了。 因着吴娘子是墨兰心腹,知道的也比旁人多些。 墨兰议亲后就不再隐瞒她和赵策英的关系。 吴娘子这才知晓,原来禹州那个赵掌柜根本不是商贾人家,而是宗室子! 只是为了东家才隐瞒身份罢了。 虽然被吴娘子调侃的眼神看着,但墨兰却脸色丝毫未变。 这才哪到哪? 她拿出信一看,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信是赵策英写的,说是已经合过八字,两人是天作之合。 原本赵家夫妇得了这个好消息就想来汴京进行纳吉的。 但恰逢会试,知道盛家有两位举子待考,只好把纳吉一事往后推上一推。 而赵策英怕墨兰等急了,提前写了信来。 顺便给墨兰捎带了一把小叶紫檀的木梳子。 木梳子上面雕刻成兰花的图案,甚是精致可爱。 墨兰将梳子拿起来看了看,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 “谁着急了。” 她才不急呢! 墨兰将东西收好,又看了会儿账本才离开。 转眼就过去了几天,会试终于结束。 长柏长枫两人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走了出来。 长枫在靠近墨兰时,她甚至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了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 这种臭味就是纯粹没有好生洗漱造成的。 墨兰强忍着嫌弃,让长枫坐自己的马车上,自己则扭身去寻如兰了。 跟这种臭男人待一起,她都快被熏臭了。 不过这倒十分真实。 像剧里那种明明在贡院待了几天,耗费心神绞尽脑汁做文章。 出来后还一身干干净净清爽又精神抖擞的模样,那才叫不合理。 长枫回到家后,就直接睡了过去,可以看出这几日并未睡踏实。 把林小娘心疼坏了,连连让小厨房把老母鸡汤炖上,好给长枫补补身子。 就这样,长枫在家里度过了前所未有最是舒坦的日子。 既不用整日埋头苦读,还不会被爹爹、小娘责罚。 每日里林小娘还对他嘘寒问暖,过的好不自在。 好在长枫如今改了性子,否则若是之前,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盛家度过了一段紧张又安稳的日子。 盛纮、大娘子和林小娘的心弦都紧绷着,患得患失。 等好不容易捱过了这些时日,放榜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一大早,林小娘就穿戴整齐,为了这个大好的日子,还特意换上了鲜艳的衣裙。 还催着墨兰换上红色的衣裳。 她是妾室穿不了正红,但墨兰是能的。 墨兰被催的头疼,只能依言换了套火红的衣裙,把她整个人衬的越发娇艳。 偏生还未出门时,就听说大娘子因着太兴奋扭到了脚,是去不成了。 但大娘子不愿错过这种事,非要拖着受伤的腿去看榜。 盛纮让如兰去一趟即可,大娘子不乐意,嚷嚷着一定要去。 恰逢明兰在老太太处请安,老太太听到信儿后看向明兰:“明儿,你愿意陪你五姐姐去一趟吗?” 明兰脑中浮现齐衡的身影,心跳如雷。 不知道小公爷是否高中……应该会的吧…… 连二哥哥都夸过小公爷的文章措辞用句甚是漂亮。 明兰突然很想去看一看,看看齐衡的名字在榜上是什么光景。 “我愿意的。” 于是如兰和明兰一辆马车,墨兰和林小娘一辆马车。 长柏和长枫各乘一辆马车。 还带了不少的奴仆,生怕出现榜下捉婿的事情。 林小娘一路上紧张的不行,墨兰拉着她安抚了许久,也没能让她镇定下来。 毕竟长枫能否高中实在太重要了。 第291章 一门三进士 到了放榜的地方,几人下了马车就开始观望榜上的名字。 和林小娘及长枫是从头名开始看起不同,她是从最后一名开始往上看。 直到第三十三名时,俨然写着“盛长枫”三个字。 长枫中了! 墨兰心下一松,唇角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样的名次刚刚好。 她看林小娘和长枫两人还在巴巴的看着前面,忍不住笑出声:“三哥,你中了!”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清脆婉转。 再加上长枫和她是多年的兄妹,哪里会听不到? 长枫愣在当场,头脑一阵空白。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差点咧到后脑勺,闭都闭不上。 “我中了?!” 长枫奋力挤到墨兰跟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在第三十三名的位置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且底下写明了自己的信息,绝非同名同姓。 长枫高兴的跟傻了一样,一下蹦的老高。 “哈哈,我中了,我中了!” 墨兰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却看到周围有人围了上来,脸色骤变。 她一把扯住长枫的衣领,一边朝林小娘喊了一声,让她回马车上。 然后拽着长枫就往外面冲。 别看她身子纤弱,实则打寻常男子都不在话下。 否则她当初遇到流寇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弯弓射箭。 要知道,射箭本就是力气活。 弱一点根本拉不开弓。 即便是拉开了,力气小的射出的箭都松松垮垮,更别提想射杀人了。 墨兰虽不会武功,但骑马射箭的本事在,手上力气也大。 如果她想,能把盛纮这样的文人揍的满地找牙。 所以长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墨兰拽出了包围,往马车上一塞。 “走!” “啊?我,我还没看二哥的……” 长枫只顾找自己的名字,还未来得及找长柏的名字呢! 他都上榜了,二哥怎么可能不在榜上? 可他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骤然跑起来的马车闪了一下,灌了满嘴的空气。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跑出了放榜的地方。 墨兰看着远去的马车,欣慰的拍了拍手。 还好她机智,否则三哥就要有媳妇了! 而另一边,明兰欢呼起来。 “中了,中了!二哥,你中了!” 如兰也高兴的蹦蹦跳跳,忙叫长柏来看。 墨兰眼睁睁的看到长柏被一大群人围住,想把他抢走,就忍不住想笑。 还好顾廷烨及时解围,把一群人吓跑了。 眼见如兰和明兰都坐上了马车,墨兰才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上林小娘欢喜之色都要从眼角溢出来了。 “快回府,去告诉你爹爹这个大好的消息!” “走罢。” 路过如兰和明兰的马车时,墨兰不经意的瞥了一眼。 看到齐衡正站在马车前和两人说话,她忍不住撇了下嘴。 齐衡可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评价。 上一秒还在为自己落榜而神伤。 下一秒就眉开眼笑,生怕郡主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吗? 儿子落榜却高高兴兴的,这让郡主会怎么想? 郡主对齐衡那就是当眼珠子一样疼。 在她心里,齐衡若是犯错,那定是旁人引诱的。 所以,齐衡落榜,郡主固然会气他,但恐怕会把更多的错归结于盛家的姑娘身上。 会觉得都是盛家的姑娘勾的齐衡无心学习,才导致落榜。 而齐衡……当真不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吗? 只怕不是不知,而是知道却不在意吧? 就是不知道明兰能不能想通这点。 不过目前来看,她是想不通的。 墨兰放下了帘子。 等到了家,她和林小娘刚从马车下来,就看到盛纮对着长枫笑的无比灿烂:“我儿,你真是给为父长脸!” 他以前只觉得小儿子读书不如大儿子,性情也不够稳重。 却没想到长枫竟然一次就高中了! 这可真是祖宗显灵了! “纮郎~” 林小娘站在长枫身边,满脸深情的看着盛纮:“长枫得以高中,也算是没有辱没了纮郎的声名,妾身总算没有辜负纮郎!” 盛纮感动的一把拉住林小娘的手:“真是苦了你了!我知道,你把枫儿墨儿都教的极好,都是你的功劳!” 他俩情深意切,四目相对,仿佛彼此眼里只剩下了对方。 墨兰觉得有些辣眼睛…… 这要是两人都年轻,帅哥美女说这话还赏心悦目。 偏这俩人……林小娘还好,保养得宜,身段看起来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一样。 脸蛋也光滑嫩白,看起来像是二十多的少妇。 反而是盛纮,虽然浓眉大眼,但眼角也是有褶子了。 这俩人说起肉麻的情话来……噫~ 一旁的大娘子看到眼前这幕,气的脸都黑了。 可她现在还不知道长柏的名次,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墨兰怕盛纮和林小娘再说出什么情话,忙上前打断。 “爹爹,二哥哥也中榜了呢!” “什么?!墨丫头你这话当真?我儿也中了?!” 大娘子不顾仪态的冲了过来,满脸急切:“可知第几名?” 墨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当时三哥哥差点被人捉婿,我们着急着回来。只听到五妹妹和六妹妹都在喊二哥哥中了。” 大娘子欢喜的差点站不住。 “柏儿中了,柏儿中了啊!官人,你听到了吗?!” 大娘子一把挤开林小娘,扑到盛纮怀中。 盛纮又高兴又纠结。 高兴长柏也中了,这样他盛家就出了两个进士!还有他自己当年也是进士,那不就是一门三进士的荣光吗?! 除了苏家,谁还有这份荣耀?! 纠结的是,如果大娘子不扑到自己怀里就好了。 盛纮对于撒娇的大娘子有些害怕……柏儿何时能回来啊! 他忙拍了拍大娘子的背:“好好,我知道了,这都是娘子你的功劳。” 大娘子听到这话喜滋滋,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自家的马车从远处驶来。 一定是柏儿他们回来了! 大娘子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待马车停好,长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大娘子上去一把抱住他:“儿啊!你真是给娘争气啊!不枉我辛苦生你养你。” 盛纮也满意极了:“柏儿,你和枫儿都为盛家的门楣增光了。” 他现在是越看两个儿子越高兴。 他怎么能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们呢? 第292章 印子钱 在大娘子得知长柏是十三名时,笑的大白牙在阳光下都格外的锃亮。 虽然不高兴长枫也高中了,以后林噙霜那小妖精会更加作福作威。 但长柏好歹压了长枫一头,这一局,没输! “快快犒劳我儿,开喜宴,谢师宴,放十里炮仗爆竹!” 墨兰默默的看了眼盛纮和大娘子,没有吭声。 反正有老太太会把提议反驳回去,她何必给众人泼冷水? 待进了家门,盛纮和大娘子就要去给老太太报喜。 林噙霜是不能去寿安堂的。 她当年进门时,老太太说了,不许她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么多年,林噙霜也一直遵守着这条规定。 墨兰如兰明兰三人则跟着盛纮和大娘子去了寿安堂报喜。 “母亲,柏儿枫儿兄弟二人不负众望,皆金榜题名了。柏儿高中十三名,枫儿三十三名。” 盛纮笑的合不拢嘴,意气风发的劲头根本盖不住。 “好,好,都是好孩子。” 老太太笑了笑,让他们落座,随后问道:“外面这般热闹,是做什么?” 大娘子忙道:“家里有了这么大的喜事,自是要庆祝一番。外面正扎爆竹呢!” 盛纮也说要好生庆祝庆祝。 老太太慢条斯理道:“是要热闹到全东京的人都知晓吗?” 盛纮看她面色淡淡,喜悦的心宛如从头泼了盆冰水,迅速冷静下来。 “母亲的意思是……” 老太太看向欢喜过头的众人:“同是在咱们家学堂念书,齐小公爷落榜,顾家二郎也没中。偏生只有咱家的两个孩子都中了。咱们家这样扯旗放炮的庆祝,是要打齐国公夫妇和顾侯爷的脸面吗?况且,咱们家的两个都中了,你叫齐国公夫妇和顾侯爷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咱们徇私,不一视同仁,没让庄学究把真学识教给他们?” 盛纮的脸一下子僵住了,热血上头的脑袋迅速冷却。 是啊,自家中了两个进士,顾二郎和齐小公爷都没中,外人怎么想。 尤其是长枫学识还不如顾家二郎呢! 齐国公夫妇和顾侯爷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故意往他们心窝里插刀? 盛纮越想越是后怕,忙道老太太想的周全,是他思虑不周了,立刻叫人去把采买东西的下人追回来。 大娘子一听不庆祝了,心里很是不快,觉得憋屈极了。 若是在扬州,她一定会给所有官眷都下帖子的! 而长柏长枫听说不庆祝了,倒也没什么失落的感觉。 长柏想去安抚顾廷烨,便出去请对方喝酒去了。 长枫则气鼓鼓的转来转去,转到了林栖阁。 “三哥哥,你都高中了,还愁眉苦脸做什么?” 墨兰刚插完花,看到长枫这样有些纳闷。 长枫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果子就愤愤的咬了一大口。 “二哥哥说要去跟顾二哥哥喝酒,我说要去,他偏不让我去。说是我都中了,顾二哥哥却落第,去了只会让他心里难受。只他一个人去,顾二哥哥还能好受些。” 长枫虽然觉得长柏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高兴。 不过也没办法,虽然他觉得顾二哥哥很厉害,很想跟对方一起玩。 可顾二哥哥和二哥哥关系更好。 且二哥哥的学问不弱于顾二哥哥,由他去安抚,总比自己这个比顾二哥哥学识差却中榜的人安抚来的强。 长枫又咬了口果子,很是纳闷:“按理来说,学堂里就数二哥哥和顾二哥哥学问高,就连庄学究都说他们二人不分仲伯。我都中了,为何顾二哥哥却落了榜?” 为何?当然是顾廷烨说了不该说的话,又被顾廷煜捅了出去,惹怒了官家。 墨兰将花束又整了整,轻声道:“既然不让你去,那你就在家待着。小娘已经让小厨房的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的菜,咱们林栖阁关起门来自己热闹热闹。” 长枫点了点头:“也好。”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不光是二哥哥不让我去,还有邱三郎要宴请好友,不知怎的也未请我去……怎么突然就对我疏远了呢?” 墨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个傻子,不去还是好事呢! 免得被人诱导,说下不该说的混账话!别说没请他,便是请了,墨兰也不会让长枫去。 她将插好的花教给云栽,坐到长枫跟前。 “往日里与你结交的那些好友,大都是家里的幼子、庶子。虽多数是世家子弟,豪门勋贵,但又有几个是如你这般认真读书科举的?这次会试,除了你,又有谁中了?” 长枫骄傲的一挺胸膛:“独我一人尔!” “那不就得了。” 墨兰笑了笑:“你都高中了,他们再来宴请你,岂不是自讨没趣?被家里人知道了,还不是挨一顿数落?都是一起玩的,偏你中了,他们没中,不被家里人训斥才奇怪。” 长枫一想也是,憨憨的笑了笑:“也是,算了。那我这些日子就少在他们面前出现,免得让他们被家里人责骂。” 墨兰收敛眸中神色,等过了这几日,今晚宴会上大放厥词的几个,家中长辈被关在宫中不得出。 长枫就该看明白他那些所谓朋友的真面目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官家的耳目。 长枫躲过这一次,盛纮就不会再被扣在宫里,林小娘也不会慌张的想卖田地铺子……不对! 墨兰眸中一凌,坐直了身子。 她想起自己忘掉何事了! 大娘子放印子钱! 这要是被追究起来,整个盛家都跑不掉! 这可是轻则罢官,重则刺字流放抄家的大罪! 大娘子可真是昏了头,无知者无畏,连这种事都敢沾惹! 这一次盛纮不会被扣在宫里,林小娘就不会卖田地铺子被大娘子抓到,冠以私通的罪名。 那林小娘也不会为了保命,将大娘子放印子钱的事情说出来了! 盛纮不知道放印子钱的事,就不会要求大娘子停止。 那这要是长久下去,盛家还有好日子过吗?! 如今时日尚短,若是时间长了,被人抓到了把柄。 盛家就完了! 康姨妈真是歹毒至极,也就大娘子这个脑仁不比如兰大多少的人竟然还信她! 墨兰越想越是心惊。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捅出来不可。 趁着没真正出事前先断掉大娘子放印子钱,也比以后抄家流放强! 第293章 满头包的盛纮 墨兰正琢磨着如何让盛纮知晓此事,又不能和林栖阁沾上干系。 又觉得有些不对。 如今林小娘对她很是依赖,按理来说大娘子放印子钱这种事,她不该对自己隐瞒的…… 待用过晚膳,打发走了长枫,墨兰向林小娘试探了一番,发现林小娘对大娘子放印子钱一无所知。 墨兰想了想,才想明白。 如今林小娘手里不缺钱,和大娘子的关系也有那么一丁点缓和。 倒不像剧里那样对大娘子百般挑衅,也没有一直盯着大娘子是否犯错。 想来也是因为这,才对放印子钱的事情不大清楚。 既然林小娘不知道,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墨兰又等了两日。这两日她怕冤枉了大娘子,还特意派人查了查。 事实证明,大娘子果然放印子钱了。 这日,盛纮脸色苍白的回到家,一回来就揪住长枫追问:“你春闱放榜那日在何处?!” 长枫一脸莫名:“爹爹,我哪也没去啊?就和小娘、墨儿在林栖阁吃了饭,便回屋里温书去了。” “当真没出门?!” 盛纮原本吓的直哆嗦,嘴唇都发颤。听到长枫这话后,揪着长枫的手才稳了稳。 长枫委屈极了:“爹,我真没出门!妹妹和小娘都能做证。我想跟二哥哥一起去安抚顾二哥哥,二哥哥都不让呢!” 盛纮这才长舒一口气,心神一松,差点站不住。 “温书好,温书好啊!好孩子,你真是爹的好儿子!” 他在上朝时听到官家对旁人的训斥,吓的腿都软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回的家! 盛纮坐在椅子上,连喝了几口茶,才止住自己的心慌。 长枫一头雾水的追问:“爹爹,到底发生了何事?” “何事?大事!” 盛纮见他高中,以后也要入朝为官的,也不再隐瞒。 “今日上了朝,我才知晓。原来昨日下朝时有几位官员被官家扣留在了宫里,整整一天一夜!” 长枫瞪大了眼睛:“官家向来仁厚,何故发这么大火?” 要知道,官家可是口渴了害怕下人受罚,硬生生忍到皇后宫里才喝水的宽厚君主。 “因为春闱放榜那日,邱敬之子邱可立彻夜欢歌,言语中谈到了兖王强干。对立储之事大放阙词,牵连了好几位世家子弟!这种言论,官家怎会不怒?” 盛纮喝了口茶压压惊,看长枫格外的顺眼:“还好枫儿你懂事,未曾跟着邱三郎一起胡闹,否则咱家也要大难临头!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净会惹是生非,不知哪些和邱家有嫌隙,也不知哪些是官家的耳目,可不就闯下了这塌天大祸?” 他偏疼长枫,对长枫结交一些豪门勋贵也是知晓的,其中就有邱三郎。 所以盛纮才这么惊慌,生怕长枫也搅和在其中。 他盯着长枫道:“以后离那些个人远些!你如今已经高中,咱家是清流人家,和他们不同,莫要再掺和一起。否则以后被牵连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长枫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对墨兰敬佩至极。 若不是墨兰叮嘱,他第二日定要去寻邱三郎几人问个明白了。 还好他没在这几人面前晃悠,不然也被官家算在内怎么办?! 他连连点头:“爹,你放心,我一定好生读书,不和他们厮混!” 他可是高中的人,以后大好的前途,无端被沾惹了污点可不成。 盛纮对他的表态十分满意,夸了又夸,给了他一锭徽墨就让他去温书了。 而墨兰在得知此事已了,便在第二日派人找了个小乞丐。 将一张纸条在盛纮下朝时,裹了石头用弹弓从马车窗射了进去。 因着怕露字迹,她还特意花了三积分,让系统代写。 系统的代写字迹特别工整标准,就像刻出来的一样。 纸条包石子正巧砸在了盛纮头上,把他疼的嗷一嗓子。 东荣吓了一跳,忙停下马车问他:“主君,发生了何事?” “有人扔石子,看看是谁!” 盛纮捂着头,气的眼前发黑。 东荣下车查看,但小乞丐早就跑没影了。 盛纮听到没找到人气极了,正当他恼火时,突然看到砸了自己的石子外面包了纸条。 他打开一看,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尊夫人放印子钱。” 只这一句话,就把盛纮惊的站了起来。 但他全然忘记自己正在马车上,“咚”的一声,脑袋撞到了马车上,直把他撞得眼冒金星。 “主君!” 东荣听到声响进来查看情况。 盛纮忙将纸条攥在手心里,咬牙切齿,眼睛发红道:“回府,赶紧回去!” 他倒要问问王若弗,这纸条上的话是不是真的?! 至于纸条哪来的,他一时想不明白,又找不到人,总不能大街上兴师动众的找寻吧? 好在对方是写纸条告知,应该是没有恶意,只是提醒。 若有恶意,那就不是纸条,而是直接去官府告他了! 回到盛家,盛纮大步流星的冲到大娘子院里,眼睛里直冒火。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大娘子一脸懵的看着他:“官人,你说什么?” 盛纮越想越是恼火,一把将纸条扔到她跟前:“你自己看!” 空穴无来风,若是没影的事,人家投纸条难道是觉得吓人有趣不成? 大娘子拿起纸条一看,脸色骤变。 这,这是谁写的?! 盛纮一直盯着她,看她脸色就知道这事是真的,狠狠一拍桌子! “王若弗!你竟然真的放印子钱!天子脚下,皇城根上,你一个官眷,竟然敢做这种事?!我盛家亏待你了?家里穷到这份上了,让你放印子钱?!王若弗啊王若弗,你怎么就这么恨我?你是恨不得我罢官刺字流放才高兴?!” 大娘子吓的跪了下来,连话都哆嗦起来。 “这钱……钱是借给姐姐放贷去了,我只想着吃些利钱补贴家用……也是生财之道……” “你还敢说!” 盛纮一想到昨日官家才大发雷霆,今日自家又发现放印子钱。 若是这事被官家知道,他还有活路吗?! 昨日官家生气时,他只想着长枫会不会闯祸。 万万没想到,长枫规规矩矩的没出事,反而是大娘子这边着了火! 盛纮气的肺疼。 “现在就去找你那姐姐,把这事断了!” 大娘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敢说。 第294章 管家权 但大娘子到底没有去找康姨妈,因着天色太晚了,如今再去只会闹得人仰马翻。 对盛家、康家都不是好事。 盛纮只能忍耐一晚,第二日一早,就让大娘子去康家,把借出去的本钱要回来。 只当这钱是借给康姨妈的,而非合伙放印子钱。 又把收来的地该散的散去,该卖的卖。哪怕是亏损,也比沾上这等事甩不掉来的强。 大娘子平日里虽然咋咋呼呼,还在康姨妈的的忽悠下放印子钱。 但那都是她见识短浅,不懂律法,更不懂放印子钱是多严重的事。 大娘子学识不高,只认识一些字,又不用科举,哪里需要钻研律法? 昨看到盛纮大发雷霆,这才知道放印子钱是多可怕的事情,吓的胆都发颤,一夜都没睡。 她越想越怕。 长柏才刚考中,前途一片光明。 若因着自己放印子钱被连累,那她还有何颜面见长柏? 大娘子既怕出事,又怕盛纮从此不理会她,辗转反侧了一夜。 翌日一早,还没等盛纮催,她就套车去了康家。 康姨妈哪里肯放手,还想忽悠大娘子。 但大娘子这次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是非轻重,明白自己绝对不能连累长柏和盛纮。 拼着和康姨妈撕破脸的心态,把印子钱硬生生给要了过来。 这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冲的。 大娘子冲起来,康姨妈也没辙。 大娘子把印子钱的事处理妥当后,盛纮是怕了她了。 大娘子管家平时都好好的,就怕她脑子抽风啊! 盛纮是不敢让她管家了,索性求到了老太太跟前,将大娘子放印子钱的事说了出来。 老太太瞬间恼火。 直说以后让大娘子少跟那心怀不轨的康姨妈接触。 盛纮连连点头称是,随后又有些犯愁,说他不放心大娘子管家了。 “若是在扬州,尚能让霜儿帮衬着管上一些时候。可如今是在汴京,霜儿到底身份上不够。儿子实在没有办法,才来请教。” 盛纮口中说着请教,眼睛却直看老太太。 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他的打算:“你是想让我管家?” “是,按理说不该叨扰母亲,让母亲辛苦劳累。但家中无人管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盛纮也是无奈。 难道他不想让霜儿管家吗? 但是霜儿只是妾室,身份甚至还不及卫小娘。 让霜儿管家,旁的不说,若是传扬出去,他盛纮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大娘子健在,却让妾室管家,旁人知道了定然说他盛家尊卑不分,没有规矩。 盛纮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颜面,盛家的清誉,哪里会让这种事发生? 老太太看向他,声音缓慢:“我年事已高,管家怕是不成的。” 眼看盛纮露出失望之色,老太太又道:“但我有个人选。” 盛纮一听,心里好奇:“是谁?” “墨儿。” 老太太之所以让墨兰管家,也是有缘故的。 一则,墨兰已经在议亲,想来不出意外,也是盛家第二个出嫁的女孩。 让墨兰管家练练手,到了赵家也好不被轻视。 二则,除了墨兰,确实也没人选了。 盛家女眷不算多。 不算上老太太,女眷只有大娘子、林小娘、卫小娘、华兰、墨兰、如兰、明兰七个人。 其中,去掉大娘子,华兰已经出嫁。 剩下五个人里,林小娘和卫小娘是万不能管家的。 这里是天子脚下,无论做什么都要谨言慎行。 从来没听过有头有脸的人家里,会在大娘子好端端的时候由妾室管家。 旁人可不会追究大娘子是否犯了错,况且盛家也不可能把大娘子犯了什么错说出去。 所以,别人只会觉得你让妾室管家就是宠妾灭妻,这是丑闻,甚至可以去官家那参盛纮一本。 所以林小娘和卫小娘出局。 剩下的三个兰里面,如兰虽是嫡女但那性子和大娘子如出一辙,自己都迷迷糊糊的,怎么能管家? 明兰是庶女,又谨小慎微,不敢多言,更不是管家的料。 所以剩下的人选,只有墨兰了。 墨兰性子稳重,又不偏不倚。处事周到大气,想法周全。 是管家的最佳人选。 盛纮微微一怔,想了想,觉得老太太说的很有道理。 他本就偏宠墨兰,根本没有反对的念头:“那就墨儿管家罢。”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又道:“既然要墨儿管家,那就要有管家的样子。她如今大了,也该自立了。且把寿安堂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让她从林栖阁搬出来。有了当家人的派头,也省的下面人看她年幼,倚老卖老小觑于她。” 老太太让墨兰从林栖阁搬出来,一来能离自己近些,二来也是怕林小娘仗着自己是墨兰生母这点耀武扬威,影响墨兰的念头。 盛纮闻言立刻答应下来,叫人去收拾院子。 墨兰得知要自己管家后,想了想。 林小娘在一旁高兴的走来走去。 “这可是老太太对你的看重!” 她突然站住,有些纳闷:“不过,大娘子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能让纮郎气到夺了她的管家权。” “大娘子做错了什么,既然没有传出来,可见是爹爹授意瞒下来的。小娘,你莫要打听此事。” 墨兰边说边站起身,去了寿安堂,将自己的念头说了出来。 “你要让如兰跟你一起管家?” 老太太听到墨兰的建议,满脸诧异的看着她:“为何?” 如兰又不是那块料。 “墨儿虽不知大娘子犯了什么错,但她到底是盛家主母。不管怎样,也该留有一丝情面。祖母和爹爹将管家权交与我,无疑是明晃晃的告诉旁人,大娘子做错了事,才被夺了管家权。” 墨兰顿了顿,又道:“我既然要管家,这事是瞒不住的。人情往来,总会流露出消息。与其让旁人猜疑误解,不如一开始就亮在明面上。 让五妹妹跟我一起管家,即能磨练五妹妹的性子,又能对外放出风声,只说是家里为了锻炼我和五妹妹,才让我们协助大娘子管家。毕竟五妹妹为大娘子所出,这理由站得住脚。这样一来,也能全了王家的脸面。” 不仅如此,墨兰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主要能磨一磨如兰性子,省的以后被人用花言巧语骗的她神魂颠倒。 如兰那么容易陷入爱河,也有被大娘子保护的太好,性子过于单纯的缘故。 若是懂的多了,就不一定了。 就像淑兰那样,不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第295章 聊天不能聊死 老太太听完后,连连点头。 “这话有理,那就让如兰给你打下手。她和大娘子性子相像,若一上来就全交与她,也是不成的。” 墨兰应了下来。 她原也没打算和如兰一半一半的管家。 毕竟如兰没学过,贸然上手只会弄得一团糟。 等信传到如兰那时,如兰惊呆了。 “我?我要一起管家?” 她……她行吗? 如兰不自信极了。 房妈妈特意点出了这是墨兰的建议后才告辞。 一旁的大娘子听到后,拉过女儿很是激动:“这可是好事!既没让林噙霜拿到对牌钥匙,又能让你学着管家。如儿,你可要争争气!” 虽然主要管家人是墨兰,如兰只是打个下手。 但大娘子对墨兰和林噙霜分的很清楚。 况且这是墨兰主动提议的,大娘子记她这份好。 “知道了,娘。” 如兰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只觉得了无声息。 为什么,为什么四姐姐要拉上她一起管家啊! 她只想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吃吃喝喝。 难道连这一丁点愿望,都要剥夺了吗? 奈何如兰再怎么抗拒,第二天也被迫营业了。 墨兰一时还未搬出林栖阁,毕竟新得院子还未收拾出来。 就这样,墨兰带着如兰开始管家。 对于两辈子都当过皇后、太后的人,墨兰只觉得这管家和宫里相比就像过家家,简单的很。 如兰则像看天书一样,不一会儿就头晕目眩。 想偷懒,但墨兰不许。 最后也只能被迫乖巧听话了。 没几日,因着会试已过,赵家夫妇算着时间,带上贵重的东西来纳吉了。 纳吉就可以算得上正式的订亲,等纳吉过后,才是纳征。 纳征就是来下聘。 不过纳吉和纳征中间,还要隔些时日。 赵家夫妇带来的礼物一次比一次贵重,以示对墨兰的重视。 盛纮对此也十分满意,丝毫没有为难。 至此,墨兰和赵策英的婚事就订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订婚,是非常重视的。 若是无端毁约,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盛纮不会干这种事,赵策英更不会做。 可以说,墨兰和赵策英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两人既然已订婚,就能有所接触了。 赵策英抓住机会,给墨兰光明正大的送东西。 连盛纮都没话说。 当然,赵策英是个情商高的。 不仅给墨兰送东西,还给盛纮备了礼物。 盛纮的一手字写的很好,甚至因此从扬州刚到汴京时就被官家记住了名字。 赵策英特意寻来了王羲之的真迹,把盛纮乐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最喜欢的,就是王羲之的字帖了! “好好,真是好啊!” 盛纮在书房欣赏着字帖,心里大感慰藉。 虽已嫁过一个女儿,但直到墨兰订亲这,他才有做了岳父的感觉! 赵策英不光给盛纮送了东西,还给祖母、大娘子、林小娘都备了礼。 这是应有的礼数,哪怕墨兰没有记作嫡女,他也不会越过大娘子。 盛家几人对赵策英的感观更好了。 尤其是祖母,见到来拜见的赵策英后,满意极了。 她年轻时就是顶级恋爱脑,看得出来一个人是否真心。 那赵策英盯着墨兰的眼神她实在太熟悉了,跟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 这样的好人家,墨兰嫁过去定然不会受苦! 而老太太也知道赵策英来拜访到底是何意,寻了个由头去了内屋,将外堂留给了墨兰和赵策英两人。 赵策英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此刻,明明两人已经订亲,可他还是有些拘谨。 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墨兰误会。 “四姑娘……” 赵策英话刚开头,就看到墨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策英哥哥,我虽是盛家四姑娘,但也是有名字的。” 赵策英俊脸一红,连耳根子都像染上了颜料一般。 “四……不,墨兰妹妹。” 他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欢喜。 不过是一个名字,可他却觉得自己和墨兰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不知我备下的薄礼,家里人可还喜欢?” 其实赵策英是想直接问岳父岳母是否喜欢,可又觉得这样太过唐突,也只能含糊些了。 墨兰看他这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想笑:“爹爹得了王羲之的字帖,这几日恨不得住在书房里不出门呢!” 赵策英明显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以后我得了字帖,还送来。” 墨兰瞅着他这大方劲,手下一顿,突然有些纠结。 赵策英这跟散财童子似的,是单对他一人如此,还是生性如此? 若是后者,她以后……看来要多做些生意了。 随后又想到,等赵策英当上官家时,朝廷财政亏空严重。 钱啊钱,哪哪都需要。 墨兰的思绪不由从眼下飘到了以后,又想到了王安石。 听说王安石不爱洗澡,胡须上都长虱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难道天才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怪癖? 墨兰胡思乱想了会儿,回过神和赵策英聊天加深感情。 赵策英和她聊了好大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 “赵家小子走了?” 墨兰送完赵策英,回到内屋。 老太太满脸慈祥的看着她:“怎么不多说一会儿?” 墨兰一边动手给老太太做茶,一边笑盈盈的回答:“他是外男,总不好在内宅待太久。” “有我在,不怕。” 老太太以为墨兰担心声誉:“况且你二人已经订亲,便是多说会儿话,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老太太是真心希望墨兰能和赵策英婚前多培养培养感情。 这样以后嫁过去,夫妻有感情,自然和睦。 况且她看得出来,赵策英是真喜欢墨兰。 就是看不出来墨兰对赵策英是什么个看法。 说没好感不像,但要说有多喜欢……老太太从墨兰眼中也看不出什么光来。 不过这些也好。 自古以来女子生存艰难,得了夫君的心,便能好过一些。 “若一次聊完了,下次就没话了。总要细水长流。” 墨兰笑眯眯的,将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出来。 这就跟现代人聊天时的拉扯一样。 总要留个勾子,后面对方才能接上话题呀。 比如人家问你今天有空吗?你直接回了一句加班,等于把话堵死了,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能说那你忙吧。 可如果你说,今天要加班,不过一会儿好想吃个夜宵哦! 这就等于把话留了个余地,留了个勾子,让对方能有接话的余地。 第296章 教育如兰 在墨兰带着如兰管家时,贺老太太带着她的孙子贺弘文来了。 老太太便假借自己病了的名义,把华兰叫了回来。 而墨兰在贺老太太和贺弘文到来时,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松影斋。 名字是她自己取的,还让盛宏提了牌匾。 其实如果没有曹表妹,贺弘文还是比较适合明兰的。 但老太太没有收养明兰,自然不会替她思考婚姻大事,毕竟没有多深的感情。 按照规矩,家中女孩的婚事其实都该由主母做主。 老太太既然没这个意思,贺弘文和明兰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婚约了。 没有婚约,顾廷烨就不会费尽心思把曹表妹弄到贺弘文跟前。 想来以贺弘文的那温吞的性子,应该会找个志同道合的妻子,安稳平淡的度过这一生吧。 至于明兰……也不知她和小公爷会是怎样的结局。 墨兰一边想,一边翻开了账本。 待看到交给如兰负责的账本上七扭八歪的字迹后,她柳眉一拧。 “去请五姑娘来。” 这个如兰,她真要好生教教了。 如兰是个傻白甜的性子,像极了大娘子,但比大娘子还心善些。 毕竟原剧中,大娘子还在康姨妈的唆使下给老太太下毒,如兰却从始至终都没动过什么坏心思。 甚至在贴身女使被打时还拼命的护着对方,才没让其被活活打死。 单单这点,就比眼睁睁看着不为被打死却无能为力的齐衡不知强上多少! 如兰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私会外男。 所以还是能拯救一番的。 到底也是墨兰看着长大的。 如兰被请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墨兰身边,笑嘻嘻的问:“四姐姐,寻我什么事?” 墨兰将账本在她眼前摊开,语气淡淡:“这就是你记的账本?” 如兰看到账本的一瞬间,脸都垮了下来。 “四姐姐,你就饶了我吧!这账本也太难了!管家怎么这么费劲啊?” 墨兰点了点她的额头,略嫌她太过咸鱼:“管家是每个做大娘子都要学的,你不学,以后出嫁了怎么办?难道要下人帮你管家不成?” 她做了两次任务,这都是第三次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像如兰这么摆烂咸鱼的人! 身为卷王的墨兰,非常不理解如兰这种咸鱼心态。 每天玩来玩去,不会觉得无聊吗? 她只要闲下来,就觉得骨头都要懒散了。 如兰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我又没想要嫁个高门显贵的人家,能寻个普通人家也挺好。” 普通人家家里,管家又有什么难的呢? 墨兰上下打量了她,把她看得毛骨悚然:“四姐姐,你……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哦……我只是有些好奇,是谁给你灌输这种奇怪的念头。” 如兰有些不服气的噘嘴嘟囔:“大姐姐那么厉害,在忠勤伯爵府都被欺负的以泪洗面。以我的性子,怎么可能应付的来?” 原来这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墨兰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问:“那即便不高嫁,大可以选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何必非要低嫁?” 如兰笑嘻嘻的回答:“那若是普通人家,最好能在爹爹手下,不就好拿捏了?” 墨兰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心里寻思着:就你这傻白甜恋爱脑,低嫁还被拿捏的死死的,被婆婆百般刁难,还想拿捏别人? “你还记得宥阳盛维大伯父的女儿,淑兰姐姐吗?” 如兰点了点头:“记得,她前几年嫁了人,据说夫妻和睦,感情好得很。” 墨兰幽幽道:“那你可知,她曾经相看过一户人家,是怎样的光景?” 说着,她把孙秀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又道:“这般穷苦人家,不过是中了个秀才,就不知天高地厚起来。试图哄骗淑兰姐姐,谋取她的嫁妆,欺辱于她。幸亏淑兰姐姐聪慧,识破他的真面目。否则,若真嫁了过去,那才叫泡进黄连水里了。” 如兰听懵了:“这,这世上还能有心思这般恶毒的人家?!” 她性子单纯,从小被大娘子保护的极好。受到最大的委屈,也不过是墨兰穿来前和原主拌拌嘴。 哪里见识过这种事情? “这世上想吃绝户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当真以为,自己低嫁了就会被对方珍惜?就如那孙秀才的母亲,在她眼里,自己儿子便是娶个公主回来也只是勉勉强强。 若淑兰姐姐不幸嫁了过去,她才不会觉得是淑兰姐姐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只会觉得是自己儿子有本事。不然淑兰姐姐怎么不嫁旁人,偏要嫁她儿子?” 如兰目瞪口呆,感觉匪夷所思。 孙秀才是什么德性,他母亲是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吗? 墨兰看她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样,将手边的茶盏递了过去。 如兰木愣愣的接了过来。 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就听到墨兰淡淡道:“你手中的茶盏,不过是咱们家里最普通的器具。外面卖一两银子。你知道在普通人家中,一两银子能过多久吗?” 如兰愣了愣,试探的问:“三天?” 不能再久了吧?一两银子能做什么呀?连玉颜娇的润肤凝脂膏也只能买最便宜的。 墨兰嗤笑,将云栽唤了过来:“你为五姑娘讲讲,一两银子能做什么?” “五姑娘。”云栽轻声道:“外面精米每斗七十文,普通米六十五文,陈年旧米五十五文或五十七文。猪肉三十文一斤,羊肉三十五文一斤。牛肉每斤不得超过二十文,胡饼两文一张。” 她说到这,便没再说下去了。 如兰越听眸子睁的越大。 一斗精米不过七十文?那岂不是够一个人吃上半个月? 墨兰又道:“爹爹的俸禄,一个月四十五两,却要养活咱们一大家子人。若不是有盛维大伯父的鼎力支持,咱家又怎能这般自在,养得起这么多女使婆子奴仆?单单你屋里伺候的女使,每个月的工钱多少?” “你若是嫁个普通人家,先不说是否还能维持你如今的开销。便是你日常用的物件,人家都买不起。难道你连喝茶的器具都要自己买吗?” “我……我可以寻个家境好的呀!” 如兰有些不服气。 “家境好的,花销自然大,那你不更要学管家了?” 墨兰反问把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如兰愁眉苦脸的揉了揉脸:“四姐姐,我知道了,我好生学着,定不偷懒了!” 看来无论怎样,她都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如兰却明白了一个道理。 低嫁可以,但不能嫁个穷的,不然连喝茶的器具都要自己带,太可怕了! 第297章 马球会 墨兰知道过犹不及。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左右她大婚前也没什么事,教导如兰也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若是能教的好了,还有成就感呢! 而另一边,华兰在被贺老太太诊过脉象后,拟了个方子。 让她回去按时吃,把身子调好。 老太太还出了个主意,让华兰回去把管家权给卸掉。 大娘子原本不乐意,却在听到华兰说这些年她都是拿自己的嫁妆填补忠勤伯爵府的账面时,气的想去理论,被华兰和老太太劝了下来。 这种事就是糊涂账,根本辩不清楚。 况且大娘子笨嘴拙舌的,连林小娘都说不过,去找人理论也只会被三言两语的绕进去。 如今华兰先生下个儿子才是最要紧的事,反正以后也是要分家的。 而华兰也都听了进去,顺便提起了永昌伯爵府要办马球会,让妹妹们都去松快松快。 老太太欣然答应下来。 而墨兰接到信后,将消息递到了赵策英那。 因着赵策英听取了她的意见,在禹州开的玉颜娇分店生意红火的很。 他手头不缺钱,觉得每次来汴京都要住客栈实在不方便,索性直接在离盛家不远处买了个宅子。 既能让他每次在汴京多待个几日,又能在下次纳征时,让赵家夫妇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住客栈到底没有住自家宅子舒坦。 而这一次,赵策英也的确还没离开汴京。 收到信儿后就决定去参加这个马球会。 这可是墨兰第一次对他发出邀约呢! 况且两人已定亲,见面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至于弄个请帖而已,难不倒他。 很快,就到了吴大娘子举办马球会的日子。 大娘子带着三个兰一同来到了马球会上。 长柏长枫都已高中,两人都进了翰林院,每日里忙的不可开交。 长枫原本是想外放的,但盛纮对他始终不放心,没敢让他出去。 压着他考了翰林院,考上了庶吉士,成功和长柏成为了同僚。 准确的说,他们父子三人都变成了同僚。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盛纮最近连走路都带风,志得意满极了。 长柏长枫没空,家里的长平是个透明人,别说被盛家人忽视。 就连卫小娘自己都拘着他,让他尽量不要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实在是长平这傻乎乎的模样,太碍眼了。 卫小娘十分清楚盛纮是个多看重脸面的人。 长平的存在,就是在打盛纮的脸。 盛家是清流,是书香门第,读书人家。 偏偏却出了一个连书都没法读的蠢笨孩子,传出去太丢份了。 因着这个,卫小娘也不愿引起盛纮的注意力。 反正大娘子从不克扣分例,尽管长平是个呆呆傻傻的,也从未缺过。 她和明兰、长平三人的分例,只要不浪费奢侈,平稳度日是没什么问题的。 卫小娘现在只想自己一双儿女能够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长平不来,剩下的也只有三个兰了。 大娘子对墨兰的态度和蔼极了。 墨兰不仅提议让如兰跟着一起管家,还教育如兰。 大娘子以往对如兰十分宠溺,如兰一撒娇不想做什么,她就心疼。 久而久之,如兰就被养成了这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性子。 可大娘子吃如兰这一套,墨兰可不吃。 她恩威并施,让如兰好生学习管家本领。 于是大娘子惊讶的发现,如兰最近竟然乖巧了起来。 不但老老实实的跟在墨兰身边打下手,甚至开始认真的记录账本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娘子问了后才知道这都是墨兰的功劳,心中甚是感激,对她的态度更好上了几分。 进了马球场,墨兰敏锐的发现了孤零零站在一旁的余嫣然。 于是看向明兰:“你随我一起去寻嫣然吗?” 明兰看了眼高台上的齐衡的身影,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余嫣然,有些纠结。 “那……那我随四姐姐去吧……” 墨兰也没在意她在想什么,和大娘子提了一句,便去寻嫣然了。 明兰跟在她身后,还偷偷瞄了眼齐衡。 发现对方似乎也在看自己,忍不住脸上羞意更浓。 “墨兰姐姐,明兰!” 余嫣然看到是她二人,顿时绽开笑颜,朝两人跑来。 “慢些,慢些。我们又不会消失,急什么?” 墨兰一边说,一边上前拉住了余嫣然。 “许久未见了嘛!” 余嫣然在墨兰面前总是活泼一些。 “先前你家两位哥哥要会试,祖父祖母便不让我去打扰。如今盛二哥、盛三哥都高中了,还进了翰林院。祖父祖母料想着你们会来马球会,非要我来呢!” “你呀,就是太贴心,太为旁人着想了。” 墨兰看着余嫣然,很是惆怅。 兴许是相识的时间不够长,余嫣然的性子已经定型。 亦或者是继母手下讨生活不易。 墨兰之前也试图让余嫣然的性子强硬起来,可都失败了。 没办法,余嫣然的处境和淑兰、如兰比起来,太糟糕了。 淑兰和如兰都有父母疼爱,撑腰。 余嫣然却只有年事已高的祖父祖母。 淑兰的性子能够扭转,是她父母不反对,也不会打压淑兰。 如兰也是如此,虽然盛纮对她不怎么宠爱,但有大娘子护着。 而嫣然,什么都没有。 甚至余家也不是她祖父祖母掌家。 今天墨兰给她掰回了一点性子,明天嫣然一回去,又被打回了原型。 怎么说呢…… 墨兰还是很有挫败感的。 两人正说着,明兰也加了进来。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热闹。 正说笑间,吴大娘子又让人拿出了一个彩头。 是一枚九转累丝金簪。 侍女捧着托盘,恰好从三人面前走过。 余嫣然看到那枚金簪,瞬间有些恍惚,追着拿起来看了个仔细。 等放下来时,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好不可怜。 “怎么了?” 明兰察觉出不对,忍不住追问。 余嫣然满脸苦涩:“那发簪……是我母亲的遗物!” 明兰震惊,墨兰则心里叹气。 她知道会有这一茬,几年前也叮嘱了余嫣然要小心自己屋里的东西。 可现在来看,余嫣然并没有听从劝告。 亦或者是听从了,却没什么用。 毕竟余家管家的,是她的继母。 第298章 我两个都选! “前几年,我屋子里总是会少些东西。” 余嫣然一想到这就快哭了:“墨兰姐姐,你叮嘱过的我都记着,可……可无论我怎么看着,那些东西都会消失……” 她知道那是下人的手脚,可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且那些年她跟着父亲外放。 墨兰叮嘱时已经晚了,她母亲的陪嫁物品丢的七七八八。没有祖父祖母撑腰,她根本管不住下人。 甚至这背后……还有继母的手脚。 墨兰将她搂入怀中拍了拍,心里叹息。 余嫣然的生存环境实在太差了。 一个孝字就能压的她抬不起头。 而余老太太显然也不是个手腕强硬的。 甚至还比不上祖母。 但就连祖母,在来汴京之前,不也跟个摆设差不多? 表面上盛纮对她听从,实际上呢? 也就来了汴京,盛纮才开始对老太太重视起来。 毕竟老太太在汴京的人脉,远不是盛纮能够比拟的。 余老太太的性子温和,余嫣然的继母又比大娘子手腕高明许多。 如此一来,余嫣然可不就跟个小可怜一样? “嫣然,现在有两条路。” 墨兰拉着余嫣然,看着她的眼睛道:“第一条路,是我同你一起打马球,把那簪子给赢回来。你是知道的,我马球打的还算可以。” 她说的虽然谦虚,但余嫣然哪里不知道,墨兰的马球那是一绝! 有墨兰帮忙,这发簪绝对能赢回来! 余嫣然的眼神亮了起来。 “那……墨兰姐姐,第二条路是什么?” “第二条路。” 墨兰朝在一旁跃跃欲试,一副志在必得的余嫣红道:“让你三妹妹打,她马球打的也不错,旁人看她真心喜欢,也不会撕破脸相争。打完后,再让她把簪子还你。” 余嫣然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下来。 “墨兰姐姐,这怎么可能?三妹妹她……便是把那簪子毁了,也不会给我的。” “若是旁的东西,她不还咱们也没有由头。可这是你母亲的陪嫁品,且簪子上刻着你的名字,根本容不得抵赖。” 墨兰眯起眸子,轻声问:“你母亲的陪嫁单子,你应该还留着吧?” 余嫣然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既然如此,那就更好办了。” 墨兰看了眼余二郎,转过头对她道:“你这二弟弟,也是要科举的。你们家也是清流,在文官中声名显赫。像你们家,也是最重视脸面的。身为嫡长女,屋里的东西屡屡遭窃。母亲的陪嫁品尽数丢失,传扬出去,旁人会怎么想?会觉得你继母无能,还是觉得她故意苛待你这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女?” 余嫣然紧了紧手,心里发怯。 “可……可爹爹不会让这种事传出去的,也不会让我大张旗鼓的找母亲陪嫁……” 明兰在一旁也有些担忧:“况且这种事若传出去,若旁人指责嫣然逼迫嫡母,不孝怎么办?” 墨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余嫣然额头:“你这个木鱼脑袋!你爹不同意,那你外祖母难道也不同意?你祖父祖母呢?你长在他们膝下,回去哭晕过去,他们还能不心疼? 况且也不是真要传扬出去,只需要做个样子,再拿你二弟要科举一事做文章。他帮着自己亲妹妹一起夺取嫡长姐的陪嫁品,这事传扬出去,他名声还要吗?只要你敢豁出去,你爹和你继母自然会投鼠忌器!” 墨兰又转头对明兰道:“只要嫣然咬死了是要将偷了自己物品的下人扭送官府,而不提她继母的事,旁人又怎么指责嫣然逼迫嫡母呢?身为女儿,连自己母亲的陪嫁丢了都不去找,那才是真正的不孝。” 余嫣然眼中闪过纠结之色。 这两条路都好,可她也怕……怕自己真这么做的,以后在继母手下更难讨生活。 且自己婚事还在继母手中掌控…… 墨兰知道她的忌惮后,忍不住皱眉:“难道你以为自己不闹,你继母就会给找个好人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这样忍气吞声,她只会更加放肆。反正你情况再糟又能糟糕到哪去?” 都已经是绝地了,不反击也是如此。反击了,还能捞点好处。 况且余老太太对余嫣然也不是虚心假意,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 余嫣然的继母若做的太过,余老太太也不能坐视不理。 墨兰看了看余嫣然:“不过你若是不愿就罢了。我上去打一场马球,活动活动筋骨也是极好。” 但余嫣然如果真的选第一条,那她以后再也不会多言。 反正劝了也没用,她也不会再浪费口舌。 若不是余嫣然长的好看……又软绵绵的乖巧可怜,墨兰忍不住心生怜惜,也不会想法子帮她。 没办法,虽然墨兰对蠢萌类型的笨蛋美人更有好感,例如富察贵人、高曦月和如兰。但对于娇弱美人也忍不住心存怜惜。 当然,这个前提是两人之间没有利益冲突。 余嫣然听到墨兰说再糟也糟不到哪去时,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楚。 是啊,她如今还不够忍气吞声吗? 可她又得到什么了呢? 她看向墨兰,心生仰慕。 其实若说余嫣然最羡慕敬佩的人是谁,不是余老太太,而是墨兰。 她自从几年前和墨兰相识后,就被对方折服。 她也好想成为墨兰那样的人,可惜她太过软弱无能。 余嫣然听出墨兰口中的失望,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劲。 她也想为自己活一回,她不想让墨兰姐姐失望! 余嫣然看向墨兰,脸上满是坚毅:“墨兰姐姐,我两条路都选!不但要在马球上把簪子夺回来。还要回去闹上一场!” 她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左右不过是被罚跪祠堂,抄书,禁足。我到底是余家的嫡长女,爹爹再气,还能把我打死不成?” 墨兰高兴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这就对了!” 这么做,才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不介意女子柔弱,但柔弱可以分很多种。 柔弱而坚韧,那才叫人欣赏。 况且……墨兰抬眸看向高台那个浪荡不羁的顾廷烨。只要嫣然闹这么一场,顾廷烨定会觉得嫣然以往的温柔贤淑都是装出来的,就不敢再上门求娶了。 毕竟顾廷烨只想找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成婚,好能容得下曼娘。 还有魏行首。 墨兰眯起眸子,只需要找人对魏行首说余嫣然因着家中缘故,容不下小妾。 魏行首定然会告知顾廷烨。 第299章 不劳你费心 “走,我陪你一起打马球!” “四姐姐,可这男女组队,你和谁一起打呢?” 明兰有些发愁:“二哥哥和三哥哥都未来,这……” 墨兰扫视一圈,没看到赵策英的身影,有些纳闷。 按理来说,赵策英应该会来的。 这倒是有些难办。 墨兰思索片刻,便想用激将法让余二郎同意。 虽然不对等,但她刚刚也看过。 余嫣红和余二郎的马球水平也不过如此。 便是自己和嫣然上也不怕。 她带着余嫣然走到高台下,故意用余二郎和余嫣红能听到的声音吩咐下人去备马。 “这金簪倒是不错,赢过来给嫣然妹妹把玩想来也是极好的。” 余嫣红听到这话,又看到墨兰身边的余嫣然。 她是认识墨兰的,忍不住嗤笑:“就你?男女组队,你连个男子都找不到,还想跟我争?!” “谁说女子不如男?” 墨兰一副骄傲的模样,比余嫣红还目中无人:“就你兄妹二人的马球水平……啧。” 她上下打量了下两人,唇角带着讥讽:“我也是想给你们留个情面,不想让你们输的太惨,才想跟着嫣然一起随便打打,赢个簪子就算了。若我把二哥哥、三哥哥叫来,让你们一个球都进不得,岂不是有损你们余家颜面?” “你!” 余嫣红哪里受过这种气? 她站起来盯着墨兰:“你算什么,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你一个做妹妹的都不把长姐放眼中,还好意思要求旁人对你毕恭毕敬?” 墨兰眯起眸子,眼角满是嘲讽:“你呀,若是怕了趁早退去,说这些没用的。怎么,怕马球打不过我丢人,就想逼迫我们主动放弃?打个马球而已,怕了就别上场。” 她这话激的余二郎都听不下去了。 “盛四姑娘,你这话是否过了点?” 他高高在上,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舍妹也是好心,你一个姑娘家,我和你打马球有欺负弱小的嫌疑,赢了也不光彩。况且这打马球难免会有所误伤,你这姑娘家的何必趟这浑水?” “还没打,就觉得我输了?” 墨兰以蔑视的眼神斜了他一眼:“别是怕输给我,才不想打吧?” 余二郎被激怒了,脸一下子绷紧:“盛四姑娘说笑了,既然你非要自讨没趣,那我也不好留手了!” 正在这时,高台上的梁晗坐不住了。 墨兰跟着大娘子进来时,他就一眼看到了对方。 立刻想起,他曾在盛家见过这位姑娘! 那风姿,那容貌,令他一眼难忘。 不得不说,墨兰原本的容貌就十分戳中梁晗的审美。 而经过墨兰自身的改造后,梁晗看到她,仿佛像看到了仙女似的。 感觉墨兰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长在了自己心坎里。 梁晗上次还只是远远打了个照面,看不仔细。 如今再看到,直接挪不开眼了。 在朝小公爷打听了这是盛家四姑娘后,梁晗就一直注意着墨兰的一举一动。 甚至在墨兰带着嫣然过来时,还特意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甚至听到墨兰怼余二郎时,他都觉得可爱极了。 待听到余二郎和墨兰提起少了一男子组队的时候,梁晗心下一动,立刻走了过来。 “盛四姑娘是缺人组队吗?我也经常打马球,不知可否一试?” 梁晗缓缓走了过来,一副翩翩公子哥儿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长相还是很迷惑人。 墨兰只做不认识:“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多有不便。” 梁晗有些急了:“我是永昌伯爵府梁六郎,上次我随母亲去盛家拜会过盛老太太……” 墨兰微微皱眉,拉着嫣然后退一步。 她不明白,自己又没和梁晗说过话,也没招惹对方,更没有在对方面前显摆自己的才学。 梁晗这是做什么?怎么,把自己的心肝儿春珂给忘了? 墨兰还未吭声,突然一道爽朗的声音强势加入。 “不劳梁六郎费心,我的未婚妻,自会由我来组队。” 几人一呆,朝对方看去。 墨兰看到对方的瞬间,脸上冰霜瞬间融化。 “你来了。” 这人不是赵策英,还能是谁? 赵策英忙走到她跟前,脸上略带讨好:“路上遇到点突发状况,耽搁了些时候,好在还不算晚。” 提到这点他就有些无奈,谁能想到,马车还能半道上坏了呢? “未……未婚夫?” 梁晗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人,他敢肯定自己在汴京的世家子弟里没见过此人。 赵策英看向他,身体不着痕迹的将墨兰挡在自己身后:“前些日子刚刚纳吉。” 纳吉,那就是定下了婚事。 梁晗一瞬间,仿佛霜打了茄子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还比不比?!” 余二郎在一旁烦躁的催促。 “比。” 墨兰朝嫣然和明兰点了点头,就翻身上马。 动作利落的让余嫣红心下一跳。 她……她可做不了这么爽利。 果然,等马球比赛开始后,余嫣红心里的不详预感成了现实。 不过是刚开始,墨兰就直接进了一球。 余二郎想上前阻拦,却被赵策英堵个严严实实。 别看墨兰和赵策英是第一次打马球,和两人却配合的无比默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这场马球打下来,简直就是他二人的精彩秀! 各种招式,各种打法层出不穷。 俊男美女,成了马球场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直接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高台上的吴大娘子都忍不住赞叹连连。 最后想唤梁晗来看,却发现梁晗自己都看痴了。 吴大娘子心下一喜,忍不住想跟大娘子打听一下墨兰。 还未开口,就听到大娘子乐呵呵道:“这是禹州赵团练之子,刚和我们家四姑娘订了亲。” 订亲?! 吴大娘子有些心塞的看了眼英姿飒爽的墨兰,怎么好姑娘都被别人家定走了呢?! 墨兰知道余二郎打不过可能会耍诈,一直盯着对方。 果然,在一次碰撞后,余二郎就想要落马。 却被墨兰一个用力,把球仗在他背后撑了一下,愣是没让他掉下去。 “余二郎可要小心点,免得不慎摔了腿。知道的是你不谨慎,不知道是,还以为你是怕输,故意如此呢!” 墨兰直接点破他的小心思。 余二郎脸上一白,也不敢再往下掉了。 随着最后一声锣响。 黄色的旗子插满了。 墨兰和赵策英两人直接打了个大满贯,半点情面都没留。 把余嫣红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余嫣然冲着刚下马的墨兰飞奔而来,直接抱住。 “墨兰姐姐,你太厉害了!你赢了!” 浑然没察觉一旁的赵策英那羡慕嫉妒的眼神。 他未来的媳妇,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呢! 第300章 反击 因着不是明兰出头,小公爷也就没有上场。 不过小公爷是汴京众多闺秀想要嫁的人,到底是引起一些人的议论。 嘉成县主恰好觉得气闷,出来透透气,听到有人议论齐衡,有些好奇的观望。 待看到齐衡后,眼眸微亮。 齐衡到底还是入了嘉成县主的眼。 另一边,墨兰将赢来的簪子递给了余嫣然。 余嫣然高兴的差点哭出来。 墨兰故意板起脸:“不许哭!” 余嫣然愣了愣,忙把眼泪收了回去。 “你既然说了要两条路都选,以后就要改变,再不许动不动就哭了!” 墨兰的叮嘱,余嫣然听了连连点头,向她保证:“放心吧墨兰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等墨兰和她说完,才察觉到一旁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赵策英。 这眼神,这神态,不由让她想起了一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墨兰让余嫣然去找明兰玩,自己则跟赵策英朝旁边走了走。 “我只知道墨兰妹妹骑射绝佳,没想到连马球都打的这般好。” 赵策英跟在她不远处,看着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墨兰就像个宝物一样,每次见到都会看到不同的一面。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聪慧、这么优秀又善良的女子呢? 而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以后就是他的大娘子了! 一想到这,赵策英的心又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我祖母的马球打的很好,她也教了我许多。” 墨兰这话倒也不算作假,自从几年前老太太对她亲近以后,就时不时的带她去庄子上玩,还教了她一些独特的招式。 虽然墨兰先前就会打马球,但祖母的招式比她来的精妙的多。 墨兰取其精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马球自是绝佳。 她扭头看向赵策英,眼眸弯弯:“我会的可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赵策英看着艳若骄阳的墨兰,脸不争气得有些发热。 “墨兰妹妹,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此生此世,我赵策英绝不负盛墨兰!对盛墨兰一心一意,绝不会有第三人。若有违背此誓,叫我英年早逝,不得好死!” 墨兰愣住了,她看着眸中满是真诚,毫无敷衍之意的赵策英,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暖意。 “你……谁让你发这种誓言了……我自是信你的。” 墨兰一副羞涩的模样扭过头去,却也没说让他取消誓言一事。 虽然她觉得发誓这种事其实极其考验人性。 真心实意时,发誓自然是认真的。可心跑远时,发一百个誓言也没什么意义。 可既然赵策英自己要背上这么一层枷锁,那她为何要拒绝? 赵策英想起昨日自己院里有个想对自己动手动脚,最后被他发卖出去的女使,眼里就闪过一丝厌恶。 这也是他突然发誓的缘故,生怕墨兰以后听说了误解自己。 女子生存不易,他父亲一心扑在种地上,满脑子都是让禹州百姓如何吃饱穿暖。 但即便如此,父亲还有妾室、通房。 母亲也多多少少因为妾室不高兴过。 赵策英不想让墨兰不高兴。况且他心里想的都是墨兰,根本容不下其他人,他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妾室通房让墨兰伤心。 不管怎样,至少目前为止,墨兰对赵策英还是很满意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马球会也渐渐结束。 赵策英依依不舍的看着墨兰离去的背影,简直快成了望妻石。 因着回程路途有些远,大娘子决定途中在玉清观喂马,也能歇歇脚。 且玉清观的斋饭也是极出名的,也能尝尝不一样的滋味。 到了玉清观,墨兰和如兰跟着大娘子走动,明兰却说自己乏了,想歇一歇,就没有跟随。 等用过斋饭后,大娘子带着三个兰打道回府。 墨兰却远远瞥见了一辆马车刚刚离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齐国公府的马车。 墨兰又看了眼明兰,明显脸上带着一丝羞意和难过。 看来,齐衡还是跟明兰承诺了要娶她做正头娘子。 墨兰正想着,就被如兰拉了过去,要她跟自己一起斗蛐蛐。 还别说,在斗蛐蛐这一项上,她还真比不过如兰。 墨兰也是难得这么悠闲,陪着如兰玩了一下午。 没过几日,墨兰跟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神色古怪的看着她许久。 “祖母,怎么了?” 墨兰有些纳闷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难道是她的妆容花了? 可这是系统出品,怎么会花呢,莫非她买的这套化妆品质量造假了不成? “昨个儿,余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着墨兰:“嫣然那丫头,突然变聪明了。” “那不是好事么。” 墨兰意外的挑了挑眉。 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余嫣然这次会崛起。 她还以为余嫣然又会跟之前几次一样,回去后就恢复原样,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 没想到这次是真的变了,当真不错。 老太太看到墨兰云淡风轻的模样,哪里不知道此次就是她的手笔? 不然给嫣然那丫头十个胆子,怕也不敢这么硬刚。 “难怪你那日和策英那孩子一起打马球,半点脸面没给余二郎和余嫣红留,原来那彩头竟是范大娘子的遗物。” 老太太忍不住感慨:“这余家,也太不像话了些。净做些这种龌龊事,也不怕丢了颜面。余家,以后是起不来了。” 有个这样的当家人,这样眼界窄的主母,连嫣然那丫头都容不下,以后余家还能出什么好苗子? 余老太师如今又已致仕,就是留下点人脉情面,儿子不争气也拉扯不起来啊! 墨兰笑盈盈的坐到老太太跟前:“那嫣然做了什么大事?” “你这丫头,自己出的主意,还来问我?” 老太太宠溺的点了点她额头。 “我只是出了个主意,谁知道嫣然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墨兰缠着老太太,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嫣然拿到簪子回了家后,余嫣红就气不过,闹着说她抢自己东西,毫无姊妹情意。 她那继母当然心疼女儿受委屈,又气恼余嫣然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孤女,仗着余老太师撑腰就敢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没脸。 一气之下对着余家主君告状,话里话外颠倒黑白,数落嫣然的不是。 第301章 顾侯爷不死了?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余家主君那偏心眼的程度和盛弘不相上下。 听到这话后劈头盖脸对着余嫣然一顿斥骂责罚,要她把簪子让出来。 余嫣然被罚跪祠堂后,直接来个晕倒,可把余老太师夫妇惊动了。 余老太太得知事情原委后,把余家夫妇训斥了半天,直接把余嫣然接到了自己的院里。 余嫣然也适时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在余老夫妇面前哭的肝肠寸断。 说自己身为人子,却连亡母的遗物都护不住,实在是大不孝,还说梦见亡母斥责她。 把余老夫妇哭的那叫一个心疼。 随后余嫣然又说要去报官,要把自己院里的女使婆子奴仆全都告发了,罪名就是盗窃。 原本她院里的人还都不在意,觉得她就是虚张声势,做个样子。 谁知这一次,余老夫妇也不打算让孙女忍了,直接站在她身后,说要报官。 这一下,下人们是炸开了锅。 有无辜者开始告发是谁盗窃,渐渐地,矛头直指嫣然的继母赐下来的人。 且最为巧妙的是,还真在那下人房中搜到了嫣然亡母遗留下来所剩不多的首饰。 这一下证据确凿,根本容不得抵赖。 余嫣然又告诉她,从犯若告发主使,可以从轻发落。 那人直接咬死了她的继母。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还不到半日,直接打了个余嫣然的继母措手不及。 而余嫣然也不顺着那人的指认咬上继母,只说她胡言乱语,胡乱攀咬,非要把她扭送到官府。 这一下把继母吓坏了。 这事本来就是她指使的,若是真送到了官府可还得了? 先不说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日后便是余二郎、余嫣红的婚事也要艰难许多! 她原想逼迫余嫣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余嫣然不认,以盗窃加污蔑主母的罪名,非要把人送到官府。 后来继母没辙,只能低头。假惺惺的以余家的声誉着想,承诺把余嫣然丢失的遗物都找回来。 还额外补贴了余嫣然一大笔钱财。 余嫣然则趁机把继母的耳目全都踢出了自己的院子,才算了事。 整件事落幕,也才不过一日。 真是快刀斩乱麻了。 余老太太哪里看不出,余嫣然这次的处事风格有异?转念一想就知道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便偷偷备了礼送了过来。 这才让老太太知晓。 墨兰听完后大感宽慰。 余嫣然真是没辜负自己的期望。 接下来,顾廷烨是不是就想提亲去了? 她派人打探了顾廷烨的动向,果然,看到他有找媒婆,筹备提亲礼物的举动,便把信儿传给了嫣然。 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她的风格。 把嫣然吓的,当天下午就赶来了盛家。 “墨兰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余嫣然没想到自己刚解决了一头狼,后面又来了一只虎,急的团团转。 “你知道的,我手下有几间铺子,也是那顾二郎叫人筹备东西时,我手下的人无意间听到了信。” 墨兰随口扯了自己的铺子,反正顾廷烨想求娶余嫣然这点又不是假的。 嫣然对此深信不疑,死死拉着墨兰,让她帮帮自己。 她是真不想嫁那个浪荡子。 于是墨兰在征得余嫣然的同意后,便叫吴娘子去收买了魏行首身边的人,把话传给了魏行首。 只说余嫣然因着幼时的经历,决意要找个一心一意的人,绝不容自己的夫婿花心。 否则,有一个算一个,她都要收拾了! 魏行首一听这话,想起顾廷烨先前的异样,生怕出了差错。 忙把话传给了顾廷烨。 顾廷烨一听,还有些不信。 他又不是没见过余嫣然,那分明就是个凄苦柔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霸道的性子? 可魏行首的话,也不能全然不信。 于是顾廷烨按捺住想提亲的念头,打听了余嫣然。 而余嫣然的事虽然没传出去,但余府的人却都知晓。 顾廷烨出手大方,买通了下人,也就得知晓了余嫣然做下的事情,顿时心惊不已。 幸亏他没去提亲! 否则就这手腕,就这心性,还不把柔弱不能自理的曼娘欺负死?! 不成不成,这人不成。 顾廷烨立刻打消了想娶余嫣然的念头,只当没发生过。 墨兰在等了几日,发现顾廷烨没有提亲,就知道这件事算是了结了。 咦? 等等…… 墨兰突然一怔,她这样,是不是变相的救了顾侯爷一命? 顾侯爷不死,顾廷烨就不会被赶出去。 曼娘也不会因着这个变卖家产跑路。 顾廷烨也不会从此踏上寻儿之路,然后投军…… 这…… 墨兰想了想,算了,不管了。 管他什么剧情不剧情的。 最近家里都为长柏的婚事忙碌,墨兰也帮着大娘子料理了不少事,忙着呢! 长柏和海氏的的婚事定的还是比较快的。 长柏当初高中后没多久,盛纮就带着他去提了亲。 原本像海氏这种身份,长柏是高攀不上的。 但长柏长得好,又高中进了翰林院。 人又是稳重的,且盛家有钱。 最重要的是,长柏因着自幼见到大娘子和林小娘之间的斗争,对妾室有了厌恶。 身边即便是有女使,也都是老实巴交的性子,长的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如此年纪轻轻就进了翰林院,又洁身自好的男子,满汴京又有几个? 而海家有条家规,子孙年方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这样的家规,海家的男子自是抢手的很。 可见惯了兄弟们对妻子的专一,海家的女儿们也对夫婿有了要求。 海家大姑娘就如此。 为着这事,不许夫君纳妾,和婆婆顶撞。 全汴京都知道此事,自然而然的,海家二姑娘就有些难嫁人了。 而正正好,长柏愿意不纳妾。 海家自然高兴,生怕这么个好女婿跑了。 三媒六聘走的格外的顺利。 比墨兰和赵策英的定亲还快。 不过这也是盛纮有意为之。 毕竟长柏未大婚,墨兰若是就嫁出去,总归有些不合适。 所以墨兰和赵策英的婚事刚走到纳征,长柏和海氏就已经定下婚期了。 而墨兰纳征这日,赵宗全夫妇也极为的重视。 第302章 嫁妆 带来了诸多珍贵之物,什么红珊瑚、夜明珠、金项圈不提。 单单那赤金镯子就有十对不重样的。 还有翡翠镯子,累丝金簪、青玉坠……等一系列的饰品。 首饰就叫人挪不开眼了,更别提还有绫罗绸缎,也是每种都几十匹、几十匹的堆着。 就连盛纮在看到聘礼时,也是惊讶。 这赵家夫妇……可真是看不出来家底这般雄厚。 其实盛纮不知道的是,这里面有一半是赵宗全继承的。 还有一半,是赵策英自己挣来的。 这几年,赵策英可不光有禹州的分店。 还听从了墨兰的话,把禹州周边的几个地方都开了玉颜娇分店。 生意红红火火,挣了不少银钱,砸进了大半在这聘礼里面。 反正他的钱就是媳妇的钱。 钱以后都能挣,媳妇却就这一个。 也幸亏两家人都低调,赵家夫妇把聘礼送到了盛家,才把聘礼箱子打开。 且盛纮也没像当初华兰纳征时那样,宴请了全扬州有头有脸的人来。 否则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徒惹是非。 赵家夫妇把聘礼塞的严实,丝毫没有虚头。 又把箱子盖着,外人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聘礼箱子不少。 只能看到那一对胖乎乎的大雁,羽毛油光水滑的很是漂亮。 墨兰看到聘雁时,险些怀疑这不是大雁,而是鸭子了。 这到底什么时候抓来的,竟能养这么胖。 他哪里知道,这是赵策英害怕聘雁路途遥远出了什么差错。 特意亲自捉了好几对大雁,养了起来。 等到了纳征前,选了一对养的最好的,最精神的大雁当做聘雁送了过来。 至于其他的嘛……去了该去的地方。 纳征时,赵策英也来了。 但按着规矩,两人也未见面。 等纳征结束时,天都黑了。 墨兰一直陪在老太太身边,哪也没去。 “不知不觉,墨丫头都这么大了。” 老太太摸了摸墨兰的小脸,满是不舍。 纳征后不久,就是长柏大婚。 等长柏大婚后,墨兰和赵策英就该进行请期了。 到那时,墨兰在家里的日子,就真的不多了。 她的墨丫头,就要去禹州那么远的地方了。 这辈子还不知能再见几回。 老太太越想越是难过。 她的墨丫头,一个人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受了委屈跟谁诉说? 眼下那赵策英对墨兰是千求万求,可以后呢? 人心易变……唯独钱财背叛不了自己。 老太太打定主意,要给墨兰弄个丰厚的嫁妆。 女人有了钱,才是有了底气。 “墨丫头,来。” 老太太将一个木盒子抱了出来。 “什么?” 墨兰有些猜测,又不大确定。 “这些啊,都是你的。” 老太太把盒子打开,里面满满一盒子的契书。 “这里面啊,有房产、铺子、店面、田地。” 老太太拿出一张契书,给墨兰看:“这张啊,是禹州一处上好的良田,有五六百亩。今年初有人脱手,我就让人把田地买下来了。叫人种了些果树,以后你若是想做别的,也是方便。” 墨兰愣住了。 她看了看契书,的确是禹州的良田。 这……这是自己和赵策英议亲后,老太太就备下了的! “祖母……” 墨兰心里酸涩极了。 “我……我舍不得您……” 她依偎在老太太怀里,满满的不舍。 以后嫁了人,她还能和老太太见上几回? “舍不得也要嫁人呀。”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背安抚。 其实老太太心里又能好受到哪去? 祖孙二人伤感了会儿,老太太又接着给她数嫁妆。 墨兰却将她的手摁住了。 “祖母,我不缺嫁妆的。你且多留些傍身。” 老太太不乐意了:“你有是你的,我给是我的。这些不给你,还能给谁?” 她将盒子强行塞到墨兰怀里:“给你就是给你,长者赐不可辞。” 墨兰抱着虽然轻但却宛如千斤重的盒子,眼睛都酸了。 “祖母,我真不要。” 她拿了几张契书,将剩下的推回老太太:“这几张就够了。” 老太太拍了下她手背:“你这个傻丫头,净拿不值钱的!” 说着,还想把木盒子塞过来:“林噙霜手上能有什么好东西?还要分给长枫一份。你再没有这些,以后受了欺负怎么办?” “不会的。” 墨兰哭笑不得,趴在老太太跟前,悄悄的说了玉颜娇的收入。 因着怕吓到老太太,她只说了在汴京的收入,宥阳和金陵那边的铺子收益,她都没敢说呢!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你……你是不是发热说了胡话?” “怎么会?” 墨兰哭笑不得,差点就要让人取账本过来了。 她好说歹说,总是让老太太相信自己没有吹嘘。 老太太还是一脸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看了看木盒子,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有钱了。 “所以,祖母,你就留着这些傍身吧!” 墨兰是真的不想把老太太的棺材本都掏空。 老太太想了想,将一些贵重的庄子、田地都挑了出了,拿出了一半。强行塞进了墨兰手中, “这些都是你的。” 老太太不等她拒绝,又道:“除非你不认我这个祖母了。” 墨兰拿她的固执没辙,感动的收下了。 她陪着老太太用了夜宵,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还没坐下,露种就说林小娘找她。 墨兰又去了林栖阁。 “墨儿。” 林小娘就像跟老太太约好了似的,也拿出一打契书。 “这些都是娘为你备的嫁妆,拿着。” 这几年,因着她一开始的入股,墨兰一直给她分红。 林小娘的腰包丰厚的很,底气十足。 墨兰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娘,你把这些给我了,三哥哥呢?” “他有呢!” 林小娘把一打契书塞到她手中。 “我知道你有钱,但这是娘的一片心意。你再有钱,也是娘的女儿。” 林小娘将她搂入怀中,心里很是难受。 虽然不是明日就出嫁,可墨儿在家里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 这让林小娘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呢? 就这样,墨兰到底没有推辞,把东西收了起来。 这是林小娘对她的爱,她又何必推辞呢? 第303章 听话的赵策英 除了祖母和林小娘,公中也出了一大笔钱。 而盛纮,也自掏腰包,给墨兰补贴了不菲的嫁妆。 对于盛纮,墨兰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给多少要多少。 反正盛纮有钱,况且听说他再过不久,又要升官了。 当初那个水泥方子,让盛纮吃了不少红利。 官家一直惦记着盛纮,怕给他一次升几阶太打眼,况且朝中高官们也不乐意盛纮威胁到自己。 所以官家这几年,都是循序渐进,找到机会留给盛纮升官。 这些都是墨兰的功劳,若没有那个水泥方子,盛纮现在还是那个五品官呢! 而盛纮对于墨兰,也的确是疼爱的。 给的好东西可不少。 还有大娘子。 大娘子手里的好东西也不少,为了感激墨兰教导如兰,她也找了不少好东西出来给墨兰添妆, 这一下,墨兰手里的嫁妆丰厚到令人震惊的地步。 就这,她还把自己的铺子收益都换成了银票压箱底了。 否则别说十里红妆了,二十里红妆都使得。 墨兰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嫁妆收整归类好,正打算想个法子让曼娘走,好让顾廷烨出去追。 毕竟顾廷烨还有主角光环,和赵宗全父子相识也极为重要。 但还没等她筹划,顾廷烨自己又闹出了风波。 “四姐姐,四姐姐!” 墨兰正画花样子,打算找人绣了出来,好婚后送给赵策英的家人。 原本这该是自己绣的才方显诚意。 但墨兰不想费那个功夫。她那绣工一般,何必呢?又不是没钱。 找最好的绣娘来绣,不比自己吭吭哧哧费了老大的劲还绣的不好来的强? 有钱,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的烦恼。 正画着,如兰突然从外面满脸震惊的跑了进来。 “四姐姐,你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 墨兰好奇的放下笔,把如兰拉到了一旁。 上回如兰就是跟她讲八卦时,毁了她画了半天的画,可不敢再让她靠近了! “先前在咱们家读书的那个,顾二叔,他出事了!” “出事了?” 墨兰有些纳闷,难道顾廷烨又找到了像余嫣然一样的冤大头? “对,他把他爹,顾候爷给气死了!” 墨兰瞪大了眸子,气死了? 如兰看她震惊,忙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原来,顾廷烨没了余嫣然这个大怨种后,又想找别家姑娘提亲。 兜兜转转,找到了一家性子温柔但父亲官阶不算高的姑娘。 没办法,谁让他只想找个性子温柔的姑娘做大娘子,好容得下曼娘呢? 可偏偏这姑娘虽是性情温顺,但那是父母恩爱养出来的天真烂漫。 顾廷烨声名狼藉,满汴京的人,就连一员外郎都不乐意把闺女嫁给他,更何况这户人家呢? 直接给顾廷烨吃了个闭门羹。 顾廷烨不放弃,非要缠着对方,又是许诺田地庄子,又是许诺丰厚的聘礼。 结果人家可不像余家夫妇那样爱财,他们家是读书人家,最看重颜面。 顾廷烨本就是勋贵子弟,最不受这些文官的欢迎。 他这样一弄,反而让那文官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又听到顾廷烨说只要容得下自己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即可。 文官当即就炸了,直接去顾侯爷那质问是不是羞辱于他! 这时候的文官,地位还是很高的。 也不缺硬骨头,若是跟勋贵硬碰硬出了什么意外,他还能名流青史呢! 顾偃开一听到这质问就火了,立刻让人去找顾廷烨。 中间发生了什么,如兰没打听清楚。 只知道顾侯爷就这么被顾廷烨给气死了。 顾家现在炸开了锅,小秦氏指责顾廷烨气死了顾偃开还在外面浪荡,把他给撵走了。 墨兰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 顾偃开能被顾廷烨气死,可见身子是不够好的。 亦或者说,其中也有小秦氏的手脚? 而顾偃开和顾廷烨之间,必然是要因为曼娘而争吵的。 无论顾廷烨找不找得到第二个余嫣然,曼娘都会去捣乱。 顾偃开哪怕是死,也不可能接受曼娘和她生的孩子。 而顾廷烨在曼娘没有露出真面目时,哪怕是被打死也不可能答应赶走曼娘。 顾廷烨也必然是要分家的,分家就要先成婚。 这就是一个死结。 无论有没有余嫣然,顾廷烨和顾偃开,以及曼娘这三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都注定了要发生这样的事。 跟所谓的剧情修订没什么关系,而是多方算计导致的后果。 哪怕没有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小秦氏是不可能让顾廷烨留在顾家的。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自己再出手推曼娘走了。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和剧情发生的没什么差别。 长柏担心顾廷烨,日日出门安慰。 眼见长柏都要大婚了,还总是往外跑,盛纮不乐意了。 叮嘱他要为盛家考虑,不许他再和顾廷烨有所接触。 而长柏表面上听了,背地里还是偷偷去看望顾廷烨。 而曼娘如剧情一样,照旧的带着昌哥儿跑路。 顾廷烨在顾侯爷出殡后,便带着女儿去寻曼娘了。 墨兰派人盯着长柏,确定顾廷烨出城后也松了口气。 她没记错的话,赵策英过上些时日就会去剿杀叛贼。 而也正是这样,赵宗全父子才会和顾廷烨相识。 虽然她已经叮嘱赵策英,无论是去哪剿匪都要带上足够的人马,万不能大意。 而赵策英也向来听她的话,答应下来。 可她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怕赵策英没了顾廷烨这个带主角光环的相救,会出什么差子。 墨兰思来想去,有些担心晚了些时日,会让顾廷烨赶不及。 于是在计算了一番路途后,便送信给禹州的铺子。 放出风声,只说看到过一个柔弱女子带着个男孩躲躲藏藏。 这样一来,顾廷烨就会直奔禹州,而不是四处流浪,把耽误的时间省了下来。 又过了半个月。 这日,赵策英的书信到了。 墨兰看到信上的内容才安心下来。 信上说赵策英受到朝廷的指令,和父亲一起去剿杀叛军。 原本父亲是不打算带那么多兵马,觉得就是小股叛军,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赵策英向来听墨兰的话,执意要带上几倍得到人马。 结果遇到叛军后,才发现对方人马远比自己得到的消息多得多。 幸亏多带了兵来! 两方厮杀了一番,原本还胜的有些慢。 但最后关头冒出来一位姓白的猛士,提前结束了战局。 墨兰看着信,忍不住唇角弯了弯。 这么听话的男人,让她怎能不心安? 第304章 净说胡话 卫小娘的院子。 “啪!” 卫小娘狠狠一拍桌子,往日里温柔中总带有忧郁的脸上满是怒火。 “盛明兰,你说什么?!” 她气急了,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明兰的名字。 明兰懵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生气的小娘。 “娘……小娘……我……” “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 卫小娘满腔怒火。张口想斥责,却又怕声音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招惹是非。 她声音压低了一些,却丝毫不减怒意。 “我三番五次让你离那个齐小公爷远一些,你偏不听!齐大非偶,齐国公府是什么人家?!便是五姑娘的身份都是高攀,你呢?!” 卫小娘恨铁不成钢:“难道你也要同我一样,当个妾室,身不由己?!现在你年轻貌美,他喜欢你,就多疼你几分。以后呢?等你年华不在,他又能对你一如既往吗?!” 明兰连连摇头:“不……小娘,他不是要纳我做妾室。他说了,他要回去禀明父母,娶我做正头娘子,要三媒六聘的把我迎进去的……” “呵,他说了,你就信了?!” 卫小娘冷笑不已:“我虽深居内宅,却也听说过平宁郡主娘娘的大名。满汴京城,谁不知她什么脾气?她怎么可能同意让自己的儿子迎娶一位四品官的庶女?!齐小公爷便是县主、郡主都娶的。明兰,你难道连这点都不明白?!” 明兰咬了咬唇,为自己分辩:“那日,那日我是拒了他的。可谁知他还是去郡主娘娘跟前说了……” “盛明兰!” 卫小娘脸色冷到了极致,似乎是把这几十年的怒火都积攒到了今日,她满眼失望的看着明兰。 “知女莫若娘,明兰,你什么性子,我岂会不知?你拒了他,是怎么拒的?是真心实意?还是心存侥幸?!若你见了他,不和他说半个字。见了他就冷着脸,厌恶他极了,齐小公爷又怎会直接去跟郡主娘娘说?” 卫小娘将明兰的心思直接点了出来:“你根本没有彻彻底底的拒绝,你也并不厌恶他,你甚至对他心存幻想!可是明兰,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若此事传扬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齐小公爷是男子,多几桩风流韵事,顶多只是谈笑两句便过了。可你呢?那些流言蜚语就能把你压死!” “小娘,我……我没有……” 明兰无助的摇头,眼泪都快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拒了他的,我也不知道他会去跟郡主娘娘说……” “算了,我也说不动你。” 卫小娘失望的闭上了眸子。 她怎么会看不出,明兰的一颗心都丢在了小公爷身上,根本拽不回来。 齐大非偶啊…… “小娘,我……” 明兰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咽下所有的话语,满腹愁肠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心里隐隐有着一丝期盼。 或许……或许小娘说的只是她自己的揣摩,而非事实呢? 或许郡主娘娘只是脾气差些,但非常疼爱儿子,疼爱到同意他的请求呢? 明兰怎么想的,墨兰不清楚。 她现在正抓着如兰洗脑呢! 长柏还有几日就要成婚,家里忙的团团转。 大娘子又是第一次张罗着给儿子娶媳妇,好多事情都不大熟练,忙的脚后跟都快起火了。 墨兰和如兰自然也闲不住。 如兰如今已经比之前成长多了,做起事来有模有样的。 但就是免不了会偷懒。 墨兰这日给她分派了活计,却迟迟不见她人影,于是就亲自去寻。 结果到了如兰的屋子里才发现,如兰竟然捧着话本子看的直乐呵。 “好看吗?” 墨兰站在她身后,幽幽的问。 “好看……” 如兰下意识的回答,答到一半身子一僵。 下意识的将话本子塞到桌子下面,慌张的转过身,对着墨兰一脸讨好的嘿嘿笑:“四姐姐……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抓起桌子上的账本交给墨兰:“四姐姐,你看。我把这都抄写完了,就有些累歇了歇……我可没偷懒!” 墨兰看到她讨好的傻笑,脑中想起了微笑萨摩耶。 还别说,真挺像。 如兰看她不吭声只盯着自己,心里更慌了。 “四姐姐,我下次不敢了……” “你刚刚在看什么?” 墨兰想起自己瞥见的只字片语,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 如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不想说实话的。 但在墨兰的注视下,她也没勇气撒谎。 也不知道为何,最近这几个月,四姐姐越发的有威仪了。 被四姐姐看上一眼,她都不敢撒谎。 “是话本子,最近新出的……” 如兰乖巧的将话本子从桌子底下又拿了出来,递到墨兰跟前。 墨兰稍稍翻看几页,柳眉轻挑。 好了,她算是明白为何如兰会被文炎敬迷的神魂颠倒了,这些个话本子也贡献了一份功劳。 话本子上写的什么才子佳人,简直就是文炎敬和如兰相遇相知相爱的翻版。 毫不客气的说,剧里这两人在一起的过程,就跟把话本子照着演了一遍一样。 等等。 墨兰手下一顿,神情古怪的看了眼如兰。 文炎敬……该不会就是照着话本子套路如兰的吧? 墨兰又看了看话本子,一副纳闷的模样看着如兰。 “你看这些胡说八道的话本子做什么?” 如兰不乐意的嘟起了嘴:“四姐姐,这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这故事多好啊!” “怎么就不是胡说八道了?” 墨兰挑了挑眉:“这话本子上写着,清贫但有才华的书生意外和相府家的姑娘相遇。相府姑娘为他的才学、人品所折服,从而私定终身。最后两人经历了各种磨难,终于打动了相爷,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 她顿了顿,一副惊讶的模样问如兰:“你不会……真的信了这种故事?” 如兰被她问的有些迷茫:“我觉得这……这故事也还好。” “也还好?” 墨兰摸了摸她额头:“也没发热,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第305章 齐衡认亲 如兰被墨兰的动作搞懵了,却又不知道这故事哪里不对。 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多好呀! 墨兰将话本子摊开,问她:“你觉得,如果爹爹就是这话本子里的相爷,爹爹会怎么做?” 如兰被问的脑袋卡壳,她还真想不出爹爹会怎样…… “以爹爹这性子,会给这姑娘一条白绫。” 墨兰的话把如兰吓的瞪大了双眼:“不……不会吧……” “不会?” 墨兰嗤笑一声:“若这话本子里的姑娘,和她的心上人不把两人伟大的感情闹得沸沸扬扬,爹爹的性子或许会忍一忍。可她二人私定终身就算了,却为了逼迫相爷同意,把两人感人的爱情闹得满城风雨。她这么做,就是在败坏相府其他人的声誉。以爹爹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如兰沉默了。 是了。 她看话本子时,只为这故事而感动。 却没想到,这女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败坏了门庭。 爹爹的性子,定然是容忍不得的。 “还有。” 墨兰又问如兰:“你觉得这两人婚后,会过着怎样的日子?” “什么日子?如胶似漆?” 如兰猜测着,却被墨兰否决了。 “知道为什么话本子写到男女大婚后,就不再写了吗?” 墨兰看着如兰道:“因为再写下去,你就不会想看了。” “女子私定终身,已经败坏了自己的清誉。自古以来,聘则为妻奔是妾。她坏了规矩,就要承受这个代价。在旁人眼中,她已经是个不清白的女人。这样的人,那书生的母亲,又怎么能看得起?” 如兰愣住了。 墨兰怕她不理解,又拿长枫举例。 “倘若是三哥哥,和一个女子私定终身。即便那女子是高门贵女,你会怎么看她?” 如兰瞬间明了。 她再看这话本子,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先前觉得完美的故事,此刻看来净是荒诞。 “你现在还觉得这话本子好看吗?” 墨兰的问话让如兰连连摇头。 “我错了,四姐姐。我以后再也不看这些话本子了。” 如兰乖乖认错。 墨兰怕她认识的不够彻底,回去后又搜罗了一些男女私定终身,结果男子功成名就后就始乱终弃的话本子。 例如《莺莺传》、《霍小玉传》之类的,且男主人翁全是读书人。 将这些话本子一股脑的送到了如兰那。 如兰看的精神恍惚,一连好几日,看到盛纮和长柏长枫几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谁让这几人都是读书人呢! 还是高中了的读书人! 再加上盛纮也的的确确,更偏宠林小娘。 这让如兰更觉得《西厢记》之流的话本子写的很对。 这才是现实! 如兰对于什么才子佳人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对于低嫁的念头也摇摇欲坠。 高嫁太辛苦,低嫁也不大行。 那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嫁过去,既不会委屈了自己,也不会担心以后对方突然高升对自己始乱终弃。 嗯,这想法好极了! 如兰越想越是满意,将这念头说给了大娘子。 把大娘子烦的直翻白眼,说她没出息。 但不管怎样,总比低嫁强。 大娘子到底是疼女儿的,把这个想法记了下来,打算就按照这个标准,给如兰找夫婿。 没办法,她也知道如兰几斤几两。 像华兰那样聪慧的,嫁进高门显户还被欺负呢,如兰那脑子,哪里应付的来? 墨兰得知如兰的念头后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也就不再多言。 毕竟长柏的婚事,已经到了跟前。 长柏大婚这日,平宁郡主带着齐衡一起来祝贺。 以平宁郡主的身份,自是要由老太太和大娘子作陪的。 三个兰也都坐在一旁陪着。 平宁郡主和老太太先是闲聊了几句,又借着顾廷烨的事讥讽。 说若是齐衡也往家里拉扯一些不值当的女子,能把她活活气死。 众人却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毕竟齐衡想娶明兰的事,盛家也只有卫小娘和明兰,以及小桃三人知晓了。 墨兰是事先知道剧情,不算在内。 平宁郡主见状,便让人把齐衡叫来。 然后借着话头,提出想让三个兰认齐衡为哥哥。 齐衡、明兰齐齐愣住了。 大娘子脸色也有些难看。 老太太心下纳闷。 以她对平宁郡主的了解,对方的眼睛都要长头顶上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要认三个兰? 再看到齐衡明显的失态,老太太敏锐的察觉出不对。 仔细打量了下如兰和明兰。 这一看,老太太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有经过老太太教养,一直跟着卫小娘的明兰,和剧里那个明兰相差甚远。 连养气功夫都不到家。 明兰在听到平宁郡主的话后,原本的笑意已经僵在了脸上。 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慌乱的下意识看向齐衡,却看到齐衡也满脸的慌张。 明兰顿觉心中苦涩,就像刚喝了一大碗黄连水一样,苦的她说不出话来。 她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可到底是脸上带出了一些异样。 这种异样,哪里瞒得过老太太? 再看到齐衡的表现,联想到之前齐衡在自家学堂读书。 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心下不满,但知道要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眼看平宁郡主催着齐衡把南珠拿给三个兰,但齐衡却迟迟不肯动。 老太太知道,不能让场面僵持下去。 便笑道:“我们家这三个姑娘,唯独明兰这丫头没有嫡亲的哥哥。若能得了小公爷做嫡亲哥哥,那可真是沾了光。” 明兰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听。 只能站了起来,走到齐衡跟前,把这哥哥认了下来。 齐衡死死抓着南珠,用尽全身的力气,放到了明兰手中。 他知道,自己这一放,就是绝了两人的可能了。 明兰拿了南珠,勉力行礼道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一旁的墨兰却不想认这个亲戚。 若是认了这个亲,以后净是麻烦。 她朝郡主行了礼:“多谢娘娘和小公爷的垂爱,但墨兰如今是待嫁之身。且未婚夫家和郡主娘娘也是沾亲带故的。若是认了这门亲,怕是日后不好称呼,倒是辜负娘娘垂怜了。” 平宁郡主一愣,不由看向老太太:“四姑娘已经定了亲,是哪家?” 怎么还跟自家沾亲带故的? 不过既然定了亲,那就是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这四姑娘倒是个老实本分的。 况且墨兰眼神清明,甚至连看都未看齐衡。 落在平宁郡主眼中,自然觉得挺好。 第306章 大娘子也想摆个谱 “四丫头前些日子刚过纳征,定的是禹州赵团练之子,赵策英。” 老太太提起墨兰时态度截然不同,满脸慈祥的笑意。 平宁郡主想了想。 禹州赵团练,赵……她想起来了! 好像是个闲散宗室,没什么权力,被打发到了禹州。 这样来看,墨兰也没有说错。 毕竟不管怎么不受重视,到底是宗室。 而自己也是有爵位的,若让齐衡认下墨兰做妹妹,以后还真不好论辈分。 况且平宁郡主其实是针对明兰,对于墨兰和如兰只是捎带着加敲打,让她们别打齐衡的主意。 墨兰既然已经订亲,自然不在她的敲打范围之内。 这般想着,平宁郡主笑了笑:“这倒是巧了,既然你家这四姑娘以后要嫁入宗室,那我这串南珠正好做个贺礼。” 她也不提让齐衡认墨兰的事了,只说等她回去后再补些贺礼。 墨兰也就大大方方收了南珠。 只要不跟这齐国公府扯上什么亲,旁的都不打紧,况且这南珠也不错。 而一旁的如兰在认了齐衡为哥哥后,收下南珠后满脸高兴。 她早就对齐衡没什么想法了。 先前也只是有些朦胧的好感。 自从家中的学堂解散后,如兰见不到齐衡,那点好感自然慢慢淡却。 再加上看到华兰在忠勤伯爵府受到的委屈,给如兰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所以现在能白得一串南珠,那才是白捡的呢! 大娘子脸色则有些不大高兴。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想让齐衡做自己女婿的。 但这样一来,哪还有半分希望? 大娘子看了眼浑然不知的如兰,看到她欢喜的小脸,心下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本来如儿也没这个心思,自己又何必强求? 只是这平宁郡主的态度实在令人恶心。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是施舍的让齐衡认亲。 赤裸裸的在敲打盛家,告诉她们,盛家的这几个姑娘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儿子齐衡。 这让大娘子怎么顺的了气? 齐国公府怎么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真论起来,她爹爹配享太庙,母亲诰命加身。公公是探花郎,婆婆又是侯门独女。丈夫官至四品,儿子也一次登科,进了翰林院。 如儿哪点配不上齐家了? 大娘子心下暗自不爽,只觉得平宁郡主真是眼瞎。 今日到底是长柏大婚,平宁郡主也不能一直喧宾夺主。 又聊了几句便移步到了女客处。 而齐衡则浑浑噩噩的去了外院。 那模样,竟然比明兰还控制不了自己的面目表情。 只要眼睛没瞎,是个人都能看出猫腻来。 老太太越发的不高兴。 看望明兰的眼神也颇为不悦。 她是偏疼墨丫头,但对明兰也不算差。 至少比起如兰,老太太一直对明兰这个乖巧的孙女好感更多些。 可如今看来,乖巧? 若真的乖巧懂事,就不该和齐衡有些拉扯! 卫小娘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孩子? 可这件事平宁郡主既然选择了用这种方式了结,就证明不想把事情闹开。 老太太也不能明说,只能不满的看了明兰几眼。 待长柏婚事结束后,明兰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哭了起来。 把卫小娘心疼极了。 翌日,明兰就病倒了。 不过她和卫小娘向来是半透明人,倒也没多少人在意。 至于墨兰,则正整理着这些时日的管家账本,打算等海氏请了安后就去见大娘子,把管家权主动交还。 毕竟海氏进了门,大娘子升级成了婆婆。 若管家权还在自己和如兰两个姑娘手中,倒有些难看。 盛纮也觉得给大娘子的惩罚也差不多了,便同意了此事。 墨兰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把对牌钥匙账本什么的带着去了大娘子那。 结果看到大娘子僵硬着脸,看到她时勉强扯出了个笑容。 可以看的出来,大娘子的心情很是不爽。 墨兰挑了挑眉,也没多说,将管家权归还了后就离开了。 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露种就悄悄说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 原来今日一大早,大娘子就想给海氏立规矩,却被长柏和盛纮联手挡了回去。 大娘子见立不成规矩,摆不了婆婆的架子,自然心里不高兴。 若不是墨兰是来还管家权的,怕是大娘子连笑都笑不出来呢! 这对婆媳…… 墨兰很难评。 管他呢,海氏又不是长枫的媳妇。 就让大娘子头疼去吧? 不过……长枫的媳妇…… 那个柳氏……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性子。 柳氏是世家嫡女,也不知对林小娘会怎么看待。 若是对林小娘恭敬些,倒是不错。 若是看不起林小娘,那她可不会让小娘白白受委屈。 墨兰正思索着,房妈妈就来了,说是老太太有事找她。 “祖母,可是有什么事?” 墨兰进到寿安堂,很是自在的坐到了老太太身边。 “宥阳老家,你盛维大伯伯的嫡子长梧,最近也下了草帖,筹划着要成婚。” 老太太慈爱的看着墨兰:“我打算带长枫走上一遭。” 盛纮不能离开,长柏刚成婚。剩下的也只有长枫了。 若是长枫以前那不成器的模样,老太太自然不会带着。 可长枫已经稳重了许多。 带个男子,赶路也能安全些。 墨兰想起剧老太太走水路遇到的歹徒,心下一紧。 况且宥阳也不太平,处处是流寇。 没有主角光环的明兰跟着,老太太怎么躲?靠着长枫吗? 长枫拳脚功夫都不成的,还不及自己。 碰到流寇,长枫也没辙。 就是多带些家丁奴仆又有什么用? 家里的奴仆都是普通人,顶多力气大一些。 可那些流寇是什么人?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早就丢弃了人性。 带上再多的奴仆,也不够流寇们砍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想法子把老太太留下。 哪怕是让长枫去,他一个大男人,跑路起来远比老太太跑的麻溜。 墨兰想了想,硬是磨着老太太,把启程的日子定在赵策英请期后。 老太太也觉得若是看不到墨兰请期,心里也不舒畅。 况且请期也没有几天了,早几天晚几天,区别不大。 而墨兰则在空间就翻找了会儿,总算找出了一个药方子。 这是她在第一个世界《甄嬛传》里向白启书讨要的。 按照药方子做出来的是一种能够让人呈现出风寒症状,但并不伤身子的药。 第307章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当初她看对芳华的使用效果极好,就找白启书要了方子,背了下来。 等有了空间后,她就把自己记下来的药方子、香料方子全都写了下来,丢进了空间里。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墨兰没有过目不忘的技能,也只能这样了。 她趁着出去看铺子的时候,戴上帷幔去了好几家药店,分开把方子上所需的药材买齐了。 又去了玉颜娇,把药研磨成了粉末。 她每样只取一点磨成粉,再搭配到一起就行了。 至于药给谁吃…… 当然是给盛纮了! 总不能让她自己或老太太吃吧? 就算不伤身子,可症状是做不得假的。 无端的生场病,多难受啊? 盛纮身体健壮,难受几天也没事。 更何况,能够阻止老太太去宥阳的,也只有盛纮、墨兰或者老太太自己生病了。 盛纮是家里的顶梁柱,朝堂上如今正是紧要关头。 他若是病倒了,老太太就要在家里撑着,谁让大娘子不顶事呢? 长柏如今还年轻,还未历练出来,到底比不上老太太的人生阅历深。 所以,综合算下来,盛纮才是最佳的选择。 墨兰将药收好,只等着请期过后给盛纮来上一包。 请期,就是男方选定成婚佳期,用红笺书写男女生庚,再由媒人携往女方家中,商量迎娶的日期。 只要过了这一步,就可以等大婚了。 赵策英早早的来到了汴京,将各种环节弄的清清楚楚,生怕出了差错。 其实请期的过程倒是简单,备上礼品让媒人带去盛家即可。 而盛家这边也没人反对,请期很快结束,成婚的日子定了下来。 这是根据墨兰和赵策英两人的生辰,推算出了最好的日子。 就在年底。 请期过后,还没等老太太出发,墨兰就亲自做了一锅药膳。 分成了两份,一份送去了老太太那,一份送去盛纮那。 只不过老太太那一份是纯正的药膳,毫无添加。 而盛纮那一份,则加入了药粉。 没有意外。 第二天,盛纮就出现风寒的症状,病倒了。 这一下老太太是走不了了。 她走了,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盛纮的症状说重不重,说轻绝对不轻。 反正是上不了朝了,只能告假。 一连在床上躺了十天半月才慢慢好起来。 可就是盛纮好起来,老太太也不打算去宥阳了。 原本就因为墨兰请期的事情,老太太把启程的日子往后推了推。 从汴京到宥阳,耗费的时日可不短。 若是能在墨兰请期后就出发,路上少歇息,多赶路。 虽然时间有些紧巴,但也能赶上长梧的婚礼。 可盛纮病了那么久,老太太现在再去宥阳,哪怕是日夜兼程也是赶不及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备了礼差人送去,再解释一二。 不然等长梧大婚后才赶过去,知道的是家中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太太故意怠慢呢! 墨兰看老太太决定不去宥阳,心里满意极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明知道去宥阳有多少风险,为什么还要硬着头皮往里钻? 把这件事解决了后,墨兰就只剩下了备嫁这一桩事。 海氏还送来了几套贵重的头面,说是给她添妆。 其实海氏对于墨兰,也是觉得敬佩。 一个林小娘所出的姑娘,却能过的人人交口称赞。 明明最是厌恶林小娘的大娘子,却对墨兰说不出半个烦字。 而且海氏看得出来,大娘子对墨兰的确是有些喜爱的。 虽然这点喜爱算不上多深。 但也比明兰强。 这也是海氏最不明白的一点。 她既然要嫁进来,自然是要把盛家的情况打探清楚的。 海氏知道,卫小娘在盛家就跟个透明人一样,根本不受宠。 最受宠的是林栖阁的林小娘,也就是墨兰的生母。 所以按照海氏的想法,大娘子应该对明兰更加亲厚才是 但事实并非如此。 反而是墨兰过的最得脸,府中无论是谁提起来,都是夸赞的。 就连自己嫡亲的小姑子如兰,也是四姐姐长四姐姐短的。 况且在自己嫁过来后,墨兰就爽利的交还了管家权,可见是个头脑清晰的。 这样的姑娘,海氏是真心叹服。 可以不交好,但绝不能交恶。 这才有送贵重头面添妆一事。 而墨兰在收下后,心里对自己即将成婚这件事隐隐有些期待和一丝说不出的焦虑。 她在现代没嫁过人,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 即便是前两次做任务,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嫁人,而是直接从嫔妃做起。 虽然后面都被册封为皇后,可那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 自己这一次,是被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中开大门迎娶去做正头娘子的。 这怎么能不让墨兰新奇呢? 不过还没等墨兰成亲,汴京又出了一桩闹剧。 是齐国公府家的。 这日墨兰刚焚香,正准备弹琴陶冶情操,如兰就神秘兮兮的来了。 “四姐姐,你可知我听到了什么事!” “什么事?” 墨兰看到她脸上的神情,知道自己这琴是弹不成了,便起身拉着如兰去了闺房。 “四姐姐,我刚刚在母亲那,听到了一桩齐小公爷的闹剧!” 如兰跟她小声嘀咕:“说是齐小公爷跟郡主娘娘斗气了好几个月。这几日又闹着不吃不喝,唯独房里一个女使劝了他才肯吃些东西。听说那女使是被小公爷一眼看中,直接要到了屋里。因着这个,惹怒了郡主娘娘,郡主娘娘直接把人给活生生的打死了!” 如兰说罢,一脸的唏嘘:“这可是一条人命呐!郡主娘娘可真狠心!” 墨兰奇怪的看了看她:“你为何只怪郡主娘娘,却不怪小公爷?这女使的死,郡主娘娘的错有一半,但剩下的一半,也是小公爷给的。” 如兰有些发愣:“小公爷人挺温和的,怎么会害死女使?” “他护不住对方,却还是拿对方作筏子和郡主娘娘斗气。他把对方推出来时,就该想到,郡主娘娘是不会放过这个女使的。” 墨兰忍不住讥讽:“那女使招谁惹谁了?被他强行要到了屋子里伺候。小公爷哪里是为了她和郡主娘娘斗气?分明是为了斗气,才把女使推出来当枪使!偏生又无能无力,白白害死一条命,真是懦弱无能至极!” 这样自私的妈宝男,呵! 第308章 大婚(上) 如兰张了张嘴,想为齐衡说点什么,但又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没想到元若哥哥是这种人……” 如兰撇了撇嘴,为自己曾经的喜欢感到不值。 “所以,以后你看人,不要看他表现出了什么样子,也不要只听他说了什么。要看清楚他做了什么,那才是最重要的。” 墨兰语重心长道,如兰乖巧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 明兰听到小桃打探来的消息后,愣住了。 小桃打探的比大娘子说的还要详细。 当然,也可能齐衡故意透露的,为了向明兰表态。 “姑娘,我听说,那女使名叫昙云。她……眉眼长的像姑娘你,选人的时候,小公爷一眼就看上了。” 小桃顿了顿,将女使被平宁郡主打死的事完完全全说了出来。 明兰呆愣半晌,坐在椅子上没有吭声。 可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哪里能瞒得过卫小娘? 没多久就发现了异样。 卫小娘看她这模样,哪里想不到是为何? 在追问了小桃后,才知道齐国公府发生了何事。 “上次二哥儿大婚,你还没想明白?” 卫小娘失望的看着明兰,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小听话的女儿,如今怎么变成了这般冥顽不灵! “小娘,我……” 明兰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卫小娘的脸色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可她的沉默,却无疑在告诉卫小娘,她并没有放弃齐小公爷。 “明兰,齐国公府去不得。” 卫小娘苦口婆心的劝阻:“齐小公爷连一个女使都护不住,以后怎么护得住你?” “可是……” 明兰咬了咬唇,眼睛里带有一丝祈求:“小娘,我知道我不该妄想。可小公爷为了我和郡主娘娘抗衡,甚至闹到了不饮不食的地步。 他金堆玉砌长大的人,哪里受过一丝苦头?可他为了我却做到这个地步,小娘,我若是这时候放弃了,岂不是在背叛他,做一个叛徒?他愿意为了我一博,我……我不想辜负他……” 卫小娘闭上了眸子。 “明兰,你当真是为了一个男人,迷了心窍。” 她突然觉得很累,对明兰什么都不想说了。 明兰也无法,只能回自己的屋子了。 明兰和卫小娘这番争执,除了小桃谁也不知道。 也没人在意,因为墨兰大婚的日子到了! 因为是嫁到禹州,所以准备起来也比旁人更繁琐一些。 例如铺房、陈列嫁妆。这些按理来说该是婚礼前一天女方派人去男方家里完成的。 但从汴京到禹州,光是路途都要两三天。 毕竟带着嫁妆,实在走不快。 所以盛家这边,提前几天就派人将嫁妆带去,赶往禹州。 而赵家则需要在婚礼的前一天将催妆用的东西送到盛家。 所以赵策英也早早的从禹州出发了。 墨兰的嫁妆箱子装的非常实在,满满当当,根本没有虚头。 到了赵家,直接把赵策英的院子都摆满了。 让来观礼的人啧啧称奇。 对于墨兰这位未来的新媳妇也都高看了一眼。 不愧是从东京来的,果然富贵! 而另一边,赵策英也派人将催妆的物件送到了盛家。 墨兰看到催妆的物件,突然想起。 明日大婚,定然是由专人给自己上妆。 可那哪比得上自己的手艺? 墨兰想在大婚当天,把自己装扮的最漂亮。 于是动手给自己画了个伪素颜妆。 这样即便再有人给她装扮,也不会差到哪去。 这天晚上,墨兰罕见的有些失眠。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9527。” 系统蹦了出来:“宿主,怎么了?” “我有些失眠,你有什么法子吗?” 9527停顿了一秒:“我给宿主唱安眠曲吧!” “也好。” 墨兰想着,9527是系统,唱安眠曲定然好听。 谁知,下一秒9527那诡异的嗓音把她惊的差点跳起来! 她,她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安眠曲! 这是安眠曲?!这是惊魂曲吧?! 这是想把人吓晕过去吗? “好了好了,我觉得我困了,你别唱了。” 墨兰连忙叫停。 系统信以为真,立刻停了下来,很是骄傲:“宿主,我这安眠曲很好听吧?我之前的宿主都说效果很好呢!” 墨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没有打断它的幻想:“嗯,是不错的。” 就是不要再霍霍她了,留着这曲子给它下一任宿主唱吧! 墨兰生怕自己睡不着还要听这可怕的“安眠曲”,忙闭上眼睛。 还别说,经过系统的这一折腾,墨兰也不怎么紧张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墨兰早早就被叫醒了。 新娘子的梳妆是极为繁琐的,需要开脸等一系列的工序。 旁的也就罢了,唯独这开脸,把墨兰疼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两根棉线在脸上滚啊滚,带起一根根小绒毛。 就这,开面婆婆还对她连连称赞:“姑娘这脸嫩的,比之旁人开面更方便呢!” 墨兰忍不住看了看铜镜。心道这都已经很疼了,要是绒毛长的多些,岂不是要一边开面一边哭的稀里哗啦? 开了面,又有十全老人给她梳妆。 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些吉祥话。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总之,墨兰晕头转向的,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才梳妆打扮结束。 墨兰先去祠堂祭祖。随后再回到屋里换上凤冠霞帔。 这时候婚服为绛男青女,也就是后世常说的红男绿女。 实际上女子穿的婚服严格来说,是青色的。 墨兰穿戴整齐后,听到外面一阵热闹。 如兰兴冲冲的跑来告知:“四姐姐,四姐夫已经来了,正被三哥哥拦着让做催妆诗呢!” 墨兰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她让如兰再去打探消息,心里也愈发的紧张起来。 “我的墨儿真好看。” 林小娘在一旁也紧张的很,一直忙前忙后。 看到墨兰装扮完毕,林小娘的喉咙一下子哽咽起来。 她的墨儿,今日就要成婚了。 要去禹州做人家的大娘子了。 林小娘心里生出一丝惶恐。 她的墨儿,不过才十六岁,就要嫁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墨儿会不会受欺负? 一想到这,林小娘就难受的想哭。 她的女儿,从那么小一团,怎么就一眨眼长成了如今的佳人。 就到了要成婚的年龄呢? 第309章 大婚(下) 墨兰看到眼眶含泪的林小娘,心里也是伤感的。 她此刻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要嫁人了,要离开盛家了。 此起前两世,她在盛家这个娘家投入的情感,无疑比前两世更多。 尤其是林小娘。 无论其他人对她多好,墨兰心里最是清楚。 其他人对她好,是她经营出来的。 可只有林小娘,是她不用费什么心思,就能得到对方的偏爱。 而且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林小娘都会无条件的听从。 这种无条件的爱,她只在现代自己的父母身上得到过。 这样的林小娘,让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在墨兰的心里,林小娘或许达不到自己亲生父母的地步,但也和第二个母亲没什么分别了。 “阿娘。” 就在今天,墨兰不想再守规矩。 她跪了下来,给林小娘虚磕了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林小娘感动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忙让人把墨兰扶起来。 墨兰看着林小娘:“小娘没法去前面,我就在这里给您行礼。” 按着规矩,林小娘是不能去前院。 所以墨兰也只能私下里这么做。 毕竟林小娘才是她的生母。 “墨儿,我的墨儿。” 林小娘泣不成声,搂着墨兰止不住的抽泣。 她的女儿,就要出嫁了…… “姑娘,姑爷已经进来了。” 云栽进来小声提醒着,墨兰该去前院了。 “阿娘,我走了。” 墨兰深深地看了看林小娘,忍不住安抚她:“阿娘放心,我以后定然常回来看您。” 林小娘被她这话逗的破涕而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在禹州,又初为人妇,哪里能时常回来?” “放心吧阿娘。” 墨兰拍了拍她手,没再多言。 她踏出闺房后,林小娘追到了院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离开。 忍不住再次哭泣起来。 赵策英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从外面冲了进来。 看到墨兰的一瞬间,他脸上笑开了花。 墨兰手持扇面挡着脸,看不清赵策英的笑容,但也能察觉出他浑身散发出的欢喜。 连带着让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依照着规矩,赵策英给盛纮、大娘子奉茶。 盛纮在说了几句祝福话后,眼睛已经泛了泪光。 就连大娘子都难受起来。 而在一旁的老太太,已经红了眼眶。 “去吧,去吧。” 盛纮强自镇定,让墨兰随着赵策英离家。 墨兰回身走到老太太跟前顿了顿。 “祖母,墨儿走了。” 这一声祖母,老太太再忍不住。 冲上来拉着她的手,哽咽的说不成话。 “墨丫头,你要好好的……” 老太太拿出手帕擦了擦泪,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祖母放心。” 赵策英站在墨兰身边,向老太太保证:“我定待墨兰如珍宝,从此不叫她落一滴泪。” “好,好孩子。” 老太太忍不住对着墨兰看了又看,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 “去吧,去吧……” 赵策英和墨兰朝老太太行了礼,这才缓缓走出盛家,上了花轿。 婚队在汴京绕了一圈才出城。 等出了城,墨兰就从花轿换成了马车。 毕竟要从汴京去禹州,马车都要走个两三天,若是坐花轿,那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马车是赵策英早就备好的。 因着怕墨兰坐着不舒服,还特意将马车内放了好几层垫子,生怕墨兰硌得慌。 马车内有几个能抽拉的抽屉,打开里面放着墨兰平时爱吃的零嘴干果。 就连茶水都备着了。 墨兰用手摸了摸,发现茶水竟然还有余温。 可见是前不久才烧开的。 赵策英真是把用心两个字做到了极致。 墨兰忍不住又弯了弯唇角。 这一路上,赵策英一直骑马围绕在墨兰的马车左右。 时不时的给她讲禹州的事情,又把赵家的情况和她说了个遍。 生怕墨兰无聊。 墨兰也的确有些无聊,马车上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和赵策英聊天。 好在也就两天。 白日里赶路,晚上就宿在客栈。 赵策英为了这个,早就把路途中的客栈探查了个遍。 哪里的客栈干净,哪里的客栈饭菜味道不错,他都弄清了。 所以这两天并不难熬。 第三天早上,墨兰知道今日就要到禹州了。 特意早起梳妆打扮了。 她给自己画了个最温婉的妆容。整个人美的跟从天上刚下凡似的。 马车又行了一个时辰,终于进了禹州。 而墨兰在进城前,就从马车重新换成了花轿。 婚队在禹州敲锣打鼓,声势浩大的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赵家门口。 墨兰在经过“撒谷豆”、“跨马鞍”后,终于在赵策英的陪同下,走进了赵家的大门。 而赵宗全和沈氏二人,也早就坐在高堂之上,等着儿子、儿媳的敬茶。 “拜父母——” 赵策英和墨兰二人跪在软垫上,向赵宗全夫妇磕了个头。 当然,赵策英是实打实的磕头,墨兰则是虚磕。 新娘子头戴凤冠,也没法实实在在的磕头。 “敬茶——” 墨兰和赵策英两人又分别朝赵宗全夫妇敬茶。 赵宗全夫妇欢喜的眉梢都飞扬起来。 “好,你们两人过的好,就是最好的了!” 赵宗全象征性的对赵策英和墨兰说了两句。 沈氏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能看到儿子娶亲,就是她这几年最大的心愿。 如今儿子终于成婚了,这让沈氏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她儿子,终于摆脱了龙阳之好的嫌疑了! 敬完茶,夫妻对拜。 当然,这还没完。 还要牵巾、撒帐、交杯酒等一系列的流程。 还有个老嬷嬷,把赵策英和墨兰的头发各剪一束,绑在了一起。 这就是结发为夫妻。 周围的人就开始起哄着,想让墨兰把扇子拿来。 墨兰笑了笑,微微侧了下扇面,露出半张脸来。 仅仅是半张脸,就让周围人惊呼一片了。 这容貌,这气质,禹州哪家闺秀能比得上? 不愧是从汴京来的,当真是不俗! 难怪赵哥儿这几年一直不肯成婚,禹州哪家闺秀都看不上。 原来是要找个这般的天仙啊! 第310章 春风一度 “走走走,大郎,出去敬酒去!” “今日是大郎大喜的日子,咱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不醉不休!” 一阵阵的哄闹,几个和赵策英关系不错的男子上前拉着他往外走。 赵策英忙回头对墨兰道:“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墨兰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看见了。 待其他人都退去后,墨兰坐在那,只觉得身子僵硬极了。 “姑娘饿不饿?” 云栽有些心疼墨兰,从早上忙到现在,也只喝了几口水。 又怕吃多了总去更衣,不方便。 “是有一点。” 不问还好,一问墨兰倒是有些感觉了。 先前只顾着紧张,如今放松下来,倒是有些饿意。 “那我去给姑娘弄些吃的。” 露种说着就往外跑。 谁知才出去没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有一碗面和几碟点心。 “姑娘,这是姑爷特意叮嘱让人送来的呢!” 没等墨兰问,露种就一脸兴奋的将碗递到了她跟前。 “姑娘快吃吧,这大冷天的,吃碗鸡汤面最是暖和了!” 一旁的云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为自家姑娘感到高兴。 姑娘能找到姑爷这么贴心的男子,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墨兰一口一口的吃完了鸡汤面,暖意从身子流向了心头。 赵策英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她的心忍不住火热起来。 等到天色暗下来时,赵策英终于在人搀扶下醉醺醺的走进了洞房。 墨兰刚想放下扇子,就看到赵策英又站直了身子。 脸上虽有醉意,但却不复刚刚那种醉眼迷离的模样。 墨兰挑了挑眉,这人刚刚是装的? 虽然她未说话,但赵策英却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忍不住轻咳一声,解释道:“我若不装醉,他们不会放我离开的。” “我知道。” 墨兰将扇子放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赵策英。 以后,这就是她的夫君了呢! 赵策英被她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我先前叫人送了吃食过了,你如今还饿吗?” “不饿了。”墨兰顿了顿,语气带有一丝笑意:“鸡汤面挺好吃的。” “你喜欢就好。” 赵策英干巴巴的回答,有些手足无措。 但当他看到墨兰漆黑明亮的眸子时,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勇气。 这是他的娘子,如今是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 他还这般畏手畏脚,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虽然这么想,但赵策英也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矜持的挨着墨兰坐下。 他,他下一步该怎么做来着? 赵策英疯狂的回想自己先前看到的小人图。 他也没有经验啊! 墨兰看他这模样,心里越发的满意。 “夫君,我头沉。” 既然赵策英不懂,那就由她先开口好了。 赵策英冷不丁听到这话,愣了愣。 夫君?夫君!墨儿唤自己夫君了! 赵策英欢喜的嘴都快裂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想起墨兰的话。 忙道:“我帮你卸了这凤冠!” 说着,就朝她头上看去,想看看怎么才能把东西卸下来。 终于,在赵策英笨手笨脚下,墨兰的头终于解放了。 顶了这玩意一天,真是把她累坏了。 而赵策英看到她头发散下来的模样,忍不住想到了别处,面红耳赤起来。 “娘子。” 赵策英忍不住往墨兰身边靠了靠,又靠了靠。 闻着墨兰身上传来的幽香,赵策英的心更慌了。 墨兰看到他这样,都忍不住替他着急。 自己凤冠都卸了,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么? 她将手轻轻的放到赵策英的掌上。 仅这一个动作,就像触动了赵策英的开关似的。 他一把抓住墨兰的小手,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娘子,天色不早了。今夜良宵难得,可不能误了时辰。” 墨兰低头一副羞涩的模样笑了笑。 这一笑,彻底点燃了赵策英身上的火气。 他将墨兰往自己怀里一搂,朝她唇上轻轻啄了下去。 真真是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 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 不得不说,赵策英的身体的确强健,没有辜负大夫所说的能打死一头牛。 赵策英能不能打死一头牛墨兰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以后的腰,可能要一直酸涩了。 赵策英的技术虽然青涩,但是体力好的惊人。 不但时间长,还特别的勇猛。 如果不是念在自己是初次,他恨不得跟自己战到天明! 就这,还来了两三次。 而且墨兰能看得出来,他明显还没有尽兴。 果然,年轻小伙子的体力,就是强! 墨兰迷迷糊糊的想着,体力不支的昏睡了过去。 两人一觉睡到快天明。 赵策英刚醒来,就对着墨兰亲亲蹭蹭。 活像一条大型犬似的,很是黏人。 墨兰有些哭笑不得的推了推,发现推不动,有些无奈。 “该起来了,还要拜见长辈呢。” 赵策英恋恋不舍的亲了亲她,才起身洗漱。 墨兰则开始梳妆打扮,换上了一身火红色的裙子。 因着赵宗全是被打发到禹州的闲散宗室。 所以在禹州也没有什么兄弟。 墨兰只需要拜见自己正经的公婆,给他们请安即可。 她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绣品送给了赵宗全夫妇。 赵宗全夫妇则回了墨兰两匹彩锻。 至此,婚礼的全过程算是走完了。 墨兰跟着赵策英回到院子,开始整理收纳分类自己带来的嫁妆。 赵策英看到她整理嫁妆,忙把自己的私产都拿了出来,交给墨兰。 “这些是地契,这几张是店面,还有这些,是玉颜娇的铺子。” 他边说,边拿出了另一个盒子。 打开来看,里面放着的都是银票、金子和银子。 “这是我所有的财产,现在,都是你的了。” 赵策英把这两个盒子放到墨兰跟前,笑呵呵道:“以后就劳烦娘子打理了。” “哦?你不留点傍身?” 墨兰有些好奇的问他。 “那就看娘子的意思了。” 赵策英嘿嘿傻笑:“娘子一个月给我多少零花,我就拿多少。” 墨兰将盒子一同收了起来,眉眼都弯了弯。 这人可真是“傻”的可爱。 第311章 回门 这三天里,墨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嫁妆,一边打探着赵家的情况。 虽然赵策英已经和她讲过一遍,但每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看法也不大一样。 况且赵策英是男子,一直住在前院,即便是知晓内宅的事情,怕是也知道的不够彻底。 赵家的人口不多,赵宗全妾室跟盛纮比起来是多了一些。 但如果按照宗室来算,妾室已经很少了。 除了墨兰的婆婆沈氏这个大娘子,还有几个妾室通房。 而有子嗣的,除了沈氏所出的嫡长子赵策英、嫡女赵慧儿,就只剩下一个刘小娘所出的永儿。 永儿还是个小奶娃,路都走不稳呢。 想来这位刘小娘,就是以后的刘贵妃了。 子嗣单薄,赵宗全也不像盛纮一样宠妾灭妻。 对着沈氏十分敬爱。 哪怕多宠爱刘小娘几分,也越不过沈氏。 妻妾之分,赵宗全还是十分明白的。 不过这位刘小娘,倒是个不大安分的。 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总是想挑战沈氏的威严。 偏偏又总是不成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真不愧是联合哥哥一起造自己丈夫反的女人,果然没脑子。 而沈氏性子就是温温和和的,不过镇压刘小娘绰绰有余。 沈氏温和也有温和的好处。 至少不像大娘子一样,想摆婆婆的谱,给媳妇立威。 第一次请安时,沈氏就说让墨兰不必日日前来,只需要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即可。 让墨兰有些奇怪的是,沈氏对自己的态度奇奇怪怪的,看自己的眼神里也隐隐有些……感激? 墨兰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感激自己做什么?嫁给赵策英么? 说实话,沈氏对墨兰的态度,不大像婆婆对儿媳妇。 反而有点……怕自己跑了似的。 墨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为什么。 算了,这样也好。 至少在沈氏成为皇后之前,自己会省心许多。 至于沈氏成为皇后会不会对自己改变态度,呵,她也不是吃素的。 沈氏目前来看,就是普通的大娘子。 既没有多精明,也没有多蠢笨。除了耳根子好像有点软,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但恰恰就是普通,才是问题所在。 沈氏如果一直是禹州赵团练的夫人,那自然是够格的。 但成为皇后,那是远远不够的。 不然也不会做出让沈国舅纳小邹氏为贵妾,还赐了小邹氏诰命这种蠢事。 不过沈氏的女儿,自己嫡亲的小姑子慧儿,倒和其母不大一样。 为人天真烂漫,又聪明伶俐。 在墨兰送了她一副绣品后,立刻围着她嫂子嫂子的叫着,还挺可爱。 而且年龄也不大,不过才七八岁的年龄。 墨兰看到她,就跟看到小时候的如兰似的。 赵家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至于旁的,例如大邹氏、沈氏的妹妹小沈氏,她都还没机会见。 因为要回门了。 回门可以选择三天回门,也可以选择七天。 禹州离汴京有两三天的路程,三天回门自是不可能的,只能七天。 所以第四天一早,赵策英和墨兰二人就带着丰厚回门礼,往汴京赶去。 这一次,墨兰就不像来时那么无聊了。 因为赵策英能上马车陪她下棋、品茗,她也能陪着赵策英骑马。 两人一路游山玩水似的,路上走了三天才到汴京。 七天回门,时间刚刚好。 而盛家,也早早准备好了一切。 盛纮时不时的派人去外面查看情况,就连老太太都有些坐不住了。 林小娘更不用提,一早起来就在林栖阁里转来转去。看着忙忙碌碌,实际上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总之就是等的心焦。 墨儿第一次离开她那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而如兰则一大早就在大娘子耳边念叨着,把大娘子的耳朵都快念出了茧子。 “你呀,读书要是能念这么多遍,早就成汴京有名的才女了!” 大娘子点了点如兰的脑袋,想起她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学识就发愁。 “我念着四姐姐,四姐姐会给我带禹州的美食。我念书,难道书会给我好吃的不成?” 如兰晃了晃脑袋,理直气壮的说着。 可把大娘子气的够呛。 如果今天不是墨兰回门的好日子。 她非要让如兰知道,读书不会有好吃的,但不读书一定没好果子吃这个道理! “要见墨丫头,你还不梳妆打扮?” 大娘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让人给如兰强行打扮一番。 她要让四姑爷看看,盛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别想仗着路途遥远就欺负墨兰。 如兰刚被打扮好,墨兰和赵策英两人就到了。 老太太看到墨兰脸色红润,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一半。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从状态上就能看出一二了。 而且老太太敏锐的发现,墨兰看向赵策英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变化。 虽然只有一丝,但也足以看出端倪了。 众人说了几句,盛纮就把赵策英带到了书房。 老太太则拉着墨兰追问:“墨丫头,你在赵家怎么样?姑爷对你可还好?还有你婆婆,对你可还温和?” 墨兰笑了笑:“祖母放心,夫君对我极好。就连婆母都对我十分温和。还许了我不必晨醒昏定,只需要初一、十五去即可。” 老太太听到这话,很是吃惊:“这沈大娘子竟然这般好性。” 墨兰点了点头。 反正目前为止,还是不错的。 以后就不大清楚了。 一旁的如兰露出羡慕的眼神。 不用晨醒昏定,多好呀!若是她以后嫁人了也能如此,不就有更多的时间睡懒觉了吗? 老太太又拉着墨兰问了许久,这才真正的放心。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让她去看看林小娘。 毕竟林小娘是墨兰的生母。 “墨儿!” 林小娘早就在林栖阁望眼欲穿了。 看到墨兰再忍不住冲了上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林小娘差点又要落泪了。 墨兰安慰她好一会儿,她才止住眼泪。 拉着墨兰紧张的问:“墨儿,你在赵家怎么样?可有受人欺负?” “没有,阿娘你放心吧!赵家上下都对我挺好的。” 墨兰忙将自己在赵家这几日的生活讲给林小娘,这才让她安心。 就这样,墨兰一会儿在林栖阁安抚林小娘,一会儿在寿安堂陪老太太,一会儿又跟如兰说话。 明明回门是客,却比未出阁时还要忙碌。 等用过午膳后,墨兰二人才在众人依依不舍中离开。 又是三天的路程,总算回到了禹州。 墨兰本以为能歇一歇,谁知小沈氏却来了。 第312章 无理取闹 小沈氏这时候还未嫁人,被称为沈三姑娘,闺名玉珍。 她是跟着自己的嫂嫂,邹大娘子一起来的。 没错,邹大娘子,也就是剧中沈家人一直念叨着的白月光,大邹氏。 旁人提起她,评价极高。说她勇毅仁厚,诚挚大气的奇女子。 墨兰见到大邹氏的第一眼,就知道旁人评价的没错。 怎么说呢,大邹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无论是说话还是举止,或许不是最规矩标准,但却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不过也难怪,毕竟从小就要保持家里,长大后又要操劳沈家。 这样的人,如果不聪明,不优秀的话,也不会成为沈家三姐弟的白月光了。 反正墨兰的婆婆沈氏,看到邹大娘子的瞬间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让墨兰跟邹大娘子和沈玉珍见礼。 “这是英哥儿的舅母,这个是我娘家妹子,英哥儿的小姨。” 墨兰朝两人行了礼,一举一动简直可以当做贵女的标杆。 邹大娘子和沈玉珍的反应截然不同。 “我前几日就听说,英哥儿娶了个月貌花容的媳妇。如今一看,西施玉环也不过如此了。” 邹大娘子看着墨兰的眼神里满是欣赏和惊艳,并无半分嫉妒之色。 墨兰弯了弯眉眼,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天上的新月。 “当不得舅母如此夸赞。夫君之前就提起过,说舅母端庄大气,如今得见,才知道夫君还是谦虚的说呢!”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一旁的沈玉珍不悦的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墨兰就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墨兰虽是晚辈,但和她差不多年岁,自然让她隐隐生出了较量之心。 最重要的是,墨兰没来之前,她才是姐姐的心头肉。 可墨兰一出现,就把姐姐的关心都夺走了。 自英哥儿订婚后,她每次来赵家,姐姐都会提起这位未来的儿媳。 把对方夸的天花乱坠,仿佛仙女似的。 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比旁人更漂亮些罢了。 还有那行为举止一直端着,就连迈出的每一步都跟拿尺子量出来似的。 累不累啊? 沈玉珍撇了撇嘴,觉得墨兰假的很。 而且她总觉得,墨兰对自己和对嫂嫂的态度不大一样。 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哼,不就是从汴京来的?又有什么了不起? 沈玉珍挑剔的打量着墨兰,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道:“甥媳妇长的真是貌美,也难怪英哥儿巴巴的惦记着要娶回家呢!” 她边说。边一副好奇的问道:“你和英哥儿怎么相识的?” 此话一出,邹大娘子顿时皱眉,连沈氏也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墨兰一副纳闷的模样看向沈玉珍:“相识?当然是纳彩后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不皆是如此?” 她说到这顿了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小姨是不是有什么相识……” 墨兰说到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闭上了嘴巴,给了沈玉珍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可把对方气的够呛。 沈玉珍本就就没什么脑子,能想到的找茬也只有这个水平了。 现下被墨兰一激,气的脸涨的通红。 “你胡说什么呢?!” 墨兰忙乖乖认错:“小姨别生气,是我脑子愚笨,竟然误会了。小姨是大家闺秀,又在舅母身边长大,自是端庄贤淑的紧。” 她这话听起来正常,但“大家闺秀”四个字,又刺激了沈玉珍敏感的神经。 “你!” 她站起来瞪着墨兰,想斥责反驳却茫然的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说自己不是大家闺秀?那她还要脸呢! 说墨兰胡说八道,可墨兰既没有把话说明白,又给她认了错。 这一下。沈玉珍的胸口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似的。 吐不出,又咽不下去,憋屈的很。 “玉珍,你胡闹什么?哪里有做长辈的样子?!” 沈玉珍还气呼呼的瞪着墨兰,一旁的沈氏却看不下去了。 她知道小妹从小就被自己、弟弟和弟媳三人惯的娇纵了些,但本性不坏。 可没想到竟然如此不懂事,什么话都敢说。 什么叫做“如何相识的?” 英哥儿清清楚楚的说过,是墨兰去上香时碰巧被他看到了,才执意要去提亲。 况且她先前也打听过,墨兰在汴京都是出了名的淑女,出身书香世家。 读书人家里,最是守规矩了。 小妹无端的提起这话,可不就惹人误会? 墨兰也只是顺着她话头误会了下,且立刻就道歉了,她还不依不饶! 身为长辈,怎能如此不明事理? “姐姐,我……” 沈玉珍不服气的想分辨两句,却被墨兰打断了。 “婆母不要怪小姨了,是墨兰的错。” 墨兰低着头,要多温顺就有多温顺:“墨兰听到小姨的问话,还以为禹州和汴京的习俗不大一样。一时误解说错了话,才惹得小姨不快。小姨也是心直口快,想来也没什么恶意。” 她越这么说,沈氏越是满意,忍不住转头对沈玉珍道:“你看看你,从小说话就不过脑子……” 沈玉珍气急了。 她怎么就不过脑子了? 以前没有墨兰,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姐姐从来不会为了外人训斥自己! 都是墨兰的错! 沈玉珍不顾邹大娘子的阻拦,冲着墨兰不满:“用不着你假惺惺!” 墨兰满脸的错愕,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看沈氏,又咬了咬唇低下头,一副低眉顺眼不敢分辨的模样。 反而更加凸显沈玉珍的无理取闹。 沈氏被沈玉珍气的够呛,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妹竟然被惯成了这种蛮不讲理的样子? “沈玉珍,你闭嘴!” 沈氏一拍桌子,声音也提高了几许:“你若再无理取闹,现在就回家去!” 她好不容易才迎进门的儿媳妇,这才过门几天就被无缘无故的欺负。 万一把人气跑了,她上哪再找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赔给英哥儿? 况且墨兰又乖巧懂事。 沈氏看了看墨兰,又看了眼沈玉珍,忍不住心累。 明明年龄差不多,怎么差距这么大。 第313章 我愿意 “姐姐,你为了她凶我?” 沈玉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姐姐,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啊!” 沈氏被她烦的头疼,忍不住回了一句:“墨兰也是我唯一的亲儿媳!” 沈玉珍气的肺都快炸了! 姐姐难道看不出墨兰的虚伪吗?! 沈氏当然看不出来。 沈氏本就性子就有些糊涂,墨兰自进了门就对她很是恭敬。 墨兰如果想讨好一个人,很少会有人抗拒的了。 她说话好听,做起事来又有大家风范。 再加上有赵策英撑腰,沈氏对墨兰的好感度很高。 所以说,婆媳关系好不好,儿子的作用占大半。 当然,本身就不疼儿子的婆婆除外。 但凡重视儿子,且儿子有主见能护住媳妇的,婆家一般来说不会太过分。 而墨兰在这几种因素下,自然得到了沈氏的重视。 况且沈玉珍性子不好是有目共睹的。 沈氏看不出来,但邹大娘子却看出了端倪。 但也阻止不及。 最后只能强行拽着沈玉珍,让她闭嘴。 沈玉珍正在气头上,突然看到墨兰朝她露出个笑容。 那笑容虽看着正常,但在沈玉珍眼里,却跟挑衅无疑。 因着沈氏和邹大娘子都在看着沈玉珍,并没有看到墨兰的微笑。 “你!” 沈玉珍快气死了,指着墨兰想说什么,却被忍无可忍的沈氏打断了。 “沈玉珍,你回去罢!” 沈氏看向邹大娘子:“弟媳,你带着玉珍回家吧。” 她顿了顿又蹙眉道:“玉珍现在越发的不成样子了,该回去好生管教管教。” 邹大娘子也觉得头疼,对着墨兰露出个歉意的表情,带着不甘心的沈玉珍离开了。 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小姑子碰到墨兰就跟被点燃的爆竹似的。 平时虽然娇纵无理取闹,但也没有今日这般过分啊? 一向温婉的邹大娘子,哪里知道沈玉珍是不爽墨兰夺走了大家的关注呢? 再加上沈玉珍一直是自由成长,爱玩爱跑的疯丫头,自然和墨兰这种看着就规规矩矩的闺秀气场不合了。 而另一边,沈氏对墨兰很是歉意:“玉珍那丫头只是被我们宠坏了,实际上本性不坏。墨兰,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墨兰微微挑眉,对沈氏这话丝毫不感意外。 毕竟沈玉珍才是沈氏嫡亲的妹妹,沈氏自然会向着对方。 “婆母这是哪里话?虽然是小姨,但论起年龄,小姨和我娘家妹妹也差不多大,我又怎么会跟她置气呢?” 沈氏笑盈盈的夸赞:“我就知道,墨兰你是个贤惠大度的。” 墨兰擦了擦唇角,没有再吭声。 本以为这件事就过了,谁知到了晚上,赵策英回来后,就听说了此事。 他皱眉问墨兰:“母亲只说了这些?” 墨兰点了点头,接过他卸下来的盔甲。 “到底也只是件小事,我在家里时还时不时跟妹妹拌嘴呢。” 赵策英眉头没松开,脸色依旧难看。 他抱了抱墨兰道:“她从小就被宠坏了,也就母亲一直觉得她还是小姑娘。实际上刁蛮任性,脑子又不清楚。我会告诉舅舅,以后多加管教她,不让她来家里了。” 舅舅身为一家之主,最有权利直接管教沈玉珍。 赵策英是真烦沈玉珍。 自己辛辛苦苦娶到手的媳妇,他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对方却跑来跟媳妇添堵! 还有母亲那个糊涂性子,就会搅稀泥。 把沈玉珍惯的不成样子,就她那性子,整个禹州的好男儿谁愿意娶? “无妨的。” 墨兰拍了拍他的手,试图打掉他这个念头。 远离了盛家后,她的生活一下子平静许多。 正愁没有乐子,沈玉珍就自动送上门了。 反正被气半死的是对方,她还能愉悦下心情呢! 好不容易安抚了赵策英,墨兰还没歇歇,就被他一把打横着抱了起来。 “噫……” 墨兰下意识的搂住他脖颈。 “娘子委屈了,我来补偿娘子。” 赵策英如今开了窍,尝到了甜头。 每天都恨不得和墨兰腻歪在一起。 若不是军营不能让她去,赵策英恨不得出去都把墨兰带上。 墨兰能喘口气歇歇的时间,也只有白天了。 “呸,登徒子。” 墨兰小声啐了他一口。 “那就让我这个登徒子,服侍娘子就寝……” 赵策英才不管那么多,将墨兰放到了床上,俯身上来。 又是一夜春光。 渐渐的,墨兰在赵家的日子也越来越自在。 她接手了禹州这边的铺子,时不时去出出主意。 平日里还带着小姑子玩。 慧儿聪明活泼,墨兰看着她整天在府里满地跑的模样,觉得实在浪费大好时光。 于是在慧儿来找她时,想拉着她一起焚香。 香味沁人心扉。 她动作优雅曼妙,就连隔火熏香时放置木炭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慧儿眼睛紧盯着墨兰的动作,眼睛不由瞪大了许多。 她在家里还从未见人玩过这个! “嫂嫂,这是什么?” 墨兰略有些诧异。 慧儿竟然不知道焚香? 但仔细一想,墨兰又反应了过来。 她原先想着,瘦死骆驼比马大。 再怎么是闲散宗室,说不准也跟忠勤伯爵府一样穷讲究。 但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岔了。 虽是宗室,但沈氏是禹州本地人。 沈氏的父母自幼早逝,只留下沈家三姐弟相依为命。 靠着亲戚时不时的救济,才活下来的三人,哪里会学这个? 而连沈氏这个当家主母都不会的,赵家内宅的妾室家世只会更不堪,哪里接触过这个? 所以慧儿才从来没学过。 墨兰眉心微跳,再问了慧儿才知道,对方竟然连字都没认过多少。 也是,如今的女子对于识字并没有什么要求。 就连王大娘子不也识字不多? 相反,像盛家这种让每个女儿都读书的人家,才是少数。 但正常归正常,可慧儿以后是要当公主的。 若慧儿是个跟沈玉珍一样刁蛮的小丫头,墨兰理都不会理。 可慧儿是真心喜欢墨兰,一有空就往她身边凑。 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跟个小猫一样爱撒娇。 而且出去跟自己小闺蜜玩时,张口闭口都是我嫂嫂怎样怎样,实在是可爱的很。 墨兰觉得,自己若能教她学些什么。也不辜负小丫头对自己的一片真心。 于是就问慧儿:“慧儿,你要不要学焚香?嫂嫂可以教你。” 慧儿哪里知道自己答应了会面对什么?她小孩心性,觉得焚香十分有趣,当即点了点头。 “嫂嫂,我愿意的!” 第314章 毒烟 墨兰看她这么感兴趣,觉得自己教一样也是教,教两样三样也是教。 况且焚香也没什么难度,无非就是耐心细心些。 最难的是调香,也就是制香。 墨兰因着第一世的经历,在调香一道上也是个高手。 调香之道博大精深,可以先看香谱学着入门,然后再自己尝试搭配香料。 墨兰想要教慧儿,只需要把焚香的方法手段教会后,再教她一些调香的方子即可。 剩下的,可以让慧儿自己慢慢尝试。 所以墨兰觉得慧儿学着应该不难。 于是又问:“那你除了焚香,想不想学在茶水上作画?” “茶水上作画?!” 慧儿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她从来没听过这么有趣的事情! 茶水上面怎么能作画呢?! 墨兰看她眸子都亮了,忍不住笑了笑。叫云栽把点茶的工具摆了出来。 一套行云流水的点茶下来,把慧儿看的眼花缭乱。 尤其是最后的茶百戏,把慧儿看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把茶山水给弄散。 随着墨兰轻柔优雅的动作,厚厚的茶沫上逐渐出现了青山碧水孤舟的画面。 正应了“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的诗句。 慧儿呆愣愣的看着茶盏,她从未看过这么新奇的东西! “尝尝?” 墨兰将茶盏放到她跟前,慧儿下意识接了过来,看了又看,压根不舍得喝掉。 “嫂嫂,我想让阿娘看看!” 看着慧儿央求的小眼神,墨兰忍不住笑了。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髻:“没事,喝吧。喝完我带你去母亲那再做一杯便是。” 慧儿这才小口的尝了一下。 茶沫丰富的口感让她感受到不一样的滋味。 待她喝完,墨兰就让下人带着做茶的工具,拉着慧儿去了沈氏的院子。 即便慧儿不提,她本来也想着在沈氏面前展示一遍的。 想教慧儿,总要在沈氏面前过个明路。 点茶和焚香这两样,在汴京的闺秀中多多少少都会一些。 想给慧儿打基础,先把这两样学了准没错。 跟沈氏说了来意后,沈氏也是好奇。 沈氏听说过,但没怎么见过。 禹州就是小地方,会这些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墨兰给她做了茶,画了朵花,让沈氏看的不住称赞。 不愧是汴京的大家闺秀,这种文雅的东西都会! 沈氏拿着茶盏看了又看,想起墨兰一开始的话,心里生出一股火热。 “墨兰,你说要教慧儿点茶和焚香?” 若是女儿学会了这个,是不是也有名门淑女的范了? 一想到这,沈氏就期待不已。 “墨兰是有此意,不知母亲是否同意?” 沈氏哪里会不同意,她可太高兴了好嘛! 一把将身边的慧儿往墨兰那推了推:“尽管教,若是慧儿不听话,你就只管告诉我。” 她边说边叮嘱慧儿:“你可要跟嫂嫂好好学,敢不听话我就把你关屋子里做三个月的女红!” 慧儿吓的脸色惨白:“阿娘,我一定好好学!” 她最害怕做女红了!她小小的手指头实在承受不住针的摧残啊! 就这样,慧儿开始跟着墨兰学习起来。 说是学习,其实墨兰也不费什么劲。 反正就是不教慧儿,她自己也要做这些的。 如今不过是焚香点茶时,顺便教一教罢了。 而小小的慧儿,也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无可奈何,再到愁眉苦脸。 明明看嫂嫂做起来简单,怎么自己做起来就那么难呢?! 慧儿有些想放弃,可又觉得对不住这么温柔美丽的嫂嫂。 嫂嫂对她那么好,时不时的给她吃好吃的,给她讲新奇的故事,而且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耐心的听。 慧儿从来没这么被对待过。 阿娘和舅母也很好,但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 慧儿生怕自己放弃了,墨兰会露出失望的神色。 她纠结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咬牙坚持。 她不想辜负嫂嫂的心意,而且她也想像嫂嫂一样变成优雅美丽的淑女! 而墨兰也不是一整天都教导她,毕竟小孩子么,还没有定性。 如果上来就学太久,容易厌学。 况且墨兰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因为,年底了。 墨兰是腊月初嫁过来的,如今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 她打算买些东西,就等着打促销呢! “宿主,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抠门。” 9527见怪不怪的吐槽着。 墨兰和赵策英运动完后,一直撑着没睡。 今年系统商城也不知道为什么,搞了个什么零点下单能够再多个折扣。 墨兰把自己想买的都加入购物车了,就等着零点呢! 高档孕子丸是必不可少的,毕竟无论是自己还是赵策英,剧里第一胎都是女儿。 而她并不想因为生子这件事,给别人塞妾室的由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麻醉针。 没错,就是麻醉针。 就像柯南里的那样,小小一根针就能戳晕一头大象。 而针配对的发射器是一个镯子。 一个金镯子,平常就戴在手腕上。 如果出了什么事,就摁几下镯子边的几个凸起的地方。 需要按照一定的顺序摁住才能发射。 否则,就是普通的镯子。 有了这个,最起码可以自保。 墨兰又买了一本毒经。 毒经里有一款毒烟的做法,甚得她心意。 这款毒药利用各种剧毒中药,夹杂在一起。 点燃后会冒出浓浓的毒药,让人闻之七窍流血。 之所以要买这个,其实墨兰是在为兖王兵变做准备。 剧里只说赵宗全几人接了诏书去汴京平反。 然后兖王的人来刺杀沈氏,却把邹大娘子认成了沈氏,将其杀害。 按照墨兰的推测,应该是赵宗全父子去汴京平反,邹大娘子来安慰沈氏,结果就撞上了刺客。 所以,墨兰打算在自己田地附近买个庄子。 这田地是祖母给的陪嫁,连赵家人都不大清楚具体位置。 她再买个庄子,挂在林小娘的头上。 旁人只知道庄子的主子姓林,又怎会想到自己身上? 墨兰打算到时候等赵策英一走,就带着沈氏几人乔装打扮,躲到庄子上去。 布置好陷阱,就算真的有刺客也要他们有来无回。 墨兰又买了些其他的备着,才完成了这次购物。 第315章 玉佩 墨兰想了想,叫人去买了两个庄子。 两个庄子之间隔的距离不是很近,但都在同一个方位。 且两个庄子都是依山傍水,中间有河相通。 一个小一些,就是个普通富绅家的庄子,挂在了林小娘的名下。 另一处庄子大了许多,墨兰挂在了赵策英的头上。 从买来那日起,墨兰就叫人光明正大的去修缮,务必要让外面修缮的富丽堂皇。 这就是墨兰要做的障眼法。 她定下了两重障眼法。 一是等赵策英走后,她就给沈氏几人乔装打扮,装作丫鬟婆子躲到大庄子上去。 以她的化妆手段,保证能把沈氏几人画成普普通通的丫头婆子,让人难以分辨。 然后再去大庄子上,把毒烟和陷阱布置好后,再用准备好的小船去小庄子,藏进事先挖好的地窖中。 这样一来,墨兰不相信刺客还能找得到他们。 只要挺过那么几天,就安全了。 这是最能保全大家的法子。 其实墨兰原本想着,在兵变之前找借口回汴京的。 她回娘家倒是简单,但沈氏就没理由跟着去汴京了。 她改变了一些剧情,万一产生蝴蝶效应,导致沈氏身死怎么办? 沈氏若出事,公公登上皇位后,于情于理都要册封新皇后。 到那时,策英和她的地位就会尴尬了。 所以,墨兰打算最大限度的保住这几人。 邹大娘子也要护一下。 一来,她人的确不错,墨兰对其比较欣赏。 二来,她保住邹大娘子,也是卖了沈从兴一个恩情。 就在墨兰叫人修缮大庄子的时候,元宵佳节到了。 一大早,墨兰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枕头旁边放了个木盒子。 她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块玉佩。 玉佩是青玉色的,种水透明,很是漂亮。 不过就是这雕刻的有点不尽人意。 墨兰纳闷的将玉佩举到眼前看了又看。 这玉佩能隐隐看出,雕刻出了兰花的模样。 策英是找谁雕刻的,雕工怎么跟个初学者似的…… 难不成…… 墨兰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这是赵策英自己雕的? 她起床梳洗打扮,把玉佩挂在了腰间。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赵策英正在院子里练武。 墨兰驻足欣赏了好大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墨兰在看,赵策英更加卖力的练了起来。 但练武的招式却从杀伐果断变成了飘逸凌厉。 再加上他穿了一身青白相间的衣裳,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赵策英佯装没看到墨兰,努力把自己脑海中记下来的最帅的剑法使了出来。 墨兰看到他这模样,突然明白为什么古往今来,武侠小说里的少年英才通常使剑了。 确实比其他武器更帅些! “娘子,你怎么起来了?” 等收了剑,赵策英才一脸讶然的看向墨兰,仿佛自己才发现似的。 可他哪有演戏这天赋? 那夸张的表情明明白白告诉墨兰,他在演戏给自己看。 墨兰心里憋笑,拿出手帕轻柔的为赵策英擦拭额上的汗珠。 “我刚起来,你没看到也实属正常。” 墨兰擦拭了他额上的汗珠后,又顺势牵起了他的大手,替他擦拭脏的地方。 在摸到赵策英拇指上还未长好的划痕后,墨兰心下了然。 果然,那玉佩的确是赵策英亲手雕刻的! 赵策英任由她对自己动手动脚,很是享受。 目光在触及到墨兰腰上的玉佩后,他耳朵有些发热。 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娘子,你……可喜欢这玉佩?” 他心想着,若是墨兰喜欢,那他就说老实交代是自己刻的。 若是不喜欢,那他就不提了,等下次刻个更好的再给墨兰。 墨兰看了看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双手环住赵策英的脖颈,如泉水般的眸子越发明亮。 “喜欢极了。” “真的?” 赵策英眼睛都亮了,心里满是欢喜,将墨兰一把搂入怀中。 “那是自然。” 墨兰笑嘻嘻的说:“这上面的兰花,倒和我名字相配。” 赵策英有些不自信道:“那,那刻的有些不大像……” “瞎说,虽形有些不大相似,但神韵均在,分明是用写意的手法雕刻的。哪里不好了?” 墨兰满脸的不赞同。 赵策英被夸的脸都热了起来。 “也没那么好吧……” 他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我觉得好就是好。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墨兰捏了捏他的俊脸,眼眸含情。 “况且这是你特意找人雕刻的吧?单单夫君这份心意,就价值千金。” 赵策英被她这双含情目看着,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了。 墨儿竟这么喜欢他送的玉佩,明明雕工一般还觉得极好。 可见墨儿最在意的是他这个人! 因为玉佩是他送的,墨儿才觉得好。 赵策英越想心里越美,抱着墨兰的小脸啄了一口。 “其实,其实这玉佩是我自己雕刻的。” 赵策英不好意思的承认下来:“我雕的不好,学了好久才雕出来这么一块玉佩。” 幸亏他事先只是拿石头练手,没用玉料。 否则上哪找这么好的料子去?这还是他从库房里翻出来的呢! 赵策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耍起剑来甚至能挽个剑花。 可那小小的刻刀在手里,就跟不听使唤似的。 明明想往东划一刀,偏偏划西一刀。 明明想划轻一些,却用力过猛直接弄成了两半。 他只觉得浑身力气都不好使了。 墨兰虽然已经猜到,但脸上还是露出惊异的目光。 “是夫君亲自雕的?” 她忙拉起赵策英的手仔细查看:“疼不疼?难怪你手上有细碎的伤口,我还以为是练武伤到了呢!” 墨兰轻轻摸了摸划痕,双眉微蹙:“一定很疼吧?” “这才哪到哪?” 赵策英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习武之人身上磕磕碰碰的,早就习惯了。况且就这么一点划痕,哪里会疼?” “瞎说,怎么会不疼?” 墨兰不满的嘟起了嘴:“你不疼,我看着都心疼了。” 赵策英心里暖烘烘的,抱着她轻声哄:“我下次一定小心,绝不会再弄伤自己了。” 墨兰这才舒展了眉头。 她没让赵策英停止这种行为。 沉没成本越大,赵策英对自己才会越来越迷恋。 以后当了桓王,当了官家后,才对自己更重视一些。 墨兰虽然决定要对赵策英真诚些,可真诚归真诚,感情经营起来也是要有技巧的。 就好比大娘子。 大娘子倒是真心对爹爹,可因为说话不好听,性子不大好,被爹爹不喜。 可见两个人相处,光有感情也不太够。 能够让两个人都觉得舒服,才是正途。 第316章 元宵佳节 赵策英和墨兰共同度过了第一个元宵佳节。 若是没有中途遇到碍眼的人,那就完美了。 禹州这边的灯会,最有趣的是猜灯谜。 墨兰和赵策英两人带着慧儿,逛——吃——逛——吃的模式,逛到了一家摊子前。 摊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好多读书人都在这聚着。 “这是卢老伯的摊子。” 赵策英一眼就认了出来,向墨兰解释:“他家有一门祖传扎灯笼的手艺,整个禹州没人比得上。卢老伯每年元宵时都会拿出最漂亮的灯笼供大家猜谜。若猜中了,直接拿走。若猜不中,只能空手而归。当然若是猜不中却实在想要,那就只能买下来了。但他家的花灯,若是按买的,就比旁人要贵上许多。” 墨兰眨了眨眼睛:“那这些谜语定然不简单。” “确实。”赵策英点了点头:“每年能猜中者也不过那么几人,卢老伯的花灯最后都被买了。” 墨兰忍不住感慨:“这卢老伯真是开张吃半年。” 没办法,谁让人家的花灯扎的最好看呢?那直接是碾压的存在。 “嫂嫂,咱们也去看看花灯吧~” 慧儿拉着墨兰的手晃了晃。 墨兰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走吧,我也想看看禹州的花灯和汴京的区别。” 赵策英护着她们俩走了进去。 墨兰一眼就看中了一盏花灯,上面是粉白色的牡丹,下面做成了青色的花瓶模样。花瓶的四周还绘上了美人图。 真是精美绝伦。 墨兰抬手将那盏灯下绑着的谜语拿了起来。 闲草文词成小帙,猜一味中药。 墨兰挑了挑眉。 难怪这盏花灯还没有被人取走,原来不是字谜,而是中药名。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能够学医的人不多。 而不学医的,对中药即使有所了解也不会每味药都知道。顶多知道些常用的什么人参当归之类的。 “卢老伯,这谜底是藁本,对不对?” 卢老伯听到这话,诧异的打量着她:“这位夫人真是聪慧。” 说着也不犹豫,直接把花灯取了下来递给她。 慧儿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嫂嫂好厉害!” 墨兰又让她去选个花灯,这次没有猜,直接花钱买了下来。 她已经把精致华美的花灯取走了,若再免费得一个,不太厚道。 正当几人准备离开时,耳朵突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姐姐~姐夫~我想要那个牡丹花灯。去年就没能猜出谜语,被人抢了先。今年我可一定要拿到!” 墨兰忍不住朝旁边望去,却是一愣。 大邹氏? 那她身边那个撒娇的女子是……小邹氏? 沈玉珍去哪了? 墨兰有些纳闷,被赵策英察觉出异样,轻声道:“那是舅母的娘家妹妹,邹三姑娘。” 他顿了顿,又道:“小姨应该在家里禁足呢!上次我同舅舅说了,舅舅生了好大一场气,说要让她禁足三个月。” 谁让她欺负自己娘子了,就算是小姨也不成! 墨兰点了点头,还未说什么就被大邹氏和沈从兴看到了。 几人寒暄两句,就看到小邹氏盯着墨兰手里的花灯脱口而出:“你怎么把它取走了?!” “我喜欢,又解出了谜底,自是要取走的。” 小邹氏抿了抿唇,看着花灯眼里满是渴望。 这花灯她去年想要就没弄到手,今年好不容易撺掇着大姐和大姐夫一起出来逛灯会。 就是为着这花灯,反正若是姐姐解不开谜,姐夫也会把花灯买下来。 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迟了一步! “姐姐……” 小邹氏朝邹大娘子求助的看去,邹大娘子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脸色淡淡道:“花灯还有很多,你再挑个喜欢的就是。” “可我就是喜欢这一个,喜欢好久了。” 小邹氏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墨兰:“我是真喜欢这盏花灯,盛娘子,你把这让与我好不好?” 她说着,就从荷包里掏了一些铜板出来。 “我知道这些不够,但我眼下手头里只有这些……不过你放心,盛娘子,我回家跟哥哥借一点,一定把钱凑齐,送到赵家。” “平儿。” 邹大娘子脸色越发难看,看着小邹氏的眼神里很是不满。 “别混说。” 她拉着小邹氏,不让她朝墨兰身前凑。 大邹氏心里暗恼。 她早知道自己妹妹不像话,一直多加管教,可就是拗不过来那性子。 原本她也不想带人出来的,是小邹氏非可怜兮兮的说自己没人管,才动了恻隐之心。 结果又闹出这般笑话来! 而墨兰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 这小邹氏跟剧里一样,又茶又贪婪。 谁不知道卢老伯摊子的花灯单卖有多贵? 可小邹氏掏的这几个铜板,顶多只能买个最便宜的小兔子灯。 买不起就别买,偏又这副可怜样。 不就是打量着自己是新妇,想让自己碍于情面把花灯免费送给她吗? 但还没等墨兰吭声,赵策英就忍不住了。 “我娘子的东西,谁都不让。” 赵策英将墨兰揽入怀中,忍不住皱眉:“舅舅,舅母,我和墨儿慧儿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就带着人离开了。 赵策英边走边对墨兰嘟囔:“舅舅家里也真是不像话,小姨养成那么娇纵的性子,舅母的娘家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后离她们远着,别把娘子气到了。” 他说着,还敲了敲慧儿的小脑袋:“还有你,小呆瓜。以后别被她们两个哄骗了。” 慧儿摸着小脑袋,不服气的反驳:“我才不是小呆瓜!嫂嫂说我可聪明了!” “别听你哥哥的,咱们慧儿最聪明伶俐了。” 墨兰牵着慧儿,心情大好。 有个好男人就是省心。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被护的严严实实,不必自己费心。 或许,这才是正常夫妻的相处模式吧? 三人玩了好久才回家。 而元宵过了大概半个月,墨兰就收到了如兰的来信。 信上把汴京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说元宵节当晚,荣妃的嫡亲妹妹宋飞燕竟然被歹人掳走了。 荣妃求皇上寻人,连御林军都派出去了却怎么都找不到人。 直到第二天,歹人才把宋飞燕丢到闹市中。 而宋飞燕在回家的当晚,就悬梁自尽了。 第317章 一步一机关 随后如兰又提起,说不知为何,郡主娘娘跟小公爷越发的置气,竟然把不为给活活打死了! 先前如兰听说郡主娘娘打死了一个女使时,也只是唏嘘。毕竟她从未见过那女使。 可不为那是小公爷的亲信,和小公爷一起长大的人啊! 小时候小公爷来盛家读书,不为是日日跟着的,所以如兰对不为也很熟悉。 听到这消息后,如兰就直接被吓到了。 一边对郡主娘娘有些害怕,一边愤怒小公爷为什么不救不为。 如兰在信里写着:“四姐姐,你说的对,男人不能光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先前我觉得小公爷温尔儒雅,是个好人。如今看来真是瞎了眼!连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不为都不救,他未免也太过冷血了!” 墨兰看到这,心里为不为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厮叹了口气。 跟了这么个主子,可惜了。 也难怪如兰会生气。 毕竟如兰是那种会拼命护着心腹的人,当然无法理解齐衡的所作所为。 信的最后,如兰又说小公爷已经和嘉成县主定了婚,说是不日就要成婚了。 也不知道为何,筹备婚礼竟如此匆忙。 为何? 当然是因为这婚事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的。 不过这一次,因着明兰没有在马场上和齐衡合力打马球,很多人并不清楚齐衡喜欢的是明兰。 不过……官家重病…… 墨兰盘算着,应该就在这几个月了。 剧里没有提及兖王兵变到底是何时,但她记得赵宗全被刺杀时,麦田全都成熟,可以收割了。 禹州属于河南,河南小麦一般在芒种时就开始收割了。 所以,赵宗全被刺杀应是在芒种前几天。 离现在也没差几个月了。 看来,大庄子那里的修缮进程该加快了。 墨兰派人修缮大庄子的事,并没有瞒着赵策英。 她只说自己也是为了给家里留个后路,还带赵策英去大小两个庄子看过。 赵策英不但没觉得哪里不好,反而兴致勃勃的给墨兰提了一点建议。 毕竟墨兰说了,如今是立嗣最关键的时候,怕有所动荡。 虽然赵策英觉得,汴京的动荡应该不会影响到禹州。 但他也知道如今时局不太平。 况且自己和墨兰真正相识,也是因为墨兰被人追杀。 墨兰想多做一些保命的措施,也实属正常。 就这样,在赵策英的掩护下,大庄子很快就修缮完了。 从外面来看,就是个华丽的大庄子。 接下来,墨兰又写信去宥阳,找淑兰、品兰二人花了几倍的工钱请了些能工巧匠来。 在赵策英的掩护下,对着大庄子内部开始了改造。 而在此期间,墨兰根据毒经上的配方,开始配制毒烟。 毒烟在没有点燃前,是个球状的东西。 点燃后才会发挥功效。 墨兰为了试验效果,特意跑到郊外的空旷地,找了一些猎物进行测试。 事实证明,制毒总比救人的医术更简单些。 墨兰一次就成功了。 她一连做了好几个。 大庄子的空房间多,可以多放几个。 大概过了两个月的光景,大庄子的改造计划终于完成了。 不仅屋子里有毒烟球,有些屋子里还放了踏板暗钉阵。 人走进去就会踩到踏板,直接从房顶掉下来一个超大流星锤,能把地面砸个大坑,更别提人脑袋了。 有的屋子在显而易见可以藏身的地方,例如床边、柜子前,挖空了地面。表面则铺上了薄如蝉翼的木板,涂上了和地面无二的颜色。下面放上了尖锐的利刃。 保证人站上去直接摔倒,一命呜呼。 还有的屋子里,放上了暗箭机关。 只要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细线,就会被箭射中。 这些都是墨兰从古籍上翻出来的,当然,也有赵策英的建议。 她这几辈子的书,可不是白读的。 墨兰读书不仅仅是诗词歌赋,四书五经。 她什么书都看,前两世又一直在宫里。 要知道,宫里什么书没有? 赵策英看到这些机关后,突然觉得,若真出了什么事,倒霉的是那些刺客才对。 又觉得谁要是得罪了自家媳妇,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自己一定要对娘子好些,再好些! 嗯,自己是真心爱慕娘子,绝对没有其他缘故! 直到把庄子全部整顿好,墨兰才松了口气。 让工匠们回宥阳后,知情人也就没几个了。 剩下的时日,她要回汴京一趟。 趁着兖王没有兵变,她要把路铺好。 因着这一世,明兰没有被老太太收养,所以跟老太太并没有那么亲近。 虽然也时不时的做些吃食,但她性格跟剧里比更加的谨小慎微。 再加上有卫小娘的约束,明兰给盛纮送鱼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而没有明兰的女主光环,剧里那个小宫女不过才十三四岁,怎么跑的过追兵? 若是诏书没有送到公公手中,以公公的性子,绝对不会去攻皇城的。 所以,诏书必须安全无恙的送到公公手中才行。 而墨兰回娘家的理由也是现成的——盛纮又升官了。 升到了从三品。 身为他的女儿,回去庆祝爹爹升官,非常合情合理吧? “那我随你一同回去,祝贺岳父大人。” 赵策英听到墨兰要回娘家,想也不想的应了下来。 墨兰嫁过来几个月了,是该回娘家探望一番。 赵宗全夫妇也满口答应,毕竟亲家都升官了,这可是大喜事。 就这样,墨兰和赵策英两人,又晃晃悠悠的回了汴京。 “墨丫头回来了?!” 老太太正在看书,听到这通传,喜的径直站了起来。 “还不快迎进来!” 而墨兰和赵策英,已经走到了寿安堂的门口。 墨兰听到老太太的声音,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祖母,我好想你呀!” 她快步走了进去,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胳膊。 “祖母想不想我?” 老太太高兴的连眼角的褶子都深了几许。 “才不想你,成婚三个月了才知道回来,在禹州乐不思京了?” 赵策英忙道:“是孙婿的错,是我一直不得空,没能陪墨儿回来探望,还望祖母见谅。” 老太太看他这么紧张墨兰,还有什么不满的? 笑呵呵的让他坐下:“无妨,无妨的。” 第318章 劝说 老太太越看赵策英越是满意。 你看,同样都是盛家的女婿。 华儿的夫婿袁家二郎一直护不住华儿。 让华儿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就连每次回娘家,都见不到袁家二郎的身影。 再看看策英这孩子,禹州离汴京几天的路程,不照样陪着墨丫头? 尤其是一举一动那不经意的细节,若不是把墨丫头放在了心尖上那根本做不出来。 而正在老太太屋里待着的明兰,也跟墨兰见了礼。 自从墨兰出嫁后,明兰在老太太屋里待的时候就长了些。 她除了在齐衡这件事上,一直算听话,是长辈们喜欢的类型。 老太太只知道她和齐衡有那么一段猫腻,但以为两人在认了兄妹后就断了个彻底。 所以在明兰的亲近下,也渐渐不再气恼。 正如剧里墨兰为了嫁齐衡,差点害了全家姑娘的声誉。 甚至后面放了康姨妈。 到了最后,老太太不照样谅解了。 况且明兰这事也没闹出去让旁人知晓。 老太太只当她是一时糊涂,改了就好。 “四姐姐,你回来啦?!” 如兰是跟着大娘子来的,看到墨兰一把扑了过去。 她和墨兰还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久呢! 两个人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老太太看着她俩,一脸的慈祥。 等墨兰和如兰说了好大一会儿,才得空去林栖阁见林小娘。 正好长枫下值回来,墨兰就让长枫招待赵策英。 没办法,盛纮如今刚升了官,被琐事缠身。 而长柏在礼部也不清闲,两人都还未归家。 反倒是长枫,从翰林院出来后在鸿胪寺当差。 这差事比较适合他,而且平日里也比较清闲,能够按时回家。 长枫把赵策英拉走后,墨兰踏入了林栖阁。 “墨儿!” 林小娘等了好大一会儿了。 若不是墨兰在老太太那,她早就出门去迎了。 “小娘,你最近如何?” 墨兰拉着林小娘,有些关切的问。 林小娘摸了摸她的脸蛋:“除了想你,旁的都没什么变故。” 林小娘现在生活是处处顺心。 儿子出息,自己得宠,手里又有大把的钱财。 除了心酸女儿在禹州,不能常见,旁的没有半点不如意。 墨兰看到林小娘红润的面庞,知道她没有说谎,心里也是大安。 她屏退了左右,满脸严肃的看着林小娘。 “小娘,眼下有一场泼天富贵,你要不要?” 林小娘心下一跳,整个人都惊了起来。 就连声音都带着些许微颤。 “墨儿,你说什么富贵?” 墨兰盯着她,一字一句。语气虽然缓慢,但话语十分清晰。 “小娘,你还记得当年我做的预知梦吗?前几日,我又做梦了。” 没错,预知梦。 这是墨兰想出来的法子。 兖王兵变时,自己身在禹州,没法分成两半兼顾汴京。 可那诏书,却是一定要准确无误的送到自己公公手中的。 但明兰的性子已经变了许多,她总不能特意叮嘱对方去宫里送吃食吧? 毕竟到时候自己远在禹州,是怎么知道父兄一直在宫里不得空回家呢? 而且她也并不知晓,盛纮和长柏是什么时候住在宫里的,更不知道兖王兵变是哪天。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富贵她既然知晓,为什么一定要留给明兰去做? 给林小娘、长枫不香吗? 即便以后公爹继位,自己的身份大不一样,林小娘和长枫也会水涨船高。 可外戚又怎能和从龙之功相比? 墨兰也想过,要不要让手下的掌柜的等兖王兵变时在西华门附近等着。 可这照样会引起怀疑。 她想来想去,觉得告诉林小娘是最好的法子。 一来,林小娘对她的信任度可是极高的,言听计从。 二来,她当初已经借口做过预知梦,且都应验了。 如今再拿预知梦做借口,林小娘非但不会起疑,反而会更加觉得自己得天独厚。 更何况,告诉了林小娘。无论林小娘是想自己得这个功劳,还是让长枫得这功劳,林小娘自己都会筹划。 反正长枫是林小娘亲生的,林小娘就是拉着长枫找借口在西华门附近晃悠,长枫也一定会乖乖照做。 林小娘听到墨兰的话,蓦然瞪大了双眸。 她脸上有些兴奋,反手拉着墨兰:“墨儿,你这次又做了什么梦?是什么样的富贵?” 墨兰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犹如晴天霹雳在林小娘的头顶炸裂开来。 “我梦见……兖王造反,邕王被杀,官家被困。” 短短十五个字,把林小娘惊的浑身瘫软。 若不是坐在凳子上,怕是直接摔倒在地了。 “墨儿,你……你……” 林小娘脸色惨白,嘴唇发颤。 她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却徒劳无功。 这可是造反啊!抄家灭族的大事! 就算林小娘再胆大,那也是仅限于内宅。 何曾敢想这种事情?! 她不愿相信,可她更清楚,女儿的梦以往没有出错过。 当初就是听了女儿的话,自己才在纮郎面前没出过一次差错。 而且这么多年,女儿每一次决策都是正确的。 林小娘一直坚信,女儿是不凡的。 不然怎么偏偏让女儿得以窥探天机,梦见即将发生的事? 林小娘其实抓住墨兰的手:“墨儿,你说的,可都属实?” “小娘,你信我,我是有感觉的,能分的清平常的梦和预知梦的区别。” 墨兰脸上没有半分犹豫道:“不仅如此,我还梦到了官家被困后,用血写了封让人救驾的诏书。让一个干干瘦瘦,约十三四的小宫女带着诏书钻了狗洞,冲着西华门的方向跑了出来。” “诏书?!” 林小娘有些震惊出声,又强行压低了嗓门:“是让谁救驾?” “说来也是奇怪,让谁救驾我却听不真切。” 墨兰没有把事情说完。 她怕将官家册封自己公公的事情说出来后,林小娘会激动到得意忘形。 “但是,我梦到那小宫女带着诏书,跑着跑着后面就出现了追兵。再后来,梦就变得模模糊糊,只能看到官家最后成功脱困了。” 第319章 密诏 墨兰低声道:“小娘,这可是大好的机会!若是你和哥哥能在从中帮上一把……那以后……” 林小娘深吸一口凉气。 若真能插上一脚,以后还有什么担心的?! 墨兰看出林小娘心动了,又叮嘱她万不能将这件事的原委告知长枫。 “你放心,你哥那脑子,若是知道的多了藏不住事。” 况且预知梦这种奇异的事情,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只会给女儿添麻烦。 墨兰就是林小娘的命根子,她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 林小娘在墨兰的叮嘱中,心里渐渐有了计划。 墨兰说梦里盛纮和长柏因着忙碌立嗣的事情,吃住皆在宫里不得空回家。 林小娘就打算等盛纮和长柏在宫里住下后,第二日就整天带着长枫去西华门闲逛。 立嗣这种事,盛纮如今官职高一些,还能沾点边,被拉去帮忙很正常。 而长枫在鸿胪寺,和立嗣没有半分干系,拉壮丁也拉不到他头上。 林小娘只需要在那里守株待兔,就能等待小宫女的到来。 宫女的穿着打扮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她带着长枫,长枫又是有官职在身,想来取信那小宫女不难。 再把小宫女藏到马车上,把人送到地方,不就能立功了? 只要有了这个功劳,枫儿以后定然平步青云,自己也不会再是普通的妾室! 林小娘越想越是火热。 恨不得盛纮和长柏赶紧进宫去。 再加上西华门附近也有玉颜娇的铺子,可以从中作为掩护,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并不难。 墨兰帮着林小娘想了一些细节,务必让计划实施起来没那么多困难。 剧里明兰一个小姑娘,都能驾着破破烂烂的马车撑到顾廷烨相救。 如今有林小娘和长枫两个人,再有盛家精良的马车。 若是撑不到和赵宗全他们碰面,那也未免太废材了。 墨兰又塞给林小娘一些防身用的药粉,都是她根据毒经上的方子制成的。 比如有的药粉撒人脸上可使人眼瞎。 有的药粉只沾上一丁点就会奇痒无比。 还有的药粉,能让人昏迷。 墨兰不放心,又给了林小娘几根银针。 银针是她年前打促销时买的,和她手腕上的镯子同理。 也是能把人戳晕。 不同的是,这银针不必用手镯发射,手拿着扎一下就能发挥功效。 林小娘听着墨兰介绍着眼前物品的用处,唇角忍不住抽动。 她有些担心的问:“墨儿,赵家当真没有欺负你?” 若是没被欺负,墨儿做这些东西干什么? 墨兰愣了愣,哭笑不得的安抚她:“小娘,你放心。这些是我做了预知梦后做出来的,和赵家没有干系。” 林小娘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说着说着,天色正浓,盛纮和长柏也终于到了家。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墨兰又住了几日,才在众人不舍得情况下离开。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待了。 墨兰和赵策英回到禹州后,又过了一个多月。 眼见离芒种越来越近,墨兰知道,离兖王兵变的日子不远了。 这日,赵策英回家时,红光满面的,仿佛有什么大喜事。 墨兰见了他忍不住打趣:“夫君如此高兴,难道路上被金子砸到了?” “这可比捡到金子更高兴!” 赵策英眼中含笑,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王师大胜,大破叛军。这等喜事,真能不高兴?” “咱们胜了?” 尽管事先知道剧情,墨兰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谁会喜欢自己国家打败仗? 不得不说,顾廷烨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会打仗,大概就是他最大的优点了。 “没想到白兄还有这本事!” 赵策英一想到是自己举荐的,就有种荣辱与共的骄傲。 “白兄?” 墨兰装作不知,想了想,好奇的问:“是先前你跟我说,那个姓白的壮士?” 墨兰嫁过来这几个月,顾廷烨一直在打仗,没有来过禹州。 所以不清楚这个白兄是谁才是理所应当。 “对,是他。” 赵策英每每想起这事,都忍不住想抱着墨兰狠狠亲一口。 当初若不是墨兰叮嘱自己无论去哪剿匪都要带足了兵马,他也不会想着带那么多。 不然,自己就算不死也要受重伤。 虽然有白兄相助,可白兄是最后才出现的,谁知道自己和父亲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当初白兄出手,一个人竟然提前结束了战局。我和父亲看他骁勇善战,又是个热心肠的,便结交了一番。他也是个苦命人,被人欺骗了感情不说,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被那人带走了。白兄为了寻子四处奔波,后来遍寻不着,决定先立下功业,兴许就能有法子了。于是父亲便写信将他举荐了去。” 墨兰静静的听着,虽然顾廷烨这次对于赵策英来说是锦上添花,而不再同剧中那样有救命之恩,但几人还是结识了。 不过也正常。 毕竟顾廷烨的武功确实高强,赵策英这些习武之人,对其欣赏实在正常。 又过了几日,赵宗全和赵策英两人,收到了一份官家发来的密诏。 当天晚上,赵策英就把密诏上的内容告诉了墨兰:“今日我和父亲接到了官家发来的密诏……上面先是褒奖了我和父亲这些年恪尽职守,慧眼识人,荐举有功。” 他顿了顿,脸色有些严肃:“接下来,又说日后等新君继位,让父亲和我要全力辅佐,必有大好前程。” 墨兰想了下:“论起宗室,属咱们离汴京最近。官家应该是想为新君铺路,又有安抚宗室之心。” 毕竟不管怎样,公爹手下也是有些兵马的。 团练使这名头虽然是虚职,但策英非常有能力,一直把兵马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官家恐怕也是担心宗室闹出什么意外。 毕竟谁能想到,兖王竟然会造反呢? 按照正常情况下,兖王手下根本没多少人手。若非荣妃这个宠妃帮忙打开宫门,兖王连宫门口都攻不进去。 “我想也是,但父亲那性子,接到密诏后诚惶诚恐,怕是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赵策英捏着墨兰纤长白皙的手指,心下有些激动。 他和父亲这一脉被冷落多年,如今终于得到了重用的机会! 第320章 障眼法 如剧中一样,接到密诏后没两天,顾廷烨就来找赵策英了。 他想要打听有没有曼娘的消息,再跟赵策英叙叙旧。 毕竟当初若没有赵宗全的推荐信,他也投不了军,更没法取得如今的成就了。 赵策英如今做什么,都会让人知会墨兰一声。 墨兰听到顾廷烨来的消息,立刻明了,今日就是公爹被刺杀之时。 于是让人找出了便于行动的衣裳备着。 她倒也不必收拾什么东西。 反正吃喝用的,她全都在小庄子里置办齐全了。 足够众人在小庄子上躲个十天半月都不带怕的。 而公爹会被刺杀这件事,墨兰也没管。 以赵宗全那性子,若不被逼急了,是万不敢去汴京告状的。 到了夜里,墨兰看到一身寒气的赵策英回来了。 “夫君?” 墨兰迎上前去,摸到他的手有些冰凉,不禁皱眉。 “怎么这般冷?” “墨儿,我不冷。” 赵策英反手握着墨兰,眼眸里明亮的仿佛里面点了一把火。 “墨儿,今日父亲被兖王派人刺杀,所幸有白家兄弟在,才能平安无事。” “刺杀?!” 墨兰一副震惊的模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看来官家定下的太子,是邕王。但兖王狗急跳墙,知道自己没了指望,以为公爹前些日子收的密诏是立嗣诏书?” 赵策英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妻子聪慧,但没想到竟然能从一句话里就推断了真相! 其实墨兰是故意点破的。 只有让赵策英意识到自己不是需要他保护的娇娇,两人不存在依附,以后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 “墨儿,你推断的没错!” 赵策英咬了咬牙,眼底满是决绝。“墨儿,我欲上汴京揭露兖王这种恶行!” 墨兰哪里会反对?当即点头:“你放心的去,如今兖王这么急迫害人,太子之位定然和他无关。若你和公爹将他恶行揭露,既能卖太子一个人情,也能出口恶气。” 赵策英得了她的鼓励,信心十足。 又叮嘱了几句墨兰,就去和顾廷烨策划,如何逼赵宗全去汴京告状。 事实证明,赵宗全再谨慎老实,也是有火气的。 被顾廷烨和赵策英一套路,立刻答应去汴京了。 翌日一早,赵宗全一行人就出发了。 等他们一走,墨兰就拉着慧儿去寻沈氏。 “母亲,父亲和夫君把兵马都带走了,我这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沈氏脑子比较简单,倒没想那么多。 “无妨,他们只去个几天就回来了,不要怕。” “我不是怕。” 墨兰摇了摇头,语气加重了几分。 “母亲,我是担心昨日刺杀父亲的那伙刺客,还有同党。” 沈氏闻言一愣,手下微抖。 “不……不能吧?不是已经被那白二郎给杀干净了?” “母亲,倘若刺客分成了两波呢?” 墨兰反口问道:“若白二郎杀了第一波刺客,第二波刺客胆怯,想另寻时机呢?母亲不要忘了,昨晚公爹可是又遇到了一名刺客!焉知没有第三个,第四个?” 虽然墨兰知道,昨晚那个刺客是顾廷烨和赵策英的托,但沈氏又不清楚。 “如今公爹和夫君离开禹州,正是刺杀的大好时机,咱们应该躲避,保全自身才对。” 沈氏听着觉得有理,便让人收拾东西,去郊外的庄子上避避。 墨兰出声阻止:“母亲,你那庄子太过打眼,旁人一打探就知晓。我是新妇,新买了庄子,外人知晓的也不清楚。不如去我的庄子上避避。且庄子上的一应物品具在,不必担心缺衣少食。” 沈氏觉得很有道理,又想着要不要把后宅女子带上。 墨兰只让她带上刘小娘和其所出的孩子。 若非刘小娘有孩子,她才懒得把人护着。 可沈氏身为主母,若是逃跑时只顾自己而不顾庶子,以后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非议。 至于既不受宠也没子嗣的妾室,刺客是要刺杀,又不是搞屠杀。 否则若是动静闹大了,刺客也很难跑的掉。 毕竟刺客的人手,并不多。 就像剧里,刺客也只杀了被误认为沈氏的邹大娘子,其他人一个都没动。 所以只要这几个人没事,其他人就不会有事。 刘小娘抱着孩子刚来到主院,邹大娘子就过来了。 她知道沈氏性子有些弱,怕沈氏担忧,特意过来安抚一二。 墨兰见状,直接给邹大娘子、沈氏、刘小娘和慧儿几人变了个妆。 邹大娘子却有些担心家里的沈玉珍。 至于邹家,邹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落魄户,哪有值得刺杀的人? “舅母放心,刺客主要针对公爹,找不到公爹,最主要的目的是赵家的人,小姨不会有什么危险。” 邹大娘子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如今最危险的是长姐沈氏,她该护着沈氏才对。 墨兰又叫她们换上了普通的衣物,带上些下人,从后门坐了破破烂烂的马车,直奔大庄子。 这是第一层障眼法。目的是让刺客发现后,以为她们去了大庄子。 郊外不算远,墨兰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庄子。 刘小娘看到这么富贵的大庄子,眼睛滴溜溜的直转。 就连沈氏都觉得诧异,她先前听到墨兰说买了个庄子,却没想到这么大,这么华贵。 众人进庄子前,墨兰千叮咛万嘱咐,让其他人只跟着自己走,千万不能私自乱动。 其他人只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只有刘小娘很是不满,但有沈氏压着,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进了庄子后,众人看到里面也修缮的很是漂亮,且处处能看到似乎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当然,这些都是墨兰精心布置的。 只有让刺客觉得这大庄子上有人居住,他们才能相信,墨兰几人是真的藏在里面。 墨兰带着一行人,穿过了前院、路过内院,直冲着后花园而去。 刘小娘再忍不住,皱眉不满:“盛娘子,你这是带咱们去什么地方?不该去内宅安置下来吗?” 墨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刘小娘,我带你是看在母亲和三哥儿的面上,你若是不想跟着,现在就能回家去。” 一路上这刘氏叽叽歪歪,话比沈氏、邹大娘子加起来都多。 一会儿嫌弃衣服不好看,一会儿又嫌弃马车太过破旧。 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毛病。 墨兰才懒得给她好脸色。 反正以后对方成了贵妃,对她和策英会百般挑衅,自己又何必给对方好脸色? 墨兰从来都不是对方挑衅,自己还要委曲求全笑脸相迎的性子。 第321章 泼天富贵,我来了! “我可是长辈,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盛家的教养就这样?!” 刘小娘被墨兰打了脸,眼睛里直冒火。 “盛家的教养,那也轮不到你来插嘴。说什么长辈,那可真是笑死人。你不过是个妾室,我在汴京可从来没听过,妾室也算嫡子媳妇的长辈这一说。” 墨兰有些不耐烦的盯着她:“爱跟跟,不爱跟着就自己走!” 说罢,头也不回的拉着慧儿往上走。 沈氏看了眼刘小娘那难堪的脸色,心情大好。 拉着邹大娘子一起跟在墨兰身后。 其他奴仆也纷纷跟上,不一会儿,只剩下刘小娘和抱着永儿的女使了。 刘小娘脸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掉头回去。 可她又不是傻子。 沈氏带着媳妇女儿跑了,那肯定是有危险。 自己回去了,遇到危险怎么办? 刘小娘咬了咬牙,到底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墨兰走到一面爬满藤蔓的墙前停下,其他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却看到她伸手朝前面摸了摸,扒开藤蔓,在墙上推了推,竟然推出了一条缝! “这,这是暗门?” 还是邹大娘子率先反应过来。 墨兰点了点头。 这暗门前后都用藤蔓护着,不是一点一点的搜索,根本看不出分别。 而且藤蔓遍布整个后花园,每面墙上都有,一点都不突兀。 她特意做个暗门,就是充当后门的作用。 众人忙推开暗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河流。 河面上还停留了一艘小船。 因着这个庄子连着周围的地都被墨兰买了下来,寻常人根本不来。 况且墨兰每隔几日就会派人来查看情况,自然不怕小船丢失。 可以说,墨兰把所有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和细节都考虑的清清楚楚。 待众人都从暗门走出来后,又把门恢复原样。 墨兰指挥着众人站到船上。 她早在几个月前,就让赵策英新招了几个男仆。 其中夹杂着一个会划船的,这次墨兰就把人带上了。 那人果然是划船的好手,根据墨兰的指挥,没多久就划到了小庄子附近。 小船来回了两次,把所有人都接到了小庄子处。 沈氏看到外表普普通通的小庄子,有些怔愣:“墨兰,这里是……” “这才是咱们要藏身的地方。” 墨兰边说,边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进去后又是另一番模样。 外面虽然质朴,甚至有些破败之相。 但内部却修缮的舒适而温馨,虽然不大,但一应俱全。 邹大娘子看了看墨兰,不由对沈氏赞叹:“冯谖三窟,移花接木。姐姐,你这媳妇当真聪慧了得,非常人能比拟。” 沈氏也觉得面上有光,挺直了腰板。 “墨兰就是在汴京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 慧儿在一旁笑嘻嘻的拉着墨兰的手:“嫂嫂最厉害了!” 在她眼里,墨兰就跟天上下凡的仙女儿没什么分别。 哥哥能娶到嫂嫂,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一旁的刘小娘却撇了撇嘴,有心想要挑刺。 却害怕墨兰一言不合把她丢出去。 毕竟刚刚墨兰就是毫不留情的扭头就走。 她可不是傻子。 就这样,一行人就在小庄子上住了下来。 墨兰事先备好的有衣物、吃食。 也带了几个丫鬟婆子,倒是不难熬,只当是出来散散心。 除了沈氏几人心里有些焦虑,其他的倒没什么。 另一边,汴京。 几天前,盛纮和长柏就被拉了壮丁,忙碌着立太子一事,连吃住都在宫里。 林小娘一看,精神大振。 泼天的富贵,她来了! 她立刻让长枫陪着自己去街上闲逛,找的借口是玉颜娇有个铺子收益有些不对劲,她要去观察一二。 长枫哪里肯愿意? 他虽然在鸿胪寺很是清闲,平日里没什么活,可那也是要点卯的! 再说了,陪着林小娘闲逛有什么好的? 那些脂粉铺子他又去不得,小娘还要在外面观察铺子的生意如何,岂不是更无趣? 长枫不想去,可架不住林小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好你个盛长枫,你如今大了,是翅膀硬了不听我的了!你是觉得自己做官了,看不起我这个小娘了是不是?!” 林小娘一顿胡搅蛮缠,把长枫说的一个头两个大。 “阿娘,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听你的?实在是每日当值,不得空啊!” “那你就放心你娘我一个弱女子日日去街上守着?!你爹爹都说了,最近时局不太平,若不是铺子有点不对劲,我哪里敢出门?!” 林小娘这话说的长枫太阳穴突突直跳。 弱女子?他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虽然衣袖挡着看不到,但也一定青紫了。 这是刚刚他拒绝林小娘后得到的。 这手劲,阿娘竟然还说自己是弱女子?! 况且林小娘再怎么保养得宜,也比不上那十几岁的小姑娘啊! 说是独自去街上,那也是有马车、女使和车夫在的。 哪里就不安全了? 再说了,爹爹说的是时局不安全,是指朝堂上,又不是指大街上…… 长枫怀疑林小娘有点自作多情。 但这话又没法说出口,不然又要多挨一阵胖揍。 “我不管,盛长枫,你就是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林小娘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她是长枫的老娘,可以不讲理。 长枫没办法,只能愁眉苦脸的答应了。 但和林小娘商定,每日他要去点卯后才能溜出来陪林小娘。 林小娘想到墨兰说兖王兵变是午时发生的事情,长枫这样也来得及,也就答应了。 一连两三日,林小娘都去西华门附近茶楼包了个雅间。 她这个雅间位置极妙。 既能看到玉颜娇的门口,又能观察西华门附近的情况。 凡是从西华门出来,都要经过这里。 虽然好几日都没看到什么人,可林小娘知道墨兰绝不会骗自己。 反倒是一旁的长枫越发的愁眉苦脸。 为了能够溜出来陪小娘,他这几天可没少宴请同僚。 别说这个月的俸禄,下个月的都要透支了! “你看你这什么样子,不就是那点俸禄?” 林小娘财大气粗道:“等铺子的事情解决了,我给你半年的俸禄!” 长枫这下不愁了,立刻打起精神陪着林小娘一起观察下面的动静。 不是他贪图银两,实在是想为娘分忧啊! 而林小娘在这个时候,突然两眼放光,死死盯着踉踉跄跄朝这边跑来的瘦弱身影! 第322章 阿娘变热心肠? 林小娘既然要守株待兔,又怎会不弄清楚宫女的模样? 在墨兰给她说了消息后,她就已经旁敲侧击在盛纮那打探出了宫女的服饰和发型。 所以林小娘一眼就认出,从西华门方向而来的那个干干瘦瘦的身影,正是墨兰口中的小宫女! 她一把揪住长枫就往下走。 “阿娘,怎么了?” 长枫被拽的踉跄,赶忙跟了上去,生怕林小娘冲动下做什么吃了亏。 林小娘没有吭声,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 好在那小宫女不识路,虽然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但速度没那么快。 林小娘下楼时,正好看到那小宫女过来。 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径直撞了上去,把小宫女一下子撞倒在地。 “呀,小娘子,实在对不住……” 林小娘一副愧疚的模样,忙把小宫女拉了起来。 这时,盛长枫也追了上来。 “阿娘,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嗯?你是宫女?怎么会在外面走动?” 长枫是经过殿试,又在翰林院待过的,怎么会认不出宫女的服饰? 那小宫女如同惊弓之鸟,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们……” 林小娘看她这么害怕,忙道:“你别怕,这是我儿长枫,我儿是盛家三郎,曾在翰林院待过,如今在鸿胪寺当值。你可有伤到哪里?我送你去医馆。” 她深知要想让这个小宫女相信自己,就要把长枫的官职先抛出来。 像这种长在宫里的小宫女,对于官员会比常人更加信任一些。 且长枫又在翰林院待过,更容易取得信任。 果然,听到这话后,小宫女眼中的警惕稍稍减轻一分。 她打量着长枫:“这位大人,你真是在鸿胪寺当差?” “那还有假?” 长枫摸了摸腰间,将他的腰牌递到小宫女眼前。 小宫女一看到腰牌,眼睛顿时亮了。 “闪开,闪开!” 小宫女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来不及多想。 一把拉着长枫哀求:“大人,救我!” 林小娘狠狠掐了把长枫:“愣着干什么?!” 她边说边把小宫女拽进了一旁的玉颜娇铺子。 好在刚刚林小娘把小宫女撞了一下,撞到了角落里。 追兵看不太真切。 “东家。” 玉颜娇的掌柜的看到林小娘,忙迎上前。 “去雅间!” 林小娘又狠狠推了把长枫:“你这傻子,还不快去把马车赶到后门?” 长枫这才恍然大悟。 不怪他发懵,实在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他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只是去赶马车时,长枫还一头雾水的想:阿娘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而热心肠的林小娘,则叮嘱掌柜的别说漏嘴后,直接拉着发懵的小宫女去了雅间,直接找出了一套衣裙让她换。 还装作不知情的模样问她为何被人追杀。 小宫女在看到长枫的腰牌,又听到玉颜娇的铺子唤林小娘为东家后。 对林小娘的信任度已经大大的提高了。 便将宫里发生叛变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不说也没法子,她现在除了依靠眼前的夫人,和那位鸿胪寺的大人,还能怎么办? 她又不认识汴京的路,连怎么出汴京都不知晓。 想来眼前这两人也不是坏人,否则刚刚也不会救下自己了。 林小娘虽然早就听墨兰说过,但听到小宫女的描述后,还是心惊肉跳。 她想起盛纮,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那官员呢?兖王应该没有滥杀无辜吧?!” 小宫女迷茫的摇了摇头,她是跟在官家身边的,并不清楚其他地方如何。 “我家主君如今就在宫里,为着立嗣一事已经几天未曾归家了,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呢?!” 林小娘有些担忧,但说出的话更让小宫女放心了。 这两人断然不是兖王同党了。 玉颜娇的服务向来是细致到了极点。 不但有美容服务,而且还提供衣物,方便女客若是不慎弄脏了衣裙可以更换。 甚至连首饰都一应俱全。 小宫女愣愣的换上了衣裙,林小娘又给她打散了发髻,随便插了几根发簪。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小宫女就大变了模样,哪里还能看出刚刚的样子。 “这样就不怕了,走罢。” 两人出了雅间,就听到外面闹腾的很。 追兵正在附近挨家挨户的查找小宫女呢! 小宫女把官家写的血诏紧紧藏在胸前,拉着林小娘的手微微颤抖。 林小娘其实也怕,但一想到事成后会发生什么,瞬间什么都不怕了。 “走。” 她拉着小宫女,来到了后门,长枫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因着有马夫、有女使。 马车又是盛家的马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那几个追兵哪里会想到,一个钻狗洞跑出来的小宫女能坐在这种马车上? 待马车快要驶出城,林小娘才想起问小宫女准备去找谁求救。 “禹州防御使,请他前来救驾!” 林小娘愣住了,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谁?!” “禹州防御使……” 小宫女被她这态度吓到了,有些错愕。 林小娘掀开帘子问坐在外面的长枫:“枫儿,墨儿的夫家,是不是禹州防御使?!” “是。” 长枫回了一句:“团练使就是防御使,赵团练使就是墨兰的公爹。” 这下换成小宫女懵了。 她这是什么运气?随随便便撞到一个人,竟然和自己要去求救的人沾亲带故! 这真是老天都在帮着她,帮着官家啊! 小宫女激动的热泪盈眶。 既然要去禹州,那自然耽误不得。 长枫让马夫回盛家禀告一声,他则架着马车出了城,朝禹州的方向驶去。 但跑了没多久,就听到后面有骑兵追赶。 原来是那几个追兵遍寻不到人,就直接往禹州的方向追来了。 一路行来,只看到这么一辆可疑的马车,自然要追上来查看一二。 “站住!” 长枫咬了咬牙,只当没听到。 但马车到底没有骑兵跑得快,很快就被追上了。 “让你站住,为什么不停?!” 一个骑兵上来就冲着长枫大吼。 长枫脸色一沉。 他从小也是纨绔子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脾气能好到哪去? 顿时怒声呵斥:“大胆!你们是谁手下,敢拦截本官的马车?!” 长枫到底也是当官的,尽管不过是芝麻大的小官员。 但他是文官,天然地位就比武官高。 这么一吼,还真把这几人唬住了。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起来。 第323章 千钧一发 其中一名骑兵眯起眼睛,显得越发狠厉。 “别忘了咱们是在做什么,还怕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其他三人一想,对啊,他们跟着兖王兵变已经是把脑袋拴在裤兜上的事了。 成了,荣华富贵。 不成,抄家灭族。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怕的?况且又是荒郊野岭! “干!” 长枫闻言脸色骤变。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又不是像盛纮那样一点拳脚都不会。 直接抽了马鞭朝面前的人狠狠甩去! 这人冷不丁被甩个正着,直接被打到脸上掉落下来! “他奶奶个熊!把他砍了!” 几人见状大怒,抽刀对着长枫就要砍。 “枫儿,闪开!” 林小娘在马车被拦截下来时,就已经从怀里掏出了墨兰给的毒粉。 毒粉被包裹在纸包里,藏在手帕里,林小娘一直没敢触碰。 在听到对方要砍了长枫时,林小娘想也不想。 直接探出身,朝冲上来的几人狠狠丢了几个毒粉纸包。 那纸包落到几人身上,有个人最为倒霉,直接被打到了脸。 粉末直接掉的他满脸都是,瞬间把他疼的嗷嗷叫。 “眼睛,眼睛!” 长枫则趁着混乱之际,赶紧驾马车跑。 “别让他们跑了!” 剩下三个人丢下被糊住眼睛的同伴,骑马狂追。 眼见着即将被追上,其中一人把手中的刀狠狠劈向马车! 好在盛家的马车向来质量不错,没有被劈穿。 却也把林小娘吓了一跳,心里暗暗发苦。 墨儿说最终官家脱困,按理来说这小宫女也该逃出生天才是。 可这几人凶神恶煞,小宫女到底怎么逃走的? 正当这危急关头,不远处的山坡上头。 赵策英一行人刚走到此地,就听到闹哄哄的声响。 赵策英打眼一看,只觉得惊讶。 那,那驾着马车跑的人,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妻兄盛长枫?! 他来不及多想,看到有人拿着刀要劈马车,立刻弯弓朝对方射去! “嗖!” 一箭穿心! “怎么回事?!” 赵宗全如今小心谨慎,生怕出了差错。 “父亲,下面好像是长枫!” 赵策英说了一句,看到还有人在追杀马车,忙骑马上前。 一旁的顾廷烨也看到是长枫,忙上前帮忙。 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四个骑兵打死了。 长枫在看清赵策英后,面露惊喜之色:“妹夫!” “三哥!” 赵策英看到长枫,满腹疑虑:“你怎么驾着马车在这荒郊野岭的跑?还被人追杀?” “兖王兵变,我们遇到……” 长枫话还没说完,林小娘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女婿赵策英正站在马车旁,喜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策英,真是多亏你这孩子了,你父亲呢?” 林小娘的出现,把赵策英吓了一跳。 这可是他岳母! 赵策英忙行礼:“岳母大人,父亲就在山坡上。” 林小娘一拍手:“这可真是巧了,咱们不用去禹州了!” 她说着,叫那小宫女下来:“孩子,快下来,你不是要寻我那亲家,禹州防御史吗?他就在此地呢!” 小宫女将信将疑的从马车上下来,满脸的质疑:“你,你说的可是真的?禹州防御史真的在此?” “我是禹州防御史之子,赵策英。你是何人?为何寻我父亲?” 赵策英对这一连串的情况有些发懵。 “可有凭证?” 小宫女先前没见过赵策英、赵宗全。 她原想着自己不知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跑到禹州,找到人。 甚至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跑出来的。 可如今不过才一两个时辰,才出了城就碰到人了,这天下当真有这般巧合,这种好事? 赵策英被问的一头雾水,将自己的腰牌拿给她看。 小宫女看了后,有几分相信,但不见到赵宗全,到底是不敢全然相信。 赵策英只能把人带到赵宗全跟前。 而这时,长枫也看到了一旁故意避着他的顾廷烨,不由惊喜道:“顾二……” 顾廷烨有些头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和长枫相逢,更没想到长枫和赵策英竟然还认识! 这一个在汴京,一个在禹州,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墨兰出嫁前,顾廷烨就已经满地溜达的找曼娘去了。 而墨兰议亲时,长柏和顾廷烨虽然关系极好,但很少会跟顾廷烨提起家中女眷。 便是提起,也顶多说一句墨兰正在议亲。 哪里会说的这般详细? 所以顾廷烨对于墨兰嫁给赵策英一事,当真是不知情。 “长枫,许久未见。” 他忙打断了长枫的话头,轻声道:“叫我二哥就行。” 长枫虽然纳闷,但也听从顾廷烨喊他二哥。 几人到了赵宗全跟前,赵策英也从林小娘口中得知发生了何事,心里不停的扑通扑通乱跳。 赵宗全刚要和林小娘寒暄几句,毕竟这是儿媳妇的亲生母亲。 就被小宫女激动的打断了。 小宫女在看了腰牌,确定赵宗全的身份后,直接将血诏和兵符交了出来。 忍不住哭求:“官家是个很好的官家,大人,求求你救救他吧!” 而一旁的林小娘和长枫两人,看到兵符时已经惊呆了。 待赵宗全看到血诏上的内容后,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这……” “父亲,血诏上写了什么?” 赵策英纳闷的追问。 林小娘心下生疑。 论起辈分,她和赵宗全同辈。 虽是妾室,但墨兰是她亲生女儿,也能和赵宗全说得上话。 她忍不住轻轻往前挪了一步,敏锐的看到血诏上写着“册封……太子”的字样。 册封太子?! 册封赵宗全为太子?! 林小娘脑子“嗡”的一下,产生了轰鸣。 这是什么情况?! 墨儿的公爹,赵宗全不就是个闲散宗室吗?! 怎么太子的位置,竟然落到他头上了?! 等等,若赵宗全是太子,那策英这孩子以后是什么?墨儿又是什么?! 林小娘瞪大了眸子,脑子被这巨大惊喜冲的反应不过来了。 难怪墨儿会做预知梦,她就说墨儿生来不凡,得上天独厚! 原来大造化是在这等着呢! 林小娘正高兴着,就听到赵策英问清了是否官家亲笔。赵宗全说这袍子做不得假。 众人立刻跪拜,称赵宗全为太子。 把赵宗全吓的将血诏一把扔在地上,不愿意接受太子之说。 林小娘才跟着众人跪下,听到这话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第324章 赏赐 你不乐意受封太子,那老娘辛辛苦苦费那么大劲,带着儿子连性命都快豁上了图什么?! 还有自己宝贝女儿,墨儿天生不凡,就该享受荣华富贵!赵宗全这怂货若是不当太子、当官家,那墨儿怎么办?! 眼见女婿一直劝赵宗全,可他就是固执的不听。 林小娘拿着手帕,呜呜的哭了出来。 直把众人吓了一跳。 长枫忙扶着她,急声追问:“阿娘,你怎么了?可是刚刚受了伤?” 连赵宗全也很是担心,毕竟这可是儿媳妇的亲娘。 “枫儿,我实在太怕了,你爹和你二哥在宫里被困,如今生死不知。若是那兖王丧心病狂,把官员们给杀了,这还有咱们娘俩的活路吗?!” 林小娘那泪水是说来就来,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朝着赵宗全就要跪下:“亲家老爷,我不求旁的,我只求你能看在墨儿的份上,把纮郎救出来!纮郎若是出了事,我就不活了!” 她哭的好不可怜,赵宗全手忙脚乱,忙让她起来。 可林小娘哭的越发凄惨,颇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哭死的模样。 赵策英也继续劝赵宗全:“父亲,连岳父大人都被困在宫里,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就咱们这点人马,如何能与兖王抗衡?唯有以太子名义,拿着兵符才能调动人马啊!” 赵宗全一个头两个大,拒绝的心也动摇起来。 林小娘见状忙道:“便是亲家老爷不愿接受太子之位,那也要先救驾啊!自古忠孝为先,官家受困,咱们岂能坐视不理?事有轻重缓急,暂且先用一用太子的名头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况且我的纮郎……呜呜呜……咱们是亲家,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纮郎身首异处啊!” 顾廷烨也忙道:“这血诏已下,兖王也已经知晓。若是大人不接受,一旦兖王事成,绝不会放过大人的!” 被这三人夹击下,赵宗全很快投降了,接受了血诏。 林小娘高兴的差点没绷住,拉着长枫就给赵宗全行礼。 这事若是成了,赵宗全除了策英也就有一个刚出生的幼子。 幼子如何跟策英争? 到时候赵宗全一登基,那墨儿就是太子妃,日后的圣人! 长枫就是正经的国舅啊! 林小娘越想心里越美,恨不得赵宗全现在就杀进皇宫! 因着要去平叛,赵策英便让林小娘和那小宫女留在这,不必随行。 林小娘一把将长枫拽了过来,推到女婿面前。 “策英,枫儿向来忠君爱国,欲报效朝廷。如今这等大事,他怎能不跟着?” 长枫被林小娘狠狠捏了一把,忙点头称是。 赵策英对这个妻兄的印象很好,忙答应林小娘要带着长枫一起去平叛,还说一定会保护好对方。 又派了一个人,先把林小娘和那小宫女护送回盛家。 林小娘心满意足的带着小宫女走了。 回到盛家,大娘子和老太太都快急疯了。 她听了马夫的话,得知林小娘和长枫,莫名其妙撞到了一个小宫女后就要往禹州跑。 还说兖王兵变了。 大娘子初听到这话,人都快昏厥了。 官人和她的长柏还在宫里啊! 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海氏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很快就稳了心神,套马回了趟娘家打探消息。 海家人脉消息可灵通的多,也隐隐约约打探出宫里发生了巨变。 可如今宫门已关,谁也进不去,只能等。 等一个结果。 海氏心里惶惶,回到盛家和大娘子一说,大娘子又是差点晕过去,把如兰吓的不敢离她半步。 好在家里还有老太太和海氏撑着,倒也还算安稳。 只是老太太也没什么主意,现在家里的形式一团糟。 她对林小娘和长枫很是不满。 若是没有林小娘和长枫插手,便是兖王事成,盛家顶多也就是被冷落的下场。 可林小娘和长枫插手了! 若是救援不成功,那兖王事成,还能放过盛家? 不对,禹州?! 老太太想到马夫说他们是去禹州求救,心下一阵不安。 难道官家是要赵宗全救驾? 那,那万一救驾不成,墨儿怎么办?! 老太太一想到这,就慌的不行。 也就在这时,林小娘回来了,还带着个小宫女回来了。 老太太终于放下心里的疙瘩,让林小娘来寿安堂回话。 林小娘看到老太太,到底是有些心虚。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怎么碰到小宫女,又怎么碰到赵宗全,以及赵宗全已经去救驾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老太太沉默良久,突然叹了口气:“时也,命也。” 如今也只能祈祷赵宗全救驾成功了。 若是成了…… 老太太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林小娘。 以后林小娘这一脉,是彻底要崛起了。 要是不成…… 老太太心下不停的盘算,但却很是纳闷。 以她对林噙霜的了解,这人自私自利,除了对两个孩子能豁出去,何时这么热心肠的帮助一个小宫女? 可若说提前知晓,那更不可能了。 真是奇哉,怪哉。 那小宫女其实是个女官,名叫蕊初。 毕竟是在官家身边伺候的,即便再小,也比普通宫女强。 而女官可不比普通的小宫女,那是要有一定的文化素养和礼仪知识的。 不然蕊初也不会看到长枫的腰牌才放心。 若换成普通的小宫女,就是看到腰牌,也认不出来。 林小娘在盛家等到了天黑。 还没等到盛纮回来,就等到了宫里派人来接她和蕊初二人。 林小娘忙换上最适合身份的衣裳,带着蕊初一同登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越是临近皇宫,林小娘心里越突突的直跳。 一会儿想着自己就要面圣了,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一会儿又想着,若是官家想要赏赐自己,自己又该要些什么好处? 林小娘胡思乱想着,是要金银首饰?还是…… 不,这些也未免太庸俗了。 林小娘想到官家也是男人,男人喜欢什么? 喜欢温柔体贴,以退为进。 自己最擅长的不就是如此吗? 就这样想着想着,皇宫到了。 林小娘下了马车,腿还有些发软。 可她看到一旁的蕊初反而镇定自若,立刻暗骂自己没出息。 连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都不如! 再说了,自己是来领赏银的! 如今官家是出了名的仁厚,自己又怕什么? 下一任官家赵宗全,还是她亲家呢! 这么一想,她其实跟官家也是沾亲带故,怕什么怕! 第325章 诰命夫人 林小娘这么想着,心里突然满满的底气,挺直了腰板走着。 竟然没了往日身为妾室扭扭捏捏的模样。 在殿外看到长枫也候在外面,林小娘心下一松。 官家先是召见了蕊初,随后才见林小娘和长枫。 到了官家面前,林小娘扑通一声跪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给官家行礼,毕竟也没人教过。 但跪下总是没错的。 官家被林小娘这么实在的一跪,忍不住笑了。 “朕听闻,是你和盛长枫母子二人一起护送蕊初出城,才让蕊初避免被叛军追杀?” 其实官家也是纳闷。 怎么就这么巧,偏偏送血诏的女官,遇到盛家的人被护送出城。 怎么这盛家人,还偏偏是赵宗全的姻亲? 但蕊初已经说的一清二楚,根本做不得假。 “回陛下,妾身和枫儿也只是侥幸遇到赵大人,才能免于叛军毒手,不敢居功。” 林小娘忙轻声回答。 官家笑了下:“蕊初已经将经过全说了。她不识路,又被叛军追杀。若非你母子二人以命相护,她是断然等不到赵宗全的。” 他说着,对林小娘有些好奇:“盛长枫好歹是官家子弟,有这般胆识也在情理之中。你不过是个弱女子,竟也不怕?” 林小娘心下一喜,这答案她可是想一路了,没想到真押中了官家的问话! 她面露坚毅之色:“回殿下,妾身虽是女子,但自幼读书,也懂得什么是忠君爱国。妾身是怕,但怕也不能不做。若因着妾身怕了,导致血诏送不出去,那岂不是千古罪人?君主有难,妾身便是拼上性命又如何?” 她顿了顿,又露出一丝后怕。 “但若说妾身全然不怕,那也是假话。况且,况且妾身的夫君盛纮也被困于宫中,若是被叛军所害,妾身又岂能独活?” 林小娘说完这话,自己也满意极了。 这可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好,好一个忠义两全的奇女子!盛纮真是好福气!” 官家也被她这话震撼住了。 他看着林小娘,不禁想起自己最爱的女人——温成皇后。 当年张氏对自己也是这么情深义重…… 而一旁的长枫惊呆了。 他怕官家看出端倪,低着头不敢看。 他阿娘,什么时候有这种为国为民的觉悟了? 他阿娘……对爹爹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 他……他平时也没看出来啊? 长枫有些感动,觉得自己以后要能娶个像阿娘一样的大娘子,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因着想到温成皇后,官家对林小娘的感观极好。 柔声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林小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这是妾身应当做的,便是旁人碰到蕊初,也会这般做。妾身又岂能厚颜要赏赐?” 官家对林小娘越发的欣赏。 当年张氏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要。 “你立了功,朕若不赏你,岂不是成了昏君?” 官家想了想:“你且回去等着罢。” 他原本想着,这林氏到底是盛纮的妾室,若赏赐太过,怕是引的盛家家宅不宁。 还不如多加厚赏盛长枫。 但在看到林氏后,他又改了主意。 这般奇女子,若不厚赏岂不是令人寒心? 林小娘心下大定。 果然,以退为进就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招数! 林小娘和长枫出了宫,一眼就看到盛纮和长柏在宫门口等着。 “纮郎~” 林小娘一把扑到盛纮怀中,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霜儿好怕!还好纮郎没事!” 盛纮此刻也已经知晓,是林小娘和长枫护送了送血诏的女官。 还知晓长枫随着女婿一同平叛。 直把盛纮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还有,官家刚刚还册封了赵宗全为太子。 赵宗全是谁? 是他的亲家! 墨兰的公爹!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他连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美的! 自己不过是在宫里担惊受怕了一天,眨眼间就成了皇亲国戚? 儿子妾室还立了功? 那这样的担心受怕再多来几次也没什么! 翌日一早,盛家就迎来了两道旨意。 一道是给林小娘的。 官家给了她三品诰命,将她从贱籍放了出来,成了良民。 另外又赏了她丰厚的钱财良田。 诰命夫人! 这可是诰命夫人啊! 得了诰命的妾室,天底下也只有她林噙霜了吧?! 林小娘捧着圣旨,欢喜的差点昏过去! 这可是连老太太、大娘子都没有的诰命啊!这是何等的荣耀?! 即便自己是妾室,以后也能和大娘子平起平坐了! 还没等林小娘高兴完,第二道旨意也下来了。 是给长枫的。 长枫一连升了几级,从芝麻大的官直接冲到了六品,和长柏一个品阶。 而且直接从鸿胪寺调到了吏部! 其实官家一共封了三个人。 一个是女官蕊初,册封她为荣安县主,赏食邑千户,特赏了县主府。 一个是林小娘,还有一个就是长枫。 赏蕊初和林小娘时,倒没多少人在意。 赏长枫时,倒是有官员出来哔哔了,说对长枫荣宠太过。 但官家罕见的发了火。 把反对的人喷的狗血淋头,硬是下了这道旨意。 一时之间,盛家风头无二。 而另一边,禹州。 汴京平叛后,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禹州。 赵策英怕家里人担心,派了人回禹州去报信。 那人听了叮嘱,顺利找到了小庄子。 墨兰正带着慧儿读书,闻言大喜。 沈氏和邹大娘子也纷纷放下提着的一颗心。 刘小娘得知后,立刻闹着要回府。 这一次,回去时倒是没必要坐船了。 只是需要路过大庄子。 路过大庄子时,众人原本没想着要看,却发现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敞开着。 沈氏有些担忧的看着大庄子,抓着墨兰的胳膊紧了紧。 “墨兰,这门怎么开着……” 墨兰挑了挑眉,淡定道:“看来的确有刺客追过来了。” “什么?!” 沈氏被吓了一跳,还没说什么就看到墨兰朝里面走去。 “小心呐!” 刘小娘在一旁直撇嘴:“故作玄虚,谁知道有没有刺客!” 慧儿白了她一眼:“有没有,小娘自己看看不就知晓了?” “去就去!” 刘小娘雄赳赳气昂昂的跟了过去,下一瞬就惊叫出声。 “啊——!” 第326章 桓王妃 大庄子内。 墨兰正淡定的数着尸体数量。 她做的那些机关都派上了用场。 从敞开着的房间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有的身首异处,有的中了箭爬了出来,却终究流血而亡。 有的中了毒烟,七窍流血的倒在院子里。 死了大概有四五个。 墨兰估摸着,大概兖王派来的刺客被顾廷烨杀了一遍后,也就剩这么几个了。 正在这时,刘小娘就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瞬间被院子里七窍流血的尸体吓的跌倒在地。 “啊——” 刘小娘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墨兰的淡定形成了鲜明对比。 墨兰不悦的皱了皱眉:“你进来做什么?” “他……他……死……死人了!” 刘小娘哆哆嗦嗦的指着满地尸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然呢?若都是大活人,小娘可不是叫一声就能跑出去的。” 若不是刘小娘智商确实不够数,墨兰还真想趁机把人解决了。 不过留着刘小娘的好处更大。就沈氏那个糊涂性子,现在就能看出耳根子软的端倪。 当上皇后不知还要做出什么事来。 先前赵家是闲散宗室,和自己是门当户对。 可如今公爹一跃成了太子,没几天就要登基了。 那在旁人眼里,自然会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偏生小沈氏看自己不爽,而沈氏对小沈氏是很疼爱的。 若是小沈氏在沈氏面前嚼舌根,谁知道沈氏会怎么想? 所以,不能让沈氏闲着。 想要让婆婆不找麻烦,那就要让婆婆满身麻烦。 刘小娘的存在就很重要了。 刘小娘成了贵妃,自然会上蹿下跳着想找事。 到时候自己再出点主意,让沈氏意识到有用的到自己的地方,自然会掂量着不出什么幺蛾子。 况且有刘小娘在,还能顺理成章的放个诱饵给太后。 当然,墨兰这么做的主要原因还是刘小娘足够蠢。 单单一个和太后勾结,就已经是在往公爹心里插刀了。 若刘小娘是个聪明的,就跟第一世的曹琴默似的,墨兰肯定早早把人收拾了。 刘小娘的惨叫,把沈氏和邹大娘子也引了过去。 沈氏不放心小女儿,就让慧儿在外面等着。 墨兰已经看完了情况,正往外走。 看到邹大娘子和沈氏要进来,忙用身子挡住了她们视线。 “母亲,舅母,里面不大好看,还是别进去了。” 沈氏和邹大娘子面面相觑,两人是听劝的,也就不敢再往里去。 但沈氏在转身时,却不小心被冲出来的刘小娘撞到。 恰好看到里面有个尸体,正死不瞑目,五官流血的瞪着自己。 沈氏瞬间寒毛乍竖。 这,这是死人啊! 墨兰一把扶着沈氏,强势的把她往外带。 声音平平淡淡,一如往日那般温柔得体:“母亲,这里不干净,还是回家吧。” 不干净?! 沈氏吓的心都颤了。 她转头看向墨兰,看着对方那宛如皎皎明月般的面容,脑中浮现出刚刚一闪而过的尸体惨状。 刹那间,她对这个儿媳妇生出一股深深地恐惧。 沈氏脑子再糊涂,此刻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为何墨兰要带着她们先去大庄子,后去小庄子。 为何大庄子有暗门。 为何那些刺客会死在大庄子上。 这一瞬间,沈氏全明白了! 这些都在儿媳妇的算计之内! 这,这就是汴京的大家闺秀……竟然这般手段! 沈氏想到这,两条腿就像面条似的软绵无力。 她有心想让墨兰别扶着自己了,可看着墨兰那一如往常温顺的模样,竟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她……她不敢啊! 等重新回到马车上,沈氏迅速拉着慧儿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墨兰敏锐察觉出她的异样,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是……被自己吓到了? 这倒是好事。 希望沈氏能保持下去,别进了宫登上皇后之位后,被人三言两语挑拨的想找事。 回到家,墨兰就开始指挥着收拾行李。 再过几日,就该有人来接她们进京了。 也不知道小娘那边如何了,进展的可还顺利? 汴京,皇宫。 官家其实一直病重,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着立嗣。 礼部也正是因为立嗣太过突然,时间上又太过紧迫,才会把盛纮一个非礼部的人拉去帮忙。 而在兖王兵变时,官家是被气的撑着一口气。 如今写下了立嗣的诏书,该赏的人赏了,该罚的人罚了,官家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也就散了。 不过短短两日,身子就迅速的衰败下去。 到了最后,连汤药都喝不得了。 赵宗全新封了太子,自然要日日夜夜在旁边伺候着,直到官家断了气。 礼部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了流程,赵宗全继位,成了新的官家。 而他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恩封自己的家人。 沈氏成了皇后,刘小娘成了贵妃。剩下的妾室、通房的位分他没再管,只等着沈氏处理这些后宫琐事。 又封了赵策英为桓王,墨兰为桓王妃,慧儿为德宁公主。 这旨意一下来,盛家彻底门庭若市了。 盛纮喜的连走路都带风。 哪怕是大娘子,虽然气恼林小娘得了诰命,从此和自己平起平坐,呕的要死。 可也忍不住欢喜,不管怎么样,自己可是墨兰的嫡母! 况且当初墨兰出嫁,自己还出了一份嫁妆呢! 如兰和墨兰的关系又跟亲姊妹没什么分别。 不管怎样,墨兰都是盛家的女儿! 这让大娘子怎能不高兴? 反倒是老太太,在高兴之余,看到盛纮有些飘飘然,立刻朝其头上泼了盆冷水。 她把盛纮叫到寿安堂,第一句就是质问:“你是想叫盛家昙花一现,还是长久不衰?” 盛纮当即就懵了。 “母亲这是哪里话?我当然想叫盛家长久不衰了。” “但我观你这几天的举动,分明是要把盛家往火坑里推,想让墨丫头坐不稳这个桓王妃的位置!” 老太太将茶盏猛地一放,面色不悦。 “墨丫头原本嫁的是闲散宗室,门当户对,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今日的造化。当初墨丫头嫁给桓王,你是四品官,没多久又升了从三品。墨丫头的底气自然是足的,在禹州定然不会受气。可如今呢? 如今墨丫头和桓王之间,那是颠倒了过来。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分明,当今官家除了桓王,只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幼子。以后桓王是什么光景,全汴京的明眼人谁看不出?” 第327章 调教进行时 老太太越说越为墨兰担心:“你不过是从三品,墨丫头若是按照正常情况,顶了天了也只能做个侧妃。可如今她得了机缘成了桓王妃,全汴京的人,谁不在背后嚼舌根,觉得她不过是运气好? 不知多少人家盯着桓王,试图把墨丫头顶下去!你倒好,不但不谨言慎行,为自己的女儿出谋划策,还得意忘形!若是墨丫头被你拖累,难道盛家就能落到好?” 她这一番话,说的盛纮冷汗淋漓。 是了,他这几日只顾着沉浸在喜悦中,全然忘记墨儿的处境了! 况且墨儿如今是桓王妃,只要墨儿稳妥,盛家的儿郎再争气,何愁家族不兴旺? 若是墨儿再生下个儿子……自己不就是……嘶—— 盛纮想着想着出了神,冷不丁喝了口热茶,烫的他差点跳起来。 “母亲,儿子知道了。” 盛纮好不容易喝了几口冷水压了压痛楚,才向老太太保证。 至此,盛家迅速的关门谢客,一副低调行事的模样。 为了防止出事,盛纮还特意叮嘱了长枫一番。 林小娘听了盛纮的话,生怕长枫给墨儿找事,直说他要是敢惹事,那就打断他的腿! 长枫被盛纮和林小娘吓的,连跟同僚一起吃喝都推了许多。 而盛家的安分守己,倒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暗骂不已。 只觉得盛纮真是个运气绝佳的老狐狸! 滑不溜秋的,竟然逮不到什么错处! 这些人原想着最好寻个盛家的错,趁着桓王妃还未到汴京,最好把人位置顶下来。 便是顶不下来,送自家闺女过去当个侧妃也行。 否则,等桓王妃到了汴京,再想送闺女进桓王府可就难了。 谁知,桓王压根不接这茬。 有愣头青想送闺女,桓王饭吃到一半,听到这话头立刻冷了脸起身就走。 可把这人吓的够呛。 再一打听,桓王转身就带着人马回禹州接人去了! 这可把一些人家气的够呛。 盛家女儿可真是好手段,竟然把桓王拿捏的死死的! 而另一边的赵策英,一想到自己差点中了圈套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连夜带着兵回禹州接媳妇去了。 再不把媳妇接回来,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还不知道要想什么招呢! 赵策英想到墨兰,心里就暖烘烘的。 快马加鞭跑到了禹州,一进家门,就看到墨兰正站在沈氏身旁,冲着他露出个笑容。 赵策英瞬间觉得一路上的奔波都值了。 “母亲,墨儿,我接你们去汴京!” 沈氏激动抱着赵策英:“我的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赵策英连忙安抚沈氏。 沈氏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才算平复了心情。 连忙叫人去整顿一二。 这几日赵家上上下下都已经把东西打包好了,只等着汴京来人接。 赵策英则趁着沈氏吩咐下人时,拉着墨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屋,赵策英就一把将墨兰搂入怀中。 “想我没?” 墨兰弯了弯唇角,没有回答。而是搂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吻。 两人势均力敌,直到呼吸不稳才分开。 “你离开家的那一刻我就在想,直到刚刚才算安心。” 墨兰摸了摸赵策英的脸庞。 怎么可能不想呢? 这是她的夫君,她要共度一生一世的人。 墨兰的心又不是铁做的。 若不是熟知剧情,她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赵策英听出她话里隐藏着的眷恋,心里欢喜的恨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 “墨儿,我的墨儿。” 他又亲了亲墨兰,眼睛亮晶晶的,跟一条摇着尾巴的大狗似的朝墨兰邀功。 “我在汴京人生地不熟,被人拉去喝酒,差点被人下套,还好你夫君我及时跑了!” “下套?” 墨兰似笑非笑,手指轻轻从他脸庞划到喉结,呵气如兰:“这么个下套?送女人么?” 赵策英被她迷的晕晕乎乎,老老实实回答了:“是女人,但我才不要她们,她们哪有我媳妇半根手指头好看?” 墨兰突然黛眉一扬,捏住他腰间的软肉,语气不善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我半根手指头好看?要是有个比我好看的,你就巴巴的收进府了是不是?!” 赵策英冤极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怎么会?旁人再好看跟我有什么干系?我都有你了,便是天仙下凡我也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赵策英急的都要对天发誓了。 墨兰手下一松,拿着手帕转身背对着他哽咽:“我在禹州为你担心受怕,茶饭不思,生怕你出什么差错。兖王派来的刺客在你们走后还试图来刺杀母亲,我费尽心思把大家带到小庄子躲着,不知道心里多难受。 甚至想着若是你出了事,我就直接跳河随你去了。你倒好,在汴京还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被人送女人!” 赵策英一听这话,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是我的错,我该第二日就回来的,让你担心受怕了那么久。” 他顿了顿又赶紧解释:“我真的没收,一个女人都没收!” “我知道你没收!可这难道不是你该做的吗?!” 墨兰擦着泪珠,哭的梨花带雨,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 “你婚前发誓应了我的,说绝不纳妾。如今又拿这来巴巴的说事,难道不是想在我面前邀功,告诉我你为了我做了多大的牺牲,想让我愧疚?可这分明是你自己应该做的!” 墨兰瞪着眼睛,眼圈红彤彤的看着赵策英凶巴巴道:“赵策英,我告诉你!我嫁的是赵策英,是那个随身带着我送的金疮药瓶,是那个为了接近我假扮商人。是那个打听了我的喜好送我瓶子,是那个为了等我及笄一直不成婚不纳妾不要通房,是那个知道事先征求我意愿才敢上门提亲的赵策英!而不是如今的桓王!” 她站起身,直盯着赵策英一字一句道:“你今日在我面前说拒了旁的女子,是觉得为了我而拒,觉得自己信守了承诺吗?可我要的不是这样,我要的是你发自内心认定只我一个。若是你想不明白,我也不强求。” 墨兰顿了顿,语气决绝:“我原也没奢求过做什么桓王妃,只怕汴京里不知多少人恨不得取我而代之。与其拿着誓言拘束你,还不如趁早一拍两……” “闭嘴!” 赵策英气急败坏的捂着她的嘴,语气止不住的颤抖:“你在胡说什么?!谁想不明白了?谁邀功了?!我告诉你,盛墨兰,你这一生一世只能是我的女人!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觉得这是枷锁?我既然立了誓,就是心甘情愿发自内心的念头!” 他死死搂着墨兰,生怕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跑掉。 “是我嘴笨不会说话,让你生气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再说什么散了不散了的话伤我的心,好不好?” 第328章 调教完成 墨兰没有吭声。 现在是至关重要的时刻,她不能心软。 赵策英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王爷。 他和赵宗全接到前任官家密诏时,也不过是兴奋自己能够得到重用了。 结果不过短短几天,赵宗全就从闲散宗室一跃成了官家,赵策英也成了桓王。 这种情况下,谁会心态稳如老狗? 哪怕是墨兰自己都不敢说,如果突然碰到这种事还能心态没有丝毫变化。 更何况赵策英还不到二十岁! 所以墨兰必须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让赵策英明白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让他明白,自己绝对不屑于做仰仗他、依附他而活的菟丝花! 说实话,墨兰明白赵策英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他向自己邀功的话,其实也是有表忠心的意味,想让墨兰知道自己的感情不会变。 可是,这无形中也有意无意的变成了一种pua。 如果是寻常女子,或许就会感动的热泪盈眶,觉得夫君待我真好,便是突然成了人中龙凤也待我如初。 可墨兰才不会这样想。 她觉得,你对我好是应该做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你对我好,是因为你爱我,你对我有需求。我嫁给你,满足了你的需求,并且愿意同样的反馈给你情感。 两人是平等的,根本不存在什么谁欠谁。 赵策英待她好,难道她对赵策英不好吗? 所以,墨兰必须要让赵策英认识到这点。 她要的是平等的感情,而不是一方高高在上的施舍。 在旁人眼中,墨兰是走了大运。不过是从三品官员的记名嫡女,就能稳坐桓王妃之位,桓王还为了她拒绝别的女子。 觉得桓王是情深义重。 但墨兰绝对不允许赵策英这么想。 她要让赵策英知道,自己根本不稀罕什么桓王妃的位置。 她不在乎,她要的是彻彻底底的平等。 墨兰的沉默,让赵策英越发的慌乱,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他明明只是想让墨兰知道自己有多爱她,却选择了最不妥当的方式! 赵策英此刻已经明白墨兰的意思了。 是他错了,他不该因着身份地位的转变,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赵策英扪心自问,如果自己不是桓王,遇到有人送女人的事情时,他会拒绝后巴巴的跟墨兰邀功吗? 不会的。 他只会在拒绝后,当成个玩笑跟墨兰提上一嘴,根本不会将这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是他错了,他竟然用这种方式伤墨兰的心! 他怎么能忘了,墨儿是个宁折不屈的性子。 墨儿虽然外表文弱,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倔犟强大。 他怎么能忘了呢? 赵策英越想越是后悔:“墨儿,是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这几日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 “赵策英。” 墨兰抬头看他,眼神平静的让他恐慌:“你知道的,我当初嫁你时,我爹爹是四品京官,我又被记作了大娘子名下。但我从没想过要攀附权贵,因为我见过我大姐姐在忠勤伯爵府如履薄冰的日子。 我在汴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我爹爹单单贡献个水泥方子就在先皇跟前挂了名的。我若是想攀附权贵,不会很难。我若是想在汴京嫁个门当户对的文官家里,也不会很难。可我在你求娶时,就直接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策英动了动嘴唇:“我……我知道……因为我对你……” “你知道的不够彻底。” 墨兰看着他,语气坚定:“因为不止是你打动了我,我对你也有动心。” 她看着赵策英轻声道:“当年我家里开过私塾,齐国公府的小公爷也来我家里读书,可我对他从来都敬而远之,绝不多说一句话。你以为,如果我对你没有好感,会愿意和你书信往来那么久?你以为,我若没有动心,会私下收你的礼物? 你送的东西是没有越界,可到底是男女私相授受,你以为我为什么从不拒绝?你以为,你书信上和我谈心,我为什么会回信?这些年,五湖四海的商人都来加盟玉颜娇,为何我只指点你如何开铺子?你以为及笄礼后你等了几天要见我,我会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我还是见了你,你以为这都是为什么?” 墨兰定定的看着他:“因为我和你一样,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情深。” 赵策英一时怔愣住,竟不知说什么了。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单方面对墨兰求娶,一直以为墨兰对自己只是有好感,却从来没想过原来墨兰对自己也是同样的情深! 可还没等赵策英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就听到墨兰继续道:“我嫁你,是因为我心悦你,我想和你举案投眉,白头偕老,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却许诺于我了。而且我不想像爹爹和大娘子那样的婚姻,不想像寻常的女子,结婚只能依附夫君,唯命是从。 我想要的,是两个人能够执手相伴,互相敬重的婚姻,而不是一方高高在上,一方低眉顺眼。你知道我做生意,知道我会为了自保杀人,但从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反而对我百般欣赏。我觉得你值得相信,想赌上一把。可没想到,你却成了桓王……” 赵策英听到这急了:“我便是成了桓王又如何?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互相敬重这些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若你还是赵策英,自然能够做到。可你是桓王!甚至……” 墨兰咬了咬唇,背过身不去看他:“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室中人会守着一个女子过一辈子?你地位如今不一样了,若再事事听我的,旁人只会说我是是妒妇……” “我能!为什么不能?!别人做不到,难道我就一定做不到?!” 赵策英将她身子板了过来,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道:“墨儿,我从未想过要做个高高在上的桓王。你说的哪句话我没听过?你我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地位不地位的。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第329章 衣锦还乡 墨兰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 双手环上他的腰,轻轻依靠在他胸膛。 “我信你。” 赵策英直到此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发现明明天气不算热,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大半。 他刚刚真是怕极了。 生怕墨兰再也不理他。 万一一气之下跟自己和离了怎么办? 赵策英越想越是心里暗骂自己糊涂。 但经此一遭,他也真正明白了墨兰的心思,倒也是一件喜事。 原来他和墨儿是两情相悦,不是他以为的单相思,嘿嘿! 解决了这茬,两个小别胜新婚的新婚夫妇,度过了一晚激情四射的夜。 好在墨兰不在排卵期。 毕竟如今是国丧,她和赵策英的身份又不一样,更要遵守规矩。 墨兰打算等国丧过了后,就同时吃孕子丸和孕女丹。 她已经问过系统了,同时吃可以生下龙凤胎,且不损任何药效。 墨兰以前从未这么做过,因为没必要。 她之前用不着以龙凤呈祥的名头为自己的孩子增加光彩。 毕竟第一世,人人都知道皇上子嗣艰难,能生下儿子都是极好了。 第二世的阿哥又太多了,以质取胜才是王道。 可今生不一样。 她既然想跟赵策英好生的过一辈子,又不想他纳妾,那就不能让他落个子嗣单薄的名头。 但墨兰也不想生那么多回,不然人生才几年? 生孩子都要占那么多年,她还有精力做别的吗? 所以墨兰打算这头胎最好是龙凤胎。 既能用龙凤胎是祥瑞的名头堵住一些人的嘴,又能省一次生育之苦。 至于宋代的公主处境苦? 开玩笑,墨兰哪一世女儿受过苦? 若她连女儿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脸面做皇后? 至于之后怎么生,看局势。 翌日一早,墨兰揉了揉酸胀的腰,只觉得赵策英昨晚跟个饿狼似的。 赵策英则讨好的给她揉腰。 还别说,习武之人的手劲就是足。 没揉了多久,就要启程去汴京了。 临出发前,沈氏特意把赵策英叫了去。 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赵策英听着听着,就是一阵后怕。 幸亏当初墨兰要布置陷阱时他没有阻止! 否则就家里这些个妇孺,如何能逃的掉? 那些刺客的凶狠,他可是见识过的! “幸好有墨儿在,母亲你们才能安然无恙。” 赵策英这一句话,把沈氏憋的说不出话来。 她原想着问问儿子知不知道墨兰布置陷阱一事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是知情的。 沈氏这几日做梦时不时会梦到那具尸体,哪怕是被册封为皇后的喜悦也压不住心底的那点子恐惧。 “英哥儿……那刺客全死在了墨兰的庄子上……” “效果竟这般好?” 赵策英很是骄傲的语气对沈氏道:“我就知道,墨儿的功夫没有白费。” 沈氏彻底不吭声了。 儿子不但赞同还非常高兴,那她还能说啥? 突然发现儿媳妇不像自己想的那般文弱,沈氏的心情复杂极了。 就这样,赵策英带着一大家子,还有沈国舅的家眷一起启程去了汴京。 到了汴京,沈氏、赵策英、墨兰几人先进了宫。 要等把沈氏安顿好后,墨兰再随着赵策英回到了桓王府。 桓王府修缮的十分华丽。 事实上,这是全汴京空闲着的府邸中最大最好的,被赵宗全拿来赏赐给自己儿子了。 墨兰一来,就接手了管家权。 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小儿科。 等把桓王府上下打理清楚,墨兰又踢了几个明显就是旁人安插过来的眼线,才算是有机会给盛家下帖子。 她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 再回娘家,就要按照规矩先下个帖子,以示重视。 老太太和大娘子哪有不应的道理? 若不是老太太拦着,如兰恨不得墨兰回来的当天就跑去桓王府了。 寻了个日子,墨兰和赵策英两人回到盛家。 赵策英扶着墨兰下了马车,可把盛纮惊到了。 忙拉着墨兰在一旁小声嘀咕。 “墨儿,你怎么没说桓王也要来?” 墨兰纳闷的反问:“他为何不来?先前不都来了,哪里还值得提前说上一嘴?” 盛纮差点要翻白眼:“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墨兰留下这么一句,也不管他了,径直拉着赵策英往里走。 盛纮忙进去陪着,又叫人传信给长柏长枫。 他原没想到赵策英要来,也就没强制让儿子们准备。 如今桓王来了,那穿着打扮可不能太随意了! 墨兰既然回盛家,那自然是要先见老太太的。 刚走到内宅,王大娘子和林小娘已经候着了。 “母亲,小娘。” 墨兰先看向林小娘,在看到对方那满面春风的模样,知道对方这些时日一定过的很是舒心。 林小娘怎么可能过的不舒心呢? 以前她想见墨儿,都要等墨儿去过老太太那以后,才能见到。 她甚至只能在林栖阁等着。 如今却能同大娘子一起在内宅候着,不说旁的,单单这一点就别提多痛快了。 “墨……王妃可算来了,今儿一早,老太太就在寿安堂等着,问了好几次话呢!” 大娘子习惯性的想说墨丫头,却在看到一旁的桓王后瞬间反应过来改了口。 如今的墨兰,可是王妃了! 不过这桓王可真是疼墨兰,回个娘家也要跟着。 若是如兰也能嫁个这么好的夫婿该多好。 大娘子想到如兰,心里一阵惆怅。 她前些日子相中了哥哥家的孩子,人品样貌也是不错的。 可她那个嫂子,似有些不大乐意,一直没有吐口。 结果汴京就变天了! 谁能想到,盛家竟然出了个王妃?! 这一下,她那嫂子反而急了,三番五次的试探她的口风,想和如兰结亲。 这一下,反而是大娘子有些不乐意了。 先前对如兰爱搭不理,如今见有利可图,又巴巴的想要求娶。 这般势利眼,能待如兰好吗? 况且有墨兰这么个王妃姐姐在,如兰还能找不到更好的人家? 大娘子一边想着,一边寒暄着把墨兰和赵策英迎进寿安堂。 墨兰突然觉得,自己这算不算是衣锦还乡?不对,是衣锦回家? 第330章 久别重逢 墨兰和老太太叙旧良久,老太太拉着她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够。 老太太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瘦了。” 她拍了拍墨兰的手,满眼的疼惜。 其实墨兰哪里瘦了呢?只是有一种瘦叫做长辈看你瘦了。 老太太看着墨兰,想到兖王兵变时,墨丫头该有多害怕? 墨兰笑着挽住她胳膊:“祖母,既然瘦了,那我今天可要多吃点。自从嫁入禹州,很久没吃祖母屋里的玫瑰酥饼了~” “你呀你……”老太太正难受,又被墨兰这句话给逗笑了。 对着一旁的房妈妈道:“还不快吩咐小厨房,多做些玫瑰酥饼来。” 房妈妈忙应声出去了。 一旁的林小娘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只拿眼不住的看墨兰,脸上满是想念。 她现在虽然能进寿安堂,但老太太还是不喜欢她,林小娘也知晓这点,轻易不来。 若不是太想念墨兰,她也不会跟着过来。 墨兰和老太太说了许久的话,然后跟着林小娘回到林栖阁。 赵策英则被赶来的盛纮招待到前院了。 林小娘回到林栖阁,才浑身放松下来:“在寿安堂可真是不自在。” 墨兰有些好笑:“阿娘,你向来嘴甜,何不趁机和祖母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算了吧。” 林小娘撇了撇嘴:“你祖母向来看我不顺眼,便是上赶着讨好也没用。况且如今我得了诰命,她和大娘子心里更不舒服了。若不是你在,她那寿安堂我是一步都不会去的。” 墨兰也没再劝。林小娘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 林小娘叫周娘子把自己的诰命夫人的服饰拿来,非要穿给墨兰看。 墨兰哭笑不得,知道林小娘是太高兴了,也就顺了她的意。 林小娘穿上诰命服饰在墨兰跟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墨儿。你娘可还威风?” “威风,威风极了。” 墨兰笑吟吟的看着林小娘兴奋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林小娘对她来说如母如姐,墨兰一直都想让林小娘能够有个幸福安康的晚年。 “墨儿,你说这诰命夫人该怎么走路呢?是不是腰板要再直一些?” 林小娘走来走去,反正一点都不嫌累。 看的出来她努力的想端出个诰命夫人的范儿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妾太久了,虽然刻意收敛,但骨子里的那股柔弱却始终存在。 墨兰想了想:“阿娘,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去宫里找个教导礼仪的女官来。” 林小娘一,瞬间大喜:“好,这样极好!” 她可要好好练,墨儿已经是桓王妃,自己可不能给墨儿拖后腿! 林小娘又走了几遍才依依不舍的把诰命服脱下,跟墨兰提起自己的心事。 “先前你爹爹想给枫儿定一门婚事,说是他同窗的女儿柳氏,出身世家大族的嫡女。” “哦?” 墨兰眼眸闪了闪,难道是柳氏? “不过还好你爹爹只是看中了人家,还未跟人提起,就发生了兵变。” 林小娘一脸庆幸道:“如今枫儿前途无量,又有你这么个亲妹妹在,你爹爹也不提那茬了,打算给你哥哥再寻摸个好姑娘。幸好没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那柳氏长的……不尽人意。 我倒不是嫌什么,只是你哥哥一表人才,若是娶了个丑媳妇回来,那以后生出的也都是丑娃娃!这可怎么使得?” 林小娘是个颜控,一听到柳氏模样不大好就满心不乐意了。 其实林小娘在对待一双儿女时,从不重男轻女,甚至还重女轻男。 她偏心墨兰可不是现代那样口口声声我最喜欢女儿,结果把家产都留给儿子那样。 林小娘是有钱真给。当初若不是墨兰不要,她恨不得把十分之八九的家产都塞给墨兰。 而她这么偏心眼,墨兰的长相也占据了一半的因素。 谁让林小娘颜控呢? 墨兰听了略略一怔。 长枫命定的媳妇柳氏,就这么散了? 不过也符合盛纮的性子。 剧里长枫连进士都没考上,不照样在盛纮的帮助下娶到了柳氏? 如今长枫任谁看都是前途一片光明,盛纮怎么可能不精心筹划呢? 提起婚事,墨兰反倒是想起了如兰和明兰。 问了林小娘后,林小娘摇了摇头:“这我倒是不知。不过听说王若弗前阵子倒是有意给如兰张罗着,近几日倒是没听说了。” 说到这,林小娘撇了撇嘴:“要我说,王若弗也是个糊涂的。她那个姐姐明眼人谁看不出是个什么货色?三番两次给她出些馊主意。就连如兰的婚事都想插上一脚,偏她王若弗还把这个姐姐的话当成圣旨一样,真是可笑。” “康姨妈?” 墨兰挑了挑眉。 康姨妈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家伙,指不定又憋什么坏水呢! “至于卫恕意,啧。” 林小娘对卫小娘更加看不上眼:“她整天畏手畏脚的,在纮郎面前连话都不多说。依我看,明兰的婚事……只能等大娘子心善了。” 墨兰想了想。 依照明兰的情况,她如今没有养在祖母膝下,祖母自然不会为她过多的盘算。 毕竟庶女的婚事向来是由大娘子做主的。 而大娘子连如兰的婚事都没搞定,怎么可能会想起明兰? 除非卫恕意去求到盛纮跟前。 可卫恕意求到盛纮跟前,那就是在打大娘子的脸面。 明兰这婚事……看来是要缓一缓了。 墨兰正想着,却突然听到林小娘有些忧愁的问她:“墨儿,你这成婚也有几个月了,可有什么消息?” 墨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阿娘,你不必担心。我身子骨好着呢,如今又是国丧,我没有身孕反而是好事。否则月份小,反而更惹人非议。” 林小娘一想也是,但到底有些担心:“墨儿,桓王如今对你如何?” 墨兰扬起小脸,很是淡定道:“一如既往。” “那就好。” 林小娘摸了摸她的脸:“我如今最惦记着你,只要桓王待你如初就好。不过也是,我的墨儿知书达礼,最是端庄贞淑,桓王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林小娘也是怕的,怕墨兰会落得和华兰一样的处境。 如今看来,倒是一切安好。 只要墨兰过的好,林小娘就心满意足了。 第331章 文炎敬? 墨兰和林小娘说了好大一会儿话,才在如兰派人来了一趟又一趟的情况下去寻如兰。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心急?” 墨兰见到如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四姐姐,你还说!” 如兰不乐意的嘟起了小嘴。 “我想和你说说话都要三请四请了,以后都不敢登桓王府的大门了。” “你要是去桓王府,哪里会等这么久?” 墨兰忍不住想笑。 这丫头,倒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变,性子依旧大大咧咧的。 如兰抱住她胳膊,很是闷闷不乐。 “四姐姐,你在桓王府过的好吗?” 墨兰有些诧异:“自是舒心的,怎么,有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如兰咬了咬唇,有些不忿道:“这几日康姨母总是来跟娘念叨我的婚事,想让我嫁到舅舅家去。还在背后说你的不是,说你如今成了桓王妃,不定被怎么对待呢。说如今汴京里的世家大族没少盯着桓王,想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如兰说着说着晃了晃脑袋:“不过我听不下去,和她顶了几句嘴。把我娘气的要罚我,我就在她面前哭啊哭,哭的我娘心烦意乱,也就拿我没辙了。” 墨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如儿。” 如兰如今虽然还是天真烂漫,但却聪明了许多。 以前她是不敢对康姨母说这些的,大娘子要罚她,她也只能应着,如今倒是多了应对之策。 自己也没白教! “看来我该寻个机会,问一问康家。康王氏背后非议皇室,难道是对皇室不满,对官家不满?” 墨兰淡淡的一句话,听的如兰眼前一亮。 对啊,她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么说呢? 果然,还是四姐姐厉害! “我下次也这么说,让她插手我的婚事!” 如兰一想到康姨妈的企图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舅舅家的那几个表哥有什么好的? 况且舅母之前对她百般挑剔。 她才不要嫁这种人家! “大娘子这么着急做什么?” 墨兰忍不住道:“汴京的好男儿多的是,回头我让你姐夫多留意着,不比你那几个表哥强?” 如兰咬了咬唇,没有吭声。 这异样的举动被墨兰看在眼中。 墨兰脸色微变,一把揪住如兰的耳朵:“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啊,疼疼疼!” 如兰被冷不丁的揪了耳朵,吓一跳。 “没有,四姐姐,我没有!” “没有?” 墨兰狐疑的松开手,盯着她左看右看。 “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能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如兰怯怯的低下头,没敢吭声。 “说!” 墨兰声音微冷,直把如兰吓的一个激灵,忙把心里压着的事情说了出来。 “兖王兵变前,爹爹带过几个很是看好的学子来家里指点。其中有一个名叫文炎敬的学子,他……他来的那日,我恰好在练习插花。手帕被风吹跑了,被他捡到了。他……还很有分寸的把手帕放到了树上,让我去拿……” “所以呢?”墨兰语气越发的冷:“你不会就跟对方私相授受吧?!” “不不不,我没有!” 如兰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四姐姐,我没有的!我只是觉得他这人很是守礼。说来也不知是不是缘分,又过了些时日,他来家里做客时,我又恰好去祖母那路过园子,正好和他碰到了,他自报家门,还问我是不是女使,我也不敢回答,就直接跑掉了。” 如兰眼巴巴的看着墨兰,小声道:“真的就这样了,再没旁的的。自那以后,我就不敢再去园子了……” 墨兰听到这,才算松了口气。 如果如兰又跟剧中一样,巴巴的夜中私会,她非要打人不可。 幸亏自己教导了那么久没有白费功夫,如兰还算头脑清晰。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墨兰知道,如兰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性子倔的很。 所以也不能一味地打压对方的念头,越是打压,她越是反抗的厉害。 如兰趴在桌子上,颇有些苦难:“四姐姐,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原先也没什么,只觉得他是个守礼的。可自从阿娘说想让我许配给表哥,我就时不时的想起文炎敬了。” 墨兰:??? 敢情这还是大娘子惹出来的锅? 墨兰琢磨了下,才算明白如兰在想些什么。 和剧里不一样,如兰在经过自己的潜移默化后,对文炎敬并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心思。 但架不住对比啊! 文炎敬再不济,那也是进士。 如兰那几个表哥呢? 说好听点人品样貌都可以。 说不好听的,是除了这点也没别的优点了。 这般一对比,如兰自然想到了文炎敬。 至少文炎敬比她几个表哥强啊! 这才导致如兰矮子里面拔高个,对文炎敬开始有些异样的念头来。 墨兰想通后,对着如兰敲了敲脑门:“别想了,你既然不是心悦他,那就不必多想。汴京的好男儿多的是,让你姐夫给你挑个好的。” 如兰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墨兰怕她想不明白,语重心长的开始分析:“第一次你们相遇,还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次相遇就未必了。哪怕第二次也是巧合,但他说的话,可不是什么实话。” 如兰一怔,很是纳闷:“四姐姐,怎么就不是实话了?” “他说以为你是女使,这种话你也信?” 墨兰举起她的胳膊:“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裳,和女使可有半点相似的地方?若说他分不清什么颜色样式,那衣服的布料难道也分不清?你身上穿的可是丝绸!谁家女使的衣服是丝绸而制?他一个举子,若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还能中榜吗?” 如兰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 “四姐姐,他是骗我的?” “不然呢?也就你个小傻子才会信!” 墨兰翻了个白眼:“汴京的举子多了去了,能被爹爹看重的,能力也差不到哪去。就好比二哥哥,你想想,倘若是二哥哥,他会不会认错姑娘和女使?” 如兰摇了摇头:“不会。” 她是彻底明白了。 那个文炎敬,只怕没安好心!还好自己没上当! 如兰心里一阵后怕。 第332章 扩展事业 墨兰又叮咛了如兰老实一些,才去见大娘子。 大娘子看到她特意来寻自己,很是拘谨。 虽然她以前对墨兰不错,并没有因为林小娘而对其有恶感。 但想让大娘子掏心掏肺的对待墨兰,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即便如此,大娘子也是十分合格的嫡母了。 只不过她对于自己和墨兰两人之间身份的转变,还有些缓不过来。 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喊墨丫头,而是规规矩矩的喊了声王妃。 墨兰淡淡的笑了下:“大娘子如今和我倒是生疏了。” 大娘子愣了愣,忙露出几分殷勤的笑意:“四姑娘成了王妃,这是应该的。” 墨兰喝了口茶,声音平淡的仿佛在跟大娘子唠家常。 但说出的话,却让大娘子不由后背发凉。 “大娘子向来是守礼的,我自幼便知晓。”她说到这,略微一顿,又看了眼大娘子。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都是王家出来的,怎的康王氏就不懂这些呢?” 大娘子瞬间僵直了身子。 她哪怕脑子再笨,也听出墨兰话里对康姨妈的不满了。 这……这……姐姐怎么惹到墨兰了?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娘子这个人,脑子有些笨,头脑不清晰。 康姨妈又总是对她洗脑,导致大娘子对其很是信服。 咋一听到墨兰这么说,大娘子有些为康姨妈辩驳。 但在触及墨兰那漠然的眼眸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娘子心里惊骇,墨兰不过才当王妃没几日,竟然就气势逼人,颇有威仪了! 难道有人生来就是要做人上人的不成? “王妃这话……是不是对姐姐有什么误解?” 大娘子到底是担心康姨妈,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 墨兰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难道不是康王氏非议皇室,不满官家吗?” 这话一出,把大娘子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王妃,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康姨妈哪里还有活路? 大娘子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做权势逼人。 “或许吧。” 墨兰嗤笑一声,声音轻柔但却不容置疑:“大娘子,我是看在康王氏是你嫡亲的姐姐,才不想追究她背后非议之事。但若是再听到什么,便是我忍的,我们家王爷可不是什么好性的。” 大娘子忙露出感激之色:“多谢王妃体恤!” 她现在算是听明白了,墨兰这是在追究前几日康姨妈那几句话呢! 大娘子心里对康姨妈暗中生气。 平日里就喜欢数黑论黄,现在竟然敢说到墨兰头上去了。 也不看看墨兰如今的身份,连累着自己也要赔笑。 其实康姨妈嚼舌根时,大娘子就制止她了。 但架不住如兰听到了,跟个小炮仗似的对着康姨妈一阵怼。 大娘子才不得不说要罚如兰,好做个样子。 大娘子想到前几日的闹腾,心里正不高兴着。 却听到墨兰又道:“说起来,如兰也大了,该相看人家了?” 大娘子心里一紧,忙点头称是。 接着就听墨兰道:“大娘子若是想寻你娘家的儿郎,那还是算了。如兰性子活泼,最是受不得气。若是把她嫁回王家,一边是自己女儿,一边是自己娘家。大娘子,到时候你手心手背的,心里定然不好受。” 大娘子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她本来就有些动摇的心,彻底把这念头抛去了。 接着大娘子又有些发愁,没了娘家侄子,她给如兰定什么人家呢?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墨兰就直接给了她一个甜枣:“如兰是我亲妹子,最对我脾气,我可舍不得她受委屈。汴京的好儿郎多了去了,我定要给如兰挑个样样出挑的才放心。” 大娘子瞬间欣喜若狂,对墨兰感恩戴德起来。 连带着对康姨妈更加不满。 整天就会嘴叭叭,也没见干一点正事。 还是墨兰好!到底是盛家的姑娘,就是一条心。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是最基本的操作。 至于康姨妈,墨兰说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大娘子不可能不把这件事告诉盛纮。 盛纮知道了原委,只需要给康家透露个信儿,康姨妈自是有得苦头吃。 整个盛家除了大娘子没人喜欢康姨妈,盛纮这么聪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康姨妈不是个好东西,以后还会怂恿大娘子给老太太下毒。 但墨兰如今虽然是王妃,却不能草菅人命,毕竟康姨妈如今又没有犯错。 所以她这也是推一把康姨妈,让康姨妈再疯狂些,好一并收拾了。 至于大娘子,若是真敢对老太太下手,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墨兰想了想,打定主意过些时日给老太太送一个懂药理的女使过来。 免得老太太不小心中了招。 回到王府后,墨兰叮嘱赵策英留意汴京的青年才俊后,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做为桓王妃的日子,可以说是十分清闲的。 除了隔三差五要去宫里给沈氏请安,剩下的时间都是墨兰自己的。 赵策英说她若是无聊,可以叫娘家妹妹来王府做客。 可墨兰哪里会无聊? 她既然已经坐稳了王妃的位置,首先开始做出改变的就是自己的生意。 先前玉颜娇一直走着中端路线,虽然赚的盆满钵满,但单论每个铺子的收益,和顶尖的胭脂水粉没法比。 墨兰的玉颜娇,胜在数量多。 之前墨兰不是不想走高端路线,打入汴京上层的圈子。 可她没有靠山。 如今她自己就是靠山,还怕什么? 直接做出了几款自己手上最顶尖的香脂水粉。 最好的那款香膏,效果和没有添加麝香的舒痕胶差不多,不但长久涂抹能令人肌肤白嫩,甚至可以去除伤疤。 等做出了几款可以碾压市面上最好的香脂水粉后,墨兰直接另开了一个店铺,名叫颜若雪。 又从玉颜娇众多掌柜里挑了个最好的过去。 玉颜娇的经营模式已经非常成熟了,颜若雪直接照抄即可。依旧是前面卖东西,后面做美容。 但颜若雪和玉颜娇还是有所不同的。 颜若雪的服务模式比玉颜娇更加的周到细致,所用的产品都是最好的不说。 就连每个做美容的房间里的摆件,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第333章 出招 这个时候的女子发型多为繁琐,所以做美容时,往往需要先拆卸发饰。 颜若雪每个屋子里都放着琳琅满目的首饰,且都价值不菲。 女客若是想换个首饰,能够尽数取用。 当然,最后付钱就行了。 不仅仅是首饰,还有衣裳、配饰,甚至连鞋子都有。 通通都用了最好的。 总之,颜若雪这个铺子,从外到内,每一处都在告诉别人两个字:贵气! 这才符合顶尖脂粉铺子的身价。 墨兰为着这个铺子,光是设计图都画了好几张。 所以,颜若雪一经问世,直接碾压了汴京所有的胭脂水粉铺。 墨兰是桓王妃,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结她。 她压根不用大张旗鼓,只需要让下人稍稍透露出一丝口风。 颜若雪的铺子就直接火了。 况且贵有贵的道理。 颜若雪卖的东西,值这个价钱。 汴京哪家世家大族的大娘子手中没有几个铺子? 她们卖的东西也不见得便宜。 相比较起来,墨兰卖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好用。 原本那些个想来巴结墨兰的人,只想着买些东西回去算了。 谁知,用了后发现东西是真心不错。 颜若雪也就渐渐的打开了市场,成了身份的象征。 而在打造颜若雪的墨兰,在此期间也没有闲着。 这些时日以来,她去宫里跟沈氏请安时,也时不时会碰到邹大娘子。 邹大娘子如今也是诰命夫人了。 她是个明事理的,来到汴京后就把墨兰带着她们躲藏的事情告知了沈国舅。 沈国舅对墨兰好一顿感激。 因为他太清楚自己妻子是什么性子了。 若没有墨兰,那些刺客定然会找上门。 而邹大娘子又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氏被杀。 以沈国舅对妻子的了解,最大的可能性是邹大娘子顶替沈氏的身份。 那些刺客凶残至极,妻子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沈国舅越想越觉得后怕,认定是墨兰救了妻子一命,感激极了。 邹大娘子对墨兰也很是亲近。她对墨兰的看法和沈氏截然不同。 邹大娘子和沈氏看似都温温柔柔,但骨子里截然相反。 邹大娘子温柔又大气,性格很是坚毅,甚至比寻常男子也强上几分。 别说她没看到那些尸体,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像沈氏那样害怕,反而觉得杀的好。 所以在面对沈氏对墨兰的恐惧时,邹大娘子也时不时的开解一二。 渐渐的,沈氏也想明白了,对墨兰又恢复了以往的亲近。 其实也是因为她能亲近的也就这么几个人了。 沈氏自从进了宫,只觉得自己就像坐在炭火盆上,没有一刻是安稳的。 朝堂上,官家处处受阻。后宫中,沈氏还要看太后的脸色行事。 甚至就连随着他们一起来禹州的旧人,都遭受排挤。 唯一没有遭受排挤的,也只有墨兰了。 谁让墨兰本就是汴京的大家闺秀呢? 墨兰在闺阁中时,就已经在汴京的闺秀中颇有声名。 当初她早早和赵策英定了亲,汴京好多人都觉得可惜。 明明能够在汴京嫁个好人家,却偏偏要去禹州那么个小地方受苦。 再加上盛纮因为献了个水泥方子,在文官里也是颇有声望。 就是属于那种,虽然官不算很大,但提起来很多人都知晓。 所以盛家的声誉在汴京很是不错。 再加上长柏和海氏结了亲。 海氏是谁? 那可是出身清流世家,海家在文官清流里是顶尖的存在了。 所以,有海家帮衬着,盛家这几年也有跻身上层圈子的趋势。 再加上墨兰到底是桓王妃。只要桓王不出意外,她以后就是下一任皇后。 和禹州旧人到底是有所区别的。 这些汴京的上层圈子可以堂而皇之的排挤沈国舅,排挤禹州来的旧人。 可到底不敢得罪死下一任帝王。 就是在朝堂上给赵宗全使绊子,那也是想趁着新皇还未坐稳位置,多争夺一些利益。 但要让他们无缘无故得罪下一任帝王,那就是傻子才做的事了。 沈氏在宫里只觉得日子比禹州苦多了。 可每每看到墨兰那淡定自若的模样,又觉得自己连个小姑娘都不如,实在太不应该。 自然而然的,沈氏对墨兰也交心许多。 这日,太后对着沈氏又是一阵为难。 沈氏回到自己宫里都气哭了。 墨兰其实对她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太后实在是烦人。 赵策英这些时日也有提过朝堂上受到刁难的事。 官家上位后,一心想要改革。 可太后却觉得他是妄图毁掉先帝仁政基业,反对的十分激烈,甚至带着大臣们跟官家作对。 连带着,赵策英在朝堂上也有种难以施展拳脚的感觉。 墨兰安抚好沈氏后回了家。 恰好赵策英回来,墨兰看他剑眉不展,就知道朝堂上诸多不顺了。 墨兰拉着他在棋盘前坐下。 赵策英忍不住笑了笑:“好,我棋艺不佳,陪娘子一笑也是不错。” 他倒是没有说谎,说自己棋艺不佳就是不佳。 没一会儿,就直接踏入了墨兰明晃晃的圈套,直接输了半壁江山。 “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赵策英晃了晃脑袋,也不生气。 反正只要墨兰玩的开心就好。 “夫君,你可知自己为什么会输掉这盘棋?” 墨兰一边收拾棋局,一边问他。 “错吃了一子。” 墨兰点了点头,指着那被吃掉的位置道:“这枚棋子,是我故意留下来的饵。” “饵?” 赵策英对下棋并不算精通,又盯着棋盘仔细看了看。 这才看出墨兰怎么埋的局。 “因为我想让你主动吃掉这个饵,你吃了,所以输了。” 墨兰笑吟吟的看着赵策英:“你和父皇也可以设个饵,挫一挫一些人的锐气。” “嗯?!” 赵策英忽的直起身子,盯着墨兰的眼眸闪闪发光。 “朝堂上设饵?” 赵策英朝墨兰拱了拱手:“愿娘子为我解惑。” 墨兰笑眯眯的看着他:“若是让御史台的人,以为抓到了禹州旧臣的错处。等他们大肆宣扬出来,逼着官家处置。结果发现他们根本没错,是御史台为了争权夺势而污蔑朝中重臣呢?亦或者,其实犯错的不是禹州旧臣,而是太后的人呢?” 第334章 闪闪发光 赵策英越听眼睛越亮。 他惊喜的看着墨兰:“墨儿真是秀外慧中,这倒是好法子!” 墨兰将棋子全数收了起来。 “夫君打算对谁下手呢?” 赵策英摸了摸下巴,脑中不断浮现着人选。 “如今朝纲积弊深重,贪污腐败不在少数。想要找个太后同党的人出来,倒是不难。” 墨兰托着下巴看他:“不如我为夫君推荐个人选?” “谁?” 赵策英发现墨兰对于朝政很是敏锐。 他先前只知道墨兰聪明,但却没想到竟然连朝政都如此敏锐。 岳父大人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 “邕王之子。” 墨兰将自己心底的人选抛了出来。 “邕王虽然去世,但他却留有几个子孙,一直颇受太后宠爱。况且,邕王又是以太子的名分去世的。这种人选,最为合适不过。” 墨兰说到这顿了顿:“更何况,邕王这几个子嗣,虽然在太后跟前乖觉,但私下里嚣张跋扈,净做些混账事。以往邕王还在时,他们就不干人事。如今邕王虽去世,但有着太后撑腰,他们也没吃什么苦头,性子也没多大改变。这样的人,浑身上下都是问题,一捉一个准。” 要知道,邕王那可是太子名分未定,就敢当街绑架齐国公,威胁要灭了盛家的人。 虽然墨兰觉得邕王妃说能灭了盛家那是在对齐衡胡扯,也就齐衡一个傻子信了。 别忘了,如今是宋朝,不是清朝。宋朝的文官地位高,盛家又是清流。 且和海氏、王氏联姻。 想灭了盛家?真真是痴人说梦。要知道,宋朝的文官那可是官家做的不对他们都敢骂的。 邕王连太子之位都没定,就敢说这种话,也就齐衡才会信了。 不过也可以看出这一家子有多跋扈了。 在这样的教养下,邕王妃子嗣能有几个明事理的? 再说了,即便这几人暂时找不到什么错,难道还不能给他们创造条件吗? 钓鱼执法,不就是这样吗? 赵策英顺着墨兰的话头去想,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 “是了,若是选了这几个人,到时候御史台的人以为是禹州旧臣犯的错,定然揪着不放。到时候就是父皇被逼着处置,结果发现错的是邕王子嗣。到那时,太后怎么可能不保他们?毕竟邕王子嗣再怎么样,之前在汴京也算是只手遮天的人物,手上的人脉和太后是紧密相连的!咱们就能利用这点就能逼着太后他们让步了!” “甚至可以引导太后逼着父皇处置禹州旧臣。” 墨兰又笑眯眯道:“先前邕王在汴京城不可一世,他们家没少做出格的事,只不过大家看在他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份上敢怒不敢言。错处实在好寻。就算不好寻错,也能让他们犯错。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会出手的。” 毕竟邕王去世后,他的子嗣再怎么得太后宠爱,地位和以前也是天差地别。 想再跟以前一样挥金如土,那就是在说笑。 但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这绝对不会一夕之间就改掉。 突然从富人变成普通人,怎么可能立刻节约起来呢? 至于怎么让御史台错认,那就要筹划一二了。 大不了让顾廷烨去想法子,反正他有男主光环。 墨兰一直觉得,知否的世界里,男女主的光环实在是太大了。 比如顾廷烨能够靠着一张嘴,短短几句话就骗的兖王手下打开城门,把人放进来。 这可是宫变啊!谁家宫变这么草率轻易信陌生人? 墨兰严重怀疑是顾廷烨的男主光环把对方降智了。 赵策英静静的听着墨兰出谋划策,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惊喜和欢悦。 他就喜欢这样的墨兰,此刻在他的眼里,墨兰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智慧的光芒。 美的令赵策英忍不住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墨兰突然想起大娘子以前放印子钱的事,更来了灵感。 “可以利用土地买卖和印子钱来做文章。” 宋朝的土地交易是有规章制度的。 土地交易形式有三种:绝卖、典卖、倚当。 从名字里就能看出是什么意思,跟典当东西时道理差不多。 而倚当的意思,和现代抵押贷款差不多。 而且土地交易,必须要经过官府,不能私下里买卖。 最后,必须双方都是自愿买卖。 当然,最后一条只能说……明面上的确是这么规定的,但很多达官显贵却并不遵循。 威逼利诱,用一些肮脏手段逼迫老百姓“自愿”转让土地的人多了去了。 可这种事民不究官不举,只能说,这就是阴暗的一面。 不然宋代的土地兼并问题也不会那么严重。 阶级之间也因此被激化矛盾。 墨兰给赵策英出的主意非常简单。 在禹州找两个可以信任的心腹,再出钱给他们分别买一大批汴京郊区上好的良田,且两人的良田是紧挨着的。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的名字也十分相似,只差了一个字,且读音一样。 然后开始做戏。 给邕王子嗣设圈套,再透露给御史台,顺便把事情张冠李戴。 当然,想要做的完美,就需要做好准备工作。 宋代规定土地交易前,需要往官府投状申诉,获得批准文蝶后才能查验版籍、签订契约。 墨兰让赵策英先往管理这方面的位置塞人。 塞这么几个人对于赵策英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毕竟土地交易说白了就是双方商议好后来官府这里走个流程。 根本不受重视。 赵策英悄无声息的往里面塞了人后,又停了些时日,才给那两人买良田。 等买完良田后,又停下了动作,开始等待时机。 毕竟谁家会刚买了地,第二天就转手卖出去啊? 一看就有猫腻,邕王的子嗣又不是傻子。 做这种戏,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而在等待的时候,赵策英也没闲着,开始按照墨兰的吩咐给如兰寻摸青年才俊起来。 其实赵策英也是有私心的。 他跟如兰接触并不多,只听墨兰提起过,说这个妹妹天真烂漫,不适合做宗妇。 最好能找个家底殷实的嫡次子,性情稳重些,最好再有能力一些。 这样配如兰刚刚好。 赵策英也就按照这个标准开始寻摸。 说实话,这可比让他带兵打仗还难! 第335章 备选 其实赵策英也是有私心的。 如兰是墨兰的妹妹,两人关系极好。 若是如兰能嫁的好,对于赵策英来说,那也是一个助力。 这是双赢的局面。 所以赵策英先在中立派里开始找。 最好拉拢的,就是那些中立派。 找着找着,赵策英就盯上了一个人。 是英国公府家的。 不过不是英国公的儿子,是英国公的侄子。 英国公府人丁兴旺,且各个都是俊才。 英国公自己都有好几个弟弟,赵策英看上的,就是英国公最喜欢的一个小侄子。 是他嫡亲弟弟的幼子,年龄和英国公的女儿张大娘子差不多。 但却是个难得的人才。 准确的说,是个儒将的模样。 赵策英自己就爱练兵,自然对武将们的本事比旁人更清楚些。 这位英国公的侄子,名叫张文修。 和一般武将不一样,他擅读书。 如果不是赵策英偶然见过他出手的模样,都不敢相信他是个习武的。 张文修面容白白净净,就跟个书生似的,颇有一副小白脸的模样。 赵策英越看这人越发满意,还时不时的找机会和对方聊天。 直把张文修弄的浑身发毛,不知道这位桓王殿下想做什么。 因着英国公府是中立派,张文修对禹州旧臣也不冷不热。 但赵策英他不是旧臣,是王爷。 英国公府再清高孤傲,也不可能和皇室对着干。 所以张文修也只能硬着头皮和赵策英尬聊。 如此几天下来,张文修自己都快绷不住了。 而赵策英在套完了话后,也心满意足的回去交差了。 他是真觉得这人不错。 既是家里的嫡次子,又颇受英国公的重视。 英国公府的家风正,是上好的夫家人选。 这人自己又有本事,且性情不错,又不像一般的武将那样鲁莽。 方方面面都符合了墨兰的要求。 家底殷实,又不是特别的显赫。 其父亲和英国公是嫡亲的兄弟,多好呀。 若真是英国公自己的儿子,那就太过显贵了。 “竟有这般好的人选?” 墨兰闻言心下大喜。 这可比什么文炎敬,什么王家的儿郎好上太多了! 家世好,家风不错,自己又有能耐。 这样的好儿郎在汴京实在是不多见。 赵策英点了点头:“嗯,先前他一直跟着英国公在边关,汴京知晓的人不多。不过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下看到他的身手当真不错,才打探了一二。想来这次回京,也有回来相看的意味。” 墨兰听到这话,心里突然有些担忧:“那他身边可有什么通房妾室?” “那倒没有。” 赵策英笑了笑:“若大婚前就有妾室通房的,这种人我哪敢跟你提?” 能做出这种事的,都是性子浑不吝的,例如年轻时的顾廷烨就是这种人。 但赵策英怎么可能把这种人介绍给如兰? “说来也是。” 墨兰在听说了赵策英描述对方的容貌身高后,越发的满意了。 “那他爹娘呢?还有他哥嫂,为人如何?” 墨兰也是怕如兰摊上个事多的婆家。 就像顾家,看着光鲜亮丽,但内里真是不能看。 剧里明兰嫁过去都觉得头疼,若是换成如兰,那还有命在吗? 赵策英忍不住笑她关心则乱。 “英国公府的家风,谁不知晓?若是张文修的爹娘是不省心的,他自己只怕也被影响着受不得英国公的重视。况且我看他言谈举止彬彬有礼,是个温尔儒雅的,想来家风差的话也难以养出这种气度。” 墨兰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家庭和睦养出来的小孩和家庭破裂出来的小孩,就是不一样。 但只她满意也不成,最重要的是张文修和如兰是否满意对方。 墨兰一向是个行动派。 她当即就回了盛家,把这个念头告知了盛纮。 盛纮一脸的激动:“什么?英国公的侄子?!这般好的儿郎,还未成婚?” “自是没有,他先前在边关,最近才回汴京。” 墨兰轻声催促:“若不是夫君觉得这人不错,我也不会着急着回来。爹爹,你觉得这人如何?” 盛纮觉得如何?那当然是极好的! 别看对方只是英国公的侄子,但那可是嫡亲的侄子,还是英国公最喜欢的那个! 更何况自己又是个有本事的。 真论起来,这人选可比袁二郎还强上许多! 盛纮越想越是满意,就是想到如兰,突然又泄了气。 “倒是个好人选,可人家未必看得上如兰啊!就如兰那性子……” 盛纮无奈的摇了摇头,如兰那就是得了大娘子的真传,脾气不好,性子也不够温顺,样貌只能算是中人之姿,文采……她有这玩意吗? 可能也就插花茶盏和点香马马虎虎,就连管家也不怎么出色。 盛纮越想越是心凉。 这样的姑娘,若是当儿媳妇,他是万不愿意说给自家儿子的。 更何况张文修这种好儿郎? “罢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盛纮无奈的摆了摆手,心里愁的滴血。 多好的女婿啊,就这么飞了…… 可人贵在自知之明。 倘若如兰再争气些,哪怕容貌和明兰一样,那他也要试上一试。 有时候盛纮看着如兰都觉得心塞。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 华儿墨儿和明兰,长的各有千秋,或端庄大气,或仙姿玉色,或明媚灿烂。 即便明兰有点畏畏缩缩,那也不失小家碧玉。 怎么到了如兰这,就逊色许多呢? 其实如兰不是不好看,她的俏皮可爱,也是独一份的。 但耐不住盛家的女儿各个都十分出色,单拎出来都能吊打汴京一众闺秀。 尤其是墨兰,那更是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愣是把盛纮的眼界拉高了。 墨兰听到盛纮的话,只觉得哭笑不得。 “爹爹,你这是什么话?如兰活泼可爱,哪里就比旁人差了?” 盛纮却不抱什么希望。 墨兰只能无奈道:“那总要试上一试,过些日子,我让母后办一场马球会,到时候让如儿和明兰都去。爹爹放心,到时候让夫君带着那人在如儿面前走一趟,绝不会有什么私下接触。” 她到时候要把如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算张文修没感觉,还有旁的世家子弟呢? 墨兰突然觉得,光张文修一个备选有些不保险,还是让赵策英多找几个备胎才好。 第336章 马球会 墨兰没敢跟大娘子提这个念头,只把想法告知了盛纮。 实在是大娘子的性格太过咋咋呼呼,若真叫对方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 她也没跟如兰提。 只有浑然不知情,才能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若是提前知晓,如兰会别扭不说。 张文修那人既然能被赵策英评为有儒将之才,就证明这人不像寻常武将那般粗枝大叶。 对于这种人,最好是用最真实的一面打动对方。 否则如兰装的了一时,装的了一世吗? 当然,若是对方不喜欢也没关系。 反正有自己在,如兰不愁嫁。 先叫赵策英多找几个备选,让皇后办一场马球会。 若是不成,那就再选几个。 汴京的适婚儿郎不在少数,总有适合如兰的。 马球会办完了还有赏花宴,赏花宴办完了还有消暑宴。 只要想办,什么名头不成? 墨兰心态稳得很。 看望了老太太和林小娘后,墨兰就回家准备去了。 她根据如兰娇俏可人的特点,画了几张花样子,叫人制成衣裙。 没办法,谁让墨兰的衣服都是根据自己的特征量身定做的,根本不适合如兰呢? 又找了些灵动精致的首饰出来。 这些她不怎么戴,不符合她的气质。 等准备好后,墨兰就趁着进宫请安时提起了马球会。 沈氏也觉得自从来到汴京后,就一直在宫里待着和太后斗智斗勇,实在烦闷。 尤其是她往往都是斗败的一方,沈氏更愁苦了。 能够办场马球会,出去松快松快也是一件好事,于是便顺着墨兰的话头应了下来。 而另一方面,赵策英得了墨兰的指令后,又开始抓耳挠腮的找备选俊才。 他无比庆幸的是,多亏如今是汴京,人才辈出。自己又是桓王,想打听什么消息较为轻松。 若是在禹州,累死他也找不出那么多! 在经历了一段的辛苦后,赵策英终于又找出了五六个比较符合墨兰要求的人选。 都是中立派中,一些比较显贵人家的子弟。 人都挺优秀的,但要论家世,那还是属张文修最为突出。 赵策英倒是希望,如兰能够和他选出来的这些人里能成。 毕竟以如兰的条件,能够找这些,已经是高嫁了。 但若是不成,那赵策英也不会勉强。 虽然能成是互赢的好事,可如兰到底是自家娘子最疼爱的妹妹。 赵策英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能得到助力,就把两个互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 于是,在准备齐全的情况下,墨兰给如兰和明兰下了帖子。 但具体通传时,内容又有些不一样。 她给如兰的消息是,让如兰在马球会的前一天住自己家中,等第二日随她一同去马球会。 而给明兰的就是普普通通的请柬,明兰只需要到那一天,从盛家出发即可。 当然,是让大娘子带着。 至于林小娘么,她最近正在跟墨兰从宫里要来的女官学规矩礼仪。 在学成之前,林小娘并不想露面。 林小娘觉得,自己先前从未出现过汴京的贵妇人面前。 旁人也不知道她具体情况,只知道她是桓王妃的生母,且在救驾中立了功劳。 林小娘知道自己平日里的做派是最讨男人欢心,但也同时被女人所厌恶。 所以,她一定要好生学,以备着能够在众人面前亮相时,不会出丑。 否则,她丢的不光是自己的面子,更是墨兰的面子。 林小娘自己可以出丑,但万万舍不得连累墨兰。 林小娘懂得不多,很多时候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儿女好,但总是因为自己的眼界见识格局而办错事。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给墨兰丢脸就是了。 墨兰得知林小娘的想法后,也没有阻止。 她没觉得林小娘想要上进有什么不对。 毕竟墨兰自己就是个卷王,不是学这个就是学那个。 况且,如果真为了一个人好,就该督促着对方上进,而不是扯后腿。 这道理在谈恋爱时也适用。 如果一对情侣,其中一个自己不学习不上进,还整天不让对方学习,试图把对方拉到和自己一个层面,那绝对不是好心。 这人只是怕对方优秀了后,自己配不上,所以想把对方也拉下来。 所以墨兰绝对不会对自己真正关心的人说,你不用那么努力之类的话。 包括前两世,她对自己的儿女也从来没有说,你们不用学习,不用努力,反正是阿哥公主之类的话。 只有糊涂蛋和继母才会这么做呢! 所以,墨兰看林小娘不去马球会也没有勉强,只让如兰在马球会前一晚来桓王府。 如兰也是第一次踏进桓王府。 一进来,她就瞪大了眼睛。 盛家是比较有钱的,如兰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 可这跟桓王府比,盛家就跟个小破屋子似的! 一步一景,如兰只觉得这桓王府没有一处不精致好看的。 就连每处地方的摆设,都很是罕见。 能不罕见么?这可是官家精挑细选的府邸,又把宫里的好东西尽数送了过来,生怕赵策英住的不舒坦。 说实话,赵宗全对赵策英是真心看重疼爱的。 跟赵策英一比,刘贵妃的永儿就跟捡来的孩子似的。 不是说赵宗全不在乎永儿。 而且赵策英更重要。 如兰一边打量,一边走着,只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看。 “四姐姐,桓王府可真大啊……” 如兰走了好大一会儿,才看到墨兰。 墨兰点了点她额头:“我看你定是走的太慢了。” 如兰摸了摸脑袋,憨憨的笑了:“那不是第一次来,有些不习惯么?” “以后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墨兰拉着她,去了为如兰准备的屋子,里面已经放好了衣服首饰。 墨兰没有给她准备骑马装扮,反正如兰也不打马球。 如兰这人性子懒散,最不喜欢打马球这种累死人的活动。 她只喜欢打捶丸。 如兰一看到屋子里的衣裳,立刻两眼放光。 “四姐姐,这是你的衣裙?怎么这般好看!” 如兰走上前去,对着这几件衣裙左看右看。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些衣裙样样都合她心意极了。 “这是给你备着的。” 墨兰笑吟吟的看着她:“这是给你备着的屋子,衣服首饰,都是给你的。” “啊?” 如兰吃了一惊。 看了看衣裳,又看了看首饰,却摇了摇头。 “四姐姐,这太多了,我……我也穿不完……” 第337章 相遇 其实哪里是穿不完呢?对于女人来说,怎么可能有穿不完之说? 如兰不是不想要,只是觉得墨兰给的太多了。 “四姐姐,你还是节省点开支吧!” 如兰为墨兰有点犯愁:“你这刚当了桓王妃就大手大脚的,若是被外人知晓,又该说闲话了。” 墨兰听了这话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个“傻”丫头。 墨兰也不管如兰的拒绝,只让她换了衣服首饰给自己看。 一套又一套,如兰换的晕头转向。 而墨兰却突然体会到了小孩子玩洋娃娃的快乐。 最终墨兰定下了一套装扮,如兰才得以歇息。 但这还没完。 墨兰让她坐着歇息的时候,又让人给她梳妆。 换了好几个发型,最后墨兰定下了最能突显如兰气质的一个。 等一切都弄好后,墨兰才带着如兰在府里溜达。 翌日,墨兰一大早就把如兰从床上揪了起来。 又让人给她抹了甜蜜蜜的香膏,给她画了个甜美俏皮妆。 接着就按照昨日定下的装造来。 等如兰彻底装扮完毕后,如兰的贴身女使喜鹊倒吸一口凉气。 “姑娘,你……你……” 喜鹊看到跟变了个人似的如兰傻了眼。 她从小跟着如兰一起长大,哪里见到如兰这么好看过? 怎么说呢? 如兰现在的模样,若说美,那肯定是美不过墨兰的。 但是就是亮眼。 喜鹊只觉得看着如兰就心情生亲切。 这时候的人不懂得什么叫做甜妹。 只知道如兰如今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唇角上扬,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偏生如兰又喜欢憨笑,一笑起来,看到她的人也会忍不住的跟着笑,很有感染力。 如兰被喜鹊的话吓了一跳。忍不住想伸手摸自己的脸,却被墨兰一把打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装扮完,可不能就这么被破坏了。 如兰忍不住朝一旁的铜镜看了一眼。 这一看,直接呆愣住了。 “四姐姐……这,这是我吗?!” 如兰瞪圆了眼睛,明明是吃惊的表情,却显得越发灵动。 “不是你,难道是我不成?” 墨兰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朝把如兰从铜镜前拎走了。 “哎!四姐姐,我还没看够呢!” 如兰不想走,却抵不过墨兰的力气,直接被拎到了马车上。 而另一边,明兰跟着大娘子也出发了。 小桃有些不高兴:“都是妹妹,四姑娘可真是厚此薄彼。” 明明有两个妹妹,却只亲自带着一个出场。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她亲近的只有五姑娘吗? “五姐姐是嫡女,和四姐姐向来亲厚。四姐姐待她好些也实属正常。” 明兰虽这么说着,可心里到底有些惆怅。 区别对待这种事,落谁身上都不好受。 而这种难受,在到了马球会上,看到墨兰身边的如兰时,达到了顶峰。 明兰远远就看到墨兰身边跟了个很是打眼的姑娘。 一身桃红色的衣裙格外的耀眼,单单只一个照面,虽然看不清模样,明兰也觉得这一定是个美人。 待明兰看清楚后。直接错愕当场。 这,这么灵动可爱,这么巧笑倩兮的姑娘,竟然是如兰?! 明兰看着俨然变了个模样的如兰,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她心里越发的泛酸。 如兰这一身,无疑是出自墨兰之手。 原来,这才是四姐姐的目的…… 明兰忍不住露出一丝自嘲。 纵然知道四姐姐和五姐姐向来关系亲密,可这般偏心还是让明兰忍不住心中苦涩起来。 而明兰怎么样,墨兰是没有察觉的。 她正跟旁人介绍着如兰。 这一次马球会,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如兰寻个如意郎君。 所以墨兰暗中打量着几位备选人的母亲,没准这其中就有如兰未来的婆婆呢? 这几家的请柬,都是赵策英下的。 倘若他只给张文修下请柬,那指向性太过明显。 但同时下了五六张请柬,且都是中立派人家的儿郎,看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旁人只觉得,赵策英是为了拉拢中立派,全然没想到相看上面。 而赵策英一开始看中的人选张文修,脑子是个清楚的。 一开始虽然不太明白桓王的意图,但后来发现桓王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自己的情况后,心里就隐隐有些猜测。 但桓王没挑明,他也只当不知。 再后来他发现桓王不缠着自己,反而对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问东问西时,张文修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不快的点是:桓王问的那几个人,分明是不如自己的! 张文修本想着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竟然收到了桓王的请柬。 等他得知桓王还给好几个人发了请柬后,张文修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自己先前是误会了? 但不管怎样,既然桓王下了请柬,那就必须去。 而待在墨兰身边的如兰却坐不住了,跟墨兰提了一嘴后就兴冲冲的跑去打捶丸了。 谁知,一个用力过猛,小球没进,反而咕噜噜的往前翻滚,一直滚到了别人脚边。 而这个别人,正是张文修。 为什么张文修在这里出现呢? 因为赵策英。 明兰特意叮嘱了赵策英,记得把张文修带到如兰跟前逛一圈。 赵策英也很好的做到了。 找了个由头,叫人带着张文修往如兰的方向走。 这才让如兰的小球停到了张文修的脚边。 如兰追着小球跑了过来,待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后,忍不住朝对方露出一个尴尬的憨笑。 “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如兰朝张文修的脚边指了指。 “能否劳烦公子……” 她话还未讲完,就看到张文修把球捡了起来。 如兰瞪圆了眼睛。 不是,这人怎么回事啊? 自己明明是想请他移步,好让自己把球捡起来的。 可这人却直接捡起了球! 如兰脑中闪过文炎敬的影子,又看这人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警惕心瞬间提了上来。 这人莫不是跟文炎敬一样?! 她想到这,慌乱的退了一步。 “球我不要了。” 说罢,扭头就跑,就好像背后有什么追着似的。 徒留下张文修错愕的拿着球,哭笑不得。 他原想着捡球交与这姑娘的女使来着。 他盯着手里的球,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鲁莽。 自己常年待在边关,倒是忘了,汴京的姑娘和边关是截然不同的。 第338章 不是登徒子? 张文修站在原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英国公府以军功立足,所以家里的儿郎自幼习武,若有出色的都会随着英国公去边关历练。 张文修就是小辈中的佼佼者,颇受英国公喜爱,几年前就随着他去了边关。 初去军中时,因着他面容白净,总会被一些老将开玩笑。 后来发现他能力不错,那些围绕着他容貌的话题才连连消散。 虽然没人再提,但张文修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变丑才是。 没想到一个照面就吓跑了一个小娘子。 到底是自己太过孟浪了。 张文修看了看手里的球,心里却想着:也不知刚刚那位是谁家的姑娘? 模样虽不是顶好,但却看着很是顺心。 那双杏眼干净清澈,一看就心思单纯的很。 张文修一边想着,一边将球放到了刚刚如兰打捶丸的位置,便悄然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如兰,则跟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跑到墨兰跟前。 墨兰看了看她,明知故问:“怎么这般慌张?” 她吩咐赵策英的事情,自己又时刻关注着,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加上她是王妃,坐在高台上,仅次于皇后。 当然看的一清二楚。 “四姐姐,我刚刚……” 如兰张口就想跟墨兰诉苦刚刚碰到了疑似文炎敬那般的登徒子。 但话刚出口,就看到一旁往这边打量的贵夫人们,顿时不敢吭声了。 她再傻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话到嘴边硬生生改了口:“……我刚刚怎么也没想到打不进球,定人手气不好,不打了。” 墨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吟吟道:“不打也好,等会儿你姐夫就要和顾二哥一起打马球了。想来定是精彩对决。” 如兰乖巧的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赵策英和顾廷烨就开始比赛打马球了。 顾廷烨带着个人,赵策英则带着张文修。 两方开始互相比了起来。 张文修是武将,身手并不弱。 虽然常年在边关,并不经常打马球。 可打马球说白了就是骑术和准头。 这两样,张文修样样都精通。所以马球也打的很是精湛。 赵策英一个人对上顾廷烨还是很吃力的,但加上张文修就不一样了。 而顾廷烨带的那个人,只是随手拉来的,水平并不怎么高超。 两方势均力敌,战局很是胶着。 而如兰在看到张文修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要不是顾及到旁边还有人,恐怕就要惊呼出声了。 这不是刚刚那个登徒子吗? 她以为这人是个文弱的白净书生,没想到……打起马球来也挺厉害的? 不过,和四姐夫相熟的话……难道不是登徒子,是自己刚刚误会了? 如兰想了想。 对于她来说,赵策英是四姐姐的夫君。 四姐姐是如兰见过最聪明的人,那四姐姐的夫君,定然也不差。 四姐夫不差,那认识的人想来也不会是登徒子了。 如兰的小脑袋瓜里转了一圈,自觉把逻辑给捋顺了。 对着马场上的张文修突然有些愧疚。 自己误会了对方,还态度那么……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不认识自己。 如兰晃了晃小脑袋,反正两人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误会就误会吧。 可怜的小如兰哪里知道,这个“登徒子”就是墨兰暗戳戳想给她相看的备选之一呢? 而张文修的表现也让在场的女眷们眼前一亮。 有女儿的人家已经开始打探起来。 “跟着桓王一起的是谁?看起来倒颇为英勇。” 英国公夫人笑了笑:“是我们三房的二郎,以前跟着我夫君多在边关,这些时日才回来。” “竟是英国公的侄子?” 一些人家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不知可有婚配?” 英国公夫人略顿了顿:“我那弟媳还没有为他订婚,但有没有相看的人家,我倒是不大清楚。” 她没把话说死,左右都留了余地。 这些话都没有背着人,如兰跟在墨兰身边,听了个正着。 咦,英国公的侄子? 如兰心里越发笃定,自己刚刚就是误会对方了。 她有些心虚的不敢再看,前所未有的淑女起来。 而马场上,在经过激烈的比拼后,赵策英以两球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赵策英这对赢来的彩头,是柄玉如意。 他将玉如意递给张文修:“这如意还算不错,你以后若是碰到了心上人,可以送与对方。” 想当初,他就是这么送的。 张文修愣愣的看着玉如意,推辞道:“我没有心上人,这玉如意还是给王妃更为合适。” 赵策英挑了挑眉,不由分说的将玉如意强行塞到对方手中。 “给你你就拿着,我家玉如意多了去了。” 况且,墨兰也不怎么喜欢玉如意。 比起玉如意,墨兰更喜欢玉佩。 没错,就是他亲手雕的玉佩,那才是墨兰最喜欢的。 赵策英骄傲的想着。 张文修拿着玉如意,有些无奈。 罢了罢了,桓王都硬塞了过来,他还能摔地上不成? 将东西收好后,张文修赶紧找了个借口去一旁了,生怕再被桓王拉着做什么。 而赵策英自觉已经完成了任务,也就没有阻拦。 墨兰看着一旁的如兰,想弄清楚对方对张文修的看法。 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轻晃动着团扇。 “这英国公的侄子倒是一表人才,又尚未婚配,想来今日过后该有不少人打探他情况了。” 如兰默不作声,只静静的听着。 墨兰看她不像反感的模样,又笑呵呵道:“这倒让我想起当初二哥哥、三哥哥高中时的模样。当初两个哥哥高中,差点就被人榜下捉婿了呢!” 如兰看了看张文修的模样,忍不住道:“四姐姐,二哥哥和三哥哥都是文官呐。” 至于这英国公的侄子,可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就是榜下捉婿也捉不到啊。 墨兰挑了挑眉,就这一句话,她就知道如兰对张文修并没有反感了。 就是不知道张文修对如兰是什么印象? 这边墨兰正琢磨着如兰的终身大事,而另一边,明兰也遇到了难以抉择的问题。 第339章 身孕 今日的马球会,是皇后办的。 邀请了全汴京的达官显贵人家,而这其中,就包括了齐国公府。 但平宁郡主没有来。 一来,平宁郡主是太后身边长大的,立场和皇后不同。 二来,当初兖王兵变时,平宁郡主为了保住性命装疯卖傻,被荣妃丢到了大街上。 平宁郡主被迫在众目睽睽之下装成了疯子。 事后,她虽然没事,但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要知道,平宁郡主向来是个要强的,却做出这样极其丢脸的事情,能不真疯已经很好了。 打那以后,她就整日待在家里不愿出门了,还听不得响声。 但她没有来马球会,齐衡却来了。 因为他知道墨兰一定会去。 墨兰去了,就不可能不告诉家里。 那明兰也十有八九会来马球会。 事实证明,齐衡没有赌错。 他看到明兰时,心绪瞬间激动起来。 明兰,明兰。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齐衡近乎贪婪的盯着明兰,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自己辜负了她后。她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可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嘉成县主死了,他如今就是自由之身,再也没人能够威胁他了。 他和明兰,终于没有阻碍了! 齐衡恨不得立刻飞奔到明兰跟前,诉说自己这段时日的相思之苦。 可他不能。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齐衡,脑子总算长进了一丁点,知道自己不能太过莽撞。 便让小厮偷偷给明兰的女使塞纸条。 而明兰在看到纸条后,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是齐衡…… 她死死咬住嘴唇,想把纸条丢掉,但手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扔不掉。 她不想去见齐衡,却又有些想见。 明兰心里是有怨的。 她怨齐衡当初的心狠,明明口口声声对自己保证,一定会把自己娶进门。 可转身就娶了嘉成县主。 明兰想问问他为什么? 如果不爱自己,为什么要平白的招惹自己? 而现在,嘉成县主没了,他又想起自己了? 那他到底把自己看成了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吗?! 明兰想到这,气的浑身发颤。 她倒要看看,齐衡到底想说什么! 明兰在百般纠结下,到底是依照纸条的内容来到了一处偏僻地。 齐衡正焦虑的等待着,手都攥成了一团。 看到明兰时,齐衡的脸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声音都带着颤抖:“六妹妹!” 他快步走上前,却看到明兰后退一步的动作,心痛的止住了脚步。 “六妹妹……我,我对不住你……” 明兰狠狠地咬住嘴唇,眸中满是怨气:“当不得小公爷一声妹妹。” “怎么就当不得?!” 齐衡听出她话里的冷漠,顿时急了。 “你是知道的,我心里有你。” “我不知道!” 明兰沉下脸:“小公爷如果只会胡说,那恕我不奉陪了。” 齐衡心下慌乱,忙道:“明兰,你别这样,我想与你说说话……” “小公爷。” 明兰定定的看着他,眼底满是失望:“你到底想说什么?” 齐衡被问的一梗,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明兰,你还……愿意嫁我吗?” 明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小公爷,你三番五次消遣我,是觉得我一个庶女好欺负吗?!” “怎么会?!” 齐衡连连否认:“我是真心要娶你,官家马上就会开恩科,我只要取得了功名,立刻去盛家提亲!” 明兰勉强扯起了唇角:“上次小公爷也是这么说的,却扭头娶了旁人。这次小公爷又想转身娶谁?” 她不会再为齐衡哭了! 齐衡连连摇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明兰激动的逼问:“我不明白,你为何口口声声要娶我,却能不动声色的没几日就变了心。如今嘉成县主没了,你又想起了我。齐衡,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齐衡被逼问的额上直冒冷汗。 最后发现自己没法逃避话题,只能将当初为什么突然娶嘉成县主的事情说了出来。 包括邕王妃威胁他,如果不娶嘉成县主,就要灭了盛家的事情也尽数交代了。 明兰失神的听着,竟不知该说什么。 在听到齐衡说之前,她是极为怨恨的。 恨齐衡不够坚定,让自己沦落成了笑柄,虽然旁人也不大清楚这件事。 可当明兰听完后,一肚子的怨气却像破了洞一样。 她也不知道该怨谁了。 谁能想到,原来当初害死荣飞燕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邕王! 谁能想到。邕王竟然嚣张跋扈到敢当街绑架齐国公! 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跟齐国公比,盛家又算得了什么? 明兰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我走了……” 她只觉得自己脑袋乱糟糟的,理不清思绪。 齐衡虽然难受她没有答应自己的求娶,但更担心明兰的状态。 “六妹妹……” “你让我好生想想。” 明兰现在只想逃离开来,最好离齐衡远远的。 她目前不太想看到对方。 明兰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大娘子身边,大娘子也没在意,更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到马球会结束,明兰迫不及待的坐上了马车。 她或许,真的要好生考虑了。 马球会结束后没几天,墨兰正思考着怎么为如兰创造机会。 但还没等她想好,其他的好事就先到了。 墨兰怀孕了。 其实墨兰知道自己怀孕的时间。 因为她在出了国丧后半个月,就吞服了丹药。 当天晚上,又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赵策英迷的神魂颠倒。 两人激战了大半夜,直到最后才精疲力尽的昏睡过去。 这样的卖力,再加上丹药的帮助,怎么可能怀不上? 没办法,出了国丧还没有身孕,只会徒增事端。 有孕后的异样,墨兰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了。 不过她又多等了几日,直到自己能够把出喜脉后,才去叫了太医。 而赵策英一回来,就听说墨兰请了太医,连官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奔到了屋子里。 “墨儿,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赵策英慌慌张张的,身后的小厮追了半天都没追上他的步伐。 第340章 老天的亲闺女 “夫君。” 墨兰面色红润,浑然没有赵策英想象的虚弱。 就连一旁的女使们都喜气洋洋,候在旁的太医更是满脸笑意。 赵策英愣了愣,心下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太医笑呵呵的朝赵策英拱手道喜:“王妃这是遇喜了!” “遇……遇喜?” 赵策英脑子懵了一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欣喜若狂的看着墨兰:“遇喜了?!” 墨兰点了点头,眼带笑意:“已经有月余了。” 虽然已经有过两世的经历,可每当墨兰结束任务后,空间就会自动消除她那些情感,只保留记忆。 换句话来说,就是墨兰虽然能够回忆起一些内容,但都像是在旁观一样,并没有什么情感波动。 所以对于怀孕,墨兰仍旧感受到了初次有孕的喜悦和期待。 身为人母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 这里面可住着两个小家伙呢。 赵策英确认了后,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 甚至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赵策英初为人父,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想抱墨兰,却又怕自己一不小心伤到对方。 在他眼里,如今的墨兰就跟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需要细心呵护才是。 “太医,王妃身子骨可还好?需要进补吗?” 赵策英努力的回想了下,想起沈氏当年怀有慧儿时,似乎要补身子? 太医笑呵呵的摇了摇头:“王妃身子康健,不需要进补。” 事实上,能像王妃一样这么康健的,莫说是在勋贵女眷里,就是在寻常老百姓的家里都不常见。 “那就好,那就好。” 赵策英松了口气,忙吩咐下人去买墨兰平日里最喜欢的吃食。 他则围着墨兰团团转,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生怕墨兰离开自己的视线。 墨兰有些哭笑不得,叫云栽给太医拿了赏赐。 赵策英这才一拍脑袋,想起自己该向父皇母后报这个喜讯才是。 但如今墨兰刚有身孕,自己该陪着对方才是。 于是赵策英让太医先保密,等明日下了朝,他再去告诉父皇母后这个好消息。 墨兰也没意见。 反正早一天还是晚一天都没什么分别。 赵策英围着墨兰团团转,哪怕墨兰想喝口茶,他都要先摸摸烫不烫。 墨兰读个书,他觉得伤神费脑。 后来把墨兰缠的头疼,找了个借口说想吃一家比较远的糕点,还要让赵策英自己亲自去买。 赵策英浑然没察觉自己是被打发了出来,反而乐呵呵的骑着马就去了。 云栽露种看的分明,忍不住直笑:“王妃,你不是最喜欢樊楼的糕点吗?” 墨兰挑了挑眉:“我口味变了。” 云栽露种两人嘿嘿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墨兰好不容易偷空看了下颜若雪的账本,结果还没看完,赵策英就兴冲冲的提着糕点盒子跑了回来。 得,这一定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墨兰哭笑不得,心里却甜滋滋的,仿佛喝了蜜一样。 不得不说,单单就赵策英这份心意,就已经抵上千千万万了。 墨兰只当赵策英是太过激动才这么紧张,等过个十天半月就会恢复正常了,倒也没有在意。 翌日一早,赵策英下了朝后就直奔官家那,用极其骄傲的语气宣布墨兰怀孕了的消息。 把官家高兴的当场站了起来。 “当真?!” “自然是真的。” 官家确认了后,也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 “好,好,真是极好。” 赵策英本来就比寻常男子成婚晚,如今都快二十了才得以有后,这叫官家怎能不高兴? 顾廷烨在赵策英这个年纪时,都有一儿一女了呢! 官家刚扬起的笑脸,却在看到一旁的宦官后,瞬间收敛了许多。 下令赏赐了墨兰许多好东西,就让赵策英把这好消息去告知皇后。 赵策英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那个宦官,心下暗暗思索。 这人是太后的心腹,或许……可以利用这人做些什么,让太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得不说,沈氏和官家不愧是夫妻,反应都是一模一样。 不住的称赞墨兰是个好的,又将自己曾经生育过的经验一一说了出来。 赵策英全数记下,打算等会儿去太医院那再请教一番。 沈氏心里欢喜的紧,连连赏下许多好东西。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赵策英才从沈氏那离开。直奔太医院。 等赵策英回家时,原本是两手空空去上朝,回来时却带了一车的好东西。 没办法,谁让墨兰如今怀上的,是官家第一个孙辈呢? 而墨兰也让人去通知了盛家。 盛纮听说后,差点蹦起来。 有孕了,墨兰有孕了! 盛纮激动的手都有些发颤。 墨兰怀上的,可不仅仅是他的外孙,更是官家的孙儿,是大宋的未来啊! 至于墨兰会不会怀了个女儿……这个念头在盛纮脑海中只停留了一瞬就消散了。 不会的。 尽管盛纮是个读书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相信鬼神之说的。 不然当初长柏长枫科举时,他也不会偷偷摸摸的磕头拜神。 尤其是长柏长枫都中举后,盛纮更有些相信了。 所以,对于墨兰,盛纮就是莫名有种自信。 无他,因为墨兰的气运实在太强了! 就像幼时,墨兰为了给华兰争口气,竟然投壶赢了顾廷烨。 长大一些后,又意外发现了水泥这种东西,直接把他、把盛家都往上推了一个阶级。 回宥阳改族谱的路上虽然碰到了叛军,却因此和赵策英结识。 若没有这次意外,墨儿怎么可能和当时还在禹州的团练使之子有所交集? 等墨兰长大一些后,随随便便嫁了个真心求娶她的闲散宗室,没想到竟然爆冷,夫家直接从最不受重视的闲散宗室,捡漏成了最大的赢家! 且墨兰的夫君桓王,又是官家如今唯一长成的儿子。 剩下的儿子才不过一岁,任谁看,都是没机会,也没资格和桓王争的。 而就连霜儿,也是因为看管墨兰的铺子,意外撞上了逃出来求救的女官,从而有了救驾之功。 所以,纵观墨兰的这些年,盛纮总觉得他这个女儿是有点子气运在身上的。 不仅自己运气绝佳,也能连带着身边人一起好转。 有时候,盛纮都怀疑,墨兰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老天爷的亲闺女才对。 第341章 作妖的太后 所以,老天爷的亲闺女,怎么可能第一胎不是儿子? 盛纮这般想着,心里美滋滋。 而盛家其他人得知了此事后,都为墨兰感到高兴。 老太太激动道:“好,真好。墨丫头这下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如果不是前阵子是国丧,老太太都恨不得让贺老太太给墨兰私下里把脉了。 毕竟国丧前,墨兰也成婚四五个月了,肚子却没有一点动静。 若赵家还是禹州团练使,莫说只是四五个月没有身孕。 就是一年半载,老太太也不会担心,因为赵策英对墨兰有情,自家又压得住。 可如今墨兰已经是桓王妃,桓王府又没有妾室。 墨兰若是出了国丧再没有身孕,那就是落人话柄。 毕竟身为官家目前唯一的儿媳妇,墨兰是否有子嗣,甚至关系着前朝。 这对墨兰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老太太激动过后又瞬间冷静下来。 “素琴,墨丫头这一胎至关重要。你经验老道,是伺候过我的,又生养过,懂得最多。你就替我去王府,帮我照料着墨丫头,直至她生下这一胎吧。” 虽然如今桓王府并没有妾室,可不得不防。 世间男子多薄情,虽然桓王对墨丫头深情,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旁的念头? 况且女子有孕,替夫君张罗妾室,亦或者长辈赐人,那都是常有的事。 若是王府进了贱人想害墨丫头……老太太眯起眸子,闪过一丝阴冷之色。 房妈妈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连声答应下来:“老太太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着四姑娘周全。” 或许一开始,老太太和房妈妈也不懂什么后宅阴私。 但在经历过夫君的宠妾灭妻,自己的儿子也被害死后,老太太和房妈妈已经懂了太多太多。 而这边老太太和房妈妈正在筹划如何为墨兰坐镇。 林小娘听说了后,高兴的走来走去。 对着周娘子连连吩咐:“也不知道墨儿会不会孕吐的难受?快去吩咐小厨房做些我当初有孕时常吃的清爽小菜,我要带去王府。” 她吩咐完还觉得不够,又让周娘子去把食谱方子抄来,打算一并带去给墨兰。 又琢磨着如果墨兰给自己生了外孙或外孙女,自己要送个什么样的金锁才般配。 总之,就是欢喜的转来转去,恨不得现在就到墨兰跟前。 她的墨儿,一眨眼就要当母亲了,自己要当外祖母了! 没想到墨儿明明是妹妹,竟然比长枫还要先有子嗣。 没办法,盛纮最近也一直在为长枫筹谋。 长枫的身份特殊,娶妻自是不能马虎。 林小娘收拾了许多觉得墨兰用得上的,吃的喝的用的。 虽然不是太过贵重的,但都蕴藏着林小娘的慈母之心。 大娘子听说了后,也带了一些礼物,又去寿安堂问老太太有没有要给墨兰的东西。 老太太便顺势把房妈妈和自己准备的东西一并让大娘子带到墨兰跟前。 大娘子看到房妈妈后也是一愣。 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这般舍得,竟然连房妈妈都派了出来! 等大娘子和房妈妈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林小娘的马车已经候着了。 林小娘如今是诰命夫人,就连用的马车都不逊于大娘子,一眼就能看出分别。 大娘子脸色不大高兴,兴奋的心情直接减半。 她心里哼了一声,扭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林小娘才不管大娘子想什么,她最近跟着女官学的颇有成效,正好去王府也不会丢脸。 到了桓王府,墨兰和赵策英得了消息,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大娘子看到墨兰,刚想开口关心:“王妃……” 结果才起个话头,就被林小娘给打断了。 林小娘直接搂着墨兰:“你这傻丫头,站门口做什么?也不怕累着!” 墨兰笑嘻嘻的:“太医说,每日里走动一二也是好的。” 她笑盈盈的将大娘子和林小娘迎进门。 待看到房妈妈时也是一怔。 听到房妈妈说,是老太太派她来照料自己直至生产时,墨兰鼻子一酸。 老太太这份心意,并不比林小娘弱。 只是两人看到的层次不一样,关心的方面自然也有所区别。 但对于墨兰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大娘子和林小娘坐定后。你一言我一语。 仿佛跟比赛谁更会生孩子似的,争先恐后说出自己有孕时怎么做的。 偏生两个人的生育次数一样,水平半斤八两。 谁也赢不了谁,听的墨兰哭笑不得。 墨兰只能做起端水大师,努力的平衡两个人。 如此过了一下午,终于把大娘子和林小娘送走后,墨兰才松了口气。 赵策英也是身子一松。 他是桓王不假,但也是盛家的女婿。 大娘子和林小娘都是他的岳母。 他又不像墨兰,学过端茶的技能。 有好一两次都说错了话,反而惹得大娘子和林小娘之间的气氛更加激烈。 可把赵策英难得够呛,对自己的岳父大人深表同情。 可真是不容易啊! 而接下来,墨兰倒是清净许多。 除了邹大娘子、华兰、如兰来看过她后,旁的就没了。 而余嫣然,就是想来也来不了。 她在墨兰成亲后没多久也嫁人了。 是个门当户对的文官家的嫡子,和长柏长枫是同一批的进士,只是排名不如他们。 公公曾经是余老太师的弟子,所以婆家对她很好。 而在兖王兵变,赵宗全上位后,朝中官员调动。 余嫣然的夫君便外放了,带着她一起去了。 所以,墨兰自回汴京后便见不到余嫣然了。 不过只要余嫣然过的好就行。 从余嫣然寄来的信中,也可以看出她现在过的的确舒心。 而在得知墨兰怀孕时,太后却开始作妖了。 墨兰有孕,赵策英原想着让她免了请安的。 可墨兰却不想整天在家里待着,实在太过烦闷。 再说了她身子怎么样自己最为清楚,进宫请安也不会有什么。 这日进了宫,刚走到一半,就见太后身边的朱内官走了过来,请她去太后那。 还说连皇后都在。 墨兰挑了挑眉,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到了太后跟前,刚坐定,就听到太后对皇后道:“这两个姑娘是在我身边长大的。眼瞅着年龄大了。我是想着让她们去伺候皇帝……” 第342章 您怎么能这么糟践他? 沈氏一听,立刻以宫内需要节省开支为由拒绝了。 太后也没说什么,反正她的主要目标,也不是皇帝。 她顺势看向一旁的墨兰:“我记得,桓王院子里还空着,不如让王妃带几个回去吧。正好王妃有孕,带几个回去,也能分忧。” 墨兰笑容未变,满口答应下来。 “还是大娘娘体贴臣妾,正好臣妾手中缺人。大娘娘身边长大的宫人,能力想来也是不差的。” 太后听了只觉得莫名。 能力? 当个妾室还需要什么能力? 沈氏也是纳闷的看了眼墨兰,心下称奇。 儿子和儿媳两人如胶似漆,竟然愿意多几个外人? 况且还是太后赐下的! 那不就是赤裸裸的眼线吗? 沈氏有心想帮着墨兰把这几个宫婢拦下来。 “英哥儿刚开府,开支用度定然不少。再领几个人回去,那花销岂不是……” 墨兰满不在乎的擦了擦唇角:“母后,不过是多几个女使罢了。反正府里也要采买下人,如今刚刚好。” 此话一出,宝慈宫里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太后好半晌才回过神:“女……女使?” “对啊,大娘娘,您不是说要赐人为臣妾分忧吗?妾身也觉得,自打有孕以来,时常精力不够。原本就想着采买几个能干的女使,如今倒是省了这一道。” 墨兰边说还边盘算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两位会不会点茶?妾身有孕前,最喜欢点茶。如今却是做不得了,家里的女使又有些蠢笨。想来大娘娘身边的宫人,定然会做吧?” 太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墨兰,一时之间忘了反驳。 她赏赐的是宫婢,又不是女官,怎么会点茶? 不对,她为什么要想这个?! 太后回过神来,看见墨兰还在盘算着该把这两个人塞到什么地方,胸口涌上一股怒气。 她竟然敢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 当下脸沉了沉。 “桓王妃,我说的是要这两个人去伺候桓王!” 墨兰一副错愕的模样看向太后,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似的。 “大娘娘是要给王爷纳妾?” 太后冷哼一声:“通房也成。” “就她们两个?” 墨兰一副惊讶的模样,上下打量了候在一旁的宫婢。 “大娘娘,真的是要把她俩给王爷当妾室?” 她声音略高了几分,语气里满是诧异。 太后仿佛抓到了把柄似的,立刻张口就要训斥:“身为王妃要贤惠大度,既然已有了身孕,就该主动为桓王张罗妾室通房。我也是好心才想着赐人。” 墨兰仍旧是夸张的表情,看着太后问:“大娘娘,您没有送错人?” 太后听出她话里的疑惑,忍不住顺着话头问:“怎么了?” “大娘娘,臣妾知道您向来不大喜欢我们王爷。可也不能这么糟践他啊!” 墨兰小手帕一甩,擦了擦眼角就为赵策英叫屈。 “王爷文武双全,又相貌堂堂。汴京不知多少闺秀想进王府当个妾室。大娘娘就是要赐人,也该是有头有脸的女儿家吧?赐几个其貌不扬的宫婢,甚至连女官都不是。大娘娘,您怎能这么糟践我们王爷?!亏王爷对您一片孝心……若王爷是您亲孙儿,您也会赐宫婢来侮辱人吗?” 别怪她踩这两个宫婢。 既然太后要把她俩送人,且这两人面上不但没有不情愿,反而有跃跃欲试的喜色,可见这两人是有心的。 都想进王府当她的情敌了,墨兰还有什么客气的? 太后被质问的脑瓜子嗡嗡的。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糟践这个词也能用来形容男人! “你……你……” 太后被墨兰这一番言论惊的说不出话来。 偏偏墨兰还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真的想糟践桓王似的。 沈氏在一旁也是惊呆了。 但看到太后喘着粗气回不过神的模样,她心里爽快至极。 是啊,她儿可是桓王! 便是要纳妾,那也不是区区宫婢就能指染的! 沈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对着太后道:“英哥儿眼光向来高,这几个宫婢……” 她看了眼墨兰的容貌,语气十分委婉:“虽然妾室并非一定要十分貌美,但英哥儿眼光向来高。真要纳妾,那总要有所长处吧?不知两位宫婢可有什么一技之长?” 太后气的头疼。 她不过是想往桓王府安插两个人,怎么还扯到一技之长上了? 还貌美? 盛墨兰的长相便是先帝最疼爱的张氏也有所不及,她上哪找个比盛墨兰更貌美的女子?! 况且做妾室,为什么还要一技之长?! 还要有头有脸的女儿家……她上哪去找这种人家?! 怎么,难道还让她去找个官宦人家的姑娘给桓王做妾? 她还没这么不要脸! 太后脸色硬邦邦的:“她们性情温顺。” 这就是别无所长了? 沈氏都有些想翻白眼了。 这种人也配给英哥儿当妾室? 糟蹋谁呢?! 她的英哥儿那么优秀! “大娘娘,倒也不是推辞。实在是……英哥儿眼界向来高。即便把人领回去,也不会看上一眼。这两人尚且青春年幼,若白白在桓王府内虚度了青春,实在是罪过了。还不如放出去做个正头娘子,岂不美哉?” 无论是出于各种缘由,沈氏都不乐意要太后的人。 太后脸色铁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既然这么说,那就罢了。” 连糟践这词都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太后深深的看了眼墨兰,心下对其越发的警惕。 这个盛墨兰,可比沈氏难对付多了! 罢了,还是先对付沈氏为妙。 太后见目的没达成,也不愿意留沈氏和墨兰,直接就端茶送客了。 至于像剧里那样,明兰提出要把宫女为军中将士配对这种话,墨兰提也没提。 她不是明兰,没有女主光环。 就好比顾廷烨能够两三句就哄骗士兵开城门,若换成赵策英就未必了。 明兰提出这种事,就能收买将士的心。 可若是她提出来,就不一定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了。 况且这些宫婢都是太后宫里出来的,天然就是太后的人。 自古枕头风才是最厉害的,万一此举反而是为太后增加了势力呢? 所以这种事,目前墨兰不能提。等以后把太后扳倒了再做,那才是真正的收买人心。 第343章 一派胡言! 墨兰又去沈氏那坐了会儿才出宫回府。 等赵策英回家后,墨兰就把这事当成玩笑说了出来。 赵策英听到太后要为难墨兰,让她往府里带人,心里恼火。 “看来,该给咱们这位大娘娘找点事情了。” 省得对方太闲,整日里在前朝插手不说,在后宫也想搅风搅雨。 扰的墨儿都不能安生养胎了 墨兰反应很快:“事情铺垫好了?” “嗯,可以动手了。” 赵策英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于是,过了大概半个月。 这日御史中丞下了朝,正换了便装在城中溜达。 他是言官,干的就是这个活,自然需要多溜达。 不然整天宅在家中,如何能知晓事端? 这人跟太后一个立场,这些时日没少盯着禹州旧臣揪毛病。 奈何禹州旧臣滑不溜秋,即便是揪出来也不过是小毛病,根本无伤大雅。 这人也是好几日没有弹劾人了,心里有些痒痒。 他每天溜达的范围也大差不差,刚走到一处推着小摊子卖吃食的地方,就听到那卖吃食的娘子正和旁边的唏嘘。 他原本并未在意,但在听到“国舅”两个字时,顿住了脚步。 国舅?沈国舅? 御史中丞忙装作买吃食的模样,支着耳朵听。 “……真是造孽,那牛三郎才多大?只因不愿卖良田,就硬生生被打断了腿!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么?” 这娘子义愤填膺的说着,但嗓门压低了许多,看起来也是怕惹祸上身。 御史中丞听了几句,忍不住打断追问:“这位娘子,那个牛三郎怎么不报官呢?” “噫,你是谁?!” 卖吃食的娘子警惕的看着他,脸色不悦。 御史中丞忙道:“我是看你这吃食不错,想买来尝尝,却意外听到了此事,有些纳闷罢了。” 他边说,还边掏钱买了几张肉饼。 那娘子见他买了东西,警惕之色才稍稍减弱几分。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肯说了。 御史中丞哪里会放过这种事? 一直追问不已,又连连买了好几张肉饼。 最后缠的对方没法子,才将事情原委详细说了一遍。 御史中丞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欺人太甚!” 不过是刚成国舅的乡巴佬,就敢这么仗势欺人。 若再得了权势,岂不是更加无恶不作?! 他要弹劾,一定要弹劾! 这御史中丞也不是傻子,在打听出这牛三郎的住址后,就亲自去看了情况。 果然,就见对方被打的昏迷不醒了。 御史中丞打探了周围的人,得知的确是有显贵逼迫牛三郎,把人打成了这样。 顿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又跑去官府,从管理土地交易的官员口中得知,最近沈国舅的确和一个名叫牛有才的人做了交易,买了人家不少的良田。 且良田的方位也差不多。 这一下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 御史中丞自觉找到了证据,于是气呼呼的跑回家开始写弹劾奏折。 翌日一早,这人就精神抖擞的带着写好的奏折去上朝了。 在看到沈国舅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等上朝时,旁人都说完了后,御史中丞站了出来。 中气十足的喝道:“臣要弹劾威北将军沈从兴!” 官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一副惊讶的模样。 “弹劾沈从兴?” 官家面露为难,似在为沈国舅开脱:“沈从兴向来忠厚老实……” 御史中丞脸一拉,大声道:“威北将军沈从兴私放印子钱,逼迫良民牛有才典卖田地还债。又欺牛有才目不识丁,将契约书上的典卖换成绝卖。又因牛有才讨要说法,而将其双腿打断,至使对方重伤昏迷。如此种种,罪大恶极,当以刺字、流放为罚,还请官家明鉴!” 他说完,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罪行真是罄竹难书啊! “一派胡言!” 沈国舅涨红了脸,整个人愤怒到了极致。 他知道赵策英有所算计,但赵策英为了能够勾起他的怒火,并没有把所有的计划都托盘而出。 免得等朝堂对峙时,沈国舅因不够愤怒而露出马脚。 赵策英只说有个计策,然后让沈国舅和牛有才正常交易田地,便没让对方做什么了。 所以沈国舅乍一听到御史中丞的言论,气的太阳穴砰砰直跳。 如果不是理智尚在,他恨不得上前给这人一个大鼻窦! 御史中丞自以为他被戳破了真相恼羞成怒,更加理直气壮道:“臣有证据!” 官家脸色沉沉:“沈从兴,你可做过此事?” 沈国舅愤怒的瞪着御史中丞道:“臣绝没做过,是他污蔑!” 御史中丞冷哼一声,将自己准备好的奏折和证据交了上去。 官家看到证据后,沉默良久,问道:“沈从兴,你可买过牛有才的良田?” “买过,就在前几日。” 沈从兴一口承认。 反正他的确是正常交易,这点他不怕查! 同时,沈从兴在心里也暗暗嘀咕。 这肯定是英哥儿的计谋,可那个被打成重伤的牛有才又是谁? 放印子钱的……是谁? 官家又问沈从兴,田地的位置,沈从兴也回答了。 随后,沈从兴对于放印子钱、强迫牛有才卖田,殴打牛有才一事全然否决。 但此时垂帘听政的太后已经坐不住了。 “既然证据确凿,该当如何处罚?” 御史中丞又蹦了出来:“威北将军做下这等恶行,单放印子钱就该罢官流放才是。” 官家一直不吭声,太后仍旧道:“韩相公,你认为该当如何?” 韩琦沉吟片刻:“此事若真是威北将军所为,的确该刺字,罢官流放。但依臣看。此事怕是另有蹊跷……” 御史中丞觉得他就是在包庇沈从兴,立刻道:“臣有人证物证!” 而跟他一伙的人,也觉得都有证据了,沈从兴定然狡辩不得,纷纷出声支援。 有的甚至提出沈从兴罪大恶极,该处以死刑才是。 总之,在他们口中,沈从兴就是罪大恶极! 赵策英则上奏道:“怎能只听信一人之词?也该听听威北将军的辩驳才对。” 御史中丞觉得自己就是真理,毫不客气的回怼:“桓王殿下是认定臣在污蔑威北将军?!” 第344章 对峙 赵策英难得的阴阳怪气起来:“我可没这个意思,中丞大人多虑了。只是两位各执一词,总要审上一审才能断人是否清白。万一是有人污蔑陷害呢? 当然,本王并没有认为是中丞大人在污蔑威北将军。但若是旁人在陷害呢?若是连审都不审就直接定罪,是否太过草率了?” 御史中丞脸都绿了。 要不是赵策英是桓王,他非要把人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他深吸一口气,硬邦邦道:“臣向来不会信口雌黄!” 这倒是真的。 在场的朝臣们都知晓,这人虽然爱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但从来不会胡说八道污蔑别人。 虽然弹劾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颇有没事找事的意味,但至少每回都有实打实的由头。 所以太后一脉的人都对他信任度很高,觉得沈国舅肯定做下了此事! 况且沈国舅和牛有才交易,连他自己都认了的。 怎么,交易你就认,放印子钱打断人腿就不认了? 不是你打的谁打的? 就连其他中立派,也都觉得沈国舅糊涂。 竟然敢在皇城根上,天子脚下放印子钱,残害人命! 不就是良田吗?多好的地能让你这么干? 沈国舅也气的直喘粗气:“臣绝没有做过此事,可与牛有才当庭对峙!” 御史中丞冷冷道:“他人都被你打成重伤不醒,怎么对峙?!” “一派胡言!” 沈国舅脸皮红的发紫:“你说牛有才不识字,分明是胡说八道!他怎会不识字?那契约书都是他起草的!我看你是故意污蔑我!” 御史中丞张口要跟他吵个是非曲直,却被官家打断了。 “此事既然各执一词,那就由开封府尹负责此事吧。” 说罢,也没对沈国舅做什么处罚。 这一下可把太后一脉的人气坏了。 官家这不是纯纯的和稀泥,拉偏架吗?! 况且如今是他们占上风,怎能不乘胜追击? 若是能把沈国舅拉下来,也是对禹州旧臣的一个沉重打击! 太后不乐意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道:“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按律行事。身为官家,更该处事公道,方能令天下信服。” 官家听到这话,眼底的喜意差点没绷住。 面上还是黑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 顾廷烨则开口道:“若按律处罚,威北将军是被人污蔑,岂不是平白蒙受冤屈?既然有人证物证,那不如当庭审判,也免得有什么冤情。” 当庭审判!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太后一脉的人突然觉得不对劲。 顾廷烨可是禹州旧臣,怎么会这般要求? 除非……沈国舅是冤枉的! 可御史中丞也不是那等胡咧咧的人呐? 还没等他们做出抉择,沈国舅却气冲冲道:“审就审!我看你们分明是往我头上泼脏水,试图蒙骗官家,想构陷朝臣!” 这一下,太后一脉很多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若是沈国舅真有问题,为何敢当庭审判? 顿时有许多退缩之意,出言反对。 “这是朝堂,怎能做审判之地?” “怎么,弹劾都弹劾了,审判却不敢了?该不会是故意构陷,污蔑朝臣,营私结党,打压为国效力的忠臣之士,有意蒙骗皇上吧?” 赵策英开口又是阴阳怪气,把御史中丞气的热血上头。 “审就审!臣句句属实!” “好!” 官家就等着这句话呢! 立刻道:“既然两位爱卿皆有此意,那就当庭审判!” 说实话,官家自己也觉得新鲜呢! 连当事人都同意了,其他人再怎么阻止也都苍白无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御史中丞志得意满的叫人把人证物证带过来。 而沈国舅则瞥了眼赵策英。 赵策英不着痕迹的朝他点了下头,示意自己都安排好了。 沈国舅这才松了口气。 因着人证物证需要些时候,等了好大一会儿,御史中丞才等来第一个人证物证。 是开封府内管理土地交易的小官。 他是没资格上朝的,能赶过来已经是极快的速度了。 他捧着土地交易的契约书和记录在册的账本,呈到了官家案前。 官家仔细查看了契约书和账本,一切正常。 沉声道:“沈从兴确实于十日前和牛有才进行了土地交易,买了牛有才的良田。” 御史中丞得意的看了眼沈国舅,朝那小官问道:“这上面记载的可属实?” “下官按例登记在册,情况属实。” 御史中丞又问:“那沈从兴和牛有才交易时,你可看出有什么异样?” 小官迷茫的想了半天,摇了摇头:“下官愚钝,并未看出什么异样。” “怎么会没有异样?!” 御史中丞十分不满:“牛有才既然是被迫,你该看出是否自愿才是!” 小官被他这么一嗓子吼得颤颤巍巍:“下……下官确实没看出来……” 沈国舅冷哼一声:“牛有才怎么就是被迫了?怎么,中丞大人你是要屈打成招?!” 御史中丞不情愿的放过了小官,又让人把几个村民带了上来。 那几个村民哪里见过这阵仗,差点腿软的走不动道。 哆哆嗦嗦的,根本不敢吭声。 御史中丞问他们:“你们亲眼看到牛有才被打断了腿,且看一看,是不是他指使的人?” 村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满脸茫然:“不……不认识……” “不认识?” 御史中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不是说,牛有才被显贵人家打伤了,那人还自称国舅?” “是这样,但我们的确不认识此人……” 有个村民鼓起勇气道。 御史中丞心中突然起了一丝异样。 难道是沈从兴派了官家去买地,自己并未露面? 定是如此。 御史中丞又叫人把昏迷不醒的牛有才抬了进来,让众人看其可怜的模样。 “威北将军仗着自己是国舅,就敢嚣张跋扈,对着百姓下此毒手!此等恶行,怎能放过?!还请官家责罚!” 御史中丞义愤填膺,可沈从兴在看到昏迷的牛有才后,却忍不住露出惊异之色。 这人是谁啊? 第345章 哪个国舅? “沈从兴,你还有什么可说?” 太后声音沉沉,想将此事钉死。 沈国舅在接收到赵策英的眼神后,大声回道:“官家,御史中丞污蔑微臣,不知从何找了几个人,就陷害微臣!还请官家还臣清白!” 他顿了顿,声音洪亮:“这昏迷之人,根本不是与臣交易的牛有才!” “胡说!” 御史中丞没想到沈国舅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人都在眼前了还想狡辩! 连连让村民们回答,村民们也都说这人确实是牛有财。 沈国舅根本不想和他胡扯,直接把真正的牛有才招进来。 “官家,这位才是牛有才,臣就是从他手中买下的良田。至于中丞大人带来的这个,臣从未见过。也不知中丞大人从何找来的,当真是令臣大开眼界。” 众人纷纷愣住了。 尤其是太后一脉的朝臣,心里齐齐蹦出一句话:御史中丞,完了。 他们刚刚就已经察觉出不对了。 没想到御史中丞拦都拦不住,硬是往圈套里跳。 没错,圈套。 现在众人已经反应过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圈套的目的是谁,但既然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肯定不是御史中丞。 偏偏还是他们逼着官家处罚…… 现在便是阻止,也来不及了。 总不能对沈国舅不利就逼着官家审案处罚,对御史中丞不利就当没事人一样吧? 他们脸皮再厚,也干不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啊,况且朝堂上也不是他们一言堂。 众人想明白的事,御史中丞也在刹那间想通了。 他脸色瞬间煞白,手脚冰凉。 “你说你是牛有才,证据呢?” 牛有才有备而来,忙将自己的户籍交了上去。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牛有才,和刚刚小官交来的册子上记载的信息也一模一样。 可见和沈国舅交易的,确实是眼前这个牛有才无疑。 为了还沈国舅清白,官家还把证据传给了众朝臣查阅。 御史中丞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还是沈国舅忍不住问村民:“你们说这人也叫牛有才?是哪几个字?” 这几个村民大多不识字,好在村长也跟着来了,颤颤巍巍道:“有无的有,钱财的财。” 原来是牛有财,而不是牛有才! 御史中丞气的头疼。 若是当初自己多问几句,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既然是场误会,解开就好。威北将军也是委屈了,官家你可要好生赏赐一番。至于御史中丞,识人不清,罚俸半年,降……” 太后趁机想保下御史中丞,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官家打断了。 官家也是第一次打断太后的话。 “大娘娘刚刚还告诉朕要明辨是非,处事公正,怎么如今却忘了?” 这般明显带有针对的话,跟直接往太后脸上扇巴掌没什么分别。 太后被噎了下,还不想死心。 “御史中丞是御史台,有弹劾百官的职责所在。只是错在没有辨别真假。” “到底是没有明辨是非,还是有意欺上瞒下,欺骗于朕,构陷朝臣,打压同僚?” 官家今日的作风,比往日强势了许多。 “臣万万不敢如此啊!” 御史中丞吓的跪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官家,御史中丞也是好心,你这般斥责,岂不是寒了他一片忠君之心?” 太后气极了。 “若朕没有查明真相,沈从兴被刺字罢官流放,这难道也是御史中丞的忠心?若陷害不成就说自己无心之失,以忠心掩盖,那朝堂上怕是只剩下打压陷害之辈了!这才是让真正的忠义之士寒心!” 官家毫不客气的问韩琦,御史中丞该定何罪。 韩琦也只能照实回答。 正当官家准备降罪时,顾廷烨却突然开口求情:“官家,依臣看,中丞大人并未诬陷威北将军,而是旁人诬陷,只是中丞大人被有心人误导,又没有明察秋毫,才犯此大错。中丞大人只是错在失职。” 御史中丞一听还有转机,忙哭诉道:“官家,微臣实在冤枉!微臣听到这村民说是国舅威逼,才误认成威北将军……” 官家顿了顿,沉声问那几个村民。 村民们老老实实道:“的确是有个自称国舅的人,打断了牛有财的腿。” 不对,国舅? 众人这才惊愕的发现,这些村民们至始至终,说的都是国舅,而不是沈国舅! 能被称得上国舅的,除了曹国舅,还有谁? 就连太后都坐不住了:“可有什么证据?!” 沈国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证都在这,还要什么证据?” 太后一脉的人纷纷出声:“两位曹国舅性情和易,定然不会做出此事。” 而支持官家的朝臣则说曹国舅也是国舅,凭什么沈国舅审的,曹国舅就审不得? 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还是赵策英打断了话头。 “何必这般麻烦?那牛有财被迫典卖良田,定然也是去官府报备的,查一查册子上谁和牛有财交易不就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忙查看册子,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牛有财。 小官也是无措:“掌管交易的不止下官,还有几个同僚,想来是在他们那里记载着。”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事关曹国舅的清白,太后一脉比谁都想找出真相。 于是立刻让人把那几个官员都招了过来。 在翻找了几个册子后,终于找到了牛有财的名字。 而和牛有财交易的人,赫然写着赵泰然。 赵泰然? 看到这个名字,太后一脉的人齐刷刷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邕王世子啊! 因着官家和太后相互牵制,官家迟迟没有册封邕王世子继承爵位。 所以赵泰然还是世子。 他是邕王的嫡长子,深受邕王喜爱。 也颇受太后的重视。 等等,这样说的话,这局难道是邕王世子和太后联手设下的? 目的是为了把沈国舅弄下去? 只不过被沈国舅一行人发现了真相,将计就计? 似乎……这么说也行的通! 所以,真相大白了。 是邕王世子放印子钱,又逼迫牛有财卖田,哄骗对方将典卖变成绝卖,草菅人命。 还试图嫁祸给沈国舅。 这桩桩件件,罪行累累。 而官家在看到赵泰然的名字后,也不吭声了,问韩琦怎么看。 韩琦表示:能怎么看?用眼睛看! 谁能想到邕王世子都失势了还敢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第346章 狗咬狗,一嘴毛 太后一脉的朝臣,有人哀怨的看了眼太后。 您要搞沈国舅您提前通个信啊!不然咱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如今闹到了这个场面,可怎么是好? 反正沈国舅是直接从这件事里摘出来的。 村民们指证国舅,把沈国舅去掉也只剩曹国舅了。 而记载在册和牛有财交易的又是赵泰然。 曹国舅是太后的娘家人,赵泰然是太后最疼爱的晚辈。 这无论怎么打,那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呐! 官家在看到赵泰然的名字后,满脸的错愕。 “这,怎么会是邕王世子?” 顾廷烨及时开口道:“官家,此事事关重大,未免邕王世子被人陷害,还请详查!” 太后一脉的人暗暗叫苦。 谁不知道邕王世子是什么德行啊? 包括去世的邕王,那一家子都嚣张跋扈。 还真有可能干出放印子钱、草菅人命的事情。 沈国舅也忙道:“既然牵扯到曹国舅和邕王世子,还请官家详查,以免误了谁的清白。” 他把国舅二字咬的极重,就是为了告诉太后一脉,让他们想清楚。 这件事,指控曹国舅的有人证,指控邕王世子的有物证,别想着糊弄了事! 太后也一时慌了神。 她自信自己两个兄弟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反倒是邕王世子极有可能。 毕竟当初邕王还未被册立成太子就敢当街绑架齐国公。 可她相信曹国舅没用,若是糊弄了事,传扬出去,只怕人人都会觉得是她掩盖事实。 还没等太后想出个决断,官家就已经抢先开口:“朕相信二人不会做出此等恶行,但为还两人清白,还需详审一二。” 说罢,他便下旨让两个曹国舅和邕王世子进宫。 而这时,那牛有财也非常合时宜的悠悠醒来。 醒来后满脸惊慌:“我……我这是做梦吗……” 赵策英连忙安抚怕到瑟瑟发抖的牛有财,好不容易才让人平复心情。 官家问他:“牛有财,和你交易土地的,到底是谁?” 牛有财浑身瑟瑟发抖,眼睛不住的看向垂帘听政的太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下,连原本相信曹国舅的朝臣们也都有了动摇。 太后隔着帘子看不真切,但身旁的宫女看的分明,低声告知后,太后气的想发火。 但她知道,自己若真发了火,反而会让旁人觉得心虚。 只能冷冷道:“说罢,是谁和你交易?” “是……是国舅……” 赵策英告知沈国舅的身份后,牛有财便哆哆嗦嗦道:“那人,那人自称是国舅府上的……” 说着,便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小人牛有财……平日里也没什么喜好,唯独喜欢去……去……去赌坊耍两把……那日也不知怎的,手气背到了极点。小人本想收手,却被赌坊的人告知可以先借些银钱,过些时日还上即可。 小人目不识丁,只摁了手印后就借了些银两。可没想到,等小人还债时,才知道当初欠下的竟然是印子钱!小人再蠢笨,也知道这印子钱是九出十三归,越拖欠的越多!当即便求爷爷告奶奶,只求能够提前还上银钱,好把账消了。那人在小人苦苦哀求下,找了一个主事的人。主事的人提出要我典卖些良田与他主子,便同意抵消印子钱。” 牛有财顿了顿,眼底闪过愤怒之色:“小人不识字,信以为真签了契约。可等到对方收地时,才知道原来他哄骗小人签下的是绝卖书!小人不甘心,找那人理论。可对方却对小人拳打脚踢,硬生生把两条腿都给打断了!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官家语气中满是鼓励。 牛有财声音发颤道:“还说‘我们主子可是国舅!买你的地那是你的荣幸,不过区区贱民,也敢跟国舅作对?!’” “胡说八道!” 正在这时,两个曹国舅到了。 正好听到最后这番话,立刻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我从未见过你,你怎么污人清白?!” 牛有财听出他是国舅,吓的身子缩成一团,抱着头哭喊:“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别打小人!” 两个曹国舅直接懵了。 他们什么时候要打这人了?! 小曹国舅气的差点跳起来:“谁要打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够了!” 官家怒声呵斥:“朝堂之上,怎能如市井般哄闹?” 他又问韩琦怎么想的。 韩琦还能说什么? “官家,如今之计,只有将那打断牛有财的腿之人找出来,才能真相大白。” 就连韩琦现在也不确定,这到底是沈国舅设的局,还是太后和邕王世子联手设局想害沈国舅,结果被反将一军。 记载在册交易的虽是邕王世子,可谁知道是不是曹国舅为了和邕王世子结交,以此为礼? 亦或者是邕王世子试图陷害曹国舅? 官家又问太后:“大娘娘,依您看呢?” 太后脸阴沉如水。她能怎么看? 当然要彻查到底! 想把沈国舅拉下来已经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先还自家兄弟的清白! “彻查赌坊、邕王世子府上管家。” 而正在这时,邕王世子也到了。 在看到这么大阵仗时,邕王世子心下一沉。 听了牛有财的控诉和登记在册的名字后,邕王世子的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这件事,他知情,但不知全情。 他府上是有个管事,因为他发愁父亲去世后钱财日渐减少,提出可以放印子钱补贴家用。 他也就交给管家全权处理。 前些日子,管家还交给他一大块良田地契,说是放印子钱得来的。 他看到那么多良田就高兴极了,哪里还在意是用什么法子得到的? 管家还说,他打着国舅的名头行事,便是出事也能推对方身上。 邕王世子当时只想到了沈国舅,觉得这法子好极了,哪里还记得太后的兄弟曹国舅? 毕竟曹国舅向来行事低调,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而沈国舅又是新贵,最是惹眼。 邕王世子当然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见不得光。 可彻查的命令是太后下的! 就连这件事被翻出来,那也是太后的人先起的头! 他心里对太后顿生怨恨,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对太后毕恭毕敬,竟然被捅了一刀! 太后哪里是想搞沈国舅,分明是想把自己搞下去! 第347章 以小博大 赵泰然紧咬牙根,心里下定决心。 如果太后真要定自己的罪,那别怪他想法子了! 他父亲在汴京那么多年,难道是吃素的? 可不管赵泰然再怎么祈祷,他府里那个管家到底是被揪了出来。 毕竟只要查到赌坊,就能把人揪出来了。 这一下,证据确凿,根本容不得邕王世子抵赖。 那管家哭的鼻涕眼泪直流,连连道这都是他自己做的,和世子没关系。 可谁信啊? 没有邕王世子点头,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敢做出这种事? 而邕王世子也说自己是被欺瞒了,很是无辜。 太后见状,便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将赵泰然押后再审罢。” 她语气软了许多,颇有向官家低头的意味。 而官家最主要的目的是逼迫太后让步,而非把邕王世子置于死地。 也就同意将邕王世子暂且关押。 这就是个人质。 只有让赵泰然看到希望,才能逼迫他狗急跳墙。 同时也能逼迫太后让步。 端看赵泰然和太后两人的手段了。 如今的官家是稳坐钓鱼台,不管是哪个结果,他都不吃亏。 至此,今日这一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赵策英激动的回到家,一把将墨兰搂入怀中亲了又亲。 “我的好娘子,真真是诸葛在世,算无遗漏!” 今日之事,全是墨兰在背后指点。 她甚至把太后一脉的反应都算了进去! 一想到这么聪慧的娘子竟然是他媳妇,赵策英都觉得自己撞了大运。 “事成了?” 墨兰搂着他脖颈,眼眸如水般深邃。 “成了,只看赵泰然和太后如何抉择了。” 赵泰然想保住自己,就一定会找太后。 邕王生前和太后是一伙的,定然对太后一脉的朝臣知之甚多,手上不知道捏了什么把柄呢! 不然,邕王怎么在太后的帮助下被立为太子的? 邕王又不是傻子,敢跟太后合作,定然给自己留了东西。 而太后为了自己人手不受挫,必然要想法子保住赵泰然。 想保住赵泰然,就要吐些东西出来。 不然,官家也不是泥捏的! 其实整个计谋,关键在于前期的做局。 不然赵策英也不会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铺垫。 邕王世子那个管家,是个忠心的,但也是个脑子不够数的。 赵策英找了个机灵的,趁着邕王府招人混了进去,在那个官家跟前鞍前马后,好不容易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然后就开始在那管家耳边嘀嘀咕咕的洗脑。 至于那个赌坊,其实就是邕王府的产业。 而牛有财也是故意去那家赌坊,装作输急眼的模样。 那管家在挑唆下,动起了念头。 才做成了局。 至于那些村民,是实实在在的村民,他们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罢了。 所以,赵策英其实总共安插了四个人。 牛有财、牛有才,以及混进邕王府的小厮和管理土地交易的小官员。 而那个邕王府的小厮,在前几日便以家中遭遇变故的缘由辞行了。 反正他是良民,只是去邕王府做工,来去自由。 而安插土地交易的官员,是为了看到牛有财来交易时避开。 以示自己不知情。 这样才能把戏做全,将曹国舅等都算计进去。 至于那个卖饼的小娘子,也是赵策英安排的人。 他打探好御史中丞每日溜达的路线后,便派人在那守着,等对方来时提起国舅的事。 以这御史中丞每天盯着禹州旧臣,都快把自己盯成斗鸡眼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这种事。 至于牛有财和牛有才两人被查出是禹州来的又怎样? 哪条律法规定禹州来的人,就不能在汴京买良田了? 怎么,难道是牛有财逼着赵泰然放印子钱的吗? 是牛有财逼着赵泰然的管家打断自己的腿吗? 其实倒也没有打断,是牛有财装作腿断了而已。 但谁会在意,牛有财到底是真的腿断了,还是假的腿断了? 挨打总是真的吧? 至于那个教唆管家的小厮,早几日都跑的无影无踪了,上哪去寻? 你说是人家教唆的,那就是人家教唆的? 你是管家,人家是小厮,你一个管家却听小厮的,谁信? 正如正常人都不会相信,邕王世子对这些事没有过多的插手,都是由管家一手操办的一样。正常人也不会相信,管家会听从一个小厮的话。 至于那管理土地交易的官员,人家就是正常调动。 人家就是正常的记载了沈国舅的交易消息。 甚至连御史中丞来问询时,对方也都老老实实回答了。 他只是在管家胁迫牛有财过来时,恰巧不在,不知情罢了,又有什么错? 这就是墨兰的算计,以小博大。 哪怕被太后一脉的人知道这是圈套又能怎样? 总不能把牛有财这个苦主给打入大牢吧? 宝慈宫。 “到底是谁,是谁出的这种主意?!” 太后气的直拍桌子,把手都拍疼了。 “桓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皇帝也算老实。定然是顾廷烨那个市井无赖,才能想出这种法子!” 大曹国舅在一旁却不大赞同。 “未必是顾廷烨。他这人从小混迹在勾栏多年,最是耍滑头。这种计谋,一环扣一环,甚至连我都算了进去。手段不似出自他手。” 太后不大相信:“不是顾廷烨,那还能是谁?总不能是皇后吧?” 也不是她小看对方,皇后那个性子,顶多也就在后宫耍耍小聪明了。 “我看不出。” 大曹国舅沉吟片刻,突然提出一个人:“莫非……是盛家出的主意?” “盛家?” 太后错愕了一瞬,恍然想起,盛纮正是桓王的岳父! 可她又不是没见过盛纮,对方谨小慎微,不是那种有大智慧的人。 “您忘了,盛家有两个初次及第的麒麟儿?” 太后愣了愣:“盛长枫,盛长柏?” 是了,她倒是把这两人忘了! 尤其是盛长枫,平日里看看平平,定是在韬光养晦。 不然怎么会闯出个救驾之功? 太后想到这,越发的心惊。 她突然发现,桓王因着盛墨兰,竟然在朝堂上多了许多助力! 盛家、海家,王家,还有忠勤伯爵府。 前三者,那可都是文官清流,甚至海家和王家那可是清流中顶尖的存在! 就连忠勤伯爵府的那个袁二郎,也是个有才能的。 太后忍不住心里凉了半截。 明明桓王妃只是个三品官之女,怎么就能给桓王这么大的助力? 第348章 吃醋 因着邕王世子,朝中局面焦灼起来。 反正赵宗全是不急的。 他只有一个条件:太后不再垂帘听政。 太后怎么肯? 赵宗全便派人去邕王世子耳边吹风,说太后根本不顾他的死活,只想保全自己和曹家。 他派去的人,只翻来覆去强调一点:太后的人把这件事翻出来的,还逼着官家处罚。 官家原本是不想追究太深,奈何太后逼迫的过于厉害。 如今这骑虎难下的局面,都是太后一手造成的。 邕王世子怎能不恨? 至于他是怎么和太后沟通的,赵宗全就不知晓了。 反正现在这个局面就是在打心理战,拖的越久,赵泰然和太后就越急。 人一急,就容易出错。 这些事墨兰就没有再参与了,她现在关注的是如兰的婚事。 自从上次马球会后,墨兰察觉出如兰对张文修的态度有些奇怪。 不能说是一见钟情,但至少没啥反感。 而张文修呢,也不清楚如兰是什么身份,赵策英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异样。 但不知为何,墨兰总觉得这两人有戏,便打算再试一试,让张文修再见一次如兰。 如果张文修再没有动作,那她就给如兰换人了。 于是墨兰便约了如兰去玉清观。 同时让赵策英也约了张文修。 当然,墨兰和赵策英是分开的。 玉清观前。 “四姐姐,你这好些日子没有唤我了。” 如兰一见到墨兰就叽叽喳喳的撒娇。 墨兰点了点她额头:“不唤你,你就不会自己上门吗?” 如兰嘟起了小嘴:“母亲说你如今是王妃,每日里琐事缠身,让我不要过于打扰。” 墨兰笑了笑:“你呀,平日里大娘子说什么你都不听,这话倒听的真切。” 如兰嘿嘿嘿的傻笑,其实她也是怵得慌。 上次马球会上,四姐姐带着她在皇后啦、国公夫人啦、侯夫人之类的人跟前晃了一圈。 那些人之间的气势压的她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道四姐姐是怎么做到游刃有余的。 如兰怕自己经常登桓王府的大门,会碰到那些人。 到时候自己又要端着,装成个淑女,多累呀! 墨兰打量着如兰的装扮,心里很是满意。 自从上次她为如兰装扮过一次,又送了她好几套衣裙后,如兰就像开窍了一样。 准确的说,是身边的女使开窍了。 虽然女使不明白什么是甜,但无论是发饰还是衣裙,都让如兰往甜妹的模样靠。 今日的如兰身穿鹅黄色衣裙,头上戴了同色系的首饰,再加上如兰灵动的眸子,整个人越发的娇俏可人。 “嫂嫂,这是嫂嫂的妹妹吗?” 如兰正跟墨兰撒娇,突然蹦出了一个小姑娘。 不是慧儿是谁? “慧儿,你怎么来了?” 墨兰讶然的看着突然窜出来的慧儿,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今日哥哥请安时,我在母后宫里,听到哥哥说你要去玉清观,我就央着哥哥带我来玉清观先等着了。” 慧儿笑嘻嘻的冲到墨兰跟前,不着痕迹的将如兰挤到了一边。 拉着墨兰的胳膊撒娇:“嫂嫂,我都好久没去找你玩了。我好想你呀~” 因着慧儿被册封为了公主,需要住在宫里,便由女官接手了教导慧儿的工作。 毕竟墨兰也不能每天都在宫里待那么久。 如兰被慧儿挤开后,小脸一板,不乐意极了。 这谁啊?怎么突然蹦出来要跟自己抢四姐姐?! 明明是我先来的! 如兰刚想哼哼,就听到墨兰喊她:“如兰,这是德宁公主。” 如兰不满的心一下子退却了。 这才想起,眼前这小姑娘喊四姐姐“嫂嫂”。 德宁公主,那不就是皇后的嫡出公主吗? 也是官家如今唯一的公主。 如兰慌忙上来跟慧儿见礼。 慧儿原本只是有些吃醋,见如兰跟自己主动见礼,又想到这是嫂嫂的妹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慧儿和如兰的性子有些像,都比较外向活泼。 只不过如兰更像傻白甜,而慧儿就机灵聪明许多。 又有着墨兰做纽带,慧儿和如兰三言两语之下就熟络起来。 慧儿是个聪明的,趁着如兰去烧香时,偷偷问墨兰:“嫂嫂,你和哥哥是不是想为如兰姐姐相看?” 墨兰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你这小机灵,怎么就看出来了?” 慧儿晃了晃脑袋,得意道:“我央着哥哥带我来,可哥哥不乐意,非说有要事。不过我非要跟着,哥哥也没法子。后来哥哥又约了个人,听说是英国公的侄子,一起来了玉清观。哥哥又让我在这儿等着嫂嫂,自己先带人进去了。这不是相看又是什么?” 墨兰惊讶于慧儿的逻辑清晰,不过才小小的人儿,竟然想的这般透彻。 如兰在这个年岁,还只在意吃吃喝喝呢! “慧儿可真是聪明。” 墨兰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忍不住感慨一句:“和你的名字一样聪慧。” “那是,虎父无犬女嘛。” 慧儿眼珠子转了转,看到如兰烧完香,正往这边走的身影,轻声问墨兰:“嫂嫂,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什么忙?” 慧儿声音压低了许多:“帮如兰姐姐呀!我刚刚跟着哥哥是坐马车来的,并未露面。” 墨兰也没在意,随口应了下来:“若是能成,那嫂嫂就送你一套珊瑚头面。” 慧儿眼睛都亮了。 珊瑚头面是极贵重的,况且嫂嫂的眼光好,能看上的头面定然好看。 自己虽然年岁小戴不得,可以后总能用的到的。 慧儿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信念。 这珊瑚头面,她拿定了! “嫂嫂,此话当真?” 墨兰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随口应承下来:“当真,当真。” 墨兰也没想那么多。毕竟相看这种事,还能怎么帮忙? 况且还不是正儿八经的相看,只是找机会让两人看上一眼罢了。 若张文修有心,自然会有后续。 若是没这个心思,那就算了。 牛不喝水强按头,倒也没什么意思。 而一旁的慧儿在听到墨兰的许诺后,脸上露出雀跃的表情。 于是让跟着自己的宫女去打探赵策英和他约来那人的位置。 在得知两人就在玉清观后山闲逛时,慧儿心里有了个主意。 拉着如兰道:“如兰姐姐,你陪着我去后山吧!” 如兰愣了愣,看向墨兰。 第349章 还能有这么笨的猫 墨兰摇了摇团扇:“我同你们一起。” “嫂嫂,你身怀有孕,歇歇脚。我同如兰姐姐去去就回。” 慧儿这么一说,墨兰想起她先前的话,立刻明白她想做些什么了。 墨兰心下一动。 说不定……慧儿还真能成事? 反正她原本打算的就是让如兰和张文修偶遇。 自己跟着反而不大好。 于是点了点头,让如兰跟着慧儿去了。 而慧儿则事先叫人通知了赵策英一声,又安排了一件事,然后拉着如兰往后山溜达。 玉清观的风景是极好的,如今又正值盛夏,花木齐开。 既是烧香的圣地,又是散心的好地方。 玉清观的斋饭也是一绝。 如兰跟着大娘子来过好几次,对这里并不陌生。 等走到一棵大树下时,两人忽然听到“喵喵喵”的叫声。 “咦,什么声音?” 慧儿拉着如兰,一副奇怪的模样四处寻找。 如兰也觉得纳闷,四处看了看,终于在头顶的大树上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猫咪。 “看那!” 如兰让慧儿抬头,全然没看到慧儿唇角弯了弯。 下一刻,慧儿就一副焦急的模样。 “如兰姐姐,这猫儿……是不是下不来了?” “怎么会?” 如兰摇了摇头:“猫儿最会爬树了。” “可它一直叫呢!兴许是饿了?” 慧儿绕着大树转了一圈,那猫儿始终在树上喵喵的叫着,一副想下来又不敢的模样。 这让如兰也渐渐有了怀疑。 “这世上竟还有不会爬树的猫?怎么能这么笨?” 如兰瞪大眼睛,啧啧称奇。 早知道该让四姐姐一同过来的,这么笨的猫,想来四姐姐也没见过。 慧儿抬起头看着小猫:“这么笨的猫,该及时把它抱下来才对。” 说着,她看向身边的宫女:“你们可会爬树?” 宫女们哪里不知道慧儿的打算,连连摇头。 如兰见状,又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影。 有些不确定道:“不然,我试试?” 她小时候倒是爬过,但自从来了汴京后就再没爬过树了。 喜鹊倒是会爬树,可刚刚她想着墨兰一个人,只带了几个女使。 而德宁公主这里带的宫女不少,也不用担心安危,就把喜鹊留给了墨兰。 如今竟只剩了自己会爬树…… 慧儿担忧道:“还是叫侍卫来吧。” 但侍卫又不在这里,而是守在外面。 如兰心一横,怕小猫等不及自己先跳了下来,便打定主意就要往上爬。 谁知,刚爬了一丁点就爬不动了。 她到底是多年没爬过树了,技术早就生疏。 穿着一身襦裙,根本不方便。 所以只离开地面一米高,就动不了了。 慧儿有些震惊。 怎么还有人连树都爬不上去的? 她原打算着,怂恿如兰去救猫咪,让哥哥带来的那人看到如兰善良的一面。 可千算万算,慧儿万万没想到,如兰竟然连树都爬不上去。 要知道,这种树她五岁时都能爬上去了! 正当慧儿觉得珊瑚头面要飞了,张口想让如兰下来,派人去找侍卫时。 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张文修实在看不下去,走了出来。 他原本走到这儿,听到有女子的声音,刚想回避的。 但还没等他离开,就听到两人说什么猫在树上下不来了。 说实话,张文修也没见过有这么笨的猫,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没想到就这一眼,就叫他看到了如兰的侧脸,莫名的顿住了脚步。 这是……马球会上那个被自己吓跑了的小娘子? 神使鬼差之下,张文修没有及时离开,而是站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观察形势。 看到如兰说自己要爬上树救猫时,张文修心下一怔。 他回汴京已经有些时日了,也不是没有人与他相看过。 但他看来看去,都是一些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仿佛就跟一个模子画出来似的,除了长相不同,旁的竟没什么分别。 唯独眼前这个小娘子,却格外的不同。 从来没有女子见到他就跟见了鬼似的扭头就跑。 也没见过汴京的闺秀竟然这般大大咧咧,不顾身份体面,愿意爬树去救一只笨猫。 但更令张文修啼笑皆非的是,这小娘子竟然跟树上的笨猫一样,爬了几下就爬不动了。 这…… 张文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眼看着如兰作难,他心下不忍,忙走出来解围。 还没等如兰反应过来,就直接一个跃身,跳到了树上,将猫咪一把捞在了怀里,蹦了下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过眨眼的功夫,笨猫就已经安然的被张文修带了下来。 如兰眨了眨眼睛,脑子有点懵。 慧儿也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猫,看了看张文修,又看了看如兰。 和如兰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 啊这,慧儿有点头疼。 她记得话本子不是这么写的呀? 而一旁的张文修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 他轻咳了下:“要不……姑娘,你先下来?” 如兰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还抱着大树呢! 瞬间脸红到了耳根,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也不等女使来扶,直接跳了下来。 反正她也只爬了一米高,根本摔不倒。 就是这、自己这模样竟然被旁人看到了! 天啊! 如兰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慧儿现在也满心绝望。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话本子上明明写了。 要么让男主人翁看到女主人翁善良的一面,要么让男主人翁英雄救美。 可这俩人是一点都不沾边啊! 自己……好像把嫂嫂给的任务搞砸了! 张文修将手里的猫刚想递给如兰,但想到上次对方仓皇而逃的模样,动作顿了顿,又将猫放到了地上。 “经此教训,它应该不会再跑树上了。” 张文修笑了下,整个人越发的儒雅,跟个白面书生似的。 “是……多谢公子相助……” 如兰坑坑巴巴的说着,恨不得现在扭头就跑。 啊啊啊!真是丢死人了!她要找四姐姐哭去! 而低着头的如兰,却全然没看到张文修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没办法,如兰实在是太好懂了,什么心思尽数写在了脸上。 表情丰富的很。 张文修从未见过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这般鲜活灵动。 第350章 有戏 因着如兰表情太过可乐,张文修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如兰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愣住。 刚刚她太过慌乱,没看清对方的模样。 如今再看,这不是……英国公的侄子吗? 就是上次被自己误会的那人! 如兰眼睛瞪的圆圆的,心里越发的窘迫。 她,她要不要装作不认识这人? 如兰拿不定主意,脑子里想了又想。 还是地上的小猫不愿被忽视,喵喵叫了几声,绕着张文修的脚边蹭了蹭,不肯走了。 看样子,是觉得张文修这个救命恩人更靠谱了。 慧儿眼睛转了转,笑眯眯的拉着如兰上前朝张文修答谢。 “多亏大哥哥出手相助,如兰姐姐刚刚看到那猫儿下不来,都快急哭了呢!” 她这番话听的如兰脑袋迷迷糊糊的。 急哭了?她没有啊。 但说这话的是德宁公主,如兰也不好拆台,也就顺着点了点头。 而张文修却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如兰”二字上面。 如兰?是她的闺名么…… 张文修觉得有趣,这姑娘哪里如兰了?如猫还差不多。 就比如脚边这个连树都不会下的小笨猫。 “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张文修顿了顿,心下一动。 “家中长辈时常教导,大丈夫当行侠好义,我这也不过是遵循家中长辈的训导。” 慧儿眼神闪了闪,非常机灵的接了一句:“大哥哥莫非是武将之家?” 张文修略一沉吟,声音清朗:“家中伯父是英国公。” 慧儿拽了拽如兰,低声问:“如兰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慧儿心里都快急死了。 嫂嫂这个妹妹怎么看起来笨笨的,连话都不会接。 这要是她那个小姨,怕是早就巴巴的上去搭腔了! 如兰欲哭无泪。 她,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呀? 最后只能低着脑袋,小声朝张文修又道了声谢。 这让慧儿急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她安上。 她真是不明白,这些大人在想什么。 慧儿再机灵,也只不过才九岁,哪里明白如兰心里的别扭? 如兰直到看见小猫一直蹭张文修,才硬着头皮问:“不知公子欲将这猫儿放于何处?” 张文修笑了笑,又把脚边的小猫捞了起来。 “这小猫太笨,便是在这里也不能独活。不知姑娘可愿收养它?” 如兰看了看小猫,又看了看慧儿,小声问她养不养。 慧儿一口回绝。 如兰想了想,看到小猫对张文修很是亲密,就是自己强行收养也不大好,忍不住道:“我家里有些不便。不知公子可否……” 张文修将小猫往怀里一揣,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带回家去也好。” 他说到这顿了顿,不由笑了出来:“等会儿我问问观主,好给它下聘。” 宋代人养猫是有讲究的,要给猫咪的前主人下聘,还要写聘猫书,也就是纳猫契。 如兰点了点头,也忍不住憨憨的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极甜,让张文修不禁心跳慢了半拍。 而观察到这一幕的慧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的珊瑚头面,好像又飞回来了! 待两方人分别时,慧儿还特意喊了如兰一声“盛姐姐。” 待看到张文修一若有所思的模样,慧儿才兴高采烈的拉着如兰在后山逛了一圈,才去找墨兰。 等见到墨兰后,慧儿就趴在她耳边悄咪咪道:“嫂嫂,有戏。” 墨兰晃了晃团扇,伸手揉了揉慧儿的小脸:“真是多亏有你。” “有什么?” 如兰正走神,没听清墨兰说的什么。 墨兰用团扇轻轻拍了下她的手:“没什么,小糊涂。” 糊涂就糊涂吧,反正有自己看着,这傻丫头也不至于被骗。 而另一边的张文修,揣着猫儿找观主时,赵策英又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这是哪来的小猫?” 赵策英有些纳闷。 张文修这才想起,自己是跟着桓王一起来的。 他想了下,也没提遇到如兰的事情。 只笑眯眯道:“刚刚碰到两个笨猫,一个在树上下不来,一个在树下上不去。我看树上的可怜,便把它救了下来。” 赵策英听的云里雾里,狐疑的看着张文修,总觉得他好像说的不是猫。 张文修笑呵呵的将小猫举到自己眼前。 “真漂亮。” 也不知道到底说是手里的猫,还是哪个猫。 等离开玉清观后,慧儿没有回宫,而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墨兰去桓王府了。 三方一对,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慧儿笑嘻嘻的:“哥哥,嫂嫂,这事我看成。” 赵策英敲了下她脑门:“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成不成的?少看些奇怪的话本子。” 慧儿不服气的叉腰:“哥,你瞎说!你别小看我,我懂得可多了呢!” 她小怎么了?小就不能懂了? 不就是男女之间相互喜欢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 当初哥哥对嫂嫂有多欢喜,她虽然小,但也是看在眼里的。 还有一件事,她比爹娘知道的都多。 那时她还小,才四五岁的模样,整日里在府里疯跑,没有地方是她去不了的。 结果跑到哥哥的屋里时,意外看到哥哥桌子上放了个空的小药瓶。 她有些纳闷,拿着看了看。 结果哥哥回来了,紧张的很,生怕她一个没拿稳把瓶子给摔了。 她那时不懂为什么,还追着哥哥问这是什么瓶子。 哥哥被追问的没法子,最后只能让她保密,说是心上人的东西。 慧儿也不懂什么是心上人,不过看哥哥紧张,也就没告诉爹娘。 等这几年她长大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心上人。 嫂嫂进门前,她还傻乎乎的去问哥哥,他的心上人怎么办。 结果哥哥竟然说,嫂嫂就是他的心上人。 慧儿这才知道,原来哥哥喜欢了嫂嫂那么多年。 这也是慧儿为什么在墨兰进门后,就迅速喜欢上对方的原因。 一来,先前就有期待。 二来,到底是兄妹俩,慧儿和赵策英两人的审美还比较一致。 所以慧儿才那么喜欢墨兰。 “你啊,真是人小鬼大。” 赵策英无奈的扶额。 他就这一个嫡亲的妹妹,还能怎么办? 偏偏妹妹还是个机灵鬼,有时候连赵策英都拿她没辙。 墨兰将珊瑚头面给慧儿时,慧儿还觉得不好意思。 明明说的是事成,如兰姐姐和英国公侄子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给自己酬劳了? 墨兰又捏了捏她小脸,手感可真不错。 “事成是指你办成事,谁说要等如兰成好事了?” 慧儿这才高高兴兴的接过珊瑚头面,连连感着好嫂嫂,欢喜极了。 第351章 明兰婚事 如兰的事,墨兰打算先放一放。 张文修如果有想法,定然会行动。 别看这人长着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可到底是武将,性格坚毅。 这种人,如果想做什么,谁反对也没用,正如当初的赵策英。 墨兰能做的已经做过了,剩下的就是等了。 而这时,朝堂上,太后也终于让步了。 也不知邕王世子到底是怎么威胁她的,太后最后只得同意,可以不垂帘听政,但玉玺她不愿归还。 如果非要归还,那她就不管邕王世子了。 官家趁机提出了调换一些官员的位置。 太后权衡利弊后,到底是答应了。 但官家也看得出来,太后这是达到底线了。 他也知道见好就收,就只把管家和邕王府一些铺子、赌坊之类的给收拾了,将邕王世子放了出来。 看似和解,实则官家大获全胜。 太后的权力缩水了大半,把太后气的几天都没睡着。 她本来人老觉就少,如今更是达到了失眠的状态。 但谁会在乎呢? 而这时,恩科也开始了。 这跟墨兰没什么关系,但是跟明兰有关系。 明兰没有养在老太太膝下,婚事只能由盛纮和大娘子做主。 大娘子一直在操心如兰的事情,压根没想起明兰。 而盛纮也没想起来,但是卫小娘却求到了他跟前。 这么多年,因着生了个呆呆傻傻的儿子,卫小娘一直不被盛纮待见。 好在儿子虽然呆傻,但性子却比较温和。 随了卫小娘。 每日里就是吃吃睡睡发呆,也不闹腾。 卫小娘不敢,也不愿去盛纮跟前露面。 反正大娘子也不会克扣分例。 但为了明兰,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因为齐衡在马球会上跟明兰说的话,让明兰回家后失魂落魄了许久。 而这当然瞒不过卫小娘。 卫小娘逼着明兰说出实情后,气的恨不能拿刀跟齐衡拼了! 他把明兰当成什么了?! 一句迫不得已,就对明兰弃之如履。 如今嘉成县主没了,他又巴巴的想起了明兰! 明兰再怎么是庶女,那也是盛家的女儿! 卫小娘打定主意不愿明兰和齐衡有所接触,当即就去求盛纮。 盛纮虽然不喜她,但明兰却是自己女儿。 总要寻摸个相配的才是。 于是盛纮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看重的那几个举子。 虽然那几人家世一般,但文采斐然,相貌堂堂。 这次恩科,高中的可能性不小。 从里面挑一个给明兰,也是不错。 于是盛纮又开始叫举子进府了。 而这一次,如兰长了记性。 只要提前听说有举子进府,就在自己院子里老老实实的待着,哪也不去。 明兰却心里越发的难受。 她说不清自己在难受什么。 一方面,她觉得卫小娘说得对,她自己对齐衡也心有芥蒂。 另一方面,她脑海中总是浮现齐衡的身影,想起他对自己诉说的无奈。 此时的明兰因为一直养在卫小娘膝下,卫小娘一直教她不许拔尖,要安分守己。 所以久而久之,明兰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并不像剧里那样果敢坚毅。 而且她没有老太太的庇佑,吃喝用度都是庶女的分例,和如兰墨兰根本比不得。 墨兰虽是庶女,但有盛纮偏宠,分例和嫡女没什么分别。 等墨兰自己挣钱后,那过的日子更是富贵。 不经意流露的,就让明兰羡慕许久。 明兰甚至连弟弟都比不得,因为她是女子。 所以她是有些自卑的。 而齐衡,是第一个让她体会到自信的人。 在齐衡这,她就是绝对的偏爱。 明兰从小到大,除了弟弟没出生那几年,获得过卫小娘独一份的爱。 其余时候都是被忽略的那个。 盛纮疼爱墨兰,大娘子疼爱如兰,老太太也更是疼墨兰到了骨子里。 而卫小娘在生下儿子后,因为儿子痴傻,在他身上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虽不至于会忽视明兰,但到底比不上全心全意。 对此,明兰并没有怨言。 毕竟弟弟的确需要小娘更多的照顾。 可明兰到底是有些难过的。 而这种情况,一直到她碰到齐衡后,就有了转变。 明明学堂上有耀眼如灿阳的墨兰,有骄傲尊贵的如兰。 可齐衡却只喜欢自己。 从小,齐衡就对自己另眼相看。 长大后,更是只给自己贵重的东西,连如兰都没有。 明兰知道,如兰对齐衡是有好感的。 可齐衡却一直坚定的选择自己。 这让明兰如何能不心动? 让她如何能够舍弃? 况且,况且当初齐衡也是迫不得已。 明兰觉得,如果有人拿卫小娘和弟弟的性命威胁自己,那她也要妥协的。 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样的话,她还有什么资格责怪齐衡? 明明他也是被迫和嘉成县主在一起的,不是吗? 可是…… 可是卫小娘不喜欢齐衡。 她觉得齐衡过于软弱无能,没法护着自己。 明兰心里纠结极了。 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她已经为了齐衡伤过小娘一次了,难道还要忤逆第二次吗? 还有齐衡。 明兰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再次辜负自己。 种种思绪纠结在明兰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卫小娘知道明兰难受,但并没有改变念头。 卫小娘觉得,明兰现在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有想通。 等想通了,就会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齐小公爷,护不住明兰,不是良配。 明兰沉默了下来。 她只把这一切,交给天意。 她没有去告诉齐衡。 齐衡不是说,要高中后来提亲么? 而非常凑巧的是,盛纮也这么想的。 他也没有把明兰的夫婿人选定下来,只是圈了几个看重的举子。 若是这次高中,就从中择优,让人来提亲。 所以明兰打定了主意。 如果齐衡先来提亲,那她就豁出去了,哪怕爹爹和小娘不愿意,她也会求。 如果是爹爹看重的人来提亲,那她就嫁。 反正,嫁谁不是嫁呢? 这种心态,一直持续到了放榜那日。 齐衡高中了,盛纮看重的几个人选里,也中了两个。 而其中就有文炎敬。 盛纮正犹豫着选谁时,却接到了拜贴。 平宁郡主带着礼物,来盛家了! 第352章 求娶 大娘子看到拜贴时,忍不住嗤笑出声。 “当初郡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认亲就认亲,如今倒是知道礼数了。” 如今的盛家,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到头上都不能生气的盛家了。 平宁郡主有什么好嚣张的?不过是仗着在太后身边长大的罢了。 可如今谁看不出来,太后已经是强弩之末。 官家才是最大的。 而身为桓王妃的娘家,谁敢小瞧盛家?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汴京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墨兰这个桓王妃的位置稳如泰山,桓王对人家视若珍宝。 只要墨兰一天没事,盛家就是妥妥的新贵。 况且如今墨兰还有孕了! 想沾上盛家的人太多了,大娘子都见怪不怪了。 看到平宁郡主的拜贴时,大娘子心生痛快。 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着,平宁郡主当初强行的要让齐衡认如兰明兰为妹妹。 话里话外对盛家女儿的贬低。 幸亏墨兰机灵,没有认下这门干亲。 否则让平宁郡主打着桓王妃亲戚的名号,还不让盛家呕死! 尽管大娘子不高兴,但平宁郡主到底还是郡主,她照旧将人迎了进来。 平宁郡主的礼物也算丰厚,大娘子看在眼中,只以为对方是借机来攀附墨兰的,对其越发的看不上眼。 但凡当初平宁郡主的态度能好点,大娘子都不至于这么烦她。 平宁郡主笑着恭维了几句,将话头转向了齐衡,只说齐衡昨日已经高中了,这些礼物都是当初在盛家学习的谢礼。 大娘子心里纳闷,平宁郡主说这个做什么? 要说炫耀,也不至于吧? 齐衡考了两次才中,自家家里两个儿子一次中第,也没那么骄傲啊? 大娘子只能顺着话头道了喜。 平宁郡主到底是不如剧里那般骄傲了,毕竟盛家的地位不同于往日。 她若是再矜持下去,儿子的婚事若再出了差错怎么办? 平宁郡主对齐衡也是有愧的。 当初若不是她执意不肯,夫君也不会被邕王当街掳去,齐衡也不会被逼着成婚,成婚几个月就成了鳏夫。 若是当初自己同意了齐衡和明兰的婚事,她又怎会被荣妃扔到大街上。装疯卖傻才得以保命,自家又怎会落到如今被人嗤笑的地步? 若是早早就同意了,自己也能和桓王妃搭上线,那不就变相的和桓王,官家搭上线了? 平宁郡主打定主意,哪怕是豁出了颜面,也要让齐衡娶到明兰。 明兰不过是个庶女,又是家里最不受宠的。 想来也是不难。 “实不相瞒,今日我来,也是有事相求的。” 平宁郡主即便再急迫,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大娘子愣了下,心道果然是想攀附墨兰的。 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郡主当初奚落如儿墨儿时,可曾想过也有今日? 正当大娘子想着,无论郡主想求墨兰什么,她都要回绝时。 却突然听到平宁郡主道:“我儿齐衡如今高中,相貌人品我虽不想自夸,但也不逊色旁人多少。人人都道成家立业,他如今有了功名,也该考虑成家了。成了家,才能安定下来,更好的为朝廷效力是不是?” 大娘子一愣。 脑子飞速的运转,细细品味平宁郡主话里的意味。 这是想……上门提亲? 求娶谁?如兰? 大娘子心下顿时不乐意了。 她的宝贝女儿,就是闭眼嫁也不能去齐国公府。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平宁郡主现在看着比以往平和许多。 但满汴京,谁不知道平宁郡主的脾气? 如儿那性子,落到平宁郡主这种婆婆手里,还能讨得了好? 再说了,墨兰说了,要给如兰相看好夫婿。 大娘子哪里看得上齐国公府这种外强中干的家底? 齐国公老了,全靠着平宁郡主在太后跟前的脸面,才看着光鲜亮丽。 齐衡也不过是才高中,考了两次才中,连长枫都不如。 大娘子看得门清。 可还没等大娘子想好怎么婉拒,就听到平宁郡主问:“不知盛六姑娘,如今可有婚配?” “小女……” 大娘子不走心的刚说了两个字,突然反应过来。 “盛六姑娘?明兰?” 大娘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亦或者郡主说错了? 她这才恍然想起,对,家里未出阁的可不止如儿,还有明兰呢! 这下可让大娘子整不会了。 求娶明兰啊…… 这她可不想做主。 虽然庶女的婚事,向来是由嫡母就能决定的。 但大娘子也知道,前些日子卫小娘求到了盛纮跟前,盛纮也在考察明兰的夫婿人选。 所以这种事,还需要跟盛纮通个气比较好。 于是她笑了下:“倒是不瞒郡主,虽然明兰还未定下,但我们主君想来心里有了些许人选。我最近事务繁忙,还未来得及过问。” 平宁郡主听到这,心下一慌。 已经有了人选? 那衡儿怎么办? 她万不能再让儿子失望了! 于是平宁郡主也不顾自尊,朝大娘子道:“盛家的姑娘,不止嫡女出类拔萃,旁的也不是一般人物。六姑娘这样的人儿,若是配个普普通通的进士,岂不是可惜了?这次恩科高中的我都打听过,我们衡哥儿不输于人。若是能求娶六姑娘,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大娘子不冷不热的反驳:“不过是幼年时一起读过几年书,稍大一些哥儿姑娘们中间就放了屏风,可当不得一起长大之说。” 她撇了撇嘴,忍不住嘲讽:“我们主君看中的学子,虽然家底差了些,但好在皆没有婚娶过呢!” 这一句话,把郡主气的差点没绷住。 可她到底知道大娘子心里有气,也怪自己之前做的太绝。 如今既然有求于人,自然是要低头的。 郡主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满,脸上笑容弧度未变。 “说的也是,不过那些学子刚中进士,又不是各个跟柏哥儿、枫哥儿一样,能够考进翰林院。就是自己慢慢熬,也要些许个年头呢!” 大娘子才不在意那么多。 她对明兰又没什么感情,管她是嫁给普通学子还是齐国公府呢。 反正自己也出了这口气,索性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盛纮头上。 第353章 盛家很有名吗? 平宁郡主看大娘子不吐口,知道只能对盛纮下手了。 于是回到齐国公府后,就让齐国公去寻盛纮。 其实齐国公对于齐衡要娶谁,从来都没有什么意见。 当初齐衡第一次落榜时,因着明兰的安慰而高兴起来。 郡主生气,齐国公还想去看看明兰长什么样,漂不漂亮呢! 得了郡主的指示后,齐国公也没耽搁,当下就登门拜访了。 而盛纮,则才听完大娘子的话,震惊不已。 “齐小公爷想求娶明兰?” 盛纮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亦或者是大娘子昏了头,听错了平宁郡主的话。 盛纮狐疑的问:“你确定是明兰,不是如兰?” 他虽然觉得如兰不学无术,又长的不如明兰漂亮。 可不管怎样,如兰是盛家的嫡女,又是墨兰最疼爱的妹妹。 况且如兰还会学文雅的东西,例如插花点香点茶。 连管家也跟着墨兰学了一些。 明兰哪里比得上如兰?也就长的好看这一点了。 没想到齐小公爷竟然喜欢这样的? 盛纮百思不得其解。 大娘子却见怪不怪。 “明兰长相随了卫小娘。” 单单这一句话,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林噙霜如果长得不好看,盛纮能会把她宠的如珠似宝? 也就盛纮不知道为何对林噙霜一往情深,又不喜欢卫小娘的性子,才这么多年对着卫小娘冷冷淡淡。 若是换到旁的家里,卫小娘怎么会受冷落? 盛纮想了想也是。 年少慕艾,齐衡也是年轻人。 “这……” 盛纮一时有些犯难。 他对齐衡倒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他也是看着齐衡长大的,算是知根知底。 可问题是,如果把明兰嫁给齐衡,那他的女儿们就没有一个嫁入清流人家了。 华儿嫁到了忠勤伯爵府,墨儿嫁给了桓王。 如兰……墨儿说要给如兰寻个好人家,上回提出的人选是英国公的侄子,也是勋贵人家。 若明兰再嫁给勋贵……怕是面上不大好看。 他们盛家是文官,是清流人家。 结果亲家都是勋贵,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盛纮犹豫不决。 如果墨兰如今不是桓王妃,他肯定不会放过明兰高嫁的机会。 可有墨兰在,盛家以后水涨船高是显而易见的事,盛纮对于明兰高嫁这种事还真没那么急切。 说白了,就是不疼爱。 盛纮不疼明兰,所以一切都是站在盛家的角度考虑的。 他压根没有想过明兰嫁给清贫的学子,会不会生活质量变差。 毕竟明兰再怎么不受重视,盛家的富贵,便是庶女的分例也过的足够滋润了。 也没想过明兰嫁过去,会不会婆媳关系不睦。 正在这时,齐国公登门拜访了。 大娘子撇了撇嘴,一扭身,走了。 齐国公也没和盛纮废话,寒暄了几句后就直奔主题。 结果在看到盛纮含烁其词的态度后,齐国公瞬间明了。 这是有所顾虑啊! 齐国公咬了咬牙,直接把齐国公府都当成筹码押了上来。 他隐晦的告诉盛纮,如果齐衡娶了盛明兰,那齐家就是跟盛家相同的立场。 其实他倒不是全为了齐衡,也是想借着娶到明兰,而向桓王、官家表忠心。 还有什么能比联姻更让官家放心的呢? 没办法。 齐国公也算是看明白了形势。 虽然妻子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但太后也未必真心实意的待他们家。 当初自己被邕王强行留下时,太后若真心想帮忙,也不会束手无策。 既然太后虚心假意,他们为何还要死心塌地? 如今官家还未完全收整权力,此时不表忠心,难道等太后彻底败落,自家再贴上去吗? 盛纮左思右想,觉得这样既能帮了桓王,也能帮助盛家。 到底是答应了下来。 等明兰得知消息时,齐国公已经回家去备礼了。 “主君,您说什么?!” 卫小娘听到盛纮说要把明兰嫁给齐衡,顿时如遭雷劈。 她抖了抖嘴唇,挤出一个无力的惨笑:“主君,明兰……明兰她只是个庶女,怎么配得上齐小公爷呢?” 盛纮没听出她话里的不乐意,大手一挥。 “是齐国公亲自登门的,他们主动求娶,明兰自然配得。” 卫小娘听到盛纮这话,只觉得心头噎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呢? 自己明明已经阻止了,可也没什么用…… 她无力的闭上双眼。 盛纮的主意,谁也劝不得。 她的明儿…… 而明兰在听到消息后,心头十分复杂,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高兴。 到底是要嫁给自己曾经一心想嫁的人了…… 可她这心里,却也没有想象的那般雀跃。 看着卫小娘颓废的模样,明兰忍住心头的难受。 “小娘,你……你别难过,没准郡主娘娘会看在四姐姐的份上,对我很好呢?” 卫小娘揉了揉额角。 语气里满是无力:“或许吧……”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呢? 而墨兰翌日就得到了消息。 她有些诧异。 没想到明兰和齐衡这一对,终究是走到一起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 因为如兰那边,又有了新的状况。 兴许是如兰救了猫儿,给张文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亦或者是如兰的确是张文修喜欢的那一挂。 张文修在回去后,叫人打听了汴京的闺秀们,看有没有姓盛的。 他常年在外,近些日子才回汴京,对汴京的达官显贵都不大清楚,更何况是女眷。 结果下人一听姓盛的娘子,立刻脱口而出:“那不就是盛家?” 张文修愣了愣:“盛家很有名吗?” “盛家可是新贵!”小厮忙道:“桓王妃就是盛家的女儿。” “桓王妃?” 张文修不由皱眉。 他还真不清楚桓王妃姓什么,毕竟他是男子,怎么可能打听女眷的名字? 难道……那小娘子是桓王妃家里的妹妹? “汴京就没有旁的盛家了?” 小厮被问的发愣,不确定道:“可能……没有吧?” “去查。” 张文修有些犯难,这若真是桓王妃的妹妹……伯父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毕竟伯父性子孤傲,对禹州旧臣都不理会,也不参与官家和太后的斗争。 若是自己和盛如兰…… 怕是伯父会不大高兴…… 张文修忍不住踱步起来,刚收养的小猫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喵喵的叫着。 让他忍不住捞了起来,放在眼前问它。 “笨笨啊,你说该怎么办呢?” 第354章 怎么能耍我呢? 盛这个姓不算常见,况且还要家中有闺女,指向性可谓非常明显了。 小厮打听了一圈,回来禀告张文修:“汴京有姑娘的盛家,也只有桓王妃的娘家了。” 张文修心里咯噔一下,让小厮下去了。 他坐在书房半晌,想了又想。 他想到如兰,又想到自己是被桓王约到玉清观的。 只怕马球会和玉清观那两次,并不是巧合。 但张文修不相信如兰是知情的。 那姑娘眼神清澈见底,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心思在想什么。又不甚机灵,哪里做的出这种算计? 应该是桓王和桓王妃的意思。 “喵喵~喵喵~” 小猫儿蹭来蹭去,想爬上书案。 张文修将它捞起来,放到书案上。 看着它笨拙的模样,忍不住唇角勾笑。 他承认,桓王和桓王妃的计量,成功了。 张文修是武将,哪怕再读过书,再怎么长的白净,骨子里也是果断决绝的。 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拖泥带水。 伯父再怎么生气,自己也是他的亲侄子。 况且,站队官家又有什么不好? 伯父有时候太过清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文修这般想着,便让人打听了如兰的动静。 却意外得知,盛家正有意和齐国公府结亲! “怎么会?!” 张文修听到小厮传来的消息,瞬间急了。 “不可能,怎么会呢?!” 明明前几日,桓王还想撮合自己和如兰,怎么可能今日盛家就要和齐国公府订亲? 再怎么样也该有个过程吧?他只是迟了几天,又不是几个月! “哥儿,盛家确实要跟齐国公府订亲。齐国公府都已经开始备纳彩礼了。” 小厮小心翼翼的回答。 张文修剑眉紧皱,转来转去,心乱如麻。 怎么会这样呢? 桓王怎么能这么耍他! 再说了,那齐小公爷有什么好的? 他又不是没见过! 弱的一阵风刮来都恨不得吹跑,这样的人,怎么给如兰幸福?! 没错,张文修认定了和齐国公府结亲的是如兰。 虽然盛家还有两个未曾出阁的姑娘。 可如兰是嫡女,又行五,且样样都不差。 剩下的那个,张文修听说是个行六的庶女。 按照正常的推断,都是姐先妹后。 如兰笨是笨了一点,但生性善良又天真无邪,模样虽不是顶好的,但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齐国公府那也是不错的家底,会放着这么好的如兰,求娶一个庶女吗? 张文修不信。 他有些气恼。 桓王这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盛家要和齐国公府求娶,还要撮合自己! 难道是想让自己抢亲不成? 张文修越想越气,当下就出门寻桓王算账去了。 再怎么是王爷,也不能这么耍人玩! 赵策英被张文修主动找到时,一脸懵逼。 尤其是听到张文修满脸气愤的问他为何耍自己时,赵策英脑子更懵了。 “这话从何说起?” 赵策英纳闷的摸了摸脑袋。 难道他最近睡过了头? “桓王殿下,在下再怎么是个武将,到底是英国公府出身,也容不得你这般羞辱!” 张文修满心的愤懑,又有些委屈难过。 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了心思,结果对方就要嫁人了! 赵策英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将张文修带到樊楼的雅间,才细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文修是一时气血上头,想来讨要个说法,当下也不想兜圈子。 “桓王殿下,当初你为什么非要邀我去马球会?前几日为何非要邀我去玉清观?” 提到这事,赵策英顿时心虚不已。 只以为张文修是来问自己为什么算计他,忙讪讪道:“当初那事,确实对不住,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这样了。” 赵策英心道,得,看来张文修这边是没戏了。不然怎么会气到这种地步?回去要让墨兰换个人了。 张文修听他这话更气了。 好哇,果然就是在耍自己! 他当下就冷了脸,对赵策英极为不耻。 “殿下这般做,不会觉得羞愧吗?!我一个男儿无所谓,可那盛……” 张文修说到这顿了顿,意识到如今身处酒楼,声音压低到只能二人听见道:“盛姑娘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你这般做,分明是置她名节于不顾!” 赵策英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什么叫做置盛姑娘名节于不顾?不就是偷偷让两人碰个面吗?哪有这么严重? 况且两次也不是私会啊! 马球会上那么多人,只说两句话又有什么?玉清观那一次,不是惠儿和宫女跟着呢吗? “怎么会?” 赵策英矢口否认,张文修更气恼了:“枉我先前对殿下多有欣赏,如今真是看错了人!她已经和齐国公府议亲了,你还这般做,若是叫齐国公府的人知道了,她以后如何做人?!” 若是往常,张文修断然不敢用这种语气和赵策英说话的。 可如今实在是太恼火了,也不顾什么身份地位,出声谴责起来。 哪怕桓王因此而记恨自己,他也认了! 而赵策英却愣住了:“谁说她要和齐国公府定亲了?” 张文修没好气道:“殿下何必隐瞒?盛家和齐国公府要议亲的事,谁不知晓?” 赵策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二人一直在鸡同鸭讲。 不由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张文修:“盛家是要跟齐国公府结亲,但是是盛六姑娘,不是盛如兰。” 这一下,换张文修懵了。 “盛、盛六姑娘?” 他结结巴巴的问:“怎么会?” 赵策英却不吭声了,嘿嘿笑了下,反而优哉游哉的喝了口茶。 张文修有些愧疚的挠了挠头,朝他道歉:“桓王殿下,刚刚是在下一时冒失……未曾打探清楚就……还请殿下恕罪……” 他这般说着,心下却有些雀跃。 不是盛如兰! 那这么说,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赵策英原本脾气就不算温和,也就在墨兰跟前才收敛了脾气。 如今被无缘无故的冤枉了,哪里肯轻易揭过此事? 在张文修伏低做小许久后,才将齐国公府上门主动求取盛六姑娘的事说了出来。 张文修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第355章 怎么就不配了? 赵策英临走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张文修的肩膀。 “既然盛六姑娘已经开始议亲,那盛如兰也不会迟到哪去。” 不然盛明兰一个庶妹先嫁人,身为嫡姐的盛如兰却迟迟未出阁,容易引起外人非议。 盛家的面上也不会多好看,而他那个岳父,却恰恰是个最重视盛家颜面的人。 张文修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看来自己不能再迟疑下去了,当下朝桓王拱了拱手:“殿下,还请殿下帮我。” 说着,便请赵策英说动桓王妃,给自己和如兰一个相处的机会。 赵策英摸了摸下巴,也没满口答应下来,只留下模棱两可的话语就离开了。 留下忐忑的张文修,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 赵策英回家后,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墨兰。 墨兰一听,笑的差点肚子疼。 她没想到明兰议亲,竟然会让张文修误会成如兰,还急成这样。 不过这倒是好事。 经过这么一激,反而能让张文修着急起来。 不然要慢慢来,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墨兰叫赵策英晾张文修几日,再回复对方。 而就在这几天里,张文修坐立难安。 一会儿摆弄猫尾巴,一会儿将它放到书案上,鼓励它自己下来。当然,小猫从不听他的,反而脚踩着墨迹在纸上留下了朵朵梅花印。 张文修哭笑不得的边给它擦脚,边调侃道:“真是笨笨。” “喵喵~!”小猫似乎听懂了,不乐意的扭身,把屁股对着他。 张文修还非要它看着自己,几天下来,小猫被烦的都不乐意围着他蹭了。 等三日后,桓王邀他去桓王府时,张文修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临走前,他想了想,伸手把小猫捞起来,带着上了马车。 “笨笨,今天可靠你了。若是表现的好了,我就让厨房给你做鱼。” 小猫似乎也听懂了,连连叫了好几声。 张文修满意极了。 而另一方面,如兰也被墨兰叫来了。 “四姐姐。” 如兰进来后,第一时间被墨兰的肚子给吸引了。 过了几个月,墨兰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 虽然不大,但墨兰向来腰肢纤细,便是胖一点也很是明显。 如兰忍不住轻轻摸了摸,觉得很是新奇。 她见过华兰的肚子,也见过海氏的肚子,可还是觉得神奇。 “再过几个月,你呀,就要当小姨了。” 墨兰摸着肚子,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小姨?” 如兰摇了摇头:“我不是,明兰才是。我应该是……五姨?” 其实墨兰点了点头,将如兰拉到身边,仔细的打量了良久。 看的如兰都有些不自在了,才问:“如儿,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在马球会上,和你姐夫一起打马球的英国公侄子,张文修吗?” 一提起这人,如兰立刻别扭起来。 她小脸微红,扭了扭帕子,很是不自在:“四姐姐,你提他做什么?我……我倒是有些印象。” 心里却在哀嚎,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自己两次在其面前出丑,羞死人了! 长那么大,她还从未在陌生男子跟前这么失态过呢! 其实若张文修长的丑或者一般,如兰也不会记这么清楚。没准玉清观都认不出对方。 偏偏张文修长的文质彬彬,比之齐衡都不差什么。 是如兰喜欢的模样。 这让她如何不在意呢? 墨兰只当没看到她的别扭,摸了摸她额上的发髻。 “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文武双全,家世家风也正。你姐夫说他为人正直,又坚毅果敢,又是个打仗的好苗子,以后单靠着功绩也不会差。” 她说到这顿了顿,打量着如兰的反应。 如兰的小脸一下子从微红变成了通红,手帕被扭的不成样子。 “四姐姐,你、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墨兰挑了挑眉毛,一根手指抵在脸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自然是要给我妹子找夫婿了。” 如兰差点要跳起来,心跳如雷,眼睛瞪的要多圆就有多圆。 “四姐姐,你、你别开我玩笑了。他……英国公府家的儿郎,我怎么……” 如兰是有些自卑在身上的。 她自视不像大姐姐那般端庄贞淑,也不像四姐姐这般聪慧优秀。甚至连长相也不过平平,明兰都比自己好看。 她自己不爱读书,孔嬷嬷教的那些文雅的东西,练的也不如四姐姐出色。 管家也马马虎虎。 她这样的,在汴京的闺秀中一抓一大把,哪里就配得上英国公府家的儿郎了? 况且,她上次在马球会上,听闻那些贵夫人们说英国公的侄子颇有才能,深受英国公的喜爱…… 如兰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头越发低了下去。 “胡说八道!” 墨兰霸气的拍了下桌子,盯着如兰道:“你是盛家的嫡女,外祖父配享太庙,祖父是探花郎,祖母是勇毅候府的嫡女。父亲身居三品,两个哥哥又一次高中,深受朝廷重视。又是我盛墨兰的妹子,怎么会配不上英国公的侄子?!” 若不是英国公的儿子皆成婚了,其实更为合适。 不过张文修也不差,虽然没法继承英国公的爵位,但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 家风正且父亲也是朝中大将,只不过没有英国公名头响亮罢了,其实也不容小窥。 张文修自己都能闯出个爵位来。 这才是墨兰看重的点。 如兰捂着自己的小脸:“四姐姐,你把我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墨兰点了点她脑袋:“别想那么多,你只管相看。若是不喜欢,再好咱们也不要!” 她这话音未落,就被跟着赵策英走来的张文修听个正着,忍不住苦笑起来。 看来桓王妃……可不是个好收买的呢! 赵策英有些尴尬的瞅了他一眼,带着他走了进去。 而墨兰全然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淡定自若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招呼着张文修,然后没说两句话,就寻了个借口跟赵策英离开了。 只留下两人一猫,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 第356章 真诚求娶 “喵喵喵!” 正当两人有些尴尬时,还没等张文修想好该怎么开口。 毕竟他以前也未曾想求娶过谁。 小猫就突然从张文修的袖子里钻了出来,顺着他的腿就往下跳。 虽然它不敢从树上跳下来,但敢从人腿上跳下来。 它似乎还记得如兰,朝如兰走了过去蹭了蹭,扬起一张毛茸茸的小脸喵喵叫,把如兰的心都快叫化了。 “咦,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如兰双眸放光,将小猫抱了起来在脸上蹭了蹭。 好可爱哇! 张文修含笑看她:“临出门时,它非要缠着我不肯回去,你也算是它的救命恩人,我索性就把它带上了。” 如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哪里算是救命恩人?” 她连树都没爬上去,真是丢死人了。 张文修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若非你要救它,我是看不到它在树上的。所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如兰捏着小猫的爪子,有些羞涩。 张文修顿了顿,决定主动出击。 他是武将,又不是文官,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 从小他就明白,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争取。 在战场上,谦让就是把自己置于死地。他战功也不是靠谦让得来的,都是自己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盛姑娘,我这话或许有些唐突。” 张文修轻咳了两声,暗自琢磨了半天的措辞。 “但有些话,便是唐突,我也不想埋藏在心里,以免落个遗憾。” 如兰双手紧了紧,忍不住将小猫搂入怀中,声音细如蚊声。 “请……请讲。” 如兰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淑女过。 张文修正了正脸色:“盛姑娘,我家中简单,上面有个嫡长的哥哥,我是家中幼子,再无旁的兄弟姊妹。我伯父是英国公,你也是知晓的。家中儿郎,自幼都会习武,到了年龄就会上战场拼杀,为国效力。所以无论是长辈们还是堂兄们,家里很少会有纳妾的。我们家风如此,我亦如是。 我母亲性情爽朗,亦是将门出身。虽不如京中寻常夫人那般温柔,但性情直爽,说话也不会弯弯绕绕。我嫂嫂倒是汴京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性情温柔,执掌家中中馈。家里人口简单,我院里也没什么通房妾室。我从小随着伯父习武,长大一些便去了边关。” 他顿了顿,又怕如兰误会:“整日里只在军营里待着,并未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兰听着听着瞪大了双眸。 他父亲竟然没有宠妾和庶出的儿女?! 别看如兰现在和墨兰关系好的跟双生花一样,可小时候没少拌嘴。 而且如兰还老是被偏心盛纮惩罚的那个。 直到现在,她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林小娘,毕竟林小娘当年给大娘子受的气太多了。 如兰和大娘子的想法一样,把林小娘和墨兰分开来看了。 张文修看她惊讶,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什么不解?” 如兰摇了摇头,又有些犹豫,一边摸着小猫一边嘀咕:“你……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张文修默了默,声音清朗又坚定:“因为我有心求娶,自然要将家里的情况如数告之。” 如兰心里猛颤,小脸瞬间飞上了红晕,张了张嘴,心里的自卑油然而生:“我……我读书不好,性子也不够端庄大气,脾气也不太温柔……” 张文修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可那又怎样呢?” 他两次看到如兰时,也不是因为对方书读的好、性子端庄大气而心动呀? 张文修因着自幼家风如此,兴许也受到了母亲的影响,对着如兰这种活泼的性子最为喜欢。 嫂嫂那种温柔贤淑的性子很好,可做嫂嫂是极好的,做媳妇他就不喜欢了。 他看得到如兰有着一颗挚诚善良的心。 寻常闺秀,有谁会不顾形象的要救一只猫?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因为这点就动心而不可思议。 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如兰。再说了,如兰又十分符合他的审美,看着如兰,他就觉得格外顺心。 眼缘这种事情,本来也是说不准的。 张文修每次见到如兰,都觉得对方跟个小太阳一样。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不是如兰身上的某一点,而是很多点组合成的盛如兰。 张文修认真的看着她:“我自己也不够完美,我是个武将,心思不够缜密。又要时常上战场,远不如文官来的安全。可这就是英国公府家儿郎的使命,也是我们为朝廷效力的忠心。这样的我,注定不能如文官那般每日伴在娘子身边……” 这话倒是实话。 哪怕是他成婚了,把妻子带去边关。 可打起仗来,短则小打小闹三两天,长则一年半载也说不准。 一旦战事吃紧,他就要先顾着战场。 如兰小心的瞥了他一眼,声音轻柔:“我知道,家国天下,最为重要。” 庄学究当初上课时,虽然如兰不爱仔细听讲,但多多少少也受到了熏陶。 所以被灌输的忠君爱国的思想并不少,她并不觉得张文修去战场杀敌有什么不好的。 相反,她反而觉得这样的张文修,更像话本里的大英雄。 就像二哥哥时常念叨的,希望朝廷早日收复燕云十六州。 不都要靠着武将们拼搏吗? 听到她这么说,张文修松了口气,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许。 他站起身,朝如兰微微躬身,拱了拱手:“盛姑娘,我张文修,倾慕姑娘,欲聘汝为妇。夫妻恩爱,至死不渝。” 他顿了顿,又道:“若盛姑娘愿嫁于我,我不会要求你改变自己成为循规蹈矩的宗妇,也不会让你受到委屈难过。若你愿嫁我,你从今以后不仅是某的妻子,仍是盛如兰。” 如兰有些慌乱的站起身,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问她动不动心,那定然是动的。 可这也太突然了。她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 如兰坑坑巴巴道:“你、你让我好生想想……” “好。” 张文修本来也没想着一次就能让如兰答应。 他只是怕自己不开口,盛家就把如兰突然嫁出去,那自己就再没有机会了。 只要如兰肯考虑,就证明如兰并不反感自己,那他就已经达成了目的。 第357章 她想上天嫁玉帝? 待张文修走后,如兰心乱如麻的挽着墨兰的胳膊蹭了蹭。 “四姐姐,你说……他喜欢我什么呢?” 如兰有些纳闷,心头很是不安。 墨兰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这般好,谁会不喜欢?喜欢一个人,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如兰垂着眼眸,她始终想不明白,更心有不安。 “那你想想,齐小公爷为何喜欢明兰?” 墨兰问的如兰哑口无言。 事实上,无论是剧里还是现在,齐衡就是对明兰一见倾心。 剧里的明兰在一开始,也是循规蹈矩,并没怎么显露自己的才华,甚至连写字都不拿手,唯一优秀的就是女红。 可齐衡一开始就喜欢她了。 剧里齐衡连明兰会打马球都不知晓。 知道了后也只是更加喜欢。 正如现在,齐衡对着明兰也始终念念不忘。 如兰不明白,其他人也不明白。 “所以,本来这种事就是说不准的。” 或许张文修就喜欢如兰这一挂呢? 再说了,如兰虽然没有突出的优点,可她各方面十分均衡,并不差。 比如说,明兰的美貌、女红和投壶都是拿手的,如果可以打分,那就是接近满分。可明兰的字不好,也没学点茶、焚香、插花等技能,若是打分,那就是不及格。 而如兰是样样都会,样样都在及格分以上。 没有拉后腿的。 再说了,如兰是甜妹,这一项可是满分。 所以,墨兰并不觉得她比旁人差。 如兰之所以自卑,是因为盛家的女儿都不差。 华兰能够在盛纮为通判时就一跃嫁进忠勤伯爵府,且将自己经营的满汴京都没人能挑出错来。 可见自身也是很优秀的。 论模样论能力,比之汴京的大家闺秀也不算差,只不过没怎么学过点香之类的文雅赏趣。 但这几样,华兰在被嘲讽过后,也勤学苦练,已经补齐了短板。 而墨兰自己,那就更不用说。 未出阁时就已经在雅集诗会上有了名头,长相更是倾城倾国,又技能点满。 这还是墨兰没刻意出风头的成果。 可外人不知道墨兰的优秀,如兰又怎能不清楚? 上头有两个优秀的姐姐,如兰也只能在明兰跟前自信了。 可越长大,明兰就越发的颜若桃花。 盛家的儿女们,除了如兰,各个绝色。 这让如兰怎么能没有心理阴影? 所以严重低估了自己,缺乏自信心。 可墨兰却十分清楚,如兰只是性子懒散,却绝不是不学无术。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结果身边的人各个出色,就误以为自己不行。 其实真不是她不行。 “如儿。” 墨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安抚:“上上次马球会上,你捶丸不是赢了好多人?孔嬷嬷教导你时,你嘴上说不会,太难了。可到最后不都学会了?之前赏花宴上,你的点香不也被评为上佳?张文修喜欢你,不也正常?” 如兰顺着她话想,也不由点了点头。 而墨兰则看着她患得患失的模样,心里知晓,这傻丫头是动心了。 否则以如兰那大大咧咧的性子,若是不心动,根本不会考虑自己配不配得上这个问题。 “好啦,你不要多想了。就先回去考虑考虑,若是觉得不喜欢,推了便是。一切有我呢。” 如兰乖巧的点头,回家去了。 待如兰走后,张文修就整日里送东西给赵策英。 明面上是给赵策英,但那些东西大都是女儿家才用的,赵策英怎么看不出来张文修的意图? 墨兰对此倒是比较满意。 至少张文修没有像齐衡一样,直接就去找明兰,还知道通过中间人传达。 墨兰也将东西送给了如兰,暗地里告知对方,这些是张文修送的。 又过了些时日,墨兰接到如兰的信儿,倒也没那么直白,只是话里话外有想同意的意思。 既然两人都有意,墨兰当然乐见其成。 于是在晾了张文修一段时日后,才暗示张文修去盛家提亲。 而这时候的盛家,已经和齐国公府走到了纳征的地步。 也不知道张文修到底是怎么说服的英国公。 谁都不知道他费了多少的功夫才让这个倔强的老头说动。 总之,在大娘子刚操持完明兰纳征的事情后,就接到了英国公夫人的拜帖。 “这,这怎么是英国公夫人的拜帖?” 大娘子有些慌。 要知道,他们家和英国公府向来没什么往来。 且英国公夫妇向来清高,轻易不出来走动。 这可是英国公啊! 诸国公之首,连顾廷烨的老爹活着时,都比不上的人物。 别看顾家是开国功臣,但到了顾偃开这一代已经没落了,不然也不会要娶顾廷烨的母亲白氏填窟窿。 可以说,在顾廷烨从军前,顾家就只由顾偃开一人苦撑着。 因为除了顾偃开,其他人都没什么带兵打仗的能耐。 而到了顾廷烨这一代,也只有他一个人出色罢了。 可英国公府家里,那可是人才辈出。 儿郎们各个都出色,没有纨绔子弟。 英国公又手握实权,可谓是朝中最核心的重臣。 像他这种人,除了皇上,想不给谁面子就不给谁面子,旁人还不敢说什么。 这可把大娘子吓到了,忙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错愕,想不明白英国公夫人的来意。 想不通就罢了,老太太收拾了收拾,带着大娘子一起招待了英国公夫人。 等英国公夫人寒暄了几句后,说明了来意。 大娘子更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英国公夫人竟然是为了自己的侄子来说亲的! 而且说亲的对象还是如儿! 这可真是天降的好姻缘啊! 老太太也是一脸懵,如兰? 重点是,这是英国公夫人亲自说媒。 可见英国公夫妇对这个侄儿有多看重。 大娘子高兴的想一口应承下来,却被老太太抢先开口,只说要先告知盛纮知晓。 英国公夫人也觉得正常,将带来的礼物放下后就离开了。 大娘子见状,心里有些着急这么好的姻缘飞了,忙道:“母亲,这么好的婚事,您怎么能推了呢?” 盛老太太无奈的看着她:“嫁女本来就要多方考量。况且这事总要告知你官人的。” 大娘子不高兴的直撇嘴。 “况且,这也要看如儿的心思。” 老太太这话让大娘子差点要跳起来。 “她能有什么心思?这么好的婚事她不愿意?她还想上天嫁玉帝不成?!” 第358章 沈玉珍的夫婿 如兰自是愿意的,她一点头,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盛纮更是高兴的走路都带风。 看看,看看! 他女儿各个高嫁,儿子也各个高娶——虽然长枫的婚事还未定下来,但也差不多了。 整个汴京,除了他盛纮,谁有这个能耐? 墨兰等盛家和英国公府家敲定婚事后,也进入了安心养胎的日子。 就在她四个月时,已经被太医把出来是双胎了。 这让沈氏和官家又喜又忧。 若他们还是禹州那个闲散宗室,自是只有欢喜的份。 可如今赵策英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那墨兰这一胎,也尤为重要。 若是龙凤胎,或者两个女孩都好。 可若是两个男孩……自古可没有双生子上位的皇帝啊! 赵策英对此倒是还算开明。 不许旁人讨论此事,生怕给墨兰压力。 至于墨兰,她根本没有压力。 她太清楚自己怀的是龙凤胎了。 而墨兰的养胎期间,还不忘去跟沈氏请安。 虽然沈氏免了她请安,但墨兰怎么一次都不去? 每个月固定的初一十五,她照旧进宫,反正如今月份也不大。 这日进宫请安,邹大娘子和沈玉珍都在。 沈玉珍看了眼墨兰,笑嘻嘻道:“甥媳妇,你可要好生保护好这一胎,这可是英哥儿头胎。看你这模样,兴许能给英哥儿生两个大胖小子出来呢!” 她说中了沈氏心里担忧的事情,瞬间脸色一沉。 “玉珍,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浑说什么?!” 邹大娘子也不赞同的看着沈玉珍,如果这不是自己小姑子而是女儿,她非要训上几句不可。 小姑子自从到了汴京后,越发的不得体了。 可她又是个嫂子,轻不得重不得,也实属难做。 沈玉珍则毫不在意的撇撇嘴:“我又没说错,生两个大胖子多好,我看甥媳妇就行。” 墨兰浑然没有生气,只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才一脸担忧的模样:“我知道小姨是为我好,但有些话你如今是说不得的。否则若是传扬出去,,知道的是你见识广。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姨有这经验呢。” 沈玉珍愣了愣,勃然大怒,恨恨的瞪着她:“你胡说什么?!” 墨兰满脸委屈的看着她:“小姨生气了?为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呀。汴京的姑娘们,未出阁前从不会说这种话,以免惹人话柄。小姨,我知道你在禹州长大,但如今是汴京,不是禹州了。你就是不为了自己,也该为着母后着想,多学些才是。慧儿那么小还日日跟着女官们学习呢!” 沈玉珍气的脸都红了。 墨兰这分明是在嘲讽自己! 嘲讽她从禹州来的不懂规矩,嘲讽她连慧儿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就连沈氏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看着沈玉珍皱了皱眉。 先前只觉得小妹天真烂漫,现在再看,才发现对方竟然连慧儿一个小孩子都比不上! 墨兰不等沈玉珍吭声,朝沈氏担忧道:“母后,我作为小辈,说这些话是有些逾越了。可身为儿媳,有些话却不能不提。咱们从禹州出来,已经是千辛万苦。为了能够坐稳位置,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亦或者是国舅、夫君,都付出了不少心血。外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恨不得打个喷嚏都给挑出十八道错来。就连慧儿都日日学习,生怕辜负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小姨性子活泼开朗,在禹州时自是好的。可汴京的闺秀们可不是如此。俗话说,入乡随俗。小姨这话在我这里倒是没什么,可若是被旁人听去,不说小姨还未出阁,于声名有碍。便是对于母后,也是不大好的。” 沈氏越听心里越沉。 她知道墨兰说的对。 所有人都在努力,可玉珍却不愿改变甚至变本加厉。 这种行为,实在该改改了! 沈玉珍却觉得墨兰就是不安好心,想让姐姐折磨自己。 立刻气急败坏的瞪着墨兰:“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小辈,还多什么嘴?!” “住口!” 沈氏脸色阴沉如水,不悦的盯着她:“我看你如今是越发的不知规矩体统了!阿琴,你走时带两个嬷嬷回去,好生教导教导她!” 沈氏顿了顿,又接了一句:“沈玉珍,你若还是如此,以后就不要进宫了!” 沈玉珍闻言如遭雷劈。 她可不是嫂嫂那种有诰命加身的人,如今能这么风光,不过是仰仗着哥哥姐姐。 若是被长姐厌恶了,那自己岂不是净被人耻笑? 沈玉珍当下也顾不上跟墨兰做对了,忙冲着沈氏哀求:“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她低声下气了许久,也没能打消沈氏的念头,最后只能狠狠的剜了墨兰一眼,蔫头蔫脑的跟着邹大娘子离开了。 墨兰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深藏功与名。 她也挺纳闷的。 明明自己已经收拾沈玉珍好几次,可对方隔一阵子就会出来恶心自己。 原本墨兰是不想搭理对方的。 可在沈玉珍三番五次的挑衅下,墨兰眯起了眸子。 沈玉珍……看来是时候给对方找个“好”婆家了。 省得整个人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当然,像小郑将军那种好夫婿,沈玉珍就别想了。 墨兰回去后开始琢磨沈玉珍的夫婿人选。 一定要选出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好”人家来。 而正当墨兰还没想好时,沈氏却又想出了一条幺蛾子。 原来,邹大娘子带走的那两个嬷嬷,到了沈家后,就开始教导沈玉珍规矩。 可沈玉珍自己就是团烂泥扶不上墙。 再加上这是墨兰出的主意,她更不乐意遵守了。 于是不但不听讲,还故意做错些东西。 直把嬷嬷们气的够呛。 她们手下教导过多少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沈玉珍是真学不会,还是假装学不会? 当下便将事情捅到了沈氏跟前。 沈氏虽然疼爱沈玉珍,可也不是一点是非都不分。 想来想去,竟然想出了一个主意。 她管不了,那就让沈玉珍的夫家来管此事。 于是沈氏开始给沈玉珍挑选夫婿起来。 第359章 英国公府的求助 挑来挑去,沈氏仍旧看上了小郑将军。 而此时的小郑将军正在跟英国公嫡女张桂芬议亲。 虽然还没有纳彩,但双方都有这个意思。 再加上小郑将军和张桂芬是青梅竹马,两人都出身将门,情投意合,最是般配。 可沈氏却只看到小郑将军哪哪都好,家风又严。 将门世家,想来也能约束沈玉珍一二。 沈氏越想越觉得小郑将军是个好的,于是派人召了郑大娘子进宫,话里话外暗示此事。 这可把郑大娘子愁的满身冷汗。 说实话,因着张桂芬和小郑将军是青梅竹马,两人又都是将门出身。 所以郑大娘子可以说是看着张桂芬长大的,早把对方当成自己儿媳妇看待了。 郑大娘子是个爽利人,最喜欢张桂芬的性子。 儿子也不必说,更是心心念念只有张桂芬一个人。 结果却突然出现变故,这叫两家人如何接受的了? 况且,郑大娘子也根本看不上沈玉珍这种人。 她不是没见过对方,疯疯癫癫的,没一点规矩。 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从来的,身上带着穷乡僻壤染成的毛病。 且沈玉珍这人,敏感自卑到了极点。从来不会反省自己有什么错,只觉得全都是别人看不起她。 尤其是在汴京的闺秀面前。 旁人吟诗作对,插花点香,她一概不会,就觉得这些人是故意笑话自己,想看她出丑。 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谁看不出呢? 郑大娘子有幸见过几次,是真看不上这种人给自己做儿媳妇! 好在沈氏只是提个念头,并未直接下旨。也不知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小郑将军在听到郑大娘子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些慌乱。 “母亲,皇后当真这般说了?” 郑大娘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小郑将军踱步走来走去,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心里只有张桂芬,是真不想娶旁人! 可若要自家去反抗皇后,那又是行不通的。 皇后代表的是皇室,扫了她的面子,不就是扫了皇室的面子? 小郑将军心里一阵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妻? 那桂芬怎么办? 小郑将军心里翻江倒海,暗暗咬了咬牙,将这件事告知了张桂芬。 两家人想办法,总是更好些。 况且英国公可是朝中重臣,自家也不差,没准加一起能改变皇后的念头呢? 张桂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也慌了神。 她再怎么是将门虎女,在感情这方面也是个女子。 她只是想跟心上人在一起,皇后做什么要横插一脚?! 张桂芬心里慌乱,当下就去寻英国公夫妇去了。 而恰在此时,张文修也在场,听个正着。 英国公夫妇虽然清高孤傲,不爱站队。 但也不会赤裸裸的反抗皇家权势。 英国公沉吟不语,许久后才缓缓道:“芬儿,你和郑家小哥……就断了吧。天下的好儿郎多的是,爹再给你寻个便是。” 张桂芬急的差点落泪:“爹爹,你这是什么话?!我和郑家哥哥自小一起长大,我和他之间是什么情分,您是知道的。凭什么,凭什么皇后一句话,我便要把郑哥哥让出去?!便是官家也没有强逼人成婚的道理吧?!” 她和小郑将军之间那么多年的情分,怎么舍得呢? 明明她才是先来的,和郑哥哥两情相悦。 就因为皇后看上了郑哥哥,就要把人抢走,凭什么?! 英国公沉着脸:“你以为,皇后看上了郑小哥儿,会不查清楚他的过往?你以为,皇后召郑大娘子进宫,只是为了提前通个气?她分明是在告诉咱们两家,让咱们趁早断了!” 张桂芬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爹爹,女儿求求您,您再想想法子,好不好?” 英国公只摇头不语,心里对女儿也心疼至极。 可他看得分明,皇后和官家这是有意想利用联姻,来收拢权势呢。 张文修在一旁若有所思,想了又想,轻声道:“伯父,或许……我有个法子。” “哥,什么法子?!” 张桂芬眼睛一亮,忙朝张文修求助。 她是英国公嫡女,更是整个英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英国公府无论是英国公,还是二房三房四房,嫡子都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就是生不出嫡女,有也是庶女。 所以张桂芬可以说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自幼跟着哥哥们一起玩耍。 她和张文修年龄相仿,感情更加深厚,张文修哪舍得妹子这般伤心? 便道:“或许,咱们可以走走桓王、桓王妃的路子。” 英国公怔愣了一会儿,有些狐疑。 “桓王、桓王妃?能成吗?” 他和桓王还真没什么接触,更别提桓王妃了。 桓王是皇后的儿子,能扭转的了皇后的念想吗? 如果有希望,英国公也不想宝贝女儿伤心。 “侄儿虽不能肯定,但桓王和桓王妃皆不是等闲之辈。没准能成呢?” 张文修顿了顿,又笑道:“况且,侄儿正和盛家议亲,和桓王算是沾亲带故。桓王对侄儿也是不错,便是不应也不会气恼。但若是成了,芬儿的终身大事不就解决了?” 有什么能比妹子的终身大事更重要呢? 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张文修都愿意为了张桂芬去尝试。 事态紧急,张文修也不迟疑,当下就打马去了桓王府。 今日恰好休沐,赵策英正陪着墨兰给孩子做胎教。 没错,墨兰又把胎教给拿了出来。 虽然吃过丹药开发出来的孩子,各个都聪明,但墨兰还是不想放过胎教的机会。 能让赵策英参与进来,培养感情,多好的机会? 赵策英对墨兰这一胎很是重视,墨兰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从无二话。 两人正乐呵呵的一边读书,一边聊天,张文修就来了。 因为来得急,也没能弄个拜帖。 这让赵策英有些诧异,但到底是让对方进府了。 “墨儿,我去去就回。” 赵策英亲了亲墨兰的额头才离开。 见到形色匆匆的张文修后,赵策英越发的纳闷:“何事这般慌张?” 张文修苦笑着拱了拱手,朝赵策英深深鞠了一躬。 “在下有事求桓王殿下帮忙。” 第360章 收买人心 “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赵策英可不是傻子,就算张文修即将成为自己的连襟,也不能随意应承。万一自己做不到呢? 张文修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便捋了捋思绪,将皇后欲给小郑将军和沈玉珍赐婚的事说了出来。 又告诉赵策英,自家妹子和小郑将军自幼青梅竹马,正在议亲。 赵策英闻言沉吟片刻。 其实他在听到母后要给小郑将军和沈玉珍指婚时,就心生不喜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沈玉珍这个小姨太烦人了。 小郑将军他见过,是个不错的可塑之才。 当初墨兰要他帮如兰选夫婿时,他也曾考虑过对方,但在打探出对方和英国公嫡女自幼青梅竹马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是结亲,又不是结仇。 牛不喝水强按头,最终只能伤了所有人。 而沈玉珍,是万万配不上小郑将军的。 说实话,就连在禹州时,赵策英都觉得他小姨不好婚配。 母后怎么能强行拆散别人的好姻缘?这不是胡闹吗? 原本父皇和他就在为收拢朝政做各种努力,母后这横插一脚。 若真让母后弄成了,既寒了英国公和郑家的心,还平白将两位重臣往外推。 而自己和墨兰做出的努力,就直接废了大半! 要知道,沈玉珍是什么人? 要让赵策英评价,他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这个小姨就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搅事精。 自小赵策英就烦这个小姨。 他比沈玉珍大了几岁,幼年时,母后不擅长料理家务,经常由舅母帮衬着。 而外祖母祖母又双双去世,舅母忙不过来,又放心不下沈玉珍,经常将其带到赵家。 沈玉珍从小就是个跋扈的性子,处处要别人顺着她心意。一不如意就哭闹,说赵策英欺负她。 而她是小孩子,尽管是长辈,沈氏因着怜惜这个妹子,每每训斥赵策英。 久而久之,赵策英看到她就心烦。 好在他稍大一些后,就整日在军营里待着,轻易不和沈玉珍碰面。 谁知婚后,沈玉珍又处处摆出长辈的架势欺负墨兰,这让赵策英早就憋着火气。 若不是墨兰说自己有法子,让他不用插手,他早就要动手收拾了。 谁娶了沈玉珍都要倒霉,把她嫁入郑家,那母后不是摆明着要跟郑家离心吗? 就算是皇室又怎样?皇室就能不顾人意愿,这般羞辱人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赵策英眯起眸子,脑子里转了一圈。 到底没有拿乔,径直答应下来。 对于英国公这种清高的人,越是威逼利诱,对方越是硬刚。 但如果真诚待人,反而会让英国公软和下来。 只要他帮了这个忙,英国公哪怕再清高,他也要领这个情。 因为英国公这种人,其实最怕欠别人人情了。 赵策英可以用这件事,逼迫英国公向父皇和自己低头。 但这样的低头,只会让人不情不愿。他要的,是彻底收拢人心,而不是携恩要挟。 赵策英想清楚后,立刻换上一副温润的笑脸:“母后定是不清楚郑家和英国公府家里的情况,只觉得小郑将军一表人才,才有些贸然。王妃前几日刚去宫里请安,并未听说母后提及此事,可见是不知听了谁嚼舌根。 毕竟宫里人多眼杂,母后性子又温婉。我们自禹州来,母后向来谨慎小心,又没多少人手,能得知小郑将军是个良才就已经很是难得了,哪里还能打探出更多的消息?她若是得知英国公府和郑家有意议亲,绝不会做出这等决策。” 赵策英顿了顿,又道:“你不要担心,你既然已经和如兰订亲,那以后咱们就是连襟,都是一家人,这等大事我怎会置之不理?母后也是通情达理的,如今也只是一时被人蒙蔽。待我进宫说明情况后,母后定会打消此念。” 张文修愣住了。 他来之前,将所有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有想过桓王会答应,但没想到桓王竟然什么都没提,连犹豫都没有就应了下来! 甚至连伯父在自己来之前,也曾经叮嘱过。 如果桓王提出的要求太过,就回去告知他。 可没想到桓王竟然满口应下,甚至没有多说一句! 这、这…… 要知道,皇后可不仅仅是桓王的母后,更是代表着皇权。 即便没有下令,那也是跟郑家通过气。出尔反尔,可是有损颜面的。 桓王想让皇后打消念头,定然要费功夫。 更何况,小郑将军娶了桓王的小姨,反而能为官家和桓王增加势力。 桓王竟然放弃了! 若说桓王是为了拉拢自家,可有自己和如兰这一层关系,英国公府和桓王根本就切不断了。 张文修哪里知道,沈玉珍是个什么性子。 他顿时汗颜,觉得自己和伯父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桓王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明事理,又是个热心肠! 这样的桓王,自己和伯父竟然还用最坏的打算揣摩对方,真是不应该! 张文修感激极了,对着桓王又是一拜:“殿下肯帮忙,英国公府感激不尽!” 桓王笑呵呵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办成此事,才将张文修送了出去。 而张文修一边回英国公府,一边回想着桓王的话语。 他总觉得桓王有些话怪怪的,似乎被自己忽视了。 皇后……被蒙蔽?被谁蒙蔽? 嚼舌根?又是谁…… 莫非是……太后? 是了,太后。 太后自从吃了大亏,被“自愿”撤去垂帘听政后,暗戳戳的小动作不断。 况且太后人脉、手眼,可不是皇后这禹州来的人能比的。 兴许伯父猜错了,皇后是当真不知道小郑将军和妹妹的事情。 是太后想从中牟利,才在暗中主使了此事! 否则,说这件事是皇后自己的行为,桓王的举动怎么也说不通啊! 张文修回到英国公府后,张桂芬已经望眼欲穿了。 看到他后立刻迎了上来。 “哥哥!” 张文修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去书房。” 张桂芬看他这模样,瞬间心里大定。 她太清楚自家几个哥哥的性子了。 若是事情不成,张文修绝对不会满脸喜意! 第361章 不如何! 张文修带着张桂芬,来到了书房。英国公夫妇也皆在,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伯父,伯母,幸不辱命!” 张文修笑呵呵道:“桓王殿下答应了,说他明日就进宫料理此事。” 英国公夫妇和张桂芬瞬间松了口气。 英国公默了默,看侄子没有下文,忍不住问道:“桓王提出了什么要求?” 张文修摇了摇头:“殿下什么都没提,听我说完便应了下来。” “什么?” 英国公惊讶的看向侄子,却没看出任何开玩笑的意味。 英国公夫人则让他把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 张文修说了一遍后,又把自己的猜测提了出来。 “太后?” 英国公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桓王这种表现,当真是出乎了他意料。 但若是太后在中间搅局的话,桓王的反应倒是说的通了。 毕竟现站在桓王的角度来看,把沈玉珍嫁到郑家反而最好。 英国公夫妇都被张文修的想法带偏了,他们虽然对沈玉珍有所耳闻。 但因为性子清高不乐意站队,即便是设宴也从未邀请过沈玉珍,根本不了解对方的性子。 英国公夫妇见过皇后,性子确实温婉。 只觉得作为皇后的亲妹妹,沈玉珍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根本想不到,桓王是怕沈玉珍把一个好好的郑家给祸害了! 英国公夫妇对视一眼,心里复杂极了。 尤其是英国公,对桓王的想法大大改观。 而另一边,赵策英送走张文修后,回到后院,将这件事告知了墨兰。 墨兰挑了挑眉:“还好母后还知道先跟郑家通个气,否则若是直接下旨,就不好回转了。” 赵策英默了默,忍不住吐槽:“母后向来疼爱沈玉珍,以为她这个妹子多出类拔萃。在禹州都没人上门提亲,母后凭什么觉得,郑家会真心喜欢沈玉珍?” 墨兰淡淡的笑了下:“人么,涉及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不能公正看待的。” “明天要跟母后好生辩驳一番了。” 赵策英叹了口气,这种事,他总不能让墨兰去。 “何必找母后?母后向来喜欢她这个妹子,只怕你说了,她也会觉得你有失偏颇,能不能听进去还是两说。母后对朝政不清楚,在一些事情上总会有自己的私心。” 墨兰笑吟吟的看着他:“你还不如明日找父皇,问父皇是想结仇还是结亲?便是官家也不能随便拉郎配。更何况对待朝中重臣,更要慎之又慎。” 赵策英恍然醒悟。 是了,母后有时候耳根子软,总是听不明白一些道理。 便是跟她解释朝政关系,母后只怕也会觉得把沈玉珍嫁入郑家是拉拢对方。 因为母后压根不会觉得,沈玉珍的性子会把一切都搞砸! 但如果父皇不同意,母后再怎么一厢情愿都没用。 但赵策英又有些犹豫:“这件事,父皇或许并不知情。若是告知了父皇,怕是会怪罪母后……” 怪罪好啊,她就是要让这个婆母被训斥,免得总是头脑发昏出幺蛾子。 墨兰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笑的越发温柔。 “夫君这是哪里话?如果是我差点做错事,你难道会生多大的气?夫妻本是一体,哪有什么隔夜仇?况且若是你说不通母后,这件事迟早会让父皇知道。到那时候才是让父皇措手不及呢!还不如你提前说了,再像刚刚那般将事情丢到太后头上,父皇哪里还会生母后的气?” 赵策英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当下便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赵策英下了朝就去找官家提及此事。 果然,官家对此毫不知情。 听到赵策英问是想结亲还是结仇时一脸懵逼。 再听到皇后试图拆散英国公府和郑家的亲事,要把沈玉珍嫁到郑家时,更是忍不住气恼:“胡闹!” 此时的官家,和剧里的处境已经不一样了。 剧里他处处受太后挟制,明明是官家,却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到。 所以只能连连出招,又是想追封亲生父母,又是强行下旨让英国公嫡女嫁给沈国舅,试图通过禹州旧臣和朝中重臣联姻而收拢权势。 这一切,都是为了逼迫太后放权。 可如今的官家,在墨兰的主意下逼迫太后不再垂帘听政,虽然还没拿到玉玺,但至少已经大大削弱了太后的权势。 又因为有了墨兰这个儿媳妇做纽带,有了盛家这门好姻亲。 通过盛家,收拢了多方势力,甚至连英国公府都已经开始逐渐收拢了。 而且他听闻,盛纮最近在给墨兰的亲哥寻摸婚事,想来又是一方势力。 这样的官家,早就不是刚登基时孤立无援,受太后挟制的模样了。 所以官家如今是稳坐钓鱼台,心态稳了,自然也不会出一些惹人非议的招数。 对待同样的事情,看法态度自是和剧里不一样。 旁人不知道,他难道不知道沈玉珍这个小姨子是什么性子吗? 跟人家英国公嫡女是提鞋都不配。 皇后如今的行为,就好比有人马上就能得到一块金砖,结果她上来就强硬的跟对方说,你别要金砖了,我有个特别漂亮的铜板给你吧! 这搁谁谁愿意啊?! 赵策英看官家生气,忙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太后头上。 只说母后消息不灵通,兴许是被人蒙蔽了。 官家的气消了大半。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气恼。 沈氏不够聪慧他是知晓的,不够聪慧就要有自知之明,怎么还擅作主张呢? 还好有英哥儿和墨兰这对好儿子儿媳帮衬着,不然官家觉得自己能愁的头发花白。 官家摆了摆手:“这件事你不必管了,朕会亲自和你母后说。” 赵策英松了口气,便告辞了。 官家想了想,径直去了沈氏那里。 沈氏此时正跟沈玉珍说着小郑将军的好,恰被官家听个正着。 “皇后在说什么?朕怎么依稀听到了郑家的名字?” 官家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沈氏喜滋滋的迎了过来。 “臣妾正欲跟您说呢!臣妾给玉珍寻了个好婚事,是郑家的小郑将军。就连弟弟也说,这是个极好的人选,官家,您觉得如何?” 官家瞬间冷了脸色,也不顾沈玉珍在场,毫不客气道:“朕觉得不如何!” 第362章 君臣之道 沈氏瞬间错愕的呆愣当场。 说实话,无论是在禹州,还是来到汴京,官家从未对她有过重话。 沈氏还是第一次看到官家这个态度,不由有些慌乱。 “陛下,您、您为何这般生气?” “为何?你不知道?!” 官家气结,指着她训斥:“谁让你擅自做主,要给朕的臣子指婚的?!你还要她——” 他手指转到了沈玉珍身上:“还要把她嫁过去?!你是巴不得朕过的不够顺心是不是?!你是巴不得朕手下的臣子都和朕离心是不是?!” 沈氏脸色变得惨白:“陛下,这从何说起啊?!臣妾只是想给玉珍找个如意郎君……” “你想给她找如意郎君,就拆散别人的大好姻缘?!” 官家脸色阴沉如水:“你视朕的臣子为什么?奴仆吗?!亲事是谐两姓之好。你这般不顾他人意见,硬生生拆散他人,以权势欺人,有将他们看成臣子吗?!你欲拆散张郑两家亲事,把沈玉珍嫁过去,仅为了一己私欲!身为皇后,这般肆意妄为,如何得人心?!” 官家说到这,满眼的失望:“你是朕的皇后,朕从未想过,你竟然会做这种事!当初在禹州,你从未这般过。” 沈氏听的冷汗淋漓,慌张的跪了下来。 沈玉珍早就吓的腿软,瘫到地上了。 “陛下,是臣妾无知……臣妾不知道小郑将军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啊……” 沈氏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被皇上这般斥责,顿时流出泪来。 她要早知道给小妹找个如意郎君会让夫君这么生气,那她绝对不会这么做。 还有弟弟,给的什么人选?什么人不好,竟然选个有未婚妻的! 官家气的头疼:“小郑将军有没有未婚妻,都和赐婚这件事无关!他没有,你就能赐婚了?!” 这件事的根本就在于,郑家根本不想和沈家结亲。 而沈氏却想以皇权压人,这让郑家怎么想?让满朝文武大臣怎么想? 郑家是个老实本分的,遇到这种事不敢不满。不是不会,是不敢。 可正因如此,更不能欺负老实人啊! 沈氏隐隐约约好似听明白了。 可她不大理解。 但再不理解,沈氏现在一句话也不敢辩驳,只能抽泣着说自己知错了。 官家到底是对她有情的,看沈氏这般可怜,也忍不住心下一软。 “起来吧。” 但是,官家会对沈氏心软,却不代表会对沈玉珍心软。 直接冷着脸看向对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里往宫里跑什么?!回沈家待着去!” 他顿了顿,想起刚刚沈氏提及小郑将军时,沈玉珍脸上的娇羞模样,甚至怀疑是不是沈玉珍自己看上了小郑将军,才闹出这种事。 毕竟沈氏向来耳根子软。 这般想着,官家更烦沈玉珍了,指派了几个宫里最严厉的嬷嬷,跟着沈玉珍回沈家。 若是沈玉珍不学好,这辈子都不许进宫了! 沈玉珍吓的脸色惨白,连连看向沈氏,想让她为自己求情。 这是官家的旨意,不像姐姐,自己撒娇几句就轻拿轻放了。 可在沈氏心里,夫君才是第一位,她哪里会为了小妹而忤逆夫君? 当下只装作看不见。 把沈玉珍最后一丝希望给敲碎了。 就这样,事情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而得到信的赵策英,立刻将这件事告知了张文修。 英国公夫妇听说后,越发觉得桓王是个大气的王爷,官家也是有格局的官家。 不似宝慈宫那位,成天在背后算计这个那个。 身为一个太后,手段如此阴损,拿自家女儿的终身大事算计。 真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对于英国公夫妇的想法,太后是全然不知情。 因为这件事,她压根没有插手! 而沈氏之所以盯上郑家,也是自己先起了念头,想给沈玉珍找个好人家。 既要求家风好,又要求对方有本事。 她自己又不认识什么人,只能让沈国舅去找人。 毕竟沈国舅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而沈国舅呢,他生性粗枝大叶,猛然被沈氏塞了个任务,可让他头疼极了。 后来他灵机一动,想起外甥赵策英前阵子也在给甥媳妇的妹妹找夫君,就是先从中立派的家里选的。 沈国舅觉得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便依葫芦画瓢的从中立派里面扒拉。 小郑将军既然曾经被赵策英看上过,就证明哪哪都不错。 沈国舅一看到小郑将军,顿觉得这就是为自家妹子量身定做的如意郎君! 在匆匆打探了下对方没有婚配也没有定亲后,就立刻将人选告知了沈氏。 而又因为中立派向来不站队,即便是家中宴请,也不会给禹州旧臣的女眷们下帖子。 所以邹大娘子也没打听个所以然来。 沈氏也压根不知道小郑将军有个青梅竹马。 而且还是英国公嫡女! 沈氏读书不怎么多,从小家里孤苦,父母去世时,她不过是个小姑娘。 所以懂得并不多,连君臣之道都不清楚。 她顶多读过几个话本子,话本子都是些落第书生为了谋生而胡编乱造的,能有几个写的真实? 所以沈氏也压根不清楚,赐婚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只觉得,皇室最大,她愿意给自家妹子和郑家赐婚,那就是给郑家的荣誉。 哪里想过,郑家压根不情愿,以及不顾他人意愿就赐婚这件事本身,就相当于把臣子当成奴仆对待了? 沈氏只觉得自家小妹活泼可爱,又是自己的嫡亲妹妹,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娶呢? 只能说,沈氏被骂的不冤! 解决了这件事后,赵策英对张文修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越是如此,张文修和英国公夫妇就越是惭愧。 而通过这件事,英国公也认定官家是个好皇帝,桓王是个好继承人。 于是开始慢慢的向官家和桓王靠拢。 最显着的改变是:英国公夫人做寿,不仅仅宴请了诸多名门,还特意给禹州旧臣们的女眷下了帖子。 当然,也就寥寥几个官职高的。 官职低的,无论是禹州旧臣还是其他官员,英国公夫人一个也没请。 毕竟英国公府的门槛,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进的。 第363章 才比谢道韫? 转眼间,又是几个月。 墨兰已经到了即将临盆的时日。 这些时日以来,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紧张到不行。 说实话,如果没有系统,墨兰也不会这么自在。 她该买的丹药都买好了,生育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不会多疼也不会出事,顶多跟轻微的痛经一样有一点感觉。 但也只有墨兰清楚自己没事。 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在这个年代,女子生产无异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即便是现代,还有难产去世的,更何况古代? 林小娘自墨兰有孕七个月后,就直接收拾了东西住到了桓王府上。 反正她又不用管家,没有琐事缠身。 盛纮虽然不舍,但一想到墨兰这一胎事关重要,对林小娘的行为也极为支持。 就这样,墨兰在林小娘和房妈妈两人的照料下,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大。 双胎的肚子本就比寻常孕肚大些。 墨兰即便有孕也不会整天躺在床上养胎。每天除了管家就是看看书,下下棋,弹琴、练字、画画。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怎么高兴怎么来。 偏生她只胖肚子不胖身子,所以肚子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每每她做事情时幅度大一点,都把林小娘吓的心惊肉跳。 像琵琶这种需要抱着的乐器,林小娘直接给她收了起来,不许她再碰了。 林小娘边收琵琶边纳闷:“明明你只年幼时学过半年,怎么我听着你这一手琵琶弹的如玉珠走盘,好听的很。” 当初墨兰来到汴京后,就借口要学乐器,请了女师傅过来教导自己。 也是为自己会那么多乐器打耳目。 还顺道把古琴也一起学了。 而她只是时不时练习,林小娘又不出去应酬,没见识过旁的闺秀们是否会这些。 如兰明兰都不会,林小娘连个对比的对象都没有。 还真不清楚墨兰的水平到底如何,只觉得很是好听。 墨兰笑眯眯的撑着下巴。 “阿娘,就不许我天生聪慧,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吗?” 林小娘想了想:“那倒也是,你才比谢道韫,琵琶弹的好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饶是墨兰脸皮再厚,此时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是,她是有文采。 墨兰读的书多,也写过文章,当过皇后、太后、帮着儿子一起打理过天下。 可这不代表,她的才华可以跟谢道韫比肩呐! 你要让她跟谢道韫比比政治才能,她信心十足。 可比才华…… 就这么说吧,在魏晋那个名士诸多的年代,谢道韫能从中杀出一个东晋第一才女和女中名士的名头,绝非浪得虚名。 那就是最牛的存在。 一般这种人,就等于是老天爷拿着饭强行给她喂下去。 就好比现代,同样都是读书,付出同样的努力,甚至连师资力量都是一样的。 可有些人能上清华北大,有些人却顶天了985、211。 这就是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 再比如,就连同是北大的学生,有的人他是北大学生,而有的人,却被称为北大的韦神。 谢道韫就是这类型的。 墨兰摸了摸鼻尖,也没跟林小娘讨论自己的才华,忙转移了话题。 林小娘看她自带八百层滤镜呢! “阿娘,三哥的婚事,爹爹可有头绪了?” 提到这事,林小娘就激动起来。 “有了,有了!” 她神秘兮兮的坐到墨兰旁边,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分。 “是范公的嫡亲孙女!等你生了后,再进行纳彩。” 毕竟盛家上下因为墨兰这一胎紧张兮兮,谁也没心思处理婚事。 墨兰这一胎,可事关盛家的未来呢! “谁?范公?!” 墨兰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 她想过盛纮寻摸这么久,一定会给长枫寻个好亲事,但没想到是这么好的亲事! 这可是范公啊! 范仲淹,范公! 写下《岳阳楼记》,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啊! 他的嫡亲孙女?! 盛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墨兰稳了稳心神,忍不住问:“我记得范公有好几个儿子,是哪个儿子的嫡女?” 林小娘提到这点倒是没那么激动了。 “是范公二子,如今在襄城做知县,官倒是不高。” 墨兰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范公二子,范纯仁?! 那个布衣宰相! 墨兰现在对盛纮佩服极了。 这找亲家的眼光,真是绝了! 他到底是怎么从范仲淹几个儿子里,一眼挑中以后最有出息的那个做自己亲家的? 她忙拉着林小娘叮嘱道:“阿娘,我从前依稀听过这人的名头。你别看他如今官小,那是他为人至纯至孝。当初高中后,因任职的地方离父母太远,而不愿赴任。直到范公去世后,他才肯出来做官。如今在襄城做知县,也是为了照顾他那自幼病弱的兄长。宋郑公举荐他来京城他都推却了,可见这个知县并非他能力不足。一旦此人愿意往上走,那必扶摇直上。” 林小娘惊讶不已:“原来是这般缘故?” “当然。” 墨兰紧紧拉着林小娘的手,叮嘱道:“阿娘,你别看如今他如今的官职,要看他日后的前程。这是个大器晚成的人物,待他女儿嫁进来后,你可要好生待人家。” 林小娘拍了拍她的手,嗔怪道:“看你说的,我又不是那种恶婆婆。待她进门了,只要待我恭敬,我定是盼着枫儿和她千好万好。” 只要是墨兰说的,林小娘都会一一照做。 墨兰的话比盛纮的话都管用。 墨兰听到林小娘的承诺,心下一松。 林小娘如今是贵妾,是有诰命的贵妾,而且是先帝亲封的。 有这层身份,但凡不傻,范纯仁的女儿都要把林小娘当正经婆婆对待。 林小娘虽然不算好人,但她有个好处,非常护短。 只要被她纳入自己人的范围,林小娘就会掏心掏肺的为对方做打算。 墨兰相信,范纯仁的女儿,绝对不是蠢货。 墨兰这一胎,硬是挺到九个月才发动。 一般双胎都会早产一些时日,但墨兰的身子骨太好,丹药又给力,才挺到了这个时候。 这几日接连下雨,赵策英套了马车去上朝。 墨兰正和林小娘一起吃早膳,吃着吃着,她突然察觉到身下流出了一股暖流。 她不动声色的加快了速度,待吃饱喝足后,才对林小娘道:“阿娘,我要生了。” 第364章 天降异象 “什么?!” 林小娘吓的差点跳起来。 “要生了?!” 在一旁候着的房妈妈也忙围了上来。 “嗯。” 墨兰很是肯定。 林小娘忙指挥着众人去烧水准备干净的布,房妈妈则小心的护着墨兰来到了早就备好的产房。 “房妈妈,我想喝水。” 墨兰躺好后,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阵痛。 等痛感越来越强烈时,她便将帮助生产的丹药拿了出来,藏在手心里。 这里就不得不感谢系统商城了。 说是丹药,但买家可以任意选择丹药的外表。 可以制成现代化的药片,也可以制成古代的药丸子。 墨兰则选择了糖衣药片。 待房妈妈把水递过来时,墨兰趁着低头做掩饰,将药吞了进去。 “墨儿,不要怕,阿娘陪着你!” 林小娘担心墨兰害怕,紧张的连声音都在发颤。 毕竟这可是双胎啊! 女子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双胎更是增加了更多的风险。 “别怕,别怕。女子都要经过这一遭。” 林小娘看着墨兰忍耐的模样,心疼的眼里直泛泪花。 “已经派人去请贺老太太了,墨儿,你一定会没事的!” 老太太在墨兰有孕后,就提前和贺老太太说定了,墨兰生产时一定要让她来坐镇。 贺老太太是妇医圣手,对女子的症状最是拿手,便是宫里的太医都未必有她在这一道上精通。 她又是老太太的手帕交,最是信得过。 有这样的人选,何必找太医?毕竟太后把持后宫多年,谁知道会不会收买太医,对墨兰下手? 贺老太太哪里会不答应? 墨兰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能在她生产时坐镇,对于整个贺家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光。 “阿娘,我没事。” 墨兰朝林小娘笑了下,想让她别担心。 可在林小娘眼里,只觉得墨兰是在强颜欢笑,心疼的跟针扎一样。 恨不得能以身代之,替女儿受这份痛楚。 接生婆一边观察着墨兰的状态,一边叫她调整呼吸。 墨兰一一听从。 正在这时,脑海中许久没吭声的系统突然蹦了出来。 “叮——宿主,我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墨兰很是无语:“你好消息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说?” “哎呀~人家不是为了你,去总部申请了东西,才回来嘛!” 9527哼哼唧唧撒娇:“好处你要不要?” “要!” 有羊毛薅她干嘛不要,就算自己用不到也要留着! 9527嘿嘿一笑:“宿主,鉴于你的积分上升很快,一般来说总部那边会奖励点小小的福利。” 这种福利是针对于积分排名靠前的大佬,因为这种大佬挣得多,花的也多。 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可总部在核实了墨兰的消费情况后,觉得很是无语,这种抠门的卷王宿主真是万里挑一。 最后只发了个小小的福利。 不过这点9527就没详细解释了,只说自己根据墨兰的情况,给她申请了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 “天降祥瑞!” 9527理直气壮道:“就你这个抠抠搜搜的模样,绝对不会买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其实是总部给的福利选择不多,这是系统挑了半天才挑出来的。 提到这个,系统就忍不住为墨兰的孩子叫屈。 你看看隔壁其他宿主,生娃恨不能把漫天神佛拉出来造势。再看看墨兰生孩子,朴实无华到了极点。 墨兰承认自己抠门,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反正自己生的是龙凤胎,本就是祥瑞。 再多个祥瑞也没什么,给孩子造势也不错。 反正后宫又不像前两世那般凶险。 便是打眼也无所谓。 而且有了天降祥瑞,还能造势说官家这一脉登上皇位是天命。 于是,在墨兰的努力下,终于开始生产了! 两个孩子都是顺产,先生出来的是男孩。 就在长子离开墨兰的身子那一瞬,系统发动了天降祥瑞。 汴京多日以来一直连绵大雨,就在这一刻,突然放晴了。 不是慢慢变小,是上一瞬还在瓢泼大雨,下一瞬骤然放晴,仿佛从未下过雨一样。 不但如今,阳光仿佛金色光芒,笼罩了整个桓王府。 就在桓王府的上空,云朵聚集成了龙的模样。 虽不是多么清晰,但足够让人看出是个龙形。 本来林小娘还在关注着墨兰的情况,贺老太太和房妈妈正看着刚被接生婆拍了一巴掌的男婴。 男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林小娘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古老而沉重的吼叫。 她不由惊愕的瞪大眸子,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正在这时,外面的下人们也禁不住叫了起来。 “龙,龙啊!” “什么聋不聋的?!” 林小娘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听到这话忍不住走了出去。 却在看到天上的龙形云后忍不住双腿一软。 要不是周娘子眼疾手快将她扶着,林小娘差点跌倒在地。 “雪娘,你看这……这是不是龙啊?” 周娘子也错愕的盯着天上,整个桓王府凡是看到的,没有人不是这个表情。 朝堂上。 官家正在听着众臣子的上奏,突然听到外面本来还哗啦啦的雨声突然停了。 一道金光顺着大殿的门外照了进来。 下一瞬,官家、赵策英、盛纮、长柏和长枫五人都听到了一道古老的长啸。 声音威严,让官家脑中一震。 “停雨了。” 长枫听到声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朝外望去,惊讶的发现外面放晴了。 怎么这般突兀? 官家和赵策英对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官家忍不住下来,朝外面走去。 “陛下?” 韩琦被他这一动作弄的有些诧异。 “众爱卿随朕出去看看。” 不知为何,官家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 走出大殿后,所有人才发现外面候着的宫女侍卫宦官们都在抬头看向天空。 一个个面露震惊,却又不敢出声。 所有人顺着朝天上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天空,盘旋着一条龙样的云! 官家定睛一看,心中狂跳如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条龙盘旋的方位,正是桓王府! 一想到这,官家整个人热血沸腾。 心跳的几乎要蹦出来了! “去查,看桓王妃是否生了!” 听到官家这句话,众臣子不由惊愕的看向他。 桓王妃生了?! 难道这种种异象竟是因为桓王妃?! 第365章 老天爷亲闺女 官家身边的侍卫里,身手最灵活的忙领命去桓王府查看情况。 就在众人焦灼等待之际。 异象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后,天上的云又出现了变化。 从龙形迅速变成了凤凰的模样! 也就在这时,官家和其余四人,又听到一声清脆悠扬的啼叫。 是凤凰! 众人面色各异,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桓王府。 林小娘在最初的腿软后,想起墨兰肚子还有一个,也顾不上震惊了,忙走进产房。 而墨兰也在稍稍喘了口气后,开始生闺女。 虽然她不怎么疼,但生孩子本来就是力气活。 要不是她身子骨还不错,换成旁的产妇就该含参片了。 在经历了十分钟的努力后,小女儿也出来了。 就在她被接生婆抱起来的那一瞬,林小娘又听到了一声凤鸣。 林小娘抱着外孙的手有些发抖。 先是龙吟,后是凤鸣。 女儿生的可是祥瑞啊! 别说是大宋,哪怕是往前再推几个朝代,也没听说过谁家生产有这么大的阵仗。 这代表着什么?! 林小娘根本不敢想。 外面的人又开始惊呼:“凤凰!变成凤凰了!” 而这个时候,贺老太太也忍不住了。 走到门口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天上的异象。 饶是她见多识广,此刻也被吓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好友这个孙女,竟然能生出这对祥瑞来! 本来龙凤胎已经是祥瑞了,如今又天降异象。 这般大的阵仗,整个汴京谁看不到? 以后这两个孩子,尤其是桓王的嫡长子,会是什么待遇可想而知。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桓王就是未来的官家。 而墨兰这一胎只要生下嫡长子,那就是妥妥的继承人。 因为墨兰的地位实在太稳了。 不说赵策英的态度,单单就墨兰的身份,盛家的关系网,那都是她的人脉资源。 哪怕以后赵策英想纳宠妾,哪怕宠妾生下儿子,墨兰都不带怵的。 不得不夸一声盛纮。 整个汴京,谁有盛纮这么会钻营?有那么多的好姻亲。 所以,明眼人都知道墨兰这一胎意味着什么。 贺老太太震惊的是,这对龙凤胎出生时天降异象。 这意味着,这两人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 继承人和优秀的继承人概念又不一样了。 正在贺老太太感慨时,宫里来的侍卫也到了。 他是快马加鞭,桓王府离皇宫又近,才能跑这么快。 林小娘忙出去应对,将墨兰生产以及天降异象的事都说了一遍。 事实上,侍卫看到金光笼罩着桓王府时就已经清楚明了。 忙又回宫里禀告官家。 而凤凰的异象也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官家就这么站在外面等着侍卫。 侍卫一刻都不敢停,匆匆忙忙跑了回来,将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 待众朝臣听到桓王妃产下龙凤胎后,一片哗然。 赵策英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去! 盛纮则被这巨大的欢喜冲昏了头,要不是长柏撑着,差点瘫软在地。 说实话,他刚刚看到那云朵时就已经双腿打颤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墨兰这边刚生下了龙凤祥瑞,那边老天就降下祥瑞的异象。 这是什么待遇?! 他就说墨兰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吧! “好,好,好!” 官家高兴的回到龙椅上,放声大笑:“桓王妃诞下龙凤胎,孕嗣有功,当赏!” 当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赏了墨兰许多好东西。 而底下的朝臣也非常有眼色。 立刻有懂事的出声:“桓王妃诞下龙凤祥瑞,天降异象。此乃皇室之福,乃大宋之福啊!” 他此话一出,身边的同僚都不快的瞪他。 这人嘴怎么这么快!把自己的词都抢光了! 官家更加乐呵了。 而太后一脉的人,则心里发苦,面上还不得不扯出个微笑。 太后啊,这怎么玩啊? 连老天爷都帮着人家桓王妃,你叫咱们怎么跟人家斗? 咱们跟桓王作对,那不就是在跟桓王妃作对吗? 太后一脉的人瞬间斗志衰败,根本不敢说什么扫兴的话。 官家直接册封墨兰生的嫡长子为世子,嫡长女为郡主,皆赏食邑千户。 至于封号和名字他还没有想好,等定下来后再进行封赏。 这一下,墨兰的两个孩子直接就有了身家。 若是往常,太后一脉的人早就跳出来反对了。 但他们刚被异象吓到,如今是一个字都不敢放。 开玩笑,这可是天降异象的祥瑞。 万一他们反对,老天爷一生气,降道雷下来怎么办? 至于太后怎么想……随她吧! 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太后党,已经开始暗戳戳的盘算着如何投靠官家一脉了。 就这样,墨兰生下龙凤胎的事终于到了尾声。 这边朝堂上暗流涌动,那边桓王府里,林小娘忙的头昏脑胀。 没办法,墨兰生产时的异象太大了,整个汴京都看到了。 盛家是反应最快的。因为墨兰这边刚有动静,林小娘就让人把消息递到了盛家。 老太太都出动了,和大娘子、海氏、如兰几人套了车就赶紧往桓王府赶。 而另一边,盛家的姻亲们也反应了过来。 海家、王家、忠勤伯爵府、英国公府、齐国公府都派人过来祝贺了。 这一下,林小娘和大娘子都忙了起来。 就连老太太都没闲着,在堂上坐镇。 赵策英回府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热闹场景。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盛纮、长枫、长柏几人。 盛纮看到桓王府这么热闹,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的宝贝女儿真争气,一下子生了龙凤胎,还能自带祥瑞! 他们盛家,以后定是一飞冲天! 若不是为了维持自身形象,盛纮恨不得放声大笑。 赵策英也顾不上盛纮他们,径直往后院跑。 也不顾接生婆的阻拦,直接跑到了产房里面。 甚至都未来得及看一眼孩子,眼睛直接盯住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墨兰。 “墨儿,我回来了!” 赵策英心疼极了。 他怎么就今日上朝呢? 早知道,他就告假了。 墨兰生产时自己却不在,该有多害怕啊? 赵策英实在没想到,上朝还不到一个时辰,恰巧墨兰就生了! 好在墨兰没事,否则他非要恨死自己不可! 第366章 骗玉玺 “夫君。” 墨兰朝他露出个微笑:“你看过两个孩子了吗?” “还没呢。” 赵策英实在是放心不下墨兰,非要亲自看上一眼才安心。 墨兰便叫乳母把两个孩子抱来。 赵策英随手接了一个看了看,又看看另一个,有些纳闷。 “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这俩孩子真不愧是龙凤胎,竟然一模一样。 反正他是分辨不出来。 “哥哥是用蓝色绸缎包的,妹妹用了红色。” 赵策英怀里抱着的正是妹妹。 墨兰也是第一次生龙凤胎,觉得很是新奇。 赵策英看着怀里的女儿,脑中想象着再过几年就会变成软软糯糯的小姑娘,跟小号墨兰一样,心里就柔软的一塌糊涂。 赵策英抱了会儿闺女,又抱了会儿儿子,不能厚此薄彼。 墨兰对此很是赞同。 她在现代时有个亲戚生的就是双胞胎,无论什么东西,什么事情,都必须一视同仁,否则就别想安生了。 赵策英又讲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墨兰听到两个小娃娃已经有了食邑,顿时对脑中的系统大夸特夸。 若不是系统这神来之笔,她万万不会买这种东西。 若不是有天降异象的祥瑞,官家即便日后会赏食邑和爵位,也不会当场赐下。 9527被夸的美滋滋:宿主都夸它帮上忙了,以后它再也不会被其他统子嘲笑是个没用的挂件了。 哼,那些统子都是在嫉妒它有这么牛逼的宿主给自己抱! 墨兰也不知道系统在想些什么,和赵策英说了几句后,就精力不支的睡了过去。 一连生两个孩子,又流了那么多的血。 她身子再好也要休养些时日。 桓王府一时之间,风头无双。 就在墨兰坐月子的时候,朝堂上又发生了件事情,把太后气的够呛。 因着墨兰生产时动静太大,导致整个汴京的人差不多都看到了。没看到的,也在旁人的口中听说了此事。 墨兰又叮嘱赵策英利用这个机会造势。 于是渐渐的,汴京出现了一种言论。 说如今的官家是君权天授。 不然怎么会从一介无人在意的闲散宗室,直接登基为帝? 不然官家的孙子,怎么生产时会出现天降异象? 这不正说明,官家、桓王,都是上天安排的吗? 这种言论一出,许多百姓纷纷赞同。 觉得就是如此。 而太后一脉,有些人本就不是太后心腹,意志也不够坚定。 等墨兰生产的动静一出来,这些人就直接背刺太后,转投了官家。 太后气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为什么?! 为什么连老天都在帮着赵宗全! 太后心里越发的气恼,对官家更加生气。 她感受到了压迫感,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坐以待毙,等来的只能是被架空,缩在后宫里当个木头太后。 太后怎么甘心? 先不说她厌恶赵宗全的思想理念和先帝不同,她自己本身也不乐意当个装聋作哑的太后。 一旦尝过权力的滋味,谁又乐意把权力拱手让人? 太后不愿,心里越发的急迫。 这一急,也稳不住心态了,忍不住利用手中的玉玺生事。 而官家对玉玺在太后手里不爽多时了,终于忍无可忍,想法子想把玉玺夺回来。 顾廷烨在得知官家得想法后,立刻出了个主意。 先让韩琦以处理公务的理由去跟太后借玉玺,然后在处理完公务后,直接把玉玺还给了官家。 太后气的差点发疯。 当即质问韩琦玉玺去哪了。 韩琦则满脸为她着想的模样:“治理天下,事务繁重。每每用到玉玺,难免会打扰太后。陛下孝心,实在不忍。索性将玉玺留在身边,省却日后诸多麻烦。也能让太后您安心的在后宫颐养天年。” “你……” 太后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气冲冲的走到韩琦跟前,满脸茫然震惊加不可置信。 “你们、你们这是明抢啊?!” 韩琦呵呵笑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执掌玺印,合情合理,何来明抢之说呀?” 太后气的两眼发昏。 她实在没想到,赵宗全和韩琦竟然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两人合伙欺负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有天理吗?? 太后气急败坏的想跟韩琦吵,却发现自己根本吵不过,直接被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来。 不管太后说什么,韩琦都是笑呵呵的对待。 太后恨不得掐死他! 最后只能气冲冲的让韩琦滚蛋,韩琦则挥一挥衣袖,洒脱的走了。 太后在宝慈宫走来走去,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细细琢磨了会儿,觉得这事官家和桓王都做不出来只有顾廷烨那个市井泼皮才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于是便宣顾廷烨进宫。 顾廷烨进宫后,太后就劈头盖脸冲着他一顿训斥。 而顾廷烨的态度也十分坦荡。 直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太后想罚他尽管罚,但要他去把玉玺要过来,那是万万不能的。 太后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想让人杖责顾廷烨。 可但她看到顾廷烨满身的伤疤时,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其中,就有救驾时留下来的。 太后到底是对他下不去手,只能恨恨的将棍子扔在地上,甩袖离去。 这些事全被赵策英讲给了墨兰。 他怕墨兰坐月子太过无趣,每日里陪她念念书,说些有趣的八卦,难免说到顾廷烨。 又提及顾家发生了许多事情。 顾廷煜的身子,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赵策英提到顾廷煜,忍不住感慨万分:“此人聪明,心思缜密,凡是他想做的,没有做不到的。若不是身子不好,顾廷烨还不一定能出头。” 墨兰也这么认为。 如果顾廷煜身子好,顾偃开本就对他偏心到了没边,肯定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到顾廷煜身上。 而顾廷煜也不会因为嫉妒,而挡了顾廷烨的路。 不过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时也,命也。 “小秦氏眼看他身子不中用,说要给他过继个孩子,把他气晕了过去。” 赵策英对小秦氏很是不屑:“这当旁人都是傻子呢!” “后来顾廷煜醒后,拿出了顾侯爷身故前写下的书信,直接震惊了顾家所有人。又拿出单子明细,写明了顾家分家时各房所需的财产。这一招釜底抽薪,只为了他的妻女。” 赵策英感慨万分:“这顾廷煜虽不是好兄长,却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墨兰含笑看着放在不远处的一对儿女,点了点头。 第367章 神仙下凡 坐月子的日子很是无聊。 林小娘在她生产后也没有走,继续留着,打算等她出了月子再回盛家。 有林小娘看着,墨兰既不能看书,也不能多走动。 实在是无聊至极。 好在她如今有了系统。 9527被墨兰夸的晕头转向,又听她可怜兮兮的诉苦,说自己整天躺着,骨头都快酥了。 9527犹豫了一下,就沉迷在了墨兰的甜言蜜语中。 然后利用小小的漏洞,把自己给墨兰展示数据的页面,放上了墨兰喜欢的电视剧。 9527甜甜糯糯又很怂的叮嘱:“等你出了月子,我就不能这样了。这是bug,容易被总部监测到。一旦监测到我的奖金就没了!” 墨兰又感动又纳闷:“为什么你还有奖金?” 9527哼哼两句:“你们人类有,统子为什么不能有?” 墨兰无言以对。 她怎么觉得,9527就是个打工仔呢? 墨兰决定不为难打工仔,安抚道:“你放心,出了月子我也没空看了。” 她说的这倒是实话,墨兰除了坐月子,平时都没有闲下来无聊的时候。 就这样,墨兰在一边逗娃一边看电视的日子中,终于出月子了。 出月子也是两个孩子满月的日子。 整个桓王府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络绎不绝。 可以说,整个汴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庆祝了。 盛家早早的就来帮忙了,直接全家出动,就连明兰都没有落下。 其实两个孩子洗三礼时也声势浩大,不过都是官家一脉和中立派,太后一脉的人倒没怎么出现。 满月礼才是真正的隆重至极。 无论是老太太、大娘子还是林小娘,都忙的一塌糊涂。 就连如兰明兰都没有闲着,一起帮衬着打下手。 还有邹大娘子。 邹大娘子是个聪明的,虽然和其他禹州旧臣的女眷们一样,来到汴京后就不停的被排挤。 可邹大娘子的人格魅力毋庸置疑。 在英国公夫妇投向官家后,她也开始接到了一些帖子。 于是借着机会结交了一些女眷。 她为人大气又聪慧,情商高又嘴甜。 在请教诸多女眷后,迅速弄清了汴京和禹州管家和规矩上的一些区别。 所以,她也能帮忙。 只不过到底对汴京的达官显贵们不如盛家女眷了如指掌,也只能跟在盛家人身边帮衬。 还趁机学会了许多有用的知识。 而身为嫡亲祖母的沈氏和官家,则非常低调的出宫,来到了桓王府上。 可把来庆贺的众臣都吓了一跳。 这,这是来为桓王撑腰呢? 好在官家和沈氏两人待的不长。 看了两个孩子后就离开了。 官家清楚得很,自己在,所有人都放不开。 墨兰在洗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觉得自己洗干净了。 她因为有服用修复身子的丹药,身子早就恢复好了。 毕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但林小娘才不信她,盯着她必须坐满了月子。 若不是贺老太太点头盖章,说她身子恢复的极好,林小娘甚至还想盯着墨兰再坐个小月子呢! 她生育过,最是清楚女子若是不好好坐月子会怎样。 所以生怕墨兰受苦。 墨兰从早上就开始洗澡了,差点把自己洗秃噜皮才肯爬出来。 待用丝绸擦干、再用暖炉烘干头发后。 墨兰又抹上护发发油,做了一系列的保养。 随后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待装扮完毕后,直接把屋内的女使婆子们看直了眼睛。 就连云栽和露种都觉得纳闷,明明她们该见惯了,可每每还是会被主子惊艳到。 墨兰穿了一身赩炽色襦裙,头上戴着珊瑚和珍珠制成的头面。 又画了个文静中带着几分灵动的妆容,双眸盈盈如一汪清水,清澈透底。 真是美的西施王昭君之类的也不过如此了。 赵策英等在外面多时了。 待看到墨兰出来后的瞬间,他呼吸都停滞了一般,半晌没回过神。 他媳妇又变美了! 墨兰恢复的极好,孕期又只胖了肚子。 这个年代的达官贵妇们,是不需要自己喂养孩子的。 所以墨兰在坐月子时,迅速恢复到了以前的身形。 只是胸前鼓鼓囊囊,显示着变化。 如今的墨兰,已经褪去了之前的青涩,仿佛是长开了一样,显得越发迷人。 就连女子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所以,当赵策英和墨兰出现在满月礼上时,一时之间,聚集在墨兰身上的视线多如繁星。 在场的女眷中,有见过墨兰的,也有少数没见过的。 毕竟连太后一脉的人都来庆贺了。 没办法,谁让官家和皇后都来了呢? 先前太后一脉的人来的不多,后来听到消息,说官家和皇后都去了桓王府,可把他们吓了一跳,纷纷往桓王府赶去。 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满月礼。 至于太后会不会生气,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待赵策英和墨兰到来后,满月礼正式开始。 宋代的满月礼有好些步骤:洗儿会、围盆、搅盆、添盆、移窼等。 洗儿会就是把金银、犀牛角、美玉等贵重物品制作。 墨兰也是第一次见到宋代的满月礼,看得津津有味。 当初在盛家时,盛纮得了长平后,因为生气对方是个痴傻儿,并没有举办正式的满月礼。 两个孩子被抱来抱去,竟然没有哭。 而是瞪着略微有些差别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众人,脸上还有些疑惑的神色。 仿佛在想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人似的。 这两个孩子不愧是龙凤胎,不仅长相十分相似,就连情绪也都十分稳定。 不然这满月礼放在旁的婴儿身上,即便不哭也要吭叽几声的。 这让众人看得啧啧称奇。 “小世子和郡主可真是人中龙凤,从小就看出与众不同了。”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 旁边立刻有人笑道:“你怎么能把小世子和郡主跟普通孩童比?别忘了,他们出生如此不凡。依我看,没准两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个文臣晃了晃脑袋,顿了顿,又道:“虽然孔夫子这般教导,但我觉得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若不是神仙下凡,能有这般阵仗? 第368章 长枫婚事 满月礼过了后,两个孩子的名字也终于被定了下来。 官家扒了好久的字,这个也不满意,那个也不满意。 好不容易才定下来。 哥哥叫赵倧,妹妹叫赵仙妙,都是单人旁。 其实按例开始,只有男孩才用单人旁取名,女孩取个寓意好的即可。 但这是对龙凤胎。 官家又见了两个孩子,粉雕玉琢的,除了眼睛有些不同,其他简直一模一样。 连带着,官家也忍不住心软的一塌糊涂。 索性便将女孩也按照单人旁取名了。 天降异象的孩子,合该有这种待遇。 虽然赵倧、赵仙妙两人的名字寓意太大,但官家相信他们压得住。 毕竟古往今来,出生时能够天降异象的,他还是头次听闻。 “赵倧,赵仙妙。” 墨兰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脸,脸上满是笑意。 “这倒是好名字。” 赵策英坐在她身旁,一边揽着她,一边戳大儿子的小脸。 还别说,软乎乎的。 墨兰忍不住嗔怪的拍了拍他手:“你这么戳,他会流口水的。” “嘿嘿,好玩么。” 赵策英又戳了下大儿子,转而轻轻摸了摸小闺女的脸蛋。 儿子么,就要糙养摔打着,才能长成男子汉。 闺女就不一样了,赵策英一想到闺女再过几年会软软糯糯对他撒娇的模样,心都快化了。 “也不知道他们长大了会更像你还是我?” 赵策英仔细端详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只能看出儿子的眼睛像自己,女儿的眼睛和墨兰更像。 旁的就拿不准了。 两人就着孩子像谁的话题讨论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时。盛家派了人过来。 原来是盛纮要操办长枫的婚事了,要她回去露个面。 盛家其实早就和范家商议好了,只等着墨兰坐完月子再操办婚事。 墨兰立刻答应下来。 毕竟这是自己亲哥的婚事。 可惜纳征是看不到女方的,只能等大婚了。 墨兰对于这个未来的嫂子实在好奇的很。 更准确的说,是好奇范公的孙女。 试问,谁上学的时候没背过范公的《岳阳楼记》?谁在考试中没写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对于这种名留千史的人物,墨兰虽不能得以亲眼一睹风采,但能和对方的儿子孙女成为亲戚也不错。 可惜当初包拯包大人在她出阁前去世了,否则她现在还能看看包拯是不是真的脸那么黑,额上是不是真的有月牙儿。 不过好在苏轼苏辙具在,以后自己不愁没机会看到。 这些个流芳百世的名士,清朝可没那么多。 长枫的婚事进行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纳征宴请的日子。 纳征是男女双方都要宴请宾客,但范纯仁又不在汴京。 所以盛家把纳征和宴请错开了几日。 墨兰跟赵策英一同来了,还抱着两个小娃娃。 “你怎么把小世子、小郡主一起带来了?” 林小娘看到墨兰,刚扬起大大的笑颜就看到被人抱着的小娃娃,瞬间一惊。 “你呀,也不怕冻着孩子。” 林小娘忙伸手抱来一个,仔细看了看:“这是小郡主?” “阿娘,你是他们的外祖母,哪里用得着这么喊?直接喊倧儿、妙儿就好。” 墨兰笑嘻嘻的将赵倧塞到了一旁的盛纮手中:“爹爹,你的大外孙。” 盛纮诚惶诚恐的抱着赵倧,整个人身子都僵住了。 这,这可不仅仅是他的外孙,还是大宋的未来啊! 盛纮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把赵倧磕到碰到,整个人都不敢动了。 现在在他眼里,哪怕赵倧打个哈欠他都要担心。 还是在一旁招待女眷的大娘子看不过去,直接从他怀里接过了赵倧。 冲着他嗤笑:“看你那怂样,连个孩子都抱不好。应该这么抱……” 大娘子嘴上说的轻松,手上的动作却无比的轻柔。 小心翼翼给赵倧调整了最舒服的姿势,炫耀似的看了眼盛纮和林小娘。 林小娘哼哼两声,什么都没说。 大娘子和林小娘带着两个娃娃,和墨兰一起去了招待女眷的地方。 看到墨兰后,原本欢闹的女眷停了一瞬。 随即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墨兰和两个小娃娃身上。 有反应快的,瞬间走到墨兰身前恭维起来。 反应慢的没抢到墨兰身边的位置,只能挤到大娘子和林小娘身边,对着两个孩子不住的夸赞。 就连两个孩子打个哈欠,都有人能夸出不同的花样来,让墨兰叹为观止。 她游刃有余的和围上来的名门贵妇们寒暄着。 好一会儿,大家惊讶的发现,桓王妃竟然能记得每个人! 哪怕家里官职不是很高的,有些甚至都没有和墨兰说过话,却也被墨兰准确无误的认出来了。 这,这是何等的本事? 一些官职不算很高的女眷心下感动,觉得桓王妃可真是体贴入微,又端庄大方。 难怪桓王会对桓王妃一往情深,哪怕孕期也没有纳妾通房。 这样的美人,谁会不喜欢? 墨兰唇角始终保持着端庄优雅的笑容,无论何时何地都做着表情管理,将细节拉满。 这些女眷们甚至觉得,墨兰完美的不似真人。 待寒暄完后,墨兰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寿安堂。 老太太有自己的交际圈,余老太太、贺老太太都在屋里和她聊天。 看到墨兰来了,老太太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老太太一早就知道她会来,让小厨房早早备下了玫瑰酥饼。 “墨丫头,来。” 祖母笑呵呵的拉着墨兰,让人把刚做好的玫瑰酥饼端上来。 墨兰叫人把孩子抱过来,给老太太看,自己则拿着酥饼吃了几口。 不知怎的,明明她出嫁前,老太太怕她吃不到玫瑰酥饼,特意叫小厨房把方子抄了一遍给她。 如今桓王府上也会时常做这道点心。 可墨兰总觉得,只有寿安堂的玫瑰酥饼最好吃。 “这个是妹妹吧?” 老太太眼力好,一眼就认出了赵仙妙。 又看了看赵倧,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双眸子,跟桓王可是一模一样。” 第369章 范娘子 “倧儿像夫君才好呢,总不能都随了我,岂不是男生女相?” 墨兰笑嘻嘻的,被老太太不疼不痒的拍了一巴掌。 “别浑说。” 墨兰皱了皱鼻尖,搂着老太太撒娇:“祖母,怎么有了曾外孙和曾外孙女,我就排后面了?我不服!明明是我先来的。” 老太太哭笑不得:“你跟个孩子吃什么醋啊?” 墨兰晃了晃她胳膊,锲而不舍的追问:“那祖母您说,您最疼谁?” “疼你,疼你。” 老太太一副被吵得无奈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却根本压不下来。 “若我说不疼你,你还不把寿安堂的房顶都给掀了?” 墨兰嘿嘿一笑,乖巧的啃酥饼不吭声了。 贺老太太和余老太太看到这祖孙俩的相处模式,心里为老太太高兴。 只要有王妃惦记着老姐妹,以后盛家谁都不能怠慢老姐妹。 老姐妹晚年能享福咯。 长枫纳征后,就开始筹备婚事。 而盛家不光长枫一个人要成婚,如兰和明兰也要开始筹备婚礼了。 婚期通通都在下半年。 这一下,盛家忙的是不可开交。 尤其是大娘子。 既要准备几个孩子的婚礼,又要抽空应酬。 自从墨兰产下龙凤胎后,盛家一下子成了汴京炙手可热的新贵。 从前都没有交集的人,如今跟雨后春笋似的全冒了出来。 这个说和盛家以前沾亲带故,那个说和王家有关系。 还有的连已经去世的盛老爷都不放过,说家父和盛老爷以前是同僚。 总之,大娘子是忙的焦头烂额。 因着要筹备长枫的婚事,盛纮让大娘子放了一半的权给林小娘。 林小娘是妾室,比大娘子自由的多。 想应酬就应酬,不想应酬了就拿自己妾室身份做挡箭牌。 她如今的心思全在长枫的婚事上,哪里还有空做别的? 反倒是卫小娘有些吃亏。 林小娘只一心为长枫打算,大娘子则一边忙于应酬,一边更多的专注力放到了如兰的婚事上。 对于明兰的婚事,大娘子不是不管。只是没有那么上心,谁让婚事全赶下半年了呢? 而卫小娘手里无权无钱,便是想亲力亲为为明兰操持,却也无能为力。 其实明兰的婚事操办的不差,正符合她的身份。 大娘子只是不够上心,不会额外给明兰最好的东西。而不是苛待明兰。 谁让明兰是庶女呢? 虽然嫁的是齐国公府,可她的宝贝女儿如兰,嫁的可是英国公府家。 英国公可是有实权的,哪里是齐国公这种只有面上光鲜亮丽能比的? 就算是英国公的侄子,那也是不差什么的。 大娘子可舍不得如兰受委屈,往如兰的嫁妆里添了许多好东西。 而林小娘似乎跟她比阔绰似的,自己贴钱把长枫的婚事弄的妥妥贴贴。 甚至比当初长柏娶亲时都风光的多。 毕竟长柏当初成婚时,盛纮不过才四品官。 海氏有些不大高兴,可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毕竟那多余的是林小娘自掏腰包,又没有多占公中的钱财。 海氏一想到长枫娶的是范公的孙女,心里就忍不住的难受。 世人谁不知范公? 如果是海家是清贵,范家也差不到哪去。 范公一个人,就撑起了一个家族,好友、学生遍布。甚至连当朝宰相,韩琦都是其好友,对范公的后代多有照顾。 她是嫡长媳。 按例开始,嫡长媳是家世最好的,这样才能执掌中馈,压下不和谐的因素。 可如今却来了个不逊于自己的范公孙女做自己妯娌,海氏确确实实,有些担忧。 若是个知书达礼的还好,可若是个不安分,惹是生非的性子……只怕自己以后有的头疼了。 海氏心里的念头,除了海家为她担心外,其他人都没在意。 林小娘才不管别人高兴不高兴,只要自己高兴了就好。 连墨兰都说了,长枫这个岳父是个有大才的,她当然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让范家人看到。 林小娘又不是傻子。 虽然不知道朝堂上谁和谁关系好,但她了解盛纮的性子。 盛纮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能让他挑了那么久的儿媳,范家定然不凡。 毕竟范公一手创下来的基业,定然留有后手。 没准和海家一样,对长枫仕途有帮助呢? 在林小娘尽心尽力和钱财的加持下,在盛纮默认下,长枫大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因为范家不在汴京,两家人商议过后,大婚处理的方式和当初墨兰成婚时一样。 襄城简单的敬茶,再回汴京正式成婚。 就这样,转眼间,到了长枫大婚的日子。 墨兰和赵策英两人这次没带孩子,径直去了盛家。 长枫大婚特别热闹。 他从小就擅长交际,人缘不错。虽然断了许多狐朋狗友,但在高中后也结交了许多同僚。 如今又成了桓王的小舅子,身边的朋友更多了。 在长枫把范娘子接来后,拜了堂,送入洞房后。 墨兰也跟着去闹洞房了。 一堆人嚷嚷着要看范娘子的模样。 其实大家的心态和墨兰差不多,都对范公的孙女有些好奇。 范娘子也不是个扭捏的,笑眯眯的将团扇往旁边侧了侧,露出俏丽的容颜。 墨兰眼前一亮,好一个端庄俏丽的美人! 待闹腾的人散去后,墨兰和如兰留了下来。 “嫂嫂,我是墨兰,她是五妹妹如兰。” 范娘子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想要跟墨兰行礼。 她成婚前就从长枫口中得知了,嫡亲的妹子闺名叫墨兰。正是那个风头无双的桓王妃。 墨兰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拉住。 有些哭笑不得:“嫂嫂这是做什么?你和三哥成婚,日后就是一家人了。哪有一家人这般客套的?” 她如今是桓王妃,又不是皇后。 “是啊,嫂嫂。” 如兰在一旁连连点头:“四姐姐最是和善了。” 范娘子是个聪慧的。 看出墨兰此话是真心的,便松了口气,开始跟墨兰如兰两人聊天。 墨兰叫人送了些好消化的吃食来,点心都弄成了一口一个,这样吃起来也不会弄脏了口脂。 范娘子察觉到这点,心下大定。 连桓王妃都这般和善,可见盛家人不会多难相处。 看来她日后在盛家的日子,不会多难了。 第370章 背叛 长枫婚后和范娘子琴瑟和鸣。 此时的长枫,在经历过诸多风雨后,已经成长了许多。 虽还比不上长柏的稳重,但也扭转了性子。 范娘子又是个聪明漂亮的,他自是没有一处不满意。 林小娘也不像大娘子那样,婚后第一次请安就试图给海氏下马威。 林小娘饱读诗书,凡是念书的人,谁不知道范公的名号? 读书人,天然对这种大佬有种敬畏感。 她又从盛纮那得知,范公虽然去世了,但留下的根基具在。 哪里会为难范娘子? 范娘子看她对自己很好,不由心存感激,对着林小娘很是亲厚。 她脑子清楚的呢,才不会放着林小娘不管,反而亲近大娘子。 嫁过来没多久,范娘子就在长枫的帮助下,大致摸清了盛家的状况和大娘子、林小娘之间的眉眼官司。 对于大娘子这个嫡婆母,范娘子只需要做到恭敬就好。 她只需要对林小娘这个亲婆母真心对待,若是被大娘子这个嫡婆母为难,亲婆母自会护着自己,帮自己讨回公道。 谁让林小娘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又是桓王妃的亲娘呢? 可以说,只要林小娘不想着造反,这辈子在盛家,谁都别想压她一头了。 所以成婚前,范娘子设想的种种困境,竟然全不存在。 她本想着自己嫁的是盛家庶子,虽是桓王妃的哥哥,但到底有嫡母在上面压着,两个婆母只怕不好过。 却没想到自己亲婆母竟然这么给力,能跟嫡婆母平分秋色。而且亲婆母竟然还是个护短的性子,对自己也极为亲厚。 这可真是……上天恩赐的好姻缘了。 长枫成婚后,紧接着如兰、明兰也陆陆续续的成婚了。 如兰成婚后三天回门,墨兰还特意带着赵策英回了盛家一趟,以示亲厚。 盛家的四个女儿,分成了两拨。 华兰和明兰关系亲厚,墨兰和如兰的关系更好。 华兰和长柏这对姐弟,自幼就不太喜欢嫡亲的妹妹如兰,反而更喜欢乖巧听话的明兰。 而长枫除了自己的亲妹子外,对其他几个姐妹都没有太过的偏向。 不过,这种情况持续到墨兰成为桓王妃后,就发生了变化。 华兰开始渐渐向墨兰亲近,借着曾在老太太身边待过的情分,时常给墨兰下帖子。 墨兰也无所谓,随便的来往着,反正都是盛家的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更何况她跟华兰也没有什么龌龊,小时候自己还帮过华兰。 华兰利用她的权威压住自己的婆母和嫂子也能理解,这对墨兰也有好处。 若是华兰这一房在忠勤伯爵府崛起,能够掌控忠勤伯爵府,那对自己和赵策英也有好处。 忠勤伯爵府,虽然已经没落了,但盛纮挑亲家可不是随随便便挑的。 忠勤伯爵府如今的小辈都是有能力的,况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没落,那也是老牌勋贵,到底是有些底蕴的。 这种底蕴,不仅仅是指钱财,更多的是人脉和关系网。 就像顾家当年也是没落了,逼着顾偃开娶白氏填补窟窿才缓过劲。 可顾家照样在军中的底蕴十足,人脉资源不容小觑。 华兰想利用她掌控忠勤伯爵府,她又何尝不想利用华兰,增加自己的势力呢? 这就是双赢。 如兰和张文修成婚后,因着傻白甜和不爱管事的性格,迅速获得了婆母和嫂子的喜欢。 她婆母是将门之女,生性直爽,最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偏生长媳出自书香门第,说起话来文绉绉的,让她不爱和对方过多的聊天。 不过她也挺喜欢长媳的,因为她不耐烦管家。而长媳却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两人相处倒是和谐。 而如兰也恰好是直肠子,这下可对了婆母的胃口。 长媳看她迷迷糊糊的,丝毫没有跟自己争家产的意思,也极为舒心。 总之,如兰过的痛快极了,每天开开心心的,跟没出阁一个样。 而明兰和齐衡成婚后,也过的不错。 毕竟这两人也是真心相爱的,齐衡对她念念不忘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娶到手,自是视若珍宝。 而郡主娘娘看在墨兰的份上,也不敢对明兰怎样。 当然,也不会多好,就是冷冷淡淡的处着。 谁让她就是看不上明兰呢? 齐衡对此也没有办法,只想着等母亲和明兰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会喜欢明兰。 而明兰虽然在郡主那里没得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被苛待。 她只把对方当做大娘子那样处着,倒也还算自在。 而齐衡和明兰成婚后,齐国公府也如约定那般,向桓王倒戈。 他这一倒戈,无疑是对太后的背刺,太后一脉的朝臣更加人心浮动了。 之前齐国公府并没有明确到底是太后的人,还是中立派。 但因着平宁郡主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的,所以大家都默认齐国公府是太后的人。 甚至连太后都这么想。 可她哪里知道,自己当初对邕王绑架齐国公坐视不管时,齐国公就对她已经满腹怨言了。 如今一有机会,自是背刺的彻彻底底。 最让太后难以接受的是,齐国公不但自己倒戈,还说服了一些中立派和太后一脉的人。 因为……齐衡曾经是邕王的女婿。 邕王再怎么样,那也是先帝亲封的太子,也是以太子的名义下葬的。 而齐衡作为邕王的女婿,这代表着一定的立场。一些追求正统的朝臣,对齐衡很有好感。 先前邕王世子搞出印子钱那档子事,闹得人仰马翻。一些原本是邕王旧部的朝臣对其不满。 齐国公又对这些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成功的撬动了一批人,转向了桓王。 宝慈宫。 太后扶着额头,跌坐在美人榻上。 “好啊,好一个桓王妃,好一个盛家!”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太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平宁郡主,竟然会背叛自己! 别以为她不知道,平宁和齐国公琴瑟和鸣,夫妻恩爱。不然齐国公也不会只守着平宁一个人过日子了。 齐国公和齐衡背叛自己,带着一批人转投官家,又岂是一两天功夫能做成的? 那么大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瞒着平宁?! 所以,平宁定然知情,却帮忙瞒着自己! 太后气的肺都快炸了! 第371章 太后的算计 “桓王妃和盛家可真是好算计!利用一个小小的庶女,愣是把齐国公府给笼络住了!” 太后现在一想到自己这一脉重臣越来越少,而官家和桓王的势力却越来越庞大,心里越发的恼火。 旁人也就罢了,偏偏齐国公府的背叛,最令她伤心。 当即便宣平宁郡主进宫。 “我叫你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太后看到平宁郡主,强行压住心底的怒火,冷冰冰的盯着对方。 平宁郡主心下一突,她怎会不知道呢? 若是太后能对她真心,她便是豁出去了,也要阻止夫君和儿子转投桓王。 可事实上呢? 是,她是自幼长在太后身边。 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在太后面前是得脸的,曾经她是真的把太后当成自己母亲那般爱戴! 她甚至觉得,太后也把自己当成了亲生女儿。就算不是亲生女儿,也有养女的情分吧? 自己在太后身边那么多年,哪怕是养条阿猫阿狗,也该上心了吧? 可直到邕王绑架夫君那一晚,平宁郡主诉状无门。 甚至求到了太后跟前,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却也换不来太后的一丝怜悯。 太后当时是怎么说的? 说见不到邕王。说她会让朱大监拿了懿旨去邕王府搜查。 可结果呢? 结果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说朱大监去了邕王府,却没看到她夫君的人影! 到后来,太后连她的面都不肯见了。 呵。 这也叫尽心尽力? 原先平宁郡主还没反应过来,只当太后是真的孤立无援,拿邕王和邕王妃没法子。 可如今再看,当初太后的没法子,不过是演戏给自己罢了! 因为太后根本不想管! 明明太后是有那个能力的,却偏偏对自己装成无能为力的模样。 也就如今官家和太后抗衡,才让她品过味来。 太后能和官家对抗到这个地步,手下有那么多人可用,当初怎么可能拿邕王妃没法子?! 不过是觉得邕王比自己更重要,懒得为自己惹邕王不快罢了。 因为太后觉得,自己不值得她费心思! 也就是这个时候,平宁郡主才明白自己在太后跟前的地位,不过是个听话的小宠物。 高兴了,太后就撸两把。 不高兴了,就把自己丢到一边。 这让平宁郡主这般骄傲的人,如何不恨?! 别说什么把自己养大的恩情。 她父亲襄阳侯当年为了救先帝,硬生生废了一条腿! 先帝为了报答,才将她接入宫中,给了个郡主的名头养着。 可她本就是襄阳侯独女,便是不做这个郡主,便是没有被接进宫里,过的又能差到哪去? 太后既然对自己不真心,那凭什么要求自己忠心耿耿? 平宁郡主看到太后愤怒的面容,心中冷笑连连。 面上却装糊涂:“恕婉儿愚钝,不知大娘娘所为何事?” 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发火:“你愚钝?我看你是太聪明了!齐国公和你那好儿子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平宁郡主背脊挺得笔直,一问三不知:“大娘娘,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只会打理家里,哪里会过旁的?夫君和衡儿做了什么,我确实不知。” 太后紧握榻边,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但她向来懂得以柔克刚,暗咬牙根,尽量用温婉一些的语气道:“你这孩子,自幼在我身边养大,咱母女俩的情分,又岂是旁人可以比拟的?我也是怕齐国公和衡哥儿一时不察,被人蒙蔽做下错事。须知,话可以说错,路却不能走错啊!” 太后原想着,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平宁郡主也该识相了。 可平宁郡主却压根不接这茬。 她脸上一副纳闷的模样看向太后:“大娘娘,夫君和衡哥儿做错什么了?还请娘娘明示!” 太后被问的哑口无言。 明示? 她被气的头蒙,换上一副受伤的模样:“平宁,我至今还记得,你进宫时不过才几岁。小小的一团,跟在我身边母后长母后短的。我膝下无儿无女,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齐国公做下的事情,你却一无所知。我如今是真的担心你在齐国公府的处境啊!” 这话一出,平宁郡主恨不得朝太后啐上一口。 亲生女儿?骗鬼呢! 若太后亲生女儿的夫君被邕王掳走,太后不把邕王府翻个底朝天才怪! 平宁郡主做出一副惊慌的模样:“大娘娘,到底是什么事?我是真不知道啊!夫君和衡儿最近甚是忙碌。我以为他们是在为朝政烦忧,并未过问此事。” 太后仔细打量着她面容,心里有些疑惑。 难道齐国公和齐衡二人,真的把平宁瞒的严严实实? 不可能吧? 平宁对齐国公府把控的能力,太后一清二楚。 太后脑子一转,索性顺着平宁的话,把事情挑明。 “齐国公和齐衡父子俩,带着一些忠臣,和桓王密切接触。甚至为其所用,此事你当真不知?” 平宁郡主的演技绝佳,顿时一副受惊的模样瞪大了双眸。 “大娘娘,您、您这话听谁说的?夫君向来忠心耿耿,怎会如此?大娘娘,定是您误会了!” 太后脸一拉,刚想训斥。 脑中却突然冒出个想法,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拐了个弯。 “既然是我误会了,那就让齐国公和衡哥儿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太后心里一边琢磨,一边给平宁郡主画大饼。 “你是我身边长大的,我自是最疼你。早些年,我原想着是封你为公主的,可先帝先行一步下了旨,才只得了郡主的位分。你嫁与齐国公这些年,我一直想提你的位分,可齐国公实在没什么功绩,才给耽搁下来。若是齐国公和衡哥儿这次立了功,不说齐国公如今身上的虚职,衡哥儿也该动一动位置,就连你,没准还能成为异姓公主呢!” 平宁郡主眼眸闪了闪。 她原本只想对着太后装傻充愣,没想到太后竟然还想着让齐家回心转意! 甚至想让齐家做卧底? 平宁郡主都觉得纳闷。 太后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亦或者有其他阴谋诡计? 其实平宁郡主完全想多了。 太后之所以想让齐家回心转意给自己做卧底,是对自己过于自信。 她了解平宁郡主,向来把面子、荣誉看得极重。 异姓公主这一点,对平宁郡主的吸引力太大了。 况且太后觉得平宁郡主是自己养大的,外人看来,她就是自己的心腹。 哪怕平宁郡主把自己想让齐家做间谍这件事告诉桓王,桓王会怎么想? 别看齐国公府转投了桓王,可先前齐家打上了自己的烙印,这种朝三暮四的白眼狼,桓王当真能毫无芥蒂的相信对方? 太后用的,就是桓王的疑心。 第372章 离间 太后扪心自问,觉得如果自己是桓王和官家,定然不会太信任齐国公府这种白眼狼。 只要自己对齐国公府好些,总能撬动这种三心二意之人。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太后这般想着,又给平宁郡主画了许多大饼。 可平宁郡主面上应了,一副心动的模样,实际上一个字都不信。 她又不是傻子! 先不说官家如今势大,太后已日薄西山。 单单自己和盛家的姻亲,和桓王、官家也算是亲戚了,哪能是太后动嘴说说就能比得上的? 栽一次跟头,还能说自己不察。若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那就是傻了。 太后在平宁郡主离开后,又把刘贵妃叫来。 早些时候,官家提倡勤俭节约,节省宫内开支,就连刘贵妃和小皇子都不例外。 把刘贵妃气的直发火,却无可奈何。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生下了官家唯二的儿子之一,官家也不会封她为贵妃。 刘贵妃看到自己和儿子的开支被削减许多,但看到墨兰每次进宫时都光鲜亮丽,就连德宁公主都过的舒舒服服。 这让她更加愤恨。 她恨皇上的偏心! 口口声声说要削减开支,实际上却私下里补贴德宁公主,还说桓王府的花销不必改变。 三个孩子,皇上偏心了两个,难道自己的儿子就不是皇上亲生的吗?! 刘贵妃心中不满,被太后知晓后,便提出将小皇子抱到宝慈宫抚养。 又糊弄刘贵妃,将其收入了自己手下。 没办法。 谁让官家不好美色呢? 宫里的妃嫔们,基本都是禹州旧人。 而除了刘贵妃因子稍稍得宠外,其他的都跟隐身人一样,能见到官家都是万难了。 官家最看重的,到底是皇后。 但凡有第二个选择,太后都不会要蠢笨的刘贵妃。 刘贵妃甚至笨到,连太后的稍微打玄机一点的话都听不懂。 需要太后一字一句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她才能听懂太后到底什么意思。 太后对刘贵妃也深感无力,但又觉得,有这么个卧底在刘贵妃身边给官家吹枕头风总比没有强。 如今官家势大,但仔细琢磨就会发现,那大多都是桓王的势力。 太后不相信天家有真正的父子情谊。 官家是皇帝,难道真的对权势滔天的桓王心无芥蒂? 太后教导刘贵妃话术,让她在官家面前离间其父子情义。 刘贵妃有些发愁:“大娘娘,妾不是没有动作,实在是官家不信呐!妾每次提及桓王势大这件事,官家都会训斥妾身。妾实在是……” 太后唇角勾笑:“今日你说一遍他不信,明日你说一遍他还不信。但你说的多了,他就算不信,心里也会留个痕迹,这就足够了。况且……你怕什么?不管怎样,你给皇帝都生了个皇子,他就算看在永儿的面上,也不会对你怎样。况且……” 太后眯起眸子,笑了下:“若他当真不信,又怎会只斥责你几句就过了?” 刘贵妃恍然大悟,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向太后保证:“大娘娘放心!妾身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太后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沉,意味深长。 另一方面,平宁郡主出了宫,就直奔桓王府,求见墨兰。 见到墨兰后,她态度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拿长辈的架势,将自己被太后召进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尽数说了出来。 墨兰微挑黛眉。 “婶母的心意,我明白了。婶母放心,咱们两家是姻亲,我又岂会不信齐国公府?况且六妹夫自幼在盛家读书,咱们两家的渊源,又怎是外人看得那般浅薄?” 平宁郡主听到这话,心里放心了大半。 桓王妃的态度无一不说明,她对自家的信任。 也是,自家儿子娶了桓王妃的妹妹,这可是断不了的关系! 墨兰又安抚了平宁郡主几句,态度亲和,让平宁郡主欢欢喜喜的回了家。 墨兰送走平宁郡主后,坐在书房半晌。 她手指轻轻敲打书案,思考着如何对待太后。 其实想让太后闭嘴不难,墨兰有很多法子让太后开不了口。 这里的太后,看似精明,实则不过尔尔。 之所以能够一开始和官家抗衡,靠的不过是大义。 太后代表着正统,代表着孝道。 所以官家想跟她抗衡,只能用不温不火的方式。 如果手段太过凌厉心狠,反而失了大义,失了朝臣的心。 而会让朝臣觉得官家不厚道,逼迫太后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 所以才让太后一直蹦哒,徐徐图之。 在墨兰看来,想对付太后,她有很多法子。 可以安排一场天衣无缝的意外让太后出事,也可以下药让对方死无对证。 尽管一定会有人疑惑,可那又怎样? 但墨兰又有些犹豫。 真要出手这么狠厉吗? 其实认真算起来,这天下是先帝的。官家不过是过继来继承家业。 若自己真把太后杀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等于一个寡妇在夫君死后,不得不过继旁系子弟继承家业。结果因为打理家业的理念不合,两人对峙起来,然后被继子的儿媳妇杀了。 这么看的话……似乎太过了。 墨兰想了又想,到底是放弃制造意外的打算。 兴许是这一世受到林小娘、老太太、赵策英和小姐妹们的真心。 墨兰这一世的心变柔软许多。 当然,真心要害她的,她仍旧毫不留情。 可对于太后这种,她到底放弃下死手的打算了。 再说了,剧里的官家也没对太后怎样,安安生生让其颐养天年。 不管官家是不是虚伪装出来的,至少手段没那么狠辣。 墨兰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狠厉。 不过,放任太后不管,也不是墨兰的性格。 墨兰眯起眸子。 她是不想害死太后,可如果让太后没有精力再跟官家抗衡呢,比如瘫痪,比如缺胳膊少腿的。 毕竟真要说太后是个好的,倒也算不上。 太后若真的好,就不会发生宫变。 甚至下令如果大臣不进宫,那就格杀勿论。 且在失败后,官家说让她出城休养时,太后诧异的表情根本压不住。 由此可见太后在发生政变时,是真心实意想弄死官家的。所以才诧异官家竟会放过自己。 既然想弄死官家,难道就不想弄死赵策英吗? 可见对太后也不能过于心慈手软。 第373章 想爬床? 墨兰向来相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 只要釜底抽薪,让太后没法子再跟官家作对,安安生生颐养天年,不好吗? 既能节省时间,让官家和赵策英能够彻底掌握朝政,施展抱负,又能不让局面闹太僵。 毕竟太后是长辈,她若发动宫变,无疑是告诉朝臣皇帝不孝顺。 墨兰想了想,总觉得能够直接解决太后,倒也没必要拖拖拉拉。 当即翻找起上次她在系统商城买的毒经,从里面翻找方子起来。 正当墨兰正琢磨方子,赵策英下朝回来了,给她讲了一桩顾廷烨的糟心事。 “你可还记得,当初咱们在禹州时,我曾派人帮忙查找顾廷烨那个外室和儿子的下落?” 墨兰在他回来的一瞬,就把毒经丢回了空间。 闻言有些纳闷:“怎么,难道找到了?” “对,那朱曼娘自己出现了!” 赵策英絮絮叨叨的讲着:“那朱曼娘真是疯魔了,她先是以昌哥儿的下落要挟顾廷烨让自己进府,还妄图跟顾廷烨欢好。被拒绝后,竟然想行刺顾廷烨!这跟疯了有什么区别?” 墨兰倒没觉得奇怪。 朱曼娘早就疯了,昌哥儿死了让她受到了刺激,如今顾廷烨飞黄腾达,更让她陷入了魔障。 这样的朱曼娘,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不过…… 墨兰想到朱曼娘被顾廷烨撵出去后在汴京城胡说八道,就微微皱眉:“顾廷烨打算怎么安置她?” 赵策英挠了挠脑袋:“大概是要关着,审问昌哥儿的下落。” 墨兰面色正了正,叮嘱赵策英告诉顾廷烨。 把朱曼娘关起来或者放走都可以,但若是放其离开就让朱曼娘远离汴京。 免得对方胡说八道,让太后一脉的人抓住把柄。 赵策英觉得很有道理,忙告知了顾廷烨。 墨兰提及这点后,就没再关注顾家了。 她已经从毒经上找到了方子,只等着试验成功了,好让太后彻底的颐养天年。 正在墨兰钻研的过程中,沈家出了事端。 这日是沈国舅的生辰,邹大娘子不欲张扬,便给亲近的人下了帖子,只在家里置办几桌酒席庆祝庆祝。 墨兰跟赵策英也去了。 到了沈家,墨兰正和邹大娘子寒暄,却看到一个穿着打扮都和邹大娘子相似的人进来了。 墨兰定睛一看,竟然是小邹氏! 墨兰看了看小邹氏,又看了看邹大娘子。 两人除了长相区别,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简直如出一辙。 邹大娘子瞬间脸冷了下来。 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强忍着没发火。 “平儿,你正值妙龄,怎么穿宝蓝色衣裙?小姑娘家,合该穿些粉色、黄色才是。” 她说着,朝心腹看了一眼:“去拿件新做的衣裙,给平儿换上。” 心腹忙带着小邹氏就要下去,小邹氏脸色难看,不愿离开。 一副柔柔弱弱的可怜样:“姐姐,难道因为我穿的和你一样,你生气了吗?姐姐,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着咱们是姐妹,穿着打扮像些反而更能彰显情分……” 她说的楚楚可怜,让不知情的看到了,还以为是邹大娘子欺负她呢! 可惜,小邹氏打错了算盘。 邹大娘子压根不吃这一套,今日来的又都是禹州旧臣。 邹大娘子是什么人,禹州旧臣最是清楚。 便是小邹氏装的再可怜,也没人会信。 邹大娘子此刻已经缓了脸色,笑着道:“你这般心意,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你年龄小,穿这件衣服显得太过老气。反而遮住了你的气质。” 说罢,她使了个眼色。 心腹立刻强拉着小邹氏离开了。 再出现时,小邹氏已经换上一套桃红色的衣裙。 墨兰看着小邹氏的模样,总觉得不大对劲。 刚刚邹大娘子对自己说,并未给邹家下帖子,小邹氏是不请自来。 所以……小邹氏定然是有所目的的! 墨兰心里纳闷,不着痕迹的朝小邹氏身边走近几步。 靠近了后,墨兰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这种香……是媚香! 墨兰一愣,眼眸中闪过一丝幽深。 她明白小邹氏想做什么了。 大邹氏是个聪明有智慧的,且为人大气正直,并不会无条件的包庇亲人。 当初在禹州时,沈国舅不起眼。 邹家也就没那么多糟心事,邹大娘子的弟弟妹妹顶多算是不省心,完全能压得住。 可自从进了汴京,沈从兴一跃成了国舅。 沈家成了新贵,邹家仗着邹大娘子这层关系,也开始浮躁起来,做了一些错事。 闯了祸后,试图让沈国舅帮忙解决。 沈国舅和邹大娘子是真心相爱,也乐意帮忙,给小舅子撑腰。 但都被邹大娘子制止了。 邹大娘子不让沈国舅包庇他们。 不但如此,还主动让人去处罚弟弟。 邹大娘子知道,邹家就是想趴自己身上吸血。 如果这次帮了,只会纵容邹家,让邹家变得越发无法无天。 这次闯的祸,夫君摆平了。 可如果下次邹家闯了连夫君都没办法解决的祸事又该怎么办? 况且,夫君骤然成为新贵,她更要经营夫妻之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夫君帮衬娘家,迟早会和夫君感情破裂。 所以邹大娘子丝毫不留情面。 至此,邹家姐弟便恼上她了,和她来往减少许多。 墨兰想着,如今看来,这小邹氏是想做邹大娘子的替身,给沈国舅下药爬床了? 穿着打扮和邹大娘子一模一样,定是提前打探好的。 墨兰眯起眸子。 小邹氏之前恶心她的事,她还没算账呢! 如今还回去,刚刚好。 墨兰找到邹大娘子,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邹大娘子错愕的愣在原地。 她是真没想到,妹妹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她以为妹妹穿戴成那样,只是单纯的想隔应自己罢了。 可没想到,妹妹竟然打了这种恶心的主意! 大邹氏在这一瞬间,对邹家恶心至极。 她感激的看向墨兰,并未怀疑对方说谎。 墨兰这人性子沉稳,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会说出来。 “墨兰,真是多亏有你。” 第374章 收拾小邹氏 邹大娘子谢过墨兰后,便派人盯准了小邹氏。 而此时的小邹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仍暗自准备行动。 姐姐啊姐姐,你别怪我。 小邹氏心里暗自吐槽:“谁让你一朝得势,却对娘家不管不问呢?哥哥不过犯了点小错你就斤斤计较。用家人的名声做垫脚石,成就你国舅夫人的美名!” 小邹氏觉得自己也是为姐姐好。 姐夫如今没有妾室,不过是刚从禹州来汴京,顾及着和姐姐的情分才没有纳妾罢了。 可汴京的女人多的是,她可不信姐夫能守着姐姐过一辈子。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和姐夫在一起呢? 她和姐姐是亲姊妹,长相差不多,但比姐姐年轻貌美。 如果她进门做了贵妾,那沈府不就是她们邹家女人说的算了? 到时候,姐夫跟邹家就更亲密了。 小邹氏对于自己很有信心。 姐夫对姐姐那般好,自己的模样跟姐姐年轻时那般相似,没道理自己不行。 小邹氏暗暗盘算着,沈家是她能接触的到最好的家世了。 给姐夫做妾,总比随便婚配来的强吧? 宁做富家妾,不做穷家妻。 她可不想嫁人后还整日为了柴米油盐而烦恼。 小邹氏一直留心着前院的动静。 哥哥已经和她计划好了,只要把姐夫灌醉,就会让身边的小厮给她送消息。 酒过三巡,女眷这边都快结束了,小邹氏才见到小厮的面。 当即便扶了下发簪,虽然身上的衣裙和姐姐不大一样,但小邹氏坚定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男人。 况且姐夫都灌醉了,自己和姐姐这般相似,他哪里能分的那么清楚? 小邹氏款款起身,有些迫不及待的朝小厮领路的方向走去。 浑然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邹大娘子一直关注着小邹氏。 不是她不信墨兰,而是小邹氏的身份不一样。 小邹氏是她的亲妹妹,却要做下这种恶心事。 邹家不要脸,她还要脸面呢! 这种事轻不得重不得。 一个处理不好,她就只能忍着恶心把小邹氏抬进门。 但如果抓不到关键证据,她又没有理由惩治邹家。 其实这也是个好机会。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邹大娘子打算趁此机会,和邹家了断。 她和其他女子不一样。 其他女子不敢和娘家断交,是因为怕失去依靠。 可邹家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依靠,而是拖累。 原本她看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上,还能帮衬着,管教着。 可如今看来,非但没有用,反而会让自己深受其害。 邹大娘子是个脑子非常清楚的人。 她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要顾着自己的小家,而不是天天守着娘家。 更不会无底线,无原则的损害自家的利益去帮衬着娘家。 邹大娘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而小邹氏在小厮的带领下,如愿的找到了沈国舅。 沈国舅喝的迷迷糊糊,正要去房间休息。 小邹氏借口邹大娘子让她来送东西,成功近了沈国舅的身。 “姐夫~” 她娇滴滴的声音,让沈国舅的眼睛勉力睁开一条缝。 “怎么是……你?” 沈国舅站立不稳,迷迷糊糊的看着小邹氏,还算知道这是自家娘子的妹妹。 “姐夫小心!” 小邹氏哥哥的小厮,刚刚已经借口绊住了沈国舅身边的人。 她看沈国舅身形踉踉跄跄,忙上去扶着,却被沈国舅一把甩开了。 “你、你大了……男女授受不亲……嗝、你姐姐呢?” 沈国舅是看着小邹氏长大的,这时候对其没有一丝歪念头,只想着要保持距离。 小邹氏不快的咬了咬唇。 “姐姐哪有空来呢?还是让我来服侍姐夫吧~” 她这话说的可谓十分露骨,沈国舅脑子慢了半拍才明白她什么意思,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在地。 “你、嗝、你走开!” 小邹氏哪里肯听?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她把自己的领口拽了拽,就想上前贴着沈国舅,好营造出霸王硬上弓的感觉。 谁知,还没等她碰到沈国舅,就被几个丫鬟婆子冲了过来,死死摁倒在地。 沈国舅迷迷糊糊的看着邹大娘子,嘿嘿的露出傻笑。 邹大娘子无奈的看着喝傻了的夫君,却知道这怪不得他。 弟弟有心算无心,拼命灌酒。 夫君自然会应下,被灌醉也不足为奇。 “主君醉了,扶进屋里休息。” 沈国舅乖乖的进屋了。 邹大娘子这才看向被摁在地上反抗不得的小邹氏。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邹大娘子走到小邹氏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抬了起来。 小邹氏慌乱的不行,连连挣脱。 “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这般羞辱我?!你这样对的起爹娘吗?!” “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爹娘早就在地下颜面无存了。” 邹大娘子语气冷漠至极。 “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邹氏哪里肯认? 可邹大娘子却不吃这一套。 她这人看起来温柔端庄,实则果敢刚毅。 “带上来。” 轻轻一句话,就有几个小厮家仆把邹家二郎压了过来。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位置。 邹家二郎狠狠地瞪着邹大娘子:“你凭什么绑我?!将军夫人就了不起了?就能欺负人了?!” 邹大娘子没有吭声,直接“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邹家二郎脸上。 “这一巴掌,是为爹娘打的。是我教导无方,没能替爹娘教好你们。” 邹大娘子看着眼前这对弟妹,只觉得恶心至极。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为我往日待你们的那份心思讨回公道。” “啪!” 又是一巴掌。 “最后一巴掌,从此我和你们,恩断义绝!” 邹大娘子狠狠打了邹家二郎三个巴掌,用力之大,直接把人的脸抽的红肿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运气好,才靠着沈家做了将军夫人,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你这般薄情寡义,也不怕沈家休了你?!” 邹大娘子看着叫嚣的邹二郎,微微皱眉。 “把他嘴堵上。” 小邹氏在一旁,楚楚可怜的指责她:“姐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待我们?!想断亲,又何必这般羞辱人?” “你们做了什么,还要我说?” 邹大娘子在她身上翻了翻,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这就是媚药吧?能够想到下药爬床,你可真是自甘堕落!” 小邹氏见状也不装了,直接叫嚣:“是,那又怎样?!反正我要嫁给姐夫!我劝你识相点,最好应了。否则我就传遍满汴京,让别人知道威北将军趁醉欺辱了我,却被你拦着不肯让我进门!我看你这个将军夫人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的安稳!” 第375章 就要恶心盛墨兰 邹大娘子看着她,突然笑了。 “平儿啊平儿,你可真是傻的有趣。” 她声音轻柔:“你以为,夫君的威北将军是官家偏爱才得来的?” 说罢,邹大娘子也懒得再跟她多说,直接叫人堵上了她的嘴。 把两个人塞到马车里,丢回了邹家。 邹大娘子派人告知邹家众人,如果想继续在汴京待着,就别让她再听到这两人的消息。 邹家如今当家的是邹大娘子的叔叔婶婶。 其实让小邹氏爬床这个想法,也经过邹家叔婶的默认了。 邹家众人一开始对邹大娘子的警告还没在意,甚至想利用流言蜚语逼沈国舅就范。 谁知,翌日邹家叔婶的儿子就从军营里回来了,说是被勒令回家,有可能还要革职。 甚至邹家的各方面都遭到了不小的麻烦。 甚至没几天,邹二郎就意外的摔断了腿。 但到底是不是意外,谁也不知道。 反正把邹家众人吓坏了,忙把邹家二郎和小邹氏关在院子里不许出门。 直到这时,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邹家在沈国舅面前,连屁都算不上。 先前邹大娘子不计较,是懒得计较。 一旦动了真格,想捏死邹家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邹家顿时老实下来,又怕邹大娘子没消气,匆匆忙忙的要给小邹氏相看人家。 这么匆忙,能相看什么好人家? 邹家本来就不行,不过是靠着邹大娘子的名头,才得以搬到汴京。 匆匆忙忙找了个人家,就把小邹氏嫁了过去,连嫁妆都寒酸的要命。 小邹氏作天作地,不愿意嫁,想跑出去找沈国舅,却被邹家人死死摁住了。 直接塞进了花轿,强行嫁人了。 小邹氏嫁了人还不肯消停,整日里作妖,嫌弃夫家不行。 原本她夫家还看在邹大娘子的面子上对她多有忍耐。 谁知过了一阵子才发现,邹大娘子和小邹氏根本没有往来,小邹氏甚至连沈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等小邹氏再闹腾时,直接被揍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墨兰看到邹大娘子的处理方式后,更加欣赏对方了。 这果然是个聪明人。 墨兰这日刚把从毒经里翻出来的方子改良好。 这方子原本是能够让人无声无息得老年痴呆的。 墨兰改良成了让人一思考就犯头疼病。 只要一想事情就头疼,还怎么插手朝政? 这样一来,太后以后就只能颐养天年,吃喝玩乐了。 墨兰正盘算着,该怎么给太后用上这药。 沈玉珍却不请自来了。 她自视长辈,根本不弄拜帖。 墨兰有些好奇她想做什么,也就让她进来了。 最近这些时日一直忙于研制药粉,反倒把禁足的沈玉珍给忘了。 如今沈玉珍又出来走动,难道是禁足解除了? 沈玉珍学会那些礼仪了? 墨兰有些纳闷。 待见到沈玉珍后,墨兰忍不住挑了挑眉。 看来还是宫里的嬷嬷会教人,连沈玉珍这种人都能教导的有模有样。 反正不管怎么样,沈玉珍的礼仪比以前规范多了。 最起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了。 唬住陌生人绰绰有余。 墨兰笑吟吟的跟沈玉珍见礼:“早知小姨已经学成,我就该早些去见小姨的。” 沈玉珍听到“学成”两个字,脸色难看几分。 脑海中不由浮现这些时日的辛酸艰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宫里的嬷嬷最会折磨人,手段层出不穷,能把人折磨的苦不堪言还没证据。 这些时日,沈玉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这些时日以来,越是被折磨,心里就越发的恨! 恨官家无情,恨姐姐不帮自己。 后来她从哥哥口中套出了话,得知是赵策英去跟官家提出来,小郑将军有心怡的人时,她更加记恨了。 待她打听到墨兰的妹妹和英国公府结亲时,就都明白了。 这肯定是墨兰在背后搞的鬼! 沈玉珍恨极了墨兰。 没办法。 她不敢恨官家,也不能真的恨自己的靠山姐姐。 赵策英是自己的大外甥,从小就不是善茬。 且又是妥妥的下一任官家。 沈玉珍也不太敢惹对方。 所以便把所有的恨意都加诸在了墨兰身上! 她这次来,可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了两份大礼。 “甥媳妇有心了。” 沈玉珍不冷不热的说着,看向墨兰:“先前未曾仔细打量过,如今才发现,桓王府上未免也太冷清了些。” 墨兰挑了挑眉,唇角含笑:“那是倧儿和妙儿都未曾醒呢,等他们醒了,可就热闹多了。” 沈玉珍淡淡道:“不过才两个孩子,又能热闹到哪去?不是我说你,你好歹是汴京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不应该贤惠大度吗?整日里把着英哥儿做甚?我可听说,汴京的夫人们,贤惠些的还要主动为夫君纳妾呢!” 她不等墨兰开口,就让身后两个人站了出来。 “我这个做小姨的,从小就疼爱英哥儿。你忍心看英哥儿后宅空虚,我这做长辈的可受不了。况且你如今是桓王妃,身上琐事众多。若能后宅多两个人分担一些,替你把英哥儿照顾好,岂不美哉?没准明年桓王府还能再多两个娃娃,给倧儿妙儿做伴,多好?” 沈玉珍说完,心里很是得意。 这是她琢磨了好几天琢磨出来的法子。 虽然她还未嫁人,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赵策英的长辈。 长辈赐人,天经地义。 虽然她未出阁做这样的事于名声有些妨碍,可那又怎样呢?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就是要恶心死盛墨兰! 若是盛墨兰不收,她就能用不尊长辈的借口斥责对方。 还能把墨兰不愿赵策英纳妾的妒妇名声传出去! 若是收了,她不就相当于扶持了两个自己人? 到时候这两人再生下孩子,看盛墨兰还怎么嚣张! 沈玉珍算盘打的极好,看到墨兰笑容未变,又加了一句:“甥媳妇,你放心。这两个都是良家出身,绝对不会侮辱了英哥儿。” 墨兰却笑盈盈的看着她:“小姨这么做,母亲可知晓?” 若是沈氏不知,那对付沈玉珍就行。 若是沈氏知道且默许了……墨兰唇角笑意压根没进眼睛。 再多收拾一个,也不妨事。 第376章 贴脸开骂 沈玉珍被问的脸皮一僵。 姐姐当然不知道。 她前几天解了禁足后气不过,进宫想要唆使沈氏给墨兰找麻烦。 可刚暗戳戳的提了个话茬,想要抱怨墨兰,就被沈氏训斥了一顿。 她也就没敢提让沈氏赐人的事了。 沈玉珍想到这,不满的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不过是个小辈,有什么可顾忌的?! 若她是姐姐,非要给墨兰立立规矩不可! “长辈赐人,你问那么多做甚?” 沈玉珍一句话,墨兰就听懂了,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很好,看来她那耳根子软的婆婆还没有糊涂到家。 至于沈玉珍…… 墨兰上下打量着她,到底是用自己刚做好的药,还是给她找个“好人家”呢? 干脆两者都用?也算是不辜负她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墨兰笑着看向那两个女子,眼眸弯弯:“你们两个是自愿来桓王府的?” 那两名女子看她这般和善,顿时眼前一亮。 忙朝她行礼:“妾身是自愿的。” 墨兰笑着点了点头,让云栽把点茶的工具拿了出来,摆在几人面前。 “做我们桓王的妾室,就要有拿手的活计。若是一无是处,进我们桓王府的大门还是有些勉强。我们王爷可不是什么女子都收的,当然,若是姿色无双也行,可二位的容貌,似乎差了些。” 墨兰笑吟吟的看着眼前傻眼的几人,让她们点茶。 那两名女子瞬间呆愣住了。 她们……她们哪里会这么文雅的东西啊?! 沈玉珍只是皇后的妹妹,并没有什么根基。 她又讨厌汴京的大家闺秀,只和禹州来的人玩。 所以这次找来的两人,也是从禹州来的姑娘里面挑出姿色最好的。 虽然比不上墨兰,但也是姿色上佳了。 而禹州来的姑娘里面,哪有会这些的? 沈玉珍脸都绿了,狠狠一拍桌子。 “盛墨兰,你是要忤逆长辈?!” 墨兰抬眸看她,纳闷的问:“小姨,你这是什么话?如果做妾室的什么都不会,怎么取悦王爷?如果连取悦王爷都不会,那我们桓王府为什么要平白养着人?王爷最喜欢我做的点茶,那我要求妾室会点茶,又有何不妥?” “你,你敢强词夺理?!” 沈玉珍气的差点要跳起来。 “这怎么能是强词夺理?” 墨兰叹了口气,开始动手做茶。 一边做一边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且看我的动作,若是能模仿出来,那我也算你们过了。” 她边说,边趁着注入茶汤时,用手心掩盖住视线,将空间里药粉丢了进去。 那两名女子一听,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而一旁的沈玉珍也消停了几分,得意的看着墨兰,觉得对方妥协了。 不就是模仿么,又有何难? 她瞪了眼那两个女子:“好好看着!” 点茶看起来动作不算复杂,但实际上极讲究技巧。 尤其是击拂这个步骤。 若是不会技巧,哪怕打到手酸疼也起不了茶沫。 墨兰怎么可能会让这两人学会? 当下用了手段,使旁人看起来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打圈转。 将一杯茶做好后,墨兰将茶递到沈玉珍跟前。 “小姨尝尝吧。若是这两位姑娘能将茶沫点出来,这一关就算过了。” 她说话很有技巧,只说这一关过了。 便是这两人真的能做出来又怎样? 到最后要点头的,是赵策英,她不过是个女子,哪有不听夫君的道理? 至于赵策英会不会点头。 呵。 沈玉珍没听出她话里的玄机,只以为她是低头了。心情很是畅快。 接过茶喝了一口,发现和自己平日里喝的口感确实不大一样,又多喝了几口。 一边喝一边不屑:“也不过如此。不就是在茶盏里转圈,又有什么难的?” 不知不觉,就把一盏茶喝了个精光。 墨兰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许。 这才只是第一份礼,后面她还要送沈玉珍第二份大礼呢! 药效并不会当场发作,而是要停个几天让脑子吸收了。 毕竟用的都是中药,后劲大。 沈玉珍喝完茶又等了会儿,那两名女子却一个都没点出茶沫,把她看得很是不耐烦。 “你们怎么连这都不会?!” 那两人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沈玉珍。 不是她们不努力,实在是再做下去,手都拿不稳东西了! 墨兰悠悠的叹了口气:“看来小姨送来的这两人,资质不行呢!这种程度,王爷别说是喜欢了,便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沈玉珍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只怕盛墨兰根本没有要收下这两人的意思,不过是逗她玩罢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墨兰:“这两人是我这个做小姨的赐的,会不会点茶又能怎样?!” 墨兰此刻也不装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姨,我先前是没好意思点破,是想给你留点面子。但既然你这般做派,也别怪我说话直了。” 她不等沈玉珍反应过来便道:“小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长辈,要赐人。那为什么不让父皇母后赐人呢?但你一未出阁,二也不是母后。你又哪来的资格,越过父皇母后给我们王爷赐人?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不过是几个妾室,但真正能做主赐人的,是父皇母后,他们不发话,你又是哪来这么大的脸越过他二人赐人?怎么,你是觉得自己比母后还要有长辈威仪吗?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长辈,真是可笑。你不过是母后的妹妹,你姓沈,又不是姓赵!又算我们赵家哪门子的长辈?我们王爷的长辈,是正经的皇室,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不过是看在你到底是沾亲带故,才尊称一声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正经长辈了?真是笑死人了!倘若这两位姑娘是我们王爷自己要纳的,我定然二话不说把人迎进府里。可小姨你口口声声赐人……” 墨兰笑的很是端庄得体,说出的话却如毒液。 “你是哪来的脸面,敢来我们桓王府上作福作威?” 沈玉珍被骂的头皮发麻,气的浑身发颤,指着墨兰:“你、你、你就不怕传出去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吗?!” 第377章 不知廉耻 “小姨可真是说笑了。” 墨兰手帕轻轻擦拭唇角:“我是盛家的姑娘,我们盛家是什么人?是清流,是书香世家。我祖母是勇毅候独女,是由章献明肃皇后亲自接入宫中抚养长大的。我又自幼受祖母教诲,深受疼爱。我未出阁前,在汴京也是声名出众,汴京的达官贵妇们,谁不称我端庄得体?更别说我生下了天降异象的龙凤胎。 我祖父是探花郎,我父亲是朝中重臣,深受先帝和父皇信任,又发明了水泥这利国利民的好物,便是在民间也声名出众。我嫡母出自王家,便是我小娘,也是先帝亲口称赞的女中豪杰,亲赐的诰命夫人!两位哥哥一次高中。嫡姐自嫁入忠勤伯爵府后知书达礼,尽心尽力的伺候公婆,满汴京谁不夸?” 墨兰唇角扬起一抹讥讽:“而你呢?你不过是从禹州来姑娘,连礼数都不懂。宴会上旁人主动与你问礼,你对人家嗤之以鼻。你说我不敬,谁会信?还是说,你想拿赐人来说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敢张罗这事,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别说是汴京,满天下也没听说过未出阁的姑娘会做出给外甥赐人这种不知廉耻的行经!知道的,你未出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家呢!也难怪禹州没人敢提亲,来了汴京便诳着母后想夺人家好姻缘,也不看人家愿不愿意,当真是好大一张脸呐!” 墨兰说完,又看向已经惊的不敢吭声的两个姑娘,声音轻柔的让人忍不住发颤。 “至于你们,若我没看错,是禹州来的姑娘吧?还良家女,没人教过你们‘廉耻’二字怎么写的吗?主动上门做妾,你们不嫌丢人,我还怕丢人呢!” 那两个姑娘懵了,被骂的瞬间红了眼眶。 其中一个圆脸杏眼的姑娘忍不住出声反驳:“王妃这话未免太羞辱人了,难道汴京所谓端庄典雅的闺秀就是这般吗?” “就凭你也想让我好言相待?” 墨兰诧异的看着她,有些闹不清这人的脑回路。 “主动上门做妾,自甘堕落,还好意思说我羞辱人?” 那姑娘仰起头,气冲冲道:“王妃就不怕我们把你这话传扬出去?!” 墨兰被逗乐了,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她跟这种没脑子的人计较什么? 那姑娘不忿的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那人拉住了。 “你是想害死我吗?!闭嘴!” 那尖脸姑娘稍稍聪明一点,知道自己主动上门做妾的行径一旦被传扬出去,以后就真的没有名声可言了。 其实她原本也不想来的,可沈玉珍直接说服了她那对虚荣的父母,逼着她来。 她原想着,沈玉珍说的信誓旦旦,一定能把自己送进桓王府。 若真能成了桓王的妾室,也是场大造化。 可谁知连沈玉珍都被王妃骂的脑子发懵,她又怎么敢出头? 为今之计,这姑娘只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回去还能嫁人。 她要是早知道桓王妃如此凶悍,打死她也不敢来! 那圆脸姑娘还想说什么,却被尖脸姑娘狠狠拧住了腰间,疼的流出泪来,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而一旁的沈玉珍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她从小到大从没被人这般辱骂过。 墨兰的话如利刃般,一字一句扎的她喘不过气。 “你、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 墨兰淡淡的看向那两个姑娘:“怎么,还要我请二位出去?” 尖脸姑娘吓的一个哆嗦,忙道不敢,拽着圆脸姑娘。 留下沈玉珍,头也不回的跑了。 “来人呐,把小姨送回沈家。” “你敢!放开我!” 沈玉珍挣扎着就要破口大骂,却被露种眼疾手快的堵住了嘴。 墨兰盯着沈玉珍,忍不住笑了笑。 她有点期待,吃了药的沈玉珍会变成什么模样了。 沈玉珍被强行扔回了沈家。 沈玉珍是皇后的妹妹又怎样?她还未成婚,连个诰命都没有。不过是仰仗着沈国舅和皇后才有那么一丝脸面。 墨兰可是王妃!有封号的那种! 给沈玉珍脸面,不过是给沈家几分脸面,还真以为她怕了? 墨兰真要狠起来,连沈皇后都不怕,况且沈玉珍? 接手的不是旁人,正是邹大娘子。 邹大娘子刚承了墨兰的情,对作妖的小姑子满心厌恶。 她没想到沈玉珍不过刚刚解禁,就瞒着众人做下这种事,顿时气的眼前发黑了。 邹大娘子知道这个小姑子整天不干好事,可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 沈玉珍合该跟小邹氏是亲姊妹才对!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跑去张罗着要给外甥赐人,传扬出去,沈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沈玉珍不要名声,沈家呢? 沈家又不是只她一个姑娘! 邹大娘子想起自己两个女儿,就气的恨不得把小姑子直接掐死算了! 沈玉珍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幸亏墨兰堵着她的嘴,把她直接送回了沈家。 这要是让她一路宣扬出去,邹大娘子两个女儿的名声,还有皇后贤良淑德的名声,都要毁之一旦! 邹大娘子当即下令,把沈玉珍关进祠堂。 沈玉珍顿时瞪大了眼睛,呜呜的想要骂人。 可沈家一直是邹大娘子当家,谁也不敢忤逆,直接把她关进了祠堂。 待沈国舅回来后,邹大娘子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重点在于,沈玉珍今天的行为多么的离经叛道,多么的不知羞耻,若是被外人知晓会对沈家造成什么后果。 甚至对皇后会有什么影响,邹大娘子都说的一清二楚。 沈国舅越听越是惊愕,到最直接脑门子都是冷汗。 “她怎么能这般胡闹?!” 沈国舅旁的可以不在意,但他十分清楚外甥对甥媳妇到底有多在意。 沈玉珍这么一闹,惹怒了甥媳妇,外甥怎么可能不气? 况且沈玉珍这么一闹,对沈家百害而无一利。 甚至有可能会被太后一脉抓住把柄,从而攻击皇后德不配位。 他们沈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蠢货?! 邹大娘子听了直翻白眼。 为什么蠢?还不是你们沈家人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第378章 嫁回禹州 沈国舅不理解小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愤怒的去祠堂质问。 谁知沈玉珍丝毫不知悔改,甚至琢磨着要把这件事曝出去。 把沈国舅气的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把她禁足在了祠堂。 “玉珍她……真是被宠坏了。” 沈国舅疲惫的叹了口气,对沈玉珍感到头疼。 看刚刚那模样,想让沈玉珍改变态度是不大可能了。 可若是放任不管,沈玉珍还不知要闯出多少祸来! 沈国舅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去招惹甥媳妇? 她哪来的底气和脸面,去甥媳妇面前装长辈? 就连他这个舅舅,都不敢这么干,沈玉珍是脑子进水了吗? 甥媳妇是什么人?背后关系势力庞大。 可以说他们这边能有今天这么好的局面,压的太后喘不过气来,墨兰功不可没! 邹大娘子眯起眸子:“为今之计,最好把小妹嫁出汴京,才能避免她再次闯祸。” “嫁出去?” 沈国舅听到这就脑壳疼。 难道是他不想把沈玉珍嫁出去吗? 当初小妹在禹州时就到嫁人的时候了,却没什么好人家愿意上门提亲。 更别提来到汴京了。 邹大娘子知道他在愁什么,立刻出了个主意:“小妹在汴京是找不到人家,但若是回了禹州,总归是有合适的儿郎的。” 当初沈玉珍在禹州时是没好人家愿意上门提亲。 可那时候沈家不过普普通通,公婆又去世了,再加上沈玉珍自己也不是什么端庄淑女,在旁人眼中自是不好婚配。 可如今沈家已经成了新贵,禹州那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巴结上沈家。 再想给沈玉珍找个婆家,并不难。 沈国舅微微叹气。 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妹妹,他心里有些不忍。 沈国舅知道,一旦把沈玉珍往禹州嫁,那和放弃对方没什么区别。 可如今的沈玉珍,让他不得不放弃。 沈国舅在家里想了一天一夜,到底是下定了决心。 嫁,必须要把沈玉珍嫁到禹州。 还要在禹州找个心腹,能够管的住小妹的心腹。 这是沈国舅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沈家不可能把沈玉珍一直关着不许她出门,也不可能一直看着她不让她嫁人。 毕竟沈国舅自己还有两个闺女呢! 亲妹妹再亲,能有闺女亲? 若是沈玉珍迟迟不嫁人,外人会怎么非议沈家? 况且,嫡亲的姑姑不出嫁,那他两个女儿怎么办? 他总不能把小妹送到庙里当姑子吧?就小妹那能折腾的样子,送到庙里怕也是闯祸连连。 还不如直接把人送出汴京,离得远远的。 禹州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又是他们的大本营。 想找个心腹娶沈玉珍并不难。 且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方也不会太过苛责沈玉珍。 这是沈国舅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了。 当然,其中邹大娘子没少帮忙参谋。 毕竟她也受够了这样的小姑子。 这种除了会拖后腿,连累她女儿以外什么都不会干的蠢货,最好赶紧离开汴京,越远越好! 这边沈国舅和邹大娘子在发愁沈玉珍的事,那边赵策英也气的想冲进沈府让沈玉珍好看! 他媳妇,他自己都捧在手心里宠着哄着,生怕墨兰不高兴。 沈玉珍竟然敢上门给他媳妇没脸! 还长辈?真是不知羞耻! 谁家长辈跟她似的拉皮条?! 好在墨兰及时把人拦住了。 她还有下一步的计划呢,可不能让这个“傻”小子给破坏了。 若是赵策英现在冲到沈家把人揍一顿,传扬出去有碍礼数不说,还等于变相的出了恶气。 沈玉珍做下这等恶心事,只被打一顿怎么能行? 墨兰拦下赵策英后发动茶言茶语:“夫君,她到底是你的亲小姨,况且我也把她送回沈家了。你若是找她出去,传扬出去不定还怎么说呢!如今正是和太后争斗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把柄被对方抓到了。跟这比起来,我就是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母后最是疼爱她,若是你这般冲动,她进宫对母后说三道四,母后训斥你该怎么办?” “别怕,就算母后训斥我又能怎样?” 赵策英拍了拍墨兰的小手,示意自己不怕。 墨兰却委委屈屈道:“我知道夫君你护我心切,可若是因为护着我和母后产生隔阂,那是我万万不愿看到的。” 她抬头看向赵策英,咬了咬唇:“夫君,你是知道的。沈家小姨从见到我时就对我不满,定会在母后那边添油加醋说我的不是。母后不一定会信,但若是你冲动起来,把沈家小姨教训了,就等于把事态闹大了。到时候,母后定然会觉得沈家小姨更加可怜。夫君,我不想你为了我跟母后起冲突。” 赵策英咬了咬牙根,忍了又忍,到底是把墨兰的话听进去了。 自古婆媳关系不睦,母后和墨儿的关系如今看着不错,可沈玉珍到底是母后嫡亲的妹妹。 赵策英深知沈氏那糊涂性子,他也拿不准自己若是把沈玉珍揍了,沈氏会不会迁怒到墨儿身上。 可若让他就这么算了,赵策英更做不到。 当即打马去了沈府,沈国舅要个说法。 他不能动手,还不能动嘴吗? 而这一去,也坚定了沈国舅要把沈玉珍嫁回禹州的念头。 当即就向赵策英保证,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把人嫁出去。 赵策英不满的逼问:“只这样?” 沈国舅苦笑:“我已经把她关进了祠堂,饿她几日。且直到嫁人前都要她一直抄写经书。” 事实上,沈国舅对于怎么惩罚小妹也是颇为无奈。 若这是弟弟,他定然把人打的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可这是妹妹。 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拿鞭子把人狠狠抽一顿吧? 赵策英很是不满,但知道自己是见不到沈玉珍了。 既然舅舅打算要把人嫁回禹州。 他便要求沈家不许给沈玉珍嫁妆。 沈国舅自知理亏,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或许这对于沈玉珍这种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是真正痛不欲生的惩罚。 沈玉珍仗着自己是母后的妹妹,来到汴京后就趾高气昂,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 自负又敏感。 这样的人,在见识到汴京的荣华富贵后再被打回禹州,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第379章 梁六郎? 沈国舅既然下定决心要把沈玉珍嫁回禹州,便开始寻摸合适的人选来。 而邹大娘子则带着赔礼登门道歉,向墨兰表达沈家的歉意和决定。 听到沈家要把沈玉珍嫁回禹州后,墨兰心下一动。 她表面上笑意盈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心下却不停的盘算。 或许这个消息,更能激起沈玉珍的反抗。 嫁给禹州的心腹,沈玉珍配吗? 再说了,沈玉珍那气焰嚣张的模样,怎么会自愿回禹州? 墨兰送走邹大娘子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墨兰曾听过这么一句话。 钱能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烦恼,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因为钱不够多。 而墨兰,恰恰属于不差钱的那种人。 只要她肯砸钱,又有什么做不到? 于是让云栽买通了沈家负责杂扫的两个婆子。 两人在祠堂外打扫时,开始演戏,小声嘀嘀咕咕的,直接把沈国舅打算将沈玉珍嫁回禹州的事说了出来,让沈玉珍听个正着。 沈玉珍听到后,恍如晴天霹雳。 “不、不会的……怎么会?” 沈玉珍怎么也不肯相信,哥哥对自己会这么残忍。 可外面的婆子声音还没有停。 “主君说了,一定要把人嫁回禹州,还不准大娘子为三姑娘置办嫁妆。” “没有嫁妆?那三姑娘若是嫁回禹州,还不被婆家欺负死?” “谁说不是呢?女人没有嫁妆,婆家哪里会看得起?” “也不知道三姑娘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主君这般生气。不然在汴京随便嫁一个,总比嫁回禹州强。” “这是自然,禹州怎么能和汴京比?” 其中一个婆子说到这,笑呵呵道:“汴京这富贵的地方,便是往天上扔块石子都有可能砸中达官显贵。昨日我出去采买物件,就在咱们府不远处的七碗居看到位公子哥儿,那模样真是俊极了,听说是什么永昌伯爵府的梁六郎,还是嫡出呢!听说每日午时都会去七碗居吃喝,可见有多富贵。” “好了,提这些做什么?跟咱们这些老婆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赶紧打扫吧。” 两个婆子的声音渐行渐远,被锁在祠堂里的沈玉珍却心中滴血。 哥哥怎么能这么狠心?! 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啊! 他怎么能狠心到要把自己嫁回禹州?! 沈玉珍自幼在禹州长大,哪里不清楚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哪里比得上汴京的富贵? 况且禹州最大的官职也不过四五品,能有什么好人家?! 她可是皇后的亲妹妹,怎么能嫁这种落魄户?! 沈玉珍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可联想起这几日哥哥嫂嫂不同寻常的态度,她内心动摇起来。 以往自己无论犯什么错,哥哥嫂嫂都会严厉训斥,甚至一天要训斥好几次。 可这一次,她只在被关进祠堂的当天见到了哥哥,旁的时候再没见过。 在联想起刚刚那两个婆子的话,沈玉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哥哥……好像是真要把她嫁回禹州了。 她不要! 沈玉珍手攥紧成拳,她绝对不要回禹州! 可是,她该怎么做? 沈玉珍想着想着,脑子却突然隐隐作疼。 她不在意的揉了揉太阳穴,没当一回事,继续思索该如何留在汴京。 沈玉珍自幼跟着哥嫂一起长大,对哥哥的性子太了解了。 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要是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除非……出现他不得不改变的事情。 沈玉珍一边想着,一边揉着太阳穴,试图缓和时不时出现的痛感。 她也没在意,只以为是自己这几天被关在祠堂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该怎么让哥哥改变主意呢? 她可舍不得汴京的富贵……富贵? 沈玉珍突然想起刚刚其中一位婆子的话。 永昌伯爵府,梁六郎?长的俊俏,又是嫡出,还身家阔绰! 毕竟七碗居就在沈府不远处,她每次出行时都会看到。 里面的酒食可不便宜,能日日去的,该有多厚的家底啊? 不过也是,永昌伯爵府可是有爵位的,家底雄厚也实属正常。 自己该嫁这种人才是,怎么能嫁回禹州呢? 梁六郎,梁六郎…… 沈玉珍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她以往听过这个名字,对方似乎没什么坏名声,且尚未婚配。 沈玉珍接触的外男不多,顶多就是禹州旧臣,哥哥的好友们。 如今心下慌乱,自然就想起了婆子口中的梁六郎。 她思来想去,脑子里有个隐隐约约的念头。 若是她能嫁给像梁六郎这样的好人家,哥哥断不会把她送回禹州了! 可沈玉珍又有些犹豫。 她连梁六郎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万一对方是歪瓜裂枣呢? 虽然那婆子说梁六郎模样俊极了,可婆子的眼神准不准还是两说呢! 丑了她可不嫁! 正当沈玉珍内心纠结时,脑袋又是一疼。 这一次,疼的比之前都厉害。 她忍不住拍门大喊,想让人放她出去。 守在院子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不敢擅作主张,直接告知了邹大娘子和沈国舅。 沈国舅来时,沈玉珍捂着脑袋对他哭诉:“哥,我头好疼!” “玉珍,你别闹了!” 沈国舅只以为她是找借口出去:“你就在祠堂抄经书反省吧!” “我是真的头疼!” 沈玉珍委屈的差点落泪。 “够了,闭嘴!” 沈国舅训斥了两句就想离开,被沈玉珍叫住了。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沈国舅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给你找了门好婚事,成婚前我自会让你出来。” 成婚! 沈玉珍瞳孔一缩。 果然,那老婆子没说谎,哥哥是真的要把她嫁回禹州! 这还得了?! 沈玉珍心里越发着急,待沈国舅走后,不停的思考对策。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沈玉珍捂着疼痛的脑袋,脑中不由又蹦出几个字。 梁六郎……七碗居,午时。 现在已经顾不上梁六郎好不好看了,反正不管怎样,都比禹州的人强。 若是拼上一把,自己没准就能嫁入永昌伯爵府了! 况且七碗居就在沈府旁边不远,午时是防守最松懈的时候。 沈玉珍一咬牙,打算找机会跑出去,赖上那个梁六郎! 她哪怕死,都不回禹州! 第380章 勾引 翌日,接近午时时,沈玉珍就偷偷藏到了门后。 她摸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越来越疼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她一动脑子,头就像针扎一样霍霍的疼。 好在还能忍受。 沈玉珍也顾不上头疼,左右等事了后请个大夫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被哥哥送去禹州! 她已经被饿了好几天,昨日开始,哥哥怕把她饿出好歹,让下人每日午时给自己送点吃食。 沈玉珍躲在门后,想趁着下人送饭时跑出去。 于是顺手拿了砚台,伺机而动。 “三姑娘,饭来了。” 到了午时,果然有个老婆子来送饭。 拿了钥匙开了门,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却没看到什么人。 老婆子微怔:“三姑娘?” 而躲在一旁的沈玉珍则瞅准时机,举着砚台就冲了出来,往她后脑勺砸去! 老婆子听到声响回过头,看到沈玉珍的动作后吓了一跳。 忙侧了下身子。 可到底还是被砸中了点。 老婆子眼睛一眯,装作被砸中脑袋的模样往后一躺! 老婆子演技其实并不高明,如果是平常的沈玉珍定然能看出蹊跷。 但她现在头疼欲裂,哪里能看出那么多? 沈玉珍慌慌张张的扒下老婆子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 又把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只留了一根素净的银簪子,丝毫不起眼。 弄完这一切后,她才拎着食盒走出去,把门关上后,弓着腰低着头往外走。 此时守在外面的只有一个婆子,正无精打采的坐着,连看都没仔细看就让她过去了。 沈玉珍心跳如雷,庆幸一切都那么的顺利。 走出祠堂后,她把食盒一扔就往后花园跑。 那里有棵大树,可以顺着大树跳出去。 沈玉珍自幼在禹州长大,野惯了。上树掏鸟窝,下水捞鱼那都是家常便饭,区区一棵大树有什么好怕的? 午时人都有些犯困,女使婆子们精神不足。 沈玉珍遮遮掩掩,再加上祠堂离后花园只有几步路,没一会儿就被她溜了进去,顺顺利利的爬到了树上。 她直接从树上爬到了墙头,径直往下跳。 等她跑出来时,沈玉珍还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竟然成功了?! 还没等她细想,脑子又疼了起来。 沈玉珍不敢耽误,连忙把老婆子的外衣脱了后,朝七碗居跑去。 到了七碗居,她头上没有多少首饰,看起来有些寒酸。 可身上的衣裙却不普通。 能把生意做红火的人,眼力劲都不会差。 那店家看沈玉珍虽然有些狼狈,但穿戴还算不错,也就把对方当成正常的客官对待。 笑着迎上来问她用些什么。 沈玉珍随口点了几道菜,往里面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男人。 顿时眼前一亮。 无他,实在是这人……太好看了! 沈玉珍眼睛都瞪大了。 她有想过梁六郎或许会长的不错,但没想到竟然这般玉树临风! 可以说,这人比她以往见到的所有男人都要俊美。 沈玉珍心下纳闷,梁六郎这般好看,怎么声名不显呢? 可她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脑子又是一疼,顿时不敢再想了。 不过这人到底是不是梁六郎,她还不能确认。 沈玉珍走到那男子身后的桌子坐下。 没一会儿就听到那男子让小二上酒。 “来咯,梁公子,请慢用。” 店小二一句梁公子,让沈玉珍心下大定。 姓梁,又这般俊美,还是午时出现在七碗居。 不是梁六郎又是谁? 至于是不是巧合,沈玉珍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实在是这人……太好看了! 不仅好看,而且举手投足都显得贵气逼人,特别优雅,风度翩翩。 沈玉珍是见过世家公子哥的,这人给她的感觉和那些公子哥儿一模一样。 若非老牌勋贵家的子弟,怎么养出这种气度? 沈玉珍断定这人就是梁六郎! 当下便盯着对方,想找时机赖上去。 正在这时,店小二也给她上菜。 沈玉珍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自己点了几道菜。 不过她的确饿了,便吃了起来。 刚吃了个半饱,就见前面的“梁六郎”要结账走人。 沈玉珍顿时急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跑出来。 若是不趁机和“梁六郎”发生点什么,等自己被哥哥抓回去,那就完了! 当下也顾不上别的,站起身就要跟着那人一起走,却被店家拦了下来,让她付账。 沈玉珍不悦的摸向腰间:“我还能赖账不成?” 谁知却摸了个空。 沈玉珍瞪大眼睛,她荷包呢?! 店小二看她迟迟不肯掏钱,顿时拉下了脸。 “你这小娘子,莫不是要吃白食?!” 沈玉珍快被气死了。 她自从来了汴京后,哪里受过这委屈? “不就是几道菜?你催什么催?!” 她摸了半天,愣是没摸出一个铜板来。 她看到店小二不屑的眼神,气的肺都快炸了。 她荷包掉了,又不是故意没带银两! 正当沈玉珍又气又恼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位小娘子的账,我一并付了。” 那店小二一听,瞬间脸上堆笑。 “梁公子真是大气!” 沈玉珍抬眸看去,一颗心不由砰砰乱跳。 替自己结账的,正是“梁六郎”! “多……多谢公子……” 她罕见的有些羞意。 “梁六郎”一双含情目带着笑意,声音越发的温润:“无妨,不过一点小事罢了。” 说罢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沈玉珍呆呆的看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朝着对方追去! 而等沈玉珍追出去时,发现“梁六郎”在前面不急不缓的走着,立刻跟了过去。 她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待跟着对方走到一座桥上时,沈玉珍觉得机会来了。 当下跑到“梁六郎”身边,喊了一声:“梁公子!” “梁六郎”纳闷的回头,却被沈玉珍一把拉住了胳膊,直直的往河里跳! “梁六郎”冷不丁的被沈玉珍拉进了河里! 沈玉珍自幼会水,当然不怕。 可“梁六郎”却真真切切的吓坏了,他……他不会水啊! 雇主只是让他勾引人,可没说让他会凫水啊! 第381章 肌肤之亲 没错,勾引人。 这个“梁六郎”根本不是梁六郎。 他也不姓梁。 这人本名燕九,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浪荡子,专门骗取贵妇人的心,然后要挟对方给钱为生。 准确的说,就是个感情骗子。 除了生就一副好皮囊,实则好色好赌,满口谎话,眼高手低,没有一丁点长处。 他也没什么好家世,就是普通的农户出身。 自幼生的白净又嘴甜,最会讨人喜欢。 他爹娘疼他,把他当成命根子一样疼。 从小到大,燕九什么活都没干过。 结果他爹娘死的早,兄弟们分家后燕九就傻眼了。 他什么都不会,也没有能够营生的本事。 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打死都不行。 于是他晃晃荡荡的,不知怎的被一个守寡的富婆看上了,收留了他一阵子。 这一下,可算是让他体会到了另一种人生。 从此以后,燕九就开始专门挑有钱的妇人下手。 他不敢找未出阁的姑娘,害怕惹上官司。 但那些妇人就不一样了,有钱有家室,就算被骗财骗色也不敢声张。 燕九也聪明,不会逮着一只羊薅。 而是闯荡江湖,到处行骗。 他也不去找那些贞洁烈妇,只找一些本身就不大安分的有钱妇人。 也不会霸王硬上弓,只偷心骗色骗财,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可以说,燕九所有的天赋都点在对付女人身上了。 他行骗时间越长,自身的演技就越发精湛。 装起来跟个公子哥儿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世家子弟还更有范。 原本他是不对未出阁的姑娘下手的。 可谁知行骗到汴京附近,却栽了跟头。 莫名其妙被人绑了,让他去骗一个女子。 燕九也没法子,不答应就要被扭送官府。 一旦进了官府,他还能有命出来? 答应了,还能拿大笔的钱财。 就这样,燕九连绑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要勾引的是谁也不知道。 对方只给他看了一幅画像,让他自称姓梁,家中行六,每日午时去七碗居吃饭等人。 燕九一连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人。 一看到沈玉珍,他就知道自己的目标出现了。 所以才提出给对方结账。 可他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要跳河! 跳河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一起拉进水?! 这是疯了吗?! 燕九被呛的喘不过气,却被沈玉珍又拉着游到了岸边。 此时岸边已经围了一些人。 沈玉珍冲着还没缓过来的燕九笑了下,眼里满是得意:“梁公子,你和我有了肌肤之亲。你要娶我为妻。” 燕九脑子都懵了。 “娶、娶你为妻?!” 他结结巴巴的说着,看向沈玉珍的眼神满是惊慌。 这什么情况?! 雇主不是说,让他勾引人吗? 怎么这被勾引的女子,反而要跟自己成婚?! 可他不喜欢这种女子啊! 他心里很是嫌弃,打量了下沈玉珍。 身子干巴巴的跟搓衣板似的,长的也不够漂亮。 燕九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拒绝。 “小娘子,你、你误会了,我不姓‘梁’……” 沈玉珍一听就怒了:“你要找借口,也该找个好点的。刚刚在七碗居时我都听到了,店小二就是喊你‘梁公子’!” 燕九心里咯噔一下,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那个雇主……好像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燕九刚想说那是自己胡编乱造的姓氏,可话还未出口,就听到沈玉珍在他耳边低声威胁:“你就是娶也要娶,不娶也要娶!皇后是我姐姐,你若是敢不娶我,我就去官府告你非礼!” 沈玉珍还算要脸,压低嗓门威胁,并未让其他人听到。 燕九吓的腿都软了。 皇后的妹妹! 天啊,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惹上这种人! 最可怕的是,燕九觉得自己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我……我……” 燕九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解释。 “咦,是你?!” 正当沈玉珍揪着让燕九负责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二人面前响起。 沈玉珍抬眸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来人正是盛如兰! 如兰和张文修成婚后,跟着婆母嫂嫂各种赴宴,自是见过沈玉珍的。 在察觉到沈玉珍不喜欢墨兰后,如兰便对其十分厌恶。 刚刚她听到有人喊落水,便凑上来看个热闹,没想到竟然是沈玉珍,顿时心下一乐。 沈玉珍看到如兰后,心下一沉。 “你怎么在这儿?!” 如兰撇了撇嘴:“怎么,这路是你家修的不成?你都能落水了,我为什么不能路过?” 沈玉珍快被气晕了,可当下最重要的不是如兰,是逼“梁六郎”就范! 等她嫁入永昌伯爵府,再收拾如兰也不迟! “还不扶我起来?!” 沈玉珍瞪着“梁六郎”,心里有些烦躁。 虽然进展很顺利,但不知为何,她有些心慌。 燕九现在是六神无主,也只能听从沈玉珍的话,扶着她离开了。 两人浑身湿漉漉的,别提多狼狈了。 好在如今天气渐冷,沈玉珍穿的不薄,才能避免走光。 待走了没多久,沈玉珍刚想逼迫“梁六郎”上门提亲,就被沈国舅带着人逮了个正着。 “哥……” 沈玉珍看到沈国舅的一瞬,满是惊慌。可随即想起身边的“梁六郎”,又硬气了几分。 反正自己和“梁六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断然不能嫁回禹州了。 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国舅气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带走!” 燕九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我,这可跟我没关系啊!” 沈玉珍听到这话,顿时急了。 她还没逼着“梁六郎”吐口娶自己,怎么能让对方撇清干系? 当下便道:“你是我未婚夫,怎么就没关系了?!” 沈国舅当即懵了,什么未婚夫?! 可在大街上他也不敢多说,又是一挥手。 “都带走!” 燕九欲哭无泪,硬生生的被绑回了沈府。 等回了沈府,沈国舅立刻给了沈玉珍一个耳光! “沈玉珍,你疯了吗?!私自跑出去,还拉着陌生男人说是未婚夫,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沈玉珍捂着脸,满是倔犟:“我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定是要跟他成亲的。说他是未婚夫有什么错?” 燕九都要给这小姑奶奶跪下了。 自己明明是被她拽下河,无缘无故被呛了水,哪来的肌肤之亲啊?! 第382章 我是良民!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燕九吓的连连后退。 他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 倘若这是寻常富人家的姑娘,顺水推舟认下也就罢了。 就算事后发现自己是个骗子,对方也只会忍气吞声。 毕竟女子的清白更为重要。 且他一般招惹的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顶多是富庶人家,也不敢轻易闹出人命。 再说了,士农工商,他可是农户,户籍上可是正经的良民。 但现在这是皇后的妹妹,这是沈国舅家啊!面前这个杀气腾腾的男人,可不光是国舅,还是威北将军! 他就是个骗子,顶多骗骗富商夫人,对于官宦人家那都是绕道走,哪里敢招惹这样的人家?! 要早知道雇主让自己勾引的是皇后的妹妹,他宁愿去官府自首! 燕九欲哭无泪,他是个骗子,看人眼光最是毒辣。 是小门小户出身还是大家闺秀,一看就能知晓。 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从小就被培养,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韵味,根本不是暴发户能比的。 所以当燕九看到沈玉珍时,也没有起疑。 虽然沈玉珍经过嬷嬷的教导,礼仪变好了一些。 可在头疼的刺激和匆忙逃出来的紧迫感下,哪里还能维持住速成的礼仪? 燕九看走眼不足为奇。 毕竟沈家也的确是暴发户。 “怎么没有?我不慎落水,你跳下去救我,在水里有了肌肤之亲。岸边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想不认账?!” 沈玉珍急了。 她好不容易攀上“梁六郎”,怎么能让对方推脱干净? “你、分明是你跳河还把我拽下去的!” 燕九急的要命,只想脱身。 “够了!” 沈国舅忍不住怒声大喝:“沈玉珍,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不知道? 沈玉珍自幼在禹州长大,上树下河如同家常便饭,落水哪里需要别人相救? 况且看这两人的态度,再联想到自己才说过要把沈玉珍嫁回禹州,沈国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没有羞耻心?” 沈玉珍呵呵冷笑起来,激动的大吼:“若不是你非逼着我嫁去禹州,我又何必如此?!不过你现在再气又能怎样?我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誓必要嫁给他了!” 沈国舅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却被一旁的邹大娘子拦了下来。 “夫君,事到如今,还不如先想想办法!” 沈玉珍冷哼:“办法?办法就是同意我嫁给他!” 她一边说,一边想着嫁入永昌伯爵府后的风光,心里得意极了,就算脑袋疼的厉害也挡不住她上扬的唇角。 沈国舅恨不得把沈玉珍这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打死! 邹大娘子将他拦着,苦口婆心的劝慰:“夫君,小妹虽然和这人有了肌肤之亲,但罪不至死啊!小妹只是不慎落水,被人搭救罢了。为今之计,只有把小妹和这人婚事定下来,这样即便被人传扬出去,那也是小妹被未婚夫所救,于名声也无大碍。” 她捏了捏沈国舅的手,低声道:“想想女儿……” 沈国舅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了下来。 他有两个女儿,不能被沈玉珍拖累了。 若今日把沈玉珍打死了,就等于坐实了她跟陌生男人亲密的行为。那外人还不知会怎么议论沈家。 只有把两人关系定成未婚夫妻,才能挽回局面。 而一边的邹大娘子却眉头紧锁,一直打量燕九。 她虽不明白小姑子为什么要认定了这人,可她敢保证,燕九绝对不是什么世家子弟。 无他。 这张脸,长的真是太好了。 比齐小公爷还俊美的多,这般长相,但凡家世好上一点,她就不会没听过见过。 毕竟来到汴京后,大大小小的宴会、马球会她都参加了。 尤其是皇后组建的马球会,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谁会不来? 若谁家儿郎有这般出色,早就在马球会上大放光彩了。 邹大娘子善于交际,不可能没见过。 沈国舅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问燕九:“你是何人?” 燕九哪里还敢隐瞒?哆哆嗦嗦道:“我叫燕九,临安人士……”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玉珍尖叫着打断了:“你撒谎!你分明是永昌伯爵府家的梁六郎!你是想不认账吗?!” 燕九连连摇头,惶恐道:“我不是,我不是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什么永昌伯爵府,什么梁六郎,我不知道啊!” 沈玉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就是在胡说!我不信!” 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是农家子?!农家子怎么会有这般气度?农家子怎么可能吃得起七碗居?农家子为什么会被店小二称作“梁公子”? 沈玉珍忍着头疼,厉声道:“七碗居的店小二,分明喊你梁公子的!” 燕九哪里敢承认行骗的事?忙反驳道:“出门在外,我怎能随便告知旁人身份?随口编造个姓氏又怎么了?” 沈玉珍不信的摇头:“不……不……一个农家子怎么可能吃得起七碗居?” “你怎么能这般小瞧于人?” 燕九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我自幼仰慕汴京,便攒了些钱财来游玩。七碗居的饭菜好吃,我又难得来一次汴京,吃些好的犒劳自己,难道还犯法吗?七碗居门上也没有张贴告示,只接待世家大族不接待农家子啊!”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燕九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躲不掉了。 为今之计只有把所有的错推到沈玉珍身上,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他知道,绝不能把自己被迫受雇来勾引沈玉珍的事情说出来。 否则,自己绝无活路。 只有把自己塑造成无辜受害者,才有一丝希望! 沈玉珍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她想了半天,头疼欲裂。 “那……那你为什么替我付账?” 燕九更理直气壮了:“你一个弱女子被指责吃白食,我好心帮一把还有错了?付了账我和你有多说什么吗?我有告诉你自己是什么永昌伯爵府的梁六郎吗?我不过一时好心,就被你拽下河,被迫和你有了肌肤之亲。 我不会凫水,险些被淹死!现在还要怨我不是‘梁六郎’,天下哪有这般不讲理的?你是皇后的妹妹就能这样欺负我一个良民?是,你们是高门显户,我一个良民堪比蝼蚁,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第383章 碍眼一号收拾完毕 燕九说的声泪俱下,他演技精湛,把沈国舅几人都听呆了。 尤其是沈国舅,看着燕九委屈的表情,也忍不住心生同情。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沈玉珍是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 要照这么说,这位燕九小哥的确无辜。 不过是在七碗居吃了顿饭,就因着长相气度被自家小妹误认为梁六郎给赖上了。 可这长相气度,是天生的,能怪谁? 沈国舅也一时犯了难。 他又不是草菅人命那种人,总不能对无辜人做什么。 这一切,都是沈玉珍闹出来的! 沈玉珍发指眦裂,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赖上的人竟然是个农家子! 那她图什么?还不如嫁去禹州,好歹是官宦人家! 她咬紧牙根,不愿相信:“你胡说,你就是梁六郎!” “小妹,他不是。” 邹大娘子声音笃定:“我见过梁家人,没一个是他这样的。” 沈玉珍希望彻底破灭,瞬间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在头疼的刺激下,暴躁的大吼:“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嫁进永昌伯爵府,就是怕我过的舒服!哈哈哈……胡说八道,你怎么不是梁六郎?你就是!你就是!哈哈哈……” 沈国舅惊愕的看着疯魔的沈玉珍,心下慌乱,忙叫人把她嘴堵上,关进后院。 燕九在一旁看着,吓的腿发软。 他……他不会要娶一个疯婆子吧?! 沈国舅处理完,才看着燕九直发愁。 反倒是邹大娘子劝他把沈玉珍和燕九的婚事定下。 说良民更好拿捏,到时候让燕九带着沈玉珍回禹州,给燕九找份差事,对方定然不敢亏待沈玉珍。 沈国舅还有些犹豫,但大女儿却跑了进来,朝他哭诉:“爹爹,我刚刚去买零嘴,却听说姑姑和一个男人落水搂在一起了,是不是?” “什么?怎么传那么快?!” 沈国舅心中大惊,邹大娘子却冷哼道:“小妹大庭广众下和人搂搂抱抱,那么多人看到了,怎么可能瞒得住?” 沈国舅看着大女儿,下定了决心。 问了燕九的家世和户籍。 燕九忙把自己的户籍和路引拿了出来。 在查看无误后,沈国舅就盯着他,问他愿不愿意娶沈玉珍。 燕九敢说不愿意吗? 沈国舅上过战场,杀过人。 那一身杀气毫不掩饰,把燕九吓的头皮发麻,连连答应。 沈国舅这才脸色变缓,催着燕九去置办聘礼。 他知道燕九是个农家子,手上便是有钱财,也不会太多,便给了对方钱财让其置办聘礼,上门提亲。 燕九拿着钱财走出沈家,只觉得满心茫然。 在沈家不留余力的帮助下,燕九和沈玉珍的婚事办的很快。沈国舅还把在禹州的宅子给了两人,好让他们去了禹州有地方落脚。 这一次,沈家把沈玉珍看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给她机会搞出幺蛾子。 直到沈玉珍被绑着塞进花轿,沈国舅还派了侍卫。名为护送实则押送,把两人送到禹州,才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知了沈皇后。 沈皇后都听懵了。 她不过一阵子没注意,妹子竟然嫁人了? 而且还是嫁给一个农家子…… 沈氏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事实上,自从她上次因为小沈氏的婚事被官家训斥后,就对这个小妹冷淡几分。 却没想到小妹竟然能搞出这么多事端,硬生生把自己作到如今的地步。 沈氏不仅觉得心痛,更觉得丢脸。 皇后嫡亲的妹子却嫁给了农家子,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讥讽呢…… 沈氏无力的挥了挥手:“随她去吧。” 既然路是自己选的,那就要自己走下去。 沈玉珍被送到禹州的那天,墨兰正拿着拨浪鼓逗弄一对儿女。 听到云栽的回禀后,她唇角微扬。 “希望这两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 云栽敬佩的望着墨兰:“王妃算无遗漏,那燕九容貌一等一的好,能得到这般长相的夫君,想来沈姑娘也会高兴的。” 云栽早就看沈玉珍不顺眼了。 什么人呐,敢三番五次对自家天仙般的主子撒野。 活该得到教训! 没错,这一切都是墨兰算计的。 她先是叫人买通了沈家两个杂扫的婆子,故意带给沈玉珍错误的消息。 她算计好了,沈玉珍体内的药效会在几天后发作。 沈玉珍一动脑子就头疼,一头疼脑子就会不清楚,容易暴躁,犯下错。 所以当她得知要被嫁回禹州时,肯定不甘心。 在头疼和杂扫婆子双重刺激下,沈玉珍定然会把“梁六郎”当做唯一的希望。因为她那脑子,不允许她想到更好的法子了。 所以在两个杂扫婆子放水下,沈玉珍自然而然的逃了出来。 而另一边,燕九是墨兰特意打听到的浪荡子,叫手下的人绑了起来威逼利诱。 墨兰手下可不缺人。 既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还能让燕九害怕。 燕九胆小又贪财,自然会照做。 自称梁公子,接连几日在七碗居用膳。 墨兰又叫人盯着,看到燕九和沈玉珍相遇后,就一直跟着。 不过令墨兰意外的是,燕九还没来得及勾引,就被沈玉珍迫不及待的拉下了水,强行来个肌肤之亲。 这还真说不清到底是谁勾引谁了。 但不管过程如何,结局是注定了。 恰好沈国舅的大女儿在外面买东西,墨兰便叫人故意把消息传到了对方耳中。 她把每个人的反应都算在内,让沈玉珍彻底没了翻身之地。 唯一例外的是,如兰恰好路过。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 总之,碍眼一号解决了,就该看碍眼二号了。 墨兰将目光投到了太后身上。 这些时日,太后一直小动作不断。 让人烦不胜烦。 正好,墨兰在沈玉珍身上试验过后,对于药量也更加有把握了。 只待找个机会,对太后下手。 而很快,这个机会就被她等到了。 这里还要感谢上一世的如懿,给了她灵感。 如懿曾经在冬至时用玫瑰花瓣酿了醋。 墨兰就根据这个灵感,亲自酿了菊花酒。 第384章 菊花酒 墨兰叫人烧了一个漂亮小巧的汝瓷玉壶春瓶。 通体呈现出天青色,宛如一抹春水。整个酒瓶清丽雅致,是时下文人骚客最喜欢的酒瓶造型。 墨兰将自己酿的菊花酒加入了致人头疼药粉。 其实她觉得可以叫做“降智药粉”。 随后又将配置好的解药带在身上。这个解药是毒经上的,毒经上不仅有毒药配方,还有相对应的解药。 虽然“降智粉”是墨兰改良过的方子,但她也对解药做出了相对应的改良。 又经过系统检测,保证解药万无一失才敢使用。 翌日一早,就是重阳佳节。 宋朝人在重阳佳节时,喜欢赏菊、食糕、饮酒、看狮子会。 别误会,这里的狮子会是指舞狮表演的法会,只有开宝寺和仁王寺才会举行。 食糕食的是重阳糕,又因为经常有人把糕点做成狮子蛮王的造型,又叫“狮蛮”。 而饮酒自然是用菊花酒,也有用菊花、茱萸浮于酒饮之。 总之,墨兰带的这瓶菊花酒正合时宜。 墨兰特意早早的进了宫,趁着宴席未曾开始前,对沈氏道:“母后,我这几日闲来无事,特意学做了‘狮蛮’,母后可愿尝尝?” 沈氏有些纳闷:“天色正早,你早起亲自下厨了?” 墨兰微微摇头:“那哪成啊,便是来的再快,‘狮蛮’也要凉了。况且这些吃食带进宫,需要重重查验,岂不是破坏了‘狮蛮’独特别致的造型?” 沈氏更加好奇了:“那你这话的意思……” “我是想着,母后这边有小厨房。反正时辰尚早,不如儿媳亲自下厨,做与母后尝尝?” 沈氏顿觉受宠若惊:“那,那尝尝也好。” 她顿了顿,又接了一句:“就是辛苦你了。” 墨兰笑了下:“为母后效劳,我只觉得心生欢喜,哪里会觉得累?” 说着就要去小厨房下厨。 其实墨兰的厨艺并不大好,好在她心灵手巧又肯下功夫。 自从定下计划后。就一直在家里练习狮蛮。 对赵策英说是想尽一尽孝心。 把赵策英感动的稀里哗啦——就是连吃了好几天的狮蛮,让他这些时日听见“狮蛮”二字就嘴里发苦。 墨兰做的并不难吃,但架不住天天吃啊! 那几天的桓王府,就是狗路过其门口都能闻到香香甜甜的味道。 墨兰用尽毕生所学,趁着混合栗子粉时,将解药藏在手心里混合了进去。 然后做了五份狮蛮。 待出锅后,官家、赵策英和慧儿也来了。 像这种重要场合,是需要官家和皇后一起出现的,所以官家一定会先来找沈氏。 而赵策英是和墨兰一同进宫的,只不过先去见了官家,再跟着来沈氏这里。 在看到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狮蛮时,赵策英脸都变白了几分。 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定是自家娘子的手笔! 还没等赵策英想出借口,官家和沈氏就已经率先拿起狮蛮尝了起来。 “不错,这狮蛮绵软,甜味恰到好处,当真是可口。” 沈氏一边吃一边夸赞,慧儿早就吃的顾不上开口了。 墨兰则顺手拿了一个,笑盈盈的看向赵策英:“夫君不尝尝吗?” 赵策英干笑了两声,忙三两口吃完了狮蛮。 包括墨兰在内,五人把狮蛮分吃干净,她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慧儿会不会饮酒她不清楚,反正狮蛮里放的是解药。 对身子不但无害反而有益,所以墨兰并未阻止慧儿吃下狮蛮。 几人吃完后,也差不多到开宴的时辰了。 宫中设宴,即便太后和皇上皇后关系再怎么恶劣,到底没有彻底撕破脸。 在这种时候,太后也会维持着体面出席。 墨兰和赵策英两人坐在离皇上皇后最近的位置。 等饮了宫里的酒后,墨兰笑吟吟的朝皇上皇后道:“这些个花花草草的,到底还是宫中养的好。我在家中也时常养些花草,还养了一些秋菊,例如万龄菊、木香菊、玉壶春菊。尤其是那玉壶春菊,照料的格外仔细。 原想着今日把开的最好的那盆带来给父皇、母后和大娘娘观赏,没成想昨日撒多了水。现在看来,多亏没带来,否则跟宫里的秋菊比,当真是班门弄斧了。” 沈氏笑呵呵道:“宫里的人手多,照料的更细一些。这些个秋菊,你喜欢哪个带走便是。” 墨兰看了看,笑嘻嘻道:“我最喜欢玉壶春菊。” 官家朝那盆玉壶春菊看去,不由点了点头:“确实好看。” “说到这玉壶春,我今日还带了另一个玉壶春呢!” 墨兰让人把自己带来的酒显示出来。 “咦,这是玉壶春瓶?” 坐在一旁的邹大娘子见状,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只是这瓶子小巧玲珑的,倒比寻常的玉壶春瓶更加精致典雅。” “这是用来装酒的,自是比寻常的玉壶春瓶更小巧一些。” 墨兰朝皇后看去:“前些日子,儿媳在家中读书,读到白居易的诗:更待菊黄家酝熟,共君一醉一陶然。觉得甚是有趣,便亲自动手,用菊花酿酒,才酿出这一小瓶菊花酒。还多亏了王爷帮忙呢!” 她说话间,朝赵策英眨了眨眼睛。 赵策英在案几下偷偷捏了捏她的小手,眼眸里满是情丝。 “菊花酿酒,最是文雅。” 平宁郡主笑呵呵的赞叹一句,浑然看不出平时严苛的模样。 “王爷和我只酿了这么一小瓶,不知父皇、母后和大娘娘是否愿意赏脸尝一尝?也算是全了我二人的一片心意。” 沈氏当然不会驳了墨兰的心意,就是有些纳闷墨兰今日怎么这般殷勤,又是亲自做狮蛮,又是亲自酿酒。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后原是不想搭理墨兰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墨兰好声好气,表现的温顺又有孝心。 若她不给面子,岂不是落了下乘?况且还在这么多勋贵面前。 太后可不想落人口实,便应了下来。 墨兰将酒呈了上去。 宫女给官家、皇后、太后倒了一杯后,就只剩一点了。 太后看着杯中的酒,眯起了眸子,忽然冲墨兰笑了下:“这既然是你亲自酿的,怎么能不尝尝呢?” 说罢,便叫人给墨兰倒酒。 墨兰唇角笑容未变,欣然接受,还顺手把最后一杯酒倒给了赵策英。 看到这一幕,太后脸色缓和了许多。 第385章 侍疾 墨兰借着喝酒的动作,掩去眸中的冷意。 太后这个反应,正在她猜想之中。 不然她为什么要提前给官家几人吃解药? 其实太后也没怎么怀疑墨兰下毒。 毕竟这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又是墨兰亲自酿制的。若是里面被下了毒,墨兰也逃不掉干系。 太后不认为墨兰有这么蠢,会给旁人做嫁衣。 她哪里想到,世上还有毒经这种东西呢? 不知道为何,明明知否是集宅斗宫斗于一体的世界,可就是没出现过甄嬛传、如懿传里的各种毒药。 所以太后对这些东西也不怎么了解。 太后所能想到的毒药,就是类似于鹤顶红那种服下后就当场暴毙的东西。 之所以让墨兰也饮酒,也不过是谨慎的性格作祟罢了。 待看到墨兰不但自己倒了一杯,还给赵策英倒了后,太后彻底放了心。 不得不说,墨兰酿的酒不仅有菊花的香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甚是可口。 太后原只是想浅尝一口,却不知不觉喝完了。 墨兰见状,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成了! 重阳佳节过去约四五天的模样,宫中传出消息,太后患病了。 墨兰得到信儿后,作出一副关心的模样进了宫。 “母后,大娘娘怎么突然病了?” 沈氏也一头雾水:“昨日天凉了些,听闻大娘娘夜里受了凉。今日一早就唤头疼,还召集了宫中所有的太医去诊治,可没一个人诊出问题。皆说大娘娘身体康健,可大娘娘就是时不时的头疼。刚刚甚至把她最喜欢的玉枕都给摔了。” 墨兰一副吃惊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她和此事有半点关系:“这可真是突然……” “是啊,你待会儿随我一同侍疾。” 沈氏吩咐着,毕竟墨兰是大娘娘唯一的孙媳,若是不来侍疾,容易被扣上不孝的罪名。 墨兰乖巧的点头,对于侍疾这种事,她最有“经验”了。 沈氏带着墨兰来到宝慈宫时,太后正在发火,瓷器被摔了一地。 “庸医,都是庸医!连头疼都看不出缘由,要你们何用?!” 太后往日慈眉善目的面孔,如今显得格外狰狞,丝毫不见优雅。 太医们跪了一地,只觉得心里发苦。 说实话,太后的身子任谁看都十分康健,没有一点毛病。怎么会头疼呢? 他们甚至觉得,太后是不是得了癔症,才会喊着自己头疼。 可这话也不能说出口,只能齐齐道自己无能。 把太后气的直翻白眼,可她越气,头就越疼。 墨兰做出的这种药,越是心思深沉想得多的人,头疼的越厉害。 像沈玉珍那种蠢货,想事情想不到深处去,所以头疼能忍着。 像太后这种整天琢磨着阴谋诡计的人,自然比沈玉珍承受的疼痛更剧烈。 她心里不痛快,自然看沈氏和墨兰这两个不顺眼的人更烦。 于是借着自己病了的借口,开始折腾沈氏和墨兰,反倒是刘贵妃在一旁优哉游哉,跟没事人一样。 一天下来,沈氏早就满肚子火气了。 回到自己宫殿后,气呼呼的对墨兰吐槽:“我看太后根本没有生病,不过是找借口折磨人罢了!” 墨兰倒是不气。 她知道太后不是装的。不过那又怎样呢?只要旁人都觉得她是装的,不就够了? “母后莫急,大娘娘到底是长辈,做晚辈的,自是不能数落长辈的不是。” 墨兰笑的意味深长:“大娘娘兴许只是一时不痛快,想找些事情做。但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想必大娘娘很快就会想通的。” 就像太后想不通也没关系,她会帮太后想通的。 要知道,太后质疑的是整个太医院。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加掩饰的折磨沈氏和墨兰,却对着刘贵妃另眼相待。 这在旁人眼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太后压根没有病,所谓的头疼不过是为了折腾皇后和桓王妃想出来的借口罢了。 太后病了可不是小事,难免会有些勋贵世家的贵妇进宫探望。 比如平宁郡主这种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于情于理都需要进宫探望。 而像平宁郡主这样的勋贵人家可不只是一个两个。 若太后一直都是今日的做派,呵。 虽然孝道比天大,可太过分了总会有人看不下去。 太后若是病恹恹的也就罢了,可偏偏活蹦乱跳的,整日里喊着头疼,满宫的太医又没一个能看出问题的。 这跟故意折腾儿媳妇的恶婆婆有什么分别? 太后一直以端庄贤惠大义的形象示人,尤其是最近几次跟官家争权夺势失败后,试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孤苦伶仃受欺负的老人形象。 可她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会把自己以往塑造的形象全部推翻。 一个常年保持着端庄善良形象的人,突然被众人发现,这人竟然干着恶毒的事情。 那么,别人会怎么想? 难道会觉得这人是突然变坏的吗? 不,别人只会觉得,这人以前就是伪善,背地里还不知道干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事呢! 因为人心就是这样。 沈氏眨了眨眼,没有太听明白墨兰话里的玄机。 可她看着墨兰,心里一阵发毛,莫名想到了当初在禹州时那惨死的刺客模样,不由打了个冷颤。 “母后冷了?” 沈氏听到问话连连摇头,催着墨兰出宫。 “只是有些乏了,你也快些出宫吧,倧儿和妙儿也该想你了。” 提到自家的两个小崽子,墨兰脸上就不由浮现一抹笑意。 没办法,任谁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不会心软呢? 尽管一次生两个,但并不难带。 一来两个孩子本身就足够乖巧懂事,二来,有乳母照料,三来,赵策英每日都会早早的回来,陪着墨兰一起跟孩子们玩。 可以说,这两个孩子,比之墨兰在如懿传时的孩子,感受到的父爱太多太多了。 赵策英绝对是优秀的父亲。 墨兰出宫后,抱着奶呼呼的两个小娃娃狠吸了几口。 她吸孩子,赵策英吸她。 嗯,很合理。 第386章 谁在装病? 赵策英知道墨兰在宫里侍疾了一天,心疼极了,想让她第二天装病。 墨兰却摇了摇头。 “你忘了,我可是跟着你每日晨练,身子哪有那么娇弱?不过是侍疾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倒是实话。 这么多年,墨兰一直都在坚持锻炼身体。 甚至在和赵策英成婚后,跟着对方晨练。 当初在禹州时还收敛一二,自从来了汴京后,也就怀孕坐月子那将近一年她没剧烈运动过。 不过一出月子,墨兰就立刻安排了晨练,甚至跟着赵策英学习拳脚功夫。 可惜她年龄大了,连孩子都生了,骨骼定型。 便是再怎么练,效果也没有从小练来的显着。 因着这不是武侠世界,墨兰主要的任务也不是打打杀杀,所以就没有买丹药改善自己的资质。 不过她做什么都很努力,所以已经会些拳脚功夫。 如果再具体一点,就是可以打五六个盛纮不带喘气的。 赵策英知道墨兰说的是实话,可还是心疼。 他媳妇,怎么能被太后这么折磨? 赵策英和旁人一样,认定太后是在装病折磨人。 “你别担心,我真没事。” 墨兰窝在赵策英怀中蹭了蹭。 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赵策英听完后,依旧皱眉。 “可若是如此,你和母后怕是要被折腾许久了。” “不过是劳累几日,不碍事的。我会帮衬着母后,尽量让她少做些。” 墨兰这话让赵策英忍不住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胡说什么?我是心疼母后不假,可最心疼的是你!” 赵策英捏了捏她的小脸。 “你是我媳妇,我不心疼你,还有谁心疼?母后有父皇,若我再去心疼母后,那你怎么办?” 墨兰定定的看着他那漆黑如墨的眸子,没有找到一丝虚假。 她有些震惊。 墨兰没想到,赵策英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人,在这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封建王朝,竟然能自行领悟到现代夫妻之间,婚姻的真谛。 事实上,如果是真心相爱,想要过好一辈子的夫妻,在经营婚姻时,就是要把对方当成彼此的依靠。 例如说,在婚姻之中,不要让双方的老人插手太多。 这倒不是要求对方不孝,只是不能愚孝。 尤其是夫妻之间的事,不要让老人掺和,也不要听取外人的话语。 两个人互相依靠,互相成长,互相考虑彼此才是正确健康的婚姻。 当然,这种婚姻在现代社会中,不能说罕见,但至少不是每对夫妻都是这样的,不然离婚率也不会年年上升了。 若是一个痴心的女子遇到了负心汉,她的全心依靠只会换来惨痛的下场。 至于如何遇到正确的人,经营一段健康的婚姻,那就要看个人了。 毕竟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遇到的人也不一样,只能谨慎了。 这也是为什么墨兰在现代一直对婚姻比较谨慎的缘故。 实在是——烂人太多了。她自己又不觉得婚姻是必需品,索性就先挣钱了。 什么都可能会背叛她,只有钱不会。 墨兰是真没想到,赵策英竟然会做到这一点。 她抱着赵策英,头埋在对方脖颈处,声音轻柔:“我知道了。” 两人一时之间,情意绵绵,又是一夜巫山云雨。 接连半个月,墨兰风雨无阻,日日进宫随着沈氏侍疾。 太后头疼的越发厉害,太医们却束手无策。 她认定太医们是庸医的太后,开始叫手下的人去民间找名医。 相对应的,太后的病情也传出了宫,越演越烈。 一些够资格进宫的老牌勋贵家的女眷开始频频往宫里递牌子,要求见太后。 尤其是太后一脉的达官显贵们,甚至觉得是官家对太后痛下杀手了,吓的赶紧进宫看望太后的情况。 结果这些女眷们一批一批的来,来时抱着各种各样的念头,走时却统一只有一个念头:太后可真离谱! 绕是太后的娘家人,曹家来的女眷。 一开始也以为太后遭遇了毒手,气冲冲的递牌子要进宫面见太后,甚至抱着若是皇后不允就一头撞死的决心。 谁知一腔怒火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沈氏不仅迫不及待的同意了曹家人进宫,甚至让对方亲眼看到太后是怎么折腾人的。 此时的太后因为整日被头疼折磨,根本顾不上体面,怎么折腾人怎么来。 这下可把曹家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太后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哪里像是病了? 曹家人气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 如此,不过十几天的功夫,汴京就传遍了太后的流言蜚语。 这其中就有平宁郡主的功劳。平宁郡主得了墨兰的意思,似是而非的说了些话。看似是在帮着太后,实则句句道出对方在装病折腾人的事实。 平宁郡主是太后身边养大的,其他人自是相信。 就要越演越烈,说太后无理取闹,每日喊着头疼,实际上活蹦乱跳。 一顿饭能吃三碗米饭,还每天想尽法子折磨皇后和桓王妃,皇后和桓王妃都瘦了一圈呢! 倘若太后是官家亲生的母亲,旁人也不会说什么,顶多说太后是恶婆婆。 可如今正是官家和太后夺权的时候,这让朝臣们不得不怀疑,太后是用这种恶心的方法,逼着官家和桓王退让。 毕竟人人都知道,官家和皇后是患难与共的夫妻。桓王更是只有桓王妃一个妻子。 这下可让朝臣们恶心坏了,觉得太后这手段太过恶心。 朝政的事,你牵扯到后宫做什么? 随着流言传扬开来,许多人开始觉得,太后本身就是个伪善的人,只不过以前是胜利者,所以能够维持体面。 如今赢不了官家,就开始不要脸面了。 甚至有些人开始回想太后当年当皇后时的所作所为,试图扒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作证太后是个伪善人的念头。 就在这风口浪尖上,墨兰非常合时宜的“病倒”了。 她自己精通医术,随随便便配点药,就能营造出累病了的脉象。 而经过太医诊断后,确定了墨兰“病倒”的原因,就是累病的。 这一下,太后的口碑彻底崩塌。 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病了,却活蹦乱跳,那么多太医没一个能诊断出问题。 一个直接累病了,甚至脉象都被太医把出来了。 世人会相信谁? 第387章 口碑崩塌 这一下,曹家人可坐不住了。 忙进宫想把汴京的局面告知太后。 事实上,曹家人在汴京刚出现流言蜚语时就察觉到不对,进宫提醒过太后了。 可太后不听。 准确的说,太后没法听。 她现在压根动不了脑子。 一动脑子就头疼,一头疼就看沈氏和墨兰不顺眼。 尤其是墨兰。 不知为何,太后看到她那张笑盈盈的脸,就有种想上前撕烂的冲动。 也幸亏太后忍住了。 否则,到底是谁被撕烂,还真没悬念。 墨兰能打五六个盛纮不喘气,自然也能撕烂七八个太后的嘴。 太后被迫无法思考如今的局面,才造成口碑全面崩塌。 曹家人进宫时,太后正因为墨兰“病倒”了没来侍疾发脾气。 她认定墨兰是在装病。 曹家人只觉得无语,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后,太后才不情不愿的让皇后离开。 曹家来的是太后的弟媳,赵大娘子。 “大娘娘,您别再折腾皇后和桓王妃了。” 赵大娘子只觉得头疼,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太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净干些昏头事。 “如今汴京全是有关您的传闻,您再折腾下去,面子里子就全丢光了。” 太后愣了愣,满心不解:“什么传闻?” 赵大娘子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刚停下来的头疼又发作起来。 她厉声大吼:“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头疼怎么就是装病了?!分明是那些庸医医术不好,才说我装病!我病了,让皇后和桓王妃来侍疾怎么了?!” 赵大娘子满心疲惫,只觉得跟太后说不通。 “那刘贵妃呢?您为什么让她一个贵妃歇着,反而让皇后娘娘做这做那?” 太后冷哼:“我爱让谁侍疾就让谁侍疾!” 赵大娘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苦苦哀求:“大娘娘,算妾身求您了。您就别折腾了,再折腾下去,家里的姑娘们都嫁不了人了。您不为咱们想想,也该为姑娘们想想啊!蕊儿正在议亲,原本相看好的人家,就因着这事黄了。还有清儿,她明年也该及笄了,可怎么办呢?” 赵大娘子是有怨气的。 她大孙女前些阵子才相看的好人家,就因为太后的事,对方反悔了。 毕竟太后折磨儿媳的方式太恶心了,让外人开始质疑曹家姑娘的家教。 若一个个都跟太后似的伪善,用恶心手段折磨人,谁想娶这样的人过门啊? 太后激动的情绪连连冷了下来。 她沉默片刻,忍着头疼思索了半天,沉声问了赵大娘子几句话。 这才知道,不光汴京满是自己的流言蜚语,就连自己手下的朝臣,也都颇有怨言。 甚至好些个转投了官家,只剩下几个坚持。 这几人都是曹家的姻亲,便是想转投也没可能,只能继续支持太后。 太后颓然的坐在那,头疼欲裂,却想不出一点对策。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折腾皇后和桓王妃了。 否则对方几个苦肉计下去,曹家姑娘就真的难嫁人了。 可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染上这种怪病的?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思考了个开头又开始疼了。 不过她到底答应了赵大娘子,不再折腾皇后和桓王妃。 赵大娘子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达到目的了。 而太后不折腾了,官家在势力近一步的扩展后,志得意满,想要立刻着手整顿朝政。 赵策英也很是支持。 其实准确的说,一直以来,想整顿朝政的主力军是赵策英,官家才是被牵着鼻子跑的那个。 不得不说,官家对赵策英这个儿子是真心疼爱。 官家其实一直都是谨慎的性子,用赵策英的话就是,天上的雨点大些他都不想出门。 这种性子,其实当上官家后,该以稳妥为主的。 但赵策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极为果决有主见。 所以,为了赵策英,官家就把改革,整顿朝政的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其实就是为赵策英遮风挡雨。 包括这次官家试图巡查盐务,也是赵策英先起的头。 墨兰看着赵策英回家后眉飞色舞说着要彻查盐税,只觉得头疼。 她狠狠拧了下赵策英,把人拧的“嗷”的叫了一声。 “娘……娘子,我做错什么了吗?” 赵策英委屈巴巴的摸着被拧的地方,两只眼睛湿漉漉的,跟个委屈的大狗一样。 就差插条尾巴了。 “你说呢?” 墨兰忍不住叹气:“你不会真以为,现在转投官家的朝臣们,是真忠心耿耿吧?” “那倒不是。都是一些墙头草,哪边强哪边倒呗。” 赵策英摸了摸头,不大明白墨兰为何突然提起这茬。 “大娘娘如今看似势弱,人脉势力十不存一,可到底还没有完全倒下。” 墨兰定定的看着赵策英:“她如今头疼欲裂,可别忘了,大娘娘身后站着的,可是曹家。只要太后一天没有彻底的倒下去,曹家就一天不会放弃寻找翻盘的机会。” “我知道,可是朝政急需整顿,不能因着顾忌就什么都不做啊!” 赵策英是个急性子,能够忍到现在已经压抑很久了。 “谁不让你整顿了?但你也不能一开始就挑大头啊?你自己也说了,盐、酒、茶、铁乃我朝岁入主架。其中盐税排第一,你上来就整顿盐税,不知牵扯到了多少官员的利益,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墨兰声音温柔,语气却十分坚定:“如今官家看似势大,但大多都是新投靠来的中立派和墙头草。尚未将他们完全收服,这是隐患一。有太后一脉在一旁伺机而动,等于给这些墙头草选择的余地,这是隐患二。盐税牵扯的利益太大,敌情不明,这是隐患三。这三条不解决,怎么能上来就碰盐税? 夫君,我知道你整顿朝政的决心,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若是一下子树敌太多,反而容易坏事。倒不如先从小的地方下手,收拾一部分人,拉拢一部分人。借力打力,巩固朝政,等把太后一党彻底破灭后,再碰盐税也不迟。多一年还是少一点,又能如何?” 第388章 太后的反击 赵策英是听劝的,他也知道自己性格较为刚烈,做事喜欢按照自己的满腔热血。 偏他身边的,也都是大老粗,都是习武行军之人。 自然比不得文官心思缜密。 听到墨兰这么说,他想了想,微微叹了口气。 “娘子说得对,是我太过冲动了。幸好还未曾在朝堂上提及,避免了打草惊蛇。” 墨兰揉了揉他眉间,声音轻柔:“夫君莫急,想要整顿朝政,终归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当务之急,是要掌握所能掌握的一切。” 历史上的宋神宗改革失败,是有多重原因的。 首先就是太急了,急功近利,想要把全部推倒重来,却没有给缓冲的余地。改革的内容又损害多方利益,这才导致反对者众多,推行新政障碍重重。 其次就是上行下效不能达到统一,上面的政策制定的再完善,下面人执行的不给力或者往上面泼脏水。 变法损害了各阶层的利益,甚至连民众的利益都损害了,没有得到大力支持,自然是什么都做不成。 在改革的过程中,又过于固执己见。打压各方反对意见,重任支持者。这样一来自然会聚集许多趋炎附势之人,而非真正的改革派。 不仅如此,历史上的宋神宗手段到底不够铁血,变法到最后自己的立场不够坚定,发生了动摇。 还有就是,变法太过超前,导致迈的步子太大。有时候理想和现实差距太大,反而不适合应用。 总之,王安石变法是有不足之处的。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富国而非富民。 但一个国家,最多的是什么? 是老百姓! 无论任何改革,目的都是为了强国。 可强国是什么?是单单让上层阶级的人富起来,而不管老百姓吗? 如果一个国家,只有世家大族达官显贵富裕,老百姓的利益却不断的被压榨,如何能强大的起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老百姓富起来了,国家才有经济基础。 军事力量强大起来了,国家才能有底气。 总之,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根本急不得。 赵策英点了点头,激动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 “看来,还是要先把反对的声音梳理清楚才行。” “最重要的,是曹家。” 墨兰淡淡的陈述事实。 太后不仅仅代表她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她背后的曹家和曹家的姻亲。 只要把曹家搞下去,太后又头疼的想不了什么法子,就只能隐退养老。 这样一来,官家就能彻底掌握朝政了。 “曹家……” 赵策英皱眉:“曹家人都比较谨慎,两个国舅更是稳重人,怕是不好弄。” “不必担心,曹家是老牌勋贵,也是人,是人就有破绽。” 墨兰摸着熟睡了的两个孩子,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夫君是想用稳妥的法子,还是冒险的法子?” 赵策英愣了愣:“稳妥是什么法子?冒险又是什么法子?” “冒险的法子十分简单,一力降十会。” 墨兰认真的模样不似说笑:“曹家最有出息的,如今不过是两个国舅。其余小辈还未长成,旁的曹家人能力平平。虽不至于像令国公府家一样昏庸无能,但也远比不是英国公府家里那般出色。只要把家中主事的两个国舅给摁下去,曹家就群龙无首了。” “至于冒险的法子么……” 墨兰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赵策英:“简单粗暴,对两个曹国舅刺杀、毒害,一了百了。” 这种法子就跟现代商战时,现实中的商战:拔对方网线,把对家发财树浇热水,把对方的方案给删掉一样直接了当。 赵策英知道自家媳妇不是善茬,丝毫不惊奇。 他自己手上都不知道沾染了几条人命,从不觉得女子就该柔弱。 赵策英可是亲眼见过墨兰杀人的,就连前阵子墨兰对沈玉珍的算计,他也知晓一二。 对于沈玉珍的下场,赵策英只有两个字:活该。 不过他并不知晓降智粉的存在,只以为是沈玉珍自己太蠢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降智粉的功效太过独特,墨兰也不会瞒着赵策英。 她从一开始,在赵策英面前就不是圣母的形象,一直是杀伐果断,当断则断的模样。 但降智粉涉及到毒经,毒经上功效过于特殊,很难解释来历。 墨兰可不会把系统泄露给任何人。 赵策英苦笑了下:“曹家是开国勋贵,和张家一样骁勇善战,两位国舅文武双全。如今又在汴京,刺杀太难了。若是暴露了,容易打草惊蛇。” 墨兰点了点头。 “毒杀呢?” 赵策英摇了摇头:“像这种老牌勋贵世家,家仆都是最忠心不过,想毒杀太难。在汴京,到底是人手不足。” 说来也是,墨兰垂眸想了想,想在汴京让两个国舅弄死,的确不好下手。 曹家可不比沈家,好安插收买人手。 “那就用稳妥的法子好了。” 墨兰拖着下巴,看着赵策英:“逼迫曹家不得不退出。” “怎么逼迫?” 赵策英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盯着墨兰。 墨兰却没有解答,反而神神秘秘道:“我只是有个念头,但具体怎么做,还需要先找人打听了曹家人的性情。” 赵策英心被勾到了一半,忍不住围着墨兰打转。 但墨兰就是不肯告诉他念头,最后两个人闹成一团。 又是一夜到天明。 事实证明,曹家的确虎视眈眈的盯着官家一脉,试图找出破绽。 而这一次,找上的就不是沈从兴了。 兴许是邹大娘子把邹家人收拾的太过厉害,导致邹家人老老实实的。 并未像剧里那样闹幺蛾子,伙同沈从兴嫡长子放印子钱。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邹家人老老实实的,曹家人想设套都难。 只能把目光投到了小段身上。 这些个禹州旧臣,还都是大老粗。 哪里见识过汴京人的手段? 这日赵策英正陪着墨兰跟两个孩子说话。 小孩子从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可以发出音节,所以要有人经常跟其说话,好让他们模仿大人的音调。 赵策英正陪着孩子牙牙学语说的起劲,顾廷烨就匆匆忙忙的来了。 “小段出事了!” 第389章 惹上官司 “出事?出什么事了?!” 赵策英听到通传刚到正厅,就听到顾廷烨的话,脸色一变。 小段老耿他们是赵策英的心腹,小段这人他最是了解。 为人本分老实,最近又即将相看,哪里会惹出事端? “小段被人状告,说是被他强行欺凌,已经告到官府那边了。” 赵策英脸色变了又变。 待听顾廷烨说完原委后,忍不住气恼:“你说说你们,做什么去广云台那种地方?尤其是小段,他最近要相看,这个时候去广云台,生怕娶到好娘子吗?!” 顾廷烨也是头疼。 他如今没有娶妻,虽然顾偃开的死,小秦氏的真面目暴露让他沉稳了许多。 可他当初就是个浪荡子,如今连个娘子都没有,为谁守着? 去广云台那种地方散散心,听听曲不过是日常操作罢了。 带上小段,也是想着一个人无趣。谁知道就出了这种事端? 他以往去广云台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次了,也没发生意外啊! 两人匆匆忙忙出了门,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赵策英身份不同,这种事不能直接出面,否则有仗势压人的嫌疑。 到时候就算开封府伊查出真相还了小段的清白,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攻击赵策英。 说他以权谋私。 顾廷烨也明白这点,只让赵策英先去顾府等他们。 而顾廷烨和沈国舅赶到官府时,正听到地上跪着的女子哭诉。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去广云台送鱼,却被小段给拉去强迫行了苟且之事。 把小段气的一蹦三尺高。 顾廷烨提出疑虑,却都被那渔娘原了回来,可见准备充分。 顾廷烨和沈国舅对视一眼,只觉得棘手。 毕竟昨晚他们也看到了,小段的的确确身边睡着一名女子。 好在开封府尹也不是个傻子,多多少少也看出渔娘的异常。 再加上有顾廷烨在,开封府尹也要给几分薄面,便把小段放了出来,只是要随时配合传讯审问。 另一边。 墨兰初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直到赵策英派人说小段出事惹上了官司,需要出去一趟。 墨兰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段剧情。 小段出事……等等,那个渔娘! 墨兰忙站起身。 她总不能直接跟赵策英说去注意那个渔娘。 忙找了个借口,叫人套马去官府。 只有她也在场,才能顺理成章提出看住那个渔娘。 因着赵策英是行到半路才转去顾家,和墨兰正好岔开。 墨兰匆匆忙忙赶到开封府衙时,正好看到一个楚楚可怜的娘子一边擦泪,一边往外走。 直觉告诉墨兰,这人或许就是和小段有纠纷的渔娘! 而这时,顾廷烨几人也走了出来。 “顾大人,沈舅舅。” 墨兰一副纳闷的模样,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几人打量。 “夫君不是同顾大人一起来了?” 顾廷烨几人愣了下,忙解释了几句。 墨兰赶忙将话题转移到小段身上。 问小段出什么事了。 这几个大老爷们哪里好意思提?只含含糊糊的,想搪塞过去。 尤其是小段还未成亲,比墨兰都小上一些,更是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墨兰心下有些着急,便皱眉道:“夫君刚刚派人跟我说小段惹上了官司,我原想着来看看是什么官司,好回家和爹爹说上一说。爹爹是认识开封府尹的。” 顾廷烨和沈国舅几人对视一眼。 对啊,他们是武将,和开封府尹这种文官没什么交情。 宋朝武将一直被文官看不起。 可墨兰是盛家的姑娘,盛家可是书香世家。 这文官和文官之间,总能说上话吧? 他们倒也不是想让开封府尹把事情压下去,只想让开封府尹能够公平认真对待小段。 毕竟那渔娘哭哭啼啼的,还说要去御前打登闻鼓。 言之凿凿,难免会让人心生同情。 况且这事明显是个圈套,没准盛家能够打听点什么呢? 这般想着,顾廷烨几人也顾不上羞耻了,简洁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墨兰听完后,脸色骤变。 “你们怎么不派人跟着那渔娘?” “怎么了?” 顾廷烨、沈国舅和小段三脸迷茫的看向墨兰。 “若是那渔娘出了事,小段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段闻言双腿发软:“不,不能吧?她还能出什么事?” “连女人的清白都敢拿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墨兰此话一出,直接把顾廷烨几人吓住了,忙派人去跟着渔娘,墨兰还叮嘱了石头一定要低调行事,不能引起注意。 而墨兰则跟着几人,一起去了顾家。 赵策英正在等消息,看到墨兰跟过来时,很是诧异。 “娘子,你怎么也来了?” 墨兰白了他一眼:“你留下一句就跑了,我只以为小段出了什么事故,自是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赵策英挠了挠头:“是我走的太急了。” 待坐定后,顾廷烨和沈国舅几人才仔细的审问小段,到底有没有做下不该做的事。 把小段急的指天发誓,若是他做下此事,段家祠堂永不安宁。 此话一出,再无人怀疑。 况且那渔娘本身表现就十分可疑,几人笃定,这就是旁人设下的圈套。 正当几人讨论时,先前被顾廷烨派去跟着渔娘的几个人里,其中一个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侯爷,那渔娘果然要自尽!” “什么?!” 顾廷烨站了起来,很是紧张。 “你们拦下没有?” “拦下了,拦下了!” 家丁忙道:“石头哥直接把人救了下来,那渔娘的男人见状还想大吼大叫,被石头哥直接堵住嘴绑了起来。就连那渔娘,石头哥也一并绑了,怕她再次自尽。” “好,好,真是好!” 顾廷烨朝墨兰拱了拱手:“王妃真是料事如神!” 小段也吐了一口气。 只觉得后背发凉,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有王妃提醒。 否则他是真是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赵策英这才知道,还有墨兰提醒这一说,不由觉得庆幸。 “走罢。” 墨兰站起身,唇角微微扬起。 “咱们去会一会那对夫妇,背后的人到底给了他们多大的好处,竟然连命都舍得给。” 不过是威逼利诱四个字,想让渔娘翻供,又有何难? 第390章 找个替身 墨兰当机立断,乔装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模样,让赵策英和顾廷烨几人在她身后尾,看有没有旁人盯梢。 因着石头武功好,盯梢把人控制起来的动作十分迅速,倒没惊动旁人。 到了地方后,墨兰从屋子后面被赵策英送了进去。 屋子后面是个小巷子,有没有人盯梢一目了然。石头也是从这进去制住渔娘的。 墨兰进去后便叫石头把那对夫妇分开。 她在那渔娘身前站定,盯着对方半晌。 直到把渔娘盯得浑身发毛,才轻声开口:“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让你甘愿去死?” 渔娘被堵着嘴,想等墨兰逼问她时放声大叫,好把人吸引过来。却被墨兰紧紧捏住了下巴。 “你若是大叫,你丈夫可就活不成了。你叫一声,我就让人把你夫君的手指头砸断一根。你叫两声,我就砸断两根。没有手指头还有脚趾头,你若是连叫二十声,你夫君可就没手也没脚了。” 渔娘脸色未变,只冷冷的着看向墨兰。 墨兰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看来你对你夫君也是有怨气的。也是,明明是夫妻,却要一生一死。你被逼着自尽,他却能享受因你去世而获得的好处。再怎么想,也会心有不甘的。” 墨兰想了想,看着渔娘:“你既然不是为了夫君甘愿去死,想来,是为了旁人。那是谁呢?你孩子……还是爹娘……亦或者兄弟姊妹?” 她说到孩子这个词时,语速放的极为缓慢,给人思考的余地。 墨兰紧盯着渔娘的神色,不放过任何细节。 果然,在提及孩子时,渔娘虽极力克制自己的脸色,瞳孔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反倒是听到爹娘兄长姐妹这几个字时,毫无波澜。 “原来是孩子……” 墨兰悠悠的一句话,把渔娘吓的瞪大了双眸,忍不住“呜呜”了几声。 “别急,让我猜猜。” 墨兰没有急着让她说话,反而淡淡道:“看来是有人拿你的孩子做威胁了。亦或者威逼利诱?威胁你自尽,否则就杀了你的孩子?” 她顿了顿,又道:“或许对方还许诺了你,如果你肯照做,就给你们家一大笔钱财。唔……你是个聪明人,单单这样还不够,毕竟你夫君还年轻,有了钱大可以再娶。 对方应该是许诺你,待事成后就给你孩子好处,如果是男孩,就助其科举,便是科举不成,也能保证你孩子做吏,毕竟如今也能吏人出职做官。如果是女孩,就保证她嫁个好人家……我说的对吗?” 渔娘彻底惊呆了,她满脸惊悚的看着墨兰,心生恐惧。 这人到底是谁?竟能看透她内心不成?! 竟然把指使人的打算说的清清楚楚! “现在,你还想大叫,把人引过来吗?” 墨兰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笑眯眯道:“我既然能想的到,便能查出你有几个孩子。你要想清楚了,即便是你自尽了,也不过是让小段官司缠身。而幕后主使者,可不一定会真的履行承诺。 便是履行承诺了,也不会全方位保护一个普通人。可我就不同了,我心性小气,若是你让我生气了,在这汴京,我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还是做得到的。” 渔娘浑身打颤,她,她这是惹到了什么人啊?! 这渔娘整日里在汴京送鱼,往广云台不知送了多少回鱼。 能去广云台的,皆是达官显贵。 可那些个男子,也比不上眼前这女子的气质雍容华贵。 尽管眼前这人身穿普通衣衫,但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娘子。 渔娘心下恐惧,便是墨兰将她口中的东西拿了出来,也没敢吱声。 “还好你是个聪明人。” 墨兰摸着她的小脸,轻声叹道:“你是个聪明人,又这般美貌,何必非要自寻死路呢?” 渔娘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发颤:“像你这种出身显贵的贵人懂什么?我自幼生在江边,以打鱼为生,长大后又所嫁非良人,能勉力维持生计就已经十分艰难了!好不容易生了儿子,他可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却因为我这容貌被人看上,拿我儿子要逼死我!对于你们这种显贵人家,我又算什么?不过是蝼蚁而已!难道我就不想活吗?难道我不想看着我儿长大成人吗?可我又有什么法子?!他们逼我去死,不然就要杀了我儿!我能怎么办?!” 墨兰心生同情,拥有美貌却没有能够保护美貌的能力,也难怪会遭此横祸。 “所以,我现在就是来给你生路了。” “没可能的。” 渔娘绝望的摇头:“我儿在他们手中,你又怎么帮我?他们说了,若是我敢走漏风声,就直接杀了我儿!” “我说能救下,就能救下。” 墨兰定定的看着她:“你到底要不要活命?你可想好了,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了。那些人虽给你承诺,可别忘了,你夫君可不是什么良人。这样的人,你若真死了他怎会不续娶?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到时候就有别的女子拿着你的卖命钱,住你的房子,打你的儿子。没准还会直接把你儿弄死,好让那些人的承诺落到自己孩子身上!毕竟那些人的承诺给谁不是给?还不是你夫君说了算?” 渔娘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墨兰说的,并非没可能。 她夫君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你要怎么救我儿?” 渔娘咬了咬唇,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期盼。 若是能活命,谁想去死? “很好,我喜欢你这种聪明人。” 墨兰朝她低语几句,渔娘不由惊愕的瞪大了眸子。 “这……这能行吗?” “放心。” 墨兰话音刚落,石头就在门外敲了敲。 “夫人,外面果然有人盯梢。侯爷没有打草惊蛇,要不要把人捉住?” “不必。” 墨兰打开门,石头这才发现,渔娘已经被她松了绑,站在屋子中间了。 “这,夫人……” 石头错愕的看向墨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把她夫君悄悄带出去,再找一个和她夫君模样相似的人来,要快!哪怕只有六七分像也行。再去找我身边的女使云栽,让她把我平日里装扮用的匣子拿来。” 第391章 敲登闻鼓 石头摸不着头脑的离开了。 他虽不懂,但还是照做,把人带走了。 渔娘的夫君长相平平,想找个有六七分相似的不算难。 况且顾廷烨手下都是将士,想找个女人不容易,但男人一抓一大把。 没过多久,石头就悄无声息的把人和匣子送了进来。 于是,在渔娘和石头的注视下,墨兰仿佛会仙法一样。 拿着匣子里的东西在这人脸上涂涂画画,不一会儿,渔娘和石头就惊掉了下巴。 “这,这,这是什么法术吗?!” 渔娘张着嘴,盯着男人半天,差点以为这就是自家夫君了。 “嗯,就这样吧。” 墨兰端详着男人,满意的拍了拍手。 干回自己的老本行,就是得心应手。 这还只是她用来掩人耳目,做出来的古代化妆品。 若是换成她在系统商城买的化妆品,例如用上双眼皮贴之类的东西,能把这人画的和渔娘夫君一模一样。 “一点小手段罢了。” 墨兰收拾好东西,朝那男人道:“你这几日便是她的夫君,记住,万不能露出破绽。” 那男人为难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个粗人倒是没什么,可她一个小娘子……若是事后她夫君……” 渔娘满眼坚定:“这位大哥,你放心。这样的夫君,我已经受够了!待事了后,他便是想与我过下去,我也要与他和离的!” 她是真的心寒。 儿子被带走,她被胁迫要求自尽。 她伤心欲绝,夫君却心生欢喜。 今日若不是被人拦下,她就要悬梁自尽了。 原本是没那么快的,可她夫君却只假惺惺的掉了几滴眼泪,就迫不及待的催着她自尽。 这样恶心的人,她既然还有活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跟对方过的下去?! 墨兰看到她眼中的锐气,心下一动。 “你放心,待事成后,我会给你一份好差事。” 渔娘心下大喜,跪下来就给墨兰磕了几个头。 在她看来,墨兰就是救她于苦难中的菩萨! 墨兰和石头悄无声息的从后院翻了出去,赵策英忙抱住她。 “小心!” “放心。” 墨兰拉着赵策英的胳膊:“盯梢的人还在?” “在,仲怀盯着他呢。” “好,让顾廷烨跟着那人,看对方是谁家的,切记不能打草惊蛇。” 墨兰拉着赵策英就要离开。 几人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叫:“娘子!” 墨兰揉了揉耳朵,跟赵策英嘀咕:“不愧是你们军中的人,嗓门就是大。” 赵策英眼中满是笑意:“这人是仲怀手下负责‘致师’的,嗓门大些实属正常。” 致师? 墨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们走远了,而渔娘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墨兰临走前给她化了妆,如今她躺在那,脸色惨白的就跟上吊了的死人一样。 脖子上还有勒痕。 而那被石头找来的替身演员,还扯着嗓门大哭。 一边哭还要一边注意自己不能把妆给弄花了,真是难为死他个大老爷们了。 总之就是主打一个干打雷不下雨。 一边嚎叫着娘子,把周遭的老百姓都吸引了过来。 一边大骂着小段,说他是个狗官,和开封府尹官官相护,强暴他家娘子还反咬一口,逼的他娘子活不下去。 这一下,闹得满汴京都是风雨。 而顾廷烨则跟着那盯梢的人,直到对方进了一家府邸。 他打眼一看,竟然是高家! 没错,就是和曹家联姻的高家。 顾廷烨冷笑一下,转身离开。 知道了幕后主使者就好办多了。 渔娘是自尽,死因明确,用不着仵作。 替身男人怕渔娘假死被旁人看穿,在她身边一直干嚎,谁来帮忙都不让,一副疯魔的样子。 最后又托人买了棺材,他亲自把人抱了进去,不让旁人插手。 随后又趁人不注意,在棺材旁边凿了几个洞,怕那渔娘被憋死。 如此过了三五日,替身男人根据墨兰的叮嘱,日日跑到开封府衙前哭嚎,说官官相护,逼死了他婆娘。 事情直接闹大,最后逼的开封府尹没法子,只能把小段暂时关押起来。 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论。 而这时候,替身男人也根据渔娘的说法,找到了逼迫渔娘的人,跟对方要儿子和好处。 他把一个贪婪的男人演的有模有样,再加上墨兰时不时给他补妆,对方还真没认出来。 说实话,高家人是打算杀人灭口的。 但此事闹得太大,小段又被关押了起来。如果这时候苦主再出事,反而露出了破绽。 还不如等事情过后,再寻机会把男人做掉。 所以高家的人也很是大方,反正对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死人了,多给些好处又能如何? 不但把儿子还了回来,还给了一小箱银子。 男人身手好,还趁这人不注意,装作不小心的撞了对方一下,顺手把对方的腰牌扯了下来。 而见到儿子后,渔娘也不装死了。直接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把她儿子都吓哭了。 好说歹说才解释清楚,替身男人带着她和儿子去了桓王府。 直到这时,渔娘才知道,原来当初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竟然是桓王妃! 难怪那般气势,能生出龙凤祥瑞的人,又岂是凡人? 将儿子托付给墨兰后,渔娘跪下来又磕了头。 “王妃,我这一去……不知还有命回来与否。若是不幸丢了性命,还请王妃善待我儿。” 墨兰将她扶了起来。 “你放心,无论你回来与否,我都会找好夫子为他启蒙,让他走科举之道。” 渔娘眼泛泪花,抱着儿子亲了又亲,最后毅然决然的走了。 墨兰问赵策英:“夫君,人手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赵策英搂着墨兰,声音沉沉:“她不会有事的。” 墨兰既然要收渔娘为己用,又怎会让她出事?之所以没有明说,不过是怕渔娘演技不佳,露出破绽罢了。 只有视死如归的气势,才能说服众人。 另一边。 渔娘故意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样,跑到登闻鼓院。 在官吏的注视下,径直拿起鼓槌,把登闻鼓敲得咚咚作响。 “这是什么声音?” 鼓声响起,周遭人全聚了过来。 “是登闻鼓!有人敲了登闻鼓!” 汴京因为有人敲响登闻鼓,直接沸腾起来。 第392章 官家审案 自从朝廷发布规定,敲登闻鼓者都要先受二十杖后,登闻鼓就多年无人问津。 这也是为了防止老百姓有事没事,大事小事都去敲登闻鼓,影响官家处理朝政。 宋太祖时期,就有老百姓因丢失了一头猪,伤心欲绝下敲了登闻鼓,后来被赔了一千文了事。 登闻鼓一旦被敲响,就意味着发生了大事。 而赵策英早就安排好了登闻鼓院的人,以防有人作祟。 渔娘敲响登闻鼓后,便要受罚。 她视死如归的趴在那,紧咬牙根,接受命运的审判。 她甚至不知道,行了二十杖后自己是否还有生路。 渔娘没什么见识,也没读过书。只听过戏文,什么负心汉被打了二三十杖就没气的故事。 她担心自己也会如此,心里惶恐极了。 可哪怕自己没了,那也是没有辜负王妃的嘱托。 王妃是个好的,渔娘看得出来。那些个达官贵人看她的眼神轻蔑的像看只蝼蚁。 只有王妃,眼中有同情,有欣赏,唯独没有轻蔑。 这样的王妃,值得她托付儿子。只要自己豁出去了,哪怕王妃定然不会亏待儿子,总比她那个杀千刀的夫君强上许多。 行刑的小吏被叮嘱过,举起的板子高高扬起,看似用了十成的力气,实则打在渔娘臀上只用了一成不到。 像这种专门杖刑的小吏,一般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若是要把人打死,看似衣衫完好无损,实则皮肉之下已经被打断了。 若是做个样子,看似把人打的皮开肉绽,实则只是皮外伤,将养几日便好。 有厉害的,甚至能把豆腐打的里面碎的一塌糊涂,外面却完好无损。 渔娘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想到二十杖下来,却是没有想象的那般疼痛,蓦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行了刑后,方可阐述冤屈。 宋朝设立了登闻、理检两院。 敲了登闻鼓后,要由登闻鼓院接受诉状,告知理检院然后上达天听。 当然,如果不是重大案件,例如什么丢猪之类的,登闻鼓院是不予受理的。 渔娘到底是被打了二十杖,再怎么样也疼的厉害。 勉力跪趴在地上,声音却十分尖锐。 “妾身吴秋娘,欲告内殿崇班高士林,谋害人命,污蔑当朝段将军,以子胁迫妾身自尽!” 此话一出,判院官倒吸一口凉气。 台下妇人短短几句话,涉及了当朝两位朝臣! 其中还有最近风波中心的小段将军! 判院官顿觉事情太过严重,忙要接了诉讼往理检院送。 正在这时,却来了一位内侍。 说是官家听到了登闻鼓声,派人来察情况。 没错,官家听到了。 因着小段这件事闹的比剧中还大,已经传入了官家耳中。 赵策英便索性把计划说了出来。 官家得知今日渔娘会敲响登闻鼓,便特意在宫里转悠,还挑了个离登闻鼓院最近的地方。 果不其然,听到了隐隐的鼓声。 而能在皇宫里听到的鼓声,也只有登闻鼓了。 官家便顺理成章的,让内侍去登闻鼓院查看情况。 叫人把敲了登闻鼓的人一并带进来。 他要当众受理案件。 借此再给摇摇欲坠的太后党羽狠命一击。 既然伸了爪子,就该有被剁的觉悟! 官家直接上朝,审理渔娘的案子。 众朝臣得了信后匆匆赶来,皆心中惶惶。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登闻鼓被敲响了? 而能够让官家当朝审理的,怕是跟朝中臣子有关。 也不知道今日是谁要倒霉了。 曹家人最近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他们不过一次出手,就废了官家一个心腹。 正是高兴的时候,哪里在意是谁敲响登闻鼓? 反正告谁跟他们都没关系。 高家人也这般想的。 官家扫了一眼红光满面的曹高两家人,沉声道:“众爱卿想必也有所耳闻,登闻鼓被敲响了。登闻鼓自太祖时便立下规矩,凡是敲响登闻鼓者,朕皆要受理案件。敲登闻鼓者状告朝中臣子,朕心震痛,欲当众审理其中的冤屈!” 顾廷烨立刻带头道:“陛下圣明!” 众朝臣纷纷应和,朝中气氛甚是凝重。 纷纷猜测倒霉的会是谁…… “让她上来吧。” 官家一声令下。 吴娘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哪里见过那么多高官显贵? 再加上被打了二十杖,只觉得浑身发抖。 可到底还是鼓起勇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官家让她说出自己的冤屈。 “民妇吴秋娘,状告当朝内殿崇班高士林,为污蔑段将军,以子逼害民妇性命!” 此话一出,曹家人和高家人都惊呆了。 “一派胡言!” 高家人慌忙开口,却被顾廷烨阴阳怪气的打断了。 “怎么,我竟不知,高家连人诉说冤情都不肯了。” 高家这人直翻白眼。 高士林官阶不够,没资格上朝。 这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官家不悦训斥。 “朝堂之上,岂容喧哗?!” 高家人张了张嘴,愤愤的退了回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到底要说什么! 吴娘子鼓起勇气,大声道:“民妇吴秋娘,正是前些日子污蔑被段将军强暴之人。” “你胡说!” 曹家人忍不住了。 “那渔娘分明自尽了,你怎敢冒名顶替,胡言乱语?!” “若不以假死逃生,妾身哪里还有命,能够在官家面前诉说冤屈?” 吴娘子想起这些时日遭遇到的事情,满腔怒火。 她低贱怎么了?低贱就不配好生的活着吗?! 她挺直了背脊,恶狠狠的瞪向出声的曹家人。 渔娘虽不知这人是谁,但既然为高家发声,那就一定不是好东西! “民妇既然敢敲登闻鼓,自然不是来送死的!民妇曾见过开封府尹,民妇是不是吴秋娘,开封府尹一看便知。” 曹家人还想说什么,沈国舅赶紧接上阴阳怪气。 “曹大人三番五次打断吴秋娘的冤屈,曹家又和高家有所联姻,莫不是这事也有曹家的一份?” “你,你含血喷人!” 曹家人气的浑身发抖,沈国舅却冷哼一声:“是与不是,你自己心中清楚!” 说实话,如果不是打不过沈国舅,这人恨不得上去给他俩耳刮子。 这说话的调调太气人了! 第393章 高家,完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官家再忍不了,沉下脸来。 “谁再打断吴娘子,便有扰乱案情嫌疑,一概降职处理!” 此话一出,曹家和高家都不敢吭声了。 吴娘子继续道:“民妇自幼打鱼为生,被逼着污蔑段将军的前几日,我儿便被人拐走了。拐走那人胁迫民妇,以自身清白污蔑段将军,否则便要杀了我儿!民妇被逼无奈,只能听从。 可污蔑后,那人还不满足。说这样还不够,逼着民妇自尽,这样便能害段将军永无翻身之地!民妇若是不愿,他便要杀了我儿!我儿才五岁,民妇……呜呜……民妇没有旁的法子。” 她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民妇可以死,但不能做下这等黑心事后就死,更不想让段将军一生都背负着这种污名。便想法子假死,以此好把儿子要回来……待夫君要回儿子后,民妇才敢以命相拼,敲登闻鼓。 段将军是无辜的,受民妇所累,要受什么惩罚,民妇认了,但民妇不愿看到奸人得逞!为了还段将军清白,为了这世间的公道,民妇便是去死也心甘情愿!”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众人看看吴秋娘,又看看曹家和高家。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高家人指使吴秋娘以死污蔑段将军,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曹家? 官家表现的很是震惊,问吴秋娘:“你这般说可有什么凭证?要知道,污蔑朝臣可是重罪!” “自是有的!” 吴秋娘斩钉截铁:“夫君在要回儿子时,高家人赏了夫君一小箱银子,是官银!而且,那人不慎掉落了腰牌,被夫君捡到了,皆可以证明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她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民妇想起来了,还有广云台的红宝小姐!当初高家逼民妇时,让民妇去找红宝小姐,说一切听从她的安排。也正是红宝小姐带着民妇,才能进了广云台,进了段将军睡觉的屋子。想来这一切,广云台的红宝小姐也是知情的!” 曹家、高家两家人心底暗暗叫糟。 若只是腰牌被吴娘子捡到了,还能推说是不小心掉了。 可官银——谁家能掉一小箱子官银? 况且官银只有达官显贵才用,普通民众根本见都见不到。 而高家之所以要赏官银,是压根没想让吴秋娘夫君活下来! 在高家看来,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若不是这件事闹得太过厉害,高家早就让人动手了。 对于将死之人,何必再浪费银两? 若是给了旁的银钱,吴秋娘的夫君定然要出去花天酒地。 可给官银的话,对方还要想法子把官银印记抹去,一时半会儿花不出去。 等印记被抹掉了,这满城风雨也差不多该停歇了,便能直接解决对方。 到时候再把银子收回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高家打的算盘极好,若不是墨兰横插一脚,没准真能做成事。 吴秋娘是有备而来。 她去敲登闻鼓时就将证据带着了。 如今被官家问及,便直接呈了上来。 当然,那官银有一小箱,她为了方便只拿了几块。 能够做证据就行。 官家见到这两样东西,勃然大怒。 立刻叫人把高士林带过来。 高士林被带来时,还一头雾水。 待看到吴娘子时,还摸不着头脑。 像这种陷害的戏码,他只交给下人去做,哪里用得着亲自出手? 待听到吴娘子的指证后,高士林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他强装镇定:“陛下,臣冤枉啊!臣对此事一概不知,亦从未见过这位吴娘子。实在不知她受谁指使,污蔑微臣……” “呸!” 吴秋娘是抱着必死的的心态,听到这不要脸的话,直接气的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 高士林被她啐个正着,直接脸上一抹浓痰。 “你这贱妇,竟敢——” 高士林快被气疯了,被自己瞧不起的蝼蚁算计到如此地步,又被羞辱至此。 他恨不得把对方活活掐死! “怎么,你还想当着官家的面殴打苦主不成?!” 顾廷烨直接站了出来,挡在吴秋娘跟前。 大有高士林动手,他就趁机给对方几拳的打算。 高士林看到顾廷烨捏紧的拳头,瞬间冷静下来。 他是文人,怎么能和武夫争斗? 立刻又对着官家可怜巴巴的跪下,说自己全然不知情。 哪怕吴秋娘拿出官银和腰牌,他也不认。 反正吴秋娘又没见过自己,他就是不认又能奈何? 还能直接拿他下狱不成? 高士林正得意,却听到赵策英道:“陛下,臣有一计。” 他顿了顿,朗声道:“那吴秋娘所得官银不菲,放在何处都不容忽视。既然高大人问心无愧,想必也愿意配合审查,以还自身清白了?” “那是自然。” 高士林觉得他话中有话,但又不能不应。 “既如此就好办了。” 赵策英朝他灿烂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高大人若是清白的,想必定然愿意让人查阅府上的账本。若是账上没有相同日子,支出同样的大笔官银,那高大人自是清白无疑。” 此话一出,众人惊呆了。 还可以这样玩? 吴秋娘反应过来,快速交代是哪一天收到官银的,以及多少官银。 高士林目眦欲裂,厉声道:“桓王殿下,你这般羞辱微臣,不怕惹人非议吗?!” “高大人何出此言?” 赵策英惊讶的看着他:“本王为高大人着想,才想出这般能够还你清白的法子。高大人这般抗拒,难道吴娘子所言句句属实,你怕了?还是说,高大人账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不敢让外人查看?” “你,你胡说!” 高士林急出一身冷汗,不住的拿眼看向曹家人。 而曹家人却避开了视线。 这一战,高家,完了。 朝堂上除了几个太后党羽还在为高士林辩驳,其余人都认同赵策英的话,彻查此事。 官家当即下令,派人兵分三路,一路去高家查看账本,一路去广云台捉拿红宝小姐,还有一路去取吴秋娘藏匿起来的官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非常清楚明了了。 任谁家支出一大笔银子,还是官银,都要记在账上的。 而从高家取来的账本上,的确有一笔官银支出。 且数量、支出时日和吴娘子所说的分文不差。 便是高士林想推到管家身上都没用。 谁家管家能私自支出主家这么一大笔官银? 再加上红宝被拷问后的口供,高士林彻彻底底的完了。 第394章 好事将近 高士林虽算不上高家的领头人,但也算是嫡系了。 不然怎么有资格和曹家联姻? 他的倒台,给高家、曹家都是致命的打击。 而且是这般大的罪名,证据确凿,事态又闹的这般大。 曹家便是想出手,也没能力。 虽然高士林构陷的是禹州旧臣,是武将。 可说到底,这种手段狠毒,引起了众朝臣的不满。 这种政治斗争,你可以在朝堂上斗法,哪怕是在官家面前胡说八道,大家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可这直接是构陷私德,且用人命陷害。 如果这次让高家得逞了,那下次呢? 以后是不是你看谁不顺眼,就逼迫平民百姓用性命污蔑他人下狱? 要这么干,朝堂上岂不是人人自危? 只要跟你政见不和,你就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要知道,宋朝文人骚客最多。 去广云台听个曲对他们来说是雅兴,又不是狎妓。 结果本来好好的去喝个酒,听个曲就结束了。 高家直接让你来个逼良为娼。 谁遭得住啊? 就好比现代人,大家开开心心的去ktv唱个歌。 结果你被人污蔑成强暴来送果盘的服务员。 这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去ktv唱歌喝酒啊? 所以,高士林不但被判了,还是重判,直接罢官刺配流放。 没办法,宋朝不杀士大夫,这是祖制。 好在这时候还没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 墨兰听到高士林的下场后,冷笑一声。 “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依我看,这规矩也该变一变了。” 正是因为这狗屁祖制,让这些士大夫高高在上。 才会导致老百姓越过越苦。 宋朝的商业为何这般发达?还不是老百姓没有地,不得不从商以谋生? 为什么老百姓没地? 还不是因为宋朝不抑制土地兼并,导致土地大部分都落在了高官显贵世家大族的手中? 老百姓怎么可能争得过这些显贵? 有劳动力的,尚且能从商谋求生路,那老弱病残怎么办?没有从商能力的人,又没有地,让他们怎么办? 开荒吗? 辛辛苦苦开了荒,结果又被人以低价强行买去。 这让他们怎么活? 所谓的汴京富贵,商业发达,都是建立在老百姓的血泪之上! 不改变士大夫高高在上的地位,变法别想成功。 因为正确的变法,说白了,就是从这些达官显贵手中抢利益,然后归还给百姓。 这些人不阻拦才是见了鬼了。 墨兰要做的,就是降低这些所谓士大夫的地位。 什么祖宗之法,什么自建朝以来皆如此。 向来如此,就是对的吗? 这也是墨兰一直让赵策英和军中保持良好关系的缘故。 自己的拳头硬了,别人自然就听话了。 这些士大夫,敢动不动就跟官家,先帝对着干。 无非就是倚仗着宋朝不杀士大夫这点祖制罢了。 很可惜,她墨兰可不是不敢杀士大夫的主。 前两世在清朝,皇帝动不动就给人流放,动不动就砍人脑袋。 尤其是如懿传时,皇帝更是不知道杀了多少大臣,把臣子们杀的心惊胆战。 跟这一世的先帝真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墨兰当然不会怂恿赵策英杀杀杀。 而是该杀则杀。 等赵策英登基后,墨兰定然要帮着他寻求正确的变法之路。 到那时,谁若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维护士大夫高高在上的地位而给变法使绊子,别怪墨兰心狠手辣。 当然,若是单纯的觉得变法的路子不大正确而提出反对意见的,那倒没什么。 毕竟变法之路,是需要容忍错误的存在,容纳别人提出的意见。 而不是固执己见,把所有提意见的都打压下去。 就像现代的改革开放,不也是一步步摸索出来的道路吗? 赵策英听到墨兰这句对祖宗之法大不敬的话,没有丝毫抗拒,反而赞同的点了点头。 “像高士林这种人,竟然只是罢官刺配流放。大宋,确实需要变一变了。” “别急,再等等。” 墨兰一边磨墨,一边轻声道:“再过些时候,等曹家人倒了,太后就能安生的颐养天年,变法就能慢慢铺垫了。” 赵策英知道她已经有了计划,凑到她跟前蹭了蹭。 “现在能跟我说对曹家做了什么吧?” 墨兰将手里的墨条递给他。 “你先磨墨,我再告诉你。” 赵策英乖乖的给她磨了许久,墨兰才趴在他耳边低语。 赵策英越听眼眸越亮。 “此计当真可行?” “成与不成,过些时日就知道了。这件事,急不得。” 墨兰拿起毛笔,朝纸上写了个大大的“等”字。 赵策英点了点头,反正他还年轻。 还有大把的时间等待。 赵策英看着墨兰练字,突然想起了一件趣事。 “高家的事了结后,吴娘子和她夫君和离了,你可知晓?” “那是自然。” 墨兰笑了笑:“我看她性格坚毅,让她去了玉颜娇,看看能不能再培养出来一个掌柜。” 赵策英凑到她跟前,神神秘秘道:“那你知不知道,吴娘子和你先前说嗓门大的那位儿郎,似有苗头?” 墨兰诧异的瞪大了眸子:“他俩,有苗头?” “对。” 赵策英小声道:“还是仲怀与我说的。高士林被判后,仲怀就把吴娘子的夫君放了。谁知她夫君在得知那几日被人取代后,对着吴娘子拳打脚踢。嗓门高的那小子还未走远,听到动静跑了回去,直接把吴娘子的夫君揍了个半死。吴娘子便直接和离了。若不是有那小子帮衬着,吴娘子和离的哪有那般顺利?” 墨兰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催促:“然后呢?” “然后听仲怀说,那小子现在隔三差五就去寻吴娘子,借口可怜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这可真是屁话!世上一个人带孩子的女子多了去了,也没见他都去关怀呀?” 赵策英说完,墨兰嘻嘻的笑了起来。 “看来这二人好事将近了,那我还算是他们的红娘呢!” “没准等他们成了,吴娘子还要给你送鱼呢。” 墨兰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觉得很是有趣。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第395章 曹家可真能生 另一边,曹家。 高士林被罢官刺配流放,牵连到了妻儿老小。 曹国舅为了安抚高士林,也为了堵住对方的嘴。 不但花了大笔钱打点上下,好让高士林在流放的路上舒坦些。 毕竟流放么,若是出点什么意外,谁也说不准的。 曹家又为其妻儿老小安排了好的去处,又是一大笔开销。 毕竟高士林是被官家亲自处罚的,曹家想帮忙可比寻常时候更加费力。 可又不能置之不理。 明眼人都知道,高士林是为了曹家办事,为太后效忠。 如今高士林出了事,若是曹家不管不问,这让旁人怎么看? 不仅会被政敌看笑话,还会寒了其他太后党羽的心。 本来太后党羽就没剩多少了,若再寒了心,转投官家。 那曹家还玩什么? 干脆直接放弃算了。 曹家不想放弃,所以也只能尽全力帮忙。 没办法,太后不给力,每天就会喊头疼。 一问就是头疼。 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曹家上下打点,竟然支出了不菲的开销。 其实这也是赵策英安排授意的。 既然想打点,那不让其大出血怎么成? 这一下,看着支出的账户,曹国舅的儿媳妇有些心疼。 如今曹家是由她主持中馈,曹国舅是外戚,曹家又是个大家族,人情往来的支出都是大头。 虽然曹家也是开国重臣,家底雄厚。 可架不住曹国舅的爷爷曹彬,太能生了啊! 作为开国名将,曹彬作战能力毋庸置疑。 同样的,他造人的水平也毋庸置疑,光儿子都有七个! 这要是先帝有这水平,哪怕只一半的水平,哪还有当今官家的事啊? 所以,尽管曹家家底雄厚,很是富贵。 但都被分了。 况且如今曹国舅的曹家,又不是嫡系。 曹国舅的爹曹玘非嫡长子,甚至连第二、第三都排不上。 能力不出众,出生又靠后,怎么和前面的兄长们相提并论? 五个手指头尚且有长短,更何况曹彬有七个儿子。 曹彬对曹玘不重视,自然而然的,也不可能把家产分给其大头。 曹国舅所在的曹家,如今能有今天的风光,全拜家里出了个曹太后所赐。 饶是如此,曹太后为了声名,并没有过多的厚赏娘家。 而先帝呢,对曹太后也并不重视。 先帝当初偏爱张贵妃,也就是后来被他追封的温成皇后。 但凡先帝对曹太后有敬重之心,也不会搞出生死两皇后的事来。 这何止是打脸?分明是把曹太后的脸直接摁地上踩踏摩擦了! 所以,曹国舅家里看似风光,光鲜亮丽。 实则家底并不算殷实。 就连那强买田地的事,曹家都没敢做,生怕毁了太后的声誉。 没办法。 曹太后当初就是靠着好名声,才被朝臣推荐为皇后的。 曹太后一生并不受先帝爱戴,甚至更多的时候只被对方当个工具人。 还有传闻说,曹太后一辈子都没有受到先帝的宠爱过,所以连子嗣都没有。 这样的处境,曹太后又怎能不谨慎小心,爱惜羽毛? 况且前头还有个被废的郭皇后。 说实话,这也是曹家为什么要支持太后争斗的重要原因。 因为曹家眼看着,太后好不容易熬出头了。 先帝没了,没人能压得住太后了。曹家终于可以崛起了。 结果还没享受多少,就被官家给打懵了。 若是太后真的被斗倒了,曹家以后就是普通的外戚。 那连现在的状况都很难维持了。 曹家怎么可能甘心? 自是要斗的。 反正斗输了,他们也有太后兜底。 斗赢了,不就让曹家更上一层楼吗? 结果一出手,不但折进去了一个姻亲,还花出去大笔的钱财。 这让曹国舅的儿媳妇崔大娘子只觉得无语。 “今年的支出,真是一笔烂账。” 崔大娘子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疼。 她现在有些羡慕大嫂,直接跟着大哥去了任上,不用管家。 哪像自己,每天为了开源节流而头疼。 可恨老太太老奸巨猾,等她进了门后就直接把中馈交给了自己。 美曰其名是为了她好。 实际上,就是想把这焦头烂额的事推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崔大娘子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比刚成婚时稀少许多了。 她心腹女使看着很是心疼。 “大娘子,这笔账是国舅爷支出的,不如你去请教请教老太太,看她有什么主意?” “她?” 崔大娘子冷笑:“定然又要哭天抹泪了,说自己没用了。” 她顿了顿,有些发愁的问:“先前田掌柜说的那墨条,可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 心腹女使低声道:“田掌柜的多方打探,终于探听出墨条的来历,那墨条出自雍丘。” “雍丘?” 崔大娘子皱了皱眉:“离汴京有些远了。” “也不算远,就在汴京附近呢!” “继续说。” 崔大娘子点了点头。 女使道:“田掌柜的亲自去了雍丘,找到了一家富户。说是墨条就是他们家祖上的手艺。” 崔大娘子更是不解:“若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为何先前这墨条全然不出名?” 女使低声解释:“田掌柜的也觉得纳闷,后来经过打探才知道。原来这户人家的祖上的确靠着墨条发了家,买了田地。谁知就此惹了人红眼,遭了祸事,险些家破人亡。后来其子孙便不敢轻易沾染墨条的生意,生怕再出事端。若不是这些年,祖上留下来的田地被达官显贵一再侵犯,险些没了活路,他们也不会再次做墨条了。” 崔大娘子想了又想。 “田掌柜打探出来的,可保真?” “应是不假。” 女使也不确定:“但田掌柜蹲守在人家外面,的确看到对方不停的做墨条,还给那些书坊供货,想来做不得假。” 崔大娘子想了想:“田掌柜可跟人谈过了,多少银钱对方肯卖方子?” 女使提到这就一脸不忿。 “这富户不知好歹,竟对田掌柜说千金不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打死也不能卖。” “这样啊……” 崔大娘子手指轻敲了敲案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第396章 寒英墨 “大娘子,怎么了?” 女使是崔大娘子的陪嫁,所以一心只为她着想。 崔大娘子一边将田掌柜前些日子送来的墨条拿来仔细打量,一边轻声道:“你说,这么好的墨条,写出来的字,色泽黑润,且经久不褪色。还有一股淡淡的梅香,最是文雅。这般好的墨,怎么旁的达官显贵就没注意到,偏偏让田掌柜发现了?汴京的世家大族,高门勋贵,哪家手上没有经营几个铺子?经营书坊的也不是没有,怎么就偏偏让咱们遇到了呢?” 女使瞪大了眼眸:“娘子是说,田掌柜的有问题?” “那倒不会。” 崔大娘子摆了摆手。 “田掌柜是府里的老人的,对家里忠心耿耿。只是我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那……这墨条还是算了。” 女使听到这,忙劝道:“反正这个书坊是公中的铺子,又不是大娘子的陪嫁铺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 崔大娘子也有此意,可她看了眼案几上的账本,到底是有些头疼。 “可若是错过这墨条,今年的支出……” 崔大娘子皱眉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个主意。 把账本往女使手里一塞,自己则揉了揉额角。 “你把账本送去老太太那,就说我昨夜着了凉,得了风寒,没法打理家务。若是她以账上开支为由为难你,你就把田掌柜发现墨条的事告诉她,请她定夺。反正我是头疼的起不来了,做不了主。” 崔大娘子觉得,如今是曹家多事之秋。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选择权给老太太。 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怪罪到自己头上。她可不想给曹家这么卖命,又不是自己陪嫁的铺子。 心腹女使捧着账本和对牌钥匙送到了老太太那,并把崔大娘子交代的说辞告知了对方。 老太太原本看到账本不高兴,但听到有墨条这回事时顿时心下一喜。 心道这不正是能让曹家富起来的大好机会? 当下便假惺惺的关怀了几句崔大娘子,便迫不及待的接下了对牌钥匙。 没过几天,崔大娘子就听说田掌柜用法子得了墨条的配方,正加紧制作呢! 眼看着过了年下一届春闱即将到来,各地的举子就该陆陆续续的赶来汴京,曹家想趁机赚个盆满钵满,实属正常。 崔大娘子才不管这些,每日里装风寒躲屋里过自己的日子。 田掌柜的按照配方,如愿做出了墨条。和之前他得到的一模一样,可见对方并未做手脚。 就连曹国舅用了,都觉得这墨条极好,尤其是自带梅香,甚是文雅。 宋朝的文人就好风雅之事,这墨条一旦问世定受欢迎。 于是田掌柜便开始将墨条投入了制作,不到一个月,曹家的书坊就已经摆上了这墨条。 曹国舅还给取了个名字,叫寒英墨。 寒英墨一经问世,确实引起了文人骚客的追捧。 一时之间,曹家的书肆生意大好。 墨兰又等了一个月,才出了后招。 寒冬腊月,寒英墨越发的受人追捧。 这时候,汴京突然出现了一个富商,出手极为阔绰,很是大方。 在樊楼不说是一掷千金,但也差不多少。比之顾廷烨的花销还大方,叫人暗暗称奇。 这富商的口音是江宁人,江宁富贵是人人知晓的。 但能有这般大手笔,也是不可多见的。 这富商在樊楼消费了近乎十天,才开始道出来意。 原来他年轻时也曾科举,但接连三次不中。后来没法子去经商,没想到经商却犹如天助。 白手起家,没不过才十多年就成了江宁府屈指可数的富商。 他如今虽绝了科举路,但对科举一直念念不忘,便想着做着文雅的生意。好洗一洗自己身上的铜臭味,和文人骚客多接触些。 此次前来汴京,就是想看看汴京身为大宋的都城,是不是有江宁府没有的新奇物件,最好是文房四宝。 富商将自己的来意透露出去后,便开始给汴京各大有名的书坊掌柜的下帖子。 他包下了一整个樊楼,就是为了谈生意。 并且放出风声,他做的都是大买卖,若是能做成买卖,多少货都吃得下。 而他这些时日以来在樊楼的花销,也全然证明了自己的底气。 这一下,汴京经营书坊的达官显贵们都激动起来。 尤其是曹家。 田掌柜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激动告知了老太太。 老太太觉得这可真是天赐的良机! 正好家里前不久才得了寒英墨,这就有大生意上门了。 这人既然出手这般阔绰,可见家底雄厚。且这人是拿了货去江宁府卖,和自家的生意又不冲突。 江南文人多,江宁府又繁荣富庶,若是寒英墨能在江宁府打开了销路,岂不是名声大噪? 那以后,曹家单单靠着寒英墨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 老太太越想越美,当下让田掌柜去樊楼和那富商谈生意。 务必要把寒英墨的优点全方面的显示出来。 田掌柜也很是激动,若是能做成此事,自己以后就是曹家一等一的红人。 自己的子孙后代都能靠着曹家高人一等了! 抱着这个念头,田掌柜拿了做出来最好的寒英墨,按照帖子上的日期去了樊楼。 谁知到了樊楼,才发现汴京凡是叫的上名号的书坊掌柜的全都赶过来了。 甚至汴京周边的一些大书坊,也都慕名而来。 富商看来了那么多人,便打算分批接见。 毕竟选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定下来的。 他要选的可是文房四宝,自是要精挑细选。 于是便重新约定了时日,而见到田掌柜时,已经过了好几天。 在这期间,田掌柜听说那富商已经定下了笔纸砚三样货物。 而且都下了令人惊叹的单子。 那些拿到单子的三个掌柜的,高兴的跟天上掉馅饼似的,着急忙慌的去备货物了。有些一时吃不下那么多货,还打算跟旁的书坊合作。 看得田掌柜又眼热又心急。 生怕那富商在看到寒英墨之前就选定了别家的墨条。 在这焦灼的等待中,终于和富商相谈了。 田掌柜的将寒英墨小心翼翼拿了出来,跟富商展示。 富商看到寒英墨后,便惊叹连连。 尤其是闻到墨条上散发出的淡淡梅香,更是拍手叫绝。 第397章 合作作废! “这么好的墨条,真是我第一次见到。” 富商夸赞完后,又有些犹豫:“这墨条的价格,怕是不菲吧?我原也没想做顶尖的墨条。” 田掌柜听到他话有退缩之意,立刻急了。 瞬间想起,富商这几日定下的笔纸砚三样都是中等品相。 因为这富商订的量大,也并不打算走精品路线,所以只要中上等的货物。 但寒英墨本来也不是精品,只是仗着奇特的梅香而出名罢了。 田掌柜忙道:“我们老太太心善,觉得应该让天下的文人都买得起寒英墨,因此价钱并不贵重。” 说罢,便告知富商墨条的价钱。 富商一听,两眼放光。 连连称赞:“贵府老太太真是大义!” 说着,便一锤敲定:“那我也不必再看别家的墨了,就定下寒英墨。” 说着,便告知田掌柜自己所需数量和交货期限。 田掌柜听了,吓了一跳。 这,这些量自家可做不出来啊! 眼看他面露为难,富商忍不住皱眉:“难道贵坊拿不出?那便算了,我再寻别的墨便是……” 他边说边要起身,把田掌柜吓的忙拦了下来。 开玩笑,若是做成了这桩买卖,收益都能让曹家舒服数年了,更何况还有后续的合作。 这富商明显是要长久合作的。 若是到手的鸭子飞了,老太太非宰了他不可! 田掌柜心急之下,满口应了下来。 只是要签定契约。 富商应了下来,但告知田掌柜,他要先回江宁府一趟。 他满脸无奈道:“我来汴京之前,未曾想到汴京的文房四宝竟然比江宁府好上那么多。原想着能选上一两样合适的就不错了,又在樊楼花销太大。且这几日又跟其他几个书坊签订了笔、纸、砚的契约,若此时签订寒英墨契约,我带来的银钱尚且不够定金,需要回去取银钱来。” 田掌柜有些犹豫。 那富商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你放心,我身上还有一点银钱,先付与你,暂且先签一个先行契约,若是我没能按时拿钱回来,你大可去江宁府告我。我在江宁府家大业大,跑不了的。再说了,我知道你背后是曹家人,我不过是一个商户,哪里敢跟曹家赖账?” 田掌柜瞬间放下心来。 是了,不过是个商户,再怎么有钱,又怎么敢跟曹家这皇亲国戚作对? 况且对方手里没钱也说的过去,谁不知道他在樊楼一掷千金的花销? 便是来汴京带再多的钱财,也该花的差不多了。 田掌柜带着身为曹家心腹的优越感,觉得富商断然不敢戏耍国舅。 况且,对方也拿出了诚意,愿意先签定一个契约。 不过这契约并不是定货物的契约,而是约束双方要进行交易期限的契约。 若是富商不能如约拿来银钱,跟曹家定货,就是毁约。 而曹家若是出的寒英墨价钱不是汴京最低的,不是汴京独一份的,那也是毁约。 田掌柜对于这点根本没在意。 寒英墨就是曹家独家配方,定价都是曹家说的算。 这点约束等同于无。 定下契约后,富商给了田掌柜一笔钱,和对方商议希望现在就开始准备寒英墨。 富商笑的真诚:“眼看过了年没几个月就是春闱,我想趁着这个时候,在江宁府多卖些寒英墨。我回江宁府一来一回,便是一路顺风,也要大半个月。况且如今是寒冬腊月,路上不好走,慢一点就要月余。若是等签订了契约后,贵书坊再制作寒英墨花费一两个月,那路上运货的时间算上,等到了江宁府,春闱也过了。春闱一过,又是开春,寒英墨定然没有如今好卖。” 他给田掌柜算了笔账,告诉对方如果能赶上春闱,曹家这次能多挣多少银钱。 毕竟他是要跟曹家长久合作的,做了这单还有下单。卖的越多,曹家就挣得越多。 这般一说,田掌柜就心动了,但他不敢做主,只能去请示老太太。 老太太觉得这事可行,根本没有半点担忧。 一个富商而已,哪敢跟他们曹家耍心眼?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况且那富商把自己的户籍、路引都给田掌柜的看了,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向来只有他们曹家欺负商户的份。 没办法,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低下,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于是田掌柜开始加紧制作寒英墨,富商则回江宁府取钱。 但富商要的量太大了,曹家的资金尚且不足。 最后还是曹国舅跟小曹国舅以及其他堂兄弟们借了一大笔钱财,才算是把成本给筹齐。 反正不过是一两个月的光景,就能收回钱财了。 抱着这个念头,曹国舅还多借了一大笔钱。 他盘算着,富商在江宁府卖寒英墨,他在汴京卖寒英墨,两不冲突。 毕竟江南文人多,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来汴京春闱的。 若是只完成富商的货量,到时候春闱来临,自家反而没了存量,岂不是又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财? 于是曹家设立制墨的作坊,这一个月都没停过。 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将近,田掌柜察觉出不对来。 都要一个月了,怎么那富商还没来? 不会是真要跑路吧……可对方图什么? 田掌柜开始焦虑起来,直到约定的那天,他直接站在书坊门口,脚下转个不停。 要知道,曹家为了制墨,已经把家底都砸进去了! 过了午时,正当田掌柜绝望之际,突然看到富商出现了!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就看到富商身边跟了个男子,看穿着打扮,也是个掌柜的。 还没等田掌柜生气,富商反而满脸冰霜的对他道:“田掌柜,我这一路上日夜兼程,就是为了能与贵书坊合作。可你竟然骗我!” “什么?” 田掌柜纳闷的摸了摸脑袋:“骗你什么了?” “你当初口口声声,说寒英墨是你们曹家书坊独有的东西,汴京别处都没有,哄骗的我不再看其他的墨!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这都是你的阴谋诡计!寒英墨,哪里就是你们书坊独有的了?!况且咱们先前的契约书上写了,保证这是汴京独一份,才能进行交易。你这分明是欺骗我在先,你我之间的合作作废!” “什么?!” 田掌柜心头剧震,脱口而出:“你敢?!” 第398章 我可不是吓大的 “田掌柜的,你这话唬谁呢?” 富商脸色一沉:“你们曹家书坊先欺瞒我在先,我才要同你们合作,如今被揭穿了,竟然要用权势压我不成?! 怎么,国舅爷就了不起了,要只手遮天,强买强卖不成?!大宋可不是曹家的大宋!” 他嗓门极大,又是恨恨出声,周围的百姓都听到了声响,忍不住往这边看。 甚至书坊里的文人雅士,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八卦。 田掌柜察觉出不对劲,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冯员外,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咱们好生的做生意,怎么扯到国舅爷身上了?满汴京谁不知道我们国舅爷最是和善人?冯员外,你若是想毁约,何必找这么拙劣的借口?我们书坊的寒英墨,是汴京独一份呐!” “呵,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冯员外身边掌柜打扮的中年人冷笑:“寒英墨,你们可真是好大一张脸,不知用什么法子偷了我们家里祖传的制墨方子,改个名头就拿来卖。若不是我们主家跟着郎君来汴京赶考,顺便开家书坊,竟还不知道堂堂曹家竟然做了这等下作的事情!” 他这话十分犀利,把田掌柜骂的脑袋嗡嗡作响,差点晕厥过去。 “你,你!” 田掌柜指着他,气的脸皮涨的通红。 “你说谁下作呢?!” “呵,说谁谁心里清楚!亏我们主家以往听说曹国舅爷是个谦谦君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那人根本不拿正眼看田掌柜,满脸的不屑。 “大胆!”田掌柜捂着胸口,怒气冲冲道:“你胆敢辱骂朝廷重臣?!” “我何时骂了?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便是闹到开封府尹那,我也敢这么说!你们这制墨的配方就是偷了我们家的!” 田掌柜刚想反驳,心里却咯噔一下。 这墨条的配方……的确来的不光彩。 这事还是他亲自办的,最是清楚。 难道眼前这人……是那户人家的亲戚过来闹事了? 不,不是的。 田掌柜瞬间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户人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户,自己不过是拿曹家的名头吓一下,对方就不敢吭声了。 况且不管过程怎样,曹家都是付了银钱,签了转让契约的。 对方即便不满,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闹。 曹家可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小门小户。 最重要的是,田掌柜眼力不错,看出眼前这人身上穿的衣料上佳。 仅仅是个掌柜的就能这般穿戴,那主家呢? 田掌柜深吸一口气,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脑子飞速转动,冷笑的看了眼那人,随后朝冯员外道:“冯员外,这墨条的确是我们曹家独有的。依我看,这人不过是眼红咱们两家合作,试图挑拨离间。况且就算不是独有的,我们曹家给出的价钱公道,又在这一个月制出大量的寒英墨。这合作怎能说作废就作废?” 田掌柜眯起眸子,请冯员外进书坊详谈。 冯员外警惕的看向田掌柜。 “进可以,但我要把护卫都带进去。你先前就花言巧语骗了我,我可不敢信你了。” 田掌柜强行摁住心头的怒火,硬生生挤出一丝笑颜:“冯员外说笑了,带着护卫也没什么。” 说罢,就要让冯员外进去。 可冯员外却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若田掌柜真有诚意,就去樊楼一叙吧,我这次来仍住在樊楼。” 说罢,也不管田掌柜挽留,径直走了。 而那跟他一起来的人,也忙跟着冯员外跑了。 田掌柜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实在是冯员外带了好几个彪形大汉做护卫,看着就不好惹。 田掌柜在书坊前站了好大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去告知老太太和国舅爷。 可转念一想。 这件事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无论是发现墨条,还是去强买下墨条的方子,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若是这时候合作出了差错,自己能被国舅爷生吞活剥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瞒下来,把事情解决后再告知老太太和国舅爷,这样方能将功赎罪。 田掌柜心一横,咬了咬牙,去了樊楼。 而到了后,冯员外正在雅间和那个口出狂言的掌柜谈生意。 田掌柜见状脸色一变,忙上前打断两人的话语。 “冯员外,你这是做什么?说好了要和我们曹家书坊合作,我们这一个月为了制墨条,作坊里的人都为成好生歇息。你这般做,不是要让我们曹家难做吗?” 冯员外冷哼一声:“田掌柜,你别拿曹家压我,我能混成江宁首富,可不是吓大的!我是个商人,自是利益至上。咱们先前的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这寒英墨是汴京独有,且出价最低,我才跟你们合作。如今有更好,更便宜的,我为什么要跟贵的合作?” 田掌柜脸色一沉,盯着冯员外半晌:“冯员外,你这是要耍我们曹家?” 冯员外大咧咧的往后一靠:“你们不能信守承诺,就想用权势压我?呵,田掌柜的,我劝你别冲动。我冯某人敢来汴京,真以为我背后无人?” 他最后几个字,语气阴森,听的田掌柜心下越发冰冷。 若是没有底气,便是再怎么江宁首富,也不可能用这种语气…… 田掌柜心下一动:“那如果我们寒英墨再降些价钱呢?” 冯员外似乎正等着这句话,瞬间一笑:“田掌柜,早这样不就行了?是不是汴京独有的,其实我并不在意。毕竟我是去江宁府卖,又不在汴京。” 田掌柜心中暗骂他老奸巨猾,明明年龄看着不算大,行事却极其老道。 他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报了个价。 这已经是他计算过最低价了,如果再低,曹家等于没有赚头。 冯员外嗤笑一声:“田掌柜,你可真是没诚意。” 他指了指对面的人道:“他们书坊,给的价钱是你们的一半。” “怎么可能?!” 田掌柜惊呼出声,眼神凌厉起来。 “冯员外,你可别被骗了。若是按照他报的价钱,连寒英墨的成本都不够!这到底是哪来的骗子?敢诓骗到我们曹家身上来了?!” 第399章 无法破局的阳谋 “田掌柜,你少胡说八道了。东西不行,还想阻拦冯员外做生意?” 那人冷笑着将墨条拿了出来,丢给田掌柜。 “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偷来的配方,配方都偷不齐全。这是我们墨上枝的独家墨条,玲珑墨,给你开开眼!” 田掌柜接住后看了看,脸色越发的难看。 无论是从色泽还是独有的梅香,果然和寒英墨一模一样! 田掌柜紧紧握着墨条,仍不死心。 “不过是徒有虚表罢了!” “呵,田掌柜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那人又拿出一根墨条,当场在砚台里磨了起来。 随后让冯员外写上几个字。 田掌柜越看越是心惊。 这人拿出来的墨条,磨出的墨,竟然比自家的寒英墨更加黑亮细腻!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田掌柜不敢相信,恶狠狠的瞪着这人:“你敢偷我们曹家书坊的配方!” “你放屁!” 那人冷笑:“我们墨上枝在平江府开了许久,便是在临安也有分行。这玲珑墨是我们墨上枝的招牌,卖的极好。你们曹家书坊偷了我们墨上枝的配方,改了名字在汴京卖的火热,我们主家还没去开封府告你们呢!” 田掌柜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丝毫不带虚的,心下暗暗叫糟。 难道他强买的那户人家,其实是偷了这什么墨上枝的配方? 田掌柜眼珠转了转,朝冯员外道:“冯员外,这或许只是巧合。合作一事,你还要多多考量才是。便是旁的书坊和你合作,一时半会儿能拿的出那么多量吗?我们曹家书坊就不一样了,寒英墨在库房里堆着,随时都能让你带走。” “谁说我们墨上枝不能了?” 墨上枝掌柜的哼了哼:“墨上枝在多地开了分行,库存可比你们曹家书坊多多了。而且从平江府和临安府送货给江宁府,可比从汴京送往江宁府离的近。” 冯员外重重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 田掌柜眼看着冯员外要和这人合作,顿时急了眼。 盯着墨上枝的掌柜眯起了眸子。 “小子,这里不是平江府,这里是汴京!敢跟我们曹家抢生意,呵……” “抢又怎么了?” 墨上枝的掌柜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墨上枝不仅要抢这一单,还要在汴京扎根立足呢!” “你!好,好,走着瞧!” 田掌柜气急了,知道这事没法善了,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件事,他兜不住了,必须要让国舅爷出头。 强压着和冯员外做生意,再把这所谓的墨上枝赶出汴京。 否则,玲珑墨一旦在汴京出现,曹家书坊根本卖不动寒英墨! 寒英墨砸在手里,曹家可怎么办? 为了这次合作,曹家不但把所有家底砸了进去,还跟曹氏族人借了那么多银钱。 若是还不上,国舅爷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只怕曹家的下场,会比当年的顾家更艰难! 田掌柜越想越是心惊,忙去曹家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老太太气的狠狠砸了个茶杯。 “你没跟他们说,这是曹家的书坊?” 田掌柜一张老脸皱巴巴的:“说了,他们却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国舅爷放眼里。” “好,好啊!真当曹家失势了不成?!哪来的阿猫阿狗都敢跟曹家对着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太太喘着粗气,让人去叫曹国舅来。 曹国舅听了田掌柜的叙述后,脸色阴沉。 坐在太师椅上,半晌才道:“此事……怕是另有蹊跷。” 曹国舅到底是在官场多年,经历的事情非老太太可比。 他眯起眸子,让田掌柜把冯员外和墨上枝掌柜的两人的话语和语气仔细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他长叹一口气。 “这是冲曹家来的。” 哪里就这么巧,正好来汴京寻货的江宁首富背后有人,且不怕曹家。 随后又蹦出来个墨上枝,也不怕曹家。 曹家再怎么样,也是外戚。 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怕他曹国舅,也要看在太后的面上退让几分吧? 可偏偏,无论是冯员外,还是墨上枝,不但不给面子,还丝毫不怕,底气十足。 而在这朝堂上,完全不给他面子,连太后都不惧怕的,又有几个? 曹国舅心里浮现出一个人。 “有这么玄乎?” 老太太不信,催着曹国舅想法子:“万一那两人只是虚张声势呢?” 毕竟这可是赔上曹家所有的银子了。 若是寒英墨卖不出去,曹家便是卖地卖庄子,把家底卖完也赔不起那么多银子啊! 曹国舅重重的叹了口气。 让心腹去查冯员外和墨上枝背后的靠山是谁。 他捏了捏眉心,对老太太很是怨言。 “你以后还是不要执掌中馈了。” 老太太张了张嘴,不敢吭声。 最后忍不住嘟囔:“都是崔氏的错,若不是她把对牌钥匙给我,我怎么会做主?” “她得了风寒,也是没法子的事。你若是维持原状,也不会给曹家惹来这种祸事!” 曹国舅一想起欠下的巨额银钱,就忍不住的头疼。 老太太不高兴了:“好啊,这时候都怪我了?若不是你看有利可图,跟人借了那么多银钱,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你,我不跟你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曹国舅被说的恼羞成怒,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老太太气的拿起茶杯就想砸,但想到欠下的那么多银子,到底是把茶杯放了下去。 很快,曹国舅派出去的心腹就回来了。 冯员外和墨上枝的背景很好查。 冯员外在住进樊楼后,就去盛家走了几趟。 而那墨上枝背后的主家,也打听了出来。 墨上枝的主家是平江府人,这次是陪着嫡长子进京赶考,为春闱做准备。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偏偏对方在进了汴京后,就住进了齐国公府。 据说是平宁郡主母家那边的亲戚。 曹国舅听了这消息后,狠狠一拍案几。 “盛家,齐家,好一个桓王!” 他脸色铁青,紧咬牙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曹国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盛家和齐家,都是桓王的姻亲。 这分明是桓王在给自家下套! 最可怕的是,曹国舅发现自己甚至没法破局! 第400章 淑兰 曹国舅想了许久,都想不出破局的法子。 毕竟他借了那么一笔巨款,便是再怎么亲近的兄弟,也该还钱的。 若只跟弟弟借了还好说,毕竟是亲弟弟。 可小曹国舅和他家情况一样,也没多少余钱。 所以曹国舅这笔钱,大头是跟堂兄们借的。 不可能不还。 可寒英墨砸在手里,他哪有钱还?便是把地和庄子都卖了也还不完。 甚至连自家以后都要缩衣紧食。 曹国舅头疼欲裂。 便是去跟太后求救,太后也没法子。 毕竟当初先帝对太后并不喜爱,心都偏到了张贵妃身上。 哪里会赏给太后什么金银珠宝? 虽然当初太后出嫁时,族人们添妆给了许多钱财。 可太后不受宠爱,又无所出。 明明地位不稳,却能赢得贤良端庄的好名声,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所以,怎么办? 难道要跟官家低头? 曹国舅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最重要的是,他从这件事里看出桓王的老练毒辣,设套都是一环扣一环。 这让曹国舅只觉得心惊。 曹国舅颓然的坐在太师椅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桓王府。 墨兰一边练字,一边问云栽:“曹家书坊,已经知道墨上枝了?” “知道了,前几日就知道了。” 云栽笑嘻嘻道:“这几日,曹家书坊都没有动作,怕是想不出什么招了。王妃,您这阳谋可真是厉害!” “也多亏了淑兰姐姐和冯姐夫,若不是他二人帮忙,想找个外地的大富商,还真有些难。” 墨兰心下感慨,没想到当初不过是一时善心,帮着淑兰改变命运,如今倒是帮上了忙。 没错,冯员外的确是地地道道的江宁府首富,同时也是淑兰的夫君。 他对外的说辞只有一点不对,他不是白手起家,而是继承家业,做大做强。 冯员外是商户,但宋朝因为商业发达,所以允许商户科举。 只不过冯员外的家里,原先生意只是不错,和首富还差的远。 冯员外年轻时的确想要科举,但他头脑清晰。 考了几次不中后,立刻继承家业。也不知是不是天生就是生意脑,他做起生意来如鱼得水,可比他爹强多了。 而他因为年轻时想科举,所以一直没娶妻。 后来虽然不科举了,可他到底是读过书的,想找个能在精神上契合的妻子。 所以迟迟没有娶妻。 而巧合的是,淑兰和品兰两人,一开始在宥阳做生意。 后来又觉得宥阳到底不算富庶的地方,便把目标对准了江宁府。 毕竟江宁府是离宥阳最近的府城了。 于是两姐妹一商量,写信告知了墨兰后,便去江宁府开了玉颜娇分店。 虽然玉颜娇是专门做女子生意的,和冯员外经营的并不是一回事。 可到底都是商人。 宋朝女子经商的不算少,但能做到这么厉害的,那就很罕见了。 更何况淑兰又年轻貌美。 于是两人也不知怎的,就发生了交集。 而这时的淑兰,也因着几次相看不成,身心疲惫。 相看的那些人,要么就是心术不正,打着软饭硬吃的念头,甚至还盯上了玉颜娇。 要么就是看不起女子,口口声声说女人就该相夫教子。 淑兰好不容易才从闺阁中走出来,怎么肯再回到那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遇到冯员外后,虽然冯员外的年龄大了一点。 但也没有很多,且对方是头婚,又一心扑在生意上,洁身自好。 冯员外喜欢淑兰的容貌才华和勇气,他还答应,成婚后让淑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继续经营玉颜娇也好。想和他一起经营家中的产业也好,都随着淑兰。 淑兰也因此而心动,在接触过后发现冯员外就是自己想要的夫君后,便和对方成婚了。 婚后,两人一起经营家业,没几年就成了江宁府首富。 淑兰和墨兰一直没断了联系。 这次计谋,需要一名外地的富商,墨兰就想到了冯员外。 而那墨条,实际上是前两世墨兰喜欢的墨条之一。 不止有梅香,还有桂花香,牡丹香等等。 前两世的内务府,每天都钻研这些新奇又风雅的东西。 而墨兰是宫里少有饱读诗书的妃嫔,又十分得宠,自然是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都往她那送。 墨兰觉得新奇有趣,便本着薅羊毛的想法,把配方记了下来。 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她空间里有好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配方,都是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 这墨条配方,墨兰还改动了一处药材。 原本药材并不贵,但被她改成了贵一倍的药材。 而且改动后的墨条,没有原来的墨条好。 墨兰把改动后的墨条做了出来,又找了一户人家。 让对方制墨条,只说是自己家祖传的配方。 为了显得真实,她还特意寻的是雍丘人。 那户人家一听说可以白得制墨配方,还有钱拿。 并且制出来的墨条卖出的钱财都归自己,哪里不同意这种好事? 做一场戏能白得这么多钱,多划算! 随后墨兰又让人特意把墨条卖到了曹家书坊。 她早就打听过,曹家书坊的田掌柜,是个心思不正又贪婪的人。 遇到这样新奇的墨条,肯定要打探一番。 田掌柜也果然入了局,毕竟曹家书坊若是能得到这种新奇好卖的墨条,田掌柜自己也能捞油水。 等曹家人强买了墨条后,墨兰就把那户人家送到了旁处,免得以后被曹家人恼羞成怒而报复。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墨兰又想到了平宁郡主。 平宁郡主上次跟自己递了投名状,墨兰便打算让其再出一次力。 曹家毕竟是外戚,能不买账的,同为外戚的平宁郡主自然最合适。 于是墨兰在平江府和临安府都开了墨上枝,专门卖各种墨条。 把原版的墨条取名为玲珑墨,作为墨上枝的招牌。 这些都是墨兰提前布局。 早在给太后下了“降智粉”后,墨兰就开始筹划了。 而那对住进齐国公府的父子,其实也不是平宁郡主的远房亲戚。 不过是墨上枝的掌柜,假扮的罢了。 目的就是为了震慑曹国舅。 其实也是明晃晃的告诉曹国舅,这就是个局,你又能怎么办呢? 第401章 曹家低头 这条阳谋,其实就是抓准了田掌柜贪婪的性子,以及曹家急需钱财的弱点。 反正只要有墨上枝在,曹国舅别想把寒英墨卖出去! 若是曹国舅想降价,那就更好办了。 寒英墨的成本特意被墨兰改高了,曹国舅就算是按照成本价卖,也比不上玲珑墨价格低。 而若是亏本卖,除非曹国舅把成本亏一半,才能和玲珑墨有竞争力。 可玲珑墨也能降价啊! 墨兰又不跟曹家一样缺钱,拖都能拖死曹家! 而另一边的曹国舅,原本还想坚持几天。 可谁知,墨上枝的骚操作不断。 先是大张旗鼓的开张,又是搞什么开业大酬宾。 然后盛家又给一些同僚送了玲珑墨,墨上枝转身出去宣传说是朝中重臣都在用。 还买通了一些读书人,让这些人口口相传。 说墨上枝的玲珑墨才是最正宗的墨条,无论是香味还是墨的色泽都比曹家书坊的寒英墨好,最重要的是价格也便宜。 还说曹家书坊不知用什么法子偷了墨上枝的配方,卖的墨条又贵又不好。 而且还有平江府以及临安来赶考的举人作证,证明他们那边早就有墨上枝和玲珑墨了。 寒英墨不过才在汴京出现一两个月。 这样谁先谁后,一目了然。 是谁偷了配方,这些学子们心里自有一杆秤。 文人才子,最是唾弃这种偷窃的行为。 再加上曹家书坊是曹国舅所开,曹国舅可是外戚! 在大宋,最受文人歧视的,就是外戚。 于是曹家书坊的名声立刻臭了。 原本还有一些学子来买书,现在甚至路过曹家书坊都恨不得啐上一口。 曹家书坊别说卖寒英墨了,就是连纸、笔都卖不出去了。 接连半个月,曹家书坊没有任何进项。 把曹国舅气的差点昏过去。 最后没法子,曹国舅只能低头了。 往桓王府上递了拜帖。 但出乎曹国舅意料的是,见他的人不止桓王,桓王妃也在。 曹国舅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赔礼道歉的样子,若是被桓王妃看到了岂不是更加无地自容? 他对着赵策英低下了头:“桓王殿下……臣有事想与殿下商议。” 赵策英笑了笑,显得格外温和:“国舅为何如此拘谨?真要论起来,吾还要唤你一声舅公呢。” 曹国舅面上越发卑谦,心里却破口大骂。 真要把自己当舅公,还能把自己往死里整?! 可他也是没法子。 曹国舅一直支持太后跟官家对着干,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现在看,还没等享受到荣华富贵,自家都要没了。 还等什么以后? “殿下说笑了,臣怎么敢呢?” 赵策英脸色淡淡,跟他寒暄了几句才道:“国舅此次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曹国舅心里只觉得屈辱。 还能有什么要事?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 他看了眼墨兰,没有吭声。 赵策英低声笑了笑:“国舅不必拘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曹国舅无法,只能忍着羞耻,对赵策英低声下气。 “殿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给曹家一条活路吧!” 赵策英没有吭声。 堂上一片寂静。 半晌,赵策英的声音才在曹国舅耳边响起。 “国舅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曹国舅心中悲愤,却不敢生气。 “殿下何必装作不知?曹家如今是真的没法活了。” 赵策英这才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问墨兰。 “王妃,当真如此?” 墨兰的计谋没有瞒着他,但赵策英对于商战其实并不太清楚。 当初能把禹州的玉颜娇经营好,全靠着听话。 墨兰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赵策英只知道墨兰把曹家坑惨了,但是没料到曹家会沦落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墨兰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声音不急不缓:“国舅这话可就有些夸大了。曹家的田地和庄子都没有卖,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也好生的没典当,曹家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呢?” 曹国舅心下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桓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问桓王妃? 还有桓王妃,怎么看起来对曹家的情况一清二楚,比桓王知道的还多?! 难道……难道这件事的主使者是桓王妃?! 不……不可能吧! 曹国舅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抬眸看像墨兰。 “地和庄子……那都是祖上留下来的,怎么能轻易卖掉呢?” “那国舅欠下的那么多银两,可怎么还呢?” 墨兰笑吟吟的,但在曹国舅眼中,却跟妖魔鬼怪一样令人恐惧。 “那么多寒英墨卖不出去,我都为国舅担忧呢。” 曹国舅咽了口唾沫,心头苦涩极了。 “还请王爷,王妃高抬贵手。” “那就要看国舅的诚意了。” 赵策英看着他,语气淡淡。 曹国舅颓然的闭上眼。 他既然来,就是已经做好低头的准备了。 “曹家以后,唯官家马首是瞻。” “只曹家?” 墨兰眼眸深邃。 “看来国舅还是有所顾虑呢!” 曹国舅咬了咬牙:“还有曹家的姻亲们,但我也有条件。” “说罢。” “官家需要一视同仁,不可另行针对。” 赵策英笑了笑:“这点放心,官家对所有臣子都一视同仁。” 曹国舅点了点头,又道:“那寒英墨……” 墨兰挑了挑眉:“墨上枝可以以成本价买下所有的寒英墨。” “这,这怎么成?” 曹国舅抖了抖嘴唇:“我们曹家书坊为了这批墨条,辛苦了一个月。若只是以成本价,我们曹家给下人的俸禄都不够……” “国舅,账可不是这般算的。” 墨兰挑了挑眉:“你们书坊便是没有寒英墨,也要给掌柜的,下人们开俸禄。只不过是多做了一些事,多招了一些人。现如今不过才一个多月,曹家这点银钱也给不起?” 曹国舅被堵的哑口无言。 墨兰顿了顿,又道:“不过国舅是长辈,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这样吧……每根寒英墨,我再多加一文。” 曹国舅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疼,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每根寒英墨多加一文,积累下来也不算少了。 可这只能勉强维持曹家原样。 辛辛苦苦一个多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曹家书坊还坏了名声。 曹国舅越想心里越是难受,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再提要求,怕是连这多出来的一文钱都没了。 曹国舅如今是真的怕了。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桓王妃动动手都能让他们曹家败落。怕是先前没少为桓王出谋划策。 曹国舅临走前,忍不住问墨兰:“先前的高家,怕也是出自王妃的手笔吧?” 墨兰唇角弯弯,没有答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曹国舅面露苦涩:“盛家,当真是了不起。” 第402章 生个神将吧 收拾完曹家,官家在朝堂上就彻底的掌握了话语权。 太后也无可奈何,她现在在后宫里,每天除了吃喝玩乐,根本做不了旁的。 一动脑子就疼,请了民间所谓的多少神医都没用。 而曹家老太太则觉得,这次不过是不小心被算计了。 找个机会再跟官家争斗又能如何? 反正出尔反尔也不算什么。 但曹国舅心里跟明镜似的。 桓王妃之所以不隐瞒,是为了告诉自己。 她如果想跟曹家斗,根本没人斗得过。 如今不过是用一个墨条,就能把曹家整的喘不过气。 若是手段再狠辣些呢? 到时候曹家怕是要家破人亡,还没能力反击。 盛纮可真是厉害,生了几个儿女,各个不凡。 曹国舅可不想跟这种人斗了,还不如现在低头,还能保留身为国舅的体面。 所以,曹家派系彻底低头了。 而在解决完曹家后,官家就开始磨刀霍霍向朝政了。 宋朝最大的问题,是三冗两积。 三冗就是冗官、冗兵、冗费。 两积就是积贫、积弱。 所谓的冗,就是臃肿,多的意思。 所以,冗官就是因为恩荫、科举取士太多,导致官员太多。 官员一多,无作为的就多。 而且很多都是靠恩荫入仕,所以胡作非为,无能力者巨多。 因为很多官二代知道自己即便不学无术,也能靠着恩荫做官。 既然如此,那他们又何必费尽心思苦读呢? 这样的官员越多,可想大宋的朝政上有多少不学无术之人。 而为了应对夏、辽,以及农民起义。 大宋招募的禁、厢军过多。 再加上一有农民起义,大宋往往就会进行招安,所以士兵过多,这就是冗兵。 冗官、冗兵的巨额开支,再加上向辽、夏输送的大量岁币,导致了冗费。 三冗导致财政多年入不敷出,形成积贫的现象。 守内虚外的策略,又让大宋出现积弱的现象。 这就是大宋最重要的政治问题。 还有不抑制土地兼并,导致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矛盾激烈。 税收制度等问题,都造成了大宋如今的局面。 想要变法,不能一口气吃个大胖子。 于是,在墨兰给赵策英吹了风后,赵策英打算从解决冗兵的问题开始。 而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人手。 因为先帝前些年,也试图变法。 主政人正是范仲淹、韩琦和富弼。 这几人曾主持过庆历新政,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冗官、冗兵、冗费等问题。 但很可惜,失败了。 因为触及到士大夫的利益,再加上各种污蔑手段,先帝不够信任改革派,导致失败。 而韩琦也变成了如今圆滑的性格。 再次变法,定然不能再重蹈覆辙。 而之所以先解决冗兵,也是因为这是最好解决的,也能缓解一些财政问题。 毕竟宋朝重文轻武,裁冗兵的阻力定然没有裁冗官的阻力大。 赵策英找到韩琦,提出了自己想解决冗兵的念头。 韩琦一开始还十分圆滑,跟赵策英打玄机。 后来发现赵策英是真心想改变如今的局面,到底是心动了。 毕竟当初庆历新政的失败,也是他心中的一道坎。 于是在韩琦、顾廷烨、英国公等一系列人的力挺下。 轰轰烈烈的裁冗兵行动正式开始了。 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裁掉那些在军队里滥竽充数的士兵们。 当然,也不会直接把兵裁了就不管了。 还给出了相应的措施,比如如何安置,比如给予各种恩惠政策。 而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赵策英还主力派出了支持冗兵的各官员去各地巡查。 当然,他自己也没闲着。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 而等他回来时,墨兰都快生了。 没错,墨兰在赵策英临走前就又有了身孕。 而这一次身孕,她犹豫了许久,还是询问了系统,有没有能够决定胎儿天赋的丹药。 其实墨兰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孩子们都是以天赋兴趣为主,引导为辅的教育方式。 除了当初在甄嬛传里第一个孩子时,给他灌输如何做好帝王的思想外,对于其他的孩子,墨兰都没有强求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只是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孩子提供最好的条件。 而这一次,墨兰犹豫了。 大宋实在太需要一个将才了,例如像霍去病,白起这样的天生神将。 如今的大宋,还有一名大将王韶。 这也是个赫赫有名将才,但很可惜,年龄大了。 王韶还有十几年,就要去世了。 等王韶去世后,就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大将,岳飞还要四十年才能出生呢! 所以这中间,等于断了层。 可以狄青已经去世。 如果狄青还活着,墨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落到那般下场,白白的冤死。 所以墨兰想了许久,到底是在系统的推荐下,买了颗神将天赋丹。 人心易变,她无法保证等以后改革了军队制度后,那些大将会不会拥兵自重。 但如果是她生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她买的是神将天赋丹,也就是说,无论她生下的是男是女,天赋点都加在了神将这方面,而不是政治。 而她的倧儿是服用系统丹药后全面开发出来的。 她相信倧儿能够全面压制除了妙儿以外的弟弟妹妹。 如果压制不住,她就要投诉系统商城贩卖假冒伪劣产品了。 而她之所以不给妙儿服用神将天赋丹,也是因为这个丹药只有在胎儿时期才能发挥全部的药效。 后天服用,达不到神将的地步。 所以,在赵策英处理完冗兵回来时,恰好赶上墨兰生子。 这一次生子,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不过赵策英在回来的路上,就做了个梦。 梦见天降方天画戟降落到桓王府,随后就听到了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 赵策英初始还觉得是自己太过思念墨兰,才做了这个古怪的梦。 谁知刚回到桓王府,墨兰就要生了。 在墨兰生下孩子的一瞬间,赵策英仿佛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兵器声。 但只有他一人听到。 赵策英瞪大了眼眸,抱着刚出生的二儿子,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方天画戟……难道他这个儿子,是天生将才不成? 第403章 全面变法 而这个问题,在二儿子抓周礼上就得到了答案。 二郎抓周时,对旁的东西看也不看,径直冲着小木剑和兵书冲去。 没错,冲去。 赵二郎从出生后,就和寻常孩童不同。 不但生的虎头虎脑,整个人都比正常孩童大一些。 就连学走路都比寻常孩童快。 力气也大的惊人。 不过才一岁,就能走能跑了,个子也出奇的高。 这哪里像是一岁的孩子,说是两三岁都有人信。 赵二郎左手拿木剑,右手拿兵书。 随后举着朝天,蹦出了生平第一个字:“打!” 他口齿不大清楚,除了赵策英和墨兰两人,其他人都没听清,只以为他在说大。 就这样,赵二郎慢慢开始显露自己的天赋。 而赵策英也在这一天,定下了他的名字,赵冲。 而赵冲抓周礼后不久,官家选择了退位。 赵宗全的初心,本就不是当皇帝。 他只想百姓们吃饱穿暖,对于朝堂上的斗争不是不会,而是不喜。 眼看着赵策英在推行了裁冗兵后,肉眼可见的成熟了许多。 官家也放心的退位了。 他知道墨兰这个儿媳妇是个有本事的,也知道沈氏耳根子软。 为了防止沈氏当上太后以后,被挑拨离间。 赵宗全退位后,就带着沈氏一起去城郊养老了。 而赵策英没有任何意外的登上了皇位,当上了官家。 在当了官家后,他开始了第二步的变动。 先是提拔了一批支持变法的人,其中包括长枫的岳父。 还有王安石,欧阳修等人。 然后让王安石把自己想要变法的策略拿出来和欧阳修等人一起进行探讨。 王安石的变法,有些政策是不错的,有些却不可行。 因为有些政策,太过理想化了。 而且王安石和韩琦等人对于变法的看法,到底是有分歧的。 王安石的想法太过偏激,目的是富国强兵,而不是把富民放在第一位。 而韩琦等人就不一样了。 韩琦等人是儒家思想,和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想法一致。 他们是想富民富国,所以对王安石的一些变法的政策,很不赞同。 但是韩琦等人的思想,又未免过于保守。 所以墨兰让赵策英把这几人放在一起,针对变法讨论出切实可行的政策来。 既不能过于保守,也不能太过激烈。 最重要的是,要以民为本。 赵策英和墨兰挑选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忧国忧民,甚至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付出代价。 他们怕的,不是变法的困难,而是怕官家和仁宗一样,半途而废。 怕的是来自官家的背刺。 尤其是韩琦等人,经历过官家的背刺,能够再次鼓起勇气想变法,已经是十分了不起了。 若不是看到赵策英的决心,他们也不敢再次涉及变法。 王安石在被赵策英说服后,终于改变了以富国强兵为主的思想。 而在这群人商量出个可行的政策后,就开始了试点。 赵策英力排众议,选了个州府,让王安石和范纯仁去进行变法试验。 并且给了莫大的权利。 范纯仁继承了范仲淹的意志,一直以民为本。 有他在,不怕王安石会跑偏。 以三年为期,看变法的成效。 尤其是青苗法,其实本来是好的,奈何底下的官员为了完成任务,保证利息的收入。 于是强行进行分摊,扩大了青苗法的放贷范围和规模。提高了放贷发放门槛。 导致地主阶级反而成了青苗法放贷的主力军,将百姓排除在外。 随后这些地主阶级又对老百姓进行高额放贷。 从而导致青苗法成为了压榨老百姓得工具。 而赵策英和墨兰让王安石和范纯仁去试点,就是为了找出解决方法。 当然,做出试点的决定,朝中士大夫们除了变法派,都极力的反对。 赵策英力排众议,毅然决然的决定要进行试点。 有些士大夫以祖宗之大逼迫他,可赵策英也不是个吃素的。 就算赵策英想退缩,墨兰也不允许她退缩。 有士大夫死谏,墨兰就直接让太医在旁边守着。 有士大夫以辞官威胁,赵策英就直接恩准。 反正宋朝的官员本来就多,多一个少一个也就那样。 那些人看赵策英一意孤行,只能又打起了栽赃陷害的手段。 正如范仲淹等人当初主持庆历新政时,这些人就是用构陷的法子,引起了仁宗的怀疑,从而变法失败。 很可惜,他们打错了主意。 这一次,有赵策英的决绝和墨兰在背后吹枕头风。 赵策英并没有怀疑变法派。 反而让长柏彻查是何人栽赃陷害。 等查出来后,直接处死。 这一做法,直接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处死! 这可是士大夫啊! 当下有更多的朝臣反对,非要保下那些被赵策英判了死刑的人。 甚至拿祖宗之法压赵策英。 而面对这么多的反对,赵策英也曾经有过动摇。 但墨兰,决不允许他动摇。 不但给他出主意如何分化朝臣,还给他洗脑想成为千古一帝,哪有不杀士大夫的?让赵策英越发的强硬起来。 这就是一个君臣对峙的关键点。 如果赵策英这次退了,那连变法试点都很难再进行下去,更别说全面变法了。 赵策英听了后,直接强行处死了那几人。 这一下,朝臣直接炸开了锅。 他们没想到赵策英是真敢违背祖制啊! 于是又想用手段威胁赵策英,但都被墨兰一一化解了。 墨兰一边化解,一边对盛纮由衷的感谢。 感谢盛纮找亲家的能力。 可真是帮了她不少忙。 就在赵策英和墨兰跟朝臣们斗智斗勇时,王安石两人的试点变法也有了成效。 在这三年中,他们的变法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但好在试点就是为了找出正确的变法道路。 他二人及时改正,总结错误,终于制定出了可行的变法路子。 于是大宋开始了全面变法。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抑制地主阶级。 推行青苗法,抑制土地兼并,改革军队制度。 然后一步步的裁冗官,冗费的问题。 一步步的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这一次变法,墨兰一直压着赵策英的急性子,控制着变法的速度。 虽然士大夫反对的过于激烈,但反对无效。 有一个算一个,凡是因为自身利益反对的,都被摁了下去。 第404章 盛墨兰完结上 在查出一些无能官员后,该罢官的罢官,该流放的流放。 情节严重的,直接杀。 经过赵策英铁血的手段,大宋的那些士大夫们,终于闭上了嘴巴。 不闭嘴能咋办呢? 宋朝重文轻武的情况太严重了,文人多的很。 你不想干,大有人给你顶上。虽然这会造成一些投机取巧的人钻空子,但墨兰和赵策英有的是时间慢慢查。 毕竟变法的事,急了就容易出错。 在墨兰的建议下,赵策英还设立了类似军机处的机构。 直接把权力集中了起来,有了极大的话语权。 还对官僚体制进行了改革。 比如考核制度,恩荫的条件限制,和科举取士的人数。 倒不是取消恩荫,毕竟这样一来树敌太多。 而且限制恩荫的条件,比如有的人可以靠着恩荫,把自己几个儿子都安排进去。 但是限制后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了。 墨兰又让赵策英开设了学院,并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科举学院,而是专门教授杂学的学院。 说是杂学,其实就是各行各业。 总之,各种变法持续了十五年。 而且经过一系列的抑制地主阶级的政策,抑制土地兼并后。 大宋经商的人,并没有减少。 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了。 而事实上,这种现象才更符合人性。 就好比现代社会,大家都知道好好读书会有出息,在没有人限制的条件下。 一些想要过好日子的人,自然会加倍努力读书,往上爬。 同理。 大宋的老百姓们知道经商来钱快些,在他们有了土地作为立身之地后,就更加有底气,愿意继续做生意了。 先前老百姓做生意是不得不做。 如今再做生意,就是为了能获得更好的生活。 除了一些安于现状不愿意辛苦劳作的人,更多的人还是愿意一边种地一边做点小本生意的。 毕竟种地所占用的精力并不算非常多,老百姓做小本生意也通常不会背井离乡。 能够做到背井离乡的生意,那已经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了。 而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往往都非常的勤劳。 只要能过的好,便是辛苦一些也是愿意的。 至于那些不愿意辛苦改变现状的人,即便是先前做生意,也不会勤快到哪去。 所以,其实这么一改革变法,大宋的商业并没有降低。 反而因为老百姓有了盼头,有了底气,愈发的欣欣向荣。 如此十多年下来,冗兵冗官的问题一解决,商业又持续发展,大宋的财政慢慢喘过了气。 于是,在赵冲十八岁时,赵策英在一切都准备好后,便对着辽、夏的岁币说了不字。 赵冲这些年,越长大,将才的天赋就越发显露出来。 启蒙识字时,就是用兵书启蒙的。 顾廷烨、英国公、王韶都是大将。 尽数将一身本事交给了他。 到了后来,教无可教。 墨兰还给了他兵书,兵书是前世她培养璟淑时在系统商城买的。 不然单靠璟淑的武力值,又如何能战无不克? 项羽厉害吧,不照样打败了。 所以带兵打仗,不仅要自身厉害,还要有排兵布阵的本事。 而墨兰当时为了璟淑,买的是最好的兵书。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才写的,毕竟系统商城面对着那么多位面,总会有牛逼哄哄的存在。 当初给璟淑时,墨兰就留了个心眼。 把兵书抄写了好几份放到空间里。 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又省下一笔,美滋滋。 赵冲看到兵书后,双眼放光。 连连问这是从哪来的,墨兰直接搪塞过去,就让他抱着兵书啃去了。 赵冲得到兵书后,如有神助。 自从十二岁后,每次和顾廷烨几人沙盘对战时都没输过。 英国公高兴的很,连连夸赞他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于是。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赵冲跟着他五姨夫张文修跑了,跑去了边关。 墨兰看到字条后只觉得哭笑不得。 怎么又来一遍? 难道还怕自己拦着不成? 不过墨兰也知道,即便自己舍得,赵策英、倧儿和妙儿也舍不得这个冲儿那么小就去战场历练。 赵冲也是摸准这点才来个离家出走的。 只能说,可能习武之人,都有离家出走的毛病吧。 不过墨兰这这十几年,又生了个孩子,是个小公主。 虽然天资没有前面几个哥哥姐姐出众,但十分可爱。 跟慧儿似的,颇为精灵古怪。 墨兰跟赵策英这十几年的变法中,并没有忽视对孩子的教育。 倧儿自不必说,早在赵策英登基后就被册封为了太子,按照储君教导的。 妙儿本来也是跟着一起学习的。 但在一次,墨兰召见了淑兰品兰两姐妹时,妙儿恰好也在场。 此时的品兰,已经实现了当初放出的豪言壮语。 成功的变成了临安府首富。 没办法,谁让江宁首富是她姐姐姐夫呢? 最重要的是,品兰和淑兰不一样。 淑兰到底是受到三从四德的思想束缚过,即便是后面变泼辣了,骨子的思想还是有点保守。 品兰就不一样了。 品兰生性泼辣活泼,在被墨兰洗脑后,立誓要成为首富。 一开始盛家大伯还觉得她是小孩心性。 谁知道品兰生意越做越大。 最后成了临安府首富,盛大伯再想管也管不住了。 让她嫁人,她表面上答应,背地里我行我素。 而且最重要的是,品兰开始养小白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意场上见惯了男人三妻四妾的模样,品兰对找个这样的男人很不情愿。 她自己有能力又有财力,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嫁给这样的人? 做慈善也不是这种做法啊! 所以品兰就索性找了个看的顺眼的小白脸。 不是上门女婿,是小白脸。 随时可以跟对方分手的那种。 品兰又不是傻子,她才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挣出来的家业被陌生男人惦记呢。 还别说,只要迈过去那道坎,品兰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至于名声。 品兰能够做成首富,掌控力可见之强。她在宅子里养个小白脸,难道还要大声宣扬不成? 所以,养小白脸这件事,除了盛家人知晓,并没有传扬出去。 不过这当然瞒不过墨兰。 墨兰倒是对品兰找小白脸没什么意见。 品兰又不是三夫四妾,不过是养个小白脸罢了,也不会恋爱脑上头,有什么问题? 现代富婆还喜欢包养小鲜肉呢! 第405章 盛墨兰完结下~ 原本墨兰也没在意,谁知召见品兰时,恰好妙儿来了。 和品兰一见如故,毕竟妙儿也不是被约束的。 开玩笑,墨兰的女儿,哪个敢用三从四德教育? 墨兰不活剥了对方的皮才怪! 妙儿和品兰嘀嘀咕咕,也不知道交流了什么。 从那以后,妙儿就喜欢往品兰那跑。 而品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连在汴京住了一个月。 等她走后,妙儿彻底找到了人生的道路。跟墨兰说,她要成为大宋首富。 墨兰只觉得震惊。 好家伙,你堂姨当初也只是想成为一府城的首富,你直接发愿要成为大宋首富! 这志向是不是太远大了些? 妙儿是真的对经商感兴趣。 墨兰也没反对。 她对儿女向来如此,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况且大宋经商的比比皆是。 不过墨兰却有个要求,不许妙儿用自己公主的身份欺压百姓。 要凭借自己的本事经商才行。 妙儿答应了,跟赵策英说了后,就高高兴兴的包裹一卷,跑去临安府找品兰了。 墨兰和赵策英只觉得哭笑不得。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 妙儿拿着品兰投资给她的本金,在品兰的指导下,竟然真的开始做起了生意,还有模有样的。 而另一边的赵冲,自从跟着张文修跑到边关后,就开始历练自己。 他的表现,让所有的将士都觉得不可思议。 若不是亲眼所见,哪里会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天纵之资的兵神? 赵冲到了边关后,不但奋勇杀敌,表现的极为出色。 等到时机成熟后,就开始领兵作战。 从此以后,边关就多了个不败传说。 赵冲十八岁这年,赵策英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此时的大宋,已经有足够的钱财支撑打仗了。 于是对辽率先表示拒绝纳岁币。 辽如今正是衰败的时候,此消彼长,正是好时机。 辽国果然大怒,威胁要对大宋发动战争。 赵策英就等着呢,立刻决定出兵。 而赵冲也在这一次战役中,一战成名。 在顾廷烨和辽国对战时,赵冲直接带着兵马,跑到了辽国的大本营,来了个一锅揣。 没错,他达成了霍去病的成就。 把辽的的皇帝、臣子全都带了回来。 带不回来的,就地解决。 这一举,直接震撼了朝野。 这不就是大宋的战神吗?! 因着赵冲这个功绩,直接让宋辽的战役提前结束了。 这一战,辽灭。 就连赵策英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结果。 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赵冲会把辽国的皇帝大臣都绑来了。 于是该杀的杀,该囚禁的囚禁。 大宋这一战,把西夏也吓到了。 于是在大宋表示取消岁币后,西夏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宋在灭辽的战役上,并没有花费太多军需。 反而是让赵策英的威望越发高涨。 那些士大夫,再也不敢提什么祖宗之法了。 甚至对妙儿这个公主整天出宫的行为都视而不见。 这些士大夫太清楚了,当初能够拿着祖宗之法压制仁宗,那是仁宗自己没什么功绩。 再加上仁宗耳根子软,又爱惜名声,才能如此。 可赵策英可不一样。 因为变法,不知道多少人送了命。 真是杀神。 还有皇后,比官家更杀伐果断。 没错,经过这么多年的变法,朝臣们再傻也看出墨兰是什么性子了。 只能说,这俩人不愧是夫妻,一对狠人。 因着墨兰,朝臣们对着盛纮都有着深深地恐惧。 觉得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皇后,盛纮又怎么可能是个善类? 天天还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呸! 赵冲灭了辽以后,又要磨刀霍霍向西夏。 赵策英全力支持,但朝堂上又有人蹦出来,劝说他要为了百姓着想。 毕竟打仗实在是费钱伤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妙儿站了出来。 愿意以半副身家捐给边关。之所以半副身家,是妙儿还想留一半继续做生意呢! 初始朝臣们还不屑妙儿能拿出多少钱财。 结果没想到妙儿已经跟着品兰,几年下来,姨甥合作,做成了汴京首富! 再加上国库原有的,想打西夏并不成问题。 于是在妙儿的赞助,赵策英的大力支持下。 赵冲又开始进行了灭夏行动。 不过短短半年,就把西夏的皇帝逮回了汴京。 西夏,灭。 赵策英忙碌着派人收复地盘,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养战马,整军队。 赵冲彻彻底底成了大宋的战神。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赵冲天生长着打仗的脑子,对朝政并不太感兴趣。 而倧儿的能力也非常强。到底是经过丹药开发过的脑子,又是从小经过正统培养出来的储君。 和赵策英这个半路出家的相比,事实上倧儿更加出色。 也幸亏倧儿出色,才能不被赵冲夺走光芒。 而且赵冲又是倧儿带大的,兄弟俩关系极好。 可想而知,日后两人一个镇守后方,一个在前线大杀四方,会是多么契合。 而赵策英在自己五十岁时,选择了退位。 此时的大宋和赵策英刚登基时,已经截然不同了。 无论是财力还是军事力量,都十分强盛。 赵策英选择这个时候退位,一是为了让优秀的儿子一展身手。 二是他能做到的功绩已经达到了巅峰,再做下去,害怕会出现错误的决策,还不如现在退位,留下贤明的名声。 三来,他想跟墨兰过过二人世界。 反正孩子们都不用操心了,赵策英可以放下一切和墨兰在大宋走走,看看自己治理的大宋,到底是怎样的。 墨兰欣然陪同。 她和赵策英已经把基础打好了,相信以倧儿的能力,能够创造出一个盛宋。 事实证明,赵倧的能力的确很强。 反正在赵策英和墨兰去世时,赵倧和赵冲兄弟俩,已经把大理、吐鲁番、以及女真族都给灭了。 正准备灭了蒙古族。 而墨兰在去世前,还特意留给赵倧一个名字,成吉思汗铁木真。 让他的子孙后代如果有机会,一定不要对对方手下留情。 毕竟成吉思汗的确是一代天骄。又出生的晚,等对方出生时,冲儿已经不在了。 墨兰不知道赵倧的后代能不能压得住成吉思汗。 但她实在不想看到自己和赵策英一手打造出来的大宋最后毁于一旦。 一旦成吉思汗踏足中原,最苦的还是老百姓们。 赵倧虽不理解,但一口应了下来。 墨兰在交代完后,便闭上了双眸,赵策英在两天前已经去世了,而自己的时间,也结束了。 她闭上双眸,眼角划过一丝泪痕。 “策英,再见。” 随后便陷入了昏暗之中。 第406章 知否番外——现代 被墨兰改变的大宋后世。 某论坛。 《震惊!午后阳光打算出一部大女主戏,猜猜是用哪位历史人物做女主?》 这一则消息迅速被论坛置顶,众网民纷纷点进来留言。 “谁啊谁啊?大女主戏?那肯定少不了我们武皇!” “拜托,武皇都已经拍了不知道多少部了,午后阳光再怎么翻拍,这很难超越前面那些剧啊!” “这倒也是,不过能称得上大女主的,历史上也没有几个吧?” “没人提名盛皇后?这可是真大女主。” “对哦,盛皇后,虽无武皇之名,但有武皇之实。这可是咱们的老祖宗,当然是当之无愧的大女主。” “别了吧,要是翻拍武皇、吕后、刘皇后我还能期待一下。拍盛皇后,不是我小瞧午后阳光,他们真的能拍的出来吗?” “就是就是,可别又把我女神拍成什么恋爱脑啦,什么处处依赖男人的性子,还不够侮辱人呢!” “不能吧?午后阳光的质量不一向很有保障吗?” “那也架不住现在的偶像剧都这德性,打着大女主的幌子把人骗进去,结果一看,女主离开男人就干不成事了。要我说,现在的电视剧,比咱们老祖宗还保守呢!” “就是就是,盛皇后多开明啊!为了提高女性的地位呕心沥血。办女学堂,支持大女儿经商,训斥试图束缚女性的‘理学’。若不是盛皇后鼎力支持,周国长公主怎么成为大宋的首富?也正是长公主成了大宋的首富,才变相的提高了女性的地位。” “还有盛皇后的小女儿,魏国长公主。投身于火药研发,一举推进了大宋的火器进程,领先了世界三百年!也正是魏国长公主带头,把女性的地位直接拔高。如果是盛皇后是解放女性,周国长公主是推动女性,那魏国长公主就是拔高女性!总之,这母女三人,都是咱们女性先驱者!” “不过这么一看,无论是盛皇后,还是周国长公主,亦或者是魏国长公主。哪个拎出来都是大女主啊!” “emmmm……虽然不想拉踩,可还是盛皇后最牛逼啊!若不是她作出的种种举措,改变了大宋,为大宋打下了基础。单单就看宋仁宗时期的大宋,不灭亡就不错了!哪有咱们如今的宋国?” “就是就是,若不是盛皇后率先办杂学,也就是咱们现在科学院的前身,大宋又怎么能保持着先进的技术?怎么能在世界大战中,直接把试图来侵犯咱们的那几个国家打的举手投降?” “我宋国牛逼!咱们向来以谦虚,还真以为咱们是怕了他们?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who怕who?” “不过说起打仗,要我说,咱们还是太好脾气了。你看看盛皇后的二儿子,当初大宋的战神,赵冲,多牛逼!一言不合就开干,直接把大宋的疆土扩展了几倍。把那什么辽、夏、什么女真蒙古、大理吐鲁番,一打一个灭国。” “emmmm……楼上的可真扎心。以前我学历史的时候,学到这点热血沸腾,恨不得穿越到那时候和战神并肩作战,打的辽国不敢吭声。后来才发现……老子就是辽国的……” “哈哈哈哈哈~楼上的太搞笑了!还好我是中原的~没有这烦恼。不过这么一看,盛皇后可真是牛逼啊!生了二子二女,没一个平庸之辈。” “尤其是盛皇后的长子,后来的宋圣宗,赵倧。比他爹宋武帝还牛逼!不但延续了宋武宗和盛皇后的政策,还发扬光大,直接把大宋做大做强,形成了盛世!纵然弟弟妹妹们都非常强,面对宋圣宗时,也都听话的跟猫咪似的。” “嘿嘿,你们品,细品,宋圣宗名字叫赵倧,倧是什么意思?仙人的意思啊!据说还是宋英宗亲赐的名字。对宋圣宗待抱有多大的希望啊!” “我听说,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宋圣宗和周国长公主龙凤胎。据说出生时天降异象,龙凤呈祥。” “那不是传说吗?” “不能吧?宋史上都记载了,官方的话还能胡说八道不成?” “那可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出生时云彩被太阳照到了,所以被以讹传讹,传成了这样而已。” “反正不管怎么说,至少宋圣宗没有辜负他的名字。” “就是就是。不过咱们不是在讨论盛皇后吗?怎么话题越扯越远了?” “谁让这一家子都牛逼呢?” “呵呵呵,吹得那么玄乎。还什么都是盛皇后的功劳。不就是个女人吗?你们怎么知道这是她的功劳,而不是宋武宗的功劳?也就是你们一群盛吹粉,觍着脸把宋武宗的功劳都抢过来给自家主子戴上,我都为宋武宗不值!” “呵呵哒,楼上没文化还能当键盘侠,也真是难为你能打出那么多字了。咱也不求像你这样的文盲多读读宋史,上面你明明白白记载着很多利国利民的政策都是盛皇后向宋武宗建议的。哪怕你不读史书,至少也要看看新闻吧?前些日子,国家考古队考古了一座陵墓,都上热搜了,怕是你连看都没看过内容吧?” “哈哈哈~我就喜欢这样有理有据的打脸。楼上的楼上口口声声为宋武宗打抱不平,却不知道,宋武宗才是最大的盛吹呢!” “嗷,你们是在说前阵子宋武宗的陵墓出土的日记本吗?我也看了,真是笑死我!看之前,我还对这对千古帝后表示怀疑,怀疑他俩之间到底有没有过第三者。 毕竟那可是古代,普通男人还很难做到独守妻子呢,更何况是宋武宗这种雄才大略的皇帝。我先前一直怀疑是不是有其他妃嫔结果被抹去了痕迹。但看完那个被专家修复后的日记本后,直接破案。” “那个日记本吗?我也看了!看之前我以为的宋武宗:天凉了,让辽国灭了吧。看完后,宋武宗:嘤嘤嘤,老婆今天对我有些冷淡,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妈呀,这对的感情还用质疑?宋武宗是真正的老婆奴,谁要是敢在他面前说一句盛皇后的坏话,怕是全家完犊子。” 第407章 结算奖励 “就是就是,竟然还有人质疑盛皇后的功绩。那日记本上记载的可比宋史全,宋武宗亲自盖章说是好多政策都是听妻子话做出来的。 就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若没有那么多功绩,后人怎么可能用高字作为谥号?而且宋朝只有垂帘听政的皇后才能用四个字的谥号。盛皇后能用高圣文定四个字,还是最高的谥号,足以证明她的功绩是真是假了。” “毕竟有些人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大女主。话说我记得宋武宗的陵墓好像还出土了盛皇后的画像?我看到时都怀疑是不是开美颜了。怎么能画的这么好看?” “没准这还没画出盛皇后的美貌呢!毕竟宋武宗说了,寻遍天下画家,也仅能画出吾妻之美五成。” “妈耶,宋武宗恋爱脑实锤了!” “这明明是双向奔赴的爱情好嘛!那日记本可不是一两本,好几本呢!上面写着,宋武宗第一次见到盛皇后时,对方才九岁,他硬生生等人长大,真是的,我哭死!” “那也只能说明宋武宗暗恋盛皇后啊!” “可是宋武宗还说,盛皇后十三岁就帮他经商啊!那时候还没成婚呢!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这倒也是……我记得玉颜娇和颜若雪好像就是盛皇后创立的品牌吧?那效果堪比医美,吊打现在一众的护肤品牌。” “emmmm……就是太贵了,我等贫民买不起,嘤嘤嘤!” “贵不是它的错,是我的错,嘤嘤嘤……” “盛皇后可真是牛逼,上能治国安邦,下能经商杀人,这可真是妥妥的大女主。” “杀人?什么杀人?” “一看楼上就没仔细看宋武宗的日记。上面都写了,盛皇后骑射出神入化,一次外出时偶遇流寇作乱,盛皇后就带着那么几个家丁,亲自射杀了好几人。这待多牛啊?”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信了。毕竟赵冲就是盛皇后生下来的,能生下这么牛逼的战神,可见盛皇后的天赋也不差。” “妈耶,这种大女主,爱了爱了。” “哇,你们看了没,午后阳光官宣了,说是要拍一个盛皇后经历的大女主剧!” “牛批啊!佩服午后阳光的勇气。这要是拍不好,没准就要收到皇室律师函了。” “对啊,哈哈哈~现在咱们的女王可是盛皇后的后代呢!咱们可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午后阳光要是敢乱拍,女王不会放过他们的。” “是哦!这么一想,午后阳光肯定不会乱来,期待!” “期待加一!” “期待加!” 知否平行世界因为一个剧引起了热搜,而作为曾经的盛皇后,如今的苏婉婉,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望着眼前熟悉的空间,苏婉婉迟迟没有动弹。 “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9527担心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婉婉默了默,眼眸里有些茫然。 “还好,如黄粱一梦。” 她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有些纳闷。 “9527,按理来说,每次回到空间时,不是会自动把任务世界的经历转化为黄粱一梦吗?可我这次……怎么梦境格外的深刻?” 这种深刻,倒不是说历历在目,但就是比前两个世界更深刻些。 就连回想起赵策英,苏婉婉都觉得对方的形象比前两个世界的人更加难忘。 虽然已经没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但想起对方,还是忍不住心存好感。 不只是赵策英,还有林小娘、盛老太太,以及四个孩子。 回想起这几人,她心里就会有种暖暖的感觉。 9527查询了下,好半晌才回答:“因为宿主你在知否的世界过的最为舒坦,付出的情感也比前两个世界多,所以哪怕那些经历变成了黄粱一梦,也比前两个世界更深刻些。哪你仔细想想,自己做梦时会不会也这样?有的梦醒了就忘,有的梦醒了后还能回忆出情节。而有些梦甚至在你醒后,还能残留一些情感。不过没关系,这都是正常现象。等再过几天,这些情感就会彻底消散了。” 苏婉婉点了点头,忍不住感慨。 “能和他们走过这一生,已十分不易了。”毕竟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这么好的家人了。 知否的世界,比之前两个世界舒适。 不用勾心斗角,还能有个温暖的家。 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盛墨兰都没有受过委屈。 苏婉婉摸了摸小脸,忍不住道:“赵策英把我的择偶标准都抬高了。9527,我觉得哪怕是全部任务结束后,我可能也结不了婚了。” 9527有些迷茫:“可是……宿主你本身对感情就不怎么热衷啊?这样看来,好像也没改变什么吧?” “这倒也是。” 苏婉婉摊了摊手,反正她又不恨嫁。 “不过,怎么还没有结算?” 提到结算,9527立刻换上谄媚的语气。 “宿主请稍等。” 这可是自己的金大腿,要抱紧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世界。 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世界任务主线——成为胜利者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3000点。 “支线任务1:独宠(一生一世一双人)——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2:母仪天下——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3:孕育皇嗣——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4:龙凤呈祥——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5:女性先驱者——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6:科技先驱者——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7:千古一后——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8:共治天下——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奖励800点。 “达成成就:力挽狂澜、指点江山、千古佳话、完美母亲、名留青史、科技之星、奖励1200点。” “总计点,已发放。 宿主账户余额:点。” “哇!宿主!你超两万啦!” 苏婉婉还没来得及高兴,9527就率先给她在面板上噼里啪啦放了一通电子烟花。 第1章 开启任务 “宿主大人,您有什么要求?小的一定给你办到!” 9527用谄媚的语气,问苏婉婉需要什么。 每次结算奖励时,都是9527最卑躬鞠膝的时候。 这可是它的金大腿,不抱紧点,万一被别的统子挖墙角挖走了咋办? 毕竟别的统子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但有的宿主是个狠人,喜欢并且沉迷于做任务享受不同的人生。 多做几个任务,就能把欠下的积分挣回来。 不过9527一直是个小废材统,没遇到过这种事罢了。 “我?我要回家。” 苏婉婉哭笑不得。 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歇歇。 虽然每次任务都像做梦一样,可做梦太投入了,也会很累的。 “好哒,收到~” 下一瞬,苏婉婉就回帝都别墅内。 “哇,我的懒人沙发!” 苏婉婉把自己投进沙发里,美滋滋的睡了个觉。 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还是被手机吵醒的。 “大网红,好久不见呐~” “嗯……嗯……” 苏婉婉刚从任务世界回来,再加上还没睡醒,脑子有些懵逼。一瞬间竟然没想起对方是谁。 “不是吧,到现在还没醒呢?” “嗯……” 苏婉婉忙装出一副困到不行的模样,用最朦胧沙哑的语气敷衍了两句。 说自己睡醒了后会给对方打电话,赶忙挂断了。 老天鹅,再等一会儿就要露馅了! 苏婉婉脑子有些卡壳,虽然听出对方声音比较耳熟。 挂了电话后一看,苏婉婉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大学室友。 当初苏婉婉和寝室其余三人关系极好,只不过毕业后大家为了生计各奔东西。 唯独苏婉婉留在了帝都。 她又停了半个小时,才掐着点给对方回了电话。 “蓝宝,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 “嗨,我这不是正好出差了,到帝都来看看你嘛。” “行啊,热烈欢迎!什么时候?” 苏婉婉和对方约定了接机时间,便开始做自己的工作。 别看她有这么一个别墅,还有车子票子。 可谁会嫌弃钱扎手呢? 这次视频,苏婉婉打算弹琴。 在知否的世界,她练了几十年,也该拿出来亮亮相了。 这一次,她不用再去买道具和衣服了。 头两个世界都是清朝,衣服都是旗装。 她也没往空间里放几件,只是意思意思挑了几件最漂亮的。 就连首饰也只挑了最正常的发钗、手镯,没放钿子。 毕竟像钿子这种首饰,特征太过明显。 既没有机会重见天日,她也不是太过喜欢,就索性不占用空间了。 苏婉婉还是更喜欢发簪、玉佩、手镯之类的。 像知否的世界,她就往空间存放了许多漂亮的衣裙和首饰。 还有赵策英给她的定情信物,以及每年都会亲手精心雕刻的物件。 不得不说,手艺都是练出来的。 从一开始不熟练,再到赵策英离世前给自己雕刻的最后一块同心玉佩,精美程度已经和宫里的匠人可以媲美了。 这些,都被她好生的装在木匣子里,放在了空间内。 好在当初9527给她幻化空间时,是按照她喜好来的,给空间跟自己的别墅一模一样大。 能放下很多东西。 苏婉婉从空间里拿出古琴,这是她特意挑选没那么华贵的古琴。 又换上了一件精美的襦裙。 襦裙通体以淡青色为主,又由宫里的绣娘绣上了豆绿牡丹花。 衬得苏婉婉越发的娇俏可人。 她又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面上用珍珠点缀。 戴上了一套玉饰头面。 腕上戴了条帝王绿翡翠手串。 碧绿碧绿的翡翠衬得她肌肤如雪。 苏婉婉又从空间里拿出点香的东西,做好一切后,开始录制视频。 录制完后将视频发给了剪辑师。 不得不说,自从她看开后,再做视频根本不难了。 她都已经为了剪辑视频猝死了,何必呢。 好不容易拾回一条命的苏婉婉,对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尤其的珍惜。 钱是挣不完的,命没了可就没下次了。 其实苏婉婉之前也曾怀疑过,自己突然猝死是不是9527搞的鬼。 但后来又想了想,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猝死前几天,她就有些身子不舒服,心脏时不时跳的厉害。 毕竟她一个大网红,也是有很多通告活动的。 猝死前连天加夜赶通告,又因为剪辑师剪辑的她有点不满意自己亲自操刀。 一连熬了几个晚上,只能说,猝死也不算意外。 苏婉婉自己会剪辑视频,但同时也有自己经常合作的剪辑师。 只不过她有时候吹毛求疵,太过注重细节,所以时常会亲自操刀罢了。 不过她算了算,自己加上上两次休息,已经有二十天没接通告了。 这样再持续下去,怕是没等自己从任务世界脱身,就要先失业了,这可不成。 苏婉婉想了想。 她没记错的话,蓝宝好像毕了业后,就去当行政管理了? 这次正好还能跟对方聊聊,看能不能把对方挖来给自己打工。 像一些接通告、安排行程的事,行政管理人员应该得心应手吧? 毕竟蓝宝的能力真的很强,上学时就是寝室里最操心的那个。 打定主意的苏婉婉,在一天后接机,顺利的把人带到了自己别墅。 “妈耶,婉婉,你这别墅可真大!” 蓝宝震惊的看着别墅,满眼羡慕和憧憬。 苏婉婉嘿嘿一笑,等她出差工作完成后,立刻拉着她吃喝玩乐,在帝都逛吃逛吃了好几天。 俩人玩的乐不思蜀。 不过苏婉婉什么都没提,总不能一上来就让人跳槽吧? 虽然蓝宝一定会同意,可她现在什么都没准备,贸然把人拉过来只会耽误对方。 她待准备好一切后,拿出最大的诚意。 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等送走蓝宝后,苏婉婉又给苏爸爸打电话。 得知父母正在旅游后,撒娇卖萌非要他俩来帝都住一阵子。 苏爸爸顶不住老闺女撒娇,只能带着苏妈妈去了。 跟着爸妈腻歪了几天,顺便接了几个帝都的通告,十天转眼就过去了。 在9527的提醒下,苏婉婉告诉苏爸苏妈,自己要休息会儿,便钻进了卧室。 “宿主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下个世界《美人心计》——聂慎儿。 任务目标:成为掌握者,笑到最后。” 苏婉婉眨了眨眼睛,《美人心计》? 第2章 一个悲剧的人生 苏婉婉看过这部大火的剧,不得不说,于老师可真是爆款制造机。 每部剧都要狗血有狗血,要玛丽苏有玛丽苏,反正主打一个女主绝不受委屈。 但这对于剧中的女配可就不友好了。 例如聂慎儿。 苏婉婉看剧的时候,对于慎儿的感观十分复杂。 既恨她害死莫雪鸢,又同情她的遭遇。 这是一个悲剧人物,她的遭遇彻头彻尾的描述了一个事实:不要靠近女主,否则会十分不幸。 聂慎儿就是这么个人。 小时候因为女主妈妈和女主,导致家破人亡。 又因为女主舅舅,沦落风尘。 好不容易守住自己的清白,哪怕被老鸨用棍子抽打也没有屈服。 却碰上了渣男,被对方花言巧语动了心,骗去了身子。 偏偏就在她一心一意幻想着对方会把自己娶进门时,对方却要娶女主。 那时候聂慎儿都已经有孕了,满心欢喜的想告诉渣男这个消息,却等来了对方成婚的事实。 心灰意冷下,聂慎儿黑化了。 直接手刃渣男。 怎么说呢,看起来这些跟女主没有直接关系,但不可否认,聂慎儿就是因为女主成为了悲剧。 或许站在上帝视角的观众来说,聂慎儿家破人亡时,女主还小。沦落风尘时,女主不知情,是舅舅丢了慎儿。 甚至女主也不知道,自己要嫁的夫婿是聂慎儿一心要嫁的人。 但如果把自己代入聂慎儿,哪怕知道女主无辜,又怎能不怨恨呢? 聂慎儿父母恩爱,心地善良。 她小时候也是单纯可爱的姑娘。 如果父母好好的活着,聂慎儿不可能成为日后心狠手辣的性子。 但从小的经历告诉她,释放善意根本没用,救人也没用,只会把她拖进地狱深渊。 聂慎儿的善良纯真,早就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而磨灭了。 因为她自家破人亡后,就一直在承受着恶。 在青楼那种地方长大,又要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身,聂慎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遭受了多少恶意。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性子不扭曲呢? 不扭曲的,怕是早就死了。 聂慎儿有错,错在太过心狠手辣,滥杀无辜。 但她的三观是在青楼树立起来的,没有人教导她正确的三观,她只能凭借着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她也曾想做个好姑娘,可惜,命运不许。 苏婉婉闭上了双眸。 那就让她来改写这个悲剧吧! “滴——《美人心计》即将开始,请宿主准备。” 一阵头晕目眩,待苏婉婉再次睁眼时,已经变成了年幼的聂慎儿。 她站起身看着四周,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这还真是她有生以来,住过最破的屋子了。 不过现在是初汉,刘邦刚刚结束了乱世。 这么算下来,其实她家能有这么大,在平民百姓里已经算不错的了? 毕竟她爹是个身手不错的猎户来着……等等? 慎儿瞪大了双眸。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美人心计里的莫雪鸢好像身手不错? 那这个世界,是低武世界? 慎儿瞬间兴奋起来。 立刻呼唤9527。 “宿主想的没错,这里的确已经够得上低武世界的标准。商城也开放了低武世界的武功秘籍。” 所谓低武世界,就是武者通常拥有较差的力量和技能。 当然这个较差是跟神雕射雕天龙这样的世界比的。 比普通人可强上太多了。 美人心计里有轻功,甚至莫雪鸢一个人能杀十几个,这样就已经跨入低武世界了。 而之前在知否的世界,虽然顾廷烨身手好,但也只是介于低武和普通世界之间。 所以当初的墨兰定顶多让赵冲天生神力,身手异于常人。 也就是说,赵冲来到美人心计的世界,可以凭借着天生神力和中等武功水平的打个有来有回。 可若是和美人心计顶级高手对决就不行了。 当然,赵冲最强的也不是武功,而是打仗,是排兵布阵。 在低武世界,一个人再强也左右不了一场战争的输赢。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初汉啊! 在这个时代,女性的自由度可比宋朝清朝高多了。 这意味着,她可以学武功了! 而且如今年幼,正是打基础的关键。 虽然不知道女主杜云汐也就是日后的窦漪房和其母亲什么时候会来,可能练一天是一天。 慎儿脑中迅速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她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再让自己家破人亡,沦落青楼。 “慎儿,醒了吗?” 突然,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慎儿忙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妇人,正在给野鸡拔毛。 慎儿眼前一亮:“娘,爹爹回来了?” “回来了,还打了好几只兔子呢。等过几日我拿皮毛去县里换些布料,给你裁制件新衣好不好?” 妇人温柔摸着慎儿的小脸,眼眸里满是疼爱。 慎儿摇了摇头:“娘亲,我不打紧的,先给爹爹娘亲裁新衣。” “小慎儿就是乖,爹爹一个大老粗,整日要打猎,穿了新衣没几日也要破了。” 忽然,一双大手从慎儿身后抱了起来,举到肩膀上。 “明日爹爹再多打几只猎物,让你们娘俩都穿上新衣,好不好?” 慎儿骤然离地,慌忙搂住男人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摔下去。 “好啦,你别吓到慎儿了。” 妇人眼眸弯弯,好似天上的明月。 男人高大俊朗,气度不俗。 两人站在一起,真是登对极了。 慎儿忍不住摸了摸小脸,对自己的容貌很是期待。 能有这么好看的爹娘,原主定然差不到哪去。 虽然自己有一双巧夺天工的手,但若是底子好,也能省事是不是? 慎儿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吃过晚膳就嚷嚷着困了,到屋里就闭上了双眼。 她当然不是在睡觉,而是翻看系统商城。 看着系统商城售卖的武功秘籍,心中滴血。 “998积分,你咋不去抢钱呢?” “这,这价格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呀!” 9527表示自己比窦娥还冤。 第3章 武功秘籍过明路 “那不是你的问题,难道还能是我的问题?” 慎儿哼哼两声,表示抗议。 “那,那你看看便宜的嘛!也有两百多,三百多,五百多的秘籍呢!” 9527忙推销着,其实低武世界的秘籍已经很便宜了,这要是去了那些中武世界的武侠剧,一本秘籍起步上千呢! “不要,我就要买最好的!” 慎儿表示拒绝。 9527没辙了,小心翼翼的问:“要不……你等年底大促销?” “我马上就快家破人亡了,你还让我等年底?9527,你还有没有心!” 慎儿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施展pua大法。 “9527,我觉得你变了,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啥?” 9527有些宕机。 “你想想,是谁把你从排行榜最低,捞到现在的地位?是我!是谁对你不离不弃,即便你第一个世界对我不闻不问,结束后立刻扣了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挣来的五千积分,可我依旧待你如初,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可……” “你想想,我每次这么努力的完成任务,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你有面子,不然我哪怕是随便做做任务,每个世界积分少点也没事吧?” “是、是这样吗……”9527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你呢,我只是想让秘籍便宜一丢丢这么个心愿,你都不愿意满足……呜呜呜……” 慎儿一声假哭,把9527吓了一跳。 忙结结巴巴道:“你,你别哭啊,我去申请给你打个折就是……但是不能多,最多只有八五折。” “真的?” 慎儿心情瞬间大好:“那你去申请吧!” “好……” 9527迷迷糊糊的打了申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算了算了,大佬统说过,宿主心情最重要。 没过一会儿,慎儿就发现秘籍改了价,848积分,立刻买了下来。 又花100积分买了颗提高天赋的丹药。 你看,如果她不砍价,不就又要多付一百积分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翌日。 慎儿用过朝食,是一碗麦饭,心里越发的惆怅。 看来她不光要学武,还要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 其实这是时下最常用的饭食。 如今的初汉,食物匮乏不说,还一天只吃两顿饭。 朝食和哺食,没有午饭。 而且老百姓通常以稻、黍、稷、麦、菽为主食。 条件好的,可以吃饭,条件不好的,就只能喝粥了。 至于蔬菜水果更是匮乏,对于贵族来说还好,但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已经十分罕见了,吃的最多的就是葵菜、冬苋菜。 好在她爹聂风是身手极好的猎户,几乎每天都能打到猎物改善伙食。 习武之人,必须要有充足的气血,维持身体所需。 不吃好哪来的气血? 慎儿想着想着,就看到聂风拿着打猎的工具就要出门,忙跟了上去。 “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聂风愣了愣,有些犹豫。 “慎儿,打猎太辛苦了,你在家跟小兔子玩吧!” “不嘛,不嘛!” 慎儿发挥了自己小孩子的优势,无理取闹。 一旁的屏花见状便让聂风把孩子带上。 他俩都是宠孩子的,若不是怕累着伤着慎儿,聂风早就答应了。 见拗不过慎儿,聂风只得带着她一起去打猎。 到了山上后,聂风叮嘱她千万不要乱跑。 慎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爹你放心,我就在附近摘点野果子,哪也不去。” 她之所以要跟着聂风,一是不清楚自己到底穿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杜云汐和她娘何时会出现。 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半年后。 为了应付有可能会出现的变故,不得不防。 谁让剧里没有提过原主出场时多大呢? 二来,她要把武功秘籍合理化。 慎儿跟聂风提了一嘴,便跑到了一旁装作摘花的模样,背对着聂风。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从空间拿出工具挖了个小坑,将早就准备好的檀木匣子放了进去。 然后又用手拿石头挖了几下,装作才挖出来的模样。把泥土往木匣子上使劲的蹭了蹭,这才把聂风喊了过来。 “怎么了?” 聂风抓着刚打到的猎物走了过来,待看到慎儿身前的土坑和木匣子时,顿时一怔。 “这是……” 慎儿歪了歪脑袋,天真无邪的看着聂风:“爹爹,我本来想用泥巴捏小人的,结果挖着挖着,挖出了这个。爹爹,这是什么呀?” 聂风一眼看出那木匣子不似凡品,慎重的将东西拿了出来。 入手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沉重。 聂风抓着木匣子,将土坑重新盖上。 再没了打猎的心思,抱着慎儿就回了家。 “孩子她爹,怎么回来这么早?” 屏花正处理兔子皮毛,看到两人有些纳闷。 “孩子她娘,赶紧进屋。” 聂风将门关好后,才把怀里的木匣子拿了出来。 屏花不由瞪大了双眼:“孩子她爹,这是什么?你可别做不该做的事啊!” 她自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么精致的木匣子,而且凑近了闻,竟然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这是什么木头做的? “这是慎儿无意间挖出来的。” 聂风声音低了低:“应该是之前乱世时,有人埋下去的。” 不然,这么精致的木匣子怎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岭? 而且木匣子并不怎么新,可见有些年头了。 没错,慎儿故意挑了个旧些的木匣子。 “那……那咱们要送到官府吗?” 屏花第一反应就是把木匣子物归原主。 聂风有些犹豫:“按理是该送官府的,但就是怕惹出事端。” 聂风的想法,非常符合当下老百姓得心态。 尤其是经历过乱世的老百姓,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的念头。 “哎呀,爹、娘,咱们打开看看嘛!” 慎儿生怕这两人把东西送到官府,那不就白费了她几百积分? 她边说,便趁两人不注意,直接把木匣子打开了。 待打开后,屏花和聂风又是一愣。 里面放的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金银珠宝,而是两卷缣帛。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缣帛,竟然用这么贵重的木匣子装着? 第4章 杜云汐登场 没错,缣帛,不是纸。 这个时候,造纸术还没发明的。 人们书写要么用竹简,要么用缣帛。 缣帛一般都是世家贵族才用的东西,造价可比竹简高多了。 所以慎儿在选择秘籍的外观时,换成了缣帛。 还怕聂风不识字,又多花了几积分,把内容转换成了以图案为主,字为辅的模样。 她自己是不用担心的,既然买了秘籍,系统就要包教包会,所以配套的还有讲解视频。 但也只能她一个人看。 至于为什么是两卷……还有一卷是她自己放进去的,上面写着一份跌打药的配方。治疗跌打损伤最是有效果。 感谢甄嬛传,若不是有第一世的经历,她还拿不出这配方呢! 因着学过医术,所以慎儿配一份跌打药毫无难度。 况且她配的也不是神丹妙药,就是针对跌打损伤更有效果一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她现在拿出效果好的金疮药,怕是没几天就要被人盯上,家破人亡了。 反而是最简单的跌打药,做点小本买卖不惹眼。 屏花纳闷的拿出一份,打开一看,满眼迷茫。 “孩子她爹,这写的什么?” 聂风也是满头雾水。 “这……我也不认识啊?” 慎儿无奈的捏了捏手指。 得,果然被她料中了。 这个朝代,因着没有造纸术,书写成本十分高昂。即便竹简也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的起的。 知识都被上层阶级垄断,底层人民大多数都是白丁。 聂风和屏花,果然不识字。 慎儿指着缣帛上的图案:“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呀?好像人呢!” 聂风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道:“这好像……是门武功?好像画的是一个人拿着剑在练武?” “武功?” 屏花很是吃惊,仔细看了看,果然,越看越像小人练武。 “我知道了,这定然是那些豪门望族的武学,只是不知为何埋在了荒郊野岭。但既然这么久都没人取,可见是被人忘了。” 毕竟大汉初立,之前乱世了那么久,动不动就死人。 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所难免。 “孩子她爹,咱们还要不要交给官府了?” “既然不是金银财宝,那就不必了,免得惹祸上身。” 聂风拿着缣帛看来看去,很是心动。 能被写在缣帛上的武学,可见有多不一般。 若是自己学了,打猎岂不是更厉害? “若是我识字就好了。” 聂风叹了口气。 慎儿在一旁发言:“爹爹,那找识字的人不就好了?” “哪有这么简单?” 聂风揉了揉她脑袋:“能读书识字的,咱们可打不了交道。” “可是……医师不就识字吗?” 慎儿一句话点醒了聂风。 “是啊,医师!” 聂风拍了下大腿:“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别急,孩子她爹。” 屏花却皱眉道:“咱们总不能拿着缣帛去问医师吧?” “那就……抄下来?” 聂风想了想,决定在家把缣帛上的字拆开,拿树枝在地上比划熟了,再去找医师解答。 多给人家一些铜板,想来对方也不会介意回答几个字。 聂风盘算着,还不能找同一个医师,否则容易被看出猫腻。 好在他是猎户,身手不错。 多跑几个地方,再加上时不时走街串巷的铃医,想来想认全也不难。 幸亏这两份缣帛上的字不多,否则更麻烦。 就这样,聂风定下了主意,心里很是激动。 男子汉大丈夫,尤其是在刚刚经历过乱世,谁不想给自家再多一份保障? 聂风本就会些拳脚功夫,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够精湛,但也能让妻女过上好日子了。 若是身手再好些,没准还能建功立业呢? 抱着这个念头,聂风在家苦苦练了一天,带着打的猎物和屏花处理好的皮毛,翌日一早就去了县里。 把换来的铜板,去跟医师请教。 就这样,勤勤恳恳的跑了近一个月,接连跑了好几个乡、亭。 问了不下十个医师,才把缣帛上的字搞清楚。 再弄明白意思后,聂风大喜。 这其中一份缣帛记载的果然是门武学! 还有什么内功、轻功。 这可是他先前从未听说过的! 他曾听闻,西楚霸王项羽力能举鼎,莫不就是有着什么内功? 聂风想到这,更是激动。 而另一份,都是药材的名字,看起来似乎是一份配方。 聂风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打算慢慢弄出来。 他开始摸索着练功。 而一旁的慎儿见状,则开始撒娇要学武。 聂风是个女儿奴,哪里受得了慎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 又想着姑娘家的,泼辣点也好,免得日后受人欺负。 于是就开始带着慎儿一起练。 而慎儿是有视频教学的,根本不会出错。 她还时不时的引导聂风,以防对方练岔。 自从练功后,两人肚子饿的极快。 若是没有充足的食物,强行练功只会透支身子的潜力。 于是慎儿缠着两人,在中午加了一餐。 只是这样一来,聂风打猎就更加努力了。 他每次打猎,慎儿都会跟着,生怕漏掉田香怜和杜云汐母女。 她不是不想错开这母女俩。 奈何家里没有余钱,想搬家也没理由。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田香怜母女俩到底是哪一天来的! 所以慎儿也只能笨方法,整日里跟着。 还催着聂风把药材搞来,争取早日做出药。 没办法,家里实在太穷了。 她也想过要放些银子在木匣子里,改善家里情况。 可是她没有汉朝的铜板。 而金银这种东西,根本不是聂风能用的。 现在的大汉,有资格用金银的,都是世家贵族。 老百姓能有铜板就不错了。 聂风和屏花便是得了金银也花不出去,拿出去只会招惹事端。 这个世道,还是很乱的。 弱小就是原罪。 为了防止被误会,慎儿还特意让屏花给自己做了套男装,跟着聂风出去打猎时都装作男童的模样。 事实证明,慎儿的谨慎没有错。 在练武的第七天,父女俩照旧去打猎。 聂风刚设下陷阱没走多远,就听到声响。 跑过去一看,被网兜起来的竟然是对母女! 第5章 相救 “你们是什么人?” 聂风仰着头,看着被吊在树上的母女,很是纳闷。 这荒郊野岭的,竟然有人跑来,还偏偏掉进自己的陷阱里? 慎儿知道,以她爹善良仗义的性子,定然会救人,也就没有多言。 她之所以日日跟过来,不过是要扫除后患,免得牵连到自家。 谁让剧情的线索太少了呢?若是能知道杜云汐出现的时间,她一定早早让聂风避开。 她看着田香怜,心里却对吕雉感到不解。 田香怜之所以会被吕后追杀,是因为发现吕后送她的保养脂粉里有毒。 薄姬让她逃命,吕后知道她跑了后害怕事情被传扬出去坏了名声。 所以要杀人灭口。 可是,慎儿对吕后的举动只觉得无语。 你说你堂堂一国之后,又不是手中没有宫权。至于下个毒亲自来吗? 你都能派人追杀田香怜了,就不能在供给田香怜吃喝用度上动手脚吗? 实在不济找个心腹宫女跟田香怜套近乎,然后下个毒啥的,不比自己动手强? 这到底是什么脑子啊?当初瓜六给安陵容下毒,还知道要通过下人出手呢! 关键是,吕后在这部剧她也不是蠢笨人设。 莫不是被杜云汐的女主光环影响了? 因为只有田香怜带着杜云汐逃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否则田香怜在宫里被吕后无声无息的毒死了,杜云汐自然是活不了的。 玛丽苏的女主光环,当真恐怖如斯。 田香怜刚说出自己在被追杀,聂风就听到马蹄声。 抬眸看去,几个青天白日就蒙面的黑衣人骑着马追了过来。 问他见没见到一对母女。 聂风说没见到,那几个黑衣人还想再看,就看到聂风拿起钢叉一掷,狠狠叉中了一只兔子。 聂风问几人要不要兔子,黑衣人很是无语就要离开,却看到一旁的慎儿。 “大哥,这有个孩子。” “孩子?” 领头黑衣人眼神凌厉,仔细打量了下。 “几位大哥,这是我家孩子。” 聂风刚说完,慎儿就赶忙躲到他身后,一副受惊的模样。 “爹,我怕!” “不怕,不怕,乖!” 领头黑衣人看到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粗布麻衣,也就打消了念头。 田香怜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奶娘,穿戴再怎么朴素,也不是平民老百姓能比的,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况且收到的情报说田香怜生的是女儿,眼前这小娃娃明显是个男童。 领头黑衣人正准备走时,冷不丁的问慎儿:“小孩,你看没看到有对母女俩经过这?” 聂风和田香怜的心直接蹦到了嗓子眼。 聂风手握钢叉,都有跟几人拼命的准备了。 却听到女儿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跟着爹爹打猎,没有见到什么人。” 慎儿的语气怯生生的,但听起来十分真挚。 领头黑衣人立刻信了。 不过才几岁的小娃娃,哪有胆量骗人 当即便骑着马离开了。 聂风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抱住了慎儿,心里只觉得万幸。 还好女儿机灵,否则今日真是在劫难逃。 聂风把田香怜母女放下来后,就打算先带回家。 而慎儿则让他把网子带走,又走在田香怜母女身后,静静盯着对方走过的路。 果然,田香怜的衣裙还是被树枝挂掉了一小块。 慎儿忙捡了起来,奶声奶气的朝田香怜道:“大娘,你要注意些呀!” 田香怜心下一怔,大娘?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苦涩。 是了,皇后第一次见自己时还以为自己三十五了,眼前这小娃娃喊自己大娘也没什么错。 不过得了提醒后,田香怜开始小心起来,一路上倒没有再出现纰漏。 到了家里,田香怜将自己的遭遇一说,聂风和屏花两人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屏花甚至让聂风明日去护送田香怜。 慎儿心里默默盘算了下。 一晚上,来得及。 她可不想让爹爹去送田香怜。 不然这一路上还不知要遇到多少危险。 最重要的是,护送到了地方,万一田香怜的嫂子不愿意收留怎么办? 以爹爹仗义的性格,定然会把人带回来。 那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慎儿可不想跟女主一起长大,这位就是古早玛丽苏。 古早玛丽苏代表什么? 代表着上天的宠儿。 老天爷舍不得让自己的亲闺女受苦,又要让她的生活波澜壮阔,推着她成长。 所以,古早玛丽苏身边的人除了男主可以幸免于难以外,其他的大多非死即伤。 而玛丽苏自己本人,却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即便遇到了,也会逢凶化吉。 比如原主沦落风尘,就要用尽所有的心机才能清白活下来。 而如果是杜云汐沦落风尘,剧情就会变成要么贵人从天而降把人救出去,要么青楼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完犊子,从而让女主可以顺利脱身。 这就是古早玛丽苏的气运。 哪怕是跳崖也不会死,反而会有大机缘等着。 这种人,虽然善良无害,但比前三世的女主都危险。 因为待在其身边,不知道哪天就突遭横祸。 若是论气运,前三世的女主加起来,都比不上杜云汐。 要知道,哪怕是前三世里气运最强的甄嬛,都没少受折磨算计。 “开门!开门!” 突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慎儿心下一冷,明明扫尾的干干净净,怎么还是被追上来了? 她瞬间想明白了,这里是山脚下,只有她家这一户,可不就十分打眼了? 还好她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眼看聂风拿着钢叉就要出去拼命,慎儿忙拉着他道:“爹,地窖!” 屏花瞬间反应过来。 聂风出去学字那一个月早出晚归,连打猎都没那么多时间了。 索性就一次性多打了许多猎物,又买了许多粮食。 而慎儿就以储存粮食为由,缠着屏花在屋里挖了个小小的洞,就在厨房的水缸下面。 正好可以藏下一两个人。 屏花忙让聂风别动手,她则带着人去了厨房把田香怜和杜云汐藏了进去。 而另一边,聂风得了叮嘱后,打开门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 而是一副诧异的模样:“几位大哥?你们怎么……” “是你?” 黑衣人见到他,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他们是奉命追杀田香怜,又不是见人都杀。 “是我,几位大哥,你们是想来买我家兔子吗?” 聂风看他们没动手,心下大定。 忙笑了笑,就要带着几人去院里看猎物。 “什么兔子不兔子的。走开!” 黑衣人不耐烦的要进去搜人。 第6章 摆脱女主 没办法,他们骑着马转了几圈都没看到人影。 而离山上最近的,也只有这一户人家。 不查他家查谁家? “哎,大哥,你们怎么能擅闯呢?!” 聂风一副着急的模样上前阻拦。 而一旁的慎儿,也将前世制造的一些毒药准备着,随时都能拿出来。 若是田香怜被发现了,她就要下黑手了。 黑衣人不耐烦的拿剑指着他。 聂风装作害怕的模样,顿住了脚步。 而此时的屏花也将田香怜母女藏好了,装作在厨房忙活的模样。 “啊!你们,你们是谁?!” 屏花惊慌的看着黑衣人,高声喊孩子她爹。 聂风也跑了进来,抱着慎儿和屏花,三人俨然一副害怕的老百姓模样。 几个黑衣人到处掀开看了看,甚至连水缸都打开看了。 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大哥,没有。” 领头黑衣人点了点头,掉头就走。 待几个黑衣人走掉后,聂风才站起身,忍不住又抱了抱屏花。 “我刚刚听到你声音,差点没忍住。” 他还以为屏花受欺负了。 “幸亏你没动手,不然你看那些人拿着剑,你一个人怎么打的过?” 屏花也是一阵后怕。 “哼,我身手明显精进了许多。等日后再遇到这些人,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聂风倒不是说大话,他不过才练了几日,就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力气。 “好好好,以后我跟慎儿就指望着你呢!” 屏花笑的很是温柔。 若不是还有田香怜母女在,不定俩人要怎么个腻歪法呢。 不得不说,这一世的父母,当真是又善良又仗义又恩爱。 恩爱的有时候慎儿都觉得自己跟个电灯泡似的,闪闪发光。 当天夜里,屏花把田香怜母女安置好,打算等第二日让聂风护送人上路。 而慎儿则在夜里偷偷吃了药。 没错,吃的是第一世她让白启书配置的能让人风寒又不伤身子的药。 像这种药时不时就能派上用场,慎儿前两世就索性做了许多备用的放空间里。 同理还有很多东西,比如前世买的毒经上面的东西,她也做了很多。 反正不花自己的钱,又是在皇宫里,能用最好的药。 “孩子她爹,快醒醒!” 屏花半夜给慎儿盖被子,摸到对方滚烫的身子,瞬间被吓到了。 “慎儿生病了!” “什么?!” 聂风慌的一骨碌站了起来,忙查看慎儿的情况。 而慎儿也迷迷糊糊的嘟囔:“怕、怕……” “这,这是白天被吓到了!” 聂风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心如刀绞。 忙让屏花给她收拾好,当即就要抱着慎儿去县里寻医师。 “发生什么事了?” 田香怜如今是惊弓之鸟,睡也睡不踏实,立刻被惊醒了。 “妹子,慎儿吓病了,我和孩子她爹要带她去县里找医师。你且先在家里待着吧。” 说着,屏花就匆忙跑了出去。 “这……” 田香怜看着一家三口远去的背影,心里很是难受。 吓病了,定然是被追杀的人吓到了。 也是,慎儿不过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不怕呢? “娘,慎儿妹妹怎么了?” 杜云汐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田香怜摸了摸她的小脸,强颜欢笑:“没什么,云汐睡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杜云汐点了点头,又睡了过去。 而田香怜则半醒半睡直到早上,也没见有人回来,可想而知慎儿病的有多严重。 她咬了咬嘴唇,觉得自己和女儿不能再留下来给人添麻烦了。 能得救已经是莫大的幸运,还把慎儿连累的病了。 况且再待下去,难免那些黑衣人又过来。 田香怜想了想,把裙子撕下一截,用锅灰在上面歪歪扭扭的留了个字。 把布条塞到屏花枕头下便带着女儿离开了。 而另一边,聂风背着慎儿,大半夜赶到了县里,强行敲开了医师的门。 医师本来还有些生气,待看到是聂风后倒消了几分。 他记得眼前这个男人,一个月前找了自己两三次来认字,还给了铜板。 脾气也不错,每次来还会给自己带野鸡、兔子。 医师想到这也不烦了,待得知慎儿病了后,便给她把脉。 慎儿这药可是白启书配置的,用药极为精妙。 毕竟是太医,那可是在整个大清选出来最顶尖的一批医师。 而眼前这个医师医术说不上差,但也高明不到哪去,自然把不出猫腻。 只说这是得了风寒,再加上慎儿迷迷糊糊嘟囔着害怕之类的字眼。 医师当下断定,这是被吓病了。 于是就要给她抓药。 因着药童不在,屏花亲自煎药。 聂风一直守着慎儿,心里很是难受。 早知道,他今日就不上山打猎了,也不会遇到黑衣人,让女儿遭此一罪。 如今的聂风屏花,哪里还记得田香怜,满心满眼都祈祷着女儿快醒过来。 奈何慎儿喝了药也不见好,把屏花急的差点给医师跪下。 医师也是无奈,说要等慎儿慢慢调理才能好。 可聂风夫妇怕带着慎儿一走,慎儿病情又加重,便央着医师收留他们几日。 慎儿知道爹娘难受的不行,可她必须要忍着。 只要把田香怜磨走,受点罪也值! 等到第三天,慎儿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偷偷吞了解药。 没多时,风寒的症状便退了下去。 把她爹娘欢喜极了,聂风连连感谢医师,承诺过两日就给他送兔子野鸡来,才小心翼翼的带着慎儿回了家。 到了家后,才发现田香怜母女早就不见了踪迹。 还把两人吓了一跳,以为这母女俩被黑衣人抓走了。 还是慎儿找到了田香怜留下的布条。 聂风现在也认得几个字了,自然能看懂布条上的字。 知道是田香怜自行离开后,夫妇二人才松了口气。 既然离开就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女儿补补身子。 而慎儿也松了口气。 可算是把玛丽苏送走了。 至于田香怜母女以后会怎样,干她屁事?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习武,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和伙食。 她实在受够每天吃煮的东西了! 就连肉都是要么煮,要么烤、煎、蒸。 吃的慎儿头皮发麻! 改善,必须要改善! 第7章 八年 眨眼间,日子就过去了八年。 慎儿不知不觉成了大姑娘。 这一次,她倒没有给自己画仿妆。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自己继承了爹娘的好基因,长成了千娇百媚的模样。 尤其是眉心一点红痣,更增加了几分妩媚。 因着觉得足够漂亮,慎儿就在自身的基础上又放大了优势,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而因着自幼跟随聂风习武,所以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又因为那武功秘籍是带内功的,所以并不会让人发胖。 反而该胖的胖,该瘦的瘦。 既不会弱柳扶风的好似一阵风就吹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健硕。 真是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而这八年里,聂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头两年,聂风一直带着慎儿习武,顺便给医馆提供跌打药。 没错,是跟医馆合作,而非自己买卖。 因为汉朝重农抑商,对商贾打压的太大了。 如果做跌打药的生意,聂家就会变成商户,这样不利于聂家的未来。 在慎儿的提示下,聂风屏花熬制出了跌打药,针对跌打损伤特别有效果。 而这个年头,虽然大汉已立,但到底是不太平。 跌打药的效果刚刚好,既不会好到让达官显贵眼热,又不会差到没效果。 总之,平民老百姓谁要是摔到碰到,用了很有效果。 渐渐的,跌打药的名声就被传扬了出去。 医馆的生意越好,供给跌打药的量就越多。 聂家的日子也就蒸蒸日上。 慎儿趁机让爹娘搬家。 如今聂风已经不打猎了,索性便在县城里买了房子。 专心致志的练武,教女儿,卖跌打药。 而慎儿也学的认真刻苦,直接把卷王的劲头拿了出来。 她年幼又服用了提升天赋的丹药,再加上家里有了多余的钱财可以日日吃饱,进展自然一日千里。 聂风吃惊不已。 不过才短短三年,慎儿虽然个头不高,但凭借着轻功和内力,已经能稳压聂风一头了。 聂风还为女儿感到惋惜。 若是身为男儿,投军立业,定然能成为大将军! 慎儿听了他这么感慨,却忍不住歪了歪脑袋。 “爹爹,我虽不能成为大将军,但兴许能成为将军之女呢?” 聂风摸了摸脑袋,有些茫然。 “我?” “对啊,爹爹身手这么厉害,若是投入军中,定能崭露头角,建功立业。” 聂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身为热血男儿,若有能力,谁不想往上爬? 老天让他有这个机缘,想来也是想让自己有一番作为的! 聂风和屏花商量了许久,屏花虽然担心丈夫,但到底拗不过聂风想要建功立业的念头。 况且聂风本来就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若是能为朝廷效力,奋勇杀敌,也是另一种得偿所愿了。 慎儿见聂风要去投军,便在系统商城买了枚护身符。 系统出品的护身符,可不是样子货。 这护身符能够保聂风三次性命,无论是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只要三次没用完,都能保住聂风。 而且这护身符,她已经给聂风绑定了。 无论护身符是否贴身带在其身上,哪怕是打仗时不小心掉了,也能发挥功效。 且只有聂风自己能用。 三次保命机会,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这护身符有定位报警功效。 如果真的遇到了致命的危险,系统会第一时间通知慎儿。 到时候慎儿就能跟着定位去救聂风。 事实上,以聂风如今的身手,只要打仗时不作死,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聂风在第三年时离开了家,投入军营奋斗去了。 慎儿相信以聂风的身手,定然能出头。 毕竟她的任务目标是成为大汉的掌权者,若是爹爹能掌握兵权,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而此时的屏花,才刚生下慎儿的弟弟。 没错,因着聂风和屏花两人夫妻恩爱,屏花又怀孕生子了。 屏花想一边照顾孩子,一边顾着跌打药的事。 慎儿哪能让她做那么多?便接手了和医馆的合作。 当然,也有些地痞看聂风离开了家,便想欺负屏花母女俩。 但无一例外,都被慎儿打的头破血流。 不但没占到便宜,还要被迫去医馆买一大堆跌打药。 慎儿美其名曰,这是让他们补偿自己受到惊吓的心情。 这一下,慎儿就打出了威名。 毕竟不过才十一岁,就把几个壮汉打的不成样子。 这不是凶悍是什么? 从此再无人敢欺负屏花母女俩。 慎儿解决完地痞后,又开始改善伙食。 “统子,我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在系统商城上面,购买种子!” 她一边吐槽,一边在商城页面下单。 9527沉默了良久,幽幽道:“实不相瞒,本统也是第一次见到。” 它原以为,宿主买一些无人问津的化妆品已经够令统震惊了。 没想到宿主竟然会买农产品,买种子!要不要这么接地气啊? “唉……早知道会穿到汉朝,我前两世就该把各种种子收集好的,真是大意了。” 慎儿心情十分复杂。 实在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为了口腹之欲而烦恼。 前三世哪怕是穿成安陵容,也没有这么窘迫过。 她虽然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可经历过那么多好吃的,再让她整天吃只有盐调味的东西,谁受得了? 这个年代不是没有姜和花椒,但不是聂家能买得起的。 没有蒜,也没有辣椒。 甚至连茄子、黄瓜、西红柿都没有。 不过没有也好,反正有了她家也买不起。 既然买不起,就只能自己种了。 她从系统商城挑选的种子是保证发芽率的。 对屏花只说是给医馆送药时,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受了伤,自己拿了跌打药给对方,对方就送了自己一点种子。 屏花信以为真,虽然看不懂是什么种子,还是在后院开了一小块地,把种子种了进去。 等辣椒长成后,慎儿迫不及待的将其磨成了辣椒面。 让屏花烤了五花肉,撒上辣椒面和盐巴,美美的吃了一顿。 吃的慎儿热泪盈眶。 这几年,可真是苦了自己了。 没办法,她前几年太小。又因为风寒这一事,聂风愧疚的很。 生怕她出意外,从此出门时寸步不离。 慎儿想用这个借口把种子搞出来都不成。 又不能找借口把种子挖出来,毕竟种子和缣帛这种东西不一样,埋在地里早就生根发芽了。 第8章 家人子? 只能说,太受爹娘疼爱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这几年里,慎儿因为种出了一些菜和调料。 聂家的伙食越发好了。 她又以太过稀奇怕惹出事端的理由,让屏花保密。 还把屋子通往后院的地方垒了墙,只开了个小门。 因此旁人并不知晓聂家的伙食情况。 而慎儿因为伙食好,气色越发的好。 至于聂风,在投军后果然凭借着身手展露锋芒。 在第一年就成了什长,第二年立了小功,成了队长。 第三年,变成了屯长。 官职一年一年的升,直到慎儿十六岁这年,聂风已经凭借着军功,成了军侯,为一曲长官。 直到这时,聂家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中层阶级了。 当然,在县城里也是顶好的了。 慎儿便趁机请教了县里一些识字的夫人,跟对方学习,也算是为以后识字做铺垫。 原本这样的人家,上门提亲者应该门庭若市才对。 奈何慎儿从小就打下了威名,整个县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敢上门提亲。 虽然知道慎儿美若天仙,可她武功可不比容貌差。 这样的媳妇,一般的郎君不敢求娶。 再美,也要有命享受吧?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被慎儿的容貌迷的神魂颠倒,想上门提亲。 可这样肤浅的男人,以聂风和屏花疼爱孩子的程度,怎么可能让宝贝女儿嫁这种人? 聂风打算慢慢为慎儿寻找如意郎君,反正家里养的起。 谁知,就在慎儿十六岁这年,高祖驾崩,新帝登基。 新帝登基,朝廷选秀。 要挑选各地良家女为家人子,入宫待选。 慎儿的容貌在整个县若是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且最重要的是凶名在外,好人家不敢上门提亲。 理所应当的,县丞老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但又碍于聂风的官职和慎儿的凶名,迟迟不敢上门提及此事。 生怕自己也被揍个头破血流。 但眼看着三天期限将近,县丞老爷好不容易挑选出了十一人。 还剩下最后一个,可他左看右看,剩下的不能说是歪瓜裂枣,但跟美人也搭不上边呐! 最主要的是,明知道聂慎儿是第一美人,却偏偏把对方漏过去…… 若是被过来选秀的人知晓了,怕是自己全家性命都不保了。 最后县丞老爷没法子,觍着脸上门提了此事。 聂风听了个开头就想翻脸,却被慎儿拦住了。 “县丞大人,此事能否容我同家父商议?” 县丞老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连连点头。 刚刚聂风瞪眼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凉飕飕的。 此刻听到慎儿的话,自是再同意不过。 “甚好,甚好!” 县丞老爷匆匆忙忙离开了。 聂风和屏花不解的看向慎儿。 知女莫若母。 屏花满脸担忧的看着慎儿:“慎儿,你……难道你想进宫?” 女儿自幼极有主意,若是不想进宫,刚刚就不会阻拦聂风了。 慎儿点了点头。 “爹,娘,我想进宫,拼上一拼。” “什么?慎儿,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聂风满心不解。 “爹,你可还记得,几年前你曾对我说过的话?” 慎儿朝他笑了下,眼眸中满是自信。 “爹爹,你曾说,若女儿是男子,定然能够建功立业,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可惜我是女儿身。” 慎儿扬起下巴,坚定的看着父母:“爹,当初你说完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女儿家就不能建功立业,奋勇杀敌呢?就因为我是女子吗?可我身手不弱,便是男子又有多少能跟我比肩的?可我为什么就不能呢?” 她顿了顿,又道:“我想了许久,才想明白。因为这个世道,女子的地位就是比男子低。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古以来,就必须是男子掌权,男主外,女主内?凭什么不能女主外,男主内呢?” “慎儿……” 聂风神色复杂的看着女儿,他没想到女儿竟然能有这种念头。 “爹,我跟着那些夫人们识字,也读到不少典故。我读的越多,心里就越不甘心。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嫁了人,相夫教子。也不想就这么默默无闻的过上一辈子。” 慎儿停顿了片刻,又道:“所以,是我故意把自己的威名传了出去,故意让那些郎君们不敢上门提亲。我不知道自己坚持的对不对,可如今,我终于看到了机会,看到了希望。” “爹,我想进宫闯一闯。想用女子之身,搏一搏前程。我想试试看,女子到底能不能掌权。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可是……可是宫里太过危险,你若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呢?” 屏花和聂风并没有斥责女儿这种看似大逆不道的话语,反而第一时间为其担忧。 “你想想八年前遇到的那对母女,不过是做了一位皇子的奶娘,就差点命丧黄泉。” 屏花越说越是害怕:“这些年,皇后……不,太后娘娘手段越发狠辣,你进去后,若是被她……” “娘,你别怕。” 慎儿依偎在她怀中,安抚她:“你忘了,我身手可是连爹都打不过。这也是我想进宫闯一闯的原因。若是真的遇到危险,至少我自保不成问题呀!” “哪有那么简单呢?” 屏花还是担忧,反而是一旁的聂风沉默不语。 “孩子她爹,你说句话啊?” 屏花推了推他。 虽然聂风如今已经是军侯,一曲之长。 可屏花从未变过对他的称呼。 在她眼里,聂风永远都是孩子她爹,是自己的丈夫。不管以后聂风是否成为大将军,这点都不会改变。 聂风沉默了良久,才看向女儿。 “慎儿,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慎儿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 “爹,我想进宫。” “好,那你就去吧。” 聂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你既然想去,那就去。我会在军中努力立功,成为你最后的退路!” 聂风太清楚慎儿的性子了,从小只要是她想做的,绝不会退缩。 既然女儿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即便是自己反对,慎儿也会想方设法进宫。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鼎力支持。 聂风相信,如果自己成了大将军,手握军权。哪怕太后太心狠手辣,也要顾忌着自己而善待女儿。 他一定要成为大将军,为女儿留下后路! 第9章 剧情开始了 慎儿离开家之前,把用过两次的兵书交给了聂风。 这兵书可真是大杀器,只要不是榆木脑袋,认真钻研学习后就能学会一些领兵打仗,排兵布阵的方式。 恰巧,她爹也不是榆木。就算不是天赋型选手,只要不是太蠢,慢慢磨练磨练总能出点成绩的。 毕竟她爹又不是开局就领兵打仗,而是从小兵一步步磨练。 只要不死,总归会有机会的。 总之,多读兵书也是没坏处的。 况且系统出品的这本兵书,囊括了古往今来最精彩的战术。 不仅如此,军队治理、军事行动和保障,装备和战法,各类环境下的战术实施,及车、骑、步诸兵种之协同。 各种内容十分详细。剩下的,就只能看聂风的悟性了。 毕竟同样的老师和知识点,有的人能考满分,有的人却及格都难。 慎儿将兵书抄写到了缣帛上,交给了聂风。 说是前不久她救了一位老大爷,对方醒了后就给她这么一卷缣帛。 聂风接过一看,竟然是兵书。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八年前的白丁。 这几年,尤其是投入军营后,慎儿就劝他读书识字。 哪有大将军不识字呢?不想当将军的兵,就不是好士兵。 况且以后万一真的成了将军,你跟人交流时,一张口就暴露出自己的文化底蕴。万一再说错几句话,岂不是平白惹人嗤笑? 聂风觉得有道理,便闲暇之余一直坚持着读书识字。 如今虽不算文化人,但至少寻常的字都认得。 聂风大略的扫了一眼,内容精妙绝伦。他很是错愕的抬眸看向女儿。 “慎儿,或许你进宫才是对的。” 聂风没有怀疑慎儿的话,毕竟这个年代,哪个英雄人物没点传奇? 高祖斩白蛇,张良遇黄石公赠书。 女儿救了个老人,人家送了本兵书又有什么奇怪的? 聂风算是看出来了。 他这个女儿,生来不凡。 小时候就挖出了武学缣帛,从此让家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不是女儿提起让自己从军,自己也不会成为军侯。 后来又意外得到了种子,改善家中伙食。让家里人吃饱,甚至连幼子都长的虎头虎脑,比之同龄人高出一截。 那些蔬菜,他可没在旁处见到过。 如今又遇人主动赠兵书。 这桩桩件件,无疑都在说明女儿的不凡。 慎儿就是家中的福星! 聂风对慎儿的信心大增,觉得她便是去了宫里,没准也有一番作为呢? 于是也不再纠结,告知了县丞,把慎儿的名字报了上去。 经过一路的舟车劳顿,慎儿跟身边的家人子们终于到达了皇宫。 家人子们都被分到永巷居住,同慎儿一起居住的,是同县的另一位家人子。 那名家人子生性胆小,得知慎儿是谁后,吓的差点哭出来。 整个县谁没听说过聂慎儿的威名啊? 听说对方美若天仙,但手段狠辣,能生撕壮汉。 这要是看自己不高兴,给一巴掌,自己还有活路吗? 那名家人子越想越是慌张,哭丧着脸,让慎儿先挑选床位。 慎儿见她看自己的眼神过于恐惧,也就没了结交的心思。 胆小就胆小吧,总比胆大妄为连累自己来的强。 翌日,慎儿等一众家人子,正听从着宦官的教导。 忽然遇到了皇后的座驾。 家人子们跪倒一地,而小皇后路过她们时,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突然激动起来。 上前跳着想把笼子打开,奈何个子太低,蹦了半天也够不到。 正在这时,一个鹅蛋脸的家人子突然站起身,冲到鸟笼跟前,将鸟尽数放飞。 小皇后看着放飞的小鸟,对着鹅蛋脸的家人子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慎儿看着眼前这一幕,身子丝毫未动。 看来……这位鹅蛋脸的家人子就是杜云汐了。 待小皇后走后。慎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杜云汐。 果然从对方的容貌中发现昔日的影子。 看吧,女主就是女主。 冲上来打开鸟笼也不会受人记恨,没有任何惩罚。 可如果换个人做这种事就不一定了。 不过…… 慎儿纳闷的看着杜云汐。 田香怜不是活下来了吗?怎么还是没护住女儿? 按理来说,田香怜当初差点死在吕后手中,应该无论如何都会阻止杜云汐进宫才对。 难道田香怜出了意外? 算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也不打算跟对方相认。 如今的慎儿跟小时候可不大一样。 虽然小时候也可爱,但到底是猎户家的女儿,风吹日晒。 但自从慎儿穿来后,可从未间断过保养。 肌肤比之小时候吹弹可破不说,就连五官也在慎儿化妆点缀下,更突出了优点,比原身更美。 且因着前三世的积累,哪怕慎儿不刻意展现,一举一动也和寻常人家的女子大不相同。 任谁看都觉得她是养尊处优长大的。 杜云汐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再加上她们不是一个地方,分配的任务也不一样。 认出来的可能性更小了。 慎儿可不想和杜云汐来一场姐妹情深,当个陌生人挺好的。 这日夜里,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女子凄惨的叫喊声。 把同屋的家人子元香吓的瑟瑟发抖,缩在被窝里默默哭泣。 慎儿自练武后,在内力的加持下耳聪目明,自然听得清楚。 “别哭了,不过是有人在外面叫喊罢了,又冲不进来。” 慎儿声音清清冷冷,却让元香感到莫名的心安。 “况且,便是冲进来又有什么可怕的?” 元香听到这话,身子忍不住抖了抖,然后就不怕了。 是啊,有聂慎儿在,自己害怕什么? 别说是女子,就是女鬼,碰到聂慎儿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想着,元香朝她道了声谢便安静下来。 而慎儿则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 紧接着,便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再没了声响。 看来,已经毙命了。 慎儿躺在床上,想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所以,她该用什么法子,把刘盈勾过来? 第10章 开始造人设 没错,刘盈。 慎儿想了许久,打算对刘盈下手。 刘盈性子软,跟刘恒不一样。 对她日后掌权有很大的好处。 那么,刘盈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慎儿闭上眸子想了又想,得出个结论。 目前的刘盈,喜欢无忧无虑,单纯善良纯洁的女子。 喜欢鲜活生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女子。 因为只有这样生机勃勃的女子,才能让刘盈感觉自己还活着。 现在的刘盈,每日都生活在压抑之中。 因为他生性善良又性子太软,导致他和吕雉的观念并不相通。 虽然刘邦待他不好,他也吃了许多苦头。 可刘盈生性就是比较仁柔的人,说好听点是仁柔,说不好听点就是软弱。 他厌恶宫中的斗争,对皇位也没有念想。 所以对吕后的种种狠辣手段很是不满。 但又没有能力反抗,觉得自己就像被囚禁的小鸟,像提线的木偶,任人摆布。 所以他越是过的压抑,就越被动鲜活无忧无虑的人所吸引。 正如剧中被吕后害死的李美人,不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得了刘盈的喜爱? 而刘盈会被杜云汐吸引,也是觉得杜云汐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 或许后面还有被杜云汐的聪慧所折服,但总的来说,刘盈就是喜欢单纯善良又活泼的女人。 既然刘盈喜欢这样的,那自己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纯情活泼小白兔。 而且这件事必须要尽快。 赶在李美人出现之前。 否则自己再出现,还跟对方装款,岂不是成了菀菀类卿? 毕竟李美人在刘盈心中的地位可不低,刘盈亲口对吕后说爱李美人。 姑且不论真假,反正刘盈是真心喜欢过对方的。 还好现在刚进宫,刘盈还没有搞出羊车留宿的方式,李美人也没有脱颖而出。 一切都来得及。 翌日,慎儿趁着元香出门,给自己画了个白开水妆容,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又给自己喷了系统出品的香水,这种香水味道甜滋滋的,让人闻了就跟吃了蜜糖似的。 而且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 慎儿花了一笔积分,买了刘盈在宫里的行动轨迹。 她现在虽然是家人子,但也不是整日里做事,还是可以在永巷附近走动的。 唯一犯难的,是没有道具。 慎儿早早的将自己的活计干完,然后在永巷附近的树下走来走去。 终于找到了一个鸟窝。 “小鸟啊小鸟,可真是对不住了。” 她默默念了一声,将这鸟窝的位置记牢。 随后又离开了,暗自观察着刘盈的活动轨迹。 “宿主请注意,目标人物进入活动范围内了!” 9527比慎儿还激动,激动的嗓音都有些破音。 “好,知道了。” 慎儿不紧不慢,一边算计着和刘盈相遇的时间,一边走到那棵大树下。 用石子朝鸟窝上的小鸟射去! “嗖!” 一声暗响,小鸟猝不及防被石子打伤了翅膀,想飞却飞不起来。 扑棱棱着翅膀,最终从树上一头栽了下来。 慎儿用的力道不大,毕竟她是想营造心善活泼的人设,又不是嘴馋了。 她在小鸟快落地时,忙用手接着。 “啾啾,啾啾……” 小鸟发现自己躺在人手心里,发出虚弱的鸣叫。 慎儿则顺势半蹲半跪在地上,一副浑然不在意弄脏了衣裙的模样。 “宿主,目标人物出现了!” 随着9527的提醒,慎儿迅速调整了姿势。 以最佳的角度,最柔弱的模样,最绝美的测验面对刘盈。 她找的这个位置极好,阳光透过树荫点点落在她身上,给她更增加了几分纯真。 “你受伤了?别怕,我会救你的。” 她声音清脆而温柔。 再配合着手上小心翼翼的动作,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温柔善良。 “皇……” 刘盈不是一个人出现的,他只是跟吕雉刚刚经历争吵,心烦意乱下想随便走走,因此身边只带了几个宦官。 宦官远远看到慎儿正半蹲着做什么,正想掐着嗓子出声,却被刘盈打断了。 “嘘——” 刘盈挥手制止了宦官,反而轻轻的走上前,想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在做什么。 事实上,慎儿选的这个角度,只小半张脸面对刘盈,因此没看到对方也说的过去。 但她的气质,她的神态,包括她选的地方刚刚好。 这是刘盈从未见过的温柔。 刘盈在吕雉身上,只感受到了强硬。 甚至后宫的女子,也只知道对他撒娇卖痴。 很少有人显露这么温柔的一面。 其实最重要的是,慎儿那绝美的容颜。 如果此时做这个动作的是一个无盐女,刘盈虽然会有触动,但也仅此而已了。 刘盈悄悄走到其身后不远处,便听到慎儿清脆和温柔的声音,对着手里的小鸟正安抚着。 “别怕,不疼的。我轻一点……” 她边说,边从裙摆处猛地撕下了一小块布条,替小鸟包扎伤口。 刘盈眼眸微怔。 这人,竟然愿意撕下裙子给一个小鸟包扎? 紧接着,就听到眼前这姑娘发出一声欣喜的欢呼。 “好啦,我就说不疼吧!” 慎儿捧着小鸟,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大树。 刘盈见状忙往旁边躲了躲,生怕被对方看到。 “你这样子,是没法自行飞回去了,不然我送你一程吧!” 送? 怎么送? 刘盈一头雾水,静悄悄的观察慎儿的一举一动。 只见慎儿一只手拿着小鸟,一边想往树上爬。 但又因为要顾及着小鸟,爬起来十分笨拙,半天都没爬上去。 爬树?! 刘盈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里泛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他竟然从未见过,宫里还有这般不矫揉造作的女子! 这般善良纯真,又这般活泼可爱。 刘盈怔怔的看着慎儿那无忧无虑的模样,心里出现浓浓的羡慕,同时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在胸口萦绕。 “哎呀,爬不上去。” 慎儿一副懊恼的模样,对手心的小鸟叹气道:“算了,你再等等,我去找元香帮忙……”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第11章 上钩 刘盈觉得有趣,往前走了几步,出现在慎儿身后。 慎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自己后面? 若是连这点动静都听不到,那她这八年的武功都白练了。 当即装作不知,转身放软了浑身的力气,朝刘盈胸口撞去。 “呀!” 慎儿惊呼出声,往后倒去,本能反应想用手撑着。 但随即似乎想起了手中的小鸟,又将其护在胸前,跌倒在地。 “好痛……” 慎儿一手护着小鸟,一手撑地,一副想起却起不来的柔弱模样。 她满眼无辜的撇了撇嘴,控诉加委屈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男人,娇声娇气道:“你怎么不看路呀?” 她声音娇嫩,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俏丽的杏眼又明又媚,显得格外的纯真无辜,又夹杂着丝丝魅惑。 而这种魅惑,偏生并不是故意做出来的那种矫揉造作。 而且自带的娇媚,反而有些诱人而不自知感。 纵然是在指责,但听在刘盈耳中,却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刘盈忍不住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是没看清。” “大胆!你怎敢对陛下无理!” 一旁的宦官语气不善。 慎儿猛然瞪大了双眸,仔细打量了下刘盈,忙跪好行礼:“请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 刘盈上前一步,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慎儿。 待刘盈目光落到慎儿的手心时,突然挑眉,很是好奇的问:“朕方才看你,情愿自己摔着也要护着它,为何?” 慎儿看着手中的小鸟,眉眼弯弯:“它也是一条生命呀!若是被奴婢压到,它就没了性命。而奴婢只是摔了一下就能挽救一条性命,不好吗?” 刘盈看她认真的神色,心底越发的柔软。 这么纯真善良的姑娘。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你叫什么名字?” 刘盈一边问,一边伸手想将她扶起来。 慎儿则在他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微微颤抖了下。 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闪了闪,整个人无辜又有一些紧张。 “奴婢……叫聂慎儿。” “别怕。” 刘盈察觉到慎儿的紧张,也就没有旁的动作。 声音柔和道:“你是家人子,可是前几日刚进宫的?” 家人子有着固定的服饰,一看便知。 “是,前几日刚进宫的。” 慎儿和他说了一两句后,胆子似乎大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刘盈。 “皇上,奴婢可不可以请您帮忙把鸟儿送回窝里?” 她看着手心的小鸟,面上有点发愁。 “这有何难?” 刘盈笑了笑,当即便叫人把鸟儿送回了窝里。 而慎儿则仰着头,露出修长白净的脖颈。 她看着小鸟,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 而一旁的刘盈则一直盯着她,久久未曾回神。 他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在不停的加快。 “你……” 刘盈停顿了下,到底没说出下面的话,反而叫人护送慎儿回去。 又让人去给慎儿送药,让她好生养病。 9527纳闷的问:“宿主,这是失败了么?不应该啊?” 刚刚那一幕,宿主的一颦一笑,哪怕连自己一个系统都有些运算过快了,这刘盈又不是什么柳下惠,竟然能忍得住? “不,恰恰相反。” 慎儿把玩着手中的药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成功了。” 刘盈这个人,若是当真不在乎,反而会直接把她拉到寝宫。 因为不把人放在心上,所以无所谓宠幸。 可当他在意时,反而不会这般唐突。 正如面对杜云汐,他在意却不动对方,而对普通的家人子却是看上就抱走。 “是……是吗?” 9527很是烧脑,想不明白人类的思想。 “这不重要,你静静看着便是。” 慎儿做足了受伤的姿态,而永巷的主事因着刘盈派来的宦官叮嘱,也没给慎儿派发活计。 一连几日,日日都有刘盈的赏赐。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元香很是羡慕的看向那些东西。 不过除了羡慕也没有旁的了。 这妮子倒是个实诚的,不过长的倒是一般。 放在外面或许是个美人,但进了宫,便沦为了路人。 也不知道她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家人子是有选拔的,若是被刷下去,就会送出宫。 而留下来的家人子,要么有幸得了恩宠,飞上枝头当凤凰。 要么就一辈子老死在永巷,临死前也见不到皇上一面。 而后者,则是大多数家人子的命运。 当然,还有一些家人子成了宫人。 例如像杜云汐就因为聪明被吕后看上,带走送到皇后身边当个宫人。 慎儿收回目光,等着刘盈下一步动作。 她可不能主动上赶着。 自己的伤也该好了。 果然,第四天刘盈身边的宦官又来了。 说刘盈要见她。 待见到刘盈后,对方正在对着桃树吹埙。 曲子里的忧愁和伤感,浓的让人心酸。 慎儿想了想,顿时明了。 想来这位陛下又跟吕后闹别扭了,心里不痛快呢! 说起来,吕后的控制欲也太强了些。 反正慎儿是想不通,她为什么非要逼着刘盈娶自己的外甥女。 还自欺欺人的对外宣称张嫣是鲁元公主夫君的妾室所出。 实际上,谁不知晓张嫣是刘盈的亲外甥女呢? 她这样强行逼着刘盈宠幸自己的外甥女,有没有想过刘盈的心情? 吕后做其他的事情就罢了,毕竟人不负我我不负人。 戚夫人当年试图跟她争夺,吕后再怎么对戚夫人慎儿都觉得正常。 毕竟成王败寇,戚夫人既然要争,就该想清楚输的后果。 吕后对戚夫人是残忍,可如果她败了下场不会比戚夫人好到哪去。 原配嫡子,一旦输了,哪里还有活路? 况且戚夫人在斗输了后,还日日咒骂吕后,才落得人彘的下场。 这些,慎儿都能理解。 毕竟如果是她,在遭受吕雉的经历后也不可能保持仁善。 可她不理解的是,吕后逼着刘盈宠幸张嫣。 要知道,但凡有道德底线的人,都不可能对着自己的外甥、外甥女起什么念头啊! 说句不好听的,人之所以为人,是具备仁义礼智,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刘盈是个活生生的人,是有思想的,不是动物。 这样被强行要求着跟指定的人睡觉,和拉着动物去配种有什么区别? 第12章 聂良人 慎儿一边想着,一边静静的走到刘盈眼前。 没等刘盈停下吹埙,她便站在桃花树下,对刘盈微微一笑,翩翩起舞。 因着身上服饰的局限,她的动作幅度做不了太大。 便节选了唐诗逸《洛阳旧事》中的一段,又加上了自己的理解。 虽然比不上唐诗逸,但也足够把舞蹈中的悲凉、幽怨表达了出来。 刘盈吹着吹着,逐渐停了下来。 他呆愣愣的看着慎儿,心中百感交集。 慎儿则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后,朝刘盈温柔的笑了笑。 “陛下。” 刘盈如梦初醒,眼眸中闪烁着说不出的情愫。 他声音低沉:“你……怎么会跳的这么……” “这么悲伤?” 慎儿抬眸看他,表情里满是认真:“因为陛下的埙声也这么悲凉,听的慎儿心中酸楚,便不自觉跳了出来。” 刘盈定定的看着她,发现自己没法从慎儿的眸子看出任何谎言。 这双眸子太过明亮,明亮的仿佛黑暗中的一盏灯。 而他,则像迷雾中找不到方向的人,只能凭借着本能靠近这盏灯。 她……竟然是懂自己的! 在这个宫里,连母后都不懂他,只会一味地要求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后宫的几个妃嫔只对自己撒娇卖痴,没一个明白他在烦什么,愁什么。 有的妃嫔,甚至连自己烦闷都看不出来。 唯有眼前的这人懂自己。 听懂了自己的埙声,明白自己心里的愁苦。 刘盈忍不住上前一步,慎儿却下意识的退了退。 他不由顿住了脚步,心情很是复杂:“你……怕朕?” 慎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模样可爱极了,让刘盈忍不住唇角弯了弯。 “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先没见到陛下前,慎儿是怕的。” 慎儿抬眸看他,神色认真道:“毕竟天下谁会不怕陛下呢?可是见了陛下后,慎儿就不怕了。” “哦?为什么?” 刘盈饶有兴趣的追问。 慎儿抬头看了看桃树,语气略活泼了些:“因为,慎儿发现,陛下是个极好的陛下。陛下不会因为奴婢唐突冲撞而怪罪,还愿意送受伤的小鸟回窝。” 刘盈刚想笑出声,听到慎儿下一句话后,瞬间又愣住了。 “而且,慎儿发现,原来陛下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陛下也会有烦心的事,会发愁,有喜怒哀乐。” 慎儿回头看他,眼眸明亮的像葡萄。 “这样的陛下,让慎儿觉得亲切,所以就不怕了。” 刘盈看了她良久,再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慎儿……” 她懂自己!她真的懂自己! 自己终于找到一个懂自己的人了! 刘盈激动的搂着她,直到慎儿娇气出声:“陛下,您弄疼奴婢了……” “什么奴婢,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 刘盈惊觉自己力气过大,忙松了松,但也舍不得把人放开。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声音温柔道:“做朕的聂良人,好不好?” “聂良人?” 慎儿一愣,这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她原想着,自己初次封位分,顶多到八子即可。后面再升,倒也不急。 反正汉朝妃嫔升位份,不像清朝那么难。 可没想到竟然直接跨越到了良人。 慎儿心下古怪。 她可真没想到,一个懂刘盈,就能有这般收获。 刘盈的心里待多苦楚啊? 抓到一个懂他的人,就像抓到一个浮木似的。 慎儿的疑惑,落在刘盈的眼中,还以为她心有不愿。 忙轻声道:“初封良人,若再高,我怕对你不利。” 他那个母后,恨不得毁掉自己想要的一切。 慎儿位分太高,会被母后惦记的。 想到这,刘盈眼中又是一抹痛楚。 “我没觉得位分低。” 慎儿手轻轻的环上刘盈的腰。 眼眸温柔的好似如一汪春水。 “我是没想到,陛下竟然对我这般喜爱。” 刘盈低头看她,忍不住将她打横公主抱,抱进了寝宫。 “陛下,天还没黑呢……” 慎儿一副娇羞的模样,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显得格外纯洁无辜。 这让刘盈看着,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辣手摧花。 他干笑了两声,捏了捏她鼻尖。 “你把朕想成什么了?” “哎呀,人家没有想什么,人家不懂!” 慎儿一把扑入他怀中蹭了蹭,声音娇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刘盈被她这么一噌,身子顿时有些火热。 但这青天白日的,若贸然宠幸,确实不大妥当。 刘盈不想这么随便的对待慎儿。 便强行压下心头的火热,捏了捏她的小脸,开始转移话题。 “我看你会跳舞,难道不是普通人家?” 慎儿依偎在他怀里,笑盈盈道:“是,也不是。我爹爹在军营为国效力,是为军侯。所以家中还算富庶,至少吃喝不愁,也能读书识字。学些感兴趣的东西。” 反正汉朝选妃嫔压根不在意贵贱,只在意是否良家子。 事实上,这部剧里比真正的汉朝更为随便。 不然慎儿也不会以青楼女子的身份,接连跟了两位帝王。 所以,她说自己学过东西,又没说自己学过什么。 刘盈也不可能让人去查她的底细,不跟清朝似的,恨不得把祖宗八代都扒个一清二楚。 “军侯?那也不算太低了。” 刘盈有些纳闷:“那你怎么被送进宫来了?” 慎儿瞪大了眼眸,不高兴的坐直了身子,娇蛮的看着他。 “陛下这是何意?难道是嫌弃妾不够漂亮?!” 刘盈被问的一懵,半晌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解释。 “朕不是这个意思。” 刘盈一边解释,一边觉得这样娇蛮的慎儿美极了,特别的鲜活可爱。 他顿了顿,又道:“这次选家人子,母后下令挑选的人数众多。况且进了宫也只是没名没分的家人子,若是没有机会,一辈子都要困在永巷之中。你这般聪慧貌美,又不是平民,按理来说,家里人应是舍不得的。” 慎儿歪了歪脑袋看他,奇怪的问:“陛下,你怎么知道我家里人舍不得,万一他们对我不重视呢?” “不可能。” 刘盈一口否决。 “若是不受家中宠爱,你怎么会养成这么单纯的性子?” 第13章 升位份了 慎儿看向他,笑了笑。 “陛下说对了,爹娘确实很疼我。” “那你为何……” 慎儿靠在刘盈的怀中,轻声道:“因为此次下令选家人子是有固定人数的。若是凑不齐十二个人,便要让负责的人满门抄斩。爹爹几年前从了军,为朝廷效力。而我也蒙受县丞夫人的教导,得以读书识字。县丞大人迟迟凑不齐最后的人数,无奈下只能求到我家头上。我既然受过县丞夫人的恩情,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家满门抄斩,便主动跟爹爹提出要进宫来。” 其实慎儿这话倒是不假,教导她识字的夫人们中,的确有县丞夫人。 慎儿容貌绝美又嘴甜,自从聂风在军中步步高升后,聂家就已经改换门庭,是有资格和那些大户人家来往。 慎儿嘴甜又卖乖,还勤奋好学。 纵然威名在外,可她又不是见谁都先揍一顿。 人么,总是对勤奋好学的孩子有几分好感。 于是这些夫人们也就愿意教她读书识字。 所以,慎儿的确跟县丞夫人有所接触,但并不是只跟她学习。 只不过这点就没必要说那么详细了。 刘盈听后,忍不住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你这么傻,也不怕进宫受欺负了。” “我才不傻呢!况且也没人欺负我呀!” 慎儿笑盈盈的,整张脸都开朗活泼,明媚至极。 刘盈呆呆的看着她的笑容,再忍不住,低头朝她的樱桃小嘴亲了下去。 “唔……” 慎儿瞪大了眼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随即又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嘴上笨拙的回应着,就跟个小兔子一样,怯生生的,让刘盈更加兽性大发。 当即再顾不上什么白日不白日了,把慎儿抱进了寝宫中。 慎儿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攥住刘盈的衣角,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不怕,不怕。” 刘盈轻声安抚着她,一边手下则缓慢的滑动。 慎儿逐渐放松了下来,怯怯的睁开眼看他:“陛下,您……您轻点。” 短短几个字,让刘盈的理智全部崩塌。 俯身上来,一阵狂风暴雨。 而慎儿就像在暴雨中漂泊的小船,任由海浪带着自己走上幸福的彼岸…… 这一夜,汗水打湿了床褥。 直到刘盈体力耗尽,才抱着慎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绕是慎儿体力好,此刻也困的睁不开眼了。 但还是没忘从空间里拿出小镜子,偷偷照了下自己。 确保她依旧完美,只是头发稍稍湿了些。 便趁着刘盈睡着之际,稍稍拿出散粉在发上扑了下,直到头发又变回干爽。 随后又借着出恭的机会,给自己简单的护了个肤,画了个素颜妆后才把东西放回空间。 找了个最佳的位置,钻进了刘盈的怀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慎儿还未睁开眼,就已经察觉到刘盈醒了。 她装作仍是熟睡的模样,动了动身子。将头埋在刘盈的怀中。利用视觉死角朝自己嘴里丢了颗口气清新糖。 吃了这糖,就能保证她呵气如兰。 随后又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嘤咛一声。 朦朦胧胧的还未睁开眼,便朝刘盈的怀里蹭了蹭,又换成最佳的角度面对刘盈。 刷子似的睫毛抖了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刘盈就仿佛遭受了美貌暴击一样,盯着她慵懒的模样愣了神。 他宠幸过不少人,有名分的,没名分的。 有些他宠幸一次,就没了兴趣,甚至连留宿的欲望都没有。 而有的,他感兴趣了多宠幸几次。 但没有一个女子,能在刚睡醒时就美到这个程度。 肌肤白里透红,仿佛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 美的不似凡人。 慎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半:“陛下,怎么了?” 随着她说话,一阵阵幽香传入刘盈的鼻尖。 刘盈更震惊了。 他、他的聂良人,当真是凡人吗? 不,该是仙女的! 也只有仙女才能这么完美,这么懂朕的心思! 刘盈思极至此,再忍不住,又是翻身一阵巫山云雨。 等好不容易恢复平静时,刘盈亲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以后住昭阳殿,好不好?” “昭阳殿?” 慎儿搂住刘盈的脖颈,乖巧的点了点头。 “住哪里不重要,只要能和陛下在一起,便是还住在永巷我也心甘情愿。” “瞎说。” 刘盈朝她臀部拍了下。 “这辈子,朕绝不会让你再进永巷。” “嗯,慎儿信你。” 接下来几日,刘盈就跟被慎儿下了蛊似的。 只要得空就去昭阳殿,个慎儿你依我侬,把后宫所有女人都抛在了脑后。 而慎儿,也找准了时机,服用了孕子丹。 她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 再过不久,杜云汐就会因为聪慧而被太后派到皇后身边帮衬。 而刘盈也会被太后强硬着住在椒房殿,逼迫他宠幸皇后。 自己必须趁着这一切都未开始前,抢占先机,怀上孩子。 别看自己已经破坏了剧情,刘盈也并不像剧里那样,架着羊车跑来跑去,做出羊车停到哪就在哪里留宿的事情。 可即便没有自己,女主光环就是女主光环。 杜云汐不可能永远都是永巷的一位家人子,她迟早要到皇后身边,和刘盈见面的。 所以,自己必须在刘盈见到杜云汐之前,加重自己的分量。 而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刘盈也的确对慎儿越发的喜欢。 只觉得对方举手投足,一言一行,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长在了自己的心坎里。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 竟然能和自己默契到了极点。 她懂自己的苦闷,懂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宫里,大概也只有慎儿是真心待自己了。 所以,慎儿的位分已经从良人变成了美人。 现在是聂美人了。 只要再进一步,就是夫人。 仅次于皇后之下。 而吕后对慎儿倒也没有为难,因为最近和刘盈争吵的次数过多,她觉得刘盈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女子,也就没有做什么手脚。 当然,这个前提是慎儿没有怀孕的情况下。 第14章 有孕了 而在慎儿确定自己怀孕后,便装作虚弱的模样,时常头晕目眩。 “慎儿,你到底怎么了?” 刘盈急的团团转,恨不得把太医都叫来给慎儿看病。 可这个时候的太医,即便是要把出有孕,也是要在满一个月后。 而慎儿是通过系统确定自己有孕了,不过才过去十四天。 实在是刘盈缠她缠得紧,她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刘盈现在就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没轻没重的把孩子伤到怎么办? 即便是系统出品的孕子丹,让胎儿格外的安稳,可慎儿也不敢堵。 索性只能用身体虚弱的借口了。 太医把不出所以然来,把刘盈差点急哭。 慎儿则拉着他,一副柔弱的模样道:“陛下,别难过,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过些时日就好了。” 刘盈摇了摇头,满脸痛苦。 “不,没那么简单……” 慎儿愣住了。 没那么简单? 难道……刘盈觉得自己是被吕雉下狠手了? “你放心,慎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绝对不会!” 刘盈眼眸里满是怒意,站起身就想去找吕雉问个清楚。 慎儿一把拉住了他,半个身子拖着。 “陛下,陛下你听我说!” 她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抱住刘盈,看着他道:“陛下,你是不是想去找太后娘娘问个清楚?” 刘盈愣了愣,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懂。 随即承认下来。 他颤抖着手摸上慎儿的脸庞,咬牙切齿道:“我要问问她,问问她究竟想如何!想让我怎么做,才肯放过你!” “别去了,陛下。” 慎儿目露担忧,开始给吕雉上眼药。 “太后娘娘的性情,我也是有所耳闻。若是愿意听您的,又怎会逼着您娶皇后娘娘呢?” 她看着刘盈,轻声道:“我不过是一美人,能够得到陛下的喜爱已经是万幸了,怎么能因为我而让陛下您和太后娘娘起争执呢?” “倘若陛下能够改变太后娘娘的念头,倒也罢了。可太后娘娘她……” 慎儿目光盈盈如水,满眼的心疼:“陛下,我心疼你。我不想你去跟太后娘娘吵。你和太后娘娘每吵一次,就会气闷一次。这样多伤身子!旁人不在乎陛下是否气大伤身,可我在乎。在我心里,陛下若是气出病了,那比要我命都严重!” 刘盈摇了摇头,很是不赞同:“不一样的,我不去,她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陛下,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慎儿咬了咬唇,拉着他劝慰道:“可能只是我体弱呢?倘若太后娘娘什么都没做呢?” “怎么会?你先前还好好的!” 刘盈不肯相信。 慎儿苦苦哀求:“陛下,且再等等吧。没准过几日我就大好了呢?太后娘娘对您本就有诸多的误解,倘若再因为这种小事而让太后娘娘生气,您、您以后可怎么办呢?” 刘盈咬紧压根,只觉得心中无限悲凉。 他真是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母后,母后,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毁掉我喜欢的一切?! 难道非要我做个傀儡,你才肯高兴吗?! 在慎儿好说歹说,并且以泪相逼下,刘盈总算答应再等上几天。 若是这几天慎儿的病情又加重了,他一定要去跟太后对峙。 慎儿则悄悄摸了摸肚子,松了口气。 静静等待十六天后。 转眼间,十六天转瞬而逝。 刘盈天天守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而在这十六天里,也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杜云汐果然和剧中一样,显露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被太后带走,送到了皇后身边帮衬。 而十六天后,慎儿身孕已有月余。 她先给自己把了下脉,确实把到滑脉后,才对刘盈欢喜道:“陛下,我好像……不难受了!” “真的?!” 刘盈惊喜过望,忙把太医叫来给她诊脉。 而太医诊了半天后,瞬间脸色一僵。 又不得不挤出笑容,朝刘盈道:“陛下,聂美人这是……有身孕了。” “嗯,有身孕了,严不严……什么?!” 刘盈话说到一半,震惊的站了起来,盯着太医半晌没回过神。 他呆愣愣的看了看太医,又看了看慎儿的肚子,顿时睁大了眼眸。 “真的?!” “真的,已有月余。” 太医朝刘盈拱了拱手:“兴许前些日子,聂美人口中的头晕目眩,也是因为有孕所致。” “有孕?!真的有孕了?!” 刘盈被这巨大的欢喜冲昏了头,轻轻摸着慎儿平坦的小腹,激动的想说什么,又怕惊到慎儿和其腹中的胎儿。 “慎儿,你听到了吗?你有身孕了!你有咱们的孩子了!” 他双眸盯着慎儿的小腹,仿佛能看到胎儿似的,欢喜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慎儿则笑盈盈的应和:“陛下,慎儿听到了,慎儿要为您生孩子了!” “哈哈哈……” 刘盈抱着慎儿,原本想把她公主抱起来。 但手举到一半又怕慎儿受惊,改成了搂住其肩膀。 “慎儿,谢谢你,谢谢你……” 他说着说着,喉咙已然开始哽咽。 直到此刻,刘盈突然觉得,自己那空落落的心,终于填满了。 原本还空荡荡的,在遇到慎儿后,填满了一半。 而今得知慎儿有孕,把另一半的空缺也填满了。 而一旁的太医在看到刘盈高兴的面庞时,心下叹息。 陛下这么高兴……也不知太后会怎么想。 可他又不能对太后有所隐瞒…… 只能祈祷聂美人自求多福了。 太医离开昭阳殿后,便去禀告了太后。 太后惊的将手边的茶盏都打翻了。 “你说什么?!聂美人怀孕了?!” “是,太后明察。” 太医低声道:“聂美人已经有孕月余了。” 吕雉更是惊异的看向身边人:“那个聂美人,陛下也没宠幸多久吧?” 身边的宫人算了算日子,低声回答:“回太后的话,聂美人受宠,已经快两个月了。” “那也……太快了!” 吕雉一听,心里着急起来。 她逼着儿子娶张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下一代的帝王流着吕家的血! 可如今聂美人已经有孕,若是生下皇子,岂不是麻烦?! 第15章 太后的决断 “好一个聂美人。” 太后眼神微眯,死死抓着扶手。 “莫离,你说哀家该怎么做?” 莫离心下一惊,忙道:“后宫事一切由娘娘决断。” 太后心情也十分复杂,既想对慎儿动手,又怕伤了儿子的心。 “那个聂美人,皇上当真十分喜爱?” 莫离想了想,低声回答:“皇上喜欢聂美人的性子。” 太后的手紧了又紧,到底还是为刘盈考虑的心稍稍占据了上风。 此时的太后,尚且没有经历误会李美人是奸细的刺激,对刘盈的妃嫔们还没那么严防死守。 原剧中的李美人是真的粗枝大叶,出去溜达都能把绣好的手帕弄丢。 结果被太后捡到,看到上面扭扭曲曲的刺绣,以为李美人是别人派来的奸细,利用扭七八歪的刺绣向别人传递信息。 从而对刘盈看管的越发严厉,不允许妃嫔先皇后生下孩子。 而慎儿最是谨慎,自然不会掉什么东西。 “那就暂且先等等,若是个女儿,让她生下也无妨。” 太后神色晦暗不明的叹了一口气:“皇上难得喜欢一个人,且再看看吧。” 莫离低着头,没有吭声。 聂美人的命就在太后的一念之间。 若是聂美人命好,怀的是个女儿,还能有条活路。 若是怀的是个儿子……怕是连孩子的命都保不住了。 “莫离,告诉吴舍人,从今天起,不许皇上离开椒房殿半步。” “诺。” 莫离下去了,太后则冷着脸,又吩咐下去:“聂美人虽然有孕,但不能不遵守规矩。让聂美人每日来跟我请安吧。” 之前不见聂美人,是太后懒得看这些莺莺燕燕,却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人怀孕了。 那她倒要看看,这个聂美人到底有什么好,能把皇上给迷住。 太后让慎儿来请安,是想把对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万一真要动手,也好方便下手。 太后旨意到时,刘盈正在昭阳殿。 刘盈听闻要慎儿去跟太后请安,脸色骤变:“母后是何意?” 宫人们只说这是太后的旨意,便不再多言。 慎儿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惧,又换上一副强颜欢笑,反而抱住刘盈的胳膊安抚:“陛下,想来太后也只是想看看孩子。” 她这个孩子是在太后下旨让皇上留宿椒房殿之前怀上的,彤史上皆有记载,所以太后无法用私自勾引皇上这个名头打杀她。 只要自己一点规矩不犯,太后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对着有孕的自己仗杀,顶多派人暗杀。 慎儿不怕暗杀,她虽然不知道自己跟雪鸢谁的武功高。虽然有孕后实力会下降一些,但想自保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她空间里还有那么多毒药、暗杀的利器。 刘盈看着慎儿恐慌却又强自镇定的面容,心中如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的无法言语。 他搂着慎儿,低声道:“慎儿,别怕……” 慎儿摇了摇头,眉目间哀愁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反而劝慰刘盈:“陛下,虎毒尚且不食子,太后娘娘便是性情再刚烈,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妾身……吧……” 刘盈强行按下心底的不安:“或许……” 此时的太后,尚且没有对妃嫔们下手,刘盈到底对着她还抱有一丝幻想。 慎儿反而劝他不要担心自己,言语之间,虽然处处说太后不会对胎儿下手。 但句句勾起了刘盈以往的记忆,想起太后做下的那些事,刘盈就觉得心寒。 对慎儿的安危也越发的不安。 可这时,莫离却请刘盈去了椒房殿。 刘盈的性子向来软弱,不得不同意。 慎儿面上不舍,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激起刘盈的反抗之心。 首先,要跟刘盈站一队。 其次,要在刘盈心中的地位重到他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正如剧中刘盈对杜云汐那般重视。 其次,要让刘盈明白,如果他不反抗,自己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哪怕逃出宫做个平民百姓,也躲不掉太后的追杀。 只有这样,刘盈才能生起反抗之意。 而且还可以跟刘盈面临一些风雨,这样反而能加深刘盈对自己的感情。 刘盈的性子太过软弱,对皇宫,对皇位也十分厌恶。 一心想要自由。 可一旦他真正爱上一个人,反而会为了对方放弃自由。 慎儿想做的,就是这么个人。 刘盈被关在椒房殿,不许进出。 慎儿则按照规矩,去和太后请安。 说实话,能够见到吕雉,是不可能心里平静如水的。 如果这是历史上的吕雉就好了。 只可惜,这是于妈剧中的吕雉,而不是历史上那个雄才大略的吕雉。 于妈为了让刘恒成为男主,把吕雉塑造成了反派人物,胡乱编造吕雉的形象。 把一个雄才大略,被司马迁写进帝王本纪的唯一一个女性,抹黑成如今这个阴险毒辣,只会拿软肋威胁别人卖命,又偏执的太后。 只能说,这部剧把吕雉抹黑的太厉害了。 不过也幸亏如此,如果真是历史上的吕雉,慎儿还头疼呢! “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 慎儿规规矩矩的跟太后请安,无论是行礼还是请安时间,都让人无可挑剔。 太后深深地打量着她,半晌才道:“起来吧。” “诺。” 慎儿揣摩着太后的用意,太后也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慎儿知晓这点,故意表现的对各种事情都生疏而有礼。 非常符合她的形象,一个纯洁无辜的小白兔。 太后视线落在慎儿的肚子上。 “既然有孕,平日里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昭阳殿,不要总想勾着皇上。” 慎儿咬了咬唇,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点了点头。 “妾身谨记太后娘娘的教诲。”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副温顺的模样,可吕雉就是看她有些不舒服。 又敲打了几句,才放慎儿离开。 直到慎儿回到昭阳殿,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看来……太后暂时还不会动手了。 慎儿摸了摸肚子,朝宫人吩咐:“去把陛下留下来的埙拿来。” 摸着白玉制成的埙,慎儿心里很是满意。 她在昭阳殿待着,不代表皇上不能来昭阳殿呐。 第16章 雪鸢 入夜,慎儿借口说自己还不困,拿着埙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件月白色的曲裾,走出了门外,站在月色下,不熟练的吹着埙。 她对埙不太熟悉,是这阵子刘盈手把手教她的。 但练的时间不长,也只能勉强吹上一吹。 不过这也足够了。 月白色的曲裾衬得她身子格外单薄,显得越发羸弱。 偏生她身姿优雅,被微风一吹,在月光的衬托下,恍如月下仙女。 刘盈在杜云汐的帮助下,装作宦官偷偷溜出了椒房殿。 刚走到昭阳殿,就听到埙声,他忍不住脸上挂了几分笑意。 慎儿的埙是刘盈教的,怎会听不出来? 他走进昭阳殿,还没来得及唤慎儿,就被眼前这一幕迷住了心神。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刘盈喃喃轻语,落在慎儿耳中。 慎儿停下了埙声,满脸惊喜的缓缓回头。 一瞬间,微风吹过,吹得她青丝长发轻舞飞扬。 刘盈在这一瞬间,甚至觉得眼前的女人似要乘风而去。 忙上前两步,将慎儿搂入了怀中。 “慎儿,我想想你。” 慎儿也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瞬间红了眼眶。 “陛下,你来了?慎儿在做梦吗?” 她声音发颤,颤的刘盈心中生疼。 “我来了,我来迟了。” 慎儿眼眸波光盈盈,似乎其中有千言万语都蕴藏在其中。 “我还以为,陛下不要我了。” 慎儿语气里满是委屈,捏起粉拳朝刘盈胸口捶了捶。 当然,是用最轻的力道。否则她怕把刘盈捶上西天。 “怎么会?母后让我在椒房殿待着,我实在是想你想得紧。便乔装打扮溜了出来。” 刘盈看着慎儿,眼眸里无限柔情。 慎儿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破涕而笑。 “原来是这样,难怪太……” 她话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咽了回去。 忙抱着刘盈亲了亲。 “只要陛下心里有我,惦记着我,便是不来我也开心。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在长久时……” 刘盈念叨着这句诗,越念越觉得符合自己和慎儿的心境,更觉得和慎儿心意相通。 “这般绝妙的诗句,慎儿真是才女!” 刘盈看着慎儿,心里欢喜不已。 慎儿有些汗颜,没想到自己竟然做了回文抄公,当真是不好意思了。 “慎儿没什么才华,全凭一腔心意。” 刘盈搂着她,久久未曾出声。 两人情深意浓,即便不能做什么,刘盈觉得能陪在慎儿身边,也是莫大的幸福。 只要看着慎儿,他空荡荡的心就有了着落。 待把慎儿哄睡后,刘盈开始审问慎儿身边的宫人。 “今日请安发生了何事?” 他可没忘记慎儿看到自己时眼中的惊喜和不可思议。 还有对方说漏的那几个字,无一不说明,今日慎儿跟母后请安时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宫人们起初不敢说,还是刘盈逼问下,才有宫人颤颤巍巍的开口,将太后斥责慎儿勾引皇上,不许她再缠着皇上的事说了出来。 还说慎儿自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对着玉埙垂泪。 这些宫人并没有说谎,慎儿从太后那回来后就演了这么一场,俨然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刘盈听的心疼极了,心里对太后满是怨怼。 母后啊母后,你到底想做什么?! 把我当成傀儡还不够吗?! 我已经足够听话了,你为何还这般咄咄逼人? 慎儿不过是被我喜欢上了,又有什么错? 勾引? 真是可笑! 身为妃嫔,却被指责和皇上在一起是勾引! 这种可笑的话,母后也说的出口?! 刘盈紧握成拳,坐在慎儿床前看了又看。 他可真是没用,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开心。 刘盈的心里,渐渐生出不一样的情绪来。 这只是一颗种子,距离生根发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要走。 因着慎儿一直规规矩矩,从不触犯宫规,也没有仗着有孕对太后不敬。 刘盈每次来都装成宦官,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没有惊动椒房殿的人。 所以太后也就没有罚慎儿,没有引出杜云汐作证挨打一事。 而慎儿也没有像李美人一样被太后害死,刘盈自然也就没有在伤心之下开始放荡不羁,架着羊车处处留情。 准确的说,因为慎儿的提前出现,刘盈的羊车根本没有问世。 只是从刘盈的口中,慎儿可以听出他对杜云汐的印象很好。 好在刘盈看着慎儿的眼神愈发的深情,想来对杜云汐还没有什么念头。 而在这期间,慎儿则派人没事就去永巷看看有没有新鲜事。 宫人们也不知道慎儿的意图,只以为她是太过无聊。 直到有一天,慎儿听宫人说,永巷新来了一名女子,名为阿丑。 长的奇丑无比,做事又不利索,成了永巷所有人都欺负的对象。 慎儿面上不显,心下却是高兴。 雪鸢出现了! 说实话,慎儿是真的很喜欢雪鸢。 当初看剧时,她就对雪鸢的死感到惋惜。 如今有机会,自然是要结交一番。 毕竟雪鸢是真的很厉害。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慎儿借口天气好出去走走,便来到了永巷。 到了永巷,果然看到一群人在欺负一个宫人。 “住手!” 慎儿气冲冲的走上前,厉声呵斥。 “谁准你们在宫中肆意妄为的?!” 她是从永巷出去的,永巷的大多知道她的身份,吓的忙跪地求饶。 慎儿又敲打了一番,正待和阿丑说话,阿丑却甩开了她的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娘娘,以后对这种人,不必心善。” 宫人扶着慎儿,对阿丑很是不满:“连个谢字都不会说,难怪被欺负。” “好了,都是苦命人呢。” 慎儿拍了拍宫人的手,一派的纯真善良。 救下阿丑后,慎儿又找借口制造机会,以巧合的姿态又帮了她一次。 第二次,阿丑看着她很是不解。 “你为什么帮我?” 慎儿满眼奇怪的问:“看到你需要帮助,我就帮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阿丑张了张嘴,对她这话感觉很是不解。 “你这么多管闲事,不怕惹祸上身?” 慎儿笑弯了眉眼,像明媚的太阳那般耀眼:“我又不是傻子,看见什么都要帮忙。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不成的,我自不会强求。” 第17章 落水 阿丑表情冷漠:“我不过是个普通宫人,你帮了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慎儿笑了笑:“我知道呀,我是美人,你是宫人,能帮得了我什么呢?” “那你还帮我?” 阿丑不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又恰好有能力管。” 阿丑沉默不语,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地看了看慎儿,却发现不了任何的猫腻。 自己身为杀手,为太后效力的事,就连姑姑也才知晓不久。 旁人更不可能知晓。 阿丑看着慎儿明媚的笑容,一向阴郁心,莫名有了几分松动。 她转过头不去看慎儿,只冷冷道:“你走吧,别来找我了。” 跟自己这种人牵扯上,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慎儿全当没听见,笑嘻嘻的问她要不要离开永巷。 阿丑直接拒绝了,慎儿也没有勉强。 她知道,没有太后的命令,阿丑不会轻举妄动。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想跟雪鸢结个善缘。 雪鸢不是个狠心的人,只是命苦。 有这份交情在,无论以后怎样,雪鸢都不会是自己的仇人。 做完这件事后,一直到慎儿孕期六个月时,宫中都风平浪静。 太医给她把脉,把完后脸色有些异色。 慎儿眯起眸子,看出对方的异样。 “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医脸色变了又变,沉吟了片刻后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罢,便离开了。 慎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生警惕。 她给自己把了脉,排除了所有问题后,就只剩下一件事。 看来,太医是把出胎儿的性别了。 此去定然是要禀告太后,而太后……也定然会有动作。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要万分当心了。 “你说什么?” 太后听到太医的回禀,顿时眸中闪过凌厉的光芒。 “太后娘娘,聂美人这胎,更像男胎。” 太医也不敢十拿九稳,只能把话说的含糊一些。 他不想说,却不得不说。 “男胎……” 太后脸色微沉,让太医离开后便看了眼莫离。 “莫离,嫣儿还没有怀孕,聂美人这一胎,留不得。” “诺。” 莫离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又狠下心来。 聂美人是可怜,可她和雪鸢也是命苦的人,又哪有资格去同情别人呢? 在这宫里,同情别人,就是对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心狠。 她没资格,也没能力去违背太后的命令。 莫离想起慎儿那温顺单纯的性子,心里微微叹气。 果然。 翌日慎儿跟太后请过安,正欲回昭阳殿。 刚走没几步,莫离便叫住了她。 “聂美人,最近底下的人献来一批锦,太后娘娘说,美人有孕辛苦了,便想着赏些与你做衣裳。刚才美人走的急,太后娘娘倒一时忘了。” 慎儿愣了下,随即扬起灿烂的笑容。 “太后娘娘真是心善,定然是世上最好的祖母。” 莫离脸色一僵,神色复杂的看着开朗纯良的慎儿,心底隐隐作疼。 最好的祖母? 恐怕也只有像聂美人这样善良的人,才会看不透太后的真面目了。 “我这就去跟太后娘娘谢恩!” 莫离嘴角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太后娘娘说了,美人身子重,还是不要走太多的路了,就让身边的宫人去领即可。” 慎儿遗憾的停下了脚步,丝毫没有怀疑的模样:“这样啊,也好,还是太后娘娘想得周到。那就等明日,我再跟娘娘谢恩!” 她顿了顿,又朝莫离扬起了笑脸:“莫离姑姑,你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得力人,还请多保重身子,也多多看顾太后娘娘。” 莫离心下微颤,低声答了“诺”。 她深深看了眼慎儿,这么好的姑娘,明日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不知为何,莫离那明明已经麻木的心,还是感到了一丝愧疚。 莫离狠了狠心,到底是把慎儿身边的宫人带走了。 慎儿则摸了摸肚子,独自回昭阳殿。 在路过一片池塘时,慎儿听到了身后有人在悄声的接近。 她装作浑然不知,还特意离桥边近了近。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对方即将伸手要把慎儿推进池塘时。 慎儿猛然转身:“谁?!” 那宦官心下一惊,狠狠推向慎儿。 慎儿则一把抓住他的手,用指甲狠狠挠了三道血印,再顺势被推入池中! 她装作精惊慌失措的模样哭喊:“救命啊!来人呐!” 而早早藏在水下的宦官,伸手拉着慎儿的脚就要往下拽。 慎儿则一脚踹在那人的脖颈上,直接把人的颈椎踹折了,当场毙命。 她可不能踹人脑袋上,爆头容易留下破绽。 人的脖颈本来就十分脆弱,被她惊慌失措下踹断了也能说的过去。 毕竟在全力挣扎的情况下,踹到哪谁说的准? 慎儿把人踹死后,挣扎的动静也引来了一些宫人。 也不知道莫离是不是心软了,没有故意拖着慎儿的宫人。 宫人抱着锦缎,刚走到这就听到动静,吓的赶紧往池边跑。 而此时的慎儿,也已经被引来的宫人们救了上来。 “娘娘,娘娘!” 慎儿的宫人们吓的脸色发白,连忙查看她的情况。 “去,去找皇上……” 慎儿嘶哑着声音,看起来虚弱极了。 其中一个宫人立刻跑去找刘盈了。 慎儿指着池塘,惊恐万分:“里面有人要害我,你们去找一找!” 宫人们硬着头皮,抱着立功的心态下水找了找,结果找到了一具尸体。 吓的他们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把尸体捞出来。 慎儿让他们把尸体带回昭阳殿,自己则虚弱的躺在床上等刘盈来。 她躺在床上,面上惨白无色,满眼的失神。 心里却对自己的表现满意极了。 她如今六个月,胎儿健康稳定。 如今又是夏季,水根本不凉。 便是在现代,一些孕妈妈还能游泳呢,更何况她自幼练武身强体壮。 便是在水里游一圈也没什么,反而能把事情闹大。 她要让刘盈知道,太后已经开始下毒手了。 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她在刘盈心里的地位已经截然不同了。 她不信,在刘盈知道太后准备对自己下死手的情况下,会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刘盈是懦弱,但不至于连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不然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出宫。 第18章 杖毙 慎儿让宫人们下去,自己要静静。 趁机赶紧拿出镜子照了照,发现脸色不够惨白。 于是拿出化妆品,给自己画了个惨白易碎妆。 这是她自己作出的调整,既能突显受惊后的惨白,又能显得格外支离破碎。 躺在床上就跟随时要去世似的,可怜到了极点。 刘盈看到的时候,直接心疼达到了最顶峰。 “慎儿,你怎么样?怎么会落水?!” 刘盈一把抱住慎儿,满脸慌乱。 天知道,他听到宫人说慎儿落水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还好,还好慎儿没事。 慎儿失神的看着他,好半晌才缓过来神。 手紧紧抓着刘盈的衣袖,失声痛哭。 “陛下,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啊!” “什么?!” 刘盈浑身一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人要杀你?!” 慎儿哭的凄惨极了:“陛下,不是我不小心,是有人故意推我下水!水里还藏着个人,意图把我淹死,让我一尸两命啊!” “怎么会……是谁,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刘盈听到这话,恨意涌上心头。 杀慎儿,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陛下!若不是我会凫水,拼命挣扎下踹着对方,您现在看到的,就是我和孩儿的尸首了!” 慎儿眼泪像珍珠似的,连串的往下掉,瞬间打湿了刘盈的胸口。 “不,不会的……” 刘盈一想到这个画面,就怕的手抖。 “朕要看看,是谁在宫里作祟!” 此时的刘盈,还没有怀疑到太后身上。 毕竟太后以往虽然心狠手辣,但都是对着旁人。 可慎儿如今怀的是刘盈的亲骨肉,刘盈自然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怀疑太后。 相反,他反而觉得是后宫其他妃嫔下的毒手。 毕竟后宫争斗他小时候也是见过的。 慎儿这一胎如果是皇子,就是自己的长子,自然是挡了其他妃嫔的路。 对慎儿下黑手的,很可能就是那些人。 正当刘盈震怒时,一旁的宫人忙道:“陛下,池塘里试图拖拽娘娘的宦官尸首,正在昭阳殿外面放着呢。” “尸首?” 刘盈一怔:“怎么死了?” “是脖颈折了。” 慎儿听到这,突然满眼惊惧到浑身发抖。 “是……是我……呜呜……陛下,他是被我踹死的……” 她一边发颤,一边哭泣,甚至连声音都透露出深深地恐惧。 “我落水后,被他拽着脚踝不放,差点就要被淹死了……我好怕,我自己死了没关系,可我一想到陛下,我就舍不得死。还有我的孩子,他还没有出生,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我太害怕,慌乱的冲那人乱蹬。不知蹬到了什么,那人突然就松了手,我才能被救上来。” 慎儿哭的好不凄惨,又十分自责:“等宫人们再下去找时,便发现他已经因为脖颈折断死了。都是我,是我把人踹死了……呜呜……” “不怪你,不怪你!” 刘盈心疼的无以复加,抱着慎儿连连安抚:“他死了也是活该,便是没有死,朕也要将他千刀万剐!” 好不容易安抚了慎儿,刘盈才出去查看情况。 待看到那尸体后,刘盈心里咯噔一下。 宫里的宦官是有级别的。不同的级别,穿的衣服也有一些分别。 而眼前这个尸体身上的宦官衣服……明显不是那种地位底下之人。 刘盈又不是傻子。 他虽然怀疑是后宫妃嫔们对慎儿下手,可在这后宫之中,有名有份的总共也就四个妃嫔。 慎儿是美人,位分最高。 其他三个都是采女之类的地位妃嫔,甚至连八子的位分都未到。 这样的位分,顶多指使地位底下的宦官或宫人,怎么可能指挥的动眼下这个宦官? 可若不是她们,还能是谁? 刘盈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却又不敢相信。 不,不会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慎儿怀的是自己的亲骨肉,是母后的孙儿,母后怎么可能会这么狠心? 刘盈虽然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能,可脑中又忍不住回想起这些年太后的所作所为。 越想,越是心惊。 可刘盈到底是不愿怀疑太后,突然想到一事,厉声问慎儿身边的宫人。 “慎儿自有孕后,出去必带着人手,她落水时,你们为何不在身边?” 宫人们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将事情解释了一通。 又把太后赏赐的锦缎拿出来。 刘盈看着这些华美的锦缎,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后了。 母后在这后宫里。除了疼爱嫣儿,对其他人都没有一分好脸色,怎么会无缘无故赏赐慎儿这么好的锦缎? 又怎么会这么巧,偏生母后前脚把慎儿的宫人带走,后脚就有人对慎儿下黑手? 刘盈仿佛如至冰窖,浑身冰冷到了极点。 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是母后干的,是她干的! 她要杀了慎儿,杀了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 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心狠?! 正当刘盈陷入巨大的悲愤中,慎儿又告知他,自己把推人的那个宦官手上挠出了三道血印。 “去找!哪怕翻遍整个宫里,也要把那个宦官找出来!” 刘盈用尽所有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汉初的时候,宫人和宦官还没有那么多。 想找个手上带血印的宦官也不难。 等把人找到后,刘盈一看,彻底心如死灰。 他对于太后的一些人手也算是知晓,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有些也曾见过。 毕竟很多时候,太后下手时并未瞒着刘盈。 这也是刘盈为什么越来越抵触太后的原因之一。 而非常凑巧的是,如果刘盈没记错的话,这个手上带有血印的宦官,他曾见过对方为母后卖命。 “呵呵……呵呵……哈哈哈……” 刘盈凄凉的笑了。 指着宦官,一字一句道:“杖毙!”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宦官吓的屁滚尿流,却丝毫没有动摇刘盈的决心。 刘盈就这么看着,看着那宦官被硬生生打死了。 他虽然一向仁善,但人有逆鳞,慎儿就是他的逆鳞。 看着断气的宦官,刘盈心硬如铁。 如果不是慎儿会游泳,如果不是慎儿无意间把人踹死了。 那么现在死的就是慎儿了! 第19章 太后pua大师 刘盈表情淡漠的看着被打死的宦官,没有半分动摇。 所有人都跪了一地,对这个以往非常仁柔的陛下,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刘盈向来心慈手软,性情软弱,就像太后手里的提线木偶一样。 所以身边的宫人、宦官们对他并没有太过的畏惧。这也是为什么太后让皇上禁足在椒房殿,皇上就出不去的缘故。 因为这些下人们知道,得罪皇上不要紧,得罪太后娘娘才是真的嫌命长了。 可今时今日,眼前这个被活活打死的宦官。 让众人真正意识到了,刘盈再怎么软弱也是天子,想处死他们再简单不过了。 刘盈处死人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太后。 太后很快就知晓了原委,气的将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 “莫离,这就是你处理的手段?!” 太后盯着莫离,眼眸里满是冷冽和审视。 “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都处理不了,莫离,这不该是你的水平。” 莫离脸色不变,忙惶恐的跪下请罪:“奴婢确实失职,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不知为何,听到慎儿没死,莫离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以往太后让她杀的人,都是对太后和皇上不利的,莫离并不觉得有错。 毕竟太后和皇上身为原配嫡子,不争就是死。 可如今聂美人怀的是皇上的亲骨肉,莫离到底是觉得太后有些过于心狠了。 最重要的是,倘若聂美人是个嚣张跋扈的也就罢了,偏偏又是个温顺乖巧的性子。 这让莫离觉得聂美人格外的可怜了。 “好一个失职!” 太后冷冷的盯着莫离,突然冷笑起来。 “莫离,你也觉得哀家心狠?” 莫离脸色微变,忙低头道:“奴婢不敢!” “不敢?” 太后站起身,缓缓站在她面前。 “没有把附近的宫人调开,没有拖延时间。莫离,你不该犯下这种失误的。” 莫离声音压的低低的。 “奴婢一时疏忽……” “没有第二次了。” 太后声音冰冷如霜:“别忘了,你还有个侄女。” 莫离的心跌入谷底,低低的“诺”了一声。 这边太后在敲打莫离,而另一边,刘盈也在抱着慎儿安抚。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别怕。” 慎儿缩在他怀中小声啜泣。 “还好有陛下,陛下,查出是谁要害我了吗?” 刘盈脸色微变,到底是没说出实情:“还在查。” “慎儿相信陛下。” 慎儿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一双如水的眸子里尽显仰慕之情。 她拉着刘盈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笑意。 “宝宝,有你父皇,咱们娘俩定然能平安无事。” 她边说边叹气道:“以后去跟太后请安时,还要多带些人手才是,不然也不会……” 请安! 刘盈心下一惊,握着慎儿的胳膊紧了紧。 他方才想着,让慎儿生产前都不出昭阳殿了。 可听到这话才惊觉,只要慎儿一日不断请安,母后对慎儿就有足够的机会下手! 慎儿这次是侥幸才能逃脱一命,以后呢? 没准明日,母后就要再下毒手了! 想到这,刘盈惊出一身冷汗。 不,他绝不能让慎儿出事! 刘盈亲了亲慎儿,眼神从懦弱到坚定起来。 “慎儿,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绝不!” “嗯!” 慎儿乖巧的点头,丝毫没有怀疑。 刘盈哄着她休息后,立刻气冲冲的直奔太后住处。 “母后!” 太后刚敲打过莫离,就看到刘盈冲了进来,忍不住笑了笑。 “皇儿?怎么了?” 刘盈死死地盯着她,虽然怯弱,但还是冷声问她:“为什么要对慎儿下手?!” 太后错愕了一下,脸上笑意稍稍消逝了一些。 “她自己不小心,关哀家何事?” “母后,别装了。” 刘盈看到这样的太后,只觉得心寒,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那两名宦官都是你派的,不是吗?为的就是要让慎儿一尸两命!” 太后见状,也不再否认。 她不在乎聂慎儿的命,自然也不在意自己是否露馅。 就算露馅了又能怎样? 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之所以要暗杀,不过是没寻到聂慎儿的错处,没法光明正大的杀掉,只能扯个遮羞布罢了。 唯一的意外是,那个聂慎儿竟如此好命,逃脱了。 若是聂美人直接被死了,死了也就死了,儿子根本不会为了一个死掉的美人跟自己争斗。 太后对刘盈的性情实在太清楚了。 事实上,剧里也的确如此。 李美人死了,刘盈只敢以颓废荒淫无道的形象去反抗,而不是正面跟太后硬刚。 因为刘盈太痛苦了,即无法接受自己的母后这般阴狠毒辣。又无法改变现状,觉得自己太过无能,索性便放弃了挣扎。 但这一次,慎儿没死。 慎儿不但没死,还点醒了刘盈,自己随时可能会死。 这才激起刘盈跟太后争执的心。 “没错,是哀家做的。” 太后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道:“可哀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刘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凄凉的笑了起来。 “母后,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控制欲,为了你的权柄?!” 刘盈瞪着通红的眼睛,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发泄出来。 “慎儿有什么错?!她错在被我喜欢上,错在怀上了我的骨肉!” “皇儿,你怎么能这么误解母后?” 太后只觉得自己是一片良苦用心。 “咱们孤儿寡母走到今天不容易啊,我们虽然高高在上,俯视一切,可皇位还是不稳啊!” 太后语气沉沉:“在这宫里,又有多少旁人的奸细?母后不敢含糊,也不敢让你走错半步。只有嫣儿生下皇长子,咱们才能有真正的可信之人,我才能放心啊!” “你这般宠爱聂美人,和当初你父皇宠爱戚夫人又有何异?!当初刘如意非嫡非长,戚夫人仗着你父皇的宠爱,硬生生逼得咱们母子险些没了活路!你父皇要废了你,母后带着人在长乐宫前面跪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打消了你父皇的念头。” 第20章 刘盈的威胁 “你如今这么宠爱聂美人,可曾想过嫣儿?!等聂美人生下皇长子,你把嫣儿置于何地?等嫣儿生下嫡子,那和咱们孤儿寡母当初的处境又有什么分别?!祸起萧墙,不得不防。母后情愿背负着千古骂名,也不能让你做下跟你父皇一样的糊涂事!母后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太后说的激动,但刘盈神色却越发的悲凉。 “慎儿不是那种人。母后,你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就要把你的亲孙害死?!” “嫣儿生下的,才是母后的亲孙!” 太后眼神灼灼,盯着刘盈道:“本来我还觉得,自己这么做对还是不对。可看到你这么紧张聂美人,不亚于当初你父皇对戚夫人的重视,我就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刘盈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母后,你可真把我当成人看了吗?” 太后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刘盈问的这话简直是在往她心窝上插刀。 “皇儿,你这是什么话?母后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打着为我好的名头,强迫我做不愿做的事。试图毁掉我的幸福,这也叫做为我好?” 刘盈冷着脸,看着她。 “母后,你想让嫣儿生下孩子,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他顿了顿,又苦涩的笑了起来:“是啊,我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我做的,我有没有做到。” “可是,母后你似乎忘了,嫣儿想生下孩子,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生下的。” 刘盈目光坚定,语气越发的低沉:“母后,如果慎儿再出意外,无论是出了什么事,这辈子,你都别想看着嫣儿生下孩子了。” “你,你在威胁母后?!” 太后震惊到了极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儿子,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威胁自己! “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 刘盈淡漠道:“即便母后你将我囚禁在椒房殿,我不愿意,嫣儿一个小孩子又能怎样?当然,母后也可以强行给我灌药。” 他笑了笑,眼眸里满是凄凉:“母后大可以试试,如果要对我下药,我就伤害自己。” “不,你不能这样!” 太后慌了,她没想到一向任由自己拿捏的儿子,竟然会这般反抗自己。 明明以往只要自己强硬些,皇儿就无计可施了,不是吗? “那母后大可以试试。” 刘盈淡淡的留下了最后的话语。 “慎儿身上若是多一道伤,我就会划自己一道伤。慎儿若是出了事,那我就会让整个皇宫,永远没有第二个女人怀孕。母后若是不在乎,若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大可以尝试。反正……我也只剩下这条命可以失去了。” 太后惊愕的看着刘盈远去的背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离,他……他怎么能这样威胁哀家?” 莫离也只能安抚太后:“皇上也只是一时激动,或许再过阵子就知道娘娘的苦心了。” 太后喃喃道:“难道我真的错了……不,我没错,我都是为了皇儿……” 莫离站在一旁,没敢吭声。 太后枯坐了许久,到底是不敢去赌。 毕竟刘盈这次说的话,实在不像作假。 “莫离,针对聂美人的,暂且停手吧。” 太后只觉得浑身无力。 自己只是想为皇儿扫除一切障碍,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而这一天之后,慎儿的日子就恢复了平静。 一直到生产也没再出什么意外。 生产这日,刘盈一直守在昭阳殿外。 经过一番折腾后,慎儿顺利的生下一子,把刘盈高兴的合不拢嘴。 抱着孩子,坐在慎儿床榻旁,眼眸里都是深情。 “慎儿,你看,这是咱们的孩子。” 慎儿虚弱的笑了笑:“陛下,妾身终于为您生下孩子了,便是此刻去了,也是心无遗憾。” 刘盈听到这话,立刻不高兴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你胡说什么?什么去了。你我以后还要看着孩子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我还要与你共白头,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 慎儿定定的看着刘盈,最后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陛下说得对。” 刘盈抱着孩子,只觉得满心欢喜,怎么看都看不够。 “陛下打算为他起什么名字?” 慎儿有些好奇,刘盈却一时犯了难。 “朕这几日翻来覆去,就是没想好要取什么字。且再等等。” 刘盈一边轻柔的为慎儿扶去额间的碎发,一边笑道:“我一定会为咱们的孩子,取个最好的名字。” 因着刘盈所有的心神都被慎儿所占据,再加上害怕太后加害慎儿,刘盈说到做到。 所以在慎儿有孕时,他每日都来昭阳殿,生怕慎儿会出什么意外。 刘盈又害怕自己宠幸旁人,让旁人有了身孕后,母后会肆无忌惮的对慎儿下手。 所以刘盈除了去昭阳殿,就是去椒房殿,并没有去宠幸后宫的妃嫔,也没有去永巷宠幸家人子。 而慎儿在生产前也没有间断关心阿丑,自己去不了就让宫人去给她送东西。 还顺便找到了一位李姓的家人子。 这位李家人子,性子活泼好动,虽然没慎儿漂亮,但乍一看,的确和慎儿撞款了。 慎儿找了所有李姓家人子,确定了这个就是剧中的李美人后,便指使永巷令,将对方落选了。 虽然自己在刘盈心里很是重要,但她绝对不允许出现意外。 这个李家人子是刘盈喜欢的类型。 若是因为剧情使然和刘盈碰上了,难免会出现什么菀菀类卿的替身梗。 菀菀类卿,无论是对菀菀还是卿,都挺恶心的。 不但把李家人子刷下去,送出了宫。 慎儿还顺便把跟自己同县的家人子都刷了出去。 本来跟她同县的也没几个漂亮的,留下的也不过才一两个人。 趁机都刷了出去,也免得以后徒增麻烦。 做完这一切,慎儿才安心待产。 因着这种种缘故,直到慎儿生产,宫里也没有第二个妃嫔怀孕。 所以也就没有出现周采女怀孕,皇后假孕一事。 刘盈的身子骨也好好的,并没有因为一连串的打击而病倒。 不但如此,还因为意识到自己的懦弱只会害了慎儿,刘盈开始振作起来,比之以往多了一丝强硬。 虽然不多,但至少已经开始改变了,这就足够了。 第21章 升夫人 慎儿生子后,便被刘盈封为了夫人。 把鲁元公主气到了,跑去太后面前添油加醋,挑弄是非。 毕竟夫人仅在皇后的位分之下,可不是美人能比的。 当初的戚夫人,不就是这个位份吗? 鲁元公主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见识过戚夫人的嚣张。 自然怕慎儿威胁嫣儿皇后的位置,更何况嫣儿还没有孩子! 太后哪里不知道鲁元公主的担忧? 可她现在是投鼠忌器。 那天刘盈威胁的话语在太后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动,根本不像假话。 太后不敢赌。 聂慎儿算什么?她抬抬手都能把对方给捏死。 可刘盈万一真的说到做到怎么办? 她担心自己的儿子。 鲁元公主察觉出太后不想管的心思,不大高兴。 “母后,难道你就要看着那个聂慎儿在后宫气焰嚣张下去吗?嫣儿可怎么办呐?” 太后忍不住揉了揉额角,难得说了句良心话:“聂慎儿胆小的跟兔子一样,还真嚣张不起来。” 这倒是实话。 即便是生了皇子,慎儿出了月子后依旧对太后毕恭毕敬,每次请安只有早到,未曾迟过。 还时常关心太后的身子,可谓是把恭敬孝顺四个字做到了极点。 哪怕是太后有心挑刺,也根本挑不出毛病。 尽管太后一如既往的不喜欢聂慎儿,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性子确实不错。 鲁元公主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感觉太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母后!您怎么现在也被她迷了心智。” 太后只觉得无奈,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与其费心思处死聂慎儿,不如想法子让嫣儿尽快生下皇子。这才是最大的保障,不然,即便是处死了聂慎儿,也会有下一个王慎儿、赵慎儿。” 鲁元公主听到这忍不住泄了气:“可是嫣儿和皇上……” 因着杜云汐的遮掩,太后和鲁元公主只以为刘盈和嫣儿已经圆了房。 只是嫣儿实在太小,没法怀孕而已。 “好了,这种事总要慢慢来。” 太后口中这般说,心里也是着急。 刘盈当初的话历历在目,或许……嫣儿至今没有身孕,是因为皇儿觉得聂慎儿的安全还有待考量? 太后想了又想,最终将刘盈叫了过来,开门见山道:“皇儿,当初你说聂慎儿若是出事,便让后宫妃嫔再不能有孕。可如今,聂慎儿已经好生生下了皇子,皇儿,难道你还想继续吗?” 刘盈淡淡的看向太后:“所以我怎么知道,母后不会过河拆桥呢?” 毕竟所谓的约定,对太后来说也不过如此。 他太清楚自己母后的性子了,出尔反尔根本不稀奇。 “皇儿,你这是什么话?!” 太后气恼的拍了下案几:“在你眼中,母后就这般不守信吗?!” 她眯起眸子,下了最后的通告:“哀家决不允许,后宫再出现第二个戚夫人!皇儿,你也不想吧?后宫的孩子,绝不能只从聂慎儿的肚子里出来!” 她是真的忍耐到了极点。 若是刘盈再这样下去,那以后后宫的所有孩子都是聂慎儿所出,还有嫣儿的立足之地吗? 刘盈看着这样的太后,知道她耐心已经达到了极点。 自己是拿命威胁母后,可母后若是真的不管不顾,非要对慎儿下死手,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母后罔顾自己的意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刘盈想得更深一些。 他在用自己的命逼迫母后,保护慎儿。 可反过来,母后不也是在用慎儿的安危逼迫他吗。 刘盈看着太后,脑中想着对策。 到了最后,他定定道:“母后,我可以去宠幸别人,但我必须要让慎儿母子平安。” “我不会对他们下手。” 太后语气缓和了几分。 刘盈摇了摇头:“可是,我不信。” “那你想怎样?” 太后皱眉,心里对聂慎儿越发的不满。 不过是一个女人,却把她儿子迷成了这样! “母后,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刘盈苦涩的笑了下:“若是母后还在意我这个儿子的命,就不要对慎儿母子下手。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慎儿母子出事,我绝不独活。如果母后当真不在意我的性命,那就随意吧。” 太后只觉得心底发寒。 她怎么能不在乎刘盈?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怎么可能不在乎? 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刘盈好。 可如今看着刘盈为了别的女人,拿自己的命威胁自己,是真的让太后伤心了。 太后心中难受,忍不住问道:“儿子,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伤母后的心?你难道忘了当初咱们孤儿寡母过的多么艰辛?” 刘盈看着太后,只觉得身心疲惫。 “母后,我不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伤您的心。您为什么不明白呢?” 他满脸的失望:“我爱慎儿,很爱很爱她。但这不是我威胁您的理由,是因为我不愿再看到无辜的人被母后以莫须有的名头处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母后却始终不清楚。 太后沉默不语,最终沙哑着声音:“母后不会动他们母子的。” “多谢母后。” 刘盈朝太后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独宠慎儿了。 这是他跟母后的交易。 自己让别人怀孕,慎儿母子就能平安无事。 当然,刘盈也十分清楚。 太后想让嫣儿怀孕,可刘盈绝不会动嫣儿一根手指头。 想来想去,也只能宠幸后宫其他的妃嫔。 去之前,他还怕慎儿多想。 慎儿对他那么依赖,若是发现自己去宠幸别人,怕是又要多想。 以为自己不要她了。 刘盈哪里舍得让慎儿这么伤心? 当下带着上好的首饰头面,去了昭阳殿。 慎儿听到他的来意后,顿时眼睛一瞪。 不高兴的嘟起了嘴:“陛下要宠幸别人,还要跟妾身说?!” 她眼睛瞪的圆圆的,似嗔似怒,虽然娇蛮,但显得格外鲜活动人。 刘盈最喜欢她这个模样,忍不住伸手就要抱她。 可慎儿把身子一扭,头转了过去。 “我生气了!” 刘盈哭笑不得,强行把她抱入怀中,轻声安抚:“你现在太打眼了,容易惹人嫉妒。后宫太过危险,你又这般单纯善良,哪里能招架的住?” 第22章 挑衅 慎儿听到这儿,整张小脸都黯淡下来。 “我知道,为了这个,连疆儿的满月礼都没有大操大办。” 没错,疆儿。 刘盈在苦思冥想许久后,终于在恭和疆两个字里,选择了疆字作为作为儿子的名字。 疆是多音字,即念jiang,又念qiang。 而刘盈给疆儿的读音,就是qiang。 寓意着强大的意思。 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恭顺的性子,而是希望儿子能够强大、有雄厚的力量。 刘盈看到她这副模样,更心疼了。 他又何尝不想给疆儿一个盛大的满月礼? 这可是他的皇长子,又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生。 可他把慎儿升为夫人已经很招母后的眼了。 母后生怕慎儿成为第二个戚夫人,若是自己再表现的对疆儿与众不同,怕是会出事端。 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出点什么事太容易不过了。 所以刘盈也只能委屈了慎儿母子。 好在慎儿知情达理,浑然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 刘盈对慎儿的感情是越来越深,他虽然喜欢娇蛮的类型,但不喜欢娇蛮过头的。 娇蛮过头,那就是刁蛮。 慎儿把这个分寸拿捏的极好。 时不时跟刘盈耍些小性子,让他哄着自己。 但在一些大事上,从来都是乖巧听话惹人疼。 对着太后的刁难,也从不抱怨一句,只让刘盈知道自己受到的委屈。 这让刘盈越来越心疼她。 刘盈抱着她,低声许诺。 “委屈你和疆儿了,你放心,无论是谁,都越不过你去。” 刘盈心中琢磨,只要让后宫妃嫔再怀孕一个,便算是给母后交差了。 慎儿依偎在他怀中,突然失落的问:“陛下,我是不是做的不够好?所以太后娘娘她才不喜欢我?” 刘盈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不,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他知道慎儿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哪里会看不透这一切? 所以慎儿平时对母后百般讨好,都是为了自己,不想让自己夹在中间为难。 可是母后却看不到慎儿的一片真心…… “定是我还不够好。” 慎儿坐了起来,看着刘盈强颜欢笑:“陛下放心,我以后定然会做得更好,因为我……我不想让陛下难受,陛下难过,我也难过。我只想看陛下每天高高兴兴的,不想陛下伤心。” “傻姑娘。” 刘盈鼻尖一酸,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样傻的姑娘,他还有什么可求的? “陛下,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在昭阳殿等着你。” 慎儿笑了笑,满脸的真挚:“只要陛下心里有我,慎儿什么都不怕。” 刘盈抱紧了她,心里越发的愧疚和难受。 若自己不去帝王,若自己是普通人家该多好? 接下来的日子,刘盈开始逐渐的宠幸后宫妃嫔。 但是并没有像剧里那样荒淫无道,看到哪个就抱走。 而是只轮流宠幸剩下的三个妃嫔。 而也不知道周采女是不是易孕体质,在刘盈宠幸没几次后,便有了身孕。 这可把太后气坏了。把杜云汐和嫣儿叫了过来,一顿逼问。 她是想让嫣儿怀孕,不是让后宫其他妃嫔怀孕! 可当初和刘盈说时,刘盈耍了个心眼,只说会宠幸别人。 所以太后现在只能逼问杜云汐,为何嫣儿还没有怀孕。 甚至打算棒杀周采女。 她能够容忍聂慎儿,是因为刘盈以命相逼。 可刘盈又不喜欢周采女,便是棒杀了也没什么。 太后觉得,后宫出现聂慎儿母子这个意外已经够了,不能再出现第二个意外。 若是后宫妃嫔,接二连三的生下皇子,那嫣儿皇后的位置只会越来越不稳固。 杜云汐听到太后说要棒杀周采女,吓了一跳,忙出了个主意。 让皇后假孕,等周采女生产时再来个李代桃僵。 这样皇后就能有了嫡子,而周采女也能保住性命。 当然,杜云汐的本意是为了保住周采女的性命。 可这个主意落在太后耳中,却变了个味儿。 太后连连称赞:“好,当真是个好主意。” 当下便把嫣儿假孕一事交给杜云汐,让她务必保证不露馅。 杜云汐只以为保住了周采女的性命,也十分高兴。 稳住了嫣儿后,就开始了假孕的日子。 殊不知,她这个主意,反而注定周采女的结局。 慎儿才不管这些,她的日子十分平静。 每天除了跟皇后、太后请安,就是在昭阳殿教育儿子。 然后和刘盈谈情说爱,加固自己在刘盈心中的地位。 没错,刘盈再在周采女有孕后,自觉交了差,便又开始日日来昭阳殿。 连椒房殿都不怎么去了,去也只是逗逗嫣儿这个外甥女玩。 抛开一切来讲,刘盈还是很疼爱嫣儿这个外甥女的。 毕竟这是他从小抱到大的孩子。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周采女的肚子渐渐显怀。 仗着肚子,她开始挑衅皇后起来。 好在有杜云汐帮衬着,嫣儿也没吃过亏。 而周采女看挑衅皇后不成,对着聂慎儿这个眼中钉,也开始出言不逊。 毕竟皇后肚里是不是男胎还不确定,但慎儿生的皇长子,可是既定的事实。 这日请安,周采女摸着显怀的肚子,对着慎儿阴阳怪气。 “哎呀,夫人。妾身本以为,以夫人的能耐,妾身这辈子都难以和皇上相处的机会了。没想到夫人的恩宠也不过如此,依妾身看呐,这是不是皇长子也不重要,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妾身虽然位分低微,比不上夫人。但以后到底是谁尊贵,还真是说不准呢!” 周采女嚣张的挑衅,慎儿却没有给她一星半点的眼神。 只是轻描淡写道:“尊贵?看来周采女是连我这个夫人的位分都看不上了,难道是盯着皇后娘娘的位置?如此大不敬的话,周采女也说的出口?” 周采女的脸色骤变。 她虽然挑衅皇后,但也只是以肚子是否男胎来挑衅,哪里敢应下这种话? 宫里谁不知道,皇后是太后的亲外孙女? “聂夫人,你怎么血口喷人?!” “哦?” 慎儿抬眸看她,满是不解:“那你刚刚说的比我这个夫人还要尊贵是何意?莫不是暗自日后的皇位吧?若真是此意,那周采女也该多读读书了。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制,只有皇后娘娘生的才是嫡子。周采女,你这……属实该多读读书了。知道的,是你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后宫妃嫔都跟你一样白丁呢!” 第23章 周采女死 “你!” 周采女脸色难看。 她没想到一向性子温顺胆小的慎儿竟然敢这么赤裸裸的嘲讽自己。 “怎么,周采女莫不是想对聂夫人无礼?” 一旁其他的妃嫔撇了撇嘴,最是看不惯周采女这张狂的模样。 不过是运气好,被陛下宠幸几次就得了身孕罢了。 怀的是男是女尚且不知,即便是男胎,也非嫡非长,张狂什么? 哪里比得上聂夫人仁善? 聂夫人对人友善,即便是生下皇长子也依旧温和如一袭春风。 其他妃嫔倒不是对慎儿有多喜欢,毕竟身处后宫,大家都是情敌。 且慎儿独占恩宠,哪个妃嫔心里舒坦? 但架不住慎儿人设立的太好,即便是不喜欢她,也顶多在背后嘀咕其伪善,没法挑出什么刺。 可等周采女怀了孕后开始在后宫上蹿下跳,拿着肚子当令牌,张狂到没边时。 这一对比,就显得慎儿格外温柔。 一边是膝下有皇长子,位分仅在皇后之下,性情温和的夫人。 一边是刚怀上龙胎,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张狂起来的采女。 搁谁,谁会喜欢后者呢? 周采女眼见其他几人都占慎儿,也只能压下火气。 她不服气的看了看慎儿,又看了看皇后,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慎儿的话在她脑中不断的回荡。 嫡长子继承制,嫡长子。 皇后娘娘生的,才是嫡子。 而自己这个孩子,已非长子,若是再有个嫡子,以后怎么能竞争的过? 过了几日,慎儿又一次去和皇后请安时,却没有被请进去。 杜云汐走了出来,朝她和其他两个妃嫔行了礼。 “几位娘娘辛苦了,本来娘娘们来请安,皇后娘娘该盛装以待。不巧的是,太后娘娘刚派了太医过来,给皇后娘娘号脉。所有的汤药食物都要一再检验,确认出自哪里才能让皇后娘娘服用。所以不方便接待几位娘娘了。” 杜云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几人的神色。 尤其是在慎儿的脸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 在她眼里,慎儿的嫌疑是最大的。 毕竟慎儿膝下有皇长子,若是不想令皇后生下嫡子,威胁皇长子的地位,最是说的通。 慎儿察觉出她的目光,哪里不知道杜云汐心中所想。 心知这是周采女下毒的事被发现了,但这跟她可没半分干系。 便一脸关切的问:“那皇后娘娘可一定要保重身子。我当初有孕时,就是这样再小心不过了。我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还请杜宫人将我们对皇后娘娘的关心代为转达。” 她面色真挚,双眸里没有一丝心虚之色,看得杜云汐心下一怔。 待几人离开后,杜云汐望着慎儿的背影,心下盘算。 看着皇后娘娘的汤药,应该不是这几人动的手脚。 没错,皇后每日的安胎药里,被下了毒。 因着皇后是假孕,所以每日的安胎药都被杜云汐倒进了盆栽中。 而今日的安胎药,刚倒进盆栽,盆栽就直接枯萎了。 杜云汐心下大惊,自是要找出下毒的凶手,这才有了刚刚试探。 杜云汐想了想,既然不是这几人下毒,那就只剩周采女了。 周采女性子狂妄自大,又头脑不清晰。现在怀上了皇嗣,若是怕皇后生下嫡子而抢先下手,倒也符合其性子。 杜云汐当下便拿着安胎药,去寻了周采女。 一番试探下,果然看出是周采女搞的鬼。 而周采女在杜云汐的暗中威胁下,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就这样,后宫再次陷入了平静。 一直持续到周采女生产,皇后收到信儿后也开始假装生产。 刘盈知道太后的手笔,也知道周采女的孩子注定要抱给嫣儿,充做嫡子抚养。 他懒得去看这其中的勾当,便待在昭阳殿,抱着刘疆玩。 事实上,无论是杜云汐,还是刘盈。 都以为周采女的孩子抱给嫣儿后,太后会放过周采女。 而对于刘盈来说,这也是极好的结局。 自己不必罔顾人伦宠幸嫣儿,嫣儿就能有个孩子,堵住太后的嘴。 嫣儿也不必经受苦难,白得个孩子。 周采女还能保住性命,母子平安。 可谓是一箭三雕。 所以,当下人来报说皇后已经诞下嫡子时,刘盈去椒房殿时,心情还算愉悦。 可当他看到孩子后,却看到杜云汐双眸含泪,满脸悲色。 “怎么了?” 刘盈不解的问她,杜云汐悲哀的看着他:“陛下,周采女……死了。” 刘盈脸色骤变,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虽然不喜周采女,可他也没想周采女死啊! 更何况周采女刚为自己生下孩子! 杜云汐哭着道:“是太后、陛下和我,一起杀死了她……” 刘盈心中彻底跌入谷底,绝望极了。 母后又杀人了! 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同意让嫣儿假孕,同意让周采女的孩子抱给嫣儿充做嫡子,周采女也不会死! 是他,是他亲手把周采女推入了深渊! 刘盈绝望之际,盯着怀里的孩子,恨不得把对方掐死! 他甚至可以预见,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又是母后手中第二个傀儡! 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现在就了结这个孩子的性命! 可当刘盈的手碰到孩子的脖颈时,他眼前却浮现慎儿母子的模样。 不,不可以。 如果他把孩子掐死了,那慎儿和疆儿怎么办?! 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他为了保住慎儿母子的命,而跟母后做的交易。 若是孩子死了,母后绝对不会放过慎儿母子! 刘盈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一会儿觉得是自己害死周采女,对不起这个孩子。 一会儿又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若是自己能够有勇气,有能力去反抗母后,是不是就不会酿成这场悲剧? “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各种想法交织在刘盈脑海中,愧疚、恶心、伤心等种种情绪冲击着他的心灵。 刘盈在这种愤怒下,直接气晕了。 刘盈怒火攻心,晕倒后直接生病了。 太医说他这是心病,郁结于心。 他不肯放过自己,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母后不会杀了如意。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嫣儿也不会被迫进宫当皇后。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母后也不会想对慎儿下手。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力反抗母后,又想保住慎儿,周采女也不会遭此横祸。 他已经害了那么多人,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第24章 你别犯糊涂啊! 刘盈的心结越发的严重,喝汤药也没用。 没法起身上朝,太后便开始临朝料理朝政。 并且将抱给皇后的皇子,取名为恭,封为皇太子。 刘盈病着起不来,慎儿便日日夜夜陪伴着他。 她知道,现在就是最关键的节点。 刘盈现在处于最关键时期。 他已经被太后逼到了极点,接下来要么坠入深渊,要么就是顶着压力改变一切。 只需要再有一个刺激。 而这个刺激,就需要慎儿把控好尺度。 她要让刘盈明白,逃避根本没有用。 至于把太后暗杀了,扶持刘盈? 这条路目前行不通。 因为吕家的权势还是很大的。 太后之所以能够这般强势,靠的可不仅仅是太后的身份。 而是有着强大的娘家、手中握着兵权。 吕家可是跟着刘邦一起打的天下。 即便是把太后暗杀了,以刘盈目前这个软弱的性子,根本压不住吕家,压不住前朝重臣。 很大可能会被吕家架空,成为真正的傀儡皇帝。 至于暗杀太后,这点也非常的难。 没办法,太后的疑心实在太重了。 兴许是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除了莫离以外,对其他人都不信任。 即便是莫离,她也不是全部的信任。 所以一应的吃喝用度,都是小心到了极点,根本没有机会动手脚。 就连慎儿自己,哪怕是当着所有人面做的茶点,太后也不会入口。 身边更是有暗卫跟随,可谓是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这让慎儿想对吕后动手脚都难。 所以,慎儿必须从刘盈这下手。 因为刘盈占据着大义。 只有刘盈自己愿意争,她才能出谋划策。 毕竟在她爹还没成为大将军前,她自己也没什么权势。 “慎儿……” 刘盈握着她的手,眼眸里全是愧疚。 “是我不好,让你这么操劳。” 慎儿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陛下,我只希望您能好起来。若是您能好起来,便是让我减寿三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她说完这话,心里紧张的问系统。 “9527,我这种谎话,不能被老天爷当真吧?” 9527大咧咧道:“怕什么,你又没说发誓。更何况还有我在呢!做不得数。” “那就好。” 慎儿心下一松,她可不想随便说个谎话就真的减寿。 刘盈听到她这“肺腑之言”,越发的感动。 觉得这天地间,除了慎儿再无一人对他是真心。 “我这身子……咳咳……” 刘盈咳嗽不已,虚弱至极。 慎儿忙为他拍了拍背,满眼的心疼。 “陛下,我好怕……您快些好起来,我和疆儿母子俩,若是没了陛下该怎么活啊?!”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凄凉:“若是陛下出什么意外,我绝不独活。上穷碧落下黄泉,陛下去哪我去哪!这一辈子,生死相依。” 刘盈看着她,心一阵阵的揪疼。 他的傻姑娘,若是没了自己,这傻姑娘又该怎么办? 她和疆儿该怎么办? 慎儿母子俩,就只能靠着自己了! 以母后的心性,疆儿身为皇长子,活着对恭儿就是威胁! 自己若是死了,怕是慎儿和疆儿,立刻就会母后给自己陪葬! 不行,不可以! 哪怕是为了慎儿和疆儿,他都不能死! 可刘盈实在太痛苦了。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过往的种种。 因着太后每次杀了人,都会告诉刘盈,这都是为了他好。 所以刘盈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觉得如果自己不是皇帝,或许母后就不会杀掉那么多人了。 不做皇帝…… 刘盈脑中不断浮现这个念头,忍不住握住了慎儿的手。 “慎儿,如果我不是皇帝,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他口中虽然这么问,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毕竟慎儿连死都愿意跟着自己。 刘盈想不到第二个答案。 而事实证明,慎儿也没有让他失望。 慎儿笑了笑,摸着他的脸道:“陛下说什么傻话?我连死都不怕,又岂会怕别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粗茶淡饭,我也心甘情愿。” 刘盈心下大定。 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有些激动道:“慎儿,我们走吧!” 慎儿一副迷惑的模样:“走?去哪里?” “逃出宫,咱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好不好?在外面自由自在,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好不好?” 慎儿怔了怔,问他:“那疆儿呢?疆儿怎么办?” “一起带走。” 刘盈越说越是兴奋:“疆儿若是留在宫里,定然过不好。咱们逃走时带着疆儿,这样,就能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了。” 慎儿想了想,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不愿当皇帝了,那我也不要做夫人了!咱们一家三口,要永远的在一起!” 她端着汤药,温柔小心的给刘盈喂下。 “既然想走,就要养好身子。不然怎么有力气逃跑?” “是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养好身子!” 兴许是解决了困境,刘盈的精神头瞬间不一样了。 对于吃药也极其配合,生怕自己好不起来。 他还想带着慎儿一起出宫呢! 待刘盈睡着后,慎儿回到昭阳殿。 刘疆正在抱着个小球玩,看到她后高兴的跟个小鸭子一样,走了过来。 “娘!玩!” 他现在已经一岁多了,已经能够走路、说简单的词汇。 不得不说,刘疆不愧是慎儿和刘盈生出来的孩子,挑着慎儿和刘盈的好处长。 若是不看衣服,单看脸的话,还以为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呢! “疆儿今天乖不乖?” 慎儿亲昵的将他抱了起来,开始陪他说话。 而9527都快急死了,一直在她脑海中不停的晃。 “宿主,宿主,你怎么能跟着刘盈出宫呢?!” “宿主,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若是主线任务完不成,那可是要扣积分,有惩罚的!” “宿主,你回话啊宿主!你有本事出宫,你有本事回答啊!” “你别躲着不出声,我知道你听得见!” 9527急的上蹿下跳,慎儿却跟没事人一样。 跟刘疆做完日常互动,引导他练习说话后,才对9527淡淡开口。 “你急什么?” 第25章 我骗了你 “祖宗,我的祖宗哎!” 若不是系统哭不出来,9527只能干嚎,它高低要给慎儿表演个水漫金山。 “姑奶奶,你可别是看上刘盈了,想跟他归隐山林吧?” 虽然它知道慎儿一直是个事业批,但大佬统们说过,有些事业批宿主,轻易不动心,一动心比恋爱脑还恋爱脑。 它遇见慎儿前,也曾经带过恋爱脑,宁愿留在任务世界陪着男主挖野菜、喝白粥,也不愿意做任务回家。 9527想想那任宿主都头疼。 “你……” 慎儿神色古怪,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你是不是最近言情小说看多了?” “那、那倒也没有啦。” 9527想了下,也不多吧,也就亿点点。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慎儿被它嚎的头疼,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 “刘盈性子软弱,被太后pua了那么多年,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让他改变,只有让他明白,忍让是没有任何用的。而他现在,就犹如站在悬崖边上,已经被逼到了极点。 他以为自己只需要再退一步,再躲一躲,就能抛开一切烦恼。殊不知,他再退就会发现,原来悬崖下面不是世外桃源,而是荆棘遍布的深渊。到那时,他知道哪怕退,也是无路可退。就会爆发了。 人呐,被逼到了绝境,要么死,要么重生。刘盈不想反抗太后,一是孝心所致,二是性情仁善软弱,不愿与人争斗,三是一直对太后有所幻想。” 慎儿笑了笑:“而我,会站在他的身旁,陪伴着他,同他一起面对风风雨雨。” 9527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殊不知,这风风雨雨,有一半是你带来的。” 不然按照原本的剧情,刘盈跑出宫后,太后虽然把人追上,但还是会选择放手。 慎儿拿起玉梳,对镜梳了几下。 “刘盈会知道的,我聂慎儿,才是他最后的港湾。” 放下玉梳,聂慎儿眼眸里满是精光。 开始在系统商城里挑选着道具。 一个可以造梦的道具。 虽然贵是贵了一点,但至少有用。 这种道具使用也特别方便,只要靠近目标人物,道具就会自动的标识,然后让对方做梦。 道具是一次性的,但也足够了。 对于太后这种疑心病重的人,哪怕只是一次梦境,也足够她心生警惕。 慎儿是要跟刘盈出宫,但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剧里,太后会对刘盈放手,一方面是刘盈在宫里的确太过痛苦,两人观念不合。 另一方面,是太后有了刘恭这个继承人,所以可以让刘盈走。 若是慎儿什么都不做,万一太后因着有了刘恭这个孙儿,而对刘盈放手呢? 所以,慎儿必须要让太后有不能放手的理由! 刘盈在慎儿的照顾下,身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他的病本来也不如剧中那般严重。 两人时不时的商量着如何出宫,出宫后如何生活。 慎儿一脸憧憬道:“等咱们出了宫,就去寻我爹娘吧!我爹娘最疼我了,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况且还有疆儿这么个外孙,我爹娘不知道有多欢喜呢!” 这也在慎儿的计划之内。 趁此次出宫,她要让刘盈认识一下她爹娘。 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家的温暖。 刘盈这种缺爱的人,最是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了。 而依照聂风和屏花疼爱慎儿的程度,哪怕慎儿闯下塌天大祸,他们都会帮慎儿挡着。 “这……” 刘盈有些犹豫:“会不会给岳父岳母造成麻烦?” 在慎儿答应他,随他一起出宫的那一瞬间,刘盈已经把慎儿当成了妻子对待。 岳父岳母这种称谓直接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不会的。” 慎儿笑吟吟的晃了晃他胳膊:“你放心,我爹娘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刘盈看着她的笑颜,也忍不住跟着乐了起来。 “好,那我就麻烦岳父岳母了。” “让我想想……” 慎儿掰着手指盘算:“咱们还要带上一些盘缠。等找到我爹娘,还可以做个小生意。到时候吃喝不愁,还能继续教疆儿读书识字。” “好,都听你的。” 刘盈看着她为未来认真打算的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这个傻姑娘。 他同时心里也越发的忐忑和期待。 毕竟自己跟着慎儿去寻她爹娘,那不就等于上门女婿了吗? 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待见。 刘盈自觉自己没有父母缘,自小不受父皇宠爱,长大了又跟母后多有冲突。 也不知,慎儿的爹娘会不会嫌弃自己? 应该不会吧…… 能养出慎儿这样天真活泼的性子,想来也是极好的人家。 想到这,刘盈开始忍不住期待起来。 而另一方面,慎儿在一次跟太后请安时,找机会搀扶了下她。 成功的让造梦道具锁定了目标人物。 这样一来,她无论身处何地,何时,都能让太后做梦。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慎儿就开始和刘盈筹划出宫的法子。 慎儿出的主意,和剧中没什么分别。 让刘盈以心情烦闷为由,请宫外的杂耍来表演,然后来个偷梁换柱。 慎儿因着身份缘故,没法出宫去找擅长口技的人来扮演刘盈。 不过这也不重要。 毕竟即便是找到了擅长口技的人扮演刘盈,剧里的太后还是一眼就看穿了真相。 毕竟,有哪个母亲会认不出自己亲生的骨肉呢? 太后虽然经常对刘盈pua,但对刘盈的爱却不掺假的。 “那你和疆儿怎么办?” 刘盈有些担忧。 慎儿咬了咬唇,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刘盈。 然后跪了下来。 把刘盈唬的噌一下站了起来,急忙要拉她起来。 “跪我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吗?” 慎儿不愿起身,低着头,泪水忽然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好似珍珠一样打在刘盈的心头,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呀?” 刘盈急的团团转,还以为慎儿出了什么事。 第26章 不管你骗了什么我都爱你 “我、我怕我说了,陛下就不喜欢我了。” 慎儿呜呜咽咽,哭的梨花带雨。 “不会,不会!” 刘盈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慎儿看:“我怎么会不爱你?” “可,可我骗了陛下。” 慎儿扬起小脸,显得越发楚楚可怜。 “我骗了你,你还会爱我吗?” 刘盈愣住了,刚犹豫了一瞬,慎儿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 他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忙抱着她道:“骗了我也没事,我爱你,没关系的。是不是出不了宫了?出不去就出不去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别哭了,哭的我心疼。” 刘盈只以为,慎儿是指出宫的事骗了他。 虽然有些失落,可更心疼慎儿。 “不,我有法子出宫。” 慎儿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刘盈。 “如果我说,我骗的是别的事呢?” “什么事?” 刘盈忍不住追问,心里纳闷极了。 除了出宫的事,这傻姑娘还能有什么瞒着自己的? “我,其实我……” 慎儿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不敢开口。 “你别怕,无论瞒了我什么,我都爱你如初。” 托太后的福,刘盈的接受能力极高。 他连太后杀人的事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 “其实我……我会些拳脚功夫。我没有陛下想的那般柔弱。” 慎儿吞吞吐吐,将这话说了出来。 “嗯……什么?” 刘盈诧异的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做,会些拳脚功夫?” 刘盈有些怀疑的打量着慎儿纤细的腰肢,只觉得她是不是最近累出了幻觉。 就这细胳膊细腿,还会拳脚功夫? 怎么,喵喵拳吗? “就,就字面意思。” 慎儿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看他:“其实,当初那个宦官并不是被我无意间踢死的,是我会些拳脚功夫,所以把他踢死了。他想伤害我的孩子,我……” 她说到这,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陛下,我太爱您了。我自第一次见到陛下后,就情根深种,情难自制。我知道不该瞒着陛下,可是、可是我太怕了。我害怕陛下知道后,就不喜欢我了。我怕陛下知道我会拳脚功夫后,就嫌弃我……” 慎儿低声抽泣起来。 刘盈忙将她抱起来,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 “你先别哭,你说你会拳脚功夫,是真的?” “是真的。” 慎儿眼巴巴的看着他:“我爹爹原先是个猎户,不过祖上留下了武艺。爹爹想报效国家,便在我幼时从了军。可他未投军前,曾教过我一些拳脚功夫。那时我家里是猎户,女子也不讲究什么贤良淑德。 我一心想学些拳脚功夫,好跟着爹爹打猎,为家里改善伙食。后来爹爹从军后,立了些战功,家里也就改换门庭,开始跟县里的高门贵族有所往来。 为了不被那些贵族嗤笑,我就处处逼着自己学那些闺秀们学的东西,隐藏自己会拳脚功夫的事实。谁知,藏着藏着就遇到了陛下,等遇到陛下后,我怕陛下知道后嫌我粗鄙,就更不敢透露分毫了。” 慎儿一边垂泪,一边朝刘盈道:“陛下,我知道我骗了你,可我爱你的心是真的!若是陛下因此不再爱我,我也无怨无悔。待跟陛下出了宫,若是陛下不想再见到我,我就带着疆儿去寻我爹娘……”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刘盈打断了。 “你说什么傻话!” 刘盈一把揽住她的双肩,认真的看着她问道:“我且问你,除了这个,你还瞒了我什么?” “没有了。” 慎儿摇了摇头,双眸里满是真诚:“除了我会拳脚功夫、宦官是被我踢死的外,我就没有瞒着旁的了。” “那……”刘盈想起初次见到慎儿的模样,犹豫了下。 “陛下是想问初次见面时的模样吗?” 慎儿看到他的神色,径直提了出来。 “初次相遇时,我正值月信……身子虚弱。并非故意做样子爬不上树的。” 慎儿脸红了红,提醒刘盈:“陛下可以仔细想想,我月信每个月确实就在那几日。” 其实她的月信在那前几日,只不过并非固定的三十天,而是会多那么几天。 所以算下来,时间就有些模糊了。 刘盈心下一松,把人搂入怀中。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骗了什么。不过是会些拳脚功夫,也值得你说这丧气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没错,刘盈虽然在初听到慎儿会拳脚功夫时,十分震惊。 但在震惊过后,又觉得没什么了。 看到慎儿因为这件事而惶恐不安的落泪,把他哭的心都快碎了。 毕竟在慎儿这一年多的经营下,刘盈对她早就情根深种。 最重要的是,刘盈爱慎儿,又不是爱她柔弱。 是爱她的善良,她的天真,她的活泼,她的鲜活。 最重要的是,慎儿懂他。 刘盈爱的,是和自己心意相通的慎儿。 所以,对于刘盈来说,慎儿会不会拳脚功夫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会拳脚功夫的慎儿就不懂他了吗?就不善良活泼了吗? 并没有什么影响。 顶多是震惊。 如果慎儿骗他的感情,说自己不爱他,那才会让刘盈伤心。 会不会拳脚功夫,对于刘盈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至于那个宦官到底是被慎儿无意间踢死的,还是有意踢死的,刘盈更不在意了。 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是想加害自己心爱女人的凶手。 别说慎儿是故意踢死的。 哪怕慎儿没有踢死,刘盈也会把对方千刀万剐了。 他是仁善,但又不是仁善到了傻子的地步。 人家都要杀自己心爱的女人了,他难道还要原谅对方? 而慎儿在刘盈说出这话后,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之所以对刘盈告知自己会拳脚功夫,一是带着刘盈找爹娘,自己会武功的事就瞒不住了。 与其到时候让刘盈自己发现,还不如事先坦白。 自己以自卑的心态面对刘盈,说隐瞒拳脚功夫是怕刘盈嫌弃自己,只会激起刘盈的心疼。 二来,她知道刘盈为什么爱自己。 刘盈爱的,是懂他的慎儿,是灵动活泼,性子鲜活的慎儿,是愿意陪着他面对一切的慎儿。 她只是隐瞒了会拳脚功夫,又不是隐瞒了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经历。 以刘盈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会因此而嫌弃自己。 更何况自己还给他生了孩子,愿意放弃宫里的荣华富贵和他出宫做平淡夫妻。 这样,还不够刘盈感动吗? 第27章 你咋能让我去青楼? 自觉将慎儿了解透彻后,刘盈对她更加爱怜。 两人商议逃出宫的时间。 恰在此时,前朝传来匈奴来侵犯边境,把太后气的当场就要集结十万兵力攻打匈奴。 不得不说,尽管这部剧的太后比历史上的吕后阴险狡诈。 面对杜云汐的女主光环时智商时不时掉线。 但如果是面对政敌,太后的智商妥妥在线。 处理政务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倒是提醒慎儿了,如果有机会,她还能带着刘盈去边境看看。 看看被匈奴侵犯的老百姓过的有多么凄惨,让他明白,身为一个帝王却对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视而不见,只一心想要自由,是多么不负责的表现! 因着京城附近的兵力统共只有十几万,集结十万去攻打匈奴,会导致京城防守亏空。 而如果以圣旨去集结兵力,又会因为礼仪等各种原因,耽搁时间。 太后便想出了制作兵符的法子。 兵符的制作就交给了吕禄负责。 而吕禄不知道的是,他的未婚妻素问是刘恒的奸细。 要说这刘恒也是个牛批人物,迷倒了太后送过去的一个又一个奸细。 前有武功高强又会鸟语的青宁,后有聪明的女主杜云汐。 总之,刘恒就跟杨过似的,让那些女人一见误终身。 慎儿不知道这个素问是因为忠心,还是因为痴情于刘恒,才心甘情愿为了盗取兵符而死。 反正兵符即便被盗取了也没什么,太后早就防着这一手,进行掉包了。 至于以后……慎儿眯起了眸子。 等刘盈振作起来后,定是要把兵符拿到手的。 接下来的事情和剧情没太大分别。 虽然刘盈现在一心扑在慎儿母子身上,对杜云汐并不像剧里那样倾心。 顶多觉得她是个好姑娘,也没有夜夜秘密召见她。 但她的聪明才智,还是被太后选为了细作。 虽然没有慎儿这个把柄,但杜云汐是有舅舅的。 杜云汐的舅妈不好,但舅舅对她还不错。 太后拿着她舅舅威胁杜云汐,让她为自己效力,杜云汐也只能答应下来。 于是太后抹去了她的过往,把她的身份换成了窦漪房,并且派雪鸢去辅佐加监视她。 刘盈和慎儿便选定了太后送五位家人子给代国的日子出逃。 刘盈先是假称自己心情烦闷,要看民间杂耍。 趁机和其中一位戴着面具的人互换了身份。 慎儿则假称自己不舒服要休息。 将刘疆牢牢背在身后,又带着早就打包好的钱财,施展轻功偷偷溜出了皇宫。 两人约好在城门口汇合。 刘盈在出来后,只觉得连空气都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原本还想着在城里逗留,却被慎儿一把拉住了。 “夫君,咱们一下子跑了三人。若是不趁机走远些,怕是不多时就会被追上。咱们还是先走吧!等回了家,一切就好说了。” 刘盈听着觉得有道理,便抱着刘疆,要和慎儿一起回家乡。 又被慎儿拦住了。 “夫君,单靠咱们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慎儿娇嗔着拍了拍包袱:“别忘了,咱们可以买马车。” “马车?” 刘盈虽然幼时也在民间长大,且遭受过不少苦难。 但他六岁时就被立为太子,再未出过宫。 对于六岁前的记忆早已模糊,所以,刘盈在民间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白。 他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还有马车卖?” “正常途径是没有,但有不正常的途径呀。” 慎儿不由分说,拉着他去了最是热闹的地方。 “夫君,接下来就靠你了。” “什么?” 刘盈一脸茫然的听见慎儿道:“夫君去问问,这里最大的青楼在何处。” “青……青楼?!” 刘盈话都结巴起来:“慎儿,你、你怎么能让我去青楼?” 他有些伤心的看着慎儿。 慎儿忍不住扶额,冲他跺了跺脚:“哎呀,我是想让你在青楼买马车。青楼的人最是唯利是图,只要给钱,什么事都愿意做,卖个马车又算什么?” 刘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忍不住俊脸一红。 “好,好,我这就去。” 说着,便拉住一个身着绸缎的男人问了起来。 在那男人猥琐的目光中,刘盈有种被误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复杂情绪,到底是问出了地址。 慎儿只抱着刘疆远远的站着,让刘盈自己去买马车。 她一个女子,去这种地方容易惹人眼。 况且她长的好看,万一被一些猥琐男误会了,徒惹是非。 她可不想两人连城都没出就被太后捉回去,那没什么意义。 不一会儿,刘盈就架着马车回来了。 慎儿跳上马车后,两人等到了天亮,便在城门大开之际出了城。 直奔慎儿的家乡。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终于到了地方。 慎儿看着熟悉的风景,心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跟刘盈叽叽喳喳,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刘盈听的津津有味。 虽然连夜奔波很是劳累,但却感觉到无比的自在。 从此以后,他和慎儿疆儿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傲游在山水之间,逍遥自在。 马车停在聂家门口,慎儿抱着刘疆,身手利落的跳了下去。 自从和刘盈坦白后,她就不再遮遮掩掩。 而刘盈对她的身手也接受良好。 不过慎儿也没仔细说明自己武功多高,刘盈不会武功,对此也分不大清楚。 慎儿上前去拍门,没一会儿就有门房过来,问她是谁。 慎儿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头,纳闷的反问:“你又是谁?” 她走的时候,家里还没有门房呀! 难道这近两年的时光,爹爹又升官了? 门房老头以为她走错了路,好生提醒:“姑娘,这里是聂府。” “我知道。” 慎儿刚想让他进去通报,门房身后却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 “高叔,怎么了?” 高叔往后退了一步,刚想说明情况。 那稚嫩的童声却停了一瞬,发出激动的叫喊:“姐?!” 慎儿抬眸看去,只见自家小弟聂荣正满脸欢喜的往她身上扑来。 第28章 你给皇上带绿帽了? 聂荣扑到慎儿跟前,忽然看到她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瞠目结舌的看了看奶娃娃,又看了看自家大姐。 半晌才憋出一句:“大姐……你、你给皇上戴绿帽啦?” 不怪聂荣误会,实在是刘疆挑着慎儿和刘盈两人的优点长的。 那双眸子和慎儿如出一辙,一看就是她的娃。 聂荣虽小,但也知道自家大姐是以家人子的身份进宫了。 如今过了近两年突然跑回来,又抱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 这不是给皇帝戴了绿帽子是什么? 总不能生了皇子又带回来了吧? 慎儿自进了宫后,因为太后看谁都像奸细,所以并未怎么和家中联系。 只时不时的让人送些银钱,以示自己平安。 像信件一类容易引起太后误会的东西,一概没往家里送。 毕竟太后可是能凭借一个歪歪扭扭的刺绣都能认定对方是奸细的多疑性子。 慎儿隐瞒自己会武功,也是为了防着太后。 怕被当成奸细。 她虽然不怕太后暗杀,可若是被太后认定为奸细,那就不是暗杀,是明杀了。 太后可以因为刘盈的威胁而放过一个普通妃嫔,但绝对不会因为刘盈的以命相逼,而放过一个她认定的奸细。 武功再高,也不能轻视任何人。 万一太后派十几二十个雪鸢那种高手杀自己,那慎儿就只能用道具保命了。 到那时,她连皇宫都待不下去。 所以慎儿才一直隐瞒武功,不是为了防刘盈,是为了防太后。 因着慎儿没有给聂家消息,而聂风的官职也不足以打探后宫妃嫔的消息。 再加上太后不喜欢刘疆,直接选择忽视。 所以朝臣们也不会没事找事提起刘疆。 况且太子已立,谁会放着母家雄厚的太子不顾,而去巴结一个小透明的皇长子呢? 太后喜欢谁,朝臣们就向着谁。 至于被慎儿刷回来的家人子,她们走时慎儿还未生,哪里知道生的是男是女。 这也导致聂家并不清楚慎儿已经生下皇长子了。 “你这小鬼,胡说什么呢?” 慎儿哭笑不得的给了他一个暴栗。 转身朝刘盈招手:“夫君,快进来。” 聂荣正揉着额头,就被慎儿这声“夫君”惊掉了下巴。 他以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刘盈,立刻嫌弃起来。 大姐这抛弃皇帝找的夫君也不怎么样嘛,下盘虚浮,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 别看是个大人,怕是连自己一拳都顶不住。 没错,聂荣也自幼习武,且武艺不错。 堪称县中小霸王,生平除了他爹他姐,谁都不怕。 刘盈察觉出聂荣看自己的眼神有异,只以为他是太过震惊。 笑着将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这就是荣儿吧?我常听慎儿提起你。” 聂荣不大想接他的玉佩,但见慎儿微微眯起了眸子,不由打了个激灵,忙接了过来。 还顺便唤了一声“姐夫。” 把刘盈听的心花怒放。 “娘亲呢?” 慎儿一边拉着刘盈,一边往里走。 “娘亲被县令夫人邀去做客,可能再过些时日就回来了。” 聂荣边说,边凑到刘疆跟前仔细打量:“姐,这是我外甥?” “当然。” 慎儿将刘疆塞到他怀里:“抱着玩吧。” 聂荣突然被塞了个奶娃娃,顿时懵了。 和刘疆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他也没抱过这么小的娃娃啊! 刘盈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聂荣。 毕竟聂荣不过才八九岁,脸上稚气未消,怎么看自己都是个孩子呢。 “放心,荣儿自幼跟着爹爹习武,身手好得很。” 慎儿摸了摸聂荣的脑瓜,笑眯眯的威胁:“好好带疆儿玩。” 聂荣只觉得脑瓜子凉飕飕的,忙狗腿的点了点头。 “姐,你放心!” 刘盈看慎儿这么放心,也随即慢慢轻松下来。 慎儿带着他在聂家转来转去,给他介绍自己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她俩这么惬意,太后那边可过的不大高兴。 刘盈和人互换时,太后就已经察觉出端倪了。 即便身形再像,刘盈的动作、习惯、走路的姿势等等,和对方都有差别。 太后怎么可能认不出? 只不过她想着刘盈刚刚大病初愈,想出宫透透气也情有可原,便放任他去了。 但令太后没想到的是,翌日原本该慎儿请安的时候,对方却不见踪迹。 太后心里顿感不妙,让莫离去昭阳殿搜索。 这一看,才发现慎儿和刘疆母子早已人去楼空。 到这个时候,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三人是跑了! 太后气恼下,当即就要派人去追。 但想到刘盈在宫中苦闷的样子,到底是心软了几分。 她这个儿子,这些年几乎没有高兴的时候。 若是能让他多开心几天,想来也是好的。 所以太后只让莫离派人去追查跟踪刘盈和慎儿的下落,打算等过几日再把人带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刘盈和慎儿能够顺顺利利回家的原因。 刘盈和慎儿没等多久,屏花就回来了。 慎儿听到动静后,神神秘秘的拉着刘盈躲在一旁。 然后趁屏花不注意,噌的一下窜了出来,一把抱住屏花。 “阿娘!” 屏花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家已经进了宫的闺女! 当即激动的反抱住慎儿,眼眶泛红:“慎儿!你、你瘦了……” 她双眼含泪,盯着慎儿目不转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阿娘也瘦了。” 慎儿依偎在屏花怀里,低声道:“阿娘,我好想你。” “你一走就是两年,连封信都不传,怎么这么狠心呢?” 屏花看着女儿,心里又激动又有些怨念。 “当初让你不要进宫,你非进。蹉跎了两年,现在才回来……” 屏花说到这顿了顿,有些疑惑:“囡囡,你是怎么回来的?难道落选了?可落选的家人子们说,你不已经是美人了吗?” 抱着刘疆的聂荣刚走过来就听到这话,忍不住幽幽道:“阿姐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姐夫和外甥。” 屏花回头看到聂荣怀里的奶娃娃,顿时傻眼了。 待看到慎儿把刘盈带过来时,屏花整个脑子都卡壳了。 她只剩下一个念头:闺女给皇上带了绿帽子?! 第29章 颜控的屏花 屏花神秘兮兮的把慎儿拉到了一旁,小声嘀咕:“闺女啊,你这、会不会犯了欺君之罪啊?” 慎儿诧异的看着屏花神色复杂的模样,再回想起小弟见到刘盈时脱口而出的话语。 突然醒悟过来,很是哭笑不得。 “娘,你不会也是觉得我给皇上戴绿帽了吧?” “啊,不……不是吗?” 屏花一脸的迷茫。 慎儿忍不住扶额:“娘,这事说来话长……” 她顿了顿,想了下,打算先安顿下来再跟屏花说清楚。 毕竟她和刘盈两人坐着马车奔波了一天一夜,整个身子都疲惫的很。 屏花一听她喊累,便什么都不问了。 管她什么皇上不皇上的,哪有闺女重要? 至于闺女带回来的,既然闺女说是她夫君和孩子,那就是她女婿和外孙了。 闺女看中的人,那她就会好生对待。 屏花这般想着,便张罗着让慎儿和刘盈安顿下来。 刘盈也是惊奇不已。 他先前有猜到,慎儿一定很受父母宠爱。 但没想到竟然受宠到如此地步。 进了宫的闺女,突然带着男人和孩子回家,竟然欣然接受! 这要是换成他母后……怕是他母后把人凌迟的心都有了。 刘盈看着屏花对慎儿心疼的眼神,羡慕极了。 若是他母后也能这般尊重自己该多好。 慎儿拉着刘盈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到醒时,天已经黑了。 屏花一直让厨房热着慎儿爱吃的饭菜,等着她二人醒来。 一边等,还一边哄着刘疆玩。 刘疆是个胆大的,虽然到了陌生的地方,又被慎儿丢给了聂荣这个陌生的舅舅。 但刘疆丝毫不怕,反而对着屏花露出“无齿”的笑容。 把屏花欢喜的抱着他哄,没一会儿刘疆就喊出了“外祖母”的称呼,屏花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刘疆很喜欢屏花,因为慎儿和屏花长的很像,所以刘疆对这个极为眼熟的外祖母自然更加亲昵。 再加上屏花到底是生养过两个孩子,对于怎么照顾小孩得心应手,哪里是聂荣能比的? 聂荣再小心,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哪里比得上屏花的细腻? 慎儿和刘盈找到屏花时,屏花正给刘疆喂鸡蛋羹。 鸡蛋被炖的软乎乎的,再放上一点盐,软滑爽口,最适合小孩子。 “阿娘。” 慎儿笑嘻嘻的凑到屏花身边:“你外孙好看吧?” 屏花点了点她额头:“你啊你,哪有你这么当娘的,直接把疆儿扔给荣儿了。荣儿毛手毛脚的,万一把疆儿磕着碰着怎么办?” 慎儿笑眯眯的托着下巴:“这有什么,反正荣儿小时候也没少被我折腾。” 聂荣幽怨的看了眼他姐,这难道还是非常光荣的事吗? “那哪能一样,荣儿就是个皮猴子。” 人嘛,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颜控的。 屏花一看到刘疆的小脸,立刻稀罕极了。 倒不是说聂荣小时候不好看,毕竟聂风和屏花长相摆在那,再怎么组合也差不到哪去。 但是刘疆是真好看,跟年画里跑出来的娃娃一样,白嫩白嫩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模样。 再加上隔代亲,屏花哪舍得像对待小儿子那样粗糙的模式对待外孙? “好啦,你和女婿赶紧去用膳吧。睡了一天了,想来早就饿了。” 屏花看向刘盈,笑的很是和蔼:“不要拘束,来了这就跟家里一样。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便让人做了些慎儿喜欢吃的。日后你有什么爱吃的,尽管吩咐厨房做。” 刘盈忙拱了拱手:“劳烦岳母大人费心了。” 屏花看他文绉绉的,忍不住又笑了下:“不必如此拘谨。” 刘盈察觉到她和善的态度,心里越发的轻松。 待用过膳后,慎儿让刘盈等着,自己去寻了屏花。 屏花也在屋里等候多时了。 “囡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屏花有些担忧的看着慎儿,生怕她出什么事。 “阿娘,其实……” 慎儿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我并没有背叛陛下,是陛下跟着我出宫了。” 屏花:??? 不是,她闺女在说什么? 她不过才三十多岁,就已经开始耳背了吗?!为什么闺女说的每个字她都听的懂,可合在一起就听不明白了呢? 什么叫做,没有背叛陛下,陛下跟着她出宫了? 屏花呆愣的看着慎儿,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慎儿,你……你是说……外面那个……” “没错。” 慎儿点了点头:“唤你岳母大人的男人,我的夫君,是当今陛下。而疆儿,是我和他的孩子,名叫刘疆。” 屏花惊愕的张了张嘴,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闺女并没有回来,也没有带着男人和孩子。 她闺女,怎么把当今陛下和皇子带出宫了呢?! “阿娘?” 慎儿看她发呆愣神,忍不住唤了一声。 屏花回过神,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说实话,她一直知道闺女是个主意大的。 可没想到,竟然能主意大到这个地步。 把皇上都拐带走了,太后娘娘能同意吗? “你这……竟没惹出乱子?” 屏花忍不住追问。 慎儿抿了抿嘴:“陛下前些日子得了病,一直是太后娘娘临朝。所以并未引起轰动。” 说着,她便把刘盈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叙述了一遍,强调了刘盈心中的苦闷。 以及想要放弃皇位,和她在民间生活的意愿。 慎儿用了十分客观的话描述了一遍,听的屏花目瞪口呆。 不怪她惊异,实在是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 “这、这事太大了。” 屏花有些六神无主:“我这就让荣儿去找你爹,由你爹定夺。” 慎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毕竟这么大的事,爹爹是该知晓的。” “近来虽听说匈奴侵犯边境,但朝廷还没有动静。也幸好如此,你爹爹还未出发去边境。否则这一来一回还不知要多久。” 聂风隶属于北军,若是边境出现战事,就会从北军抽调兵力。 而聂风总是最积极的那个,一般来说,只要是主动想去的,都不会被拒绝。 第30章 逼他一把 这也是聂风为什么能靠着军功一年一年的往上升,因为大汉大量沿袭了秦朝时的制度,军功爵制。 也就是说,靠着军功甚至可以封爵。 聂风身手好,又敢打敢拼,自是步步高升。 屏花看着温柔,实际上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当即便让聂荣去寻聂风。 刘盈看在眼里,心下有些担忧。 “我不该来的。” 慎儿听到他这话,有些诧异:“夫君这是何意?” “我身份不同,怕是让岳母为难了。” 刘盈没有忽略屏花刚刚看到自己时的眼神。 有敬畏和不自在。 慎儿奇怪的看了看他,捧着他道:“夫君,你在想什么呢?娘亲刚得知你的身份,当然不适应了。” 刘盈叹了口气:“你不必瞒着我,刚刚小弟骑着马出去了,想必也和我有关吧。” 慎儿倒是没有否定:“嗯,阿娘被吓了一跳,让荣儿去找爹爹回来。毕竟你身份不一样,爹爹必须要知晓的。” 刘盈有些忧愁的又叹了口气:“不然,咱们带着疆儿走吧?” 慎儿眼珠转了转,笑了起来:“你是怕爹爹告密?” “我、我倒没有这个意思……” 刘盈眼看自己的心思被揭穿了,有些脸热。 “放心吧。” 慎儿抓着他的手把玩:“爹爹不会的,只要是我想做的,爹爹就不会不同意。” 刘盈还没接受她家里的温暖呢,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在她的劝说下,刘盈到底是住了下来,整个心都忐忑不安。 而聂风回来的极快,他不比慎儿要坐马车,得了信儿后就匆匆骑马连夜赶了回来。 翌日一早,慎儿看到聂风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爹爹!” 慎儿像个小姑娘似的,扑到聂风跟前,搂着他的胳膊撒娇:“爹爹,你有没有想我?” 聂风无奈而宠溺的笑了笑:“你啊,真是一点都没变。”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女儿看起来没怎么受苦。 聂风抬眸扫向站在一旁的刘盈,上下打量着。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刘盈。 “爹爹,你回来的可真快。” 慎儿叽叽喳喳的撒娇,聂风却很是无奈:“你都这样了,我又怎能不回家?” 他说罢,又看向刘盈。声音沉了沉,做了个请的姿势。 “公子还请进书房一叙。” 这是他能想到最妥善的称呼了。 没办法,实在是如今的聂家早就不是当初只有几个人的聂家了。 聂风这两年为了慎儿,一有战事就申请去边关,疯狂的打仗立功。 如今又升了官。 聂家的仆人都多了不少。 贸然喊陛下,人多口杂,容易惹出事端。 刘盈脸色怔了怔,忙跟着聂风、慎儿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聂风转身朝刘盈行了礼:“微臣拜见陛下。” “岳父大人,我已经不是陛下了。” 刘盈忙要把他扶起来,却没扶动。 “我自打算要和慎儿出宫,就没想再回宫。我打算抛弃皇帝的身份,和慎儿在民间做一对平凡夫妻。” 聂风沉默着站了起来,想了又想。 “陛……” 他顿了顿,随即又改了口:“贤婿此话当真?” “当真。” 刘盈连连点头,他可不想再回宫了。 “这样的话……” 聂风看了眼闺女,却发现慎儿面色如常,心里觉得纳闷。 两年前慎儿进宫时的话语历历在目。 聂风是了解自家闺女的。 他闺女不是那种为了情爱而不顾一切的人。 所以,他姑娘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呢? 聂风心下念头百转,面上却是不显。 沉吟了片刻,拍了拍刘盈的肩膀。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是我聂家的女婿了。” 聂风觉得,他闺女把刘盈带来,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否则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非要把皇上往家里带? 既然闺女把人带回来,无论闺女想做什么,他这个当爹的都要支持。 他这般爽快,反倒让刘盈诧异的瞪大了双眸。 “岳父大人,你、你不怕惹祸上身吗?” 刘盈忍不住追问。 “怕?我聂风人生中可没有怕这个字。” 聂风哈哈一笑,又拍了拍刘盈的肩膀。 “大不了,我再干回猎户。去深山老林里,谁能找得到咱们一家?” 刘盈愣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聂风会是这么个反应。 喉间有些哽住,他看了看聂风,又看了看慎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父爱。 “可……岳父大人,你如今的官职已经不低,这么白白放弃了……” 聂风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你错了。” “什么?” 刘盈不懂他的意思。 聂风双手背后,看向了窗外。 “我之所以从军,之所以这么拼命的杀敌立功,全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让慎儿有个依靠。如今慎儿既然嫁了你,又要与你在一起,那我自是要成全的。更何况……” 聂风笑了下:“大不了,咱们搬家去旁的地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 刘盈愣愣的看着聂风,鼻尖一酸。 他是真没想到,聂风竟然为了慎儿能做到这种地步。 甚至连自己这个麻烦都愿意收留。 “岳父大人……” 聂风拍了拍他,爽朗的笑了笑:“好了,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矫情姿态?” 这番谈话后,聂家就真的把刘盈当做女婿一样对待了。 也不知道聂风对屏花说了什么,屏花在见到刘盈时,也不复别扭。 反而一口一个盈儿,仿佛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一样对待。 让聂荣直嚷嚷着她偏心。 如此两三日,刘盈彻彻底底沉浸在了聂家的温暖之中。 而慎儿在第二日夜里,临睡前给刘盈下了迷药。 确保他熟睡后,才起身去寻了聂风。 聂风看她来,丝毫没有意外。 将手中竹简放到一旁,面色郑重:“慎儿,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慎儿叹了口气,将刘盈和太后的关系,以及刘盈的性格说了一遍。 “爹爹,夫君的性子……实在太过仁柔。不破不立,女儿带他回来,就是想逼他一把。” “逼?” 聂风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 他就说,自家闺女哪里是沉迷于情爱的性子? 第31章 夜谈 “闺女,需要爹爹做什么?” 聂风在惊讶过后,迅速冷静下来。 多年的打仗让他早就练就处事不惊的心境。 他了解自己闺女。 年龄虽小,但颇有见识,又聪明伶俐。 当年他去从军后,家里里里外外都是闺女帮着妻子打理的。 闺女早慧,又心胸不凡,有着鸿鹄之志。 在明知道皇上是个麻烦,还把皇上带回家,证明闺女一定有事需要家里人帮忙。 否则,以闺女的聪明脾性,若是只想带皇上在民间溜达一圈,是不可能把人往家里带的。 聂风倒不是觉得自家闺女不会爱上谁,只是觉得闺女不会爱上皇上这种性子的人。 闺女自幼性格坚毅,有主见。 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人儿,就能耐得住寂寞每日早起练武,比他这个大人都刻苦。 这样的闺女,怎么可能会爱上皇上这种优柔寡断、性情软弱的人? “果然,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爹爹。” 慎儿笑吟吟的拿过聂风放在案几上的竹简,是本兵书。 不是她给聂风的那份。 她给的那份聂风翻来覆去,连上面的字迹都快被他摸没了。 聂风又自行弄了一些兵书看。 毕竟学无止境,不进则退。 “皇上自幼不得先帝的宠爱,太后娘娘倒是爱他,却不会用正确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总是一味地苛责、强迫皇上做些不愿做的事情。我带他来,一是想让他感受下什么是正常的父母,二来,是想让他明白,他逃出宫是没有用的,太后不会放他走的,他只能反抗,才能做自己。三来……” 慎儿抬眸看向聂风:“爹爹,你们又该去边境打仗了吧?” “对……”聂风话应到一半,反应过来。 “慎儿,你是想……” 他错愕的看着闺女,没想到闺女竟然这般胆大! “没错。” 慎儿眯起眸子,淡淡的语气又夹杂着一丝怒其不争:“皇上想的实在太过简单,他被太后保护的太好了。他口口声声,不愿意坐这个皇位,觉得皇位上沾满了他亲人的血。他太过重情义,把跟他非一母同胞的皇子当做兄弟。却没有想过,对方心心念念想要他的命! 太后虽然不是好人,疑心重,又阴险狠毒。但那是太后早年的经历所致。她虽然手段狠辣,但当初为了保住皇上的太子之位所作所为并没有错。身为嫡长子,如果当初皇上的太子之位被废,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任何一位帝王会容忍这么重要的敌手活着,他嫡长子的身份,就意味着正统,意味着宗法制度,他的出生,就意味着责任。 他以为自己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却没有想过他身上背负着多少人命。如果我是太后,我也不会心慈手软。不提他背后的吕家,单单就是为了这大汉,也不该再起波澜了。” 慎儿站起身,看向窗外:“皇上太稚嫩了,没有想过他这样跑出来意味着什么。我要让他明白,大汉初立,天下刚刚太平。多年的战乱,老百姓已经很苦了。再起波澜,受苦的终究是老百姓。他什么都不管,留下一个烂摊子。 等到太后压不住的时候,局势不稳,苦的依旧是老百姓。皇上在宫里待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寻常老百姓的艰辛,不知道老百姓活着有多艰难。我要让他亲眼看看,看看老百姓为了活着,有多难。” 慎儿不是在道德绑架刘盈,而是觉得他太过任性。 刘盈觉得在宫里太痛苦,源头在哪? 在太后吗? 不,在刘盈自己。 太后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么偏执狠辣的模样?还不是为了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当年先帝打天下,太后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辛辛苦苦,付出了一切。 谁知等到可以享福时,先帝却薄情寡义,把她的面子踩在脚底下,反而把戚夫人母子视若珍宝。 这就好比现代世界一对夫妻辛辛苦苦白手起家,妻子甚至把自己的娘家都拉上,一起创立了公司。 大家都是元老,结果丈夫转身找了个小三,不但给对方诸多财产,甚至想把公司留给小三的孩子。 这放谁身上乐意啊? 虽然妾室不是小三,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刘盈自己争气,自己可以压得住,可以面对这一切,又怎么会需要太后出手? 刘盈一味地埋怨太后杀了如意,拜托,如意是要给他下毒啊! 别说太后了,就是天下任何一个母亲碰到这种事也忍不了吧? 扪心自问,如果疆儿被人下毒差点死了,慎儿觉得自己把对方千刀万剐都不解心头之恨。 所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刘盈太过软弱,太过无能。 但凡他能振作起来,能压得住朝堂,压得住那些心怀鬼胎的兄弟,能和太后旗鼓相当,太后都不会越来越偏执,越来越过分。 因为说到底,太后是爱刘盈的。 在太后的认知里,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刘盈,因为刘盈需要她的保护。 而刘盈越退缩,太后就越觉得他太仁柔,需要自己帮忙。 太后的狠毒,刘盈的无能占一半功劳。 在其位不谋其政,无能就是原罪! 刘盈必须振作起来,只有他强势了,才能让太后退让。 太后在日复一日的强势偏激中,心性早就变偏了。能够改变她的,只有刘盈。 聂风静静的听着慎儿的话语,声音沉沉:“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他是从战乱的时候过来的,太了解那种艰苦了。 天下太平没几年,不能再起动荡了。 皇上这般任性,太后为了稳住朝堂,会越发器重吕家人。 他在军中也有所察觉,吕家人越发势大。 这样继续下去,其他重臣必定心生不满。 太后若是寿命长些,能够等小太子长成也行。可太后早年受苦太多,听慎儿的意思,不是长寿之相。 等太后一去世,吕家人定要被清算。 吕家人会束手就擒吗? 怎么可能! 到时候死的最多的是谁?无非就是将士们。 做将士的,早就把脑袋栓腰上,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可因保家卫国而牺牲,是死得其所。 为了所谓的政治斗争而牺牲,那真是白白浪费性命。 聂风是从小兵历练上来的,最是理解小兵的处境。 所以,他也不想看到大汉的局势再次动荡起来。 慎儿和聂风聊完后,便回到了房间。 她爹的能力足以做好这一切,不必她再操心了。 第32章 不知民间疾苦 翌日一早,刘盈醒来后,只觉得哪哪都是舒心的。 他从没想过,原来还有父母像慎儿的爹娘这样开明、温暖。 而现在,却成了他的岳父岳母,自己何其有幸! 而且重点是,刘盈并未察觉到距离感。 聂风和屏花本来就是好人,又是聪明人。 怎么对待慎儿,就怎么对待刘盈。 分寸感把握的极好。 不过区区两三天,就让刘盈视聂风屏花为亲人了。 看这个趋势,这几日的时光,将能令刘盈回味许久了。 第三日上午,聂荣日常习武结束后,刘盈正在教他读书识字。 聂荣生下来就跟个皮猴子似的,天生好动不好静。 让他练武,他高高兴兴的。 让他安稳坐着读书识字,就跟屁股上扎钉似的,坐不住。 他小时候,慎儿还未进宫前倒是把他压的死死地,摁着老老实实读了几年书。 等慎儿进了宫,他就跟放飞了的小鸟一样,光想着练武,对读书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屏花严厉不起来,也就聂风每次回来时把他胖揍一顿,他才老实一阵。 而这一次,聂荣第一天只顾高兴慎儿回家,还带了个漂亮的大外甥。 却忘了慎儿一向重视他的功课。 第二天,慎儿心血来潮一检查,脸都要黑了。 摁着聂荣胖揍了一顿,结果聂荣嗷嗷叫的声音引来了聂风。 聂风在得知慎儿揍他的原因后,又对他一阵胖揍。 把聂荣揍得欲哭无泪,老老实实坐下来读书识字。 刘盈看着不忍心,自告奋勇提出来教他读书。 刘盈可是经过正统大儒教导过的,教聂荣绰绰有余。 聂荣赶忙答应下来,至少姐夫教他读书,他皮一点没事。 这要是姐姐教他,那他可就遭老罪咯。 刘盈正教他读书,突然看到聂荣身边的小厮进来,说是老爷夫人照旧例要去看望以前的部下家眷们。 问聂荣要不要去。 “以前的部下?” 刘盈有些好奇。 聂荣想了想:“许久未见虎子他们了,去见见也好。” 说着,就让小厮去整理自己最近新得的玩具和衣物。 刘盈更加好奇了:“将士们待遇向来不错,你收拾这些衣物做什么?” 聂荣摇了摇头:“并非如此,爹娘要去探望的,大多都是战死将士们留下的遗孀和遗孤们。” “什么?” 刘盈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这点。 “咱家看门的高叔,你见了吧?” 聂荣一边装东西一道:“高叔是一年前来家里的,他有个儿子,原本是爹爹手下的一名小兵。谁知两年前跟随爹爹去边境打仗,战死了。高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靠着儿子养家糊口呢。儿子没了后,儿媳妇就迅速改嫁,留给高叔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子。爹爹一年前偶然得知他处境艰难,就把人带来给了个差事。不管怎样,总比他一大把年龄了还出去讨生活来的强。” 刘盈听呆了,错愕的问:“朝廷不是对战死的将士们有赐钱吗?” 聂荣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姐夫,一看你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没经历过苦难。” 刘盈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小时候也苦过。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在成为太子前,确实苦过。 但那时候太小了,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成为太子,一直都在宫里未曾出来过。 民间疾苦,离自己确实有些远了。 聂荣学着聂风的模样,小手背在了身后。 “朝廷是会发放银钱,可高叔守不住啊!他身子不好,种不了地。儿子又没了,只有个小孙子。这一老一小,最是受人欺负的存在。先不说一些起了坏心眼的亲戚,就连一些恶霸都喜欢找他们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刘盈瞪大了眼睛:“官府不管吗?” “管,怎么不管?” 聂荣摇了摇头:“咱们的县令大人是个好官,可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吗?那些坏心肠的家伙,官府一来人就跑的无影无踪,官府一走就上门欺负。就算被逮到了,他们一没打人,二没有赤裸裸的打劫。像这样的恶霸,即便是官府把人抓进去,没几天也要放出来。到时候高叔被欺负的更惨,你说他怎么办?” 聂荣看了看外面,轻声道:“那些人不会赤裸裸的打人、抢劫。但是会破坏高叔的菜地,偷偷砸了他家的水缸,破坏他家的东西。让他们吃不好,穿不好。久而久之,高叔带着孙子,还怎么安稳的过活呢?所以只能花钱免灾。” “这……” 刘盈实在没想到,仅仅一个高叔就有这么悲惨的故事。 “那就这么算了?” 聂荣摇了摇头:“那倒不是。爹爹一直都有派人定期查看这些战死将士们家眷的习惯。一年前,爹爹派人去看望高叔时,得知了这件事,便派人去把那几个恶霸打断了腿,勒令他们把钱还给高叔。然后把高叔带了回来。” “岳父可真是个好人。” 刘盈心下感动,忍不住赞叹。 “那当然了。” 聂荣与有荣焉的挺起了胸膛,满脸骄傲。 他说的都是实话。 聂风和屏花是好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下意识的救下田香怜母女俩。 聂风从了军,升了官后,慎儿便提出了这点建议。 让聂风去探望那些战死的同僚、部下们的遗孀遗孤们。 聂风并非一开始就是北军,而是在地方军队服役。后来因为身手出色,被选拔到了北军。 所以认识的地方士兵不少。 地方士兵服兵役两年,一年在地方训练,第二年则要去边郡做一年成卒。 在此期间,若是碰到匈奴来犯,就需要顶上。 所以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伤亡。 慎儿建议聂风去关心这些战死将士们留下的遗孀遗孤,一是为了收买人心,将自己的好名声打出去。 二是为了鼓舞自己部下将士们的士气。 告诉他手下的士兵们,他连去世的士兵们都会管,又怎会不管手下的人? 同时也是为了让手下的士兵们没后顾之忧,凝聚人心。 打仗时,士兵们士气高涨又听话,能让聂风的命令更好的执行下去。 这是收买人心的举措,聂风和屏花已经默默做了许久,没想到今时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第33章 沉思 刘盈沉默了许久,这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事情。 在他沉默时,聂荣已经快速的收拾好了东西,问他要不要一同前去。 刘盈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内心有一种冲动,想亲眼看一看,这个大汉到底是怎样的大汉。 或许以前的他,忽略了太多太多事情了。 刘盈跟在聂荣身后,看到慎儿在帮岳母指挥下人们把一些吃的用的带上。 刘盈上前看了看,东西并不算贵重,都是寻常的粟、黍、荞麦、大豆等食材。 肉不算多,有兔子、野鸡和一些鱼,还有盐巴。 布料都是寻常的麻。 这种布料是刘盈在宫里没怎么见过的。 他想起聂荣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些东西虽然普通,但对于那些人来说,或许已经足够了。 给的再好些,怕是那些孤儿寡母的,根本守不住。 刘盈跟随着慎儿他们来到了乡下,在一处破旧土屋前停了下来。 聂荣率先跳了下去,还没见到人就先咋咋呼呼的喊着:“虎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听到他的喊声,从屋里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约有七八岁的模样。 刘盈看到那小孩的模样,心道难怪会叫虎子。 这虎头虎脑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 他认真打量了下这间土屋,心下有些感触。 说实话,他从未见过这么破旧的屋子。 即便是小时候,他依稀记得自家也没这么破败过。 他忍不住低声问慎儿:“这家怎么……这么破败?” 慎儿还未来得及回答,就从里屋走出了一个面色沧桑的妇人,一时之间看不出多大。 对着聂风和屏花几人千恩万谢。 屏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毫不嫌弃的拉着妇人,轻声问道:“你婆母那边,没有再为难你吧?” 妇人摇了摇头,脸上带上一丝笑意:“没了,自从聂公子带人去吓了一通,我那婆母就不敢再来了。” “那就好,这样慢慢的,你也能把虎子拉扯大。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为你做主。” 屏花语气温和,声音不急不缓,让人听着心窝里暖烘烘的。 “夫人和老爷已经帮了我那么多了,足够了。” 妇人眸中闪过一丝泪花,感动极了。 她是真心感谢聂风屏花,如果不是这两人施以援手,自己和儿子怕是早就没命了。 正说话间,聂荣把自己的玩具给了虎子,才告诉刘盈来龙去脉。 原来这妇人的夫君是聂风初从军的同僚,结果运气不佳。 原本已经服过兵役,回来后继续做农民,但每年需要服更役一个月,活又累,没啥钱,还经常超出一个月。 她夫君便为了免除服更役,在一次匈奴侵犯边境时,应募去了边境。 谁知运气差,刚去就撞上了小股匈奴,直接没了命。 而朝廷赏赐的银钱,刚到妇人手里还没捂热,就被偏心眼的婆母夺走了。 还说她是丧门星,大冬天的把她和儿子一起撵了出去。 污蔑她不老实,还说虎子不是自己孙子,是妇人勾搭外人生下的杂种。 她那偏心眼的婆母甚至以不孝压着她,让她不敢去官府告状。 因为若是告了,婆母一个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虎子长大后就别想有好出路了。 偏生妇人家中重男轻女,不但不为她撑腰,反而想逼着她改嫁一个老光棍,以此换取钱财。 妇人怎么肯呢?只能和娘家断了来往。 孤儿寡母就这么住在一间破土屋里,平日里靠着挖挖野菜,编点草鞋为生。 日子苦不堪言。 若不是聂风派人打探时发现了情况,还不知这娘俩能不能熬过去呢! 刘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虎子难道不是她婆母的亲孙子吗?她婆母怎么这般狠心?!大冬天的把人赶出来,还不给钱,这不是想把人活活逼死吗!” “这天下狠心的父母多了去了,偏心眼的父母更是数不胜数。亲孙子又算什么?” 慎儿语气平静的陈述了一个事实:“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幼时跟着爹娘见到过比她还苦命的人。” “比她还苦命?” 刘盈瞪大了眼睛。 这都已经够苦了,还有更苦的? “她好歹生了儿子,她婆母不敢做的太明显,只能这样逼她们去死。有的妇人,丈夫死后不但没有拿到赔偿的钱,因着生了女儿,而被亲戚吃绝户。” “夫君,你知道什么是吃绝户吗?” 慎儿转头看向刘盈,一字一句道:“就是找个由头,把儿媳妇赶走,把女孩卖给人牙子。有良知没有彻底抹灭的,会把女孩卖给人牙子,送到大户人家做奴婢。而彻底没了人性的,会直接把女孩卖进青楼。” 刘盈喉咙发干,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半晌才喃喃道:“他们……他们不是骨肉至亲吗……” “至亲?对于那些人来说,至亲哪有铜臭味香?” 慎儿冷笑不已。 刘盈这一天极其沉默,跟着聂风屏花几人跑了一天,看了一天。 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听到了各种悲惨的故事。 聂风不是每次都赶的及时,有的等他找到时,遗孀已经被磋磨死,只留下半死不活的孩子。 这样的,聂风都是直接在其宗亲里找个老实憨厚的人家,给对方钱财,让对方养着孩子,再派人定期探查。 好在朝廷发放的银钱不少,聂风也不用填进去多少钱,只需要保证把钱财追回来用到该用的人身上即可。 所以,别看聂风屏花隔段时间就来探望这些人。 但实际上所花费的也不算多。 以聂家现在的实力,完全负担的起。 毕竟也没那么多战死的士兵,他们这个地方又不算大,人口也不怎么密集。 但每见到一户人家,刘盈的心就沉重几分。 到了后来,他甚至连话都不愿说了。 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他是真的没想到,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黑暗。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过的最苦的人了。 虽然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 可过的一点也不自由,被母后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他以前一直以为,母后的心太狠了。 今日看到这一幕幕,他才发现,原来比起那些逼死儿媳妇和孙子的恶婆婆。 比起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想弄死的人,他母后……也没狠心到极点? 第34章 辞官? 刘盈心里乱糟糟的。 跟这些人一比,他甚至觉得自己以往的烦恼就是矫情。 “夫君,怎么了?” 慎儿及时的扮演解语花的角色,温柔的看着刘盈。 刘盈抱着已经熟睡的疆儿,沉默了许久。 “慎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夫君,你怎么会这么想?” 慎儿有些诧异。 “我……我也不知道。” 刘盈皱着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脑子乱成了一团。 尽管已经回到家,可他眼前总是会浮现今日见到的那些人。 那些人脸上身上虽然有苦难留下的痕迹,但没有一个自暴自弃的。 反而有着积极向上的态度,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渴望。他们身上,有着一种韧性,一种要努力活下去的韧性。 刘盈想着自己,只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 自己所谓的苦在这些人面前,又能算的了什么? 刘盈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他甚至没法跟慎儿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 刘盈只能沉默,这一夜,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又过了一两日。 聂风做了个决定,把全家人都震得七荤八素。 他打算去辞官,然后带着一家人隐姓埋名,去别的地方生活。 “爹,为什么啊?” 聂荣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 “现在挺好的,为什么要走?” 刘盈的身份太过惊人,所以聂风屏花并未对他透露分毫,只说刘盈是显贵之后。 屏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目光扫过刘盈后,又闭上了嘴巴。 慎儿愣了愣,偷偷看了眼刘盈,也沉默不语。 而刘盈在察觉到屏花和慎儿的目光后,忍不住心下一颤。 他哪能不知道,聂风做这个决定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身份是个大麻烦。 所以,岳父竟然真的愿意为了自己辞官?! 刘盈心下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如果没有经历昨天的事情,他兴许不会想那么多。 可经历过后,刘盈脑中的想法就异常活跃。 为了自己,岳父辞官隐姓埋名,那以后那些遗孀遗孤们会不会再次受人欺凌? 还有,岳父打仗是一把好手。 若是这般身手却从此隐姓埋名,岂不可惜? 刘盈默了默,眼眸渐渐沉重。 “岳父,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聂风拍了拍他肩膀:“无妨,一家子总归是要在一起才能和和美美。” 刘盈心里越发的沉重,宛如巨石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爹爹,你为什么要辞官?” 聂荣不乐意:“若是咱们走了,那虎子他们以后再被欺负怎么办?” “这……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聂风回答有些迟疑,看得刘盈心里发酸。 他不该来的,让岳父一家子都为难。 可他此刻也说不出让慎儿跟着自己走的话来。 慎儿和家中父母感情极好,好不容易才团聚。 若是自己把慎儿带走,岂不是要让慎儿和家人骨肉分离吗? 毕竟若是真走了,那下次相见还不知是何时呢! 可若是不带慎儿走,难道要让自己孤零零的带着疆儿走吗? 疆儿没有母亲,自己没了妻子。 一家三口从此分开,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 一时之间,刘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怎么办呢…… 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办时,聂风刚准备回去辞官,外面就来了一人。 是聂风如今的部下,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让聂风赶紧回军营,边境又有匈奴来犯,上面要北军出一部分兵力前去边境防御。 而聂风的身手好,又会军法。 这次出兵,上面特意将他的名字填了进去。 聂风很是迟疑,沉吟着没有吭声。 这和他以往迫切上阵杀敌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部下很是不解的催问:“大人,您还在迟疑什么?” 聂风叹了口气:“我年龄大啦,这几年打仗有些力不从心,正欲辞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部下惊呼打断。 “大人,您莫不是在跟属下开玩笑?” 部下满脸震惊:“大人,您上个月在军中大比还拔得头筹,现在怎么会力不从心?您正值壮年,怕是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怎么会想辞官?” 聂风沉默不语,似是被戳破了谎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部下说着说着,眼神犀利起来。 “大人,您莫不是怕了?怕了那匈奴,所以不愿再去边境?!” “有私事需要处理。” 聂风只淡淡一句话,旁的也没再解释。 部下看他这反应,顿时脸色失落。 “大人,你当真要放弃吗?这些年匈奴屡屡来犯,都是您带着兄弟们打回去的。若是没有您的带领,兄弟们就一盘散沙有什么分别?” 聂风摇了摇头:“那是靠弟兄们信任,才能如此。我本人并非不可或缺……” “大人!您这是什么话?!” 部下瞪大了眼睛:“您就是咱们的主心骨!” 他盯着聂风半晌,叹了口气:“大人,我知道,您向来忠君爱民,是个保家卫国的好汉。您在战场上和匈奴厮杀,所立下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您爱民如子,在边境,您带领的队伍向来最是纪律严明。您在看到那些被匈奴侵犯的老百姓,心疼的就像自家人受欺负了一样。您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知道,您绝不是那种临阵退缩之人。所以,到底发生了何事?” 如果换成旁人,他定然觉得对方是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可聂风不一样。 聂风这么多年,在对战匈奴的事上有多积极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所以部下根本不会怀疑聂风是退缩,只觉得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聂风一脸难色的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部下最终还是失落的起身告辞。 “大人,军队在五日后就会启程。若是您改变主意,随时归营,弟兄们等着呢。” 聂风沉重的“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窗户外边的聂荣和刘盈听个正着。 聂荣嘟囔着:“也不知道爹怎么了,非要辞官。他明明常说大丈夫当以身报国,要守卫边境,把匈奴打回老家的。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刘盈双手握拳,心里难受至极。 第35章 太后的梦 聂风呆呆的站在窗边,望向远方,悲叹的念了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这两句话,听的刘盈胸口堵的厉害。 聂荣又听了会儿,发现听不到别的,便嘟嘟囔囔的离开了,想去找屏花一起劝劝聂风,好让他改变主意。 而刘盈的动作慢了点,还没等他离开,就听到屋内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了。 “爹爹。” 一道柔美的女声传了出来。 刘盈瞬间听出,这正是慎儿的声音。 他停下欲离开的脚步,屏住呼吸,想听听慎儿要说什么。 “爹爹,你真的要辞官吗?” 慎儿问话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嗯。” “可是……” 慎儿的声音顿了顿,满是惋惜:“爹爹,你不会遗憾吗?” “……” 聂风没有回答,屋内只有慎儿一个人的声音。 “爹爹,我至今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去边境,亲手斩杀了匈奴后,回来跟我讲述时的模样。那般意气风发,那般英勇神武。” 慎儿笑了笑:“那时我就想,我的爹爹,就是盖世英雄。是注定要成为让匈奴闻风丧胆的男人。爹爹,我了解你的志向,你的心愿。我不相信你放弃的话会没有遗憾。” 她又道:“爹爹,你还记得你经常和我讲述的,边境老百姓们的艰苦吗?我记得,你说当你看到那些被匈奴欺凌致死的老百姓们,直接失去理智,将抓到的匈奴大卸八块。 你说过,虽然杀匈奴很累,但每当你看到那些老百姓安居乐业时,就觉得安心。你说过,你想要保护那些老百姓,让他们不再遭受匈奴的侵犯,不再因为家人被匈奴杀死而伤心。因为你会守护他们。” “爹爹,你真的甘心就此放弃自己的心愿吗?” 刘盈听到这,心越发的收缩。 过了许久,聂风略带沧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家国天下。先家、后国,然后天下。爹爹是想亲自将那些匈奴赶回去,是想为边境的老百姓报仇。可是……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到像先贤那般伟大。 我做不到将自己的妻女丢在一旁。对我来说,你们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放弃自己的毕生所愿很痛苦,但在我心里,你们凌驾于所谓的信仰之上。如果不能让我的家人们平平安安,那我杀一千个、一万个匈奴,又有什么用呢?” 聂风声音略带颤抖:“当年我因为救人,却把你吓出病,病了几天几夜。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以后即便再做好事,也绝不会越过我的妻女。” “所以,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爹爹做什么都愿意。” “可我不想爹爹为了我牺牲!” 慎儿声音坚定:“我的爹爹是盖世英雄,该是大汉的战神。而不该被我拖累,从此隐姓埋名。” “爹爹,我明日就带夫君和疆儿离开。” “胡闹!” 聂风一拍桌子,语气焦躁:“你在说什么胡话?!难道我还能护不住自己的女儿女婿和外孙?!” 两人各执己见,开始吵了起来。 刘盈再听不下去,顺着窗边偷偷离开了。 殊不知,他这边离开后,书房里却变了一番情景。 聂风和慎儿吵着吵着,声音低了下去。 慎儿眯起眸子,运转内功听了听。 待确定刘盈的脚步离开后,便探出头将屋里屋外查看清楚,而后才朝聂风点了点头:“他离开了。” 聂风松了口气:“慎儿,爹爹演的怎样?” “棒极了。” 慎儿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爹这演技,真是出神入化。” “那是。” 聂风志得意满的喝了口茶:“只希望皇上能想清楚。” “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个推力。” 慎儿眯起眸子,暗自计算了下时间。 太后娘娘,最迟明早就该到了。 你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她用了造梦工具啊! 她昨晚就用了造梦工具,然后掐着时间和聂风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出戏。 没错,演戏。 聂风打算辞官是假,提出来只是为了逼刘盈。 而那个部下倒是真的,聂风在回来之前,就知道北军不日就会派一部分兵力去边境。 而以他过往的积极表现,北军绝对不会把他漏下。 所以一定会派人来通知自己。 聂风就是掐着时间点,盘算着对方应该快到了,便提前做了这么一出戏。 而聂风和慎儿的对话,也完全是演给刘盈看的。 接下来,只需要太后这么个助力轻轻一推,就能结束这场宫外游了。 皇宫。 太后一早从梦中惊醒后,就追问莫离刘盈的下落。 莫离此时也已经派人追查到了刘盈的下落,便如实汇报了。 “莫离,你去通知吕禄。让他带兵,随我一同去接皇上回宫!” 太后顿了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还有慎儿和刘疆,都要一并带回来。 她回想起昨晚的梦境,脸色越发阴沉。 她梦见自己带着人马去追刘盈,却被刘盈说服了,放手让他带着慎儿、刘疆离开了。 而她则对外宣称皇上得了疾病,不治身亡。 随后扶持了刘恭上位,谁知刘恭长大后就对她不恭不敬,反而试图杀害她,好为自己的生母周采女报仇。 而另一边,刘盈带着慎儿疆儿离开后,却意外得了重病。 因着被庸医所害,导致刘盈去世。 慎儿在为刘盈报仇后,就带着刘疆不知所踪。 而当自己被刘恭伤透了心,代王刘恒开始暗中集结人马,试图和刘恭一起推翻自己时。 是刘疆突然冒了出来,站在自己这边,和刘恭、刘恒对峙。 梦里的刘疆,是个极为出色的少年。 梦境到这戛然而止。 太后醒来后,梦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真实的仿佛不是梦境,而是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真实到太后都开始怀疑,或许这不是梦境,而是上天给自己的警示? 可无论是梦境,还是警示。 太后都要引以为戒。 梦里得知刘盈去世后的那种伤心欲绝,让她此刻回想起来也忍不住鼻尖泛酸。 是了,盈儿身子本就不大好。前些日子又大病一场,若是在民间生活,定是要辛苦劳作。 这么一想,梦里盈儿的去世,倒是有迹可循。 第36章 刘盈反思 太后想到这,瞬间紧张起来。 连连催着莫离去找吕禄。 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把刘盈带回来! 哪怕他怨也好,恨也罢。 太后是绝对不会让刘盈沦落到梦里那种下场的。 对于慎儿,太后倒是有些复杂。 梦里慎儿在盈儿去世后,就手刃了庸医,带着刘疆东躲西藏,隐姓埋名。 不知为何,太后隐隐觉得,这的确是慎儿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管太后再怎么不喜,也不得不承认,慎儿对刘盈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以慎儿对刘盈痴情到连夫人都不做,也愿意跟着刘盈出宫做对平凡夫妻的情况来看。 若刘盈真的出事,慎儿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再加上梦境的最后,刘疆那极为出色的模样。 太后当即决定,要把慎儿和刘疆一起带回宫。 莫离的动作很快,吕禄没多时就组织好了人马。 太后带领着军队,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终于在清晨抵达了地方。 而此时的聂家,也陷入了奇怪的氛围之中。 刘盈在听到聂风和慎儿的对话后,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房间。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很没用。 岳父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而他却只想到自己。 若是他没有出宫,岳父就不必为了自己而辞官,边境的老百姓就多了一份保障。 一切都怪自己…… 刘盈想独自离开,但看到疆儿后,又万分的舍不得。 在他犹豫时,慎儿回来了。 说想要带着他和疆儿离开聂家。 刘盈也有些意动,但又担心聂风和屏花接受不了女儿离开,当下更加犹豫了。 这一犹豫,就犹豫到了太后出现。 太后一出现,直接派人把聂府包围了。 她缓缓走进聂府,看到刘盈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她生怕自己来晚,刘盈和慎儿已经消失了。 又怕刘盈得了重病,药石无医。 如今看到儿子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太后如释重负。 “盈儿,这么多天也玩够了,该回宫了。” 刘盈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母后,你有没有想过,儿臣为什么要出宫?” 太后看着他,眼神凌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伤透了一个母亲的心!” 刘盈手握成拳,慎儿则拉着他的胳膊,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在害怕什么。 太后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动作。 “母后,你可曾想过,儿臣在宫里活的有多么痛苦?” 刘盈悲伤的看着太后。 太后则闭上了双眼。 梦里,刘盈就是用这般话语,自己最终选择了放手,结果酿成了悲剧。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手! 哪怕盈儿再痛苦,活着总比死了强! 太后睁开眼,眸光犀利的扫视了一圈。 语气淡漠:“盈儿,你该知道母后的手段。我想做的,向来没有不成二字。” 她看向聂风屏花和聂荣几人,轻声道:“盈儿,聂家的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的性命,皆掌握在你的手中。” 刘盈双手握拳,一股怒气从胸口直冲脑壳。 “母后,您不能这样!他们都是无辜的!” “不能?为什么不能?” 太后冷笑:“聂家哪里无辜了?你敢说聂家上上下下,无人知晓你的身份?!若是知晓,就是知情不报,心怀不轨!” 刘盈哑口无言,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力到了极点。 他不能,绝对不能让聂家人陷入危机之中。 母后对他是不会做什么,但对于外人,向来心狠手辣。 若自己执意不走,怕是聂家要遭灭顶之灾! 刘盈颓然的低下了头。 “若是我愿意回宫,母后就不能再追究聂家人。” 太后其实也没想对聂家赶尽杀绝。 毕竟她还要把慎儿和刘疆一起带回宫。 慎儿不必说,就是聂家人。刘疆身上,还流有聂家人一半的血呢! 若是自己赶尽杀绝,日后刘疆…… 所以无论出于哪种考虑,太后都不会拿聂家如何,只是吓唬吓唬刘盈罢了。 事实证明,刘盈也的确上当了。 “放心,哀家还不屑做这种事。” 太后想了想,又道:“只要你肯回宫,哀家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刘盈闭上了双眼:“好,我回。” 他的出现,对于岳父岳母就是一场麻烦。 或许,自己回宫才是最好的结局。 “还有你。” 太后看刘盈应下后,心中一喜,又看向慎儿。 “你回宫还是在聂家待着?” 慎儿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爹娘,低声回答:“皇上去哪,我就去哪。” “好,带上大皇子,回宫。” 太后达到目的后,立刻撤兵,带着刘盈和慎儿刘疆离开了。 坐在马车上,刘盈脸色麻木。 “慎儿,朕是不是很没用?” 慎儿握住了他的大手,柔声道:“不,陛下。您不是没用,而是太善良了。” “你不必宽慰我了。” 刘盈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是我没用,言而无信。” “陛下,无论你是怎样的,我都会陪着你。我和疆儿,也只有您了。” 刘盈亲了亲她额头,没有再说什么。 但渐渐的,眼神却坚定起来。 其实在太后来之前,刘盈就开始反思自己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他一味的逃避皇帝这个位置,却没有想过,自己倒是舒服了,一走了之。 可留下来的烂摊子怎么办? 倘若没有见过那些命苦的遗孀遗孤,刘盈根本不会反思自己。 可当他看到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这些遗孀遗孤们,为什么这么苦? 明明朝廷有发放钱财,可他们依旧因为各种原因而苦不堪言。 为什么呢?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家中主心骨没了,能撑腰的没了,所以他们才这么惨。 可家里的主心骨为什么会死呢? 因为战争。 打仗就会死人,每死一个人,就会有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他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大汉像这样的可怜人,又该有多少? 不是每个可怜人,都能碰到岳父这样心善的人。 碰不到的,怎么办? 刘盈想了许久,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想要让大汉少些遗孀遗孤,就要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争。 可他的任性妄为,只会给大汉平静的局势带来动荡。 刘盈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账! 第37章 打量 无论他愿与不愿,成为皇上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大汉初定,老百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他现在走了,又是一场避免不了的动荡。 刘盈再傻,也能察觉出来朝政局势的不稳,都是因为自己不愿安心的当个皇帝而造成的。 出宫前的刘盈想法非常简单,皇帝这个位置坐着太痛苦了,谁爱做谁做,他让出来不行吗? 可当他看到民间疾苦后,就仿佛被人给了当头一棒。 打的他眼冒金星,头昏脑胀。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睡好,一直在思索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他没想伤害任何人,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让别人因他受到伤害。 如意的死,嫣儿被逼成为自己的皇后,慎儿差点死,周采女也死了。 好不容易逃出宫后,岳父又要为了自己放弃理想抱负。 如果真如此,他就间接的伤害了那些可怜无辜的遗孀遗孤们。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虽然非他本愿,可他确实是罪魁祸首。 刘盈性格软弱仁柔,但有一点优点,会将所有的错归结于自己身上。 或许是因为太后做了一些事后,总会告诉他,这是为了他好。 所以久而久之,刘盈也将所有的错都归在自己身上。 这也是他为何在宫里这么痛苦的最大原因。 因为他觉得这跟自己有关,可他又改变不了一切。 所以觉得如果自己消失,母后就不会因为他而杀那么多人,他也不必再那么痛苦了。 刘盈思索了几天,得出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 但并没有彻底的想明白。 直到太后出现,以聂家人的性命逼着他回宫时,刘盈才彻底想通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错在他软弱,错在他无能,错在他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不该是这样的。 刘盈默默的问自己,难道要一辈子都这么软弱无能吗? 难道一辈子都要让别人为自己而牺牲吗? 难道他要一辈子,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吗? 不可以! 岳父的话在他脑中历历在目。 家国天下,没有谁能凌驾于自己的妻女之上。 岳父都能明白的道理,他为什么不能明白?! 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护不住,那他还配活在这世上吗?! 刘盈握住慎儿的手,心中暗暗发誓。 既然他没法和慎儿出宫做一对平凡夫妻,必须要回宫,那就改变吧! 他要做一位合格的皇帝,他要让慎儿,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妻子! 慎儿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跟自己在一起。 这一辈子,他绝不能辜负慎儿! 他要让慎儿成为大汉最尊贵的女人! 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她! 回到皇宫后,刘盈本以为太后会有旁的动作。 谁知太后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刘盈和慎儿好大一会儿,又将目光落在刘盈怀中的刘疆身上。 半晌才道:“聂慎儿,没有第二次了。” 慎儿低头答话:“诺。” 刘盈一怔,看着太后心中纳闷。 他都已经做好要和母后争吵的打算了,没想到母后竟然放过慎儿了? 他心下一动,忍不住开始揣摩起来。 母后是真的放过慎儿,还是假意如此?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太后又道:“疆儿这个孩子,哀家还没有仔细抱过。” 她话音落下,好半晌无人答话。 刘盈抱着刘疆,呆愣愣的看着太后,又看了看怀里的娃娃。 心下困惑至极。 母后向来对疆儿视若无睹,怎么突然要抱疆儿了? 虽然纳闷,但刘盈觉得母后连慎儿都没怎么责罚,想来对疆儿也不会做什么。 便把疆儿递给了太后。 太后抱过刘疆,仔细打量了一番。 发现这个大孙子不仅长的跟瓷娃娃一样,还喜欢对人笑。 刘疆仰着净白的小脸,对太后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纵然是太后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软了几分。 她忍不住逗了两下,待回过神看到刘盈跟见了鬼似的模样,不由手下一顿。 太后轻咳两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疆儿养的很好。” 刘盈眼睛瞪的老大,还是慎儿及时的笑了起来:“疆儿自小就听话,并不费心。” 太后又仔细看了看疆儿,从小娃娃的眉眼中,看出了其几分长大后的神采。 竟然和自己梦中那个少年对上了。 太后心下越发警觉。 难道那个梦……真的是上天预警的未来?! 刘疆…… 太后想起梦中那个少年,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极为聪慧,似乎天生就是帝王的料,对自己也甚是恭敬,比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刘恭不知好了多少倍! 如果梦是真的,这还仅仅跟着慎儿就这般出色。 那如果是在宫里好生的长大,岂不是更加出色?! 没准还能成为千古一帝! 太后越想越是激动。 看向慎儿的目光也柔和几分。 她虽然一直想要嫣儿生下皇子,好巩固吕家的地位,从而使盈儿的地位更加稳固。 可经过刘盈这次不管不顾的跑出去,再加上梦中刘盈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回宫。 太后也知道,自己逼的太狠了。 在梦中经历过失去儿子的痛苦,太后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所以便打算对刘盈放松一些。 相对的,看慎儿也顺眼了许多。 没办法,盈儿不愿意和嫣儿生下孩子。 而梦里刘恭又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反而是被自己忽视的刘疆长成了自己所期望的模样。 这和慎儿的教导定然是分不开的。 这次把刘盈带回来时,她顺便让莫离查了下聂家的情况。 发现聂家不仅家风正,在当地颇有善名。 聂风还是北军的一个将士,多年来奋勇杀敌,不仅在军中名声极好,就是在边境,也不少人称赞。 而县令夫人在提及慎儿时也是赞不绝口。 说她自幼聪慧,爱读书识字,是她看着长大的。 县令夫人是真喜欢慎儿。 不提当初慎儿站出来,愿意做良家子去宫里,给县里解决了一麻烦。 就是慎儿小时候的表现,也足够县令夫人说好话了。 更何况这些年聂风军职一年一年的往上窜,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 单单为了这几点,县令夫人对聂家也只有夸赞的份。 缺点是一个没提,把慎儿夸的跟仙女下凡似的。 第38章 太后的心思 这正是县令夫人的夸赞,才让太后明白,为何梦里的刘疆会文武双全。 想来梦里的慎儿最终是带着孩子回到了聂家。 经过聂家悉心教导,才能把疆儿培养成出色的少年。 太后虽然在心里已经笃定那个梦是上天警示,但还是想再确认一番。 于是便抱着刘疆,说是要和大孙子好好相处一下。 这可把刘盈惊呆了。 不是,他母后是吃错药了吗? 怎么处处反常? 太后才不管他目瞪口呆的模样,只想验证自己的念头。 将刘疆抱到自己宫殿后,经过多番的对比。 发现刘疆确实比寻常孩童更加聪明。 不过才一岁多的小人儿,不仅胆大异于常人,记忆力也极好。 不过是教他一回,让他喊自己祖母。 刘疆就记住了,不但顺利的喊了出来,还能从一堆人里准确的把太后分辨出来。 而且对于一些东西,也记得很快。 太后甚至给他念了一句诗,刘疆竟然也能磕磕巴巴的,几个字几个字的背了出来! 这是何等的资质?! 太后都惊呆了。 她想过刘疆兴许是天资出众,但没想到这么个出众法啊! 一旁的莫离看了个全程,也是惊愕至极。 她一开始还纳闷太后为何要把刘疆抱回来,现在才知道原因。 “太后……”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太后,生怕对方一个念头不稳,对刘疆做什么。 毕竟明面上,刘恭才是嫡长子。 刘疆这么聪慧,万一太后怕刘疆日后挡了刘恭的路,提前下黑手怎么办? 太后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然而出乎莫离意料之外的是,太后并没有生气。 反而抱着刘疆哄了哄,甚至拿出本来给刘恭准备的拨浪鼓,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着太后柔和了许多的眉目,莫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实在是这几日的太后……真的太反常了! 太后倒也没留刘疆太久,不过才一天就把人送回了昭阳殿。 她在此期间,甚至萌生出把刘疆抱到身边抚养的念头。 但仔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太后现在也没有信心能够教养出好孩子了。 她自觉对盈儿照顾的无微不至,可越是关心,盈儿就越想远离自己。 甚至不惜逃出宫,以此来摆脱自己。 而梦里,她对刘恭也很关心,甚至害怕重蹈覆辙,对刘恭并没有像对盈儿那样严厉。 可刘恭仍旧是个养不熟。 接连两次的失败,让太后觉得,或许自己在教养孩子这一方面,是真的差了许多。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太后还是觉得让慎儿养着刘疆最为妥当。 况且刘疆还能成为一个杀手锏。 藏在暗处,更不容易被敌人察觉。 太后心中暗自盘算。 若是慎儿养出的刘疆,真的和梦中无二,那到时候废太子改立刘疆也不迟。 反正刘恭也不是嫣儿亲生的。 经过打探,太后已经确定慎儿对盈儿痴情,又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倒是比后宫其他人更为可靠。 抱着刘疆,慎儿看向莫离,朝对方道谢:“劳烦莫离姑姑了,疆儿还小,怕是吵到太后娘娘了,我明日会去跟太后娘娘赔罪。” 莫离摇了摇头,犹豫了下,低声道:“大皇子没有哭闹,太后娘娘……很喜欢大皇子。” 慎儿眼眸闪了闪。 看来,太后是真的把梦放在心上了。 这倒是对她日后的行动有利。 慎儿又道了几声谢才把人送出去。 至此,慎儿和皇上出宫一事就被抹平了。 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不过还是有变化的。 太后仿佛突然对刘疆产生了兴趣,三五不时的叫慎儿抱刘疆去她那里坐坐。 一开始,刘盈还担心她有什么动作。 结果发现太后真的是单纯的想看看大孙子,也就放下心来。 也是,毕竟疆儿是母后的亲孙子,难道母后还能下黑手不成? 而刘盈在回宫后,决定要改变现状,便开始上朝处理政务。 甚至和太后硬刚了几次,逼迫太后不再临朝。 太后生怕刘盈病发,对他多有退让。 再加上朝中没有太大的问题,也就同意不再临朝。 只是兵符并没有交给刘盈。 她想要为刘盈做最后的保障。 太后到底是不放心刘盈,怕他撑不住场面,压制不住朝中臣子。 怕刘盈受人蛊惑,把兵符交到不该交的人手中。 而刘盈也没有步步紧逼,他想慢慢来。 总有一天,他会让母后知道,自己不再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就这样,刘盈一边开始积极的处理朝政,一边开始给予岳父——聂风极大的方便。 好提拔聂风。 他知道岳父是个有本事的,便将更多的机会留给聂风。 而聂风也不负所望,屡屡完成任务,甚至超额完成。 渐渐的,聂风的军功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 在刘盈的刻意造势下,聂风的官职升的更快了,甚至还有了不低的爵位。 毕竟聂风是有真才实学的。 所有的军功,都是他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旁人也诋毁不得。 而聂风又会收买人心。 又过了几年,竟然成了将军! 虽然只是征伐将军,但再往上走,就能成为真正的将军了。 能够走到这一步,刘盈的器重和聂风自身的实力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而太后对此也没出手阻拦。 毕竟聂风是刘疆的外家。 这几年,刘疆越长大,太后越能看出端倪。 和刘疆比,刘恭就跟个小傻子似的。 而且刘恭性子也不大好,总之,哪哪都不符合太后心中的太子。 太后心里对刘疆愈发满意,自然要为以后做打算。 聂风是刘疆的亲外公,这种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 既然斩不断,那就要为己所用。 太后是个聪明人,自然要选择最合适的道路。 这也是她没有阻拦聂风晋升的原因。 万一以后刘疆上位,若是能有强大的外戚辅佐,就能坐的更为稳妥。 毕竟还有一个刘恒在代国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提起刘恒,太后就更加气恼。 这些年,她派去代国的奸细也不少。 可每个奸细都说刘恒没有异动。 就连派去的窦漪房都这般回信。 可她清楚的知道,刘恒不可能没有动作。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或许……她派去的奸细,早已出现了异心! 薄姬和刘恒……可真是厉害。 第39章 几年 太后这几年并没有闲着,不但派人去暗杀刘恒,派奸细去迷惑刘恒,甚至故意找茬。 偏生也不知为何,刘恒就跟有什么被护着一样。 她派去暗杀的人,无一例外都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暗杀失败告终。 派去的奸细全都没了别的动静。 按理来说不该如此的。 别的就算了,可窦漪房那里,自己明明派了雪鸢去监视。 即便窦漪房有什么异样,雪鸢也不该看不出啊! 莫非……这刘恒当真这般了得,能把窦漪房和雪鸢两人都瞒的死死的?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发诏书让刘恒来长安觐见。 甚至让吕禄亲自去代国把人请来。 若是对方不愿,那就是抗旨不遵,有违旨意。 吕禄当场就能把人拿下。 可谁知,刘恒却是看透了太后的念头。 表面上遵从,背地里直接来个卧病不起。 任谁看都是重病缠身,即便是吕禄请了大夫来看,也说刘恒病的厉害,几乎奄奄一息。 这种情况下,即便再有旨意,吕禄也带不走刘恒。 强行带走只会给太后留下恶名。 吕禄只能无功而返,把太后气的够呛。 等到第二次、第三次。 太后以各种理由想把刘恒召进长安,但都被刘恒以病弱化解。 这可真是狡诈至极! 太后哪里看不出刘恒的打算?却感觉刘恒就跟刺猬一样,无从下口。 暗杀吧,全部失败。 派奸细吧,全部看不出端倪。 想把人弄来强杀,对方又能装病装到连她派去的太医都找不出破绽。 这刘恒,怎么就这么邪门?!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 最令她气愤的是。 她在今年初实在忍不住,派人去送了一份有毒的糕点,指名要让薄姬和刘恒二人分食。 结果竟然被刘恒后宫的一个妃嫔抢先吃了,直接毒发身亡。 最令太后气恼的是,经过吕禄阐述的,那个妃嫔是故意抢夺糕点,是要以命护着刘恒! 这特么的。 太后恨不得亲自拿刀把刘恒和薄姬两人千刀万剐! 这刘恒到底是什么妖魔?竟然能蛊惑人心到如此地步! 太后不明白,她觉得自己脑子都要卡壳了。 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瞒着刘盈进行的。 但刘盈这几年经过崛起后,已经非昔日可比。 对于朝堂和宫中的掌握,不说可以和太后比肩,但至少比以前好上许多。 以前他步步退让,太后就步步紧逼。 而今他强硬起来,太后也就低头许多。 到底是让他得知了太后对刘恒做的事情。 跑去和太后争执了一番,把太后气的头疼。 “皇儿,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太后气极了,眼眸里满是凌厉的光芒。 “代王有不轨之心,母后要为你扫清一切的障碍!” “母后!” 刘盈脸色变了又变,想跟太后争吵。 但想起慎儿这几年的劝导,到底是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心情。 “母后,我如今才是大汉的天子。纵然代王有不轨之心,母后也该先告知我,然后由我来处置,而非自行私下处置。这些是我的责任,而非母后的责任。 况且母后您如今并没有真凭实据,这样肆意妄为,传扬出去,只会说我容不下手足。且母后是外戚,你要害代王,等于是外戚加害于宗室子弟。传扬出去,母后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声名?有没有想过吕家的未来?” 刘盈声音坚定,目光直直的看着太后:“母后,还请您收手。代王若有逆谋之心,我会在查证后亲自处理。若是代王没有,我自会还他清白。还请母后莫再插手。若代王有问题,我身为大汉天子,处置他乃天经地义。可母后出手,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太后错愕的看着刘盈,半晌没回过神。 她倒是没想到,刘盈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她神色复杂,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刘盈。 突然发现,这几年,刘盈的变化真的很大。 若是以前的刘盈,只会对着自己生气,发火,埋怨她为什么要残害自己的手足兄弟。 甚至闹着不再做皇帝,要把皇位让给别人。 可太后回想了一下,突然发现自从几年前她把刘盈接回宫后。 刘盈再也没有说过不做皇帝的话语。 甚至对朝政也很是积极上心。 直至今日,竟然对自己说出若是刘恒有问题就亲自解决的话来。 以前的刘盈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太后越想越是高兴,觉得儿子这是真真正正的长大了。 “如果查出代王有问题,你真的会处置?” 太后眯起眸子,对刘盈没有十足的信心。 毕竟她儿子太重情了。 “会。” 刘盈斩钉截铁的回答。 经过这几年认真的处理朝政,刘盈对民间的了解越发的多。 再加上慎儿在一旁时不时的隐晦提点,以及潜移默化的各种洗脑。 久而久之,他的想法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多了一份叫做责任的东西。 代王如果意图谋反,那就是置大汉于不顾,置百姓于不顾。 刘盈断不能容忍的。 “好,哀家就信你这次。” 太后点头,决定不再对刘恒出手。 但是不出手,不代表她会袖手旁观。 盈儿说无凭无据,那她就把证据找出来! 经过这几年,太后对当初的那个梦越发坚信。 所以刘恒一定有问题! 刘盈看太后答应,心下也松了口气。 心里暗暗呢喃:刘恒啊刘恒,你可别让朕失望了…… 到了昭阳殿,慎儿正带着刘疆扎马步。 她如今也不瞒着自己的武功了,誓要把刘疆教成文武双全的孩子。 而一旁还坐着个奶娃娃,正看得高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是慎儿的小闺女,取名为刘阳,才刚出生没多久。 “慎儿。” 刘盈看到慎儿,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顺手摸了摸刘疆的脑袋:“累不累?” “不累。” 刘疆摇了摇头。 “好孩子。” 刘盈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这是慎儿要求的。 让刘盈对疆儿进行鼓励教育,好提升刘疆的自信心。 刘盈自幼被打压惯了,自然不会以同样的方式打压自己的宝贝儿子,便欣然同意。 久而久之,刘盈夸刘疆也夸顺口了。 第40章 培养 慎儿给刘盈递上一杯茶,待他喝完后,仔细端详着他许久。 “怎么了?” 刘盈茫然的摸了摸自己:“可是有什么不妥?” 慎儿摇了摇头:“不,只是觉得陛下今日心情不愉。” “嗯,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 刘盈叹了口气,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慎儿眼眸闪了闪,低声劝慰:“皇上,太后也是关心则乱。” “我知道。” 刘盈揉了揉额角,心情烦闷:“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刘恒是不是真的意图谋反。 毕竟……刘恒是他为数不多的兄弟了,他实在不想骨肉相残。 但如果刘恒真的要谋逆,那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他现在是大汉的天子,有责任平定局面,为百姓负责。 最重要的是,他也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他的妻子,他的儿女……还有他的母后。 这一切,都不允许他退让。 “陛下不必担心。” 慎儿为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轻柔:“若代王真的心存不轨,那就意味着他也不念与皇上的手足之情。这种人,皇上又何必伤感?” “嗯……” 刘盈点了点头,不再去想此事,反而开始考察刘疆的功课。 慎儿看着这一幕,心里越发的欣慰。 这几年在她的帮助下,刘盈的性格不再如以前那般软弱。 甚至听了她的意见后,做出了一些有利的措施,将朝中权势也收拢了不少。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自己想完成任务只在于时间的长短。 慎儿算了算日子,觉得差不多了。 她看向代国的方向,心下有些好奇。 这部剧里,刘恒就是痴情的形象。 对化身为窦漪房的杜云汐一见倾心,从此一心一意,再无二心。 甚至为此冷落了王后,周亚夫的妹妹,周子冉。 堂堂王后,大婚当天就被代王抛下,反而跑去给窦漪房一个婚礼。 代王还为窦漪房守身如玉,周子冉身为王后竟然需要假装窦漪房才能得到代王的宠幸。 这要是放在其他剧里,周子冉早就黑化了。 偏偏这部剧里,是个女人都会爱上刘恒,爱到哪怕献出生命也无怨无悔。 周子冉不但没有黑化,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拼命想生下长子。 结果被窦漪房的舅妈害死。 窦漪房还救了她舅妈。 周亚夫明明已经看到雪鸢救舅妈,可还是因为雪鸢自残而放过了两人。 周子冉死的可真是冤枉! 慎儿有些好奇。 刘恒那么痴情,喜欢的到底是窦漪房这个类型,还是窦漪房这个人呢? 她想看看被搅浑水的代国后宫,会是怎样的场面。 这几年,慎儿并没有闲着。 反而让他爹去民间寻找聪慧又身世坎坷,愿意不顾一切往上爬的姑娘。 对待刘恒这种自带汤姆苏万人迷光环的男主,只有原主这种性格的女人,才不会被迷的神魂颠倒。 所以,慎儿就照着剧中的原主这种性子去找。 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原主很是相似的女人。 同样坎坷的身世,同样黑化的性子,同样拥有不顾一切都要过上好日子的心愿。 最妙的是,这个名叫秋秋的女子还有一副花容月貌,且气质和窦漪房很像。 不是长相相似,是气质相似。 这样的女子,简直是天生给刘恒准备的。 慎儿派人去调教对方,将窦漪房的气质神态尽数教给了对方。 但又不让对方模仿窦漪房的习性。 如果模仿的十成十,就会被刘恒一眼认出猫腻,反而落入下乘。 模仿的似是而非,让她有些窦漪房的神韵,但又保留自己的特色。 同时又找人教导对方宫斗技巧,勾引男人的技巧。 这个秋秋或许聪明比不上窦漪房,才能比不上窦漪房。 但若是论勾引男人的本事,那绝对比窦漪房高明了不知多少。 就像当年的戚夫人一样,没别的本事,就是能抓住先帝的心。 慎儿把人调教好后,就找了个机会,给人安插了一个代国良家子的身份。 然后又给对方传递消息,时刻关注着代王的情况。 终于在前不久,秋秋以一种十分巧合的方式给代王挡了一灾。 没错,这一灾,正是太后派人暗杀刘恒所造成的。 秋秋用一种非常巧合,非常清白的方式出现,又恰好替刘恒挡下了暗杀。 任谁去查,也只会查出巧合。 最重要的是,秋秋也是个狠人,为了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了取信于刘恒,对自己下了死手,险些当场没命! 哪怕刘恒疑心再重,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当即便把人带回宫进行医治。 毕竟这是他的救命恩人,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丢到一旁不管吧? 秋秋在进了宫后,便开始用自己的伤卖惨。 又在病养好后,开始勾引代王。 发现代王无动于衷后,便在代王来看她的时候,直接给代王下了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然后以被刘恒欺负的模样,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宫里,成了美人。 慎儿看着爹爹传回来的消息,心下很是满意。 这个秋秋当真了得,不愧是她精挑细选调教出来的女人。 慎儿没有给这人下药控制,因为没必要。 秋秋的性格和原剧中的慎儿很像。 都是那种黑化的性子,想往上爬,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过上好日子。 这种女人,见识的男人多了去了。 自然不会像恋爱脑一样对刘恒一见钟情。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秋秋真的对刘恒一见钟情,想得到刘恒的宠爱,那她更不可能和刘恒后宫的妃嫔们和平共处。 因为秋秋的性子就决定了一切,她哪怕再爱刘恒,也不可能爱到奉献一切,甚至爱到帮助刘恒爱的女人。 秋秋的性子是霸道的,她如果爱上刘恒,只会更加疯狂的针对窦漪房,想尽办法对付窦漪房。 所以,无论秋秋会不会被刘恒迷住,她都会跟窦漪房斗个你死我活。 慎儿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慎儿要的,就是让窦漪房自顾不暇,露出破绽。 从而无法专心致志的辅佐刘恒。 毕竟窦漪房也的确提出许多不错的建议。 然后再趁着刘恒为后宫头疼时,找到刘恒修建陵墓的地图。 第41章 代王头疼 慎儿没把秋秋的事情告诉太后,因为窦漪房的心已经是刘恒的了。 窦漪房一边给太后传递假消息,一边为刘恒办事。 雪鸢的态度又不明了,还是莫离的亲侄女。 若是慎儿把窦漪房倒向刘恒的事说出来,牵扯太多。 一来,她没办法向太后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窦漪房就是杜云汐,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窦漪房就是奸细。 二来,告诉太后以后,太后只有两个反应。 要么怀疑雪鸢,要么信任雪鸢。 如果怀疑雪鸢,太后势必也会怀疑莫离。 可莫离又的确忠心于太后,若是闹得太僵,莫离倒向雪鸢怎么办? 毕竟莫离也是极为在乎雪鸢这个侄女的。 若是太后信任雪鸢,怕是会打草惊蛇。 为今之计……应该找机会把雪鸢从窦漪房身边弄回来才是。 只是要找一个好借口…… 慎儿揉了揉额角。 当初她在后宫没有彻底站稳,没法改变太后的决策。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鸢去代国。 如今也该找个机会把人弄回来了。 有莫离在,不愁雪鸢不回来。 雪鸢对于窦漪房来说是个较大的助力,把她弄走,等于毁了窦漪房一个胳膊。 秋秋也能和窦漪房斗上一斗。 不过雪鸢即便回来了,也不能把人安排到重要的位置。 否则,慎儿无法保证,雪鸢会在自己和窦漪房之间选择谁。 自己当初是帮了雪鸢,可窦漪房和雪鸢之间也经历过不少事情。 且相处了几年,谁知道雪鸢会不会对窦漪房死心塌地呢? 慎儿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件事。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刘恒好像在修建陵墓后,就因为练兵需要大量的钱财,而向城中的富户要求捐钱。 富户们自然不肯,只是敷衍了事。 刘恒费了老大的劲,也只能筹到一千钱。 后来是窦漪房给他出了个比较缺德的主意。 找几个匈奴人假扮劫匪,先洗劫两家财产。 然后再趁着城中富户惶恐不安,觉得自家财产不安全时,再由朝中说要征税,并许以利息。 相当于弄了个国有银行,让那些富户们把钱存进来。 这种方法自然有用,但也的确缺德。 先不说代王成事以后,到底会不会把钱还回去。 毕竟代王把费用都花在了操练士兵上面,又哪来的钱还呢? 就说单单那被选中洗劫的两家富户,一夜之间财产全被洗劫一空。 难道不倒霉吗? 他们原本过的好好的,却突遭横祸。 难道不冤吗? 慎儿眯起眸子,笑了起来。 只能说,弱肉强食。 富户没有强大的背景,家里也没有强有力的护卫,所以被刘恒这样肆意对待。 说实话,刘恒能够采纳这种法子,可见也不是多么爱民如子。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所以要操练士兵,想要暗中谋逆。 只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无辜,而将自己的野心放在太后的逼迫之下。 然后说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 可实际上呢? 周子冉曾经说过。她第一次见到代王时,代王不过是个小小的人儿,就坐在冰窖上赤裸着身子练功。 试问,如果代王没有野心,如果薄姬没有想让儿子谋逆的想法,又怎会在刘恒小时候就开始训练? 到底是薄姬和刘恒流露出野心被太后敏锐的察觉到,然后开始搞针对。 还是薄姬和刘恒为了自保才开始做准备呢? 反正怎么说都有道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原剧中的刘盈,还是如今的刘盈,即便是缺钱,也不可能同意窦漪房出的这种法子。 因为刘盈根本不愿意伤害无辜的人。 从这一点来看,刘盈就比刘恒善良。 慎儿眯起眸子,忍不住冷笑了下。 刘恒想要钱,她偏生不要让他得到。 她倒要看看,当那些富户发现所谓的劫匪是刘恒的人时,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慎儿当机立断,立刻传信给聂风。 窦漪房出的这个主意,其实并不算太过高明。 一戳就破。 代国。 刘恒这几年是身心疲惫,只觉得哪哪都不顺。 先是吕太后那边步步紧逼,让他应接不暇。 刺杀、奸细、诏书。 甚至赐有毒的食物。 这几年,吕太后就像认准他有问题一样,放着别的藩王不管,只咬着他不放。 哪怕他几次示弱,甚至不惜以内功改变脉象装重病都不能打消吕太后的怀疑。 他都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出了个隐藏极深的奸细了! 害的刘恒这几年,为了应对吕太后的招数,连暗中准备操练兵马一事都推迟了几年。 若不是窦漪房前些日子提出了修建陵墓的法子,他现在都不知如何开始呢! 除了吕太后的迫害,其他事也极为不顺。 王后为了生世子,用了催生之法,导致大出血,伤了五脏六腑。 太医说,王后的寿命怕是不长了。 刘恒对王后周子冉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把对方当妹妹看待。 毕竟是自己得力干将周亚夫的亲妹妹。 不看僧面看佛面,单单就为了周亚夫,刘恒对王后也极为重视。 他原想着,日后找个机会把周子冉放出去,让她嫁个好人家。 毕竟自己不爱周子冉,不想平白耽误了她。 可谁知……那一夜后,刘恒对王后的感情也十分复杂。 本以为这事算过去了,没想到王后竟然怀了身孕,还用催生法抢先生下了世子。 并为此伤了身子。 刘恒心里难受的很,再怎么不爱王后,可王后对他痴情多年。 刘恒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哪能不感动? 所以,在太医说王后时日不多后,刘恒的心也哇凉哇凉的。 而另一方面,修建陵墓的事爆出来后,不仅王公大臣反对,连薄太后也反对,还要赐死窦漪房。 在他坚持己见后,薄太后就被气走了,离开了孔雀台。 这让刘恒更难受了。 他自幼和薄姬相依为命,对薄姬孝顺的很。 薄姬这一走,让他也惆怅至极。 偏偏这个时候,后宫也闹得沸沸扬扬。 他新纳了一个秋美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对他也是一往情深,又乖巧懂事。 可不知为何,秋美人和窦漪房一碰上,就会掐的死去活来。 第42章 偏不让你赚钱! 刘恒虽然每次都偏向窦漪房,可每次对上秋美人那黯然神伤的模样,刘恒也心生不忍。 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单单是这一条,就足以让刘恒把其放在心上了。 而且秋美人在后宫的人缘也不错,许多妃嫔都为她打抱不平。 指责窦漪房先欺负人。 刘恒在事后查了查,宫人们也总说是窦漪房的错。 一次两次,时间久了,刘恒也觉得心累。 忍不住让窦漪房对秋美人好点,他对秋美人只是怜悯和感激,并无男女私情。 让窦漪房不必因为吃醋而针对秋美人。 若是窦漪房针对的是别的妃嫔,例如吕太后送来的那些家人子,刘恒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可秋美人不一样。 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且向来听话懂事又乖觉,不似窦漪房这么有主见。 况且秋美人是代国人,不是吕太后送来的。 刘恒对其信任度很高。 谁知,在刘恒委婉的劝说后,窦漪房气的瞪大了眼睛。 “代王也觉得,是我欺负秋美人?!” 刘恒揉了揉额角,只觉得无奈:“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 “误会?代王觉得,是什么误会?!” 窦漪房紧握双拳,心里越发气恼。 她最近屡屡被秋美人绵里藏针般挑衅,心里本就憋着火气。 秋美人说话很有技巧,让人听着没什么问题,可句句都戳窦漪房的心窝。 当然,若仅是如此,窦漪房也不会太过生气。 毕竟她容忍度本就比较高。 可偏偏秋美人总是陷害她! 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招数,大庭广众下陷害自己。 什么装跌倒,装落水,装中毒。 反正每次查到最后,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不是那种实打实的证据,而是指向性极强的那种。 偏生每次秋美人还都伤的惨兮兮的,还一脸委屈的说是她自己的错。 窦漪房被这种恶心的招数快气死了。 她以往哪里用过这种手段? 哪怕是在刘盈那,也没见过。 顶多见到周采女给嫣儿下毒。 来到刘恒这,她除了前期像个小透明,被人欺负过几次。 后面刘恒对她一往情深,从没让她受过委屈。 别的妃嫔跟她斗也都是要么冷嘲热讽,要么强行把她摁水里或者扇耳光。 哪里遇见过这种恶心手段? 以伤害自己来陷害别人的宫斗。 别说窦漪房没见过,便是其他人也没见过。 毕竟秋美人受的伤是实打实的,任谁想也不愿相信她是自导自演。 谁让秋美人是个真正的狠人呢? 薄姬倒是见多识广,可她本来就讨厌窦漪房,对秋美人这个救过儿子命的人好感度很高。 当然不会戳破此事。 这几次交锋下来,窦漪房被恶心的头疼。 偏生秋美人在别的地方不算太聪明,可宫斗起来却跟换了个脑子一样。 就连窦漪房也找不到证据自证清白。 唯一欣慰的是,代王一直站在她这边,无条件相信她。 可令窦漪房没想到的是,代王竟然劝她不要再欺负秋美人了! 这不是摆明了相信自己才是那个恶毒的人吗?! 窦漪房满心都是被误解的委屈。 盯着代王,咄咄逼人:“代王,你当真觉得是我的错?” 代王被逼的也火气上来了。 他自觉对窦漪房已经够好了。 在指向性那么明显的时候,一意孤行的偏向窦漪房。 至自己的救命恩人加受害者于不顾。 他只是想让窦漪房不要再针对秋美人而已,这很难吗?! 其实代王内心深处也不愿相信窦漪房是这种人。 可证据表明,他不得不信。 “窦漪房,我对你的爱,你应该很清楚,任谁也动摇不了。秋美人不过是救命恩人而已,你为什么就容不下秋美人呢?” “够了!” 窦漪房冷着脸,背对着他不愿再争执下去。 “代王若觉得是我的错,那就是吧!” 代王看她这模样,也气的不打一处来,径直甩袖离开。 这一次争吵,以两人冷战收场。 秋美人则趁虚而入,利用所有手段留住代王。 这让窦漪房更生气了。 秋美人甚至用了个更恶心的招数,跑来哭哭啼啼的求窦漪房原谅代王。 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做的不够好,不该惹窦漪房生气。 还说窦漪房若是不原谅,她就跪下来赔罪。 因为代王爱的是窦漪房,两人冷战代王很是伤心,她不愿意看到代王难过。 这一下把窦漪房气懵了,毫不客气的甩了秋美人两个耳光。 结果流传出去,代王对窦漪房更加失望,转而越发的心疼秋美人。 窦漪房被接连陷害几次后,又接到吕太后的问询以及暗戳戳的威胁。 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和刘恒再怄气了。 她不能让吕太后觉得自己是没用的人,连累到舅舅。 而且她也不知道,太后派来的其他奸细都是谁。 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除了雪鸢以外的人监视。 自己和刘恒的冷战,在吕太后眼里都是不冷静的表现。 一个细作,是不该和目标人物冷战的。 若是让吕太后察觉出自己对代王的心思…… 窦漪房打了个冷颤。 于是抱着馆陶去找刘恒,说是女儿想见父王了。 刘恒看她愿意低头,心里也十分高兴。 便接过馆陶一边哄,一边说出了缺钱的烦恼。 窦漪房很快就出了主意,刘恒一听觉得甚妙,当即便让人去照办。 而刘恒这边一有动作,聂风派去的人就立刻察觉到了。 当即便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几个被刘恒找来扮演劫匪的匈奴人。 在跟踪了对方几天后,确定对方的目标是城中哪两家富户后,便偷偷给对方透了信。 让对方有了准备。 那两家富户背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只能算是富户里的中等水平。 毕竟,如果被洗劫的富户实力太小,起不到震慑旁人的作用。 被洗劫的富户实力太强,容易翻车不说,还很可能被追查出根源。 索性刘恒就选了两家中等水平的富户。 而得了信儿的两家富户,一开始并不相信。 毕竟那布条上的话也太匪夷所思了。 代王平日里也算个宽厚的君主,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缺德的事呢? 可布条上的话太过笃定,这两家富户琢磨了下,觉得有备无患。 于是便偷偷雇了些身强体壮的家丁,还做了一些陷阱。 毕竟是富户,到底是有些底蕴的。 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被几个匈奴一网打尽。 第43章 开始反击 王家。 王兴业背着手,站在堂内,直直的看向外面。 心里焦虑又不安。 “爹,你说这……真的会发生吗?” 他儿子也同样的焦虑,在一旁走来走去。 “镇定!看你如今成什么样子?!” 王兴业厉喝一声,让儿子不要做出这样紧张的姿态。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要沉住气。 否则,主人先慌了,下人们看到士气也该散了。 “爹……我……” 他儿子哭丧着脸,说不出的难受。 不是他不想淡定,实在是那布条上的话实在匪夷所思。 代王怎么会对他们下手呢? 难道仅仅是前阵子代王要捐钱,他们王家只捐了一百钱的缘故? 可跟他们家一样的多了去了,甚至有些人家只拿了几十钱,这不比他们过分吗? 大家都一样,凭什么只拿自家开刀?! 王兴业越想心里越窝火。 代王又怎么了? 代王就可以肆意妄为,就可以随意决定他家的生死吗?! 而且还跟匈奴人勾结,代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知道咱们大汉跟匈奴势不两立吗?! 近些年匈奴屡屡侵犯边境,伤害百姓无数。 代王仅为一己之私,竟然要勾结匈奴,洗劫自家财产! 这样昏庸的代王,当真是明君吗?! 王兴业越想越是气恼,但又用理智安抚自己。 或许布条上的内容都是胡扯呢? 或许代王根本没有做这些事,只是有人要往代王身上泼脏水呢? 毕竟代王并不像是这样的人…… 尽管一直在安抚自己,王兴业的心还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一直守到深夜,门口依旧没有动静。 王兴业松了口气,坐了下来,喝了口浓茶。 “看来不过是有人往代王身上泼脏水罢了,叫护院们都散……” 话还未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同时伴有兵器交错的声音。 “杀!” “挡住!” “救命啊!” 一道道拗口略带匈奴口音的声音和护院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听的王兴业心神大震。 “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王兴业一声令下,身边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包括他儿子也拿了根木棒,哆哆嗦嗦的跟在护院后面,随时进行偷袭。 兴许是代王的轻视,亦或者是匈奴人本来就难找。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和匈奴人勾结这种事,若是传扬出去总归不大好。 所以代王找来的匈奴人并不多,总共只有十几个。 分成了两拨,每家富户都有八九个匈奴。 代王料想着匈奴人凶悍,寻常人见到本就胆怯几分。 这富户家里虽然人多,但都是普通的下人。 对付这种下人,八九个匈奴人足够了。 可他却没想到,王兴业因着有人提醒,早早就备下了陷阱和强壮有力的护院。 人数多出匈奴人三四倍。 再加上王兴业事先许以重利,言说只要把人击退,就给一笔钱。 若是能把人活捉,就给的更多。 这一下,所有的下人都热血沸腾起来。 因着王兴业许诺若是出事,就一力负责。 王家的护院、下人们都万分拼搏。 在碰到匈奴人后,没一个愿意后退的。 不知过去多久,局势终于平静下来。 王兴业看着被活捉的几个匈奴人,越发的激动。 “好,好!” 他倒要问清楚,看看这匈奴人,是不是代王派来的! 而不止王家,还有白家。 同样是被塞了布条,同样是有所准备。 同样是积极反抗。 白家也弄到了几个匈奴人。 想要弄明白,看看这几个匈奴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就这样,王家和白家,都在连夜审问匈奴。 等到天微微亮时,两家人才停下动作。 王兴业惊愕的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匈奴人。 从这人口中问出,幕后主使者,的的确确是一个男人。 别人称其为“亚夫。” 王兴业心里凉了半截。 亚夫,周亚夫。 代国上下谁人不知,周亚夫最是忠心耿耿。 除了代王的话,谁的话都不听? 能够使唤周亚夫的人,除了代王还有谁?! 王兴业手不停的颤抖,有愤怒,也有恐惧。 更多的,是反抗之心。 他是富户怎么了?富户就没资格活下去吗?! 代王如此不把他们王家当人看,那他难道就要任人宰割?! 不行,这代国是待不下去了。 代王已经盯上了自家,即便这次没成功,也会有下次! 王兴业越想越是后怕,同时也越发的愤懑。 他长这么大也不是吃白饭的! 代王如此草菅人命,仅仅为了钱财就要害他们全家老小,甚至不惜勾结匈奴。 那他们王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代王不要脸,他们也豁出去了! 而且为今之计,只有把事情闹大。 事情闹得越大,自家才越安全。 代王只要还要脸,就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对他家再次出手! 王兴业心下盘算了一圈,当即让匈奴人给口供上摁手印。 然后让家丁们把匈奴人拴起来,一路敲锣打鼓的官府那送。 沿途遇见一个人,就跟对方形容匈奴人干下的事情。 把百姓们气的纷纷拿烂菜叶、臭鸡蛋往匈奴人身上狠狠砸去。 等周亚夫知晓时,此事已经闹得全城沸沸扬扬,无法制止了。 最妙的是,白家人原本还不知该怎么办。 在听说王家这么干时,立刻有样学样。 同样是敲锣打鼓,同样是绑着匈奴人游行,同样是描述自家的遭遇。 周亚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家人把匈奴人往官府送,自己却连阻止的借口都找不到。 王兴业在得知白家也遇到此事后,当即便把白家家主请了过来。 两家人一合计,做出了抉择。 他们两家富户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手头都有些人脉。 代王想让他们死,他们偏不! 他们要让代王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于是便私下里派人将匈奴人的主使者是周亚夫,并且有代王指使的影子这件事传扬出去。 在两家人的推波助澜下,不过短短半日,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此事。 而王家和白家做的可不止这一样,还趁着周亚夫没反应过来,将城中有头有脸的富户都请了过来。 将布条上的内容,以及匈奴人的口供告知众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第44章 打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他、他这么胆大妄为,难道不怕祖宗之法?!他这样和匈奴人勾结,难道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吗?!” 其中一名富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百思不得其解。 “呵,如果没有这布条的提醒,我们王家和白家没有准备,今日就是一滩白骨。哪里能窥探得到背后的阴谋?!这样一来,他再出来做好人,不就能把大家伙所有人蒙蔽在鼓里,还能得到你们的感激吗?!” 王兴业越说越气,眼睛里全是充血的红血丝。 他们王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差点毁于一旦! “这招虽险,但胜算极大。” 另一名富户沉吟着:“毕竟匈奴人也的确残暴,若没有防备下,家破人亡是在所难免了。” 单单看王家和白家,即便是提前得了准备,家里的护卫、下人们也都死伤过半。 单单是后续安抚费用都要花出去一大笔钱财。 可见匈奴人有多狠了。 “这布条上不是说,等匈奴人得手后,朝廷就会趁机征税吗?征税这种事,定然不是一两天能够准备齐全的。我有个亲戚就在这关口做官,或许可以打探一二。若是朝廷真有这个准备,可见这布条上所言不虚。” 有个富户忍不住开口:“倘若朝廷没有征税的打算,没准是写布条的人在栽赃陷害也不一定。” “那你快去打探。” 其余富户七嘴八舌的催促道:“这等大事,万一冤枉了代王,咱们以后也不好过。” 那名富户当即便派心腹去打探消息。 众人纷纷焦急的等待着。 到了午时,那富户的心腹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老爷,真、真的有征税!朝廷前两日,的的确确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未颁布令法。” “什么?!竟然是真的?!” 那富户噌的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你当真没听错?!” “老爷,这种事,我哪敢听错呢?” 心腹苦笑连连。 “好,好哇!好一个代王,好一个周亚夫!” 众人听到确切的消息,再无怀疑。 一个个愤怒起来。 倒也不是多么正直,而是唇亡齿寒的消息大家都懂。 今日代王敢因为夺取财产而对王家、白家下死手。 明日就可能对他们家下死手。 他们若再无动于衷,代王下一把刀,砍向的就是他们! “可,他是代王,咱们能怎么办呢?” 又有一名富户无奈道。 “代王视咱们为草芥,那咱们不管怎样,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王兴业发狠道:“那个周亚夫在其中牵桥搭线,给他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足够了!” “白兄,可愿随我一起去状告周亚夫?” 白家家主拱了拱手:“愿与兄同行!” “好,既然王兄、白兄有此决心,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会鼎力支持,一定要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在周亚夫身上脱不下来!” 说话的是颇有威望的富户。他家算是城中的望族了,还有些族中子弟在朝中为官。 “还有我!” “加我一个!” 众人纷纷响应,摩拳擦掌,誓要把周亚夫给拉下来。 也算是给代王一个教训,告诉他,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 况且周亚夫和匈奴人勾结,本就是重罪。 “诸位,还请诸位多多相助,护住那些匈奴人,莫要让他们在狱中不明不白的死去!” 王兴业的脑子比较灵活,当即就想到了重要人质。 代王很可能会对匈奴人下死手。 “放心,我定能将他们护着不死!” 其中一名富户应声下来。 王兴业看了他一眼,心下大定。 此富户家中有儿郎是在狱中当差,匈奴人若是有什么异动,定是瞒不过的。 “那就拜托了。” 说罢,王兴业带着白家家主,以一种十分凄惨的模样,去官府状告将军周亚夫。 通敌叛国,勾结匈奴人,残害良民,试图谋取财产。 当然,最重要的罪名是通敌叛国,勾结匈奴。 因着有人帮忙,这个状告没多久就传遍了全城,还传到了文武百官的耳中。 其余富户也没闲着,直接散播谣言。 说周亚夫早就叛逆之心,欲要叛敌,转投匈奴。 而他勾结匈奴人来城中烧杀抢夺,也是为了跟匈奴人表忠心。 想以抢夺来的财产做投名状。 通敌叛国! 这个罪名一出,全城的百姓都沸腾了,皆议论纷纷。 “这,这怎么可能呢?周家可是从周老将军就一直忠心耿耿,杀了不少匈奴人。周将军怎么会通敌叛国?” “怎么不可能?周亚夫常与匈奴人打交道,没准早就被策反了呢?” “就是就是,都说周亚夫厉害,可他这些年去边境也没杀多少匈奴人啊?不会是故意留手吧?”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周亚夫杀匈奴人的确不多,实际上是吕太后不信任代国,所以没给多少机会。 此刻倒是成了证据。 周亚夫的名声在富户们齐心协力的推动下,不过半日就已经臭了。 而那边的王兴业和白家家主两人把事情闹大,非要官府审理案件,否则就要当场撞死在衙门前。 说是周亚夫要杀他们,反正他们也无力反抗,倒不如直接自行了断,还能死个痛快。 王兴业利用舆论,以及富户们的人脉推波助澜。 官府不得不受理此案。 又因为事关重大,涉及到周亚夫,又是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个案件官府不敢受理,直接上报。 最终由霍相亲自审理。 代王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 不过短短一日,不仅王、白两家没能拿下,反而把火烧到了周亚夫和自己身上! 霍相为人正直,性情顽固。 所以很多事情,代王并不愿他知晓。 例如他暗中操练兵马,意图谋反一事。 就是瞒着霍相暗中进行的。 若是这件事由霍相亲自审问,周亚夫这通敌叛国的罪名是摘不下来了。 代王太清楚了。 周亚夫的确和匈奴人打了许多交道。 例如买马,例如找匈奴人来假扮劫匪。 这些都是周亚夫一力操办的,根本抵赖不得。 为今之计,只有把那些匈奴人弄死,来个死无对证,才能破局。 代王情急之下,派人去狱中,意欲毒死那几个匈奴人。 可惜,又一次失败了。 因着有人提前提防,在发现饭食有毒后,立刻上报。 这件事闹的更大了。 霍相闻言后,气的手抖。 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作祟! 而也正是这样,霍相原本还不确定的心里越发坚信,周亚夫应是和匈奴人有所勾结。 否则,怎么会有人想灭口? 第45章 我、代王,打钱! 霍相震怒下,开始审讯。 而另一边,因着刘恒派人给匈奴人下毒,结果被阻止了。 阻止的正是其中一家富户的儿郎。 那儿郎也是聪明的,不仅察觉到送饭之人的异样,成功抓了个现行。 还假装不经意的跟别人聊天,让那些匈奴人听了个正着。 说这下毒的人就是怕匈奴人把他供出来,所以想抢先灭口。 同时还像聊八卦一样,提起了周亚夫被控告的事情。 这一下,把匈奴人听的惊疑不定,面上有了愤怒之色。 他们原本是和周亚夫交易卖马的人,平日里也不沾惹是非。 他们是小部落的人,平日里也不怎么侵犯大汉的老百姓。 因为知道实力不足,也就偷偷和大汉做点交易。 这次是周亚夫找到他们,许以重利。 说让他们假扮劫匪,去城里洗劫两户人家。 旁的不用管,他们尽管去,周亚夫会负责善后。 甚至说那两户人家的财产,可以让他们留下一些。 这些匈奴人觉得倒是个好买卖,思量再三还是答应了。 毕竟周亚夫给的实在不少,顶得上他们卖马的利润了。 况且周亚夫承诺的清清楚楚。 即便是不小心出了事,他也能摆平。 这些匈奴人才敢跑来假扮劫匪。 不然,真当他们脑子有病啊? 大老远的跑到代国城中烧杀抢夺,有这精力,在边境做不是一样吗? 原本他们被抓到大牢里还不慌不忙。 想着有周亚夫在,不用担心出不去。 谁知,先是今日送来的饭食里被查出下了毒。 接着又听到这狱中的官吏提及此事,说是有人要灭他们口! 而且现在周亚夫还被人用通敌叛国的罪名控告。 这下,这些匈奴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匈奴人因为经常私下贩马,所以会大汉的语言。 虽然不够精通,但也足够把事情原委听清楚了。 匈奴人只是头脑简单,又不是傻子。 顿时明白,这是周亚夫被人咬住,为了保全自己,所以要毒死他们! 匈奴人们想通了后,顿时气的想骂娘。 好个周亚夫,明明是你求着我们来假扮劫匪。现在出了事,就想灭口把事情都推到我们身上?! 呸,没门! 这些匈奴人个个都快气炸了。 当下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周亚夫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于是在霍相开始审讯时,这些匈奴人一个比一个交代的快。 不仅把周亚夫供了出来,还详细的说明了交易的地点、时间、以及交易的内容。 还让霍相去查证。 霍相听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亚夫……真的通敌叛国了! 他竟然和匈奴人勾结,让匈奴人假扮劫匪,他以权谋私,把人放进城。 然后让匈奴人去洗劫富户! 这踏马的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 重点是,周亚夫竟然敢以权谋私,私自放匈奴人进城啊! 这意味着什么?! 这次周亚夫只是放十几个匈奴人进城,下次呢?! 是不是来日匈奴人兵临城下,周亚夫就要大开城门了?! 霍相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通体发寒。 真要是这样,那城中的百姓还有活路吗? 霍相眼神坚定,心里对周亚夫厌恶至极。 以往他就不喜欢周亚夫,上次在修建陵墓时,代王就不听他的劝阻一意孤行。 周亚夫也鼎力支持。 那时霍相就觉得,周亚夫是个小人,只会顺着代王的意思,而不会为代国的未来考虑。 如今再看,哪里是什么小人? 这分明是叛国啊! 难怪他会鼎力支持代王修建陵墓,寻求什么长生不老术。 因为他就是想为匈奴效力,想毁掉代国! 霍相越想越是心寒。 不行,他绝不能让这种奸人祸害代国! 霍相年龄大了,见多识广。 这些匈奴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霍相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是他小看,就这几个匈奴人。 能编的出这么真实的谎言? 况且这些人是分两个牢房关押的,但口供却出奇的一致。 这说明什么? 霍相气的脸色铁青,当下就派人去搜集证据。 周亚夫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隐蔽行踪。 毕竟他没考虑过失败的后果。 只觉得不过是两家富户,匈奴人有什么对付不了的? 所以霍相收集证据时,异常的顺利。 没多时,就搜集全了证据,让他触目惊心。 最可怕的是,不知为何,如今外面也是满城风雨。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是周亚夫通敌叛国。 有说这幕后主使者是代王,意图谋取老百姓的财产。 还有说,匈奴人已经打算进攻代国,老百姓们再不跑就晚了。 听的霍相一身冷汗。 这件事已经闹大了,若是不处置周亚夫把事情压下去,老百姓惶恐不安。 代国会出大乱子! 霍相当机立断,立刻带着证据,进宫求见代王,要求他处置周亚夫。 代王脸色铁青,哪里愿意? 径直强硬道:“霍相,本王相信周亚夫。周家世代贤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是有人污蔑于他。” 霍相只觉得他越发昏庸。 这是相信不相信的事情吗?! 证据确凿的事情,都快甩代王脸上了,代王还说周亚夫是无辜的?! 霍相想到代王近来一系列昏庸的表现,就脸涨的通红。 同时心里一片悲凉和无力感。 代王到底要做什么?! 先是让窦美人上朝,插手朝政。 接着修建陵墓,寻求什么长生不老术。 现在又包庇通敌叛国的周亚夫! 代王是疯了吗?! 若是长久下去,代国终将不国! 霍相是个死脑筋的,当即跪了下来,要死谏。 “代王,你可知你如此包庇周亚夫,会给代国上下造成什么影响吗?!” “够了!霍相,本王相信周亚夫是清白的!” 代王也是心里发苦。 他总不能说,这是他一手策划的吧? 那传扬出去,事态只会发展的更加严重。 堂堂一国之君,结果因为没钱而谋取百姓财产。 这事传扬出去,不仅会引起轩然大波,就连吕太后那边都有借口问责。 倘若他要钱的理由是为了赈灾之类的事情,那也能说的过去。 可偏偏自己是为了暗自操练兵马才要钱,这种缘由根本无法放在明面上。 这就等于他、代王,手里没钱了,所以谋害自己的子民。 传出去,怕是为天下所不耻! 第46章 死! 最重要的是,代王也没法告诉霍相,自己在暗中操练兵马。 毕竟谁都知道,暗中操练兵马,意图何为。 霍相虽然是代国的霍相,可他胆小又固执己见。 最是尊崇嫡长子继承制,尊崇正统。 在霍相看来,当今天子就是正统,就是天命所归。 其他王爷都没资格登上皇位,这就是嫡长子继承制。 霍相就是老顽固,又是当初先帝派来的人。 若是知晓自己意图谋反,定然会极力反对。 甚至很可能给皇上报信。 刘恒不能赌,也不敢赌。 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以昏庸的姿态保住周亚夫。 周亚夫忠心耿耿,一直为他做事,且能力出众,武功高强。 周家世代忠良,王后身子又不大好。 无论是因为什么,代王都不能失去周亚夫。 刘恒冷着脸,想把霍相撵出去。 但霍相却厉声道:“代王,您可知如今城中都是怎么议论的?!说周亚夫通敌叛国的也就罢了,可更多,是说这件事是代王您策划的,说周亚夫只是个傀儡,听从您的命令行事!说您是个昏君,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寻欢作乐,谋害百姓!代王,您可知,若是您一意孤行包庇周亚夫,会造成什么后果?!” 霍相紧盯着代王,一字一句道:“那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件事就是代王您所策划的!代王,难道这件事,当真是你指使的?!” 代王脸色难看,当下才否认:“自然不是!” 他可以以昏庸的姿态强行修建陵墓,因为夺取天下成功后,旁人自然知晓他修建陵墓的目的,昏庸之名不攻自破。 可若是他认下这个罪名,那他哪怕日后夺取了天下,成功登上皇位。 也洗不掉这个污点,昏庸的帽子将会一生都扣在他头上! 代王想到这个可能就眼前阵阵发黑。 他绝不能留下这个污名! 绝不能让史官提起自己时,写上逼死百姓谋取钱财的昏庸之名! 更不能让史官记载,他为了谋取钱财而不惜和匈奴勾结的罪名! 他也绝不能让霍相察觉到自己要钱财的目的,不能暴露自己暗中操练兵马的事实! “既然不是,代王为何要一意孤行,包庇周亚夫?!” 霍相步步紧逼:“代王可知,如今城中百姓惶恐不安。尤其是那些富户们,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也遭遇王、白两家的事情。甚至有些富户,正在暗戳戳的打算搬离城中,离开代国! 城中更有传言,说周亚夫意欲勾结匈奴,匈奴人不日就会兵临城下!若是不处置周亚夫,那些富户们会怎么想?百姓们会怎么想? 富户们要离开,难道代王您要强行把人留下吗?富户们一旦有人离开,老百姓们就会惶恐跟随。到时候,城中还能有多少百姓?若是百姓们纷纷逃离代国,那整个代国就会崩塌啊!” 霍相的话如锋利的刀芒,把刘恒的心劈成了两半。 一半不舍得处置周亚夫,想把人保下来。 而另一半,则从理智出发,承认霍相的话语是对的。 周亚夫…… 刘恒手握成拳,脸黑如锅底。 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 这是从小伴随他长大的人,不仅仅是他的心腹,更是他的兄弟! 他自己下错了命令,怎么能让周亚夫背锅?! 可刘恒也无法说出是自己的错。 他有自己的野心,想要登上皇位,做个名留千古的好皇帝。 一旦认下这个罪名,即便是登上皇位,也只会令天下人不服。 毕竟这不仅仅是谋害百姓,更重要的是勾结匈奴! 勾结匈奴,这是多大的罪名? 一旦坐实了,不仅吕太后有借口挥军东征,天下众藩王都有理由群起而攻己! 因为匈奴是大汉的仇敌,双方仇恨实在太深了。 自己绝不能和匈奴有任何的关系! 刘恒越想越是气闷,情急之下,直接装作晕倒,想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霍相见状也只能无奈退下。 而正当刘恒想法子保下周亚夫时,城中的富户们已经忍不住了。 发动流言蜚语,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周亚夫。 一时间,周亚夫的名声烂大街了,人人路过周府门口都要朝大门吐上几口,方解心头之恨。 周亚夫也出不了门,一出门就被迎头的烂菜叶、臭鸡蛋扔的满头包。 没办法,大汉人实在太恨匈奴人了。 尤其是家中有儿郎从军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周亚夫没法还手,毕竟打他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一群的。 就连派手下驱赶,也因为没法下死手而无可奈何。 周亚夫闷在府里,开始疯狂的酗酒。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该怎么做了。 如今的局面已经陷入了僵持之中。 刘恒派人告诉他不要冲动,自己一定能想到法子保下他。 可刘恒始终想不到破局的法子。 毕竟那些匈奴人咬的太死了,霍相的证据又太过齐全。 便是想找个替死鬼都没法子。 就连窦漪房也觉得头疼。 哪怕是做假证据栽赃陷害也不成。 总不能让她自己出来,认下指使周亚夫,勾结匈奴的罪名吧? 她还不想死! 就在这僵持中,一些小富户实在受不了。 直接带着身家和家人出城了。 这一下,把城中的百姓都闹得人心惶惶,纷纷想出城。 眼见事态再无法控制,那些富户们又开始想法子。 把流言蜚语传进周府,传入周亚夫耳中。 言说周亚夫如果真的没事,就该以死自证清白。 若是还有一分良知,就不该对不起代王。 代王对周亚夫情深义重,周亚夫却不知好歹勾结匈奴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种种言论传入周亚夫耳中,周亚夫痛苦至极。 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忠君,为了刘恒,他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况且这件事,也本就是他做的不够好。 才会露出马脚,满盘皆输。 如今连累到代王,让他头顶被盖上昏庸的名头。 若是自己再没有动静,勾结匈奴的罪名扣在代王身上怎么办? 周亚夫痛苦的喝下一坛又一坛的酒。 浑然没察觉到,酒的味道和平日里有些许差异。 这酒里,已经被加入了一些苦艾酒,有致幻的功能。 周亚夫被困在周府,每日酗酒。 聂风派来的手下没有走,一直观察着动静。 还时不时的煽风点火,在察觉到周府下人时常出来买酒后,便偷偷下了苦艾酒。 周亚夫喝下加了料的酒后,神志越发恍惚。 翌日一早,周府传出下人的尖叫。 周亚夫——自尽了。 第47章 雪鸢的恨意 被下人发现时,周亚夫的尸体都凉透了。 他手握兵器,直接刺入了胸膛。 死的不能再死了。 刘恒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昏死过去。 是真真正正的昏死。 他和周亚夫相交多年,又怎能不心痛? “怎么可能?!” 窦漪房乍一听到消息,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周亚夫那个人心智坚毅,即便城中有所风言风语,他也不该想不开自杀才对! 若周亚夫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将军? “会不会是消息出错了?” 窦漪房怎么都想不通,周亚夫或许会颓废,但不可能自杀啊! 明明她和代王刚想出法子,让他假死脱身来着,怎么就真死了? 没错,假死。 其实一开始窦漪房就想到了这点,但代王并不大愿意。 周亚夫武功高,又忠心耿耿,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心腹。 很多事情,代王交给他,极为放心。 代王想找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保全周亚夫。 毕竟周亚夫假死容易,可以后呢? 别忘了,周亚夫是将军,是要上朝的。朝中众臣,哪个不认识他? 假死脱身后,周亚夫以后怎么办?即便是换个身份、户籍也没用,朝臣又不是傻子。 等于说,周亚夫一旦假死,日后必须隐姓埋名,再不能抛头露面了。 这也太委屈周亚夫了,而且没了他带领军队,代王跟自断一臂又有何区别? 所以刘恒犹犹豫豫,一直想找出法子保全周亚夫,就是找不到。 可没想到这事竟然愈演愈烈。 更没想到,一向性格坚毅,从不轻易言败的周亚夫竟然会受不了自杀! 可刘恒明明打算今晚就告知周亚夫假死一事的! 他怎么能死呢?! “咣当”一声。 窦漪房慌忙朝身后看去,只见雪鸢呆呆的站在原地,手上的东西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雪鸢……” 窦漪房知道她和周亚夫之间的感情,心下不忍,上前想要安抚。 雪鸢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眼中隐隐泛着水光。 “他没死,对不对?” 窦漪房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雪鸢冷静下来。 “他怎么会死呢?他不会的……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雪鸢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直接夺路而出。 一路跑到了周府,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 待亲眼看到周亚夫的尸首时,雪鸢才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浑身没了半分力气。 她泪眼婆娑,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心里仿佛被成千上万根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楚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抚上周亚夫的脸庞。 入手冰冷,刺的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周亚夫……真的死了,他真的自杀死了!为什么?! 明明窦漪房和代王商量着,要让周亚夫假死不是吗?! 为什么他不再等等?!再等等就不用死了啊! 雪鸢的泪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打在地上,形成一朵朵泪花。 这世上第三个真心待她的人,死了。 死的这么荒谬,这么可笑! 堂堂一国将军,竟然死于自杀,为代王背黑锅! 想到这,雪鸢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 “雪鸢姑娘,你……节哀。” 就在雪鸢伤心欲绝时,周亚夫的心腹过来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至极。 周亚夫喜欢雪鸢并不做掩饰,很多人都知晓。 如今看到雪鸢这副伤心的模样,周亚夫的心腹也十分动容。 “他……真的是自杀?” 雪鸢声音沙哑,全然不复平日的娇嫩。 “是的,仵作已经检查过了。” 心腹叹了口气:“将军是被流言蜚语逼死的,城中的人都说他通敌叛国,每日在府前谩骂唾弃。将军这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受得了呢?” 雪鸢死死咬住嘴唇,心里越发的痛恨刘恒,对着窦漪房也带上了怨念。 若不是窦漪房提出这个主意,若不是刘恒为之采纳,周亚夫根本不会背上通敌叛国的骂名! 周亚夫分明是在给刘恒背黑锅! 凭什么死的是周亚夫,不是刘恒?! 如果不是刘恒一直想什么两全的法子,周亚夫早就假死脱身了,怎么会被逼到自尽?! 还有窦漪房,想出这种缺德的法子,她手上倒是干干净净! 倘若是剧中的雪鸢,对窦漪房自然不会有什么怨恨,顶多恨刘恒。 可如今的雪鸢和窦漪房的感情并没那么深刻。 因着被慎儿截胡,导致窦漪房在宫里时和雪鸢没什么接触。 只不过这一路上,窦漪房想尽法子收服雪鸢。 导致雪鸢对她虽不像剧里那般死心塌地,但也颇有好感。 雪鸢又在套路周亚夫时,被周亚夫的真诚打动了心弦,这才愿意和窦漪房合作,像青宁王后一样对吕太后传假消息。 但窦漪房却对她百般防备,竟然在刘恒跟匈奴交易买马时,给自己下药,试图让她留在匈奴! 若不是周亚夫拼命相救,她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呢! 周亚夫想娶她,她也爱周亚夫,可她知道自己不能。 她是个细作,身不由己,如何能嫁给周亚夫? 原以为她可以和对方慢慢相处,再寻找时机在一起。 可如今他死了,自己和他再没可能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窦漪房,都是因为刘恒! 雪鸢越想心头越恨,失魂落魄了许久,最终将恨意收拢,压抑在心中。 窦漪房是个聪明的,她绝对不能把自己的恨意暴露出去。 刘恒,窦漪房。 她一定要想法子,为周亚夫报仇! 不提雪鸢心里的怒火就是刘恒心里也不好受。 他醒来后,再次确认周亚夫自杀的消息属实后,悲痛欲绝。 窦漪房想安慰他,却被秋秋抢先了。 秋秋以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一边安抚刘恒,一边说自己相信周亚夫不是通敌叛国,只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同时又叹气,说周亚夫也是糊涂。即便缺钱,也不该跟匈奴人合作,才落得如今的骂名。 这话成功的让刘恒想起,出主意的是窦漪房,当即心下忍不住有一丝埋怨。 人性都是自私的,即便刘恒再怎么爱窦漪房,他也是一国之君。 他自幼骄傲,觉得自己一定能取代刘盈成为大汉天子。 这样的人,意识到是自己的失误导致多年的兄弟自杀后,内心可想有多痛苦。 所以即便他不想,即便他爱窦漪房。 在秋秋的引导下,刘恒忍不住想,如果不是窦漪房的主意,也不会酿成这般严重的后果。 这就是人性。 第48章 周子冉黑化 其实刘恒生性较为凉薄,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例如青宁王后。 即便他知道青宁王后有多爱自己,爱到甘愿被整日锁起来。 可一旦触碰到他的利益,刘恒照样不会给她一丝解释的机会,直接射杀。 再例如周子冉。 他明知道周子冉有多痴情,有多爱自己。 甚至为了自己,甘愿去长安当细作。 也明知道,周家世代忠良,他理应对周子冉敬重。 哪怕没有爱,也该维持周子冉的体面。 可刘恒就是连尊重都不给。 大婚之日抛下周子冉,和窦漪房举行洞房花烛不说,甚至从不去周子冉那过夜。 让周子冉一个王后过着守活寡的日子。甚至不得不假扮窦漪房才能得到刘恒的宠幸。 这就是刘恒。 天性自私凉薄,甚至比如懿传的渣龙都过分。 至少渣龙再怎么样,也知道给正妻体面。 刘恒是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好,自己不在乎的,哪怕再好他也弃之如履。 可他最恶心的一点是,明知道对方对自己痴情,还会利用这点给自己谋利。占了好处不说,还对对方没有半点重视。 明知道周子冉是因为爱他才去做细作,可他一边让对方牺牲,一边没有感恩。 明知道青宁王后一直在保护他,给吕太后传递假消息。 可他一边躲在青宁王后的保护之下,一边对其猜忌、糟践。 这真是既要又要的典型人物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秋秋的buff叠满了。救命恩人+被他强迫+代国人+证据表明是受害者。 若不是这种种buff叠加在一起,让秋秋在刘恒心里有了些不一样的地位。 若不是刘恒对秋秋有几分感激和怜悯。哪怕窦漪房把秋秋为难死,刘恒也不带看一眼的。 所以这样的刘恒,骨子里最爱的还是自己。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 此时的刘恒和窦漪房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风风雨雨,感情自然也没有上升到极点。 而周亚夫的死对他来说损失巨大,毫不客气的说,没了周亚夫,他想造反的难度都上升一大截。 这种情况下,刘恒又怎能对窦漪房没有一丝的怨念呢? 即便理智上告诉他,这件事不怨窦漪房,是自己让人执行的不够好。 可情感上又如何能控制的住? 人若是能完全控制的住自己的情感杂念,那就是圣人了。 就这样,在秋秋的挑拨下,为了让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一些,刘恒对窦漪房也有了怨念。 而这种态度的转变,被秋秋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多番打探,终于在雪鸢有意透露下,得知这是窦漪房出的主意! 当即便跑去周子冉跟前挑拨离间。 而周子冉在得知哥哥自杀后,立刻病倒了。 如今听到秋秋的话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死死抓住秋秋的手,声音忍不住尖锐起来:“你说真的?!真的是窦漪房出的主意?!” “千真万确,王后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代王。” 秋秋一脸笃定,让周子冉彻底瘫软在床。 “她为什么要这么害哥哥……为什么……我已经够让步了,她还不愿意放过我们……” 周子冉眼泪都要流干了。 秋秋心里暗骂她不争气,到现在还不振作,于是又是一顿看似劝慰实则火上浇油的话。 把周子冉气的当即起身,强撑着病体去找代王问个清楚。 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勾结匈奴的主意,到底是不是窦漪房出的。 代王如今因着周亚夫的死,对周子冉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面对周子冉的质问,他沉默不语,最后闭上双眼,流下一行清泪。 “是我对不起你们周家……” 周子冉看他没有反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又气昏了过去。 等到周子冉再次醒来时,心境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哥哥死了,是被代王和窦漪房的主意害死的! 周子冉觉得自己痛苦的要死。她想恨代王,却恨不起来。 不仅仅是爱了那么多年,还有自幼受到忠君的思想禁锢着她。 周子冉和周亚夫,自幼接受到的洗脑就是要为了代王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所以周子冉恨不了代王,只能把所有的恨都转到窦漪房身上。 从此,那个善良的周子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黑化的周子冉。 有着雪鸢对外通风报信,周子冉和秋秋的火力夹击。 薄姬的责罚、以及代王的冷漠。 窦漪房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极其困难。 消息传回长安,慎儿大喜。 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能把周亚夫给弄死。 一开始她想的只是给代王找点麻烦,没想到爹爹的手下竟然超额完成了任务! 事实上,当富户们把矛头对准周亚夫时,聂风的手下就开始回禀消息了。 慎儿得知后,便给人送了一些药物,让对方见机行事。 苦艾酒也只是其中一样。 第二世时,高曦月被苦艾酒所害,慎儿的收藏癖又上来了,便收藏了一些。 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周亚夫的确是自杀,不过是陷入了幻象,而精神崩溃自杀。 没办法,他整日酗酒,喝下了不知多少苦艾酒。 本来就喝的醉醺醺,又陷入了幻境。 再加上连日以来被百姓唾骂,这才让周亚夫疯狂下自杀身亡。 只能说,代国的富户们实在太给力了。 慎儿眯起眸子,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空档盗取陵墓。 不过随即她又看到一则消息。 那名手下在周亚夫死后没有立即离开,还观察了许久。 结果发现有一个女子闯进了周府,经过他的打探得知,那女子名叫雪鸢。 且从周府出来时,对方面容悲怆,惨白无色。 慎儿看着这则消息,唇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没想到雪鸢对周亚夫还是有了感情。 这样的话,她好像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得到陵墓地图,用什么法子把雪鸢弄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雪鸢对窦漪房是否如剧中一般忠心耿耿呢? “雪鸢,别怪我。周亚夫死了也好,他死了,你就不会死了。” 慎儿摸着布条上雪鸢的名字呢喃。 周亚夫必须要死,他只忠心代王,谁都撬不动。 代王和刘盈是对立面,所以,周亚夫这个代王的心腹,必须死! 第49章 提醒 慎儿盘算了一番,觉得可以试探下雪鸢了。 让太后给雪鸢下命令,把陵墓地图偷来。 若是雪鸢有反叛之心,地图就是真的。若是雪鸢仍要死心塌地的对窦漪房,定会传来假地图。 如今没有周亚夫,雪鸢传递消息时就不会被人发现拦截。 就看雪鸢怎么选择了。 这是她给雪鸢的机会,如果雪鸢非要一条路跟着窦漪房走到黑,那她也没法子。 各为其主,各有各的立场。 反正对刘恒,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慎儿打定主意,带着两个孩子去跟太后请安。 太后这几年不怎么管朝堂的事,兴许是发现刘盈有了担当,不必自己那么操心。 所以太后也逐渐放松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仿佛浑身都插满了刺,时刻准备反击一切可能出现的敌人。 整个人也变得柔软许多。 又因为对刘疆的喜爱,让她爱屋及乌,对阳儿也颇为疼爱。 不得不说,初汉代这点倒是挺好的,没有多少重男轻女的情况。 太后对自己的女儿就挺好的,虽然对刘盈更重视,但对女儿也不差。 再加上阳儿随了慎儿,虽然比不上刘疆聪明,但也冰雪可爱。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阳儿是慎儿自然怀孕生下来的,没用丹药改造。 阳儿性情活泼,就跟个小太阳似的,对谁都咿咿呀呀的笑。 看到太后,她立刻伸出小手要抱抱。 太后忍不住露出个慈祥的笑颜,亲手上前将阳儿抱到了怀中。 “阳儿想祖母了是不是?” 太后一边抱着她逗弄,一边对莫离道:“去把前阵子给阳儿打的金锁拿来。” “阳儿现在一看妾来请安不带她,就能生好久的闷气。可见还是和太后您亲近呢!” 慎儿笑眯眯的看着莫离拿来的金锁,硕大的金锁显得格外顺眼。 自从带着两个孩子来请安,每次来十有八九都不会空手而归。 只能说太后就是太后。出手阔绰。 慎儿和太后两人如今是相敬如宾,谈不上什么亲密,但还算和谐。 因为现在两人有共同的目标。 但以后么,就不一定了。 慎儿清楚的很。 太后之所以对自己和颜悦色,是因为自己表现的人畜无害,又对刘盈痴情,还生了刘疆这个被太后寄予厚望的孩子。 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还没有对前朝伸出獠牙。 因为慎儿如今的根基还不稳固,还需要再等等。 而她迟早是要暴露自己锋芒的。 到那时,太后若是活着,两人一定会对上。 不过太后能不能活那么大岁数还不一定呢! 对于慎儿来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太后对她出过手,她一直没有忘。 但在达到目的前,太后还很重要。 无论是对付刘恒,还是压制前朝重臣,亦或者手中的兵符。 在聂风还没有彻底掌握兵权之前,太后都不能出事。 否则以刘盈的能耐,压制前朝还是有些困难。 太后对慎儿也笑了笑:“我命人打了一些首饰,你且看看喜不喜欢,挑一些回去。” “诺。” 慎儿挑了几根别致的发簪,对着太后道了谢。 反正别管怎样,太后出手大方这点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太后又开始拷问刘疆的功课。 刘疆自是不惧的,应答的头头是道,颇有皇子风范。 让太后满意极了,看着刘疆的眼神越发欢喜。 又问他最近学到了哪里。 刘疆看了眼慎儿,轻声道:“最近新学到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 “哦?那你说来听听。” 太后未出嫁前,也是家境殷实,饱读诗书。 考察刘疆足够了。 刘疆将越王勾践的故事说了一通,又加上了自己总结的理论。 在说到越王勾践为了蓄藏兵力,把山里挖了个洞,在里面暗中操练时。 刘疆顿了顿,道:“孙儿读到这时倒是有个问题。是不是不止山洞可以蓄藏兵力,其他地势呢?越王勾践是有山,可若是碰到没有山丘的地势呢?这时候该怎么做?” 太后沉思了下,顺着刘疆的思维想了想。 “可以创造条件,例如以开辟林子,亦或者以修建的名义……” 太后说到这,浑身一震。 她眼眸犀利的看向莫离:“莫离,把前些日子的各国送来的消息拿来!” 她也顾不上慎儿在场,当即就要查看消息。 待找到代国奸细传来的消息后,她拿起来仔细查看。 看到上面写着代王一意孤行修建陵墓,寻求长生不老术这个消息后,立刻眯起了眼睛。 “好一个代王,好一个薄姬!哀家真是被骗了!” 刘疆在此时则一副懵懂的模样:“祖母,怎么了?” “没什么,好孩子,真是祖母的好孩子。” 太后忍不住摸了摸刘疆的脑袋,心里感慨万分。 越发相信刘疆才是最适合大汉的未来天子。 不然怎么这么有福气,随口一句话就能提点她没看到的消息? 太后让莫离拿来一些东西,通通赏赐给刘疆。 慎儿看目的已经达成,便适时的带着孩子离开了。 谁知,刚出来没多久,就迎面碰到了皇后嫣儿和刘恭。 因着有刘盈的调节,慎儿和嫣儿的关系还算融洽。 但也止步于这样了。 因为刘恭对刘疆的态度一直十分敌视。 不管嫣儿是不是小孩子,对刘恭的感情也是不浅。 毕竟刘恭从刚出生时就抱到嫣儿身边抚养,哪怕嫣儿再是小孩子,也有了责任心,把对方一点一点的带大。 一开始,太后全权接过了刘恭的教养问题,嫣儿只需要没事带他玩就好。 可自从太后做了那个梦后,对刘恭的态度就开始转变了。 从一开始的事事过问,每天都要带着。 到如今的隔几天才见一次,且态度不冷不淡,和以前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一来,嫣儿就跟刘恭相处的时间长了,对其照顾的也更上心了。 可小孩子都是敏感的。 小时候他才是宫里的老大,被太后宠上天。 如今却被冷落,自然心里落差大。 连带着,他对得了太后青眼的刘疆也十分厌烦。 别说什么小孩子不懂这些,大人对小孩子怎样,小孩子是分辨的出来的。 第50章 不孝不敬 其实太后不是做了梦后就突然变了,而是一直在考察刘恭。 毕竟刘恭是嫣儿的孩子,她还是很想给嫣儿保障的。 可刘恭跟刘疆一比,实在是太过平庸。 平庸到太后失望。 尽管差了一岁,但这其中的巨大差异,根本不是年龄可以弥补的。 太后越看越心塞,对刘恭自然没那么上心。 而刘恭察觉到不对后,就觉得是刘疆把太后的注意力都夺走了。 小孩子能怎么办呢?只能用哭闹、故意调皮捣蛋等方式,试图引起太后的关心。 可他越是如此,太后就越是失望。 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太后对他越来越不喜欢,刘恭则越来越不听话,对刘疆的敌意也越来越深。 因着两个孩子的关系,嫣儿和慎儿的关系也只能维持着表面平和。 慎儿对嫣儿行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刘恭就眼尖的看到刘疆身后的宫人,捧着一些赏赐。 顿时脾气上来了,冲着刘疆恶狠狠瞪了一眼。 “你又来骗祖母的东西!” 刘疆不急不躁,淡淡道:“长者赐,不可辞。太子殿下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刘恭气的直翻白眼,他不爱读书,最讨厌别人对自己说这种文绉绉的话语。 再加上刘疆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当下不管不顾的就冲上来,想把刘疆推倒。 可他个头不及刘疆,身手也远远不如。 刘疆轻轻一个转身就让他扑了空。 刘疆还快速的伸了下脚,让他跌了个狗啃泥。 “呀,太子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慎儿夸张的瞪大了眼睛,忙道:“还不快扶太子殿下起来?!” 刘疆也在一旁直摇头:“太子殿下,你乃是储君,行为举止都该有所章程才对。” 刘恭气的脸色通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指着刘疆边哭边骂:“把他抓起来!我要打他板子!他敢绊我!” 刘疆皱了皱眉,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叹了口气:“若是我被打板子能让太子殿下高兴,那我挨几板子也没什么。” 众宫人朝刘疆投来同情的目光。 刘疆出脚的动作极快,又因着衣服、角度遮挡,旁人根本没看到。 只看到刘恭上来就要推他,却因为他躲闪了下而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这怎么看,都跟刘疆无关,就是刘恭自己没事找茬摔倒的。 况且刘疆从小就脾气很好,很少生气。哪怕对着宫里身份最低的宫人都不会摆架子,平易近人的很。 人人都说,大皇子是随了慎夫人的脾性,是个极好的人。 而反观刘恭呢? 从小就脾气暴躁,性情不稳定。 又老是没事找事,惹是生非,试图引起太后和自己父皇的关注。 性情又娇纵。 还总是主动找刘疆的茬。 宫里谁不知道? 面对刘恭的指控,谁信啊? 都觉得他在无理取闹,甚至就连嫣儿也不信他。 对着请罪的慎儿道:“是恭儿做错了,夫人和大皇子不必自责。” 说着,就要上前把刘恭拉起来。 可刘恭本就气恼的不行,如今听到自己母后也不信他,顿时哭闹的更厉害了。 一把打掉嫣儿的手,哭着喊着:“你走,你不疼我了,你走!我不要你做我母后了!” 嫣儿捂着手,错愕的看着刘恭,一时之间六神无主。 慎儿则上前捂着她的手,略带责备的看向刘恭。 “太子殿下,你怎么能对皇后娘娘动手呢?有什么气冲着我们来,何必伤皇后娘娘的心?”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我?!” 刘恭气的破口大骂。 慎儿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一副受伤的模样。 刘疆则眼睛微眯,盯着刘恭,满是危险的目光:“太子,我敬你是太子才步步退让。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口出狂言。先是不尊母后,后是对着我母妃不敬!按理我没资格指责太子你,可身为人子,怎能视母妃受辱而无动于衷?!太子殿下,请与母后、我母妃道歉!” 刘恭被他这一大串话说的恼羞成怒,指着他厉声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你敢对我这样,我要砍了你的脑袋!” 刘疆脸色阴沉,直盯着他:“道歉!” 刘恭气红了眼,随手抓起身旁的宫人手上捧着太后赏赐的砚台,朝刘疆头上砸来! 刘疆再忍不住,伸手一翻,以一个漂亮的擒拿将他摁倒在地。 “道歉!” 刘恭也是个犟驴,大骂着:“呸!我要杀了你!” 正当刘疆还要说什么时,一道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要杀了谁?!” “我要杀了刘疆!” 刘恭大吼着,全然没看到问话的是谁。 刘疆却迅速收回了动作,乖顺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脸的委屈和屈辱。 而被放开了的刘恭则跳了起来,看也不看形势,直接朝刘疆的脸上打去! 手还没碰到刘疆,就被人直接揪住了。 “混账!放开……” 刘恭回头就要骂,却在看到来人后瞬间哑口无言。 身子抖如筛糠,连话都不利索了。 “父……父皇……” “逆子!” 来人正是刘盈,看着刘恭的眼神异常厌恶。 一开始,刘盈因着周采女死的缘故,对刘恭很是愧疚。 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使他出生就成了傀儡。 所以对刘恭也较为疼爱。 虽比不上对刘疆的宠溺,但也差不到哪去。 可刘恭越长大,越是让他失望。 还总是没事找事,对刘疆处处挑衅。 刘疆则十分懂事的步步退让,让刘盈心疼极了。 连带着对刘恭越发不满。 毕竟人心都是偏的,刘盈最疼爱的是慎儿的两个孩子。 毕竟那才是他爱情的结晶。 对刘恭只是愧疚。 可刘恭却不懂这些,肆无忌惮的消磨着刘盈的愧疚。 直到今日,刘盈看到他口口声声要杀了疆儿,再忍不住,直接爆发了。 一把将刘恭甩到地上,怒声喝骂:“混账东西,小小年龄就觊觎皇位,对兄不恭,对母不孝,对长辈不敬。心性残暴,也配做大汉未来的天子?!” 第51章 挡箭牌 刘恭被骂懵了,他年龄小,尚且听不懂什么叫做不恭不敬不孝。 只听到父皇说他不配做大汉的天子,立刻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哇一下哭了出来。 “父皇,我错了父皇!” 他抱着刘盈的大腿,哇哇的哭着,哪里还有刚才那叫嚣的影子? 刘盈看着他,满脸的不耐烦。 其实他早就对刘恭不满了,尤其是近一年。 刘恭处处找疆儿的事,还总是对慎儿不敬。 刘盈早就想处罚他了,废了这个太子之位。 可每每都被慎儿拦了下来,说他还小,又说他也是可怜,再长大些就好了。 刘盈想到他自幼丧母,也就心软几分。 只是这怒气越积越多,如今终于忍不了爆发出来。 其实慎儿拦着刘盈,也是因为想让刘恭给自家儿子做个挡箭牌。 不管怎样,刘恭表面上都是嫣儿的孩子。 刘恭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是嫣儿身后派系的利益。 嫣儿是鲁元公主和宣平侯之女,别管明面上是不是鲁元公主所出。 但实际上谁不知晓呢? 鲁元公主代表着吕家,宣平侯代表着张家。 这两家都是开国功臣,在朝堂上根基很深。 刘盈想完全把这两家压制住,很难。 再加上刘恭明面上是嫣儿所出,代表着嫡长子继承制,代表着宗法制度。 刘盈贸然想废太子,成功率太低了。 慎儿看得出来太后很喜欢刘疆,对刘恭越来越不耐烦。 可太后依旧让刘恭当着太子,大概也有把对方当挡箭牌的意思。 因为刘疆还太小,未长成。 小孩子太脆弱了,突然夭折是难免的事。 太后可能对刘恭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毕竟废太子牵扯的利益太大。 所以即便刘盈现在提出废太子,太后如今答应也不大可能。 现如今,只能等。 等慎儿爹爹掌握兵权,等弄到吕后手中的兵符,等吕家的嚣张跋扈使朝中重臣越来越不满意,然后再借力打力。 刘盈自己动开国功臣或许吃力,可其他开国功臣呢? 那样就容易多了。 且再多长几年,太后看到越来越优秀的刘疆,只会同意废太子。 这样才是最安稳的。 左右慎儿是要在大汉待一辈子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反正刘盈目前看来身体不错,也没啥疾病之类的。 原剧里也是他为了窦漪房而死,若不是窦漪房,刘盈啥时候死还不知道呢! 所以,能够用几年时间换来日后的安定,很划算。 慎儿虽然自信能护住刘疆,可若是能安稳些不好吗? 想到这儿,慎儿便朝刘盈低声道:“陛下,太子殿下到底还小……” “他小,疆儿就不小吗?” 刘盈不悦的看着刘恭,想起疆儿这么大的时候连《春秋》都能倒背如流,而刘恭却连《诗》里最简单的一首都背不下来。 顽劣不堪,又总是无理取闹,欺负兄长。 这让刘盈如何不气? 其实剧里的刘恭还行,因为没了刘盈,太后就把所有的重担和关注都压在了他身上。 导致刘恭过的虽然压抑,但也不至于不学无术。 可现如今太后对刘恭不怎么过问了,嫣儿自己都没长大,能懂什么? 没有大人的强制和引导,正常的小孩子有多少会自律学习的? “父皇,我真的知错了!” 刘恭敏锐的察觉出这种情形对自己不妙,连连哀求。 嫣儿虽然伤心他刚刚的话,但到底是自己照顾几年的孩子。 连忙小声道:“舅舅,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慎儿也拉着刘盈,声音低柔:“皇上,想想鲁元公主……” 刘盈想起自己的皇姐和宣平侯,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但到底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只是看着刘恭的眼神越发冰冷。 虽然没有当众宣布废太子,但在刘盈心里,已经给刘恭身上打下了不堪大用的标签。 废太子只是迟早的事,待他彻底掌握局面后,就能把疆儿的优秀展示出来了。 “混账东西,滚回去,禁足半年!” 说罢,带着慎儿和两个孩子回了昭阳殿。 而一旁怕的要死的刘恭在听到刘盈的处罚仅仅是禁足时,心下大喜。 对着嫣儿道:“父皇还是疼我的对不对?只罚我禁足呢!” 嫣儿脸上笑了笑,心下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可她又不知道这不安是从何而来。 只能摸了摸刘恭的脑袋劝道:“以后不要再这般莽撞了。” 刘恭不耐烦的点了下头,嘴里嘟囔个不停。 “真是的,母后你可是皇后,我是太子,以后天下都是我的,怕他刘疆做什么?!” 嫣儿皱眉看他,心下只觉得无力。 她生性软弱,小小年纪就被母亲送入宫中,什么都做不了。 逆来顺受就是她的性格。 她连自己的生活都理不清,又如何会管教刘恭呢? 也只能叹了口气,把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 而这件事就发生在太后宫殿前不远处,太后又怎会不知? 待听到刘恭的叫嚣后,太后忍不住一阵厌烦。 “他可真是越发顽劣了。” 太后眯起眸子,对当初迫不及待立刘恭为太子很是后悔。 若是当初能看到疆儿的优秀,把疆儿抱给嫣儿立为太子就好了。 不对,疆儿能有如今的优秀离不开慎儿的教导。 唉。 “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 太后叹了口气,剩下最后一句没说。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现在想想,刘恭的生母周采女就是蠢笨不堪,一朝有孕就耀武扬威。 刘恭如今这样,未尝不是随了周采女。 罢了,罢了。 刘恭是已经不行了。 太后看得分明。 刘盈对刘恭处罚只是不痛不痒的禁足,可见是已经放弃对方了。 太后也懒得插手,等刘疆长几年再废太子也不迟。 疆儿对自己这个祖母很亲昵,看在自己的份上,以后对吕家也不会多差。 太后虽然很想保吕家长久不衰,可更在意大汉的未来,在意刘盈这个儿子。 自从梦里经历了失去儿子的痛苦后,太后彻底拎清了。 吕家虽重要,但儿子才是第一位。 第52章 隔阂 慎儿对疆儿的应对十分满意。 她早就发现了,自己这个儿子是个腹黑的。 又聪明又腹黑,是个当皇帝的料。 不过才几岁的人儿,自己稍稍提点,就能跟自己打配合。 比如越王勾践的故事,自己不过是昨日问了一句,如果是平原该怎么做?还说了一句不懂得就可以找人问。 这小家伙今日就顺理成章的问了太后。 目的已经达成,就是不知雪鸢该如何选择了。 慎儿摸了摸刘疆的脑袋,眼神已经看向了代国的地方。 代国。 窦漪房最近过得越发苦闷,心里难受委屈住处发泄,就连刘恒也好几日未曾来了。 她觉得难受的很,便做点女红,好排解下心中的郁气。 谁知在拿起绣线时,却发现里面夹杂了一小截布条,上面写着四个字“陵墓地图”。 她烦闷的坐在那发呆,被雪鸢察觉到了异样,前来询问。 待看到布条后,雪鸢面上担忧,心下却是一喜。 她正想着怎么报复,这机会不就来了? “美人……这……” 窦漪房闷闷不乐:“看来太后的耳目众多。” “那美人,咱们该怎么做?” 雪鸢试探着问。 窦漪房也是心烦:“不管是真地图还是假地图,总要先去一趟,以免引起怀疑。” 她不知道吕太后的其他耳目是谁,但她若是不去自行画个假地图,万一被监视到,岂不是露馅了? 她手摸着刺绣,越发的闹心:“可如今代王因周亚夫的事对我有气,还有那个秋美人挑拨离间。该怎么让代王来我这里呢?” 若是以往,她根本不用烦心这个问题。 代王天天都往她这跑,很少会冷落她。 可如今,代王已经半个月未来了。 这让窦漪房也觉得委屈。 她不过是出了个主意,分明是周亚夫没有执行好,露出了马脚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退一万步来讲,若是觉得她主意不好,不用不就好了? 窦漪房觉得自己真是冤枉。 甚至对代王也有了怨言。 可想起代王这些年对她的好,窦漪房也舍不下这份感情。 她只能想办法低头认错,先把代王哄回来再说。 而代王这边,对窦漪房是真爱。 尽管生气周亚夫的死,可代王这么久没见窦漪房,早就心里念叨了。 如今看窦漪房主动认错,也就意思意思,两人和好了。 只不过中间到底是有了隔阂。 经此一事,代王损失巨大。 觉得朝堂之事,到底不适合女流之辈参谋。 这次就因为听信了窦漪房的主意,损失了周亚夫。 若下次窦漪房的主意再出了纰漏,那他还拿什么和刘盈争? 于是便不再让窦漪房陪自己上朝。 窦漪房听到后,也只能失落的点了点头。 两人看似和好,但没有如初。 在代王又一次留宿在窦漪房这后,要去陵墓那巡视。 恰逢此时他还病了,太医给他开了药。 窦漪房便趁机把他的药藏了起来,好用送药的名头去陵墓观察。 到了陵墓后,窦漪房拿着药,对刘恒温情款款,俨然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雪鸢则一直留心着四周的环境及布局。 她从小经过严苛的训练,是除了青宁以外最优秀的细作。 迅速记下布局再容易不过。 等雪鸢记清后,又算了下兵力。 窦漪房也参观完毕,和代王告辞了。 浑然不知在她离开后,代王拿着药瓶,脸上闪过怀疑之色,让身后一人跟上窦漪房的马车。 没有周亚夫,代王也只能提拔一个还算不错的人。 但和周亚夫比起来差远了,武功都差了一大截。 被这样的人跟着,雪鸢立刻察觉出了异样。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马车后方,并未把这件事告诉窦漪房。 反正她要为周亚夫报仇,若是能引起代王对窦漪房的猜忌又有什么不好? 回到宫里后,待窦漪房画了假地图后,雪鸢便把它拿了出去。 然后又偷偷拿出了自己弄好的另一份布条,绑在了八哥腿上。 这是她用特制药水画的。 先是用药水把真地图画上,等晾干后字迹就不显了。 然后再按照窦漪房画的假地图重新描了一遍,最后再在地图的尾处涂了个黑疙瘩。 这是她和姑姑的暗号。 看到这一点,姑姑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雪鸢故意挑在跟踪人看见的地方,放飞了八哥。 事实正如她所料,对方直接一箭将八哥射了下来。 雪鸢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让对方更加起疑。 以为找到了证据,便把她带走要去见代王。 雪鸢从善如流,丝毫没有反抗。 待窦漪房被叫到代王面前时,看到雪鸢和代王面前放着死八哥和还未打开的布条,心不由咯噔一下。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刘恒看着窦漪房,眼底隐隐有失望之色。 其实他有怀疑过窦漪房,可到底是因为心底的爱意而压下了这点猜疑。 还有前些日子,哪怕窦漪房的主意使自己失去了周亚夫这个得力干将,他即便有些怨意,但也没动摇过对她的信任。 可直到今日,窦漪房以送药的名头赶来陵墓,让他察觉到了异样。 雪鸢放飞信鸽又被手下抓个正着。 这让代王如何不难受? 他自问对窦漪房掏心掏肺,哪怕对方有问题,他也强压着心里的疑虑。 可如今看来,窦漪房可能还是辜负自己的期望了。 代王盯着窦漪房,甚至忍不住猜疑。 窦漪房之前出的主意,到底是有心帮着自己,还是刻意再搞事情? 不管怎么说,从结果来看,自己不仅没弄到钱,还损失了周亚夫。 先前代王只觉得是周亚夫执行出了问题。 可如今再细想,代王却觉得后背发凉。 或许这个主意本身就有漏洞呢? 他审视的看着窦漪房,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心里复杂至极。 雪鸢抢先出声,把错认了下来。 可代王却根本不听,只盯着窦漪房问她怎么看。 窦漪房强装镇定:“一只八哥而已,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不等代王说话,立刻先发制人:“代王,有句话臣妾不知可不可问。” “说吧。” 代王想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窦漪房看着他,定定道:“那日在冰室,代王曾经答应臣妾,这辈子永不相问。不知这诺言可还有效?” 代王捏着布条的手因用力而发白。 他慢慢的走到窦漪房跟前,让她说实话。 窦漪房却道这就是实话。 代王失望的看着她,半晌才道:“好,把你的东西拿回去。” 说着,便把布条扔给了窦漪房。 当窦漪房捡起布条的那一刻,心里满是悲凉。 她知道,自己和代王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再难以弥补了。 第53章 他脑子可能有问题 “美人。” 雪鸢一副担忧的模样,忙将她扶起。 窦漪房面色如常的朝刘恒行了礼,便离开了。 “传回去吧。” 她看着布条,将其放到雪鸢手里,心里越发的厌烦。 身不由己这四个字,如今最能映射她的内心。 明明是个假地图,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让代王看。 因为无论地图是不是假的,当代王看到的那一瞬间,就坐实了她细作的身份。 当她细作的身份被揭穿后,代王就不得不处置自己。 可只要代王没亲眼看到地图,就不能坐实她的身份,尚且有回转的余地。 窦漪房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代王在自欺欺人,她也在自欺欺人。 好在代王对自己尚且有真心,真的愿意装聋作哑揭过此事。 只是以后呢? 窦漪房扭过头,不愿再看雪鸢手里的布条。 摆了摆手:“送去吧。” “诺。” 雪鸢拿着布条,再次放飞了一只八哥。 太后收到八哥后,便打开了布条。 待看到这假地图后正准备高兴,却听到莫离“咦”了一声。 “怎么了?” 太后奇怪的看了看她。 莫离皱眉看着这张布条,目光落在了底下的一团墨疙瘩处。 “这是暗号……” 太后一惊,仔细看了看,也把这暗号认了出来。 忙叫人去拿特制的药水,往上面轻轻一泼。 假地图瞬间消失,展现出真正的地图。 “原来刚刚是在隐藏,这才是真的!” 太后惊讶的看着真地图,因为药水是有时效的,忙叫人把真地图重新画了一遍。 她一边看一边琢磨,发现果然还是真地图更合理。 忍不住拍了拍手:“还是雪鸢心细,莫离,你可真是有个好侄女啊!” 毕竟这种特制的药水,她只给了雪鸢。窦漪房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能做出真假地图的人,也只有雪鸢了。 莫离立刻笑了下:“还是太后娘娘的功课,雪鸢也只是机灵些罢了。” 太后看着莫离盯着布条略有发呆的模样,便拍了拍她肩膀。 “你放心,待事成后,哀家就会让你们姑侄二人团聚。” “诺。” 莫离心下微微叹气,对这个唯一的侄女感到担忧。 细作哪有那么好当的呢? 太后得了真地图,又看到雪鸢写的刘恒在其中操练的兵马人数,恨恨的拍了下案几。 “好一个代王!果然心怀不轨,暗藏玄机!小小一个代国,竟然暗中操练这么多兵马!不是在蓄意谋反又是在做什么?!” 其实代王所操练的兵马并不算多,和原剧中相比甚至连五分之一都不如。 因为没有钱,代王根本供不了那么多兵马。 可即便如此,这种暗中蓄藏兵力的做法已经是在太后的底线上蹦哒了。 “来人!” 太后刚想下命令,脑中却回想起刘盈的话语。 到底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去唤皇上来。” 太后看着地图,只希望盈儿不要再像几年前那样顾念着什么兄弟情深。 皇家哪有那么多兄弟情深呢?况且从小也没怎么生活过。 又非同母,哪来那么多感情? 便是寻常的富贵人家,还有为了争夺家产而打的头破血流的。 其中不乏同胞兄弟。 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为了皇位呢? 刘盈过来时,心情还算不错。 他这几年开始上进后,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也缓和许多。 再加上有慎儿的提醒,他说话方式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至少和太后不再鸡同鸭讲了。 “母后。” 他走近了后,还未来得及跟太后说什么,就被其面前摆放的布条吸引了注意力。 他打眼一扫,发现是个地图,就是看起来有些奇怪。 没等他问,太后便把布条递给了他。 “看看吧,这就是你那好弟弟,代王所做的事。” 刘盈的微笑僵硬在脸上。 他身子一顿,接过布条的手有些迟疑。 但还是接了过来,只是心里像压了大石头一样沉重。 他把地图仔细看了一遍,又看到下面写着大略的兵马人数,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语气都沉了下来:“母后,这是从何而来?” “你知道的,母后这些年,在各国都安插了人手。这就是从代国送来的消息。” 太后也没瞒着,反正刘盈对这些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刘盈看着布条,想了又想。 想到了几年前莫名其妙消失的杜云汐,又想到杜云汐一消失,母后就往代国送去了五个家人子。 不由问道:“莫非是杜……” 太后点了点头。 “若是她的话,那确实有可信之处。” 刘盈喃喃自语。 他还记得杜云汐,那是个聪明人,只比慎儿差一点。 若是旁人,刘盈还会怀疑是不是胡编乱造以向母后邀功。 可杜云汐的,应该不会胡乱传消息。 “盈儿,你打算怎么做?” 太后盯着刘盈,想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先前的承诺。 刘盈看着布条,幽幽的吐了口气。 “母后,我会去查证的。若查到证据,自是要处置的,母后放心。” 其实刘盈自从上次和太后说过后,并非没有动作。 他也派人去代国打探消息了,奈何代王隐藏的太好,他派去的人手并未发现异样。 刘盈也只以为,这都是母后太过敏感。 可没想到母后竟然真的找到了证据! 刘恒当真辜负自己的信任了?! 他目光冰冷的盯着布条,心里暗下决定。 若是查出实证,就别怪他了。 人么,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负责。 于是便派人暗中去代国查看陵墓的消息。 代国。 代王在放走窦漪房后,一直默默的坐在原地,没有动静。 他新提拔的手下也是个忠心的,忍不住低声道:“代王,您不该放过这个窦美人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个八哥和布条是有问题的。 可代王就是跟脑子被糊住了一样,竟然什么都没做就让窦美人拿着布条离开了! 甚至连任何惩罚都没有! 这合理吗?! 新手下表示不解,并大为震撼。 有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正常的和代王格格不入。 虽然他很忠心,可就是觉得代王的脑子可能有那么一点问题。 第54章 斗智斗勇 代王挥了下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此事不要宣扬出去。” 即便再心痛,代王还是不舍得伤害窦漪房。 这是他真真正正爱着的女人。 哪怕她是吕太后派来的细作,他也一样爱的无法自拔。 “……诺……” 新手下无语的应了一声,心里暗暗腹诽。 代王这样跟被中了美人计有什么分别? 代王沉默了会儿,又道:“操练兵马一事,暂且先停上一些时日。把痕迹掩盖好。” 新手下更加无语:“诺。” 不是,这代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一个窦美人,竟然连操练兵马都要停歇。 那干嘛不直接把人控制起来,还要任其拿着东西离开呢? 但不管再怎么腹诽,代王的命令还是要遵守的。 新手下便去将操练兵马的事给停了。 谁知,也不知怎的就走漏了风声,竟然让薄姬知晓了。 薄姬听说后,瞬间心生怀疑,将刘恒叫了过来逼问。 “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停止操练兵马?” 刘恒沉默不语,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让他说,他怀疑窦漪房是汉宫来的奸细,并且对方有可能把陵墓地图泄露出去了,所以他才停止操练兵马吗? 若真这么说了,母亲是万容不下窦漪房的。 即便刘恒现在对窦漪房百般失望,可到底是心里有对方的,不舍得对方出事。 薄姬看问不出什么,心里越发恼火。 她失望的看着刘恒:“你如今是越发不听我的话了,自从那个窦漪房出现后,你整个人都变了!” 刘恒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赔罪:“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还请母亲莫要生气。” “不生气?你如今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停了,到底想做什么?!你忘了咱们娘俩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吗?!” 薄姬一想到当初自己带着孩子主动退让,狼狈的来到代国就恼火。 “母亲,我没有忘!” 刘恒咬了咬牙,低声道:“近来汉宫那边很可能会来打探消息,有可能已经对陵墓起疑了。” 薄姬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十之八九。” 刘恒也不那么确定。 反正操练兵马不急于一时,况且所需的钱财诸多。 如今停上一停也没什么损失。 薄姬狐疑的盯着他:“你这消息是哪来的?” 刘恒只道自己有消息来源,便强行糊弄了过去。 薄姬也只能接受这个理由,但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大。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直觉。 这件事或许和窦漪房脱不了干系。 刘盈派来的人偷偷到了代国。 因着刘恒是打着修建陵墓的名头,所以哪怕不再操练兵马,可是修建的架势却不能停。 不然岂不是更令人起疑? 你说修建陵墓,却不招募工人,没有动工。 这不是明摆着在藏什么吗? 以往代王都是以修建陵墓的名义偷偷操练兵马。 那些士兵都是以工匠的名义进去操练的。 如今既然要停止操练,那自然要弄一些真的工匠来。 总不能让士兵干工匠的活吧?他们也不会啊! 况且刘恒还想趁此机会改变一下陵墓的布局,这样即便窦漪房把陵墓地图传回了汉宫,也没什么大用了。 打定主意后,刘恒便叫人招募一些真正的工匠来。 当然,这些工匠都是要经过严格筛选的。 绝对不允许有身份不明的人混入其中,审查的非常苛刻。 刘盈派来的人到了后,恰好碰到工匠招募。 本想报名混进去,却发现要求太过严苛,自己根本不符合条件。 这人的警觉心立刻上来了。 若只是普普通通的修建陵墓,为何连工匠的要求都那么严格? 到底是怕泄露什么? 更何况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探陵墓的情况。 他也是个聪明的,暗中默默观察了应招成功的工匠,寻找了几个和自己有些相似的。 本来做密探的人,都是以降低存在感为主。 而什么人才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呢? 就是最普通,最平平无奇的大众脸。 你要是派个帅哥美人来查探消息,恐怕不等接近目标,就要被人发现了。 而刘盈派来的这人,就是最普通的大众脸。 那些应招成功的工匠们,也都是普通人。 想从中找到几个和自己相像的人,实在不难。 这个密探在盯梢了几人多日后,挑中了一个尚未成家的男子作为目标。 他家里人口简单,父母早逝,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在去投军了,轻易不回家。 等于说,这人是独处。 密探挑了个夜晚,直接给人下了迷药。 能够令人睡上一天一夜也不带醒的那种。 随后便打扮成了这人的模样,虽然有点细微不同,可这人不过是普通的工匠,且平日里沉默寡言,根本不会引人注目。 密探乔装完毕后,便以他的身份去了陵墓。 经过重重验证后,终于成功的进来了。 进来后的场景和密探想象的倒不一样,他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可进来后却发现,里面就是在正常的修建陵墓。 他不由怀疑自己,难道是他想多了? 这就是一个正常的陵墓? 不,不对…… 他扫视四周,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鉴于他的时日只有一天,密探在干活的时候不停的偷偷打量,寻找证据。 看来看去,都是个正常的陵墓。 不过这陵墓的格局倒是和皇上给他看得那个地图大致一样。 只是在一些地方上,正在进行改动。 而且看样子准备改动的地方似乎不少。 密探眯起眸子。 这就已经说明有猫腻了,这个陵墓,一定有问题! 终于,在密探的不懈努力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证据! 这个角落的墙上有着镶嵌的根基,而且仔细看来,和盾牌的模样正好吻合! 不仅如此,密探还敏锐的发现这个墙角似乎有些异样。 他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碰了下,立刻传出一道细微的咔嚓声。 若不是他集中精力,还真难以听到。 随之而来的,是墙上露出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小黑洞。不过黑洞里倒是什么都没有。 这些种种异样如果不是密探专门查看,根本发现不了猫腻。 他仔细看了又看,终于确定下来。 这绝对是机关! 只不过把机关里的箭收走了而已! 这个陵墓,有问题! 第55章 换人 密探又借着劳作的时候,四处观察。 又发现了一点痕迹。 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足够证明这个陵墓不正常了。 陵墓有机关不奇怪,可墙上有镶嵌盾牌的痕迹就不对劲了。 再加上零零碎碎的细节,这分明不是正常陵墓机关。 更何况,代王建造陵墓的目的是为了追求长生之术。 也就是说,这个陵墓并非修建完成后就关死的,而是要一直使用的。 在没有修建完成前就有使用痕迹不说,还有一些致命的机关。 联想到代王所谓的借口,一定是有问题的。 在确定这点后,密探便在结束了当天的劳作后,回到被他顶替那人的家中。 在差不多的时间给对方灌了解药,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对时间和日子的概念并不深刻,反正每天都是一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也是密探为什么直接顶替不担心对方发现猫腻的原因。 反正工钱是一个月一结,现在离结工钱还有大半个月。 到那时,这人即便是觉得不对劲,也只会认为是自己记错了日子。 回到长安后,密探就立刻将证据报给了刘盈。 刘盈看着证据,愤愤的一拍案几。 “亏朕还信他!” “遗憾的是,属下这次并未发现他所操练的兵马。不过这陵墓中的种种痕迹表明,先前确实有兵马在其中操练。” 密探不急不缓的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刘盈越发的气恼。 他一直对母后对代王过于苛刻而不满,毕竟在他看来,母后又是派奸细,又是派人刺杀,代王却通通没事。 由此可见对方应是清白的。 可如今却打脸打的啪啪作响。 哪里是母后多疑,分明是代王隐藏的太好了! 刘盈一种被辜负感,恨不得当即就下令让人带着军队去征伐代国。 可证据尚且不足。 他皱眉看着证据:“除此之外,没有发现暗中蓄藏的兵力吗?” “并无发现,应是被提前隐藏起来了。” 刘盈手指轻轻敲打案几,陷入了沉思。 刘恒是他的兄弟,是代国的王爷。 若是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下,贸然派人东征,怕是会引起世人不满。 说他当上皇上就容不下兄弟,容不下刘家宗室子。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只刘恒这一个兄弟。 还有好些个封了藩王,分封在了各个郡国。 他若是无凭无据,没有正当的理由去征伐代国,那剩下的藩王会怎么想? 会不会认为他在铲除异己,觉得他意图削藩? 到时候若是各个藩王觉得唇亡齿寒,联合起来,那局面岂不是更加糟糕? 刘盈思及至此,忍不住有些头疼。 但若是放任不管,那又是不行的。 代王既有反叛之心,那又怎能让他增强实力? 刘盈头疼之余,恰逢慎儿来送点心。 待得知他的烦恼后,笑了笑。 “皇上,代王有反叛之心,可实力不行。咱们就让他无法增加实力即可。” “如何不让他增加实力?” 刘盈对此也很头疼。 慎儿托着下巴,笑盈盈道:“说到底,还是路途遥远,咱们对各个郡国的监管力度不够。而藩王对郡国的自主权又太大,拥兵自重,容易滋生野心,倒也不足为奇。所以,要想让藩王对郡国的自主权降低,就要加强朝廷对郡国的管控。我倒是有个念头……” “什么念头?” 刘盈眼前一亮。 这几年,慎儿总是时不时出些主意,让他受益匪浅。 “官员调动制度。” 慎儿眯起眸子,轻声道:“说到底,还是郡国的官员们都是藩王自己的人。所以容易欺上瞒下,效忠于藩王而非朝廷。可若是郡国的官员们不定时的调动呢? 若是任职满三年就要来朝廷述职,将这三年的功绩交代清楚。然后再根据其功绩决定调动他去别的地方。这样如何?比如说代国的霍相,满三年后来述职,然后调去齐国任职呢? 这样一来,齐国的齐王定然不敢重用他,将其当做心腹。而调去代国代替霍相的人,也定然得不到代王的重用。因为代王根本不敢赌,区区三年对方又要离开,代王断然不敢将对方视为心腹。 这样,能极大限度的约束各郡国的藩王。不仅能让代王束手束脚,就连其他藩王也不敢有什么太多的心思了。” 刘盈眼睛越发明亮,可想了想,有些泄气:“想法虽好,但这样一来调动的人实在太多、太杂,很难实行。若是有人故意捣乱,调动后以舟车劳顿、水土不服、亦或者是不清楚当地的风土人情等各种理由拒绝或者敷衍了事,反而会把政务弄的更糟,很难实行下去。” 慎儿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刘盈是真的成长了。 若是几年前,他根本想不到这么深。 慎儿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没错,所以我也只是以霍相举例子。对于政务,这些各国的官员们极大有可能这么做。不过若是换成将士们,就没这个烦恼了。” “将士们?” 刘盈来了兴趣。 “嗯,咱们大汉的军队制度,本就是以军功论赏罚。所以领头的将士们若是有所调动,对士兵们虽然有影响,但影响不大。毕竟士兵们打仗立功可都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行军打仗时即便再不服将士,也会听从命令。 因为这跟自身的利益有关,士兵们都是老百姓出身,对于谁是将领并不在意。只要能带他们打赢胜仗,有了军功,对于士兵们来说,那就是好将领。 而各郡国的将领若是进行调动,一来短时间内,他们为了收服士兵定然会想尽办法。二来,他们为了自己的主子,定然会全力摸清这些兵力。而咱们在调动将领时,再搭配上一个自己人。即可以光明正大的探查各国兵力,又能防止这些将领们被收买。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代王和类似他这种情况的藩王们,定然会夹紧了尾巴!根本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毕竟不管再怎么暗中操练,都很难瞒住军中的将领!” 刘盈激动的接过了话。 第56章 心灰意冷 慎儿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提醒道:“不过咱们派去的人,也不能权力过大。有探查的职责,但不能有管理军队的权力!否则,容易出现外行人指手画脚,影响将领们打仗时做决策。” 这是她从知否世界得到的经验。 宋代就是监管人的权力太大,出现外行人指挥内行人的事情,才会导致宋军实力不行。 “这倒是。” 刘盈点了点头,脑中不停的琢磨这个法子。 越琢磨越觉得妥当。 将领们又不是全部调换,只需要换一些重要位置的即可。 这样也不会影响军队的实力,哪怕是有将领不乐意,装水土不服之类的不想出力,影响力也不会很大。 而他只需要换一部分,另一部分还留着。 即便有将领试图消磨别的郡国的兵力,故意在打仗时做错误的决定,可人家本土的将领定然不会同意。 这样一来,就能极大的避免损失。 刘盈越想越高兴,当即就决定要采纳这个联系。 若是有藩王不同意,正好给了他征军的理由。 不同意就是意图不轨,拥兵自重,有谋逆之心! 慎儿看他当场就要拟定旨意,便起身告辞了。 其实这个主意,是她从宋朝的制度得来的灵感。 不过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建立在如今汉朝的军队制度之上。 以军功论赏罚。 在大汉,军功就是一切。 无论你出身高贵或卑贱,无论你背后是不是有人支持。 只要有了军功,就能步步高升。 在军功面前,资历不值一提。 哪怕你在军中已经多年,可没有军功就是不行,就是没法升职。 所以,换将领对士兵们的影响不会很大。 因为士兵们不可能会为了将领被换这种事而自毁前程,放弃立军功的机会。 况且三年一换,没准哪天老上司又回来了。 当时,大汉的这个军功论赏罚的制度也是有弊端的。 当大汉的土地被赏出去太多时,就无可赏了。 这个变革迟早要进行,但不是现在。 至少要把郡国并行制的弊端给解决了才行。 刘盈的决策下的很快,没多久就发布了旨意。 直接震惊了整个大汉。 各个藩王都觉得后脖一凉,有种刀架脖子上的错觉。 一些碌碌无为,只想着寻欢作乐,享受荣华富贵的闲散藩王倒是光棍,想的很开。 不就是换一部分将领吗?换就换呗,反正他们又没反叛之心。 而另一部分蠢蠢欲动,内心有着其他念头的藩王则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叫什么事啊?! 这样一换将领,朝廷再派来个人监督,他们以后还有自由可言吗?! 可让他们现在就反……他们不敢。 先不提郡国的兵力和整个大汉的兵力相差有多悬殊。 更别提刘盈是正儿八经的皇帝,是先帝的嫡长子。 他们反叛,那就是逆贼,就是谋权篡位! 当然,如果能成的话,他们也不介意留下这个骂名。 可问题是,他们赢不了。 如今的刘盈,皇位坐的稳固。 太后又没去世。 太后可是个狠人,当初亲手除掉了韩信。 真狠起来,那可谁都挡不住。 于是藩王们在盘算了一圈自己的实力和大汉的实力后,到底是熄了心中的火。 没办法,不熄不行啊! 毕竟不是所有的藩王,都叫朱棣。 这些藩王们,唯一有反抗可能性的,也只有齐王刘肥了。 也就是先帝的庶长子。 他是先帝最大的孩子,封地齐国也是最富庶的。 但他恰好就是没有反叛之心的其中之一。 他幼时跟着太后长大,和刘盈关系极好。又生性较为隐忍,还被太后吓到过。 也从来没有想过谋权篡位。 所以这些藩王在试探了刘肥的想法后,发现对方对刘盈这个旨意无动于衷并十分响应后,气的纷纷暗骂一声窝囊废,也只能作罢。 刘肥都不敢反抗,他们能咋办呢? 这些藩王们实力不强,都是靠着皇室的身份才得以封藩王,而非自己打过天下。 对此也只能无可奈何。 而代王在得知这个旨意后,脸上瞬间流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抓着酒壶,朝嘴里猛灌。 “窦漪房啊窦漪房,你竟然……真的给了地图。” 此时的代王,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先前没有一点事,结果自己刚发现窦漪房窥探陵墓,抓到对方通风报信后不久,皇上就下了这么个旨意。 说白了,不就是在限制藩王的势力吗? 防止他们拥兵自重。 代王如今最为庆幸的,就是早早把暗中操练兵马一事给停了。 恐怕……汉宫那边,已经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查探过了吧? 没有发现确凿的证据,只能用这个法子牵制。 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前脚窦漪房才传了消息,后脚皇上就有了对策? 代王喝着酒,觉得心里越发苦涩了。 为什么呢? 是他对窦漪房不够好吗? 为什么甘愿给吕太后做细作,也不愿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妃嫔? 吕太后到底有什么好,竟能让窦漪房这般死心塌地? 代王原本以为,窦漪房即便是传消息回去,传的可能也是假消息。 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代王瞬间心如死灰。 甚至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本来他暗中操练兵马就已经十分艰难了。 没有钱,只能训练一点。 如今连训练都不能了,他还能做什么? 这辈子,他还能完成自己的念想吗? 而另一边的窦漪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一惊。 “怎么会?我明明传的是假消息……皇上不该这么怀疑才是。” 她百思不得其解,雪鸢也一副纳闷的模样。 因着她后来将假地图当着窦漪房的面传了回去,所以窦漪房对她并未起疑。 只是觉得这其中可能发生了什么变故。 很快,刘盈下的政策就开始执行起来。 代国的一些将领被换走了,其中一个正是代王新提拔的心腹,还负责过暗中操练兵马的事宜。 这让代王直接颓废起来。 辛辛苦苦那么久,结果刘盈一招釜底抽薪。 而他以往战无不胜的美人计也失效了,因为这次无论是将领还是朝廷指派的人,都是男人,对刘恒免疫。 这让刘恒彻底无可奈何了。 第57章 挑拨离间 对于代国这个局面,雪鸢是不大满意的。 在她看来,周亚夫的死,都是因为刘恒太过心高气傲,不知好歹。 明明可以安生做个藩王,却想做个乱臣贼子。 他刘恒是先帝的孩子又能怎样? 非嫡非长,嫡长子有皇上,庶长子有齐王。 他呢? 有什么资格跟皇上争天下?薄姬一个妾室,既没有好的娘家,也没有对大汉做过贡献,有什么资格跟太后争?! 周亚夫错就错在太过忠心,才被刘恒害死。 若不是刘恒自己妄图谋反篡位,安生当个藩王,周亚夫根本不会死! 雪鸢现在目的只有一个,为周亚夫报仇,报复代王,最好让代王连藩王都做不成。 最不济,也要让他永远做个藩王,和那个位置无缘。 还有窦漪房,不是她出的馊主意,周亚夫也不至于背黑锅。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窦漪房的孩子有任何上位的机会! 没错,窦漪房又怀孕了。 虽然不知这一胎是儿是女,但雪鸢相信以代王对窦漪房的感情,窦漪房迟早会生下儿子。 王后的身子自从用了催生之法,就一直破败不堪。 兴许是因着周亚夫的死,让王后燃起了斗志,看着倒是好了许多。 但雪鸢知晓,这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罢了。 顶多再过个四五年,王后就到了命数。 而以代王对窦漪房的宠爱,怕是王后没了,就会立窦漪房为新王后。 到那时,窦漪房再生下儿子,没准就会被代王立为世子。 雪鸢眯起眸子,她也是个聪明的。 若不是聪明人,也不会被太后派来监视窦漪房。 她对代王的后宫看得分明。 代王对窦漪房宠爱非常,但因为窦漪房的露馅,导致代王对其心存芥蒂。 而除此之外,代王也就对秋美人另眼相看一些。 秋美人和王后交好,在后宫的人缘也不错。 至于薄姬……对其态度也还算可以,反正比对窦漪房态度好上许多。 准确的说,薄姬对除了周子冉以外的妃嫔都不友善,其中对窦漪房最为厌恶。 反而是对秋美人好上许多。 正当雪鸢犹豫自己该怎么做时,秋美人自动找上了门。 没错,秋秋得到了慎儿的提示。 慎儿在得知地图是真的那一瞬,就知道雪鸢已经和窦漪房分崩离析了。 于是便传信给秋秋,让她在适当的时候可以试探雪鸢。 秋秋得到信后心跳如雷。 她从未想过,那个调教自己的神秘人竟然连窦漪房的心腹都给策反! 这是什么能耐啊?! 惊愕过后,秋秋就感到了兴奋。 雪鸢啊!要是能和雪鸢联手,自己想扳倒窦漪房岂不是易如反掌?! 秋秋早就看窦漪房不顺眼了。 论长相吧,自己也不差。 论出身吧,至少自己明面上代国的良家子吧? 论聪明……窦漪房前些阵子还害死了周亚夫。 论人缘,自己更是比窦漪房好上千万倍! 至于子嗣……秋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这个月的月信迟了,且嗜睡疲惫,不出意外的话应是有了。 若是能一举得男,她比窦漪房又差的了什么? 秋秋最是清楚,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可代王依旧对她没有特别的宠爱。 虽然比之旁人好上许多,可跟窦漪房的宠爱相比,自己那点根本拿不出手。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窦漪房?! 不把窦漪房扳倒,自己永远没机会上位…… 于是秋秋在得了慎儿的信后,便来试探雪鸢。 她才不管这个神秘人到底想做什么,反正她的目标就是成为后宫第一人。 若是能利用这个神秘人的人脉达成目的岂不是更好? 至于对方想做什么,关她何事? 秋秋很是得意的想着,殊不知她的存在就是慎儿的目的。 秋秋来试探雪鸢时,雪鸢还吓了一跳。 在弄明白秋秋是想和自己联手时,她装作犹豫的模样,待秋秋许诺了很多好处,找了她好几次后雪鸢才吐口。 于是两人就有了默契。 慎儿得知两人联合后,又给秋秋出了个主意。 让秋秋告诉雪鸢,想要复仇最好把事情闹大。 闹到代王不得不惩罚窦漪房的地步,才能阻止窦漪房上位。 雪鸢听到秋秋这么说后,便陷入了沉思。 秋秋也不强迫她,说完便离开了。 她如今有孕,窦漪房也有了身孕。 端看两人谁能生下男胎了。 历经半年后,秋秋和窦漪房都产下了男胎。 窦漪房的儿子先出生,取名为刘启。 秋秋的儿子晚了几日,起名为刘武。 待生下儿子后,秋秋就告知雪鸢可以动手了。 她要确保窦漪房以后没有竞争力! 雪鸢也一直在寻找机会。 不过心里吃不了热豆腐。 恰逢有一日,窦漪房和雪鸢刚从代王那离开,就遇见一个女子正在哭泣。 窦漪房纳闷的问她哭什么。 雪鸢一眼认出这是在杂役房干活的紫苏。 紫苏诉说了自己思家的愁苦之情,窦漪房听了后心生怜悯,想出了个法子。 于是想跟周子冉提议,让她放多余的宫人出去。 雪鸢却给拦了下来。 “美人,王后如今对你看不过,原本还能做成的事,美人一提议,便是能成怕是也要出差错。” 窦漪房听到后叹了口气:“是了,王后对我误会极深,往往我提出的,她都会反对。若是贸然跟王后提出,反而会害了这些宫人。” 雪鸢眼珠子转了下,转而道:“不如美人直接跟代王提及此事。只要代王同意了,王后便是不同意也没法子了。” 窦漪房有些犹豫:“这样怕是不好……” “美人,王后这般一直针对你,还不是你处处忍让的缘故?你越是如此,她越是得寸进尺。你可以利用这件事,让王后知道你也不是没底线的。再这样忍下去,美人在宫里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雪鸢的劝说让窦漪房有了动摇之心。 其实她对周亚夫的死也有那么些许愧疚,但是不多。 这些许愧疚在王后近一年的折磨下已经消磨殆尽。 王后和秋美人对她动不动的陷害设计让她烦不胜烦。 窦漪房并不是圣母,不是那种被人扎了一刀,还能笑着把胸口对准对方让其再扎一刀的人。 第58章 刺杀 窦漪房也有所反击,但到底比不上秋美人的手段多。所以十分憋闷。 即便知道雪鸢说的法子不够妥当,可她也对王后窝了一肚子火,能给对方个没脸也极好。 打定主意后,窦漪房便去和刘恒说情,以节俭为由让刘恒答应了放宫人出宫。 周子冉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的差点呕血。 秋秋在一旁添油加醋,说窦漪房没把她这个王后放在眼中,怕不是想取而代之呢! 周子冉气的眼前发黑,对窦漪房更恨了,转身和薄姬告了状。 薄姬当下也十分恼火,便去找代王想训斥一二。 谁知刚见到代王,就看到代王在摸一个宫人的头发,不由感到诧异。 叫人打探后才知道,这个宫人叫做紫苏。 而紫苏其实对代王并没有心动,只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出宫了,想要报答窦漪房。 恰逢窦漪房有事,她便替人来送糕点。 又正好头上落了个东西,代王顺手给她拿了下来,这才造成了薄姬的误会。 薄姬误会代王看上了紫苏,便顺势找到紫苏,告诉她如果留在宫里做妃嫔,就能拿到一大笔钱给其父治病。 紫苏也只能迫于无奈的应了下来。 雪鸢是知道紫苏对代王没有情义的,她是真心想出宫。 看来……自己可以在紫苏身上做些文章? 雪鸢这般想着,便开始留意紫苏的动静。 这一留意,就是两年。 周子冉的身子越来越差,秋秋也越发着急。 虽然有了孩子后,她在代王的心里地位高了一点,但是远比不上窦漪房。 就连她的儿子在代王的孩子中也是待遇最低的。 连窦漪房的女儿都比不上! 这让秋秋如何甘心? 她想了个一石二鸟的法子,告诉了雪鸢,让雪鸢去挑拨紫苏。 紫苏这几年不受宠,偏生前几日爹爹也去世了。 一时之间万念俱灰。 薄姬看她分不了窦漪房的宠爱,对她也是动不动斥责。 紫苏只觉得自己在这里过的是如履薄冰。 也就雪鸢还顾念着往日的情分,时不时来看她,开导她。 紫苏对她和窦漪房都很感激。 反正她这辈子就这样了,还不如豁出去,想法子报答窦漪房呢! 紫苏没读过书,脑子不够聪明。之前只在杂役房干活,见识短浅。 所以紫苏想来想去,最终想到,她唯一能报答窦漪房的,就是让窦漪房的儿子成为世子。 雪鸢察觉到了紫苏的心思,但犹豫了许久,到底是没插手。 她本就是杀手,见惯了生死。 况且紫苏本就心存死志,且其想报恩的想法也不是自己诓骗的。 雪鸢没打算横插一脚。 只不过一直留意着紫苏的动静。 终于,这日午后。 紫苏把刘尊骗了出来,让其坐在被她动过手脚的秋千上。 刘尊和剧中一样撞到了石头上,磕了个头破血流。 昏迷前,将紫苏腰间的吊坠死死拽进了手中。 紫苏慌忙逃窜,雪鸢则趁机跑了出来,给刘尊止了血,又把其他人引了过来。 雪鸢虽然能看着紫苏自寻死路,但对小孩子还是有几分怜悯之心的。 稚子无辜,况且刘尊活着,对刘启来说才是最大的妨碍。 刘尊虽然磕破了头,但好在被发现的及时,到底是没有当场毙命,一直在昏迷中。 而这个时候,周子冉也发现了刘尊手中的吊坠,一眼就看出是紫苏的东西。 当即便跟薄姬和代王告状。 而另一边的雪鸢,则悄声告诉窦漪房。 当日刘尊出事时,她曾看到紫苏慌里慌张的离开,不知是否知道些什么。 窦漪房心下生疑,便去见紫苏。 这才得知原来刘尊是紫苏下的手,目的就是为了报答自己,想让刘启坐上世子之位! 窦漪房惊愕之际,紫苏却恰好毒发身亡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后、薄姬和代王就赶到了,把她逮个正着。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要害我儿!” 周子冉看到这一幕,立刻认定窦漪房就是幕后凶手。 指着她厉声喝骂,却在情绪激动之余,直接昏死过去。 代王忙将她抱起,临走前,冷冷的看了眼窦漪房。 只这一眼,把窦漪房看得遍体生寒。 “我不是……我没有……” 窦漪房慌忙想追上去,却根本追不上。 心下茫然至极。 她知道,自己如今是百口莫辩了。 而此时的雪鸢则认真的问秋秋。 “你确定要这么做?” 秋美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确定,动手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只有她付出的代价够大,才能得到相应的收获。 别看现在窦漪房的嫌疑最大,可自己也不是完全清白。 毕竟刘尊出事,如今生死未卜。 窦漪房又有了嫌疑,唯独自己干干净净。 代王和薄姬多疑,万一怀疑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所以她必须要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把嫌疑撇干净。 “好,那忍着点!” 雪鸢举起匕首,对着秋美人肋下三寸,狠狠刺了过去! 秋美人发出一声悲鸣,昏死过去。 而雪鸢对着刘武也下了一点药。 药量控制的极好,既能造成他凶险的脉象,又能让他无事。 随后便闹出动静,飘然离开。 而雪鸢离开后,并没有出王宫。 而是直接去寻了刘恒。 此时已经天黑,刘恒好不容易安抚了王后,正准备去看看薄姬。 看到雪鸢时,他只以为是窦漪房找自己。 便道:“告诉你们美人,我没空……” 话没说完,就看到寒光一闪。 雪鸢直接拿着匕首,对他脖颈狠狠刺来! 刘恒下意识的躲闪,躲过了,但没完全躲过。 雪鸢顺势往下一划,匕首直接插入他腹部! 然后狠狠一踢!把刘恒踢出老远。 她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瞬间便结束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刘恒就已经昏死过去。 雪鸢则直接施展轻功,趁着夜幕遮拦身形,飞出了王宫。 她早早就策划了今日的行刺,这一幕不知道在脑海里筹划了多少遍。 又因为她是窦漪房的心腹,可以出入王宫。 雪鸢把逃跑路线排演了不知多少遍。 跑出来后,立刻进行换装、易容成了阿丑。 任谁都认不出她就是雪鸢了。 毕竟因着慎儿的截胡,雪鸢在汉宫永巷时,并没有以阿丑的身份和还是杜云汐的窦漪房相遇过。 所以等第二日满大街贴着雪鸢的画像追捕时,雪鸢早就以阿丑的模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代国。 第59章 匪夷所思的太后 雪鸢没有在路上过多的停留,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长安。 太后看到她的时候惊呆了,自己还没下命令呢,怎么细作就自行跑回来了? 还没等太后生气,就看到雪鸢往自己跟前一跪。 “太后娘娘,我行刺了代王。” “什么?你说什么?!” 太后震惊到无以复加。 瞪大了眼睛,险些以为自己在听天书。 “你,你行刺了代王?!” 太后站起身,围着雪鸢转了几圈。 顾不上追究她为何擅自动手,反而急迫道:“那结果如何?” 雪鸢目光灼灼:“虽不知结果,但代王即便性命无碍,下半辈子也不会好过。” 她下手有多狠自己十分清楚。 原本就是冲着刘恒的脖颈去的,根本没有留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没想到刘恒身手不错,竟然能躲闪一二。 好在她反应也极快,往下狠狠扎了去。 一整个匕首都扎进了刘恒的身体里,无论扎到哪里,刘恒都不会好受。 即便是养好了伤,也不可能没有后患。 太后惊讶的看着雪鸢,良久哈哈笑了起来。 “好,真是好啊!莫离竟然有你这么好的侄女!” 太后实在是惊喜过头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些年折腾了那么久,派去代国那么多人,折进去那么多细作和刺客,通通拿代王没办法。 反而是随手派过去监督窦漪房的雪鸢,竟然能取得这么大的成效!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若是慎儿在场就会明白,雪鸢能够刺伤刘恒,是因为她多多少少身上也带着一些光环。 毕竟雪鸢也是重要配角之一,男主光环再厉害,也不能不讲逻辑。 雪鸢武功这么高,还是窦漪房的心腹,刘恒对其没有戒备之心。 再加上当时刘恒正为儿子的昏迷而身心疲惫。 且天色已晚,刘恒身边又没有可以和雪鸢匹敌的高手护着。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完了,若是这种情况下雪鸢再不能伤到对方,那就是不讲理了。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太后拉起雪鸢,满意极了。 只是不解她为何突然对代王动手。 雪鸢便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我发现窦美人已有反叛之心,奈何她盯得紧,我没法送出消息。便只能出此下策。” “窦漪房有反叛之心了?” 太后又是一惊,皱眉不解:“她不管自己舅舅了?” 雪鸢低敛眉眼,轻声道:“她在意的,所以才一直传递假消息。” “假消息?!” 太后今日受到的“惊喜”是一环接一环,听到窦漪房传递的是假消息时,竟然没有太过惊讶的感觉。 反而越发摸不着头脑:“她……图什么?” 不是说,她是由自己舅舅抚养长大的吗? 怎么能连自己亲人都不顾了? “图代王。” 雪鸢说到这,忍不住吐槽道:“代王就跟红颜祸水一样,招蜂引蝶的本事大的很!不仅太后娘娘您派去的青宁王后爱上了他,甘愿被他锁着,传递假消息。就连您派去别的细作都被代王迷的神魂颠倒。这么多年,您收到的要么是假消息,要么那些细作就心甘情愿为了代王去死了。 连窦漪房也不例外,不过和旁人不同的是,代王也是真喜欢窦漪房,对她极好。堪称椒房独宠,连周王后都要退避锋芒。这样的待遇,窦漪房又怎会不心动呢?” “什么?!” 太后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屡屡对代王动手失败的原因,竟然是对方的魅力太大把那些细作迷倒了?! 这是什么鬼?! 哪怕雪鸢说,这些奸细被代王发现后秘密处置了,也比被迷倒了靠谱啊! 原谅太后见识浅薄,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现象。 “你……你莫不是在说笑?” 不是太后不信,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是听说过红颜祸水,听说过狐狸精。 可没听过男人也能红颜祸水,也没听说过有男狐狸精之说啊! “雪鸢句句属实。” 雪鸢语气笃定,将这些年的事都说了出来,不过把传递假消息一事推到了窦漪房头上。 说自己一直在窦漪房的眼皮子下。对方聪明狡诈,甚至曾给自己下药,试图让她留在匈奴。 若不是她逃了出来,怕是早就被困了。 逃出来后,她怕完不成任务,只能装作投靠窦漪房的模样,暗中搜寻证据。 奈何代王和窦漪房实在谨慎,自己也只能偷偷的把真地图送来。 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再不动手,怕是日后都没可能了,便擅自做主了。 太后听完后目瞪口呆。 饶是她见多识广,听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也是懵的。 “这……他刘恒的魅力就这么大?” 雪鸢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太后懵逼的同时看雪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是个好苗子啊! 能面对狐狸精刘恒不动心,还能痛下杀手,不比青宁那个白眼狼强多了? “好,真是做得极好!”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颇为赞赏。 “哀家说话算话,说过要让你们姑侄团聚,就不会阻碍。去见见你姑姑吧!” “诺。” 雪鸢想起莫离,心下一阵激动。 同时又想起一张明媚的笑脸。 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另一边,代国。 代王差点被雪鸢扎了个对穿。 毕竟一把匕首多长?人体又能有多厚? 雪鸢下手毫不留情,待亏她为了隐蔽拿的是匕首而非剑,不然刘恒就要变成糖葫芦了。 再加上雪鸢狠踢了一脚,刘恒被踢飞,脑袋撞到了台阶上,磕了个大洞。 若不是男主光环在,换成旁人根本活不下来! 薄姬在听到下人来报时,直接昏死过去。 就连周子冉也差点再次晕倒。 但她听到是雪鸢行刺后,瞬间心生怨恨。 也顾不上晕倒,直接下令让人把窦漪房抓起来! 窦漪房被抓起来时,还不快的斥责:“放肆!我是代王的美人,你们这般以下犯上,就不怕代王怪罪吗?!” “美人?呵,怕是很快就不是了!” 宫人们冷笑。 “你让人行刺代王,还有脸说?!” “什么行刺代王?我不知道!” 窦漪房瞪大了眼睛:“代王怎么了,被谁行刺了?现在如何?” “代王福大命大,没被你害死!” 宫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其身上的华服剥下换上旧衣,押着窦漪房去了掖庭。 第60章 这丫头给你吧 薄姬醒来后,得知代王还没醒,匆匆忙忙赶来看。 周子冉正守在代王身旁,旁边还躺着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但还未醒来的刘尊。 她现在是分身乏术,只能这样照看两人了,熬了一天一夜都未敢合眼。 “母亲,我……” 她看到薄姬很是激动,刚站起身就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薄姬慌忙让人抱着她,在太医诊断后才知道周子冉是累脱力了。 她又关心了刘恒和刘尊的情况,得知刘尊已无大碍,而刘恒还未脱离生命危险时,又是心下一紧。 看着昏迷不醒的刘恒直掉眼泪:“恒儿,你千万不要丢下母亲啊!” 太医忙劝慰她,省的代王还未醒,薄太后再晕倒了,那他们可真是分身乏术了。 薄姬被劝了好大一会儿才有心思想别的。 扫视一圈后,甚是不满:“怎么都是这些人,窦美人和秋美人呢?!仗着有了子嗣便不来侍疾?!” 她先前听到代王遇刺生死不明时,就怒火攻心,急昏了过去,不知道行刺代王的是何人。 底下人忙道:“秋美人……也遇刺了,现如今还未脱离凶险,尚未醒来。就连三王子也被下了药,方才脱离危险。至于窦美人……窦美人……” 那人吞吞吐吐,好半晌才道:“窦美人涉嫌行刺代王,已经被王后下令关押在掖庭了。” “什么?!” 薄姬只觉得头晕目眩,她万没想到,不过一天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大事! 尽管对她来说,刘尊才是她的嫡孙儿。 但她对秋美人所出的刘武也还算关怀,连忙询问两人的状况。 这才得知,原来行刺代王和秋美人,给刘武下毒的竟然是窦漪房的心腹,雪鸢! 薄姬听闻后,咬牙切齿:“好,好一个窦漪房,好一个雪鸢!不愧是汉宫来的,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谁能想到,整日跟在窦漪房身旁鞍前马后的宫人,竟然会是武林高手! 在宫里行凶后还能悄然脱身,到现在都找不到踪迹! 真是她小看了窦漪房,小看了吕雉! “吕雉,你真该死!” 薄姬捏紧了拳头,恨的心头滴血。 她算是看明白了。 窦漪房是想逼宫! 只不过先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如今趁着周子冉身子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便设计着要害死尊儿! 那紫苏她调查过,窦漪房曾想帮其出宫。 所以紫苏对窦漪房一直心存感激。 紫苏害尊儿,怎么可能和窦漪房无关?! 分明是受窦漪房指使的! 好一个窦漪房。 先是指使紫苏害尊儿,又趁着混乱,让心腹去害三王子,好铲除后顾之忧。 好在秋美人为母心切,拼死也要护着孩子。 这才侥幸未死。 窦漪房害了两位王子不够,还要把代王一起害了! 至于目的,薄姬稍微动了下脑子就觉得猜中了窦漪房的念头。 无非就是想杀了代王、尊儿和刘武三人,好逼着自己不得不立仅剩下的独苗——窦漪房所出的刘启为王! 薄姬越想越气,更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毕竟恒儿如今只有三个孩子。 若是恒儿和其他两个孩子出了事,那剩下的可不就是刘启了吗?到那时,她还有的选吗?! 薄姬太清楚了,自己绝对不可能把代王的位置让给旁的宗室继承,更不可能把代国拱手相让。 所以若是真是恒儿和尊儿刘武出事了,她就算把窦漪房碎尸万段,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让刘启上位。 这样,不就达到窦漪房的目的了? 薄姬气的身子发抖,恨不得现在就拿剑把窦漪房给砍了。 恰逢此时,刘恒终于发出一道低不可闻的声音,把薄姬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恒儿,恒儿你怎么样了?!” 太医连忙上来查看情况,随后松了一口气:“恭喜太后,代王已经脱离凶险了。” “那就好,把宫里最好的药都用上!” 薄姬顿了顿,又道:“还有秋美人那里,也不要怠慢了。” 秋美人这次也是遭大罪了,听太医说,那伤口离心口只差了几寸。 若非如此,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代国因为代王遇刺一事,举国震惊。 霍相更是上书朝廷,说汉宫来的窦美人行刺代王,言语间有试探这是否皇上所为的意味。 刘盈看到这奏折后也是有点懵,去了太后那问了情况。 太后懒得跟他费口舌,直接让雪鸢跟他说明。 刘盈听完后,沉默了半晌,淡淡道雪鸢做的对,便离开了。 然后以强硬的态度,将代国上下训斥了个狗血淋头。 言说这是代国后宫争斗,代王自己无法平衡妃嫔之间关系,实在无能至极。 再说了,说是窦美人派人行刺代王,那凶手呢? 凶手都没找到就胡说八道? 若是不想做这个代王,大有人愿意做! 这份斥责下来,可把霍相几人骂的不敢吭声了。 慎儿听到这一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挺着肚子,拉着两个孩子去跟太后请安,顺便想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八卦。 没错,她又有孕了。 太后看着行事越发有章法的刘疆,越看越顺眼。 正聊着,雪鸢给几人上了茶。 她是故意的,想见一见慎儿。 这些年,她一直没忘了当初那张明媚的笑颜。 只是没想到当初的美人,已经变成了夫人,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雪鸢偷偷的看着慎儿,将自己激动的情绪压抑在心底。 谁知,太后看到她后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扭头看慎儿。 “你近来又有孕了,哀家看你身子不便,人手也有些不够。你看这丫头如何?” 说罢,伸手指了指雪鸢。 慎儿抬眸看向雪鸢,先是一怔。 说实话,她没看到过雪鸢的真实面貌,只见过其化身阿丑时的模样。 不过慎儿是谁?那可是仿妆大佬,美妆达人啊! 对人面骨骼了解的透透的,看到阿丑时就能在脑中大致模拟出对方的真实样貌。 如今虽过去了几年,记忆有些模糊了。 但看到雪鸢和莫离有些相似的眉眼时,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当即便笑了起来:“太后愿意赏妾,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这丫头长着一副伶俐的模样,妾看到就心生欢喜。” 太后也满意慎儿的态度,让雪鸢跟着慎儿。 还提点一句:“以后你就是昭阳殿的人,慎儿有孕,对疆儿难免有些疏忽,你心细,多照看些才是。” 第61章 比试 慎儿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含笑看着雪鸢,毫无被安插了眼线的愤怒。 太后看到她这模样,心下有些疑惑。 难道聂慎儿对自己安插人手,竟没有丝毫怨言? 没错,安插人手。 太后也是兴趣使然。 一来,她确实非常看重刘疆,心里已经认定这个孙儿就是未来的天子。 雪鸢武功高强又聪明坚韧,连面对刘恒那狐狸精都无动于衷,可见心性多么强大。 这样的人,让她去保护刘疆也是,能省却太后许多功夫。 另一方面,太后觉得雪鸢是个极优秀的细作。 把雪鸢安插到聂慎儿身边,也能做个眼线。 毕竟嫣儿是她的亲外孙女,她不得不为嫣儿的日后做打算。 废刘恭立刘疆是势在必行的事,即便太后再疼爱嫣儿,最看重的也是大汉的未来。 毕竟这天下,也有她的一半功劳。 所以太后才不愿意把大汉拱手让人。 刘恭根本守不住这天下。 她也绝不会让薄姬的孩子跑来分一杯羹! 但是这样一来,就势必要牺牲嫣儿了。 是她的错。 若早知如此,当年她就不该逼着嫣儿进宫,结果害了嫣儿一辈子。 太后对这个外孙女最为愧疚。 可对刘盈也同样的心疼,她现在逼不了刘盈,刘盈也不会听他的,跟嫣儿同房。 嫣儿这辈子,是注定生不出皇子了。 所以,太后也害怕自己百年之后,嫣儿无依无靠的,会被慎儿欺凌。 她必须要观察慎儿对嫣儿到底有没有嫉恨之心。 若是有,哪怕拼上和刘疆的亲情不要,她也要先处置了慎儿。 若是慎儿的确安分守己,对嫣儿没有取而代之的心,那就是极好了。 太后如今也只能这般行事了。 在让雪鸢走之前,太后借口要赏东西,便带着雪鸢先离开了一阵。 “雪鸢,哀家要让你去聂慎儿身边做个眼线,你可能做好?” 太后盯着雪鸢,想看她的决心。 经过雪鸢刺杀代王一事,太后对雪鸢的忠诚度已不再怀疑。 “雪鸢定竭尽所能。” 雪鸢愣了愣,连忙保证。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的任务,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刘疆,不要让他受到危险。其次,要观察聂慎儿……平日里对皇后的看法如何。一定要据实汇报。” 太后叮嘱完,雪鸢才恍然大悟。 难怪要她去慎儿身边,原来是怕其对皇后不利! 雪鸢忙连连点头。 不管怎样,能去慎儿身边就是极好的。 太后哪里知道雪鸢的心早就飞到了聂慎儿身上,连连又许诺了些东西,便让其拿着赏给慎儿的首饰出去了。 聂慎儿带着雪鸢回到昭阳殿,拉着她笑盈盈道:“我这里平日也没什么事,你就做我身边的大宫女就好。” “诺。” 雪鸢悄悄看她,看到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忍不住脸上一红,慌忙挪开了视线。 当即暗下决定,不管慎儿对皇后是个什么态度,她都不会向太后说慎儿坏话的。 就这样,雪鸢在她身边留了下来。 雪鸢对她并未怎么隐瞒,原本想早早告诉慎儿自己是阿丑的,奈何慎儿没几天就发作了。 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等到雪鸢和她坦白自己是阿丑时,慎儿都出月子了。 慎儿一副惊喜的模样,拉着她看个不停。 “原来你没事啊!还好你没事,当年你突然消失,把我吓了一跳。我派人多番打听,就是没打听到你的消息。还以为你不小心掉进明渠里了……还好你没事!” 雪鸢说出自己是阿丑后,还紧张了半天,生怕慎儿会怨自己瞒她。 没想到慎儿只高兴她还活着,不由心下感动。 “夫人……不怪我瞒你吗?” “怪什么?” 慎儿错愕了一瞬,摆了摆手,毫不在意:“谁会愿意扮丑挨打啊,定然是迫不得已。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 雪鸢心里暖暖的,便一股脑的将自己是太后培养出来的细作,和这些年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 慎儿连连称奇,很是兴奋的拉着她来到了昭阳殿后面。 “咱俩比试比试可好?” “比试……什么?” 雪鸢一脸懵逼。 “比试武功呀!” 慎儿兴奋的拉着她,想试试她的身手。 她这些年只和聂风比过身手,但并不清楚自己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啊?” 雪鸢吃惊的打量着她。 美人心计里的武功阶层并不算高,并不像神雕、射雕一样,能够通过一个人的外表、步伐等观察出对方会不会武。 否则以雪鸢和周亚夫相当的武功水平,若是能从外表观察出来,周亚夫早就能看出雪鸢会武了。 又怎么会以为雪鸢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姑娘? 虽然设定很奇怪,但这世界就是这样不讲理。 按理来说,像雪鸢、慎儿这种自幼习武之人,不说别的,至少手上该留下茧子才对。 可惜没有。 雪鸢为什么没有留下茧子,慎儿不清楚。 慎儿是自己保养的好,别看她日日习武,但保养肌肤、调理身子等种种事情,从未落下过。 所以她手如羊脂白玉般柔弱无骨,丝毫看不出区别。 雪鸢盯着她纤细的腰肢,连连摇头。 “不,夫人,我学的都是杀人的功夫,万一伤到了你……” “不会的,要是不行我会叫停的!” 慎儿缠着雪鸢,她是真想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 “你不知道吧,我爹是当朝太尉,他这官职,可是在战场上厮杀拼来的。我自幼跟着他习武,也会些拳脚功夫。所以你不用担心。” 雪鸢还是有些犹豫,但奈何拗不过慎儿,只能点头答应。 想着随随便便和慎儿过几招,让她过了这个新鲜感,应该也就没事了。 谁知等雪鸢和慎儿一交手,心中一惊。 慎儿换了一套便于行动的服饰,和雪鸢赤手空拳的比试。 毕竟两人只是比试,又不是厮杀。 没必要上武器。 雪鸢一开始没想用全力,但发现慎儿还真不是花拳绣腿,忙认真对待起来。 而慎儿也没用全力,大致摸清了雪鸢和自己的实力后,便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认输了。 不可否认,雪鸢天赋高,又经受过刻苦的训练。 但慎儿的天赋是由系统改造过的,可以说是世间独一份。 再加上系统出品的武功秘籍实在优质。 所以哪怕没有经历过雪鸢那地狱般的训练,慎儿的武功也比她高一些。 第62章 吕鱼 “夫人这种身手,已经十分罕见了。” 雪鸢也是满脸惊奇的看着慎儿,感觉对方真是个奇女子。 能够把家传武学练到这个地步,也十分不易了。 “到底还是差了些,不过这样也好。” 慎儿拉着雪鸢,笑眯眯道:“以后疆儿习武的事,就要你多费心了。” 这个年代没有有效的避孕措施,她这几年又一直独宠。 一直不怀孕的话,太后又该有微词了。 好在她有保胎丸,生产不伤身子。 但孩子多了也发愁,即便最重视的是疆儿,可到底要被两个小的分去些心神。 慎儿和雪鸢比武,一是想看看自己水平如何,二是想确定雪鸢的身手,不错的话可以教导一下刘疆。 现在看来,不愧是能和周亚夫打的有来有往的女子,身手果然不凡。 雪鸢受宠若惊,生怕自己教不好刘疆,想要拒绝。 但慎儿不允许她拒绝。 最后还是定下了教导一事。 雪鸢看着刘疆,刘疆对她露出和慎儿如出一辙的微笑。 “请师傅赐教!” 就这样,雪鸢迷迷糊糊的,就成了刘疆的武学师傅。 而另一边,慎儿算了算时间线,觉得也可以开始拉拢刘章了。 刘章这个人,有才能,有胆识,且比刘恒更忠心一些。 刘恒是在刘盈尚且在位时,就暗中密谋着要造反。 刘章则是在吕家作乱后,才想着争夺皇位。 剧中一开始,吕禄说刘恭被太后囚禁,刘章就气冲冲的要把皇上救出来。 但当吕禄说皇上和太后已经和好时,刘章虽然心存疑惑,但并没有借机造反,而是确定皇上安全后便离开了。 刘章若一开始就有反叛之心,围攻皇宫解救刘恭时就会趁机动手了。 毕竟这是他最好的动手时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刘章没有,可见他一开始,也没有动歪心思。 再加上刘章这人能力胆识都在线,又是个恋爱脑,可以拉拢,帮着刘盈镇压吕家。 最重要的是,吕鱼可比窦漪房好掌控的多了。 这些年,慎儿的爹爹聂风一直在努力获得军功。 在两年前,太尉一职空缺了出来。 太后想让吕家人坐上这个位置。 但刘盈不肯。 恰逢聂风正好在和匈奴打仗中又立下了战功,刘盈直接把其推了出来。 朝中重臣们,对吕家人的嚣张跋扈早就厌烦至极。 吕家人仗着太后,大多都身居要职。 把其他人挤兑的不成样子。 先前那些朝中重臣没吭声,是因为掌权的到底是太后。 可自从刘盈强势起来后,这些大臣就看到了希望。 刘盈既然带头反对吕家人当太尉,那他们又怎能不支持? 即便聂风也算外戚又如何? 聂风就一个人,吕家可是一大堆呢! 况且聂风也没什么家族,儿子也就一个。 即便是占据重要官职,又能占几个? 况且看皇上对聂夫人的重视程度,以后是什么局面还说不准呢! 外戚打外戚,岂不是更好? 能让吕家不痛快,那就是好事! 鉴于这种想法,聂风获得了许多重臣的支持,顺顺利利的成为了太尉。 把吕家人气坏了,尤其是吕产。 跑去跟太后诉苦。 但太后没理他们。 她现在看重刘疆,自然不反对聂风这个刘疆的外祖父位置高点。 再说了,聂风的军功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 坐上太尉的位置,也合情合理。 吕产看太后不理他,也只能泄了气。 只能私下里给聂风使点绊子。 但每次都被聂风很好的反击了回去,反而让他弄的灰头土脸的,丢了好大的面子。 至于吕禄,他从一开始也没奢求过太尉的位置,心态倒是平和。 剧里他也是个不怎么追求上进的人,只不过一直被慎儿鞭策着,挑拨着,才逐渐有了野心。 这一世没有慎儿,他还是那个喜爱音律,脑袋空空的吕禄。 慎儿将自己的想法,和刘盈说了下。 刘盈听到刘章这个名字时,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对方的模样。 “他是长兄的儿子,我对他倒是没太深的印象。不过在宗室中也算得上能力出众了。” 刘盈说到这儿顿了顿,很是好奇:“不过慎儿,你怎么有把握,把他彻底拉拢来呢?” “因为他是庶子,但能力出众。只因为身份而不能继承齐国,反而要看着碌碌无为的兄长成为齐王,自己却只能为官。这样有能力的人,又怎能甘心自己碌碌无为呢?给他机会,他一定愿意展露自己的才华。” 慎儿笑了笑:“至于怎么把他彻底拉拢过来,那就是我的法子了。” 刘盈点了点她额头:“好,那我就等着。需要什么人手,你尽管吩咐下去。” 说实话,刘盈对这些宗室子弟,一直都抱有极大的宽容。 只要刘章没有反叛之心,且有能力,那他自然愿意重用。 慎儿得了刘盈的许诺后,便开始着手布局起来。 首先就是吕鱼。 吕鱼哪都好,就是有个不争气的娘。 烂赌成性。 慎儿便让自己的娘亲屏花去接近吕鱼。 只有让屏花这样的人接近,才能不引起怀疑。 自从聂风成了太尉后,聂家一家就搬进了长安。 刘盈还赏了自己岳父好大一座宅子,把鲁元公主气的去找太后吐槽。 觉得刘盈对聂家太过宠幸,却忘了张家才是他真正的岳家。 太后才不想管这事。 不就是一座宅子,有什么好嫉妒的? 当年那场梦里,刘疆能够长成优秀的少年郎,聂家功不可没。 刘盈重视些也理所应当。 鲁元公主见吐槽了也没用,只能作罢。 谁让她弟弟现在越来越强势了呢? 屏花收到慎儿的信后,便让人去调查了吕鱼。 发现对方是个可怜的姑娘后,也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便寻了个机会。 在吕鱼的亲娘又一次去赌坊欠债,追债的人来找麻烦时。 屏花便以一个心善的形象出现了。 在吕鱼即将被追债的打手揍时,屏花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样,斥责了对方。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欺负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第63章 接触 屏花养尊处优多年,如今一看就是贵夫人的模样。 那些追债的人还真呛不准她是何人,顿时停下了动作。 “你是何人?” 屏花只抬了下下巴,身边的仆人立刻出声:“我们主子可是太尉夫人!” “太尉夫人?!” 众人一惊,对视了一眼,顿生退意,但又十分不甘。 实在是吕鱼的娘这次欠下的赌债太多,不逼出点来,回去他们也没法交差。 像吕鱼的娘这种都是老赌徒了,赌坊的人知道吕鱼杀鱼的生意做的不错,还的上赌债。 于是每次都引着她欠下赌债,而且还正好在吕鱼的偿还范围内。 毕竟要细水长流,万一欠的太多,吕鱼不愿意管她娘了怎么办? 这些打手还是有眼力劲的,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很显然,太尉夫人他们就惹不起。 为首的打手有些胆怯,但还是壮着胆子道:“太尉夫人,这个女的她娘欠了我们一大笔钱,我们只是来讨债的。” 屏花不悦道:“讨债为什么要打人?况且是她娘欠债,又不是她欠债。你们为什么要打她?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一个人在这卖鱼讨生活已经很难了,难道你们家里就没有姐妹,没有女儿吗?” 这些打手哑口无言,喃喃道:“母债女还,天经地义……” “还债是天经地义,可你打人就是不对!” 屏花振振有词,这些打手也不想惹事。 恶狠狠瞪了一眼吕鱼。 吕鱼心下一突,想起自己亲娘。 她有些感激的看了看屏花,低声道谢:“多谢夫人相救,但这是我娘欠下的赌债,我做女儿的该还。” 屏花眼带同情的看着她,也没再吭声。 毕竟她总不能拦着对方还赌债。 只是心里对这个叫吕鱼的姑娘万分同情。 好好的一个大小姐沦落成卖鱼娘也就罢了,偏生还有个不省心的娘拖后腿。 屏花自己是个极其爱孩子的人,所以对吕鱼的娘这种拖累孩子的做法十分不喜。 吕鱼说完,问那些打手她娘又欠了多少赌债。 不还不行,不还她娘的手就该被这些人给剁了。 打手嘿嘿一笑,报了个数。 吕鱼准备掏钱的手顿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多少?!” 她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就是这么多!” 打手们理直气壮,他们可没有虚报。 是吕鱼的娘这次赌兴上来了,非要连着赌。 吕鱼眉头紧锁,跟对方有商有量:“不然,我先还一半可好?你也知道的,我每日都在这卖鱼,跑不了。” 那些打手们眼下一喜,但看了一眼还未离开的屏花,便冷哼一声,装作不情愿的模样。 “行吧!” 吕鱼连忙把钱还了一半,正高兴着,屏花却突然开口:“她还一半,剩下的欠款你们是否会收利钱?” 打手们脸色一僵,不自然道:“这是赌坊的规矩。” “你们竟然要收利钱?!” 吕鱼瞪大了眼睛,她还是头次知道这个规矩。 以往她娘欠的不多,她都给还上了,并没有拖欠。 “这是赌坊的规矩,你娘欠债时就知晓了。” 打手一句话,把吕鱼堵的哑口无言。 她死死捏着拳头,满腹怒气不知如何发泄。 她娘好赌,这是老毛病了,根本改不了。 欠下的赌债,还钱天经地义。 可她真的没那么多!砸锅卖铁还完了,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就因为她娘烂赌,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不愿意借钱给她们,生怕被她娘拿去赌博。 吕鱼此刻只觉得浑身无助。 屏花却叫下人取了钱,给了那些打手们。 “剩下的一半,我替她还了,以后你们莫要为难她。” 打手们一看有钱拿,虽然没能吃利钱有些可惜,但得罪不起太尉夫人,便拿了钱就走了。 吕鱼眼中含泪,看向屏花鼻尖一酸,就要跪下来。 “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欠下的钱,我一定会还的!” 她也不想让这么好的夫人掺和,可她实在没法子了。 “无妨,你还是个小姑娘呢!” 屏花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拉了起来。 “我看你这鱼收拾的很是干净,以后就往我们府上日日送鱼吧,那些钱就当我提前预付的买鱼钱了。” 吕鱼热泪盈眶,感激之情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 “夫人,我一定会把鱼收拾的干干净净!以后我会每日都送鱼上门的!” 屏花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好姑娘,可惜了。”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你娘这样好赌,还是要想法子制止了才是。否则便是卖多少鱼也没用。” 吕鱼垂泪哽咽。 她也想让娘亲停手,可有什么法子呢? 那是她亲娘,每次不让她赌,她就拿小时候说事。 说是为了养活自己才去赌博的,如今赌瘾也戒不掉了。 吕鱼也知道她娘在自己小时候过的多苦,所以一直多番忍让。 毕竟她娘的的确确不容易,一个人将她拉扯到大。 否则,当年以她娘的姿色,根本不愁改嫁。 若不是长的好看,也不会成为吕家家主的小妾了。 但就因为带着她这么个拖油瓶,所以她娘没法子改嫁。 旁人都劝她娘,说抛下女儿嫁人岂不是更好? 可她娘都不同意,反而执意把她拉扯大,哪怕过的再苦也没抛弃过她。 所以哪怕她娘再过分,吕鱼也牢记这份养育之恩。 屏花也没多说,毕竟第一次见面,欲速则不达。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 于是从那以后,吕鱼就开始往聂家送鱼。 屏花也在相处中对吕鱼很是欣赏。 除了对方有个拖后腿的娘,本人有点笨笨的,其他的都不错。 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之人,和她娘真是截然相反。 聂风见过吕鱼后也颇为奇怪。 这能是吕家人? 虽然脑子笨笨的,和吕禄如出一辙,但比之吕禄品性不知好了多少! 吕禄这人看似胸无大志,也没干什么坏事,但那是自己没能耐。 说白了,就是没本事到想做坏事也做不好。 而吕鱼就不一样了,吕鱼虽然笨,但一直积极努力的生活。 自尊自爱,骨子里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坚持。 品性当真不错,和其他嚣张跋扈的吕家人截然不同。 真是吕家一股清流了。 第64章 英雄救美 等屏花和吕鱼的关系升温时,慎儿便开始布局下一步了。 其实也不用怎么费心,毕竟人选都在那摆着呢! 吕鱼和剧中一样,找了个读书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傻兮兮的对方说什么她都信,跟她要钱她就给。 慎儿便让人找到了这个书生,收买对方,直接用钱砸。 对方本来对吕鱼就没什么感情,只不过是骑驴找马,先找个冤大头罢了。 现在既能得到一大笔钱,还能把吕鱼给甩了,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慎儿便让人按照剧中的情节开始演吕鱼。 然后又让人把刘章引到了青楼喝酒。 正如剧中一样,吕鱼被书生抛弃,还嚣张不已。 而刘章果然看不下去,冲了出来,来了个英雄救美。 不过接下来,慎儿就没按照剧情走了。 可以,但没必要。 原剧情里,原主和吕禄拿吕鱼的娘威胁,让吕鱼去青楼卖艺。 然后装可怜,让刘章买下了她,从而日渐生情。 这剧情虽有效,但慎儿不需要这么做。 一来,她是想把吕鱼和聂家绑在一起,而不是给吕家做嫁衣。 如果按照剧情来,吕鱼受到要挟,定然和聂家不再亲近,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对于吕鱼这种人,恩情才是最大的枷锁。 对她一分好,她就想还十分。 慎儿脑子里有那么多巧合相遇的桥段,何必非要逼着吕鱼去青楼卖艺呢? 刘章喜欢的是吕鱼这个人,不是因为她身世可怜,也不是因为她笨笨的惹人疼,而是真真切切爱着吕鱼这个人。 否则,青楼女子多了去了,哪个身世不可怜?卖艺不卖身的也多了去了,漂亮的更是数不胜数。 为何刘章只想买下吕鱼? 聪明女人不好找,笨女人多的是。 为何刘章只喜欢吕鱼这个笨姑娘? 还不是一眼定终身。 慎儿觉得,都说刘恒痴情,可刘章比刘恒更痴情。 刘章愿意为了吕鱼放弃皇位,只为了保住她。 刘恒能吗? 刘恒不可能为了窦漪房放弃皇位。 所以无论吕鱼和刘章以什么方式接触,只要两人相遇,那就是两块互相吸引的磁铁。 只要刘章认识到真正的吕鱼是什么样子,就注定会喜欢上。 于是慎儿便又设计了吕鱼和刘章第二次相遇。 依旧是英雄救美,谁让吕鱼的亲娘是个赌徒呢? 吕鱼的娘又欠下了赌债,打手们嚷嚷着要把她的手给剁了,刘章恰好路过,把人救了下来。 吕鱼执意要给他打欠条,说一定会偿还这笔钱。 其实这点钱对于刘章来说就是毛毛雨,他随便宴请同僚吃喝一顿都不止这个数了,根本没想吕鱼偿还。 但吕鱼却倔犟的看着他:“侯爷是觉得,我还不起吗?我虽是个卖鱼的,但也知道什么是自力更生。我有手有脚,多卖点鱼,总能还上的。” 刘章愣愣的看着她,心却不争气的闹腾起来。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傻的姑娘呢? 刘章拗不过她,只能任由她打了欠条。 只是等吕鱼走远了,他还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 屏花和聂风商议过后,生出了想收吕鱼为义女的念头。 一来的确欣赏吕鱼这自立自强的性子,二来也是为了慎儿着想。 若是吕鱼当真如女儿所说,会和刘章在一起,那倒是件好事。 如果不成,他们白得个闺女也极好,聂家又不是养不起。 至于吕鱼那个烂赌的娘,也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这日,吕鱼刚送完鱼,正想告辞,却被屏花喊住了。 “小鱼儿,来!” “夫人?” 吕鱼好奇的看她,不知何事。 “今日忙不忙?” 屏花笑的很是温柔。 “不忙的,夫人可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吕鱼以为自己报答恩情的机会来了,顿时眨巴着大眼睛,来了劲。 “也没什么,只是我给慎儿做了件衣裳。但不知是否合身。看你和她的体型相似,想让你帮忙试穿一下。” 吕鱼一怔,连连拒绝:“我只是个卖鱼的,一身鱼腥味,怎么能试穿衣服呢?” “无妨的。我做了两件一样的,你试其中一件就好。” 屏花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了屋内。 拿出了一件衣裳往她身上比划:“你试试如何?” 吕鱼想拒绝,但拗不过屏花的坚持,只能红着脸换上了。 她穿上倒是正正好,仿佛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事实也的确如此。 屏花看着她的腰,丈量了下,笑吟吟道:“你这腰身倒是正好,不像慎儿,太细了些。” “要改么?” 吕鱼慌忙想把衣服脱下,却被屏花摁住了。 “我说了,做了两件衣裳。这件我看你穿的正好,你就穿着吧。小姑娘家的就该多打扮打扮才好。” 她边说,边又取出了一件衣裳。 果然和吕鱼身上的一模一样,连料子都同样贵重。 吕鱼吓了一跳。 “这,这怎么可以?!我不过是个卖鱼的,怎么能和慎夫人穿同样的衣裳?” 她如今已经知晓,聂家的大小姐就是宫里的慎夫人,听说颇受宠爱。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屏花摁住了她的手,语气温柔而又坚定:“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谁穿不是穿?不给你穿,这衣裳也是浪费了。” 吕鱼被她劝说了好久才忐忑不安的放下手。 她浑身不自在的摸了摸衣裳,满脸不自信。 反而是屏花越看越满意。 别说,以前吕鱼穿着太过朴素,又整天低着头杀鱼,把美貌都给封印了。 屏花只觉得她是个好姑娘,但并未觉得她多漂亮。 如今换上了漂亮的衣裳,竟跟变了个人似的。 虽比不上闺女的千娇百媚,但也是明眸皓齿,别有一番姿色。 屏花这才相信闺女说刘章会喜欢上小鱼儿的话。 她一时兴起,把吕鱼拉到了梳妆盒前。 兴致勃勃的给其打扮起来。 吕鱼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会碰坏了什么首饰。 “看看,果然,小姑娘就该多打扮才是。” 屏花装扮好,左看右看,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 让吕鱼看自己的模样。 吕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我?!” 她不敢置信的摸着脸,镜中的美人也摸了摸脸。 吕鱼看痴了。 第65章 我是她干娘 屏花觉得有趣,便连带着将那些首饰也一并送给了吕鱼。 吕鱼慌张的直摇头。 “夫人,我不能要!” “吕姐,你就拿着吧。” 正当两人拉扯时,长成小少年的聂荣刚练完武,走了进来。 得知两人拉扯的缘由后忍不住笑了:“我娘啊,很久没这么高兴了。当年姐姐进宫前,阿娘也经常这样装扮姐姐。自从姐姐进了宫,家里又没有旁的女孩子,阿娘早就觉得无聊了。” “这……” 吕鱼愣了愣,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说起来,她好像的确没在聂家见过除了下人以外的姑娘。 聂家人口简单,只有太尉夫妇和两个孩子,大小姐已经进了宫,独留下一个儿子在身边。 说实话,整个长安城的显贵们,和聂家一样简单的怕是凤毛麟角。 有多少男人在功成名就后不纳妾呢? 聂太尉就能做到一心一意对待自家夫人。 吕鱼心中感慨万分,不由对那素未谋面但听说过多次的慎夫人起了艳羡之心。 能在这样的家里长大,慎夫人一定很幸福吧? 吕鱼想着想着就入了神。等回过神时,手里已经被屏花塞了好几样首饰。 她有些哭笑不得,又十分感激。 自己和聂夫人萍水相逢,却总是被对方帮助,当真是无以为报了。 就这样,屏花打这以后,没事就拉着吕鱼装扮。 不仅是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打扮欲望。 自己换装多累啊,看别人按照自己的心意换装才最满足。 时间久了,两人的关系越发亲昵。 屏花这一日给吕鱼装扮完后,突然笑道:“小鱼儿,你要不要做我的义女?” “什么?!” 吕鱼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屏花又重复了一遍,笑盈盈道:“你也看到了,慎儿进宫多年,我连见她一面都实为不易。承欢膝下的只有荣儿,偏他又是个臭小子,没小姑娘贴心。我见到你就觉得亲切,你可愿做我义女?” 吕鱼欣喜若狂,可她张了张嘴,到底是低下了头:“夫人……我、我不配……” 她不过是个卖鱼的,哪里配当太尉夫人的义女? “哪里配不配呢?不过是讲究个眼缘罢了。” 屏花笑了笑,拍了拍她手背:“若是你不喜欢我,那就当没听过这话吧。” “不,不是的!” 吕鱼咬了咬唇,内心矛盾极了。 她是真的很羡慕聂家的氛围,渴望有这样好的母亲。 可她太清楚了,自己认聂夫人为义母只会拖累对方。 不提旁的,单单她娘亲烂赌这一条,就足够给聂家的名声染上污点了。 她不想因为娘亲而破坏自己和聂夫人之间的情分。 屏花便拉着她追问缘故。 吕鱼不肯说,径直跑走了。 屏花哪里不知她在担忧什么,只能无奈的笑了下。 吕鱼越是这样,反而越说明她品行不错。 否则,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想法子巴上聂家了。 屏花并没有因吕鱼的拒绝而生气,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她知道吕鱼心里自卑,贸然再提也不会有旁的结果。 如今只能等一个时机。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也同情其身世。 否则,若单单只是为了拉拢吕鱼,她没必要认对方为义女。 毕竟以吕鱼的心性,即便不认义女,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恩情。 屏花并不想勉强对方。 只能慢慢等了。 因着慎儿的设计,吕鱼和刘章又巧遇了几次。 经过这几次的巧遇,刘章对她越发喜欢,觉得她就是自己要娶的那个人。 于是对吕鱼有了表白的心思。 而吕鱼也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异样,心里又自卑又欢喜。 自卑的是她这么平凡普通,根本配不上刘章一个侯爷。 欢喜的是,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人爱。 她还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去世了。 爹爹去世后,嫡兄就把她和娘亲扫地出门。 从那以后,吕鱼就越发的缺爱,渴望有个温暖的家。 可她娘却渐渐染上了赌瘾,逼着她不得不从小就自力更生。 从懂事起,她就隔三差五看到赌坊的人过来追债。 即便再爱自己的娘,吕鱼不免还是感到疲惫。 她也想有个温暖的母亲。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配不上正常的爱。 她也是个小姑娘,想要有人疼。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配不上刘章,可到底是管不住心动。 吕鱼不想越陷越深,便开始躲着刘章。 谁知她越躲,刘章就越追。 到最后,直接把吕鱼追的无路可逃。 “小鱼儿,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刘章好不容易逮到她,把她堵在墙角里,不肯放她走。 吕鱼慌忙护着自己,对刘章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 刘章皱了皱眉,直接把吕鱼躲着自己的证据说了出来。 结果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道怒气在耳边响起:“你这登徒子在做什么?!”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吕鱼就被一个女人猛地拽到了身后护着。 刘章目瞪口呆的看着护着吕鱼的女人,半晌才回过神:“你……你是谁?” 女人皱眉怒视:“你又是何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要耍流氓?!” 刘章吃惊的指了指自己:“我?耍流氓?!” 护着吕鱼的女人正是屏花,她也是闲着出来逛逛,逛到附近想起了吕鱼,便来看看。 没想到就看到吕鱼被人调戏,顿时火气就涌了上来。 “你这年轻人,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不干好事?!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行,做这点下作的事!” 屏花看对方一副被冤枉的模样也是生气,噼里啪啦一阵输出。 吕鱼轻轻拽了拽她衣袖,有些尴尬。 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被调戏。 刘章原本还想解释,结果被屏花说出了火气,忍不住呛声道:“你又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 屏花冷哼一声:“我是她干娘!” “夫人,我……” 吕鱼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两个对自己好的人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 她忍不住瞪了刘章一眼,没看到聂夫人是长辈吗?都不知道尊重一些! 第66章 你是吕家人? 刘章本来听到是吕鱼的干娘时,有些气短。 但是看到吕鱼瞪自己后,突然不服气了。 他哼了一声:“你衣着华贵,怎么会是小鱼儿的干娘?若真是她干娘,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卖鱼这么辛苦却不管?” 这下,还没等屏花开口,吕鱼就忍不了这种污蔑了。 “你别胡说!干娘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她气冲冲的为屏花澄清,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虽然吕鱼因为自卑而拒绝了认干亲的提议,但在她心里,聂夫人温柔的就像她想象中的娘亲一样。 屏花一愣,惊喜的看着她:“小鱼儿,你肯认我了?” 吕鱼这才惊觉自己失言,忙想改口。 却被屏花拉住:“走,去干娘家,干娘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干爹和你弟弟!” “啊,夫、夫人……” 吕鱼被屏花拉着,根本挣脱不掉。 像她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碰上屏花这种温柔如水的人,最是难以拒绝。 “不是,你们怎么就走了?” 刘章懵逼的看着两人离开,这什么情况? 等到了聂家,吕鱼还想跟屏花解释自己只是一时嘴快,却被聂荣堵住了嘴。 “吕姐,你放心,这不过是个干亲而已。若是你真的不愿意,我会劝阿娘放弃。但是吕姐,我是真想你成为聂家的一份子。” 聂荣认真道:“我是个男儿,每日都要练武、读书。年后就要满十五,跟着爹爹去军营历练。爹爹每日都要去军营操练,忙起来甚至一连几日不能回家。这么大的聂府,白日里只剩下阿娘一个女主人。 她跟下人又没有话语,且我们聂家并非长安人,近两年才来这里居住。阿娘在这里没有好友,都是些各家女眷,阿娘和她们在一起只是人情往来,并非出自内心喜欢。阿娘平日里太孤单了,想阿姐又见不到,只能做些衣物,睹物思人。 但自从你出现后,阿娘反而开心许多。她想认你为义女,是发自内心的。你之所以拒绝,我也明白是你不想拖累我们。但我想说的是,阿娘认你为义女,并非心血来潮,而是你值得。” 聂荣说完后,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一口牙白的耀眼。 吕鱼陷入了错愕之中:“我……值得?” “你值得的。” 聂荣肯定了一句后,就不再吭声。 话他已经说完,剩下的就要吕鱼自行考量了。 吕鱼沉默了许久,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兴许是想起屏花提及大女儿时落寞的表情,亦或者是被“你值得”这三个字打动。 吕鱼觉得,若是能让聂夫人开心一些,也是极好的。 至于她娘会不会借机赖上聂家…… 吕鱼看着满脸温柔的聂夫人,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娘亲拖累聂家的! 就这样,吕鱼成了屏花和聂风的义女。 成了义女后,她的身份就不大一样了。 屏花出资,让她不要再去卖鱼杀鱼,而是提议让她盘个铺子,开个店。 她知道吕鱼自尊心强,不是那种心安理得占便宜的人,更不会让聂家养着而什么都不做。 索性便让吕鱼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而对于吕鱼亲娘的赌瘾,也十分容易。 先是和各大赌坊通气,不许他们接待吕鱼的亲娘。 太尉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一般人不会得罪。 更何况吕鱼的亲娘就是个没多少钱的赌徒,拒绝了也损失不了什么,还能卖太尉一个面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随后,又找人恐吓吕鱼的亲娘,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濒临死亡的感觉。 是否彻底根治不清楚,反正从那天后,吕鱼的亲娘就老实了许多。 若是以后再犯,大不了再恐吓一回。 吕鱼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对于刘章的追求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自卑了。 两人的感情一日千里,可就当刘章要求娶时,慎儿派人告知了刘章,吕鱼是吕家人。 吕禄的庶妹,只不过从小被撵了出来。 刘章得知后不愿相信,跑去质问吕鱼,吕鱼却承认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吕鱼,一时之间,心绪万千。 他在这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和吕鱼的相遇,是不是吕家设计好的! 可是……他不愿相信。 小鱼儿怎么可能会骗自己呢?! 可这世上,难道真有这般巧合?! 要知道,早几年太后就想让吕刘两家联姻,只不过被皇上坚定的拒绝了,太后才作罢。 思及至此,刘章陷入了迷茫。 可他想来想去,都觉得每次相遇是他自己先主动的,小鱼儿分明一直在躲着自己。 真相……到底是什么? 刘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吕鱼,径直跑掉了。 吕鱼迷茫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似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她顿觉的心如刀割,对自己的出身恶心透了! 明明没有享受过吕家人的待遇,却偏偏要承受吕家人做得恶,凭什么?! 难道是她想从吕家出生吗?! 如果有可能,她宁愿做平民百姓人家的女儿,也不愿姓吕! 吕鱼对刘章已经心动了,又被狠狠刺了一刀。 浑浑噩噩之间,第一反应就是去了聂家,抱着屏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屏花忙抱着她安抚好一会儿才知道发生了何事,顿时气恼。 “他刘章什么意思?难道要始乱终弃不成?!” 吕鱼哭了一场后已经冷静下来,喃喃低语:“不怪他的,是我没有事先说明身份……” “胡说,明明是他不打听清楚!再说了,吕家人又怎么了?你早就被吕家撵了出来,凭什么要背这个锅?你现在是聂家的姑娘,跟吕家有什么关系?!” 屏花气不过,让聂荣去寻刘章,把话说清楚。 聂荣是见过刘章的,毕竟他是太尉之子,平日里跟着聂风见过不少人,刘章就是其中之一。 找到刘章后,聂荣不慌不忙的将吕鱼伤心的模样描述了一遍。 一边描述,一边观察刘章的表情。 果然,刘章先是抿嘴不语,待听到吕鱼哭的肝肠寸断后,眼神瞬间慌乱了。 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 “她……她哭的很厉害?” 第67章 我要废太子 聂荣看着他这慌神的模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觉得呢?” 刘章咬了咬牙,暗中警告自己,不要再和吕家人联系。 可他一想到小鱼儿哭泣的模样,心里就霍霍的疼得厉害。 最后还是忍不住追问:“小鱼儿在哪?” “呦,你问这个做什么?” 聂荣阴阳怪气道:“你不是嫌弃吕姐是吕家人吗?” “我……” 刘章哑口无言。沉默了会儿,又继续追问聂荣。 聂荣哼了一声:“怎么,现在不嫌弃吕姐身世了?” 刘章叹了口气。 他昨日虽然走了,但每走一步都如光脚走在刀刃上,遍体生疼。 回去后更是彻夜难眠,脑子里浑浑噩噩,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其实刘章早就后悔了。 所以在听到吕鱼哭了时才乱了阵脚。 聂荣看他急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将吕鱼的身世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刘章越听越是懊恼,脸色惨白无色。 “我……我不知道……” 他先前只听人说小鱼儿是吕禄的庶妹,只不过从小被撵出去了。 但没想到是这么个撵法! 更没想到小鱼儿竟然过的这么苦……而自己还伤害她? 自己真该死啊! 聂荣看出他眼底的悔意,继续道:“况且,吕姐已经被我娘认为义女,算是我们聂家的姑娘。你该知道我们聂家和吕家是什么关系,单单这点,就不该怀疑吕姐的。难道我们聂家会和吕家联合起来骗你不成?” 刘章浑身剧震,这才反应过来。 是了,聂夫人可是认了小鱼儿为义女。 若是小鱼儿和吕家还有什么关系,聂家怎么可能这么做? 要知道,聂家和吕家,因为太尉一职,早就水火不容了。 更何况吕家支持皇后张嫣所生的太子刘恭。 而聂家却有大皇子刘疆这个亲外孙。 刘恭是太后一力捧上太子之位的,但皇上却对慎夫人和其所出的大皇子多有偏疼。 单单就这一点,就注定吕、聂两家对立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刘章懊悔极了,对着聂荣低声下气:“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她的。” “你这样,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对吕姐的感情。仅仅因为一个出身你就怀疑吕姐的为人,你喜欢的是什么人,连自己都不清楚吗?” 聂荣向来逻辑清晰,一针见血的逼问刘章。 刘章苦涩的笑了笑:“我没有,其实我昨晚就已经后悔了。哪怕小鱼儿还和吕家联系,我也舍不得她。” “希望你是真心的。” 聂荣留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刘章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一路到了聂家。 看到双目通红的吕鱼时,刘章的愧疚达到了极点。 “小鱼儿,我错了……” 他对着吕鱼阐述自己的懊悔和心意,一时没忍住,将求娶之意说了出来。 吕鱼吓了一跳,半晌没回过神。 刘章还以为她仍在生自己的气,又是求原谅又是发誓的。 吕鱼心软了下来,差点要答应时,却被屏花制止了。 轻而易举得到的,哪有千辛万苦得来的珍贵? 吕鱼知道屏花不会害自己,便顺着她的意思,对刘章说自己要考虑考虑。 这可把刘章吓坏了,接下来的时日做的要多好就有多好。 好不容易才磨得吕鱼同意。 吕鱼一同意,她亲娘更不会反对了。 于是婚事顺理成章的举行了,聂家还出了一份嫁妆,就跟嫁了个女儿似的。 而吕家直到两人婚礼结束,也不知道吕鱼是吕禄的庶妹。 吕鱼和刘章成婚后,对聂家亲近不减,连带着刘章也跟聂家关系好了起来。 至此,长安城两大军队势力,都和慎儿有着密切关系。 刘盈对此局面十分满意。 若是能把母后手里的兵符拿到,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也够了。 于是当刘盈再一次看到刘恭对疆儿找茬时,不愿再忍。 抱着慎儿道:“慎儿,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皇后?” 慎儿身子一震,一副吃惊的模样看他:“皇上,这……皇后娘娘的身子还好着呢!” “你不必管这点。” 刘盈心里暗下决定,他不想再忍了。 先前忍耐是手中权势不足以压制吕张两家。 如今时机到了,为何还要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慎儿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我自是想做夫君的妻子的……” 这一句话,勾起了刘盈在聂家的回忆,忍不住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好慎儿,你放心。” 说罢,便去寻了太后。 “母后,我有要事想与您商议。” 太后正坐在凉亭中,拿着棋书,把上面的残局摆了出来思考对策。 看到刘盈这么郑重的态度,她抬眸看向这个儿子。 “盈儿,什么事?” 刘盈在太后面前坐了下来,沉声道:“我想废太子,改立疆儿。” 太后手下动作一顿,沉默了会儿,才将一颗白子摆了上去。 语气幽深:“废吧。恭儿……确实不堪重任,连做个守成之君都十分困难。” 这不是歧视,而是事实。 这几年太后也曾努力过,可刘恭越来越叛逆,她也是无奈。 刘盈诧异的看向太后,满腹疑惑。 母后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答应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太后问:“那嫣儿呢?你怎么办?” “什么?” 刘盈一时没回过神。 太后叹了口气:“她是皇后,且明面上恭儿是她所出。恭儿被废,难免会引起非议。到时候,嫣儿的地位只会更尴尬。” 她这一生,最愧对的就是这个外孙女。 嫣儿近些年越发娴静,沉默寡言。 她看得出来,嫣儿一点都不快活。 太后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刘盈又怎能不知? 他垂下眸子,脸上闪过一丝决然。 “母后,我欲放嫣儿归家,再给她寻一门好婚事。” “啪!” 太后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她惊骇的看着刘盈,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刘盈迎着她犀利对目光,又重复了一遍。 太后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出了幻觉。 当下气的面色涨红,厉声呵斥:“胡闹!” 第68章 重病 若是几年前的刘盈,看到太后这么生气早就退缩了。 但现在的刘盈,只是静静的看着太后,声音平静如水:“哪里胡闹了?若是一直将嫣儿困在宫里,那才是真正的胡闹。” 太后一拍石桌,怒视刘盈。 “你让嫣儿归家,可曾想过她以后如何自处?!” 放嫣儿归家,太后又何尝没想过? 可嫣儿的性子软弱,回了家又能怎么办? 不会被人嘲笑吗?笑她连一个皇后都位置都保不住。 鲁元是会护着她,可是嫣儿那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护着难道就听不到风言风语了吗? 嫣儿这些年,过的太苦了。 太后是真的不想她再受伤害,所以才想让嫣儿留在宫里。 至少这样,嫣儿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在宫里,嫣儿就是皇后娘娘,没人敢非议。 “我会封她为公主作为补偿。” 刘盈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但随即被坚定所代替。 嫣儿是他的外甥女,是被他照看大的,又怎能不心疼? 可再心疼也无可奈何。 只有把嫣儿放出去,给她找个好人家,才能让嫣儿得到真正的幸福。 不然难道让她一辈子守活寡吗? 刘恭这几年长大,越发的顽劣不堪,根本不听嫣儿的话。 恭儿废了后,还不知道会如何。 难道要让嫣儿被刘恭这个不孝子困住一辈子吗? 倘若嫣儿自己也想当皇后也就罢了,可嫣儿自己都不愿待在宫中。 罔顾她的意愿而强制将对方锁在宫里,即便是给对方荣华富贵,难道就是对的吗? 刘盈经历过,太明白嫣儿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想要自由。 更何况,嫣儿出宫,对后宫才算稳妥。 否则以后两位太后,若是闹了矛盾,疆儿怎么办? 只有让她出宫,才能两全其美。 太后脸上冷意更甚。 她微眯眼眸,对慎儿生出不满的情绪来。 刘恭被废,太后一直都有这个念头,所以不足为奇。 可对于嫣儿的安排,太后却另有想法。 她想让刘盈给出旨意,确保嫣儿皇后的位置不能动摇。 这样即便以后刘疆上位,聂慎儿也威胁不了嫣儿。 至少在太后眼中,聂慎儿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况且雪鸢自从去了昭阳殿,每每传来的消息都是说聂慎儿对嫣儿并无不满,反而颇为敬重。 再加上这么多年,聂慎儿的口碑极好。 太后对她并不忌惮。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愿意让刘疆上位的原因之一。 因为她觉得以聂慎儿的品行不会对嫣儿下手,嫣儿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可她却没想到,刘盈竟然想把嫣儿放出宫! 这让太后不由怀疑是聂慎儿在背后搞鬼。 毕竟儿子是太子,自己却是妃嫔,永远低皇后一头。 谁会甘心呢? 太后盯着刘盈:“是聂慎儿的主意?” 刘盈皱眉:“母后,这与慎儿有什么关系?!” 太后定定的看着刘盈好一会儿,才眯起眸子:“既然不是她的主意,那就是你在铺路。” 刘盈没有答话,反而道:“但这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对嫣儿也好,不是吗?” “好?哪里好了?!” 太后愤怒不已:“做过皇后,你让她再怎么嫁人?!何人敢娶她?!” 刘盈耐下性子,慢慢的解释:“母后,朕一定会给嫣儿找到好夫婿的。” 太后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子一样,根本听不进刘盈的话。 “嫣儿必须是大汉的皇后!你若是敢让嫣儿归家,哀家可没法保证聂慎儿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太后威胁他:“反正,哀家也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刘盈心下一痛,攥紧了拳头。 “母后,你就非要这么逼朕吗?!” “是你先逼哀家的!” 太后和刘盈两人互不相让。 以往每一次,太后这么逼迫时,刘盈都会率先低头。 可这一次,刘盈不想再低头了。 他看着太后,声音平静而坚定:“母后,嫣儿归家的事情,朕意已决。至于慎儿,朕也绝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 说罢,转身离开。 “你……你……” 太后指着他想要厉声呵斥,却一时气短,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直接昏了过去。 刘盈和太后这番对话,没多时就传入了慎儿耳中。 没办法,谁让莫离是太后的心腹,而她的亲侄女雪鸢又一心向着慎儿呢? “夫人,咱们怎么做?” 雪鸢说完从莫离那听来的消息,低声问其打算。 慎儿捏了捏手指,眯起眸子:“太后病倒了?” “是,只是姑姑那边对外隐瞒了消息。” 雪鸢回答的很是肯定。 “太后如果没有老糊涂,是不会对我动手的。因为她的外孙女可承受不起下一任帝王的怒火。说那些话,不过是想吓唬陛下罢了。却没有想到陛下已经今非昔比,没被唬住。” 慎儿太清楚太后心里的矛盾了。 即便她再怎么掌权,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吕家取代刘家,没有想过要让大汉分崩离析。 太后想要的,一直都是如何让大汉变得更好。 所以太后并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吕家而选择刘恭这个草包走到黑。 剧里是因为她没有选择,而这里,她却有刘疆这个更优秀的孙子。 所以太后也想让刘疆上位,想让他成为太子。 可太后又想让张嫣过的好,因为她愧对这个外孙女。 所以才做出这么矛盾的威胁。 只不过是因为……太后发现自己没法扭转刘盈的念头,只能吓唬一下了。 “那……” 雪鸢很是迷茫的看着慎儿:“那万一太后真的老糊涂了呢?” 慎儿笑靥如花,点了点雪鸢的小脸:“那不是还有你吗?” 雪鸢小脸一红,低头不吭声了。 “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做。” “什么事?”雪鸢有些好奇。 “太后手里有个兵符,可以调动长安城的所有兵马。那个兵符,可不能让吕家得到。” 慎儿不得不防,她算了下时间,剧里太后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去世的。 如今病重,应该也差不多了。 太后害怕吕家出事,临去前将兵符交给了吕禄。 这次应该不会交给吕禄了,可万一太后以兵符威胁刘盈,不许让嫣儿出宫呢? 慎儿可不想自己头上压个人。 别忘了,母仪天下还能拿积分呢! 不当皇后,怎么达成母仪天下? 第69章 劝说莫离 “那……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雪鸢第一反应就是去把兵符给慎儿偷来,却被慎儿阻止了。 偷来的兵符,太后不会认得。 太后心思缜密,万一留有什么慎儿不知道的后手,难免会起波澜。 只有让她心甘情愿把兵符交给自己,兵符才能发挥最大化。 “你……” 慎儿想了想:“我想见见莫离姑姑。” “好。” 雪鸢也不问她想做什么,当即点头,悄然离开了。 莫离听到雪鸢的话后,心下略有不安。 “雪鸢,你说慎夫人要见我……可有什么事?” 雪鸢低掩眸子,将所有的情绪收敛起来。 “我不知道。” 莫离有些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毕竟慎儿是刘疆的亲母,而刘疆成为下任帝王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况且雪鸢跟在慎儿身边。 莫离对她的态度自然也要发生改变。 当晚,莫离在服侍了太后喝药后,便悄悄来到了昭阳殿。 “不知慎夫人所召为何事。” 莫离心下忐忑,不知慎儿想做什么。 “莫离姑姑。” 慎儿拉着她的手,笑容温柔亲热:“你可算来了,我时常想请你来昭阳殿坐坐,奈何就是寻不到好时机。” 好时机? 莫离心下动了动。 难道慎夫人口中的好时机,是指太后病重一事? “太后娘娘那边离不开人手,奴婢也不好过多走动。” 莫离说完便垂下眼眸,静听慎儿想说什么。 慎儿挑了挑眉,看她一副不打算过多寒暄的模样,便也打消了旁的念头。 莫离对太后忠诚度极高,她根本撬不动,没必要白费力气。 “莫离姑姑,太后病重了,是吗?” 莫离一怔,猛地抬头,看到慎儿温婉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往上窜。 她瞪了眼一旁低头不语的雪鸢:“你说的?!” 雪鸢绷着嘴不吭声,主打一个沉默。 “莫离姑姑不必生雪鸢的气,是我逼问她的。” 慎儿态度仍旧温和,但落在莫离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了。 “慎夫人想做什么?” 莫离语气冷漠:“擅自打听太后娘娘的动静,慎夫人就不怕太后娘娘怪罪吗?!” 慎儿对她的冷脸丝毫不在意,反而问她:“莫离姑姑,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后娘娘去世了,你该怎么办?” 莫离错愕了一瞬,瞬间大怒:“慎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慎儿语气平静又淡定:“莫离姑姑,太后娘娘的情况,不大好吧?她年龄大了,早年间因为战乱奔波流离。后宫争斗,前朝政务,太后娘娘为此耗费了种种心血。如果不是这些年宫里的太医精心调理,太后娘娘的身子早就垮了,能撑到如今已经殊为不易。莫离姑姑,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莫离咬了咬牙,心里对慎儿的忌惮越来越深。 太后娘娘的情况,的确和慎儿的说法一样。 昨日和皇上争吵了一下,气急攻心,却把这些年积压的病症都给勾了出来。 太医说,这次太后娘娘有些凶险。 原本莫离是想将消息告诉皇上的。 可太后娘娘却说,她和皇上刚起了争执便病倒了,传扬出去旁人会说皇上不孝,于皇上不利。 便要把病重的消息压个两三日,对外就说是感染风寒所致。 所以莫离听到慎儿的推断时,心下惊疑不定。 甚至怀疑慎儿是不是在太后身边安插了眼线,否则怎么会知道的这般详细?即便是对雪鸢,她也只是说太后娘娘病重了而已。 莫离哪里知道,慎儿自己就会医术。 望闻问切,慎儿一直在观察太后的状况,这么多年下来,心里也是有点数的。 况且剧里太后这时候也的确油尽灯枯了。 莫离心下转动,声音冰冷:“太后的身子,自有太医定夺,还望慎夫人莫要插手。” 说罢,就想离开,却被慎儿拉住了胳膊。 “莫离姑姑何必这样急着离开?不听我把话说完吗?” “你……” 莫离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来,向雪鸢望去,却发现雪鸢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 她这个侄女,到底什么时候转投慎夫人了?! 莫离只觉得聂慎儿心机深不可测,就连那张始终未变的笑脸在她眼中都变得恐怖起来。 雪鸢是怎么从代国回来的,她一清二楚。 在莫离看来,侄女对太后忠心耿耿,甚至不惜以身冒险刺杀代王。 可就是这么忠心,去慎夫人身边才多久? 怎么就反叛了? 由此可见,这个慎夫人的心机手段,远没有以往表现的简单。 太后娘娘和她,都被骗了! “莫离姑姑,你在怕我?” 慎儿敏锐的察觉出莫离眼中的惧意,挑了挑眉。 “莫离姑姑,我没有恶意。” 莫离面上没吭声,心里却在默默的翻白眼。 一个人竟然能装了这么多年,还不可怕吗? 慎儿决定跟她好生讲道理:“莫离姑姑,你这么多年为太后娘娘尽心尽力,为她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等太后娘娘去了,你觉得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莫离瞳孔颤了下,没有吭声。 心里却不以为然,她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即便再怎样,日后皇上也不会苛待她。 实在不行,她去皇后身边,也能过的好好的。 可下一瞬,她的心思就被慎儿揭穿了。 “你是不是觉得,不管怎样皇上也不会放着你不管。或者去皇后娘娘身边,也能安享晚年?” 莫离心里又是一惊。 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人好似能看透自己内心一样…… “可是莫离姑姑,你有没有想过。皇后娘娘是一定要出宫的。到那时,她还能护得住你吗?太后娘娘太过执拗,觉得拥有荣华富贵就是最幸福的,但你难道看不出,让皇后娘娘出宫,于她而言才是最大的幸福吗?” 慎儿轻声道:“还记得我初入宫时,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就看到她努力的将笼中鸟全部放飞。皇后娘娘仅仅想将鸟儿放飞吗?还是她自己也想要逃脱牢笼呢?莫离姑姑,你也是看着皇后娘娘长大的。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妙龄少女,一直困在宫里老死,至死都得不到应有的幸福,你当真忍心吗?” 第70章 您还爱他吗 莫离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反驳。 她和太后的想法并不相同,所以更能明白张嫣在宫里的痛苦无奈。 可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她又能怎么办呢? “莫离姑姑,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虽然效忠于太后娘娘,但很多事情你不想做却不得不做。可是,如今这种情形,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二了。” 慎儿轻声道:“让我见见太后娘娘,我会想法说服她,让她同意放皇后娘娘出宫。如果姑姑同意,那无论我是否能说服太后娘娘,日后姑姑你的下半辈子,就由我来负责。你觉得如何?” 莫离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对太后娘娘做什么?!” 慎儿笑了笑:“莫离姑姑,难道在你心里,我竟是个蠢人不成?我若是要动什么手脚,何必来找你?” 莫离一想也是,若是慎儿想动手,找自己才是最蠢的决定。 可她还是犹豫不决,因为太后娘娘吩咐她,要将病重的消息封锁,过两三日再爆出来。 万一让慎儿去,走漏了风声怎么办? “莫离姑姑,你想想皇后。” 慎儿声音平缓:“太后娘娘如今病重,以皇上的性子,若是知晓了定然会愧疚。若是太后娘娘顺势提出条件,皇上很有可能妥协。那皇后娘娘怎么办呢?她还年轻。难道真的要让她困一辈子?皇上这辈子,只可能是她的舅舅,而不是夫君。等她年老了,身边没有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莫离姑姑,你也是女人。你真的不清楚皇后娘娘想要的是什么吗?” 莫离的心防被这一声声质问击破,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带着慎儿,来到了太后寝宫。 太后身边的暗卫都归莫离管,有她的帮助,慎儿顺顺利利的站在了太后床榻前。 太后如今病的浑浑噩噩,睡的并不踏实。 慎儿定定的看着她,没一会儿太后就像有所感应似的,猛地睁开了双眼。 “谁?!” 太后眯着眸子,被慎儿吓了一跳。 “太后娘娘,是妾身。” 慎儿朝前走了一步,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聂慎儿?你怎么在这里?” 太后眼神犀利的扫向慎儿,心里不断的猜疑。 慎儿为何会在这,难道莫离背叛自己了?! “莫离没有背叛太后娘娘,是妾身威胁她,若是不让妾身来,就怂恿皇上下旨,把皇后娘娘送出宫。” 慎儿并没有把莫离牵扯进来,她是雪鸢的亲姑姑,留着莫离好处多多。 “放肆!” 太后虽然躺着,但骇人的气势并没有因为病弱而减去几分。 反而越发的恐怖。 慎儿只平静的看着她,等她喘着粗气时才开口。 “太后娘娘,你这辈子,过的幸福吗?” 太后被问的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慎儿没等她回应,继续平静道:“不被丈夫疼爱,要跟妾室和其所出的孩子斗智斗勇,一辈子绷紧了弦,过的很累吧?” 没错,这个剧最疯癫的地方,是把太后从一个雄才大略的主,改成了对刘邦一往情深,痴情不悔的女人。 历史上的吕雉,对妾室没那么狠辣。 除了将戚夫人做成了人彘,其余妃嫔只是把人困在了宫里。 即便是戚夫人,一开始吕雉也没杀,是对方不停的作死才惹怒了吕雉。 历史上的吕雉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她是个政治家,杀的每个人都是有目的的,为了巩固皇权。 可美人心计这部剧里的太后,却被改编成了半事业型半恋爱脑的角色。 这里的太后对先帝痴情不悔,说先帝宠爱了那么多人,可只有她才能帮着把江山撑起来。 言语之间,对先帝很是留恋。 甚至还怀念先帝未曾起事前的日子,觉得很是幸福。 怎么说呢,慎儿觉得美人心计里的太后人设,非常矛盾。 明明做出的很多事情都是事业批做的,可偏偏却对先帝这么糟践她的老头子痴情不悔。 正常的事业批会这样吗?不拿刀捅死对方都是大气了。 所以慎儿就用幸福来做切入点进行谈话。 而太后也确实被她勾起了心酸往事。 沉默了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道:“你想说什么?” “先帝这么对您,您有恨过先帝吗?” 慎儿声音幽幽。兴许是太后病中,心里比平日脆弱些的缘故。 亦或者是慎儿的问话击中了她的内心。 太后顺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不知为何,竟真的说了出来。 “哀家对他……有怨。怨他为何对哀家如此绝情,为何想废盈儿,为何要听信戚氏那个贱人的谗言!” 太后提起戚夫人,仍旧满是恨意:“戚氏那个贱人,竟然敢对先帝吹枕头风,让先帝废除盈儿的太子之位,改立刘如意!凭什么?!那哀家熬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在先帝眼里到底算什么?!哀家当年也是大家闺秀,嫁与先帝后,为他料理家务,接纳私生长子,孝顺长辈。甚至在他起事后也一直顾着刘家,哀家做了那么多,竟然还比不上戚氏那个贱人在他面前撒娇卖痴的几句话!他对不起哀家!” 慎儿等她说完后,又轻声问:“那么……太后娘娘,您爱先帝吗?” 太后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或许吧。” “那么,您觉得,皇后爱皇上吗?” 慎儿提起嫣儿,瞬间让太后冷笑起来。 “好啊,原来你打的这么个主意。你是生怕嫣儿占着位置,自己没法当皇后?!” “太后娘娘,这只是其一。” 慎儿十分诚实道:“其实您也看到了,皇上如今越发的有主见,不再如当年那般软弱。若我铁了心要让皇后娘娘归家,就会趁着您病重,对着皇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本就有这个心思,经过我的哭闹和疆儿的劝说,皇上定然会下旨让皇后出宫,到时候圣旨一下,即便您再阻止也没法子了。因为您不可能为了皇后娘娘而给皇上没脸,身为帝王,更不能朝令夕改,您最清楚的不是吗?可是,我知道这么做对自己有利却没有做,太后娘娘,您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第71章 口吐莲花 太后冷哼不语,慎儿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妾身不想让皇上心中抱憾。” “皇上虽然和太后总是争吵,但妾身看得出来,皇上和太后娘娘心里互相爱着对方,只是因为想法不一致总是起争执罢了。例如这次,太后娘娘您病重了,却还是为了皇上着想,强行将病重的事压了下来,生怕让皇上冠上不孝的名头。太后娘娘对皇上的爱护深重,皇上对您又何尝不是呢?” 慎儿轻声细语,细数着刘盈的所作所为:“当初您做了那么多皇上不愿的事情,皇上痛苦至极,只想着出宫。还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对您怨怼,所以选择了逃避吗?无论您怎么对皇上,皇上心里,您始终是他的母亲。” 太后默了默,突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呢? “太后娘娘,我不希望你们再起争执。请您听我说完,若是您听完后,仍旧不改变主意,那我自会劝陛下将皇后娘娘留在宫中。” “好。哀家就听听你能有什么见解!” 太后绷着脸,面容严肃至极。 “皇后娘娘今年不过才二十岁,正值妙龄。她自从进了宫后,就没过过一天快活的日子。当年进了宫,便连话都不会说,也不敢说了。若不是当初为了救杜云汐,皇后娘娘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开口说话。 那时皇后娘娘看到皇上就怕,甚至怕到连对方是自己舅舅都忘了。若不是皇上告诉她,自己永远是她的舅舅,怕是皇后到现在都害怕皇上。 皇后这些年,越发的沉默寡言,深居简出。她还小时,太后娘娘便强行让她假孕,把周采女的孩子抱给她养——” 慎儿说到这儿,被太后厉声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她死死盯着慎儿,眼神凌厉如刀芒。 慎儿挑了挑眉,为太后掖了下被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淡淡道:“妾身好歹生育过,又怎能看不出皇后的异样?她当年才多大,这么小的孩子,本来就极难有孕,偏生皇后娘娘在周采女有孕后就怀上了。但寻常妇人怀孕后走路姿势尚且不同,更何况皇后娘娘那么小的人? 她走路姿势并无不同,除了肚子大了,再无旁的异样。更何况太子出生时多大?皇后娘娘那小小的身子又如何生的出来?最重要的是——或许旁人已经忘了周采女的模样,可妾身记性向来不错。这些年,太子越长大,模样性情越像周采女。这么多破绽,妾身如何看不出来?” 太后静静的看着慎儿,目光落在其淡定自若的脸上。 “你倒是聪慧。”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 慎儿顿了顿,问太后:“您觉得,皇后娘娘养着太子,她开心吗?” 太后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嫣儿高兴。 尤其是近几年,刘恭越发顽劣不堪,三番五次伤嫣儿的心。 她不止一次看到,嫣儿双目通红的模样。 “当年皇后也不过是个孩子,就要养着太子。且周采女又是因此丧命。太后娘娘,不用我说,您也知道皇后娘娘是个心善的吧?所以,您凭什么觉得,皇后娘娘会忘了周采女之死,而心安理得的霸占对方的儿子呢?难道您真的以为,皇后娘娘对太子多番忍让,只是因为对方是自己养大的?” 慎儿盯着太后,一字一句道:“因为皇后在赎罪!她觉得,周采女的死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在这种愧疚的心情下养育太子。可太后有没有想过,皇后这么善良的人,内心该有多煎熬?! 她每每看到太子,难道不会想起惨死的周采女吗?!皇后连看到笼中鸟都忍不住放飞,这样善良的人,内心一直承受着煎熬,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你、你胡说!” 太后色厉内荏,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确定的心虚。 她想训斥慎儿胡说八道,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外孙女了。 嫣儿比盈儿还要心软、善良。 尽管太后拼命想否认慎儿的话,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她,慎儿的话是对的。 嫣儿这些年……或许真的一直活在煎熬之中! 这也是她为何越发沉默寡言的原因之一! 太后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就心疼的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嫣儿,竟然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承受着这么多痛苦吗?! 自己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慎儿看出她眼中的心疼,也没有反驳,只淡淡道:“太后若觉得妾身是在胡说八道,那且听完吧。” “皇后娘娘痛苦之处不仅仅在内心煎熬,还在于孤独。她没有自己的儿子,太子这些年也不甚恭敬。她没有知心好友,所有的苦闷都无处诉说。唯一能依靠的夫君却是自己的亲舅舅,她不爱皇上,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会和皇上诉说心事? 这么多年,皇后过的太压抑了。若是强行留她在宫里,会遇到什么局面?皇上和您已经达成了共识,想废太子刘恭。那么,到时候成了废太子的二皇子,会对皇后怎么样呢?如果他缠着皇后,想让皇后帮忙,皇后夹在中间会怎么办呢?” 太后脸色越发僵硬。 以刘恭的性子,一定会闹得嫣儿左右为难。而自己的女儿也不一定会善罢甘休,吕家、张家都有可能生出事端。 到时候,嫣儿夹在中间更难做人! “最后,皇后若是留在宫里,这辈子都不会得到皇上的宠幸。皇上这个人,哪怕死也不会碰自己外甥女的。太后娘娘,您真的觉得,一个女人,独守着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丈夫孤独终老就是最好的归宿吗?就因为锦衣玉食?可皇后娘娘出生尊贵,便是不做皇后,难道就过不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虽然慎儿并不觉得女人必须要结婚生子才圆满,可奈何这个剧里的太后对先帝痴情,所以便将这个理由也加上了。 听完她的话,太后彻底的不吭声了。 第72章 想走想留? 太后突然发现,自己所谓的坚持,好像是一场笑话。 自己以为的对嫣儿好,或许对嫣儿来说,只是枷锁,甚至可能是折磨! 一瞬间,太后感到了迷茫。 虽然知道慎儿说这些话是有私心的,可太后却完全没法反驳,甚至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太后沉默了许久,最终声音夹杂着浓厚的无力感。 “哀家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慎儿看她这个反应,就知道事情差不多能成了。 于是行了礼便离开了。 只要太后和皇上达成共识,兵符就不会落在吕家手中。 兵符在皇上手里还是在自己手里,区别不大。 慎儿对刘盈比较满意的一点就是他听话,耳根子软。 最重要的是,想和刘盈共治天下这个目标,大概率不难。 因为刘盈至始至终,哪怕是现在,对于当皇帝的心思也没那么重。 如果不是当初刘盈明白,自己如果抛弃皇位会引起天下动荡的话,他甚至想把皇位拱手让人。 刘盈压根不喜欢当皇上。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大概率也可能是。 慎儿离开后,莫离立刻“扑通”一声,对着太后跪下了。 “太后娘娘,奴婢有罪。” 太后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疲惫:“起来吧,她想见哀家,你是拦不住的。” 通过刚刚慎儿的那番话,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慎儿这个人,远比她想象的聪明多了。 跟自己聊天都说的合情合理,分析的头头是道。 脑子不清楚的人,根本说不出那些话。 不过想到刘疆,太后也不觉得奇怪了。 能生出疆儿这么聪明的孩子,又能把他养育的这么优秀。 聂慎儿又怎么会是蠢货呢? “明日把嫣儿叫来吧。” 太后闭上了眸子,只觉得身心疲惫。 尽管聂慎儿说服了她,可她还是要问问嫣儿的意思。 万一嫣儿想留在宫里呢? “诺。” 莫离应声记下。 再抬眸时,太后已经昏睡过去。 莫离看着太后即便熟睡也不减疲惫的面容,心里酸涩极了。 翌日,太后清醒后,莫离便将皇后带了过来。 嫣儿看到病重的太后,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外祖母,您怎么这么憔悴?” 太后慈爱的看着嫣儿,眼底满是不舍。 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如今舍不得,除了刘盈就属嫣儿了。 她这一生愧对嫣儿太多太多了。不能再把这错带到地下。 自己已经耽搁了嫣儿前半生,后半生,还是让她快活些吧。 “外祖母没事,只是风寒没胃口,再喝几副药就好了。” 太后靠在榻上,拉过嫣儿的小手拍了拍。 嫣儿很是单纯的眨了眨眼睛:“真的?外祖母可不要骗我。” “外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太后捏了捏她的小脸,将她情绪安抚住才试探的问:“嫣儿,恭儿最近可还听话?” 提到这个样子,嫣儿就脸色一僵。 随即又强行挤出一丝笑意:“还好……” 太后看到这,便心里有数了。 深深叹了口气:“当初不该把他抱到你膝下的。还有周采女……”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留心嫣儿的表情。 果然,嫣儿脸色瞬间惨淡,露出一抹悲伤之色。 太后心里一紧,忙盯着她问:“嫣儿,难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愧疚周采女的事情?!” 嫣儿吃惊的抬眸,在触及到太后的目光时,喃喃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我……” 看她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心中犹如被万千根针扎一样痛楚难忍。“嫣儿,如果外祖母让你选择,你愿意留在宫里,还是回张家?” 嫣儿猛地瞪大了眼睛。 “外祖母,您、您说什么?!” 她声音里有着压制不住的颤抖。 太后坚定而缓慢的又说了一遍。 嫣儿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惊喜来的太快,让她大脑不知如何运转了。 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满脸迷茫之色。 “回家……我会被接受吗?” 嫣儿现在已经大了,哪里不懂身为皇后却归家的含义? 虽然很渴望回家,可一想到母亲会因此而生气,印象中十分模糊的父亲和弟弟,会希望自己归家吗? 嫣儿甚至不知道,自己去哪里才受欢迎! “会的,怎么不会呢?” 太后哪里听不懂她话里的渴望? 如果不想归家,又怎会第一反应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接受? 太后更加心疼外孙女,连忙道:“你舅舅说了,若是你愿意归家,便会封你为公主作为补偿。到时候,嫣儿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就回公主府,好不好?” 嫣儿怔了怔,更加惊喜。 难道自己真的能回家?! 可她转念一想,想到了刘恭,神色又暗淡下去。 “外祖母,我不走。我走了,恭儿怎么办?” 太后看着她:“抛开刘恭,你想回家吗?” 嫣儿犹豫了下,猛地点头。 太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舍道:“可你出宫后,或许会被一些不着四六的人在背后嘲笑。” 嫣儿对此倒没什么过激反应:“会当面嘲讽吗?” 太后眯起眸子,语气笃定而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不会。” 谁敢在嫣儿面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别怪她心狠! 便是她没了,还有盈儿呢! 盈儿一定能把嫣儿护的好好的。 嫣儿顿时露出个笑颜,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 “既然不会,那嫣儿就不怕。” “好,哀家知道了。” 太后又抱了下嫣儿,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让莫离把她送出去了。 随后又让人去把刘盈请来。 刘盈到的时候,看到太后也是瞳孔一震,忙急声问莫离:“母后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她只是风寒吗?什么风寒能这般厉害?!” 莫离看了眼太后,跪了下来,将太后前些天就重病,却把消息封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刘盈心口像被扎了刀子一样,霍霍的疼。 他真是该死! 母后年龄这么大了,自己还跟对方争吵。 早知如此,等母后百年之后再让嫣儿出宫也不迟,何必闹成今天的模样?! 第73章 争吵 “母后,我错了……我不把嫣儿送出宫了……” 刘盈喉间哽咽,差点要哭了出来。 可还没等他落泪,就听到太后声音低沉的反驳:“不可。” “什……什么?” 刘盈错愕的看着太后,只觉得自己听岔了。 太后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把嫣儿送出宫吧,封她为公主,给她公主府、食邑、护卫,万不要让人欺辱了她……还有、给她找个好夫婿……” 刘盈呆呆愣愣的应下,不明白母后怎么变化这么大。 太后却叹了口气:“去吧,趁哀家还没事,把事情办妥。” 至少她在一日,就证明这件事是她点过头的。 张家和吕家再怎么不满意,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可是母后,你……” 刘盈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太后疲惫的摆了摆手。 他想起太医说母后需要安静,也只能出去了 废太子和立太子,以及放嫣儿归家的三道旨意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去的。 直接震惊了朝野。 吕家和张家想要联手施压,但碍于太后又不敢出手。 反倒是朝堂上一些支持嫡长子继承制的老臣,纷纷上奏,让皇上收回成命。 刘盈却直接把刘恭的身世拨乱反正。 将他并非是皇后亲生,而是周采女所出这件事揭露出来。 这一下,又是震的朝臣们七荤八素,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这一下,除了吕家和张家,其他人都闭嘴了。 因为周采女已死,而张嫣又自己承认并未生过孩子。 本人都承认的事情,你让外人如何反对? 况且皇上敢这么说,等于是推翻了太后当初的言论。 且太后没有反对,可见这件事,太后和皇上都已经商议好了。 朝臣们又如何敢插嘴? 得罪皇上不可怕,顶多罢官。得罪太后,那可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没了嫡长子这个身份,刘恭根本没有资格做太子。 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出身排序和宠爱,亦或者是母家势力。 刘恭都被刘疆踩在脚底下摩擦。 废太子一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刘恭被废,刘疆则成为新太子。 张嫣废除皇后身份,改封公主,赐食邑,刘盈还给她找了个极好的府邸做公主府,甚至比鲁元的公主府都大上许多。 刘盈对张嫣是去除皇后身份,而非废后,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后者对女方名声有碍,而前者,是将张嫣当过皇后这件事给否认了。 就如同历史上平定“诸吕之乱”以后,众臣害怕吕氏反扑,谎称刘盈的皇子们皆非刘盈亲子一个道理。 旨意下达后,执行的也非常快。 就跟摁下了快捷键一样,等鲁元公主得知消息,气冲冲的进宫时,张嫣的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 鲁元公主进宫后,第一时间就去太后宫中,想和太后诉苦。 可却被莫离拦在了外面,根本靠近不得。 “放肆!” 鲁元公主脾气暴躁,一气之下,也不管莫离是不是自己母后的心腹了。 直接甩了她一巴掌:“你什么身份,也敢拦本宫?!” 莫离没有反抗,而是沉声道:“这是太后娘娘下的命令,公主请回吧。” 鲁元气的脸色铁青,非要硬闯,却根本接近不了寝宫。 最后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莫离,甩袖离开。 她直接闯入皇后的寝宫,看到女儿正指挥着宫人收拾行囊,脸上神情雀跃。 鲁元公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想给张嫣一巴掌。 可手举了起来,到底没能挥下。 她看到女儿那湿漉漉又有些恐惧的眼神,心还是软了几分。 鲁元放下手,戳着嫣儿的额头训斥:“你这个没出息的!人家都骑到你头上作福作威,逼着皇上废你后位了,你还这般高兴!” 嫣儿脸色骤变,原本还笑盈盈的小脸黯淡下来。 “母亲……我……我想出宫……” “出宫有什么好?!当皇后不好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不知多少女人羡慕,偏你非要出宫,出宫当个公主哪有皇后威风?!” 鲁元公主是恨铁不成钢,她的想法和太后极像。 只不过太后是早年过的太苦黑化导致的对权利十分看重,觉得自己过的那么苦都是没有权利的缘故。 而鲁元公主则是过惯了呼风唤雨的生活,自然觉得地位越高越好。 所以她们才不能理解像刘盈和嫣儿这种人的想法。 因为在她们心里,权力才是最好的。 爱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 太后爱刘盈,觉得当皇上是最好的,所以帮刘盈铲除一切可能出现的威胁。 鲁元对嫣儿也是有疼爱的,虽然更在乎利益,但也是有慈母心肠。 所以在她看来,嫣儿能当上皇后,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就是很常见的中国式父母。 很多父母都这么认为,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强行塞给孩子。 孩子若是不接受,或者不喜欢,他们就会非常费解,甚至会觉得伤心、心寒。 觉得自己把最重要的东西都给孩子了,可孩子却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而这类家长,往往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这都是为你好……” 最可怕的是,这种家长的孩子们也往往会被洗脑,对自己产生怀疑,并觉得痛苦。 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孝,为什么不喜欢父母给的东西,不能接受父母的安排。 甚至因为这种强压而觉得生活十分窒息,迫不及待的想逃出去。 可偏偏又被孝心而绑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伤父母的心。 从而活的十分痛苦。 你能说父母不好吗?跟那些偏心眼,肆意伤害孩子的父母相比,前者简直是天使。 你能说孩子不好吗?也不能。 可就是两者看似都没问题的家庭,偏偏父母子女都觉得痛苦。 为什么呢? 说到底,父母也需要学习,学习如何正确、平等的对待孩子。 尊重孩子的意愿和人格,而不是以掌控者的身份高高在上,试图掌控着孩子的人生。 太后也是近几年才明白这个道理,而鲁元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悟。 第74章 失去希望 嫣儿看着愤怒的母亲,心里越发的不知所措。 她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死死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哭出来。 母亲……就这么厌恶她回家吗? 嫣儿鼻尖一酸,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脑海中想起舅舅的话,鼓起勇气问鲁元公主:“母亲,舅舅赏了我一座公主府。您若是不喜欢我,我住公主府就是……” “你这是在说什么?!” 鲁元公主又气又急,一把拽过她:“走,跟母亲一起去见你舅舅!让他把旨意收回来,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这让以后各家女眷又如何看待你?!” “我不去,母亲,我不去!” 嫣儿鼓起勇气,剧烈的反抗起来。 她好不容易才盼来快活的日子,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更何况这个决定是经过外祖母和舅舅一起定下的,怎么可能轻易推翻?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鲁元公主气的脸色通红,想不明白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母亲,我没有变,我想出宫,我想过快乐的日子!” 嫣儿近乎吼了出来。 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就这么执着于皇后这个名头。 正当两人僵持时,宫人进来禀告:“长公主、公主,二皇子求见。” 因着嫣儿被册封为公主的旨意已下,宫人们就迅速改口了。 “不见。” 嫣儿犹豫了下,到底是选择了拒绝。 她对这个养子一直很好,抱着愧疚的心,一直竭尽全力的想要补偿对方。 谁让周采女的死和她也有关系呢? 可刘恭越长大,身上遗传周采女的品性也渐渐显露出来。 嚣张跋扈,处处惹是生非,还总是对她口出狂言,惹她伤心。 次数久了,嫣儿也就被刘恭伤透了心。 可到底是她的养子,她也不可能全面放下。 刘盈知道她心善,便在废太子前和她长谈了一次。 将她心里因为周采女的死而留下的心结打开了。 刘盈告诉嫣儿,周采女的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错在刘盈,错在太后,和嫣儿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哪怕不是嫣儿,周采女也活不了。 相反,因为嫣儿假孕,刘恭才得以存活。 否则,以太后当初的想法,是要把周采女直接棒杀了。 那刘恭就直接成为一摊血水了,哪里还能生的下来? 周采女是注定活不了的。 区别在于,刘恭能否活。 所以嫣儿非但对刘恭没有亏欠,反而是救了刘恭一命。 并且因为嫣儿皇后的身份,刘恭还成为了太子。 否则以周采女的身份,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资格成为太子呢? 结果刘恭明明一出生就成了太子,却实在不争气。 文韬武略都差劲,性情也不好,可以说没有一处配得上太子之位。 已经给过他机会,他却不懂得把握,怪谁? 嫣儿听到刘盈的话后,惊愕了许久。 仔细想了一遍又一遍,发现好似真的如舅舅所说,自己并不欠刘恭什么。 心里就像有个枷锁被打开一样,豁然开朗。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恭的太子之位被废,刘恭就急急忙忙来找嫣儿。 一如既往的撒泼打滚,要嫣儿为自己想办法。 嫣儿本来就已经想通,之所以愿意见他,只不过是因为仅存的养育之情。 可刘恭这一闹,把她最后的一点情分也磨没了。 这才有现在决绝的态度。 鲁元公主听到刘恭求见后,眼神闪了闪。 “让他进来吧。” 她到底是不甘心,哪怕刘盈已经公布了刘恭的身份,鲁元公主依旧想做点什么。 废太子又怎么了? 谁说废太子就不能再复立了? 她先前是刘恭的外祖母,即便是假的,也被对方喊了那么多声外祖母,到底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有这个作为前提,能和刘恭达成共识。 吕家和张家一起支持刘恭,日后等刘恭上位了,也能保证吕、张两家的富贵,不是吗? 至于转投新太子刘疆,这个念头鲁元公主不是没起过。 奈何一想起对方的生母聂慎儿,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聂慎儿是女儿的情敌,就是因为她的存在,嫣儿才不得宠。 鲁元公主对聂慎儿厌恶至极,对其子刘疆也多次嘲讽。 甚至还对聂风多番找茬,给对方使绊子。 只不过都没有奏效罢了。 让她转而支持刘疆,那和自打嘴巴,对聂家低头有什么区别? 她丢不起这人! 可偏偏后宫的皇子公主里,除了刘恭,其余都出自聂慎儿的肚子里。 鲁元公主能怎么办? 她难道不知道刘恭不堪大用,性情能力都不行吗? 可刘恭是唯一的选择。 谁让这些年,刘盈独宠聂慎儿呢? 鲁元公主都不明白了,那聂慎儿是妲己转世不成?能把弟弟迷的晕头转向。 真是令人费解! “母亲,我不见!” 嫣儿皱眉重审自己的话,却奈何不了鲁元公主,到底是见了刘恭。 刘恭经历大变,短短两天之内,就从太子之位被踹了下来。 他从小性子不好,学习、能力都不如刘疆。对伺候的宫人也不如刘疆态度温润,除了是嫡子,没有任何优势。 可偏偏连这个嫡子身份都没了。 他这边刚被废,耳边就传来许多风言风语。 宫人们早就不喜欢他了,纷纷议论起来。 刘恭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也因此性情变了一些,稍微会伪装自己情绪了。 见到鲁元公主后,连忙喊了声外祖母。 鲁元公主瞬间露出一个笑容。 连连关心他近来如何。 嫣儿则冷着一张脸,似乎眼前一切都和她无关。 刘恭多次想亲近她,都被她不冷不热的挡了回去。 最后只能无奈离开。 鲁元公主刚抱怨了嫣儿几句,嫣儿却冷笑了下。 “母亲不会以为,他真当你是外祖母吧?” “……什么意思?” 鲁元公主愣了一下。 嫣儿唇角扯出讥讽的笑容:“他是我养大的,我又岂会不懂他什么人?多说无益,母亲若是现在跟上,或许还能听到他的心声。” 鲁元公主狐疑的看着她,连忙追了过去。 结果刚找到刘恭,就听到对方和手下正在说话。 “殿下为何对鲁元公主这么恭敬?” “不这样,吕家和张家怎么肯帮我?” 刘恭愤愤道:“张嫣害我生母,我恨不得让她去死!但我这太子之位,还离不开她的帮忙。待我日后成了大汉的天子,一定要把张家、吕家都给杀了!” 稚嫩的声音透出满满的恶意,听的鲁元公主遍体生寒。 内心瞬间失去所有的希望。 第75章 毒酒 鲁元公主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甚至连刘盈都没去找了。 她本来想着,要和刘盈争论一番,把嫣儿的后位保住。 但当她听到刘恭的话后,才恍然明白,嫣儿一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面对这么个养子,嫣儿一直以为心里多么难受。 难怪这些年越发的沉默寡言。 难怪嫣儿得知自己可以出宫后,高兴成那样。 到底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 鲁元公主对嫣儿出宫这件事,再没了反驳。 于是张嫣出宫,便成了定局。 刘盈知道太后身子不好了,也就剩这些个时日了。 不想再刺激她,打算等太后去后再册立慎儿为皇后。 反正也不差这么几天。 尘埃落定后,太后将慎儿叫了过去。 “太后娘娘。” 慎儿站在太后床榻前,一如往常那般美丽娴静。 但只有太后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有着不下于自己的智慧,且比自己幸运。 这些时日以来,太后一直在反思如今的局面。 倒不是不满意,而是她一直以来都有两个执念。 一是让儿子好好的,坐稳皇位。 二是保住吕家的荣华富贵。 可是临到末了,她却发现自己一死,吕家只能泯然众人。 这些年,自从盈儿回宫后,吕家就开始被他以温水煮青蛙的手法,开始慢慢的压制。 太后不是没有察觉,也不是没有法子。 可娘家再重要又怎样?她不想再失去儿子了。 所以太后只能装聋作哑,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可真到了这一步,太后还是忍不住想原因。 吕家和聂风针锋相对的事情,她也清楚。 别看吕家那么多人,但聂风却丝毫不落下风。 归根到底,还是盈儿偏袒。 盈儿的心在哪,谁看不明白? 太后这些日子也在感慨,感慨聂慎儿的好运。 聂慎儿能够在一进宫,就夺得盈儿的心。又一举得男,哪怕自己曾经对对方出手,对方也能有惊无险。 这难道还不是幸运吗? 聂慎儿生下了孩子,占据了一个长子的位置。 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长子至关重要。 她又将孩子教养的极为优秀,可见是个聪明人。 不争一时利益,而放眼于长远。 可太后想起聂风,又担忧起来。 如今的聂风已经是太尉,手下掌管不少兵马。 万一日后拥兵自重,威胁到盈儿怎么办? 还有聂慎儿,这么聪明,又比盈儿身子健康。 万一日后盈儿先走一步,那聂慎儿会不会垂帘听政? 会不会想让聂家推翻刘家的江山? 其实太后对慎儿还算信任,觉得对方十分爱刘盈。 可人心易变,权利是最可怕的诱惑,容易腐蚀人心。 正如自己,不也垂帘听政许久吗? 虽然盈儿当初性情软弱占很大一部分,但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野心。 只不过后来不想失去盈儿,而盈儿又变强硬了,自己才开始放权。 自己尚且如此,聂慎儿呢? 太后有些害怕。 怕聂慎儿日后会垂帘听政,干涉朝堂之事。 害怕刘盈、刘疆会被架空。 太后最怕的是,聂慎儿没有正统的学习,万一插手朝政结果把朝堂搅的乱七八糟怎么办? 那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大汉,岂不是要分崩离析? 虽然太后觉得慎儿对刘盈的爱毋庸置疑。 可不知为何,太后总是有种预感。 觉得迟早有一天,聂慎儿会坐在朝堂之上。 这无关理智,只是一种敏锐的直觉。 而这种直觉,以往不知道救过太后多少次。 太后越想越是不安,让莫离准备了些东西,想要试探一下聂慎儿。 这才有了如今的场面。 太后眯起眸子,妆容威严,再加上浑身的气势,竟然不似重病之人。 “聂慎儿,你可真是好手段。” 聂慎儿温婉的笑了笑:“太后娘娘,妾听不懂。” “听不懂?” 太后冷笑:“当真听不懂?你步步为营,如今终于要成功了。嫣儿出了宫,刘恭被废,疆儿成了太子。你成为皇后的日子,怕是不远了吧。” 慎儿唇角的笑意丝毫不减。 “这一切全仰仗皇上和太后娘娘,妾身不过是听之任之罢了。” “好一个听之任之!” 太后喘了口气,语气越发冷漠。 “你敢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慎儿轻笑了一声:“太后娘娘,至少妾能保证,张嫣出宫的念头,可不是妾身教唆的。” 她这句话看似说了什么,实则什么都没说。 太后对她越发忌惮,那种直觉越发强烈。 不行,她决不允许有人破坏大汉,破坏刘家的天下! 太后向来是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性格。 别管有没有证据,只要猜忌,那就足够了。 就算聂慎儿是刘疆的亲母又能如何? 只要她把聂慎儿一起带走,刘疆再伤心,还能报复到盈儿身上吗? 聂家和疆儿顶多把怒火撒到吕家身上。 可她都要死了,吕家怎么样她也管不着了。 只要盈儿没事,大汉安好,那就足够了。 她到了下面,也好跟先帝交代。 “莫离!” 太后唤了一声,莫离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杯酒。 “这两杯酒,有一杯是毒药。” 太后盯着慎儿,声音越发冰冷。 “你选择一杯喝下去,若是无事,哀家就放过你。” 慎儿看着两杯酒,有些好奇:“若是妾不喝呢?” “整个大汉都是哀家和先帝一起建立的。你不会想知道哀家的后手。” 太后眼眸冰冷:“聂慎儿,别怪哀家,你太聪明了,盈儿压不住你。疆儿又对你言听计从。可大汉,不需要第二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了。” 刘疆优秀又有主见,未来会是个很好的帝王。 聂慎儿过于聪明,聂家又权势太大。 外戚当道,对帝王不利。 若是出现第二个垂帘听政的太后,聂慎儿和刘疆定然会起冲突。 到时候,大汉只会发生严重的内讧。 这是太后万万不能容忍的。 太后口中说是两杯酒里有一杯是毒酒。 实际上,两杯酒都有剧毒。 无论聂慎儿选择哪一杯,结局都是注定的。 太后怎么可能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呢? 第76章 兵符和戒指 聂慎儿盯着太后良久,突然笑了。 “好,妾喝。但是妾也有个条件。” “说。” 太后面对慎儿的要求,心态轻松的很。 反正都是必死之人,答应又能如何? “若是妾没事,妾想要太后娘娘手中的兵符和龙头戒指!” “你说什么?!” 太后心下一惊,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聂慎儿竟然在跟自己要兵符和龙头戒指! 还敢说她没有野心?! “兵符和龙头戒指。” 慎儿又重复了一遍。 太后越发的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龙头戒指的?!” 慎儿却只笑了笑,没有解答。 太后心乱如麻,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对莫离也有了怀疑。 “太后娘娘不敢跟妾赌吗?妾可是连命都搭上了,难道太后连这点都不敢应下?” 慎儿面容温婉,嘴中的激将却把太后气的想翻白眼。 再加上心里清楚这是两杯毒酒,太后当即就让莫离把这两样拿了出来。 “希望太后说话算数。” 慎儿确认了兵符和龙头戒指后,端起一杯酒,直接就往口中灌。 当然,这只是假象。 酒杯还没碰到她唇角,慎儿就直接利用手做掩护,把里面的酒丢到了空间里。 喝完后,慎儿将酒杯放下,转而拿起另一个酒杯。 在太后和莫离震惊的目光中,再次“一饮而尽”。 “你、你喝两杯做什么?” 太后的脑子有些卡壳。 要知道,一杯毒酒就足够把人毒死了。 聂慎儿却喝了两杯,这不逮当场暴毙吗? 很可惜。 慎儿没事。 太后等了好一会儿。 和慎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却无事发生。 “这、这怎么可能?” 太后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慎儿却笑盈盈的直接将一旁的兵符和龙头戒指拿了起来。 “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你!” 太后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聂慎儿哪里是心甘情愿喝毒酒,分明是早早就知道两杯酒都没有毒,才跟自己打赌,把兵符和龙头戒指赢走了! 太后气的脸皮通红。 她怀疑的目光看向莫离。 “莫离,你背叛哀家?” 莫离被问的也是一脸懵。 “奴婢、奴婢没有啊!” 她慌忙跪下,却忍不住偷偷打量聂慎儿。 莫离心下一直琢磨,她分明记得将毒药放进了两杯酒里。 可这慎夫人怎么没事呢? “不是你,又是谁?!” 太后快被气死了,胸口不停的上下浮动。 谁都有可能背叛,可唯独莫离的背叛让她措手不及。 慎儿在一旁看着,笑盈盈的插嘴:“太后娘娘,妾和莫离姑姑并没有什么交情。” 可她越是这么说,太后越不相信。 没有交情?没有交情能把两杯毒酒弄成清酒?! 她真是小看聂慎儿了! 太后想发火,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最重要的心腹已经背叛,兵符和龙头戒指,已经落到了聂慎儿手中,且自己病重无力,连抢回来的希望都没有。 “聂慎儿,你赢了。” 太后知道自己输了,满腹悲凉。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临去前被聂慎儿摆了一道! 不由后悔的喃喃自语:“早知如此,当初哀家就该下死手的。” 聂慎儿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太后娘娘,您不会到了现在还觉得,妾只是运气好,落水后侥幸逃脱了吧?” 太后一怔,脸色僵硬的看向慎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慎儿笑眯眯道:“当初那个小太监是被我故意踹死的,和运气无关。” “你……?!” 太后瞪大了双眸。 “是妾。” 慎儿用慢条斯理的语气,把当年自己怎么踹死小太监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的太后脸色越发惨白。 “你……竟然隐藏了那么久!” 她万万没想到,原来聂慎儿比她想象的更加聪明,有心机。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闹起来了。 而聂慎儿却忍了下来,对自己依旧毕恭毕敬,直到今日! 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怪物啊! 太后想了许久,口气突然变软了许多。 “聂慎儿,你是个聪明人,哀家以往看错了你。” “盈儿不仅是哀家的孩子,更是你的夫君。还有疆儿,是你的儿子。希望你不要让自己的野心,破坏了自己的爱情、亲情。” 慎儿抬起下巴:“太后娘娘,我和你不一样。皇上和先帝也不一样,疆儿和皇上,更不一样。” 太后怔愣许久,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是啊……不一样的……” 先帝从来不会维护自己,而是将所有的爱都给了戚氏那个贱人。 可盈儿对慎儿的爱意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单单这点不同,就注定了慎儿对刘盈的方法,不会像自己和先帝一样,针锋相对。 或许是自己想错了。 聂慎儿有野心,但这个野心,或许并不足以支撑她和盈儿反目成仇。 太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最后只能有气无力的撵人:“兵符和龙头戒指都被你拿走了,哀家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慎儿点了点头,径直离开了。 太后则看着莫离,百思不得其解。 “莫离,你为什么要背叛哀家呢?” 莫离百口莫辩,她也不知道,明明是两杯毒酒,怎么就变成清酒了呢? 慎儿才不在意太后和莫离的拉扯,而是把玩着手里的兵符和龙头戒指。 这两样代表着绝对的军权。 有了这个,就有了底气。 慎儿把玩着东西没多久,太后那边,病情就更加恶化了。 她把刘盈叫到了身边,艰难道:“盈儿,母后……要走了。以后你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刘盈伤心的直落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劲的嚷嚷着要让太医好生医治。 太后却制止了他,轻叹了口气。 “盈儿……日后清算吕家时,不要那么绝情……” “小心聂慎儿……她城府极深。” “小心聂家,不要让聂家成为……成为第二个……吕家。” 太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尽管刘盈觉得后两条再胡说八道,但也没有出声反驳。 母后都病糊涂了,说几句胡话再正常不过了。 第77章 归西 太后弥留之际,已经老眼昏花,看不清刘盈的神色了。 见他没有反驳,以为他把自己的叮嘱听进心里了。 心下一松,两眼一闭,魂归西天。 慎儿把玩着兵符和龙头戒指,听到雪鸢说太后没了,便随意的挥了下手。 “把华丽的东西全部收起来,换成素净的,记得让疆儿好好表现。” “诺。” 雪鸢应了一声,站在原地,面上有些迟疑。 慎儿看到她犹豫的模样,轻声安抚:“你放心,待太后娘娘身后事全了,我就把莫离姑姑要来。到时候她是去是留,都由她自行决定。她的帮助,我铭记在心。” 雪鸢一张小脸瞬间明媚起来,开心的“诺”了一句,便出去布置了。 没错,莫离的帮助。 莫离本就不是心狠的人,只不过因为自身的忠心,再加上雪鸢一直受制于太后手中,所以不得不违背心意做一些事情。 不然她也不会在原剧里,太后临去前明明下令要把原主毒死,莫离却给了她一杯假死酒。 说到底,也是莫离心里实在不愿再造杀孽了。 剧里莫离如此,现实中的莫离也没那么狠心。 即便知道慎儿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单纯,可雪鸢在慎儿身边,再加上慎儿这么多年有意和莫离维护关系。 莫离到底对慎儿有几分好感。 更何况慎儿的孩子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而太后又即将仙逝。 莫离即便再忠心,也该为了未来考虑一二。 她还不想死。 更何况慎儿先前允诺过她,要给她养老。 种种原因加起来,当太后吩咐莫离准备两杯毒酒时,莫离犹豫了。 她再忠心,也不是雪鸢那种从小培养洗脑的细作,对生死很是看淡。 莫离想活。 可是一旦慎儿死了,那毒酒是她亲手端过去的。 到时候,太后一死,自己根本活不了。 无论皇上还是太子,都不可能放过自己。 莫离心里犹豫了许久,权衡利弊之下,终于做出了违背太后的事情。 偷偷给雪鸢报信,让雪鸢告诉慎儿,太后准备了两杯毒酒。 莫离的本意是让慎儿想法子推拒了太后的召见,亦或者是想法子不要喝了毒酒。 毕竟太后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了,眼看就这一两日的光景。 只要慎儿死活不肯来,太后也没办法。 太后如今对后宫的掌控,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更何况一个是将其之人,一个是未来的掌权人。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会见风使舵? 虽不敢明着反对太后,但至少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所以只要慎儿找借口拖延,太后根本没法把她强行捉来。 动作太大的话,也瞒不住皇上。 这就是莫离通风报信的底气。 可莫离没想到的是,慎儿对太后手里的兵符和龙头戒指虎视眈眈,应邀而来。 不但来了,还把两杯毒酒都给喝了。 莫离看到的那一瞬,脑子都懵了。 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和雪鸢透露消息。 可等她看到慎儿安然无恙后,脑子更加糊涂了。 难道是自己没把毒放进去? 可这两杯毒酒,她确信并未经过旁人之手。 总不能是她自己梦游把毒酒给换了吧? 因为太过懵逼,莫离跪在太后面前时的迷茫根本不是作假。 太后是了解莫离的。 看到莫离眼中只有迷茫,没有心虚时,长叹了一口气。 太后也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无力回天了。 最后连惩罚莫离的心思都没了,只疲惫的叫人退下。 太后死的时候,是抱着遗憾和担忧去的。 担忧刘盈压不住慎儿,担忧大汉的江山会出现变故。 可即便再担忧,她也管不了了。 慎儿到底是没对太后下手。 实在是前期对太后下手不容易,后期可以下手时,太后又时日不多了,下手也没意义。 不过,她虽然没能对太后下手,吕家人她却不会放过。 没办法,谁让太后生前最重视的,就是刘盈、大汉和吕家呢? 慎儿没打算对刘盈动手,一来刘盈对她挺好的,言听计从。 虽比不上上一世的夫君策英,但在她经历的几世以来,刘盈绝对能排第二。 刘盈太听话了,耳根子软的很。 而且刘盈除了前期出于无奈,为了保护慎儿和孩子,与周采女生出了刘恭以外,再没有宠幸过旁的女人。 所以,这些年,慎儿一直都是独宠的存在。 而且刘盈不光对她上心,对聂家也很好,十分信任。 所以慎儿没打算对其做什么,除非刘盈突然变了。 至于对大汉的江山,慎儿一直是想让大汉变得更好,绝对不会做出破坏的事情来。 那就只剩下吕家了。 历史上的吕家,确实有可塑之才。 但这不是历史,是美人心计。 这里面的吕家被塑造成了只会嚣张跋扈,而没出什么有才能的子弟形象。 不然原剧里,太后也不会临死前把兵符交给吕禄了。 吕禄有才干吗?没有。 又笨又无能。 可太后还是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不就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么。 由此可见,这里的吕家全靠太后撑着。 有才能的还真没几个。 偏偏吕家又嚣张跋扈惯了,不收拾吕家收拾谁?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眼前最要紧的,是帮皇上把太后的身后事给料理了。 慎儿此刻已经是后宫第一人,即便还没有明确的旨意下来,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嫣儿立宫后,刘盈就迫不及待的将宫权交到了慎儿手中。 慎儿以后宫之主的身份,帮着刘盈料理太后身后事。 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处理的极好,让刘盈感动极了。 尤其是疆儿,还充分发挥了孩子的优势,哭的稀里哗啦。 让朝臣们见了无不称赞他至纯至孝。 太后去世多日,刘盈都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慎儿一直陪伴着他,安抚他。 刘盈拉着她,对月饮酒。 “慎儿,我是不是很坏?” 刘盈猛灌一口酒,看着月亮,唇角带着苦笑。 “我不是个好儿子,让母后操劳了一生。太医说,母后是忧思成疾……” 慎儿摸着他的脸颊,低声安抚:“夫君,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太后娘娘这一生的苦难,是时事所造就的。” 第78章 立后 刘盈搂着她,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若是我早年多体谅她一些,或许她就能轻松些,还能多活上些时日。” “所以,人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遗憾。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要珍惜当下,尽量少些遗憾。” 慎儿将头依偎在他怀中,声音轻柔。 “是啊,珍惜当下。” 刘盈拥着她,突然道:“明日我就封你为后,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慎儿抬起头,眼眸明亮,绽放笑容:“好。此生能与夫君生同眠,死同穴,这是慎儿最大的心愿了。” “你放心,你是我的妻子,一生一世都是。” 刘盈看着慎儿,眼眸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经历风风雨雨,只有慎儿一直陪着他度过种种。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翌日一早,刘盈就下达了册封慎儿为皇后的旨意。 旨意一出,除了吕家反对,其他朝臣都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懒得抬。 吕家直到今日,仍旧抱有不切实际的念头。 想趁着太后去世,皇上正伤心的节点,送个吕家女进宫。 即便是送不了,吕家也不希望是聂慎儿登上后位。 毕竟聂风和吕家势同水火,现在就已经斗的不相上下了。 一旦聂慎儿成为皇后,吕家就再无出头之日。 吕家着急的反对,奈何刘盈根本不给面子。 他忍吕家很久了。 当即就在朝会上训斥吕家诸人。 “太后尸骨未寒,你们就上蹿下跳,丝毫不见悲伤之色。对得起太后的宠信吗?!” 说罢,就当场罢免了几个吕家人,根本不听对方的求饶。 吕家人哪里想到皇上竟会如此绝情,当即被吓到,一点反对的勇气都没了。 没办法,经过这几年刘盈潜移默化的夺权。 吕家人看似很多都位高权重,但都是文职,手中是一点军权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吕家有那么多人,却只能将将和聂风斗个旗鼓相当的缘故。 谁让聂风有军权呢? 经此一闹,慎儿成为皇后已是定局。 刘盈给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婚礼。 不仅把册封礼弄的极为隆重,连婚礼都极为盛大。 比当年张嫣进宫都强了不知多少倍。 又因为大汉没有迎娶皇后的先例,毕竟刘盈是大汉第二个皇帝。 而太后当初进宫时,先帝正痴迷于戚夫人,对其并不看重,更不会费心思弄什么册封大典,迎娶之礼了。 刘盈特意叫人把周礼扒了出来,按照周朝的礼仪,又加了些自己的想法,这才形成了声势浩大的迎娶之礼。 没办法,谁让秦始皇没立过皇后呢? 至于秦二世,太不吉利,刘盈才不想自己的婚礼和这么不吉利的人扯上干系。 还是周礼更为稳妥。 刘盈为了慎儿,连对方立后当天礼服上的花纹都精心挑选寓意最好的。 可以说是从头到脚,每一处饰品物件,刘盈都要做到完美的地步。 他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好几年了。 如今终于能把慎儿光明正大的带到所有人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慎儿是自己的妻子。 刘盈怎能不激动呢? 当年慎儿愿意随着他出宫,他就有了要给她一场婚礼的打算。 奈何当时母后来的太快,导致他没能正式娶慎儿。 如今,这场迟来的婚礼总算给补上了。 刘盈拉着慎儿的手,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接受进行册封仪式。 看着慎儿露出微笑,刘盈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 立后大典、迎娶之礼终于结束了。 慎儿哪怕是习武之人,也觉得身子又酸又沉。 反倒是刘盈,激动的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进了洞房,抱着慎儿乱啃。 啃的慎儿也有了感觉。 两人直接是一夜翻滚到天明。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感情又升了温,如胶似漆的。 刘盈实在是黏人。 黏的慎儿没法子,只能提前把兵符和龙头戒指拿了出来,希望刘盈能多关注下朝政。 兵符和龙头戒指她没打算瞒着刘盈,刘盈也迟早会知道的。 毕竟兵符落到谁手里,刘盈不可能不问。 与其等他问,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反而能抢占先机。 慎儿对刘盈太了解了。 刘盈看到兵符和龙头戒指,顿时一怔。 他是知道兵符的,但并不太清楚龙头戒指的作用。 “这是兵符和母后经常带着的戒指,怎么在你这?” 刘盈很是奇怪,但并没有怀疑的意味。 慎儿咬了咬唇,一副不知该如何说的模样,看得刘盈心里越发奇怪。 “夫君还是别问了,反正这兵符和龙头戒指,都是太后娘娘给的……夫君尽管拿去便是。” 她说话间犹豫了下,让人一看就知其中另有隐情。 刘盈拉着她,轻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慎儿低眉不语,看得刘盈心里有些焦急。 还是一旁的雪鸢做了嘴替,“扑通”一声跪下。 声音清脆道:“陛下,虽然我们娘娘心善,不愿意说缘由。但奴婢却忍不下去了。” 刘盈怔愣了下,不顾慎儿的阻止,示意雪鸢说清楚。 雪鸢便道:“这兵符和龙头戒指,是我们娘娘拿命赌来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拿命赌来的?!” 刘盈惊异的看了看慎儿,又看了看这两样东西,只觉得脑子里满是浆糊。 雪鸢便将太后临死前召见慎儿的事说了出来。 “太后娘娘将我们娘娘叫了过去,给了两杯酒。说是其中一杯是毒酒,若是娘娘喝到了,那就是命。若是娘娘喝下没毒的,那就是天命所归。娘娘惦记着陛下和太子,不愿意冒险。 可太后娘娘却……后来娘娘没法子,只能说赌命可以,但要有个彩头,要太后娘娘把兵权拿出来做彩头。想以此让太后娘娘改变主意。太后娘娘便拿出了这两样东西,逼着娘娘选择。娘娘没法子,便挑了一杯。好在上天垂怜,娘娘选到正是无毒酒,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刘盈听的目眦俱裂,一把将慎儿紧紧搂入怀中,心里不住的害怕。 “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怎么没说呢?!” 慎儿顺势流泪:“我、我怕说了夫君会难过,毕竟太后娘娘是您的母亲,我不想破坏太后娘娘在夫君心里的形象……” 刘盈心疼的无以复加,想起母后临终遗言,禁不住生起一丝怨念。 母后总是疑神疑鬼,实际上,谁能比慎儿对自己更真挚呢? “好在我没事,夫君不必难过。” 慎儿将兵符和龙头戒指给他,满脸纯真的笑容:“龙头戒指和兵符的效果一样,都能够调动军队。” 刘盈看着眼前这两样东西,将龙头戒指套在了慎儿手上。 第79章 钓鱼执法 “夫君,这……” 慎儿一副不安的模样,想把手收回去。 却被刘盈牢牢的抓住,将龙头戒指给她戴的稳稳当当。 “这是你拿命赌来的,那就是你的。” 刘盈眼眸温柔的看着慎儿。 慎儿差点被母后逼死已经是他的过错了,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拿这两样东西。 他又看向兵符,想了想:“这兵符我暂且先拿着,等把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收拾了,再还给你。” 说实话,如果不是朝堂上一些朝臣,尤其是吕家人,看到太后去世了,便开始蠢蠢欲动,试图糊弄刘盈。 刘盈连兵符都不准备拿。 他是皇帝,没有兵符也有权利调动军队。 而慎儿就不一样了。 慎儿是皇后,有兵符才有自保的能力。 “我都听夫君的。” 慎儿依偎在他怀中,看着手上的龙头戒指,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 刘盈拿着兵符,开始静观其变。 欲要人灭亡就要先让其疯狂。 吕家的嚣张跋扈已经非一日之功。 他要让吕家先乱起来,才能趁机把人灭了。 毕竟吕家是刘盈的外家,吕家还有一些和太后同辈的人活着,真论起来,甚至可以算是刘盈的长辈。 刘盈即便是身为皇帝,贸然对吕家出手,也容易落下不太好的名声。 因为有刘盈潜移默化的压制,以及慎儿的出谋划策。 再加上刘盈的反对,吕家诸女并没有和刘家联姻。 所以,此时的吕家要兵权没兵权,要实权也没多少。 和剧里的吕家相比,倒好上许多,没有太过嚣张跋扈。 这也导致刘盈出手有点困难。 慎儿这个时候,又出了个主意。 “夫君,我倒是有个念头,不知可行不可行?” 刘盈有些好奇的看她:“什么主意?” 慎儿将兵符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靠这个。” “什么?” 刘盈越发的迷茫。 “兵符只有一个,若是有人伪造,试图调动兵马,那不就是有谋反之心?到那时,出手压制岂不是顺理成章?” 刘盈听到这话,想了想。 “那如何能让吕家伪造呢?他们也不是傻子呀?” 慎儿笑了笑:“兵符的模样,除了那些将军知晓,就只剩下太后娘娘、莫离和吕禄。太后娘娘已逝,莫离又在我身边待着。剩下有机会和能力伪造兵符的,就只有吕禄了。” 刘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慎儿顿了顿,又道:“太后在世时,吕家仗着其做靠山,嚣张跋扈惯了。如今要夹着尾巴做人,怎么可能适应的了?总会有些人不甘心的。夫君,你可以把吕家一些不成器的人,多加训斥、官,甚至有些做的过分的,直接抓进大牢。 然后再找人在吕家人面前进些谗言,就说你有意要打压吕家,将吕家的势力打散。到时候,吕家一定方寸大乱。若是吕家就此低头,主动退缩,倒是能省下一番功夫。若是不能……” 慎儿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温度:“吕禄是个脑子不甚灵光的,没什么主见,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若是吕家不甘心,便找人在吕禄面前怂恿其伪造兵符。若是他不上当,那就把这个消息稍微透露给吕家别有用心之人。到那时,吕家若没有动静就作罢,若是有动静,正好能名正言顺的把吕家给处置了。” 慎儿出的这个主意,搁后世有个名字,叫做“钓鱼执法”。 但再怎么钓鱼执法,总归也是愿者上钩。 若是吕家安分守己,刘盈在训斥、处置不安分的人时,吕家自会改正,刘盈还会心软放吕家一马。 可吕家若是自身就不安分,那落到什么结局,都是自找的。 刘盈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他是真烦吕家人成天上蹿下跳,不干一点实事,只想着享受荣华富贵。 享受荣华富贵也就罢了,谁家没几个讨人厌的亲戚? 刘盈也不是不能忍。 可偏偏吕家做的太过,搞得跟这天下不是刘家的天下,而是吕家的天下一样。 这让刘盈不能忍了。 他是不喜欢做皇帝,可既然做了,就要负责。 况且吕家也没啥好东西,唯一还算良善点的吕禄又是个糊涂蛋。 刘盈是真忍不了了。 当即便亲了口慎儿:“果然,还是慎儿聪慧。我这就命人去做。” “夫君觉得这法子能用就行。” 慎儿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可惜我身处后宫,对前朝众臣也不太清楚。也只能通过夫君的描述,想一些不入流的法子了。” 刘盈抱着她微微一怔,脑中有个若隐若现的念头一闪而过。 但又没有具体的念头,最后只能作罢。 “有你襄助,犹如有千军万马。” 慎儿看刘盈面上有怔愣之色,知道过犹不及,便将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 还有时间,她不急。 刘盈派人去给吕家下套,吕家果然上当了。 吕家人被刘盈一连串的手段吓得面如土色,六神无主。 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可商讨了许久,也没得出有用的结论。 让他们主动放弃荣华富贵,吕家没一个乐意的。 哪怕吕禄也不甘心。 最后只能各有心思的散去。 刘盈给了吕家一些时日,想看看吕家会不会自行割舍权利。 很可惜,他失望了。 吕家没有一个人主动放弃自己的权利和位置。 刘盈便进行了下一步动作。 叫人在吕家到处煽风点火,让吕家造反。 还别说,当真有人动了歪心思。 然后刘盈又叫人在吕禄面前出主意,让其伪造兵符。 吕禄摇摆不定。 他野心比较小,认清自己能力不足。 但他耳根子软,又没有主见,摇摆不定。 被人忽悠着,内心十分矛盾。 即想成就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也是个有用之人。 又不想造反,毕竟太后生前待他的确不薄。 剧里吕禄之所以会想造反,其实就是为了原主慎儿。 原主慎儿被太后关起来,吕禄为了救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后来又被原主慎儿怂恿着,想把吕家取代刘家,窃取大汉江山。 如果不是原主,吕禄是很难迈出造反这一步的。 第80章 机会来临 事实证明,吕禄到底是退缩了,没有选择伪造兵符。 可他不做,吕家自有人做。 得知吕禄清楚兵符的模样后,吕禄的哥哥吕产性情暴躁冲动易怒。 这种人,本来就难以收敛脾性。 又养成了高傲自大的性子,被刘盈一刺激,哪里还坐得住? 听到有伪造兵符这条路子,顿时上当了,径直去寻了吕禄。 吕禄是不乐意帮忙的,可奈何拗不过吕产,最后只能半强迫的将兵符画了出来。 吕产拿到图案后,便立刻秘密制造了出来。 而这一切,都在刘盈的掌控之中。 刘盈为了给吕产制造机会,还特意在朝会上说自己要去巡视长安周遭,大约要走个三五日。 这可把吕产乐坏了,以为是天赐良机。 便开始暗戳戳的准备。 在刘盈出去巡视时,便拿着兵符去调动兵马。 而他的进展也十分顺利,顺利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吕产带着兵马攻进了皇宫,想把聂慎儿和刘疆捉住,好威胁刘盈退位。 皇宫的守卫出奇的松垮,甚至连抵抗的力道都十分微弱。 吕产一直处于激动兴奋的情绪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脑袋空空,想不到太多。 等他进了皇宫,发现慎儿和刘疆不在其中后,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发热的头脑被冷风一吹,理智恢复了些许。 可还没等他想出下一步,原本被他调动,听从差遣的兵马矛头一转。 直接将他和跟随来的吕家人都围了起来,来了个瓮中捉鳖。 吕产再傻,到了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几分。 瞪着眼睛破口大骂:“放肆!你们敢违背兵符?!” 原本对着他言听计从的将领此刻露出冷笑:“呸!还兵符,你拿了个假兵符,真当我等看不出?!” 吕产心虚了一瞬,又强装镇定:“什么假兵符,这就是太后娘娘生前传给我的!” 为首的将领嗤笑不已:“太后娘娘给的?太后娘娘去世前,就把兵符交给了皇上。皇上前几日已经把兵符做出了调整,暗地里通知了所有军队。你拿着一个伪造的假兵符,也敢胡言乱语?!” 没错,兵符已经做出了调整。 慎儿既然出了这个主意,就要保证事情万无一失。 于是便让刘盈把兵符上的花纹稍稍改变了一些,做出了新的兵符。 并让莫离把新旧兵符一起,给所有军队的将领们看了一遍。 为什么要让莫离去? 因为先前太后派去联系将领的人就是莫离。 这些将领们看到莫离和新旧兵符,当即就明了了。 刘盈做完这一切后,才布局设计吕产。 吕产也不负所望的上当了。 吕产听到将领的话,顿觉眼前一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不敢置信的摇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可即便再不相信,又能怎样呢? 刘盈带着慎儿和刘疆,在众将士的拥护下,出现在了吕产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吕产协同党羽,伪造兵符,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他又扫了眼跟随吕产一起谋反的吕家众人,微眯眼眸。 “吕家上下,皆有谋反之心。” 说罢,便让人去查吕家的情况。 和吕产造反一事有密切关系的,直接按逆谋反叛处置。 若是不知情的,就进行抄家流放。 总之,吕家在一夜之间,彻底完了。 上上下下,没一个跑掉了。 当然,吕鱼除外。 吕鱼很小的时候就被撵了出去,长大了也没和吕家人有所交集。 再加上她被聂家认为义女,屏花出门带着她,张口闭口就是自家闺女。 旁人甚至连吕鱼的真名都不大清楚,哪里会联想到吕家? 刘章更不用说,把吕鱼护的跟眼珠子一样,把她身为吕鱼生活的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吕鱼成了吕家唯一的遗漏。 吕家完犊子后,朝臣们震惊刘盈出手的决绝,当下蠢蠢欲动的心都冷静下来。 原本以为太后是老虎,皇上是绵羊。 现在才发现,原来皇上也是条老虎。 朝堂上的局势,迅速被刘盈稳定下来。 刘盈将新兵符交给了慎儿。 慎儿也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刘盈会还的那么痛快。 “说过这是你的,就是你的。” 刘盈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眼神真挚且专一。 慎儿的心忍不住稍微愧疚了下。 怎么说呢。 任谁碰到这样痴情的皇帝,都要忍不住感动下。 可惜慎儿并不喜欢刘盈的性子,只喜欢他的听话。 所以难免会愧疚一点。 慎儿心下叹气,罢了,以后自己对他再好一点就是。 接下来的日子,刘盈对聂风越加宠信,真把对方当成了岳父对待。 聂家成了新贵,门庭若市。 聂风和屏花向来谨慎,见此情景直接闭门谢客,不愿结交这些,生怕落下结党营私的名头。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月。 兴许是刘盈把吕家处置完后,心神一松。 亦或者是他身子骨本就有所羸弱。 这日晚上,刘盈非要拉着慎儿在宫里搞些风雅之事。 在凉亭里弹琴饮酒,好不快活。 刘盈当下是快活了,却忽略了天气转凉的事实。 被酒水一激,冷风一吹,风寒入体。 翌日就病倒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刘盈这一病,就是月余。 朝堂上政务无人处理,积压的越来越多。 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让太子刘疆监国。 可太子还小,朝臣们表示需要有人辅佐,以免出现差错。 其实他们的本意,是想趁机成为辅佐大臣,借此揽权。 却没想到这个说辞反而给慎儿一个极好的借口。 慎儿在听到朝臣的请求后,瞬间笑了。 她等的时机终于到了。 慎儿这些时日,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刘盈,不假于他人之手。 这日给刘盈喂药时,一脸的愁容。 待刘盈看来又换上笑容,真正做到了强颜欢笑的模样。 刘盈敏锐的察觉出不对,连忙追问:“可是发生了何事?” 慎儿一副被发现的模样,面上闪过慌乱之色。 又连忙否认:“没、没什么。” 刘盈不信,但怎么问她,她都摇头否认。 刘盈有些无奈,想了个法子,说要吃慎儿亲手做的糕点,把人支了出去。 随后眯起眸子,看向一旁的雪鸢。 “皇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可是有人为难她?” 说到为难二字,刘盈的语气都变得森然起来。 第81章 垂帘听政 雪鸢现在就是慎儿的嘴替,闻言立刻嘴巴跟机关枪一样,嘟嘟嘟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刘盈在听到有朝臣要求辅佐时,登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朕还没死呢,他们就敢这么欺负疆儿和慎儿!” 刘盈气的咳了两声,恨朝臣们逼迫,更厌恶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 “叫太医来。” 太医来了后,给刘盈又诊了脉,说让他一定要好生休养。 刘盈这次之所以病的那么厉害,一是这几年为了处理朝堂上各种心怀诡异之人而呕心沥血,耗费心神。 二是太后去世,让他悲伤过度。 再加上刘盈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如慎儿康健,甚至连刘疆的体质都不如。 种种加起来,才让他生了这场大病。 刘盈虽然听到太医说要好生休养才不会有伤寿元。 可到底是担心刘疆一人无法面对局面,又怕慎儿日日担忧,便强撑着身子要去上朝。 慎儿端着做好的糕点,看到刘盈起身那摇摇晃晃的模样,登时柳眉一竖。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她把糕点往宫人手中一塞,没等刘盈反应过来,直接把他往床上一摁。 把人给强行推倒了。 “慎、慎儿……” 刘盈耳朵微微泛红。 “你要去做什么?” 慎儿不高兴的看着他。 刘盈提到这茬就有些气恼:“我要去上朝,让他们看看,我还好着呢!” “不许去!” 慎儿凶巴巴的瞪着他:“你看看你,走路都晃悠。太医千叮咛万嘱咐,说让你一定要养好了伤才能上朝。现在还病着,外面又冷,吹了风病情加重怎么办?!” 刘盈剑眉紧锁,不大乐意:“多喝点药就没事了,太医都是在危言耸听。我这刚病就有人蠢蠢欲动,不压制一下,疆儿怕是难做。” 可惜疆儿还是太小,若是能再长个十多岁,就不必担忧了。 慎儿叹了口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给养好了,只要把身子养好了,到时候什么辅佐大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劝了半天,刘盈还是担忧。 慎儿忍不住又叹气:“真是可惜,若是太后娘娘尚在,就不必担忧了。” 母后? 刘盈一怔,想起自己当初病时,母后也曾垂帘听政,把朝堂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目光不由落在慎儿身上,上次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愈发清晰起来。 在刘盈看来,慎儿的聪明才智毋庸置疑,比起母后都差不到哪去。 这些年,若不是慎儿帮忙出谋划策,自己也不会把吕家张家及一些朝堂重臣拿捏的那么轻松。 若不是慎儿的主意,代王也不会至今都无法蓄藏兵力。 比起才干,倘若慎儿是个男儿,定然不输于朝堂上任何人。 而从身份上来说,慎儿是自己的妻子,是疆儿的亲生母亲,是大汉的皇后。 从这一方面来说,慎儿的身份天然占据着高位。 既然大臣上书请求辅佐太子,那为什么辅佐的人不能是慎儿呢? 母后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刘盈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 和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相比,刘盈对慎儿的信任度极高。 当即便拉着慎儿,严肃的问她:“慎儿,你想不想上朝堂上?” 慎儿心下大喜,面上却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上、上朝堂?” “对。” 刘盈轻声解释:“由你去辅佐疆儿,合情合理。” 慎儿柳眉微蹙,满是担忧之色:“我来辅佐,朝臣们能同意吗?” “他们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刘盈淡淡的语气里满是毋庸置疑的强势 “我只是病了,不是去了。谁若再敢闹,我不介意大汉再多出第二个、第三个吕家那种下场。” 慎儿想了又想,考虑了许久才答应下来。 刘盈心里宽慰,忙叫人把自己的旨意传达出去。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把慎儿垂帘听政的消息尽数宣传开来。 朝臣们听说后,一些臣子,尤其是想坐上辅佐大臣位置的人登时闹腾起来。 这刚送走一个吕太后,怎么又来一个聂皇后?! 还有完没完了! 有些臣子是气自己再次屈居于女人之下,心里不服气。 有些臣子则是不高兴辅佐的机会没了。 毕竟刘家人,着实没几个长寿的。 谁知道刘盈这次病倒了,还能不能好起来呢? 比如刘盈的长兄刘肥,去世时不就连四十都没到? 况且刘盈身子骨本来也不算多么硬朗。 几年前那场大病,病到当时的太后不得不再次垂帘听政。 这件事众人都记着呢! 谁知道刘盈这次是不是旧疾复发呢? 若是不趁机把辅佐大臣的身份拿到,万一刘盈是真的不行了,岂不是平白浪费一个机会?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刘盈没事。 即便刘盈好了后把这个辅佐大臣的身份给撸了也不怕。 在这其中,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总之,争一争不亏。 众朝臣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很快就聚集了几个人,要求求见皇上。 刘盈不想见,他们就跪在宫外不肯离开。 把刘盈气的脸色铁青,直接强硬的下令,把这几个闹事的大臣降级,禁足。 根本不留一丝情面。 有性子固执的想大喊,试图让刘盈回转心意。 却被刘盈派去的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径直把人带走了。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强势的定了下来。 闹事的都被刘盈给关家里反思了。 什么,有不愿意反思的? 那太好了。 皇上的命令你不听,那不就是抗旨不遵?想谋反不成?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没人能扛得住。 吕家人的惨状历历在目,那群被流放的人怕是都还没走到地方呢! 刘盈手掌兵权,还真没什么人敢触这个霉头。 于是,等到下次朝会时,慎儿直接走到了朝堂之上,开始垂帘听政起来。 当众朝臣看到那熟悉的帘子再次垂下来时,心情都复杂极了。 不知为何,他们看着聂慎儿那清丽的容貌,竟能无端端的从中看出有几分太后的影子来。 第82章 割地? 朝堂之上,尽管刘盈已经禁足了一波人,可剩下的朝臣里,也不是尽数都服气慎儿的。 既然没法明着反对,把聂慎儿弄下去。 那他们就来阴的。 一些朝臣直接拿比较令人头疼的政务,故意为难慎儿。 在他们看来,皇后不过是一介女流。 又没有经过专门的学习。 也没有如太后那般经历过诸多风雨。 或许会有些小聪明,但聪明和朝政可不是一回事。 或许皇后在后宫混的风生水起,把皇上迷的团团转。 可不代表那些手段放朝堂上有用。 只要皇后出现纰漏,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上谏,要求皇后退出朝堂。 很可惜,他们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却对慎儿不管用。 慎儿当了几世的太后,对于朝堂上的事情门清。 虽然每个朝代的制度不大一样,但政务都是大同小异。 她很快就察觉出朝臣请示的政务有圈套,直接给对方来了个下马威。 不但出了个极好的主意,把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还借此训斥那朝臣,说他能力不足,尸位素餐。 顺便惩罚了几个跟此事有关的官员,给这些人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朝臣们看到出头羊落到这个下场,一个个立刻收回自己的小心思。 看向慎儿的心情也不复之前那么轻松了。 怎么能有人初次接触朝政就处理的井井有条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相反,对于慎儿垂帘听政这件事,最欣慰的大概就是聂风了。 聂风这么努力的往上爬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女儿。 原本以为,自己向上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以做女儿的依靠。 却没想到女儿自己太过争气,不用靠爹都能成为皇后,还垂帘听政了。 聂风不由想起慎儿当年进宫前的豪情壮志,或许,女儿真的能做到呢? 慎儿在垂帘听政一个月后,刘盈的身子也慢慢好了起来。 这一个月,朝堂上各种各样的声音都被慎儿以手段镇压。 再加上她政务处理的比刘盈要出色许多,导致很多朝臣不得不服。 就在刘盈病彻底好起来之际,朝堂上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程公程平上奏,请求和匈奴重新划分地盘。 以百姓们生活的水深火热为借口,想让慎儿同意把湖水那一块地方割给匈奴。 说实话,慎儿听到程平说这话时,当场就气笑了。 原剧里也的确有这个剧情,程平收受匈奴人的贿赂,力主割地,还大义凛然的以百姓的安危作为借口。 慎儿以为剧情都被她改变的面目全非了,这个情况应该不会出现。 谁知,程平竟然还是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来。 倘若程平上书的节点是在大汉和匈奴交战后,这也能勉强说的过去。 可问题是,最近一段时日大汉和匈奴并没有交战,顶多只是有些许摩擦。 况且这些许摩擦,都是大汉占据上风。 程平怎么有脸说出让大汉割地给匈奴这种话啊?! 他疯了不成? 收受贿赂把脑子也给丢了吗?! 而且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让大汉割地,并不是匈奴先提出来,他再支持那种。 是他疯了,还是匈奴疯了? 原剧里,窦漪房提出了以地换地的想法。 可以重新划分疆域,也可以把湖水这块地分给匈奴。 但要用匈奴畜牧业发达的那块地来交换。 这个想法可以,但慎儿不打算用。 对待匈奴,根本不能给好脸色。 只有把对方打怕了,对方才会变成缩头乌龟。 否则,这次匈奴无端的提出要大汉割地,大汉同意了。 哪怕是以地换地,但这件事也是匈奴暗地里主使的。 若是大汉同意,这只会让匈奴觉得,大汉有可欺之处,变本加厉。 到时候,匈奴侵犯边境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老百姓的生活会更加辛苦。 所以,程平这个为百姓着想的说法,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根本站不住跟脚! 况且,有她爹爹在,她也根本不虚匈奴! 慎儿眼神冰冷的盯着程平,突然笑了。 “程公倒是一心为民,为了老百姓,煞费苦心呢!” 程平听到这话心中大喜。 暗自得意,觉得皇后也不过如此。 自己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忽悠了,果然是女流之辈,没什么见识。 这要是换成吕太后,他怕是连贿赂都不敢收呢。 程平一脸正气的模样:“皇后娘娘谬赞,臣虽人在长安,但一直心系边境子民。提出这个法子,也不过是想让边境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哦,是吗?” 慎儿挑了挑眉,唇角笑容越发冰冷。 “既然程公如此心系边境,想来也是十分挂念边关百姓吧?” 程平以为她在夸捧自己,更加飘飘然,大咧咧的认下:“那是自然,臣一直深悔自己不是武将,不能上阵杀敌呢!” “程公何必懊悔?想来十八年后,就能实现上阵杀敌的心愿了。” 慎儿声音冰冷刺骨。 程平拱了拱手,刚想说话,脑子这时终于反应过来。 十八年后?什么十八年后? 他错愕的看向慎儿,一头雾水:“皇后娘娘,十八年后,臣就已经老态龙钟,怕是难以举起刀枪了。” “怎么会呢?” 慎儿笑眯眯的,显得整个人越发的温婉。 可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 “十八年后,程公正值年少,若真心想投军报国又怎会来不及?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程公想报的到底是哪个国了。是大汉,还是匈奴呢?” 程公听清这话后,惊惧万分。 这话分明是要让他死啊! “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差点要跳起来。 “来人,程平通敌叛国,收受匈奴贿赂,主张割地这丧权辱国之法,当满门抄斩!” 慎儿说完后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既然你这么喜欢匈奴,本宫也不忍让你失望。待你问斩后,本宫会叫人把你的尸首送到匈奴,送到你心心念念的匈奴主子冒顿那里。不必太过感激本宫。” 程平听完这话,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冷汗直接打湿了整个后背。 他看着慎儿的微笑,犹如看到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一样,惊惧到了极点。 “不,你不能!你不过是个皇后,怎么有资格处置我?!你有什么证据我收受贿赂?!你这是污蔑!” 第83章 斩杀 慎儿挑了挑眉,忍不住嗤笑:“证据?怎么,你那冒顿主子给的金银首饰还不够?” 程平再次听到冒顿两个字,顿时怕到了极点。 他先前以为聂慎儿只是猜测,可如今听到这笃定的语气,终于反应过来。 恐怕他收受贿赂的事,皇后已经知晓并掌握了证据! 想到自己家里放着的那几箱财物,程平再没了侥幸心理。 如今只能死死咬着皇后没有处死朝臣的权利这点,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机会。 程平想到这,昂着头,强装镇定道:“你不过是个皇后,得了皇上的同意,才有辅佐权利。又有什么资格杀了我?!你这般随意处置人,传出去就不怕朝中臣子惶恐,人人自危吗?!” 慎儿忍不住给他鼓了鼓掌:“说得很好,但本宫懒得听。” 说罢,便声音凌厉起来。 “来人,把程平押入大牢!” 她笑眯眯的对被带走的程平道:“你放心,本宫一定给你挑个好日子问斩,让所有的百姓都看着,才能不辜负你的所作所为。” “毒妇,你个毒妇!” 程平目眦俱裂,厉声大吼。 可才吼了一声,就被雪鸢上前卸掉了下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只能流着口水,阿巴阿巴。 也怪程平太过自大。 他看不起慎儿,觉得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还不是任由自己忽悠。 但又知道自己的说辞太过胡扯,朝堂上定然有其他臣子能看出猫腻。 若是被人制止,怕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程平是在非朝会时间,单独求见的聂慎儿。 而这个行为,也恰恰成为他的催命符。 因为无外人在场,慎儿把他捉拿下狱,也无人出声阻拦。 事实上,因着慎儿的身份,朝堂上很多人都对她抱有敌意,生怕她成为第二个吕后。 所以即便程平真的收受贿赂,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朝中自会有人阻拦聂慎儿把程平处以死刑。 即便是证据确凿,也难免会有朝臣害怕聂慎儿的决绝,从而阻止程平被处死,更大的可能,会让程平被流放。 但是因为没有第三人在场,聂慎儿下决定时,其他人都不知晓。 而慎儿把程平下狱后,就派人把程平的家给抄了。 大张旗鼓的抄,根本不带一丝遮掩。 当然,成果也非常喜人。 抄家的士兵们从程平府上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 而最令人醒目的,是几箱明显带着匈奴风情特征的珠宝。 这无疑不在告诉所有人,程平通敌叛国的事实。 抄家的人也很聪明,直接把这些明显是匈奴珠宝的赃物抬了出来,让围观的老百姓看个清楚。 随后又透露出一点风声。 这一下,全城的老百姓都震惊了,纷纷唾弃程平。 反倒是那些朝臣才是最后知晓此事的。 可即便知晓了又能怎样?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没法改变程平的结局了。 通敌叛国,本就是重罪。 况且聂慎儿又提前点燃了老百姓的怒火。 如今长安城里人人都在骂程平,夸赞皇后处事大气。 甚至很多人说,程平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如今只是被判斩首实在是皇后仁慈。 这话一传出来,把一些朝臣都给弄懵了。 合着抄家斩首还是仁慈呐? 不得不说,聂慎儿这一手舆论玩的就是妙。 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而程平也很快就在一个黄道吉日,被拉到刑场,当着众人的面给斩首了。 听说百姓们都纷纷叫好,恨不得上去再啐一口才解气。 而慎儿也没有食言。 程平死后,她就利用兵符,调动了一队人马。 将程平的尸首妥善处置好,防止尸体会在路上提前腐烂。 就让人带着程平的尸首去了边境。 直接将尸首交给了匈奴人,说是大汉所赠。 匈奴人受到这种挑衅顿时勃然大怒,就要开战,却被带领军队的人给打懵了。 原来,慎儿派去的不是旁人,正是聂荣。 聂荣如今已经十六七岁,正是血气方刚,年轻力壮的时候。 一身武艺尽得聂风真传。 而且他是从小就开始打基础,武功比之聂风进展更快。 只不过因为年龄小,功力暂时比不上聂风罢了。 但即便如此,那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他被聂风带在身边,一直在军中打转。 别看年龄小,资历却不浅。 跟着聂风也打过几次仗,对于匈奴人,他并不陌生。 聂荣武功高,又被聂慎儿和屏花压着学兵法。 可以说,聂荣就是小一号的聂风。 任谁都知道,只要聂荣能够接替聂风的位置,聂家往下数三代都能享受荣华富贵。 当然,前提是聂荣非纨绔子弟。 很明显,聂荣并不是。 慎儿这次把他派来,也是有意立威。 聂荣现在已经能拿的出手了,是时候正式亮个相了。 不仅是为了聂家,也是为了她。 让旁人看看,她聂慎儿可不是没人撑腰的小可怜。 聂荣顺利的挑起了匈奴的怒火,又直接把匈奴人给打了回去。 传扬出去,朝堂上一片哗然,众臣心惊不已。 既为聂慎儿的狠辣手段心惊,也为聂荣的展露锋芒而心惊。 华夏自古以来,都有入土为安的理念。 按理来说,程平已经斩首,前尘往事都已经了解,该入土为安了。 可聂慎儿却直接把尸体送到了匈奴。 既能够震慑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又能激怒匈奴,让匈奴人先动手,再把人给揍回去。 同时向朝堂众人展示自己的手段和性格。 这层层叠叠,让人如何不心惊? 倘若聂荣没有把人给打回去,聂慎儿的震慑也不会这么有力。 偏偏聂荣成功了。 那心惊的,可不就是臣子们了。 程平的死给朝中臣子们敲了个警钟。 待他们再看到聂慎儿时,只觉得后颈发凉。 这眼前的皇后,和当初的吕后又有什么分别? 同样的心狠,同样的手段高明。 比皇上还杀伐果决,真是可怕。 处理完程平的事后,刘盈的身子也彻底康复,可以重回朝堂了。 慎儿便主动提出了要退回后宫一事,但刘盈却没有立刻同意。 刘盈坐在案几前,一直在看这些时日以来,慎儿处理的政务。 越看心里越是吃惊。 第84章 共同执政 刘盈有想过慎儿非常聪慧,但没有想过慎儿竟然能够把这些复杂的政务处理的游刃有余。 甚至把朝臣们压制的死死地。 这种手段,以往他只在母后的身上看到过。 尤其是对程平的处置。 刘盈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他大抵不会这么果断的把人处死,顶多就是流放。 也不会想到抢先把程平的名声搞臭的法子。 刘盈没有对慎儿狠辣的手段心惊,反而觉得对方做的极好。 刘盈的心软,一直是针对自家人。 对旁人虽然也会心软,但也要看是什么事。 例如程平这件事。 慎儿事后给他分析过程平的险恶用心。 程平的罪不仅仅是通敌叛国,更是想拿老百姓做筏子,想把她聂慎儿和刘盈两人遗臭万年。 万一真让程平做成了。 那割让土地的人,就是大汉的罪人。 被记载在史的那种罪人。 而且一旦做成了,那匈奴人就会得寸进尺,到时候,会有很多无辜的老百姓遭殃。 所以程平之罪行,实在天理难容。 刘盈听完慎儿的分析后,气的脸色铁青。 自从他开始对政务上心后,作为一个皇帝的责任心就日渐加重。 尤其是他被慎儿带着刻意看到一些老百姓的苦楚后,对老百姓愈发的有同理心。 刘盈是想为这个大汉,为老百姓做点什么的。 所以程平的做法,无疑是在他的底线上蹦哒。 最重要的是,程平竟然想让慎儿和自己遗臭万年! 这让刘盈如何忍? 不把程平的尸首拉回来鞭尸,都是他心善了。 所以,刘盈并没有觉得慎儿做的哪里不对,反而十分赞赏。 刘盈看着慎儿处理过的政务,枯坐了一夜。 他想了许多事。 想到了先帝,又想到了母后。 哪怕刘盈对太后的很多做法并不赞同,可太后处理政务十分出色,这点毋庸置疑。 刘盈从慎儿的身上,看到了母后的影子。 他其实知道,自己作为帝王,只是合格,而非优秀。 不然当初先帝也不会想要废了他而改立如意了。 因为先帝觉得自己愚笨,资质平平,不似如意活泼机敏。 刘盈也知道,自己能够做个守成之君,就已经很好了。 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刘盈很有自知之明。 毕竟人的天赋就摆在那,他也不想自己过于平庸,可有什么法子呢? 脑子不够聪慧,那就是不够。 例如这些政务。 同样的事情,慎儿比自己想的就是更加周到妥帖。 而且脑子也比自己转的快。 刘盈想了又想。 慎儿的优秀,比之母后都不遑多让。 就这样让慎儿退回后宫,是不是太过可惜了? 明明慎儿有能力让大汉变得更好,不是吗? 刘盈和先帝有个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对自己了解的太透彻,太有自知之明了。 而且刘盈对权势一直都不太看重。 说实话,如果不是当初他被太后逼的没法子,又为了保护慎儿疆儿,他根本不想回宫。 包括这么多年,他虽然努力的在做一个好皇帝。 可那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责任心。 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让大汉不再动荡,为了让老百姓能够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倘若不做皇帝也能保护心爱的人,让大汉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刘盈也是愿意的。 所以,在这种心态下,刘盈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念头。 倘若,慎儿一直垂帘听政呢? 倘若自己有慎儿在一旁随时提醒,大汉会不会变得更好? 而且慎儿比自己果断,且更有主见。 在涉及到处理有罪之臣时,刘盈很容易被人劝解,从而心软。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脾性不大好。 可谁能轻易的改变自己脾性呢? 刘盈觉得,如果慎儿在自己身边时刻帮衬着,那就不一样了。 于是,刘盈在一夜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让慎儿回后宫了,就同他一样。 可若是这样的话,就不能再用垂帘听政的名义了。 毕竟他和慎儿是夫妻。 正当刘盈纠结时,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太后那看到杜云汐传来的情报。 说代王看重她,让她陪着一起上朝。 既然刘恒都做过这种事,自己为何不能? 刘盈想了又想,决定撤去慎儿的垂帘听政。给她设立一个独特的位置,就坐在自己身边,一起听政。 刘盈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法子极好。 也顾不上熬了一夜身子疲惫,兴冲冲的跑去跟慎儿提及此事。 慎儿一副吃惊的模样:“皇上,这样一来,朝臣们会不会有异议?” 刘盈大手一挥,满不在乎:“无妨,他们有意见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 他看向慎儿,认真的问:“我只是怕你会觉得累。慎儿,你愿意陪我一起听政吗?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慎儿低头沉思,再抬头时,小脸满是严肃。 “夫君,我愿意的。我自幼跟着爹娘过惯了苦日子,见惯了人间疾苦。若不是爹爹有武功傍身从了军,怕是现在日子都苦着呢!长安的老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安稳。可整个大汉的老百姓,不知有多少还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我既然身为大汉的皇后,享受着天下万民的敬仰和供养,就该为大汉的百姓出一份力。或许我的主意算不上最好,但只要能出一份力,那为是极好的。” 慎儿这一番话,把刘盈感动的将她搂入怀中。 “我就知道,我的慎儿心怀大志。” 他当年出宫时,看到聂家如何对待那些遗孀遗孤时,就知道聂家的家风正,格局大。 再加上慎儿这些年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刘盈早就知晓,慎儿和一般女子不同。 所以刘盈才会冒出共同听政的念头。 倘若慎儿是嫣儿这样的性子,刘盈决计不会想出这个法子。 得到慎儿的首肯后,翌日早朝,刘盈和慎儿就一同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把众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待看到刘盈给慎儿单独设立了个位置,就在他旁边时,朝堂上直接炸开了锅。 第85章 他不行了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立刻有臣子蹦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反正现在做主的是皇上,任谁都知道,皇上的性子温吞一些。 就连先前吕家造反,皇上也只是下令诛杀了造反人员。 对于一些牵连者只是流放,并没有过多的追究。 这样的皇上,难道还不够心慈手软吗? 看看皇后怎么对程平的,皇上对吕家可谓是好极了。 这些臣子也就是仗着刘盈性情温润,才敢出来逼逼叨叨。 若是现在皇上不在,只有慎儿在场,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朕这些时日以来,病重的起不来身。若非有皇后襄助,前朝后宫又怎能一如既往的稳妥?皇后有大才,拘在后宫,实属大材小用。” 刘盈淡淡道:“况且朕身子虽已康复,但太医说还要慢慢调养,不能忧思过度。为了朝堂政务着想,朕欲让皇后襄助,一同临朝听政。” 他这话跟往油锅里扔冰块没什么分别。 朝臣们瞬间都跳了出来。 这个说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您这是违背祖训。 那个说,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若是让皇后一个女子当家,这天下到底是姓刘还是姓聂? 还有的在攻击聂风,斥责他外戚当道。 刘盈和慎儿冷眼看着他们跳脚。 等该跳的差不多都跳出来了,慎儿开口了。 “怎么,看来诸位对本宫的意见颇深呢?” 她声音轻柔,丝毫不像先前的太后那样,声音霸气侧漏。 但就这轻柔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准确无误的让所有朝臣都听清了。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事实上,众臣即便是不满,也没有针对聂慎儿攻击。 他们反对的点,是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 没有一个人敢直接攻击聂慎儿本人,也没有一个人说她牝鸡司晨的。 因为不敢。 程平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的惨状实在把他们都吓到了。 重点是,慎儿还能用兵符。 谁敢直接攻击慎儿啊,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抓着祖制这一点反对,哪怕皇上皇后再烦,也不能说他们说的不对。 原本还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的朝堂,在听到聂慎儿的问话后,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的仿佛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一样。 慎儿眯起眸子,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看向第一个蹦出来反对的人。 “赵公,你说呢?” 赵公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的,抬眸对上了慎儿的眼睛。 不知为何,他竟然看出一丝杀气来。 想到程平的惨状,又看到一旁虎视眈眈,杀气凌然的聂风。 正在这时,慎儿的左手轻轻转动右手上的戒指起来。 赵公不由看了一眼,仅这一眼,瞬间胆寒。 这,这是太后娘娘生前常戴的龙头戒指! 旁人或许不清楚龙头戒指的作用,但很凑巧,赵公就是知情者之一。 因为他儿子就在军中,且职位不低。 他看到龙头戒指,双腿立即一软,根本生不出旁的念头。 急中生智下,忙挤出一丝笑意。 “臣只是担忧皇后娘娘的身体。皇后娘娘日理万机,操持后宫实在辛苦。若是再处理政务,怕是耗费心神,于身子有碍啊!” 他语气显得十分诚恳,听的慎儿柳眉轻挑。 “如今后宫妃嫔只有几个良人,且宫务皆有定数,费不得什么心思。” 她这话倒是实话。 刘盈的后宫就那么几个仨瓜俩枣,而且都是在她出现之前就待着了。 在遇到她之后,刘盈除了为了应付太后时,宠幸了几次后,得了个刘恭,就没再管过那些妃嫔了。 这么多年下来,慎儿就是独宠的存在。 而刘恭自从被废后,刘盈在一次听到他恶毒的发言后,原本想给他封王爷的心思就熄了。 他觉得这个儿子已经掰不回来了,既然如此,就要把其可能会造成的危害降到最低。 便以对方年幼为由,在后宫找了个地方,把刘恭圈禁了起来。 而刘恭自从真实身份暴露,又在背后咒骂张嫣,被鲁元听到后,就彻彻底底失去了所有的支持者。 就连朝堂上,那些坚持嫡长子继承制的人也闭嘴了。 嫡长子继承制,首先要是嫡出。 刘恭连嫡出的身份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不堪大用,性情顽劣,母家又查无此人的皇子,怎么看都没有半分胜算。 即便有心思多的朝臣,想来个乘龙之功,也没有机会接触刘恭。 所以,一个被近乎圈禁的皇子,更费不了什么心思了。 至于其他的宫务,说实话,对于慎儿这种经历过好几个朝代,当过好几次皇后的人来说,真是手拿把掐。 汉朝后宫的宫务,简直不要太简单。 哪里像清朝一样,人多事多破规矩还多。 汉朝初期的后宫,根本没那么多人。 听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主意被慎儿堵回来后,赵公立刻顺坡下。 “既然娘娘没什么问题,那臣自是没有异议了。” 说罢,立刻麻溜的退下。 他这么一退,其他出头的人只觉得后背一凉。 没等聂慎儿再开口,其他人也纷纷缩头了。 找了诸多借口,又表示不反对了。 众人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皇上想让皇后临朝,那就临吧。 反正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只是大臣而已。 这也不是他们的天下,是刘家的天下。 人家两口子的事,他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他们绝对不是害怕,只是从心而已。 至此,慎儿临朝听政的事情就被定了下来,再无人反对。 慎儿和刘盈一同听政,一同处理政务。 慎儿还顺势提出了许多不错的措施,开始改善大汉的情况。 而慎儿的名声口碑,也逐渐在民间传扬开来。 反倒是诸郡国,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反应各不相同。 尤其是代国。 如今的代国,和雪鸢在时已经截然不同了。 因为雪鸢临走前的操作,直接把刘恒搞废了。 没错,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废了。 刘恒不举了。 他被雪鸢扎的太狠,部位又是小腹偏下。 好不容易被太医救助,又靠着男主光环脱离了危险。 却被告知,以后再也没有子嗣的可能了。 第86章 窦漪房死 等于说,他现在只剩下了三子一女。 而且他直接是不举了。 要知道,男人对于这方面,特别特别重视。 这一点,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 你可以说一个男人个子低,长得丑,赚钱少。 可唯独说他不行,才是真正的拿着刀往人心窝里捅。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王爷。 后宫有着多位妃嫔等着他宠幸,结果他就不行了。 这跟一个快饿死的人,明明面前摆放了一大堆美食却碰不到有什么分别呢? 总之,刘恒发现自己不行,且以后都不行了后,快崩溃了。 薄姬得知这个事实后,又一次晕了过去。 醒来后,咬牙切齿的拿着长剑,冲到了掖庭,要把窦漪房给捅死。 她好好一个儿子就这么废了,这让哪个母亲能接受的了? 不把窦漪房千刀万剐,都是她仁慈了! 窦漪房这时也已经弄清发生了什么,看到薄姬拿着剑来,顿时变了脸色。 她也是有急智的,忙跪下来对着薄姬哭泣。 “娘娘,雪鸢是吕太后派来的奸细,和我没有关系啊!”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倘若是薄姬在理智中,听到这话或许会停手。 哪怕不停手,也会有点顾忌。 可薄姬现在就是愤怒中的母狮子,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拿着剑狠狠朝窦漪房刺去! “即便是吕雉那死老太婆派来的又怎样?!她既然是你的心腹,你也干净不到哪去!” 窦漪房猝不及防的被捅了,好在及时躲了下,没有被捅到心窝,只是肚子上一个血窟窿。 她死死抓着剑刃,不顾手掌被划破。 凄凉的大喊:“娘娘!若这事真是我指使的,我怎么还会好生的待在宫里呢?!若我真的有心要害代王,又怎么不跟着雪鸢一起离开呢?况且、况且我还为代王生了孩子,难道我就不怕连累孩子吗?!” 薄姬冷笑不已:“这不就是你所求的吗?!一边派雪鸢刺杀恒儿,一边让人加害尊儿、和武儿。如今宫里就三个王子,尊儿和武儿出了事,即便哀家再想你死,若是恒儿救不回来,也只能立你的刘启为世子,成为下一任代王。你心思如此歹毒,留下来迷惑众人也未尝可知!” 窦漪房眼前一黑,差点被薄姬给气死。 这分明是个圈套,针对她的圈套! 这么明显的圈套,薄姬竟然看不出来,是有多蠢?! 她捂着伤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跟薄姬讲道理。 “太后娘娘,这是个圈套啊!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和启儿。我又怎会做出这么简陋的刺杀?” 薄姬对她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圈套?谁家圈套能让你全须全尾的活着?!而且你还是汉宫送来的奸细。” 说罢,薄姬不想再听,拿起剑又想刺她。 结果却被赶来的刘恒阻止了。 薄姬不可置信的瞪着刘恒:“恒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包庇这个女人吗?!” 刘恒摇了摇头。 眼中带有所有人都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虚弱道:“母亲,窦漪房留着还有用。倘若她不是幕后黑手,那我必须把幕后之人找出来,宫里才能安宁。倘若她就是幕后黑手……” 刘恒说到这,深深看了眼窦漪房,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和挣扎相交的复杂神色。 “那就这么让她死,也太便宜她了。” 薄姬听到这儿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便将剑一扔,冷眼看着窦漪房。 “那哀家就暂且先饶你一命!” 说罢,便叫人搀扶着刘恒要离开。 窦漪房则凄凉的喊住刘恒。 “代王,你真的认为,此事是我所为吗?” 刘恒头也没回。 “窦漪房,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 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化窦漪房。 当年在发现窦漪房和汉宫有所勾结时,窦漪房拿他发过的誓言逼着他,没有追究布条的事。 而他也不敢面对窦漪房是奸细的事实。 因为他太爱对方了。 他害怕自己一旦追究,就会失去窦漪房,所以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他以为,只要自己对窦漪房好,就会把对方给感化。 毕竟他们之间有了孩子。 而且窦漪房对他的感情,他也看得分明。 窦漪房分明也是爱自己的。 在启儿出生后,刘恒觉得自己已经把窦漪房感化了。 毕竟她都为自己生了一儿一女,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直到此刻,刘恒这不得不承认。 或许至始至终,窦漪房都没有爱过自己。 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罢了。 如果不是爱她,自己也不会对雪鸢没有防备,从而遭此祸事。 即便再爱窦漪房,在得知自己不举的那一刻,刘恒的心也已经死了。 他之所以还留着对方,不过是怕这件事还有别的真凶。 刘恒天性多疑。 反正窦漪房已经跑不掉了,想处置随时都可以。 若是这件事还有别的真凶,即便是把窦漪房给处置了又有什么用? 要知道,他现在只有三个儿子了。 而且以后都不会再有子嗣。 若真的还有旁的真凶没被揪出来,他的儿子不就危险了? 刘恒不敢冒这个险。 打那以后,刘恒就开始追查真凶。 结果查来查去,最后都是查到了窦漪房身上。 没办法,谁让雪鸢刺杀的时候,丝毫不做掩饰呢? 而秋秋和雪鸢的来往向来隐蔽,雪鸢又会武功,想瞒着宫人再简单不过了。 所以根本没人知道,秋秋和雪鸢来往过。 而刘尊的伤又确确实实是被紫苏所害,紫苏又的确是为了报答窦漪房的恩情。 窦漪房哪怕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 刘恒查了许久后,终于认定此事就是窦漪房指使。 顿时恨意上头。 他想折磨窦漪房,可到底是曾经爱过的人。 最后还是薄姬看不过去,直接给了窦漪房一杯毒酒。 窦漪房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窦漪房死后,刘恒也跟丢了精气神一样,颓废至极。 无论是被窦漪房背叛,还是自己的有眼无珠,亦或者是身体残缺的缘故。 种种打击,都把刘恒压的起不来了。 第87章 汉宫太子,恐怖如斯 代王的脾气越来越古怪。 再没了以前那种心高气傲的模样。 毕竟他都成宦官了,还能指望他像个正常人一样吗? 一开始,他还抱着能把自己治好的信念。 但时间越推越久,哪怕寻遍了民间神医也没辙后,代王不得不认命。 从此开始阴阴沉沉,脾气跟个炸药桶一样,又整天神经兮兮。 上一秒还能给你个笑脸,下一秒就能翻给你一巴掌。 这样的代王,谁受得了啊? 就连秋秋这种见多识广的都受不了,借着自己病体未曾痊愈,离他远远的。 反正自己儿子都有了,窦漪房也完犊子了,还有什么可争的? 窦漪房的儿子是万万没可能继承代国,就只剩下刘武和刘尊了。 反正代王都不行了,自己想伺候也是有心无力。 与其这样,还不如想别的法子把自家儿子扶上去呢! 代王的阴沉不定,不光体现在后宫上,连带着对前朝也如此。 导致许多大臣对他失望至极。 代国如今,是彻彻底底没有国力和汉宫抗争了。 所以当代王听说刘盈扶持了皇后上朝时,立刻疯狂大笑。 “好,刘盈他这不是自取灭亡吗?!本王要清君侧!皇上昏庸,竟要将刘家的江山拱手让给聂家!这和培养第二个吕家有什么分别?!” 刘恒眼眸闪烁着疯狂的色彩,乍一看,和疯子没什么分别。 可刘恒疯批,不代表别人也同样想送死。 先不说他这个理由站不站得住脚,毕竟人家聂家至今为止都安分守己,也没有作乱造反,更不似吕家那样嚣张跋扈。 相反,聂家父子俩一直在为守卫大汉而努力厮杀,斩杀匈奴无数。 你说聂家窃取大汉江山,这没证据啊! 其次,哪怕聂家有这个心又能如何? 代国都这样了,还能反对谁啊? 要兵没兵,要将没将。 拿什么清君侧?拿嘴吗? 更别说如今军队里还有别国的将领,代王说这话真是疯了! 听到这话的大臣,当即跑去找薄姬。 薄姬是有野心,脑子也比较笨,还很执拗。 可不代表她看不懂局势。 闻言后立刻把刘恒叫来,一顿劝慰,却发现刘恒现在根本听不进去。 最后只能无奈,强行把刘恒弄晕了,对外只说刘恒病了。 代国怎样的兵荒马乱,慎儿并不知晓。 毕竟像刘恒这样疯了的藩王找不到第二个了。 反倒是聪明一些的,例如吴王刘濞,借着朝贺的名义,带着儿子刘贤来到了长安, 想观察一下朝中的形势。 因着藩王进长安需要事先上奏请示,所以当慎儿看到刘濞的请示后,瞬间想起了剧情里发生的事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吴王世子刘贤是个纨绔子弟。 满口谎话,不干人事,俨然一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 剧里就是他陷害刘启,结果被刘启愤怒之下砸死。 慎儿眯起了眸子。 熊孩子好啊! 这种被宠坏了的熊孩子,都是父母溺爱长大的。 剧里刘贤死后,吴王愤怒到朝堂上拔剑直指刘恒,非要一命换一命。 吴王和吴王妃都那么宠爱刘贤,那对其他的孩子呢? 要知道,五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 吴王其他的两个儿子,能有刘贤这待遇? 以刘贤这熊孩子的性子,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能对下面的弟弟有什么好脸色? 慎儿勾起唇角,或许推恩令的实施,就落在刘贤身上了。 她通过了刘濞的请示,但又加了个条件。 说是汉宫里的皇子不多,叫刘濞多带几个王子来,可以和宫里的皇子认认脸。 旨意传到吴王那,吴王琢磨了下,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自己总共有三个儿子,除了刘贤是嫡长子以外,还有庶子刘子华,嫡幼子刘驹。 虽然他最偏疼刘贤,但也不是对其他两个儿子就不管不问了。 若是能把子华、驹儿一同带去汉宫,侥幸得了太子的青睐。 没准日后能给这两个带来造化呢? 刘濞这般想着,便大手一挥,将儿子们全都带上了。 到了长安后,刘濞就带着贵重的礼物和儿子们上朝恭贺。 待看到皇上身边果然坐着一个女子后,心下略微吃惊。 尽管事先知道,可二皇临朝这种事,他还真是前所未闻。 哪怕春秋战国时期,也的确有不少女子当政。 可那些女子要么是垂帘听政,要么是在背后参政。 从来没有谁会在一国之君未曾去世时,就走到了前朝,共同执政。 可如今的皇后却做到了,且竟然没有朝臣拼命反抗。 这让刘濞如何不心惊? 等慎儿开口后,刘濞才明白缘故。 虽然皇后声音温柔,但每句话都让刘濞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多年镇守边关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靠着美色走到这一步的。 刘濞此刻不由庆幸,他出发前没把皇后给忘了,还单独备了份贵重的礼物。 这样的人物,还是不得罪为妙。 慎儿仔细打量了下刘濞的几个儿子,笑了笑:“皇上,吴王这几个儿子各个看起来英姿飒爽,倒是能和疆儿他们做个伴。” 因着她二人早就商议过,刘盈闻言立刻接话:“皇后说的不错,堂兄千里昭昭从吴国赶来,一路上奔波劳累。且又许久未来长安城,当该与朕多叙叙旧。朕看堂兄这几个孩子甚是欢喜,不如这些日子先在宫里住着。等堂兄走时再一并带走,如何?” 他这话说的坦荡,又承诺了会让刘濞把孩子全都带走,丝毫没有要留一个做质子的意思。 吴王的心放下一半,当即笑道:“能得皇上、皇后的看重,是几个孩子的荣幸。” 慎儿也不迟疑,立刻就让人去安排,把刘贤几人带到刘疆身旁。 她和疆儿早就说过刘贤的脾性,以及她要利用这几人所做的事情,相信疆儿能够处理好。 刘贤几人到时,刘疆正在习武。 他自幼习武,先是跟着慎儿启蒙,又是跟着雪鸢练习。 这些年下来,早就练就了一副高超的身手。 刘贤原本还倨傲的神色,在看到刘疆一脚踢飞了块大石头后,瞬间变的惨白。 这、这汉宫的太子,怎么那么恐怖?! 他这一拳下来,自己不会死吧?! 第88章 打起来,打起来! 一直以来在吴国横行霸道的刘贤,在这一刻突然变的安静起来。 尤其是在刘疆停下动作,凛然的眼神扫了几人一眼。 一身骇人的气势还没收回去,直接把几个没见过世面的王子给吓傻了。 “太子殿下。” 雪鸢领着几位王子,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勾起,朝刘疆道:“这几位是吴国的王子,这位是吴王世子。” 她稍稍介绍了下,便退到了一旁。 刘疆看着几个如小弱鸡一样的男孩,老老实实站着都不敢跟自己对视,忍不住笑了下。 他继承了刘盈和慎儿两人的优点,尽管还是半大小子,但眉眼之间已经尽显风流。 不由让几人看的一呆。 刘疆待人接物没得挑,即便是刘贤也挑不出毛病来。 当然,也可能是他不敢挑。 没多时,年纪最小的刘驹已经被哄的晕头转向。 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的叫个不停了。 跟在刘疆身后,就像个小尾巴一样。 他虽然是嫡幼子,也算受宠,但在家里比不上刘贤。 所以被娇惯的没那么厉害,再加上年龄小,不似刘贤那样已经变成了坏种。顶多就是脾气大一些罢了。 不过脾气再大,在刘疆面前也变成了乖孩子。 他可不想跟那大石头一样被踢飞。 刘疆带着三人,就跟带着三个跟屁虫一样。 每日里让他们跟着自己平常的作息生活。 这可把三人弄的苦不堪言。 他们哪里受过这种苦楚? 不过刘子华倒还好上一些,他是庶子,不比刘贤刘驹受重视。 在吴国就跟个小透明似的,母妃也不受宠。 能跟着太子学上一点也是极好的,即便是不懂,能得到太子的青睐也足够了。 至于伏低做小又算什么? 他自幼被刘贤打压,早就习惯了。 反而是太子对他们三人一视同仁,已经让刘子华十分感激了。 刘疆的一视同仁,让刘贤不爽起来。 再加上每日要早起,没坚持几日他就受不了了。 在刘疆再一次派人来喊时,他便捂着肚子喊不舒服,需要休息。 这也正合刘疆的心意,便顺势只带刘子华和刘驹两人玩。 刘疆尽得慎儿真传,哄这两人手到擒来。 等和他们关系亲近后,刘疆便开始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成功的挑起了这两人对刘贤的世子之位不满。 刘疆看挑拨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收拢人心。 “其实要我说,你们都是吴王叔的子嗣,哪怕不是一视同仁,至少也该有个差不多才是。尤其是驹儿,明明是同父同母,只是出生晚些,却什么都捞不着,也着实可惜。” 刘疆叹了口气,一副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反正我是不会让小弟以后什么都没有的。那可是我亲弟弟,以后我一定会封给他最大、最好的地盘,免得他受苦。” 刘子华和刘驹两人艳羡极了。 听听,听听! 这才是好哥哥啊! 反观自家兄长,不干一点人事。 刘驹越琢磨刘疆的话,越觉得不公平。 是啊。他明明也是嫡子,只是晚出生几年,凭什么以后继承吴国的就是刘贤,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就算能分到点财产又算什么? 真是笑死,财产能和吴国比吗? 不但刘驹这么想,刘子华也内心不平。 他是庶子,可也是吴王的儿子,怕是日后分到的财产连刘驹都不如。 凭什么呢? 两人越想越是不甘心。 刘疆看出他们已经各怀心事,便没再继续加料,转而说起了旁的事情。 又过了几日。 刘贤不愿往刘疆身边凑,刘疆也没有勉强,转而一直跟刘子华和刘驹两人洗脑。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思想开始发生了变化。 对刘贤也越发的看不顺眼。 等到吴王打算带着几个儿子告辞回吴国时,刘子华、刘驹两人已经和刘贤打了起来。 刘贤虽然年长,但架不住他们是两个人。 没一会儿就被摁在地上,被打的嗷嗷叫。 一旁的刘疆一副焦急的模样,似想插手,又怕伤到几人。 只能叫人去传信给刘恒、慎儿。 恰在此时,吴王正在跟刘盈、慎儿提出带儿子离开的想法。 “什么?你说谁打起来了?” 宫人回禀时,吴王听个正着,大吃一惊。 宫人看了眼慎儿,又重复了一遍。 吴王听到的确是自己三个儿子打起来了,顿觉的老脸一红。 平日里在吴王宫闹腾也就算了,怎么还丢脸丢到汉宫了! 还有子华、驹儿这两人,怎么这般不懂事。 怎么能跟贤儿动手,他可是吴国世子。 吴王一边心中埋怨,一边跟着刘盈和慎儿,匆匆忙忙的寻到了三人。 刘疆一直在旁边动嘴劝架,雪鸢则注意着动向。 待发现刘盈几人后,雪鸢对刘疆使了个眼色。 刘疆立刻动手,将这三人分开。 结果刘贤气红了眼,不依不饶的抓起地上的石块就朝两个弟弟砸去。 偏生刘驹在最前面,刘贤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他是不是自己亲弟弟,石子朝着刘驹的脑袋砸去! 这一幕,正好被吴王看个正着。 吴王目眦俱裂,一声厉吼:“刘贤!” 而刘疆则眼疾手快,把刘驹往身后一转,又伸手挡住了刘贤的攻击。 刘贤手里的石头虽然没砸到刘驹,却砸到了刘疆的胳膊。 这一下,吴王彻底懵了。 “刘贤!” 他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抬手给了刘贤一个大鼻窦! 把刘贤打的原地转一圈才摔倒在地。 “父、父王、” 刘贤被打的眼冒金星,直至此刻才恢复理智。 看到吴王顿时慌了神。 “我、我、” 还没等他辩解,吴王还没解气。 看到刘疆捂住胳膊,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啪、啪、”又是两个大鼻窦。 吴王是一点都没留情,三巴掌把刘贤扇的鼻子直冒血。 “疆儿,你怎么样?疼不疼?!” 慎儿满脸担忧的一把抓着刘疆,要查看他的伤口。 事实上,母子俩都清楚,就刘贤那三脚猫的功夫,刘疆就是站着不动也不会被他伤到分毫。 知道归知道,可戏还是要做全的。 刘疆捂着胳膊,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面上却笑了下:“母后不必担心,儿子没事。” 尽管这么说,可在旁人眼中,刘疆分明是强忍着痛意在安抚皇后罢了。 吴王心里更加愧疚了。 这分明不关太子的事,自己三个儿子打了起来。 结果太子为了护着自己的儿子,被另一个儿子打伤了。 这叫什么事啊! 第89章 你偏心 “逆子!” 一想到太子受伤,吴王又忍不住瞪了眼刘贤。 而被打的头晕脑胀的刘贤,此时也终于回过了神。 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责罚? 原本有些理亏的情绪瞬间被抛在脑后,对着吴王大叫:“父王,你偏心!” 刘贤觉得自己快委屈死了。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两个弟弟无缘无故阴阳怪气的找茬。 他不过是像往常一样随便给人一个教训,哪知这两个家伙就跟疯狗一样,扑上来就揍自己! 他不冤吗? 被宠坏了的刘贤,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而在他心里,态度鄙夷,出口贬低就是所谓的什么都没做。 刘贤从小就这么对待两人,自然不觉得自己态度有什么问题。 可落在刘子华和刘驹眼中,这跟欺压有什么分别? 见到太子殿下是如何对待弟妹的两人,原本就对他极度不满了。 再被这么一刺激,哪里还忍得住心火? 上来就对着刘贤一顿胖揍。 所以刘贤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明明是这两个混账东西先动的手,自己却被父王抡了三个大鼻窦。 愤怒之下,浑然忘记自己拿石头误伤了刘疆。 而吴王听到刘贤的话,气的火冒三丈。 “你混说什么?!竟敢误伤太子殿下。逆子!还不快与太子殿下赔罪!” 他这话一出,不仅刘贤不服气的昂起头,连一旁的刘子华、刘驹两人也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是知晓自家父王向来偏心的。 以往他们被刘贤欺负,也不是没告过状。 可父王总是以兄弟间哪有不磕磕跘跘的理由不怎么主持公道。 刘驹还好点,他是嫡幼子,虽不如刘贤受宠,但也不会受太多委屈。 刘贤不会欺负他太狠。 刘子华就惨了。 身为庶子,母妃只是个不得宠的美人。 刘贤根本不觉得他是自己兄弟,反而把其当做奴仆一样使唤。 所以当刘疆挑拨时,刘子华积压的怒气也是最重的。 这次打架他也是下手最重的。 本以为把事情闹大,父王无论如何都会惩罚刘贤。 可没想到父王最在意的是刘贤误伤了太子殿下,对他们身上的伤口只字未提。 要知道,他们虽然占了上风,可年龄比刘贤小。 刘子华被打的眼睛都肿起来了。 都这样了,父王还当没事人一样,刘子华和刘驹两人怎能不心寒? 刘贤原本还在气头上,可看到刘疆后,想起那飞扬的石头,只能压着怒火下跪道歉。 刘疆温润的笑了下,丝毫没有太子的架子。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是被砸了一下。但是……” 他看向吴王,认真道:“王叔,并非我多嘴,实在是贤弟的性子有些火爆。都是自家兄弟,驹儿还与他一母同胞,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我年长,身强体健被石头砸一下,顶多疼个十天半月。可驹儿才那么小,那石头又是冲着他脑袋去的,若真的被砸中了……” 他这么一说,吴王才想起来。 刚才只顾担心太子被误伤一事,全然忘记那石头竟然是冲着幼子额头去的! 他瞬间脸色阴沉下来,回身就冲着刘贤狠狠一踹。 “好啊,你竟敢对你弟弟下这么重的手!他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对他?!” 倘若这石头是冲着刘子华去的,吴王虽然会生气,但不会当众动手。 但刘驹是他的幼子,平日里也挺喜欢的。 更何况这可是刘贤一母同胞的弟弟! 兄长对弟弟下死手,传扬出去,能是什么好名声? 骨肉相残,还是在太子眼前发生的,刘贤这个世子还做不做了?! 刘贤被踹懵了,立刻指着刘驹怒喝:“他活该!谁让他俩对我动手的!” 刘驹再忍不住,从刘疆身后探出了一个头:“呸!明明是你先动手打人的!太子殿下可以作证!” “你……” 刘贤脸色阴沉的要反驳,却被吴王打断了。 “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 吴王气的胸口发堵,恶狠狠的瞪着刘贤,觉得他惹事生非。 老老实实的赔罪不行吗?非要家丑外扬,当着天下最尊贵的三个人面吵起来,是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吴王现在只想把事情平息,然后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看看能不能再弄些好东西给皇后和太子,为刘贤赔罪。 谁知,他是想让儿子闭嘴,可儿子不答应啊! 一直没有吭声的刘子华捂着肿胀的眼睛,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太子说过皇上最会为人主持公道的话。 他如今都把刘贤给打了,看父王的意思,回吴国后定是不了了之。 到那时,刘贤还不把自己欺负死? 倒不如豁出去求皇上,正好皇后也在。 没准皇后一心软,会把自己留在汉宫呢? 反正他是不想回吴国了。 想到这儿,刘子华扑通一声朝刘盈跪了下来。 大声道:“皇伯父,求您为侄儿主持公道!世子哪里是跟我们玩闹,分明是要打死我们啊!若非有太子相护,侄儿现在还不知能不能喘气呢!” 他这么一喊,在场众人都懵了。 尤其是吴王,脸色一僵。 可他训斥的话刚到嘴边,就见小儿子刘驹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皇上哭喊。 “皇伯父,侄儿活不下去了啊!大哥当着太子的面就拿石头砸我脑袋,这要是回吴国,还不把侄儿弄死啊!” 吴王的脑袋嗡嗡的,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这三个儿子今天是中邪了不成?!一个两个的都给他难堪。 “闭嘴!不过是兄弟间打闹,你们胡说什么?!” 吴王气的恨不得给这两个儿子一人一个大鼻窦。 伸手就要把他们拽起来。 却被刘盈给制止了。 “堂兄,依朕看,子华和驹儿怕是委屈紧了,不如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吴王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想阻止吧,可皇上已经发话了。 最后只能瞪着几个儿子,可又不知道该瞪哪一个。 刘盈看着三个侄子,淡淡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贤立刻抢占告状:“皇伯父,他们对我出言不逊,还大打出手!” 第90章 本宫有一技 刘驹立刻翻了个白眼,大声反驳:“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先动手的!” 刘子华则捂着眼睛,低声道:“是侄子没能让兄长高兴。” 刘贤却说他们胡扯。 几人僵持不下之际,刘盈看向自家儿子。 “疆儿,你是在场的,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疆拱了拱手,叹了口气。 他略带责备的眼神看了眼刘贤:“这事说到底,也是贤弟先动了手。” 他顿了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经过这几日的挑拨,刘驹和刘子华两人的怨气已经积压到了临界值。 刘疆估摸着差不多了,便让人把刘贤一起请来了。 而刘贤一连偷懒了几日,如今也不能不给刘疆面子。 毕竟刘疆的武力值确实有点高。 三兄弟在刘疆这聚头后,刘疆便带着他们去看自家小弟。 也就是慎儿之前生下的小皇子。 看完后,便笑眯眯的将话题引到了封地上。 又说以后要给小弟最大最好的封地。 听到他这话,刘驹和刘子华两人自然心里直冒酸水。 反倒是刘贤想起吴国的封地大小,又听到刘疆想给幼弟的封地比吴国还大,忍不住嫉妒的嘟囔给那么大的封地做什么。 他这么一说,刘子华和刘驹两人哪里忍得住? 本来就对他不满,当即就开始阴阳怪气。 说他是吴国世子,自然不担心封地之类的话。 刘贤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在阴阳他? 顿时大怒。 顺手捶了下刘子华。 刘子华再怎么能忍,也不过是个孩子。更何况现在是在太子跟前,被刘贤打骂实在有些丢份。 当即就还了手。 其实他还手也不重,可向来习惯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刘贤却炸了毛。 直接下了重手。 这也就罢了,偏生口中却嘲讽刘子华不过是个庶子,以后继承吴国的都是自己,和刘子华没有半点关系。 还说等他继承吴国后,就要把无关紧要的人撵出去。 这一句话,惹怒了一旁的刘驹。 刘驹加入战场,和刘子华联手,二对一扭转了局面。 这也是刘子华为何受伤更重的缘故。 刘疆将整个事情艺术加工了下,着重叙述了刘贤如何嘲讽要将弟弟撵出吴国的话语。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任谁听来,都是刘贤自己嘴贱手贱才落得这个局面。 而等刘疆说完后,刘子华和刘驹两人则哭了出来。 “皇伯父,兄长如今不过是世子,就盘算着要将我们撵出吴国。平日里根本不拿我们当弟弟看,反而跟使唤奴仆一样。我若是就这么回吴国,兄长一定会弄死我们的!” 刘盈听到这,脸色已经黑锅底。 就连吴王都盯着刘贤,眼神凌厉如刀芒。 虽然世子是继承人,不出意外的话,刘贤也的确是下一任吴王,继承吴国。 可也不能这么无情,还没继承吴国就开始盘算着如何排挤幼弟,这跟残害手足有什么分别? “刘贤,你有什么话说?” 刘盈冷着脸问:“太子说的,可有虚假?” 以刘贤的节操,污蔑刘疆胡扯也不是不行。 可那飞扬的大石头历历在目,他看了眼刘疆的腿,只能憋屈的承认太子没有撒谎。 这可把吴王气坏了。 指着刘贤想要发火:“你、你个孽子!那是你弟弟,谁教你敢这么对他们的?!” 吴王还想再骂,却听到皇后轻柔的声音传来。 “吴王,这么教他的,不正是你吗?” 此话一出,吴王差点跳起来。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慎儿毫不在意他语气不善,淡淡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吴世子敢这么对待两个弟弟,怕是自幼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吴王你偏疼世子,想来以前吴世子和两个弟弟也没少起冲突。若是吴王一早便妥善处置了,定然不会闹成今天的局面。是你的一次次纵容,才造就了吴世子苛待弟弟的底气。” 吴王脸色惨白,被慎儿说中了,却又不愿承认,忍不住辩解:“本王以往是对长子看重些,可他早早被立为世子,看重些也实属正常。” 慎儿嗤笑一声。 “本宫和陛下最为器重太子,也没见太子这么苛刻的对待弟妹。” 吴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就听到慎儿朝刘盈道:“陛下,我倒有个想法。” 刘盈立刻接茬:“什么想法?” “今日三个侄子闹成这样,一来是吴王偏疼所致,二来,也是他们之间积怨已久。三来,地位悬殊过大。” 慎儿顿了顿,又道:“因着嫡长子继承制,吴世子日后会继承吴国,而子华和驹儿两人以后顶多分到点财产。同样都是吴王的儿子,这悬殊也太大了些。正因如此,导致吴世子从小就认定吴国是属于他的,并且这个念头根深蒂固。从而对两个弟弟越发过分。 而子华、驹儿两人又对此满腹怨言,闹起来再正常不过了。吴国这样,怕不是个例,毕竟哪个郡国没有几个王子呢?这种事情,短时间内可以压制下去。可若是时间长了,怕是难免祸起萧墙,兄弟反目。 一个郡国尚且不明显,可多个郡国呢?长久以往,怕是对大汉不利。所以,我想出了个解决的法子。” 刘盈一副诧异的模样追问什么法子。 慎儿看着吴王,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看得吴王后背发凉。 “汉宫这边,太子继承皇位,其余皇子获得一块封地。为何不令各郡国也效仿此事呢?例如吴国,待吴王百年之后,吴国疆土一分为三,分别让吴世子、刘子华、刘驹继承。 吴世子继承王位,刘子华、刘驹二人为列侯。这样一来,那些原本没有封地的子侄定然能够提高一些身份地位,大大降低兄弟反目的惨剧。长久以往,大汉的江山也能更好的得到稳固。” 慎儿这番话,听的吴王浑身发寒。 忙出声反对:“皇后,不可啊!这嫡长子继承制是上古先贤提出的,历朝历代皆为遵循,就连先帝都十分尊崇,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慎儿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这又不是反对嫡长子继承制,王位依旧是吴世子继承。只是封地的方法变一变罢了。''” 吴王冷汗直冒。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皇后的手段有多么高明。 第91章 形势逼人 一旁的刘贤这才听明白,心里的火噌一下上来了。 这分明是要分他的东西啊! 他不敢怒视皇上皇后,只能对着吴王道:“父王,儿子不要!” 吴王冷汗直冒,这哪是他儿子说不要就不要的? 可还没等他吭声,就听到刘子华犀利的反问:“兄长是要抗旨不遵?!” 吴王当下脸色骤变,这怎能胡说八道? 什么抗旨不遵,这是能说的吗?! 如今大汉的兵马大多掌握在皇上手中。 他不过是一个藩王,即便因为镇守边疆兵马比其他国多了一些,可那也不能跟整个大汉相比啊! 更何况他和几个儿子都身在汉宫,家里连个庶子都没留。 万一皇上因为此话心生不满,直接给他治罪。吴国群龙无首,难道要靠他媳妇起兵造反吗? 吴王越想越是心慌,他这次可真是大意了,竟然因为皇上心软而将所有子嗣都带来了。 万一皇上突然要做什么,他可完全没有反抗余地啊! “闭嘴!胡说八道!” 吴王给了他一巴掌,连忙对皇上表忠心。 “皇上,臣绝无此意!小儿无知,胡言乱语万不可当真啊!” 气氛在这一瞬间,凝固起来。 刘盈没有吭声,只淡漠的看着他,多年帝王的气势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好半晌,刘子华被打懵后低声哭泣的声音才算打破了凝重气氛。 刘盈微微抬眸,看着吴王:“这么说,吴王是觉得皇后的建议极好了?” 吴王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觉得不好,那就是抗旨不遵。 觉得好,就是赞同分封的决策。 日后各藩王若是有所不满,自己就首当其冲。 这一瞬间,吴王觉得自己老了十岁都不止。 心里懊悔万分,他为什么非要来朝贺观察局势呢? 如今的刘盈,可不像剧里的刘恒那样四面楚歌。 剧里刘恒兵马还不如刘章多,却能登上皇位,为什么? 还不是吕禄太蠢,将兵权交了出去,又有程平做内应开了城门,这才能让刘恒攻入长安。 这是其一。 其二,刘章是恋爱脑,为了找吕鱼致心向着他的众臣于不顾,导致朝臣们觉得他不堪大用,纷纷倒向了刘恒。 其三,窦漪房等人抢先一步找到了吕鱼,将其控制在手,又用吕鱼的性命作为交换,刘章为了吕鱼不得不退出皇位争夺赛。 若不是这三条,刘恒怎么可能抢的过兵马众多的刘章? 所以刘恒登上皇位后,并不能压制的住众诸侯。 可刘盈不一样。 刘盈可是正经从先帝手中继承的皇位,又安然无恙的从太后手里拿到了所有兵马。 中间没有进行过损耗。 且这些年,聂风带领军队,屡屡击败匈奴,威望极高。 这都算是刘盈的功绩,可谓是民心所向。 刘盈又铲除了朝堂上不稳的因素。 再加上之前的换诸侯将领监视,他又不是只盯着刘恒一个人。 导致各诸侯都没能私下练兵,兵力哪里能跟大汉比? 所以,吴王面对刘盈的逼问时,一句反驳都说不出口。 一旁的刘疆适时开口。 他摸着刘驹的脑袋,一副为他高兴的模样。 “儿臣觉得这法子极好,这样一来,驹儿以后也能有封地,不至于被撵出吴国,孤苦伶仃了。” 刘驹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 他是听明白了,这是要给自己封地呢!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刘驹心里对皇上、皇后以及太子哥哥顿生感激之情。 这可都是大好人啊! 别看刘驹现在年龄不大,但因为刘贤整日欺压弟弟,让他早早就明白了地位和封地的重要性。 如今能给自己封地,还有什么不好的? 他欢喜的看着吴王犹豫的面容,心里一凉,立刻哭闹起来。 “父王,我也要封地,我也要封地!” 他跑到吴王面前,仰着头,可怜巴巴的拽着吴王的衣袖。 稚嫩的童声里满是委屈:“父王,难道分给我封地不好吗?我不是父王和母亲的孩子吗?哥哥每天都说,等他当上吴王,就要把我撵出吴国。父王,您想看着我流落街头吗?” 他边说,眼泪边往下掉,可以看出来伤心极了。 吴王看着幼子良久,长叹了一口气,最终将他搂入怀中。 声音里满是沧桑:“不会的,驹儿不会流落街头的。” 毕竟哭着诉说委屈的是刘驹,是吴王后给他生的幼子。 吴王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以往刘贤会做表面功夫,即便是打骂弟弟们,也都下手有分寸,至少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大问题。 而且刘贤还特别会搞污蔑陷害这一套。 所以吴王对于儿子们的打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以为是刘贤管教弟弟们,弟弟们不服罢了。 可直到这次,他亲眼看到刘贤拿着石头砸人的癫狂模样。 吴王才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似乎自己一直器重的世子,也并非表现的那么和善无辜。 其实说到底,还是偏心罢了。 因为偏心,所以偏听偏信。甚至连取证都没有,就直接信任长子。 好在吴王虽然偏心,但还有个度。 至少在他的认知里,自己一直是很公平的,顶多只是对刘贤更看重。 所以当真相摆在他面前时,不管是出于哪种心态,吴王都要公平一些。 例如对刘驹。 吴王看着可怜巴巴的幼子,到底是不忍心了。 尽管知道皇后提出的建议从长远来看,对子孙后代来说不利,对吴国不利。 可理智归理智,当他真正面对幼子时,到底是没法做到完全用理智说话。 到底是他的孩子,长子口口声声说要以后将其撵出吴国。 吴王怎能不给幼子保障? 可无论怎么想,似乎都比不上封地更有保障。 毕竟以后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成为下一任吴王。 想怎么对付其他两人,是再容易不过了。 至于换世子?那更不可能了。 他在长子身上加注的精力太多太多,换世子容易引起吴国内部出岔子。 他不能,也不舍得换世子。 到最后,吴王还是不得不同意了。 第92章 实施 刘盈这才露出个笑脸。 “堂兄能想明白,自然是好的。” 他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又慢条斯理道:“这样吧,事不宜迟,朕这就下旨。朕看这几个小子今日闹得不高兴,不如堂兄带着几个孩子多住上些时日,如何?” 虽然是问话,但吴王心里清楚的很。 这不是问话,是通知。 但既然已经决定了,他还能怎么办? 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就是想强留他,他也没辙,还不如痛痛快快答应了。 反正都已经决定赞同皇上的决策,还不如拿出态度来。 否则扭扭捏捏的,反而不讨好。 想通后,吴王点头应下。 而一旁的刘贤已经懵了,怎么打个架就把自己的封地打出去了? 他想反抗,却被有所防备的吴王一把掐住了嘴。 “再敢胡说八道,本王撤了你的世子之位。” 吴王一句话,把刘贤所有的反抗都打散了。 最后只能蔫头巴脑的跟在吴王身后离开。 不离开不行,吴王实在不放心他,万一再闯祸,连累吴国怎么办? 慎儿看着有些惶恐不安的刘子华,突然笑了:“皇上,我看这孩子倒是不错,不如留在宫里和疆儿做个伴?” 刘子华身子一震,眼里闪烁出惊喜的光芒。 刘疆也抬手赞同:“子华弟弟确实有趣,况且身上伤势较重。贸然出宫,难免会引起误会,留在宫里也好。” 吴王沉默了片刻,只能满心苦涩的答应了。 同时对慎儿生出一丝恐惧之意。 刘子华是他的庶子,虽然他清楚自己对其不像贤儿、驹儿那么重视,可外人又不知晓。 别人只知道,刘子华是他的儿子。 又被皇后、太子看重,留在了宫里。 再加上皇后提出的这个划分封地的决策。 偏偏还是在自己进宫后提出的。 这种种事宜传扬出去,外人会怎么想? 会觉得这个决策有自己的一部分推动,为了他疼爱的庶子铺路。 哪怕自己再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会信的。 毕竟这个划分封地的决策,真正算下来,其实刘子华这样的庶子才是最占便宜的。 刘驹是嫡幼子,哪怕日后吴王去了,只要吴王后还活着,刘驹分到的财产也会更多一些。 别问为什么有这个假设,老刘家就是这样,男人死的早,媳妇活的长。 反倒是刘子华,等刘贤上位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分到什么呢。 其实不只是刘子华,各诸侯家谁没个庶子? 不管是吴国,还是旁的郡国,道理都是一样的。 嫡长子上位,能对庶出的弟弟有啥好脸色? 也就刘盈这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性子,竟然对刘如意这么好,好的有点神经了。 所以这么一看,划分封地的决策,对刘子华的好处是最大的。 吴王哪怕浑身长满了嘴,跟别人解释和自己无关,也不会有人信了。 毕竟正常的王子,怎么敢在皇宫打架,还把太子给误伤了呢? 脑子正常点都不会干出这种事。 吴王也不可能把实情说出去,那不就是往长子身上盖污点吗? 而他不解释,就证明推恩令的确有他的参与。 否则,为什么你不反对? 慎儿这么做,就是逼着吴王不得不站在汉宫这边。 吴国是仅次于齐国的郡国。 本来刘盈的兵马就碾压诸侯,又有吴国站队。 其他诸侯,再怎么样也不敢吭声了。 至于齐国,现任齐王是刘章的哥哥。 刘章又死心塌地的跟随着聂家,跟随着刘盈的步伐。 齐王刘襄别管历史上是什么性格,反正这部剧里至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原剧中即便是清君侧,讨伐吕家,他也没有出过兵,顶多借兵给刘章。 而刘章在讨伐吕家后,刘襄也没跳出来摘桃子,一直窝在齐国不出。 就这种态度,不难看出这部剧里的刘襄性格随了其父刘肥。 有刘章帮忙牵制,刘襄不会有什么异动。 齐国和吴国两个最厉害的郡国站刘盈,那剩下的诸侯还有何能力反抗? 因此,当刘盈将“推恩令”的旨意下达诸侯那时,诸侯掂量了许久,到底没敢反抗。 主要是想反抗,自家内部就先乱了起来。 又不是所有的诸侯都是刘章这种恋爱脑,只守着一个妻子。 更多的诸侯像刘肥那样,后宫妃嫔无数。 今儿这个有趣疼两天,明儿那个楚楚可怜又稀罕两天。 这样情况下,怎么可能没有庶子呢? 有些诸侯甚至先有的庶子,后有的嫡子。 推恩令一出,那些有孩子的妃嫔怎么可能不赞同? 她们天天争的你死我活,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想给孩子多弄些好东西。 现在推恩令一出,自家儿子能有封地了! 为什么不乐意? 一听说自家王爷想反对,这些有孩子的妃嫔第一个不答应。 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什么法子有用,就用什么。 更有甚者,有些诸侯的妃嫔比较聪明,早早利用恩宠提拔了娘家人。 现在推恩令一出,立刻让娘家人一起发力。 反正就一个目的,不许自家藩王反对! 什么?你说这对以后郡国不利? 就连子孙后代到最后也会封无可封? 笑死,你这说法跟我现在有什么关系? 没有推恩令,自家儿子现在就没活路了,谁管后代啊? 再说了,没有封地,郡国又不是自家儿子的。 郡国厉害不厉害,关她们娘俩屁事? 总之,各诸侯自家先乱了起来。 而慎儿又叫人散播谣言,大肆宣扬吴王多么宠爱庶子,彻彻底底的把吴国绑在了自家战队上。 吴王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刘贤快被气死了,恨不得把刘子华给打死。 但又见不到刘子华。 想对刘驹撒脾气,还没碰到刘驹,刘驹就哭的跟快死了一样。 吴王将刘贤收拾了一顿又一顿,刘贤可算是不敢对刘驹下手了。 暗暗盘算着,等回了吴国就抢先下手,把刘子华给弄死。 这样他的封地就不会那么少了。 可惜,这个算盘在他们临行前破灭了。 慎儿以刘子华聪慧为由,将其留在了汉宫,说是等他长大后再回吴国继承封地。 在此之前,刘子华就是太子伴读了。 刘贤听闻后,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结果被听到动静赶的吴王又揍了一顿。 刘贤彻底生无可恋了。 第93章 高产农作物 推恩令实施后,一开始还看不出效果。 但随着时间推移,效果逐渐开始显现出来。 老刘家的人命不长,推恩令实施后没几年,就有诸侯开始去世。 推恩令把完整的郡国分成了几份。 诸侯看到后,只觉得心惊。 可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了。 因为这几年间,慎儿也没有闲着。 大汉的兵权已经牢牢掌握在她和刘盈手中,接下来,就要让大汉的子民富庶起来。 民富则国富,民强则国强。 一味地剥削老百姓,国家迟早会走向灭亡。 要想让大汉的老百姓富裕,首先就要让老百姓吃饱穿暖。 慎儿将这些年聂家保存下来的各种种子拿了出来,先让皇庄进行试点。 光这些种子还不够。 她当初从系统兑换种子时,更倾向于调料和青菜。对于主食,例如土豆、红薯、玉米之类的,并没有兑换。 因为这几样的产量较高。 一旦种植,很难瞒住其他人。 那些辣椒什么的种子,尚且可以用偶然寻得不好种植的借口糊弄过去。 可像土豆红薯这种高产量的东西一出来,哪怕只种一点也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所以慎儿没有选择,即便聂家这些年步步高升,她也没有急着兑换。 这种东西,只有在最合适的时候拿出来才有效果。 提前拿出来,只会是别人的功绩。 但现在拿出来,那就是她聂慎儿的功绩。 其实她也可以造大船,派人出海寻找那些种子。 可是思来想去,慎儿放弃了。 一来现在大汉初期的科技不够发达,很难造出可支撑出海远航的大船。 如果强行要出海,就需要慎儿让匠人钻研,亦或者从系统兑换大船的设计图纸。 没办法,她再是个卷王,此前对船业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哪里能够指导匠人造大船? 要想让匠人自己钻研,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年的功夫。 她从系统兑换图纸倒是简单,但是贵啊! 一份大船设计图纸所需要的积分,不知道能换多少种子了。 毕竟普通农作物的种子又不值钱。 即便兑换了图纸,还要让人建造。 造好了后,还要派人出海寻找。 这中间哪怕再顺利,时间也要用年来计算。 有这个功夫,慎儿还不如直接在系统商城兑换呢! 况且海外寻来的种子,都是最原始的,没有经历过脱毒技术。 而系统出品的种子,都是经过筛选培育的优良传统。 最重要的是,只要种植得当可以一直维持农作物的大小和品质,而不会第二年就会小,变差。 既然如此,干嘛要舍近求远呢? 慎儿兑换了土豆红薯和玉米,连同其他种子,一起送到了皇庄上做试点。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种子在皇庄上生根发芽,得到了专人的精心照顾。 农作物是唰唰的长。 等到收获时,皇庄上的下人们惊呆了。 下人们早就得到了吩咐,说这几样的产量极高,要小心伺候着。 一开始,他们还不在意。 觉得产量再高又能有多高? 可等到玉米开始慢慢成熟时,下人们感到了不对劲。 看着玉米杆上结出的硕大果实,众人惊呆了。 不是,这是什么东西啊?结出的果实竟然那么多! 等到管事带着下人,开始收割玉米时,众人又是心惊不已。 一亩的玉米产量,竟然有七八百斤! 这什么概念? 要知道,他们种植小麦,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一百多斤之间。 偶尔风调雨顺产量好,一亩也不会超过两百斤。 可这个叫做玉米的东西,竟然能有七八百斤的产量! 皇庄上的人激动极了。 管事想到慎儿的叮嘱,说那个叫红薯的食物,是产量最高的。 其次是土豆,最后才是玉米。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玉米的产量都已经达到七八百斤一亩了,那产量更高的红薯和土豆呢? 脑子里冒出这么个想法,管事瞬间兴奋起来。 等到土豆成熟后,便带着人开始收土豆。 在众人的震惊中,管事带着一大堆人将土豆全部拔了出来。 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土豆,众人惊愕了许久。 一量,竟然有四千斤! 这什么概念? 是小米的二十多倍的产量啊! 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 等到红薯成熟时,竟然产量达到了一亩五千斤! 慎儿得到回禀后,并未惊奇,只能说在预料之内。 土豆的产量在现代,一亩可达到五千到六千斤,现在实验出来只有四千斤,已经算很少了。 至于为什么,慎儿心里也清楚。 因为大汉的肥料不行。 若是跟现代一样上好的肥料,土豆能达到五千斤也未尝不可。 没有好的肥料,也没有经过专业的种植手法,能有这么多,已经是系统出品的种子给力了。 玉米红薯也是同理,比现代的产量少了许多。 不过对于大汉来说,足够了。 肥料可以慢慢实验,当务之急是把这几样推广开来。 至于为什么不跟系统兑换最好的水稻种子…… 这跟满意值有关。 慎儿想一步步的改变大汉,而不是拔苗助长。 一步步的变好,能够让大汉子民充满希望,还能给她多捞功绩,何乐而不为? 就好比情侣之间,男方有三个档次的礼物要送给女方。 先拿出最差的,以后拿好的,女方的满足感就会一直上升。 反之,如果男方先把最好的礼物拿出来,然后再拿差的,女方心里的高兴定然大打折扣。 这就是逐步满足老百姓的满意值。 慎儿写了一份指南。 毕竟这几样东西不像大米好储存。 需要注意储存法子。 例如红薯晒成干或打成粉末,土豆可以做成粉条,玉米可以晒成玉米粒。 而一些食用的方法和禁忌也写在上面了,例如土豆发芽不可食。 写完后,慎儿就将这几样农作物公之于众。 一开始,老百姓们都不信,觉得朝廷在胡扯。 慎儿便抽出一部分人,跟着皇庄上的人学会种植,以及做了培训知道这几样农作物如何存放和食用后,便让这些人带着种子,派去了各地进行宣传。 第94章 傻白甜令人发愁 一开始种植,是强迫性的让人种一点。 为此,老百姓还埋怨许久。 但是等几个月后农作物成熟,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看着那么多的食物,老百姓都快乐疯了。 立马开始称赞慎儿和刘盈,说要给大汉的皇上皇后立长生牌。 慎儿不光推动了农作物发展,还成立了一个农科院。 找一些对种地非常擅长的人进去钻研肥料。 这些人并不知道肥料的原理,却能凭借着经验知道如何施肥能让农作物生长的更旺。 由他们研究肥料,本身就比其他人起点高。 这几年,大汉一直风平浪静,因着有红薯土豆玉米,老百姓开始吃饱。 吃饱了,就有力气做别的。 也同时有底气生更多的孩子。 大汉尚武,常年征战,老百姓的人数跟后世比起来并不算多。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避孕措施,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 老百姓吃饱了,做些快乐的事情也在所难免。 慎儿这几年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做了一系列能够让大汉富裕的政策。 例如找到牛痘,解决了天花问题。 例如给出养猪的法子,致力于让大汉老百姓能够多吃肉。 古代的猪肉骚味重,难吃极了,且长的不快。 想解决这个法子也很简单,在小猪仔的时候,给对方来一刀就行了。 阉割后的猪,好吃懒做,不爱动弹,长的也就极快。 而且像老百姓种植的红薯,上面的红薯叶也可以喂猪。 慎儿将这个法子公布出来后,老百姓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猪实在太难吃了,而且养猪的成本也不算低。 慎儿便拿出许多食谱,带头吃猪肉,并把消息传了出去。 老百姓们一听皇上皇后都吃这个,也就信了大半。 很多人开始尝试着养猪,到了年底,发现猪肉果然不再骚气了。 相反,猪肉的油脂可比别的动物身上的油脂多多了。 对于这些底层人民来说,能吃到有这么多油水的肉,已经是恩赐了。 猪肉,从此成为了大汉老百姓最喜欢的肉类,没有之一。 随后慎儿又找了一些擅长烧制瓷器陶器的人,让他们想法子提高窑炉的温度。 只有窑炉的温度高了,才能把水泥制造出来。 没办法,大汉的科技水平尚在萌芽期。 就这样,大汉在慎儿的忙碌中,度过了几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此期间,慎儿也没有忽略掉对孩子们的教养。 她没有再怀孕,有三个孩子,已经足够了。 太子刘疆跟在她和刘盈身边,努力的吸收着知识,想要成为最优秀的储君。 事实证明,他也的确做到了。 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无论是容貌还是能力,都十分出色。 脾性还温柔,简直没有什么短板。 这么优秀的少年,后宫谁不想啃一口呢? 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是没什么指望了。 宫里仅剩的两个妃嫔,每天活的浑浑噩噩。 皇上对其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跟对方不存在一样。 再说了,戚夫人才死了十几年,被吕太后整治的有多惨谁不知道? 眼看着皇后越发有吕太后的风范,还得到了皇上的真心。 毫不夸张的说,皇后要是想杀人,皇上就会在旁边递刀子。 这样的帝后,谁能插进去,不要命啦? 所以,宫人们都把主意打到了刘疆身上。 偏偏刘疆志不在此。 他被慎儿影响的,满脑子都是奋斗,都是要让大汉过上好日子,根本没在意身边有意无意出现的女人们。 你要说他知不知道,那肯定是知道的。 可知道不代表要接受。 慎儿把刘疆的审美已经拉高了。 刘疆就是个智性恋。 倒不是说他想找个和慎儿一样聪慧有野心的人做媳妇,而是单纯的喜欢聪明人。 所以当他去花园闲逛时,第三次被一个杂扫宫人撞到时,刘疆是真烦了。 “太子恕罪!” 宫人在撞到他后立刻下跪,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看就很假。 刘疆看着她俏丽的容颜,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 “来人,将她贬入永巷,不许再出来!” 刘疆是真的不高兴。 撞撞撞,他再怎么练武,被人整天撞来撞去也受不了啊! 更何况眼前这个跪的十分丝滑的宫人,已经是第三次故意撞到自己了! 这个宫人上次撞自己时,还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 要知道,他上次穿的可是母后亲手做的! 刘疆想到这,就对眼前这宫人气的不打一处来。 “诺。” 听到他的命令,底下的人赶忙要把犯事的宫人拖走。 结果刚把人押着走出去,就碰到了兴致勃勃来找自家大哥的刘参。 刘参是慎儿的幼子,就是一个单纯的傻白甜,眼神里都流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感。 他看到被押送的女子容貌俏丽,又楚楚可怜,忍不住心生一丝怜悯。 待他问清楚发生了何事后,很是纳闷。 “大哥怎么会因为这件小事而惩罚宫人呢?” 在傻白甜刘参眼中,自家太子大哥就是天下最好的人,脾气也极为软和。 根本没想过,他的大哥会不会是个白切黑。 虽然他也不懂白切黑是什么意思。 傻白甜一问,那被押送的宫人立刻已经找到了转机,连连朝他求饶。 “梁王殿下,求您救救奴婢吧!” 宫人一边挣扎,一边对刘参装可怜。 “奴婢真不是故意要撞到太子殿下的!” 傻白甜眨了眨眼睛,想了又想。 问她叫什么。 宫人忙低头回答:“奴婢栗妙人。” 刘参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在此等我!” 便匆匆忙忙的跑去找刘疆了。 刘参问刘疆要个宫人,刘疆知道是谁时,脸瞬间冷了下来。 “你要她做什么?” 刘参傻呵呵回答:“我看她怪可怜的。” 他顿了顿,又道:“大哥,你在宫里的口碑向来极好,何必无故惩罚一个宫人呢?” 刘疆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他是真不明白,父皇和母后都挺聪明的,自己自认也不差。 妹妹看似好糊弄,实则也是个主意大的。 唯独这个小弟,是真傻啊! 又傻又善良,别人对他哭两声,他都能掏心掏肺得帮忙。 这样的小弟,栗妙人竟然敢蛊惑对方,真是活腻了! 第95章 教导弟弟 刘疆虽然无奈小弟傻乎乎的,但这是亲弟弟,也只能慢慢教了。 “唉……” 他长叹一口气,俊美的容貌染上淡淡的忧伤和难过。 尽管是个男人,却让周围的宫人都忍不住呼吸一滞,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只为了让他重展笑颜。 刘参是个哥控,一看大哥这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栗妙人不栗妙人。 忙围着刘疆团团转,紧张极了。 “大哥,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刘疆目露哀色,一副伤透了心的模样。 声音低低沉沉,听起来就满是悲伤。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信我。” “什么?!” 刘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 他一下子着急起来,对着刘疆恨不得指天发誓:“大哥,我怎么会不信你?我最信的就是你啊!” 刘参对刘疆从小就十分崇拜,并且十分维护刘疆。 现在听到刘疆这话,可把他急死了。 刘疆却幽幽的叹了口气:“是吗?我不信。” 刘参真是傻眼了,不知道大哥会觉得自己不信他。 “大哥,我真的没有不信你!” 刘参欲哭无泪。 刘疆却闷闷不乐的问:“你若真的信我,怎么会觉得我是无缘无故罚人去永巷?” 刘参脑子一下子卡壳了。 他愣了愣,忍不住挠了挠头:“可是,那个栗妙人以及押送的宫人都这么说的啊,说她无意间撞到了你,你就生气了。” 倘若只有栗妙人一个人说,他当然不会信。 那不是连押送的宫人都这么说,他才奇怪么。 刘参是个小傻子,脑仁比核桃大不了多少。 栗妙人虽然楚楚动人,让他心生怜悯,但不至于让他推翻刘疆的决定。 主要是押送的宫人这么一说,刘参就开始瞎操心了。 担心大哥的名声,便自以为是的想了个法子。 只要他把栗妙人带走,就不算违背大哥的命令,不会让大哥为难。 把栗妙人带走,也不会坏了大哥温和待人的名声。 法子很好,可惜不长脑子。 也怪押送的宫人不会说话,刘参问什么就答了什么。 才造成这样的误解。 刘疆知道小弟是个小傻子,并没有生气,但打定主意要给他个教训。 于是露出一丝苦笑:“可是为什么他们说,你就信了呢?定是我往日做的不好,才让你不信我。唉……是我的错,我不该要求你无条件信我的。” 他边说,边转过身想离开,但步伐却有些踉跄,看起来可怜极了。 刘参的心瞬间跟被架到火上烤一样,难受极了。 铺天盖地的自责迎面而来,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他惶恐的拉着刘疆的袖子,整个人都慌了神。 自己怎么能不信大哥呢?! 自己真该死啊!大哥这么好,自己竟然会怀疑他! 刘参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信她们胡说八道的!” 可刘参的话,并没有让刘疆露出笑脸,反而淡淡道:“跟你没关系,是我做的不够好。” 他越这么说,刘参就越自责。 最后为了哄刘疆,给出了许多好东西,又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会先调查后发言,并且对家人要保持绝对的信任。 说了这么多后,刘疆才笑了一下。 “那个栗妙人,已经故意撞到我三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一连三次,说不是故意的实在说不过去。若不是故意的,证明她毛手毛脚,更应该去永巷学习怎么做活。冲撞了我不打紧,冲撞父皇怎么办呢?” 刘参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 “故意撞到你?为什么?她图什么啊?” 刘疆默了默,觉得小弟真是傻过头了。 身边的心腹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梁王殿下,那个栗妙人是为了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勾引太子啊!” 刘参瞪大了眼睛,仿佛受到了惊吓。 他比刘疆小了好几岁,还没有开窍,又被保护的很好,从未见过后宫争斗,也没人跟他讲过类似的事情。 所以刘参对这方面根本没有概念。 听到后瞬间气炸了。 “好哇,她竟然要勾引大哥!还想骗我!” 刘参气的一蹦三尺高,要去找栗妙人算账。 他是兄控,最讨厌别人跟自己抢哥哥,栗妙人是真的踩他雷点上了。 刘疆也没拦着,只是看着他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小弟,算了算了,以后给他娶个聪明的媳妇好了。 栗妙人不仅被打入了永巷,还被分配到了最苦最累的活,整个人都被摧残的没了光彩。 刘疆没想杀她,他要把这人留着,好时刻提醒弟弟,不要再干傻事。 刘参自此以后,也长了点教训。 不然再让大哥伤心,他非要自责死不可。 而慎儿是在许久之后才知晓此事,把刘参嘲笑了一番后,也开始琢磨刘疆的婚事。 孩子大了,是该找媳妇了。 刘疆的媳妇,以后就是太子妃,必须要找个聪明人,而且不能和刘疆的想法相差太大。 毕竟刘疆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以后要掌管大汉的。 刘疆的思想,和慎儿的思想非常像。 如果找一个聪明但有自己的想法,且和刘疆念想不同的太子妃,对刘疆、对大汉来说,都是个噩梦。 慎儿不允许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大好局面,日后毁在别人手里。 于是在精挑细选后,她没有选择王公大臣的女儿,反而选中了农科院院长的女儿。 这个姑娘名叫玉茹,长相甜美可人不说,性格还十分有主见。 并且善于思考,帮着自家爹爹出了许多主意。 而且自己也比较擅长培育一些农作物。 慎儿觉得,这样的姑娘,配刘疆刚刚好。 而刘疆在考察了玉茹的智商后,也比较满意。 他最喜欢聪明人了。 就这样,刘疆和玉茹成了婚。 最搞笑的是,在刘疆大婚当天,刘参反而哭的稀里哗啦,觉得自己大哥被抢走了。 弄的所有人啼笑皆非,同时感慨太子和三皇子的感情可真好。 至于刘恭,依旧被刘盈半囚禁着,没有出席。 第96章 大力发展 刘疆大婚后,慎儿和刘盈就开始专注朝堂上的事。 而就在这时,慎儿一直让人研究的水车也出现了新的变化。 先是出现了水车,能够用于灌溉农田。 老百姓看到这个东西后,直呼神迹。 可慎儿却不大满意,她知道这只是最基础的水车。 于是按照记忆,大概描述了一下水车可以改进的地方。 没办法,具体的她也说不大清楚。 前几世,像水车、大船都已经出现了,根本不用她操心。 她知道的这点,还是在现代时看小说偶然得知的。 所以水车的改进也挺艰难的,但至少有了方向。 慎儿对于科研人员向来大方,只要有进步,就赏赐大笔财物。 于是过了几年,水车就出现了第二个阶段,简车。 慎儿对此很是夸赞。 水车的出现,让老百姓种田的难度大大降低。 种地以前都是靠天吃饭,现在有了水车,灌溉难度就降低了许多。 这几年,大汉老百姓人口骤然变多。 老百姓得以吃饱,慎儿又拿出了棉花和水稻种子。 让老百姓大力种植。 系统出品的水稻种子一出来,立刻引起了老百姓的追捧。 毕竟红薯虽然吃得饱,但容易胀气。 土豆保存实在麻烦。 比起来,还是产量高的水稻更适合老百姓作为主食。 而棉花做成的衣服,暖和至极。 老百姓能够吃饱穿暖,就会有别的追求。 因着水力的运用,慎儿让人开始研究如何用水力改善鼓风装置。 没错,就是炒钢冶炼时用的。 慎儿依稀记得,她以前看小说时,有作者提到过炒钢的关键在于煤做燃料,以及改善鼓风的装置。 于是便让人从这两方面入手。 务必要练出钢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底下人的努力下,终于摸到了窍诀,弄出了钢。 做出了一把锋利坚韧的宝剑。 慎儿看到后,瞬间大喜。 有了这个东西,就能给军队换上新的装备了! 于是便扩大制作规模,为军队换装备。 同时,又叫人打了马蹄铁,钉在马蹄上。 这样能够大大的减少马蹄的损耗。 毕竟对于大汉这种常年征战的状态来说,兵马的损耗实在太大了。 马的损耗大多数在于马蹄的损耗。 一旦马蹄有了损伤,就意味着这匹马就废了。 马蹄铁的出现,大大减少了这种损耗。 于是,在大汉兵马装备焕然一新后,慎儿便开始了下一步——收回诸侯的铸钱权利,由大汉朝廷统一货币,统一制作发放。 说到这个,慎儿就觉得无语。 明明秦始皇已经统一了货币,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结果先帝呢? 给诸侯的权利过大,连铸钱权利都给了出去。 导致各郡国之间的钱币各不相同。 这样下去,不利于管理。 各郡国同意吗? 当然不想同意。 本来推恩令就把他们逼的头秃了,现在又要收回铸钱权,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于是,淮南王刘长选择了起兵造反。 然后就被聂荣带着兵马给灭了。 慎儿趁机发难,直接把刘长的郡国给灭了。 前前后后,战况一边倒,聂荣不费吹灰之力就完美完成了任务。 这一下,把诸侯都吓破了胆。 淮南王虽然实力比不上齐国和吴国,但也算不上多差。 结果就被聂荣轻而易举的给灭了,甚至跟势均力敌都挨不上边。 直接碾压的战局,其他诸侯怎能不怕? 这意味着,大汉的兵马已经不是诸侯能够匹敌的了。 于是各诸侯琢磨了一下,选择乖乖听话,交出铸钱权。 这一交,就等于掌握了各郡国的命脉。 不仅如此,慎儿还做出了一系列的改变政策。 例如改革官职,设立了内朝,加强了中央集权。 将对国家重要的盐、铁、酒三样掌控起来,严禁私人售卖,违者满门抄斩。 同时又建立了物价局,掌控物价,防止灾年出现米贵人贱的情况。 随后又开始大力办学,以成绩而论,而非身世。 甚至平民百姓可以根据成绩减免费用。 这件事自然引起不少高门显贵的抗议,都被慎儿镇压了。 现在是大汉初期,不趁着这个时候打基础,难道要把难题留给儿子吗? 等学堂建立的许多了,匈奴那边又开始闹腾起来。 这一次,大汉兵强马壮,慎儿可不惯着匈奴。 直接派聂风聂荣父子俩去了战场。 这几年,她给聂荣也弄了个护身符。 无论如何都能保住两人的性命,所以慎儿并不怕会造成一锅端的后果。 反而借此造势。 大汉的老百姓很快就知道,皇后娘娘为了大汉,忍痛让父亲和弟弟都去了边关。 这样深明大义的皇后,谁不喜欢? 更何况皇后娘娘这些年下的每个政策都有利于大汉。 大汉一点点的变好变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在老百姓眼里,皇上皇后,就像神仙一样,令人敬重非凡。 现在又多加了两个令人敬重的聂家父子。 而就是这一次,聂家父子一战成神。 打着打着,这俩人带着不少兵马,竟然消失了! 消息传回长安,所有人都以为聂慎儿会晕倒。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 慎儿送给聂风和聂荣的护身符扔在,甚至还没有触发保护功能。 这证明聂风聂荣两人不但活着,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而很快,所有人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原来,此次匈奴来犯,慎儿留了个心眼,让聂风和聂远分别带领兵马奔赴边境的。 而当聂荣到达边境后,匈奴人突然多了几倍。 正当边境将领觉得这次完了时,聂风从天而降。 直接把匈奴打的落花流水,别看多出了几倍的人马,也架不住装备跟不上呐。 更何况聂风兵法造诣高深,直接把匈奴人杀破了胆。 一时之间,两军僵持起来。 而聂荣却有点想法。 在盘算了匈奴人的人数后,惊讶的发现这次来的人数,几乎是匈奴的全部兵力了。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匈奴大本营,兴许是空的! 意识到这点后,聂荣激动起来。 于是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 第97章 封狼居胥 聂荣趁着他爹不注意,领着一批兵马跑了。 等聂风发现时,气的要命,留下一部分兵马,让守城的将领带着。 安置妥当后,便带着人去追儿子了。 虽然匈奴来势汹汹,但聂风父子俩一来就把匈奴打懵了。 以多于对方的兵马,还吃了败仗,匈奴人一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大汉这边守城的将领,镇守边疆多年。 要论进攻打仗,那定然是比不上聂家父子的。 毕竟聂家父子一向的作风强势,打法强悍又多变,别说是匈奴人,就连自己这边的将领都算不出下一步。 虽然进攻比不上,但守城那么多年,自是有经验的。 所以聂风在估算了下双方实力后,给自己定了个期限。 若是在期限内追不上聂荣,就掉头回来。 这样边疆也不会出事。 聂风打算的好好的,奈何没想到自家儿子行踪飘忽不定。 要不是他对自家儿子太过熟悉,能够追踪到蛛丝马迹,怕是早就追丢了。 等好不容易追上后,聂风还没来得及对儿子胖揍,就发现身处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父子俩,好像不小心闯到了匈奴的大本营? 当然,聂风觉得是不小心,聂荣不这么想。 远远侦查了匈奴的兵力后,聂荣激动的差点蹦起来。 连连在聂风耳边吹风,让老爹和自己联手把匈奴大本营给抄了。 聂风本来也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还是猎户时,就敢救人。 本来就有些心动,又被聂荣吹了风。 在估算了自己带来的兵马和匈奴大本营所剩下的兵力后,瞬间有了底气,干了! 于是,聂风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最快的速度把匈奴大本营给抄家了。 将冒顿单于给绑成了粽子。 要说冒顿单于也是个枭雄,奈何双拳难敌四脚。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统治国家,聂风远不及冒顿单于。 可论打仗的功夫,聂风可就出色的太多了。 冒顿单于兵力不足,装备跟不上,自身武力值也比不上聂风。 自然就被逮住了。 拉着冒顿单于,聂风父子俩打道回府。 前前后后,花费的时间极短,短到在边疆进攻的匈奴军队,甚至都没发现聂风父子消失不见了。 待聂风父子绕路回到边疆后,就把冒顿单于给亮了出来。 匈奴人立刻军心散乱。 聂风父子俩则趁机进攻,又收割了一部分匈奴人。 匈奴人直接因为这件事,引发了内讧,这次进攻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解决了危机后,聂风父子俩班师回朝。到了长安后,还把冒顿单于绑在马后面游行。 这一战直接成就了父子俩战神的名号。 刘盈大喜过望,立刻封聂风为定国侯,聂荣为冠军侯。 一时之间,聂家风头无二。 聂风就如定海神针,只要他在,大汉就安稳的很。 刘盈对他就像对待自己老爹一样,什么好处都想着对方。 无论过去多久,刘盈都没有忘记,当初聂风甘愿放弃一切也愿意庇护他的那份恩情。 此次一战,匈奴人元气大伤。 慎儿知道这还不够,匈奴人迟早会卷土重来。 大汉和匈奴,不死不休。 在此之前,大汉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好在下一次匈奴来袭时,将其一举歼灭。 慎儿找来了一些会炼丹术,自称仙师的神棍。 让他们照着火药的方向去研究。 具体的配方她真不记得了,因为前几世火药早就出现了。 不过好在在现代时,她看小说经常有人写一硝二硫三木炭,这应该就是火药的比例。 硫就是硫磺,硝就是硝石。 硫磺在火山区可以找到。 而硝石……她以前有玩过一个游戏,其中需要硝石,就要每天去马厩里刮。 于是慎儿就叫人去按照这个方法寻找。 她还叫人提醒这些个“仙师”,制作火药危险很高,要小心行事。 听到她的形容后,一些神棍打了退堂鼓。 而另一些人,被慎儿许诺的财宝所吸引,最终留了下来。 在经过不知多少次实验后,终于研究出了火药。 有了这东西,就等于推动了科技发展。 慎儿满意极了。 若论大汉什么地方令她最满意,当属女性的地位。 大汉女性的地位可高多了,但还是不够。 如果不做出政策,慎儿想象的到,等自己去了后,女性地位会和历史上一样,逐渐被束缚。 于是慎儿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下令让她创办的学堂招收女学生。 这个时候,男女大防没多严重。 所以当慎儿透露出,以后的皇孙妃不出意外的话,要从学堂里的女学生挑选后,学堂的女学生瞬间爆满。 学堂不仅要学知识,还要学一些基础科学。 前几世慎儿在大力发展科技后,留了一些课本知识。 这些浅显易懂的知识,放在现代或许太过小儿科,不够看。 但放在正处于知识萌芽的大汉来说,已经十分先进了。 虽然慎儿恨不得大汉的科技迅速发展,但她知道不能拔苗助长。 如果不打好基础,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根基不稳。 到那时,反而更麻烦。 随着从学堂里毕业的学生越来越多,慎儿提出了科举。 用科举来选拔人才,使朝堂上不再被世家贵族把控。 而那些女学生,慎儿让她们和其他男子一起进行科举,按名次选拔。 朝堂上众臣为此闹腾起来,却都被镇压了。 没办法,小胳膊怎么能拗的过大腿呢? 随后这几年,慎儿又建立了科学院。 科学院里发明了一些东西,无不在推动大汉前进。 就在这时,匈奴人休养生息多年后,卷土重来。 而这一次,聂风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再上战场了,由聂荣带着自己的孩子奔赴边疆。 经过长达两年的奋战,将匈奴杀了个对穿。 昔日威风凛凛的匈奴帝国,被聂荣灭了个七七八八。 死在聂荣手里的匈奴人数不胜数。 可以说,匈奴和灭国没什么区别了。 顶多剩些零零散散的小部落。 日后再想侵犯大汉,实属困难。 第98章 美人心计完结 慎儿在近五十时选择了离开朝堂,回到了后宫。 刘盈也选择了禅让,让刘疆登基。 此时的刘疆,已经三十岁了。 虽然做了很久的太子,但他并不像历史上的太子一样焦急。 反而一直默默的汲取知识,跟在慎儿身边学习各种事物。 慎儿在给他打下基础后,便将大汉交到了他的手上。 因为她相信,刘疆会带领着大汉,走上正确的道路。 慎儿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一直做出正确的决定,便选择在最合适的时间放手。 毕竟现在的她,和前几世的情况不一样。 前几世说到底,也没有真正走到朝堂上。 她是通过影响身边人的想法,从而改变局势。 而这一世,刘盈太过听话,只要是她下的命令,刘盈都会无条件听从。 这样的信任感觉的确良好,但却容易让人飘飘然。 一个人唯我独尊的时间太长了,心态就容易发生改变。 所以慎儿选择了急流勇退。 况且,她不退,疆儿如何上位? 她辛辛苦苦培养了三十年的儿子,总不能把人熬死吧? 于是,慎儿退回后宫后,便带着小孙子,和刘盈一起出宫了。 刘盈从年轻时就心心念念着想要出宫,如今老了老了,终于实现了心愿。 于是,两人带着孙子,开始隐姓埋名,在大汉境内四处游玩,好不快活。 看到被自己治理的欣欣向荣的大汉,两人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这一玩,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间,慎儿和刘盈走遍了天下,见识的也越来越多。 不过小孙子在第三年的时候就给送回了长安。 毕竟孙子还有学业需要完成。 刘疆执掌朝政十五年,做的也越发的好。 大力发展生产力,支持科学发展,大汉越来越的繁荣富强。 而这些年,诸侯的郡国也越分越小。 最后在十五后,刘疆宣布取消了分封制。 这时候的诸侯,都已经经历过至少一次分封郡国。 有些命短的甚至已经分了两三次。 没有一个郡国能够阻拦的。 在武力的镇压下,分封郡国制度,直接成为了历史。 慎儿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这些年,她可不只四处游玩,还观察了大汉存在了什么弊端,及时回馈给刘疆。 而刘疆也一一改进。 大汉才变得越来越好。 不过慎儿知晓,没有永久的朝代。 但不管怎样,只要她做出的政策流传那么一丁半点,也是为后世造福了。 游历了十五年,刘盈走不动了,两人便回到了长安。 一回到长安,雪鸢便找上了门,连连表示自己不能跟随的不满。 慎儿安抚了她许久才平息其不满。 不是她不想带雪鸢,实在是当初雪鸢已经嫁人生子了,怎么能跟着她跑来跑去呢? 没错,雪鸢嫁人了。 是她自己看上的,对方是个武将。 据说是在雪鸢教导刘疆武功时,对方无意间看到后一见钟情。 这人比周亚夫还像个呆子,认准雪鸢后,便一门心思追求。 一连追求了好几年,雪鸢才动了心。 慎儿便以义妹的名头,将雪鸢大张旗鼓的嫁了过去。 警告武将不许负了雪鸢。 两人成婚后,雪鸢过的十分幸福,没多久就有了身孕。 慎儿和刘盈决定周游天下时,雪鸢的儿媳妇正好生了个闺女。 慎儿怎么能让她跟着呢?直接和刘盈溜了。 雪鸢只能在长安等啊等,等了那么多年,可不就满肚子怨气么? 安抚完雪鸢没多久,慎儿便和刘盈去了聂家,给父母上了香。 在慎儿周游天下前,聂风和屏花两人便去世了。 无病无灾,老死的,算喜丧。 聂荣如今浑身气势越发凌人。 但在慎儿面前,却温和的不见一丝杀气。 让聂家其他人连连称奇。 祭拜完爹娘,慎儿和刘盈便回了宫。 也不知为何,一进宫,刘盈便病倒了。 不管太医怎么救治,他的身子就是每况日下。 慎儿知道,这是大限将至了。 “慎儿……慎儿……” 刘盈躺在床上,双眸留恋的看着慎儿。 “我……我先走了……给你探路,省的你怕……” 慎儿心底满是悲伤。 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刘盈对她来说,已经和亲人没什么分别了。 这让她如何不难过? “好,你要等着我。” 慎儿哽咽了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刘盈满足的笑了笑,手却骤然一松,耷拉了下来。 慎儿心里一惊,手伸到他鼻尖下,已经没了出气。 刘盈去世了。 慎儿伤怀了许久才缓过来。 等缓过来后,便拍拍屁股离开了皇宫,再次游历起来。 而这次,直到她去世前,才回到长安。 看着围在自己病床前哭泣的儿女子孙们,慎儿叹了口气。 “别哭了,我只是走了而已。” 她说的是实话,但听在几人耳中,更是难过。 最后慎儿将自己的财产分成了三份,分给了三个儿女后,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空间里。 因着黄粱一梦的作用,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想起聂风、屏花和刘疆刘盈几人时,到底还有几分怀念。 聂风和屏花,的确是对很好很好的父母,不逊于林小娘。 接连两次遇到这么好的父母,已经十分不易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幸运。 已经恢复原貌的苏婉婉正感慨着,系统的声音及时响了起来。 照旧是一系列的噼里啪啦的电子烟花在她眼前炸开。 “恭喜宿主完美达成任务!” 9527兴奋的电子嗓音都有些变音了。 即便还没有结算奖励,它也能估算出苏婉婉这次收获不菲。 说实话,成为掌权者这个主线任务一出来,9527是有点绝望的。 它跟大佬统取经时,大佬统说过这个情况。 说是很多宿主更喜欢宫斗宅斗,不喜欢成为掌权者。 所以一出现这个主线任务,很多宿主完成度就不够好。 好在完不成主线任务顶多扣点积分,积分不够了才会有惩罚。 9527想着反正宿主积分够用,便是完不成主线也没什么关系。 没想到还真让宿主做成了! 是它太狭隘了,怎么能怀疑宿主大人呢? 事实证明,只有想不到的任务,没有它家宿主大人完不成的任务! 9527已经想好等会儿出去串门怎么对别的统子炫耀了~ 第99章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结算奖励吧。” 苏婉婉笑眯眯的瘫在沙发上,已经迫不及待想回现代了。 “好的宿主。叮——恭喜宿主完成《美人心计》世界。 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美人心计》世界任务主线——成为掌权者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3000点。 “支线任务1:宠冠后宫——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2:母仪天下——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3:孕育皇嗣——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4:龙凤呈祥——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5:支线任务6:科技先驱者——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6:千古一后——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7:二圣临朝——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8:推动发展——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 奖励800点。 “达成成就:农业之神、指点江山、千古佳话、民族团结、完美母亲、名留青史、科技之星、奖励1400点。 总计点,已发放。 宿主账户余额:点。” “恭喜宿主排名再次上升!” 9527激动的想要跳起来,可惜它没有腿。 苏婉婉看着结算的支线任务,有些纳闷:“以往不是有个女性先驱者吗?怎么这次没了?” 9527的欢呼才出口,就被问卡机了。 忙为她解惑:“宿主,你这次去的是汉朝,事实上,程朱理学出现之前,女性的地位都不算低。知否是因为世界观的问题,导致女性地位低下。而这次去的美人心计,关于女性地位这点并没有篡改的太厉害,所以和历史上的汉朝相比差不多。女性先驱者这个支线,前提是要大大提高女性的地位。这点你在前几个世界完成的很好。但是汉朝的女性地位本来就高,尤其是在吕雉生活的年代,导致宿主你的起点太高。所以即便提高了女性的地位,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没法达成女性先驱者的支线任务。” 苏婉婉有些无奈:“看来在大汉想达成这个成就,除非把大汉变成女尊世界。” “没错~”9527表示赞同,随后开始日常谄媚行为:“宿主大人要回现代吗?” “好。” 苏婉婉答应后,下一秒就回到了大别墅中。 她刚想出卧室,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系统:“我在美人心计里学的武功,可以在现代练吗?” 9527对这个问题早就轻车熟路,它前几任宿主大多都问过类似的问题。 “不行呢宿主~世界观不一样呢!咱们这里是科学社会,要懂科学。” 9527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虽然练不成内功和轻功,外功倒是能练,但作用有限。想像美人心计里那样是不可能了,不过可以跑得快一点,身手利落些。” “那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苏婉婉有些好奇。 “这点是不固定的,要根据宿主你自身的努力和天资结合在一起。最理想的状态下,可以达到你所在社会里,武力值最高的那一层次。” 9527慢慢的解释完,又开始推销:“我们这里有可以改善宿主天资的丹药哦!” 苏婉婉敏锐的捕捉到它话里的不对劲。 “改善宿主天资的丹药?” 她不由皱眉:“难道和任务世界里的不同?” “当然不同了!” 9527理直气壮:“这里可是宿主的世界,且是宿主你自己的身子。一旦服用丹药,那就是永久性改变,怎么能和任务世界一样?” 说着,便将丹药价格调了出来。 苏婉婉看到高昂的价格后,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打消了念头。 她一个美妆博主,能够会些拳脚功夫自保就足够了,没必要成为当世高人。 “好吧……”9527失落的将价格表收了回去。 反正已经习惯了。 苏婉婉出房门时,爸爸妈妈还没走。 “你不是说要睡会儿么?” 苏妈妈奇怪的看着闺女。 不来首都不知道,原来闺女的日常生活忙忙碌碌,并不似别人想象的那么清闲。 “突然想起还有个视频没拍。” 苏婉婉随口敷衍了下,便挽住苏妈妈的胳膊撒娇:“妈妈~你心爱的宝贝今天想吃糖醋排骨~” 苏妈妈听到这撒娇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去去去,离我远点,热不热啊!” 苏妈妈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哀怨的看了眼闺女。 看到她还想张口,苏妈妈吓得连连点头:“做做做,等会儿我就去做,你别吭声了!” 说罢,借着去买菜的名义落荒而逃。 苏婉婉看着老妈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回到屋里,她从空间里挑出一套从大汉带回来的曲裾。 又开始拍起了视频。 她先是把自己的化妆步骤给拍了下来,一边化妆一边碎碎念,给观众进行讲解步骤。 等化完妆后,做了个大汉女子的发型。 随后换上湖蓝色的曲裾,衬得她整个人如清冷月下仙。 随后又拿着从汉代带回来的玉埙,出门联系了人手,带着装备直奔植物园北园。 那里有桃花溪,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坐在溪水旁,桃花树下,别提有多出片了。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当苏婉婉把剪辑好的视频发出去后,数据瞬间爆了。 热度疯涨,一下子又多了许多邀约工作。 苏婉婉挑挑拣拣,选了几个离家近的活。 工作做完后,苏爸苏妈再也待不下去,非要回家。 毕竟远香近臭。 苏妈妈觉得,闺女这些时日以来的撒娇实在顶不住,便选择回家。 苏婉婉挽留半天也没成功,最后只能妥协。 只是有些发愁下回回来用什么借口和父母见面。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下次的事,就下次再想吧。 苏婉婉心大的想着。 第1章 兰陵王? “9527,开启任务。” 苏婉婉准备妥当后,选择了开始任务。 “请宿主做好准备,下个世界《兰陵王》——郑儿 任务目标:改变命运,拯救天下苍生。” 苏婉婉微微出神,开始回想有关兰陵王以及郑儿的剧情。 但还没等她想好,就一阵头晕,等她再度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一间古香古色的闺房内。 苏婉婉此刻已经变成一个小女郎,郑儿。 她朝闺房中唯一的铜镜看去。 从磨的光滑锃亮的铜镜中,看到一个娇憨甜美又不失俏丽的小女郎。 尽管是个小人儿,但从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就能看出,这副身子日后定然是个绝美的人儿。 也是,毕竟郑儿后来可是化名了冯小怜。 冯小怜是谁?那是北齐第一美人,以美貌留名于史的存在。 单单论美貌,她不输于历史上的四大美人。 甚至能让历史上好色残暴荒淫无道的高纬痴迷,可见冯小怜这个美貌含金量有多高了。 虽然兰陵王这部剧里的高纬跟历史上不大一样,但郑儿第一美人的人设是稳稳当当。 郑儿一边观察着自己的长相,一边回想刚刚收到的原主记忆。 看完后,郑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穿来的节点,有一点晚了。 郑儿是英国公嫡女,她母亲身子不好,生她时难产去世。 后来英国公续娶,原主和继母不冷不热的处着。 对方对原主既没有排斥厌恶,也没有亲近热情。 原本这样的生活也惬意。 继母没有生出一儿半女,家里只有郑儿一个女郎。 奈何英国公突发急症去了。 继母在处理完英国公的身后事,便带着东西直接回了娘家。 她倒还算有点怜悯之心,并没有把英国公府搬空,还给郑儿留了一部分家产。 虽然只有一小部分,但也足够原主一人过的滋润了。 继母走后,英国公的一些亲戚们找上门,想要吃绝户。 如果不是还有个老管家护着,原主的财产早就被抢光了。 正当原主绝望之际,宫里来人了。 胡皇后得知原主孤苦伶仃,便派人接她进宫。 原主到底不是个傻子。 一方面是如豺狼虎豹的亲戚,一边是有意施恩的皇后。 怎么选择,傻子都知道。 就算胡皇后别有用心,也比一心想吃绝户,把她弄死或者卖掉的恶亲戚来的强。 而她穿来的节点,就是原主答应进宫后。 郑儿理清思绪后,对这种处境感到无奈。 若是能再早一些,她绝对不会答应进宫。 进宫又不是去当娇小姐。 谁愿意当宫女啊?皇后身边的也要伺候人呐!胡皇后让国公嫡女做侍女,不是在糟践人吗? 原主是货真价实的小女郎,对那些亲戚束手无策,她又不是。 郑儿捏了捏手指,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虽然如今没有武功,但不代表收拾不了几个亲戚。 要知道,她前世武功可不仅仅是练内功,还要练外功,一些招式之类的。 这些招式是极为锻炼人的眼力和反应能力。 如今她空间里还放着前世顺手塞进去的宝剑,锋利无比。 这两样加起来,弄死几个人不成问题。 更何况她空间里还存放着一些毒药。 没错,她空间里的库存,在上个世界再次得到了补货。 其中就有瓶毒药,效果堪比浓硫酸。 倒在地上,能瞬间腐蚀地面。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牛批的毒药用瓷瓶装着却不会腐蚀。 她不知道,美人心计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逻辑。 不过论起不讲道理,兰陵王这个世界也不遑多让。 连天命之女,预言能力都给搞出来了,比美人心计更不靠谱。 想到天命之女,郑儿就忍不住叹气。 为原主叹气。 好好的一个国公嫡女,却家道中落,沦为皇后身边的侍女。 又因为小小的一件事对兰陵王情根深种。 奈何太笨,听信了皇后的胡扯八道,害兰陵王,结果自己被打成官奴流放。 后面又因为嫉妒和坚信杨雪舞说自己才是郑妃,生出一种被背叛戏弄的情绪。 从而陷害杨雪舞,结果却被多人欺凌。 若不是高纬及时救下她,她早就死了。 倘若原主就此醒悟,或许还能有个好结局。 奈何她恨兰陵王,又舍不得伤害兰陵王。 不停的折腾,忽略最爱她的高纬。 到最后被高纬一箭射死,高纬也服毒自尽。 直到临死前,原主才幡然醒悟。 原主这一生,可悲可叹。 原本她也是个善良的姑娘,却因为痴情和造化弄人,一步步走上了绝路。 倘若她爹英国公没死,她从小接受了正统的教育,或许也不会笨到听信皇后的话害兰陵王。 也就不会沦为官奴,一步步黑化。 而对于女主杨雪舞,郑儿的感观却比较复杂。 你要说原主的结局和杨雪舞无关吧,倒还是有关联的。 因为杨雪舞说原主是郑妃,原主本来就对兰陵王爱慕多年,得到身为天女的杨雪舞肯定后,爱慕化为了执念。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郑儿发现杨雪舞成了郑妃后,愤怒的说杨雪舞骗了自己的原因之一。 因为这件事已经成为了郑儿的执念。 可你要说杨雪舞有多坏,那倒也不是。 只能说,或许没有杨雪舞的肯定,郑儿的执念不至于那么深。 但也有可能会继续执着,毕竟郑儿喜欢了兰陵王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这件事已经说不清了,不过这跟郑儿的任务没关系。 她是来完成任务的,又不是来攻略兰陵王的。 若是任务让她攻略兰陵王,那她肯定要想法子针对杨雪舞。 可既然任务没有,那她也没必要管那么多。 她的任务是改变命运,拯救苍生。 当然,郑儿可以选择事先迷惑兰陵王,然后扶持他上位,从而达到拯救苍生的目的。 可她思考了一番,选择放弃这条路。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单纯的历史宫斗剧,也不是单纯的武侠剧。 而是宫斗+武功+玄幻。 这个世界,讲究天命,讲究命运。 杨雪舞和兰陵王两人,从出生就注定两人要纠缠在一起的。 也可以说,这是天道限定的结果。 郑儿不觉得自己可以扭转天道。 这么一看,攻略兰陵王的难度指数高不说,还有天道影响,付出远大于回报,实在不划算。 第2章 盘算未来 郑儿如今就在考虑,自己到底是走哪条路。 想改变原主的命运很简单,远离男女主即可。 那么,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解救天下苍生? 尤其是如今乃乱世,南北朝时期。 单单王朝就有三个,陈、北齐和北周。 而她身处的王朝,就是北齐。 想要拯救苍生,方法大致也就三条。 一、积累自己的实力,镇压其他国家,结束战乱,统一天下。 可这一条对于郑儿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她要是选这一条,难度跟开局一个碗的朱重八没什么分别。 其实有难度她不怕,她担忧的是,选择这一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打下天下。 而且她身为女子,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乱世中建功立业,比朱重八还要艰难。 首先,她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需要练武,打磨武功。 这样才能在拿出贵重物品换钱时,不会被人盯上后无力反抗。 没办法,继母虽然留下了一些财物,想靠着这些财物让自己过的滋润些没问题。 可要是想凭借这点积累起兵的资本,无异于痴心妄想。 而且前期积累人脉,单单有钱也不够。 毕竟她不是主角没有光环,想随随便便积累兵马,实在太难。 倘若英国公没死,她还能想法子怂恿英国公私下蕴藏兵力,起兵造反。 可惜英国公没了。 人走茶凉,继母又把英国公府的事务都处理过了,要钱只有一点,要人只有个年迈的老管家和几个不顶事的奴仆。 留给郑儿的,只剩下英国公嫡女的身份。 她也没有外祖家,早就在战乱中死完了。 所以,前期积累资本都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 若是想效仿朱重八,女扮男装投军也不是不行,可她如今不过才十岁。 长的瘦瘦小小,就是女扮男装也没军队要啊! 所以,无论怎么算,自己起兵造反这条路子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造反时间太长,留给她统治天下的时间就会短,从而影响完成主线任务时的完成度。 如果时间太短,很可能会从完美降到优秀,这是郑儿不能容忍的。 郑儿思来想去,将这一条路子pass掉了。 其次就是第二条路,找个明主,去给人做谋士,辅佐对方统一天下,从而拯救苍生。 可这一条变数也非常大。 功高震主,自古以来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赌一个帝王的良心,太难。 况且作为谋士,能够做的终究有限。 这条路也只能pass。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和前世一样,先进后宫,再进朝堂。 进后宫的话,有三个选择。 高纬、宇文邕和陈朝那边的皇族。 陈朝是南朝,实在太远,且刚建朝不久。 不是上选。 宇文邕作为帝王,的确比高纬更合格。 奈何他是女主的痴情男二,对女主情深义重。 这部剧里的女主光环更厉害,直接巫族天女。 和这种人争男人,费心费力还不一定能达到效果。 郑儿把宇文邕列为中选。 至于上选……自然是剧中郑儿的忠犬——太子高纬了。 高纬对郑儿的痴情,堪称恋爱脑中的恋爱脑。 明知道郑儿给他吃的是毒药,还是愿意吃下去。 这种恋爱脑真是绝了。 别人要他的命,他还问你爱不爱我。 这跟被人杀了还问对方手酸不酸有什么分别?! 郑儿仔细盘算了下。 依照高纬这种恋爱脑的程度,若是自己把对方的心给收服了,那他以后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这样的话,倒是能做很多事情。 恐怕自己想当女帝,高纬都能高高兴兴的把皇位拱手相让。 这么看的话,高纬倒是上选。 好在这部剧里的高纬不像历史上是个神经病,不然她也不敢选。 毕竟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神经病的思维的。 上一秒还跟你笑呵呵,下一秒拿刀捅死你都正常。 打定主意后,郑儿对进宫也不那么排斥了。 不过在进宫之前,她要处理一下事情,也算是为原主出一口气。 还能向胡皇后展示下自己的能力,免得对方真把自己当成侍女使唤。 郑儿盘算好后,出门去寻了老管家。 老管家看到郑儿后,露出慈祥的笑容。 “女郎,明日皇后娘娘就派人来接你进宫了。” 他是看着郑儿长大的,自然希望郑儿能够好好的。 且胡皇后派人过来时,只说要将郑儿接进宫抚养,并未说旁的。 所以老管家并不知胡皇后打算让郑儿做侍女,觉得这倒是个好去处。 不然自己年迈,万一哪天去了,女郎这么年幼,又如何抵抗如狼似虎的恶亲戚呢? 郑儿点了点头,想了想:“潘管家,待我入宫后,府上就全仰仗你了。” “放心吧女郎。” 老管家笑呵呵的:“老奴一定为女郎守好这份家业。” 其实英国公府总共也没什么家业了,不过郑儿需要的是英国公府不要彻底消失。 只要英国公府还在,即便再落魄,她也是千金大小姐。 郑儿笑了下,扬起小脸看着老管家:“潘管家,明日皇后娘娘的人来接我,你去派人把堂叔他们找来,也好震慑他们一下,免得他们再动什么歪心思。” 说是堂叔,实际上血缘关系已经很远了,马上就要出五服的那种。 以前就经常厚着脸皮上英国公府打秋风。 英国公的近亲都在战乱中没了,所以对这些远亲也没太多抵触,还给对方找了个差事。 这也足够对的起对方了,可偏偏这一家贪心不足。 英国公一出事,继母一走,就上门打着亲戚长辈的名号想强取豪夺。 甚至还说原主不配在英国公府住着,还密谋要把原主偷偷卖给人牙子。 结果原主正好听到,回去就吓病了。 郑儿回想着原主的记忆,对这几个亲戚厌恶至极。 不留后患,向来是她的处事风格。 老管家听到她的话,觉得挺有道理。 但又害怕那几人吓到郑儿,很是担忧。 郑儿却道:“潘管家,我不会害怕了。明日我就要进宫了,宫里人心叵测,我要面对的人,或许比堂叔他们还要可怕的多。如果连他们都无法面对,那我进宫后怕也活不安稳。” 第3章 怎么,没吃饭? 老管家心疼的看着郑儿,最终同意了她的的提议。 第二日一早,便派人去请了那几个恶亲戚。 那几人对英国公府垂涎欲滴,听到这邀请,立刻想也不想的来了。 打头的是郑儿即将出五服的堂叔,其次是他的几个儿子和妻子。 进了国公府,几人贪婪的眼神就止不住的打量四周,恨不得现在就把郑儿撵出去,抢占国公府。 “叔父。” 郑儿站在厅堂,朝几人露出了一丝讨好又怯懦的笑容。 她这一笑,让几人原本因为皇后干预的贪婪之心再次点燃。 “怎么,想通了?” 堂叔反客为主,径直坐到了主位上,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我早就说过,你一个女郎,怎么能继承这么大的家业?传扬出去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让你阿兄过继过来是最好的法子,也能让你爹后继有人。你以后进了宫,万一受欺负了,也能有个依靠不是?” “就是就是。” 一旁堂婶瞪着那双吊梢眼,眼神仿佛阴森的毒蛇一样。 盯着郑儿的眼神不像是看亲戚,反而像看物件一样。 “你这么小,娘家连个依靠都没有。没准进了宫啊,没几天就被生吞活剥了。” “我们女郎好的很,不劳外人操心!” 老管家听不下去,冷着脸威胁:“今日皇后娘娘就要派人来接我们女郎进宫了,诸位再胡说八道,别怪老奴回禀皇后娘娘!” 这几人明显被唬住了,脸色僵硬了几分。 郑儿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拉了下管家的衣角劝阻:“潘管家,我觉得叔父他们说的没错,我进了宫万一被欺负了,若是能有人撑腰也极好。” 老管家顿时瞪大了双眸,脑子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女郎昨日不是说要震慑这几人吗? 怎么反而说出了这话? “女郎……” 老管家话刚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哈哈哈,果然,还是侄女有见地!你个老货,不过是个下人,还敢拿主子的主意?我看分明是你想贪图国公府的东西,才百般阻挠!” 堂叔的颠倒黑白把老管家气的够呛。 刚想反驳,却被郑儿又拽了下衣角。 “叔父,管家不会这样的,他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郑儿说完,又叫下人拿来了几个盒子。 里面放着一些珠宝首饰。 “过继是大事,该选个黄道吉日才是。” 郑儿轻声细语道:“这些是我给阿兄的过继礼。等过几日选好了黄道吉日,再开祠堂,让阿兄过继来。” 堂叔几人已经被几个盒子的珠宝首饰迷花了眼,哪里还有脑子想旁的? 更何况郑儿前些日子才被他们吓病。 在他们看来,郑儿不过是害怕他们妥协了而已,根本想不到还有别的问题。 “好说,好说!” 几人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拿着珠宝首饰往身上放。 “女郎,这……”老管家实在摸不清郑儿想做什么,怕她做糊涂事。 郑儿却对他笑笑,眉眼间哪里还有怯弱的模样? 老管家忍不住愣了愣,选择静观其变。 郑儿又哄着几人喝了茶,吃了点心,总之就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这几人吃饱喝足了,抱着东西打算离开时。 刚走到大门口,堂叔突然脚底一软,没站稳摔倒在地。 随着他的摔倒,其他几人也纷纷倒地。 几人慌张极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了?!” 堂叔慌张的看向郑儿和老管家,似乎明白了什么。 指着老管家就骂:“好你个老货,竟敢……” 他话还未骂完,就听到郑儿轻声细语的劝他:“叔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 地下几人仿佛看妖怪一样的看着郑儿。 明明是张笑意盈盈的小脸,放在如今的场面却格外的骇人。 “叔父,你们不是想留在国公府吗?我帮你们永远留下来,不好吗?” 郑儿笑眯眯的说完,朝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奴仆抬了抬下巴。 “有贼人闯入国公府,抢走诸多财物,还试图伤害我。你们为了护我,不慎失手将贼人打死,实乃忠仆。” 说罢,使了个眼色。 几个奴仆见状,立刻拿着棍棒向前,朝毫无还手之力的堂叔他们打去。 堂叔几人惨叫连连,对着郑儿极尽咒骂。 老管家看得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郑儿听着咒骂,稚嫩的嗓音对奴仆道:“怎么,你们没吃饭么,力气这么小。” 奴仆们一听,忙使出了浑身解数。 渐渐的,堂叔几人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血水流了一地。 郑儿面不改色的看着,直到几人咽了气才让停手,又叫人拿来面巾给几人绑上,遮住容貌。 正在这时,门卫跑来禀告说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到了。 老管家顿时有些慌乱,想要遮掩,却被郑儿制止了。 “潘管家,不急。” 说着,郑儿率先朝外走去,倒是注意着没踩到地上的血水。 老管家也只能无奈的跟着,心神不宁。 等将皇后娘娘派来的使臣迎进来时,对方看到一地的尸体,吓得瞠目结舌。 “这、这发生了何事?!” 还没等管家开口,郑儿就指着那几人抢先开口。 “他们突然闯了进来,抢了我的珠宝首饰不说,还想伤害我。好在府上的奴仆各个忠心,才将我从歹人手中救了出来。只是出手稍稍有些重,这几个歹人不慎没了。劳烦张内使且等等,我正准备让人去报官呢!” 张内使愣了愣,被郑儿不慌不忙惊住了。 地上躺着尸体,血水流了一地。 眼前这个英国公嫡女不过才十岁,怎么就能这般淡定自若? 张内使先前来过一趟,恰好撞见郑儿堂叔闹着要她把财产交出来。 还是张内使出手解决了此事。 所以,他对郑儿堂叔并不陌生。 眼下看到蒙着脸面的尸体,不知为何总觉得眼熟。 便叫人掀开了。 待看清长相后,张内使想起了是谁,诧异道:“这不是女郎的堂叔父吗?” 郑儿听到后一副惊讶的模样:“堂叔父?怎么会呢!他怎么会是贼呢?!” 第4章 命格变 随后不等张内使说话,便对着地上的尸体叹气。 “叔父啊叔父,你们何必呢?若是缺钱跟我说便是,我还能不借吗?偏要来国公府上抢,落了个被乱棍打死的下场,这待多疼啊!” 她说话间,没有一丝悲色。 一旁的老管家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内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女郎,当真是他们擅自闯进来的?” “那是自然。” 郑儿扬起小脸笑了笑:“张内使不信的话可以搜一下他们的身子,想必还能找到财物。” 张内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内心生出一丝忌惮。 如此心狠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管打死人的计谋是不是这女郎出的,单单这能够淡定自若的甩锅,就足以证明女郎的心性非常人所能比拟。 “张内使,我这就派人去报官。” 郑儿又提了一句。 张内使想了想,将人拦了下来。 “不过是几个歹人罢了,哪里需要女郎去报官?咱家派人处理了便是。” 开玩笑,他怎么能让这件事传出去呢? 皇后为什么要把郑女郎接进宫? 还不是图她英国公嫡女的身份,顺便还能在前朝官员中刷一下声誉。 这计谋在张内使眼中并不高明,甚至称得上低劣。 若真报了官,官府定然能查出猫腻。 到那时,万一牵扯到郑女郎,自己不就没法把人接进宫了吗? 自己在皇后娘娘面前落个办事不力的名头是小,坏了皇后娘娘的事怎么办? 皇后娘娘想靠着抚养英国公嫡女这件事刷名声万一出了差错…… 张内使想起皇后狠辣的手段,不由心下发颤。 当下决定拦住郑儿,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是几个平民罢了,死了也就死了。 这般想着,张内使便对郑儿大包大揽,打包票保证自己会处理好。 郑儿一副犹豫的模样,最终被说服了。 拿着行囊,和老管家道别后就离开了。 而张内使则留下个人处理此事。 目睹全部过程的老管家,此刻也终于回过神。 他看着郑儿远去的背影,心下复杂至极。 别人或许以为这是个简陋的计谋,但只有老管家知道,女郎这是把张内使的反应也算计在内了。 女郎不过才十岁,怎么就能想出这法子呢? 老管家暗暗心惊,默默祈祷郑儿日后能够顺顺利利的。 就在郑儿跟随张内使踏进皇宫的那一刻。 原本还有些阴沉的天色,突然有道阳光透过厚重的乌云,洒向了大地。 天放晴了。 此时,遥远的白山村。 刚为杨坚占卜过的巫族前辈,也就是女主杨雪舞的祖母,正在为杨坚解惑,点评能够改变天下大势的四人时。 突然心念一动,点评高纬的话语不由停了下来。 杨坚纳闷的看着她:“前辈?” 祖母没有吭声,反而双手合并,重新做了一次占卜。 好半晌才皱着眉,睁开双眼,一副困惑的模样。 嘴中喃喃自语:“不该啊……” “前辈,发生了何事?” 杨坚紧张的追问。 祖母沉思了半晌,才开口回答:“我刚刚是如何说北齐太子高纬的?” 杨坚错愕了瞬,随即回答:“北齐太子高纬,朱雀主星在位。但规格过小,看似华丽而无法振翅高飞。只能如雀鸟一样难成大事。” 祖母又默了默,道:“其实我刚刚还漏了一个人,齐国开国先祖高欢子孙,高长恭。他乃高纬堂兄,仁慈、貌美且骁勇善战。他命格便是凤凰,但却是无爪的凤凰。需遇到贵人才能补全命格。” 杨坚听到这儿,越发的迷糊。 合着这四个人,每个人命格都贵重,但都有些缺陷啊! 他到底该选谁为明主呢? 正当杨坚发愁时,祖母再次出声。 “可就在刚刚,高纬和高长恭两人的命格发生了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 杨坚心中一惊,连连追问。 祖母沉声道:“原本高纬命如朱雀,却规格太小,只能是小朱雀。但就在刚刚,我占卜到一轮赤日从北齐的方向升起,朝朱雀缓缓靠拢。赤日每靠拢一分,那朱雀便壮大一分。若是赤日和朱雀完全相遇融合,朱雀不知会发生什么惊人的变化!” 杨坚瞪大了眼睛:“怎么突然这样?” 祖母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她占卜了那么多次,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按理来说,命格是固定好的,即便有所变化,也变化不是很大。 像高纬朱雀命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状况,她也觉得惊奇。 “那……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杨坚只觉得更愁了。 祖母照旧摇头。 “命格发生的变化太大,无法预测了。就连高长恭的凤凰命格,也被那赤日掩盖住了光芒。照这种情况下去,即便高长恭这无爪凤凰遇到了贵人,也无法压住朱雀了。” 杨坚迷茫的看着她:“可是,若是前辈都不知道,天下又有谁能知晓呢?” 就在这时,杨雪舞在门口把无爪凤凰引来起舞。 杨坚惊讶的发现她有神族天女血脉,问祖母她是不是那个贵人。 祖母却拍了下桌子,说高长恭即便遇到贵人,也斗不过高纬了。 说罢,就让杨坚离开了。 杨坚和神族前辈的对话,郑儿并不知晓。 也不知道,自己被比喻成了一轮赤日。 不过即便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她此刻正在胡皇后的侧殿候着。 张内使则进去跟胡皇后禀告了英国公府上发生的事情,还把郑儿的表现说了一遍。 胡皇后微微蹙眉。 “你是说,她毫无害怕之意?” “正是。” 张内使低声道:“郑千金面不改色,虽有惊讶的模样,但奴婢看出其眼中并不在意。可见胸有城府。” 胡皇后想了想,突然笑了。 “有城府也不错,只要能为我所用,日后反而有大用。” 有城府,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先前所想的,让郑儿做个侍女,怕是不成了。 胡皇后是有些双标在身上的。 原剧里的郑儿初始时傻乎乎的,胡皇后随便忽悠两句都能上当,自然也就不受重视,随便将其充做侍女。 而现在的郑儿展现出自己的城府和聪慧,反而让胡皇后心生忌惮。 知道对其不能敷衍了事,否则容易被记恨,适得其反。 第5章 县主待遇 “罢了,一个女郎也不费什么事。” 胡皇后思来想去,觉得既然把人大张旗鼓的接来了,就把自己体恤臣女的名声就刷到底。 她自己就是个心狠的人,最是明白心狠的人锱眦必报。 养个女郎总不会比宫里的宠妃更费钱了。 给宠妃花,还不如给郑儿花了收买下人心呢! “把人叫来,本宫且看看她。” 虽然听张内使的形容,这个郑儿是个聪明人。 但胡皇后还是要看看真人才能决定。 总不能把资源浪费在废物身上。 郑儿被带到胡皇后跟前时,胡皇后惊讶了一瞬。 毫不夸张的说,眼前这个仅十岁的女童,竟让她隐隐约约看到了外家范阳卢氏嫡系一脉,贵女的风范。 那一举一动,都让胡皇后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胡皇后上下打量着郑儿,沉吟片刻。 “本宫听说,你将你的堂叔父,当作盗贼给打死了?” 胡皇后这个问题有些刁钻。 若是郑儿回答是,就等于变相承认了她是故意打死了自己堂叔父。 若是郑儿回答不是,就有撒谎的嫌疑。 胡皇后等她怎么选择,却看到郑儿语气淡漠。 “回皇后娘娘,下人们失手打死的是几个盗贼,仅此而已。即便是报官,哪怕他们是英国公府的亲戚,也该按照律法处置。盗贼就是盗贼,难道会因为是什么身份,而网开一面吗?” 胡皇后沉默了一瞬,为郑儿的机智感到赞叹。 她并没有只按照自己给的选项做抉择,而是跳了出来,将身份和律法结合在了一起。 任谁来听,都挑不出毛病。 当然,如果胡皇后想,完全可以追查到底。 可没这个必要。 她只是想试探下郑儿到底是不是如张内使所说的那么聪慧,又不是要把对方给弄进大牢。 “你很聪明。” 胡皇后赞叹的看着郑儿。 郑儿朝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娘娘,臣女以后会更聪明。” “好,很好!” 胡皇后越发觉得,郑儿可以大用。 于是便对身边的侍女吩咐,让其给郑儿安顿个不错的宫殿。 待郑儿离开后,胡皇后想了想,又对左右吩咐:“吃穿用度上,就给她县主的待遇。” 胡皇后一锤定音,张内使心下一惊。 要知道,最初皇后娘娘可只是想让对方充做侍女啊! 没想到这郑女郎,竟然还因祸得福了。 就这样,郑儿在宫里住了下来。 虽无县主之名,但和县主的待遇一样。 皇上得知后,对此并没有异议。 本来接郑儿进宫,也是为了施恩臣子。 有些妃嫔不乐意,跑到皇上跟前酸言酸语。 都被皇上打发了回去。 有皇上的支持,其他人再有意见也无可奈何。 郑儿住下来后,便日日去给胡皇后请安。 这日请安,太子高纬也在胡皇后殿中吭吭唧唧。 他功课做的不好,被皇上罚了,跑来找胡皇后求救。 “母后,父皇也太偏心了!我才是他的儿子,四哥明明是父皇的侄子。父皇却偏爱四哥,今日功课我不过是写错了几个字,就被父皇狠批,又拿四哥的功课做对比。四哥比我大,他功课比我好不是很正常吗?父皇却要罚我将功课抄写几百遍……” 高纬满脸委屈,觉得自己可真是冤枉。 不过是不小心写错了字,父皇就大发雷霆。 父皇真是偏心!觉得四哥处处都比他好。 到底四哥是他的儿子,还是自己是他儿子? 高纬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有人回禀,说是郑女郎来了。 还没等胡皇后开口,高纬却抢先好奇的问:“郑女郎?是英国公的遗女吗?母后,我听说您不但将英国公遗女接进了宫,还给了她县主待遇?” 胡皇后含笑点了点头。 “她是个聪慧的,你可以跟她学学。” 高纬现在一听到聪慧两个字就觉得头疼。 尤其是母后竟然还说让他跟一个女郎学习。 这让高纬更烦了。 父皇让他学四哥,母后让他学郑女郎。 怎么,随便来一个人都比他聪明不成? 高纬不服气的看向走进来的小姑娘,瞬间双目呆滞。 只见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款款走来,身穿鹅黄色的襦裙,显得她肤白胜雪。 宽大的袖子衬得她整个人都灵动飘逸。 那双明亮如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带着盈盈笑意。 看得高纬心不由的扑腾扑腾的跳动起来。 浑然不知自己母后和郑儿在说什么。 他只呆呆的看着郑儿,不仅心慌,脸也热了起来。 心里忍不住的想,难怪母后要给郑女郎县主的待遇,这么好看的人儿,跟仙女似的。 要他说,别提是县主了,便是公主待遇也使得。 高纬的心理活动旁人并不知晓。 就连深知剧情的郑儿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照个面,高纬就能想到那么多。 郑儿和胡皇后请过安后,看到一旁望着自己的高纬,朝对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太子殿下安好。” 高纬呆愣的看着她,好半晌才手忙脚乱的应声。 “你、你是郑女郎?” 郑儿点了点头:“殿下唤我郑儿即可。” “郑儿……”高纬呢喃着这两个字,不知为何,心里有种甜滋滋的感觉,就跟喝了蜜一样。 他耳朵微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胡皇后,生怕母后发现自己的异样。 其实高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郑儿心就不听话的乱蹦。 郑儿也没多想。 再怎么知道剧情,如今两人也不过才十岁。 她也没想到。高纬一个小孩子能这么成熟。 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和高纬打了声招呼,就把对方的心给拿下了。 这也不符合郑儿以前的经验呐! 和高纬打完招呼,她又陪着胡皇后说了会儿话才告辞。 她现在忙着呢,每天都要保养身子,练武,以及巩固自己的各项技能。 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胡皇后闲聊? 而高纬则呆呆的低头看自己功课,眼睛虽在看,脑子里却满是郑儿的笑容,许久没能回神。 郑儿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便开始练功。 武功这种东西,既然会,就不能不练。 更何况现在是最乱的朝代。 不会武功,如何保全自己? 倘若剧里的郑儿会武功,又怎么会被凌辱? 第6章 子女不和,老人无德 郑儿正练内功时,高纬却跑了过来。 “郑儿,郑儿!” 高纬人未至,身先到。 郑儿忙收敛了动作,迎上前去。 “太子殿下。” 她唇角含笑,宛如一抹幽谷娇兰。 看到她的笑容,高纬的身形忍不住顿了顿。 “郑儿,我、我怕你一个人在宫殿待的无聊……” 高纬惊觉自己竟然连借口都没想好,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仅仅是想见一见郑儿。 郑儿注意到他的目光,很是诧异。 毕竟经历过几世,哪怕感情被黄粱一梦的作用给消除了,但记忆仍在。 所以即便先前郑儿第一次见到高纬,没往那方面想。 但这次高纬炙热的目光,却叫她无法忽视了。 难道这高纬,竟然如此早熟? 郑儿琢磨了下,觉得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高纬本来就是她的上选。 只是这么主动的攻略对象,还真让她惊奇。 不过这样也好。 原本郑儿就打算利用高纬对自己的感情,慢慢影响他成为合格的太子,合格的帝王。 高纬竟然这么早就对自己动了心,那她为什么不能提早开始影响高纬呢? 郑儿这般想着,朝高纬笑的越发灿烂。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郑儿刚进宫,确实不知该做些什么……殿下,你平日里又做些什么呢?” 她一副好奇的模样,明亮的黑眸忽闪忽闪的看着高纬,直把高纬看红了脸。 他现在不过是个半大小子,可是男性与生俱来的自尊,让他挺起了胸膛。 “我平日里要做的可多了,上午要做学习,下午要练武,晚上还要做功课。” 郑儿一副惊讶的模样:“原来当太子竟然这般忙碌!” 高纬想在她面前表现自己,连连点头:“对啊,我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来时间找你玩呢!” 郑儿满脸感动的看着他:“殿下这么忙还不忘了臣女,臣女真是感激不尽。” 高纬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我带你在宫里走走,你一个人刚进宫,定然不知晓该去哪里玩。” “好哇。” 郑儿欣然同意。 跟着高纬在皇宫里四处溜达。 高纬则绞尽脑汁的想逗她开心。 郑儿也十分给面子,两人你来我往,聊的十分火热。 不知不觉,高纬带着郑儿来到了练武场。 原本还乐呵呵的高纬,在看到练武场上一个人时,蓦然收敛了笑容。 眼眸里闪过一丝黯淡之色。 郑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练武场上正有个少年在习武。 虽然离得比较远,但从那时不时显露的容貌中可以看出对方肤白貌美。 没错,就是肤白貌美。 尽管用这个词形容一个少年听起来怪怪的,但郑儿能想到的词里,已经十分含蓄了。 她没说这少年粉雕玉琢都已经给面子了。 这下,不必高纬介绍,郑儿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这般美貌,又武艺不错,还让高纬看到就不开心,除了兰陵王高长恭,还能是谁? 不过郑儿仔细观察了下高纬的神色,有别扭,有不喜和嫉妒,但没有恨意。 可见此时的高纬,对高长恭还没有那么痛恨。 郑儿想到这儿,忍不住对高纬产生一丝同情之感。 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无德。 剧里高纬和高长恭最后走到那个结局,如今的皇上高湛可谓是当居首功。 其实这部剧里高纬本性不怪,却因为嫉妒而屡屡做错事,被有心人引诱。再加上剧里郑儿的胡作非为,才造成高纬荒淫无道的下场。 高纬为什么嫉妒高长恭? 还不是从小被自己的父皇打压,被拿来和高长恭做对比。 否则,高纬为什么不嫉恨别人,只针对高长恭? 要知道,高长恭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和他竞争皇位的念头。 甚至皇上把治国之策交给他时,高长恭还说要辅佐太子。 这样退让的高长恭,高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嫉恨,害怕,是为什么? 还不是皇上自己先不当人。 从小到大,对高纬都是打压,打压,不停的打压。 处处嫌弃他不如高长恭。 在皇上的眼里,高长恭哪哪都好,高纬哪哪都不行。 小到功课,大到行军打仗。 从小到大,皇上给予高纬的,没有鼓励,爱护,只有批判,甚至拿高长恭来批判。 甚至放话,说太子不一定坐上皇位。 并且当众斥责太子,将太子的颜面贬低到了极点,把高长恭捧的高高的。 甚至多次表露,想把皇位传给高长恭。 这种情况下,高纬能怎么办? 越是被打压,就越是想证明自己。 奈何他身边又没有人能够正确的引导他。 导致他路子越走越偏激。 急于求功,想歪门邪道赢过高长恭。 到最后一步步走向了灭亡。 皇上或许是个好皇上,好叔父,但绝对不是个好父亲。 哪有教育人只知道打压的? 不是说父母教导孩子,不能斥责。 而是要有理有据。 比如高纬做错了什么,皇上却只会指责,说他不如高长恭,却不耐心的教导高纬,怎么做才是对的,这么做为什么是错。 如果他能够一开始就这么耐心的教导高纬,高纬不会越来越偏激。 皇上当众斥责太子,和现代一些父母,在和别人聊天时数落自己孩子的毛病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高长恭做错了事,皇上会这么下他颜面吗? 其实皇上不爱高纬吗? 并不是。 他若不爱高纬,也不会在明知道高纬本事不够,不适合做皇上的前提下,还一直犹豫。 皇上是爱高纬的,但却用错了法子,从而导致儿子和侄子之间相残。 不过这次有她在,她要从一开始就引导高纬的思想,让他不要偏激。 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要有容人之量。 反正不管皇上怎么想,到最后都会在大臣的劝解下,把皇位传给高纬。 其实高纬太小看自己了。 他被立为太子后,天然就有了朝臣的支持。 剧里就是这样。 但高纬却一直惶恐自己被高长恭取代,其实完全没必要。 作为一个帝王,或许不能自身十分优秀。 但只要有御下的本事,有识人善用的能力,有明辨是非的心性。 再加上一点治国之道,就能成为合格的帝王。 毕竟一个帝王,他不可能什么活都给干了,否则还要臣子做什么? 第7章 闪闪发光的仙女 就好比现代,集团老总难道什么都会,都懂吗? 他们的懂得,是如何把人才最大化的运用,如何做出对公司最正确的决策。 身为帝王,跟武将比武,和治水能人比治水,跟度支尚书比管账,跟秘书监比才学,这不是有毛病吗? 高纬面临的,就是这种尴尬的局面。 皇上老是看他的短处,拿他的短处和高长恭的长处比。 却不看高纬的长处。 郑儿正为高纬感叹,那貌美的少年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停下动作,朝他们走来。 高纬看到对方走来,脸色骤变,恨不得拉着郑儿转身就走。 平心而论,他不想郑儿和四哥相见。 这是高纬这些年的血泪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从四哥被父皇接进宫后,除了母后,其他人都会更喜欢四哥。 就连皇祖母也是,对四哥百般疼爱。 四哥没进宫前,他依稀记得,父皇对自己还是时有夸赞的。 可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所以高纬想拉着郑儿离开,但刚抬起脚,却被高长恭给喊住了。 “太子殿下。” 高长恭脸上带笑,看着更加漂亮了。 如果不是浑身少年郎的装扮,以及那平坦的胸膛,处于变声期的男声。怕是能被人误认为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四哥。” 即便高纬再不情愿,也只能停下脚步。 硬着头皮和高长恭寒暄。 “四哥的武艺越发的精湛了。” 高长恭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毕竟我和殿下不一样,殿下每日还要忙于学业和功课,而我一天到晚都在练武场上,若再没有进步,岂不是废了。” 他说的真诚,可高纬却没心思细听,一心只关注郑儿的神色。 因着他动作太过明显,高长恭也忍不住朝郑儿看来。 这一看,也是一怔。 如今的郑儿,可不像剧里是个小小的侍女。 侍女的衣服简单,没有任何特色。 且发型什么的都有相应的规定。 自然把郑儿的美貌给遮挡了几分。 如今的郑儿可没那么些约束。 当然要尽善尽美的打扮自己。 虽然只是个小姑娘,可一些小细节,比如发型、配饰、头饰,以及身上的服饰,包括鞋子,都能凸显她的俏皮灵动。 美人的保养是要从头发丝保养到脚后跟的。 你见过有大美人的脚底板是厚厚的一层茧子吗? 郑儿同理。 不仅头发丝都带着阵阵幽香,连手指甲都是晶莹剔透的粉色。 和人本甲的粉色不同,她涂了系统出品的黑科技甲油胶。 粉粉嫩嫩又光滑油润,且修剪成了完美的甲型。 十指如玉笋,单单这双手,就把宫里得嫔妃给比了下去。 更何况郑儿还用无害的化妆品画了个淡妆。 她对这具身子的美貌比较满意,没打算仿妆谁,只是化妆时更突出优点。 这具身子,本来就是北齐第一美人胚子。 再经过郑儿的改造提升,直接将美貌值拉升了好几个度。 就连高长恭看了,也忍不住呆了一瞬。 “这位是?” 他这么一问,高纬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干巴巴道:“这是郑儿,是英国公的遗女,被母后接进宫了……” 高长恭恍然大悟。 对于这位郑千金,他也有所耳闻。 这两日去跟皇祖母请安时,皇祖母还提过一嘴。 于是便对郑儿笑了笑:“既然进了宫,那就不必拘束。” 高纬脸色越发不好了,他甚至不敢看郑儿了,生怕从对方脸上看出和其他人如出一辙对四哥的欣赏。 郑儿同样笑了下:“多谢殿下关心,太子殿下对臣女十分照顾,臣女并不觉得拘束。” 她这么一说,高纬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忙朝郑儿看去。 发现对方眼中并没有对四哥的痴迷,反而平平淡淡,好似看到了一个普通人一样。 高纬欢喜起来。 果然,郑儿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郑儿也没想到,高纬竟然会在短短的几句话里,脑中就已经模拟了一场大戏。 只回了这一句,便不再作答。 她又不打算撩高长恭。 男主还是应该搭配女主才对。 高纬看她不吭声,便急急忙忙的和高长恭告辞,带着郑儿往外走。 直到不见高长恭的身影,才微微松了口气。 郑儿有些好笑:“太子殿下好似有些紧张?” 高纬矢口否认,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 扭扭捏捏的朝郑儿试探:“郑儿,你觉得我四哥如何?” 郑儿眨了眨眼睛:“挺漂亮的。” 高纬被这句话给噎住了,想了半天,觉得倒也没毛病。 四哥确实好看。 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四哥时,还以为是个小姐姐。 “那,除此之外呢?” 高纬忍不住追问:“你不觉得他武艺高强,为人和善吗?” 郑儿挑了挑眉:“武艺高强这个,倒也看不大出来。毕竟刚刚练武场上也只有一个人。若是跟旁人有所对比,或许就能看出分别了。不过,若是论起和善的话,我倒觉得太子殿下你更和善呢!” 高纬一怔,对此表示十分诧异:“我?”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和善呢! “对啊,殿下最和善。” 郑儿认真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心地善良,担心我初进宫什么都不懂,便陪着我认路、聊天。这样难道还不够和善吗?” 高纬张了张嘴,有些结巴:“是、是这样吗?” 如果不是郑儿,他才懒得这么做呢! “是的!” 郑儿坚定的看着他,轻声道:“太子殿下,在我看来,你才是最好,最优秀的,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高纬愣住了。 他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人最好,最优秀的。 或许小时候有听过,可自从四哥进宫后,他就再也听不到这种言论了。 转而都是对他的指责和不满。 甚至连母后,有时候也会埋怨他为什么不如四哥优秀。 可他也想啊! 他也想变得聪明,也想做什么都赢得大家的夸赞。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四哥。 久而久之,高纬面对高长恭时,既嫉妒,又自卑。 而今却有人告诉他,他才是最优秀的。 高纬如何能不感动?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郑儿就跟仙女一样,闪闪发光。 第8章 父皇你难道就很好吗 高纬心里又感动,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长久被灌输他不如高长恭的思想根深蒂固。 即便郑儿这么说,他也只是感动,而不是真的认为自己比高长恭强。 “我、可是我武功不及四哥,功课也不及四哥……” 高纬低下头,就跟个失落的小狗一样,看的郑儿手痒痒,恨不得rua一把。 郑儿忍不住笑出声:“殿下,你也太过妄自菲薄了。你想想,兰陵王比殿下年长几岁,怎么能与之一同并论呢?无论是功课,还是武学,殿下都比兰陵王少学了几年。 尤其是武学,臣女时常听说,练武需要大量时间打磨,以及充足的气血作为打底。兰陵王如今已经十六岁,而您才多大?人都说,拳怕少壮。兰陵王如今正是年少,血气旺盛之时。殿下非要与他比拼武艺,何必呢?倘若让兰陵王去跟殿下的表叔段将军比武,兰陵王能比得过吗?” 高纬眨了眨眼睛,脑子一嗡,好像有什么东西给打破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这种话。 是啊,四哥比他大了五六岁,为什么总是要把他和四哥相比? “殿下跟兰陵王相比,或许有所不足。那跟其他几位殿下比呢?比如大殿下,三殿下他们?” 郑儿这么一问,高纬立刻挺直了胸膛,理直气壮道:“孤这太子也不是白得的!” 郑儿眼眸又弯了弯。 看来这里的高纬还是可以的。 也是,毕竟剧里段太师都评价他,说他是乱世之霸主。 且又命主朱雀。 若说高纬一点才能都没有,那是胡扯。 就连皇上,至始至终也只是拿兰陵王激励高纬,想让高纬长进。 却从来没有拿别的皇子来激励高纬。 皇上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要让别的皇子取代高纬太子之位,证明高纬的才学其实远超其他几个兄弟。 至少在这部剧里,是这样的。 只可惜皇上打压的太过,导致高纬剑走偏锋了。 郑儿笑盈盈道:“大殿下比殿下大,却比不上殿下,难道这点不能证明殿下的优秀吗?” 高纬瞪大了眼睛。 是啊,他之前怎么从未想过这点? 甚至在他的心里,从没有把高绰视为可以和自己比较的人选,为什么? 明明他和高绰才是前后脚出生的同龄人,不是吗? 高纬越想,越觉得自信。 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弱?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他喃喃自语,郑儿挑了挑眉,以崇拜的目光看着高纬。 “所以,殿下明明这么优秀,却保持着谦逊的态度,真是叫人叹服。” 高纬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同时觉得内心充满了干劲。 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功课写上十遍,让父皇看看,他才是最优秀的! 高纬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很可惜,第二日抱着他的功课去找皇上时,又被皇上挑出了一些毛病。 高纬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又被打的七零八落。 正当他落寞时,皇上又开始老生常谈。 “若是长恭,功课定然不会犯那么多错。你应该跟长恭学学,文不如他,武也不如……” 他话还未说完,却被高纬打断了。 高纬鼓起勇气,抬头望着父皇问:“可是父皇,四哥比我大了五六岁,他比我做的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皇上被问的一懵,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是太子,就该事事周全!否则,有何颜面做太子?!” 高纬不服气的问道:“那父皇您的武艺,就比段表叔厉害吗?您的文采,就比宰相大人厉害吗?” 他一连串的质问,把皇上问的哑口无言,恼羞成怒。 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混账!” 高纬被打懵了,好半晌捂着脸颊,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长年被打压的怨言一股脑的窜上了脑门,忍不住冲着皇上大叫:“父皇,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喜欢四哥,那你为什么不让他做你儿子呢?!” 说罢,扭头就跑,伤心至极。 “你!”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拿棍子把高纬的屁股打成八瓣! 逆子,真是逆子! 他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自己若不是对他期望高,又怎会处处以高标准要求他?! 身为太子,若不能服众,又怎能坐稳太子之位?! 皇上越想越是难受,心里惶惶不安,同时又因为被高纬的误解而伤心。 其实北齐的皇位,原本不是他的。 最开始,是他的兄长高澄的。 高长恭正是兄长之子。 可惜兄长时运不济,临登基前被刺杀身亡。 随后皇位便由二哥高洋获得。 奈何二哥酗酒暴毙,皇位便由二哥嫡长子继承。 结果三哥发动兵变,把皇位抢到了手。 也正是这一抢,反而触动了他的内心。 他当时就觉得,既然这皇位,大哥坐得,二哥坐得,三哥也坐得,那为什么自己不能坐一坐呢? 于是便害死了三哥和侄子百年,登上了皇位。 因为皇位的来历不算正统,皇上一直心有不安。 再加上皇兄临终前的诅咒,他一直都害怕这种情况会实现。 更害怕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遭遇同样的状况。 所以他才用严苛的态度要求太子做到尽善尽美。 因为是他的太子,所以要能力压众人。 这样才不会哪天登上皇位后,又被人推翻。 皇上看到高长恭文韬武略都很优秀时,别提心里有多复杂了。 一方面,高长恭的确优秀善良,又是长兄的儿子,像极了长兄。 这让他内心对其很是忌惮。 另一方面,又放心于高长恭的出身。 其生母乃是营妓,低贱到哪怕生下皇室血脉,也不能进宫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皇上会拿高长恭激励高纬。 因为高长恭出身不好又的确优秀。 在皇上看来,这可是太子最适合的磨刀石了。 可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混账,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皇上快气死了。 皇上的所思所想,高纬并不知晓。 因为他哭唧唧的跑去找郑儿寻求安慰了。 以往他受了委屈,都是去找母后哭诉。 母后虽然会安抚他,但难免会说他自己做的也不够好。 如今他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去找郑儿了。 第9章 莫欺少年穷 郑儿看到哭唧唧的高纬时,心里有一丝丝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跟养了个小奶狗似的。 要知道,跟前几世比起来,哪怕最软弱的刘盈,也很少在她面前哭泣。 但是高纬哭唧唧的模样,让人看着十分好欺负。 这也就罢了,偏生高纬还是她几世加起来打算攻略的对象里面,最小的一个。 这让她的感觉更怪了。 导致她每次面对高纬那稚嫩的脸蛋时,都有种自己是变态老阿姨的感觉。 偏生高纬模样也生的不错。 唉。 郑儿努力克制自己想捏上一把的冲动,很是担忧的问:“殿下,发生了何事?” 高纬哭着将自己被扇红的半张脸给她看,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随后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的看着郑儿,寻求安慰。 “郑儿,我说的有错吗?明明父皇武艺比不上段表叔,文采比不上宰相。可他却要求我比四哥哪哪都要强。我明明是储君,为什么非要和臣子相比?” 郑儿听完后,却摇了摇头。 “殿下,我虽然觉得皇上做法不当,但对殿下的说法并不认同。” 高纬脑子一懵,瞪大了眼睛。 内心越发的委屈,眼泪流的更多更快了。 “呜呜……郑儿……你、你昨日不是这么说的……你、难道你喜欢上四哥了吗?” 他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哭的声音更大了,只觉得心碎了一地,哇凉哇凉的。 就连被父皇打了一巴掌的委屈,都比不上此刻的心酸。 难道郑儿不喜欢他,不要他了? 呜呜呜…… 郑儿被他的脑回路给弄懵了。 怎么好端端的,扯上了不相干的人? 小孩子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 好在郑儿的情绪向来镇定。 从不会陷入自证之中,根本不接高纬的问话。 而是看着高纬,认认真真道:“臣女昨日所言,殿下理解错了。臣女昨日说,殿下比不上兰陵王,是因为年龄比兰陵王小上几岁,经历不足所致。但不代表臣女觉得,殿下会永远比不过兰陵王。” 她顿了顿,看到高纬的哭声小了几度,继续道:“在臣女看来,殿下无论哪一方面都不比兰陵王差,只是输在小了几岁上。 但殿下不能因为这点,就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比不上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皇上一味的要求殿下和兰陵王相比,确实做法不妥。但殿下若是因为小了几岁而认定自己比不上兰陵王,从而不再努力。那只会令臣女觉得,自己看错了殿下。” 高纬哭声彻底停止了。 他将郑儿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将注意力放在了不比兰陵王差这点上。 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郑儿,你真的觉得,我不比四哥差?” “真的。” 郑儿点了点头:“殿下天资聪慧,怎么会比不上兰陵王呢?皇上兴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觉得殿下明明可以做到比兰陵王更加优秀,却没有努力做到,因此而生气。” 高纬沮丧的低着头:“才不是,父皇最喜欢四哥了,他就是不喜欢我,恨不得四哥才是他的亲儿子。” 郑儿听到这沮丧的话,恨不得冲着皇上臭骂一顿。 这是什么人呐! 她废了多少口舌,才给高纬建立一丢丢的自信,又被皇上给喷回去了! 难怪高纬后面会长歪,有这样的爹,能长好才是奇迹吧? 郑儿眼珠转了转,朝高纬神神秘秘道:“殿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高纬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正在说四哥呢,怎么又要听故事了。 “在上古时期,有个修仙家族,里面有个少年……” 郑儿随口讲了一个扮猪吃老虎,打怪升级的龙傲天故事,讲到一个小高潮后便停住了。 直把高纬听的热血沸腾。 他握着拳头,不停的念叨着故事里男主的话语。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好,当真是好!” 被男频文第一次荼害的高纬,此刻激动的都坐不住了。 尤其是男主角前期被各种看不起,打压的经历,让他格外有代入感。 “郑儿,这是什么故事?我竟然从未听过!” 高纬围着郑儿团团转,想知道后续。 郑儿却不往下讲了,反而问他:“殿下,你从这个故事里,听出了什么道理吗?” 高纬一怔:“道理?” 他兴奋激动的心瞬间被打断了。 此时此刻他的感受,就像是各位读者宝宝看完几章小说后,被强制要求写个一千字读后感一样复杂。 而且还要有理有据,把感悟和人生道理都要写上。 高纬想了半天,挠了挠头:“我……我缺个要跟我退婚的未婚妻?” 郑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殿下!” 高纬知道自己说错了,又绞尽脑汁想了想:“人应该要努力?” “没错。” 郑儿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为了激励高纬,把故事里男主的老爷爷给去掉了,更突出了主角前期的努力和被打压时的窘迫。 这样主角后期打脸时,爽感就更足了。 “殿下,难道你不觉得,故事里的主人公,后面将欺负过自己,看不起自己,比自己强大的人一一打败,非常的厉害吗?” 高纬连连点头:“厉害!” 郑儿又问:“那殿下难道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我?” 高纬错愕的指着自己。 在他看来,自己又不是修仙家族的。 这些不是神话传说吗? “对,你?” 郑儿轻声细语的在高纬耳边蛊惑。 “殿下难道不觉得,你跟那主人翁很像吗?所有人都觉得,你比不上兰陵王。这不就是一种小看和欺压吗?难道殿下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所有人看看,你才是最厉害的。 殿下难道不想看看,当皇上发现你比兰陵王还要优秀时吃惊的神色吗?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通通对你臣服。殿下,你真的不想要这种局面吗?” 她每说一句,高纬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等她说完,高纬的眼睛已经瞪的跟铜铃一样大了。 他一想到曾经瞧不起他的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的画面,心就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第10章 弄虚作假? 高纬恨不得现在就抖抖身子,像那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霸气侧漏! “郑儿,你说的对!” 高纬想到故事里的主人公虽然因为某种原因,前期修仙不顺,被人嘲讽打压。 但其并没有自暴自弃,反而越发的刻苦,从而成功的超越了对手。 高纬和那主人公共情起来。 觉得郑儿说的太对了。 自己怎么能因为年龄上的差距而认命呢? 郑儿也说了,自己不比四哥差。 他一定要好生努力,超越四哥,让所有人看看,自己才是最棒的! 到时候,看父皇还有什么好说的! 高纬越想越是激动,自信和干劲再次充满了整个胸腔。 郑儿看着被自己忽悠成功的高纬,心里满意极了。 她之所以激励高纬努力超越兰陵王,其实并非真心觉得,高纬比兰陵王更加聪慧。 毕竟她也不知道,经过正确教育引导后的高纬会是什么样,能不能和高长恭比拟。 剧里又没演。 不过这又不妨碍她画大饼。 管他天赋到底好不好呢,只要高纬能够用心、努力,能够经过正确的引导,而不是被奸臣带歪。 再怎么样,高纬也会有所进步。 高纬又不是傻子。 郑儿不相信经过自己手把手的教导、看管。 高纬还能变得荒淫无道。 最起码,也要成为一个合格线上的帝王吧? 经过郑儿的画饼打气后,高纬再次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他要去努力,他要去奋斗!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自己才是最优秀的储君! 高纬这次去学习的专注力,明显比以往都更加的专注。 这一次,他做完功课后,并没有贸然跑去找皇上。 一是害怕皇上没有消气,自己屁股会遭殃。 二是害怕皇上再次挑刺,将他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功课贬得一文不值。 一想到这儿,原本还信心满满的高纬又沮丧起来。 他捏着功课,脑子没想那么多,身子却很诚实的走到了郑儿这。 “殿下今日来的倒是比往日早些。” 郑儿朝他甜甜一笑,高纬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他结结巴巴道:“我……我今日还没拿功课给父皇看……” 郑儿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字。 “若是殿下不嫌弃,臣女看一看可好?” 高纬对郑儿的要求没有不应的。 便将功课递了过去。 又怕郑儿嫌弃自己,低声道:“这是我想了许久才写出来的……” 声音可怜巴巴的,连眼睛都像小狗一样黑溜溜的,看起来格外委屈。 高纬害怕郑儿和父皇一样挑刺。 其实挑刺他不怕,他怕的是,郑儿看了他的功课,觉得他做的不好,从此就不和他玩了。 至于郑儿是否能看懂……高纬就没考虑过。 在他看来,郑儿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怎么可能看不懂文章? 虽然公式代错了,但答案却是对的。 郑儿一眼就看出了高纬这几份文章的问题所在。 做文章过于浮躁,追求华丽,辞藻堆砌。 从而少了务实。 简单的说,就是假大空。 套话多,真诚少。 这或许也是皇上三番五次嫌弃的重要原因之一。 郑儿想了想,便一副惊喜而崇拜的目光看着高纬。 “殿下,你做的文章可真好,当真是妙笔生花!” 高纬不自信的问:“真的?” “真的!” 郑儿先肯定了高纬的文章。 把能夸的点都夸了个遍,听的高纬美滋滋的。 等高纬心情大好时,郑儿才稍稍打了个转折。 “不过,这点臣女有些疑惑,殿下能否为臣女解答?” 她指了一处毛病所在。 高纬看了看,一时也有些卡壳。 这个地方他写的华丽,但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所以要他解释,他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郑儿则谆谆善诱,一步步的将问题抛出来让高纬思考。 高纬为了能够在她面前展露才学,硬着头皮思考。 郑儿则不断的引导。 帮着高纬想出一个个问题。 高纬越想,越觉得自己第一遍写的文章实在不堪入目。 于是根据他思考出的结论,再次重新写了几份文章。 等到第二日交给皇上,皇上看了后,一张老脸瞬间冷了下来,面如冰霜。 “混账东西!” 皇上气的一拍桌子,朝左右内使厉吼:“把鞭子拿来!” 一旁美滋滋,自觉文章良好的高纬,此刻彻底懵了。 看着皇上愤怒到极点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父、父皇,你为什么生气?” 高纬硬着头皮发问,脑子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皇上捏着鞭子,朝他一指。 “孽障!写不出来文章没什么,却偏偏要让别人代笔!你是太子,怎么能干出这种宵小之事?!如今文章尚能找人代笔,以后治国呢?!难道还要找人帮你治国不成?!今日朕不打醒你,就对不起列祖列宗!” 皇上说罢,扬起鞭子就想抽高纬。 高纬这才反应过来,心里又乐又苦。 乐的是,父皇这么个反应,证明自己的文章这次做的的确好。 苦的是,这是自己亲自写出的文章,父皇却问都不问,就认定自己找人代笔。 明明自己是父皇的亲儿子,可父皇却连这点信任都不给自己! 哪怕问上几句,听听自己的发言呐? 高纬往旁边一跳,躲大声道:“父皇,儿臣没有代笔!这都是儿臣自己想的!” 皇上没打中,反而差点让自己的老腰给闪到。 对于高纬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自己儿子什么水平,他能不清楚吗? 一夜之间从徒有虚表的文章,变成有理有据的文章。 虽然文风可以看出有儿子的影子,可整个文章的格局都变了。 这能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骗谁呢?! 皇上越想越是生气,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他可以接受太子笨一些,但不能容忍太子弄虚作假! 这是对他自己不负责,也是对以后的朝堂、国家不负责! 高纬也气的要命,委屈的简直想哭。 喉咙哽的难受。 他失望的看着皇上,用尽所有的力气问:“父皇,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不行呢?” 第11章 愧疚 皇上气喘吁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指着高纬,气的手指发颤。 “你的水平,朕清楚的很!” 皇上厉声呵斥:“平日里文章做的浮夸,流于表面。今日所交上来的几份文章不说多么精妙绝伦,但和往日浮夸截然不同,还写出了见地。若这是你做的文章,怎么会一夕之间变化如此之大?!你到底找了谁代笔?还不承认?!” 高纬瞪大了眼睛,被自己父皇这番话伤透了。 “难道我就不能进步吗?!在父皇眼里,我就该是个永远不会进步的废物吗?!” 是,他知道自己所做的这几篇文章和之前差异有些大。 可那也是他一点一滴写出来的啊! 高纬想起郑儿问的那些问题,瞬间明了。 郑儿第一次看那些不大明白的地方,就是他之前文章的问题所在。 也正是因为郑儿的问题,才让他有所反思,对自己所做的文章进行了调整。 自己做出这几篇文章,离不开郑儿的帮助。 可那些反思,以及文章内容都是他自己进行梳理后写出来的,绝无找人代笔! 高纬没想到父皇会这么不信他。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进步会让父皇高兴。 可是他错了! 在父皇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甚至父皇觉得,他连写出好文章的资格都没有! 意识到这点后,高纬愤怒的将那几份文章抓起来撕了个精光。 “既然父皇觉得我不配,那儿臣也就不碍你的眼了!” 高纬生气的大喊:“明明这就是我写出来的,您一查便知,却直接在心里定了我的罪!既然如此,那我还说什么?!父皇,如果今天写出文章的是四哥,难道你也会这样问也不问的直接挥责罚吗?!” 他倔犟的瞪着皇上,皇上被质问的心焦,抬手想揍他。 高纬这次可没有站在原地傻傻挨打。 他刚听过郑儿给他讲的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遇到不公的对待时,可从来没有认命,傻傻的受着。 而是进行迂回战术。 高纬这般想着,也这么做了。 一个灵活的闪身,躲过皇上的巴掌后,转身就跑。 皇上气的将鞭子狠狠砸在地上:“逆子!” 他恨不得把高纬揍的下不了床,可他又是皇上,怎么能不顾形象的追赶呢? 最后只能硬生生的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看着地上的碎纸片,皇上越发的烦躁。 冲着身边的心腹道:“去查查,这几篇文章到底是谁所做!” 心腹应声离开。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碎纸片,心里越发憋闷。 高纬那个逆子,不是说他是非不分吗? 那他就把证据找出来,再光明正大的把逆子打一顿。 看这逆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惜。 皇上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消息。 心腹内使打探了一圈后,回来看着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皇上……经奴婢打探……昨日太子殿下除了去寻了郑女郎,讨论了好一会儿功课后,便再没有见过旁人。反而是太子回去后,便开始做文章,听说一直写到了子时才休息……” 皇上听完,瞬间错愕当场。 “你……没查错?” “奴婢万不敢欺瞒殿下!” 内使低声回答。 皇上瞪大了眼睛,忙叫人把被高纬撕的粉碎的文章拼起来。 又看了许久,才颓然道:“是……是纬儿的字迹……” 其实他先前也不是没看出来。 但他满心觉得,这是高纬找人代笔,还模仿了字迹。 所以才这么愤怒。 如今听到是自己冤枉了儿子,皇上愧疚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脑海中不停的回响起高纬的质问,越发难受了。 是啊,如果这事发生在高长恭身上,难道他也会这么鲁莽不调查清楚就动手吗? 不,他不会。 那为什么对着纬儿就会直接动手呢? 皇上陷入了沉思,这一刻,他突然惊觉自己似乎对太子的态度,太过不公了。 就在皇上反思时,高纬人都快气炸了。 他红着眼睛跑去找郑儿,见到郑儿后,憋了一路的委屈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虽然有些不地道,但郑儿看到哇哇哭泣的高纬时,真觉得挺可爱的。 颇有一种想让人欺负的欲望。 咳咳,这可绝对不是她变态,实在是人都有恶趣味嘛! 要知道,高纬现在才十岁,正是外貌性别十分模糊的时候。 长的粉雕玉琢的小男生,哭唧唧的模样真的很好玩啊! 她在现代时就有个表姐,生了个小娃娃。 每次过年遇到时,她就喜欢逗弄一番,别提多好玩了。 当然,如果高纬哭声不那么吵的话,就更可爱了。 至于现在嘛…… 郑儿只觉得脑子被吵的嗡嗡响。 她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不用说,高纬定然又被皇上弄哭了。 但不应该啊! 按理来说,经过她的引导后,高纬即便是再怎么朽木,至少也该有几分雕刻的迹象吧? 虽然她没看过高纬改良过后的文章,但总不能越改越差吧? 她一副焦急的模样:“殿下快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等会儿眼睛肿了,该痛了。” 谁知道高纬听了最后一句话,突然哽咽着看她:“那、那我眼睛肿了、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丑了?” 郑儿:??? 她脑子是真的要卡壳了! 不是,小孩子的思维就这么难懂吗? 现在不应该说他为什么哭吗? 怎么又扯到丑不丑上面了? 郑儿唇角微微抽动了下,又恢复成心疼的模样。 “胡说,殿下便是眼睛肿了,也是皇宫最靓的仔。” 高纬迷茫的望着她,连哭都给忘了。 “什么是最靓的仔?” 郑儿解释道:“就是皇宫中最帅气的人。” 高纬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啦,我跟四哥差的远呢……” 郑儿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眼前这娃真是可悲。 从小被打压,被pua,导致思想根深蒂固。 处处都想着要和兰陵王做对比,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郑儿这么想着,便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殿下,昨日新做的文章可拿给皇上看了?” 第12章 顺毛驴 提起这茬,高纬又皱起了小脸。 声音低落道:“拿了,父皇气的要打我。若不是我跑得快,现在都要被打的下不了床了。在他心里,我根本不配写出好文章,说我是找人代笔。我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我,只喜欢四哥。若这是四哥,他绝对不会怀疑……” 他越说越气,最后赌气的拍了下桌子。 “我以后再也不写了,他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觉得四哥好,那就去找四哥啊!反正我写的坏也被骂,写的好也要被打,那我还费尽心思写什么文章?做什么功课,学什么习?” 郑儿现在快被皇上气死了。 说实话,哪怕是前世的太后,对待刘盈也没这么过分。 太后那时候对刘盈是生怕对方受到伤害。 现在这个皇上是生怕高纬受到的伤害太少。 哪有这么教育孩子的父母? 高纬现在都被皇上弄出逆反心理了! 郑儿也是从小时候走过来的,对小孩子逆反的心理多多少少能理解几分。 现在高纬的状态,就跟现代社会一些学生被父母逼出的逆反心理一样。 就好比你明明想好好学习,并且想为之付出努力。 结果刚静下心写卷子,被父母看到后就一阵嘲讽。 “行了,别装了。” “玩一天手机,终于玩累了,看到我过来就赶紧装样子学习了?” 类似这样不信任的话语,直接把人逼出逆反心理。觉得你都这么说我了,那我平白担着这个污名岂不是亏了? 当即就开始玩,想报复给父母看。 然后父母知道这种心理后,还会反过来抱怨你。 “怎么,难道你学习是给我学的?你报复谁呢?你对不起的不是自己吗?” 当然,拿自己的前途报复父母这点做法断不可取。 可是往往出现这种心理的人,年龄也不大。 正如高纬,心智尚且没有成熟,三观没有塑造成功,很难分辨一件事的对错,也没有别的更好更有效的方式报复父母。 因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父母在这个时期,对于孩子来说,大多数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在高纬看来,赌气不去学习,就是在报复皇上。 郑儿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做。 但她知晓,此刻的高纬正在气头上,且又是逆反心理最重的时候。 自己的劝解固然有用,高纬也定然会听,但很难达到命中要穴的效果。 于是便顺着高纬的话,满脸气愤加心疼的模样。 “皇上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呢?殿下这么辛苦写出的文章,却被误解成代笔。臣女想想都为殿下感到委屈。可惜臣女不在场,否则一定为殿下和皇上辩明真相。” 她这一番话,说的高纬是又委屈又暖心。 委屈连相识不久的郑儿都会心疼他,可父皇却只会怀疑他,责罚他。 暖心这宫里,终究是有人关心他的。 高纬摆了摆手:“不,你可不能在场。否则父皇打我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你可就不好了。” 他自己皮糙肉厚的,若是躲不过去挨一两下没关系。 但郑儿可不能受这委屈。 郑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听殿下的。” 她边说,边安慰高纬。 “殿下不要伤心了。正如殿下所言,皇上不相信就算了,殿下以后不写便是。反正殿下是太子,便是不会写文章又能怎样呢?既然无论殿下写的多好,皇上都会误解,那就不费这个心思了。 皇上若真喜欢兰陵王,那就让他喜欢吧!殿下,咱们不争了,跟其他几位皇子一样每天开开心心的也不错。皇上若再不高兴,大不了咱们不做太子了,皇上喜欢兰陵王,就让兰陵王去做太子好了,反正我看做太子也没什么乐趣可言。” 郑儿说到前面时,高纬还赞同的连连点头,觉得郑儿不愧是自己的知己,说出的话都合他心意极了。 可听到后面时,高纬却瞪大了眼睛。 “这、这、太子之位倒也没必要拱手相让……” 高纬一想到万一以后兰陵王做了太子,自己就要对其俯首称臣,顿时难受起来。 尤其是昨日郑儿刚给他画了饼,他心底还念着要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底。 怎么能把太子之位让给四哥呢?他还要打脸四哥呢! “啊?殿下不想像其他几位皇子一样,每天高高兴兴的吗?” 郑儿一副奇怪的模样问他。 高纬想了想自己几个兄弟那整日得过且过的模样,太没出息。 自己怎么能变成这么没出息的人呢? 当即摇了摇头。 他瞬间陷入纠结之中。 明明想要和父皇赌气,以后再也不好好学习了。 可若真让他和其他兄弟一样,高纬又不甘心。 但不学习,又怎么能保住太子之位呢? 不保住太子之位,他又怎么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高纬纠结的小脸都皱成一团。 “既然这样……”郑儿看到他不复刚刚那般倔犟,逆反心理消散了许多,便决定拿出杀手锏。 她一拍手:“我想到了!” “殿下,你现在遇到的事情,就跟我昨日讲的那个故事中的少年一样!” 郑儿笑眯眯的为他做出了对比。 “殿下还记得,故事里的少年初次在擂台赛上打败了别人觉得他不可能战胜的人。台下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议论他是不是作弊了,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所有人都在质疑少年,而少年却置之不理,打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最终取得了第一。而台下那些质疑他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巴。殿下,皇上的误会,于你而言,又何尝不是那台下质疑的人呢?” 高纬张大了嘴巴,这么一想,好像确实很有道理? “殿下是想靠实力让所有人闭嘴呢?还是想就此放弃?” 郑儿笑眯眯的将选择抛给了高纬。 “无论殿下做出什么决定,郑儿都支持你!” 高纬感动的稀里哗啦,同时又觉得,故事里的主人公能做到,那他也能做到! 他现在已经把自己代入故事里了。 今天他写几篇文章,父皇不信。 那他就写更多好文章! 不仅如此,他还要好好学习,学到比所有人都厉害,看父皇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13章 十年 不知不觉,高纬再次被郑儿画的大饼给喂饱了。 而当他回到自己的宫殿时,发现父皇的心腹刘内使带着一堆赏赐等候多时了。 看到高纬后,刘内使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殿下,你可算回来了。皇上命奴婢给殿下送来了一些东西。” 说着,便叫一群捧着赏赐的人上前给高纬过目。 高纬看到赏赐,心情十分复杂。 傲娇的哼了一声。 “怎么,父皇想起我了?” 刘内使哪里不知道皇上后悔的心思,连忙道:“哎呦,太子殿下这是哪里话?殿下这边刚走,皇上就自责不该不信任殿下。赶忙让奴婢来送东西了。” 高纬信以为真,怒火消了大半。 到底还是个孩子,看到赏赐里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哪里还会一直记仇? 小孩子本来就好哄,更何况高纬对自己的父皇一片孺慕之情。 尽管伤心父皇偏心眼,可他还是很渴望得到父皇的认同。 刘内使看出他眼睛不住的往赏赐看,顿时又赔笑了几句,将东西放下就走了。 高纬待人走后,就屁颠屁颠的查看赏赐。 兴许是愧疚的缘故,皇上这次赏赐的东西比以往都多。 有好些都是高纬平日里在皇上那看到很喜欢,但磨了许久皇上也没吐口的东西。 可见皇上也的确是愧疚满满。 但身为帝王又觉得不好意思跟儿子道歉,只能用东西补偿了。 高纬高兴了好大一会儿,想到了郑儿,便将这些东西扒拉扒拉,分出了一半。 其中有好些自己也喜欢的,忍痛的将这一半赏赐叫人送到郑儿那。 他身边的小内使都惊呆了。 “殿下,何必给郑女郎那么多呢?” 小内使十分清楚,这里面有多少高纬喜欢的东西。 “不必多说,给她送去吧。” 高纬挥了挥手,催促人给郑儿送去。 不过是一半赏赐而已,跟郑儿比又算的了什么? 如果郑儿喜欢,他甚至可以把所有赏赐都给郑儿。 郑儿冷不丁收到这么多好东西时还很懵逼。 待听了来龙去脉后。瞬间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不错不错。不愧是她选定的人,就是这么大方。 郑儿生平最喜欢对她大方的人。 于是对高纬的教导也更加用心了几分。 打这以后,郑儿便经常带着高纬学习、做功课。 这可算得上她一对一补习了。 她不单单引导高纬对功课不足之处的反思,还会针对高纬薄弱的地方进行补习。 好在无论她说什么,高纬都喜欢听。 久而久之,高纬的学识也一点一点的进步。 让授课的臣子也觉得惊喜连连。 感觉太子在一夕之间开窍了似的。 其实高纬以前学习也不是不用心,而是经常开小差。 而郑儿跟他讲解时,总是更加生动形象,好理解一些。 毕竟郑儿经历了几世,有了那么多次育儿的经验,只能用什么样的法子和高纬沟通最有效。 而高纬呢,只要是郑儿讲的,哪怕她指鹿为马,高纬都要表示赞同。 兴趣加教学方法,高纬可不就进步迅速了? 不只是学习,还有武学方面。 郑儿先前一直在自己宫殿练内功,正愁如何找个自己光明正大练武的借口,高纬就给她抛来了橄榄枝。 跟着高纬去了练武场后,郑儿就对高纬说也想练武。 高纬对她的要求没有不应的。 但是又担心她练武会被人唐突。 毕竟练武场经常有宗室、皇子来。 郑儿夹杂在一群少年中练武不大好。 最重要的是,他四哥整日里跟练武场泡着。 高纬实在不放心。 万一自己一个不注意,郑儿被四哥迷倒了怎么办? 于是高纬便叫人给郑儿所住的宫殿,弄了个微型练武场。 他身为太子,这点权利还是没问题的。 随后又央求胡皇后,让其帮忙找个会武功的女子,来教导郑儿武功。 胡皇后没考虑多久便应了下来。 在她看来,郑儿会的越多,自身才越有价值。 会武功也不错,到时候若是想让郑儿做什么,也更容易些。 这般想着,胡皇后找人时也用了心。 没多时,便找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进宫,教郑儿武功。 这妇人武艺不低。 郑儿和对方学时,差点露馅。 好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郑儿精湛的演技下,任谁也看不出她事先会别的武功。 这女师傅也只当郑儿天赋异禀,是个极好的苗子。 郑儿的日子越发忙碌起来。 每日早上起床便开始日常护肤保养。 以及练习自己以往学会的各项技能。 等到下午时,便要练武,然后指导高纬的功课,对其查漏补缺,顺便自己再读读书,巩固一下知识。 随后到了晚上,又要开始睡前保养。 如此的日子,一连过了十年。 这十年里,郑儿在高纬身上下了许多功夫。 终于将一个即将走上偏锋的半大小子,拉回了正途。 不仅要培养高纬的帝王之术,还要培养他的自信心。 教导他如何辩明忠奸,如何统筹全局。 说实话,这不太容易。 但郑儿的耐心向来足,高纬又的确很听话,到底是坚持了下来。 经过郑儿的培养和洗脑,如今的高纬已经和剧里那个敏感自卑的高纬大不相同。 别说自卑了,现在的高纬简直可以说是自信爆棚。 经过多年的洗脑,他坚信自己是主人公,是要来拯救天下的。 没错,郑儿把自己的任务,直接加诸在了高纬身上。 让他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这样既能培养高纬的责任心,还能让自己更加轻松。 毕竟两个人一起使劲,总比一个人来的强。 当然,这个前提是两人不会发生分歧。 高纬连对郑儿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哪里会出现分歧? 当然,郑儿不止培养了高纬的格局观和性格,还让他充实了自己的学识。 高纬资质不比兰陵王差不多。 在郑儿一对一补习后,高纬的学识稳步上升。 如今已经是个十分合格的太子了,直接碾压了皇子和宗室们。 至于武学。 不得不说,兰陵王对于武学一道的确天赋异禀。 高纬努力的练武,可始终比兰陵王差一点。 但这不重要,因为郑儿告诉他,武功差点也没什么,在战场上会排兵布阵可比个人武功高更有用。 第14章 我只要郑儿 这十年,郑儿不仅教导高纬才能,还给他出谋划策,让他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 兰陵王擅长打仗,是天生的武将,北齐的战神。 这一点,无论历史还是剧里都无法撼动。 所以郑儿不让高纬和兰陵王比长处。 会打仗又能如何呢? 自古以来,会打仗的战神多了去了。 会打仗,不代表会治理国家。 兰陵王确实仁慈,爱民如子。 但经过十年洗脑的高纬也不差。 高纬要向所有人展示,他才是最合格的储君。 而不是一直盯着兰陵王。 因为他是太子,底气是十足的。 高纬被她洗脑后,对待高长恭他们也转变了心态。 以前他虽然会说自己是储君,兰陵王是臣子。 可内心深处却惶恐不安,觉得自己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父皇给废了。 但经过郑儿的引导后,他就把自己的心态彻彻底底变成了合格的储君。 对待兰陵王几人也不再敌视。 反而用一种都是为了大齐,为了他日后效力的心态看待兰陵王。 他这心态,自己倒是舒服了。 可却让安德王几人不爽起来。 安德王几人是兰陵王的亲兄弟,一个爹的那种。 所以在关系上,天然更亲近兰陵王。 再加上兰陵王武艺高超让人折服,自身的人格魅力也不差。 而且年龄相差不大,所以安德王几人都是唯兰陵王马首是瞻。 在他们心里,也是隐隐不服太子的。 尤其是安德王这些宗室。 他们的父亲都当过皇上。 即便兰陵王和安德王的父亲高澄在登基前被刺杀身亡,可他对于北齐的贡献谁都无法抹灭。 所以在死后被尊为文襄皇帝。 所以这些宗室们,其实也都曾经有过争夺皇位的权利。 这也是皇上为什么要求高纬一定要碾压众人的缘故。 因为他立身不正,总觉得有些心虚,便想让儿子碾压所有人,好堵住旁人的嘴。 而不光安德王那些宗室对太子不服。 就连朝堂上,也有一些臣子内心向着兰陵王。 有的是觉得皇位应该有能力者居之,有的是先帝的心腹,对皇上弑兄造反不满。还有的,曾经是高澄的人。 种种加起来,暗地里希望兰陵王的,还真不在少数。 当然,这个希望也只是暗戳戳的。 皇上对朝堂的控制力还算不错,倒也没人敢说让他废太子改立兰陵王这种蠢话。 不过这种情况,直到郑儿出现后就发生了变化。 经过郑儿的教导,高纬的变化突飞猛进。 渐渐符合了众人心中的储君。 又做了些利国利民的事,收买了民心。 如今在民间,高纬的名声也极好。 很多朝臣也开始认可这个太子了。 不过安德王几人,却不大喜欢高纬。 毕竟在他们心里,四哥才是最好的。 可他们喜不喜欢,高纬根本不在乎。 郑儿说了,这几人虽然笨是笨了点,但好在能力还不错。 只要对大齐有利,就能用。 这十年间,高纬出息后,皇上对他便开始重视起来。 高纬十八岁时,皇上便想挑个德才兼备的贵女给他做太子妃。 谁曾想,却被高纬一口回绝了。 “父皇,我只要郑儿做太子妃。” “郑儿?” 皇上一愣,想起胡皇后养在后宫的英国公遗女,郑女郎。 不由皱紧了眉头。 “她不行,这人命太硬,不适合你。” 皇上说这话可是真心这么觉得。 郑儿自幼父母双亡,不是命硬是什么? 或许在旁人看来,觉得郑儿的身份不错,好歹是英国公遗女。 倘若英国公没有出事,郑儿当然有资格做太子妃。 可问题是,英国公出事了。 郑儿的身份再好,在皇上看来,也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孤女怎么能做太子妃呢? 即便再美又如何? 对于太子妃来说,容貌恰恰是最不值一提的。 太子妃最重要的是才德兼备,贤良淑德,还要能够帮衬到太子。 皇上想给高纬拉个好岳家作为助力,人选他都看好了。 是斛律光的女儿。 之所以选择此女,是因为皇上想把斛律光拉到高纬的阵营里面,为高纬的太子党添砖加瓦。 没办法,斛律光虽然效忠皇上,但内心深处真正忘不掉的,是高澄。 斛律光和高澄是少年相识,一直对高澄忠心耿耿。 高澄去世后,他才开始效忠旁人。 而对于下一任帝王,虽然斛律光没有说过什么,但皇上十分清楚。 斛律光一定是想让兰陵王继承皇位的。 斛律光的势力雄厚,皇上不想把这个助力白白丢给兰陵王。 前些年太子不争气,他也没那么多念想。 可自从太子越发长进后,皇上就开始为高纬做打算。 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斛律光。 而拉拢一个人最快的法子是什么? 是联姻。 皇上打听到,斛律光有个嫡幼女,向来宠爱非常。 高纬只要把对方娶回来,还愁斛律光站队兰陵王吗? 皇上算盘打得极好,奈何第一步就碰了壁。 在他想象中,太子又不是个傻子,自然会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 所以这询问,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可高纬却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还坚持只要郑儿做太子妃。 这可把皇上气坏了。 皇上看他态度坚决,强忍着怒火跟他商量。 “你既然喜欢她,你们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待你娶了斛律千金后,再纳郑女郎为侧妃便是。” 皇上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已经够妥帖了。 毕竟郑儿一个孤女,除了名头好听以外,要什么没什么,也只剩下英国公府这个空壳了。 这样的身份,做皇子侧妃都勉强。 如今让她做太子侧妃,已经算是恩赐了。 如果这是剧里那个敏感自卑的高纬,兴许会在皇上的逼迫下妥协。 很可惜,现在的高纬是自信满满又被洗脑了十年的高纬。 他本来就对郑儿死心塌地,现在又经过多年的洗脑,更是把其奉若神灵的存在。 让他委屈郑儿,除非让他去死。 高纬直接道:“父皇,如果你让郑儿做侧妃,那我就不会娶别人做太子妃。” 他的态度十分明确。 自己只要郑儿做太子妃,做不成太子妃,那就不要有太子妃了。 总之,他只要郑儿。 此话一出,皇上气的差点昏倒。 第15章 你怎么这么恶毒? “混账东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皇上快气死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太子? 怎么能这么专注儿女情长? 他老高家也没出过痴情种啊? 到儿子这,怎么就变了? 别说他几个兄长,哪怕是整个宗室,包括自己其他的儿子们,也没一个痴情的! 皇上不是不知道,高纬对郑儿一直另眼相待,对其很好。 甚至连自己时不时给的赏赐,都会被儿子分给郑儿一半。 可这在皇上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因为在皇上心里,根本没有恋爱脑这个概念。 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女郎罢了,儿子喜欢也就喜欢了,大不了以后纳进儿子的后宫。 可皇上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对郑儿痴迷到连斛律光的女儿都拒绝! 这是疯了不成?! 太子难道不知道,娶了斛律光的女儿做太子妃意味着什么吗?! 皇上对此实在想不通。 高纬知道娶斛律千金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知道。 可知道又不代表他要照做。 他既然是储君,是大齐未来的君王,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太子妃? 如果他连这都给不了郑儿,做不了主,那他还有何颜面娶郑儿? 还有何能耐,做大齐的皇帝,拯救天下苍生? 他高纬,不屑的用女人笼络人心! 否则他成什么了? 难道让他堂堂储君,违心娶不爱的女人,卖身不成? 他才不要! 如果太子妃不是郑儿,他宁可不娶! 他绝对不要让郑儿受委屈! 高纬的反抗,很快就传到了胡皇后的耳中。 胡皇后听闻后,气的将一杯茶盏狠狠摔到了地上。 “好一个狐媚子!竟能勾的纬儿和皇上起了争执!没想到本宫竟然养虎为患!” 胡皇后脸色铁青。 在她心里,高纬是她优秀的儿子。 儿子突然这样,定然都是别人蓄意勾引,带坏了儿子! 郑儿这个小贱人,该罚! 胡皇后当下就叫人把郑儿带来。 郑儿被请走时,早有心理准备。 对着角落里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这十年,她可没闲着。 早就培养出了几个绝对效忠于她的心腹,这宫女就是其中之一。 宫女在郑儿被带走后,便跑去寻了高纬。 高纬一听到母后把郑儿带走了,顿时不管不顾的朝皇后宫里跑去。 另一边。 郑儿被带到了胡皇后身边。 胡皇后看到容色姝丽的郑儿,即便被人带来不复往日的优雅从容,却也不减一丝姿色,反而增加了几分支离破碎的委屈感。 胡皇后心里的怒火顿时噌噌的往上窜。 就是这个狐媚子的模样,才勾的她儿拒绝斛律千金! 胡皇后愤怒之下,全然忘记自己往日对郑儿这倾城倾国容貌的夸赞。 毕竟那时的胡皇后,可是打算把郑儿当成棋子,日后许配出去的。 哪里想过要给高纬? 胡皇后和皇上的想法相同。 知道高纬喜欢郑儿,但并不觉得是个麻烦事。 直到此刻,胡皇后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憋闷感。 “贱人,你竟敢勾引纬儿!” 胡皇后捏着郑儿的下巴,眯起眸子,满是恶毒的目光。 “瞧瞧,多美的一张脸。若没有这么一张脸,纬儿怎么会做出如此失智行为?你说,若本宫将你这张小脸给划花,纬儿还会喜欢你吗?” 胡皇后这话,丝毫没让郑儿恐惧。 先不提她有系统,单单就是自己的武功,也不是胡皇后想划就能划的。 不过嘛…… 郑儿心下一转,换上一副惶恐又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 她眼泪说来就来。 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就是不往下掉。 这样别提有多动人了。 “皇后娘娘,我和太子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您是拆不散我们的!” 胡皇后一听,脸都要扭曲了。 “拆不散?!好,本宫倒要看看,怎么个拆不散法!” 她将郑儿的下巴牢牢禁锢住,另一只手则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 尖锐的簪子尾一看就危险性极高。 “本宫倒要看看,你的脸毁了后,还能不能拆散你们俩!” 胡皇后拿着发簪,打量着郑儿,琢磨该从哪里下手。 郑儿则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太子哥哥,郑儿要和你永别了!” 郑儿练的有内功,耳聪目明,听力比普通人敏锐许多。 此刻已经听到外面有所动静,知道高纬已经赶来了。 便一边凄凉的大喊着,一边倔犟的瞪着胡皇后。 胡皇后却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又不是要杀她,是要毁她容而已,她喊永别是什么意思? 不过胡皇后没有多想,只当郑儿说错了,举着簪子对她冷笑。 “闭嘴!” 说着,便对郑儿的小脸划去! “叮!” 郑儿手指轻弹,将藏在手心里的小珍珠打在胡皇后麻穴处。 胡皇后只觉得手臂一麻。 随后听到高纬厉声大喊:“郑儿!” 胡皇后心下一惊,想赶紧给郑儿的脸上划一道,但手臂已经不听使唤了。 此时的高纬也跑了进来,一把拦住胡皇后的胳膊。 将郑儿牢牢护在身后。 他双目通红的看着胡皇后,满脸失望和震惊。 “母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郑儿?!” 胡皇后看到事情败露,也不再遮掩。 冲着高纬道:“纬儿,这与你无关,把郑儿交出来!若不是她这个狐媚子勾引你,你怎会拒绝娶斛律千金?” 郑儿在高纬身后抽泣,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我没有……我和太子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我没有勾引……” 她哭的高纬心都快碎了。 相识这么多年,在高纬心里,郑儿就是个外表柔弱但内心坚韧的人。 如今却被欺负哭了。 再联想到他刚刚在外面听到郑儿的喊叫,以及母后拿发簪扎人的模样。 高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母后分明是想要了郑儿的命啊! 若是自己来晚一步,现在看到的就是郑儿的尸体了吧? 高纬怒视胡皇后:“母后,是我先对郑儿动心的,也是我执意要娶她做太子妃的。母后可以打我骂我,我都认,可为什么要杀郑儿?!” 他边说,边失望的指责胡皇后:“母后,你变了!你怎么能这样狠毒?” 第16章 你怎么这么傻? 说实话,胡皇后虽然恶毒,但那都是对外人。 对于自己儿子,她表现的还是有所收敛的。 所以剧里的高纬,其实本质是不错的。 就连兰陵王也说,他本质是个好人,可惜身边有奸臣引导。 事实上,高纬身边也的确如剧中一样,出现了奸臣祖珽。 对方深受胡皇后信任,胡皇后觉得其很有才能,便让高纬重用对方。 很可惜,被郑儿给破坏了。 高纬是个绝顶恋爱脑,在他心里郑儿占第一位,其次是他,其他人都要往后排。 郑儿看到祖珽后,直接一句我不喜欢他,他一看就是个奸臣样。 高纬便想也不想,直接把人给打发的远远的。 任其巧言令色,怎么蛊惑都没用。 甚至因为这个,胡皇后还专门询问高纬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祖珽这个能观命格,看天象的能人给打发到了别处。 高纬理直气壮的说他不喜欢对方。 没错,他说的的确是真心话。 郑儿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 胡皇后当时被这回答都给弄懵了,语重心长的跟他讲人才的重要性。 还说他如今虽然已经在民间有所名声,但到底比不上兰陵王在战场上为大齐拼杀名声显赫,更应该多积攒势力才对。 结果高纬压根不吃她的pua,反而自信的抬起头。 “母后,我是储君,是大齐的未来。你为什么要拿四哥跟我比?四哥虽然是大齐的战神,但不代表他可以做大齐的皇帝。他擅长的是打仗,我擅长的是治国。我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辅佐,我凭借自己就能坐稳太子之位。也只有我,才能带领大齐走向辉煌!” 郑儿早就和高纬分析过皇上的心理。 他只要不作死,太子之位稳如泰山。 别看父皇总是拿四哥打压他,可内心还是想让他做储君的。 他之前处处不如四哥时,父皇照旧封他为太子。 但凡父皇有过考虑四哥,就没他这个太子的份了。 况且如今他功课优异,还在郑儿的提点下提出了不少利国利民的见地。 又时不时的在民间刷存在感。 这样的他,父皇怎么可能舍得废除? 胡皇后听到他这自信爆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这孩子,近些年越来越自信,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但她拿高纬没法子,也只能作罢。 就这样,郑儿把高纬身边的奸臣,有一个算一个,全给铲除了。 如今的高纬,没有经历过奸臣的诱导。 胡皇后在他面前也不会刻意表现自己的恶毒。 再加上高纬一心专注朝堂,很少关心后宫的事——况且也不是他的后宫,那都是他父皇的后宫,有什么好关注的? 所以他对胡皇后的心性,还真没那么了解。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自己母亲是个恶毒的人? 高纬之所以匆匆忙忙跑来,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母后希望他娶个高门贵女,怕母后为难郑儿。 可他没想到,母后竟然要害郑儿! 这一下,直接颠覆了胡皇后在高纬心目中的慈母形象。 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残忍的眼神指责胡皇后,将郑儿护的死死的。 胡皇后快被他这个棒槌给气死了。 “本宫没有要杀她!” 她只是想把郑儿毁容了而已啊! 高纬压根不信。 他自己亲眼看到母后拿着发簪就要往郑儿脖子上戳。 发簪尖锐的能把人给戳死,往脖颈上戳,郑儿还有活路吗? 事实上,胡皇后的确是照着郑儿脸上划的。 可因为手麻,角度就歪了些。 高纬又是远远看到,哪里分的清是照着脖颈还是脸? “够了,母后。” 他失望的看着胡皇后:“您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郑儿这个时候从他身后出来,一把跪倒在胡皇后跟前哭泣。 “皇后娘娘,臣女和太子哥哥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臣女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该也不能奢求太子哥哥的感情。可是爱情来了,又怎么能阻止呢?臣女惶恐过,退缩过,但还是选择了要面对自己的真心。皇后娘娘,您也年轻过,难道您不理解感情是无法被控制的吗?” 胡皇后:不,她不理解! 什么感情爱情的,这说的什么鬼?! 胡皇后的脑袋嗡嗡响。 她出身名门,父亲在北魏时乃兖州刺史,母亲乃范阳卢氏出身。 自幼接受的教导里,就没有爱情这个词。 她嫁给皇上,也不是为了爱情嫁的。 所以现在听郑儿这小嘴叭叭的,听的脑门疼。 可她脑子疼,高纬脑子可不疼。 高纬快被感动死了。 他和郑儿心意相通,早就认定郑儿是他的妻子。 如今听到郑儿的发言,感动的一塌糊涂。 忙把郑儿拉起来,不让她再跪求了。 “母后,你不要再为难郑儿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爱郑儿,我爱她!如果没有郑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太子哥哥,你不必这么为我牺牲的。” 郑儿柔柔弱弱,略微凌乱的发丝为她增添了几分脆弱无辜感。 “只要你心里有郑儿,郑儿就心满意足了。” 她一边落泪,一边朝胡皇后道:“皇后娘娘,求您放过郑儿,让郑儿待在太子哥哥身边吧!就当郑儿是个阿猫阿狗好不好?郑儿什么都不求,只想求太子哥哥的真心。” “郑儿,你怎么这么傻?!” 高纬搂着郑儿,恨不得将其揉入骨子里。 他的傻郑儿,从小时候就向着他,帮着他。 如今长大了更是一心一意的对他。 若他再辜负了郑儿,那他岂不是个大混蛋? “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不就是凭着一股傻劲吗?郑儿只想和太子哥哥长相厮守,再傻也不怕!” 郑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高纬,长而浓密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看起来楚楚动人。 他俩四目相对,深情相望。 可把周遭人看傻了。 胡皇后只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让她只觉得作呕! 第17章 吾与兰陵王孰美? “你们、你们、” 胡皇后指着这两人好半晌,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这踏马的都是什么鬼?! 高纬以为她还想加害郑儿,皱眉将郑儿护着,对胡皇后道:“母后,您不要再痴迷不悟了!郑儿若是死了,我也不独活。” 胡皇后恨不得拿发簪把自己儿子的脑子给捅出来,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玩意。 “本宫再说一遍,本宫没有要杀她!” 她指着郑儿厉声道:“你自己说,本宫是要杀你吗?!” 郑儿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紧紧拽着高纬的胳膊,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高纬愈发不高兴了,当着自己的面母后还威胁郑儿。 若是没有要杀郑儿,那她威胁做什么? “母后,您吓她做什么?郑儿才受到惊吓。” 胡皇后现在被气的几乎要吐血。 郑儿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对高纬道:“皇后娘娘没有我杀我,她想划破我的脸,让我和你再也不能在一起……可不能和你在一起,那跟要我的命又有什么分别呢?” 高纬瞪大了眼睛,谴责的看向胡皇后。 “母后,郑儿这么爱美,你竟然要划她的脸!你这跟直接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便对郑儿发誓:“你放心,莫说你没事,哪怕你的脸真的被划了,我也只爱你一人!” 胡皇后现在气的彻底没话了。 她颤抖着身子,指着门口暴躁道:“滚!都给本宫滚!” 高纬拉着郑儿就走,走之前还不忘对胡皇后道:“母后,你别费心思了,除了郑儿,我谁都不会娶。” 胡皇后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滚!” 经此一闹,高纬实在放心不下郑儿。 便派了自己的人去郑儿住处守着。 生怕胡皇后或者皇上对郑儿出手。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步的。 别的都可以,唯独娶郑儿这点,他不会让。 而皇上和胡皇后虽然一时被震慑住了,但到底无法接受郑儿做太子妃。 在他们看来,高纬只是一时上头,年少慕艾。 还有就是郑儿长的的确漂亮,高纬被其迷惑也在所难免。 于是两人决定,先冷着高纬,把这件事冷下来。 实在是高纬的反应太激烈了,动他可以,动郑儿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严重。 皇上不是没拿太子之位威胁过,可高纬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管你说什么,你废了太子之位正好,正好我娶郑儿。 这下连皇上都没辙了。 最后只能决定用时间淡化,再给高纬几个漂亮的宫女,让其开开眼界。 时间久了,高纬对郑儿的心思或许就没那么重了。 到那时,再给他娶个不错的太子妃,不就能解决问题了? 奈何,他俩算盘打得啪啪响。 却没有想过,高纬是个绝世恋爱脑。 恋爱脑中的恋爱脑,恋爱脑中的战斗脑。 对于这种人,根本不能拿常理与之对待。 更何况郑儿还培养了那么多年。 高纬对郑儿不仅没有放下,反而感情愈发的浓厚。 对于皇上和胡皇后送来的漂亮宫女,哪怕再好看,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没等郑儿出手,他自己就把人打发走了。 皇上和胡皇后,彻底绝望了。 总不能真的废太子吧? 别说胡皇后不同意,皇上自己都舍不得。 剧里高纬做了那么多错事,他尚且舍不得。 更何况如今的高纬已经十分优秀,是个合格的继承者。 除了高纬,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皇上根本舍不得废太子。 最后僵持了两年,发现没有任何法子后,皇上也终于吐口了。 可胡皇后却始终不乐意。 在她看来,自己儿子那么优秀,娶郑儿实在亏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既然儿子这边没法子,那就干脆在郑儿这边下手好了。 于是便派人去郑儿身边嚼舌根。 不停的让人在郑儿身边夸兰陵王高长恭。 说他是大齐的战神,是当之无愧的大丈夫。 说大齐女子,谁不想嫁给兰陵王呢? 还说兰陵王长相俊美非凡,哪怕看上一眼都是享受。 总之,就是把兰陵王往死里夸。 胡皇后试图用这种法子,让郑儿变心。 哪怕郑儿没有变心,引导着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也行,好离间她和高纬之间的感情。 胡皇后的想法很好,奈何郑儿又不是吃素的。 郑儿在第一个宫女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夸兰陵王时,就知道胡皇后想做什么了。 这么简陋的法子,也亏胡皇后想的出来。 如果让她做,至少也要来个模仿笔迹、写个情诗,和兰陵王共处一室才行。 不过胡皇后的法子简陋也挺好。 郑儿也没有给自己增加难度的喜好。 宫女甲说兰陵王才是当之无愧的大丈夫,她就细数皇上登基后的功绩,然后反口问宫女,难道不是皇上才是北齐当之无愧的大丈夫吗? 这让宫女甲直接堵的没话说。 谁敢说皇上不是啊! 然后郑儿又夸了高纬的所作所为,道高纬这样的,才是大丈夫。 宫女甲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闭嘴了。 她得罪不起皇上,自然也得罪不起太子。 对着夸兰陵王是北齐所有女人都想嫁的宫女乙,郑儿直接问她是不是想嫁给兰陵王,不如自己去找太子说说情,把她送到兰陵王府上。 宫女乙瞪大了眼睛,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对于这个提议,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可她的目的是要劝郑儿心动啊! 宫女乙纠结的闭嘴了。 而对于说兰陵王俊美无双,看上一眼都是享受的宫女丙,郑儿却拿着铜镜照了照,有些好奇的问:“难道我不好看吗?” 宫女丙看着郑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违心之词。 “好看的……” 郑儿指了指自己:“那是我好看,还是兰陵王好看?” 宫女丙张了张嘴,只能老实回答:“女郎好看。” 这是实话。 兰陵王虽然俊美的跟个小姑娘一样,可到底是个男人。 若论美色,怎么能和郑儿这个北齐第一美人比? 郑儿挑了挑眉,哼了一声:“我这么好看,你还夸兰陵王,真是没眼光!” 没眼光的宫女丙:……无话可说。 第18章 太子妃 胡皇后看计谋不成,只能无奈作罢。 实在是投鼠忌器。 算了,算了。 既然儿子死活要娶郑儿,还能有啥办法? 胡皇后这两年被他俩精神摧残的,看到这俩人的死出就头疼。 尤其是听到郑儿的爱情论时,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戳聋。 郑儿真是碰不得,又奈何不了。 胡皇后最后只得也答应,让高纬娶郑儿为太子妃。 还真别说,这几世的经历,郑儿还是第一次直接以太子妃的名分成婚。 即便是知否里,也是先成婚,后成为王妃。 太子成婚典礼,就是不一样。 繁琐而复杂,剧里高长恭成亲时,根本没法与之相提并论。 经过一番的折腾,郑儿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高纬被拉去外面应酬,临走前还不忘让人给郑儿上吃食。 他是从小到大被郑儿一手调养出来的,身边的内使和宫女都知道郑儿的存在。 不但知道,还知道他们怠慢了高纬,高纬不会怎么样。 但怠慢了郑儿,高纬是绝对不会轻饶。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些电视剧、小说之类的狗血情节并没有出现。 例如新婚之夜,就有得宠的婢子暗戳戳的过来耀武扬威之类的,根本不可能发生。 先不说高纬身边根本没有非常得脸的宫女——对他来说,宫女就是宫女,和内使没什么分别。 哪怕有稍微得脸机灵点的宫女,也万不敢让郑儿不高兴,除非她不想活了。 况且高纬在郑儿的教导下一直洁身自好,拒绝了胡皇后送来的漂亮宫女,至今为止都十分遵守男德。 郑儿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吃了些东西。 没过多久,高纬就装醉回来了。 一进屋,原本还醉醺醺的模样瞬间精神起来。 “郑儿,你怎么样,累不累?” 他立刻上前,让准备为郑儿卸去头饰的侍女退下,亲自给郑儿摘取。 动作轻松无比,生怕伤到郑儿。 “自然累了。” 郑儿咬了咬唇,一副无措的模样。 “太子哥哥,我终于嫁给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得偿所愿了……” “不会的,怎么会呢?” 高纬将她搂入怀中:“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 “太子哥哥……” “郑儿……” 两人四目相对,一副情深意浓的模样。 龙凤花烛的烛光则在不停的跳跃,预示着两人将会有个和谐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经过一夜奋战,翌日醒来时,郑儿的腰都有些酸胀。 没办法,高纬年轻力壮,又常年习武,况且还是初次。 身子好些是在所难免的。 若不是郑儿拒绝过于频繁的亲热,怕是昨晚不知道要叫多少次水呢! 郑儿醒来后,和高纬一起去跟皇上、胡皇后请安敬茶。 敬茶时,皇上倒还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反倒是胡皇后,怎么看郑儿都不顺眼。 但到底还要些脸面,知道大婚第一日不能做什么,便得过且过了。 郑儿看着胡皇后的脸色,琢磨着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在婚后第四日,胡皇后趁着高纬去上朝,派人把郑儿请了过去。 郑儿到了后,她就将其晾在一旁,只顾做自己的事情。 郑儿见状,哪里还不明白情况? 这是想给自己立个下马威呢! 她心底忍不住嗤笑,看来胡皇后还是没长记性。 对待不同的婆婆,就要用不同的手段。 胡皇后这样的,根本不用她出手。 于是郑儿也不吭声。 不就是晾着么,又有什么? 胡皇后磋磨人的法子还挺简单,无非是不给她上吃的喝的,又让她伺候着用膳。 郑儿能惯着她? 伺候着胡皇后用膳时,她专挑佐料上夹。 明明看着勤快,却根本没夹到几筷子菜。 把胡皇后气的脸都绿了。 “郑氏,你怎么学的规矩?!” 她冷着脸,冲郑儿发火:“连布菜都不会,怎么伺候纬儿?!” 郑儿明亮的双眸迅速染上一层水雾。 她咬了咬唇,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 “母后,是我不好,您别生气。” 她边说,边要给胡皇后盛汤。 汤是砂锅材质,很难散热。即便已经端上来好一会儿了,汤的温度依旧滚烫。 郑儿即便是隔着碗底,也能察觉出温度。 她唇角微微弯起,将汤碗端着,递到胡皇后跟前却没有放下,大有一副让其尝尝的意味。 嘴中还道:“母后,这汤最是清热去火,清爽可口,解人烦闷燥热之感。您近日生气较多,莫要郁结于心了。” 胡皇后原本就在气头上,听到她这话,只觉得她在嘲讽自己无故生气。 当即把碗一推。 “本宫不……啊!” 胡皇后的顺手一推,郑儿便直接将整碗滚烫的汤全部撒在了胡皇后身上。 烫的她嗷一声跳了起来。 “混账东西!” 胡皇后被烫的面目狰狞,想也不想,一巴掌就要往郑儿的脸上扇去。 郑儿则赶紧跪在地上,恰恰躲过这一巴掌,哭哭啼啼道:“母后,儿媳不是故意的……母后你没事吧?” 她边说,边用手拽住胡皇后被烫伤的地方。 把胡皇后疼的直抽冷气。 “滚开!” 胡皇后现在恨不得把郑儿给掐死。 她长那么大,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郑儿哭哭啼啼,一副自责不已的小白花形象。 胡皇后则被烫的浑身生疼,一边叫人去唤太医,一边让郑儿去殿门口罚跪。 她也是没辙了。 刚刚那一巴掌是她情急下扇的,偏偏又打了个空。 现在再想动手,不合宫规。 想让郑儿滚蛋,她又不甘心。 最后只能让人去罚跪。 谁知,郑儿去殿门口罚跪了还没一会儿,太医还没给胡皇后诊断完。 郑儿就摇摇欲坠,直接昏倒了。 她这一昏倒可不得了。 本来就跪在殿外,引人注目。 如今直接昏倒,消息怎么可能传不出去? 况且高纬在郑儿身边还派人保护了呢! 先前郑儿在殿内,保护的暗卫不知情况。 如今发现郑儿被罚跪,暗卫立刻去通风报信了。 高纬正好下朝,听说郑儿被罚跪后,匆匆忙忙赶来。 正好看到郑儿昏倒的过程。 “郑儿!” 高纬惊呼的声音跟死了老婆一样悲凉。 第19章 争执 “郑儿,你怎么了?!” 高纬慌乱的抱起郑儿,就往胡皇后的殿内走。 谁阻止都没用。 他将郑儿安置在侧殿。恰好这时,太医刚给胡皇后医治完。 胡皇后的问题不大,就是烫伤。 但对于养尊处优的胡皇后来说,单单这疼痛感就已经十分严重了。 “那个贱人呢?!” 胡皇后快气炸了,脑中闪过各种磋磨人的手段。 她身边的宫女却吞吞吐吐道:“太子妃她、她昏了过去,被太子抱到偏殿了。” “什么?!” 胡皇后瞪大眼睛,厉声道:“她自幼习武,身子哪有这么柔弱?!” 这也是她磋磨郑儿的底气之一。 郑儿习武的事她知晓,多磋磨些也没关系。 胡皇后这边正在愤怒,偏殿里被高纬薅过去的太医正在为郑儿诊脉。 郑儿的身体健康的很,这点毋庸置疑。 寻常罚跪,根本奈何不了她。 但她和高纬刚刚大婚。 高纬就是个刚尝到甜头的毛头小子,和郑儿夜夜笙箫。 一连几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有疲惫之感。 再加上宫里的太医,向来是求个稳妥。 郑儿又为了晕倒显得逼真,在太医诊脉前悄悄点了自己的睡穴。 所以,太医看到的情况就是,郑儿身子疲惫,又昏了过去。 也就照实跟高纬说了。 高纬听到后,剑眉皱成了一团。 “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儿身边的心腹宫女连忙上眼药,说了皇后是怎么磋磨太子妃的事情。 又说那碗汤明明是胡皇后给打翻的,却让太子妃罚跪,太子妃才昏倒。 高纬越听脸色越难看,径直去寻了胡皇后。 结果刚走到内殿,就听到胡皇后对郑儿的咒骂。 “……她个贱人,惯会用这装可怜的法子勾的纬儿神魂颠倒,什么昏倒,明明是装的!” 高纬再听不下去,进来不满道:“母后,你怎么能这么恶意揣摩郑儿?!她为了服侍你都昏倒了,你为何连一丝怜悯之心都没有,反而败坏她的声名?” 他怒气冲冲的质问:“母后,我不求你对郑儿多好,也不求你敬之如宾,为什么你非要欺负郑儿呢?” 胡皇后脸都绿了。 她没想到高纬见到自己就开始指责。 “你、你、” 她气的舌头都打结了。 还是身边的心腹出来道:“太子殿下,您误会了。皇后娘娘被太子妃烫伤,皇后娘娘才罚太子妃的。” 高纬冷着脸反问:“烫伤?如果母后不推开,碗怎么会被打翻?若母后不让她布菜,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你在胡说什么?!” 胡皇后简直被高纬伤透了心。 “我是你母后,是太子妃的婆母。让她伺候本宫用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高纬冷哼:“那皇祖母为何不让母后你伺候用膳?” 胡皇后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她也确确实实,没被太后磋磨过。 “母后,伺候人的事,就该由宫人来。” 高纬认真道:“我把郑儿娶来,是当太子妃的,不是让母后把她当宫女使唤的。” 胡皇后捂着胸口,大受打击:“天下哪有这种混账道理?本宫让儿媳服侍一回,还有错了?” 高纬抿了抿唇:“郑儿的手,不是用来伺候人的。” 他尚且舍不得让郑儿伺候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母后让郑儿伺候呢? 况且先前母后都要杀郑儿了,能对郑儿多好? 正当两人僵持时,郑儿及时一副虚弱的模样出现了。 她只是轻轻点了下睡穴,只浅浅昏迷了一会儿就醒了。 郑儿柔柔弱弱的看着高纬道:“太子哥哥,不要因为我跟母后发生争执。一切是我不好,是我不争气,总是惹母后生气。是我不会伺候人,布菜总是夹不到母后喜欢的,是我太毛手毛脚,不够小心,才会不小心烫到母后。母后怎么罚我都是应该的,只要母后能消气,别说只是日头下罚跪,便是打我板子,我也心甘情愿……” 她边说,边晃了晃身子。 纤细的腰肢在宽大的衣衫下,更显得盈盈不堪一握。 仿佛风一吹就会被折断一样。 她这话跟火上浇油没什么分别。 高纬愈发的心疼她。 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对胡皇后道:“母后,郑儿身子弱,你不要再欺负她了。” 胡皇后气的差点蹦起来。 “她身子弱?!她自幼习武,哪里弱了?!” 郑儿忙低下头:“太子哥哥,母后说得对,我身子不弱的,只是近几日太累了些,才会……” 她说到这,脸颊已经绯红。 高纬哪里听不懂? 顿时想起自己这几日的痴缠,立刻想通了。 郑儿这几日本就“劳累”,偏偏又被母后找茬,可不就受不住了? 便是想通了,高纬也舍不得她再受苦。 便睁着眼睛说瞎话:“母后,郑儿身子弱,需要调养,日后我会带着郑儿一起跟母后请安。” 胡皇后现在是彻底被气懵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 自己这个儿子,就是个棒槌! 她翻了个白眼,指着殿外:“滚!” 高纬见状,带着郑儿麻溜的走了。 经过这一次胡搅蛮缠,胡皇后除了一身的烫伤,一无所获。 她也不敢再让郑儿立规矩了。 不但身子疼,精神上还备受摧残。 就这样,郑儿和胡皇后达成了短暂的和谐。 郑儿和高纬大婚后没多久,北周和北齐两国开战了。 兰陵王和安德王几人奔赴战场。 郑儿算了下时间,发现这部剧的女主杨雪舞差不多该和高长恭相识了。 兰陵王和杨雪舞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根本无法改变。 当然,郑儿也没打算改变。 她盘算的是另一件事。 这十年里,经过她的引导,高纬并不像剧里一样宠信奸臣。 所以和兰陵王、安德王等人的关系不算太差。 只不过,虽然兰陵王本人并没有争太子的意思,但身边的人因为更信服他,总会有些私心的。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郑儿虽然确信兰陵王不会有反心,但兰陵王势力过大的话,不利于高纬日后执政。 眼下就有个机会拉拢斛律光。 斛律光的儿子须达,因不守军令,私自外出,导致被敌军给俘虏了。 第20章 很吃醋 郑儿想的,就是把斛律须达给救下来。 当然,待让对方吃点苦才能把利益达到最大化。 不然一开始就把人救了,以须达的脾性,根本不会把这当成救命之恩,也不会对他们这太子党有所感激。 斛律光也不会因此而对他们有所改观。 毕竟斛律须达可是坚定的兰陵党。 斛律须达是和兰陵王一起长大的,兄弟情深义重。 当然,或许也有斛律光的影响。 总之,想把斛律须达给救下来,必须要把握一个度。 既要让他切实被抓起来,吃点苦头,又不能让他被抓的时间太长,以免伤势过重无法救回来。 郑儿自己倒是有商城系统的救命药,可那积分能不花还是不花为好。 况且须达这人头脑简单,又高傲自大,不听指挥。 不然也不会被人擒走,白白丢了性命。 这种作死的性格,其实不是个好将军苗子。 若不是其是斛律光疼爱的孩子,郑儿还真懒得管。 剧里高长恭大费周章,把人救是救回来了,可惜人不行了。 这段剧情的意义,大概就是为了突显女主的聪慧勇敢,以及舍命相救,从而推动和高长恭之间的感情了。 说实话,以前看剧时,郑儿都觉得特别不理解。 杨雪舞和兰陵王确确实实是天定的缘分,两人一见面就会互相吸引。 可是剧里的杨雪舞,从小时候,第一次听到奶奶占卜后的结果就开始念叨兰陵王,为兰陵王祈福。 这就让她不理解了。 明明她奶奶提了四个人,哪怕说了高纬会害死兰陵王,还有剩下两个呢? 为啥杨雪舞只记住兰陵王了呢? 长大后,杨雪舞也心心念念想见兰陵王。 若说她是北齐人,想见一见北齐的战神倒是说的通。 可关键是,杨雪舞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她是巫族天女,是巫族人,只不过巫族选择的落脚点在北齐境内罢了。 而且巫族人之所以避世,也是被杀怕了。 所以按照巫族的逻辑来说,巫族人应该对所有国家的人不偏不倚才对。 杨雪舞的奶奶不正是如此吗? 真是搞不懂。 郑儿将这归为男女主的宿命。 救须达的剧情,还引出了宇文邕。 须达临死前,将宇文邕消失在北齐境内的消息传了出来。 可惜宇文邕却被杨雪舞给救了。 无论兰陵王怎么说,杨雪舞都不相信宇文邕是周国奸细,为他百般拖延时间。 不过她这么做,其实按照她的思想,倒也没有多大的错误。 毕竟她是巫族天女,没有任何立场。 只不过现在齐国的角度来看,她确实盲目自信又不听劝。 但是最让郑儿无语的,不是杨雪舞。 是高长恭! 她不明白,高长恭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就因为杨雪舞说他不如宇文邕,他就吃醋,要找证据证明给杨雪舞看,宇文邕就是个骗子。 从而耽误了回营地的时机,让周国人顺顺利利的把宇文邕给接走了。 临走前,还给他来了一箭。 高长恭这不是自找的吗? 为什么非要在荒郊野外,给杨雪舞证明宇文邕的身份? 人都抓到了,就不能先把人带回军营吗? 这样周国人也不会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把人接走啊! 这不是有病吗?! 郑儿越想越觉得高长恭有病,太过感情用事。 难怪剧里段太师说他适合盛平泰世做皇帝,但不适合乱世。 这要是换成高纬,第一时间就要把宇文邕给弄死……不对。 郑儿想了下,如果护着宇文邕的是自己而非杨雪舞,高纬还真不会动手,没准还会直接放了宇文邕…… emmm……算了,大哥不说二哥。 不过她才不会这么善良,莫名其妙就维护一个陌生人呢! 郑儿想着,开始推算时间。 她不仅要救须达,还要趁机把宇文邕给抓到! 宇文邕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的! 而且人流落在齐国境内。 活捉宇文邕,这是多大的功劳? 她仔细的回想剧情。 高长恭和杨雪舞是在壶口关一战后,高长恭为了寻找温泉,两人才相遇。 而须达是在两人相遇的第二日被擒。 但这个时候,宇文邕已经在齐国境内了。 宇文邕在齐国境内遭遇了瘟疫,护卫死绝,只留他一个人病的奄奄一息。 女主在帮助高长恭救出须达后,就在客栈遇到了宇文邕,将人捡走了。 所以,想找到宇文邕的关键,就在于那个客栈。 但问题就在于这个客栈没什么特点,郑儿只知道这是间黑店。 看来关键还是要跟踪杨雪舞。 这样才能找到宇文邕。 就兰陵王那个感情用事的性子,郑儿可不愿意把这件事交给对方去办。 郑儿轻轻敲打案几,看来,还是要先救出须达。 那么……该怎么救呢? 郑儿想了又想。 尉迟迥好大喜功,做事冒进。 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去前线。 不去的话,派人去怕是不能随机应变。 且派过去的人,哪有高纬有分量? 也只有高纬能够用身份压住场子。 郑儿这般想着,便在高纬下朝回来时,笑眯眯的问:“太子哥哥,大齐和北周的战况如何了?” 她小时候一开始是喊高纬为殿下的,后来高纬嫌弃她喊的太过生疏。 要求她换个称呼。 而郑儿又觉得高纬的“纬”字,单拎出来念也太奇怪了。 无论是“纬”哥还是“纬”哥哥都觉得莫名其妙。 叫“纬儿”又跟叫儿子似的。 她本来就觉得自己有点变态,这可不成。 于是便喊了太子哥哥。 还别说,叫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高纬愣了愣,抿了抿嘴道:“四哥屡次以寡敌众,看情况,守卫的倒是不错。” 郑儿点了点头,随口称赞了一句。 “兰陵王打仗确实有一手。” 她正打算把话头引出来,却看到高纬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控诉的看着她:“我就知道你喜欢四哥这种会打仗的!” 郑儿:??? 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高纬,半晌没回过神。 这人在说啥? 第21章 借题发挥 郑儿被高纬的话话震得七荤八素,一时没有动静。 高纬却更加委屈了。 郑儿都已经跟他结婚了,还关心四哥,夸四哥! 他哪里做的不够好了? 高纬这些年,虽然变得十分自信。 可在受人欢迎这点上,他始终比不上高长恭。 所以高纬对四哥严防死守,生怕郑儿一不小心弃自己而去,喜欢上四哥。 没想到刚结婚,郑儿就夸了四哥,生气! 高纬想生气,又不舍得,只能将头扭到一旁,不看郑儿。 郑儿瞪大了眼睛,很是哭笑不得。 高纬又吃醋了。 这脑回路,真是绝了。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吃醋。 她忙拉着高纬顺毛捋:“太子哥哥,谁都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但唯独你不可以!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没有感受到吗?” 郑儿边说,边环住对方的腰肢,将脸贴近高纬的胸膛。 “兰陵王打仗确实出众,郑儿从不说谎。但那又怎么样呢?在郑儿的心里,太子哥哥才是首位呢!” 她三言两语就将高纬哄回来了,高纬撇撇嘴:“那你突然打听他,还夸他做什么?” 郑儿点了点他胸膛,轻笑一声。 “太子哥哥,兰陵王既然打了几场胜仗,朝廷理当嘉奖。不过以往都是等到大军班师回朝后,才进行论功行赏。这次周国进攻又急又猛,人数众多。 兰陵王能够率领将士们打赢已经实属不易,若是这时候能够得到朝廷的一部分嘉奖,既能告知将士们,朝廷就是他们的后盾,激起将士们的士气。又能刷一下名声,太子哥哥何乐而不为呢?” 她说的有理有据,但高纬总觉得怪怪的。 “这样啊……” 高纬对郑儿很是听话,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 “那我明日去找父皇提这个建议。” 郑儿点了点头:“我也随你去。” 高纬警铃大作:“你去做什么?你一个弱女子,去那里多危险!且都是男子,万一有谁唐突了你怎么办?” 郑儿笑眯眯的捏着他手指回答:“怎么会呢?我跟在你身边,又不会乱跑。”(才怪) 高纬又不高兴了:“你、你是不是变法子想去找四哥?想看看他?” 郑儿叹了口气,对于高纬总是把兰陵王当作自己的假想情敌很是无语。 “太子哥哥,你怎么又怀疑我了?你这样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好把我气走,给别人腾位置?” 郑儿说着说着,叉着腰对高纬凶巴巴道:“说!那人是谁?!” 高纬瞪大了眼睛,连忙表忠心:“郑儿,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啊!哪里还有别人的位置?” 郑儿冷哼:“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你三番五次的怀疑我,就是故意的!还是说,你自己做贼心虚,心里有了旁人,就抢先下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好让我退位让贤?” 高纬觉得自己快冤死了。急的一脑门子都是汗。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 “既然都不是,那就是你不信我!” 郑儿立刻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模样看着他。 “原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终究是我想的太多。那么多年的情分,也比不上你的疑心。你竟然不信我……” 她边说边往后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眸底满是水光。 “你不信我……” 苦涩的神情爬满脸上,让高纬慌了神,直接发誓。 哄了许久,才让郑儿垂头不语。 “殿下,我想静静。” 说罢,转身就走。 “郑儿,郑儿!” 高纬慌得一批,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吃醋? 郑儿生气了,竟然都叫他殿下了,肯定气的狠了! 高纬急的嗷嗷叫。跟在郑儿身后想求她原谅。 郑儿却将他关在寝宫外。 “殿下,我今日不便。” 说完,就不理高纬了。 高纬现在欲哭无泪,守在门外直到大半夜也不见郑儿开门,只能惆怅的睡在了书房。 而郑儿却睡的香甜。 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她并没有因为高纬的吃醋而生气。 高纬也不是乱吃醋,只是在郑儿提及兰陵王时会醋性大发。 次数并不多。 郑儿之所以借题发挥,不过是想睡个囫囵觉。 谁让高纬自从开了荤后,就三天两头折腾她,一折腾就到大半夜。 导致她老是白天精力不足,耽误她许多事。 郑儿算到今日高纬又该折腾她了,就借题发挥,好让自己再清静一晚上。 有时候,夫君的体力太好也是种幸福的烦恼呢! 高纬担心了一夜,接连两天伏低做小,才换回郑儿的笑颜。 他看到郑儿恢复如初,才将自己提议的结果告知。 “父皇已经同意我去前线代为嘉奖将士了,明日一早便可启程。” “这可真是极好!” 郑儿一听,忙去叫人收拾行囊了。 等到两人带着护卫,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前线时,须达刚被人擒获。 高长恭和安德王几人正商议着如何把须达救出来。 结果听到有人来报,说太子来了。 脾气暴躁一些的阳士深当即就忍不住了。 “太子来这做什么?打仗又不是儿戏!” 安德王也不高兴。 “他来做什么?” 须达都被周军擒住了,若是让太子知道,岂不是要嘲笑他们窝囊废? “不要多言!” 高长恭一抬手,制止了几人的发言。 “太子向来稳重,应是有要事前来。” 说罢,便率领着众将去迎接太子。 谁知,几人不单单看到了太子,还看到了一身男装打扮的郑儿,顿时愣住了。 毕竟他们同在宫中长大,郑儿即便再不怎么往他们身边凑,平日里难免会遇上。 谁让北齐的皇宫不大呢? 相识多年,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兰陵王和安德王两人又怎会认不出郑儿? 兰陵王当即皱眉,太子出来办差事,怎么还带着太子妃一起? 这不是胡闹吗? 安德王也脸色难看,对高纬有些不满。 其实兰陵王和安德王对于郑儿的感观不但不差,还挺不错。 但郑儿向来对他们不怎么亲近,所以几人的友谊也止步于还行的状态。 在他们看来,郑儿向来乖巧懂事。 此次一同前来,定是太子的错! 背锅的太子鼻子一痒:“阿嚏!” 第22章 我不同意 “拜见太子!” 不管兰陵王几人如何疑惑,对高纬仍要恭恭敬敬。 太子是储君,地位在他们这些王爷之上。 高纬偷偷看了眼郑儿,发现郑儿没有什么表情后松了口气,这才下了马,将高长恭扶起。 “自家兄弟,何必这般客气?” 高纬笑呵呵的看向众人,发现这些人面色沉重,即便对自己笑,也是强颜欢笑,心下顿生疑惑。 说实话,因为郑儿的教导,他和高长恭的关系没那么差。 因为高长恭并没有反心。 剧里他一开始对高纬有些反感,也是因为高纬身边有奸臣教唆做坏事,高长恭不大喜欢。 而这里的高纬,不但身边奸臣被郑儿一一铲除,还引导高纬做了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 高长恭对他这个太子还是比较满意,心甘情愿辅佐对方的。 但他这么想,不代表他身边的人这么想。 例如安德王,性子更加跳脱。 他对于高纬是有些不满的。 比起高纬,他其实觉得自己四哥更适合做皇帝。 四哥打仗厉害,又爱民如子,多好啊! 若不是爹当年突然去世,四哥必定是大齐有力的继承人。 但要说安德王厌恶高纬到想把对方推翻,那倒也没有。 他主要是更偏心高长恭,再加上高纬老是用一种奇怪的态度对他,让他觉得不爽罢了。 就是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兄弟情,高纬看到几人的表情才觉得纳闷。 不过当下不是询问的时候,于是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安德王听到是嘉奖之事,想起斛律须达,心里越发的烦闷,脱口而出道:“人不齐,如何嘉奖?” 他随口一句吐槽,让高纬愣了神。 “人不齐?” 高纬敏锐的扫视了一圈,眯起了眸子。 “须达呢?” 他对高长恭身边的小跟班最是清楚,须达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单单不见了须达,这几人面色又这般难看,定是出了问题。 高长恭叹了一口气:“太子,容我详禀。” 说着,便将须达被北周擒走的事说了出来。 高纬剑眉紧锁,他实在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虽然早就知道须达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又十分冲动。 可违抗军令,自己一个人出关,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但须达不得不救。 别看高纬面对郑儿时脑子都不正常了,跟天下头一号舔狗没什么分别。 但只要不是面对郑儿,高纬的政治嗅觉还是十分敏感的。 高长恭在朝中的势力,到底是有些大了,需要想法子收拢一些回来。 之前皇上要给他逼婚斛律光的幼女也是这个缘故。 但高纬不能失去郑儿,便拒绝了。 不过拒绝归拒绝,斛律光手里的军权还是令人十分眼热的。 郑儿和他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斛律光是高澄旧臣,不会轻易放弃支持高长恭。 而如今,这个机会不就来了? 高纬心下念头百转,和郑儿想到了一处去。 “须达为国征战,立功诸多,不可不救。” 高纬看向高长恭:“四哥可有什么法子?” 高长恭沉重的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 他得知须达出事离现在也不过才几个时辰,哪里会想出对策? 郑儿此时已经下了马,走到高纬身边,冲兰陵王几人笑了下。 “壶口关还需要各位坚守,救须达的事,不如就由我和太子哥哥想法子吧。” “太子妃,你……” 安德王皱眉想说什么,但看到郑儿笑盈盈的眼眸时,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知太子妃有何想法?” 高长恭拱了拱手,虚心请教。 郑儿却笑了下:“人多口杂,暂时保密。反正你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不是吗?” 高长恭现在是真的没法子。只能道:“若是有用的到本王的,尽请开口。” 郑儿点了点头,拉着高纬离开了。 到了高长恭令人为高纬准备的帐篷,高纬才忍不住出声追问:“郑儿,你打算怎么救须达?” 郑儿敲打着案几,轻声道:“首先,要混进去。” 剧情里,须达在尉迟迥手中至少受苦了十天半月。 高长恭是在斛律光到达后才去营救须达。 而今距离斛律光到达壶口关,还有几日的光景。 而尉迟迥下令严查所有进城的人时,也是在放出风声要处死须达之后。 现在的尉迟迥,刚刚捉住须达,正是兴奋之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严查进城人员,这就是极好的时机。 “混进去?” 高纬想了想:“派谁去合适呢?” 郑儿抬眸看他:“你随我同去,再带上一些身手好的侍卫,足矣。” 没办法,她这是不得已想出的法子。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冒险。 毕竟不立于危墙之下是她的处事风格。 但是她不放心太子带来的这些侍卫。 身手虽然不错,但未必有那个应变的能力。 营救须达一个不小心,就会露馅,需要慎之又慎。 为什么要让高纬去……一是为了刷好感,二是她十分清楚,如果不让高纬去,高纬就是死也不会让她独自去营救须达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带着高纬一起去。 这些年,她监督高纬学武,高纬的武功除了比兰陵王差一些,实际上比安德王还要厉害。 只是缺少实战经验罢了。 而郑儿自己就不必说了,改善天赋的丹药一吃,武功进展一日千里。 早早就达到了前世的高度,哪怕不用道具,出了什么情况她也能保证高纬和自己安然无恙。 更何况,她还有保命玉佩呢! “什么?!” 高纬差点要跳起来,坚决反对:“不行,你怎么能去?!你不能去!” 郑儿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忘了,我身手比你还好。” 高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你若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区区一个须达,怎么能值得你冒险?” “一个须达自然不够。可还有斛律光呢!” “斛律光也不够格!” 高纬脸色一正道:“我宁愿不要他的支持,也不愿让你冒险。须达死就死了,他自己违抗军令擅自出关,本就该罚!为了一个蠢货,不值得。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第23章 巧夺天工 高纬现在对须达十分不满,同时对高长恭也有些怨言。 “说到底,须达如今这样,四哥也脱不了干系!四哥明知道,须达多次违背军令。即便我远在朝中,也经常听到须达不听指挥的消息。但是四哥每次都是轻拿轻放,根本舍不得重罚须达。或者表面罚了,私下又做出补偿。 这样长久以来,须达早就形成哪怕自己违抗军令也不会有事的想法。这一切,都是四哥一步步纵容出来的!四哥这人,就是烂好心,太仁慈了!以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须达好,实际上早就把须达推去了深渊!哪怕须达这次没有被擒,下次也会被擒。这种蠢货,呵……根本不适合来打仗!” 高纬对须达特别看不上。 他对高长恭的事情比较关注,也就顺便关注了一下高长恭的小跟班们。 早早就发现过这个问题。 不管怎样,高长恭打仗的本事无可置疑。 他用兵在奇,屡屡立下战功。 但须达却多次违背军令,好多次都差点破坏高长恭的计划。 好在高长恭自己是有真本事,最后都力挽狂澜了。 可高纬看到战况后,快烦死这个蠢货了。 须达不听军令,坑害的可都是士兵啊! 北齐的士兵本就没有北周的多,须达还屡屡坑害士兵,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出于这都是他以后臣子的念头,高纬还忍不住,隐晦的提醒过。 结果须达却以为他在嘲讽,根本不当一回事,甚至越发变本加厉。 高纬本就打算,要不要找个由头把斛律须达的职位给拉下来,至少不能让他再祸祸兵了啊! 所以,对于这种蠢货,高纬万分看不上。 更不愿意郑儿去冒险了。 郑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劝慰:“你还不知道我吗?若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是不会动手的。” “那也不行。” 高纬第一次,对郑儿反对的厉害。 郑儿有些发愁,想就又想。 最终一叉腰,瞪着他道:“你以为我就想冒险?还不为了你?” “我知道你一直想做个最好的太子,可兰陵王势力过大。哪怕他没什么想法,身边的人想法却未必干净。斛律光军权最多。把人拉拢过来,日后你登基了,收权也方便。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怎么就不要呢?!” 高纬感动的看着她:“郑儿,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可我不愿你冒险。哪怕我日后困难些也没什么的……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怎样我都愿意。” 郑儿看一直说不通,只能强硬道:“你拦不住我的,你若是不同意,我就自己偷偷溜进丹州城。若是你同意,就与我同去。” 她这次去营救须达,还想浑水摸鱼把丹州城搅乱呢! 高纬瞪大了眼睛。 “郑儿,你……” “你什么你,去不去?!” 郑儿发现自己对高纬都不能太温柔。 高纬迫于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那我去。” 不去有什么法子呢?他总不能放任郑儿一个人去吧? 到底相处了十年,高纬是了解郑儿的。 只要她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所以高纬知道自己拦不住,也只能跟着了。 郑儿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于是便将自己的化妆工具从行李中拿了出来。 “太子哥哥,我给你画个妆容。保证别人看到后,绝对不会联想到太子这两个字。” 高纬有些忐忑不安:“你这、要给我弄成什么样?” 这话听着,可不像是什么好话。 郑儿神秘的笑了下。 拿起工具在高纬的脸上挥舞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满意的端详着自己的杰作,觉得自己的技术又进步了。 “好了,太子哥哥可要看看?” 高纬漫不经心的拿起铜镜一看,顿时呆愣住了。 高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长的都不算差。 哪怕最普通的人,也能称得上眉清目秀。 高纬自然也不差。 虽然比不上高长恭,但也是个俊朗少年。 可如今出现在镜子中的,却是一个普通到了极点的脸。 高纬一笑,镜子里这张普通的脸上还露出几分傻气,活脱脱跟个农村来的傻小子弄什么分别。 高纬惊呆了,差点把铜镜给甩出去。 “这、这是我?!” “当然了,太子哥哥你看不出来吗?” 郑儿脆生生道。 “这、这真的是我?!” 高纬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别提有多新奇了。 其实说实话,这也是郑儿剧情里十分不理解的一件事。 剧里,高长恭在尉迟迥下令严查进城人员时,没有选择普通的装束,反而以成婚的名义进城。 这点操作就让郑儿十分迷茫。 成婚的名义,难道不是更加引人注目吗? 毕竟高长恭,一开始也没有预测到段太师会来送兵器啊! 高长恭一开始准备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婚礼罢了。 这哪有装扮成老百姓更普通? 不过郑儿想了想,又想通了。 要知道,这里是军营。 高长恭几个大老爷们,哪里会化妆。 杨雪舞更是没有研究过这方面。 不化妆的话,以他们的容貌,想装成平民百姓更不可能。 毕竟长相气质在那摆着呢! 郑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给自己也画了个妆。 不一会儿,铜镜中就出现了和高纬同款的土气村姑。 眼皮下耸,皮肤蜡黄,一看就营养不良的模样,最符合这个朝代的老百姓。 郑儿十分注重细节,把凡是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画好了。 就连手指骨节,都做成了农村人干活过大的粗大骨节。 任谁都看不出郑儿原先的容貌了。 她这一手,惊掉了高纬的下巴。 这、这跟变戏法有什么分别?! 郑儿又叫人送来老百姓的衣服。和高纬一起换上了。 衣服上还打着布丁,郑儿又把衣服弄脏了一些,才穿上。 这么一穿,竟和普通农村妇人没什么分别了。 郑儿和高纬出现在兰陵王几人面前时,对方都惊呆了。 若不是声音一样,高长恭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人竟然是刚刚的太子和太子妃! 郑儿和高纬才不管他们震惊与否,刚要离开,却被高长恭叫住了。 “太子殿下,我等实在不放心你的安危。不如给我们也画个妆,与你们同去。” 郑儿还没吭声,高纬就翻了个白眼:“想的美!” 他才不要让郑儿给别的男人化妆! 第24章 行动 郑儿看了眼营地四周,并未发现第二个女子。 按照时间来算,杨雪舞现在应该还在巫族村里未曾出来。 没有杨雪舞,要这几个人也没用。 唯一有点用的是高长恭,但对方最大的优点就是武功,论武功自己也不差。 况且,兰陵王同去,把斛律须达救出来了,功劳算谁的? 她朝兰陵王道:“斛律老将军还未来,若你们同去,谁镇守壶口关?” 她这一问,安德王几人哑口无言,只能作罢。 高长恭想了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 “丹州城有我的人,你们去了可找对方,好歹有个落脚点。” 边说边将地址交代出来。 郑儿和高纬两人拿着令牌,带着侍卫就走了。 安德王呆呆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嘴,好半晌才道:“郑儿从小就和太子关系好,如今越发琴瑟和鸣了。” 高长恭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不是郑儿,是太子妃。” 安德王愣了愣,不再做声。 而走远了的两人,高纬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哼了哼:“老五那家伙,眼神不对劲。” “什么?” 郑儿正盘算着潜进丹州城后的动作,冷不丁听到高纬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 高纬嘟囔了一声,没有再说了。 他对觊觎郑儿的人或视线特别敏感。 小时候他就觉得安德王对于郑儿有些不一样,好在他严防死守,从不让安德王接近郑儿。 没想到自己和郑儿都结婚了,安德王这花花肠子还没收回去。 哼,别以为他刚刚没看到,安德王一开始看到郑儿时,眼都直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老婆妾室孩子齐全,也好意思觊觎郑儿? 呸! 这边高纬脑子里发生大战,那边郑儿则一心思考如何把斛律须达弄出来。 到了丹州城,郑儿和高纬装扮成普通老百姓,顺顺利利的通过了防守,根本没有引起一丝怀疑。 而他们的侍卫,长的都不算俊美,直接换上普通的衣物即可。 全部混进来后,郑儿几人便直奔高长恭给出的地方。 “叩叩叩” 高纬敲门声,将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谁?” 高纬粗着嗓门,俨然一副乡下的穷小子。 “小叔,是我啊!我和媳妇儿来看你了。” 屋内的人有些纳闷,小心翼翼的开了个门缝。 正准备问什么,却看到高纬手中一闪而过的令牌,顿时大喜。 “侄儿,你怎么来了?” 这人边说,边将高纬拽了进来。 郑儿和几个侍卫随即闪身而入。 高纬倒没有向这人表明身份,只说自己是来营救须达的。 出门在外,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那人闻言,叹了口气:“周军昨日抓到了斛律将军,便开始大肆宣扬,诋毁我军。也不知道斛律将军如今怎样了。” 郑儿眯起眸子:“可知道须达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对方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小人并未打探到具体的位置,不过倒是有两个可能。要么,就在营中关押,要么,就在城中府衙关押。” 营中? 郑儿思索了片刻,选定了府衙。 她记得剧里须达是被关在一个正经的牢房中。 而且还有个试图救他的齐国老百姓。 如果被关在军营,怎么可能会让一个老百姓摸进去? 更何况,一般军营也不会有那么正经的牢房。 既然是在府衙,那就要开始计划了。 郑儿抬眸看向其中一个侍卫,唇角微勾。 这个侍卫其实是她临走前特意从军中找出来的,之所以选他,是他的长相和安德王有几分相似。 当然,不是说他长得帅,而是相似。 正如浣碧有几分像甄嬛,却长相小家碧玉,和甄嬛不能相提并论。 这个侍卫也是如此,看似普通,但眉眼间和安德王有几分相似。 为什么要选择和安德王有几分相似的人? 当然是因为尉迟迥见过安德王呐! 不止尉迟迥,丹州城许多士兵都见过安德王。 郑儿也不明白,为什么剧里安德王大咧咧的站在尉迟迥面前都无人认出来。 明明之前还打的死去活来,脱下愧疚就不认识了,可能是有男主光环? 不过没关系,即便尉迟迥认不出。她也会帮助尉迟迥认出来的。 没有模仿兰陵王是因为他整日戴着面具,虽然都知道他俊美,可谁知道他具体的模样呢? 她拿着化妆品,在侍卫脸上刷刷刷。 高纬在一旁看着,眼睛一点点的睁大。 不是,即便是亲眼看着,也觉得郑儿跟变戏法一样呐! 怎么就这点点,那点点,这人就变成安德王了?! 若不是自己亲眼看着,高纬觉得在别处看到这人,定会把其认成安德王。 这跟安德王简直是孪生兄弟啊! “成了。” 郑儿给他画完最后一笔,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 高纬盯着这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破绽,感觉小脑都要萎缩了。 “接下来这个任务着实凶险,但若是能做成,救出须达就事半功倍了。” 侍卫点了点头,郑重道:“太子妃放心,属下定当竭尽所能。” 反正当兵的,有几个不是把头放在腰带上? 若是能拼上一把,将须达将军救出来,他日后何愁不能飞黄腾达? 况且太子妃还给了他一瓶药水,说是实在跑不掉就把脸上的妆卸掉。 这样或许能金蝉脱壳。 “这些,拿着。” 郑儿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侍卫。 “太子妃,这些是什么?” 侍卫纳闷的接了过来,一个个圆溜溜的铁球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震天雷。” 郑儿轻声道:“一但被围攻,就把这东西点燃了扔出去,哪里敌人多就扔哪里。切记,一定要确保这个捻子点燃。还有,一但点燃后,就要立刻扔出去,不要停留在手里。” “是,属下明白。” 侍卫不大理解,但还是记住了。 郑儿看着这几个震天雷,唇角弯的弧度更大了。 这几个,是她在知否的世界搜刮的。 这也是她非要来的缘故,单单救出须达可不够。 她还要给周国加点料。 第25章 救出 郑儿想了想,又挑了一个侍卫,给他往俊美得方向化妆。 最终将对方画成了还算不错的模样。 画完后,又叮嘱了几句,才让他们离开。 装扮成安德王的侍卫,带着几个人走了。 他的任务有些难——扮演想要营救须达又不慎露出马脚的安德王。 他要把握这个度。 既要表现自己是真的安德王,要救须达。 又要鬼鬼祟祟一些,小心的露出马脚。 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如果还是没人认出来,那就让其他人偷偷暗示周军。 反正满大街都是周国的守卫 郑儿则带着高纬和剩下几人,藏在了府衙附近等待着。 府衙内,。 尉迟迥刚准备去看看被关押在牢房里的须达,忽然有个守卫来报。 “将军,底下的兄弟说,似乎看到了北齐的安德王。” “安德王?” 尉迟迥皱眉,心里很是疑惑:“只有他,没有兰陵王?” 回禀的守卫道:“属下不知,毕竟没人见过兰陵王是何模样。不过……倒是有人看到安德王身边还有一个模样俊美的男子,不知是不是兰陵王。” 尉迟迥大喜。 “好,极好!北齐的军中没几个模样好看的,总共就那几个将领。除了安德王,算得上俊美的男子,也只有兰陵王了。” 尉迟迥越想越是高兴,生擒兰陵王的愿望即将实现。 他屡屡败于兰陵王之手,早就对其恨之入骨。 折磨一个须达算什么?不过是个喽啰罢了! 他恨不得将兰陵王抽筋拔骨! “走!” 尉迟迥毫不迟疑,直接带着护卫走人。 他要活捉兰陵王! 哦,还有安德王。 安德王好歹也是个宗室,抓到了总归有用。 尉迟迥大好喜功,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捉到兰陵王。 一旦看到机会,自然会追出去。 战场上,高长恭利用的这点,将尉迟迥的兵坑杀了许多。 高纬看到尉迟迥离开后,很是高兴。 “郑儿,他走了!” 郑儿淡定的拉了下他:“殿下,再等等。” 尉迟迥这人,智商忽高忽低。 她要确保对方不会杀个回马枪。 果然,再等了一刻钟后,尉迟迥又带着人马折了回来查看。 好半晌又离开了府衙,往城东去了。 而城东,正是假扮安德王的侍卫选定的搞事地方。 因为城东离府衙最远。 郑儿估摸着时间,确定尉迟迥不会再杀出个回马枪后,便带着人冲了进去。 尉迟迥抓人心切,再加上杀了个回马枪,确定了府衙这边安然无恙后,便把大部分的守卫都带走了,只留下几个人。 一般情况下,留守的守卫武力值也不会很高。 郑儿和高纬带着人进去后,见到人就动手。 比起高纬拿刀砍,郑儿就优雅多了。 她轻功好,见到人就直接把对方脖子给扭断了。 这样的杀法干净利落,还不会被血溅到。 他们几人如入无人之境,杀人跟剁瓜一样简单。 没一会儿就杀到了牢房中。 将剩下的守卫解决后,顺利的找到了须达。 而须达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躺在地上喘粗气。 听到声响后,满眼希冀的看向来人。 待看到是一群看起来像老百姓的人后,直接愣住了。 老百姓……也有这种身手? 他是不是太小看北周的老百姓了? 须达的脑子都迷糊了。 高纬拿到钥匙,亲自给须达开锁。 没办法,他怕郑儿热心肠。 须达现在浑身脏兮兮的,可不能让郑儿碰到。 “能走吗?” 高纬出声后,须达更迷糊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像太子呢? 不,不可能。 太子怎么可能出现呢? 须达只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十分可笑,喘着粗气回答:“能、能走。” 他现在的状况比剧里那奄奄一息好上许多。 毕竟刚被捉到,才受到一天的折磨。 那些箭头也才刚埋进身子里一只。 须达还是能走动的。 “极好,跟上!” 高纬叫人照应着,再次跑到了郑儿身边。 几人走出府衙时,尉迟迥还没回来。 他们藏回了高长恭手下的落脚点。 郑儿准备的有药物,当下就要给须达疗伤。 高纬不乐意:“郑儿,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 须达这小子,何德何能? 郑儿想了想,将被消毒干净的匕首给了高纬。 “那你把他身体里的箭头挖出来吧。咱们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时间久了,若是一直不挖出来,他的身体就会溃烂,到时候怕是神仙乏术。” “这……” 高纬拿着匕首,有些无措。 毕竟他只会杀人,不会疗伤啊! 但是他才不愿郑儿动手,当即便咬了咬牙,点头应了下来。 而一旁的须达,已经听懵了。 “郑、郑儿?” 须达感觉自己是不是听岔了,瞪大眼睛打量着郑儿。 怎么都看不到郑儿的一丝风采。 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乡下民妇啊! 高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怎么,听不出?!” 须达更是错愕的看着他:“你、你是太子殿下?!” 高纬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不然呢?!” 看到这熟悉的白眼,和这对自己不屑的表情。 须达终于找到了太子的痕迹。 当即愣愣的问:“殿下,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不是为了救你?” 高纬没好气的拍了下他伤口,看到他眉头皱成一团,心里好受许多。 哼,都怪这人乱跑,才让媳妇遭那么多罪。 “闭嘴吧,我要给你挖箭头了。须达,你可别坠了你们斛律家的名头,别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哈。” 须达当即就想反击,可话刚到嘴边,想起太子和太子妃为了救自己,乔装打扮潜进丹州城,这是冒了生命危险啊! 自己被说几句能怎样呢? 须达想到自己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就对郑儿和高纬两人生起浓浓的感激之情。 算了,被说就被说吧,谁让自己理亏呢? 须达第一次在面对高纬的讥讽时,选择了闭麦。 高纬一时还不习惯,也就不再吭声了。 郑儿抱着烈酒,照着须达的伤口冲了下去。 须达疼的青筋暴露,整张脸都红了。 可他愣是一言不发,紧咬牙根,将痛楚往肚里咽。 第26章 毒粮仓 好在箭头埋的不深,高纬手也不抖,在须达疼的快哭出来之前,终于挖了出来。 郑儿为了确保他没事,又用烈酒冲了好一会儿,把须达疼的发昏。 最后敷上金疮药时,须达感觉无比的舒畅。 对他来说,只要不疼,那就是极好的。 郑儿看着被包扎的仅剩个头颅的须达,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须达,怎么出城呢? 现在因为假安德王,丹州城已经乱了起来。 城门禁闭,就算是须达装成普通受伤的老百姓,也不会有守卫开门的。 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让丹州城彻彻底底的乱起来! 慎儿眯起眸子,问高长恭的人:“你可知粮仓的位置?” 那人自然是打探过的,连忙将粮仓的位置和地图画了出来。 郑儿看了许久,将位置记下后,又问了离军营最近的水源位置。 这点对方也知晓,一并告诉了她。 郑儿原先想着,往粮仓里放些东西,好让周军吃了出问题。既能削弱他们的兵力,还能让高长恭等人趁机进攻。 至于为什么不下致命的毒药,毒药分两种,一种发作快,一种发作慢。 发作快的,达不到效果。 发作慢的,大多都是特配制出来的,对于郑儿来说成本高,且调配起来太慢。 郑儿打算给这些人下一种毒蘑菇磨成的粉——橄榄类脐菇。 这种蘑菇粉,还是她前几世积攒的存货。 本来想着若是再碰到类似渣龙那样的人,送对方一程,没想到这几世碰到的都还不错。 反倒是让周军尝个鲜。 但即便是毒蘑菇粉,郑儿也存量不够多,至少掺和在粮仓里就显得少了,反而达不到效果。 还不如掺在水里呢! 打定主意后,郑儿当机立断,留下人照看须达后,拉着高纬出去了。 假扮安德王的侍卫都豁出性命了,他们也不能把人往死里坑。 郑儿向来恩怨分明,对待自己人是如沐春风,对待敌人就往死里坑。 根据奸细提供的线索,郑儿和高纬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军营附近最近的水井。 将毒蘑菇粉下进去足够的量后,几人便去了最大的粮仓附近。 丹州城兴许是因为前线,所以粮仓有两个。 而郑儿赶到的是最大的粮仓,另一个粮仓在军营附近,离她下过毒的水井较近。 郑儿没打算动那个粮仓。 尽管城中乱糟糟的,可粮仓是重中之重,依旧有人把守。 几人麻利的解决了后,郑儿拿出了一个毒烟球和一个震天雷,点燃后投进了粮仓中。 然后迅速跑路。 没错,毒烟球就是她曾经在知否里坑死诸多杀手的东西。 毒烟球很快就将毒气布满了整个粮仓。 震天雷随之炸裂开来,粮仓直接被炸开了。 声音之大,连正在追杀“安德王”的尉迟迥都听到了。 他猛地停下动作,皱眉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什么声响?” 怎么比惊雷还大。 “将军,那、那好像是粮仓!” 这时,一个守卫指着冒烟的地方,惊恐万分。 粮仓若是出事,他们丹州城未必能守得住啊! 尉迟迥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 和粮仓相比,活捉兰陵王的念头随之产生了动摇。 毕竟城门已关,任由兰陵王有天大的本事也破不开。 跑就跑呗,反正都是在丹州城内。 只要须达在自己手里,任凭兰陵王再狡猾,也要乖乖跑来送死。 对于尉迟迥来说,兰陵王这几人,和瓮中捉鳖的鳖没什么分别。 早一会儿还是晚一会儿都一样,反而粮仓才是最重要的。 这般想着,尉迟迥就调转方向,朝粮仓的方向奔去。 而这时的郑儿和高纬几人,则已经退回了落脚点。 主打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策略。 没等多久,扮演安德王、兰陵王几个侍卫也跑了回来。 浑身遍体鳞伤,好在没有致命的伤害。 主要是郑儿给的震天雷立了大功。 那些周军看到震天雷把人都给炸飞了,心里惶恐,自然不敢死命的追赶。 这才让他们有了一线生机。 郑儿看到人到齐后,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该等了。 另一边,尉迟迥带着人手跑到了粮仓所在位置查看情况。 结果还没靠近粮仓,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闻了顿觉恶心头晕。 尉迟迥武功高,暂时没事。 但他身后一些普通的士兵却不行了,有的体质差的,闻到就当即晕的站不住了。 尉迟迥见状,宛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心底。 “这……这是什么?!” 尉迟迥在粮仓外,看着遍地的尸体和从里面冒出的浓浓黑烟,气的脑中充血。 有人哆哆嗦嗦道:“将军,这好像……是毒烟呐!” “该死!” 尉迟迥狠狠一拳砸向墙壁,恨得心中滴血。 他万万没想到,兰陵王竟然会使这种诡计! 看着浓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燃烬的毒烟,尉迟迥恨不得立刻回去将须达千刀万剐。 这是最大的粮仓,偏偏出了问题。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就连人闻了这毒烟都经受不住。 更何况粮食呢? 被毒烟这么一熏,粮仓里所有的粮直接废了。 尉迟迥越想越怒,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低吼:“兰陵王,你个卑鄙小人!我不活捉了你,誓不为人!” 远在壶口关的兰陵王:“阿嚏!” “四哥,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安德王听到这声响,不由奇怪的问道。 要知道,他这四哥跟铁人没什么分别,还真很少听到其生病的消息? 兰陵王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摆了摆手。 倒也没往心里去。 尉迟迥怒极之下,要回去把须达弄出来,在众目睽睽下行刑,好逼迫兰陵王几人现身。 他算盘打得极好,奈何早已被偷家。 尉迟迥赶回府衙时,看到没有人出来迎接,心下顿觉不妙。 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遍地的尸体。 死法和粮仓那些尸体一样,看来就是同一伙人了。 尉迟迥心道不妙,三步并两步赶到了牢房。 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斛律须达,早就跑了。 第27章 毒翻周军 “啊!!!” 尉迟迥有种被戏耍了的愤怒感,恨声咆哮:“兰陵王!” 他一定要杀了兰陵王,将他碎尸万段! 尉迟迥当即下令,要求全城戒严,同时派人查找兰陵王的下落。 很快,士兵就查到了郑儿几人的落脚点。 好在他们躲在暗道中。 这些士兵又都是马大哈,查找了一圈后没发现异样。 再加上高长恭安插的奸细是几年前就住在丹州城的人,户籍没什么问题。 这些士兵也就没有过多停留,径直走了。 尉迟迥派人查找了一天一夜,愣是没找到蛛丝马迹。 他气的发狂,要求手下的人再查,却被人劝住了。 “将军,属下倒是没什么,身体还扛得住。可底下的弟兄们如今一天一夜未合眼进食,有的都快昏倒了。将军,总要让他们休整一下。否则以他们的状态,便是找到了兰陵王,怕是也拦不住人……” 尉迟迥也冷静了下来,只能大手一挥:“去让他们吃些东西,休息两个时辰。” “是!” 守卫欣喜的应了下来,将命令传达下去。 小兵们终于有了时间休息,都欢喜的很。 而他们的伙食都是由军营负责的。 因着城中戒严,再加上昨日闹哄哄的,今日城中的商户们都没敢开门。 这些士兵们没找到饭馆,也就都回军营吃饭了。 而军营里的伙夫,取了粮食后,便就近取了井水来做饭。 饭做熟后,将士们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一吃,有人惊讶的对伙夫道:“老刘,你这手艺见长呐,这饭竟然比往常更鲜美些。” 众人一听,纷纷吃了起来,果然比平日里好吃一些。 当然,只好吃了一点。 但在这些又累又饿,一天一夜未曾进食的人来说,哪怕只是好吃一点点,也被他们的蓓蕾无限放大。 只觉得这饭真是美味极了。 这饭是由下了料的井水煮成的,自然多了一丝鲜美。 毕竟郑儿下的人毒蘑菇粉。 毒蘑菇什么特点? 美味而有毒。 越有毒的蘑菇,越好吃。 不然怎么每年都有云南人中毒呢? 虽然这些人都坚称蘑菇没毒,是他们没做熟才导致中毒的。 但毒蘑菇就是毒蘑菇,威力不可小视。 于是,因着饥饿,再加上饭食比往常美味。 周军几乎人人都吃撑了。 初始这些人还没什么感觉,纷纷赞叹饭食的可口。 还有些人太累了,吃完就躺着休息了。 可慢慢的,有人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我、我心跳的厉害……” “我也有点……” “我肚子疼!” “我……呕!”这是有人吐了。 还有的人产生了幻觉,抱着身边的兄弟就亲了上去。 “小翠,你今天可真美~让爷香一个!” “滚呐!” 被他亲到的人都快气疯了,偏生他肚子疼的厉害,根本无力反抗。 还有的人,直接神经错乱起来。 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脑子都不正常了。 整个军营的人,都乱了起来。 周军原本有上万的兵力,结果前不久为了活捉兰陵王。尉迟迥被下了套,直接损失了大半的兵力。 如今只剩那么几千人,新的援兵还未来。 这几千士兵,如今没有吃过加料的饭食大约只有几百人。 剩下的几千人都中了招。 情况好点的,只是肚子疼的起不来。 情况差的,直接跟疯子没什么分别了。 还有陷入幻觉的人更加恐怖,有的人是陷入了功成名就的幻觉中,而有的人,则陷入了在战场上厮杀的幻觉。 只觉得自己身边全是敌人,拿着刀乱捅。 而他周遭的人因着体力不支,躲闪不及,被砍伤者无数。 总之,周军军营彻底乱成了一团。 尉迟迥得知消息后,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现在颇有一种无能狂怒的架势,抓着来报信的将领大吼。 这名将领没事,还是因为他兢兢业业又多巡视了一圈,打饭晚了。 结果还没等他吃进口,军营就乱了起来。 他哆哆嗦嗦道:“将军,好像、好像饭食有问题……”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了。 “饭食?怎么会是饭食?” 尉迟迥气急了:“不是说了不许取用毒烟熏过的粮食?!” “没有啊,小的没有用啊!” 有个伙夫因着做饭时被烟熏火燎的没胃口,总是习惯最后再吃而幸免于难。 对着尉迟迥哭道:“将军,小的们万万不敢用那毒粮啊,取用的是营边的那个粮仓。那个粮仓分明是没有问题的……” 尉迟迥现在快气死了。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何处,便让军医查看情况。 可连军医都中招了,在那脱衣跳舞呢! 尉迟迥恨不得拿剑把人给劈成两半! 可再气也没用,只能叫人把城中的郎中们拉来查看情况。 郎中们查看后,一脸懵逼。 这种毒蘑菇生长在贵州、云南地界。 而丹州城离这些地方都有十万八千里了。 这些郎中们又是本地人,水平一般。 连毒蘑菇见都没见过,哪里知道这些人中的什么毒? 不过倒是查出来,的确是饭食出了问题。 但粮确实是好粮,并没有问题。 最后查来查去,查到了水源上。 有个郎中查看了水后,终于得出结论:“将军,这水里应是被下了毒。可具体是什么毒,恕在下无能……” 尉迟迥现在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 只能叫人把那被下了料的水井给封了,以防日后再被误食。 这些郎中们对于中了毒的将士们也没法子,只能慢慢的试探着解毒。 但这个过程会很慢很慢。 慢到足够郑儿几人出城了。 高长恭的人时刻关注着尉迟迥的动向,发现周军军营乱起来后,立刻告知了郑儿几人。 于是在当天夜里,郑儿和高纬几人,带上须达直奔离军营最远的城门。 此时的城门因着人手不足,只站了那么几个人。 根本轮不到郑儿动手,底下的人就一拥而上,把守城门的给控制住了。 威胁他们开了城门。 郑儿几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丹州城。 离开前,郑儿还特意将一节白布挂在了城门口。 上面写了几个字:多谢尉迟将军热情款待,下次再来。 挂完后,几人悄然离开。 第28章 城破 尉迟迥发现布条时,已经是第二日。 看到后直接喷了一口血,几近昏厥。 他和兰陵王交手了那么多次,在战场上屡屡受挫。 可从未像今日一样被羞辱到体无完肤。 “将军!” 身后的属下见状大惊,连忙扶着尉迟迥。 尉迟迥却一把将他推开,抽刀把白布割了下来。 “兰陵王,某不杀你,誓不为人!” 尉迟迥被打击的心神恍惚,却听到前方的探子来报? “将军!齐国出兵了!” “什么?!” 尉迟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紧张过。 他如今手下能动的兵只有几百人,怎么打? 没错,大齐出兵了。 郑儿和高纬几人离开后,就快马加鞭的回到壶口关。 将状况说了后,让兰陵王把握时机,赶紧出兵攻打丹州城。 兰陵王几人震惊到了极点。 原本他们还在担忧郑儿和高纬会不会出事,但奈何高纬是太子,想做什么他们拦不住,也没资格拦。 没想到他们真的把斛律须达给安然无恙的救了回来! 当然,说安然无恙倒是有些过了。 毕竟那一身伤明摆着呢。 但能把须达救出来,而且须达还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这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更别提,郑儿他们还把丹州城的兵力毁的十不存一。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兰陵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纬看到他这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又冷哼一声。 “怎么,四哥如今怎么打仗还要我代劳吗?” 高长恭这才回过神:“不、不用。” 他犹豫了下,再三确认:“殿下所言,可句句属实?” 高纬不耐烦了:“怎么,本太子还能故意坑害你不成?” 高长恭听到这话,反而放了心。 是了,太子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毕竟这可是两国交战时刻,最为关键。 想通这点后。高长恭意气风发。 立刻点兵点将,收拢人手就要往丹州城攻去。 安德王一直没有吭声,看着郑儿,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对其低声道:“多谢……太子妃。” 谢她鼎力相救,把须达救了出来。 谢她聪慧果敢,一举毁去周军的大半兵力,为他们创造机会。 郑儿还未吭声,闻声赶来的高纬立刻挡在郑儿面前,一副高傲的模样抬了抬下巴。 “不用谢!” 安德王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阳士深尽收眼底。 毕竟是多年的兄弟,他又岂会看不出安德王的心思? “五爷,她是太子妃。” 安德王怔愣了一下,沉默了一瞬,随即唇角弯了弯。 “放心,我知晓分寸。” 其实就连安德王自己都清楚,他对郑儿只是年少时的一抹悸动罢了,根本算不上什么。 毕竟郑儿无论是幼时还是现在,都是齐国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郑儿的美貌是宫里独一份的。 一个漂亮、乖巧,温柔而聪慧的姑娘。 安德王那时年少,看到郑儿后很是喜欢。 可却总是无法接近对方。 等后来再长大一些,安德王就跟着兰陵王去了战场厮杀。 也就不怎么进宫了。 而郑儿自己每天忙的要命,要练武,要练技能,还要调教高纬。 哪有心思出去走动? 再加上安德王是皇上子侄,幼时因着父亲早逝的缘故同四哥兰陵王一起住在宫里。 但长大封王后,就出宫开府了。 安德王见不到郑儿,久而久之,对郑儿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也就随风飘散。 只是这几日郑儿的聪慧果决,实在是让他敬佩,忍不住回想起年少时的悸动。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安德王是个典型的古代男子,并不会为了什么所谓的真爱而念念不忘。 看到优秀漂亮的姑娘,心里有些悸动也在所难免。 但这点悸动,就跟沙子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安德王收拢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 兰陵王几人带着全部兵马,直奔丹州城。 而此时的尉迟迥正被郑儿气的吐血。 即便再好大喜功,他也不会傻到出去和兰陵王硬刚。 立刻让人紧闭城门,进行防守。 无论高长恭和安德王几人在下面如何叫骂,他都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应战。 他是好大喜功,又不是傻子。 最后高长恭没法子,选择了强攻。 他算着斛律光的援兵也快到了,攻城大有人手。 而周国这边,尉迟迥一定会求援兵。 但丹州城是周国的前线。 先前尉迟迥为了能够攻破壶口关,已经把周边的兵马整合到了一起。 如今再求救援,即便周朝反应迅速,想要调动足够的兵马也要耽误一些时候。 更别提路上奔波的时间。 而兰陵王要把握的,就是这一点时间差。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么好的机会,他如果不把丹州城打下来,不就成傻子了? 于是,兰陵王带着兵马,开始强攻起来。 尉迟迥快气疯了。 他不停的催促郎中们解毒,希望那些中了毒的将士们赶紧好起来。 可压根没用。 哪怕把郎中们逼死,他们也没法子。 就在这个僵持中,兰陵王强攻了两天,终于把城门给攻破了。 尉迟迥带着剩余的人手抵抗,却被兰陵王打的落花流水。 就在兰陵王打算活捉尉迟迥时,尉迟迥看准时机,夺路而逃。 硬生生的从兰陵王手下逃了出来,奔向周国的皇城。 尉迟迥,弃城而逃。 丹州城破。 从此以后,周国的地盘就少了一城。 而在此期间,郑儿和高纬可没闲着。 他们虽然镇守军营,等待着斛律光的到来。 但也没有老老实实的待着。 郑儿可不想把破开丹州城这么大的功劳拱手相让。 不是她自吹,若不是她给周军下毒,周军能实力十不存一? 若非周军兵力损失严重,任凭兰陵王再厉害,也不可能仅凭两千人马就能攻破丹州城。 这么大的功劳,兰陵王别想独吞。 郑儿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主。 虽然兰陵王也不是独吞功劳的那种人,可老百姓又不知道情况。 他们只知道,齐国的战神又次创下了奇迹。 而郑儿就要让他们知晓,到底谁才是最大的功臣。 第29章 掌握舆论 郑儿让人散播了舆论,其实也算不上舆论,只是将实情说出来罢了。 再加上她和高纬带去的侍卫里,也有几个军营中的人,对她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 得到了他们的证实,壶口关的百姓们也渐渐将郑儿的功劳传播开来。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的战神兰陵王,攻破丹州城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那还有假?咱们兰陵王啊,将那什么尉迟打的吐血,弃城而逃呢!” “还是兰陵王威武!” 老百姓们纷纷激动的称赞兰陵王的英勇。 正当这时,有个声音道:“兰陵王虽然英勇,但这次破丹州城,主要功劳并不在他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 “莫要胡说,不是兰陵王的功劳又是谁的功劳?” “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功劳!” 那人信誓旦旦道:“若非太子和太子妃先重创了周军,让周军实力十不存一,兰陵王也不会主动出击攻打丹州城。” 有人听了这话后嗤笑:“你莫不是痴人说梦?太子和太子妃什么时候来这了?况且就是他们来了,不过是两个人,又能做什么?” “做什么?我三姑奶的大孙子的连襟是兰陵王手下的兵。还能骗我不成?前几日你们也知晓,周军大肆宣扬,捉到了斛律将军。 太子和太子妃恰好奉皇上的命令来嘉奖将士,听闻此事后,便带着人潜入丹州城,将斛律将军救了回来。还顺便给周军的粮草里下了药,周军都被站不起来了,哪里还能迎战?” “什么?竟然有如此内幕,你不会是在胡编乱造吧?” 眼见自己被怀疑,那人急了,信誓旦旦道:“你们不信大可以去打听,如今这事军中的人都知晓。” “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也这般神勇!” “是啊,早就听说太子素有圣名,是个贤良的太子。没想到还文武双全,竟能潜进丹州城,将斛律将军给救出来!” “太子妃也是好样的,这才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啊!” 兴许是兰陵王打胜仗的次数过多,大家都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所以在听到这个内幕后,壶口关的老百姓显然更有兴趣。 壶口关的老百姓,很多自身的亲人就在当兵。 好奇之余便打听了下。 郑儿和高纬将须达带回来时,并没有背着人。 所以人人都知晓,须达是怎么被救回来的。 而郑儿在告知兰陵王周军被毒翻了时,也故意当着一些将士的面说的。 所以当人打探时,很快就得知了原委。 虽然还是有一些人坚定的认为,这是兰陵王的功劳。 若非他会打仗,便是强攻也很难攻下丹州城。 但更多的明眼人却清楚,以壶口关本来的兵力,兰陵王能守住已经殊为不易。 而就在这档口,斛律光带着援兵也赶到了。 结果刚赶到,就听说自己儿子受伤了。 还没等他看到儿子的模样,就听说兰陵王攻破了丹州城。 斛律光是又惊又喜,情绪大起大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说太子和太子妃的劳苦功高。 斛律光:谁?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打仗的事,怎么扯到太子身上了? 奈何兰陵王几人还在丹州城收尾,不能为他解惑。 斛律光只能先去看自己儿子的状况。 一见到须达,就被其身上可以和木乃伊挂钩的包扎吓了一跳。 “你啊,就是鲁莽!” 斛律光忍不住训斥,却又不忍的问:“怎么样?军医说伤的如何?” 须达嘿嘿一笑:“还行,死不了。” 斛律光脸色变了又变。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性。 如果是小伤,他根本提都不会提。 如果伤势过重,他只会把伤势往轻里说。 可如今却说死不了,足以证明他九死一生。 斛律光咬了咬牙,伸手想拍须达,却又不知如何下手。 半晌才放下手,忍不住追问:“到底发生何事?我为何听说,你是被太子和太子妃救回来的?” 说实话,斛律光听到这话是不信的。 实在是他很清楚,自家儿子和兰陵王之间的感情。 儿子出了事,兰陵王怕是比谁都着急。 要说有人把儿子救回来,也该是太子才对。 斛律须达却点了点头:“没错,我确实是被太子和太子妃救回来的。” 说罢,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斛律光听到须达说,尉迟迥让人往他身上埋箭头时,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又怎会不知箭头在身体里溃烂了会是什么后果? 他对尉迟迥生出强烈的恨意,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也正是这一刻,斛律光对太子产生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太子这是救了儿子的命呐! 斛律光在这一刻,对自己反思起来。 他是不是对太子的偏见太厉害了? 太子都救了他儿一命,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 这样的太子,斛律光对其的偏见开始动摇。 须达不清楚自己爹在想什么,又将其他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的斛律光一愣一愣的。 同时心里对太子高纬,有了全新的认知。 斛律光的到来,加快了兰陵王收尾的进程。 没几日,丹州城就成了齐国的地盘。 而郑儿和高纬两人一直没走。 因为郑儿在等天女杨雪舞。 她没记错的话,杨雪舞是在斛律光出现之后,才被人拐卖到黑店的。 如今斛律光到了,杨雪舞应该也差不多被拐卖到黑店了。 郑儿知道,以杨雪舞的本事,定然能够逃脱。 而她要找的,就是那个黑店的位置。 没办法,壶口关的客栈还真算不上太少,一个个找起来实在麻烦。 郑儿便让高纬打听了附近哪有黑店, 高纬还一头雾水问她找黑店做什么。 郑儿随口扯了个理由,便催着他去打听了。 高纬打听回来后,告知了郑儿一个位置。 “走,咱们去看看。” 郑儿当机立断,带着高纬就要去寻黑店。 找到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还没等郑儿敲门,就听到那客栈里传来嘈杂的声响。 第30章 你要功绩不要 郑儿看着从黑店逃出来的姑娘们,虽然算不上美若天仙,但也个个眉清目秀。 还有个别的姑娘甚至能称得上清丽。 但这远远不够。 郑儿知道,女主的容貌绝不仅于此。 兴许是没有兰陵王过来买卖的缘故,黑店的店家夫妇自觉把她们关在地窖里十分安全,也就没怎么管。 没一会儿,姑娘们全都跑出来了。 而最后一个跑出来的姑娘,让郑儿眼前一亮。 虽然衣着普通,但仍旧掩盖不住她俏丽的容貌。 尤其是那双圆圆的眼睛,黑而明亮,一看就十分机敏。 且其他姑娘隐隐以她为主,看来这就是杨雪舞了。 郑儿思索了下,并没有做什么动作。 反而叫人将这家黑店监视起来,和高纬离开了。 郑儿在任务世界的处事风格端看两个字,利益。 她只看做的事情对任务有没有利,旁的一概不管。 包括对女主的态度也是如此。 倘若女主挡了她的路,她自然是要使绊子的。 例如甄嬛和窦漪房。 可如果对她没什么伤害的,那郑儿一般都是漠视的态度。 女主是什么下场,端看对方自己的选择。 例如盛明兰和如懿。 而杨雪舞对于她来说,目前也没有做过什么,郑儿自然懒得理会。 除非杨雪舞执意要帮助周国,亦或者对高纬登基有所阻碍。 否则郑儿才懒得费那个脑子,无缘无故出手针对女主,又不是闲着没事做了。 就这样,郑儿一直让人密切监视着黑店。 哪怕是一只鸟落在黑店屋檐下都要禀报的那种。 这一等,就是五六天。 而杨雪舞也在第二天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军营,嚷嚷着说要见四爷。 还拿着面具给守卫看。 守卫一看,那面具竟然是兰陵王的东西,即刻上报。 兰陵王听到有姑娘拿着面具找他时,心里就有了大致的猜测。 待看到杨雪舞后,高兴的眼角都带着笑意。 “雪舞姑娘,你怎么来了?” 杨雪舞嘻嘻一笑,将面具塞到他手中。 “四爷,下次别再忘啦!” 杨雪舞眉眼弯弯,宛如一道明月照进了高长恭的心里。 “连这个东西都不带,你还怎么上战场呢?” 高长恭看着她的笑容出了神。 神使鬼差之际,并没有告诉杨雪舞,他类似的面具其实还有几个备用。 这次破丹州城,就是用的备用面具。 高长恭捏紧了面具,看着杨雪舞,眼眸深邃:“多谢雪舞姑娘,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他这话一出,躲在暗处观察的高纬不由撇了撇嘴。 心里忍不住吐槽高长恭狡诈,一个面具被他说的好似什么神兵利器一样。 高纬刚刚听闻有姑娘要见四哥,好奇之余赶了过来偷偷观察情况。 结果看到杨雪舞后,高纬有些失望。 这姑娘看着平平无奇,顶多俏丽一些,怎么就跟四哥扯上关系了? 而且四哥那话若不是对这姑娘有意思,高纬能把自己脑袋当球踢! 高纬忍不住咂咂嘴,觉得四哥眼光也不过如此。 这姑娘连郑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得。 不过他转念一想,四哥有了心上人最好,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四哥勾引郑儿了。 再说了,他的郑儿天下第一美,别说这个姑娘,便是整个大齐又有谁能比得上呢? 这么一想,高纬顿时高兴起来。 恨不得四哥当场和这个姑娘拜堂成亲。 而这时候,杨雪舞又问起了兰陵王。 高长恭脸微微一红,低声道:“在下行四,人称四爷,姓高名长恭。” 杨雪舞怔愣了下:“姓高名长恭……高长恭?高长恭……兰陵王?!” 她瞪大了眼睛,扒着高长恭连连追问:“四爷,你是兰陵王?!” 高长恭轻咳了一声:“不知雪舞姑娘是否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 杨雪舞下意识回答,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脸都快熟了。 高纬觉得这俩傻子没眼看,啧了一声便离开了。 杨雪舞待了一日,到底没什么由头留下。 这一世,杨雪舞和兰陵王虽然如命中注定一般,相遇之后就像两块吸铁石一样相互吸引。 可到底少了在丹州城同甘共苦的经历。 杨雪舞的勇气和善良没能表现在兰陵王面前,更没有舍命救人。 这也导致兰陵王对她感兴趣,甚至喜欢,但到底算不上爱。 对杨雪舞的感情和剧里相比,弱了不是一丁半点。 剧里兰陵王和郑儿能那么快私定终身,互通心意。虽然有天生一对的宿命和契合等缘故,但也不乏有吊桥效应的作用。 这就是为什么好多剧里,总是会出现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等桥段的缘故。 被救的人,没准就是因为吊桥效应对施救者产生了情愫。 因为没有留下的理由,杨雪舞在第二日就离开了。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郑儿派去监视黑店的人传回了消息。 说是看到有个衣着破烂,满脸漆黑到只能看到眼睛和嘴巴的男人跌跌撞撞闯了进去。 那男人衣着褴褛,看着跟个乞丐没什么分别。 郑儿听到这形容,眼眸明亮起来。 是宇文邕! 不枉费她等了这么久,宇文邕终于出现了! 郑儿当即便上马,让高纬跟着,带着一些人手就往黑店赶去。 高纬觉得莫名,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过去。 “郑儿,咱们去哪里?” 他追上郑儿,忍不住问道。 郑儿则满眼都是亮晶晶的看着他:“太子哥哥,要功绩吗?” 这要是能活捉宇文邕,那可是直接能载入史记了! 要知道,宇文邕可是周国的皇帝。 古往今来,非灭国而被活捉的皇帝,好像只有鼎鼎大名的“瓦剌留学生”朱祁镇了吧? 若是他们能达到这个成就,史书上必有一席之地。 郑儿越想越是开心,忍不住让马儿跑的更快了。 而高纬则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什么功绩?” 郑儿一边策马奔腾,一边低声道:“活捉宇文邕,这功绩听起来如何?” 高纬的眼睛瞪的比铜铃都大。 “什么?活捉宇文邕?!” 第31章 现行 “嗯!”郑儿低声道:“宇文邕如今就在咱们的地盘上。” 高纬仿佛听天书一样不敢置信:“宇文邕怎么会私自跑进咱们的地盘里?” 郑儿眼角闪过一丝讥讽:“他想联合突厥,双面夹击,一起围攻咱们大齐,可不就要路过咱们齐国?” 高纬还是觉得诧异,忍不住问郑儿:“郑儿,你怎么知晓的?” 不怪他纳闷,实在是郑儿的举动过于奇怪,就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 郑儿扬了扬眉,冲高纬哼了哼:“总之,我就是知道。你就当我是仙女下凡好了。” 碰到高纬这种超级恋爱脑,郑儿也有了几分恃宠而骄的性子。 甚至都懒得想解释的原因了。 反正无论是否解释,高纬都会照做。 既然如此,那她还费这个脑子做什么? 不得不说,有一个无条件包容自己的人,这种感觉就是爽。 高纬看着身边的郑儿,忍不住笑了笑。 “好,都听你的。” 只要是郑儿想要的,他都会去做。 哪怕郑儿有些奇怪也没关系,她都是自己的郑儿。 两人很快就跑到了黑店处。 此时此刻,郑儿派的人手已经将这家黑店围了起来。 保证里面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哗啦!” 天空一声巨响,大雨倾盆而下。 郑儿和高纬便直接带着一部分人进了黑店。 而另一部分人,依旧守在黑店的周围,确保不会有人出来。 郑儿踏入黑店之内后,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虽然外面下着大雨,导致空气中散发着湿气,可那血腥味依旧无法被遮掩。 此时天色尚未变黑,郑儿清楚的看到台阶处有散落的血迹。 高纬也看到了。 立刻将郑儿护在身后,眼眸凌厉的扫射四周。 郑儿戳了戳他的后背。 “怕什么,他一个人,咱们一群人呢!” 高纬无奈的看了郑儿一眼。 他哪里怕了,明明是担心郑儿罢了。 高纬朝护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四周搜寻,把那个男人揪出来。 郑儿和高纬两人则抬脚往楼上走去。 结果在一个稍微大点的屋子里,看到了尸体尚有余温的黑店老板娘。 郑儿看了眼尸体,对其没有丝毫同情。 像这种人渣,早就该杀了! 若不是这个黑店事关宇文邕的踪迹,她前几日就想把这对夫妻千刀万剐了。 郑儿生平最恨的就是du贩和拐子。 这两种人,就是最没人性的家伙。 活着是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这家黑店夫妻,一直经营着拐子的勾当,当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郑儿冷哼一声,再次搜索旁的房间。 结果推开一扇门后,一个黑影扑面而来。 “郑儿!” 高纬厉声大吼,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郑儿反应却是极快,闪身一扭,将黑影的攻势化解开来。 随后狠狠一脚踹到了黑影的脸上。 她这一脚没留余力。 直把黑影踹的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昏死过去。 高纬快被气死了。 上前就给黑影一脚,将其又踹到了墙上。 “好了,不必踹了。” 郑儿及时制止了高纬下一步动作。 “再踹他就要死了。” 高纬不解气的瞪着地上的家伙,恨不得把人给踹死。 “这种家伙,死不足惜!” 竟敢欺负郑儿,当他是死人不成? 郑儿忍不住弯了弯眉眼:“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爱郑儿了!” 她拉着高纬,指着地上的人低声道:“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宇文邕,现在踹死了可不成。” 高纬皱起眉,对着昏死过去的人看了半晌。 最后忍不住回头问郑儿:“郑儿,这人真是宇文邕?满脸黑漆漆的,浑身又脏又臭。这要是宇文邕,也太不讲究了吧?” 郑儿挑了挑眉,将高纬往后拽了拽,确保他和宇文邕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她没记错的话,宇文邕此时已经染上了瘟病。 杨雪舞接触了没事,那是因为她是天女,是女主。 高纬充其量只是个男配,离宇文邕远一点比较好。 虽然以她的医术能解瘟病,但高纬若是不慎染上了,也要受罪是不是? “找个囚车,将他手脚铐住后关进去。” 郑儿一声令下,底下的人就动了起来。 没多时,就有人把军营里的囚车给弄了回来。 郑儿盯着他们给宇文邕装上重笨的手铐脚镣,拖到了囚车上。 郑儿还亲自检查了囚车,以确保没有问题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宇文邕这人是个枭雄。 保不齐就会想什么奸诈的法子逃出去。 至于瘟病,郑儿打算在路上医治。 没错,路上。 她们都抓到宇文邕了,怎么能不把人带回去? 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功绩啊! 郑儿可不放心让宇文邕逗留在边界太久。 虽然已经把人控制起来了,但这里是边境。 郑儿不放心兰陵王对边境的掌控力。 不然,剧里是怎么被尉迟迥带着少量的兵给闯进来,把宇文邕给救走的? 就很离谱。 郑儿和高纬正准备离开之际,天也渐渐变黑了。 突然,一个姑娘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差点撞上囚车。 “唰!” 侍卫们将兵器挡在囚车前,禁止姑娘再靠近一步。 “谁?!” 高纬皱眉喝斥,把对方吓了一跳。 “我、我……” 那人吓得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郑儿则眯起眸子看了看,出声问:“雪舞姑娘?” 那人惊喜的抬起脸,看向郑儿:“太子妃?!” 没错,这人正是四处躲雨的杨雪舞。 高纬啧了一声:“怎么是你?” 杨雪舞知道是自己冲撞了队伍,也就没有生气,而是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简单说了下。 高纬则警惕的盯着她半晌,悄声对郑儿道:“郑儿,她会不会是周国派来的?” 不然怎么这么巧,他们这边刚抓了宇文邕,她就冒了出来。 而且,这人前天才去军营找了四哥,莫不是为了打探宇文邕的下落? 高纬的大脑十分活跃,各种阴谋诡计在脑中不停的闪烁。 郑儿摇了摇头。 “她不是。” 顿了顿,郑儿又道:“但也不是齐国人。” 巫族天女,没有任何立场。 杨雪舞会怜悯众生,并不以立场、国家而选择帮助谁,不帮助谁。 所以,决不能让杨雪舞靠近宇文邕。 否则,对方很可能会因为一时怜悯而将消息传递出去。 第32章 难道我不想要? 高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郑儿则对杨雪舞温和的笑了笑。 杨雪舞顿时被迷住了,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你好美啊……” 高纬听到这话,顿时觉得眼前这人虽然平平无奇,但眼光倒是不错。 不由翘了翘嘴角。 郑儿不由笑意加深了些许:“你也很漂亮。” 杨雪舞正想和她说什么,却听到囚车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不由朝对方望去。 兴许是宇文邕的模样过于凄惨,杨雪舞忍不住心生怜悯,不由看向郑儿。 “太子妃,这人是犯了什么错吗?” 郑儿应了一声,淡淡道:“他杀了这店家夫妇,是个杀人犯。” “杀人犯?!” 杨雪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但她看了看这家店,似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道:“这家店是黑店!这里面的夫妻是拐子,干着买卖人口的勾当。若不是我迷路了,决计不会再回到这里。他杀的好!他杀的都是坏人,那些坏人死有余辜!” 正说着,宇文邕仿佛回应她一般,又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杨雪舞皱着眉:“太子妃,你看他多虚弱啊!怎么能杀死两个人呢?况且那两个都是坏人,没准是那两人先欺负他的,他才反击的啊!” 杨雪舞厌恶那对夫妻,知道这夫妻俩不是好东西,自然就觉得杀了对方的宇文邕是个好的了。 她生性单纯善良,只觉得非黑即白。 郑儿轻笑了一声。 “雪舞姑娘,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的确是这店家夫妻俩先对他动的手,可他也并不无辜。”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他并不虚弱。你所看到的虚弱,是被我踹出来的。我发现这店里有斑斑血迹,便让人搜寻。他便躲在一旁意图偷袭我,被我踹伤了。无论他是否无辜,都杀了人。况且他蓄意刺杀于我,出手之狠辣,行事之老练,可以看出其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这样穷凶极恶之人,绝不无辜。” 杨雪舞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囚车里的人。 他……他竟然这么凶残? “雪舞姑娘。” 郑儿对着她轻声道:“善良是好事,但若是无底线的善良,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好了。” 杨雪舞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低头丧气道:“雪舞知道了。” “走。” 郑儿害怕夜长梦多,哪怕冒着大雨也要启程。 而此时的周国,宇文邕的皇后阿史那氏已经得知了宇文邕消失的消息,惊的连尉迟迥战败导致丹州城失守一事都顾不上追究了。 忙叫尉迟迥带着人马去周齐两国边界搜寻,务必要把宇文邕找回来。 她哪里想到,宇文邕此时已经落入郑儿的手里了吧? 她只知道,宇文邕要是找不回来,周国会出大事。 就连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也未必能坐的稳当。 就在尉迟迥戴罪立功,努力的想找到宇文邕的下落时,宇文邕也在想法子留下信息。 例如撕下自己的衣角,偷偷扔在灌木上,亦或者是趁着吃饭时,扔到水里。 不过他这些小动作都被郑儿派去盯梢的人给发现了。 不但将这些碎布条收了起来,还上报给郑儿。 高纬看他不老实让郑儿烦心,便时不时的揍他一顿。 或者饿上一顿。 既然这么有精力,多饿几顿就好了。 只要留对方一口气就成了。 而郑儿怕他身上的瘟病传染给众人,便在路上叫人买了药材,给宇文邕看病。 郑儿的医术经过几个世界,早就技术高超了。 杨雪舞这个半吊子治疗瘟病都手到擒来,更何况郑儿呢? 没过几日,宇文邕就病好了。 只是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被折磨的没了精气神。 哪怕病好了也看着奄奄一息,根本看不出一代枭雄的英姿。 若不是先前有发现宇文邕偷偷往河里扔布条,高纬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可宇文邕却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很是胆小道:“我、我身上的衣服太过破旧,所以才会不慎掉落在河里,并没有旁的意思啊!” 宇文邕也没想到,这个太子妃竟然这般小心谨慎,叫人一直盯着他。 因着郑儿只对高纬说过宇文邕的身份,并没有对所有人公布内幕。 所以众人只以为,宇文邕是因着杀人以及试图袭击太子妃,才被抓起来的。 就连宇文邕也这么觉得。 所以才想放些布条,试探一下。 其实本质是想试探这些侍卫守护的是否严谨。 若是不严谨,下次他放的就是周国禁军服饰了。 很可惜,他放布条的行为都被逮到了。 这让宇文邕忍不住心里暗骂。 哪怕他再雄才大略,如今形势逼人,也使不出什么计谋来。 他武功高又能如何? 如今大病初愈,又三天饿九顿,根本没有半分力气。 囚车上又用手腕粗的铁链子锁着,徒手根本打不开。 事实上,宇文邕身上没力气,不单单是饿的。 还有郑儿对其下药的缘故。 郑儿对宇文邕十分重视,生怕他的光环太厉害。 于是便在其饭食里加入使人身子乏力的药。 至于宇文邕不吃? 郑儿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即便宇文邕发现了又能怎样? 三天饿九顿,他敢不吃吗? 再不吃,就真的饿死了。 宇文邕最是惜命,要是想死,早就死了。 哪里还用苟到现在? 就这样,宇文邕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被关在囚车里,一路押回了北齐的都城。 等回到都城,郑儿的心瞬间松懈许多。 这里是北齐的都城,如果宇文邕在这里还能被救回去,那还玩什么? 趁早跟北周投降算了。 高纬押着宇文邕,大摇大摆的去寻了皇上。 张口就道:“父皇,我给你带了个北周的皇帝!” 皇上:??? 青天白日的,太子这是发癔症了? 他甚至还走出殿外看了看,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呐? “父皇,你不想要周国皇帝吗?” 高纬一时怔愣,不明白自家父皇为何这般动作。 皇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那是他不想要吗?还不是抓不到! 第33章 吾儿麒麟子 “行了,朕听说了,这次你和太子妃立了大功。且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朝,朕会当众嘉奖。” 皇上没在意的摆了摆手,只以为儿子是太累了胡说八道。 “父皇,郑儿真的捉到了周国皇帝!” 高纬不等皇上的反应,立刻对外面道:“押上来!” 宇文邕以一种极为狼狈的模样,被人押了上来。 当被迫跪倒在皇上面前时,宇文邕内心深处涌上一股莫大的耻辱,直冲天灵盖。 高湛是皇帝,他也是皇帝。 两人地位平等,如今却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沦为阶下囚。 此刻宇文邕再傻,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不然北齐太子高纬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将自己带到都城,押到高湛面前? 如果仅因为自己杀了人,在壶口关的时候,高纬就能把自己扔到官府里去处置。 宇文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泄露了身份? 他暗暗咬牙,双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暴露出内心的波涛汹涌。 内心深处也有着对未来得惶恐。 早知如此,他就不冒险去突厥借兵了。 如今没了自己牵头,突厥的兵如何与周军汇合? 而自己也身陷险境,无法自救。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宇文邕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高湛,看到这人高高在上的模样,只会让他觉得羞辱。 高湛也是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跟乞丐无异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家儿子。 “纬儿,你这是何意?” 高纬扬起笑容,朝高湛拱了拱手。 “父皇,此人正是北周皇帝,宇文邕!” “什么?!” 皇上被这一句话,搞得头昏脑胀。 “你说他是谁?!” 高纬语气坚定:“周国皇帝,宇文邕。” 高湛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纬儿啊,你看朕自从登基后,何时出过都城?” 高纬奇怪的看他:“父皇,难道你年龄大了,已经不记事了吗?你出没出过都城,怎么自己都记不住了呢?” 高湛忍无可忍,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 “胡说什么?!朕的意思是,自从登基后,朕再也没出过都城。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轻易离开都城?前朝怎么办?朕尚且如此,周国皇帝又怎会身犯险境,来到咱们大齐境内?” 高湛按照自己的思维,觉得儿子是被人给哄骗了。 哪有皇帝会以身犯险? 这是对朝堂不负责,对国家不负责啊! 高纬却坚定的指着宇文邕:“父皇,我确定他是宇文邕。如果不信,父皇大可以将以前去往北周的使者来认。” 虽然他们没见过宇文邕,但朝堂上以往出使过北周的臣子,却是见过宇文邕的。 高湛看他不死心,忍不住摆了摆手。 “好好好,既然你不信,那就叫人来认认。” 说罢,便让人去把出使过北周的大臣叫来。 宇文邕此时浑身僵硬,内心暗暗祈祷自己不要被认出来。 一旦被认出来,自己怕是性命不保。 高纬看着满脸黑漆漆的宇文邕,突然道:“来人,把他洗干净了,再叫大臣们认人。” 听到这句话,宇文邕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他为什么脸上黑漆漆的装扮成乞丐,不就是怕被人认出来吗?! 这北齐的太子,真是狡诈! 宇文邕有心反抗,奈何他连日以来,一直被郑儿喂食药物,又被饿的厉害。 要不是被人架着,怕是连路都走不稳。 宇文邕心里只觉得憋屈极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沦落到这种地步过! 哪怕面对权臣宇文护,他也从来没有这般无力过。 如今当真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很快,宇文邕在宫人们的努力下,焕然一新。 洗掉黑乎乎的灰烬后,他那张俊美的容貌浮现在众人面前。 这张脸竟然和高纬不相上下,只比兰陵王差上一筹! 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后,宇文邕的贵气再也掩盖不住了。 皇上看到这般模样的宇文邕,恍然了一瞬,原本还不在意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他凌厉的扫视着宇文邕,目光落在对方保养良好的手上。 这双手,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 难道纬儿这次,真的捉到了北周的达官显贵? 高湛惊疑不定的想着,还是不相信宇文邕是北周皇帝。 只觉得对方兴许是北周的宗室子弟。 毕竟以他的理念,是无法理解宇文邕亲自跑去突厥这种行为的。 但很快,高湛就被啪啪打脸了。 等出使过北周的大臣们赶到后,看到宇文邕,顿时惊呆了。 “宇文邕?!” “是宇文邕!” “宇文邕怎么在这里?!” 三个大臣面面相觑,只觉得脑子都快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竟然在大齐的皇宫里看到了宇文邕?! 如果用现代的话,相当于在俄罗斯和乌克兰正打仗时,在俄罗斯的克里姆林宫里,看到了乌克兰的总统这么荒谬。 “皇上,这……” 三人纷纷看向高湛,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言语。 高湛则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宇文邕,随后又向三人再次确认。 “此人当真是宇文邕?” 三人齐齐回答:“回皇上,此人确实是宇文邕无疑。” 而这时的宇文邕,连忙做出一副胆小害怕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不叫宇文邕,我叫阿木,是个乞丐……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高纬率先对他呸了一口。 “乞丐?乞丐能在染病的情况下杀掉两个体力不错的大人。乞丐会在官兵搜索的第一时间不是逃跑,而是藏起来试图袭击太子妃?!” 当他是傻子不成? 宇文邕还试图狡辩。 他实在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一旦承认,就全完了。 “我不是,我是阿木,我只是太害怕了……” “呵呵。” 高纬扯了下唇角,对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这一下,高湛算是彻底相信了,这人就是北周的皇帝,宇文邕。 “好,好!” 高湛兴奋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吾儿乃麒麟子!乃大齐之福星呐!” 第34章 找毒药 高纬骄傲的抬起头。 还有谁?! 当然,他也不会把功劳给占了,反而冲皇上道:“这一切多亏郑儿,若非她聪慧,还发现不了这人的猫腻呢!” 皇上很是高兴,大手一挥:“都好,都好!” 经此一遭,皇上对于郑儿这个太子妃印象大大提升。 因为高纬逮到机会就在他耳边吹风,把郑儿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说自己娶郑儿是自己的福气。 总之,在日复一日的洗脑下,皇上对郑儿不再像两年前那样不喜,反而开始正视对方。 尤其在发现郑儿确确实实一直在规劝高纬干正事时,皇上对郑儿的印象越发好了起来。 事实上,太子这次请旨去前线代为嘉奖,结果把太子妃一并带了去,皇上得知后,还心生不满。 觉得太子过于胡闹,太子妃也不知道规劝些许。 结果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竟然立了那么大功劳,偷偷潜入丹州城将须达救回来不说,还给周军下了药,使兰陵王一举攻破了丹州城! 高长恭不是个会吞占功劳的人,攻破丹州城后,就把前因后果写成了折子,上报给了皇上。 所以皇上早就知晓此事了。 甚至连赏赐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了。 没办法,谁让高纬和郑儿如今是太子和太子妃呢? 太子和太子妃,仅在皇上皇后之下。 爵位封无可封,便是再加上一些虚职,也不过是名头罢了。 而郑儿娘家又死绝了,便是皇上想封赏也找不到人。 所以只能多多的赏赐金银珠宝,外加叫人将太子和太子妃的美名传扬开来。 现在对郑儿和高纬两人来说,得到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对太子和太子妃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这两人又给自己送来一个王炸! 生擒周国皇帝!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后无来者,但至少是前无古人呐! 以往的各朝各代,不是没有末代皇帝被俘虏过。 可那是正常的被灭国,然后皇帝沦为阶下囚。 成王败寇罢了。 可如今齐、周两国正交战,周国的实力甚至比大齐还强盛一些。 太子和太子妃竟然能把周国皇帝俘虏过来当阶下囚! 这是何等的功绩?! 单这一个皇帝,就能换上十几个城池了! 高湛越想越是兴奋,脑中开始疯狂的计算宇文邕能换来多大的好处。 同时也没忘了高纬和郑儿的功劳,大手一挥,把赏赐又翻了几倍。 高纬带着成车的赏赐回去时,郑儿正在翻看毒经。 就是在知否时,她兑换的毒经。 她想要找一款合适的毒药,能够潜伏在宇文邕的体内。 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让其毒发身亡。 郑儿一边翻看,一边叹气。 如果这是在天龙的世界就不愁了,直接给宇文邕下个生死符齐活。 若是这个世界有蛊毒就好了,直接给宇文邕下个蛊毒最省心。 奈何没有,系统商城倒是有,但商城卖的东西有限制,不能超出这个世界的界限。 高纬兴冲冲的跑来,抱着一堆漂亮的首饰。 “郑儿,看看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再去父皇那里拿。” 高纬说的理直气壮。 他和郑儿立了那么大功,拿点东西怎么了? 看到郑儿手里的书,高纬有些好奇的凑过头:“这是什么,话本子……” 他话还未说完,便看到上面的内容,很是讶然:“毒药?” “嗯,毒药。” 郑儿没想隐瞒他,一边翻看一边道:“如今周国的势力,全部掌握在宇文护手中。宇文护虽无皇帝之名,但有皇帝之实。周国之前两个皇帝,不都是被他弄死的吗?宇文邕这人聪明,机敏,有才能,但还不足以和宇文护对抗。在周朝,宇文邕如今跟个傀儡没什么分别。” 如今的宇文邕,就跟现代的英国国王一样。 当然,宇文邕比英国国王强的多,至少他还是有点兵权的。 但周国大部分的势力,现在都在宇文护手中。 “所以,咱们活捉了宇文邕,虽然将周国的面子踩在了脚底,但实际作用并没有那么大。” 郑儿将毒经合上,拿起了一串珊瑚手钏,套在了手腕上。 洁白无瑕的手腕被珊瑚手钏衬得越发晶莹剔透,当真是冰肌玉骨。 “若是把宇文邕弄死了,不但会激起周国的愤怒,还可能会加快突厥和周国的联手。毕竟宇文邕的皇后阿史那可是突厥人。宇文邕若是死了,阿史那于公于私,都会对大齐进行报复。突厥一直对咱们虎视眈眈,宇文护那个老狐狸,也断然不会放弃这个鼓舞人心的机会。所以,宇文邕可以死,但决不能死在咱们大齐的手中。否则,这等于推动突厥和周国联手对付咱们大齐了。” “这一点,父皇不可能想不到。所以父皇应该会拿宇文邕换地盘,这也是宇文邕最大的用途了。” 郑儿一边说,一边又挑出了一个牛头鹿角金步摇。 对着铜镜照了照。 这么华贵的首饰,果然衬得人越发贵气了。 她一边欣赏着首饰,一边淡淡道:“宇文邕这人,是有些能耐的。心性足够隐忍,是个狠人。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屈居于宇文护之下。这样的人,定然将今日的耻辱牢记于心。若是让他安然无恙的放回去,跟咱们大齐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若不对他动点手脚,我可不放心。” 宇文邕无论是历史上,还是这部剧里,都是周朝唯一的明君。 若是能把宇文邕弄死,周国其他人,根本不足为奇。 可弄死宇文邕之前,还要先把宇文护解决了。 所以,倒不如把宇文邕放回去,让他把宇文护弄死后,再把宇文邕弄死。 而且把宇文邕放回去后,宇文邕颜面受损,定然会想对大齐进行反击。 可他经此一遭,在周国的名望大大下降,周国内部本来也不是一块铁板。 到那时,再找人挑拨一二。 挑起宇文护的疑心,宇文邕再想对大齐动手,自然不会那么容易。 周国内部乱起来,不就是大齐施展拳脚的时候吗? 第35章 谈判开始 还有突厥。 突厥借兵的前提,是觉得自己和周国联手能够打赢大齐。 可如今宇文邕自己都被活捉了,突厥还会相信宇文邕的能力吗? 阿史那是突厥人又怎样? 涉及到国家大事,郑儿不觉得突厥可汗会宠女儿宠到不计较利益成本,失去理智。 这要是高纬对自己,倒是做的到。 别人嘛,啧。 说实话,这部剧里,高纬的恋爱脑是独一档。 就连男女主都无法匹及。 例如剧里郑儿挑拨兰陵王和杨雪舞之间的感情,故意在杨雪舞面前佯装摔倒在兰陵王怀中。 结果兰陵王和杨雪舞吵起来时,却说他是王爷,即便是三妻四妾也不能怎样。 emmm…… 当然,郑儿倒不是质疑兰陵王对杨雪舞的爱意。 只是觉得兰陵王太容易受挑拨。 这要是高纬,别说收其他女人的玉璜,就是跟其他女人出去一整天这种行为都不会做。 男主对女主的感情尚且如此,更何况突厥可汗呢? 所以,郑儿要做的,就是在把宇文邕送回周国之前,做出一款毒药。 类似于蛊毒的毒药。 若不是还想让宇文邕弄死宇文护,郑儿甚至想直接给他下降智粉得了。 高纬对于郑儿的毒经有些好奇,看了看,有些咂舌。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毒药!” “那是自然。” 郑儿笑了下:“这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独此一份。” 这也算是解释了毒经的由来,虽然高纬并不在意她是从何处弄到的。 郑儿在高纬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本性。 即便是当初坑胡皇后,也是用恋爱脑发言膈应胡皇后,并没有对高纬装过柔弱。 但是哪怕郑儿在高纬面前把人头都给拧下来,高纬也仍旧固执的认为郑儿需要他的保护。 在他的理念中,郑儿要害人?那肯定是对方的错!让郑儿不开心了,就该死! 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也一样! “那给宇文邕下什么毒呢?” 高纬兴致勃勃的翻看着,还给出自己的意见。 郑儿忍不住摸了摸他脑袋,笑眯眯道:“放心,总能找到的。” 这边他们两人在讨论毒药,那边皇上已经开始跟大臣们商议拿宇文邕换什么了。 有些脑子不清楚的武将直接提议把宇文邕杀了得了,却被皇上嫌弃的瞪了一眼。 真是一群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家伙! 而段太师则提出要将宇文邕换周国的晋州、中州、邵州等相邻的地盘,能要多少要多少。 主打一个漫天要价,坐地还价的策略。 不过段太师十分笃定,周国决计不会把这几个地盘给出了。 毕竟周国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宇文护,这些个城池可以说在守卫着长安。 长安正是周国的都城。 如果把这几个地方给了大齐,大齐想要攻打长安不要太容易。 所以宇文护怕是宁愿换个皇帝,也不会把这些城池交出来。 不过没关系。 段太师真正的目的,也不是这些城池。 他瞄准的是靠近西梁的地盘。 西梁的地盘再小,那也是块肉呀。 还不如多要些北周靠近西梁的地盘,把西梁半包围起来。 到时候,再一起吞并了,还能把疆土再扩大些。 皇上听了段太师的主意,深以为然,于是便派人出使北周,同时让其拿着从宇文邕身上搜出来的玉佩,以做信物。 还别说,宇文邕这人真是狡诈,竟然在破烂的衣服下面又藏了一层带内衬的衣物,缝上了夹层。 玉佩就是从那夹层里搜到的。 宇文邕气的脸都绿了,却没有一点法子阻止。 使者拿着信物,来到了周国。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 此时的周国,阿史那皇后找宇文邕都快找疯了,愣是没有发现一丝线索。 尉迟迥也快急死了。 他丢了丹州城,这已经是大罪。 唯有找回皇上,才能戴罪立功。 可找不到皇上,他就数罪并罚了。 高湛派来的使者也十分聪明,知道自己这个信物不能大咧咧的交给宇文护。 否则很可能大齐一个城池都拿不到,反而拿宇文邕这个烫手山芋没辙。 宇文护这个人,心狠手辣,并不在意宇文邕的死活。 而想让宇文邕活的,就是和宇文邕同一立场的阿史那皇后。 于是使者直接找了宇文神举,将信物给对方看。 宇文神举看到玉佩的一瞬间,浑身冷汗都被激了出来。 “这,这……” 他死死盯着使者手中的玉佩,试图找出破绽。 使者还十分大方的将玉佩交给他进行检查。 反正真金不怕火炼。 宇文神举彻底懵了。 他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在看到玉佩反面刻的歪歪扭扭的“邕”字时,彻底绝望了。 这就是皇上的东西。 再联想到遍寻不到皇上的踪迹,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皇上这是,落入了齐国的手中啊! 宇文神举只觉得眼前一黑,当真是出现了最坏的局面了。 “宇文将军,怎么样,看清了吗?” 使者脸上带笑,丝毫不怕宇文神举发疯。 宇文神举捏着玉佩,脸色铁青。 “我要去跟皇后娘娘商议,你且等着。” 说罢,便急匆匆的进宫求见阿史那皇后了。 阿史那皇后看到玉佩,慌乱的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上。 “这,这是皇上的玉佩!” 阿史那皇后将玉佩夺了过来,眼底满是恐慌。 “皇上怎么了,你怎么得到这玉佩的?” 阿史那皇后虽然是联婚,但自嫁过来后,就被宇文邕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从此对其芳心暗许,多番襄助。 她那么着急的找宇文邕,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考虑,更多的是担心宇文邕出事。 倘若宇文神举发现的是别的东西,她也不会这么心慌。 但这个玉佩阿史那皇后是知晓得。 因着是宇文邕母后留给他的遗物,宇文邕从不离身。 宇文神举脸色紧绷,眸光沉重的看着阿史那皇后,半晌才道:“皇后娘娘,皇上如今……在齐国皇帝手中。” “什么?!” 阿史那皇后宛如被重锤当头一敲,险些站立不住。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第36章 左右逢源 她的夫君,那么一个雄才大略的男人,怎么可能被齐国俘虏?! 这怎么可能?! 尽管先前遍寻不到宇文邕,阿史那皇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可到底还是有些期盼的。 她的夫君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是去突厥借兵这点小事,定是出现别的差错,耽误了时间。 可这一切的期盼,都在阿史那皇后看到玉佩的一瞬间,化为了灰烬。 阿史那皇后懵逼的看着玉佩,满脑子的不可置信。 宇文神举却等不及了,低声催促:“皇后娘娘,现在需要你拿个主意啊!” 他倒是等的了,可那齐国来的使者未必能等的了。 阿史那皇后这才恍然回过神,失魂落魄的又看了眼玉佩。 最后重整心情,大脑开始飞快的运转。 “齐国使者既然先来找你,而不是直接将这件事公布开来,便是想给咱们提个醒。” 阿史那皇后瞬间想到了齐国的用意:“他们也不想皇上死。而这件事一旦传扬开来,宇文护那个老贼,恐怕巴不得让皇上去死,好换个新的傀儡。” 阿史那皇后皱了皱眉。 即便知道齐国的用意,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 皇上在人家手里,她想什么法子都要投鼠忌器。 “齐国想要什么?” 阿史那皇后头疼的问道。 “中州、晋州、邵州……” 宇文神举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城池,他越说,阿史那皇后脸色越难看。 听到最后,已经黑如锅底了。 “他们这是在痴心妄想!” 阿史那皇后狠狠咬牙,指甲紧紧掐住了手掌心。 “宇文护不会同意的,别说这么多城池,哪怕只是中州,他都不会同意。在宇文护那老贼眼里,皇上可比不上一个城池。” 阿史那皇后太清楚宇文护的心思了。 对于这老贼来说,皇上是谁根本无关紧要。 大不了就换。 阿史那皇后看向宇文神举,眼神里满是信任。 “宇文将军,你去和齐国使者谈谈。告诉他们,这些城池没可能,即便是我也没法子。要价太高,我们付不起。” 宇文神举点了点头。 “卑职会与他们说清楚的。” 阿史那皇后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掏空了。 她强打起精神,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宇文神举身上。 又设定了一个底线。 这个底线是她仔细思量后,能够接受且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宇文神举得了皇后的授意,便去和齐国使者谈判。 齐国使者本来目标也不是中州等城池,不过是打个头阵而已。 于是在跟宇文神举交涉讨价还价中,利用宇文神举心焦这一点,摸清了对方的底线。 齐国使者惊喜的发现,这底线竟然比自家皇上期望得到的更多! 这还有什么好讲的? 于是在一阵的拉扯、讨价还价中,齐国使者和宇文神举终于谈好了宇文邕的赎身钱。 还别说,皇上就是皇上,赎身价都昂贵的很。 但凡换个人被虏,阿史那皇后决计不会出那么多地盘,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一样——不过她也没亲生骨肉就是。 可谁让她和宇文邕是一体的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宇文邕若是回不来,她也不会多好过。 哪怕回突厥,地位也会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阿史那皇后绝对容忍不了的。 于是,双方谈定好价格后,阿史那皇后便开始暗暗的做准备。 该拉拢的拉拢,该威胁的威胁。 总之,能用上的全用上了。 只等着齐国使者把事情摆在明面上,好把皇上赶紧救回来。 留在齐国那么久,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很快,齐国使者便开始和周国正式谈判,言说周国皇帝宇文邕正在齐国皇宫里做客。 这个说法把周国的臣子都气笑了。 做客? 说的就跟他们皇上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似的。 宇文护这才知晓,原来这些时日以来,皇上总是以各种理由不见踪影,原来是跑齐国去了! 他本来就是个奸臣,生性多疑。 得知宇文邕被齐国俘虏后,宇文护第一反应就是怀疑:皇上为什么会在齐国境内? 总不可能是周国境内被齐国人带走的吧? 说出去谁信呐! 难道丹州城破时,皇上在丹州城,从而被齐国人捉到了? 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宇文护自己给否决了。 不对。 尉迟迥虽然好大喜功,性格暴躁,但对宇文邕很是忠心。 如果皇上在丹州城,尉迟迥哪怕拼上性命,也会将皇上救出来。 尉迟迥还好好的,证明丹州城破时,皇上并不在其内。 那么,皇上是怎么被齐国人捉到的呢? 宇文护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现在暂时没心思琢磨这些,因为齐国使者狮子大开口,要许多城池。 宇文护把周国看成自家的,哪里肯愿意?当即就反驳了回去。 齐国使者则开始一点点的讨价还价。 于是,在阿史那皇后的努力下,齐国和周国终于达成了一致——将西梁周边的城池都划给齐国。 此事了结后,齐国使者没有急着走,他还有事没办完。 齐国使者找了个酒楼,与宇文护的手下一同喝酒。 装作醉酒的模样,将宇文邕偷偷潜入齐国边境,去突厥借兵的事说了出来。 齐国使者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和对方勾肩搭背。 “你们皇上呐,心思可多着呢!若不是时运不济,现在早就带着兵马回国了……嗝!” 他冲着宇文护的手下打了个酒气,嘿嘿的笑着,看着跟喝傻了一样。 宇文护的手下听到这话,心里一个激灵。 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他:“兵马?尉迟迥的兵马么?” “什么尉迟迥,不是突厥……啊,没什么。” 齐国使者话说到一半,仿佛惊醒了一样,忙止住话题。 “来,喝酒!” 宇文护的手下牢记这句话,和齐国使者继续喝了起来。 直到把人送回去,宇文护的手下才脸色骤变,匆匆跑去宇文护的府上回禀。 宇文护听到他的描述后,瞬间大怒。 一把将手边的茶盏扔到了地上,摔个粉碎。 “好,好他个宇文邕!” 第37章 差点累死 “他这分明是要跟靠着自己岳家的势力,要跟老夫斗啊!” 宇文护气急败坏,如果宇文邕就在他面前,他恨不得把人给一剑捅死。 宇文邕这个狼崽子,竟敢生出反抗之心! 也不想想他前面那两个哥哥是怎么死的,竟敢跟自己作对! 宇文护眯起眸子,散发出狠厉的眸光。 看来宇文邕是留不得了。 他想了想,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宇文邕这个狼崽子,留着也是个祸害,倒不如物尽其用。 他派些人守在周齐两国的边境处伏击,然后再把宇文邕的死推到齐国头上。 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反悔,还可以利用宇文邕的死做文章…… 宇文护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当即冷静下来,开始仔细筹划。 至于宇文护为什么想也不想,就相信了齐国使者的话。 实在是宇文邕的行踪过于诡异,也只有偷偷潜入齐国边境,向突厥借兵这一点,才能解释宇文邕的行为。 虽然宇文邕借兵是为了攻打齐国,可宇文护并不知晓。 和宇文邕拥有着远大抱负不一样,宇文护这人最注重的是自己的利益。 相比于攻打齐国,宇文护更在意的是如何把周国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以己度人,假如自己是宇文邕,向突厥借兵后,最想解决的是谁? 那必然是自己啊! 哪有人会不管内患,而一心解决外患呢? 这就相当于一对夫妻还没有和父母分家,所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要上交。 而且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对夫妻不是亲生的,以后家业也不会分给他们。 这种情况下,这对夫妻还想着努力挣钱,甚至借钱做生意给家里挣钱,那不是傻子吗? 正常人的想法,应该是先分家啊! 宇文护就是这个正常人。 所以他认定宇文邕借兵马就是为了对付自己,没有第二个可能。 而宇文邕呢,他生性骄傲,又自认能力出众。 他从不觉得自己扳不倒宇文护,所以在他看来,什么时候攻打齐国没什么分别,反正周国迟早都是自己的。 很显然,宇文护也十分自信,不觉得宇文邕这个小狼崽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就这样,齐国和周国达成了共识。 而齐国这边,郑儿也终于找出了一款毒药。 这款毒药和当初她设计甄嬛被大眼珠扑棱蛾子下的香料原理相似。 一个做药,一个做引子。 两者分开用没什么,合在一起则出现奇效。 郑儿成功的制出了两种药,一个内服,一个外嗅。 宇文邕只服用第一种药,对身体毫无影响。 只是这药会潜伏在体内。 因着不是毒药,就连太医也不会注意到。 一旦宇文邕闻到第二种药,就会迅速勾起他体内隐藏的第一种药。两者混合,则会成为奇毒。 郑儿指使人把服用的药下在了宇文邕的饭食中。 为了确保药效,一连给宇文邕吃了几天,顿顿都加料。 险些要把宇文邕腌渍入味了。 而齐国的使者也将谈判成功的好消息带了回来。 两国约定好,齐国这边派人将宇文邕送到边境。 等确定齐国接手了那些地盘后,再把宇文邕交出去。 而宇文护为了尽快弄死宇文邕,也答应了这个要求。 反正在他眼里,宇文邕已经是个死人了。 但他的想法,高湛又怎会想不到? 便是高湛想不到,郑儿也要提醒的。 所以这次护送宇文邕,是由兰陵王亲自带队。 为的就是把宇文邕活蹦乱跳的交到周国人手中。 而阿史那皇后也发觉出宇文护爽快的不对劲,对其有了防备,派出尉迟迥和宇文神举两人,一同去周国边境接宇文邕。 就这样,一场针对宇文邕的争斗开始了。 兰陵王将宇文邕带到齐国边境时就停了下来,等待两国地盘连接完成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伙黑衣人突然窜了出来,只针对宇文邕不停的厮杀。 这伙人十分凶悍,又人数众多。 倘若来护送宇文邕的是普通将领,怕是早已着了道。 但护送的是兰陵王,那自然是让这伙人有来无回。 来一个,杀一个。 来两个,杀一对。 兰陵王是战场上的神。 或许他别的不行,但对于如何坑杀敌人就是得心应手。 虽然这伙人很难对付,但兰陵王还是将其一一歼灭。 歼灭后,他还特意让宇文邕过来认认脸。 宇文邕看到这些人摘除面罩后的模样,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心里大骂宇文护那个老匹夫,合该千刀万剐! 没错,这群人里,的确有宇文邕眼熟的人。 宇文邕见识过两个哥哥是如何被宇文护害死的,所以对其一直有所防备。 表面上对宇文护唯唯诺诺,背地里一直在调查宇文护的势力。 可以说,他比宇文护自己都要了解宇文护。 对于宇文护有哪些手下,他也一清二楚。 看到这些人,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而刺杀不仅于此。 宇文护害怕宇文邕没事,一连派去了好几波人刺杀。 兰陵王把宇文邕护的滴水不漏,自己都快累死了。 宇文邕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至极。 自己国家的人,拼了命的想要自己的命。 而原本是敌国的人,却拼了命的救自己。 这是何等的讽刺! 就在宇文邕的心越发冷冽时,尉迟迥和宇文神举终于赶到。 有他们帮忙,宇文护派再多的人都铩羽而归了。 等到周齐两国地盘交接完成后,兰陵王迫不及待的将宇文邕送还给了尉迟迥和宇文神举,然后扭头就跑。 他短期内不想再看到周国人了。 周国内斗,竟然差点把他给累死了! 这上哪说理去? 宇文邕在尉迟迥和宇文神举的护送下,终于回到了长安。 尽管心里恨不得把宇文护大卸八块,可面对他时,宇文邕还是露出以往那种唯唯诺诺的态度。 但也正是这种态度,让宇文护对其越发的警惕起来。 宇文护仿佛第一次看清宇文邕似的,眯起了眼眸。 能屈能伸,是个人物,更留不得了! 宇文邕被宇文护盯着,浑身阴冷入骨。 他知道,自己和宇文护之间怕是离撕破脸不远了。 第38章 有喜了 宇文邕回周国后,被俘虏的后劲就出现了。 原本这些年,他私下里笼络了一些朝臣,虽然不多,但至少比之两个哥哥好上许多。 他努力的在自己能够做的范围内,费了许多心思。 终于在百姓中还算有了一丁点威望。 可这一切,全在他被齐国俘虏后,烟消云散。 一个被敌国俘虏过的皇帝,怎么能让底下的人真心追随呢? 也就剩几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朝臣没有转变立场,其他一些墙头草和原本有些动摇的中立派,瞬间对他转变了态度。 说实话,如果不是宇文邕有男配光环,怕是连忠心于他的都没几个。 虽然对他忠心的人数量不多,但质量还是挺不错的。 宇文邕心里烦闷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宇文护如今对他恶意满满,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旁的了,只想在宇文护的加害下保住性命。 可令宇文邕感到雪上加霜的是,原本他九死一生亲自去突厥借兵。 凭借自己的诚意和三寸不烂之舌,以及阿史那皇后的名头,终于打动了突厥可汗。 突厥可汗原本答应借兵。 可如今却又突然反悔了。 宇文邕气的快要吐血,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而面对阿史那皇后时,他态度更加温柔了。 把原本还有些怨言的阿史那皇后,又迷的神魂颠倒。 而突厥可汗之所以反对借兵,自然是齐国出手了。 郑儿让高纬提醒皇上,派人去突厥挑拨离间。 于是高湛便派人去突厥宣传一番,将宇文邕贬低到了极点。 说宇文邕没有才能,成为了齐国的阶下囚。 还说齐国用宇文邕换了许多城池,如此窝囊的皇帝,当真是前无古人了。 总之,消息真真假假,传去了突厥可汗耳中。 突厥可汗原本要借兵的想法顿时有了动摇。 这时,高湛又派人收买了突厥那边的臣子。 突厥和大齐关系不好不坏,只要舍得下血本,有什么不能收买的? 就这样,被收买了的突厥人,开始对突厥可汗进谗言。 说宇文邕此人无才无能,隐姓埋名都能被齐国俘虏,可见要么倒霉透顶,要么是个无能的庸才。 将兵马借给这样的人,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宇文邕这人不行,齐国那边却有用兵如神的兰陵王。 万一突厥借兵打不过齐国,不但自家兵力受损,还会得罪齐国。 这么算来,得不偿失。 突厥可汗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他借兵的目的,是为了铲除齐国,好扩大自家的地盘。 可如今看来,宇文邕根本没这个能耐,不过是个能说会道的小白脸罢了。 那他还借兵做什么? 突厥跟齐国的关系不算很差。 因为齐国皇帝高湛是鲜卑人,鲜卑和突厥一样,都是游牧民族。 而宇文邕也是鲜卑人。 所以在突厥看来,周、齐两国都是鲜卑人在打架。 跟他的关系都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宇文邕是突厥可汗的女婿。 但突厥可汗可不会因为女婿的缘故而对北周另眼相待。 毕竟国家大事,不该以感情用事。 所以在种种考量下,突厥可汗毁约了,拒绝借兵给北周。 宇文邕怎能不气呢? 他在周国处境艰难,而设计了一切的郑儿却没再关注了。 只等着宇文邕和宇文护打起来,再坐收渔翁之利。 而郑儿才清静没几天的日子,胡皇后又开始出幺蛾子了。 郑儿的身子骨不错,和高纬又如胶似漆。 虽然才成婚没多久,但她并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当然,也没有用孕子丹,孕女丸之类的东西。 毕竟这一世,以高纬对郑儿的感情,哪怕郑儿生个狸猫出来,怕是高纬都觉得这狸猫是天下最聪明的狸猫。 所以,郑儿理所当然的就省下了这个丹药钱。 打算顺其自然。 若是日后生出的孩子资质不错,就省了一笔积分。 若是资质不行,到时候再买资质丹,也比买孕子丹孕女丸来的划算。 毕竟后者不单单控制性别,还改善孩子的资质,自然比单纯的资质丹贵些。 在没有外界压力下,郑儿对于什么时候生子,以及第一胎生男生女,并不太在意。 尽管没有计算排卵期,可高纬实在太粘人了。 又年轻,又体壮,气血旺盛的紧。 隔一两天就要缠着郑儿做开心的事,有时候甚至三四次。 郑儿都担心他哪天会不会肾虚而亡。 不过高纬一直威风不减,倒是让郑儿暂时打消了这个担忧。 就这样,在高纬的努力下,郑儿还是很快就有了身孕。 她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 给自己把脉确认后,便派人去请太医来。 高纬刚下朝,就听闻郑儿请了太医,慌的拔腿就跑。 “郑儿,郑儿!” 高纬刚进门,就高声呼喊。 郑儿正在听太医的叮嘱,虽然她已经生了好多个,可在太医眼里,就是个未曾生育过的,自然要多叮嘱些。 高纬这一嗓子,没吓到郑儿,反而把太医吓得一哆嗦。 毕竟高纬在郑儿面前时不时来这么一出,太子府的人早就习惯了。 而太医却是第一次碰见这架势,手一抖,差点把写到一半的注意事项给毁了。 郑儿捏了捏手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郑儿,你怎么样?!” 高纬径直跑了进来,不管不顾的郑儿揽入怀中。 “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郑儿回答,他犀利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太医。 “太医,你务必要让郑儿好起来!若是郑儿有事,本太子就让你……”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郑儿一把捏住了嘴巴。 真,手动闭麦。 “太子哥哥,我有喜了。” 高纬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什么喜,生病了还喜什么?” 他说完,看到郑儿和太医双双无语的模样,顿时反应过来。 “有,有,有喜了?!” 高纬激动的连舌头都开始打结,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由看向郑儿平坦的小腹,怎么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样。 他大手轻轻覆上郑儿的小腹,语气轻柔:“这里,有我的骨肉……” 第39章 心直口快太子妃 郑儿嗔怪的掐了他一下。 “不是你的骨肉,还能是谁的?” 高纬嘿嘿的傻笑起来,让人简直没眼看。 太子妃有孕,无论是对前朝还是对后宫,都是件大事。 尤其是太子妃刚刚立了大功的情况下。 顿时勾出一些人的心思,这其中就有胡皇后的。 这日郑儿正在作画,胡皇后却突然派人过来了。 说是胡皇后多日不见她,甚是想念。 郑儿有些奇怪。 虽然按理来说,她身为胡皇后的儿媳妇,该日日去请安才对。 但几年前胡皇后试图让郑儿毁容,把高纬吓到了。 从此千叮咛万嘱咐,让郑儿不要傻乎乎的自己一个人去胡皇后那。 高纬实在是不放心。 既然能够偷懒,郑儿何必非要做贤惠的姿态? 于是顺理成章的不去给胡皇后请安,去也是高纬陪着一起去。 把胡皇后气的要死,但就是拿她没法子。 没办法,郑儿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 皇后想拿捏她的软肋都找不到。 至于名声……开玩笑,郑儿需要吗? 哪怕郑儿的名声烂大街,也不耽误高纬喜欢的要死。 更何况,郑儿才立了大功,胡皇后就是想诋毁她的名声也做不到。 所以也只能耍耍阴招了。 郑儿好奇的看着来请自己的冯小怜。 没错,就是原本剧里被原主毒死的宫女冯小怜。 这人是胡皇后身边的宫女。 “母后要见我?” 冯小怜点了点头。 郑儿想了想,净手完毕后,换了套文雅的衣裳。 “那我就去和母后请安吧。” 郑儿跟着冯小怜,看着她背影略微出神。 这一世,没有自己的出手,冯小怜至少会保住性命,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也不错。 等到了胡皇后处,郑儿和胡皇后请了安。 胡皇后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可不敢让咱们大齐的太子妃请安,太子妃是咱们大齐的功臣,是福星。”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郑儿微微挑了挑眉。 她不等胡皇后发话便站直了身子。 泰然自若的问胡皇后:“母后此话当真?” “什么?” 胡皇后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让儿臣请安的话呀!” 郑儿理直气壮的挺了下肚子。 “恰好儿臣自有孕后,便时常觉得体力不支。母后这主意倒是极好。” 胡皇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她那是提议吗?那是嘲讽! 这太子妃是憨还是傻?连嘲讽都听不出来? 胡皇后银牙暗咬,不,太子妃这人是故意的! 她下意识的想再说些反话嘲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自己说的反话,都会被太子妃当真的。 胡皇后脸色变幻了下,将怒火强行压了下去。 反而对着身边的明媚少女道:“云儿,还不快来见过太子妃?” 郑儿挑了挑眉,仔细打量着这名少女。 明媚而纯真,长相气质着实不错。 这人是谁? 下一秒,郑儿心里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云儿见过太子妃。” 少女冲她行了个礼,然后对着胡皇后笑眯眯道:“姑母,太子妃嫂嫂真漂亮,跟仙女似的。” 郑儿一愣。 姑母? 她眯起眸子,打量了这少女一眼。 穿着并不普通,长相气质可以看出出身显赫。 表现的单纯可爱,就是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装个样子。 郑儿想了想。 姑母……难道是历史上高纬的第二任皇后,胡皇后的侄女? 郑儿收敛眸子,将所有的思绪掩盖起来。 “你呀,就会关注这些。” 胡皇后宠溺的点了点少女的额头。 “若是你能进宫,打扮起来也和仙女没什么分别。” 郑儿微微挑眉。 这是在嘲讽她是化了妆才这么漂亮? 她轻笑了一声:“母后说的是,宫里的妃嫔个个貌美。就连母后都是一日比一日雍容华贵,尽显端庄大方呢!” 胡皇后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的长相着实算不上绝美。 至少在这后宫妃嫔中,她只能算中上之资。 可郑儿却反口说她一日比一日雍容华贵,这不就是在嘲讽她是靠着首饰衣裳化妆才能有今日的容貌吗? 胡皇后冷着脸:“太子妃说笑了。” 郑儿轻轻摇了下团扇。 “母后,我向来心直口快。” 胡皇后直翻白眼。 对,心直口快,天天把爱不爱的挂嘴边,真是不知羞耻。 胡皇后想起郑儿跟自家儿子一口一个爱情的模样,顿觉头皮发麻。 胡皇后扭头对侄女道:“云儿,姑母要教你一点。这女子,就该温顺听话些,才能找到如意郎君,一生顺遂。” 少女是胡皇后的亲侄女,名叫胡从云。 郑儿有了身孕以后,胡皇后就想起了这个侄女,巴巴的把人接了进来。 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胡从云乖巧的点了点头。 “姑母,云儿都听您的。” 胡皇后大感欣慰。 这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太子妃,听话,顺从。 而不是跟郑儿一样,一说话能把人噎死。 郑儿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来了胡皇后和胡从云的不满。 “太子妃嫂嫂,难道你觉得姑母的话有什么不对之处?” 胡从云直直的看向郑儿,眼眸里满是不赞同。 郑儿仔细看着她,从她眼眸中找到了几分执拗。 难道这姑娘是真心这般认为? 郑儿想到了这个朝代已经有了《女诫》,虽然高家是汉化鲜卑人,可胡家不是呀。 莫非这胡姑娘,是典型的按照《女诫》训出来的人? 不能吧? 郑儿琢磨着,胡皇后自己都不是这种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侄女? 她懒懒的笑了下:“表妹多虑了,我只是想到母后平日里对各宫妃的教导,有些感触罢了。” 胡从云看她表情真挚便信以为真,点了点头。 “那是云儿误会嫂嫂了。” 胡皇后听到郑儿的话,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又听到自家侄女这么说,顿觉得头疼。 她早就说过,让兄长注重些对侄女的教导,可兄长偏偏不听! 这下好了吧,云儿现在跟个死心眼一样。 和自己那个读《女诫》读傻了的嫂嫂,云儿的亲娘简直如出一辙。 这样的云儿,怎么跟郑儿斗? 第40章 惺惺作态 胡皇后有点头疼,可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这种豪门望族出身的女子,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就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 更没有什么真爱至上这种理论。 所以胡皇后压根无法理解自己儿子的情感。 在她的想法里,先前高纬对郑儿着迷,完全是没有开荤,不懂得个中滋味。 如今纬儿已经知道了滋味,且听说纬儿气血十分旺盛。 女子怀胎十月,纬儿怎么忍得住? 胡皇后不信有男人能忍得住,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所以她才赶紧把侄女召了过来。 她这个侄女,虽然脑子死了些,但长相却是顶好的。 虽然比不上郑儿的清丽出尘,但就算是放到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胡皇后也不奢求侄女会取代郑儿,那不太现实。 但至少能分一点郑儿的宠吧? 胡皇后琢磨着,哪怕只有一些,那也值了。 到时候侄女再生个皇孙,有自己的支持,以后想压郑儿一头不要太容易。 到那时,自己就有了最合心意的儿媳妇,再也不会被郑儿气的头疼了。 若是操作得当,等纬儿登基后,没准云儿还能把郑儿压下去,成为皇后呢? 胡皇后越想越美,越发想把胡从云塞给高纬了。 但她知道,自家儿子对郑儿目前死心塌地。 想给儿子塞女人,怕是不容易。 所以胡皇后只能把主意打到郑儿身上了。 打算用孝道、女诫来道德绑架郑儿。 让郑儿不得不收下胡从云。 胡皇后算盘打得极好,却没想到郑儿吃不吃这一套。 她笑了笑,满脸欣慰的模样:“果然,还是小姑娘家有话讲。云儿一个小姑娘,平日里没有什么手帕交。本宫还担心她太过烦闷。如今有了你相伴,云儿在宫里也能欢快些。” 胡皇后想以此做借口,先让胡从云日日去寻郑儿,和高纬混个眼熟。 到时候再强迫郑儿把胡从云带回去,量纬儿看在云儿是他表妹的份上,也不会太反对。 胡皇后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考量着一切。 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 高纬和郑儿两人,都不是正常人。 郑儿眼珠微转,立刻就明白胡皇后的如意算盘了,哪里会让她称心如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眯眯道:“可惜云儿妹妹来的晚了些,我如今身子重,总提不起精神来,怕是会怠慢了妹妹。若是能早些时日,我倒是能和妹妹相谈甚欢。母后,您也知道的,我这一胎是太子哥哥第一个孩子,我又初次有孕,实在是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对这一胎是再重视不过了。这是我和太子哥哥的爱情结晶,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太子哥哥呢?” 又来了,又来了! 胡皇后听到爱情结晶四个字就觉得头疼。 她看了眼郑儿的肚子,心道若不是你怀孕,我还不叫云儿进宫呢。 胡皇后想到这,淡淡道:“那正好,云儿自幼稳重又心细。若是能在你身边帮衬着,也是极好的。” 郑儿瞪大了眼睛。 “云儿妹妹是母后的侄女,怎么能做宫女呢?母后,您要三思啊!” 胡皇后:??? 什么宫女,谁说云儿要去做宫女了? “本宫是让云儿照顾你,不是……”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郑儿打断了。 “母后,此话莫要再提了!” 她满脸严肃的看着胡皇后,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模样:“云儿是母后的侄女,是国舅爷的女儿。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做宫女?母后您这个提议,岂不是把胡家的面子踩到脚底?当然,我知道母后是好意,担心儿媳的身子。可若是让胡家知道母后的提议,怕是心有不快。母后快别说这种话了。” 胡皇后:…… 不是,郑儿怎么还自说自话啊? 胡皇后脸色变了又变,看了眼已然皱眉的侄女,心下叹息。 得,她这个傻侄女,还真把这话听进去了! “郑儿,本宫是让云儿没事陪你解解闷,顺便若有什么不舒服的,让她照料一二,不是让她做宫女的。” 胡皇后知道不能陷入郑儿的话语陷阱中,直接挑明了。 郑儿却奇怪的问她:“母后是觉得,表妹比宫里的老嬷嬷还会照顾人?” 胡皇后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看着郑儿,心里算是明白过来。 得,她这个儿媳妇果然不是善茬。 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故意堵她的话呢! 胡皇后想通后,脸瞬间沉了下来。 “太子妃,本宫好言与你商量,你却推三阻四,是何居心?身为晚辈,你这是忤逆长辈!身为太子妃,你这是抗旨不遵!” 郑儿看她撕破脸,当下也不再装。 她脸一冷,嗤笑一声。 “母后,难道还要我说的更难听些您才明白?” 她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胡从云,到底没把对方牵扯进来。 “兴许是儿媳孤陋寡闻,不知道是犯了哪门子的律法。连想要安心养胎,清净清净都是抗旨不遵了?怎么,连儿媳选择与谁交好母后都要控制,是什么道理?母后若非要说儿媳抗旨不遵,那就下旨惩罚吧!” 说罢,她朝胡皇后轻笑了下,却激的胡皇后怒火更甚。 她也想不管不顾的下旨惩罚眼前这个嚣张的儿媳妇。 可胡皇后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根本立不住。 传扬出去,别说自家儿子会生气,怕是连皇上都要恼火。 毕竟郑儿刚立了大功,又怀上了身孕。 皇上对这个儿媳妇好感正盛。 若自己无理取闹,反而落个恶毒的名头。 胡皇后一时语塞,尚未想出对应法子。 一旁的胡从云却不赞同的看着郑儿。 “太子妃嫂嫂,女诫有云:‘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你怎能和姑母这般争执呢?” 郑儿看了她一眼。 本来郑儿想着,这胡从云看着还算老实,也就没把对方拉下水。 可现在来看,真是病的不轻。 既然都主动犯到她手里了,那还有什么客气的? 郑儿当即冷哼一声:“最没资格开口的就是你!但凡长了脑子就该清楚我和母后在为谁争执。你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假惺惺的上来指责,膈应谁呢?” 第41章 我又不是畜生 郑儿这话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把胡从云听呆了。 “云儿、云儿不是……” 她涨红了脸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 “没有?” 郑儿冷笑的看向胡皇后:“母后,你在这对我不满,可人家却丝毫不领情呢!” 胡皇后脸色铁青,心里对胡从云的愚蠢认识更深了些。 胡从云这个傻子! 被郑儿说句难听的就受不住了,不会将计就计,赖上郑儿吗?” 郑儿淡淡道:“母后,表妹人小,经历的事也不多。不似我见识的多,丹州城破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见得多了。” 胡皇后顿时变了脸色,盯着郑儿厉声道:“你在威胁本宫?!” 郑儿懒散的挑了挑眉,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哪能啊?是母后您多虑了。” 胡皇后看到她这漫不经心的模样,只觉得心底有股寒气直往上窜。 这分明是在威胁自己,若是执意把胡从云塞进太子府,胡从云就会跟丹州城破时的那些老百姓一样,没了性命。 胡皇后眯起眸子,看向郑儿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行啦,儿媳也累了,就不多留了。” 郑儿站起身,不想再与胡皇后纠缠。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过了。 若是胡皇后执意塞人,别怪她不讲情面。 郑儿摸了下肚子,可惜自己才有了身孕,不好对胡皇后下手。 毕竟这边刚有身孕,那边胡皇后就去了,难免会传出一些不好的谣言,例如克长辈之类的话。 她可不想为了一个胡皇后,让自己孩子落个克死亲人的名头。 罢了,再忍几个月。 若是胡皇后仍旧按耐不住,那就送她去见祖宗。 就在郑儿起身之际,高纬急匆匆的赶来了。 “郑儿,你怎么样?” 他正焦急着,看到郑儿眼睛一亮,直接窜到了她的身边。 上下不停的打量,生怕在自己没看到的时候,郑儿出了意外。 胡皇后看到这一幕,更加憋火了。 “我不过是叫她来问几句话,你这是何意?” 高纬确定郑儿没事后,松了一口气。 冲胡皇后实话实说:“上次母后也说是叫郑儿来问几句话,却险些把郑儿毁容。” 胡皇后被气的胸口堵的慌,恨不得把这个棒槌都打死算了。 而郑儿看到高纬后,则不复刚刚凌厉的气势。 反而摸着肚子,一副柔弱的模样。 她哀怨的看着高纬。 “太子哥哥,我原以为,咱俩之间的感情比天高,比海深。便是海枯石烂,斗转星移也改变不了你我的感情。可没想到我才有孕,你就变了心思……三个人的爱情太挤了,我不要,也要不起……” 她这一番话听的高纬莫名其妙。 “什么?什么三个人?哪来的三个人?郑儿,我恨不得把命都给你,怎么可能会变心?我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你?” 郑儿却头一扭,身子一拧。 “我不听我不听,你惯会哄我!” 高纬忙双手扳过她的身子。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郑儿。 “郑儿,你看看我,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爱呢?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质疑我的脾气,哪怕质疑我的才华,我都不会难过。可唯独你质疑我的爱,却让我心如刀割,万念俱灰!” 郑儿眼中含泪,就是不愿看他。 “我知道我有孕后就变丑了,你才要变心……” “你胡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贬低自己!” 高纬激动道:“你在我心里就是仙女,无论是胖了瘦了,还是聋了瞎了,哪怕毁容了,也是我的仙女!你怎么可以说我变心呢?我恨不得把心都剜出来给你看!” 他将郑儿紧紧搂入怀中,不愿放手。 “你若是能看到我的心,就不会有这样的质疑了。因为我的心上已经写满了你的名字,再无一丝缝隙。” 郑儿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郑儿,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哪怕死了,都无法停止。” “不,我不要你说那个字!” 郑儿食指抵住他的唇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你不能死,你要陪着我和宝宝一起相守到老。” “好,我答应你。” 高纬眼角都带着笑意,亲了亲郑儿的食指。 郑儿一副娇羞的模样收回手指,冲他跺了跺脚。 他俩这场感情戏说来就来,看得胡皇后和胡从云两人目瞪口呆。 胡皇后:玛德,恶心的想吐! 胡从云:要说这么恶心的话才能留在宫里吗?不,我说不出口! 两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险些真吐出来。 而郑儿和高纬才不管别人的感想,两人的感情戏还没结束呢! 高纬摸着郑儿的小脸,很是不解。 “郑儿,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变心了?” 郑儿悄悄看了眼胡皇后。 虽然是悄悄的,但动作明显的瞎子都能看清了。 高纬顺着郑儿看去,哪里还不清楚? 当即又不高兴的对着胡皇后道:“母后,您就不能宽容一点,大度一点,慈祥一点吗?以往您怎样对郑儿都就算了,毕竟您是长辈。可郑儿如今都怀了身孕,最需要休养。母后你却依旧如此,是生怕郑儿给你生下皇孙吗?!” 胡皇后只觉得头疼欲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以往对郑儿怎样都算了,她以往怎么了?! 不就是几年前想毁容没成功吗?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记着呢? 从那以后,自己在郑儿手中哪里占过便宜? 这话说的跟自己一直在虐待郑儿一样! 胡皇后觉得恼火,可高纬还没说完。 “母后,以后你不要再欺负郑儿了!” 胡皇后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 却听到郑儿拉了拉高纬的胳膊道:“母后没有欺负我,只是要给你塞人罢了。我以为母后塞人是经过你同意的,才会这么伤心。” “什么?我怎么可能同意!” 高纬立刻为自己叫屈:“你怀着我的骨肉,我还纳妾,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胡皇后:…… 踏马的,这是在骂谁畜生呢?! 今天又是想弄死儿子的一天! 第42章 怼怼怼 “宿主,你这功力可真是越发的深厚了,呕……” 许久没吭声的9527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不是它不想出声,实在是到了这个世界后,宿主的杀伤力突然增大,它顶不住啊! 所以在郑儿第一次对高纬发动琼言琼语后,它就第一次主动屏蔽了宿主的言论。 这次取消屏蔽是想看看宿主的近况,没想到刚打开就是暴击。 郑儿在脑中回复:“哼,又没让你看。” 9527被怼的哑口无言,继续屏蔽了起来。 郑儿解决了9527,又开始对着高纬继续发动攻击。 她双眸含泪,又让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经过几个世界的历练,她对自己的眼泪控制的越发熟练。 说掉几滴就掉几滴,说不掉就一滴也不会掉。 她一脸激动欢喜的看着高纬。 “太子哥哥,都是我误会你了。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心和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 高纬捧着她的脸,眼神热烈真挚。 “郑儿,以后再也不要误会我了好不好?我一想到你误会我,我就心痛如刀绞。” “好。” 郑儿依偎在高纬的怀里,对自己的表现打了个满分。 一旁的胡皇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两人的卿卿我我。 “纬儿,你看谁来了?” 她将胡从云强行拉了过来,让高纬看清容貌。 高纬瞥了一眼,有点眼熟。 “这是谁?” 胡皇后的微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她想过高纬会反对,但万万没想到,高纬竟然连胡从云都没认出来。 “这是你表妹云儿啊!你舅舅的女儿,胡从云呐!” 高纬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小时候,母后还时不时的把人召进宫。 可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从小到大,整个人都心神都放在郑儿身上。 别的女人长什么样他根本不关心也不在意。 别说胡从云长什么样,哪怕就是他父皇的妃嫔,跟母后请安时他也是时不时见到的。 可那些人他连五官什么样都不在意,更何况一个好久未见的表妹呢? “嗯。” 高纬淡淡应了一声,不再看胡从云,反而看向胡皇后。 “母后,若是没什么事,我和郑儿就先行告退了。” 胡皇后立刻不满道:“你如今大了,是越发不爱来见母后了。” 高纬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母后在胡说什么呢,他明明昨日才来请过安。 胡皇后边感慨,边拍了拍胡从云的手背:“还好有你表妹陪着,母后心里还有个安慰。” 高纬“哦”了一声,便接口道:“那就让她多陪陪母后吧,郑儿有孕,身子不适,该多休养才是。” 胡皇后被噎的不轻,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母后也想让云儿多陪在身旁,可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里进宫算什么事呢?宫里还有你几个兄弟,时间长了怕是于她声名有碍啊!” 高纬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自胡皇后打的什么算盘? 可他偏不要按着母后的想法走。 “那母后就别召她进宫了。反正宫里女人多的是,母后要实在无趣,就找李夫人、马嫔她们来聊天吧。” 胡皇后只觉得心窝被狠狠扎了一刀,脸都绿了。 李夫人,马嫔?! 都是些贱人,最爱和她作对,和她们有什么好聊的?! 胡皇后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 她真是要气死了! 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当年生高纬的时候,是不是错把胎盘给养大了! 可再生气,她也想把胡从云塞给高纬。 于是胡皇后只当没听到高纬的“好心”提议,径直道:“本宫实在喜欢云儿,于是便想了个法子。这宫里讲究个多子多福,你看你如今越发大了,又是太子。可身下却无一子半女,纵然郑儿已经有孕,可到底不能确定是否男胎。你看大皇子,如今孩子都能满地跑了。若是太子妃这次不是男胎,等生下孩子后又要将养些时候,如此,在这继承人一道上,你可落大皇子太多了。这于你太子之位可不利呐!恰好云儿让相士看过,说她是多子多福的命格。不如你将云儿纳为侧妃,好……” 胡皇后话还未说完,便被高纬打断了。 “够了,母后!” 高纬实在听不下去了。 “母后的意思,是我不配坐稳太子之位吗?” 胡皇后一时愕然:“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那母后是何意?” 高纬看着她,声音低沉:“母后不就是觉得,我这太子之位必须靠着后代才能坐稳吗?原来在母后眼中,我这些年所作所为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子嗣重要?原来母后竟然觉得,我和郑儿生擒宇文邕这么大的功劳,还比不上一个孩子?母后到底是觉得我不配坐这个太子,还是觉得父皇是老糊涂了,封我为太子?” 胡皇后被怼的结结巴巴。 “母后,母后不是这个意思……” “是与不是,母后心里清楚。母后,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说罢,高纬搂着郑儿,一甩袖子离开了。 胡皇后被指责的脑瓜子嗡嗡的,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想把侄女塞给儿子,却惹得儿子这么生气。 但她就是想不通。 明明自己也没说错啊! 皇家讲究的不就是多子吗? 纬儿至今膝下无子,终究是不稳妥啊! 胡皇后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疼。 胡从云则乖巧的上来搀扶她,却被她瞪了一眼。 “你说说你,天天就会抱着你的《女诫》看来看去,有什么用?!说不过太子妃,甚至不能让纬儿多看你一眼!你就不能争点气?!” 胡从云委屈的抿起了嘴,但受到的教导告诉她,自己什么都不能辩驳。 胡皇后看着她这闷葫芦一样的性子,越发烦躁了。 “难道你就不想争一争吗?!” 胡从云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姑母,女子当谦让恭敬,先人后己。” 她轻声道:“争强好胜,非女子本分。” 胡从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她其实没有自己的主见,一切思想、行为都是按照《女诫》来的。 正如她不喜欢郑儿对胡皇后的态度,觉得郑儿作为儿媳妇对婆婆却不够恭敬一样。 她对胡皇后这个姑母,亦觉得女子不该争强好胜,当谦卑忍让才对。 第43章 是天女 你要问胡从云想不想做太子妃,胡从云还真没有什么强烈的想法。 她没有想或者不想的强烈愿望。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事自己想或不想都不重要,听长辈的就完事了。 长辈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 胡从云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对于嫁人,嫁什么人,她没有意见。 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教导就是顺从。 但让她去勾心斗角,她做不到。 因为书里说女子要贞淑。 当长辈的命令和书里的道理相反时,胡从云选择听书里的道理。 毕竟能写出女诫的人,是名留千史的班昭,是女子的楷模。 而她的长辈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长辈。 谁更聪明,应该听谁的不言而喻。 胡皇后被她一怼,更头疼了。 “行了,你也乏了,退下吧。”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 可胡从云却一板一眼道:“我身为晚辈,需要时刻侍奉姑母才对。” 胡皇后只觉得生无可恋,让人强行把胡从云带出去休息了。 有个死心眼的侄女,真可怕! 这边胡皇后受折磨,那边高纬却在对郑儿邀功。 “母后那话头,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竟然想给我塞人?那哪成!” 郑儿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还以为太子哥哥听不出来呢!” “我又不是四哥。” 高纬骄傲的抬起头,开始拉踩兰陵王。 “四哥可听不出来。以前皇祖母说要给四哥两个伺候的人,四哥就没听出来,还把人给带回去了。把皇祖母高兴的,还以为他开了窍。” 郑儿听到这,很是好奇:“那后来呢?” “后来四哥就让两人扫院子去了,他说身边伺候的人满了,就让这两人去扫院子。” 高纬忍不住嘲笑:“后来有个受不住,试图爬床,把四哥吓到了。这才知晓皇祖母说的此伺候非彼伺候,是送侍妾呢!把四哥吓得,连夜将两人打发了出去。” 郑儿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实在没想到兰陵王还有这么一面。 不过也是,兰陵王确实是个大直男,不然剧里也不会被原主糊弄着收下代表着定情之物的玉璜了。 郑儿和高纬讨论着兰陵王,殊不知,皇上也在与心腹大臣讨论着这个侄子。 “兰陵王年龄大了,身边却连个通房都没有,也该成亲了。不然和一个贱民村的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高湛想到前线传来的奏折,就觉得心情沉重。 兰陵王早就过了成婚的年龄,和他同龄的男子,孩子都能启蒙了。 甚至连比他小的安德王都有了不少子嗣。 偏他一直孤身一人,孤零零的,连个侍妾都没有。 虽然这是兰陵王自己不愿意要侍妾通房,也不愿意娶妻。 可在外人看来,没准会觉得是他这个做叔父的故意不给兰陵王赐婚。 以往高湛不是没提过,但都被兰陵王强烈拒绝了。 他也就没再过问。 可谁知,兰陵王竟然和贱民村的女人拉拉扯扯,牵连不清! 这怎么能行?! 贱民村都是什么人呐! 别说给兰陵王做侍妾了,便是做暖床丫头都没资格! 哪怕和兰陵王拉拉扯扯的是个普通老百姓,皇上都不会觉得头疼。 可偏偏是贱民村。 这传扬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别人不会觉得是兰陵王自己不愿娶妻,只会戳他的脊梁骨,觉得是他不让兰陵王娶妻,才逼的兰陵王和贱民村的女人有关系! 高湛想到这,就觉得头皮发麻。 反正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他当即便下令,让兰陵王回都城。 而被惦记的兰陵王,此时正和杨雪舞对月饮酒,好不快活呢! 没错,高湛收到的情报里提及的贱民村女子,正是杨雪舞。 杨雪舞那日看到郑儿和高纬两人押送着囚车离去。 不知为何,看着囚车里的人,她心里竟然闪过一丝不忍。 似乎她袖手旁观,会产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这种感觉到底被杨雪舞的理智压了下去。 就算压不下去也没用,她总不能去劫囚车吧。 杨雪舞也没了躲雨的心思,便没精打采的四处乱走。 结果这一走,就走到了贱民村。 看到贱民村的情况,杨雪舞惊呆了。 她真的从没看过这么惨的村子,甚至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杨雪舞心里不忍,得知贱民村正在闹瘟病,更加同情众人。 于是便留了下来,开始为众人治病,想法子让他们喝上干净的水。 而在此处,她也见到了当初拐骗她的韩晓东。 原本还在生气的杨雪舞,在得知韩晓东的奶奶情况后,也原谅了韩晓东。 就这样,杨雪舞留在了贱民村,为他们出谋划策。 过了一些时日后,贱民村的瘟病竟然得到了控制。 每天也不再死人了。 大家喝上了干净的水,又看到了生活的盼头。 贱民村的瘟病,渐渐的消失了。 而得了瘟病的人,轻症的痊愈了,中重度的还在休养,总之,没有人再因为瘟病而去世了。 贱民村的人对杨雪舞很是感激。 而这些,原本是和兰陵王无关的,毕竟这些该是府衙接管才对。 可兰陵王刚收复丹州城,正是安抚人心的时候。 壶口关的瘟病却渐渐传扬开来。 壶口关和丹州城离得很近。 之前因着立场对立,两城并不往来。 瘟病的事,丹州城人也不知晓。 可如今成了齐国地盘,壶口关出现瘟病的消息。就再也瞒不住了。 丹州城的老百姓听到这消息后,顿时哭爹喊娘,崩溃的很。 兰陵王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利于稳定局面,更不利于收复民心。 为今之计,就要赶紧把瘟病解决了。 就在兰陵王一筹莫展时,突然听闻贱民村的瘟病消失了。 他便带着人,将信将疑的来到贱民村查看情况。 结果发现贱民村的瘟病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而也就是在这里,兰陵王遇到了阔别多日的杨雪舞。 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杨雪舞帮忙治好的。 兰陵王被这样善良的女子所感动。 便将杨雪舞天女的身份散播了出去。 贱民村的人得知后,更加感激杨雪舞了。 第44章 杨雪舞的梦 杨雪舞为了帮助高长恭,即便知道自己不该和其过多的接触,但还是继续留了下来。 她内心矛盾极了。 其实她从小听到奶奶的批命后,就对善良的战神兰陵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为何,明明奶奶批了四人的命,可唯独高长恭三个字牢牢印刻在了她的心头。 后来阴差阳错碰到了高长恭,在她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下,便对其有了好感。 毕竟,他接了自己的衿带。 或许从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心动了吧。 后来杨雪舞得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见一面的兰陵王,竟然就是四爷后,更加欢喜了。 一个是她从幼时就念着的人,一个是她成人礼上就心动的男人。 两个人是同一个人,这让她如何不心动呢? 杨雪舞意识到自己心动后,难受极了。 因为就在她第一次遇见兰陵王时,奶奶就警告过她,让她不许插手兰陵王的命运。 说她注定和兰陵王无缘。 杨雪舞也一直把这教诲铭记于心,从未敢忘,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呐! 所以再一次和兰陵王重逢后,杨雪舞选择了答应他,把瘟病处理完再离开。 就在处理瘟病的过程中,兰陵王对她越发的心动。 虽然没有剧里经历过生死那种深厚感情,但两人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互相吸引。 瘟病被处理干净后,兰陵王便单独宴请杨雪舞,以示对她的感谢。 两人交谈甚欢,杨雪舞表示,自己不久便会启程回村子里。 兰陵王则将自己的玉佩塞到了她手中,让她以后无论什么困难都可以凭借着玉佩找到自己。 杨雪舞听到这话,苦涩的笑了下,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玉佩,雪舞要玉佩有什么用呢,反正也不会再来齐国了……” 她嘟嘟囔囔道:“我不会回来了,为什么要回来……你的未来没有我……奶奶说,你的未来,有位姓郑的女子在等着你……” 兰陵王微微皱眉,坐在杨雪舞跟前:“姓郑的女子,是谁?” 他在这一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影子。 随即又将这个影子抛出脑外。 不,郑儿是太子妃,自己怎么能想到她呢? 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 杨雪舞又喝了杯酒,似乎想把自己灌醉,好忘却所有的忧愁。 “奶奶的话很灵的……她说你未来的妻子姓郑,不姓杨。” 这也是杨雪舞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 既然不可能,倒不如不开始。 “雪舞姑娘,雪舞姑娘?” 兰陵王唤了她几声,却发现她全然没有动静,只能选择将她送回住所。 而杨雪舞此时,也陷入了一场梦境。 她梦见兰陵王又打赢了胜仗,功高盖主,引起了太子的不满。 于是太子便亲自赐毒酒给兰陵王和他身边的女子。 杨雪舞看着这一幕,十分焦急,想要跑出去阻止。 却被突然出现的奶奶拉个正着,不许她去干扰兰陵王的命运。 而杨雪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兰陵王搂着身边的女人,一同饮了毒酒。 看模样,这个女子应该是兰陵王的妻子。 可杨雪舞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女子十分眼熟。 等那女子接毒酒时,仰起了小脸。 杨雪舞看到其容貌后,顿时如遭雷劈。 不由脱口而出:“太子妃?!” 眼前这个同兰陵王一起赴死的女子,不是太子妃又是谁?! 只不过五官似乎没有太子妃精致,但能够看出来,的的确确是同一人。 杨雪舞惊呼一声后,直接从梦中惊醒。 她呆呆的坐在床边,脑中回想起那个画面,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太子妃,怎么会是太子妃呢? 太子妃和太子的感情不是极好吗? 杨雪舞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做这种梦。 怎么能把太子妃想成是兰陵王的妻子呢? 兰陵王的妻子,是一个姓郑的女子。 姓郑……等等,她是不是听见过,太子喊太子妃郑儿? 郑儿是太子妃的姓,还是名字? 杨雪舞一边想着,一边起床。 刚起床就听到安德王在外面问她能不能进。 得到她的允许后,安德才托着一件衣物走了进来。 安德王告诉杨雪舞,兰陵王说她可离开了。 于是,杨雪舞拿着自己的行囊打算离开。 但临走前,出于某种原因,杨雪舞朝安德王询问:“五爷,我想知道太子妃姓什么?” 安德王怔了怔,下意识回答:“太子妃是英国公遗女,姓郑。” 杨雪舞听到这话,如遭雷劈。 太子妃姓郑?! 那岂不是说明,自己昨日梦见的女子,的的确确是太子妃? 但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是她亲眼所见,还是听旁人提起,都说太子妃和太子感情深厚,恩爱非常。 太子妃断然不可能和兰陵王在一起啊! 那自己为何会梦见那样的场景? 杨雪舞的脑子越发混乱了。 自己所梦到的到底是胡思乱想,还是某种暗示? 她抓着自己的行囊,忽然看到了里面的衿带。 奶奶…… 梦里她还梦到了奶奶。 等等。 杨雪舞突然回想起幼奶奶的批语。 奶奶当初的批语说到一半,又占卜了一次,随即推翻了 因为奶奶说,出现了一个赤日,从而使太子和兰陵王两人的命格出现了谁也无法预料的变化。 但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最终是什么走向,就连奶奶也说不清楚。 杨雪舞想起自己后来又追问过奶奶兰陵王的命运。 奶奶说,兰陵王原本的命运,是死在手足之中。 也就是说,原本兰陵王是要被太子杀死的。 可奶奶又说,那轮赤日出现后,兰陵王必死的命格发生了变化。 她也看不出来,兰陵王会不会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杨雪舞没有给兰陵王忠告的原因,因为奶奶说了不确定,她总不能拿不确定的预言警告兰陵王。 况且兰陵王也未必会信。 所以,难道自己梦见的,是太子和兰陵王没有搅乱前的命运? 那太子妃又是怎么回事呢? 太子妃是怎么从兰陵王妃,变成太子妃了? 她和兰陵王以后还会有瓜葛吗? 杨雪舞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猜测转个不停。 第45章 小气鬼 既然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么……兰陵王的妻子,是不是也不再拘泥于姓郑? 杨雪舞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脏就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说不对兰陵王动心,那就是在胡扯。 只是她一直想着兰陵王的妻子姓郑而非姓杨,所以哪怕再难过,也想将心底的这份感情埋藏起来。 可如今她却不舍得走了。 杨雪舞摸着自己的心,告诉自己。 “再等等吧,再留几日……” 杨雪舞改变主意,说想再观察观察老百姓的状况。 兰陵王看她不急着走了,心里也是欢喜,自然没有驱赶之说。 谁知,又过了几日,皇上给他下了旨意,催他回京,还要他带上那个贱民村出来的女子。 贱民村出来的女子? 兰陵王看着旨意,只觉得纳闷。 他何曾与贱民村出来的女子纠缠不清了? 还是安德王脑子转的快些。 “四哥,皇上是不是把雪舞姑娘当成贱民村出来的女子了?” 毕竟能和四哥称得上纠缠不清的,也只有杨雪舞了。 “……” 兰陵王一怔,想了想,叹了口气:“也只有这个缘故了。” 因着郑儿和太子横插一脚,所以杨雪舞没有跟着去救须达。 也没有发生救助宇文邕、又让宇文邕被救走,导致兰陵王受伤,杨雪舞为了替他找解药孤身去寻宇文邕,从而得知宇文邕的弱点是宇文护等一系列事情。 再加上郑儿和太子孤身潜入丹州城救人,又让周军失去战斗力,还把尉迟迥气到吐血,从而使兰陵王攻破丹州城事半功倍。 随后郑儿和太子又掳走周国皇帝的事情太过让人震撼。 所以相比较之下,杨雪舞解决瘟病的事迹反而没那么突出了。 毕竟丹州城和壶口关都有医师,他们在此次瘟病中出力也不少。 和剧里杨雪舞一个人发光发热并不相同。 杨雪舞天女的名声,没有经过剧里一系列功劳的叠加,并不算突出。 所以杨雪舞的天女名声没有传到都城。 皇上也并不知晓,那个所谓和兰陵王拉扯不清的贱民村女子,是传闻中可平定天下的天女。 兰陵王看着旨意,不知要不要写明杨雪舞的身份。 杨雪舞是天女,不属于齐国人。 他想了想,便将此事告知了杨雪舞。 杨雪舞面露错愕:“四爷,你是说,皇上让我随你一同去都城?” “是。” 兰陵王对此表示歉意。 和剧中不一样,此时的他和杨雪舞并没有心意相通,也没有假结婚一事。 所以旁人只说他和杨雪舞关系密切,却没人说杨雪舞是兰陵王的妾室。 “你若不愿,我会向皇上说明情况。” 杨雪舞咬了咬唇,却抬眸看他:“我去。” “你愿意去?” 兰陵王一喜,看着杨雪舞的眼神都染上几分缠绵。 “此事与我有关,我怎能置之不理呢?” 杨雪舞垂下眸子:“万一皇上看到你违抗旨意,心生不喜怎么办?” 兰陵王却笑了:“不会的,皇上宽容仁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 杨雪舞却执意说,不能让他独自一人承担。 兰陵王其实也不想她离开,见她愿意随自己一起,也就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兰陵王带着杨雪舞回到了都城,顺便安德王、阳士深、须达等人一起带走了。 当然,须达还是病怏怏的,起不来身,是一路躺着回邺城的。 到了邺城,皇上先是在朝堂上嘉许了兰陵王,然后依次论功行赏。 最后对兰陵王道:“你如今大了,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兰陵王听到这话,脑中蹦出来一个俏丽的身影。 他刚想开口拒绝。 皇上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的想法,大手一挥。 “你啊,这些年总是拒绝成亲,一直忙于战事。可总不能为了国事,而耽误你终身大事吧?太后多次催促你不听,也是朕疏忽了,才导致你跟一个贱民村出身的女子纠缠不清。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辞了。那贱民村的女子,你若是喜欢,纳为妾室也好。” 兰陵王脸色郑重,忙将杨雪舞是巫族天女的身份说了出来。 皇上这才知晓是场误会。 可不管误不误会,兰陵王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否则,太子的孩子都要打酱油了,兰陵王还是个光棍。 传扬出去,还以为是他这个皇上不对呢! “既然杨雪舞是巫族天女,而非你的妾室,那你更要选王妃了!你乃高家堂堂皇室,按照惯例,当在权贵之中选一名正妃。” 皇上见他还想开口,立刻一锤敲定:“好了,高长恭听旨。即日起,为行兰陵王高长恭之大婚。立刻筛选各大权贵之女,为其举办选妃大会。” 兰陵王再想拒绝,却是不能了。 毕竟皇上都这么说了,他再拒绝岂不是不给面子。 兰陵王只能接旨谢恩。 而杨雪舞因着治疗瘟病有功,且非兰陵王妾室。 这个功劳没算在兰陵王头上,于是皇上赏赐了杨雪舞不少东西。 杨雪舞来到邺城后没有落脚的地方,便住进了兰陵王的府上。 不过是以客人的身份,而非剧里的妾室。 目睹一切的高纬,兴冲冲的把今日份八卦讲给了郑儿。 “郑儿,我原以为四哥已经把那个杨雪舞收为妾室,没想到四哥竟然说他们二人只是朋友,没什么关系呢!” 高纬一边说,一边暗戳戳的拉踩。 “亏人家还千里迢迢跟着一起来到了邺城,明眼人谁看不出他俩什么情况呐?当初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两个人的眼神都要拉丝了。况且,若是没有感情,杨雪舞一个女子,干嘛要跟着他来邺城呢? 父皇以为她是四哥的妾室,才叫四哥把人一起带来的。既然不是,四哥完全可以不把人带回来,解释一番就行了。反正父皇向来宠他,他又刚破了丹州城,有了功劳,父皇哪里会在意这么一件小事?都把人带来了,四哥却连个名分都不给人家,也太小气了!” 第46章 选妃大会 “父皇说让四哥选妃,他拒绝了一次,就答应了。真是意志不坚定,我还以为他会为了杨雪舞反抗到底呢!” 高纬巴拉巴拉,一阵吐槽。 郑儿正在给肚里的孩子做胎教,听到这话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别人怎么能比得上太子哥哥的坚定?” 高纬被夸的心情通畅,骄傲的抬起头。 “那是,四哥可比不上我坚定。” 他从第一眼见到郑儿,就认定了对方,给谁都不换。 四哥这方面可真是差远了。 郑儿对于杨雪舞倒是没有太多的看法,来不来的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对郑儿来说,一切只要能为她所用的人,就是好的。 谁让她的任务是拯救苍生,而非女配逆袭呢? 不过杨雪舞是个工科女,以后若是能和兰陵王在一起,倒是能让她钻研一下工科。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 不过嘛…… 说实话,郑儿觉得即便没有自己插手,兰陵王和杨雪舞之间也不一定会顺顺利利。 没有经历过挫折,怎么能磨练他们感情,让他们情比金坚? 郑儿有种直觉,他们之间要经历很多才能修成正果呢! 而不止高纬和郑儿在讨论兰陵王的事情,就连胡皇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尽管如今高纬太子之位很是稳固,但胡皇后就是不放心。 她想铲除一切不利于高纬的因素,而最能威胁高纬的,自然就是兰陵王了。 谁让朝中还有一些大臣更欣赏兰陵王呢? 而这次兰陵王选妃,就让胡皇后看到了一丝希望。 若是她能把自己人安插在兰陵王府,想做点什么手脚岂不是易如反掌? 胡皇后想到这,又对郑儿厌恶几分。 郑儿是多好的人选呐! 大齐第一美人,又是英国公遗女。 且多才多艺。 要美貌有美貌,要身份有身份,要才艺有才艺。 可偏偏却不能为她所用,竟然暗中勾搭纬儿,成了太子妃! 胡皇后一想到这些年的心血白费了,就气的头疼。 她在郑儿身上可没少下功夫。 这些年,自从把郑儿接进宫后。 她又是给了对方县主的待遇,又是让人培养郑儿。 这些开销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郑儿也的确如她所想一般,成了一个十分耀眼的存在。 胡皇后甚至敢打包票,郑儿比许多权贵之女都优秀。 可就是这么好的棋子,竟然成了自己儿媳妇。 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全成了一场空,胡皇后只觉得心梗。 没了郑儿,胡皇后一时没了人选。 她倒是有暗中培养宫女,好随时送给别人,安插眼线。 但那都是宫女,没一个身份上的了台面的。 她总不能让宫女去选妃啊! 胡皇后正发愁时,胡从云照常来伺候她了。 尽管胡皇后多次告诉胡从云,不必那么讲规矩。 毕竟哪个男子会喜欢这么死板,一言一行都是照本宣章的女子呢? 尤其是高纬。 郑儿那么不讲规矩,高纬不还是喜欢的要死要活,天天爱情爱情的。 可见高纬就喜欢郑儿这个调调。 胡皇后想让胡从云学学郑儿,但胡从云就是不听。 主打一个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因为在胡从云的眼里,胡皇后的吩咐都是错的! 胡皇后如今看到这油盐不进的侄女就头疼。 但今天看到胡从云,胡皇后脑中却灵光一闪。 她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着胡从云。 越看越觉得满意。 这可是极好的人选! 胡从云是她哥哥的嫡女,身份妥妥的够了。 且虽然人死板了一些,但也正因为死板,该学的东西一样都不落。 且人长的貌美如花,虽然比不上郑儿——事实上也没有人比得上郑儿,至少胡皇后从来没见过比郑儿还漂亮的女子。 郑儿这个大齐第一美人的名头,可一点都不虚。 胡从云比不上郑儿太正常了。 但胡从云明眸皓齿,可比宫里大多数女人都好看。 去竞选兰陵王妃,绰绰有余。 最重要的是,胡从云脑子死板,没有郑儿那么多心眼。 如果胡从云成了兰陵王妃,到时候自己想探听什么消息,亦或者是动点什么手脚。 利用胡从云的死板那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没错,胡皇后想让胡从云去竞选兰陵王妃。 一则是她手里没有合适的人选。 二则,是高纬实在看不上胡从云。 因着胡皇后想把胡从云塞给高纬,母子俩这几日不知道争吵了多少次,次次不欢而散。 胡皇后实在是没辙了。 她拿高纬没办法,牛不喝水强按头,可她摁不下去高纬这个牛头。 再这样下去,她母子间的情分非要出现隔阂不可。 胡皇后只能低头了。 但又觉得胡从云是个不错的,很是犹豫。 在这档口竟然出现了兰陵王选妃的事情,这不就是天赐机缘吗? 胡皇后越想越觉得如此,当即便拉着胡从云问:“云儿,你可见过兰陵王?” 胡从云愣了愣,不明白姑母怎么问这个。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云儿未曾见过。” 她一个没出阁的女子,怎么能见兰陵王呢? “皇上下旨,要给兰陵王举办选妃大会。本宫看你最是合适,你可愿参加选妃大会?” 胡皇后这话一出,胡从云又是惊愕了一瞬。 姑母不是想把自己塞给太子表哥吗?怎么又让自己去竞选兰陵王妃了? 不过胡从云对于嫁给谁并没有什么执念,对于高纬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或许曾经有那么一丁点遐想,可在高纬一口一个爱情,恶心的她头皮发麻后,就彻底无感了。 说实话,胡从云对于这样的太子表哥,还真有点顶不住。 若不是姑母是长辈,她还真不乐意去太子府。 如今姑母既然让她去竞选兰陵王妃,胡从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 兰陵王是大齐的战神,想来定然是个英明神武之人,绝对不会像太子表哥那样,整天把爱情挂在嘴边。 胡从云想到这,便点了点头。 “姑母,云儿愿意。” “好,真是好孩子。” 胡皇后欣慰的看着胡从云。 果然是自家人,虽然平时言行举止怪怪的,但到了关键时刻,就是听话。 第47章 降智去吧你! “但是……” 胡从云也不是全然的木头人。 她看向胡皇后:“姑母,我去选兰陵王妃,无论成与不成,都不能再去太子府了。” 胡从云可不想自己竞选失败后,又被姑母塞给太子表哥。 到时候自己名声成什么样了? 胡从云看得分明,太子表哥和太子表嫂亲密无间,根本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姑母想给太子表哥塞人就是在痴心妄想。 到最后一定不成的。 自己若是竞选失败,又被姑母塞给太子表哥失败,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胡从云是顺从长辈,但又不是傻子。 胡皇后也不想把侄女害到这个地步,当即便许诺道:“你尽管去竞选,若是不成,姑母亲自给你挑选好人家。” 胡从云这才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多谢姑母!” 就这样,胡从云在胡皇后的帮助下,和其他几名千金一起住进了兰陵王府。 郑儿听说后,忍不住对系统吐槽:“选妃就选妃,为什么还要让这些千金住进兰陵王府?哪怕这时候风气再开放也不能这样吧?” 9527也十分不解:“这大概就是剧情需要吧!” “好吧,也不知道多了个胡从云,会出现什么变故。” 郑儿有些好奇。 从某个角度来看,胡从云的出现是代替了原主的剧情。 可胡从云和原主不是一个性子,她会让兰陵王和杨雪舞之间发生什么变化呢? 毕竟祖珽都被自己撵走了,胡皇后还怎么用诅咒陷害兰陵王? 郑儿想到这儿,眼眸冷了几分。 胡从云安生的竞选也就罢了。 若是脑子笨到帮胡皇后算计兰陵王,别怪她出手了。 如今的高纬太子之位稳如泰山,兰陵王根本无法撼动。 胡皇后却偏偏要对兰陵王动手,这不是把好好的战神往外推吗? 重点是,胡皇后这个脑子太笨了,郑儿实在不信她算计兰陵王会不露马脚。 一旦胡皇后的算计败露,别人可不会觉得这是胡皇后自己的主意。 别人只会觉得,是高纬没有容人之量,不顾手足之情,仅凭借一己之私而陷害兰陵王。 大家会把这账全算到高纬头上,觉得他是心胸狭隘的小人。 如此一来,只会冷了朝臣的心。 这可不是件好事。 郑儿想到这,对胡皇后更厌恶了几分。 若不是如今有孕,她现在都想把胡皇后给弄死……嗯? 等等。 郑儿思考了下,她不对胡皇后出手,是怕自己刚有身孕就出事,会让孩子的名声不好。 可若是不让胡皇后搞事情,还有降智粉啊! 嘎嘎好用。 既能让胡皇后不再想坏主意,还能避免自己出手把人弄死后,不慎被高纬发现真相的隐患。 一举两得! 要知道,胡皇后到底是高纬的母后。 自己出手把人弄死,万一被高纬发现了,总归不大好。 郑儿越想越觉得,降智粉才是最好用的,能让胡皇后安享晚年。 说干就干! 郑儿到底是和胡皇后相处过多年的,对胡皇后的生活习惯一清二楚。 胡皇后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她都了然于胸。 当即便叫人煲了一锅鸭子汤。 高纬下朝回来后,看到鸭子汤,立刻喝了一碗。 一边喝一边夸赞:“还是你让人煲的鸭子汤好喝。我在旁处都喝不出这个味。” 郑儿笑意盈盈,心道当然好喝了,这可是甄嬛传宜修的拿手菜,胖橘喝了都叫好。 若不是宜修总是限制胖橘喝的量,怕是光凭着这碗汤,都能让胖橘多去几次景仁宫。 “太子哥哥喜欢。就多喝一些。” 她面露遗憾的看了眼鸭子汤。 “自从有孕后,我这口味就变得难以捉摸,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了。晨起时,我莫名想到了鸭子汤,抓心挠肝的想喝,便叫人煲上了。可等煲好后,我竟一点胃口都没了,唉……” 高纬连连安抚她:“这有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怎么能是古怪呢?只要你想吃,怎么都不为过。” “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 郑儿笑眯眯的依偎在他怀中,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锅鸭子汤,煲了好几个时辰呢!你也喝不完,倒是浪费了。” 高纬看着鸭子汤,突然想到胡皇后也很喜欢。 郑儿和胡皇后没有撕破脸之前,时不时的做些吃食带给胡皇后。 毕竟她经历了几个世界,手里的美食方子多的是。 而这其中,最得胡皇后心意的就是这鸭子汤。 高纬那时候没事就往胡皇后、郑儿身边跑,自是一清二楚。 因着郑儿那时候时不时的会做给胡皇后,胡皇后也没想着要方子。 后来闹翻后,胡皇后更没脸要方子了。 所以仔细一算,胡皇后竟然有好几年没喝过宜修牌鸭子汤了。 “不如我带去给母后一份?” 自从胡皇后让胡从云去竞选兰陵王妃,高纬和胡皇后之间的气氛就缓和了许多。 他想着胡皇后许久未喝鸭子汤,定然高兴。 毕竟母后都主动给他台阶下,他也该主动走几步了。 郑儿嗔怪的拧了下他腰间的肉:“你都喝过了,怎么还拿给母后?” “那有什么。” 高纬浑然不在意,他只是分了一碗而已,又不是抱着锅喝的。 “母后不会介意的。” 他越想越觉得这想法不错。 当即便叫人带着鸭子汤,去寻了胡皇后。 郑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锅鸭子汤里,放了足够分量的降智粉。 而解药被她抹在了高纬喝汤的碗上。 胡皇后正想和高纬缓和关系,高纬无论给她带什么吃食,她都会赏脸的。 更何况是她几年未喝到的鸭子汤。 胡皇后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郑儿没管高纬和胡皇后是分食,还是让胡皇后一人独享。 反正高纬回来后,郑儿又引着他吃了块带解药的糕点,确保他没事。 至于胡皇后,就让她尝尝头疼的滋味吧! 降智粉并不是随即生效,而是过了几日才慢慢出效果的。 胡皇后发作的时间更晚一些大概过了五六日。 由此可见,她平常多不爱动脑子了,难怪这么笨! 第48章 真有病 胡从云在兰陵王府竞争王妃的过程并不顺利。 她实在是没想到,原来兰陵王和那个天女杨雪舞竟然已经互通了心意。 甚至还请了皇太后的旨意,让杨雪舞破格同她们一起竞争兰陵王妃。 这算什么? 内定么? 既然兰陵王要内定,那何必拿她们来给杨雪舞做垫脚石? 胡从云再次兰陵王和杨雪舞拉拉扯扯时,柳眉紧锁,对兰陵王的滤镜碎了一地。 她接受的教导的的确确女子要顺从,要谦卑,要对人和善。 可那是要对长辈、对夫家,而不是对陌生人。 虽然她对陌生人也做不出恶语相对这种事,但不代表她内心没有想法。 在她看来,兰陵王是真有病,比太子表哥还有病。 至少太子表哥当初说要娶太子表嫂,就从来都没动摇过,也没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当年太子表哥坚持娶太子表嫂时,她也有所耳闻。 无论皇上和姑母怎么逼迫,太子表哥都未曾看别的女子一眼。 可兰陵王呢? 他既然已经认定了杨雪舞,就该坚定的回绝陛下才是。 谁都知道,陛下喜欢兰陵王,甚至曾经一度超过太子。 若不是太子后来逐渐展露自己的优秀才能,兰陵王现在还是陛下心中第一人呢! 论功绩,兰陵王为大齐立下战功累累,是大齐的战神。 论身份,兰陵王是皇室。 论宠爱,兰陵王仅居于太子之下。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兰陵王若坚持要娶杨雪舞,陛下一定不会为难。 那么,兰陵王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把这些千金一同拉进选妃大会? 难道为了在她们面前彰显自己的爱情吗? 还是说,怕天女的身份不够,所以把她们拉来,给天女做垫脚石? 到时候选妃大会上,兰陵王再宣布杨雪舞为王妃。 传出去,别人只会觉得是她们这些权贵千金都比不上杨雪舞,杨雪舞是最优秀的。 这不就是在踩着她们的面子,给杨雪舞作配吗?! 胡从云想着这,狠狠攥紧了手帕。 她可以接受自己不够优秀,也可以接受自己失败。 正如太子表嫂优秀到令她自惭形秽,她甘拜下风。 她对于男人,也并没有执念。 因为胡从云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并没有什么真爱不真爱。 准确的说,她的认知里,婚姻更像是一份工作。 所以对她来说,嫁给谁都没什么分别。 即便兰陵王优秀到让人心动,但胡从云也没有非对方不可的想法。 但是! 她出身显赫,也是被家族精心教导出来的。 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骄傲? 而且胡从云的性子,其实算起来是比较古板的那种。 丁是丁,卯是卯。 正如她所有的行为都向书本看齐一样。 所以胡从云可以接受自己不行,但绝对容忍不了自己明明优秀,却被一个不如自己的人通过某种手段而强踩在头上。 她好歹也是世家贵族出身,用她的脸面成全杨雪舞的兰陵王妃之名,凭什么? 若是大家公平竞争,自己输了那自是无话可说。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胡从云心里憋着一口气。 如果进府之前就知道兰陵王和杨雪舞两情相悦,她宁愿得罪姑母也不会淌这趟浑水。 可明明朝堂上,皇上问过兰陵王的。 是兰陵王自己口口声声说杨雪舞是朋友的! 胡从云心里烦闷。 但她已经无法退出,否则传出去别人只会觉得她技不如人,知难而退。 那更加有损胡家的颜面。 为今之计,只能把各方面都做到极致。 然后等兰陵王选中杨雪舞时,再想法子让兰陵王承认内定一事。 这样还能让外人知晓,不是自己技不如人,而是兰陵王一开始就没给机会。 到时候,再求姑母给自己寻个好人家,这是把损失降到最低的打算了。 胡从云下定决心后,便开始认真竞选兰陵王妃。 选妃一事,都是太后出的题。 第一题,是让各千金做一道菜,由太后评选出最佳。 这一点对于胡从云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她是从小读女诫长大的,可谓是把侍奉长辈这一点刻进了骨子里,做到了极致。 长辈的口味、喜好,她做起来得心应手。 且她在宫里住着的这些时日,胡皇后因着想给她刷点名声,曾带她去太后跟前走动过。 也就这几次,胡从云已经从太后宫里的茶点,察觉出太后的喜好了。 于是立刻做出一道符合老年人的口味,以及太后喜好的菜肴。 而正如她所料的一样,太后将她和杨雪舞两人的菜肴评为了上等。 这一局,她和杨雪舞打了个平手。 不过令胡从云意外的是,她做菜肴时不慎手指破了点皮。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在家里时,她说是下厨,其实是下人们先备好菜,她负责放调味品,然后扒拉几下罢了。 到了这,却要亲力亲为,备菜手生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其他几个千金手上多多少少也带点伤。 胡从云也没想着要借此装可怜,邀功。 可偏偏兰陵王却看到了,还当众送了她一盒药膏,说是他在战场上就用的。 胡从云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内心暗暗的翻白眼。 怎么,兰陵王就这么穷了,连送个药膏都要送旧的,都不舍得拿盒新的吗? 看到其他几个千金暗戳戳嫉妒的眼神,胡从云心里咯噔一下,自觉想明白了兰陵王的用意。 肯定是想为杨雪舞转移视线,好让其他人针对自己! 好啊,没想到堂堂战神竟然将手段用到了这上面! 胡从云觉得脸都要绿了。 但她绝不服输! 这几日,胡从云不仅表现的极好,兰陵王府的下人们都纷纷称赞,说她是个极好的人。 还对安德王也不错,将对方当作了自己的兄弟一样关怀。 她的关怀并不会引起旁人的误解,行事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扭捏之态。 总之,一个都不落下。 就连一直偏向杨雪舞的安德王,也忍不住对兰陵王称赞起来。 “四哥,这位胡千金无论哪方面都很适合做王妃。若不是你和雪舞姑娘两情相悦,我倒是挺支持这位胡千金的,倒是可惜了。” 第49章 不会吧不会吧 兰陵王听到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话以后莫要再提,胡千金是胡皇后的侄女,确实端庄贤惠,但她不适合我。” 他叹了口气:“旁人倒还好,可唯独这位胡千金,我也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委婉的拒绝她。” 胡千金不止代表着胡家,更是代表着胡皇后的颜面。 自己拒绝对方,若是方式过于决绝,怕是会惹得胡皇后不喜。 胡皇后是太子的母亲,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好生辅佐太子,自是不能把胡皇后得罪的狠了。 安德王听完后,也没别的法子。 这种事只能让四哥自己来了。 而很快,就来到了第二题。 兰陵王、安德王带着几个千金以及杨雪舞来到了伤兵村。 说是要让几个千金亲近四爷,实际上就是看看这几人会怎么对待伤兵村的人。 看到这些老弱病残的众人,几位女子除了杨雪舞和胡从云,剩余的人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而胡从云却没有丝毫嫌弃。 因为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 胡从云一直谨遵这条,自然不会对这些伤兵露出嫌弃的神色? 反而积极的上前帮忙,甚至比杨雪舞还要亲力亲为。 这可真是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这一关,又过了。 哪怕兰陵王倾心于杨雪舞,也不得不对胡从云表示欣赏。 说实话,胡从云的确做到了大部分男人喜欢娶回家当正妻的典范。 但奈何,她碰到的高纬、兰陵王都不是大部分男人。 而就在胡从云几人从伤兵村回来的晚上,杨雪舞却开始万般无奈的收拾行囊了。 她不想走,可却不得不走。 前几日,奶奶托小东给了她白山村的五色签,上面写着山芪,也就是当归的别称。 杨雪舞不想走,可奶奶都要接她离开了,她不能不走。 她在兰陵王和奶奶之间,实在难以抉择。 明明自己有希望留下来,名正言顺的陪在兰陵王身边。 明明没了郑妃,自己最大的阻碍已经消失了,不是吗? 可是奶奶…… 杨雪舞想起自己和奶奶相依为命,一时也难以割舍。 她思考了好几天,原本还想留下的心,在看到兰陵王给胡从云药膏后,心里难受极了。 而胡从云又做的太好,好到让杨雪舞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或许,没有郑妃,还有胡妃。 自己对于兰陵王,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 不然他为什么要把陪伴自己许久的药膏给胡从云呢?为什么不给别的千金? 杨雪舞想着想着,到底是在奶奶的催促下,下定了决心,跟着奶奶离开。 而她依依不舍的背着行囊,见到奶奶时还心有不甘。 “奶奶,你不是说过,兰陵王的命格已经变了吗?如今选妃大会也并没有姓郑的女子,是不是说明,兰陵王的妻子已经不拘泥于郑妃了?或许,兰陵王妃也可以姓杨……” 杨雪舞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奶奶打断了。 “雪舞,你不属于这里。你不能靠近兰陵王。” 奶奶面朝着她的方向,语气十分沉重:“你和他,没有缘分。如果你这次不随我离开,白山村就会迁移。到那时,你我祖孙二人,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杨雪舞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奶奶,我……” “这是你跟白山村最后的缘分了,若你不走,咱俩的祖孙缘分,就断了。” 奶奶的语气不重,但杨雪舞却能听出其中的认真。 奶奶说的,是真的。 一瞬间,杨雪舞心如刀割。 她捧着玉佩哭了起来。 “奶奶,走吧。” 杨雪舞的离开,让胡从云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她走什么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兰陵王定是要选杨雪舞为兰陵王妃的,结果快出结果了,她跑了? 胡从云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怎么,这又是玩哪一出? 而兰陵王自从杨雪舞走后,整个人就像被妖精吸了阳气一样,萎靡不振。 直看得胡从云想翻白眼。 这是有病,真是有病呐! 又没有人阻拦,他俩非要自行增加在一起的难度做什么? 闲着没事了? 还好马上就要结束了。 胡从云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了。 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姑母给自己指个好人家。 就这样,兰陵王这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选妃大会当天。 因着郑儿早早就把奸臣打发走了,以胡皇后的脑子,又实在想不到陷害的手段。 所以这次选妃大会,并没有出现兰陵王被陷害的戏码。 而兰陵王也将这段时日以来,几位千金的表现做出了总结。 以其他几位千金表现不佳为由,将人给刷下去了。 轮到胡从云时,兰陵王有些头疼。 在他看来,胡从云能够做的这么好,这么完美,甚至在伤兵村也表现极为出色,定是十分想嫁给自己的。 可他的心,全部给了杨雪舞。 实在容不下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杨雪舞,他娶谁都没有意义。 虽然可以不违背圣意,把胡从云娶回家。 可自己的心,自己的爱却永远不会给胡从云。 这对胡从云来说,又何其不公呢? 他面对胡从云时,吞吞吐吐,一时不知如何劝对方对自己死心。 实在是胡从云做的过于完美,他没法用表现不好为借口,把对方刷下去。 可正是兰陵王这种犹豫的模样,反而把胡从云吓的不轻。 不会吧,不会吧? 兰陵王不会觉得杨雪舞走了,就想让自己做兰陵王妃吧?! 不要啊! 她不想和这种神经病共度一生呐! 其实胡从云真不介意自己未来的夫君心里有没有别人,她是要做正妻的,又不靠着情情爱爱过日子。 可兰陵王不行,兰陵王这人脑子有病! 胡从云脸色骤变,生怕兰陵王口中吐出让自己做王妃的话语。 而兰陵王在纠结了半天后,才硬着头皮开口:“胡千金,你才貌双全,端庄典雅,贤贞柔淑。无论是哪方面,都极其优秀。但是……本王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胡从云听到这,瞬间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没看上自己! 第50章 抗旨 胡从云低垂眼眸,声音轻柔:“既然如此,四爷为何要举办选妃大会呢?” 兰陵王一噎,对胡从云有些抱歉:“皇命难违。” 胡从云略挑了挑眉,想对兰陵王发脾气,但还是忍住了。 她虽然是世家贵族出身,但到底和兰陵王这种皇室无法匹敌。 又不似太子表嫂,有人撑腰。 想到太子表嫂,胡从云有了主意。 她面露委屈的看向兰陵王,语气略带一丝哽咽。 “那四爷这么做,可曾想过我等的名声?” 兰陵王一愣,顿时语塞。 “这……” “四爷若是有心上人,为何不禀明陛下呢?害的我等自作多情。选妃大会这般隆重,四爷却一个没选。传扬出去,外人会怎么看待我等?” 兰陵王越听,心里越是沉重。 是了,他的确没有认真为这些无辜的千金们考虑过。 “别人只会觉得,我们不行,所以让四爷一个都看不上。四爷你这么做倒是开心了,那我们呢?落个不学无术的名头,传扬出去,又能找到什么好夫家呢?” 胡从云语气委屈到了极点,但并不咄咄逼人。 再加上她平日里一直端庄典雅,骤然露出委屈之态,反而有种反差感。 兰陵王是向来吃软不吃硬。 再加上正误会胡从云对他一往情深而有些愧疚呢,听到这话,兰陵王的愧疚又深了几分。 但若让他娶胡从云,那是不成的。 他不会幸运,胡从云也不会幸福。 于是他想了想,想了个法子:“胡千金,本王会跟皇上表明心意,对外就说你过于优秀,是本王配不上你。这样或许能降低对你的影响。” 胡从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就多谢四爷了。” 两人商议完毕,兰陵王就去宫里回禀皇上自己的心意了。 而胡从云则用最快的速度打包行囊,离开了兰陵王府。 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来了! 真晦气! 而另一方面,皇上本来正高高兴兴的等待选妃大会的结果。 想着给自己最欣赏的侄儿赐婚。 谁知,竟然迎来了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结果。 “长恭,你说什么?” 皇上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兰陵王:“那些个千金,可都是朝中权贵之女。各个才貌双全,在大齐的闺秀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你竟然一个都看不上?” “非长恭看不上。” 高长恭拱了拱手,面色郑重:“实乃长恭心里有人,旁人再好,长恭也无心迎娶。否则,这世上只会再多一对怨偶。” 他想起胡从云委屈的模样,又接了一句:“诸位千金都极好,但我早就心有所属。诸位千金嫁给谁都会过的很好,我不该耽误她们的。” 皇上听的剑眉紧锁。 长恭这调调,他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但看到身旁满脸菜色的胡皇后时,皇上灵光一闪。 心有所属,不愿娶别人,这不就是纬儿几年前的话语吗? 只不过纬儿没那么含蓄,整天郑儿郑儿,爱情爱情的挂在嘴边,他才一时没想起来。 皇上看着高长恭,只觉得一言难尽。 他高家竟然出两个痴情种? 真是难以置信! 倘若没有高纬事先跟皇上倔犟了两年,闹腾了两年,皇上现在定然会对高长恭心生不满。 觉得他仗着军功抗旨不遵。 可有高纬要死要活的先例在前,皇上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大大的提高了。 除了听到爱情两个字有点头疼外,其他倒接受良好。 不接受也没办法,上个口口声声只娶一个的高纬,把他闹腾的现在想起来都脑瓜子嗡嗡的。 皇上深吸一口气:“你心上人是谁?先说出来听听。若是身份尚可,朕给你赐婚。” 兰陵王神色暗淡:“她……已经离开了。臣和她没有缘分,但是臣内心深处已经认定了她是臣的妻子,即便她离开了,这个想法也不会改变。” 皇上:…… 这很难评,比太子都让人头疼。 好歹太子跟郑儿是两情相悦啊! 高长恭这是什么情况? 为了一个抛弃他的人守身? 传扬出去,还以为是他忌惮兰陵王,不许他娶妻生子呢! 皇上想到这,语气加重几分:“长恭,你心上人到底是谁?” 高长恭沉默了一瞬,最终回答:“是雪舞姑娘。” 皇上越发的无语。 “她已经走了?” “是。” 兰陵王垂着头,想起杨雪舞就心痛。 “既然走了,可见是你们没有缘分。长恭,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乃皇室,怎么能孤独终老呢?依朕看,你还是把她忘了吧。朕给你指婚……” 皇上顿了顿,看向一旁的人:“选妃大会上,谁的表现最为突出?” 因着选妃大会皇上比较看重,所以底下的人都有关注。 立刻回答道:“回皇上,是胡千金。” 胡皇后这才插上嘴:“胡千金?那不是云儿吗?” 她笑盈盈的看向皇上:“皇上,云儿那姑娘你也见过,知书达礼,才貌双全。定是能做好兰陵王妃的。” 她边说,边想着若是云儿做上兰陵王妃,那日后自己…… 还没等她想出阴谋诡计,脑子就像针扎一样,猛地刺痛起来。 胡皇后手猛地一紧,险些尖叫出声。 好在仅剩的理智将这点冲动压了下去。 但这如针扎般的痛感却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胡皇后现在也没心思推销侄女了,她头疼的要死,能维持住如今的体面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了。 皇上却没注意她的异样,又问了底下的人胡从云的表现。 越听对胡从云越是满意。 兰陵王看到皇上面上的满意,心下一慌。 生怕皇上强行赐婚,忙道:“臣实在配不上胡千金。” 皇上不赞同的看着他:“胡说,你是大齐的战神,怎么会配不上?” 兰陵王却死活说自己配不上,皇上觉得无语,打算强行赐婚。 一旁的安德王突然窜了出来,对皇上道:“皇上,四哥只是跟雪舞姑娘闹了别扭,才会说对方离开了。实际上四哥早就打算把雪舞姑娘追回来了,这才不肯娶旁人为妻,还请皇上见谅。” 第51章 她逃,他追 皇上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兰陵王:“此话当真?” 安德王朝兰陵王挤眉弄眼,兰陵王一时没有旁的法子,只能认了下来。 “是,臣却有此意。” 皇上更加无语,现在的年轻人,他真是搞不懂了。 他挥了挥手:“那便算了。” 皇上顿了顿,又道:“但是长恭,你这年龄也不小了。无论是杨雪舞,还是别人,都该娶妻了。” 兰陵王被逼的心里发苦,但又不能违背君令,只能点头认了。 胡皇后看到这一幕,还想为胡从云说点什么,但念头刚刚兴起,脑袋就疼的差点流泪。 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 兰陵王一走,胡皇后就着急忙慌的回到宫里,宣太医为自己诊脉。 可无论太医怎么诊治,都只能诊出健康的脉象,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胡皇后气的头疼:“不可能!本宫身子定是出了状况!” 不然怎么会突然之间头疼欲裂? 她觉得这个太医就是庸医,又唤了别的太医来。 可一连换了五六个,每个都说她脉象正常。 这一下,可叫胡皇后心慌起来。 脉象正常,自己却脑子针扎一样疼痛。 而且她越想事情,疼的就越厉害。 若是想一些小事还好,可若是往深处想,就头疼欲裂。 想的事情越复杂,疼的越厉害。 这若不是中毒,难道是中邪了不成?! 胡皇后越想越怕,忙叫人把整个宫殿都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试图找出什么异常的邪物。 邪物倒是没找到,反而找到了几个后宫争斗的阴损之物,可把胡皇后气的够呛。 于是忍着头疼和后宫妃嫔又战斗起来。 郑儿听说后,还对9527感慨了一句:“胡皇后可真是有活力,曹太后远不及她。” 9527沉默了下:“宿主,你有没有想过,是胡皇后比曹太后笨的太多了?” 毕竟这个降智粉是因人而异的。 换句话来说,心眼越多的人,吃了降智粉头就会越疼。 像胡皇后这种连搞事情都经常搞不好的人,能够忍住头疼,可见智商着实不算高。 郑儿仔细一想,对9527的观点表示赞同。 管她呢,只要胡皇后不搞事情,其他的都好说。 胡皇后这边跟宫里的妃嫔斗的火热,而逃过一劫的胡从云却听闻胡皇后试图把自己推给兰陵王的事情,气恼极了。 “姑母真是……” 她是没人要了吗?为什么非要捡别人的男人? 她好歹是世家望族之女,姑母为什么搞得跟自己没人喜欢似的? 她自及笄后,登门求娶的人都快把家里的门槛给踩烂了! 便是不做太子侧妃、兰陵王妃又能如何? 她嫁给谁,都能过的不错。何必执着于别人的男人? 这待亏胡皇后是她的亲姑母,若是旁人,胡从云早就忍不住怼人了。 反正女诫上也没说对待路人都要恭顺。 胡从云回到家后气不过,将这些经历都跟自家母亲说了出来。 胡家也是生气,气自家千娇百宠的女儿被胡皇后当成货物一样推来推去。 胡皇后的哥哥当即向她递了书信,表示自家女儿的终身大事就不必旁人操心了。 然后不等胡皇后回话,就开始筛选好儿郎,给胡从云挑选夫婿。 胡皇后看到哥哥那信上埋怨的话语,也是气的不轻。 她这是为了谁? 把云儿塞到兰陵王身边,成了兰陵王妃,难道不好吗? 邺城多少女子想嫁给兰陵王都不成呢! 真是不识好歹! 想到这,胡皇后的脑袋又嗡嗡的疼了起来。 胡皇后和胡从云如何,郑儿没有再关注了。 她现在更想吃兰陵王和杨雪舞这对的瓜。 说来也是挺神奇的。 兰陵王和杨雪舞竟然上演了一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 还别说,挺有趣。 郑儿也想不通,杨雪舞莫名其妙的跑什么。 既没有带球,也没有虐恋,更没有恶婆婆阻挠。 甚至连胡皇后想出手,都被自己给制止了。 那杨雪舞还跑什么? 郑儿想不通,但不妨碍她吃瓜。 为了能吃瓜,他还特意把高纬派去打听八卦了。 把高纬酸的不行,还以为她对兰陵王产生兴趣了。 在郑儿跟前哼哼唧唧,就是不想去。 还是郑儿拧着他耳朵凶了几句,他才老老实实跑去打探情况。 在皇上面前,安德王为了给兰陵王解围说了谎。 把杨雪舞的离开,说成了小两口吵架。 皇上信了,但没全信。 让兰陵王无论是谁都要娶妻。 这一下,兰陵王被逼的不得不食言,跑去追杨雪舞去了。 杨雪舞是坐着马车走的,脚程并不快。 兰陵王第二日就去追赶,没半日就追上了。 毕竟邺城离壶口关可不算近。 兰陵王知道白山村的路线,一路快马加鞭。 终于找到了杨雪舞一行人。 “雪舞!” 兰陵王看到雪舞的一瞬,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惶恐难过的心,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着落。 直到这一刻,兰陵王才知道,什么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什么叫做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若是他的世界里从此没有了杨雪舞,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兰陵王看着杨雪舞,眼眸里的光芒根本遮盖不住。 杨雪舞自从跟着奶奶离开那刻起就郁郁寡欢,捧着玉佩时不时的哭泣。 哭的她奶奶心疼不已,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奶奶一想到杨雪舞靠近兰陵王有可能的命运,动摇的心瞬间坚定下来。 她没错,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雪舞。 其实奶奶自己也不确定,杨雪舞和兰陵王在一起后,还会不会落个身陨的下场。 因为太子和兰陵王两人的命格已经乱了,分辨不出。 或许兰陵王的命格乱了后,孙女再靠近兰陵王就不会死了。 可她根本不敢赌! 万一赌输了,她孙女就会赔上一条命! 这是奶奶最害怕的后果。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奶奶毅然决定把杨雪舞带回村里,把她和兰陵王强行隔开。 这样不管怎样,至少她的孙女,能够保住一命,不是吗? 第52章 赐婚 “四爷?!” 杨雪舞以为自己从此和四爷天各一方,永无相见之日。 乍一看到四爷,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呆愣愣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泪珠还挂在脸上未能消散。 她是在做梦吗? “雪舞,不要走,好不好?” 兰陵王近乎贪婪的看着杨雪舞,虽然不过短短一天没有见到对方,可对他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他以为自己能够放手,可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杨雪舞的一颦一笑早已深刻的印在了他脑海中。 兰陵王承认,自己是真的离不开杨雪舞了。 他郑重的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走,我不想你走。” “四爷……” 杨雪舞嘴瘪了瘪,泪瞬间夺眶而出。 “雪舞。” 奶奶听到动静,心瞬间凉了大半。 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孙女,为什么老天就是不给这个机会呢? 为什么?兰陵王为什么要追来? 但凡再晚一些,她就能带着雪舞回到村子里。 到那时,兰陵王就再也找不到村子了。 可是…… 奶奶心里发苦,她太明白了。 孙女和兰陵王是天定的缘分,根本断不开。 是她一意孤行,是她想要逆天而行。 可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改变孙女的命运。 上天啊,我该怎么做? 她面向杨雪舞的方向,声音沉沉,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跟奶奶走!” 杨雪舞看了看兰陵王,又看了看奶奶,恨不能把一颗心掰成两半。 为什么要让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个抉择呢? 她的泪不停的掉落,哭的奶奶和兰陵王都心疼极了。 就连小东也难受的很。 “奶奶。” 兰陵王看到奶奶,忙上前表露自己的态度。 “奶奶,我是真心爱重雪舞的。” 他以为奶奶执意要带走雪舞,是因为自己举办了选妃大会,怕自己对雪舞不好。 于是对奶奶保证:“这一生一世,我绝不会让雪舞受到伤害。谁要伤害她,就要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其实奶奶对兰陵王的感观十分复杂。 兰陵王生性善良,又关爱百姓,是个难得的好人。 如果不是他的命运和雪舞纠缠不清的话,奶奶自是欣赏他的。 可偏偏…… 奶奶对兰陵王是又怨又欣赏。 最后只能再次面向杨雪舞,希望孙女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雪舞,跟奶奶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没有相见之日了……” “奶奶……” 杨雪舞恨不得拿刀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跟着四爷,一半跟着奶奶走。 “我……” 追上来的不止兰陵王,还有安德王。 安德王看到场面僵持住了,又看到杨雪舞手中拿着四哥的玉佩,便有了主意。 他上前对杨雪舞道:“雪舞姑娘,你可知道,四哥给你这块玉佩代表了什么?” 他顿了顿,看杨雪舞有些迷茫,便继续解释:“四哥这块玉佩,是他娘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四哥说过,这玉佩他只会留给此生最爱,也是唯一爱的人。四哥把这块玉佩给你,就意味着他早已认定,你就是他唯一的妻子了。若是没有你,他便终身不娶。” 杨雪舞呆愣愣的捏着玉佩,又看向兰陵王:“四爷,真的是这样吗?” “是。” 兰陵王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深情。 “雪舞,无论你选择走还是留,我都会守着你一辈子。” 杨雪舞感动极了,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奶奶一直站在一旁,想让杨雪舞跟她离开。 可杨雪舞却迟迟不肯离开。 不肯离开,其实这态度的本身就已经说明了杨雪舞的决定。 “雪舞,你真的不肯走吗?” 奶奶失望的问她。 杨雪舞此刻心乱如麻。 “奶奶……你为什么要执意迁村呢?不迁村也可以呀!这样,我和四爷以后也能看您……” “雪舞!” 奶奶语气加重了几分:“奶奶要为全村人负责。” “奶奶……” 杨雪舞泪眼婆娑,一时之间根本做不出抉择。 “雪舞,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奶奶的催促,反而让杨雪舞感到为难。 而直到此刻,奶奶也终于死心了。 “罢了,天意,天意啊!”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 奶奶不舍得杨雪舞为难,而且这是天意。 她知道,哪怕自己强行把孙女带走,孙女也会再次跑出来的。 这是她无法阻止的。 “雪舞,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些。” 奶奶抱着杨雪舞,最后叮咛了几句,转身离开。 杨雪舞不愿意走,那她也没必要多留了。 “奶奶!” 杨雪舞想追上去,却被兰陵王拉住了手。 “雪舞……” 杨雪舞看到兰陵王眼中的深情,到底是犹豫了一瞬,停住了脚步。 “四爷……” 她看着兰陵王,痛哭出声:“雪舞没有奶奶了……” “别怕,有我在。” 兰陵王将她搂入怀中安抚:“我有奶奶,以后我奶奶,就是你奶奶。” “嗯……” 杨雪舞抽泣着,内心迷茫至极。 就这样,杨雪舞被兰陵王留了下来。 回到兰陵王府后,杨雪舞才知晓,原来之前她见到的福姥,其实就是兰陵王的祖母,皇太后。 而皇太后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兰陵王府,也是安德王私下帮忙。 皇太后看到杨雪舞就心生欢喜,这才下旨让她也有资格一同选妃。 只是没想到杨雪舞竟然半途跑了,浪费了皇太后一片苦心。 而兰陵王把杨雪舞带回来后,决定给她名分。 便将她带进了皇宫,求皇上给他二人赐婚。 皇上揉了揉眉心。 对于杨雪舞,他其实并不怎么看得上。 世人都说,得天女者得天下,可皇上却不怎么相信。 毕竟他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这个杨雪舞有什么过人之处。 况且皇上也不怎么信命。 倘若他信命,当年就不会在兄长的诅咒下,还将侄子给杀害了。 倘若他信命,又怎么敢谋权篡位呢? 所以,在皇上看来,所谓天女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说白了,杨雪舞就是个突然蹦出来的野丫头。 皇上是看不大上这种人做自己的侄媳妇。 但一想到高纬这几年为了郑儿上蹿下跳,把他折磨的不轻,皇上反对的意见也就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 万一侄子也爱情爱情的,那他好好的战神岂不是要废了? 还是就如他所愿吧! 第53章 听闻 皇上给兰陵王和杨雪舞赐了婚。 而打探完消息的高纬,却不高兴起来。 他闷闷的抱着郑儿,像个失落的大狗狗,在寻求安慰一般。 “所有人都喜欢四哥,为什么呢?” 为什么皇祖母那么喜欢四哥,甚至爱屋及乌,不惜帮忙,给杨雪舞撑腰。 为什么父皇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四哥的请求,让他娶自己的心上人。 而自己呢? 明明郑儿无论出身还是才貌,都比那个杨雪舞好上不知多少。 明明郑儿做太子妃绰绰有余。 却要自己坚持了足足两年,期间没有任何人帮他! 皇祖母不知道吗? 她知道,却对此不闻不问。 父皇也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一直不肯吐口。 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但凡退缩一点,就娶不到郑儿了! 为什么呢? 明明都是孙子,皇祖母却把四哥当成宝,其他人都当作草。 父皇也是,对自己苛刻,对四哥却百般纵容。 高纬心里很不是滋味。 郑儿反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谁说所有人了?还有我啊,我就不喜欢兰陵王,只喜欢太子哥哥。” 高纬抱着郑儿的胳膊紧了紧,感动极了。 是啊,他还有郑儿,也只剩郑儿了。 郑儿稍微想了下,就知道他心里的别扭点。 于是安抚他道:“况且,若只是在赐婚这件事上,我并不觉得父皇看重兰陵王多过于你。” 高纬迷茫的看她。 “什么意思?” “父皇之所以这么轻易的给兰陵王赐婚,说到底,还是兰陵王在他心里的地位远不及你。所以兰陵王娶谁,父皇顶多有不喜,却不会过多的阻拦。” 郑儿轻声解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越看重一个人,就越想给她最好的?” 高纬思索了下,脑子转过了圈。 是啊,如果是对郑儿,他恨不得把天下的珍宝都捧到郑儿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这么说来,父皇是看重自己咯? 他撇了撇嘴,不大高兴的嘟囔:“可你就是天下最好的。” 郑儿笑眯眯的蹭了蹭他胸膛:“太子哥哥爱我,所以觉得我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高纬对皇上的不满渐渐退散,只是对皇太后的偏心还是不高兴。 郑儿道:“皇祖母又不是只针对你,她是最疼爱兰陵王,其次是安德王。其他人她都是一视同仁的。” 高纬听到这就更加不高兴了:“四哥就算了,老五算什么,凭什么排在我前面。” 郑儿哭笑不得:“凭他和兰陵王都是文襄帝之子。” 她顿了顿,对高纬分析道:“你没发现,皇祖母对文襄帝一脉都很疼爱吗?其实说到底,皇祖母更疼爱的,是文襄帝。文襄帝是皇祖母所出的嫡长子,皇祖母自然更器重些的。” 高纬顺着话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是父皇的问题。 父皇不能得到皇祖母的偏爱,连累着他在皇祖母跟前比不上四哥。 嗯,这么一想,高纬好受多了。 顿觉自信满满。 他就说,自己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不被人喜欢呢? 高纬哼了哼:“我也不需要别人喜欢,只要有你在,旁人都不打紧。” 郑儿搂住他的腰,一双眸子如秋水般动人。 “我亦如是。” 高纬被看得老脸一红,忙移开了视线。 “你……你别这样看我……太医说了,如今不易有房事……” 郑儿小脸一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高纬脸红的模样,气的直翻白眼。 真是自己心“脏”,就看别人也是“脏”的! 她哪有这么想! 高纬还以为她被说中了心思在不好意思,又连连保证:“你放心,只要太医说可以了,我一定好生伺候,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闭嘴吧你!” 郑儿看他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捏住他的嘴,强行闭麦。 她正做胎教呢,怎么能让宝宝听这些不着调的话! 高纬嘿嘿一笑,围着郑儿一起给胎儿做胎教。 郑儿这边其乐融融,周国却气氛凝重。 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庸医,都是庸医!” 宇文邕看着犯病的侄女贞儿,心疼的无以复加,对着太医大发雷霆。 “连病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都给我拉下去砍了!” 宇文邕虽然心狠,但对唯一的侄女是捧在手心里疼爱。 哪怕是他的亲生骨肉都比不上贞儿。 因为贞儿是他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发过誓,哪怕自己出事,也要护着贞儿周全。 再加上贞儿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犯病,宇文邕更是对其百般呵护,生怕贞儿出事。 可没想到这么精细的照料,还是让贞儿染上了怪病。 小小的人儿,身上尽是水泡、红肿以及血痕。 太医们已经救治了多日,可就是不见起色。 这叫宇文邕如何不怒? 听到他的命令,太医们吓得纷纷跪地求饶。 求饶声反而把贞儿吵醒了。 她是个极其善良的小姑娘,听到宇文邕要斩杀那么多人,顿时心生不忍,跟宇文邕求情放了他们。 宇文邕对于她的话,没有不听的。 当即答应下来,只是看着贞儿懂事乖巧的容貌,心疼的差点落泪。 “贞儿,朕一定会找人把你治好的,你放心!” 贞儿虚弱的点了点头:“小马儿,我信你……” 因为幼年时一些事情,贞儿并不唤宇文邕为叔父,反而一直小马儿小马儿的叫着。 宇文邕也认同了这个称呼。 正当宇文邕一筹莫展之际,宇文神举却想到了一个人。 “皇上,臣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宇文邕随意的摆了摆手:“讲。” 宇文神举低声道:“前阵子,齐国壶口关出现了瘟病,皇上可还记得?” 宇文邕的脸色一僵,木木的点了下头。 他怎会不知道呢? 若不是这场瘟病,自己的侍卫也不会死绝,自己也不会因为染上瘟病太过虚弱,而被大齐的太子、太子妃给捉到了。 一想到这件事,宇文邕就倍感羞耻。 “壶口关的瘟病,臣听闻是被一个叫做杨雪舞的天女给治好的。” 第54章 跟着走了? “天女?” 宇文邕眼眸微眯:“传闻中,得天女者可得天下的天女?” “是,据说这天女还能使污水变清。” 宇文邕脸色顿时郑重起来:“此话当真?” “应是属实的,臣听闻后也派人去打探了一二,丹州城的百姓很多都知道。” 毕竟丹州城曾经是周国的地盘,人也都是周国的老百姓。 周国在丹州城的部署不少,想打探些消息倒是不难。 宇文邕的心瞬间激动起来。 得天女者得天下! 他和高湛不一样,高湛不大信命,对杨雪舞这个天女并不怎么在意。 但宇文邕却对所谓的“天女”非常感兴趣。 他倒不是很信命。 只是敏锐的察觉到,若是能把天女掌握在手心里,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比如说,利用天女的名头,大肆宣传自己乃天命所归。 这样一来,还能挽回自己失去的形象。 不就能和宇文护有一战之力了吗? 宇文邕越想越是激动,觉得这方法可行。 更何况,传说中天女医术高超,想把贞儿治好难道不是易如反掌吗? “看来,要把天女请来,贞儿才能好起来了。” 宇文邕看着贞儿,很是心疼道。 宇文神举立刻回答:“臣会将天女请回来的!” 宇文邕原本想亲自去请天女,以彰显自己的诚意。 毕竟当年汉昭烈帝为了求得贤能,不就对着诸葛亮三顾茅庐吗? 虽然不知天女的本事到底如何,不过单单这个名头,就足够他亲自邀请了。 可他想了想,到底没敢亲去。 上回他亲自跑去突厥,结果不慎落入齐国人手中,颜面尽失。 若这次…… 宇文邕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将自己捉到的齐国太子妃,就觉得脸上生疼。 那种被一脚踹到脸上的痛楚,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还有那三天饿九顿的滋味,宇文邕实在不想再尝受了。 不得不说,宇文邕对齐国之旅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反正这辈子,除非把齐国灭了,否则他是不想再踏进齐国半步了。 这般想着,他就打消了心底的念头,叮嘱宇文神举一定要小心行事。 而就在宇文神举动身赶往齐国时,郑儿也想起了这茬。 不过她有点好奇的是,剧里是宇文邕亲自潜入齐国,将杨雪舞带走的。 那这次呢? 有过被俘虏经历的宇文邕,还会亲自前来吗? 宇文邕现在应该还不认识杨雪舞,会来么? 郑儿一边猜测,一边叫高纬派人盯紧了杨雪舞。 高纬现在手下不少,想盯一个人可谓是轻而易举。 若没有人潜进来把杨雪舞带走就算了,但如果有,她非要弄明白,周国人是怎么潜进大齐的,而且还是在邺城! 真特么的离谱。 她非要把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找出来不可! 放任周国人在大齐来去自如,跟叛国贼有什么分别? 若是不管这些蛀虫,日后北周想攻打齐国岂不是易如反掌? 宇文邕作为男二,这光环开的也太大了! 高纬虽然不解郑儿为什么要派人盯着杨雪舞,但还是照做了。 兴许是媳妇儿想看戏呢? 事实证明,郑儿的谨慎并没有出错。 真的有北周人偷偷潜入了邺城,试图接触杨雪舞! 高纬的人发现猫腻后,顿时警惕起来,回禀了高纬。 高纬闻言剑眉皱成一团:“你是说,有一波人试图接触杨雪舞,并且这波人疑似北周人?” 这话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这里是哪? 是邺城,是大齐的都城! 北周人竟然偷偷潜入大齐的都城,还不被人发现。 这天下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回太子,那波人说话乍听起来像咱们大齐的口音,但细听之下,还是有些许不同的,反而跟北周的口音极像。” 高纬的手下回答的十分谨慎,倒没有把话说死。 毕竟杨雪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兰陵王妃。 身为兰陵王妃,却和北周人有所关系,这足够令人遐想了。 高纬也想到了这点,脸色越发的冷峻。 北周人为什么要找杨雪舞? 是慕名而来,还是事先就相互认识? 假如事先认识,那杨雪舞和四哥之间的关系,就有待考量了…… 高纬眯起眸子。 难道杨雪舞是处心积虑接近四哥的? 难道杨雪舞其实是北周的奸细? 种种怀疑浮现在他脑海中。 “继续监视,顺藤摸瓜。看看这些人想做什么,还有,查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高纬脸色铁青。 他觉得这可真是离谱,敌人都摸进自己家门口了! “是!” 于是高纬又多派了些人手,务必要把杨雪舞的立场以及这些北周人混进来的途径弄清楚。 高纬的人立刻领命离去。 兴许是因为宇文邕没有亲自前来,少了男二光环的缘故。 宇文神举等人想接近杨雪舞并不大容易。 杨雪舞和兰陵王整日腻腻歪歪,难舍难分。 就跟连体婴儿似的。 宇文神举知道兰陵王的神勇,自是不敢靠的太近。 好不容易潜伏了多日,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将杨雪舞给迷晕了。 高纬的人一看,惊呆了。 这北周人也太猖狂了,竟敢在自家的地盘上绑架兰陵王妃! 这怎么能行?! 可就在他们想上去解救时,领头的人却把大家摁住了。 “此事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便是把天女救回来了,也容易暴露咱们跟踪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其余人都冷静下来。 是了,太子派人盯着兰陵王妃这种事本就不怎么光彩,传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对其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虽然他们知道太子只是把人当个乐子,可外人不知道啊! 还是不要给太子抹黑为妙。 领头的思来想去,叫人去把兰陵王引来。 既然他们没法子动手,那就让兰陵王自己把媳妇儿抢回来好了。 他们的想法很好,也顺利的将兰陵王引了过来。 兰陵王也发现了猫腻,甚至动手弄死了宇文神举带来的一个人。 可让高纬的手下意想不到的是,兰陵王不知听到了什么,竟然没有动手把兰陵王妃抢回来。 反而伪装成了宇文神举手下的蒙面黑衣人,跟着宇文神举走了! 走了?! 高纬的人看到这一幕,全懵了。 第55章 叛国者,杀 “兰陵王……跟着北周人走了?” 领头的人沉默了许久,才发出疑问:“是我看错了么?” “老大,你没看错……” 几人又陷入了沉默。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战神的策略,想先打入内部,然后一举瓦解?” 有人猜测着,随后便获得了众人的认同。 “是了,兰陵王定是如此。” “对,兰陵王料事如神,想来自有对策。” 众人纷纷赞同,浑然想不到,兰陵王跟去的原因,只是触发了怜悯之心。 所以才没有阻止宇文神举把杨雪舞带走的举动。 不过高纬的人虽然纳闷,活却一样没落下。 很快就弄清了宇文神举等人在邺城的接头人,将名单递了上去。 高纬看到这些名单,直接气笑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还真是苦了他们了!” 他手下们立刻问道:“太子,要怎么处罚?” 高纬看着名单,脸色沉沉。 名单上的人不算很少。 郑儿接过名单,扫了一眼。 这里面不乏官吏。 “叛国者,杀无赦。” 既然在大齐住着,又受着大齐的俸禄。 就该担起后果。 “这,罪名是……” 领头人声音发颤,他实在没想到,太子妃看起来温温柔柔,张口就要把人弄死。 这反差也太大了! 他不由看向高纬,试图征求意见。 高纬翻了个白眼:“看我做什么?没听到太子妃所言吗?!” 领头人眉心一跳,忙低声应下。 就这样,凡是帮着宇文神举潜进邺城的人,全都以叛国的罪名处死了。 这种人,对大齐来说,和蛀虫无二。 既然喜欢为北周的主子效忠,那就去底下效忠去吧! 就在高纬清洗人时,宇文神举带着杨雪舞也回到了北周。 郑儿没有派人阻拦。 因为她知晓,兰陵王和杨雪舞两人此去北周,会帮着宇文邕一起铲除宇文护。 她巴不得宇文护赶紧被弄死,然后她好对宇文邕下手,最后吞并北周,实现皇图霸业,一统天下。 事实证明,兰陵王和杨雪舞两人,并没有辜负郑儿的期盼。 杨雪舞原本是不乐意跟着宇文神举离开的。 她又不认识对方,怎么能跟着对方离开呢? 可宇文神举的口才也不差。 用三寸不烂之舌,将贞儿的情况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杨雪舞的心瞬间动摇了。 这个贞儿也太可怜了。 她若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既然知道了,就没法坐视不理。 杨雪舞本性是善良的,悲天悯人,同情弱者。 “可我医术并不高明,如果连北周的太医都没法子,我就更不可能了啊!” 杨雪舞自认医术不行,觉得找她也没用。 宇文神举却哀求道:“天女,这世上也只有你能救她了!贞儿公主真的很可怜,她还那么小,本该有着大把的时光来看看这个世界。却不慎染病。天女,你就来看一看贞儿公主,倘若你真的没法子,我们也不会怪罪,更不会阻拦你回来。” 杨雪舞咬了咬唇,到底是对贞儿的同情占据了上风。 “我去可以,但你要让我回去告知兰陵王。” 宇文神举满脸难色:“天女,并非我不愿,实是不能。倘若让兰陵王知道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折在这里了。” 杨雪舞被吓了一跳:“不会的,他不会的。” 宇文神举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女,我们会给兰陵王留个信儿,还请你随我们去周国。贞儿公主的病,实在拖不得了。” 说实话,宇文神举都想把杨雪舞直接迷晕运到周国了。 但他害怕这么做,天女会生气,从而不给贞儿公主好生治病。 只能这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动杨雪舞了。 形势逼人,杨雪舞也算是看清了现实。 眼前这人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她只能无奈的应了下来,心里默默祈祷周国人说话算话。 她可不想和兰陵王分开太久。 而杨雪舞心心念念的兰陵王,此刻已经装扮成了蒙面人,听完了全过程。 听到宇文神举形容的贞儿公主如此可怜,兰陵王同情的心瞬间占据了上风。 原本想将杨雪舞抢回来的念头也散了大半。 他是个爱民如子的人,向来见不得这种事。 尽管贞儿公主是周国人,可到底是个孩子。 兰陵王觉得,两国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看到杨雪舞答应治疗贞儿后,兰陵王想了想,没有任何动作。 而是继续装扮成黑衣人,跟随着宇文神举来到了北周。 到了北周后,杨雪舞一看到贞儿,便觉得她和幼时发病的自己很像。 立刻提出了一个药方,是她小时候用过的。 这个药方是奶奶给她拟的。 奶奶的医术,可不是杨雪舞这种半吊子可以比拟的。 用药之精妙,让太医们连连称赞。 几碗药灌下去,贞儿的状态立刻有了好转。 可见的确对症,可把宇文邕高兴坏了。 对着杨雪舞连连道谢。 杨雪舞和他交流并不算多,只一心一意救治贞儿。 陪着贞儿聊天,给贞儿打气。 一连过去半个月。 贞儿的病渐渐好了起来。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北周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自从宇文邕被捉,提前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宇文护就一直琢磨着把他害死的法子。 宇文邕也不甘示弱,私下里派人搜寻美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库奚莫族的女子。 此女貌美,又浑身带着野性,生机勃勃的模样,和寻常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正是宇文护喜欢的类型。 宇文邕便私下里带着一些兵马,直接将库奚莫族全给抓了起来,以此威胁那名女子。 那女子生性单纯,被宇文邕三言两语就给哄住了,心甘情愿去宇文护身边做了内应。 而宇文护,也顺势而为,收下了这名女子,想借此给宇文邕传达错误的消息。 两人互相博弈,端看谁的手腕更加高明了。 而宇文邕不止跟宇文护博弈,还在百忙之中,看上了杨雪舞。 兴许是男二总会被女主吸引的这条定律,尽管这一次,杨雪舞并没有救过宇文邕。 可像个小太阳一样的杨雪舞,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宇文邕的心中。 第56章 修建寺庙 男人最懂男人。 兰陵王又怎会看不懂宇文邕眼神里的情欲? 他心下不快,再加上这些时日以来,周国的局势越发紧张。 他便寻了个机会,和杨雪舞表露身份,让她跟自己走。 但杨雪舞才刚刚答应了宇文邕,要确定贞儿没事后再离开。 兰陵王拿她没辙,只能答应再留一天。 而就是这多留了一天,反而让他们卷入了周国的内斗中。 具体的过程和剧里没什么变化,总之,郑儿知道时,兰陵王和杨雪舞已经平安的回邺城了。 宇文护也死在了宇文邕手下。 兰陵王还带回了周齐两国停战三年的协议,把皇上高兴的不行。 然后他就非常昏庸的提出了一个想法,要大肆修建寺庙。 高纬:??? 朝堂群臣:??? 高纬瞪大了眼睛,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看着皇上只觉得满脑子问号。 父皇他是不是没睡醒? 周齐两国停止交战,不应该趁机休养生息,积攒国力吗? 父皇怎么想到要修建寺庙? 疯了? 皇上浑然没注意到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反而觉得自己想法极好。 段太师忍不住出声阻止:“皇上,修建寺庙不仅要占用大量钱财,还要占用不菲的人力。这样只会加重百姓的负担,且寺庙一旦增多,出家者便会增加。男子中,十人便会有一人出家。如此一来,这对我大齐的兵力、国力都会大有削减。因此,老臣并不赞同大肆修建寺庙。” 皇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虽然段太师说的有道理,可他并不想听。 高纬看着皇上,哪里不知他的固执? 他思索片刻,决定先出声把这件事给搅和了再说。 反正他在父皇面前向来都不是什么恭敬人设,混蛋一些也没什么。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父皇败家啊! 父皇现在败家一时爽,自己以后接手可就头疼了。 高纬还想征战周国,一统天下呢! 怎么能让父皇捣乱! 想通后,高纬立刻出声道:“父皇,依我看,心诚则灵。您修建再多的寺庙,也不如自己身践力行来的虔诚。父皇何必修建那么多寺庙?直接出家做和尚,定能感动佛祖。” 他话音一落,朝堂上瞬间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 众人震惊的看着高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太子说什么? 建议皇上出家?! 这这这…… 众人谁都不敢吭声,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皇上的反应。 只见皇上脸红一阵,青一阵,最后黑如锅底。 冲着高纬怒声大吼:“太子,你在胡说什么?!” 尽管皇上气的要死,但高纬毫无畏惧。 他继续一副为皇上着想的模样:“父皇,您这般生气做什么?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啊!想让佛祖看到父皇的诚意呐!” 皇上气的脑瓜子嗡嗡的,恨自己手边没有东西,否则,他非要把这个混账东西打死不可!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闭嘴!” 高纬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父皇若是不喜儿臣的提议,不听便是,何必大动肝火?以免伤了身子。” 皇上浑身发颤,指着太子半晌才出声:“太子言行不当,禁足三月!” 高纬一副伤心的模样:“父皇,您怎么这么残忍?您怎么能这样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皇上看他还要长篇大论的模样,实在听不下去。 也多亏这是亲儿子,但凡换个人,皇上就要把人拖下去了。 他想罚的更重,但面对高纬时,却没有更好的法子。 高纬从小就敢跟他硬刚,不似旁的儿子面对自己时唯唯诺诺。 偏生又是他儿子中最优秀的,没有之一。 导致皇上对高纬又喜欢,又头疼。 最后只能一甩衣袖,离开了。 “退朝!” 高纬看皇上离开,满意的闭上了嘴巴。 只要能达成目的,父皇气不气的又能怎样? 反正他也不能换太子。 没错,高纬就是这么有底气。 但凡皇上没有脑子糊涂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废太子。 兰陵王神色复杂的看着骄傲的高纬,拱了拱手:“太子大义!” 这种话,也只有太子能说的出口了。 高纬傲娇的看了他一眼,哼了哼:“本太子可不是为了你,本太子是为了我大齐的老百姓!” 说罢,便挺胸抬头的离开了。 因着被罚禁足,太子哪刚也没去,老老实实的回家了。 郑儿刚打理完事务,看到太子回来的比平日里早些,有些纳闷。 “怎么了,今日早朝竟这么快,不是说兰陵王带着停战协议回来了吗?皇上没有嘉赏?” 郑儿这一问,太子是忍不住了,对着她大倒苦水。 郑儿听到皇上说要修建寺庙,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想起来了,剧情里的确有这一茬。 皇上就跟中了邪一样,明明平日里还是个明君,可却执意修建寺庙。 导致民不聊生,又是给老百姓增加负担,又是耗费国库。 而这个时候,宇文邕还下令说凡是迁移到周国的老百姓,都能得到良田,且免赋税三年。 此消彼长。 齐国的皇上逼迫老百姓,周国的皇帝却重视民生。 于是便有一些老百姓偷偷跑到了周国定居。 这还不算完,修建寺庙耗费了国库,高湛又说国库空虚,让大臣们想法子填补国库。 这踏马的不是有病吗? 你少建一些寺庙,国库还会空虚? 还把国库空虚的锅甩到了天灾上面。 待亏天灾不会说话,否则非要降个雷把皇上劈死不可! 郑儿越想越是恼火,皇上真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是,她知道,皇上因为之前谋权篡位,杀了侄子,被先帝诅咒。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有个心结在,便开始信佛,试图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 但也不能这么瞎胡闹吧? 郑儿眉头紧锁,决不能让皇上修建寺庙。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皇上修建寺庙,不仅会浪费国库,削弱兵力。 还会让所有人知晓,皇上重佛。 到那时,怕是类似祖珽的神棍就全冒出来了。 万一这些神棍想做什么,皇上的思想难免会受到影响。 所以,皇上绝对不能大肆修建寺庙。 第57章 装神弄鬼 可是,该怎么阻止呢? 郑儿捏了捏手指。 既然皇上修建寺庙是为了安心。 那如果让皇上明白,修不修寺庙都无法改变情况呢? 郑儿想到了剧中祖珽用的法子。 装神弄鬼,谁不会呢? 于是便把法子告知了高纬。 高纬一听,甚是激动的抱着郑儿。 “我就知道,你会有法子的!” 郑儿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只是这法子若是用了,怕是要让皇上更加忧心头疼了。” 高纬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妨,父皇身强体壮,不必担心。” 只要能让大齐的国力强盛,父皇被吓一吓也没什么。 于是便立刻吩咐人,开始准备起来。 虽然高纬正在禁足中,但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么多年,他也积累了不少人脉。 想要动点手脚,还是挺容易的。 剧里祖珽都能在宫里兴风作浪,更何况如今羽翼渐丰的高纬呢? 于是几天后的晚上,在高纬的安排下,皇上就寝时,守在外面的人手被支开了几个。 而支开人手的内使,正是高纬的人。 他瞅准时机,一阵操作。皇上的寝宫里就出现了一个影子。 一个身穿龙袍的影子,看起来跟皇上似的,但那胡子又比皇上看起来更长,更老。 皇上看到后,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何、何方妖孽?!” 他声音发颤,胆子都提到了嗓子眼,卡的他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大声。 生怕自己声音大一些,这影子就会朝他扑来。 “咳咳……孽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声音不大,但落在皇上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炸的他七荤八素。 “谁?是谁在说话?!” 皇上已经摔倒在地,惊恐万分的看着那人影。 当人恐惧到极点时,连尖叫都不敢了。 “混账东西,连朕都不认得了!” 这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 直到这时,皇上才惊觉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有点像……他父皇生前的声音。 “父……父皇?” 皇上试探的发问。 苍老的声音哼了一下。 “孽子,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国库空虚还要大兴土木,修建寺庙。弄的民不聊生,也配做皇帝?!” 皇上脸皮抽了抽。 他实在没想到,自家去世多年的父皇,竟然会因为自己修建寺庙而气的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他、他不过是修建个寺庙而已,罪不至此啊! 皇上心底咆哮,面上却根本不敢反驳。 只能唯唯诺诺道:“父皇息怒,朕……儿子错了,儿子这就让他们停止修建寺庙!” 还好他刚下了旨意,尚没有动工,想停手简单的很。 “就这样?” 苍老的声音很是不满。 皇上打了个哆嗦,忙道:“儿子一定休养生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填补国库!” “湛儿,记住你的话。若下次再犯,朕便来带走你。” 苍老的声音说完,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而那屋子里的人影,也消失不见了。 皇上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来人,来人呐!” 他扯开嗓子大吼。 外面候着的内使立刻进来了。 “皇上?”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皇上满脸惨白的问内使。 这个内使自己就是高纬的人,怎么可能承认呢? 当即摇了摇头:“回皇上的话,奴婢没有听见什么。” 皇上脸色铁青。 看来,刚刚的一切,并非自己在做梦…… 这一夜,皇上彻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刚上朝,皇上便宣布取消修建寺庙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但这对大齐来说,是好事。 众人也不敢多问,生怕多问一句,就会让皇上再次改变主意。 连忙称赞皇上圣明。 皇上脸皮抽了抽,想起自己的父皇,只觉得心头发苦。 可父皇都不惜从下面出来训斥他了,他总不能不听。 甚至于,因为来的是父皇高欢,高湛根本不敢请僧人过来念经。 只能盼望着父皇能够消气。 高纬和郑儿听闻皇上取消了修建寺庙的决定,不由相视一笑。 高纬一把抱住郑儿,满心崇拜。 “郑儿,要我说,你才应该是天女!那个什么杨雪舞,哪里有半分天女的模样?不过会点医术罢了。哪有郑儿你厉害,连‘召鬼’都会!” 郑儿忍不住笑了笑。 “什么召鬼,是小孔成像。” 没错,小孔成像。 准确的说,这次闹鬼事件,是利用了小孔成像的原理,以及民间的口技结合一起的。 小孔成像,能够形成人影。 而那苍老的声音,则是在民间找到的口技者,偷偷运了进来。 因着高纬收买了皇上身边的内使,所以在这内使的操作下,那名口技者偷偷藏在了皇上寝宫上面。 也就是房顶上面,掀开了一片瓦片,好让声音传进去。 配合着内使做出的人影,发出了和高祖极像的声音。 虽然没听过,仅仅靠高纬的描述,模仿的声音尚且有些出入。 但是对于当时已经处于极度恐慌的高湛来说,那一点点失真他压根听不出来。 即便这件事过去了,高湛也不敢过多的回想。 等结束后,高湛的人便把口技者从房顶上给捞了回来。 反正这个世界不缺轻功,高纬想从手底下找出个轻功不错的人来,易如反掌。 这就是整个闹鬼事件的始末。 “对,对,小孔成像。” 高纬胡乱的点头,虽然不明白小孔成像是什么玩意,但不妨碍他崇拜郑儿。 这脑子,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修建寺庙的事情解决后,众朝臣朝想起了太子。 虽然他们不知道高纬在其中出了多少力,但太子当时的建议历历在目。 朝臣们倒不是觉得太子试图谋反,哪有谋反会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的? 他们只觉得,太子是为了阻止皇上修建寺庙,才不得已以这种方式进行劝诫。 所以,太子才是无辜的。 众臣便齐齐提议,让皇上解除太子的禁足。 主要是太子这人有事他真上,有话真敢说啊! 朝中没了太子,不行! 第58章 填补国库 皇上想起太子就头疼,这个儿子就跟滚刀肉一样,让他又烦又无可奈何。 毕竟太子不犯病时,还挺让他骄傲的。 反正他也不打算建寺庙了,把人放出来也好。 省的太子以后闹腾。 皇上这般想着,便挥了挥手,解除了太子的禁足。 而高纬这一禁足,还塞给皇上一本手抄佛经。 一本正经道:“父皇,儿子知道你喜欢,便在禁足时抄了一本,父皇你可喜欢?” 皇上一看手抄佛经,顿时感动极了。 觉得自己对太子太过苛刻,明明这么好的孩子,自己还总是误会对方。 太子前几日不过是脑子一时犯病,定然不是有意气朕的。 浑然不知,他感动的手抄佛经,不过是高纬让手下的人仿照着他字迹抄写的罢了。 反正手抄佛经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送到寺庙供于佛前的。 高纬知道皇上不会细看,有个大概就差不多了。 总之,皇上在感动之下,又赏了太子一堆好东西,其他皇子听说后心里又羡慕又嫉妒。 果然,父皇就会偏心太子。 原本郑儿以为,修建寺庙的事是过去了。 结果皇上又开始出幺蛾子。 说国库空虚,让兰陵王和太子一起想法子。 郑儿觉得纳闷。 兰陵王也就罢了,剧里皇上的的确确让其负责填补国库。 怎么又扯到高纬身上了呢? 难道是高纬现在表现的太好,让皇上寄予厚望了? 郑儿的确猜中了皇上的心思。 剧里皇上一有事就找兰陵王,一有事就找兰陵王。 无论是打仗还是治理朝政,反正兰陵王能干的,他找。 兰陵王不能干的,他还找。 挺离谱的。 如果兰陵王啥都干完了,那要朝中大臣们有何用? 干脆直接给兰陵王多发点俸禄,让他一个人把活干完得了! 没办法,剧情嘛,不这样怎么显示出兰陵王的男主光环? 不这样怎么能衬托出剧里高纬的无能? 不过这里因为高纬经过郑儿的改造,已经大不相同了。 所以皇上觉得自家太子也很有能力,就把人加了进来。 高纬领了命后,倒也没觉得是麻烦事。 说实话,他早就察觉出大齐需要改变了。 奈何他没有登基,很多事情都无法大施拳脚。 父皇又时不时的抽风,一会儿明君一会儿有昏君之相,高纬也只能韬光养晦。 只时不时的提出一些利国利民的政策。 例如改良农作工具,改良灌溉方法。 妥善安排伤兵的事情。 例如给伤兵发抚恤金,阵亡的士兵翻倍。 同时,对这些伤兵们还有优待政策。 倘若是伤兵,家里的田地赋税免去五成。 这样伤兵们即便自己没有劳动力,也可以雇佣正常人种地。 倘若这伤兵立过功,赋税便免去九成。 抚恤金也会增多。 同时,如果这些伤兵想做一些生意,税收也会减免多半。 单单这笔支出,就十分庞大。 皇上原本是不同意的。 但架不住高纬一哭二闹三上吊,整天把他缠的头疼。 皇上是打也打了,罚也罚了。 可高纬是认了罚,下次还敢。 皇上实在是没辙了,只能无奈妥协。 郑儿和高纬两口子都没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立刻将这件事谁促成的传了出去。 高纬的名声越发的好了。 尽管没有带兵打仗,但太子优待将士及其家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齐的军营。 将士们都是把头拴在裤腰上,能过一天算一天,最在意的还不是家人? 高纬这一手,直接为自己在军中赚了大把的好名声。 不仅如此,郑儿这么多年也时不时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例如找出更好的施肥法子,使农作物增产。 例如派人去边疆地区寻找棉花,让百姓们种植,使百姓们有了御寒的棉衣。 她倒不是不想把那些能够增产的农作物拿出来,奈何皇上的智商实在不稳定。 皇上就跟被剧情控制的npc一样,人设特别不稳定。 需要推动剧情,给兰陵王增加挫折时,他就成了昏君。 不需要时,他就成了明君。 总之,莫名其妙。 在昏君和明君之间反复横跳。 面对人设这么不稳定的皇上,郑儿自然不敢拿出更多的好东西。 万一拿出来,被皇上忌惮了,脑子一抽风给人添堵,那她还不呕死? 好在离高纬登基也没几年了。 再等等也无妨。 实在不行,她提前送皇上降智粉也不是不可以,让皇上和皇后做一对快乐的头疼夫妇,安享晚年。 只不过郑儿知道高纬对皇上到底还有孺慕之情,所以郑儿打算等等,皇上实在昏庸了再出手也不迟。 也正是因为这些年,高纬和郑儿的表现极好。 所以皇上对高纬更加看重,觉得能者多劳,直接把填补国库的重任交给了高纬,反而让兰陵王成了打下手的。 解决这个法子,其实也不难。 郑儿准备好后便去给胡皇后请安了。 胡皇后这些时日在后宫没少折腾。 别看她不动脑子,但后宫其他妃嫔,也不动脑子呀! 至少她们所谓的宫斗,在郑儿眼里真的跟菜鸡互啄没啥区别。 就这么说吧,甄嬛传的妙音娘子来了,都能把这后宫打穿,至少也能混个皇贵妃的名头。 剧里原主在兰陵王府搞事,不过是装可怜说个几句话,给兰陵王做个饭,故意说漏嘴女主的踪迹。 亲自上阵散播韩晓东的谣言,包括亲自给皇太后熬的茶里加入肉桂。 亦或者收买道士,让道士说郑妃另有其人。 这一系列,都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计谋了,竟然能让整个兰陵王府耍的团团转,对其束手无策。 皇太后还说她做事滴水不漏,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由此可见,这个宫里的宫斗,着实不大行。 郑儿一边想着,一边去见了胡皇后。 胡皇后一看到她,就觉得头疼。 “你来做什么?” 郑儿笑眯眯的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母后这话可就令儿媳伤心了,难道儿媳就不能来关心关心母后的身子吗?” 胡皇后压根不想看到郑儿,对于这个儿媳,她已经不想招惹了。 “有事就说吧。” 她今天还想去找万贵妃的麻烦呢! 第59章 大忽悠 郑儿笑眯眯的将皇上的命令说了出来。 胡皇后听到事关高纬,顿时担心起来。 “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交给三师解决?” “皇上重视太子哥哥。” 虽然郑儿这么说,但胡皇后还是不放心。 “若是让兰陵王拔得头筹怎么办?” 她试图想个法子,使兰陵王不能筹集资金填补国库。 结果还没细想,脑袋又疼了起来。 胡皇后脸色难看,快烦死这个头疼病了。 不能想事情,一想就头疼。 郑儿看到她脸有异常,只当没看见。 笑盈盈道:“这就需要母后的帮忙呀!” “本宫?” 胡皇后一脸迷茫。 她对于朝政可谓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郑儿低声道:“母后,这可是个的机会呢!能够帮助太子哥哥筹集资金填补国库,压兰陵王一头。还能让母后获得个贤良的名声,让父皇对您更加看重,一举两得。” 胡皇后听的心动不已,半信半疑的看着郑儿:“此话当真?” 不是她多疑,实在是胡皇后实在清楚自己对郑儿干过什么。 扪心自问,如果她是郑儿,才不会这么好心呢! 郑儿慢条斯理道:“母后,儿媳还能故意诓骗您不成?不管再怎么说,儿媳也是在您身边长大的。这份恩情,儿媳可一直铭记于心,不敢相忘的。只是母后先前对儿媳的误解太大,儿媳无法解释。其实在内心深处,儿媳还是很渴望能和母后重归于好的。” 她顿了顿,看着胡皇后迟疑的脸色轻声道:“况且,母后终究是太子哥哥的生母。在这后宫中,母后和太子哥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旁人哪能比得了?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勾结外人害母后,害太子哥哥呀!” 胡皇后听到这才放心。 是了,郑儿和纬儿是夫妻。 哪怕郑儿和自己再怎么相看两厌,也不可能牵连到纬儿,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那你且说说,是什么法子?” 郑儿看了看胡皇后头上的金饰,伸手薅下来几根金簪。 “放肆!你、你如今越发猖狂了!” 胡皇后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好好说话的郑儿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她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郑儿怒声训斥。 郑儿则充耳不闻,将金簪在胡皇后眼前晃了晃。 “母后,这金簪价值不菲吧?” 胡皇后正生气呢,却不由被她的话题给带偏了。 “那是自然!这里每一根都司宝司耗时至少半个月才做出来的,每根都独一无二,只有本宫才能戴。” 胡皇后满脸骄傲。 郑儿看着金簪,幽幽道:“这几根金簪,足够外面的老百姓一家三口二三十年的开销了。” 胡皇后神色更加倨傲。 外面那些庶民怎能和她相提并论? 她出身极好,一辈子锦衣玉食,从没有吃过苦。 根本想不出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郑儿正色道:“母后,从今日起,您莫要再穿戴这些华服首饰了。将这些珠宝拿出来一些,上交国库吧。” 胡皇后瞪大眼睛,想也不想的反驳:“这怎么成?!本宫若是穿着朴素,岂不是要被后宫妃嫔比了下去?如此一来,如何维持本宫这后宫之主的威仪?” 郑儿知道胡皇后被下了降智粉,不能细想事情,只能将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 “母后,您乃后宫之主。便是不穿华服,素面朝天也不会动摇这一点。若您能将一些金银珠宝拿出来填补国库,岂不是在为后宫妃嫔做表率?您这般体贴,父皇又怎会不感动?到那时,后宫妃嫔一定会争相模仿,纷纷献出金银珠宝。 到那时,后宫所有妃嫔都不穿华服,不戴贵重首饰,又有谁会觉得您威仪不够呢?况且,您先做出了表率。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总是能被记住的。其余人捐赠的再多又能如何?不都是拾人牙慧吗?而且这样还能让太子哥哥完成差事,您又能获得个好名声,不好吗?” 胡皇后被说的迷迷糊糊,开始幻想着自己被皇上嘉许的模样,不禁唇角弯弯。 “可这……” 一想到自己要把东西捐出去,胡皇后到底心头不舍。 郑儿低声道:“况且,母后是太子哥哥的亲母。日后等太子哥哥……母后要什么首饰不成呢?” 胡皇后一怔,是啊。 等纬儿登基了,自己就是太后。 到那时,整个天下的都是纬儿的,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戴什么就戴什么。 这般想着,胡皇后最后的不情愿全都消散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拿一些出来。” 说罢,胡皇后便叫人取了自己的私库。 原本还舍不得拿那么多,但在郑儿一声声的母后大义,母后宽厚仁慈的赞扬中迷失了自我。 等胡皇后清醒时,给出去的东西远超自己的预期了。 “好了好了,本宫真的没了!” 她着急的将私库账本藏了起来,可不敢再让郑儿看了。 能得到这么多,郑儿已经很惊喜了,立刻见好就收。 又对胡皇后夸赞了几句,让自己而宫女拿出了一些绒花做成的首饰。 “母后,没有贵重的首饰,但母后到底是后宫之主,也不能就这么素着。这些绒花还算精巧,可以暂时替代一下。” 胡皇后看着绒花,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一些嫌弃。 她又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她喜欢的是金灿灿的! 郑儿看她这副模样,又劝道:“母后在父皇面前切记不可露出如此神色。” 胡皇后撇了撇嘴:“本宫又不是傻子!” 郑儿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确实不是傻子,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叮嘱胡皇后一定要戴着绒花在皇上跟前晃悠后,便离开了。 胡皇后虽然不懂,但因为不敢用脑子,也只能听从郑儿的指挥了。 于是翌日,高纬便将胡皇后自愿捐赠金银珠宝,以用来填补国库的事告知了皇上。 皇上震惊极了。 谁?皇后? 但凡换个人他都没那么震惊。 皇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气了? 第60章 胡家 皇上倒没怀疑高纬在胡扯,毕竟金银珠宝做不得假。 但他就是震惊啊,胡皇后突然这么大方,他有点不适应。 震惊之下,皇上特意去见了胡皇后。 结果看到胡皇后头上戴的不是以往繁琐的首饰,而是几朵花,还是这个季节所没有的花。 皇上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真花。 胡皇后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发髻,以为皇上是嫌弃自己不如以往装扮好看,脸色带着僵硬的笑容:“皇上怎么这么看着臣妾?” 皇上回过神,有些好奇:“你这戴的首饰倒是别致,朕以往怎么没见过?” 胡皇后干笑两声,按照郑儿提前叮嘱的话语道:“臣妾听闻国库空虚,皇上为此而烦恼。臣妾觉得一些首饰也用不着,若是能充盈国库,为皇上分忧,也是值得了。” 她顿了顿又道:“太子妃见臣妾首饰有些素净,便特意送了些绒花来。虽比不上那些金银首饰,但也算是精巧。且这绒花造价不高,臣妾身为后宫之主,理应提倡节俭之道。” 这些话让现在被下了降智粉的胡皇后自己想,是想不出的。 好在郑儿事先提点过,胡皇后便记住了。 皇上听的这话,瞬间感动的一塌糊涂。 “没想到皇后你竟如此深明大义!真是苦了你了。” 胡皇后被这么一夸,心里美滋滋。 “不苦,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皇上听到这话,越发感动了。 原来皇后不是小气鬼,只是没遇到事。 这不,一遇到事,还不是竭尽全力为朕排忧解难? 果然,妻还是原配的好,其他的什么贵妃、妃的,都不如皇后善解人意! 皇上又想到,胡皇后为自己生下了优秀的太子,看胡皇后的眼神越发温和起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皇后得了皇上嘉许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上这人,别的不多,就妃嫔多。 后宫妃嫔一听,皇后竟然因为这种事冒了头,纷纷不甘示弱。 一个个的主动将金银珠宝拿了出来,甘愿填充国库。 而且因为胡皇后这个打头的捐的太多,后面效仿的妃嫔们也没好意思给太少。 都咬着牙,心中滴血的将大半身家捐了出来。 又因为皇上夸赞了胡皇后所戴绒花精巧,后宫妃嫔们便都跟风戴起了绒花。 一时之间,司宝司的开销减少了十之八九。 毕竟绒花主要用料就是丝线,丝线再贵,哪能比得上金银? 不仅如此,胡皇后看到后宫妃嫔纷纷效仿自己,便决定把节俭的人设走到底。 不仅首饰换上了绒花,就连华服都变成了较为朴素的衣物。 皇上看她这么一心一意的为着自己,更加高兴。 后宫妃嫔们见状心里暗暗叫苦。 这皇后也不知是怎么了,跟发疯一样。 处处讲究个节俭。 偏生这法子还得了皇上的青睐。 害的她们这不得不紧跟着皇后的步伐搞什么节俭。 没办法,她们搞节俭,不一定会得皇上的青睐。 可若是后宫妃嫔都弄了,没弄的那个肯定会被皇上记着。 后宫妃嫔们快烦死胡皇后了。 可万万没想到,郑儿的骚操作还没完。 胡皇后的哥哥,胡从云的亲爹,还算是有点才干。 虽然才干不多,但至少不是碌碌无为之人。 他气恼胡皇后欺负自家闺女,直接自己给闺女选了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婿。 胡从云对这未来的夫婿也十分满意。 两家婚期定的很快。 而郑儿则盯上了胡家,叫人备了厚礼,以恭贺胡从云定亲为由,去了胡家。 其实按照身份来说,高纬来是最合适的。 奈何因为胡皇后的骚操作,把胡从云接进宫里住了好些时日。 旁人早有风言风语,说胡从云有攀龙附凤之心,试图给太子做侧妃。 高纬避嫌还来不及。 若是亲自祝贺,容易引起误会。 郑儿可不想让胡从云的未来夫家误解。 毕竟除了一开始她不大了解胡从云的性子怼过一次外,后面发现胡从云竟然敌我不分,是个非常有原则的姑娘时,郑儿觉得还挺有意思。 倒也没必要给对方添堵,又不是什么坏心肠的姑娘。 而且,郑儿身为太子妃,亲自上门祝贺,只会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她和胡家越亲近,越证明所谓胡从云想当侧妃的谣言是子虚乌有。 所以于情于理,都该郑儿前来。 胡加从未想过郑儿会来。 慌的立刻大开正门,齐齐迎接郑儿的到来。 尤其是胡从云,看到郑儿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太子表嫂。” 她低声唤了一句,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该和郑儿说些什么。 她在宫里时和郑儿交流真不多。 胡夫人看她跟个闷葫芦一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手。 “瞧你,都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胡夫人朝郑儿露出一个标准的淑女笑。 “云儿常常在家中提起太子妃,说您温柔大方,又美若天仙。臣妇先前还纳闷,如今见了太子妃,才知道云儿说的保守了。太子妃哪里是美若天仙?分明就是仙子呐!” 郑儿很是诧异的打量了下胡夫人。 不是说,胡从云随了胡夫人吗? 可胡夫人这么能说会道,一点也不像呆板的人呐? 其实这是郑儿陷入了固定思维。 觉得胡从云学了《女诫》后行事一板一眼的。 胡夫人应该更甚。 实际上,按照女诫行事,倒也不是非要一板一眼。 而是自有一套行事的逻辑。 正如《女诫》所言: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 这里教导的就是不说恶劣粗俗的话,说话要讲究时机,不能引起别人的厌恶。 胡夫人的能说会道既不违背《女诫》,又能让人听着身心愉悦。 可见已经练成了。 郑儿一边奇怪,一边对胡夫人笑道:“实不相瞒,本宫自见到云儿第一眼,就觉得她乖巧聪明,跟自家妹子一样亲切。可惜云儿来宫里时,本宫恰好有孕,不能和云儿有亲密来往,心里实在遗憾。” 胡从云不由抖了抖身子。 一脸迷茫的看着郑儿,遗憾?亲妹子?有吗? 第61章 忽悠又见忽悠 郑儿才不管胡从云迷茫不迷茫,反正就是一副亲密的模样。 拉着胡从云笑眯眯道:“怎么出了宫就和本宫生分了呢?” 胡从云张了张嘴,一时有些坑坑巴巴。 “太子表嫂,您能来,云儿、云儿心里欢喜。” 郑儿挑了挑眉,果然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于是和胡夫人寒暄了几句后,跟着胡从云去了她的闺房,又另拿出了一套翡翠头面。 胡从云连连婉拒:“太子表嫂,您先前已经拿了贺礼,我怎么能再收下这么贵重的翡翠头面呢?” “这是哪里话?” 郑儿不由分说,就让人把这套头面塞给了胡从云的侍女。 “都说了,你是本宫的妹子,一套翡翠头面又算得了什么?若非如今国库空虚,本宫将一些首饰捐了出去。别说是一套翡翠头面,便是十套本宫也给的起。” 郑儿这倒不是胡说八道。 她都撺掇胡皇后捐出大半身家了,身为太子妃,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只不过捐出去的不似胡皇后和后宫妃嫔那么实在罢了。 毕竟人人都知晓,她虽然是个太子妃,但婚前也不过是个孤女,身家根本不够看的。 所以即便只是拿出来一点,也足够皇上夸赞了。 郑儿此举还把众皇子妃给坑了,甚至连安德王的王妃都没逃掉。 纷纷捐了钱财。 虽然郑儿捐的不多,但这不妨碍她拿来做借口。 胡从云听到国库空虚,忍不住担忧道:“国库空虚,可不是什么好事。” 郑儿点了点头:“确实,太子哥哥为此焦头烂额了好些时候呢!不过多亏了母后深明大义,带头捐赠了一半的身家,引领着后宫的娘娘们争先效仿。如今国库已经填补上许多了。” 胡从云愣了愣,实在想象不出胡皇后还有这么深明大义的一面。 郑儿这个时候,轻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仅凭着后宫妃嫔的捐赠,还是杯水车薪。若是能带动着文武百官一起就好了。” 北齐建立没几年,如今的权贵们家里都非常有钱。 例如胡家,就是一个狗大户。 若不趁这个机会,从这些权贵手中套取些钱财,等高纬上位后就难了。 反正现在无论怎么搞,都是皇上背锅。 文武百官再不高兴,也只会对皇上有怨言。 太子不过是个兢兢业业,想完成父皇命令的打工人罢了,又能有什么错呢? 现在把国库充盈了,再盯着皇上不让他挥霍。 等高纬上位时,真不敢想象会有多快乐。 胡从云咬了咬唇,没敢发言。 毕竟她胡家也在这百官的范围内。 郑儿看着胡从云,语重心长道:“云儿,其实本宫知道。当初你并非自己想做太子哥哥的侧妃,是母后过于强势,而你不过是遵循孝道罢了。” 胡从云鼻尖一酸,垂下了脑袋。 “太子表嫂,我、我真没想介入你和太之间。” 郑儿笑眯眯的捏了下她的小脸。 “本宫知道。” 她说完,却幽幽的叹了口气。 “可惜你也见到了。太子哥哥对我感情深厚,以前母后塞个人,太子哥哥比我还要生气,直接出手把人打发了。这次太子哥哥虽然知晓你是无辜的,但到底有些怨言。 毕竟子不言父之过,母后虽然做事鲁莽,但到底是太子哥哥的亲生母亲,太子哥哥又怎能心生怨怼呢?所以对你、对胡家自然有些不满了。” 胡从云瞪大了眼睛,心里很是慌乱。 他们胡家虽然是权贵之家。 但胡从云心里十分清楚,爹爹才干平平,兄长弟弟们也不似有大才的模样。能维持胡家的现状都不容易。 胡家未来几十年最大的倚仗就是太子。 原本胡家是太子的外家,根本不必发愁抱大腿的事情。 可如今被太子厌恶,胡家能落什么好? 胡从云越想越是惶恐。 “太子表嫂,这、这、” 胡从云哭丧着脸求情:“都是云儿的错,要打要罚尽管对云儿动手就是,何必牵连胡家呢?” 郑儿叹了口气:“谁让当初胡家同意你进宫呢?” 胡从云现在快烦死胡皇后这个姑母了。 好处胡家是一点都没捞着,坏处倒是一大堆! 这个姑母惯会拖后腿! 郑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为今之计,只有让太子哥哥消气才行。” 胡从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追问:“如何让太子表哥消气呢?” 郑儿笑了笑:“眼下不就是个好机会?” “什么?” 胡从云愣了下,想起郑儿先前提到的国库一事。 果然,下一瞬,郑儿便道:“如今国库空虚,皇上便将填补国库的重任交给了太子哥哥和兰陵王。太子哥哥为主,兰陵王为辅。虽然有点后宫妃嫔的捐赠,可还是远远不够。 找文武百官,又没人敢吱声。若是你们胡家带头捐赠了一些钱财,其他文武百官看到有人冒头,定然会有所动摇。到那时,太子哥哥的任务完成了,对于胡家的那点介怀自是烟消云散了。” 胡从云听的很是犹豫。 其实这就是一个取舍。 看胡家是站太子,还是站文武百官了。 毕竟胡家这时候出头,就是在得罪文武百官。 可若是不答应,就把太子得罪死了。 到时候胡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郑儿看她犹豫,便提议她告知父兄,让他们做决定。 胡从云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应了。 而胡大人听闻后,思考了半天。 最终下定了决心。 得罪同僚算什么? 只要能让太子消气,抱紧太子的大腿,得罪就得罪了,又有何惧? 毕竟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而且太子这般优秀,旁的皇子拍马都比不上。 大齐未来的主人,只能是太子。 胡家这时候不刷好感,什么时候刷? 于是翌日早朝,胡大人直接在朝堂上向皇上表示,自己要效仿胡皇后,献上一半身家填补国库。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上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这天下难道还真有掉馅饼的事情发生? 他赞赏的看着胡大人,心里满意极了,不愧是他的大舅哥! 第62章 设计 文武百官,哪怕是段太师,看到这般欢喜的皇上,也忍不住瞪了眼胡大人。 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这胡大人在文武百官眼中,就是个显眼包。 可真是显着他了! 还一半身家,你胡家那么能,怎么不把整个胡家都给捐出去呢?! 众人心里大骂胡大人无耻,偏偏又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自愿捐赠家产,外人有何立场阻止? 可不阻止,自己也要表示一二。 不然在皇上眼里,只会觉得自己不如胡大人忠心。 尤其是位高权重的几个大臣,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他们比胡大人官职高,家底也不差。 胡大人都能为了大齐捐出一半家底,他们呢? 总不能连胡大人都不如吧? 虽然对他们来说,即便捐出一半家底,剩下一半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富裕。 可能有十万两黄金,谁愿意只拿五万两? 让他们捐出一半,跟硬生生的拿刀子往他们身上割肉有什么分别? 郑儿出的这个主意,就是要往这些权贵身上割肉。 这些钱财放在权贵家中,只能堆库房,根本花不完。 可若是放在国库中,以后等高纬登基了,能为天下老百姓做多少事情? 以后郑儿还打算征战北周、陈国,一统天下,创办学堂、开设科学院,改善老百姓的生活。 这桩桩件件,哪样不要钱? 皇上对胡大人极尽夸赞,赞扬他乃股肱之臣,是朝中栋梁。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臣还能不明白么? 只能咬着牙,纷纷表示自己也愿意为国库尽一份力。 皇上乐的合不拢嘴。 群臣却没几个开心的。 两相对比,十分鲜明。 当然,这些群臣里不包括兰陵王。 兰陵王的确非常善良,有事没事就把自己的钱捐出去给伤兵村。 虽然这些伤兵经过一系列的政策,待遇已经大大的提升了,但有些伤兵家里连个正常的劳动力都没有,过的还是不如普通老百姓。 兰陵王便时常把钱分给这些人。 所以对他来说,捐给国库与否,都没什么差别,反正他经常捐赠钱物。 而百官捐赠完后,不仅国库充盈了,还有格外的好处。 先前兰陵王试图缩减宫中开销。 而各府各院的大人却推三阻四,不同意缩减开支。 原本兰陵王还头疼。 但百官捐赠后,掌管宫中开支的例如尚食局、尚药局等大人,更加不高兴了。 他们推脱兰陵王,拒绝缩减开支,难道真的是为了宫里的贵人吗? 并不是,也为了他们自己。 历朝历代,掌管宫中开支的人,就没有多少清清白白,不捞油水的。 宫中开销越奢靡,他们捞油水才越容易。 如今被迫捐了不少钱财出来,这些人怨气也很大,出手捞油水的分寸也失了些。 但恰逢此时,因着后宫妃嫔都在效仿胡皇后提倡节俭,开支应该明显缩减了不少才对。 结果胡皇后看到账本开支还是差不多,即便再被下了降智粉没法动脑子,也知道这不对劲。 郑儿管理了多少次后宫,哪里看不出猫腻? 在她的辅助下,胡皇后直接找到了证据,把捞油水的人给处置了。 直接抄家。 还别说,这一抄家,就连皇上都大开眼界了。 这些人的家产加起来,竟然比后宫妃嫔们捐出去的财物加起来都多! 这待捞了多少油水才能养成这般蛀虫啊! 经过这么一整顿,不仅后宫奢靡之风得到了巨大的改善,就连新上任掌管开支的官员们都缩紧了脖子。 国库不仅再次得到了补充,就连以后的开支都减少了一大半。 这让皇上如何不高兴呢? 轰轰烈烈的补充国库的任务总算告了一段落,郑儿也开始调制香囊了。 没错,就是能够和宇文邕身上下的药配合一起,形成毒药的香料。 反正有杨雪舞在,不必担心没法接触宇文邕。 她拦着胡皇后没有给兰陵王和杨雪舞添堵,杨雪舞也该报答报答她了。 更何况,宇文邕是敌国皇帝。 争天下本就该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宇文邕不死,她征战北周的时机就要往后推。 毕竟宇文邕可不像如今的皇上那样人设不稳定,人家对自己的子民还是挺上心的。 郑儿可不像兰陵王这么善良,对一个敌国皇帝都心慈手软。 立场不同,怎能共处? 制好香囊后,郑儿便寻了个机会,将这香囊连同配方卖到了自己开的香铺中。 她已经来到这里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手里没点铺子呢? 开香铺又是她的老本行,很快就凭借着独特的香味成了邺城最大的香铺。 这香囊郑儿做的精致又香气扑鼻。 且这香气略带一丝茶香,又不失清甜的气息,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这香囊,单单闻起来不但对身体无害,还能令人静心。 只要不碰到郑儿另外搭配的药,它就是一个好闻的香囊而已。 而且给宇文邕吃的药,是郑儿根据系统出品的毒经研制而成,在这个世界绝对没第二个人能调制出来。 郑儿调配出来的,全给宇文邕吃了。 所以这香囊无论给谁佩戴都没任何问题,唯独不能让宇文邕闻到。 郑儿手下的香铺,迎来送往的客人都是各大权贵,其中也包括各王府家。 其中也包括兰陵王府。 兰陵王府的小翠,一直负责照顾杨雪舞。 杨雪舞这人向来不怎么注重打扮自己,都是有什么用什么。 小翠很喜欢杨雪舞,便尽心尽力的操持杨雪舞的一切事务,其中就包括首饰、配饰之类的物件。 郑儿的香铺卖的东西不仅价格公道,而且味道独特,又样式精美,自然成了小翠最喜欢的香铺。 于是,这独特的香囊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兰陵王府。 杨雪舞虽然当了兰陵王妃,但平易近人并不会摆架子。 郑儿派去的人很容易就打探到那香囊切切实实的被杨雪舞带到了身上,满意极了。 不过…… 郑儿想起一事,不由皱眉问9527:“杨雪舞的医术忽高忽低,到时候不会正好能把宇文邕的毒给解开吧?” 第63章 剿匪 “放心吧宿主,不会的。” 9527非常淡定:“事实上,杨雪舞的医术本身只是半吊子,并不算多高明。如果是她奶奶来,那还有一半的可能会解开。但杨雪舞,不行。她连兰陵王的马受的伤都治不好,在没有女主光环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解的开毒? 先前她能治好瘟病,一来那瘟病其实并不算严重,二来她最大的作用是把污水过滤成清水,让病患喝到了干净的水,又服用了止泻的方子,这才治住了瘟病。能治好北周的贞儿,也是因为贞儿的病恰好和她幼时发病的一样,那个治病的方子出自她奶奶,而非她手。” 郑儿听到这,心放了一半。 “那如果她女主光环就是这么厉害呢?” “不会的。”9527非常笃定:“首先,宿主您先前做下了许多事,导致剧情破坏了许多,杨雪舞本该做的很多事都没有做,所以她天女的名头并不盛,女主光环已经被磨破了许多。其次,您用的是系统出品的毒经,凡是系统出品的东西,都不受女主光环的影响。最后,这复合毒药的解药,所需要的药材根本不是一种两种,而是很多种。 且这里面的分量多一点少一点药效就截然相反。杨雪舞的女主光环没有那么厉害,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对所有的药材并且丝毫分量不差。而这款毒药一旦起效,毒发的时间会很快,杨雪舞根本来不及试药。所以,宿主无需担心。” 郑儿听到这,才放下心来。 杀宇文邕,她是认真的。 这人男配光环也不小,不容小觑。 郑儿也怕自己一个忽视,会打草惊蛇。 若是让宇文邕察觉出不对,再想下手可不容易了。 郑儿摸了摸肚子,有些惆怅。 这次剿匪,自己的肚子就大了起来,高纬绝对不会同意自己跟着去的。 只希望高纬能够见机行事,一定要保证宇文邕出事才好。 果然,又过了几个月。 皇上下令让兰陵王剿匪。 又因为邺城没有过多的兵马,需要从别处调动,所以暂时没有兵马给兰陵王。 但皇上要求的急,兰陵王只能另辟蹊径。 他听闻土匪绑了一个员外,威胁要那员外把自己的女儿送来。 于是想着找个有急智的女子冒充那员外的女儿,好里应外合,一举剿灭土匪。 只是这人选却不好找。 上哪去找机智聪明又胆识过人的女子呢? 正当兰陵王犯难时,杨雪舞正好进来送夜宵。 听到这事后,立刻毛遂自荐:“我呀,我可以的!” 兰陵王双眉紧皱,立刻反对:“不行,你如今是王妃,身份已经大不相同,怎么能充当山寨夫人?” 杨雪舞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王妃有多么了不起。况且事情紧急,你能找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吗?” 杨雪舞不服气道:“我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多聪明,但至少不会害怕土匪。” 安德王觉得很有道理,连连劝道:“是啊,四哥。如今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只有咱们几十个人,想直接剿匪不大现实。找人冒充员外之女,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除了四嫂,咱们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选了啊!我府上的小妾倒是多,但都胆小如鼠,没一个能比得上四嫂啊!” 他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倾城倾国的女子。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太子妃了,能和太子从千军万马中将须达救出来。 即便是四嫂都比不得。 但四嫂这样的,也已经可遇不可求了。 兰陵王被杨雪舞缠的头疼,只能答应带她一起去剿匪。 安德王和他一起去,太子则等集结完兵马后,再带兵援助。 因着有个时间差,等高纬带兵赶到时,杨雪舞已经冒充了王员外之女,顺着木桶漂流到了土匪的地盘。 但能够发展壮大成一方势力的土匪,靠的可不仅仅是武力。 这土匪也是聪明,看到杨雪舞并不似寻常女子害怕时,顿时起了疑心。 便叫人随便拉了具尸体试探杨雪舞。 杨雪舞没想到这些土匪竟然言而无信。 明明说好了,王员外之女来做压寨夫人,他们就不会动王员外。 可她人来了,王员外却早就被杀了! 杨雪舞气恼的瞪着土匪:“你怎么能言而无信,杀了我爹?!” “言而无信?” 土匪头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竟然对我一个土匪讲信用?” 杨雪舞脸色难看至极。 “还有……” 土匪笑完,骤然收敛笑容,露出阴狠的表情。 “这压根不是王员外,连自己爹都认错,你根本不是王员外之女!” 他话音一落,几个土匪立刻拔刀架在了杨雪舞脖颈上。 “说,你到底是谁?!” 杨雪舞心中一颤,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入了圈套! 她手捏了捏袖中的“火树银花”,多多少少还算有了一丝底气。 “我是……” 她声音越来越低,引的土匪头子往前凑了凑,想听她说什么。 杨雪舞看准时机,抓着“火树银花”的纸包朝土匪头子狠狠砸去! 土匪头子吓了一跳,慌忙躲闪。 那纸包落到了其他土匪身上,骤然爆炸。 炸的所有土匪心惊胆战,直以为天雷轰顶了。 杨雪舞制作的“火树银花”剂量非常小,只能炸伤几个人。 她趁乱往外跑去,想跟兰陵王汇合。 但那个土匪头子也不是吃素的。 在最初的震惊后,立刻反应过来。 “绝对不能让她跑了,追!” 杨雪舞不过一个普通人不会武功,又不熟悉这里的山路,哪里跑的过土匪? 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抓了回来。 “玛德,臭娘们,伤了老子的兄弟,还敢跑?!” 土匪头子凶恶又带着淫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杨雪舞。 “好一个美人,竟敢伤我兄弟,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传扬出去老子还如何立足?!” 杨雪舞看着朝自己靠近的土匪,顿时变了脸色。 “你,不许你过来!我是兰陵王妃,你若是敢碰我,兰陵王不会放过你的!他很厉害的!” 第64章 火龙夜明珠 “兰陵王妃?哈哈哈……你要是兰陵王妃,我就是皇上了!” 其中一个土匪冷笑不已,反倒是土匪头子眯起了眸子。 想起眼前这个女子刚刚出手不一般,试探问:“你是天女?” 杨雪舞壮着胆子:“是、是啊……” 土匪头子还想问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些许动静,便叫人去看。 去打探的土匪面无血色的飞奔回来:“老大,外面有兵马冲这边来了!” “什么?走!” 这下,土匪头子算是相信杨雪舞的话了。 他眼睛一眯,直接将杨雪舞一起掳走了。 若这真是兰陵王妃,逃不掉了还能拿这人做要挟。 狡兔三窟,做土匪的,哪可能只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杨雪舞想要大喊,把兰陵王给唤来,但被土匪头子一个手刀砍在后脖颈处,直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而等土匪们刚走,兰陵王和高纬几人就带着兵马赶到了。 “雪舞?雪舞?!” 兰陵王焦急的四处搜寻,却只看到洞穴内一地尸体。 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雪舞!” 兰陵王双眸充血,急的直捶石壁。 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没提前熟悉山路,也不会这么久才到! 是他的错! 兰陵王想到杨雪舞如今落在了土匪手中,就心如刀绞。 心爱的女人落在凶神恶煞的土匪手中,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高纬则搜寻一圈后,冷静的叫人去寻找其他的出口。 很快,士兵们就找到了虚掩着的另一处出口。 高纬看向兰陵王:“四哥,你若是再耽搁下去,四嫂的可就……” 兰陵王恍然惊醒,一跃而起,顺着那出口追了出去。 可这里是土匪的大本营。 若这土匪那么容易被抓到,当地的官府也不会多次剿匪却无功而返。 皇上也不会动用兰陵王剿匪了,因为这伙土匪实在狡猾又心狠手辣。 仅仅耽搁了这一小会儿,土匪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搜,哪怕是把整座山都翻过来,也要查到他们的踪迹!” 兰陵王心急如焚,他耽搁的时间越久,雪舞的危机就多一分。 “老大,这个女人怎么办?不如哥几个享受享受?” 土匪们跑到了另一处窝藏点,看着昏迷的杨雪舞,眼底满是邪意。 “放屁!” 土匪头子立刻给了这几人几个大鼻窦。 “想玩女人什么时候不能玩?知道兰陵王妃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几个被打懵的土匪很是迷茫的看着他。 不都是女人吗?有什么不能动的。 “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金子!” 土匪头子瞪了他们一眼:“咱们把她卖出去,能换多少金子?换来的金子,想玩什么女人没有?况且她长的也不过如此,不值得冒险。” 没错,土匪头子看着昏迷的杨雪舞,脑中立刻出现一个想法。 像他这种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土匪,什么恶毒的事没做过? 例如把抢夺来的女人玩腻了后扔到奴隶市场卖出去,这种事土匪头子做的多了去了。 把杨雪舞掳走,只是他怕逃跑的过程中被兰陵王追上,想利用杨雪舞做人质罢了。 现如今到了安全的地方,杨雪舞这个人质就变成了烫手山芋。 他不能继续留着。 也万不能碰兰陵王妃,否则就会和兰陵王成为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打的过战神。 既然如此,那就要祸水东引。 土匪头子想到了奴隶市场。 如果他把这兰陵王妃卖到奴隶市场,而且有人把其买下来的话。 兰陵王不就该专心追查兰陵王妃的下场,而对他们放松追捕吗? 更何况,兰陵王妃这个身份,待值多少金子呐? 这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土匪头子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法子好极了。 便带着人,将杨雪舞卖到了奴隶市场。 而兰陵王和高纬几人,都已经把山头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人影。 高纬忍不住心中叹气。 他到底是太信任兰陵王夫妇了。 兰陵王妃记号留得不怎么明显,兰陵王又没有提前熟悉山路,才造成他们晚到一步的结果。 高纬对此只觉得无奈。 好好一个剿匪,却把兰陵王妃给折了进去,这说出去谁信呐? 奴隶市场。 奴隶市场要卖的奴隶分为了好几种。 最低级的价格最低,就随随便便捆着,谁想买都能去挑拣一二。 中等的,稍微贵上一些,数量不多。 待遇也好一点,单独关在笼子里。 上等的就不一样了,奴隶市场会有专门的画手,提前把人的模样画下来,然后写上拍卖时间地点后分发出去。 等时间到了就开始拍卖,价高者得。 而杨雪舞就是这个上等。 甚至连画像都占据了个c位,十分显眼。 画像被散了出去。 像这种奴隶市场,就建立在北齐北周的边境,是两不管地带。 所以他们不但在北齐境内发,还去北周边境发。 而恰巧,宇文邕正在边境招兵,恰好看到了画像。 当即心急如焚,不管不顾的丢下了一切,去了奴隶市场。 他要把杨雪舞救出来! 仅仅他和杨雪舞只相处了半个月,可这半个月,杨雪舞早就走进了他心底。 他从没见过这么善良,这么聪明的姑娘。 不过才短短半个月,但在宇文邕看来,却仿佛已经和杨雪舞相交多年。 如今杨雪舞不知为何落入奴隶市场,他怎能视而不见?! 宇文邕一边心疼杨雪舞的遭遇,一边怨恨兰陵王。 明明得了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可兰陵王却不懂得珍惜! 若是珍惜,又怎会让杨雪舞落到如此地步? 他当初就不该心软,不该放这两人离开的! 宇文邕越想越气,等赶到奴隶市场时,拍卖已经开始了。 而被拍卖的人,尽管还被盖着盖头,宇文邕却一眼就认出对方,正是杨雪舞。 拍卖声也在不停的响起。 “两百两!” “两百五十两!” “一千两!” 宇文邕心下不喜,立刻沉声道:“一颗石头!” 说着,便掏出了一个火红的石头,直接叫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这红色石头,正是价值连城的火龙夜明珠。 第65章 杀掉 宇文邕用一颗火龙夜明珠,换走了杨雪舞。 但也恰恰是这颗价值连城的火龙夜明珠,反而引起了在一旁观看的土匪头子的贪念。 他琢磨着,这人既然能拿出火龙夜明珠,就能拿出更多的钱财。 若是把这人打劫了,自己岂不是又能发一笔横财? 贪念一起,土匪头子就再也忍不住了,立刻跟了上去。 当然,宇文邕是男配,区区土匪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 还没开打,宇文神举就带着人找了过来,逮着土匪们一阵爆锤。 而宇文邕则趁乱带着杨雪舞又跑了。 等把土匪赶走后的宇文神举发现皇上又跑了后,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皇上……跑什么呐? 宇文邕带着杨雪舞,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洞,才把人给放下来。 这时候的杨雪舞也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疼……” 杨雪舞后脖颈处疼的实在厉害。 “雪舞,你怎么样了?” 宇文邕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过来查看。 也就是这时,一股幽幽的香味从杨雪舞身上扑鼻而来。 宇文邕闻之心中一跳。 整个身体都有些发烫了。 “你……” 杨雪舞看了宇文邕好半晌才辨认出来:“你是……周国皇帝?” “是我!” 宇文邕看她认出自己,高兴极了。 杨雪舞瞪大了眼睛,观察着四周,脑中一片空白。 “我这是在哪?为什么你在这儿?” 宇文邕剑眉紧皱:“你被奴隶市场拍卖,我听说后便把你救了下来。后来又被人盯上了,才跑来这里歇歇脚。” 他顿了顿,又追问道:“雪舞,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流落到边境,被奴隶市场发卖?兰陵王呢?他怎能放任你不管?!” 杨雪舞立刻解释道:“他没有不管,只是那土匪太狡猾,他没找到我而已!” 她边说边站了起来,很是焦急。 “我要走了,四爷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宇文邕看不得她这般为兰陵王说话,忍不住冷声道:“若真着急,又怎会找不到?” 奴隶市场又不偏僻! “你不懂!” 杨雪舞容不得旁人说兰陵王的不是,立刻同宇文邕争执起来。 而被争论的对象兰陵王,此刻也发现了画像。 从画像上的地址,找到了奴隶市场,追问到了卖杨雪舞之人。 兰陵王拔剑直指对方:“说,你刚刚卖掉的这人,去哪了?” 他边说,边指着杨雪舞的画像。 这人眼珠一转,就说自己不知情。 但兰陵王根本不听这鬼话,作势要砍他,才把这人的话给逼出来。 只说有人拿着火龙夜明珠把那女子给带走了,去了西边。 兰陵王信以为真,当即就想让阳士深把人给绑起来。 高纬却冷哼一声。 这人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在说谎! 郑儿教过他的! 况且能做这种生意的人,怎么可能被吓一下就说实话? 他拿出一个匕首,一言不发。 直接把这人的小拇指给切了下来! 这人瞬间疼出一身冷汗。 所有人都被高纬这举动惊到了。 兰陵王更是惊异的看着高纬:“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高纬充耳不闻,眯起眸子对哀嚎惨叫的男人淡淡道:“再不说实话,下次就是整个手掌。” 男人疼的直打滚,听到高纬还要砍他的手,顿时什么都不顾了。 他先前不说实话,是害怕自己说了后,被土匪头子知道,性命难保。 可如今他马上都快没命了,再不说实话又有何意义? 立刻哆哆嗦嗦的把宇文邕走时的方向说了出来。 兰陵王几人这才知道这人先前没说实话,顿时面露冷意。 “士深,交给你了。” 高纬以为兰陵王是让阳士深解决此人,也就没吭声。 谁知,阳士深把这人绑起来后,就没下文了! 高纬:???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阳士深催促:“怎么还不动手?” 阳士深懵了:“太子,动什么手?” 高纬瞪大了眼睛,指着被绑起来的人道:“你们就这么放过他了?” 兰陵王和安德王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太子何意。 “你们……” 高纬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被气笑了:“四哥,你知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他连四嫂都敢发卖,四嫂是奴隶吗?四嫂只是被那些土匪给捉到这里来的!这人会不知情?可他照样卖了,且在你逼问时,不假思索的胡扯,可见平日里不知道干过多少拐卖良家妇女为奴为婢的勾当! 这种人便是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你怎么能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拿走他的财物就是惩罚吗?绑起来又有何用,咱们一走他们不照样继续做害人的勾当?” 兰陵王皱了皱眉:“是我疏忽了,那不如把他带上,回到邺城禀明皇上后再发落……” “呸!” 高纬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指着兰陵王大骂:“亏我平日里还觉得你是大齐战神,人人都说你爱民如子,我还真信了!你所谓的爱民如子,就是这么爱民的?!你的爱民,到底爱的是老百姓,还是这些畜生?!带上他,他配吗?!一个下三滥的畜生,也配告诉父皇,让父皇定夺?” 他越说越气,直接抽出阳士深腰间的剑,直接把这人捅了个对穿! “太子!” 兰陵王阻止不及,心下叹息。 高纬冷冷看了他一眼,走到关押许多女子的木门前,一脚踹开。 里面被关着的女子们齐齐往后退,满脸惊恐。 “出来吧,你们安全了。” 一名女子逆着光,看到高纬不是经常对她们打骂的黑心老板,不由壮起胆子:“真、真的吗……” “真的,出来吧。” 高纬看着这些可怜的女子,忍不住叹气。 这些女子才真的该带上,将她们妥善安置了。 这些,都是他大齐的子民呐! 那名胆大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经没气的黑心老板。 立刻回头冲着屋内大喊:“没事了,黑心老板死了!” 她这么一喊,其他人也都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看着这些弱女子,兰陵王想起高纬刚刚的指责,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在心头。 第66章 荒村 高纬让人带着一批兵马,护送这些姑娘去他们扎营的地方先安顿下来。 等他们找到杨雪舞后,再将她们妥善安置。 高纬看了看天色,皱眉道:“从父皇下令,到如今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剿匪却迟迟未能完成。那些土匪穷凶极恶,再捉不到,怕是会有更多人遭殃。” 他顿了顿,看向兰陵王:“咱们兵分两路,你去找王妃,我去捉拿土匪。” “这……” 兰陵王略一迟疑。 剿匪本是他的任务,如今却全压在了太子身上。 他倒不是觉得太子抢功,而是担忧太子没有上过战场,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可杨雪舞已经被陌生人带走,他若不尽快把人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迟疑了一瞬后,兰陵王想了个法子:“也好,就让老五跟着你。” 安德王经常上战场,万一太子有了什么差池,也能让安德王在旁边照看一些。 高纬懒得揣摩他的心思,和其约好集合地点后,便在奴隶市场上打探土匪的消息。 打探出来后,便和安德王带着一批兵马追了过去。 而兰陵王则带着其他兵马,顺着黑心老板最后所说的方向,再次搜去。 而这一次,终于顺利的找到了杨雪舞。 在杨雪舞身边的,还有宇文邕。 两人正在争辩。宇文邕说兰陵王不管她,杨雪舞就为兰陵王说话。 但落在兰陵王眼中,直接醋意大发,飞身上前和宇文邕打了起来。 两人势均力敌,渐渐打出了真火。 杨雪舞在一旁焦急的大喊:“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但没一个人听她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谁会愿意主动停手? 但打着打着,宇文邕突然觉得身子一麻,动作不由顿了顿。 兰陵王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顿住,一剑将他手腕割了个大口子,血瞬间飙了出来,溅了一地。 兰陵王气血上头的脑子这才冷静了下来。 他没想把宇文邕伤那么重的…… “呀,他受伤了!” 杨雪舞被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兰陵王,生怕他也受伤。 宇文邕原本还有些发昏的脑子,看到杨雪舞的这举动,宛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自嘲的惨淡一笑,感觉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明明知道杨雪舞对兰陵王情深不渝,可他还是妄图趁虚而入,插足其中。 可他还是失败了。 纵然他把杨雪舞从奴隶市场救出来,纵使自己受了伤,可在杨雪舞心中,却比不上兰陵王半根手指头。 杨雪舞看他胳膊上一直流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尽管不是她伤的,但到底是因为她,两人才打起来的。 杨雪舞扭头看着兰陵王:“四爷,他的伤太重了,必须要赶紧包扎才行。否则耽误久了,怕是一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兰陵王也后悔自己出手太重了,不由皱眉:“可这荒郊野岭,哪有疗伤的地方?” 杨雪舞观察了一下四周,眼前一亮:“四爷,白山村有呀!这里离白山村不远,我回去拿东西就好!” 兰陵王当机立断:“我随你同去!” 他顿了顿,朝宇文邕道:“你可以同去。” 只不过白山村不让外人进村,他们也只能在村外等候了。 宇文邕犹豫了下,看着杨雪舞,缓缓点头。 “好。” 于是几人又奔到了白山村。 可刚到白山村,杨雪舞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无。 “四爷,村子、村子外面的白雾散了!” “白雾?” 兰陵王定睛一看,果真如此。 “这白雾……是守护村子的障眼法,轻易不会消散的,除非有奶奶的客人前来。可……” 杨雪舞喃喃低语,越说心里越怕。 连忙跑进村,大喊着往日熟悉无比的村民。 但整个白山村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回应。 别说是人影了,连动物都没有一个。 白山村早就变成荒村了。 杨雪舞脑中回想起奶奶的话。 “雪舞,白山村要迁村了……” 白山村……真的迁走了! 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奶奶和村民了…… 杨雪舞一时之间,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奶奶…… 她往前走了两步,却看到有个孤坟。 上面写着,天女 杨林氏之墓。 杨雪舞呆愣当场,脑子轰的一下,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奶奶死了? 这怎么可能! 她发疯似的跑进屋里:“奶奶!” 她不敢相信,奶奶怎么可能死了呢?! 奶奶不会死的!她宁愿相信奶奶跟着村里人走了,也不愿相信奶奶去世了! 她怎么能连奶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呢?! 兰陵王看到这个墓,顿觉不妙,连忙跟着杨雪舞冲到了屋子里。 却看到杨雪舞发疯似的寻找着什么,最后抱着一根拐杖,哽咽了起来。 “雪舞。” 兰陵王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 杨雪舞靠在他怀里,“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奶奶没了,奶奶真的没了!” “我知道,我知道……” 兰陵王死死抱着她,心里愧疚极了。 “我真是不孝……连奶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兰陵王愧疚的无以复加。 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的阻拦,雪舞也不会连她奶奶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杨雪舞哭了许久,才在兰陵王的安抚下恢复了平静。 她来到屋外,想去奶奶的墓前磕头赔罪。 却看到宇文邕捂着仍在流血的胳膊,脸色苍白无血色。 杨雪舞一怔,这才想起还没给对方包扎,忙去拿了她常用的药箱,就要给宇文邕包扎伤口。 兰陵王却一把将她拉在了身后,对阳士深道:“士深,去给他包扎。” 杨雪舞倒也没有执意要亲自动手。 因着不像剧中和宇文邕有着同在贱民村共患难的经历,杨雪舞对宇文邕的印象仅仅是北周皇帝,仅此而已。 再没多余的感情。 阳士深给他包扎完伤口,宇文邕却还是觉得头越来越沉。 最后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其他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兰陵王觉得纳闷,不过是个伤口,他们这些经常打仗的人,哪个身上没有过伤口? 这宇文邕也太虚弱了吧? 第67章 罪不至死? 杨雪舞学艺不精,微微查看了下,只以为宇文邕是失血过多昏倒的。 事实上,是宇文邕身上的毒开始起作用了。 如果不是被割了一刀,流出了一些毒血,他刚刚就该昏迷了。 杨雪舞对此全然不知,赶紧给他煮一些补气血的药,好歹要把人给弄醒呀! 这边杨雪舞正在慌乱,那边高纬却一帆风顺,顺利的不像话。 他和安德王两人带着兵马,顺着线索跑了半日,没多久就发现了土匪的踪迹。 这些土匪其实身手并不算多厉害,只是靠着心狠手辣以及能躲能藏,才显得棘手。 但他们一旦失去藏身之处,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面对高纬的兵马时,宛如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了。 这些土匪想反抗,但还没两下就被像抓小鸡一样,全抓了起来。 高纬心情大好,一挥手:“走!” 很快,一群人马后绑着一串的土匪,回到了和兰陵王约定好的地方。 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人,让高纬等的心烦。 难道兰陵王还没找到人不成? 而此时被高纬惦记的兰陵王,却正在和宇文邕喝酒。 没错,宇文邕又醒了。 原本他都要毒发了,但流了毒血,又被杨雪舞灌了补气血的药。 再加上毒药在他体内刚刚形成,还没有彻底转换完毕,宇文邕竟然坚强的又醒了过来。 但看到杨雪舞和兰陵王卿卿我我的模样,他心里难受至极,忍不住对酒独酌。 兰陵王看到他这样,心下不忍,劝他受伤就不要喝酒了。 宇文邕却充耳不闻,猛灌了一口,心里苦涩至极。 他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兰陵王抿了抿唇,自是知道宇文邕什么意思。 毕竟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宇文邕又喝了口酒,喃喃道:“朕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第一个遇见雪舞的人不是我呢?既然上天要让我遇见她,那为什么要这么晚才相遇?” 他惨淡的笑了笑,看向兰陵王:“我自信能为她做的,不会比你少。可为什么老天就是不给我这个机会,偏偏让你先遇到了她,得到了她的心?” 兰陵王挑了挑眉,突然道:“可是,你有皇后。” 宇文邕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不但有皇后,还有子嗣。 他的心越发悲凉了。 “是啊,朕有皇后……” 他看向兰陵王:“你要珍惜雪舞。” 兰陵王不客气道:“那是自然,她是我的妻子。” 宇文邕笑了下,又想喝酒,却被兰陵王夺了过去,反手灌了一口。 “你我二人,如果不是敌对的立场,应该会成为很好的兄弟。” 兰陵王坐在宇文邕身边感慨道。 他觉得宇文邕的很多想法都和他不谋而合。 如果做兄弟,应该会很开心。 宇文邕轻笑了下,没有反驳。 两人对视一笑,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人喝完酒,也就要分道扬镳了。 毕竟宇文邕是周国皇帝,让高纬看到不太好。 临走前,宇文邕和杨雪舞认认真真道了别。 但在闻到杨雪舞身上的幽香时,宇文邕身子又是一麻。 不过宇文邕也没在意,只以为自己是刚刚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浑然不知,是这股幽香再次和他体内的药融合,加快了毒药融合的速度。 兰陵王和杨雪舞赶到集合的地点时,看到高纬已经叫人把土匪们全都捆绑起来,依次跪成了一排。 那姿势,让兰陵王有种不好的预感。 连忙上前问太子:“太子,这是在做什么?” 高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兰陵王看不出来吗?本太子下令要将他们就地格杀。” 因着兰陵王先前为黑心老板说话,高纬现在气还没消,连四哥都不乐意喊了。 对这些土匪,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不是让兰陵王看一眼,做个见证,他早就把土匪们给弄死了。 哪里还用得着拉到集合点? 兰陵王瞪大眼睛:“太子,还请手下留情!这些土匪都是因为战乱,吃不饱穿不暖之人,才铤而走险。他们沦落成土匪,官府也并非全然无责,咱们应该把他们押送回邺城,等待皇上发落才是。” 高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先前听到兰陵王为黑心老板说话,就觉得心烦。 可他万没有想到,兰陵王竟然要为这些杀烧抢夺、无恶不作的土匪说情! 兰陵王是脑子进水了不成? 他盯着兰陵王,冷笑着鼓了鼓掌。 “好啊,好啊,本太子竟然不知,堂堂大齐战神,竟然是个烂好心!真是令本太子大开眼界!” 高纬的阴阳怪气,听的杨雪舞心理不适,立刻跳了出来:“太子,这些土匪会铤而走险,都是战争害的他们家破人亡,朝廷地方官都无暇顾及,他们为了生存,才会这样的。里头有些人根本罪不至死啊!” 兰陵王拱手求情:“太子还请手下留情,查明案情后,再进行定罪。” 高纬盯着兰陵王,只觉得失望至极。 这样是非不分的大齐战神,真是可笑。 他冷冰冰的看着兰陵王和杨雪舞二人:“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是土匪!是杀烧抢夺,无恶不作的土匪!当初那山洞里的遍地尸体,难道你们没看到?是瞎了吗?!这种人渣,你们竟然觉得他们无辜?战乱,命苦?难道只有他们苦,别人就不苦吗?!固然官府有责任,朝廷有责任,可他们杀的每一个人就不无辜吗?!” 他指着杨雪舞:“罪不至死?你告诉我,这里面的土匪,有哪个人手上没沾染过人命?!但凡沾染过人命的,都该死!你是天女,你善良,你大度。可你所谓的善良不该踩在别人的尸骨上!你同情这些土匪的时候,可曾想过死在他们手里的无辜人?!难道他们就该死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你是天女,你不懂。” 他又一指兰陵王:“她不懂,难道你兰陵王就不懂吗?!他们无辜,就去杀别人?那王员外不无辜吗?王员外的家丁们就不无辜吗?!难道在你眼里,那些人根本不是人,这些土匪才是人不成?!” 高纬愤怒极了,尤其是杨雪舞罪不至死的言论,让他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他一想到山洞里那些尸体,就恨不得将这些土匪千刀万剐,结果这两人还说什么罪不至死?真是放屁! 第68章 杀杀杀 兰陵王被高纬骂的狗血淋头。 他内心还是不赞同高纬滥杀无辜:“太子,这些人是否该杀,应该先查清楚,再定罪名。” 高纬冷冷看着他:“父皇下令让你剿匪,剿匪二字,你是听不懂何意吗?剿,征伐,出兵攻打之意。父皇既然下令剿匪,就已经说明他的意思便是就地格杀。汴州离邺城不算近,为何父皇会派你千里迢迢来剿匪? 他们在地方烧杀抢掠,袭击百姓,甚至杀害地方官员。抢劫官银,桩桩件件,哪件不能证明他们罪行累累?你所谓的查清楚,定罪,怎么查?怎么定?让那些死人出来说话吗?你明知道这般土匪凶恶狡诈,凡是见过他们真面目的,都被杀了。如果不是他们抢夺你的王妃,将其卖到奴隶市场才露了踪迹,被我抓个正着,你又如何查清楚?” 高纬失望的看着他:“兰陵王,父皇派你剿匪,你不去,本太子能理解,毕竟自己王妃丢了,确实需要寻找。可本太子已经抓到了土匪,你却百般阻挠,为其求情,到底为何?大齐的战神,到底是保护老百姓,还是保护恶人?你所谓的爱民如子的名声,难道就是这样善恶不分的传出来的吗?!” “四爷不是这样的!” 杨雪舞刚要为兰陵王说话,却被高纬打断了。 “闭嘴!” 他对这个善良到没有底线的天女是一点耐心都没了。 “以下犯上,注意你的身份!” 高纬说完,看了身后的心腹一眼:“怎么,还不动手?” “是!” 将士们不顾兰陵王的意思,径直动了手。 将这些土匪的脑袋尽数砍了下来。 场面瞬间血流成河,杨雪舞怕的缩进兰陵王怀中,紧闭双眼。 兰陵王紧紧抱着她,心情复杂的看着太子,再次想起了宇文邕。 如果是宇文邕,根本不会这么残忍霸道。 兰陵王和高纬两人都紧绷着脸,互相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 就这样,高纬带着一堆头颅回了邺城,途中没忘把那些可怜的女子安置妥当。 能够回家的,便送回家了。那些家里不愿接纳的,高纬便把人带到了邺城,打算让郑儿帮忙处理。 毕竟对于女子,还是该由太子妃出面最合适。 他管的太多了,容易传出闲话。 回到邺城后,高纬迫不及待的回去见了郑儿,抱着郑儿不肯撒手。 巴拉巴拉一顿输出,把兰陵王和杨雪舞这对有病的夫妇所作所为全说了出来。 他真是被气的不轻。 这对神经病! 郑儿却丝毫没有吃惊。 这部剧里,男女主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对着一群土匪同情。 如果说杨雪舞是一直善良,那兰陵王又是怎么回事? 剧里开头,兰陵王可是因为要抓捕宇文邕,想直接放火烧村的! 如果不是杨雪舞不愿离开贱民村,兰陵王为了保她性命而心软,答应给她机会把贱民村的瘟病治好,那贱民村的人早就被活活烧死了! 贱民村虽然都是贱民,可都是无辜的老百姓啊! 他们绝大部分人没做过什么坏事,顶多有人做个小偷小摸。最严重的,就是韩晓东那样去拐卖女人,结果第一次就碰到杨雪舞后迷途知返。 却要被活活烧死,这时候兰陵王怎么不说他们罪不至死呢? 哦,对着贱民村就是能烧死,因为里面有敌国皇帝。 对着杀人如麻的土匪,就是罪不至死? 怎么能双标到如此地步?他兰陵王到底是保护谁的? 好歹人家杨雪舞是从一而终,碰到谁都发善心,那兰陵王是怎么回事? 比起杨雪舞,郑儿更讨厌兰陵王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善心! 郑儿捏了捏高纬的耳朵,安抚了他许久,最后才道:“你要做好准备,想想明日早朝如何应对兰陵王和……父皇。” “父皇?” 高纬一脸茫然,没明白郑儿的意思。 郑儿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父皇信佛。” 这一句话,把高纬震得七荤八素。 “难道他还能对这些恶贯满盈的土匪同情不成?信佛信傻了?” 若说他父皇是个烂好人也就算了,可他父皇明明不是啊! 谁不知道他如今的皇位,是从先帝手中夺来的,甚至不惜杀了先帝的太子百年? 连自己手足都杀的人,能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家伙? 郑儿心道,可不就是傻了么。 不过她也没说那么明白,只是对高纬道:“那谁知道呢?上一次都要大兴土木,修建寺庙了。父皇若是因为信佛而有旁的想法,也不无可能。” 高纬想起皇上这几年越发不稳定的情绪,以及时不时犯神经的言论、举动,不由心下信了。 是了,他父皇现在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小心为妙。 这般想着,高纬便重新写了份折子,递了上去。 然后又另外写了一份土匪积累下来的罪行。 因为等待时,兰陵王迟迟不来,高纬就顺便派人去奴隶市场打探了这些土匪的行径。 真是触目惊心。 他心下叹气,希望这份罪行用不上。 希望父皇不要犯病。 否则,别怪他不给面子了。 高纬写完后,又想起还没妥善安置的那些可怜女子,便对郑儿说了。 郑儿摇了摇团扇,轻声道:“这倒是好办,我手下铺子不少,让她们去帮忙便是。若是有多余的,我正好打算建立个慈幼堂,让这些女子去正合适。” 慈幼堂,其实就是孤儿院。 因着连年战乱,不只是将士们留有遗孤,就连普通老百姓,也有很多孤儿。 这些普通老百姓的遗孤,比将士的遗孤更可怜。 好歹将士的遗孤,现在有朝廷照拂,不管好坏,至少比无依无靠的普通老百姓家的孤儿强。 郑儿打算先在邺城建个慈幼堂。 反正她手里有钱,这些年她开了好些个香铺。 再加上高纬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这里送,郑儿实际上的身家可不菲。 养个慈幼堂绰绰有余。 这种既能帮助老百姓,又能刷名声的存在,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她不光要开慈幼堂,还打算给这些孤儿找些师傅,教他们一些手艺。 这样不管怎样,至少让他们有了生存之本。 第69章 皇上又是发癫了 高纬有了郑儿做后盾,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翌日,他拿着准备好的土匪罪行,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上朝了。 皇上果然第一时间,就问及了剿匪一事。 他有些纳闷,明明是让兰陵王去剿匪,太子做援军。 怎么无论是太子还是兰陵王,上报的奏折中,都说土匪是太子剿获得呢? 太子剿匪,那兰陵王干啥去了?在一旁压阵吗? 兰陵王被问的脸上一热,拱手回答:“回皇上,臣……臣不及太子。” 他总不能在朝堂之上,说自己为了杨雪舞和太子分头行动了吧? 这若是让旁人听了,只会把一切都怪罪在雪舞身上。 兰陵王知道,尽管救雪舞是人之常情,但在皇上眼里,却无疑是种怠慢职责的行为。 况且若是把雪舞曾经流落到奴隶市场,被人卖出去的事情说出来,这对雪舞的名声不利,让她以后如何安稳的做王妃? 皇上疑惑的看着兰陵王,又看向高纬。 高纬只淡淡道:“为了剿匪,分头行动罢了。” 兰陵王忍不住朝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高纬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虽然很烦兰陵王和杨雪舞这对神经病,但他也不屑得拿一个女人的名声说事。 皇上自以为明白了,想着或许是两人分头行事,结果太子率先遇到了这些土匪。 于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高纬:“朕看你上的折子中,说是生擒了土匪。那为何朕却只看到了头颅?” 高纬挑了挑眉,用淡漠的语气陈述一个事实:“回父皇,儿臣将他们就地格杀了。” 皇上脸色难看,闻言立刻训斥高纬:“太子如此,也太过残忍霸道了!” 高纬心下一冷。 果然被郑儿说中了,父皇果然又犯病发癫了! 他也没给皇上笑脸,只冷冷的反驳:“儿臣绞杀恶贯满盈的土匪,何来残忍霸道之说?父皇不但不该训斥儿臣,反而该赞同儿臣才是!” 皇上被他这胆大妄为的言论惊呆了。 他没想到,高纬竟敢跟自己这般顶嘴硬刚! 他脸色越发铁青:“你还不知错?!其一、你擅杀囚徒,未按国家律法,已是越权!其二、你既然已经生擒匪类,就该怀柔招降,你毫无容人之处,这就是你身为太子的气度吗?!” 高纬听着皇上的训斥,只觉得自己跟听天书一样。 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 他毫不示弱的看着皇上,袖子一抖,将那张记录土匪罪行的纸拿了出来。 当众念诵:“河清元年四月,于黄河一带流窜,途径一户赵姓员外,满门屠杀,女子皆被奸、杀,清河元年五月……” 一桩桩,一件件恶行都被高纬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听的众臣惊愕哗然。 他们先前只知道,这次去剿匪的对方,确实胆大包天,做了许多恶事。 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这么触目惊心! 尤其是段太师和斛律光两人,听的直接捏紧了拳头。 他们先前也觉得,太子把人直接全砍死的做法过于鲁莽,有些残忍了。 可如今听到这些事,他们只觉得杀的好! 这种人渣,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还招降,招个屁! 高纬念完后,面无表情的看向皇上,唇角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父皇觉得,这样没人性的家伙,儿臣不该杀?这种恶贯满盈,杀伤抢夺无恶不作的家伙,也配被怀柔招降?!” 他句句逼问,让皇上颜面有些挂不住。 “纵然如此,也该先定罪,再按律法处置,你擅自做主,已然越权!” 高纬冷笑一声:“父皇,儿臣明明是按你旨意行事,何来越权?” 他顿了顿,又道:“您下令剿匪,剿匪剿匪,剿字便是绝杀、征伐之意。征伐土匪,这不是您下的命令吗?既然要征伐土匪,自是不必按照律法行事,儿臣何错之有?!” 皇上快被这个儿子给气死了! 他从来没丢过这么大脸,气恼但:“长恭已经上奏,说这些人都是因为战乱,流年失所才铤而走险。你若是怀柔招降……”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高纬打断了。 “父皇!” 高纬的脸色越发冰冷:“若儿臣怀柔招降,才是置大齐于不顾!如果这种人渣都能被怀柔招降,后果会是什么,父皇真的清楚吗?” 他眯起眸子,轻声道:“这会导致大齐的子民,觉得自己找到了另一条捷径。只需要他们去烧杀抢夺,去做土匪,引来朝廷招安,他们就能摇身一变,跨越阶层成为官老爷!这样下去,大齐将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动荡!长久如此,国将不国!” 毕竟这样一来,那些本来过的就不如意,亦或者想跨越阶层的人,就会觉得做好人有什么用?又不能帮着他们成为官老爷。 反而杀伤抢夺,就能得到朝廷的谅解,得到招安。 这性价比也太高了!谁不愿意干? 高纬越说越气,觉得皇上真是脑子进水了。 他这话,直接把段太师点醒了。 是啊,坏事干绝还能被招安,这岂不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众人,干坏事才能有好前途,做个好人根本没用吗?! 这不就是在鼓励人们效仿,成为土匪吗? 以后来一个土匪说自己有苦衷,被朝廷招安了。 来一个土匪,说自己命苦,又被招安了。 长久下去,还有人想做老百姓吗?怕不是都要去做土匪吧?! 段太师一想到这点,就觉得眼前发黑。 连忙对皇上道:“皇上,太子所言极是,这种恶人,万不可怀柔招降啊!” 皇上脸色黑如锅底。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反驳到如此境地。 他是皇上,太子怎敢对他如此不敬?! 皇上被气的直翻白眼,最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起身退朝了。 他被高纬怼的哑口无言,对兰陵王也不禁出现一丝怨言。 觉得若不是兰陵王的奏折让他觉得言之有理,也不会被高纬怼成这样。 而皇上气呼呼的,高纬也气的不轻。 回去就对郑儿诉苦。 郑儿对皇上时不时的昏庸早就习惯了,可听到高纬的诉苦,还是不悦的抿了抿唇。 天凉了,就让皇上退位吧。 第70章 离心 郑儿摸了摸高纬的头,安抚道:“父皇他老了。” 高纬听出郑儿话音里的不对劲,惊异的看着她:“郑儿……” 郑儿笑眯眯的看着他:“大齐需要明主。” 高纬瞪大了眼睛,脑子想歪了:“他、父皇确实有些糊涂了,那不至于……” 郑儿挑了挑眉接过话:“父皇年龄大,越发糊涂了,早些颐养天年不好吗?” 高纬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颐养天年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况且父皇整天想一出是一出,时不时的犯病,虽然他能怼回去,但次数多了也不免厌烦。 郑儿托着下巴:“父皇这些时日夜不能寐,每每被噩梦惊醒,头痛不已。若是能早些颐养天年,没准心情一好,反而不会再被噩梦烦扰呢?” 她琢磨着,干脆也别麻烦了,直接给皇上也来一份降智粉。 一旦中了降智粉,皇上就不能再想东想西了。 既然不能想东想西,那他自然也不会再回想以前种种。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皇上不想自己做的孽,晚上当然不会再做噩梦。 这不是为了他着想吗? 快快乐乐的和胡皇后一起退休,做一对头疼夫妇,多好! 郑儿忍不住自夸,真是人美心善。 9527:“……宿主你可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郑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呢!” 说干就干,郑儿一向雷厉风行,不爱拖拖拉拉。 事实上,因为大齐刚建国没几年,规矩根本不似清朝那么严。 想对皇上动手,也并不难。 这些年她和高纬积攒的人脉,足够了。 很快,皇上的饮食里就被下了降智粉。 喜公公因为心里害怕,一开始只下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对皇上几乎没啥影响。 即便有点,但皇上头疼惯了,也不在意。 喜公公发现这并不是毒药,皇上也安然无恙,便放了心。 第二次便加重了剂量。 皇上和胡皇后并不一样,他好歹是一国之君,虽然总是发癫,但到底是动脑子的。 所以发作的很快。 不过是喜公公加重药量的第二日,皇上就在看奏折时,疼的差点昏过去! “快招高僧来!” 常人头疼,第一反应都是找医生。 例如胡皇后。 可皇上不一样。 他头疼第一反应就是找高僧给他念经。 觉得自己头疼都是先皇的诅咒! 但是很可惜。 无论皇上召了多少个高僧,围着他念了多少遍经文。 哪怕他抱着安神的符咒,头疼也丝毫不减。 他不能思考,一思考就头疼。 想的越多,疼的越厉害。 这种疼痛就像有万只蚂蚁,在他脑子里不停的啃食一样,疼的他直掉眼泪。 他好歹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皇上,什么伤没受过? 可哪怕是被砍上一刀,也没这般疼痛难忍。 这种疼痛仿佛发自灵魂一样。 如果非要用个形容,就好比孙大圣被唐僧念动紧箍咒时,那般疼痛难忍。 头上疼起来,连孙大圣都忍不住,更何况皇上呢? 皇上气的大骂这些和尚道行不深,让人再去寻高僧。 可寻来寻去,哪怕连大齐最厉害的高僧都被请来了,皇上也没丝毫好转。 最后皇上无奈下,才宣召太医给自己看病。 虽然他不觉得这是病,只把这种头疼全推在了先帝身上,觉得是先帝死后作祟。 但找太医已经是最后的法子了。 很可惜,找太医也没用。 这群太医面面相觑,觉得皇上健康的很,根本没有问题。 皇上气的要命。 太医们想来想去,想到了杨雪舞身上。 “皇上,听闻天女医术极为高明,不如唤兰陵王妃来为皇上诊治一二。” 皇上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忙召杨雪舞进宫。 旨意到兰陵王府时,杨雪舞觉得很是为难。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有多大本事,自己怎会不清楚? 上回能够救贞儿,纯属误打误撞。 这回连太医都看不出来的问题,自己怎么能治呢? 可这是皇上的旨意,杨雪舞不得不听。 况且,她心里也有一丝念头。 万一皇上的病,自己曾经听奶奶讲过呢? 若是能治好了皇上,四爷一定会开心的。 最近四爷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杨雪舞想让他开心一点。 没错,兰陵王府这些时日,气氛一直都比较凝重。 起因还是因为那群土匪。 那日高纬在朝堂上把皇上怼的不出声后,段太师下了朝,看出兰陵王不赞同的心思。 出于多年的欣赏,段太师忍不住对兰陵王劝道:“四爷,这件事,着实是你想的过于简单了。” 兰陵王不悦的绷紧了唇角。 “段太师此言差矣。” 他皱眉看着段太师,不明白对方为何会赞同高纬的行为。 “那些土匪,明明有机会向善的。只是生活没给他们机会,谁会生下来就想做贼寇?” “四爷,你着相了!” 段太师心下叹息。 他以往,最欣赏的就是兰陵王的善良。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忘初心的善良,才会让他对其百般看好。 可如今看来,四爷的善良确实失了些分寸。 “四爷,你对他们仁慈,就是对无辜的百姓残忍!死在他们刀下的亡魂,原本也该有平淡幸福的一生,可都被他们毁了,不是吗?” 段太师深吸了一口气:“四爷,如今是乱世。乱世不需要过于善良。” 兰陵王脸色骤变,半晌才道:“段太师,本王今日身子不适。” 段太师对他心下失望,识趣的起身告辞。 他走出兰陵王府时,回头看了一眼。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兰陵王的政见并不相通。 其实在很久以前,段太师也曾想过,兰陵王爱民如子,如果由他登上皇位,或许会带领大齐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 只不过后来高纬越来越出色,丝毫不比兰陵王差。 段太师忠君,以及遵循嫡长子继承制的想法,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而直至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段太师才真正明白。 大齐未来的君主,只能是太子。 兰陵王,不行。 第71章 逼宫 因着和段太师的争论,再加上高纬发现不仅仅是段太师,就连斛律光都赞同太子的做法,他彻底的迷茫了。 一方面,他坚持自己的处事原则。 另一方面,又觉得连段太师和斛律光都赞同太子的做法,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两种想法不停的拉扯,让兰陵王备感烦躁,连皇上的异常都没发现。 直到皇上宣杨雪舞进宫,他才知晓此事。 他忙打起精神,同杨雪舞一起进了宫。 可见到皇上后,杨雪舞却觉得纳闷。 皇上面色红润,除了眼下有些因为睡不好导致的乌青,旁的再也看不出来了。 生病的人,哪里会是这种气色? 疑惑之下,杨雪舞给皇上把脉。 但脉搏强健有力,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杨雪舞彻底迷茫了。 等听到皇上陈述的病情后,她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种奇怪的症状,她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这还是病吗? 怎么听着跟中邪了似的? 可是…… 杨雪舞一脸为难。 她虽然是天女,是巫咸后代,身上血脉之力浓厚,奶奶说就连她都惧怕自己的力量。 可奶奶除了医术,却从来没教过自己有关天女的一切本事,例如占卜,例如阵法。 如果是奶奶,一定能看出皇上出了什么问题。 可她不行。 杨雪舞咬了咬唇,心里暗暗发愁。 皇上面带希冀的看着杨雪舞:“兰陵王妃,朕该如何医治?” 杨雪舞硬着头皮道:“回皇上,我……我医术不佳,无能为力。” 皇上脸色大变:“你不是天女吗?!天女又怎会束手无策?莫不是假冒的不成?” 他一直不大看得上杨雪舞,觉得这所谓的天女名不符实。 毕竟在他眼里,杨雪舞也没干过什么大事,连自家儿媳妇都比不上。 便觉得所谓的传闻,得天女者得天下实在过于夸张了。 如今看来,果然是胡扯! 天女怎么能治不好他的病?! 杨雪舞被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紧紧攥住兰陵王的胳膊。 “皇上,我真的能力不足!” “滚,都滚!” 皇上气急了,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 又将所有奏折散落在地。 头疼成这样,还看什么折子?他根本看不了一点,更别提批复了! 被撵出来的兰陵王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 杨雪舞满脸担忧:“皇上患的这头疼病,真是举世罕见。” 她虽然医术不行,但那是自己不乐意学,并不是奶奶教的不认真。 她奶奶医术,堪称神医。 小时候她不乐意学医,都是奶奶哄着劝着。 还时常把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讲给她听,好勾起她的兴趣。 如果奶奶知道这种病,一定会讲给她听的。 但是并没有,证明奶奶也不知道。 连奶奶都不知道的病,不是罕见是什么? 兰陵王则搂着她,满脸愁容。 “大齐的天,要变了。”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 皇上一份奏折都没有恢复,无论底下官员上什么折子,他都一律压后。 这怎么能行? 再加上皇上这些时日,连上朝都不安稳。 动不动就因为听到底下的官员上奏的事务而开始思考。 一思考就头疼。 一头疼他就情绪不稳定的退朝。 长此以往,别说是皇上了,就连段太师都忍不住了。 他实在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因着这件事太过诡异,皇上下令让兰陵王和杨雪舞保密。 再加上兰陵王最近和段太师没什么来往,所以段太师并不知情。 于是带着斛律光,在皇上又一次早退后,去堵了皇上。 皇上想逃,却没逃掉。 “皇上!” 斛律光声音雄厚,眼神也比段太师敏锐。 毕竟身为一个将军,眼神不好怎么上战场呢? 他老远看到皇上想躲,立刻大声呼唤。 然后拎着段太师,三两步就堵住了皇上。 “皇上,朝中上奏的奏折,也该批复了。许多地方上的政策,没有皇上的批复,实在难以开展。” 段太师看到皇上,立刻出声提醒。 皇上脸色难看。 他不批复奏折,难道是不想批复吗? 但这种事情,他又不想明说。 毕竟此时的皇上,还是幻想着自己能够恢复正常的。 他很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朕知道了,两位爱卿先回去吧。” 段太师和斛律光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拱手:“还请皇上批复。” “朕说了会批复的!” 皇上有些恼羞成怒,声音也大了几分。 段太师察觉到皇上的状态不对劲,忍不住追问:“还请皇上给个期限?” 皇上气的肺都快炸了。 期限期限,他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好?! “够了,朕命令你们先回去!” 段太师和斛律光无奈至极,又不能违背皇命,只能暂时离开了。 今日发生的一幕,被郑儿得知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随后就进行了第二步。 派人去给段太师和斛律光递信,告诉他们,皇上得了怪病,不能思考想事情,一想就会头疼欲裂。 段太师和斛律光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胡说八道。 哪有这种怪病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迟迟没见到皇上批复奏折,不由心生狐疑。 难道皇上……真的得了怪病? 这可是大事! 事关大齐的未来,段太师不敢马虎。 在等了两天,发现皇上还是没有批复奏折后,便再次带着斛律光去堵了皇上。 这一次,他没等皇上开口就直接问道:“皇上,您是否患上了不能思虑的怪病?” 皇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仅仅这一瞬,段太师便知道这人真的了。 虽然纳闷这种病过于古怪,但段太师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旦确定皇上真的得了怪病后,他立刻跪在地上。 对皇上言辞诚恳的劝道:“臣,恳请皇上传位于太子,颐养天年!” 斛律光慢了一瞬。 但他和段太师是一伙的,再加上他家里欠着太子一份恩情。 斛律光早就对太子改观了。 当即也跟着跪了下来,出声附和。 皇上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哆哆嗦嗦的指着段太师和斛律光,气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你们、你们竟要逼宫?!” 第72章 暂代暂代,直接取代 段太师不赞同的皱眉:“皇上,非臣等逼宫,而是为了大齐的未来考虑啊!” 皇上气的脸皮肿胀:“放肆!你们身为人臣,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还敢说是为了大齐?!不是联合了太子,一起逼宫?!” 段太师满脸受到屈辱的看着他:“皇上!臣对大齐忠心耿耿,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非情非得已,臣怎会这般直言不讳?况且太子恭敬孝顺,又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何必多此一举,做这种讨嫌的事?”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道:“皇上,您有多久没有批复奏折了?朝中的事务,您有多久没有关注过了?地方上有干旱之兆,需要朝廷赈灾。这奏折已经上奏半月有余,您可有批复过?” 他句句逼问,问的皇上脸色越发生疼。 “闭嘴!朕只是一时身子有碍,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常了!” 皇上恨不得把段太师打入大牢,但看了眼一旁的斛律光,到底是忍不住了怒火。 段太师和斛律光两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如果发作了段太师,斛律光决计不会袖手旁观。 斛律光手握不少兵马,皇上多多少少要考虑一下对方的心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皇上自己都离不开段太师。 段太师能力出众,乃百官之首。 且他是大齐的开国功臣,北齐三杰之首。 还有,他还是皇太后的外甥。 也就是说,他是皇上的表亲。 这也是他敢这么对皇上的底气,皇上拿他还真无可奈何。 况且皇上如今不能思考,头疼欲裂,荒废朝政已有些时日。 若皇上还要靠着段太师稳住大局。 所以皇上气的想发癫,可到底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 段太师浑然不惧的看着他:“皇上,倘若能够三两日,哪怕十天半月能够恢复也极好。可若不能呢?此等怪病,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倘若皇上您不能恢复,岂不是荒废了朝政?如今大齐和北周正是动荡之期,万不能马虎啊!” 皇上气的青筋直跳,头又开始做疼起来。 他捏了捏额角,强忍着怒火和头疼道:“不会的,朕不会如此。” 他不信自己会这么倒霉,能一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还请皇上给个期限。皇上能等得,大齐等不得。” 段太师仗着皇上不敢杀他,直接逼问。 皇上真恨不得把他给掐死! 可他内心深处也知晓,段太师的担忧不无道理。 没犯病发癫时,皇上还算是个明君。 毕竟他也不想高家的基业毁于一旦。 “一个月!若朕再不能处理朝政,便……传位于太子。”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十分艰难。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就难受极了。 哪怕是传位于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他也难受! 他还不到四十岁,一腔雄心壮志未曾舒展,怎么就要退位了呢? 他不甘心呐! 段太师才不管皇上高不高兴,甘不甘心。 只要皇上肯吐口就行。 一切都是为了大齐! “皇上,一言为定!” 皇上根本不想搭理他了。 段太师却不肯放过他:“皇上,朝政荒废时日过久,怕是于国家不利。这些时日该如何定夺?”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甘不愿道:“那就令太子和爱卿一起分担一些朝政。” “臣,遵旨!” 达到自己的目的后,段太师喜滋滋的和斛律光一起离开了,徒留下气的头脑发昏的皇上,在自己寝宫里乱砸东西。 可刚砸了没几下,因为皇上一边生气一边揣摩段太师是否和太子有所勾连。 结果刚想了没一会儿,头就疼的吃不住,不得不卧床休息了。 高纬在得到旨意后,也很是欢喜。 他终于能够不被父皇的疯癫发言气到了! 尽管旨意上只说是暂代,但这种事情么,代着代着,不就取而代之了? 高纬如今耳目众多,前脚段太师和斛律光刚找完皇上,后脚高纬就得知了两人为他请父皇退位的发言,心中甚是感动。 当然,他最感动的,还是郑儿。 高纬心里清楚的很,是郑儿一手促成的眼前这个局面。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孝,对不住父皇。 可高纬还是觉得,郑儿跟仙女一样善解人意。 分明是郑儿是看自己太生气了,才出手解决此事。 终归还是郑儿太爱自己了,看不得自己受委屈。 高纬一想到这,就心里美滋滋。 高纬处理起政务来,虽然一开始还有些生疏。 但白天有段太师的指导,晚上有郑儿给他补课。 很快,高纬处理政务起来越发的老练,惊的段太师连连称赞,越发觉得自己劝皇上退位的想法没错。 太子有天赋,又有能力有手段,且不乏对百姓的怜悯之心。 并且太子的怜悯之心,并非像兰陵王那样连穷凶极恶之人都会共情。 太子的怜悯之心,只针对值得的老百姓。 况且太子该狠心时会狠心,该柔软时会柔软。 其实前阵子剿匪一事,段太师又详细打听了一番。 这才知道,原来太子不光雷厉风行的将土匪头子都砍了。 还解救了许多无辜的可怜女子,并且让太子妃帮忙安排了去处。 这样有的放矢,又懂得怀柔的太子,怎能不是明主呢? 这才是大齐需要的明主呐! 皇上跟其比起来,只能是将就了。 毕竟皇上时不时的犯病发癫,不如太子情绪稳定。 段太师和高纬越合作,对其越欣赏。 原先他劝皇上传位于太子,只是为了大齐考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还可以的抉择。 但现在,段太师却觉得,皇上还是早点退位的好,让给太子来做,这才是大齐之福呢! 就在高纬和段太师齐心协力,一起稳固局面时,北周出事了。 没错,就是宇文邕。 郑儿给宇文邕下的毒,终于出了效果。 只不过北周那边瞒的紧,所以消息传到大齐时,已经过去些时日了。 高纬听说后,脑中立刻浮现郑儿的模样。 难道是那时候下的毒,起作用了? 第73章 宇文邕身死 北周,皇宫。 说起来,宇文邕的男配光环是真的很牛了,堪比男女主。 但很可惜,他这次碰到的是郑儿。 一向无往不利的男配光环,终于受到了挫折,踢到了硬茬。 宇文邕和兰陵王、杨雪舞一行人分别后,便回到了军营。 一开始还好,并没有什么症状。 过了一两天后,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时不时的突然一麻。 宇文邕觉得有些奇怪。 他受伤的是胳膊,又不是整个身子。 尽管流血过多,但也不至于身子发麻呀? 于是便找了军医诊脉。 但这些军医,他们拿手的强项是跌打损伤,以及刀剑外伤。 让他们处理伤口,哪怕是胸口被一箭射中,他们也有些头绪。 可让他们诊断内伤,那就跟找哑巴翻译一样,和无理取闹有什么分别? 军医们都看不出端倪,宇文邕也只能暂且压住心里的疑惑,班师回朝了。 原本他早两日就该拔营回朝的,但为了杨雪舞,他不管不顾的跑了出来。 拔营回朝一事,也只能往后推到了今日。 皇上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回到了皇宫。 可刚回到寝宫,就直接两眼一黑,身子一麻,再次昏死了过去。 把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赶忙叫太医诊治。 北周的太医,也确实有点水平,但是不多。 反正能看出宇文邕是中毒了。 但中的什么毒,看不出来。 阿史那皇后听到太医的结论,气的要命。 直接审问宇文神举,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中毒。 可宇文神举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皇上为何会中毒。 若说是为了救杨雪舞,回来之前就中了毒,那也对不上日子呀? 宇文邕是在回军营后一两日才出现症状的,回来时明明好好的,精神头也不错。 还有心思让人继续画杨雪舞的画像呢! 若是那时候就中毒了,皇上能这般好兴致? 皇上回来时,除了手臂上被剑划了个口子,别的再没有伤口了。 可若是说是这伤口造成的,那就更不对了。 太医已经给皇上手臂上的伤口换过了药。 那伤口处的血肉鲜红,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可见毒和这处伤口无关。 宇文神举的脑子都快转冒烟了,可就是想不出哪里出了纰漏。 将皇上这些时日的踪迹说了后,阿史那皇后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至极。 “你是说,皇上原本早该拔营回朝的。但为了救杨雪舞那个天女,就孤身一人闯入奴隶市场把她救下来了?!” 阿史那皇后只觉得不可思议。 皇上何曾这么在意过一个女人?! 其实当初天女在给贞儿看病时,她就有所察觉了。 毕竟阿史那皇后对宇文邕是真心的。 一个女人,又怎会看不出自己心爱的男人,到底爱着谁呢? 其实女人最清楚了,一个人爱不爱自己,心里最是明白不过。 只不过有的人不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阿史那皇后就是这么个人。 她强行安抚自己,皇上对天女只是一时兴起,不打紧的。 反正天女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 皇上不过是去边境招兵,竟然还能和天女产生关系! 更没想到的是,皇上这么一个惜命,又雄才大略,顾全大局的人,竟然会为了天女而涉险! 阿史那皇后只觉得口中满是苦涩。 那她呢? 她又算什么? 皇上竭尽全力去救杨雪舞时,可曾有一瞬间想过自己? 阿史那皇后备受打击,但宇文邕的毒还没有头绪,她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追问。 “那皇上手臂的伤是怎么回事?” 宇文神举面色尴尬的低头:“臣……不知。” 他也曾问过皇上,可皇上就是不说,他也没辙。 总不能拿剑架在皇上的脖子上逼问吧? 阿史那皇后深深吐了一口气,心情越发的烦躁。 “那皇上,到底是何时中毒的?难道是那天女下的毒?” 宇文神举犹豫了下,低声道:“应该不会。皇上回军营时,看起来状态不错。” 宇文神举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几个太医都说,这毒十分凶猛。 试想,如此凶猛的毒药,若皇上早就中毒了,怎么可能撑得到现在? “那就是军营里出的事?!” 阿史那皇后的声音不由冷了几分。 “宇文将军,你负责守护皇上的安危,怎么能让皇上落入如此险境?!” 宇文神举更加羞愧了。 是他的错,他没有保护好皇上,真该死啊!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给皇上下毒之人。” 阿史那皇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宇文将军,如今是你戴罪立功的时候。若你能找出凶手,失职一事,便一笔勾销。若不能……” 宇文神举听到这,不由打了个激灵。 “臣一定竭尽全力!” 阿史那皇后则担忧的看着宇文邕,虽然怨他为别的女人不顾一切,可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宇文邕能够没事。 太医说,这种毒过于霸道诡异。 单靠他们试出解药,怕是没那么多时间。 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到毒药,他们再对症下药就容易多了。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搜查凶手的行动就开始了。 宇文神举审问了许久,几乎把整个军营都翻了个遍,可就是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下毒凶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阿史那皇后再坐不住了。 宇文邕的情况每况日下。 如今还能喘气,不过是靠着昂贵的药材吊命罢了。 阿史那皇后都快急疯了。 一直逼问宇文神举,是否找到凶手了。 可宇文神举每次都说找不到。 阿史那皇后气极了,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宇文邕到底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苏醒过来。 终于,在一个凌晨,宇文邕在睡梦中安静的离开了。 阿史那皇后抱着宇文邕的尸体痛哭流涕。 怎么会这样呢? 皇上明明只是去边境招兵,怎么就把命给丢了呢?! 明明皇上满腹才华都还没有施展,明明皇上是这般的雄才大略。 可这一切,都完了! 第74章 登基为皇 宇文邕一死,阿史那皇后只能从其子嗣中挑选。 谁让她没有子嗣呢? 阿史那皇后选来选去,只能挑选长子,宇文赟。 因为其他的孩子,甚至连十岁都没到,如何能坐的了皇位? 但阿史那皇后心里却在叹息。 宇文赟这个孩子,性情乖张,不好读书,喜欢玩乐。 这样的人登上皇位,对周国来说,真的是好事吗? 阿史那皇后咬了咬牙,不想让宇文邕的心血白费。 再加上宇文赟年幼,于是决定垂帘听政。 但她到底是突厥公主,虽然费了一番功夫成功的垂帘听政了,但她心里也十分清楚。 底下的人暗潮涌动,对自己不服的多了去了。 她现在,只希望能够维持宇文邕留下的那些政策,使大周的局面能够稳定下来。 希望宇文赟能够成长为和他父皇一样的帝王…… 北周这边凄凄惨惨,整个国家都笼罩在悲痛之中。 大齐这边却欢欢喜喜。 反正除了皇上,其他人都挺高兴的。 高纬代替皇上批阅奏折后,一些想法明显比皇上还要高明。 没多久就令文武百官心悦诚服。 而这时,北周皇帝宇文邕驾崩的事,又传了过来。 朝廷上下,人人大喜,私下也有所议论。 觉得太子当真是大齐的福星,受上天的宠爱。 不然为什么宇文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太子代理朝政时就没了呢? 可见太子才是大齐之福! 皇上听闻这些风言风语后,心里颇不自在。 明明他才是皇上,怎么所有人都称赞太子? 虽然他也觉得,太子的的确确是大齐福星。 但就是有些别扭。 不过这别扭,也别扭不了几日了。 因为眼看着一月之期将近,可他这头疼的毛病,还是没能改善。 就连皇太后都被惊动了,亲自去寻一些高僧来给皇上驱邪。 实在是这种病看起来真的跟中邪了一样。 但是谁来都没用。 胡皇后听闻皇上也染了这种怪病后,心下纳闷,这怎么跟自己的情况一样? 可她刚想思索,脑子就开始犯疼,吓得胡皇后不敢再想了。 皇上这边,也得知了胡皇后早于自己就得了怪病,便怀疑自己和胡皇后是不是被诅咒了。 不然,为何夫妻二人都染上这怪病? 可他脑袋想不了太多,只能把这个猜测告知了皇太后。 皇太后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倒是没怀疑高纬和郑儿。 虽然皇上突然头疼,受益最大的是太子。 可胡皇后是高纬的亲娘,母子两人的关系较为亲密。 高纬或许会对皇上下手,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对胡皇后下手才是。 更何况,太子也没有下手的理由呀。 高纬是太子,且其余皇子没有任何竞争力。 这个龙椅,对高纬来说就是板上钉钉。 皇太后对朝政不大关心,所以并没在意先前太子和皇上争辩一事。 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往心里去。 毕竟太子和皇上吵架的次数多了去了。 这些年,太子虽然长进了不少,变得十分优秀,但也越来越有主见。 经常和皇上意见不合,一言不合就怼人。 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所以于情于理,都不该是太子下手。 至于郑儿,皇太后怀疑了一瞬,就打消了念头。 因为郑儿的身世太清白了。 她自幼父母双亡,然后就被接进宫里。 在宫里待了十多年。 皇上和胡皇后无论是染病也好,中邪也罢。 宫里都没有听闻过的,郑儿怎么有能力呢? 皇太后把怀疑的目光对准了几个生了皇子后不安分的妃嫔。 可调查来调查去,这几个妃嫔虽然手脚不干净,却并没有对皇上和胡皇后下手。 皇上和胡皇后头疼一事,成了宫里最大的谜。 最后皇上只能相信,自己这个头疼,的的确确是先皇诅咒的了。 至于胡皇后为何也头疼,可能夫妻一体,皇兄就连带着一起诅咒了,就像自己当初对侄子百年赶尽杀绝一样。 终于,一月之期到了。 皇上彻底放弃了挣扎。 胡皇后倒是心情大好。 做皇后,哪有做太后舒坦? 皇上传位给纬儿,这是多好的事情呐! 她成为太后以后,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再也不用看皇上这个老头子的脸色了! 胡皇后心里美滋滋,就连头疼都仿佛减轻了几分。 皇上认命了,不认命也不成啊。 段太师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也不说什么,反正就是给他讲大道理。 告诉他国不可无君之类的话。 把皇上烦的恨不能打死他。 可段太师多聪明呐,看到皇上有生气的迹象,就赶紧告退说要去给皇太后请安。 谁让他是皇太后的外甥呢? 皇上被他这么一弄,也没了脾气,只能无奈的让人准备传位大典。 不传不行了。 就连皇太后,都赞同皇上退位。 皇上只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心里很是悲凉。 传位大典的前一天,他看着夜空,忍不住苦笑。 “皇兄啊皇兄,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可惜,夜幕寂寥,无人回答。 传位大典后,高纬就成了新皇。 而皇上则升级为太上皇。 一朝成为太上皇,他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不太能适应。 比如要从皇上的寝宫搬到别处。 可皇宫里,有哪一处宫殿能比得上皇上的宫殿更华贵呢? 太上皇不高兴。 大权旁落,叫他如何开心呢? 况且以往那些大臣求见的都是他,如今却是高纬。 这种落差感,实在难受。 于是太上皇忍着头疼想了许久,想出了一个法子。 想让高纬给他另外修建个华丽的别苑,他住进去后,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高纬:“……” 又来了又来了。 都成太上皇了,父皇还发癫! 大齐现在是有余钱修建皇家别苑的样子吗? 他看了眼太上皇,果断选择了拒绝。 国库里的钱他大有用途,可不能浪费在修建别苑这种无聊的事上。 “父皇说笑了。” 高纬礼貌微笑道:“可是儿子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父皇为何要离宫别住?” 太上皇哑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实话实说,说他心里不痛快吧? 第75章 关门放胡太后 “在宫里住腻了。” 太上皇憋了半天,找了这么个理由。 高纬一脸凝重道:“父皇可是对儿子不满?” 太上皇摆了摆手:“没有。” “那父皇还是安心住在宫里吧。” 高纬笑眯眯道:“儿子刚登基,父皇就要离宫,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猜测儿子不孝?” 太上皇:“……怎么会?” 他还想让高纬答应修建别苑,高纬却道:“父皇若是住的闷了,可以像皇祖母一样,出去散散心。” 太上皇脸色变了又变,不大高兴的回去了。 可他还是不死心,凭什么自己成了太上皇,待遇就要下降呢? 高纬也不高兴,本来处理朝政已经够忙了,父皇还要跟他发癫! 郑儿陪他一起批阅奏折时,看到他心情不快,得知了此事后,微微一笑。 “这还不简单?” “怎么说?” 高纬眼前一亮,看着郑儿的眼神别提多明亮了。 郑儿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轻声道:“你呀,是父皇的儿子,自是有些事情不大好拒绝。因为你是晚辈,传扬出去容易落个不孝的名头。但别忘了,你可不光有父皇,还有母后呢!” 高纬愣住了,脑子没转过圈。 “母后?可母后向来对父皇唯命是从,能做什么呢?” 郑儿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呀你,想岔了不是?” “母后为什么对父皇唯命是从,唯唯诺诺?” 她这么一问,高纬却更加迷茫了。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郑儿对他就从不会这样。 当然,他也不会要求让郑儿对他听话乖顺,他对郑儿唯命是从才对。 高纬挠了挠头:“大抵是父皇对母后没那么重视吧。” “错了。” 郑儿敲了下他的脑门:“是权力!” “权利?是了,权利!” 高纬恍然大悟。 身为帝王,万千权利集于一身。 对于自己这个亲儿子,父皇顶多只会生气,却无可奈何。 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皇也是如此。 可对于母后来说,父皇先是君,后是夫。 父皇掌握着后宫女人的荣辱生死,母后怎能不小心对待呢? 郑儿轻笑了下。 “先前母后对父皇敬畏,更多的是畏惧父皇的权势。可如今呢?如今父皇已经不再是皇帝,是太上皇,一个没有权势的太上皇罢了。而母后呢?已经成了太后。如今母后的依靠已经变了,从父皇变成了你。所以父皇已经不再具备掌控母后的权利。他们的地位,已经平等了。” 太上皇有权利处置自己的妃嫔,但已经没有权利处置太后了。 因为前者只是他的妾室,而后者不仅是他的妻,更是新皇的母亲。 倘若太上皇很有权利,例如像乾隆那样,即便退位了也不放权那种,那自是另当别论。 但高湛不是。 在高湛让高纬代理朝政的这一个月,高纬的表现令众臣折服。 而且手握兵权的斛律光也向着高纬。 身为众官之首的段太师,也向着高纬。 再加上之前高湛想一出是一出,经常发癫。 失了一些臣心。 以及半逼着群臣捐款,又失了一些臣心。 所以高纬接收权力异常的顺利,根本不存在太上皇不放权的情况。 放也要放,不放也要放。 高纬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母后……” 郑儿点了点头:“没错,让母后去‘劝劝’父皇。” “这……能行吗?” 高纬有些犹豫:“母后对父皇恭敬了那么多年,能做到吗?” 郑儿嗤笑一声:“夫君呐,你也太小看母后了。” 说罢,她站起了身。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虽然高纬成了皇上,郑儿成了皇后。 但两人之间的称呼,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高纬面对郑儿时,也很少用朕。 郑儿面对高纬时,也懒得用臣妾自称。 臣妾什么臣妾,她还想爬高纬头上呢! 郑儿清点了一些首饰和华贵的布料。 便带着人,捧着这些东西去寻了胡太后。 胡太后正无所事事的在池塘边喂鱼。 看到郑儿来了,习惯性的板起脸。 但看到郑儿身后跟着一串抱着金银首饰,华服布料的宫女时,脸再也绷不住了。 她露出个虚假而灿烂的笑容:“来都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郑儿挑了挑眉:“哦?母后果然节俭,既然母后不喜欢这些,那儿媳就让人再送回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太后一把抓住了胳膊。 “看你这孩子,怎得这般实诚?” 此时的胡太后,浑然忘记自己被郑儿坑了多少次。 在背后骂过郑儿多少次狡诈了。 郑儿笑盈盈的叫人把东西拿了进来。 伸手拿了件金步摇冠。 这金步摇冠做成了摇钱树的模样,既精致又讨喜。 “母后看看,可还喜欢?” 胡太后眼睛都笑弯了。 “喜欢,喜欢。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她又看了看其他的首饰和布料,更加开心了。 女人嘛,有几个不喜欢漂亮首饰,华丽衣服的? 郑儿又挑了几样给胡太后搭配了,让她佩戴起来。 还顺便让自己带来的心腹,给胡太后梳了个发髻。 郑儿还亲自给她挑了衣服搭配。 这一整套下来,胡太后再站在铜镜前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望着镜中的美人,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这是她? 不过是换了套衣服,梳了个发髻,自己竟然年轻了近十岁! 胡太后震惊了。 郑儿则拍手称赞:“母后果然端庄典雅,这要是走出去,莫说是太后,说是儿媳的姐妹,怕是都有人信呢!” 胡太后被夸的面色绯红:“莫瞎说。” 郑儿夸人时,态度十分真挚。 即便十句里头有九句是假的,她也能让别人相信自己说了十句真话。 “母后,儿媳可不是胡说八道呢!” 郑儿又朝身边的人道:“本宫说的不对吗?” 其他宫女连连附和,直说胡太后倍显年轻。 胡太后被夸的合不拢嘴。 郑儿却在这时,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只可惜,这么好的首饰,这么漂亮的布料,以后母后怕是享用不了多少了……” 第76章 胡太后发威 胡太后瞪大了眼睛,以为郑儿不想给她好东西,顿时气恼起来。 “我儿是皇帝,这整个大齐都是我儿的,你凭什么要阻拦本宫享用这些?!” 郑儿唇角笑容未变。 她声音轻柔:“母后,儿媳怎么会阻拦您呢?您是皇上的生母,亦把儿媳抚养长大,儿媳虽不是您养女,但这其中的情分做不得假啊!” “是么?” 胡太后不自信的回想,她和郑儿的关系……很好么? “是的!” 郑儿语气十分坚定。 “虽然之前儿媳和母后小有误会,但儿媳自幼丧母,其实内心深处早就把母后当成自己的母亲了!哪有做子女的,会不舍得给母亲好东西呢?” 胡太后看她信誓旦旦,不由产生一丝愧疚之心。 不过不多。 觉得自己好像对郑儿的态度,确实过于苛刻了。 她不解的问:“那、那为何说,以后没那么多了呢?” 郑儿幽幽的叹了口气:“还不是父皇……” 她说到这儿停了嘴,吊足了胡太后的胃口。 胡太后瞪大了眼睛。 “太上皇?他怎么了?” 郑儿一脸为难:“子不言父母之过,做儿媳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你别怕,有本宫呢!” 胡太后自信满满。 倘若这是以前,她才不会这种态度。 可现在不一样,她升级了呀。 她如今是太后,怕高湛一个没权没势的老头子做甚? 郑儿又叹了口气:“太上皇今日,去寻皇上,非要皇上修建一座皇家别苑。这也就罢了,还要修建的尽善尽美,堪比皇宫。可母后您也是知晓的,不久前国库空虚,若不是您鼎力相助,如今国库还不知什么样呢!现如今国库虽算得上丰盈,可大齐上上下下,哪一样不要钱呢?边关的军饷,老百姓的民生。况且皇上初登基,又打算赦免老百姓一年的税收。好让老百姓休养生息,种种下来,国库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财修建别苑了。” 郑儿顿了顿,又道:“可皇上纯孝,怕是拗不过父皇。到时候国库空虚,也只能请后宫娘娘们缩衣节食了。儿媳倒没什么,就怕母后受不住……” 她话还未说完,胡太后就满脸怒容。 “好啊,高湛他个老头子,竟敢这么不要脸!不知道为我儿排忧解难也就算了,还要给我我儿添堵!”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要耽误自己的好日子! 郑儿说的十分清楚,胡太后听明白了。 总的来说,就是高湛这糟老头子试图乱花钱! 钱就那么多,给高湛花了,就没钱给她了! 胡太后气的要死。 她先前那么的伏低做小,节俭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今日!为了成为太后以后,过上好日子? 结果好日子还没开始,太上皇就要给她添堵? 这怎么能行! 若是以前,胡太后肯定就忍气吞声了。 可现在不行! 胡太后咽不下这口气! 她站起身,斗志昂扬的对郑儿道:“你且回去吧,告诉纬儿,不必修建别苑。” 郑儿一副错愕的模样:“这……” 胡太后摆了摆手:“放心,太上皇不会再寻纬儿麻烦。” 说罢,她就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郑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还是担忧的模样,随后离开了。 胡太后则直奔太上皇的寝宫。 一进去,就看到高湛正在听一个才人跳舞。 当然,现在已经是太才人了。 这人年龄小,进宫时间也短,甚至和郑儿年岁差不多。 胡太后毫不客气的看向这人:“下去!” 太才人被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 太上皇不悦的看着胡太后:“你发什么疯?” 胡太后不乐意了,双手一叉腰:“我发疯?我看你才是疯了!你个老不休的,竟然觍着脸,想让我儿给你修建什么皇家别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配吗?!再好的房子给你住也要糟蹋了,皇宫是装不下你了?还想修建别苑,修个屁!” 胡太后一想到郑儿送来的东西,动力满满。 指着已经懵逼的太上皇大骂:“再敢提修建什么别苑,别怪我不给你情面!” 高湛呆滞的看着胡太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向来听话贤惠的胡太后这么咒骂。 他在做梦不成? 不怪高湛惊愕,实在是胡太后在他心里的人设崩塌的太厉害了。 在高湛心里,还停留在胡太后为了他,不惜贡献自己一半嫁妆的时候。 在高湛心里,胡太后定是在乎极了自己,不然谁肯这么做? 可没想到,胡太后竟然变了副模样,还敢对他怒声呵斥! 这、这真是要反了天了! 高湛错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满面怒容的狠狠拍了下案几:“放肆!” 胡太后根本不怵他:“呸!” “你、你、” 高湛气的脑子发懵,指着胡太后的手都不停的发颤。 “来人呐,把她给孤拖出去!” 可他喊了半天,无人敢动。 谁敢动呐!这可是皇太后。 他们动手了,皇上秋后算账怎么办? 高湛看自己指挥不动,更加恼火了。 胡太后冷哼一声,指着他厉声道:“再敢想东想西,修建什么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她看高湛没反应,一怒之下上手薅住了高湛的头发。 “听到没有!” 高湛冷不防她会动手,疼的下意识将她推开。 胡太后看自己被推开,更生气了。 但她知道真打起来,自己不是高湛的对手。 毕竟高湛也是上过战场的。 她眼睛转了转,拎起一个花瓶,冲着高湛的脚下狠狠砸去! 高湛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你疯了?!” 胡太后冷笑不已。 她和郑儿斗智斗勇这几年,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遇见疯子不要怕,只要你比他更疯,疯子也能变正常人。 她指着高纬威胁道:“再敢修建别苑,剩下的花瓶我直接扔你头上!” 高湛被她状若疯魔的眼神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多言了。 在他眼里,胡太后此时跟恶鬼没什么分别了。 “孤……孤知道了……” “呵。” 胡太后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挺胸抬头,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离开了。 第77章 生女 被胡太后这么一闹,太上皇变得格外老实。 兴许是觉得没面子,整日躲在自己的寝宫里不愿意出来。 高纬总算耳根子清净了。 兰陵王府。 杨雪舞这些时日,一直在夜观天象。 一边看,一边皱眉。 嘴里还嘀嘀咕咕的,看的兰陵王十分纳闷。 可每次问她,她又摇头不语,很是奇怪。 兰陵王再一次看到杨雪舞夜观天象,实在忍不住了,逼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雪舞才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四爷,我……我看不出天象了……我太没用了,当初奶奶教我的,我只学了个皮毛,如今却什么都看不懂……” 她一脸懊恼,兰陵王却只觉得茫然。 “看天象做什么?” 杨雪舞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但兰陵王太纳闷了,好端端的,看这做什么? 杨雪舞咬了咬牙,最终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 “方面……奶奶曾经为你和皇上批过两次命。” “哦?” 兰陵王兴趣立刻上来了。 杨雪舞的奶奶是上一代天女,是当之无愧的天女。 和杨雪舞这种半吊子不大一样,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奶奶可说了什么?” 杨雪舞双眉紧皱,将她奶奶当年第一次批的命说了出来。 兰陵王听到自己注定会死在兄弟的手中时,收敛了笑意。 “不会的,皇上虽和我政见不和,但决计不会对我下此毒手。” 纵然政见不合,但兰陵王也知道,皇上是个不错的人,不会滥杀无辜。 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 杨雪舞紧接着,又将第二次批命,出现了一轮赤日,结果搅乱了兰陵王和高纬两人原本命运的事说了出来。 兰陵王松了一口气,露出个宽心的笑容:“既然如此,你还担忧什么?” 杨雪舞又看了看天象,朦朦胧胧,仿佛被什么遮住了似的,让人看不分明。 “我担忧奶奶的第一次批命。尽管奶奶说,命运已经被打乱,可我还是担心……” “好啦,不要担心了。” 兰陵王摸了摸杨雪舞的脑袋,浑然不在意所谓的批命。 “皇上比我小了许多,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自幼心性善良,小时候练箭时,总是练不好。我偷偷去教他,他却跟我说,他不想学练箭,因为觉得学会后,不是猎物就是猎人。” 兰陵王提到此事,眼带着一丝笑意。 “虽然他如今心性变了些,但他是心系百姓,是个明君,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残害手足之事的。” 杨雪舞听到这儿,很是纳闷:“皇上小时候练不好箭?那他如今身手怎么这么好?” 身手不好的话,怎么潜入敌国把斛律须达救出来的? “后来皇后来了,来到宫里后,原本做什么都倦怠的皇上,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努力又上进,才长成了这般优秀的模样。” 兰陵王的话,引起了杨雪舞的注意。 “皇后来了?他们是青梅竹马?” 杨雪舞先前,还真不知晓此事。 毕竟她和兰陵王相遇时,高纬和郑儿已经成婚了。 “没错,青梅竹马。”兰陵王想起郑儿小时候,安德王想见对方却被高纬护的水泄不通的事情,忍不住笑道:“皇后是英国公孤女,自幼父母双亡,太后仁慈,便把她接进了宫中抚养。初进宫时,她才十岁。” 杨雪舞心下一怔,十岁? 她不由出声追问:“皇后如今才多大?” “如今……约有二十一二吧?” 兰陵王也记不大清楚了。 杨雪舞算了算时间,禁不住瞪大了双眼。 难道那赤日,竟是指皇后? 是了,这倒是说的通了。 和皇上关系最密切的,不就是皇后吗? 这般一想,杨雪舞莫名的放下心来。 虽然只见过皇后几面,但杨雪舞敏锐的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坏人。 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 命运早已被搅乱。 奶奶第一次批的命,早就不作数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郑儿生产的日子。 郑儿在生产前就已经知道,这一胎会是个女儿了。 9527的扫描功能还是挺不错的。 郑儿正和高纬讨论着让僧侣还俗的事情,突然身下一热。 郑儿面色如常,对高纬淡淡道:“我要生了。” 上一秒还在讨论国事的高纬:??? 他大脑一片空白,快、快生了?! 高纬终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连话都说不成句了。 “快快快、快宣太医!产婆呢?!快让产婆来!” 喊到最后一个字时,音都破了。 郑儿揉了揉耳朵,忍不住掐了下高纬腰间的软肉:“闭嘴!还不把我抱到收拾好的产房中?!” 高纬骤然闭嘴,连忙抱起郑儿,慌慌张张的往产房走。 将郑儿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他忍不住絮絮叨叨:“郑儿,你别怕,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哪都不去!” 郑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出去——” “不,我不走!” 高纬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旁亲了亲。 说话间都有些哽咽了。 “我不走,我陪着你,不要赶我走!” 郑儿现在没心思跟他上演琼瑶戏。 一把将自己的手拽了出来,然后推了推他。 “你在这儿,既会让我分心,又会影响产婆的发挥。万一出现……” 她话还未说完,高纬被吓的差点蹦起来。 “不不不,别胡说!我这就走!” 他说着要走,可脚下就跟钉了钉一样,动都不见动一下。 郑儿气的差点要骂人。 她是真的嫌弃高纬在一旁碍手碍脚。 她生产那么多回了,对生产流程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宫女们又要接热水,又要拿这个那个。 产婆还要时刻观察胎儿的情况。 这来来回回那么多人,高纬跟个小傻子一样杵在那。 不仅碍事,更容易让宫女、产婆们心生紧张。 一但紧张,怎么能做得好事呢? 郑儿对高纬大吼:“出去——!” 高纬被吼的脖颈一缩,生怕郑儿生气,灰溜溜的出去了。 郑儿则瞅准时机,往嘴里丢了防止生产痛苦的丹药。 生产的痛楚立刻消失了。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生下了一个胖嘟嘟的女婴。 和其他刚出生又瘦又丑的小孩不一样,这女婴一出生就白白净净,皮肤粉嫩粉嫩。 把高纬乐的呲着大白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第78章 除寺庙 “朕有孩子了!” 高纬抱着女儿,兴奋极了。 不顾产婆阻拦进到了产房。 “郑儿,你怎么样?” 高纬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心疼的给郑儿擦去额上的汗珠。 郑儿勉力笑了下,纵然吃了丹药不会疼,但生孩子就是个力气活。 出的血也不是假的。 身体再好,也免不了疲惫。 “皇上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她这么一问,高纬顿时被难住了。 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挠了挠头:“名字……名字……” 不是高纬没有提前取名字,他之前倒是拟了一些。 可当他抱着女儿的时候,觉得那些名字都配不上自己的小公主了。 他低头看着女儿白嫩的小脸,灵机一动:“不如就叫元姝如何?” 元有首之意,姝是容貌美丽的意思。 不正代表着女儿的身份吗? 郑儿念了两声,觉得倒也不错。 伸手逗弄了下女儿:“元姝,小姝儿……” 高纬担心她受累,连连让她休息。 郑儿此刻也觉得困意席卷而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春去冬来,一眨眼,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无论是齐国还是周国,都发生了许多变化。 首先是大齐。 郑儿生下贞儿后,坐完月子,便正式踏入了朝堂之上。 和高纬一同上下朝,共理朝政。 说是共理朝政,实际上是郑儿占据主导地位,高纬打个辅助。 不知道的,还以为郑儿是女帝,高纬是她的小赘婿呢! 郑儿登上朝堂,自然引来了众人的反对。 上至太上皇和太后,下至段太师兰陵王。 反正没一个同意的。 觉得无比荒唐。 但高纬不听。 高纬不听也就算了,还拿救命之恩说事,让斛律光不许插手。 剩下反对的人,郑儿首先针对兰陵王。 质问兰陵王为何双标。 兰陵王被问的一脸懵逼,自己哪里双标了。 郑儿则指出他让自己的王妃抛头露面,帮了他许多事情。 却不允许自己帮高纬料理国事,不是双标是什么? 兰陵王只觉得郑儿在无理取闹:“雪舞她虽然帮本王良多,可和皇后娘娘不一样。皇后娘娘要料理的是国事啊!” 郑儿则挑了挑眉:“兰陵王妃帮助你,是为了帮她的夫君。本宫帮皇上,也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夫君,有什么不同?若真论起来,其他王妃为何不似兰陵王妃一样,帮着自己夫君一起料理公务?兰陵王妃甚至多次提出有关齐国的政策,这难道不是在插手国事?怎么,兰陵王妃做的,本宫就做不得?兰陵王看人下菜,本宫还真是大开眼界呢!” 兰陵王被郑儿怼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但又觉得,郑儿不该插手政务,于是便约束了杨雪舞。 不许她随意出门帮忙。 杨雪舞闷闷不乐,整天抑郁寡欢。 她生性坐不住,如今兰陵王不让她搞东搞西,她实在受不了。 兰陵王到底是心疼她的,看她难受,便想方设法的讨她开心。 结果给杨雪舞带美食时,杨雪舞却一阵恶心,吐了出来。 吓得兰陵王府一阵兵荒马乱后,才在太医的把脉下,得知杨雪舞怀孕了。 若只是怀孕也就罢了,但太医说杨雪舞抑郁寡欢,忧思过重,于胎儿不利。 兰陵王在万般无奈下,只能同意杨雪舞恢复往常的模样。 但同时,他也只能被迫同意郑儿上朝这件事。 因为不能双标。 他一同意,安德王自然要紧跟步伐。 朝中最有权势的两人都同意了,段太师自己孤立无援。 再也阻拦不得了。 于是郑儿上朝的事,就成了板上钉钉。 郑儿上朝后,就下令让僧侣还俗。 大齐的寺庙、僧侣实在太多了。 且因为太上皇在位时,对僧侣多有礼待。 对寺庙也大行方便。 杜牧的诗里说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其实不仅南朝,北朝也一样。 而且四百八十寺只是虚指,真正的数据,远不止这些。 这些寺庙,动不动就给佛祖、菩萨塑金身。单单这塑金身的费用,就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了。 不仅如此。 寺庙要占据土地面积吧? 一座寺庙,占地多少亩? 小的十几、几十亩,大的甚至能占地几百亩。 一座寺庙尚且如此,十座呢?一百座呢? 仔细算下来,占地面积实在触目惊心。 光占用土地面积也就罢了,寺庙的和尚、尼姑们呢? 他们不事生产,每日里最大的事情就打坐念经。 那么,他们靠谁供养? 还不是老百姓吗! 这么好的待遇,只需要念念经就行,谁不乐意? 于是成年男子,十个里面就有一两个为了逃避劳作,去剃度出家的。 一减一增,这些寺庙给大齐的压力更大了。 更何况还有一些针对寺庙的优惠政策,例如寺庙土地不征税之类的。 种种看来,寺庙和僧侣,已经成了大齐的毒瘤。 郑儿拿它第一个开刀,实属正常。 结果废除了寺庙,让僧侣还俗这个决定刚下。 底下的大臣还没反应呢,太上皇却闹腾起来。 他最是信佛,哪里愿意高纬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他刚要闹腾,又一次被郑儿以金银珠宝,首饰华服收买的太后,再次出手了。 把太上皇收拾的老老实实,再也不敢多言了。 就这样,郑儿的旨意传达了下去。 大齐掀起一波轰轰烈烈的破寺庙,僧侣还俗的行为。 这场行动持续了好几个月,才算结束。 一些能跑的,都跑北周了。 没能跑掉的,只能乖乖还俗。 但即便跑到北周,这些僧侣们顶多随身带一点财物。 再多的,就带不了了。 所以这些寺庙的财富,都被留了下来。 抄完寺庙后,所收获的财物之多,直接让高纬的脑袋都迷晕乎了。 他有想过可能多多少少会抄点财物,但没想到那么多啊! 就连朝中众臣,也没一个想象的到的。 大齐的国库,瞬间充盈起来。 单单抄寺庙抄出来的财物,都够大齐十年的收成了! 可以想象得出财物多少了吧? 原本一些信佛的大臣对郑儿还有些微词,如今直接闭嘴了。 第79章 变化 国库丰盈后,郑儿便开始大手笔的花钱了。 凡是能改善老百姓生活的,她都做。 比如将玉米土豆红薯等高产量的种子拿出来,让老百姓种植。 老百姓吃饱了后,郑儿又循序渐进,改善武器。 就在这三年,默默休养生息,积攒兵力时。北周的情况却截然相反。 郑儿三年前得知北周是由阿史那皇后垂帘听政后,立刻想了个挑拨离间的法子。 毕竟北周的皇帝非阿史那太后所出。 事关权力时,即便是亲骨肉,也有反目成仇的。 更何况宇文赟和阿史那太后只是塑料母子呢? 宇文赟性情暴虐,就是彻彻底底的昏君。 其生母李娥姿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不是聪明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聪明还野心大。 野心跟不上脑子,李娥姿就是这种人。 李娥姿其实内心深处,对阿史那太后十分嫉妒。 嫉妒对方有个好身世,就能硬生生的压自己一头,成为皇后。 嫉妒阿史那太后有个疼她的父亲,愿意为她撑腰。 使阿史那皇后成了垂帘听政的太后。 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活在对方的掌控下。 和傀儡皇帝有什么分别? 郑儿便派人去李娥姿身边进谗言。 渐渐的,把李娥姿的野心尽数挑了起来。 还不停的诱导宇文赟,让其心生反抗。 皇天不负有心人。 经过这人日复一日的挑拨,李娥姿和宇文赟这母子俩,终于坐不住了。 想把阿史那太后从垂帘听政的位置上拽下来。 这件事说简单绝不简单。 但要说难也不至于。 毕竟阿史那太后虽然是先帝发妻,但她有个最致命的劣势——非周国人。 若只是个非周国的平民百姓也就算了,她还是突厥公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个思想牢牢占据着周国顽固派的脑海中。 先前突厥和周国的确是盟友,但那是在宇文邕活着的情况下。 如今宇文邕都没了,联姻的意义等于毁了一半。 谁知道阿史那太后想什么呢? 会不会把周国拱手让给突厥呢? 李娥姿和宇文赟母子俩,就用这种借口暗地里拉拢了许多守旧派,以及忠君派,发动了政变。 阿史那太后也是个能人,察觉出不对后,直接带着心腹杀出了周国。 毕竟她在周国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也不是白当的。 手下自是笼络了一批人。 突厥可汗看到宝贝女儿遍体鳞伤的回来后,气的要死,立刻要发兵攻打周国。 于是,北周和突厥就这么打了起来,连齐国这边都顾不上了。 北周是打不过突厥的。 不过突厥想灭了周国,一时半会儿也是痴心妄想。 两国对峙起来。局面僵住了。 而周国内部,李娥姿和宇文赟母子俩把阿史那太后撵走后,就开始了放肆的生活。 宇文赟荒淫暴虐,李娥姿则只想享受自己从未得到过的富贵生活。 宇文赟开始大肆装饰宫殿,且滥施刑罚,反复无常,对大臣也想杀就杀,甚至杀自己的皇叔齐王宇文宪。 活脱脱的像个神经病。 对待百姓,更是毫无怜悯之心。 不仅加大税收,更是广选美女入宫。 总之,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 这几年,北周的老百姓过的要多苦就有多苦。 纷纷逃亡大齐。 三年一到,郑儿看着充盈的国库很是满意。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下令攻打北周。 北周受双面夹击,一方是虎视眈眈的突厥,一方是来势汹汹的大齐。 北周还是有厉害的将领的,例如杨坚。 但大齐的兰陵王,战无不胜。 即便是杨坚来了也于事无补。 兰陵王虽然怜悯这个,怜悯那个。 但是打仗倒不含糊。 否则郑儿也不敢放对方去打仗呐。 兰陵王和杨坚一照面,就把人打的落花流水。 杨坚看到是兰陵王,心里苦涩极了。 想起十几年前,正是自己找上一代巫族天女批命。 那时候还说,兰陵王会死于兄弟之手。 虽然后来又说,命数发生了变化。 但杨坚一直觉得,即便是变了,也不会变的太厉害,兰陵王和高纬会自相残杀。 所以权衡之下,选择了北周效力。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选错了。 谁能想到宇文邕竟然能死那么早! 巫族老前辈也没说过啊! 杨坚心里难受极了。 兰陵王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反正就是一路打打打。 杨坚不想死磕到底,他本来对北周的忠诚度也没那么高,不想为了北周卖命。 当即便投降了。 兰陵王虽然心软,但对在战场上投降的汉子,非常看不起。 当即把人捆了,接收了其兵马。 然后继续往北周打。 北周本来所剩能打的将领就没几个了。 本来应该还有个宇文神举。 但宇文神举在前两年的时候,就因为太过忠心而劝阻宇文赟要勤政爱民时,被杀了。 所以如今的北周,根本没什么能打的良将。 又因为宇文赟大肆挥霍,拖欠军晌许久了。 导致兵马战斗力严重不足。 况且他们心里早就对昏君不满了。 碰上大齐的兵马,都是意思意思的战斗,根本没有拼命的意味。 开玩笑,他们为啥要为了昏君拼命? 大齐多好啊! 若是北周被大齐打败了,自己不就成大齐人了? 自家人打自家人做什么。 就这样,兰陵王如势破竹,一举将北周给攻破了。 攻破北周皇宫时,宇文赟还在跟美女玩乐呢! 宇文赟被兰陵王绑了起来,成了阶下囚。 从此以后,北周就成了历史。 大齐的疆土,又扩大了一倍。 郑儿在论功行赏时,听说特意叫人打探了北周还活着的阶下囚,有没有一个叫做杨坚的。 底下的人打探后,回来禀报。 郑儿一听到这,立刻派人在杨坚的伤口处下毒。 她可不想留着这人。 杨坚这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毕竟能够建立隋朝。 虽然是站在宇文邕创立的基础上。 可北周那么多人,为何只有杨坚做到了,其他人不接手北周,是因为不想吗? 还不是做不到。 杨坚这人,心机手段都有,断留不得。 第80章 女帝 “母后!” 郑儿和高纬刚下朝,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就扑了上来。 抱着郑儿的大腿不松手。 郑儿顺势抱起她亲了亲。 “姝儿今天乖不乖?” “姝儿乖~” 小姑娘乖巧的搂住郑儿的脖子,亲昵极了。 这正是郑儿的女儿,元姝。如今正三岁,乖巧起来像个天使,让人爱不够。 调皮捣蛋起来,比男孩子都让人头疼,古灵精怪的很。 偏生高纬又把她宠上了天,要星星不给月亮。 郑儿和高纬两人,可真是跟寻常父母反过来了。 寻常人家都是严父慈母,郑儿和高纬则成了严母慈父。 没办法,高纬宠孩子实在是太没底线了,郑儿如果不严肃起来,元姝能被高纬宠成大齐第一纨绔公主。 不过兴许是血脉相连。 即便郑儿更严厉,小丫头也最喜欢和她撒娇。 元姝小小年纪,倒是学会了端水功夫。 亲过郑儿后,还不忘回头对高纬露出甜甜的笑容。 “父皇,姝儿好想你~” 高纬立刻露出两排大白牙:“父皇也想姝儿了~” 郑儿只觉得这俩人撒娇的没眼看。 她顺势把孩子送到高纬怀中,捏了捏姝儿的小辫子。 冷不丁问道:“今儿让红芙姑姑给你念的小儿书,你可听懂了?” 元姝底气十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姝儿都懂呢!” “哦?姝儿可真棒!” 郑儿挑了挑眉。 她自从发现姝儿聪明伶俐后,便开始早早的为她打基础。 她有个想法。 郑儿从来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前几个世界之所以要头胎生男,不过是形势所迫。 但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不可否认的是,郑儿每一次对头胎都会更重视些。 或许是传统思想影响,亦或者是因为第一个孩子总是能得到她全部的关注。 最重要的是,郑儿为了身子着想,第一个孩子和其他孩子,总会拉开一些年龄。 所以,当她生二胎时,已经在第一个孩子身上灌注了许多心血。 无论是相处的时间,还是她花费的精力,都是完整的。 后面的孩子无论她再怎么用心,始终会把关爱分成几份。 所以,郑儿不可避免的对第一个孩子最是疼爱。 这是在所难免的。 她也是个人,而非机器人,是有自己的七情六欲的。 一个人对多个孩子的感情,最不可能像天平一样,正正好,不偏不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不太现实。 这种重视不仅仅是感情上多一点,在培养上有所偏重。 但郑儿并非那种非常偏心的人,她爱每一个孩子。 既然把孩子生下来,就要好生负责。 否则她费那么大劲生孩子干什么? 而现在…… 郑儿将目光移到元姝的身上。 而这个世界,她最疼爱,最重视的就是姝儿。 而姝儿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聪慧机敏。 郑儿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试着培养出来一个女帝。 如今是南北朝时期。 因着魏晋多年战乱以及士族制度,使女性的地位相比较汉朝得到了提升。 魏晋时期虽然有百般缺点,但有一个优点。 这是一个张扬个性,崇尚自我的时代。 使得士族女子不但在一定程度上挣脱了部分夫权,还能与男子平起平坐,与男子一起接受高等教育。 掌管家政,甚至可以插手影响丈夫的处世社交。 这使得女子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因着这个基础,郑儿对自己的念头也有着一定的信心。 更何况,都已经有了一个可以上朝的皇后,为什么不能多一个上朝的公主,不能多一个皇太女,多一个女帝呢? 底线嘛,不就是这样一步步被打破的吗? 所以郑儿教导姝儿,自打基础时,都是按照培养继承人的法子来的。 所以姝儿的概念里,也从来没有什么公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毕竟郑儿为了身子,服用了商城出品的避孕药,一颗管一年的那种。 所以直到今日,宫里没有第二个孩子降生。 姝儿根本没见过皇子,哪里会有区别概念? 郑儿想把姝儿培养成女帝,但不知道姝儿是否愿意。 若是女儿实在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 但郑儿觉得,姝儿像极了自己,应该不会反对。 就这样,郑儿开始了培养继承人的模式。 同时不忘了扩张疆土。 大齐灭了北周后,又休养生息了几年。 随后在陈国皇帝陈顼去世后,发起了进攻。 陈顼的继承人陈叔宝上位后,不问正事,荒于酒色。 陈国本就实力羸弱,还是陈顼在位时兴修水利,鼓励生产,陈国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结果被陈叔宝一搞,陈国迅速垮了下去。 大齐对陈国发动进攻,势如破竹。 没多久就把陈国给打下来了,比打北周简单多了。 至此以后,大齐一统天下。 统一以后,郑儿便开始改造。将一些鲜卑官员改为汉姓。 还在政治、经济、军事等一系列上面进行了改制。 改成了六部制,加强了中央集权。 郑儿没有照搬三省六部制。 因为三省六部制,宰相的权力过大,对皇权不利。 郑儿不想给女儿成为女帝的道路添堵。 随后又提出了科举制。 大量吸收人才,将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踢了出去。 郑儿趁着科举制,不仅只招收一些做官的人。 同时招收一些工科和科技人员。 建立了科学院之类的地方,让这些人吃上了国家饭。 值得一提的是,杨雪舞也加入了进去。 随后,郑儿又叫一些人合伙写出了一部较为完善的《大齐律》。 至于一些兴修水利,休生养息的政策更不用提。 对内文治天下,厉行节约。同时发展科技,开办书院。 总之,稳步的推进大齐的进程。 对外则用外交手段挑拨离间,分化了突厥。 使突厥分成了东西突厥。 等到这东西突厥内斗的两败俱伤时,再派兰陵王前去攻打。 不得不说,兰陵王就是兰陵王,光环一如既往杠杠的。 虽然脑子时不时的犯浑,但打起仗来,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等到姝儿被培养成才时,兰陵王也把东西突厥给打下来了。 第81章 选皇夫 郑儿自从决定要培养姝儿后,又耐心和她解释了什么是皇帝。 等姝儿有了这方面的了解和意识后,郑儿才问她愿不愿意做女帝。 此时的姝儿,已经六岁了。 她本就聪慧,又经过郑儿的教导,早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她仰起脑袋,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奶声奶气道:“母后,我愿意的!” 郑儿高兴的抱着她亲了又亲。 “好孩子。” 从那以后,郑儿培养她更加认真了。 不仅给了她改善资质的药丸,还将前几世的培养经验都拿了出来。 倒不是说姝儿蠢笨,真要是笨,郑儿也不会浪费丹药。 而是姝儿的聪慧,只是跟同龄人比。 想要和系统出品的孕子丹生出来的孩子比,着实差了些。 倘若姝儿是男子,差一点也没什么。 但她是女子,想成为千古从未出现过的女帝,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她要做到最好,才能让坐稳这个位置。 郑儿给她改善资质的丹药,也是为了让她事半功倍。 就这样,姝儿一天天的成长,长成了郑儿最期望的模样。 为了防止女儿恋爱脑,她从小就给她讲一些恋爱脑没有好下场的故事。 等到姝儿大一些,她就到处搜刮恋爱脑的真实案例。 什么富家女为了心爱的男人和母家断绝关系,结果因为婚后丈夫得不到岳家帮助被家暴的。 什么青楼女子信了赶考书生的鬼话,不仅将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积蓄资助对方,还千方百计为其守身,结果书生高中后进去他人的。 还有软饭硬吃的渣男,油嘴滑舌不负责的浪荡子。 等等等等。 总之,郑儿为了让姝儿成为清醒大女主,可没少费心思。 而效果也十分显着。 这些恋爱脑的下场,把姝儿看的头皮发麻。 从此看到接近她的男子,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是不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郑儿在定下姝儿为继承人后,便和高纬通了气。 对于高纬来说,哪怕郑儿说要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他都愿意。 更何况只是立一个皇太女? 高纬的思维非常开放活跃,敢想敢做。 考虑过后,觉得自己若是能生出个前无古人的女帝来,也是能名留千史的。 想到这点后,他就同意了。 而也正是这天,郑儿直接从系统商城买了颗永久避孕药。 所以这辈子,直到高纬把皇位交给姝儿,郑儿也没有再生第二个孩子。 高纬是提前传位的。 因着郑儿多年未曾生育,高纬又死活不选妃,只守着郑儿过日子。 所以等高纬近四十岁时,便有官员不停的上奏,请高纬从宗室里挑选合适的孩童立为太子。 但高纬根本不理这茬,到最后也是听烦了,直接宣布立姝儿为皇太女,朝中一片哗然。 其中一些顽固派最为强烈。 兰陵王就是顽固派的代表。 当初他就反对过郑儿上朝,后来放弃,不代表他认同这个观念。 如今看到高纬要立姝儿为皇太女,他只觉得荒唐,立刻出声阻止。 却被郑儿问的哑口无言。 “怎么,兰陵王反对如此强烈,莫不是想让你家的高平安立为太子?” 她这么一说,兰陵王顿时闭上了嘴巴。 天地良心,他真没这个念头啊! 为了防止被误会,兰陵王只能退出,选择闭麦。 其他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郑儿怼了回去。 到最后,郑儿也不耐烦了。 直接把姝儿叫到了朝堂之上。 当着所有官员的面问她:“姝儿,你可愿与高氏所有的宗室子弟进行比拼?” 姝儿骄傲的抬起下巴,像只欲展翅高飞的凤凰一样,耀眼夺目。 “我愿意!” 郑儿忍不住笑道:“你还没问比什么呢!” 姝儿也满脸自信道:“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输!” “好,我相信你。” 郑儿眼神温柔的看着女儿,转而看望群臣,眼神只一瞬间就从温柔转变成凌厉的刀芒。 “诸位大人可曾听清?”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该反对。 高纬见状,不爽道:“若是满高家儿郎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姝儿,又有何颜面要朕从里面挑个次品来做太子?把大齐交给这种蠢货,朕害怕被戳脊梁骨!” 众臣再没了别的话语。 只能挑刺的看着姝儿和所有宗室子弟进行比拼。 事实证明,郑儿的积分没白花。 姝儿的资质,就是无人能及。 再加上姝儿又勤奋努力,从小就在为当女帝而奋斗。 无论文韬还是武略,都以强势的姿态,压的一众儿郎抬不起头来。 这些大臣便是想吹假哨都没可能。 因为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直接碾压。 姝儿成为皇太女的事情,就这样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在姝儿成为皇太女后,又过了几年。 高纬觉得她磨练的差不多了,便开始操心她选皇夫一事。 毕竟只有成了家,才算是真正长成了。 而那些背地里吐槽姝儿身为女子却成为继承人这件事太过荒唐。前脚刚吐槽完,后脚听到高纬和郑儿要给姝儿选皇夫时,恨不得把自家所有适龄的儿郎都拉来给皇上皇后以及皇太女掌掌眼。 开玩笑,吐槽归吐槽,但一旦自家儿郎被选上,那能给家族带来多大的好处啊! 当然,这些人还有一种隐晦的念头。 觉得皇太女终归是个女子。 女子嘛,再强势不也要有男人依靠吗? 就像强势如皇后,不也和皇上爱的死去活来? 女人一旦动了情,就会没了理智。 若是自家儿郎能够掳获皇太女的芳心,没准还能成为摄政王呢! 于是姝儿直接成了香饽饽,无论走到哪都有碰瓷的。 手段层出不穷,让人大开眼界。 总之,男人耍起心眼来,比绿茶还绿茶。 倘若这些手段用在普通女子身上,怕是早就沦陷了。 但很可惜,姝儿理智的可怕。 一个都没接触,全权交给了郑儿和高纬处理。 反正自家母后和父皇不会坑她。 再说了,她以后都是女帝了,想要几个皇夫、男妃不成? 若是皇夫不好,她宠喜欢的男妃便是。 总之,姝儿根本不担心。 她的心压根不在情情爱爱上,心里装满了天下大事。 姝儿就是个事业批,和恋爱脑根本不沾边。 第82章 兰陵王完结上 郑儿和高纬对自己唯一的孩子最是用心。 既然要给姝儿挑,那当然要好好的挑。 反正姝儿才刚满二十,不急着生育。 郑儿打算让她等到二十二三再生育也不迟,这样母体发育健全,生产的风险自然会小上许多。 当然,即便姝儿真的生育出了问题,哪怕是大出血,郑儿也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毕竟她还有大把的积分呢! 就这样,郑儿和高纬两人,为了元姝的婚事操碎了心。 真是挑挑拣拣,觉得哪家儿郎都配不上自家的宝贝闺女。 不是嫌人长的不好看,就是嫌人才华不足,要么就是心眼太多。 毕竟这不是女尊世界,男人没有女尊男卑的思想。 所以并不会和大多数女子一样,进了宫后只专注宫斗。 郑儿并不想给女儿增加难度,所以在皇夫的挑选上,尽可能的找一些只有才华,没有才能,长的又好看,性格稍微懦弱些的男子。 那些野心一看就挂在脸上的,直接pass。 太过老实的又过于木讷,到时候姝儿整日对着一个木头,还有什么兴趣可言? 挑来挑去,终于挑中了一个貌美但身子不大好的儿郎。 因着身子不大好,所以家族里对其期望值不高。 又非嫡长,所以家里人对其的期望就是活的开心就好。 这人也就随着性子,陶醉于字画之间。 年纪轻轻便能写的一手好字,画技更是一绝。 这次姝儿选皇夫,大家都比较现实。 尽管觉得屈居于女人之下过于窝囊,但不妨碍一些家族想通过这个机会,跨越阶级。 这个儿郎的家族便是如此。 这人姓曹,名曹康宁。师从自己的叔父,曹仲达。 其实原本要送去参选的并非这曹康宁,毕竟其身子不大好,让他去当皇夫,着实太难为人了。 但纵观曹家儿郎,竟无一人比得上曹康宁貌美。 于是便把曹康宁给加上了,想着就报上一个人也太过寒酸,多一个人也能表达自家的忠心。 就这样,曹康宁进去了郑儿的眼中。 待听说曹康宁师从曹仲达后,郑儿瞬间觉得,眼前这人很适合姝儿。 因为曹仲达此人醉心于画画,如果不是心思纯良,和他志同道合之人,即便是他的亲儿子,曹仲达也不会收徒。 曹康宁能够拜师曹仲达,单单从这一点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辈。 郑儿和高纬试探了几次后,又观察了许久。 这才选定曹康宁。 而且曹家也只是小家族,即便成了外戚,也没什么威胁。 至于姝儿以后要不要再选男妃,那就是姝儿自己的事情了。 郑儿并不打算干预。 而姝儿面对曹康宁这个皇夫,倒还算满意。 觉得对方听话,又貌美。 而且还有才华,可以让她闲暇时放松放松。 至于身子不好这点倒没什么,反正天底下最好的医师都在宫里,用好药材养着便是。 而曹康宁也没有一般男子的不情愿。 相反,他因为从小身子不好,钻研字画,心思比较单纯。 成为皇夫,是他自愿的,毕竟姝儿也不屑得强迫人。 曹康宁是奔着宫里收藏的字画来的。 这天底下要论收藏的字画文物,有谁能比得上皇家? 曹康宁看着那些字画,眼睛直放光芒。就跟掉进粮仓里的老鼠一样,乐不思蜀。 姝儿娶了曹康宁后,郑儿和高纬便开始把政权一点点放给姝儿,好让她尽快上手。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一转眼,便过去了三十年。 高纬早在姝儿生下孩子的第二年就选择了退位。 然后和郑儿一起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这些年,他们游历了大江南北。 去看过大漠长月,江海山川。 直到六十岁时,才回到邺城安享晚年。 而今,郑儿和高纬已经七十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们二人在这里,也算是长寿了。 郑儿最近几日,越发觉得身子僵硬,心知大限已到。 反而是高纬,看着还算硬朗。 也挺有趣的,这可能是她第一个活不过对方的夫君。 郑儿坐在躺椅上,在葡萄架下摇摇晃晃。 脑中则和9527讨论着:“也不知道我去了后,高纬会怎样?” “肯定会哭的。” 9527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高纬,爱郑儿简直如同疯魔。 连命都愿意给郑儿,这样的爱情,一般人可比不过。 郑儿抬手遮住从葡萄架中漏下来的阳光,觉得有些刺眼。 “希望他能够想开些。” 9527:“那大概是想不开的。” 它停顿了会儿,有些好奇的问:“宿主,你爱他吗?” 郑儿沉默了许久,久到9527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道:“我不知道,但是……什么是爱呢?” 郑儿回想着前几个世界的经历,仍是不大懂。 “你要说让我对高纬好,我做的到。可你若是让我像高纬一样,甚至连命都愿意交到别人手中,我做不到。做不到,就是不爱吗?” 郑儿非常肯定自己绝对做不到为了谁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能让她付出生命的,可以是国家大义,也可以是理想信念。 但她绝对不可能,会因为爱情,为了男人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9527也被问懵了,因为它一个系统,也不懂人类的感情。 有时候它觉得宿主是个非常复杂的人。 明明对高纬那么好,甚至它有时候能检测到宿主对其的情感波动已经挺高了。 但是下一秒,如果涉及到一些什么因素,宿主就能立刻回归理智。 真是神奇的人类。 “郑儿!” 高纬午休后醒来没看到郑儿,心里发慌,连忙找人。 待看到郑儿在躺椅上时,才松了一口气。 他笑呵呵的坐到其身旁:“怎么在这儿乘凉?” 郑儿眯起眸子,突然道:“这几天天气倒是不错。” 高纬看到她这模样,心里更慌了。 顺着她话题干巴巴道:“是啊,天气不错。” 郑儿看向高纬:“看来你也察觉到了,我的身子……” 高纬心里揪疼,忙拉着她的手劝道:“不要想那么多,什么身子不身子的,你只是有些疲惫罢了。” 郑儿笑了:“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眼神就不自在?” 高纬将她的手附在自己脸上。 “那不好吗?能让你一眼看得出来。这样我永远都骗不过你。” 高纬边说,边鼻尖发酸,渐渐哽咽起来。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相守到老吗?” 第83章 兰陵王完结下 郑儿吃力的笑了笑:“你呀,难道我现在还年轻吗?现在不就已经老了吗?” “不老,你在我心里,永远都不老。” 高纬深情的看着郑儿,只觉得她依旧美丽。 郑儿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我若去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太……伤……心……” 说到最后几个字,郑儿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 “不要,不要!” 高纬抱着郑儿,疯狂的朝身后大吼:“去传太医!!” 郑儿则捏了捏他的手指,用尽所有的力气:“别伤心,我没事……” 她只是要回家了而已。 “不、不!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 高纬紧紧搂着郑儿,眼泪夺眶而出。 “不要抛下我……” 可郑儿,已经陷入了永远的黑暗当中。 系统空间中。 苏婉婉猛地睁开双眼。 她停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9527忍不住出声发问:“宿主,你要不要看看你去世后,高纬的模样?” 苏婉婉愣了愣,想了下:“那就看看吧。” 此时的她在黄粱一梦的作用下,眼里只有理智。 毕竟这是第一次,她去世了配偶还在。 可她刚说完,还没等9527播放,苏婉婉就立刻警惕的问:“要积分吗?” “不要!” 9527没好气的回答,真是死抠门! “那就看吧!” 苏婉婉顿时放下心来。 9527则播放了高纬的情况。 画面一转,高纬抱着郑儿冷掉的尸体,状若疯魔。 谁来都不好使,哪怕是姝儿来了,高纬也不让她碰。 “你母后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高纬搂着郑儿,痴痴的说着。 姝儿既悲伤,又无奈。 她忍着丧母的悲痛道:“父皇,你清醒点!你这样,是要让母后去世了也不得安宁吗?” 高纬呆呆的看着她:“谁去世了?没有去世,没有!” “父皇!” 姝儿悲伤至极。 高纬则一直抱着郑儿不撒手。 一直到半夜,姝儿觉得不能拖下去了,便强行分开了高纬和郑儿的尸首。 “父皇,让母后入土为安吧!” 姝儿哭着但:“再这样下去,母后就去不了轮回了。” 这一句话,高纬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抢夺。 他木愣愣的看着郑儿封进棺材里。 整个葬礼,没有掉一滴眼泪。 所有人都觉得疑惑,明明太上皇和太后两人感情深厚,为何太上皇却不见悲色。 唯独姝儿越发担心高纬的状况。 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父皇对母后是怎样的情感。 父皇这样,明显是不正常的。 果然,姝儿的预感没错。 高纬在郑儿葬礼结束的第三天,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郑儿去世前坐着的躺椅上,睡了过去。 等底下的人发现不对劲时,高纬已经没了呼吸。 姝儿跪在灵柩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几日内没了父母,怎能让她不难过? 而这时的苏婉婉,也已经全部看完了,深深吐了一口气。 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因为对她此刻来说,这跟做了一场梦没什么分别。 她缓了缓,将这事翻篇了。 突然问9527:“我的奖励呢?” 9527一时没转过神:“啊?哦哦!这就结算!” “叮——恭喜宿主完成《兰陵王》世界。 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兰陵王》世界任务主线——成为任务目标:改变命运,拯救天下苍生——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3000点。 支线任务1:宠冠后宫——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2:母仪天下——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3:孕育皇嗣——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4:一统天下——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 奖励800点。 支线任务5:科技先驱者——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6:千古一后——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7:二圣临朝——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8:推动发展——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9:女性先驱者——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 奖励800点。 支线任务10:培养女帝——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达成成就:农业之神、指点江山、千古佳话、民族一统、完美母亲、苍生救赎、名留青史、科技之星、奖励1600点。 总计点,已发放。 宿主账户余额:点。” “啊!宿主!” 9527看到那么多积分,激动的嗓子都要破音了。 “牛逼两个字,我只说一次!” 苏婉婉啼笑皆非:“好啦,你这是从哪看来的梗?” “嘿嘿~” 9527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苏婉婉有些好奇:“这次女性先驱者怎么又有了?北齐女子的地位也不低呀?虽然比大汉低点,但也不至于低的太厉害。” 9527卖了个关子:“宿主不如猜一猜?” 苏婉婉思索了下:“和姝儿有关?” “没错!” 9527放了个烟花,表示她答对了。 “宿主你培养出了千古女帝,可谓是前无古人。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齐自元姝后,又出现了好几个女帝。一度把女性的地位推到了巅峰。甚至于巅峰时期,就连民间都有不少女子娶男人。” 听到这儿,苏婉婉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个缘故。 她抿了抿唇:“你刚刚说,一度?后来呢?” 9527叹气道:“但是宿主留下保女子生产的丹药用完后,有个女帝在生产时难产而亡。她的夫君趁机夺得政权,甚至想取而代之。好在被女帝的弟弟给反灭了,但自此以后,为了保证皇家血统,轻易不会再选女帝了。民间女子生产更犹如过鬼门关,渐渐的,女性地位便退缩了许多。” 苏婉婉叹了口气。 女子生产实在太难了,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所难免。 尽管她临走前留下许多丹药,可终归有用完的时候。 这一用完,不就出事了? 第1章 大明风华? 既然已经结束了,苏婉婉也不愿再想。 “送我回去吧。” 回到现代后,她照例歇息了一天一夜。 等休息完后,又拍了短视频,接了一些短期拍摄工作。 旁的也就罢了,就是有点想爸妈。 但是整天回去也不是个事呀! 苏婉婉很是纠结的想着。 “宿主,我这倒是有个好道具!” 9527及时出现,为宿主排忧解难。 “什么道具?” 苏婉婉纳闷的看向系统商城,一个被系统已经筛选出来的道具正在闪闪发光。 “永恒不变的新鲜感?” 苏婉婉诧异的盯着这个道具的介绍。 “想要保持爱情的花期吗?想要为婚姻长久的保鲜吗?想要永远不会消失的新鲜感吗?现在不要不要1988,仅需998,新鲜感带回家!” 苏婉婉看完,只觉得一言难尽。 “不是,我要这东西做什么?” 9527理所当然的回答:“宿主,你不敢回家,不是害怕被父母嫌弃吗?我查过了,这叫做新鲜感缺失。只要你佩戴了这个道具,你爸妈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你,都会有新鲜感哒!” “……这只是新鲜感的问题吗!” 苏婉婉觉得无语:“这不仅是新鲜感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频繁回去不太合理。毕竟我在这里也是有工作的,我怕他们担心。” “那这里还有个道具!” 9527推荐道具的速度杠杠的。 以最大的热情介绍:“这个道具的功能是混淆记忆,只要设定好后,和新鲜感道具一起使用,就能完美的解决你父母会担忧的问题了。” 苏婉婉瞅着这个混淆记忆,有些咂舌。 “刚刚那个新鲜感就已经很贵了,这个混淆记忆怎么那么贵?!” 竟然要3888积分!这跟抢钱有什么分别?! 9527理直气壮道:“贵有贵的道理呀!这可是记忆混淆道具啊!这要是在宫斗剧里,能有多大用处宿主你不清楚吗?跟它比起来,新鲜感算个屁!新鲜感能帮你摆脱逆境吗?混淆记忆就可以!” 苏婉婉被怼的哑口无言。 “行吧行吧,你说的有道理。” 她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试图找出漏洞。 “难道就没有平替吗?这也太贵了!” “没有哦!” 9527回答的十分坚定:“总部是不会研发平替的。” 苏婉婉无奈的转了下眼珠子,刚想让9527打个折扣。 9527似乎感应到了一样,抢先道:“而且这东西不能打折扣,甚至年底大促销时也不参与活动。这是特殊道具。” 苏婉婉的想法彻底被堵死了。 她犹豫的看着两个道具,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第一次大手笔的消费了近5000的积分,把她心疼的无以复加。 “这玩意,怎么能卖的出去呢?那么贵!难道别人也跟我一样,做一个任务能得到一万多积分?” 苏婉婉很是奇怪,她明明记得系统曾经说过,她赚积分的速度杠杠的。 有很多宿主,一场任务下来,只能获得主线积分。 若是完成度不好,只是卡在及格线完成的话,甚至只有1000积分。 要照9527这么说的话,应该有很多宿主不大富裕才是。 9527反驳:“谁说的,这道具销量还不错呢!不然也不会这么有底气,永不打折。” 它查阅了下,才回答:“虽然贵,但又不是所有宿主收入都那么低。有的宿主一场任务可以拿两三千,三四千的积分。只要攒一攒,积分不就够了?哦对了……这道具还有分期付款的功能,如果有的宿主恰好积分不够又陷入困境中时,可以申请分期付款或者先用后付,不过这两者都有利息。另外,不是所有宿主都有资格分期付的。系统会结合宿主的潜力,判断出对方有能力偿还时,才会批准。” 苏婉婉摸了摸下巴,算是想明白了。 这玩意如果在宅斗宫斗的世界,可以逆境翻盘。 有些宿主如果不买,就等于任务失败。 既然如此,还不如贷款买道具呢! 难怪这道具那么嚣张,不降价不打折。 算了,买都买了,也没必要想那么多了。 苏婉婉设定了一番后,便在完成工作后,买直接买飞机票回了老家。 事实证明,贵的确有贵的道理。 在这两个道具的作用下,苏父苏母全然忘记自己才从闺女那回来的事实。 只以为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忙张罗了个不停。 把苏婉婉宠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而这一次,苏婉婉非常的自觉。 在家里待了三天,发现苏母对她的耐心逐渐下滑后,立刻选择了溜之大吉。 回到首都后,便开始了任务。 “9527,开启任务。” “请宿主做好准备,下个世界《大明风华》——胡善祥 任务目标:改变自身命运,改变大明的历史。” 伴随着一阵电子音,苏婉婉两眼一黑,晕眩了好一会儿。 这次,还没等她睁开眼,就听到身边有个男子道:“跟着孙将军走!” 苏婉婉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眼前一片兵荒马乱。 所有人都挤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慌乱之色。 还没等她再观察,先前说话的男子便已经将她抱了起来,试图塞给眼前的人。 孙将军? 胡善祥一怔,顺序回想起了剧情。 这人似乎是孙若薇的养父? 已经成为胡善祥的苏婉婉,立刻换上一副惶恐的模样,除了喊爹以外什么都不敢说。 穿来的节点不大好,正是开头第一集。 胡善祥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原主的亲爹。 再过一会儿,他就要死了。 可胡善祥却没有任何法子改变。 毕竟这是朱棣下的旨意,她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 倘若能早来几天,她一定怂恿这个爹逃出城避祸。 可惜现在的情况是,她不但穿越到了靖难之役,还穿越到了这个致命的节点! 哪怕再早几刻钟,一家人就能逃出城了。 而现在,全都晚了。 果然,和胡善祥印象中的一样。 不过转眼间,朱棣便下令诛杀了这些官员及其家眷。 胡善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具身子的爹娘被杀,鼻子忍不住发酸。 “走!” 孙将军此刻已经抱住了孙若薇。 而孙若薇伸手想把胡善祥一起带走,却正好被人隔开,耽搁了一下。 仅仅这一下,孙将军再也不敢耽搁,直接带着孙若薇消失了。 胡善祥则开始哭泣。 其实她是故意不跟着孙将军走的。 她此时虽小,但如果想跟着孙将军,也能主动跑过去。 但胡善祥没有。 她在这具身子的爹娘被杀后,大脑就进行了急速的运转。 如果跟着孙将军走,那自己和孙若薇的区别是什么? 同样都是身份存疑,学的东西也一样。 那自己和长大后的孙若薇不就撞型了? 这部剧里,孙若薇的光环也不小。 和朱瞻基第一次见面,就是他们筹划刺杀朱棣之后。 朱棣下令满城搜查,朱瞻基带着锦衣卫查到了孙若薇和孙将军用来掩护的店铺。 而朱瞻基一眼就认出了她女子的身份,对其立刻生出了好感。 明明看到地上有弩箭,再加上孙若薇那慌张的神色,蹩脚的借口。 分明疑点重重,和刺客绝对脱不了干系。 并且朱瞻基深受朱棣喜爱,对于这个爷爷,他也是敬爱有加。 面对这么个情况,他竟然选择了放过孙若薇! 而且还要请对方喝茶。 这合理吗? 正常人的思维,哪里还用得着考虑后面? 直接把人抓起来了! 所以,孙若薇的光环不小,胡善祥不想和对方撞型。 这样对她来说,进宫的可能性太小了。 而主线任务又要求她改变胡善祥的命运,改变大明的命运。 她不进宫,做不到这点。 所以胡善祥在想好自己接下来的路线后,便完美的扮演了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 大声哭泣起来。 果然,吸引了一个小男孩的注意。 这个小男孩,正是幼年时的朱瞻基。 而朱高炽看到儿子要帮一个小姑娘,连忙走了过来。 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胡善祥藏到了身后。 就这样,胡善祥躲过了士兵的搜查。 被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带回了太子宫中。 胡善祥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 当即感激又眼泪汪汪的看着朱高炽和朱瞻基道:“叔父、小哥哥,谢谢你们救了我!大恩大德,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她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说是掏,其实是从空间里随便拿了个玉佩,塞给了朱瞻基。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玉佩,我一直带在身上。叔父、小哥哥,你们救了我。我没有别的了,就把玉佩给你们吧!” 朱瞻基看了眼狼狈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黝黑明亮,很是可怜。 他怜悯之心生起。 “这玉佩我不能要。” 这是人家小姑娘唯一的东西了,他怎么能要呢? 胡善祥却把手背到背后,不肯接过来。 “我爹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了我,这玉佩只是一点谢礼。”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会报答你们的。” 朱高炽原本只是为了儿子发善心,随便救了个小姑娘,没当一回事。 结果这小姑娘年龄虽小,说话却井井有条,口齿清晰伶俐,且十分有风骨。 明明自己和儿子不需要对方一个孤女报答,可她却愿意将这份恩情记在心底,已经胜过不知多少人。 要知道,这世上可有不少我弱我有理,你就该帮我的无赖。 胡善祥的表现,顿时让朱高炽对其增加了几分好感。 就连小小的朱瞻基,虽然不懂得什么是风骨,却对胡善祥心生好感。 “你不用报答,我没想着你报答……” 朱瞻基轻声道。 他救这个小姑娘,只是于心不忍。 如今对方已经家破人亡,而自己是皇太孙,又有什么能让一个孤女报答的呢? 胡善祥却摇了摇头:“小哥哥,你要不要报答是你的想法,而我要不要报答恩情,是我的选择。难道因为你没想过什么,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将恩情抹去吗?” 朱高炽越发惊奇的看着胡善祥,觉得这小姑娘可真是聪慧。 竟然连这番道理都说的明明白白,顿时对其更加欣赏了。 朱瞻基拗不过胡善祥,禁不住抬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朱高炽摸了摸他的脑袋:“收下吧,你不收下,她会不安的。” 朱瞻基便从善如流的收了起来。 朱高炽则和蔼的对胡善祥笑了笑:“小姑娘,你叫什么?” 胡善祥想了下:“蔓茵。” 这是原主原本的名字,不过很快就要被改掉了。 朱高炽点了点头,一手拉着朱瞻基,一手拉着胡善祥,亲自去寻了宫正司女官,胡尚仪。 说实话,朱高炽还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 这个小丫头一看就是官宦人家出身,说话办事有理有条。 让人觉得欢喜。 这样的丫头,当个宫女可惜了。 但她出身过于敏感,毕竟是靖难遗孤。 若是被人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 反而把其留在宫里,虽然苦是苦了点,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朱高炽想的很是清楚。 他拉着胡善祥,对着胡尚仪道:“胡尚仪,这小娃娃是我外出时意外捡到的。聪慧机敏,是个好苗子,交于你抚养,孤放心。” 胡尚仪意外的看着被朱高炽牵着的小娃娃,愣了愣。 让她抚养? 她连只猫都没养过,怎么会养孩子呢? 可…… 胡尚仪看了看朱高炽。 倘若这小娃娃只是被朱高炽派人打发了过来,就代表着朱高炽并不在意,她自然能够随便搪塞,送到浣衣局当个小奴才也就罢了。 可现在是朱高炽亲自带来,并且耐着性子同她说,指名要她抚养。 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这代表着朱高炽很是重视这个小娃娃,她万不能推脱。 胡尚仪想的虽多,但这些想法只一瞬间就想通了。 于是脸上挂上得体的笑容回答:“太子且放心,我自会倾心教导。” 第2章 娘亲 胡善祥扬起小脸,对朱高炽笑了笑:“叔父,我会好好学的。” 朱高炽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下隐隐有些怜惜。 “好。” 这么懂事又听话,还明事理的孩子,定然在家里时十分受宠。 如今却成了奴婢,当真是世事无常。 可这是谁的错呢? 朱高炽不愿继续往下想。 子不言父过。 他之所以亲自把这姑娘带到胡尚仪这里,心底也有一丝隐约的补偿之意。 否则,他若是不管,或是随便打发了这丫头,这丫头只能成为最下等的宫女。 跟着胡尚仪,有胡尚仪的教导,却可以成为女官。 宫女、女官,虽都占了一个女字,地位却大不相同。 胡尚仪看着眼前这两人的互动,心下只觉得麻烦。 这小丫头得了太子爷的青睐,她以后是轻不得重不得了。 偏生太子爷又要让自己好生抚养。 胡尚仪怎能不头疼? 但再头疼,也只能微笑以对。 胡尚仪的笑容,一直都是最标准的。 甚至连弯起的弧度都不差分毫。 可谓是将礼仪刻在了骨子里。 胡善祥又对朱瞻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朱瞻基愣了愣,也对她回以笑容。 待朱高炽父子俩走后。 胡尚仪轻轻看了一眼胡善祥。 胡善祥对她同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胡尚仪却脸一冷,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一丝情绪。 “你既然跟着我,就要守这儿的规矩。” 她看着胡善祥:“第一,不许哭,也不许随意大笑。第二,我这人爱干净,不许把屎尿弄身上。第三,听话。” 她顿了顿,又道:“错一回,饿一回。再错,一整天都不许吃饭。” 其实按照胡尚仪的本性,是想说错一回就给一巴掌的。 但想到这是太子爷亲自送来的小丫头,胡尚仪即便再得脸,终究要给太子爷这个脸面。 她向来谨慎,自是不会做错一点事,对这些细节把控的极好。 “还有。” 胡尚仪又道:“以后见了太子爷,不许喊叔父。” 胡善祥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心里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她这开局,比剧里的胡善祥好上许多。 剧里胡善祥是被太子爷随便指派了一个人,送到胡尚仪身边的。 胡尚仪一开始是打算把人送到浣衣局当奴才,好在原主知道讨好人,才得以留了下来。 但在成长的过程中,也动不动就挨打。 其实胡尚仪这人,对胡善祥是真的当成了亲生女儿教导,不然也不会这么严厉。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个人,又希望胡善祥接自己的班,才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培养原主。 胡善祥倒不是觉得胡尚仪不好,但这教导的手段的确过于严厉了。 如今自己被朱高炽亲自送来,无疑是借着狐假虎威,增加了自己的分量。 胡尚仪自然多了几分考量,不会再一言不合就给耳光。 胡善祥倒不是害怕挨打,而是觉得既然能过好日子,何必受这个苦呢? 胡尚仪看她乖觉,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希望这个孩子,能一直这么乖觉下去吧…… 当晚,胡善祥洗漱完毕后,便在系统商城里搜索奶味香水。 等看到积分后,她撇了撇嘴,心下一转,开始套路9527。 毕竟刚花了一大笔积分,她实在心疼的厉害。 现在更是抠抠搜搜,能省则省。 “系统,我觉得,你们总部不会做生意。” 9527:“啊?怎么不会做生意了?” 胡善祥道:“你看看,这些产品连个试用的机会都没有,谁知道效果怎么样呢?” 9527连忙保证:“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质量问题宿主不必担心。” 胡善祥撇嘴,指着面前的几款牛奶香水道:“不说旁的,就说这几样牛奶香水,有旺仔牛奶味、有纯牛奶味、还有牛奶曲奇味、甚至连奶油香、甜牛奶味都有。这怎么选?万一我买了其中一样,结果发现味道不是我想要的,又不能退货,怎么办?” 9527被问的有些迟疑:“这……好像是有点问题……” 胡善祥趁热打铁:“不是有点,是很大的问题!你看我在现代,那些大型超市里,不都有试吃吗?还有那些专柜,不都有免费试用?还有的给免费化妆呢!你们这么大一个系统商城,竟然连试用都没有,太让人失望了!” 9527被说的自惭形秽,是啊,它们这系统商城,怎么连现代社会的服务都比不上呢? “那、那我打个申请给总部,提个建议?” 9527小心翼翼的问她。 胡善祥大度的摆了摆手:“去吧。” 9527的办事效率很高,立刻打了申请。 而总部那边回复也快。 没多久,就回复说可以试运营一下。 如果效果好的话,可以继续。 不过一些贵重的道具,试用需要付一点试用费。而且得到的功能也是阉割版。省的有人钻空子。 便宜的倒不用。 毕竟像香水什么的这些便宜货,似乎也没有便宜可赚。 本身要价就不贵,若是试用再要积分,就更没人买了。 胡善祥眼睛一亮,在系统感觉不妙时,指着甜牛奶味的香水道:“9527,我要试用一下这个。” 9527:…… 好吧。它就知道,宿主不会做无用功。 可能怎么办呢?谁让这是自家宿主呢,它不宠着还能离了不成? “好咧。” 9527心里吐槽,身体却很诚实的麻溜给胡善祥弄了一次性的试用装。 因为是试用装,原版香水是能持续许多天才消散,而这个试用装却只能维持一个晚上。 不过就一个晚上,也够了。 胡善祥将香水喷在身上,然后又停了好一会儿,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下了自己的小床,爬上了胡尚仪的床榻。 然后将身子努力的塞进胡尚仪的怀里,蜷缩了起来。 胡尚仪被吓的一个激灵惊醒了。 “谁?!你干什么呀?!谁让你爬上来的?!” 她惊疑不定的盯着胡善祥,实在搞不懂这个小娃娃想做什么。 胡善祥睁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咬住嘴唇,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活脱脱的一个小可怜。 “娘亲……我、我怕黑……” 这一句娘亲,把胡尚仪叫的心中一颤。 第3章 蛐蛐 可她随即便深深吐了一口气:“不许叫我娘,人前叫我官职,进了门……叫姑姑。” 胡善祥坐了起来,强行搂住胡尚仪的腰。 “娘……姑姑,我记住了……” 怀中骤然多了一个小团子,奶香奶香的味道从小团子身上传来,胡尚仪整个人都傻了。 她僵硬着身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生性严肃不爱笑,做事一板一眼,最是稳重。 所以下面的人无论大的小的,都对她敬畏有加。 从来没人敢对她这么亲近过,尤其是小孩子,不被她吓哭就不错了。 可怀里的这个小娃娃,却那么的柔软,口口声声喊她娘,还这么亲近她。 尤其是奶香味,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胡尚仪,这是个小娃娃。 人类对于幼崽总是会格外的宽容一些。 哪怕胡尚仪这种心冷的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一样。也不例外。 胡尚仪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但声音已经柔和了许多:“你叫蔓茵。这名字不好,太薄。你以后就跟我姓,姓胡。” 她想了想,又道:“上一任在这里当尚仪女官的人,叫善祥。你以后,就叫胡善祥了。” 胡尚仪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摸了下胡善祥的小脑袋。 这个名字,也代表着她对这小娃娃的期许。 她向来要强,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她既然收养了这小娃娃,不管是自愿也好,碍于太子爷的情面也罢。既然养了,那就是她的孩子。 以后这孩子的命运,就跟自己分不开了。 胡尚仪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再费心思养第二个人。 如今看这孩子也算乖觉懂事,倒是能好生培养一番,日后好继承自己的衣钵。 胡善祥在她怀里扬起小脸,以最可爱可怜的姿势面对胡尚仪。 声音也调整到了最甜美的声调。 “好,我以后就是胡善祥了,姑姑。” 她边说,还边像小猫似的,在胡尚仪怀里蹭了蹭。 胡尚仪身子又是一僵,觉得这小丫头真是胆大,明明第一次见到自己,竟全然不怕自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这一夜,胡善祥凭借着撒娇卖萌,愣是抱着胡尚仪不松手。 胡尚仪面对这么个小崽子,出于心底的那丝柔软,到底没把人撵下去。 反而轻轻的给她扇了扇,搂着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至此,胡善祥便成了胡尚仪的一个小尾巴。 想要成为一个女官,必须要懂得很多东西。 学识也是必不可少的。 明朝女官的权力并不算小,尤其是前期。 女官制度设立了六局一司,分别是尚仪局、尚宫局、尚功局、尚食局、尚寝局、尚服局和宫正司。 每局领四司,六局共二十四司。 这六局掌管的事务各不相同。 分别掌管着内宫的礼仪、戒令、宝玺、图籍、财帛、羽仗及衣食供给等诸多宫廷事务。 所以,身为女官不但要学文识字,且学识不能低。 否则,如何能处理的好那么多事? 而胡尚仪掌管的宫正司,则主要是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罚之事。大事则奏闻。 但兴许是胡尚仪深受皇上朱棣的信任,所以权力更大一些。 连皇上的小厨房都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总之,胡尚仪会的很多。 而她又没有生养过,第一次抚养小娃娃,也不知道教导的进程该如何控制。 只一股脑的教,像填鸭式一样。 不会就打,打疼了,自然就会了。 如果胡善祥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定然是受不住的。 但她不是。 虽然胡善祥前几世从未当过女官,但她学识够,又最懂宫中的礼仪。 即便是装作懵懂无知的小孩,进展也非常人能比。 这些宫里的礼仪,一通百通。 毕竟她要学做的是女官,不是宫女。 例如胡尚仪就有个职责,引导宫妃礼仪。 所以胡善祥要学的,也是这些。 胡尚仪从一开始,就给她打的是当女官的基础。 胡善祥当了几世的皇妃、皇后。 这些礼仪再复杂繁琐,又能复杂到哪去? 她像个吸水的海绵一样,尽情的汲取着知识。 就连严厉如胡尚仪,都忍不住惊讶她的进步之快。 凡是她提到过的,胡善祥很少会错第二次。 这么聪明的孩子,胡尚仪从未见过第二个。 最重要的是,胡善祥显得比寻常孩童更为成熟。 说话也井井有条,有理有据。 这让胡尚仪更加喜欢了。 但出于一种直觉,胡尚仪总觉得,胡善祥的内心有自己的想法。 胡善祥在胡尚仪身边表现的极好,勤奋的连胡尚仪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苛刻了。 毕竟才四岁的娃娃。 于是等她观察了许久,发现胡善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后,便放心的给了她一些自己的时间。 胡善祥骤然得空,也没有立刻做出自己的行动。 而是又积极表现了许久,久到胡尚仪已经完全放心后,才偷偷找个时间,溜去了太子宫附近。 没错,她目的就是为了偶遇朱瞻基。 她可不想像原主一样,老老实实当个女官。 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靠着救命之恩,来接近朱瞻基呢? 毕竟她如今只是个四岁的小娃娃,谁会想到,一个四岁的小娃娃,就开始打未来太孙妃的位置呢? 青梅竹马的情谊,即便不能让朱瞻基爱上她,她也有把握在朱瞻基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只要有个好印象,就足够了。 而接近朱瞻基的方法,也很简单。 朱瞻基还有个名号,叫蟋蟀天子。 从这个名号里,就能看出来他有多喜欢斗蛐蛐了。 胡善祥就要从这点入手。 至于她不会斗蛐蛐怎么办? 学啊! 不会就学,她一个卷王怕什么? 不就是斗蛐蛐吗! 此时的胡善祥,无比怀念当年的如兰。 早知道她就拜如兰为师学斗蛐蛐了。 如兰虽然旁的不大行,但吃喝玩乐斗蛐蛐却是一把好手。 好在她现在有系统。 没办法,女官是不会玩这个的,因为不成体统。 会的都是小太监。 可她总不能去找小太监打听如何斗蛐蛐吧? 那样动作太大,容易让胡尚仪知晓。 最重要的是,她前脚刚跟人学了,后脚就跑去和朱瞻基偶遇,若旁人知晓了,哪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小九九? 为了显示出自己是偶遇,就必须偷偷学斗蛐蛐。 胡善祥精打细算的买了份斗蛐蛐的理论知识,只花了三个积分。 毕竟这玩意根本不值钱。 她也不需要很厉害,只要懂一点就好。 教人,哪有让人教更好呢? 第4章 捉蟋蟀 胡善祥的主线任务,除了改变自身的命运,就是改变大明的命运。 如何改变大明的命运? 那自然是要改变大明历史的转折点——土木堡之变。 想要不发生土木堡之变,自然就要让大名鼎鼎的瓦剌留学生——叫门天子朱祁镇不能出生。 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而想要实现这个法子,有两个。 一是让朱瞻基当不成皇帝。 二是让孙若薇生不出儿子。 她思考了一下,果断选择了第二条路。 因为让朱瞻基当不成皇帝的困难度远远大于让孙若薇生不出儿子。 朱棣实在太疼爱这个孙子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朱棣虽然喜欢汉王,但绝对不会改变要传位给朱高炽的想法。 因为朱高炽当初的世子之位,是朱元璋亲自定下的。 朱棣造反,扯的是维护祖制的大旗。成功后,遵循祖制更是他的遮羞布。 不传位给太子,才是违背祖制。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无论汉王怎么上蹿下跳,都比不上朱高炽。 朱高炽在“靖难之役”中,功劳可不小。 而且朱高炽具有“仁君”之风,深受文臣爱戴。 汉王拿什么跟他比? 而一旦朱高炽登基,也不可能放着朱瞻基去选择别的儿子。 当然,把朱瞻基弄死一了百了,这也是个法子。 可不管怎么说,朱瞻基这人做皇帝不算差。 把他弄死了,大明的走向只会更混乱。 朱高炽的寿命不长,除了朱瞻基,其他人未必压得住汉王。 但汉王这个人,打仗可以,做皇帝不成。 大明不能交到汉王的手里。 所以胡善祥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让孙若薇生不出儿子这条路。 给对方下一个孕女丹,让她一直生女娃就好了。 这样叫门天子不会出生,大明的命运也就能发生改变了。 胡善祥一边想着,一边将买来的蛐蛐理论知识全给背熟了。 然后便去寻了朱瞻基。 她这些日子可不是白忙活的。 她嘴甜,又是胡尚仪的养女。 且是太子爷亲自送来的,旁人看到她都要格外优待些。 所以不动声色的想套点话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从这些人口中得知,朱瞻基如今年龄虽小,但喜欢斗蟋蟀的爱好已经彰显出来了。 但是因为这爱好不务正业,太子爷就管着他,不许他指使人去买蟋蟀。 所以朱瞻基只能悲催的自己找蟋蟀。 而宫里的人都知道这点,所以不怎么清丽太子宫附近的蟋蟀。 朱瞻基就经常往这边跑。 尤其是这些时日。 蟋蟀在夏秋两季正多。 如今八月,正是蟋蟀多的时候,所以朱瞻基就时不时的在这一片找蟋蟀。 他这人尤其喜欢蟋蟀,觉得自己亲手抓来的才有感情,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亲自寻找。 其实按理来说,蛐蛐应该夜里才好抓。 但朱瞻基夜里又不能出来。 只能选择了下午,天稍微凉快些出来抓。 而胡善祥,也早就打探清楚了他经常出来的时间了。 胡善祥走到地方后,便蹲下来四处寻找。 当然,蟋蟀不是那么好找到的。 不过没关系,她有挂! 胡善祥掏出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里放着她按照蟋蟀理论大全上面的配方做成的诱饵。 据说最合蟋蟀胃口。 她迅速的撒下后,又拿了一个油纸覆盖在上面。 当然,没有盖严实,还在油纸的两边垫了石头,好方便蟋蟀进出。 等了没一会儿,一个蟋蟀就探头探脑的闻着味过来了。 胡善祥一动不动,紧盯着这蟋蟀,直到它走进自己的陷阱中,才隔着油纸将准备好的竹筒迅速盖了上去。 一只蟋蟀,轻松拿下。 胡善祥得意的将其扔在竹筒中。 随后又布置好了陷阱。 这一次,蟋蟀没有等到,反而等到了想等的人。 胡善祥蹲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盯着几处陷阱。 突然听到背后有轻微的响动。 那声音轻的很,倘若换了旁人,定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胡善祥是谁啊? 尽管这一世没有练武,可一些本能反应是去不掉的,立刻听出来人正是朱瞻基。 她佯装没听到,只盯着陷阱。 而她身后的人也很有耐心,并没有出声打扰。 没一会儿,陷阱再次迎来了一只蟋蟀。 胡善祥再次不留情的抓住了。 她露出满意的神色,正准备将蟋蟀放进竹筒里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你是怎么捉蟋蟀的,竟然这么轻松?” 胡善祥装做手一抖,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然后那只蟋蟀就被她给放跑了。 “呀,跑了!” 胡善祥一副不高兴的看向身后的人:“谁呀?” 待她看清身后的小男孩正是朱瞻基后,立刻换上惊讶的表情:“小哥哥?你怎么在这?” 朱瞻基被这声小哥哥一叫,也认出了眼前这人竟然是自己前些日子救下来的那个小妹妹! 他惊讶的看着小团子:“是你?你叫蔓……” “小哥哥,胡尚仪给我改名了。” 小团子笑眯眯道:“我现在叫胡善祥。” “胡善祥?” 朱瞻基念叨了一句夸赞道:“好名字。” 他顿了顿,纳闷的问:“你怎么跑这来了?” 不怪他疑惑,实在是宫正司离太子宫着实不近。 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突然跑过来,难免让人奇怪。 胡善祥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竹筒,理直气壮道:“捉蟋蟀呀!她们说,只有这里才有蟋蟀,我就过来了。” 朱瞻基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还玩蟋蟀?” 胡善祥顿时瞪大了眼睛,不高兴顿时挂在了脸上:“难道女孩子就不可以玩蟋蟀了?这是谁规定的?” 朱瞻基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摸了摸后脑勺,只觉得尴尬。 他现在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忍不住争辩:“可是我见到的都是男孩子玩,没有见过女孩子。” 胡善祥立刻昂首挺胸:“那你现在见到啦!” 她这话说的朱瞻基不知道怎么接了。 愣了愣,转移了话题:“你那么小,真的会斗蟋蟀?” 胡善祥信誓旦旦的看着他:“我会!” 朱瞻基半信半疑。 第5章 请君入瓮 半信是因为他看到胡善祥捉蟋蟀十分轻松,就在那看呀看呀,蟋蟀就自己跑出来了。 不像他,每次都撅着屁股找好久。 半疑则是他真没听说有哪个姑娘会斗蟋蟀的。 朱瞻基也不想想,他这么大能见过几个姑娘。 他见得最多都是宫女,女官。 怎么可能会玩蟋蟀呢? “那,那咱们斗一斗?” “好哇。” 胡善祥立刻应声,表现的极为自信。 她这么自信,反而把朱瞻基整不自信了。 心中暗道:难道这小娃娃竟然是斗蟋蟀的高手不成?也是,读书习武都有天赋高低之分,没准这丫头虽小,但在斗蟋蟀一道上天分极高呢? 他这般想着,更加谨慎了。 便叫人去把自己最得意的蟋蟀拿来。 小太监立刻跑去拿来了。 朱瞻基将蟋蟀给胡善祥看:“我这蟋蟀,品相极好,骁勇善斗,是我的常胜将军!” 胡善祥看了一眼,说实话,只能看出这蟋蟀不像善茬。 于是随口夸了几句。 什么淡红牙,什么油光闪亮。 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单单这一点,就把朱瞻基给糊住了。 只以为她是斗蟋蟀的高手无疑了。 不然怎么能懂那么多? 胡善祥表示:她那些资料可不是白背的! 别看她没实战经验,但理论经验却一抓一大把。 朱瞻基有些紧张的问胡善祥:“你的蟋蟀呢?” 胡善祥打开了竹筒给他看。 朱瞻基看后,心中生疑:“这看起来个头也不大啊?你真要拿它斗?” 胡善祥点了点头:“嗯!” 反正从始至终,自信没掉线。 朱瞻基心里越发打鼓。 怎么看胡善祥都有种高人之姿的意味。 不会把他的常胜将军给斗死吧? 不能吧?! 朱瞻基现在肠子都隐隐作悔。 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怎么能反悔呢? 所以朱瞻基再怎么后悔,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谁知,他眼里的高人,没一会儿就落败了。 常胜将军赢的时候,朱瞻基都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赢得也太容易了些,这和他的预期不符啊? 赢得太简单,让他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胡善祥则落落大方的朝他笑了笑:“小哥哥果然厉害!” 朱瞻基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这个小高人:“你这、你不是会斗蟋蟀吗?” 胡善祥则理直气壮的拍了拍手:“我骗你哒!” “啥?” 朱瞻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听到了什么? 骗自己的? 朱瞻基顿时脸皮涨的通红,生气的看着眼前这小团子。 “你、你怎么这样?!” 胡善祥看他生气了,立刻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我……我太想玩了,如果不这么说,小哥哥你是不会跟我斗蟋蟀的。可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我好想试一试,玩一玩……” 她说的落寞,朱瞻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气也消了一些。 “那你也不能骗我啊!” “对不起嘛!” 胡善祥双手合十,对着他求饶:“小哥哥,我以后不这样了!” 她长的可爱,又是个小娃娃,还是朱瞻基自己亲自救下来的。 这么一求饶,朱瞻基也就气消了,但还是纳闷。 “你为什么这么想斗蟋蟀?” 胡善祥低着头,委屈巴巴道:“我……我家里之前有人玩过,我看了有趣,想学着玩。但爹爹和娘亲不许我玩,也不许旁人陪我玩。我只能看着别人玩,自己连摸都摸不得。所以一直想试试,斗蟋蟀到底有多开心。” 听了这话,朱瞻基彻底不生气了,反而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小团子的爹娘不让她玩,自己的爹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导致他连蟋蟀都要自己捉。 唉。 “你也是有情可原。” 朱瞻基对她产生一股怜惜。 连蟋蟀都玩不了,多可怜呐! 朱瞻基自己喜欢蟋蟀,自然觉得玩不了的小团子尤为可怜。 “那你怎么懂那么多?” 朱瞻基纳闷的追问。 胡善祥则道:“因为我喜欢,所以就留心了。当初我家里有个斗蟋蟀的高手,懂得可多了,我就是听他念叨,才记住了些。” 反正景家都被灭了,该死的不该死都死了,只剩下她和孙若薇。 累死朱瞻基也找不到那所谓的高手。 朱瞻基又羡慕又同情的看着胡善祥。 他也想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他一定会拜师的! 正在这时,胡善祥设下的诱饵又引诱了一只蟋蟀。 她眼疾手快,把蟋蟀给捉住了。 仔细一看,不由感慨:“这个头真大,牙真长!” 没错,胡善祥捉到的这只一看就英勇好战。 朱瞻基羡慕极了。 怎么这小团子不会斗蟋蟀,捉蟋蟀却这么厉害呢? 他要是有这本事,哪里还用蹲的腿麻? “小哥哥,给你。” 胡善祥看了一会儿,做出依依不舍的模样,将蟋蟀给了朱瞻基。 “给我?” 朱瞻基吃惊的指着自己。 “对啊!” 胡善祥眼带希冀的看着他:“你要好好待它呀!” 朱瞻基满脸茫然的接过蟋蟀:“可是,你为什么不养呢?” 胡善祥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因为我的身份,没法养,也没法玩。” 她撇了撇嘴,委屈极了的模样让朱瞻基心下越发怜悯了。 不由脱口而出:“你教我怎么捉蟋蟀,我教你斗蟋蟀吧!” 胡善祥瞪大了眼睛,满脸欢喜的想要答应:“好哇!啊,不行。” 她小脸皱成了一团:“小哥哥,我要跟在姑姑身边学习,不一定有时间。” 朱瞻基摆了摆手:“我让我娘想法子,让你多点时间好了。” 胡善祥心下一松。 她此次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小哥哥,我教你如何捉蟋蟀。” 说罢,便将蟋蟀诱饵的做法说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 朱瞻基都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 胡善祥将所有的事都往那个莫须有的“高手”身上推。 “这可是我从他那学来的呢!” 一说起高手,朱瞻基立刻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既然是高手,那肯定没出错。 第6章 再次接触 胡善祥凭借着丰富的蟋蟀理论,得到了朱瞻基的青睐。 当然,朱瞻基倒是没什么花花肠子,只是觉得在这宫里,终于有人能理解他了! 他不就是玩个蟋蟀,又不是不读书,不习武了。 偏生他爹看到他玩蟋蟀就板着脸。 他娘倒没说什么,但也没有非常支持就是了。 能有个志同道合的玩伴,朱瞻基还挺高兴。 就是可惜,如果这个伙伴是个男孩子多好,他就能把人弄来当伴读了。 不过虽然不是男孩子,朱瞻基还是跑去跟太子妃磨磨唧唧,说想看看自己先前救了的小妹妹怎么样了。 太子妃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训斥:“什么救,明明是你爹捡的,记住了吗?!” 朱瞻基也不是个傻子,立刻想起当初那宛如噩梦的场景,忙点了点头。 靖难之役,其实太子一家都觉得皇上做错了。 但这种事根本没法说。 “记住了,她只是外面的孤儿,无父无母,你和你爹出去时顺道捡回来的。” 太子妃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任谁问,她都是你们从宫外捡回来的。” “我记住了。” 朱瞻基应声后,不放弃的问:“娘,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他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自己如果直接把胡善祥叫来,反而会让他娘多想。 以这个借口,刚刚好。 太子妃知道儿子心善,便摸了摸他脑袋,应承下来:“好,改天娘让胡尚仪把她带来给你瞧瞧。” 太子妃是个疼儿子的,再加上和胡尚仪交好没坏处,没几天便找了个借口把胡尚仪叫来了,同时特意说让她带着胡善祥。 胡尚仪得到口信后,又看了看胡善祥,淡淡道:“走吧。” 她心里暗自揣摩,太子妃是何意。 她身为女官,忠心于陛下,是不能太过偏向哪位的。 到了太子宫,太子妃和胡尚仪寒暄了几句,然后看向一旁的胡善祥。 看到对方时,太子妃眼睛闪过一丝讶然。 这小丫头,虽然身量小,但浑身气度却不像个寻常的小姑娘。 身上既有小孩子的生机勃勃,又有胡尚仪的稳重。 这两种气质明明不一样,却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让太子妃怎能不惊讶。 她再天真,好歹也陪着朱高炽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不至于真的傻白甜。 “这就是我们爷捡到的小姑娘吧,叫什么来着?” 胡尚仪笑了下:“我让她随我,姓胡,又取了个名字,叫善祥。” “好名字。” 太子妃又夸了一句,让人去把朱瞻基叫来。 朱瞻基听到是胡尚仪来了,立刻知道胡善祥也来了,拿着装蟋蟀的盒子就想往外跑。 但还没出自己的房间又停住了。 不对,这东西不能叫他娘看到了。 赶紧又把蟋蟀塞了回去,跑去找太子妃了。 见到胡善祥时,他还朝对方眨了眨眼。 胡善祥碍着胡尚仪在,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没有过多言语。 朱瞻基看着这么规矩的小团子,一时有些不适应。 前几日这小团子可不是这样,现在这样不大好玩了。 太子妃看他一直盯着胡善祥,忍不住笑了起来。 “难得你这么喜欢一个小孩子,且带着她去玩吧。” 太子妃本来就是为了朱瞻基,才要把胡善祥带来的。 胡尚仪脸色有些僵硬。 连忙出声:“太子妃,这于理不合……” “好啦,我知道。” 太子妃却浑不在意的打断了她的话:“这孩子到底是瞻儿同他爹一起捡来的,心里有些惦念。虽说身份不同,但说到底,她如今是你的养女,又能差到哪去?你也不要太拘束了她,一个小娃娃,松快些也没什么。” 太子妃都这么说了,胡尚仪也无奈的应下了。 为这么点小事驳了太子妃的面子,不好。 胡善祥跟着朱瞻基出了门,等走远后,她就对着朱瞻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小哥哥。” 朱瞻基前脚还在郁闷她变成了一板一眼的模样,着实无趣。 后脚就被她这大变脸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刚刚不笑,冷着个脸跟胡尚仪一样,现在又变了个样?!” 朱瞻基瞪大了眼睛。 胡善祥揉了揉脸,无奈道:“不这样,姑姑会不高兴的。” 朱瞻基顿时为她打抱不平:“怎么能连笑都不让笑呢?我看旁的女官也没这样呐!” 胡善祥眨了眨眼:“所以旁的女官都不如姑姑厉害呀!” 朱瞻基:…… 他恼羞成怒的揪了下胡善祥的小辫子:“我帮你说话呢,你怎么还好赖不分?” 胡善祥委屈的护着小辫子:“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朱瞻基哼了哼,放开她的小辫子,往前快走了几步。 结果发现小团子没跟上,忍不住回头瞪她:“还不快跟上?” 胡善祥指了指自己的小短腿:“小哥哥,我只有四岁呀!” 朱瞻基看了看她的小短腿,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忍不住红了脸。 是他强人所难了。 于是语气又软和了一些:“小孩子就是麻烦。” 虽口上这么说,但脚上的动作已经放慢了许多。 胡善祥看到他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甜滋滋的笑了:“谢谢小哥哥。” 朱瞻基才不想承认自己体贴,不由扭了扭头:“谢什么,我才不是为了你,是走的腿有些酸了而已。” 胡善祥敷衍的“嗯嗯”两声。 朱瞻基看她这不信的模样,手又有些痒了。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朱瞻基的房间。 朱瞻基炫耀似的将自己的宝贝蟋蟀们拿了出来,给她看。 说是蟋蟀们,其实也没有太多。 也就几个强壮的蟋蟀而已。 因为弱的都死了。 不是朱瞻基弄死的,而是斗蟋蟀本来就是这样。 两只蟋蟀争斗,凶猛的很。 如果不人为干预的话,甚至不死不休。 但即便是干预了,斗输的那个,也会因为斗的过于凶猛导致身子留下伤痕,从而慢慢失去性命。 虫子实在太脆弱了。 这也是朱瞻基为什么会时不时亲自去捉蟋蟀的原因,因为要时不时的补货。 不补货,就没得玩了。 第7章 心软 朱瞻基兴致勃勃的教胡善祥怎么斗蟋蟀。 虽然胡善祥本心并不大喜欢,但她一生好强绝不认输。 于是便跟着朱瞻基学。 兴许是不大感兴趣,亦或者是在这一道上确实天赋不高。 胡善祥学起来进程着实不快。 但好在她不认输的劲很合朱瞻基的胃口。 朱瞻基虽然嫌弃她水平不高,但有总比没有强。 两人开开心心的玩了一会儿,太子妃留着胡尚仪,实在是没话说了,只能派人把胡善祥叫回来了。 毕竟人是胡尚仪带来的,总不能让胡尚仪自己走吧? 朱瞻基依依不舍的看着胡善祥:“下次我还找你!” 胡善祥伸出小拇指:“拉勾!” “拉勾!” 朱瞻基觉得很新鲜,也伸了手指,两人幼稚的拉了勾。 待胡善祥走后,太子妃轻轻拧了下朱瞻基的耳朵:“玩高兴了?” 这个不孝子,为了他高兴,自己面对胡尚仪都快把闹肚子的话给掏空了! 朱瞻基揉了揉耳朵,心虚的很:“没……没玩呐……” “没玩?” 太子妃冷哼:“既然没有玩,那我以后也不唤这孩子来了。” 朱瞻基一听自己的玩伴要没了,顿时着急起来:“别呀!” “哼,还说没有斗蟋蟀?” 太子妃表示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朱瞻基瞪大了眼睛:“娘,你怎么知道我们斗蟋蟀了?” 太子妃忍不住又捏了下他耳朵:“你呀,做什么我不知道?” 这傻小子,真以为自己没事跑出去找蟋蟀的事,她和太子爷不知道么? 不过是觉得这孩子还算听话,唯一的乐趣也就斗蟋蟀,只要不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之所以太子爷要打压,也是怕这傻孩子太飘,玩物丧志。 好在这孩子还算有分寸。 所以只是玩一会儿,倒也没什么。 朱瞻基嘿嘿的笑了起来。缠着太子妃,让她同意时不时的把胡善祥叫来陪自己玩。 太子妃忍不住给他一个暴栗。 “你真当她是小奴才,能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她如今是胡尚仪的养女,以后也是要顶替胡尚仪位置的,你可不能这么轻慢人家。” 朱瞻基撇了撇嘴:“可她在胡尚仪身边连笑都不能笑呢,陪我玩的时候笑得可开心了。” 太子妃想起胡尚仪那张万古不变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倒也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娃,连笑都不能笑,也确实可怜了些。” 其实胡尚仪的做法,以及要求,也不能说不对。 但宫里也没有哪条规定,不许女官笑的。 只不过这是胡尚仪自己的处事方式,旁人无权干涉。 而且胡尚仪不苟言笑,做事很有原则,也确实让人更加信服些。 若换个圆滑的,她还真不乐意和对方多接触。 太子妃有自知之明,她脑子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不上顶聪明,也不算愚笨。 反而是胡尚仪这种人,对她来说更加可靠。 太子妃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若是表现的好,我就叫她来。你若表现不好,我不仅不叫她来,还要把你的那些宝贝全给收了!” “啊?” 朱瞻基顿时垮下一张脸。 可不管他再怎么求情,太子妃都不改口。 朱瞻基也只能乖乖的回去读书了。 而另一边。 胡尚仪带着胡善祥回去后,直接冷了脸。 “为什么不拒绝?!” 胡善祥装出受到惊吓的模样,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我……他是我的恩人,我不想拒绝。” 胡尚仪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不想让胡善祥和皇长孙接触过多。 因为胡善祥是个女孩子。 哪怕只是四岁的女孩子,和皇长孙接触多了,也容易出现纰漏。 万一被谁利用,做了对皇长孙不利的事情,亦或者有人陷害她。 她哪还有命在? 尤其是如今太子和汉王不对付,谁知道会不会盯上善祥做什么呢? 毕竟善祥只是个小孩子,哪里能分辨太多是非? 哪怕自己整日带着她,护着她。 可自己也有要忙碌的事情,难免会出现纰漏。 胡尚仪越想越是担心,面上却更加的冷峻。 “以后太子妃再来召见,不许再同皇长孙玩闹。” 她张口想训斥,却被胡善祥抱住了大腿。 “姑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会小心的。”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我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娘……” 胡尚仪被她这么一唤,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没法再维持面上的冷意。 将她抱了起来,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跟皇长孙玩,容易出差错……” “娘,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胡尚仪到底是被这一声声的娘叫的没法子,只能点了点她额头:“不是说好了,在外面叫我胡尚仪吗?还有,要叫我姑姑。” “可你就是我娘嘛……” 胡善祥搂住她脖颈,将脸贴上去。 “就是我娘……” 胡尚仪深叹了口气,拿她没法子。 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还能怎么办? 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难道自己堂堂宫正司尚仪,连个孩子都护不住不成? 就这样,胡善祥在胡尚仪的无奈下,太子妃时不时召见,和朱瞻基成为了玩伴。 而她也趁机刷了刷太子妃和太子爷的好感。 当然,主要是刷太子妃的好感。 太子爷惧内,什么都听太子妃的。只要能得了太子妃的青睐,还怕什么呢? 而太子爷,胡善祥主要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机敏聪慧的一面。 她要从小就开始塑造自己的人设。 这样以后太子爷也不会出了事后,反而器重孙若薇。 毕竟谁会放着一个从小了解的孩子不选,反而器重一个刚相识不久的人呢? 当然了,这是要一点一滴加重的。 没办法,她没什么光环,只能慢慢的磨了。 滴水穿石,离剧情开始还有十年,来得及。 还有武功,她也要练起来了。 但如今她才四岁,胡尚仪嘴上严厉,实际上心里很是柔软。 每日抱着她睡觉,想练武还真不容易。 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等到有了自己的屋子,就能练起来了。 多一个杀手锏,也是多一道保命符。 第8章 剧情开始 一转眼,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发生了许多变化。 首先是胡善祥长成了明媚皓齿的大美人,且深受胡尚仪的信重。 原主的底子本来就很好,再加上她的一双巧手,更是美的冒泡。 又因为她办事稳重,说话嘴甜,笼络了一些女官。 一些女官对她很是信服。 太子妃也对她十分喜爱。 不过和朱瞻基之间的进展,倒是比不上前几世那么迅速了。 一来,朱瞻基把她当成了妹妹一样,没怎么往那方面想。 二来,虽然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但等朱瞻基长大一些后,朱棣就越发的看重他。 整天都把他带在身边教导,导致朱瞻基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 渐渐的,和胡善祥相处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也许是朱棣教导的缘故,朱瞻基越长大,心思便越重,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胡善祥能够肯定的是,朱瞻基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只不过没反应过来罢了。 毕竟朱瞻基对自己也挺在乎的。 没事就送她一些东西,想讨她欢心。 反正至少不会像剧里那样不在乎。 不过兴许因为朱棣的教导,朱瞻基绝对不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 他深得朱棣的真传,是典型的皇家思想。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天下,其次才是情感。 所以,胡善祥也压根没想过要把对方改变成前几世的模样,那不现实。 朱瞻基不是那种人,朱棣、朱高炽更不会允许他成为那种人。 一道朱瞻基有这种苗头,无论是朱棣还是朱高炽,都不可能放过胡善祥。 更何况在朱瞻基的心里,皇位比女人更重要。 剧里朱瞻基明明很喜欢孙若薇,为什么却选了原主为太孙妃? 还不是因为朱棣告诉他,如果选了孙若薇,皇太孙的位置就没了。 所以朱瞻基即便再心痛,也还是选择了妥协。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在朱瞻基的心里,爱情是比不上皇位的。 他也决计不是那种会独宠一个人的性子。 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使他这个想法根深蒂固。 他的思想里,压根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 而胡善祥也没有引导他这种想法。 一来,很难。 二来,她不想惹祸上身。 对她来说,朱瞻基是否独宠并不重要,只要她能成为太孙妃,这就足够了。 而她也有把握,即便朱瞻基会像剧里一样喜欢孙若薇,也绝对不会把自己抛之脑后。 正如第一世的胖橘,一开始不也是一边哄着她,一边宠幸着华妃? 很快,剧情就开始了。 一大早,胡善祥便跟着胡尚仪,开始操持御膳的事情。 胡尚仪是试菜人。 每道菜她品尝过,确实无事后才让人把菜放进食盒里,贴上封条,盖上印章,以确保食盒不会被人动手脚。 胡善祥给胡尚仪打下手,做完这一切后,走在宫道上。 她抬眼看了下天空。 今日是朱棣御驾亲征阿鲁台,凯旋而归的日子。 也正是剧情开始的时候。 果然,当天晌午,宫里头就传开了。 说是皇上的御驾回来时,遇到了刺杀。 好在汉王事先收到信儿,说服皇上,使用了障眼法。 大张旗鼓的护送了空的御驾,没让刺客得逞。 皇上为此事大发雷霆,还因此疑心上了太子爷。 胡善祥知道,皇上虽然有疑心,但其实更多的,是想借机敲打下太子爷。 毕竟朱棣御驾亲征阿鲁台,太子爷则监国一年,中间发生了什么,朱棣也不是很能确定。 当然,这些弯弯绕绕,现在和胡善祥没什么关系。 因为心眉又想开套路她了。 剧里心眉可以说,算得上是胡善祥的塑料闺蜜了。 仗着和原主的情分耀武扬威,结果被原主给灭了。 胡善祥不喜欢她,因此和她并没有过多接触。 奈何心眉这个人,很是拧巴,又有些厚脸皮在身上。 一直巴着胡善祥,想和她关系亲近一些。 心眉羡慕胡善祥是胡尚仪的养女,百般巴结。 又隐隐嫉妒胡善祥,很想把对方踩下去。 当然,她倒不是想让胡善祥过的不如意,而是想让胡善祥不如自己过得如意。 于是,出于这种难以启齿的矛盾心理,心眉找上了胡善祥。 胡善祥淡淡的看着她:“什么事?” 心眉全当看不到她的冷脸,笑盈盈道:“可别说我有好事不想着你,你今年也快十六了吧?在外面,怕是连娃娃都有了。” 胡善祥皱眉看她:“心眉,你想成亲生娃?” 心眉被堵的恼羞成怒:“什么成亲生娃,我才没有。” “没有吗?” 胡善祥勾唇笑了笑:“我看你张口闭口娃娃,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念头了。要知道,我虽然快十六了,但心眉你可是快十八了呢?” 心眉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恼火。 “我是为你好呢,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胡说八道?” 胡善祥惊讶的看着她:“怎么胡说了,难道我不是在顺着你的意思说吗?你比我大些,我又哪里说错了?” 心眉彻底不高兴了,扯了扯唇角:“你要是想一个人过下去,就去南三所看看,再做决定吧!” 胡善祥挑了挑眉:“一个人?原来心眉你的意思,是想找个对食啊?也是,毕竟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着急些确实难找到好的。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的。大不了我去找胡尚仪,让她帮你找几个回来。你意下如何?” “你!” 心眉气的脸色铁青:“不识好人心!” 胡善祥才懒得跟她虚以委蛇:“好心?真这么好,你怎么还单着呢?” 心眉看她不上当,心里恼火:“好好好,是我多言了!” 说罢,转身跑了。 胡善祥:“神经病……” 心眉没安好心。 单单看剧里给胡善祥介绍的都是什么太监,就知道心眉不怀好意了。 她先是拿南三所吓胡善祥,后热情的帮忙张罗胡善祥的对食对象。 偏偏找来的人,要么幼稚,要么老到掉牙,没一个正常的。 这哪里是真心介绍的?分明是拿胡善祥做人情呢! 第9章 对食 胡善祥眯起眸子,盯着心眉远去的背影许久。 这人心胸狭隘,看不得旁人过的好。 一边想讨好自己,一边又想暗戳戳的踩自己,害自己。 这样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仇敌,留不得。 胡善祥回去后,胡尚仪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她的脚步声,眼都未抬。 “出去了?” “嗯,心眉有事找我。” 胡善祥给她倒了杯茶水。 胡尚仪接了过来,浅尝一口。 “这人心术不正,少与她往来。” 胡善祥依偎在她身边:“我知道的,她今日还想与我下套,要给我介绍对食。我才不应,将她挤兑走了。” 胡尚仪一怔,睁开眼,眸光凌厉:“她放肆!” 胡尚仪在这宫里沉浮了那么多年,哪能不明白心眉想做什么? 对食?真有那么好,她自己怎么不做呢?! 胡尚仪脸色冰冷:“宫正司也该整顿一二了。” 胡善祥乖巧的将头靠在胡尚仪的肩膀上,觉得很是安心。 有胡尚仪出手,心眉有的苦头吃了。 不过这还不够。 她不是喜欢对食吗? 那自己就给她送个对食,她一定会感动坏吧? 胡善祥因着从小撒娇卖乖,硬生生的改变了胡尚仪对她的教育风格。 剧里原主因为从小被打怕了,不敢对胡尚仪撒娇。 可如今的胡善祥却不怕。 反正不管胡尚仪怎么对她,她都甜滋滋的抱着她撒娇。 实在不行就喊一声娘,胡尚仪就束手无策了。 久而久之,胡尚仪自己都没法像刚开始时那么狠心了。 所以胡善祥没事就去唠嗑,得到了许多八卦。 胡尚仪一开始还罚过她,可罚了没几次,胡尚仪自己就不忍心了。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胡尚仪发现胡善祥虽然爱唠嗑,但嘴巴特别严。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分的一清二楚。 跟别人唠嗑,都是从别人口中套消息。 别人想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比登天都难。 发现这点后,胡尚仪彻底不管她这个爱好了。 所以,胡善祥其实是宫里的八卦小能手。 对很多事情知道的门清。 例如哪个太监表面上好相处,实际上对对食对象拳打脚踢。 偏生又有些势力,让他对食对象敢怒不敢言。 原本这八卦听听也就算了。 但心眉这么想算计她,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太监。 一个爱动手,一个爱动嘴,俩人倒是绝配。 不过想算计,还是要找个好时机的。 还没等胡善祥算计好,就被胡尚仪叫去打下手。 胡尚仪带着她,去了东宫。 友邻邦为了庆贺朝廷北征得胜,选送妙龄秀女进宫。 胡尚仪要将这件事汇报给太子妃。 胡尚仪正说着,胡善祥则站在外面候着。 结果没侯多久,朱瞻基就跟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他看到胡善祥时,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眼睛亮了几分。 对着胡善祥轻声道:“我这几日出去查案,看到个好玩的东西,觉得你一定喜欢,便买了回来。等会儿你来找我。” 胡善祥朝他露出个甜美的笑容:“谢谢~” 这一笑,让朱瞻基微微晃了神。 “谢什么,你可是我妹。” 朱瞻基手心有些发痒,但还是忍住了。 他小时候动不动就拽胡善祥的小揪揪。 后来被胡善祥不耐烦挠了一爪子。 朱瞻基倒没生气,反而挺喜欢她这样张牙舞爪的模样。 只是记住了胡善祥不喜欢被拽辫子,也就不拽了。 他又忍不住感慨:“你看,你要是男孩子多好,我出去办差事的时候,就能带着你一起了。咱们一起吃美食,喝美酒,多快活?” 胡善祥眼神不善的盯着他:“那善祥真是让太孙失望了。” 朱瞻基一看,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惹胡善祥不高兴了,忙道:“我、我还有点事,等会儿你记得过来。” 胡善祥眼皮一耷拉,面无表情:“我还要跟着姑姑当差。” 言外之意,没空。 朱瞻基只能小声道:“好好好,我等会儿去寻你。” 胡善祥不再吭声了,朱瞻基只能离开了。 太子妃则偷偷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心里倒有些好笑。 她对于胡善祥这个自己看到大的孩子,还挺满意的。 胡善祥若是想讨好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因为太子妃和她相处起来,真的十分舒服。 没错,就是舒服。 这种舒服,和下人伺候的舒服不一样。 胡善祥打小每句话都能说到她心坎里。 若不是手里拮据,每次见到胡善祥,太子妃都被哄的恨不得塞给人家金豆豆。 而且胡善祥这孩子,也十分妥帖。 从小就知道感恩。 四岁时,就知道报答恩情。 太子爷身子不大好,总是熬药。 胡善祥那时候才是个小团子,就要自告奋勇熬药。 太子妃倒是不需要熬药,但胡善祥贴心呐,时不时就要给她做点什么。 比如用小草编织的蚂蚱,活灵活现的。 这小丫头还像如获珍宝似的拿来送她,太子妃想到这,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虽然草编织的玩意儿不值钱,可那时候小丫头才四岁。 四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 她已经把最珍贵的东西给自己了,这还不能说明胡善祥是个多好的孩子么? 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四岁的孩子有问题? 谁会怀疑一个四岁,尚且不知事的娃娃,是有意讨好? 反正太子妃是不信的。 况且胡尚仪也不是那种会阿谀奉承的人。 可见胡善祥这孩子,打小就懂事贴心。 等胡善祥长大一些后,会的东西多了。 就时不时的给她做点什么点心,更是把太子妃的心给掳获了。 感觉这孩子实在是孝顺。 这就是从小立人设的好处。 因为无论是谁,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怀疑一个四岁的孩子。 胡善祥只要四岁时把人设立住了,后面只要不变,所有人都会深信不疑,觉得她就是这种人。 太子妃对胡善祥挺满意的,这些时日以来,儿子也大了。 她琢磨着,胡善祥是哪哪都好,和自家儿子还是青梅竹马。 唯独出身差了点。 不过做个太孙嫔倒是没什么问题。 等儿子大婚了,倒是能把胡善祥封个太孙嫔。 毕竟谁也不知道,儿子的太孙妃会是谁。 比起未知的,太子妃更想要抓住知根知底的。 万一太孙妃不行,还有太孙嫔顶上,岂不是更好? 再说了,胡善祥的能力也是杠杠的。 有胡善祥在,太子妃放心。 第10章 抢先 胡善祥知道太子妃的想法么? 当然知道。 这也是她目前为止要达到的效果。 她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成为太子妃心里靠谱的人选。 至于剩下的,自然就要看事态发展了。 汉王他们对太子爷越是虎视眈眈,想插手,太子妃就会越有危机感。 到那时,才是自己真正的机会。 胡善祥跟着胡尚仪离开后,没一会儿,就被朱瞻基叫了出去。 胡尚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头疼。 说实话。她也弄不明白女儿在想些什么。 若说是贪图荣华富贵,有了什么歪心思,倒也不尽然。 宫里的女人,她见得多了,没一个像胡善祥这样理智的。 胡善祥看向太孙的眼神,并没有爱慕,甚至连羞涩都很少见。 这哪像是情窦初开? 就跟把太孙当成哥哥似的。 可若说没有什么,善祥和太子爷一家的关系也太亲密了些。 胡尚仪每每想到这,都悔不当初。 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竟然同意善祥为了报恩亲近太子爷一家。 结果等她后面想制止时,已经晚了。 善祥已经成了太子妃眼前最贴气的人,这时候再强行制止,只会将太子一家全给得罪了。 胡尚仪想到这儿就叹气。 另一边。 胡善祥被朱瞻基叫出去后,也没对他笑。 反而哼了一声:“不是遗憾我不是男孩子么,怎么不去找旁人喝酒去?” 朱瞻基看到她这鲜活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下:“你呀,气性真大。” 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个小泥人,递给了她。 “我在外面看到这小玩意,便叫人捏了一个。” 胡善祥接过一看,颇为新奇。 “这捏的是我?” 只见这小泥人虽然小,但五官清晰可见。看起来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不是自己又是谁? 朱瞻基得意道:“那是,还是我口述的清楚,人家才捏的像。” 胡善祥眼眸弯弯,冲着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那这次看在它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朱瞻基挑了挑眉:“怎么,没它你就要继续生气了?” 胡善祥将小泥人往身后一背,抬了抬下巴:“那就没准了。” 朱瞻基看她这模样,烦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扬了扬手中的画轴:“行了,我走了。外面还有的忙呢!” 胡善祥看到画轴,眼眸闪过一丝光芒:“这是什么?” 原本都要离开的朱瞻基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 “这是爷爷给我爹的一幅画,非要我爹题诗。我爹正愁呢,我打算拿回去琢磨琢磨,看看题什么诗才好。” 果然是这幅画! 胡善祥等的就是这幅画。 忙开口道:“什么画,我想看看。” 朱瞻基对她也比较随意,当下便把画展开了。 果然,画上有一只大老虎和两只小老虎。 胡善祥佯装思索,早就决定要把这个机会给夺了。 反正女主,也是夺解缙的诗,那她为什么不能拿来一用? 大明风华这部剧,为了给女主制造光环,硬生生改了许多历史上的事情,套到女主头上。 比如女主看到这幅画后,题的诗救了太子爷和汉王。 以彰显女主的聪慧。 实际上,女主题的诗,在历史上是解缙所作。 而最不合理的一点也在这点。 剧里先是太子爷求教解缙,如何解除皇上的疑心。 解缙说很简单,献上一幅画就行,然后画了这么一幅画献给了皇上。 还故意空了诗,想让皇上看懂画里的意思。 皇上让太子爷去题诗。 太子爷就一直发愁题什么诗,朱瞻基也跟着看不出画里的意思,一直发愁到女主出现。 女主就一眼看懂了,然后给题了诗。 这整件事,合理吗? 整件事就好像解缙、太子爷和朱瞻基都降智了一样!只为了衬托女主的聪慧! 可这剧情根本经不起推敲啊! 先不提监国多年,脑子比谁都灵光的太子爷,以及文武双全,擅长书画的朱瞻基,两人齐齐看不出这幅画里的含义这件事有多离谱。 一个太子爷,一个未来的皇太孙。 两个人拥有着全国最顶级的师资力量,从小被最顶级一波人的教导,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只是被将军教导出来的反贼有眼力劲? 这事说出去谁信? 这也就罢了。 问题是,献上这幅画的解缙,竟然也没给太子爷说这画的含义,这合理吗? 哦,这就相当于帮人帮到一半,他跑了。 到最后功劳也没捞到,反而让女主捡个漏,他图什么? 有病吗?正常人会这么干? 还有太子爷,太子爷明知道这幅画是解缙献上来的,看不出来画的含义,还不去问问解缙? 怎么,是觉得难度太低,非要给自己增加难度吗? 如果说是为了面子,那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去请教解缙。 整件事都离谱至极。 反正所有人一起降智,就为了彰显女主的聪明才智。 甚至连那首诗,都是历史上的解缙写的。 当然,解缙也不是原作。原作是汪广洋,解缙改了两个字而已。 既然如此,胡善祥为什么不抢先下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朱瞻基看到她这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你知道这幅画的意思?” “嗯,这幅画的意思,不难懂。” 胡善祥顿了顿,轻声道:“皇上和太子爷脾性不合,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这幅画的意思,可以说是舐犊情深。也可以说是,尽管大老虎和小老虎脾性不一样,但父子之情,永远难以割舍。” 朱瞻基听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再看看画,越看越觉得胡善祥说的对极。 是啊,这么简单的意思,他先前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胡善祥趁热打铁:“我倒是想到了一首诗,你看看能不能用。若是觉得还可以,倒是能试试。若是有了更好的选择,倒也无妨。” 朱瞻基眼眸发亮的看着胡善祥:“你且说来听听。” “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第11章 计策 胡善祥的语音落下,朱瞻基就睁大了眼睛。 他嘴里念叨了两句,越念越是兴奋。 “好诗,好诗啊!” 他小心翼翼的将画卷起来,眼底满是兴奋。 “这样爷爷肯定不会生气了!善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诗来!” 胡善祥矜持的笑了笑,心底对汪广洋表示抱歉。 她念的不是解缙改过的,而是汪广洋的原作。 但不知为何,朱瞻基像完全不记得汪广洋这个人似的,根本不知道出处。 这大概就是剧情的bug吧! 朱瞻基得了这诗,抱着画就往东宫跑。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诗题上去了! 胡善祥则轻描淡写的回去了,将小泥人放到案几前当个镇纸,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东宫。 太子爷正躺在床上和太子妃诉苦,就看到刚刚离去不久的好大儿,又匆匆忙忙跑回来了。 太子爷忙道:“你成天东跑西颠的干什么呢?刚拿了我的画跑出去,现在又偷偷摸摸的跑回来……” 他画还未说完,便看到好大儿将画展开,拿起毛笔就往上面题诗。 可把太子爷吓得魂飞魄散,庞大的身躯此刻前所未有的灵活。 一股脑的爬起来就要制止朱瞻基。 “你你你,你可别瞎写!惹得你爷爷不高兴了,我可怎么交代啊?” 结果还没等太子爷赶到,朱瞻基就已经把诗题完了。 太子爷一拍大腿:“哎呦,我这胸口,闷的喘不过气了……” “好了,爹,你快来看看。” 朱瞻基越看这诗,越是满意。 连忙叫太子爷过来看。 太子妃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写的什么呀?” 太子妃读了一遍,没大明白,只能看出来是写父子情深的。 但看好大儿和太子爷满意的神情,忍不住问:“这能行吗?” “能行?这可太行了!” 太子爷又拍了下大腿,转而使劲拍了两下好大儿。 “我儿,真有你的!” 朱瞻基将毛笔一扔,拍了拍手:“谢我做什么?谢善祥呀。” “善祥?她不是刚才回去?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很是纳闷。 “这首诗啊,就是她告诉我的。” 朱瞻基吊儿郎当的笑了下:“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看了下这画,就能出这画的含义来,然后告诉了我这首诗。” “善祥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太子爷忍不住赞叹:“也是我一叶障目了,总想着有什么深层含义,患得患失。如今再看,可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 “何止你呢,我不也是?” 朱瞻基也觉得纳闷,自己刚刚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太子妃听到是胡善祥帮了忙,心里乐呵呵的。 “真是个好孩子。” 朱瞻基看到她这样,乐了。 “娘你光夸两句,也不见有什么奖励呀?” 太子妃撇了撇嘴:“去去去,你娘我手里干巴巴的,哪像你二叔手里富裕?见人就给一把金豆子。” 提起这茬,太子妃就满肚子怨气。 她家爷辛辛苦苦监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若不是她家爷监国监的好,老爷子能这么安稳的打仗吗? 偏生老二、老三他们,跟着老爷子出去打仗,赚的是盆满钵满。 现在云南又是一车一车的往老二家里拉。 想想都生气。 自古至今,哪有像她们爷这么穷的太子爷啊! 外人都说她这个太子妃抠门,她倒是想大方,大方的起来吗她! 朱瞻基见他娘念叨起来,忙缩了缩脑袋,给了太子爷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爹、娘,我外面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直接溜之大吉。 徒留下太子爷听太子妃念叨什么金豆子炒豆子的。 这边朱瞻基跑出去继续试探孙若薇。 那边胡善祥,又被心眉烦的不行。 前日她跟胡尚仪说了后,胡尚仪便故意指派给心眉一些表面光鲜实际上难做的活计。 心眉不知道自己被整了,只觉得这活太难,想讨好胡善祥,换个轻松的活计。 可她想来想去,又不知道如何讨好,便又提起了对食的事情。 她还觉得自己特别心好,是为了胡善祥着想。 真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 胡善祥不耐烦应对她,便在心眉再次来找自己时,故意找了个和心眉最不对付的女官身旁,大声道:“心眉姐,我知道你想要对食,可说到底,在这宫里想找个对食,也要精挑细选,擦亮眼睛才是。若是找不好了,那可是一辈子都要被毁了。” 心眉满脸涨的通红。 找什么对食,她才不想找呢! “妹妹,我没想找,我是真担心你,想给你找个依靠……” 胡善祥挥了挥手:“行啦,心眉姐。你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明知道我没这个心思,姑姑也不会同意的,你三番五次提起,定是自己看上了哪个不敢说,想让我陪你去壮壮胆对不对?心眉姐,找对食可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一找错了,自己过的不幸福也就罢了,还容易影响咱们的前途。你也想往上走,现在找对食,得了助力也就罢了,万一是个拖后腿的,什么时候才能升典正呢?” 胡善祥在助力和拖后腿这两个词时,特意加重了声调。 确保和心眉不对付的那名女官能够听清。 和心眉不对付的那女官,名叫满芯。 和心眉年龄相仿,又差不多是同一批进宫。 据说是进宫时,两人就因为一些事情不合。 后来满芯能力比心眉出色,做了女史。 心眉这种心胸狭隘看不得人好的性子,对其更加厌恶,屡屡使绊子。 满芯毫不留情的教训了她几次,两人之间的仇越结越深。 心眉靠着花言巧语,哄的上面高兴,也当了女史。 两人有来有往,斗的不亦乐乎。 而宫正司要有两个典正。 胡善祥才升,占据了一个名额。 剩下的这个名额,就要在其他女史中选出。 最近胡尚仪就在考量这件事。 这也是心眉为什么要给胡善祥找对食的缘故。 便想故意引诱胡善祥,让胡善祥心甘情愿的找对食。 这样她到时候在中间拉线,还能获得胡善祥的感激。 想升典正,不就十拿九稳了? 可她想讨好胡善祥,偏又心里妒忌,整个人很是拧巴。 所以找的对食也不是什么好对象。 偏生还自己骗自己,觉得自己是在对胡善祥发善心,做好事。 才造成如今这个拧巴的局面。 第12章 解决 胡善祥确保满芯听到后,便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心眉。 然后站在原地,一副担忧的模样自言自语。 她找的这个地方十分隐晦,是在一处花丛的旁边。 而满芯,就在另一边。 “心眉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心想要对食。大概是为了典正这个名额。可对食哪有这么好的。前些日子,不就有个女官对食,结果被折磨死了么?” 说罢,她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心眉姐这么急切,大抵是已经有了什么,我还是不要管了。” 她匆匆离开后,满芯才从花丛的另一侧站了起来。 “对食,助力?” 满芯眯起眸子,伸手掐了下旁边开的正艳的花朵。 “心眉啊心眉,我怎么能让你爬我头上来呢?” 她们两个不说是死敌,但也差不多了。 满芯太清楚,自己给心眉多少绊子了。 一旦心眉抢先成了典正,自己还是个女史的话,不定要被心眉坑害成什么样! 心眉能力不如自己,竟然想用歪门邪道争典正! 休想! 满芯一边想着,脑中又想起了胡善祥的话,慢慢的,有了一些主意。 胡善祥接下来,便注意着满芯的动作。 还在和女官们唠嗑时,特意挑了一些和满芯关系交好的女官,提起了那家暴太监的事情。 果然,没过两天,满芯便有了行动。 能将心眉压一头的人,满芯也不是好惹的。 她悄悄去打听了那打死对食的太监,又设计了几次偶遇,让那太监看到了心眉,动了心思。 心眉不说别的,姿色还是有的。等那太监动心后,满芯又挑拨了几次。 后来也不知道那太监是怎么诱惑的,心眉还真半被强迫,半自愿的和那太监成了对食。 别说太监没能力,没工具。恰恰这没能力,也有没能力的法子。 那太监是有点权力的,不然也不会弄死对食后,安然无恙。 但满芯特意提点了那太监。 说心眉是个不老实的,若是让她爬上去,定会把太监给踹了。 而那个太监,本来就是个心理变态。 前脚打死了对食,正愁没人给他暖床了。 如今得了心眉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美人,自是心里高兴的很,把对方看的更严实了。 他先前为什么要打前对食? 还不是那对食老跟别的太监搭话,不老实。 这人也还算聪明,对着心眉威逼利诱。 心眉本来就因为胡尚仪分派的活计难过,如今听到这太监的许诺,再加上这太监表面上还是很能打的,长的一副小白脸模样。 以及这人出手阔绰,心眉也就坚持了一阵子后,还是从了对方。 殊不知,这才是地狱的开端。 胡善祥可没想就这么放过心眉。 毕竟枕头风嘛,万一心眉真的把这太监伺候的好了,对方要帮心眉怎么办? 胡善祥要做的,也不仅仅是让心眉对食这么简单。 她在唠嗑时,又将话题引到了助力上面,让满芯听个正着。 满芯越琢磨,越觉得不保险。 当即便把心眉和别人对食,试图靠对方帮衬着,竞争典正的事捅了出去。 这一捅出去,可算是帮心眉惹了众怒。 大家都是女史,靠着能力竞争,哪怕有所勾心斗角,也是内部斗争。 结果你竟然靠着对食,想凭借着对食太监的人脉竞争典正?凭什么! 当即女史们便不干了,跑去找司正告状。 司正一听,也是心生不喜。 要知道,宫女、女官们找对食帮衬,那是人之常情。 可对食这种事情,到底不算多光荣的事。 更何况,女官和太监,本来就算是对立,彼消我长的竞争关系。 当然,私下里的确有些太监人脉广,会用资源对换,帮着对食对象升官。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毕竟再怎么竞争关系,也是有合作的地方的。 但这都是私下的操作,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拿到明面上来说,岂不是在说,女官比太监低一头? 司正当机立断,立刻宣布了处罚。 不仅让心眉身上的女史给撸了,还将对方贬去了浣衣局,做个低下的宫女。 这消息一传出去,宫正司上下对其纷纷称赞,说司正是个公正严明的人。 就连胡尚仪听说后,也对她称赞了几句。 唯独心眉,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瞬间,只觉得天都黑了。 她辛辛苦苦折腾了那么久,到头来,竟然沦落成了宫女! 还是浣衣局的宫女! 这还有她的出头之日吗?! 她心中慌乱之下,又想到了胡善祥,想去找胡善祥帮忙求情。 结果还没找到胡善祥,就先撞上了胡尚仪。 胡尚仪对她引诱胡善祥找对食这件事本就气不过。 若不是最近忙着秀女进宫一事,暂时腾不出来手,她早就把人给教训了。 现在这结果也极好,心眉自取灭亡。 胡尚仪看她还想攀附胡善祥,一时气恼,生怕胡善祥心善。 便直接拿了鞭子过来抽了她好几鞭,才叫人把她拖去了浣衣局。 这下,心眉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是落到浣衣局那个地方。 浣衣局最喜欢的,就是折磨这些曾经高高在上却一朝犯了错的人。 心眉的日子,可想而知。 整个事情里,胡善祥除了自言自语几句,和女官们唠唠嗑,旁的什么都没做。 她甚至和满芯都没说过几句话呢。 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胡尚仪带着胡善祥,一早就赶往皇上的小厨房,亲自盯着御膳。 还叫人换了几道清爽可口的菜,整个人谨慎到了极致。 等皇上用了御膳,没说什么后,她才松了口气。 对胡善祥道:“昨晚出了大事,皇上大发雷霆,逼着太子爷杀汉王。好在最后被太子爷给化解了,即便如此,皇上恐一时心气不顺。御膳这边,不容有失。” “我知道了。” 胡善祥心下一动。 看来太子爷昨晚把那幅画展示出来了。 还没等她多想,就见有个女官匆匆跑来。 “胡尚仪,皇上出宫去鸡鸣寺了。” 胡尚仪一听,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 出宫好啊,出宫了,皇上再怎么生气,也牵扯不到宫里的人了。 第13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翌日一早。 胡善祥刚准备去当差,就被一个人影堵住了。 “你怎么来了?” 胡善祥看到朱瞻基,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随即目光落在了对方头上,竟然插着一只精致的发簪,忍不住唇角抽了抽。 “你这是哪学来的装扮,外面都这么打扮的?” 朱瞻基把发簪从头上拔了下来,插到了胡善祥头上。 “这是给你的。” 胡善祥摸了摸发簪:“给我的?” “是啊,多亏了你题的诗。昨晚的事你也听说了吧?我爷爷发了老大的火,逼着我爹去砍二叔脑袋。若不是你那幅画,我二叔的脑袋,可就满地滚了。” 朱瞻基说到这,忍不住“啧”了一声:“要说我爹也是胆小,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剑,一了百了。” 一想到昨天他一大早,被强他爹和二叔薅起来去鸡鸣寺给这几个不省心的求情,他就不高兴。 胡善祥哭笑不得:“太子爷要真这么做,皇上可就不止生气了。” “嘿,我这不是说笑么?” 朱瞻基点了点胡善祥的额头:“你这小丫头,看的倒是透彻。” 也就他娘看不出来了,以为老爷子是真心逼着他爹杀二叔。 “对了,还有个东西。” 朱瞻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从里面倒出了……一颗金豆子,塞给了胡善祥。 “这是我爹给的,说是感激你题的诗。” 胡善祥捏了捏金豆子,有些好笑:“我倒是不知道,太子爷还会给金豆子呢?” 这宫里,谁不知道最抠门的就是太子爷一家? 别说是金豆子了,便是炒豆子平常也见不了一颗。 “还真给你说中了。” 朱瞻基乐呵呵道:“这是我爹从二叔那薅来的。二叔可真是小气,只给了我爹一把就说没了。要我说啊,不定藏着多少呢!” 胡善祥将金豆子塞进了怀里的荷包中。 虽然她不缺金豆子,但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东西给到了,我也该走了。” 朱瞻基吊儿郎当的拍了拍自己身上锦衣卫的服饰。 “外面还有个案子等着我呢!” 胡善祥看到他面上似笑非笑,知道他定是要去见孙若薇了。 “去吧去吧,你这几日事情倒是挺忙的样子。” 胡善祥说话很是随意,毕竟两人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拘束起来反而是把人往外推。 更何况,朱瞻基自己都不是规规矩矩的性子,也不喜欢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人。 朱瞻基看到她这样,忍不住笑了笑。 “我查案遇到个女贼,倒是和你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和我小时候?” 胡善祥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 “你竟然在外面找我小时候的影子?” 朱瞻基被她这说法逗笑了:“什么影子不影子的,只是她跟你小时候一样,睁着眼睛说瞎话,胆子还挺大。不过没你小时候聪明,骗不了我。” 胡善祥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想让我骗你也成。” 朱瞻基被她逗乐了。 “别别别,你骗我一骗一个准,我可不想再回味一下。” 说罢,挥了挥手:“行了,我要走了,再耽搁下去,你姑姑生气了,回头你又要怨我。” 朱瞻基说着,便一溜烟跑掉了。 胡善祥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 倒是和剧里朱瞻基给孙若薇的那个发簪不太一样。 这发簪上面镶嵌了两红一蓝三颗宝石,上面是用白玉做的玉兰花模样,下面是金丝掐成的叶子模样。 整个发簪尤为精致,也不知道朱瞻基攒了多久才攒出来的。 胡善祥心里颇为满意,将发簪收入了空间。 这种东西,她如今带了过于招摇,不好。 她有些好奇,被自己截胡了一次刷好感的机会,朱瞻基对孙若薇,还会像剧里那样痴迷吗? 不过现阶段,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 刚刚她试探了一下,发现朱瞻基对其似乎只是好奇而已。 还拿自己说事,说什么有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啊呸!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对人家感兴趣就感兴趣,还说什么影子,真是找不完的借口。 其实所谓的影子,也不过是朱瞻基感兴趣的就是这种不同寻常,胆大且不似寻常闺秀那样端庄的类型。 而胡善祥从小,面对朱瞻基就没有规矩过。 所以朱瞻基才会觉得孙若薇有她的影子。 实际上,不过是朱瞻基自己喜欢这个类型罢了。 就跟第一世,胖橘就喜欢纯元这个类型一个道理。 好在胡善祥早就知晓这点,情绪没受一点影响。 她是来做皇后的,又不是找真爱的。 不过她记得,好像朱瞻基会把孙若薇带到诏狱关起来? 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谈恋爱吗?下诏狱的那种。 胡善祥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胡尚仪处理秀女进宫一事。 明日就是正式举行仪式的时候,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她记得,这个叫朴妃的女人,性情可不大好。 胡尚仪教导这个朴妃礼节时,还被泼了一脸酒水。 想到这儿,胡善祥手指微动。 虽然她一开始,对胡尚仪心存利用。 可经过这十年的相处,也的的确确将胡尚仪当成了母亲对待。 毕竟胡尚仪虽然严厉,但对她其实还算纵容。 就连打都没舍得打过几下。 当然,也是因为胡善祥自己机灵,一察觉到不对就用这喊娘,撒娇卖萌。 别看胡尚仪整天板着脸冷冰冰的不好接触,实际上最吃这套了。 胡善祥每次一喊她娘,胡尚仪再大的火气也撒不出来了。 所以,对于胡善祥来说,胡尚仪就是她的母亲,一个严厉些的母亲。 现在有人要欺负她母亲,她怎能什么都不做呢? 胡善祥看了下空间里,她前几世闲来无事做的一些药粉,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翌日。 胡善祥跟着胡尚仪,教导朴妃礼仪。 朴妃先前被安贵妃吓住了,正心气不顺,将火气全撒到了胡尚仪身上。 “我不喝!” 她端起酒杯,就往胡尚仪脸上撒去! 胡尚仪面容未变,仍旧维持着不冷不淡的微笑。 “拜见皇上,需得恭顺。这些礼节,不可不学。” 胡善祥走了过来,轻声道:“姑姑,我来吧。” 胡尚仪想了想,自己身上被酒水染上了污渍,确实不适宜继续教导,于是便换成了胡善祥。 胡善祥似笑非笑的看着朴妃,眼眸虽然弯弯的像个月牙,可唇角却微微拉平,盯得朴妃心里发寒。 好似被什么危险的动物盯上了一样。 朴妃后背发凉,原本还想闹腾的心,不知不觉停歇下来。 而胡善祥在转过身倒酒时,谁也没看到,她手指轻弹,一点粉末从她手指下方,弹进了酒水之中。 迅速融入酒水,看不出来了。 第14章 朱瞻基的心思 一个女人,在深宫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宠爱。 不过这个朴妃,注定是得不到宠爱的。 朱棣已经十多年没有宠幸别人了,朴妃再美,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只不过皇上会让所有人都觉得,朴妃是个例外罢了。 朴妃是什么样,老爷子不会多在意。 所以,要想给朴妃教训,毁宠爱没用,毕竟没有的东西怎么毁呢? 要下手,就要从她自身找。 也不能给朴妃下降智粉,她脑子本来就不聪明了,还暴躁打人。 下了降智粉,岂不是更要暴躁? 但朴妃敢欺负胡尚仪,真是不想过了! 胡善祥给她下的是痒痒粉。 服用这个药后,不能见风。 一见风会浑身发痒,就跟荨麻疹似的,痒起来抓心挠肝,怎么挠都于事无补。 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点。 痒这种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痒起来才是真要人命。 朴妃就好好受着这份大礼吧。 诏狱。 被关了几天的孙若薇,差点被逼疯。 整个人又渴又饿,虚弱极了。 朱瞻基从上面下来,看到她虚弱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其实他已经知晓,这个女人就是靖难遗孤。 靖难遗孤啊……和善祥一样。 朱瞻基站在孙若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心里却不自觉想到了宫里那个小丫头。 还好当年自己把小丫头给捡走了,不然,小丫头也会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活在仇恨之中吗? 朱瞻基不知为何,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总是看到善祥这丫头的影子。 其实靖难之役,一直是朱瞻基心里的一道坎。 他知道爷爷错了,他也知道靖难遗孤是无辜的。 可他却无力改变。 靖难之役,爷爷连提都不准提。 谁提,爷爷就会翻脸。 朱瞻基想让爷爷承认错误,弥补过错。 可他做不到。 让他对靖难遗孤赶尽杀绝,他也很难做到。 所以他想要弄明白靖难遗孤这群人,背后到底是谁。 他想要通过眼前这个女人,掌控靖难遗孤,找到建文帝,解决爷爷的心头大患。 可他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 比如这人身上,为什么会有锦衣卫大门的钥匙? 这说明,靖难遗孤的背后,绝对隐藏着一个大人物。 至于这个大人物到底是不是建文帝,还有待考虑。 可如果不是建文帝,这群靖难遗孤,又怎么做到这么有组织有预谋的卖命呢? 而且各个嘴硬,打死也不肯交代一丝一毫。 这要是说背后没人指点,打死朱瞻基都不信。 他冷冷盯着孙若薇,心中思绪百转。 最终还是决定,要从这人下手。 这个女人是他能接近靖难遗孤最好的法子了。 于是便将孙若薇带了出去。 孙若薇醒来后,朱瞻基主动提及了聂兴。 并且主动提出,可以将聂兴放出来。 把孙若薇惊的坐了起来。 “真的?” 朱瞻基轻笑了下:“不就是救个人么?有什么难的。” 孙若薇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那么好心。 朱瞻基看着她眼底的怀疑,一句都没有解释。 他没必要解释。 这是他思来想去,能想到最好的突破点。 这个女人的骨头有点硬,被他关在了诏狱几天,都不愿吐露真相。 那他就只能拿她在乎的人试探了。 这边朱瞻基和孙若薇相互试探,那边胡善祥在宫里倒是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虽然中间宫外出现了一些事情,比如汉王和赵王意图谋反,结果全在老爷子的掌控之中,还没到城墙根就失败了。 再比如皇上说要把汉王和赵王关进天牢,结果被太子劝阻了。 不过这发生的种种,都和女官无关。 胡善祥也就随便听一耳罢了。 她现在,还有别的差事要做。 汉王迟迟赖在京城,就是不提就蕃这茬。 太子妃心里烦闷,恨不得汉王赶紧滚蛋,省的整天搞东搞西,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只要汉王一走,赵王这个没脑子的,根本成不了气候。 可她又不能主动去问,问了,有撵人的嫌疑,虽然她的确想把人撵走来着? 最后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胡尚仪身上,想让胡尚仪借着给汉王置办酒会送行的借口去问汉王妃。 胡尚仪原本不想接这茬,可太子妃却说,自己问了就成了公事。 胡尚仪只能让善祥去汉王府走一趟了。 胡善祥想起汉王那猥琐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恶心。 但该走还是要走一趟的。 到了汉王府,果然如同剧里一样。 汉王妃一听到问话,当即气的甩袖离开。 汉王却走了出来,看着胡善祥,露出一副恶心的笑容。 胡善祥只觉得心理不适。 可惜她不能随便接近汉王的饮食,暂时不能动手。 但来日方长,汉王是个贼心不死的东西,总有一天,她要把人给收拾了! 胡善祥捏了捏手心里藏着的金豆子,这是朱瞻基给她的,也是汉王自己经常拿来赏人的金豆子。 “听说你是你娘捡回来的,看你这年岁,应该是靖难时生人?” 因着太子捡来的这个事情过于特殊,所以胡尚仪抚养了她后,便对外宣称是自己捡来的,旁人并不知道实情。 胡善祥眉眼低垂:“靖难时,我已在宫里了。” 汉王转了转手中的戒指,思索着道:“宫里的女官,做到你娘的位置,就已经是到头了。如果你想要跟你娘那样,不婚不嫁,岂不埋没了你的美貌?” 胡善祥虽看似垂直着眼眸,实则一直盯着汉王的一举一动。 见他没往自己身上看,趁机将金豆子射到了计算好的地方。 随后低声回答:“宫里貌美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不过平平之姿,算不得什么。” 汉王看着自称相貌平平的胡善祥,一时竟不知怎么接话了。 这还叫平平之姿? 那他的王妃算什么?算丑陋吗? 汉王不死心道:“大明立后纳妃,自太祖高皇帝开始,就有个规矩……” 善祥实在懒得听他掰扯,盈盈一拜。 “宫中事务繁多,我娘吩咐我要早些回去,不许在外面耽搁,还请汉王见谅,善祥告退。 汉王脸色变了又变。 盯着胡善祥,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第15章 秀女进宫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被无理对待过了。 可胡善祥不是旁人,是胡尚仪的女儿。 胡尚仪,又是御前行走,在皇上跟前都是得脸的。 他如今刚惹了老爷子不高兴,根本不能对胡尚仪做什么,自然也不好对胡善祥动手。 当即便强行爽朗的笑了笑:“倒是本王多话了。” 胡善祥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汉王一声闷哼。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汉王跌倒在地,整个脸都磕在了胡善祥刚刚坐的小凳子上,满嘴都是血。 看那样子,磕的不轻。 胡善祥轻哼一声,径直离开了。 狗东西,这只是个利息! 旁人怕汉王,可她不怕。 她背后是胡尚仪,是太子妃。 协理六宫的是太子妃,汉王想动宫里的人,尤其是胡尚仪的人,就要有正当的理由。 没有正当的理由,他根本无权处置。 因为胡善祥是女官,不是宫女。 他可以给胡善祥没脸,但没资格处罚。 至于以后……呵。 胡善祥是要成为太孙妃的人,理他个汉王做什么? “善祥,明日就会有第一批秀女进宫,太子妃要亲自过眼。你且随着我一起在旁边候着。” 胡尚仪见她回来,声音平平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是。” 胡善祥应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太孙妃的选拔,已经开始了?” 胡尚仪抬了抬眉:“早着呢,选太孙妃,哪里这么容易?这只是头一批,往后呐,还多着呢!皇上看重太孙,太子妃也不想委屈了太孙,可不就要细细挑选了。” “原来如此。” 胡善祥应了一句,心里就开始盘算了。 太孙妃的选拔,确实经历了不少时候。 而因着皇上三番五次吓唬太子,所以底下的人都不看好太子,不愿意把好姑娘往宫里送。 送来的秀女说好听了是耕读之家,说不好听了,其实都是些拿不出手的家底。 这样家里培养出来的姑娘,无论是模样还是气度,亦或者礼节上,怎么可能过关? 又怎么能入太子妃的眼呢? 连太子妃的眼都入不了,更别提皇上了。 因为大臣们,包括各宫都愿举荐高质量的秀女,导致秀女的质量太过歪瓜裂枣。 太子妃会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生气。 皇上亦如此。 胡善祥要做的,就是等。 等到皇上彻底不耐烦,逼着各宫推荐时,太子妃就不得不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选秀女呐?” 朱瞻基从外头刚回东宫,就听到他娘这么说,便摆了摆手。 “爷爷答应了,让我自己选。” “自己选?” 太子妃不乐意了: “哪有你自己选的道理?你从小到大见过几个人?要是从外面随便带了个什么人回来,整天把我气的肝疼怎么办?” 朱瞻基连忙哄她:“怎么会呢?我一定选个娘你喜欢的呐!” 他边说,边往外窜:“娘,你也没必要那么上心,随便选选得了。到时候你喜欢了,我不喜欢,照样没用。” “嘿!你个兔崽子!” 太子妃气的连狗都不抱,恨不得拧这个好大儿的耳朵。 可朱瞻基跑的很快,根本不给她机会。 窜出去后,朱瞻基脑中又想起了选太孙妃一事。 不由嗤笑一声。 那些各地送来的秀女,想来也都是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 还没善祥这丫头有意思呢! 一想到胡善祥,朱瞻基立刻把脑海中浮现的念头抛开了。 不对不对,那小丫头是自己的妹妹,是玩伴,他怎么能把对方和秀女扯在一起呢? 不妥不妥。 小丫头要是知道了,又该给自己一爪子了。 那除了小丫头,还有谁呢? 朱瞻基又想到了孙若薇,这个女人也十分独特,身上浑身谜团,让他忍不住琢磨。 不过孙若薇笨笨的,不如善祥这丫头聪明。 自己一骗一个准。 不对,他怎么又想到善祥了? 朱瞻基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胡善祥当值的地方。 胡善祥刚巡视了一圈回来,看到他有些纳闷。 “你怎么来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 朱瞻基挑了挑眉:“听我娘说,要给我选太孙妃了,是我娘和胡尚仪一起操持的。你是不是也要跟着?” 胡善祥点了点头:“怎么,你要看看未来的太孙妃长什么样?” “别,我可不想。” 朱瞻基表示婉拒:“再说了,我可不想选这些循规蹈矩的秀女。” 胡善祥抬眸看他:“哦?那你想选哪个不循规韬矩的,莫不是已经有了人选?若是这样,那我赶紧禀告给我姑姑,也好让姑姑和太子妃心里有个底。” 朱瞻基一时语塞,看着她似笑非笑,仿佛调侃的语气,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些不快。 一时鬼使神差道:“我看你就挺不讲规矩的。” 胡善祥眯起眸子:“是么?” 朱瞻基说完,心里突然有些慌乱,自己怎么胡说八道呢? 善祥是自己妹妹,他怎么能把对旁人的油腔滑调给用在了这小丫头身上呢? 还没等他解释,胡善祥就伸手朝着他腰间狠狠一拧。 “怎么,在外面调戏的姑娘还不够,往我身上使呢?” “哎,疼疼疼!” 朱瞻基苦着脸:“好了好了,是我一时嘴快,你这丫头真是气性大。” 他顿了顿,揉着腰又添了一句:“手劲也大!” 胡善祥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朱瞻基看着她这模样,心里莫名急促的跳动了几下。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但这种感觉,和面对孙若薇那个女人时产生的新鲜感又不大一样。 朱瞻基一时也分不大清楚了。 翌日选秀女时,胡善祥在旁边候着。 看到这批秀女的模样时,太子妃脸都快绿了。 若不是多年协理六宫,还算养出了一些气度,怕是这会儿都要坐不住了。 这都是什么人呐,就敢充作秀女往宫里送! 和前些日子送来的朴妃一比,这些秀女简直不堪入目! 太子妃闷闷的打眼一扫,看到了站在其中一位秀女身边的胡善祥,心里更闷了。 她早就知晓,胡善祥便是在宫里数,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莫说之前的安贵妃,就是那朴妃都比不上善祥这孩子。 如今善祥站在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秀女旁,尽管素面朝天,一身净白的女官服饰,没有多余的装饰。 可硬是把旁边的秀女衬得跟从泥坑里拔出来的一样。 太子妃看着别提多别扭了。 第16章 头发都愁白了 她儿怎么能娶这样的胭脂俗粉为太孙妃呢? 虽然娶妻当娶贤,可这些秀女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这让太子妃如何能耐着性子继续观察下去? 难道要让儿子娶这样的女人为太孙妃,然后受人嗤笑不成? 在试探了这些秀女用餐礼仪后,太子妃直接在心里把这些人全给否决了。 试探秀女用餐,不仅仅是为了看礼节,更是为了看这些人是否聪慧。 不会礼节不打紧,她事先已经示范过一遍。 倘若有脑子的,就该跟着她的动作照做。 哪怕现学的不像,也比不学来的强。 可惜,这批秀女里没一个能领悟到的,可见头脑还不如她聪明。 这样选出来的太孙妃,又怎么能担当大任呢? 不拖后腿都算不错了。 更何况…… 太子妃又打眼看了下一旁的胡善祥。 心里略微有些遗憾。 多好的孩子呐,若是家世再清白些,再好一些,她一定要选这孩子当太孙妃。 太子妃看到这些秀女,就觉得太子不受重视。底下的人也就对她儿子怠慢,顿时心气不大顺,也就不管了。 胡尚仪则将这些秀女整理成册后,递交到了皇上跟前。 “这些秀女,除了两个是耕种出身,其余的都是读书人家,三代以内皆有功名。赵姓秀女是北镇抚司赵大人的侄女,赵大人亲荐的。” 皇上一边听,一边看册子。 看着看着,脸上越发面无表情。 “其他人呢?没有推荐吗?” 胡尚仪恭敬回答:“没有。” 皇上面色微冷。 “这是怕我册立太孙,得罪老二呢。” 他不耐烦的将东西甩到了一旁。 “让各宫推荐。” “是。” 胡善祥心下微动。 终于等来了。 不过这还不够,关键还在于太子妃。 胡善祥现在就缺一个选秀女的名头。 而这个机会,终于被她等来了。 各宫推举,就意味着连汉王、赵王都有资格插手。 这插手,不就是插奸细吗? 让太子妃感到危机,就是自己的机会。 不过这还不够。 即便有太子妃的喜欢,也不够。 胡善祥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极致。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各宫推荐,这自然也是包括东宫的。 如果几天后,让孙若薇像剧里一样救了皇上。 那太子到时候为了打消皇上的怀疑,定然要推举孙若薇为秀女的。 这不行,东宫不可能推举两位秀女,推了孙若薇,就不会推她了。 孙若薇是女主,身上有光环,没有东宫推举,还会有别的法子进宫。 而她就不一样了。 她身为女官,没人推举,根本选不成秀女。 所以,几天后那场刺杀,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和剧里差不多。 朱瞻基为了逼出所谓的皇爷,给孙若薇下套。 原本十拿九稳,所谓的皇爷,也就是汉王真的上套了,要亲自去杀朱瞻基。 结果还是出了差错。 半路上,赵王通风报信,告诉汉王朱瞻基没有带锦衣卫出门。 汉王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当即打道回府。 因着没进到朱瞻基布置好的包围圈里,再加上汉王征战沙场,确实武力值杠杠的。 汉王到底是杀出了重围。 朱瞻基看没能抓到他,也只能作罢。 这就是博弈。 尽管朱瞻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知道这所谓的皇爷大概就是二叔没跑了。 可捉贼拿赃,不当面把人抓到,汉王是不可能认得。 更何况,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又要开始打仗了,打仗离不开汉王。 所以即便是真有什么,爷爷也只会轻拿轻放。 这就是权衡之术。 朱瞻基轻笑一声,看到一旁懵逼的孙若薇,问她要不要跟自己走。 “你若是跟我走,还能留一条命。走不走,随你。” 兴许是因为心底那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情愫,再加上老虎画题诗,又被胡善祥给截胡了。 所以朱瞻基对孙若薇的感觉就是新奇。 毕竟孙若薇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又会武功。 一个漂亮,会武功,又胆大,还有些小聪明的女人,的确足够吸引男人的目光了。 朱瞻基也是男人。 但孙若薇屡屡被朱瞻基算计成功,又没有题诗一事展露出自己的聪明才智。 所以朱瞻基心里难免会想起老是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胡善祥。 也就对孙若薇下了个结论:有点小聪明,但是不多,至少不如善祥聪明。 也因此,朱瞻基对其并不似剧里那般重视,并没有带其去给姚广孝摸骨,也没有非要带她进宫。 而是处于带也行,不带也行的态度。 他的话,孙若薇的养父立刻听明白了。 孙若薇不跟着朱瞻基走,皇爷绝对不会放过孙若薇的。 他当即对孙若薇道:“你跟着他走,不要像你爹娘一样死,不值得。” 孙若薇看了看一旁的徐滨,徐滨也赞同她走。 她没法子,只能跟着朱瞻基进宫了。 进了宫,朱瞻基就叫人随便给孙若薇找一间房待着,只对外含糊不清的说是客人。 他带孙若薇进宫,还有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拿捏住孙若薇,以她为人质要挟剩下的靖难遗孤。 当然也可以是以其他靖难遗孤的性命作为要挟,逼问孙若薇,找出建文帝的下落。好让爷爷放下这桩子心病。 建文帝,就是插在他爷爷心口的一道刺。 这么多年拔不出来,都快化脓了。 而这些靖难遗孤,绝对知道些什么。 这些靖难遗孤,虽然是被他二叔出资培养的。 可别忘了,他们在没有被二叔培养之前,可是隶属于三万靖难遗孤里的人。 三万人呐,都是建文帝派系的,怎么可能对建文帝的下落一无所知呢? 朱瞻基叫人安置了孙若薇后,正准备用膳,就被太子妃叫了过去。 “儿啊,你今天带回来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只远远看了一眼,瞧对方身上一股乡野气息,不似哪家的大家闺秀,顿时心里紧张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 这不会就是儿子自己挑选的太孙妃吧? 模样看起来倒是好看,可这看起来还不如前几天见的秀女呢! 太子妃觉得自己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第17章 太孙妃……善祥? “娘,没什么,不过是跟个案子有关,是个犯人而已。” 朱瞻基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太子妃盯着他:“儿啊,这不会是你要选的太孙妃吧?” 朱瞻基一愣,太孙妃? 他心下顿时有些别扭,摆了摆手:“哪能呢,你想哪去了。” “真的?” 太子妃不放心的追问:“不是敷衍我?” 朱瞻基一想到把太孙妃的名头冠在孙若薇头上就不大自在。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娘,你就别掺和了。” 朱瞻基三言两语就把人给打发了。 这一次,因着胡善祥给朴妃下药。 导致朴妃见风就浑身痒的抓心挠肝,把皮肤都挠破了也没用。 请了太医来诊治,也看不出毛病,只说她是自身有问题。 这一下,安贵妃连连埋怨她没用,气恼娘家既然要上贡,那么多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什么偏要挑个最不中用,身子有问题的过来! 安贵妃快气死了。 她不受皇上宠爱,已经十多年没有被宠幸过了。 原本看这个同父异母妹妹长的标志,想让她试试能不能得宠。 现在看,还是算了。 让这样的人去争宠,跟羞辱皇上有什么分别? 安贵妃还不想死。 而没了价值的朴妃,自然也不再受安贵妃的照拂。 一个贡女,即便位份是妃,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 又失去了安贵妃的照拂。 朴妃的日子瞬间过的苦不堪言。 安贵妃没有帮着朴妃在皇上面前露脸,皇上自然也没想着要利用朴妃,说要再生个儿子来吓太子和汉王这三个儿子。 等到郑和下西洋回来时,太子妃又忙碌起来。 和胡尚仪聊着聊着,便想起了自己好大儿带回来一个女客的事,便要胡尚仪帮她看看那女客的模样、礼节和气度。 胡尚仪拗不过太子妃,只能去了。 而这一次,也是胡善祥和孙若薇的正式见面。 胡善祥仔细打量了下孙若薇,终于明白朱瞻基为何会说,这人有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了。 毕竟她这个身子和孙若薇是同父同母的亲姊妹,眉眼之间,隐隐可见有三四分相似之处。 不过胡善祥现在长开了,又经过一双巧手,把自己的优点放大化。 所以这些三四分像,也就只剩一二分相似了。 再加上两人在朱瞻基面前同样不是规规矩矩的模样,同样的胆大。 在朱瞻基看来,可不就是有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吗? 胡善祥觉得有点烦躁,但随即又把这烦躁压了下去。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血缘这种东西,即便自己不会和孙若薇相认,可骨子里是抹不掉的。 她又不能换脸或者换血。 至于脾性,这也是没法子的。 谁让朱瞻基这小子,就喜欢这个类型呢? 罢了罢了,管它什么替身不替身的。 反正左右自己不是替身。 她又不喜欢朱瞻基,管他挑几个影子呢! 当上太孙妃才是王道。 胡尚仪试探完孙若薇的行为举止后,虽然面容变化不大。 但胡善祥还是从她微微绷紧的嘴角,看出她心情不大好了。 果然。 胡尚仪给太子妃回话时,微微一笑:“这位女客天性烂漫,一举一动皆随心所欲。和宫里的女眷不大一样,倒别有一番风趣。” 太子妃听到这话,脸都要绿了。 这不就是在说,那女客行为粗鄙,不懂礼节吗?! 天呐! 太子妃只觉得头疼。 她这好大儿,不会要给自己找这么个儿媳妇吧?! 不能吧?! 头疼的太子妃,看到朱瞻基回来后,一把把人给揪住了。 “儿啊,你老实给我交个底!” 太子妃气势汹汹的揪住他耳朵:“有天牢也有诏狱,你为什么非要把那姑娘带到东宫来?你说她是女犯人,却又给人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哪是犯人的待遇?!你说,你不会真的看中了她,要她做你太孙妃吧?!” 朱瞻基被揪的耳朵生疼,连连道:“哪能啊?她真是犯人,只是比较特殊,不能放天牢或诏狱里。” “我呸!你就胡说吧!” 太子妃绷着脸:“什么犯人不能往诏狱送了还?儿啊,你就是自己选,也不能这么胡选呐!早知道,我还不如选善祥这孩子做太孙妃呢!可比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知根知底。” 朱瞻基原本还觉得无奈,突然听到太子妃提起要让胡善祥做太孙妃,脑子嗡的一下,跟炸开了似的,一片空白。 善祥……太孙妃? 朱瞻基之前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 毕竟他自觉一直把胡善祥当妹妹,当玩伴的。 尽管中间这些年,他随着爷爷东奔西跑,和胡善祥离多聚少。 可小时候那份真挚的感情,却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发生改变。 他最高兴的是,胡善祥也没有因为长大了,而和自己疏远。 所以朱瞻基从未想过要让善祥做什么太孙妃。 如今听到这话,整个心都乱成了一团。 “没,不是……” 朱瞻基一时结结巴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说他一直把胡善祥当做妹妹的,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想得到孙若薇呢? 满脑子都是善祥、太孙妃、妹妹的念头。 可他这魂不守舍的表现,反而让太子妃认定,他就是对那女客图谋不轨,心里更发愁了。 “行了,我也管不住你,但是这选太孙妃,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啊,你要以大局为重。” 朱瞻基胡乱应了一声,脚却不知不觉的往外走去。 看的太子妃莫名其妙。 等朱瞻基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胡善祥的住处。 他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到底没敢把人叫出来。 主要是他就是把人叫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可比他上阵杀敌都难。 朱瞻基想了又想,发现自己并不反感小丫头做自己的太孙妃。 他对小丫头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他非常信任小丫头,信任到如果是上战场,他甚至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信任,对于朱瞻基来说,太难得了。 第18章 他带着刺杀走来了 朱瞻基想了许久。 从小时候两个人的相处,再到现在的相处方式。 他突然发觉,自己早就把胡善祥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他承认,自己对孙若薇的确感兴趣,甚至有几分见猎心喜。 但同时,他也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真正的信任孙若薇。 别忘了,前几日孙若薇还想杀了他。 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完全的信任呢? 之所以对其感兴趣,也不过是因为他确信孙若薇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罢了。 倘若孙若薇聪明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那这种喜欢定然会大大的降低。 因为朱瞻基不可能喜欢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反贼。 因为他能掌控,所以在他看来,孙若薇这所谓的反贼,其实根本不成气候。 而一旦这种危险上升到威胁他自身安危时,就是另一回事了。 没有人会想把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尤其是朱瞻基这个被朱棣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更不可能。 但面对胡善祥时,朱瞻基却丝毫不会觉得危险。 尽管胡善祥也是靖难遗孤,可她是自己亲手捡回来的! 而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兴趣爱好相同,有共同的话题。 在这深宫里,便是他爹娘都不如善祥更了解自己。 善祥是什么样的人,朱瞻基再清楚不过了。 他是极信任这个小丫头的。 朱瞻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忍不住咧嘴笑了下。 其实找再多的理由,也不能否认,当他娘提起要让善祥做自己的太孙妃时,自己根本没有反感。 因为除了善祥,其他人都不行。 除了他娘,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让他这么信任了。 可是…… 朱瞻基突然有些犹豫。 自己想的挺好,小丫头自己会愿意吗? 她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哥哥一样,不情愿? 朱瞻基有点发愁,他仔细回想了下两个人从小到大的相处模式,发现小丫头真可能把自己当哥哥。 那、那自己要不要问呢? 正当朱瞻基犯愁的时候,胡善祥恰好出来了。 看到他后微微一怔:“你在这杵着做什么?” 朱瞻基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口。 他脑子转了又转,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拐了个弯:“今晚的游园会,你去吗?” 胡善祥白了他一眼:“你傻了,我是谁?”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服饰:“我,御前女官,怎么可能不去跟着伺候?” 平日里听到这话,朱瞻基还没什么感觉。 可如今听到“伺候”两个字,却觉得格外刺耳。 “你也不要这么实诚,什么都自己做。如今你身份不低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面的人。” 胡善祥奇怪的看着他:“再怎么升官了,不照样是要侍奉皇上的?” 朱瞻基哑口无言,张口想问她要不要做自己的太孙妃,却又觉得太过唐突。 如今又不是什么好时机,总觉得不大好。 还是再等等好了。 朱瞻基这么想着,又看了看她头上的发髻。 “上次给你的发簪,你怎么不戴?” 胡善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是不戴,是没机会。” “以后……就有机会了。” 朱瞻基压低了嗓音,胡善祥一时没听清。 “什么?” “没什么……” 朱瞻基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呢,突然有个太监跑了过来。 “太孙,太孙!皇上找您呐!” 朱瞻基听到这话如释重负,立刻对胡善祥道:“我先走了,你……” 胡善祥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朱瞻基看着她背影好一会儿,才去寻皇上。 皇上看到他,往椅子上一靠,似不经意的问他:“你带来的那个女孩,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朱瞻基此刻刚弄明白自己的想法,被皇上这么一问,心情大囧。 忙道:“爷爷,您误会了,她不是我选的太孙妃。” “不是?不是你为什么会让她住进东宫?” 朱瞻基一时还不知道如何跟皇上提起靖难遗孤的事。 每次提起靖难遗孤,爷爷都会生气。 今日是郑和从西洋回来的日子,且又有各国使者觐见。 晚上又是设宴游园,他不想爷爷在这个节骨眼上生气。 于是边给老爷子换上舒适的鞋子,边道:“带她回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做。但太孙妃我心里另有其人,不是她。爷爷,你要见也该见太孙妃啊。” 皇上闻言不由皱眉:“另有其人?是谁?” 朱瞻基张了张嘴,最后道:“总之,现在还不到时候。爷爷,您别问了。我带来的那个,真的不是我选的人。” 皇上看着他许久,到底是相信了这话。 因为他了解大孙子,没必要因为这种事胡扯。 说不是,看来的确不是。 既然不是太孙妃,那就不必他观察了。 皇上也就没再多言。 朱瞻基偷偷抹了把汗,可算把老爷子心血来潮的念头给打消了。 他是真没想让孙若薇做太孙妃。 况且晚上游园会,善祥这丫头也会去。 本来他带孙若薇回来,已经引起了旁人的猜疑。 如果再让孙若薇出现在游园会上,善祥那丫头肯定会误会。 朱瞻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到了晚上。 因着游园会过于盛大,女官们都被分配了活计。 因着胡尚仪一直负责看顾皇上的膳食,而胡善祥也跟着负责了好几个月。 这次分配任务时,胡善祥特意选择了膳食这方面的活计。 胡尚仪是放心她的,也就让她负责了。 胡善祥临走前,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从案几上拿起了朱瞻基之前送她的小泥人,揣进了怀里。 到了游园会,胡善祥便以要负责皇上膳食为由,离皇上只有几步之遥。 皇上对她也是有印象的。 毕竟是御前行走的女官,皇上如果不把御前的女官认清楚,岂不是笑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胡善祥也紧绷着浑身的肌肉。 尤其是当兀良卫的使者上前,试图说服皇上把土地割给他们一些时,胡善祥整个人的精神都绷直了。 等到兀良卫使者离开后,她便端着已经准备好的果盘,轻轻走上前,将东西放到了皇上的手边。 皇上拿起一片,刚要往嘴里送。 就在这时,一支小箭“嗖”的一声,从前方窜了出来,射到了皇上的衣袖! 第19章 小泥人 “小心!” 胡善祥瞪大了眼睛,直到这一刻也不忘了表情管理。 一副惊恐的模样,上前冲到皇上面前护着。 在这紧要关头,她也没忘了调整角度。 “嗖!” 又是一箭。 正中胡善祥的胸口。 一股刺痛从胸口弥漫到了全身。 有点疼,但好在可以忍受。 朱瞻基送的小泥人,用料还挺压实,不是空心的。 胡善祥这般想着,手迅速的点了下自己的睡穴,两眼一翻,昏睡了过去。 不点睡穴不成,一来被太医医治时会疼。 二来,她演技再好,在疼痛的状态下也很难装睡。 可如果不昏过去,救驾就显得不够凶险了。 她必须要表现的足够凶险,才能把这功劳最大化! “善祥!” 朱瞻基看到这一幕,惊的差点魂飞魄散,拔腿就往上冲。 一向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胡尚仪,看到胸前染血的胡善祥,双腿瞬间发软,险些站不住了。 “善祥、善祥、” 她跌跌撞撞,连刻入骨子里的仪态都顾不上了,狼狈的跑了过来。 而刺客来不及射出第三箭,就被人给拿下了。 皇上震怒至极。 而朱瞻基已经听不到旁的声音,抱着胡善祥就往东宫跑。 胡尚仪体力不如他好,只能眼巴巴的跟在后面,一边着急一边喊着“慢点、慢点、”生怕朱瞻基动作毛躁,让善祥的伤势再加重了。 出了这么大事,游园会直接叫停了。 太子妃也赶忙跟了过来,连声让人去叫太医。 太子爷则赶忙去看望皇上,临走前还不忘哆哆嗦嗦的叮嘱太子妃:“善祥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出事!你一定要让太医盯紧了!” 太子妃急的要发火:“我不比你清楚?!” 谁能想到好好的游园会,竟然会出这种状况! 善祥可是她看好的太孙嫔人选,怎么就出事了呢?! 早知道,她早点把人推荐成秀女不成了?也不用往这种事上掺和了。 说实话,太子妃对于老爷子出事,还真不怕。 左右她们家爷是太子。 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头子真死了,那她们爷不就稳了吗? 她们爷是太子,又监国多年,继位名正言顺,天经地义。 老二老三如今兵权刚被夺,要什么没什么,拿什么跟她们爷斗? 可问题就在于,老爷子没死呐! 没死,事就大了。 太子妃只觉得头疼。 而此时,朱瞻基守着胡善祥,不肯离开,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 胡尚仪在一旁,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却还强撑着指挥一旁的人去打水。 “太孙,善祥这里有我,你先出去吧。” 胡尚仪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想起朱瞻基还在一旁,连忙劝道:“一会儿太医就到了。” 朱瞻基恍惚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血迹,怕极了。 胡尚仪深吸一口气:“太孙,这个时候,你不该在这里的。” 朱瞻基呆呆的抬头,看向胡尚仪,脑子一时转不过圈来。 “皇上受到惊吓,太子爷已经去了,太孙也该跟去的。” 朱瞻基这才回过神。他看着昏迷的胡善祥,微微摇头:“没用的,我去了,爷爷现在也不会见我的。” 刺杀这么大的事,爷爷又疑心重,还不定怎么怀疑呢! 没准连他爹都要吃个闭门羹。 “太孙的一片孝心,理应让皇上看到。”不是她逼着朱瞻基离开,实在是胡尚仪生性谨慎,皇上又太过多疑。 胡尚仪不能让皇上觉得,朱瞻基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他的安危。 胡尚仪这一句话,点醒了朱瞻基。 爷爷见不见他是一回事,他去不去,又是一回事。况且对善祥也不好。 其实这么浅显的道理,往日里朱瞻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可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胡善祥受伤,生死未卜,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脑子有些迟钝了。 “我……我这就去。” 朱瞻基迟疑了一瞬,对胡尚仪道:“我去去就来,善祥就拜托给你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会派人过来,除了你和太医,谁都不能进来。” “是。” 胡尚仪点了点头。有她在,就足够了。换其他人照顾善祥,她也不放心。 朱瞻基看了又看,到底是出去了。 胡尚仪坐在胡善祥的身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差点落泪。 “你这傻孩子,真是……” 胡尚仪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如果不是她分派给善祥照看御膳的活计,善祥也不会往皇上身边凑,就不会发生这种祸事了。 都怪她! 胡尚仪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太医这个时候,也匆匆赶了过来。 查看了胡善祥的伤势后,感觉有些不对劲。 虽然流了很多血,又昏迷了过去。 可这脉象却并不算是垂危。 难道是另有玄机? 太医疑惑之际,让胡尚仪帮忙把胡善祥胸前中箭的部位,用剪子绞开一点衣物,好方便拔箭。 谁知,胡尚仪剪开一点后,发现不大对劲。 仔细一看,箭旁边竟然有碎裂的泥块。 她奇怪的将这些碎块捡了出来,放到一旁的盘子中。 太医观察了箭支入肉的情况,又看了看碎裂的泥块,这才恍然大悟。 “也是她命好,射来的箭支恰好射到了这东西,为她挡了一下。眼下虽然中箭,但好歹性命是无碍了。” 太医也没说那么详细,只说性命无碍。 在宫里做事,就是这样。 即便一点小病也要说的严重些,好能突显自己的医术。 更何况是这种伤势呢? 太医虽然心里清楚胡善祥的伤势并不重,但嘴上形容的却让胡尚仪吓得心砰砰直跳。 这太医心里盘算的极好。 左右胡善祥这个救驾之功是免不了了,自己若是将伤势说重些,再把人救回来,自己也是大功一件,还让胡善祥承了自己的情。 能在宫里混的,哪个不是人精? 胡善祥这一救驾,以后还不定是什么造化呢!投资一下,不亏本。 太医开始拔箭,给胡善祥救治。 而朱瞻基去求见爷爷果然没见成,表达了自己的一番心意后,又着急忙慌的回来了。 恰在此时,太医也拔了箭,叫胡尚仪给胡善祥上药,自己便退了出来。 朱瞻基连忙询问他情况如何。 太医将刚刚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朱瞻基听到碎裂的泥块时一愣:“什么泥块?” 太医便将东西递到了他跟前。 朱瞻基一眼就认出,这是他送给小丫头的小泥人! 朱瞻基浑身一震,脑子一片空白,不由呢喃道:“她……她竟然一直放在身上么?” 第20章 还有更合适的太孙妃吗? 朱瞻基握紧了四分五裂的泥块,心中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原本还纠结善祥对自己是什么心思的朱瞻基,此刻不再疑惑。 善祥心里也是有他的! 不然,为什么会把小泥人随身携带? 毕竟这游园会,她本该什么都不带的! 可她偏偏带了,不就证明这小泥人从来没离过她身吗?! 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送她的东西随身携带,时刻不曾放下,这意味着什么还用明说吗? 是了,是了。 朱瞻基懊恼的握紧了拳头,脑海中闪过胡善祥种种言行。 人呐,就不能先入为主。 当你先入为主时,就等于是拿着答案反推,有一丁点蛛丝马迹都会往答案上靠,朱瞻基也不例外。 他此刻认定了胡善祥对自己情根深种,再回想起两人的过往,明明普通的小事却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不同寻常。 哪怕胡善祥和他说话时只低头一笑,此刻在朱瞻基的回忆里都充满了羞涩的意味。 朱瞻基越想,越加肯定自己的结论。 善祥这丫头,早就对自己爱的无法自拔了! 只是因着自己先前没开窍,老是以哥哥自居,她才不敢越界。 难怪这小丫头,先前问自己有没有心仪的太孙妃,原来是吃醋、害怕啊! 朱瞻基觉得一切都想通了。 想通后,再看床上生死未卜的小丫头,朱瞻基心里又懊悔,又心痛。 早知道小丫头对自己情根深种,他还纠结什么? 反正娘也不反对,他早早的把人推荐成秀女,小丫头就能安稳的选秀女,哪里还会受这份罪?! 他懊恼自己过于迟钝,竟然直到今日才彻底明白自己对小丫头的心意。 更心疼小丫头受的这份苦。 都怪他! 朱瞻基想的更多了。 小丫头不假思索的替爷爷挡箭,是因为忠心,还是为了自己? 肯定是为了自己! 因为小丫头知道,自己和爷爷感情深厚,所以她不想让自己伤心! 朱瞻基脑补了一大堆,被感动的鼻尖发酸。 他坐在床边,看着面无血色的善祥,心疼的直抽抽。 为什么中箭的是善祥,不是他呢? 他身强体壮,挨上一箭又没什么。 这么多年在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的习惯了。 可善祥还这么小,又身娇体弱,哪里受得了这种苦? 朱瞻基恨不得当时站在爷爷身边的是自己,而不是这个小丫头。 平日里他不知道,可直到小丫头中箭了,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在乎眼前这个人。 他摸了摸胡善祥的手,冰凉的很,凉的他心惊。 朱瞻基用力捂住她的手,想给她捂热,心里暗暗祈祷善祥快些醒来。 他暗暗发誓,只要小丫头能好起来,他无论如何都要立对方为太孙妃。 太孙妃的位置,除了善祥,其他人都不配! 胡善祥点了自己的睡穴,一直在昏睡中。 太医为了立功,又夸大其词。 可把所有人都慌的不行。 如果说,现在是谁最不喜希望胡善祥出事。 除了胡尚仪和朱瞻基,就属太子爷最焦心。 这次刺杀,性质比当初从阿鲁台回京那次刺杀更恶劣! 那次刺杀虽然声势浩大,但皇上在老二的提议下使了个空车计。 看似凶险,实则连皇上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可这次呢? 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人当众刺杀啊! 而且若不是善祥这孩子挡了一下,怕是现在躺在那奄奄一息的就是皇上了! 老爷子这跟和阎王爷擦肩而过有什么分别? 遇到这种事,皇上的愤怒可想而知了。 一气之下,怀疑起了太子、汉王和赵王这三个儿子。 当然,皇上最主要的怀疑落在了太子和汉王身上,对赵王的怀疑倒是轻一些。 因为他清楚,若论阴狠,还要属二儿子。 三儿子只是有些不甘,但脑子跟老大老二比起来属实不大聪明,跟个墙头草似的,被老二忽悠的团团转。 就连上次要闹造反,老三也是被老二忽悠了。 真让老三上,老三根本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魄力。 所以,皇上直接让老大写折子分析刺杀是谁干的,将老二给禁足了,让老三去抓人。 说好听了是禁足,说不好听了,和圈禁也没什么分别。 无端遭此祸事,太子如何不慌不急? 况且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写折子分析刺杀之人是谁? 这不明白着怀疑他就是那个主使者吗? 分析的好了,老爷子只会加重怀疑。 分析的不好了,就会觉得他在挑事。 太子爷愁的把自己的胡子都拽掉了几根。 这个时候,解缙过来,给他出了个主意。 “太子爷,眼下有一场富贵,端看您愿不愿意接了。” 太子疑惑的看他:“什么?” 解缙神秘一笑:“替皇上挡箭的那个女官,我听说是御膳行走的女官,是宫里胡尚仪的养女,今年不过才碧玉年华?” “对,是她。” 太子爷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扯到了胡善祥的身上。 解缙意味深长道:“胡尚仪深受皇上信任,这个挡箭的女官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御前行走的女官,固然有胡尚仪的关系,但恐怕自身能力也十分出色。能在御前行走的女官,便是个打杂的,皇上也会多信几分。这女官忠心耿耿,皇上怕是以后更加信任了。” “这倒是没错。” 太子爷对此十分赞同。 “太子爷,我还听说,这女官自幼与东宫十分亲近,和太孙关系也十分密切?” 太子爷点了点头:“善祥这孩子心善,又懂得报恩。她小时候,我儿帮过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她就惦念着恩情,多往这边走了几趟。恰好投了我儿的脾气,又合了太子妃的眼缘,来往便多了些。” “太子爷,这不就是天赐的良缘吗?” 解缙语重心长道:“和太孙有青梅竹马之谊,又合了太子妃的心意。如今还有了救驾之功,皇上的信任。且养母是胡尚仪,自幼在宫里长大,家世清白。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太孙妃吗?” “什么?” 太子爷有点懵。 第21章 敲定 解缙给他详细解答:“太子爷,太孙和她是青梅竹马,选她为太孙妃可谓是天经地义。她就是太子府选出来的太孙妃呀!”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立她为太孙妃,皇上肯定会高高兴兴的册立太孙。且她有救驾之功,不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有她在,皇上便是有什么念头,也要减弱三分呐。” 太子爷听的一愣一愣的,甚觉有理。 可他想起胡善祥的真实身份乃靖难遗孤,到底有些犹豫。 不过转念一想。 靖难遗孤这个身份,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胡尚仪四个人知道。 只要他们不说,其他人谁会无缘无故往靖难遗孤上猜? 当初他和胡尚仪可是把尾巴扫得干干净净,保证没有纰漏。 再说了,靖难遗孤又怎么了? 善祥这孩子是他和太子妃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什么脾性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这孩子善良又孝顺,还知恩图报。 对老爷子又是忠心耿耿。 不然怎么会下意识的为老爷子挡箭? 那一瞬间的反应,谁装的出来? 有这么多优点,即便是靖难遗孤,也不算什么了。 太子爷想着想着,便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于是便将这个法子告诉了太子妃。 太子妃一怔,听了太子爷的分析后,也越发觉得是个好主意。 反正善祥本来就是她看好的太孙嫔人选。 如今有了救驾之功,升级为太孙妃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 她犹豫了一瞬:“咱儿能同意吗?我看他对西厢房那个女客可热乎着呢!” 太子爷一瞪眼:“什么热乎不热乎的,这种事哪里轮得到他挑三拣四?善祥这孩子多好,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反正太子爷现在看胡善祥是哪哪都好,上哪找这么好的孩子去呢? 太子妃被说服了。 其实她本身也不想西厢房那女客成为太孙妃的。 那女客横看竖看,哪一点都跟太孙妃不沾边。 而且她看了就不喜欢,真成了太孙妃,自己还不气死? 让善祥成了太孙妃正正好,自己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也不会气自己,多好呀。 “行,我去跟他说。” 太子妃找到朱瞻基时,朱瞻基仍旧守在胡善祥跟前,用毛巾沾水正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嘴唇。 “儿啊,我有事跟你说。” 太子妃把他拉了出来,嘀嘀咕咕道:“儿啊,善祥这孩子是真不错。又聪明又乖巧,还懂事。知根知底,还有了救驾之功。这么好的孩子,合该是咱们府上而太孙妃呐!” 太子妃原本还想着,朱瞻基要是反对了就好生说道说道。 谁知朱瞻基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 “好。” “儿啊,娘知道你喜欢西厢房的那个,可她到底比不上……你说什么?” 太子妃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好大儿,以为刚刚耳朵出现了问题。 好大儿说什么?好? 他不是喜欢西厢房那姑娘,要选对方为太孙妃吗? 太子妃想了又想,把儿子的异常推到了懂事上面。 只以为朱瞻基是为了太子府,才答应娶胡善祥为太孙妃的。 她感动的看着好大儿:“我儿啊,你长大了,知道为父母分忧了……” 朱瞻基:??? 他娘在说什么呢? “娘,我是真心要娶善祥为太孙妃的。” 朱瞻基认真的解释道:“其实早在游园会之前,我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罢了。” 太子妃愣了半天,这情况让她有点傻眼:“那、那善祥她……” “她不知道。” 朱瞻基提起这点就难受:“我还没想好跟她怎么说,就出事了。” 太子妃愣愣的盯着他许久,不确定的问:“儿啊,你是认真的,还是哄娘开心呢?” 朱瞻基哭笑不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胡说的?” 太子妃又指了指西厢房的位置:“那她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朱瞻基现在实在没心思想孙若薇。 他满脑子都是胡善祥,担心她的伤势,担心她的状况,哪里还有精力管别人? “娘,她身份特殊,就先在西厢房待着吧。” 太子妃看他不似作伪的表情,这才确信,自己这好大儿是真的要让善祥做太孙妃。 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太子妃当机立断,立刻去找了胡尚仪,要胡善祥的八字。 胡尚仪听到太子妃的要求,只觉得眼前一黑。 “太子妃,善祥怎么配得上做太孙妃呢?” “怎么不能?” 太子妃反问的理直气壮。 “她身世清白,又是你的养女,还是我和太子爷看着她长大的。和太孙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如今又有了救驾之功,哪里配不上了?” 胡尚仪一想到胡善祥以后要待在深宫中,连大口喘气都难,就心疼的不得了。 “太子妃,求您……” 胡尚仪跪了下来,希望太子妃能够打消这个念头,虽然不可能,但她还是要尝试。 “求您……放过她吧。” 胡尚仪苦苦哀求:“她还是个孩子,又生性善良,根本不懂后宫的尔虞我诈。太孙还有个喜欢的姑娘,这让善祥以后怎么过呢?” 不得君王宠爱的妃嫔,即便是皇后,过的也未必好。 胡尚仪实在不想女儿受这份苦。 尽管胡尚仪苦苦哀求,却仍旧无法动摇太子妃的念头。 即便动了也没用呐,这是太子爷定下来,她不当家。 太子妃宽慰胡尚仪:“你呀,也不要这么忧愁。这不是有我呢?” 胡尚仪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立刻明白太子妃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只能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继续去陪胡善祥了。 太子妃搞定后,便把胡善祥的八字递了上去。 其实胡尚仪也不知道胡善祥的八字,毕竟她又不是胡善祥的亲生母亲。 胡善祥自己也不清楚。 只能对胡尚仪说,自己被捡到的日子就是新生。胡尚仪觉得那天是靖难之役不吉利,便推后了一日。 从那以后,后一日就成了她生辰。 而巧合的是,这个八字竟然和朱瞻基的八字是天作之合。 还能有比这更巧的吗? 第22章 老爷子下套 “咳咳……” 胡善祥睡穴自动解开后,一醒来,就轻咳了两声。 实在是喉咙太干了。 失血再加上没进食,即便被用盐水擦拭唇瓣,也渴的厉害。 “善祥,你醒了!” 朱瞻基一直守在她身边,趴凳子上迷迷糊糊的都睡着了。 如今听到咳嗽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冲到胡善祥跟前。 “怎么样,还疼不疼?” 胡善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发出公鸭般的嗓子:“水……” 颇有几分安陵容被毒坏嗓子后喊宝娟的模样。 朱瞻基手忙脚乱的给她倒了杯水。 胡善祥夺过茶杯一饮而尽,咕嘟咕嘟喝了好几杯,嗓子才总算恢复过来。 “还疼不疼?” 朱瞻基指着她胸口问,胡善祥看着他的动作。瞪大了眼睛:“耍流氓啊你?” 朱瞻基怔了怔,才发现自己的动作过于暧昧,慌忙收了回去。 “害怕什么,都是我媳妇儿了……” 胡善祥其实已经在9527的提示下得知了一下,佯装不解道:“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朱瞻基没好意思说自己不经过她允许,就擅自将她推成了秀女。 心想着反正小丫头对自己情根深种,早一点晚一点知道也没什么分别。 现在知道了太激动,把伤口崩开了怎么办? 朱瞻基自恋的想着,一想到小丫头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高兴,就忍不住的唇角上扬。 “没什么,你可算醒了。再不醒,胡尚仪都要昏过去了。” 朱瞻基连忙转移话题:“我可从没见过胡尚仪这么失态过。” “我娘在哪呢?”胡善祥看了看四周。 “为了照顾你,她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现在亲自去熬药了。” 朱瞻基生怕胡善祥生气,又解释了一句:“我让她去休息,她不肯,说是不看着你醒来,她睡不着。” 胡善祥心里涌入暖流,感动的鼻尖微酸。 虽然她自家人清楚自家事,这点伤势根本不打紧。 可胡尚仪却是实打实的被吓到了。 而说曹操,曹操到。 胡尚仪听闻胡善祥醒了后,慌忙走了进来。 即便再维持着礼节,也能看出她心底的不安。 在看到胡善祥的一瞬,胡尚仪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你……” 她上前想抱胡善祥,又怕触动其伤口,不敢乱动。 只能摸了摸胡善祥的小脸,一向严苛眼睛里只剩下了担忧。 “还疼不疼?” 胡善祥像小猫似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蹭了蹭。 “娘,我不疼。” 胡尚仪哽咽了一下,险些哭出来。 她轻轻拍了拍胡善祥的手背:“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胡善祥冲着她露出个明媚的笑脸:“没事,我不怕。只要皇上没事,我就是死也值了。” 胡尚仪恨不得捂着她嘴巴,想狠狠训斥她一顿。 可她身为女官,又十分清楚胡善祥这话其实没错。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这就是她们做奴才应该做的。 即便再想骂胡善祥傻,此刻在东宫也不能开口。 胡尚仪心下叹气,觉得自己真是把善祥给养的太过忠君了。 其实有时候,明哲保身一些也没什么。 一旁的朱瞻基听到胡善祥这话,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小丫头对自己到底是多深情啊! 他已经认定,胡善祥是为了他才这么拼命救皇上的。 胡尚仪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没说什么。 只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了,一切有我呢。” “嗯。” 胡善祥乖巧的点了点头。 胡尚仪没提出让她回去养病,胡善祥也就顺理成章的在东宫养病了。 胡尚仪心里清楚,既然东宫这边已经将胡善祥推成了秀女,那就说明这件事再无回转的余地。 太子妃已经同她交了底,说即便没有这档子事,善祥也是她看好的太孙嫔。 胡尚仪听到这话后,也只能认了。 不认还能有什么法子? 至少现在来看,太孙妃已经是胡善祥最好的出路了。 太孙嫔,说的再好听,也不如正妻。 有太子妃做靠山,即便太孙再怎么宠爱那个孙姑娘,也不会给善祥过于没脸。 胡尚仪左思右想,决定把胡善祥留在东宫,趁着这个机会,能和太孙培养培养感情也极好。 她原先以为,太孙对善祥没什么感情。 如今看来,其实也不算太过糟糕。 太孙心里还是有善祥的,就是不知道善祥和那位孙小姐对上后,太孙会偏向谁。 胡尚仪心里胡思乱想着,回到御前消了假。 皇上正因为刺杀的事心气不顺,琢磨着如何拿捏这三个“好”大儿,看到胡尚仪后,眉头舒展了一些。 “你养了个好闺女。” 皇上夸赞道:“有勇有谋,聪慧又有眼力劲,是个好孩子。” 胡尚仪端起标准的微笑:“多谢皇上赞赏。善祥那孩子,旁的或许有所不足,但从小就将‘忠心’二字记在了心里。刚醒来还说,只要皇上没事,她便是丢命也是值得了。” 皇上听到这话,心头的愧疚更加深了。 “朕这一生,战场上什么没受过,却偏偏让一个孩子,还是个女人给朕挡箭……” 皇上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 “等她再养好些,朕要亲自赏她个恩典。” 说罢,皇上又看向胡尚仪:“东宫那边,将这孩子的八字报了上来,说是东宫推选的秀女?” “是。” 胡尚仪微微躬身:“善祥有幸得了太子妃的青睐。” “太孙说什么了?” 皇上突然问道。 胡尚仪顿了顿:“太孙没说什么。” 皇上想了想,突然笑了。 “果然是个好的。” 说罢,便对胡尚仪意味深长道:“东宫烦闷。那孩子活泼,怕是住不惯吧?” “是。”胡尚仪微微低头,退了出去。 胡尚仪虽不知皇上的用意,但不管什么,都是要听的。 当即便去了东宫,要带胡善祥离开。 朱瞻基一下子急了:“不是,东宫怎么就不适合养伤了?这里有太医照料着,哪里不合适了?是,善祥是活泼,但她现在受伤也活泼不起来啊!” 胡尚仪微笑以对:“还请太孙不要为难。” 这是皇上的旨意,她不能不遵循。 胡善祥一听,就知道皇上要给自己三个儿子下套了。 准确的说,是给汉王、赵王下套。 太子爷倒不会上套,朱瞻基却跑不了了。 第23章 解说 “好了,不要跟我姑姑争。” 胡善祥一发话,朱瞻基也不得不软上几分。 “这怎么能是争呢?我这是讲道理。” 朱瞻基百思不得其解,觉得爷爷这话是胡说八道。 他倒没有怀疑胡尚仪误解了爷爷的意思。 毕竟胡尚仪是爷爷信重的人,且为人谨慎,是仅次于小鼻涕会琢磨爷爷心思的人了。 可朱瞻基就是想不通。 他想了想:“那爷爷只说东宫不适合,可曾说了别处也不适合?” 胡尚仪愣了愣:“那倒不曾。” 朱瞻基满意的挥了挥手:“胡尚仪,我带善祥去鸡鸣寺养伤。” 胡尚仪一言难尽的看着朱瞻基,半晌才道:“太孙,善祥是宫中女官,不宜出宫。” “你错了,胡尚仪。” 朱瞻基笑眯眯道:“她如今已经是东宫推选的秀女了。” 胡尚仪觉得十分无语:“即便是秀女,也不该出宫的。” 朱瞻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胡尚仪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胡尚仪可不惯着他,底气十足,笑盈盈道:“即便是秀女,也隶属于宫中女眷。都归我管的。” 言下之意,只要她不同意,别说是太孙,就是太子妃也别想把胡善祥带出宫。 尤其是鸡鸣寺! 鸡鸣寺在胡尚仪看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里面有个智多近妖的姚广孝,胡尚仪可不想对方见到善祥。 说到底,善祥的身份还是过于特殊了。 尽管当年扫尾了,可姚广孝那个人,有些神神叨叨的。 据说会摸骨,会看相,还会一些奇异之术。 若是看出善祥的身世,那无论对她、对善祥,还是对太子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朱瞻基很少和胡尚仪打交道,以往只听宫人们说这人处事过于板正,整天冷着脸。 但胡善祥一直说,她娘对她极好,朱瞻基只以为胡尚仪没那么苛刻。 此刻才发现,胡尚仪是真的难缠。 直到最后,朱瞻基也没能改变胡尚仪的念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把善祥带走了。 算了算了。 大不了他往善祥那多跑几趟,一天跑他个十趟八趟的,也照样不会有人怠慢了善祥。 胡善祥倒是知道皇上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自己这个救驾之功,皇上定是要来看看自己的。 而皇上又要趁着刺杀这个机会,给儿子们下套,自然不能见太子爷。 自己一直在东宫待着,皇上不见自己,显得薄情寡义。见自己,又难免会碰到太子。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剧中一样。 胡善祥离开东宫的第二天,皇上就突然下旨,斥责太子结党营私,将东宫的属官,以及从东宫出去的大臣杨士奇都关进了北镇抚司亲问。 又夺了太子监国的权力,交给了汉王。 把朱瞻基烦的来看胡善祥时大倒苦水。 “你说我爷爷到底是被哪个王八迷惑了?竟然觉得我爹结党营私?还说刺王杀驾和我爹有关,这不是胡扯呢吗?!我爹这人整天唯唯诺诺,胆子比猫还小,哪能做这种大事?!” 朱瞻基苦着个脸:“要我看,这事就是汉王做的!爷爷还把监国的事给了他,真是……” 胡善祥将一个橘子扔给朱瞻基,让他给自己剥皮。 “你呀,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怎么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朱瞻基一边剥皮,一边不满道:“这可是我爹的事,爷爷还说不想见我了,这能是小事吗?” “那太子爷慌了吗?” 胡善祥一问,朱瞻基愣住了。 他想了想:“一开始是慌了,等锦衣卫那些人走了后,他又跟没事人一样在家里溜猫逗狗。二叔得了监国的权力,就迫不及待的跑来炫耀,要连接公务。我爹还赶忙给他整理了,真是窝囊。” 胡善祥翻了个白眼:“窝囊?都跟你一样就是聪明了?太子爷这才叫厉害呢!” “嘿,你这丫头。” 朱瞻基刚想说什么,胡善祥又反问:“你真以为,皇上这么做是厌了太子爷?” 朱瞻基不解:“难道不是?” 胡善祥接过他手中的橘子,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上次汉王和赵王造反时,皇上是怎么做的,可曾将汉王赵王大张旗鼓的拿下了?” “没有。” 朱瞻基提到这点,也是不忿。 “明明爷爷知道,他们二人心怀不轨,却依旧不愿处罚。” “虎毒不食子。” 胡善祥看着朱瞻基:“皇上一辈子杀伐果决,他若真要做什么,岂会这么大张旗鼓?雷声大,雨点小?说是厌了太子爷,斥责太子爷,可除了把监国的事给撸了,还对太子爷做什么了吗?” “监国的事都没了,还不叫做什么?” 胡善祥发现朱瞻基有时候,脑子也挺转不过弯的。 不过这可能是太子爷装的太厉害,连朱瞻基自己都看不透这个爹,只以为他软弱无能,所以才时刻担心太子爷被皇上厌弃。 胡善祥把剩下的橘子递给朱瞻基:“这是我的橘子。” “我知道。” 朱瞻基看着手中橘子,有些迷茫:“不好吃么?我再给你剥一个?” 胡善祥嘴角抽了抽:“现在,我想吃了,你还给我。” 朱瞻基乖乖的还了回去。 胡善祥拿着橘子又道:“我现在不想吃了,想给我娘吃。” “嗯?” 朱瞻基看着橘子,若有所思。 “现在你懂了吗?橘子是我的,所以无论是我要回来,还是给别人,都是由我掌控的。我想给你就给你,不想给你,就不是你的。” 胡善祥这番话看似没头没脑,却让朱瞻基瞪大了眼睛。 “监国有监国的使命,太子爷一旦监国,就必须肩负着一些使命,即便和皇上政见相左,也要坚持。因为太子爷知道,怎么做才对国家有利。” 胡善祥又道:“而皇上也有皇上的考量,比如彻底解决阿鲁台,比如……这些需要花钱,太子爷监国,需要守着钱。那既然意见相左,就要换个听话的人来。可皇上也知道,一味的听话,对国家也不利。所以……” 朱瞻基听到这儿,不禁脱口而出:“所以爷爷是想耍二叔玩?” 胡善祥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朱瞻基看着她,满脸震惊。 他一直知道小丫头聪慧,但没想到能懂这么多! 这显得自己很像个傻子呐! 第24章 过关 皇上忽悠完汉王,终于有时间来看胡善祥了。 “皇上……” 胡善祥看到他,连忙就要起身。 皇上一挥手:“你伤还未养好,就不必起身行礼了。” “是。” 胡善祥从善如流。 皇上看她这毫不扭捏的模样,好感更上一层楼。 他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胡善祥:“你,替我挡箭的时候,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死吗?” 胡善祥惨淡的笑了下:“没想过,但我知道,您不能出事。” 她顿了顿,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虚弱道:“我从小被我娘捡回来,如果不是我娘带我进宫,怕是我早就饿死,冻死了,宫里就是我家。如果不是蒙受皇恩,我又怎么可能活下来呢?我娘一直教导我,这宫里只有一个主子,就是皇上。我知道皇上您是个英明神武的皇上,大明可以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女官,却不能没有您。” 皇上看着她浑然不似作伪的模样,心中受到了些许震撼。 这孩子不过才十六岁,且是胡尚仪的养女,哪里是会说谎的模样? 朱棣在女官中,最信任的就是胡尚仪。 自然对她的女儿也就有着天然的滤镜。 再加上救驾之功,以及刚刚这份表忠心,皇上心情一时说不出的触动。 尽管几个孩子不省心,可这天下,终归是有忠心于朕的人。 他看着胡善祥,忽然问道:“你觉得太孙如何?” 胡善祥愣了一瞬,装作慌乱的模样挪开了眼睛:“太孙他……人很好。” 皇上看她这副小女儿娇羞的模样,又想起小鼻涕说她和太孙算得上青梅竹马,以及太子府将她推为秀女的事情,自觉对两人的事一清二楚了。 大孙子之前对自己口口声声说,想要的太孙妃不是带进东宫的女客。 转眼间,又对这个小女官担忧至极。 且对太子府推选这小女官为秀女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可见这两个孩子,私下早已两情相悦。 这小女官拼了命的救自己,未尝没有好大孙的缘故。 他听小鼻涕说,这女官为人纯孝,无论是对胡尚仪还是太子妃,自小就恭顺孝敬,从哪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若是一个人,十四五岁了可以说是装出来的。 可一个从四岁进了宫就这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装的出来呢? 皇上思及至此,对胡善祥这个未来的孙媳妇越发满意了。 “你想要什么封赏?尽可说来。” 胡善祥想了下,只道:“按理来说,我是宫里的女官,所谓的挡箭之功也是份内之事,不该厚颜要封赏。但是……我还是有个小小的心愿……” 皇上有些好奇:“哦?什么心愿?” “这几日太孙因着您不见他,多有烦忧。您见不见他,都是国事,我一个女官不该,也没资格掺和的。但太孙这几日长叹短息,实在让我无法安心养伤……皇上……” 皇上神色不明的看着胡善祥:“救驾之功,你只想要这个?” “是……” 胡善祥虚弱的咳嗽了两下:“皇上,太孙他……” “不后悔?” 皇上又问了一遍,加重了语气:“你可知道,你这救驾之功,想要什么都使得。” 胡善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道:“皇上,我是被我娘捡来的。我娘在宫里,已经成了女官之首,已经进无可进了。至于我,我还年幼,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没什么好求的,只希望皇上和太孙之间不要有什么隔阂,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看着她许久,突然感慨了一句:“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我孙子福分不浅呐。” 他想起自己的发妻了。 当初发妻也是这样,一心一意的为了自己,支持自己,从没有二话。 若非发妻离开的太早,他如今也不会这么倍感孤廖。 如今好圣孙也找到了这么位知心人,想来不会像自己一样,孤家寡人一个了。 虽然胡善祥口口声声不要封赏,但皇上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当即便让人赏了许多东西给胡善祥。 女官的职位倒是没升,因为没必要了。 胡善祥已经是秀女了,且在皇上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孙媳妇。 从小在宫里长大家世清白,和好圣孙两情相悦。有救驾之功,忠君孝顺。且为人聪慧机敏,又是太子府推荐。 皇上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比这孩子更适合做太孙妃。 既然是未来的孙媳妇,现在就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就能和大孙子成婚了。 还当什么女官? 胡善祥看着送来的赏赐,知道朱棣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了。 这一关,算是彻底的过了。 剧里孙若薇用这个救驾之功,跟皇上提起了靖难之役。 说实话,靖难之孤的那三万人,确实十分可怜。 但胡善祥没必要为了这三万人搭上自己。 她和孙若薇不一样。 自己从小在宫里长大,身世除了太子一家和胡尚仪没人知晓,在皇上眼里清清白白。 倘若贸然提起靖难遗孤,只会让皇上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从而使太孙妃这个几乎板上钉钉的事情而泡汤。 胡善祥没必要,也付不起这个代价。 至于靖难遗孤,她不提,孙若薇也会尽全力促成此事。 朱瞻基无论是为了谁,不管是为了老爷子,为了良心,还是为了孙若薇,亦或者为了自己。 都会尽全力帮助帮助靖难遗孤的。 所以,有没有这个救驾之功,对于靖难遗孤来说都没有分别。 皇上嘴上很硬,说自己没有错。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早就后悔了。 真以为剧里孙若薇的女主光环那么大,一为靖难遗孤求情,皇上就被打动了么? 非也。 皇上若真是这么容易被影响,那他就不是朱棣了。 无非是皇上总是噩梦缠身,心里害怕。 而孙若薇这些靖难遗孤的出现,给他这么多年来的一个突破口。 靖难遗孤背后的建文帝出现,主动送出玉玺,拔出了皇上心底的一根刺。 这才是剧里皇上松口的重要原因。 第25章 朱瞻基大忽悠 皇上为什么一直不肯放靖难遗孤? 为什么明知道汉王出钱养着靖难遗孤,却全当不知? 无非就是为了建文帝。 孙若薇的出现,就代表着建文帝离出现不远了。 皇上至始至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建文帝。 见过胡善祥后,皇上便留下汉王监国,自己跑去了鸡鸣寺。 同时又暗地里透漏了风声给朱瞻基。 朱瞻基听到信儿后,直奔鸡鸣寺。 看到皇上就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哇哇的述说自己的委屈。 明里暗里给汉王上眼药,说他爹身体本来就不好,二叔去了东宫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爹就食欲不振了。 全程倒是没有提刺杀一事,仿佛不知道太子爷丢了监国是跟这有关似的。 没办法,朱瞻基倒是想提,但胡善祥提点他的时候便说了。 到了老爷子跟前,只要撒娇说自己委屈就好。 什么刺杀不刺杀的,这事太子都没当一回事,他又有什么好急的。 皇上看着大孙子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同时有些欣慰。 “行呐,长大了,都知道给你爷爷耍心眼了。” 他敲了下朱瞻基的脑袋。 “你爹身体不好,让他歇两天有什么不好的?” 说罢,又似笑非笑道:“你那点小聪明,就别在爷爷这耍了。” 朱瞻基见自己想告状的小心思被戳破了,也不再说别的。 嘿嘿一笑,给老爷子捏肩,别提有多谄媚了。 老爷子半晌又轻飘飘赞了一句:“你这脑子,如今越发的机灵了,多跟你爹学学。” “我爹?” 朱瞻基不服气,他向来对自家爹爹那唯唯诺诺的窝囊样看不上。 尽管胡善祥说太子爷聪明,可朱瞻基还是不服气。 “爷爷,跟我爹学?” 皇上看他不服气的样,禁不住笑了。 “刚说你聪明,又变笨了。” 皇上的话向来说的不够清楚,全靠对方自己领会。 朱瞻基到底还是年轻,听的迷迷糊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皇上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朱瞻基又回到宫里,刚准备去见胡善祥,便听东宫的人说,他带来的女客闹着要见他。 朱瞻基拍了下脑袋。 嘿,自己把这人给忘了。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倒也不错。 朱瞻基把买的小零嘴让人交给了胡善祥,便回了东宫。 “怎么,听说你要见我?” 朱瞻基进到西厢房,看到孙若薇满脸烦躁,心情大好。 “要杀要剐,你一剑给我个痛快!” 孙若薇气冲冲的拿起一旁的花瓶就往朱瞻基身上砸:“把我关在这里,连出去走走都不行,有本事你把我再次抓进诏狱啊!” 一连被关了多日,每日除了送饭的宫女,她连个活人都见不到。 孙若薇觉得自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都快被逼疯了! “嘿!” 朱瞻基将瓶子护着,把瓶子扔给了一旁的宫人:“屋里放那么多瓷器做什么?瓷器多贵啊,万一打碎了,我娘就要骂人了。” 一旁的宫人忍住笑意,忙把屋里的瓷器都搬走了。 孙若薇便是想砸东西,现在也找不到了。 屋里只剩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和一张床了,她拿哪个打朱瞻基都不顺手。 “我爹、徐滨大哥和聂兴兄弟他们呢?” 朱瞻基斜了她一眼:“我是替你看反贼的吗?!” 孙若薇瞪着他:“你不是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吗?!” 朱瞻基突然觉得心累。 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又倔脾气又硬。 还有点笨,总是说不通。 他坐了下来,给孙若薇倒了杯茶。 “坐下。” 孙若薇转身坐在了床上,扭脸不去看他。 朱瞻基却拿起茶杯,在眼前轻微的转动:“如果你还想见你爹他们的话。” 孙若薇被他拿捏住了命脉,气的咬牙切齿。 “说罢,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让我做内奸,没可能!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内奸?” 朱瞻基轻笑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其实知道的不多。让你做内奸,怕是也不够的。” 他淡淡道:“我带你进宫,一是让你活着,二是想让我爷爷解开心魔。” 孙若薇默不作声,只看着他。 朱瞻基顿了顿,慢条斯理道:“你们一到京城,有多少人手,又埋了多少暗桩。又葬送了多少人,我都一一数过了。你真以为,你们刺杀有用吗?你和你爹落脚的古玩店,在我眼里,就跟纸糊的没什么分别。” 孙若薇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狠狠一拍桌子,怒视朱瞻基:“耍人很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 朱瞻基就喜欢看她这气急败坏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心情倍爽。 “你!那你动手吧!” 孙若薇气的银牙暗咬。 却拿朱瞻基一点法子都没有。 朱瞻基双手抱胸,淡淡道:“朝廷有人拿钱养着你们,不过是为了拿你们的命和皇上下棋,往我爹头上泼脏水。” 孙若薇也早就意识到这点了。 她双手握拳,恨不得照着朱瞻基的脸上邦邦给他两拳。 要不是打不过,她早就动手了。 虽然拿她们命做棋子的不是眼前这人,可也是皇室中人。 在她看来,皇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个皇爷不是好东西,朱瞻基也不是! “我爷爷,对靖难遗孤是不一样的。” 朱瞻基开启了忽悠大法:“他说了,只要能让他和建文帝见一面,化解了两人之间的误会,就能赦免三万多的靖难遗孤。” 孙若薇很显然,没有聂兴那么固执,也没有徐滨那么聪明。 其实经过这几次被当作棋子,看着身边的兄弟们陆陆续续白白丢掉性命,孙若薇对所谓的皇爷也厌恶至极。 她对于报仇的念头,并不如聂兴那么强烈固执。 她更在乎的,是靖难遗孤。是那三万多受苦的人。 不得不说,朱瞻基这个说法真的挠到了她心坎上。 她眼神微动,可多次被朱瞻基欺骗的经验告诉她,这人不可信。 “我不信。” 孙若薇冷着脸:“你这人,阴险狡诈,谁知道你想做什么。” “你不信?” 第26章 知心大姐? 朱瞻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信还是不信,都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你想看着那个皇爷,我的好二叔,一点一滴的把剩下的靖难遗孤都给消磨掉。” “趁我爷爷现在对靖难遗孤还有些愧疚。你们现在做成这件事,化解了我爷爷和建文两人之间的误解,还能把那三万人救回来。 可若是一直僵持着,让我那好二叔一遍又一遍的拿你们靖难遗孤去戳我爷爷的痛楚,你觉得我爷爷能忍多久?到那时,便是再把建文请来,怕是也不好说话了。” 朱瞻基又倒了杯茶,又对着孙若薇道德绑架:“你可想好了,如今那三万多人的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若真的不愿意做,那就算了。” 孙若薇瞬间压力剧增。 她沉默了良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她不是不知道,朱瞻基有吓唬她的成分。 可即便是吓唬她,朱瞻基说的也未必都是假话。 皇爷,的确是在拿他们的命当棋子耍,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是,他们靖难遗孤是想一直报仇。 可靖难遗孤之间,也是有分歧的。 有的人想法比较固执,只是杀了朱棣这个狗皇帝报仇,正如聂兴兄弟。 而有的人却想法比较透彻,正如孙若薇。 她现在虽然住在了东宫,可却越发觉得,所谓的刺杀不过是场儿戏。 报仇,真的有用吗? 杀了朱棣,就能让死去的爹娘活过来吗? 不能。 可一旦真的杀了朱棣,哪怕没有杀掉,只是伤了对方,别说他们这些人,就是那三万靖难遗孤,怕是一个都跑不掉。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孙若薇读过书,明白一些道理。 她想救那三万人。 孙若薇低着头想了许久,屋内一时寂静到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地步。 半晌,她低声将自己的遭遇,以及三万多靖难遗孤所遭受的苦难说了出来。 朱瞻基听着听着,放下了茶杯,脸色越发的严肃。 “我先前不知,你们……” 他说到这,没再往下说。 一时心情复杂,有愧疚,有心虚。 其实他是在套路孙若薇,所说的话也是真假掺半。 因为他也不知道,爷爷真的见了建文帝后会作何反应。 也不知道,爷爷到底是否愿意赦免那三万靖难遗孤。 一切都是他在给孙若薇画饼而已。 可听了孙若薇讲述的过往,那三万人的悲苦遭遇竟仿佛历历在目。 这让朱瞻基一时良心发疼起来。 原本这些人的苦难,就是爷爷带来的。 若是自己给了他们希望,最后再打破,何其残忍? 朱瞻基突然不想再骗人了,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起身,对着孙若薇道:“你且先歇息吧。” 说罢,就有些想逃离的转过身。 孙若薇不清楚其心思,毕竟朱瞻基在她心里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看到朱瞻基准备离开,孙若薇想了想,开口道:“你想知道建文帝的下落,就要保证我爹他们的安全。” 这一句话,朱瞻基就明白了。 孙若薇自己不知道建文帝的下落,可她爹,准确来说是那个叫徐滨的,知道。 朱瞻基带着隐隐作痛的良心,不知不觉逛到了胡善祥的住处。 胡善祥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挑了挑眉:“呦,跑我这深沉起来了?” 朱瞻基坐在她身旁,一股脑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然后迷茫的看着胡善祥:“你说,我这样骗人,是不是太坏了?” 胡善祥倒是还算欣赏他这点仁义之心。 至少朱瞻基有恻隐之心,不似朱棣那样疑心重到了极点。 也可能是因为他还年轻,还没有跟朱棣学会那么多。 如果这件事换成了汉王赵王,一定毫不犹豫的把靖难遗孤往死里坑。 因为在他们眼里,人命根本不值一提。 胡善祥笑了笑:“既然你许诺了,为什么不将这个许诺变成事实呢?” “可……爷爷他……” 朱瞻基迟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提了这事,爷爷会不会更生气。 “事在人为。” 胡善祥忽悠他:“如果这件事连你都做不到,那怕是没人能做得到了。你想想,你去做,尚且有一半的可能性成功。可你若是不做,对那靖难遗孤不管不问,靖难遗孤在汉王的指使下只会境遇越来越糟糕。你这不是在哄骗他们,是在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若是能把建文找出来,化解了这场误会,你就是救了三万条人命。建文在皇上的心里,已经成了心魔。不管的话,这个心魔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于皇上身体有碍,你不管不问,岂不是不孝?” 朱瞻基不知不觉的被说服了。 是啊,他不画饼,靖难遗孤只会死的更多。 只要他尽全力促成此事,让爷爷答应赦免靖难遗孤,就不算哄骗人了。 善祥说得对。 做了,尚且有一半的可能。 不做,就一点可能性都没了。 朱瞻基左思右想,不再迷茫了。 胡善祥看着仿佛打了鸡血的朱瞻基,唇角抽了抽。 她怎么觉得自己成了知心大姐姐了? 就在朱瞻基去天牢把孙若薇那几个亲人提溜出来时,汉王也开始闹幺蛾子了。 皇上之所以让他监国,无非就是看他有钱。 想从他手里抠点钱,整顿整顿军务,顺便再从大臣手里抠点钱。 这样,攻打瓦剌的钱不就出来了? 而且这种事,必须老二去做。 老大不成的。 老大太讲究原则,且不赞同打仗,因为打仗费钱。 老大监国,把握着财政,皇上从他那抠钱实在麻烦,便换成了好忽悠的老二。 老二好忽悠又有钱,还阴险不要脸。 且一心想向朱棣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输于太子爷,所以无论皇上下达什么任务,汉王哪怕是硬着头皮,也会想法子给做成了。 这不,皇上刚让汉王监国,就下了个命令,让他整理军务,同时弄出一批火器来。 而且数量众多。 数量一多,就要用银子去堆。 可是国库的账面上,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呢? 总不能全给用了呀,汉王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 于是便想了个损招。 让太子、他和老三,一人出一万两,把缺的钱给私人填上。 第27章 一个都不能走 太子爷一时没想到他能这般不要脸,没及时拒绝掉。 等他回过神后,脑子一转,也有了个主意。 其实太子爷哪里不知道皇上的用意呢?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急。不但不急,还配合着皇上把这戏往下唱。 一起忽悠着汉王,让他高高兴兴的监国,为皇上做事。 太子爷问了太子妃后,果然被太子妃一阵怼了回去。 有了太子妃的话,太子爷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但又不想驳了汉王的面,便将东宫的破烂收拾收拾,出宫摆摊去了。 饶是阴险的汉王,亦或者狡诈的赵王,都没看明白太子这一手。 背地里嗤笑也就算了,老三还巴巴的跑到鸡鸣寺,跟皇上告状。 皇上琢磨着太子爷摆了几天摊,这戏做的也差不多了。 想必朝中上下知道的也差不多了,便假装听信了这谗言。 等朱瞻基再次来的时候,便收了他的腰牌,让他去跟太子爷一起去卖家具。 朱瞻基一听,急了。 他从小到大都备受老爷子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遭受过这种打击? 当即气呼呼的把太子爷的摊子给踹了。 结果被太子爷好一顿语重心长的劝说,可算是懂了一点道理,但不多。 太子爷对这个儿子也是心累,这个儿啊,还是经历的事少,被老爷子的宠爱蒙蔽了双眼,看不穿事情的本质呢! 偏生这个时候,朱瞻基刚把孙愚、徐滨和聂兴三人送回古玩店,用三寸不烂之舌迷惑了他们,终于让他们说动了一丁点。 眼看着建文帝的下落即将水落石出,结果第二日,古玩店被清剿了! 徐滨三人不知所终,而朱瞻基留下来保护的人手,却都死于非命。 这可把朱瞻基气坏了。 他长那么大,还没吃过这种大亏! 朱瞻基开始忙碌起来,和赵王斗智斗勇。 不过这些事,原本都和胡善祥没什么关系。 她伤其实并不算严重,早就能下床了。 但胡尚仪害怕她伤势加重,硬是让她在床上躺着。 胡善祥着实无聊,好在有朱瞻基时不时的跑来跟她吐槽,让她听了许多事情。 接下来的发展,其实和剧里没什么分别。 朱瞻基使计把徐滨三人从赵王手里骗走了,又从老爷子手里得到了一万两银票,让太子爷以自己的名义交了上去。 经历过在赵王手里的折磨,徐滨还是被朱瞻基说动,决定促成建文帝和皇上两人的会面。 前提是,朱瞻基要拿自己的人头做保。 而朱瞻基对着胡善祥信心满满道:“爷爷答应我了,只要这事能成,就会赦免靖难遗孤干苦役的事情。还会给他们看病,给他们粮食、衣物。年龄大的,也可以回来。虽然爷爷说,不会直接赦免靖难遗孤,但这件事可能留给后人来做。如此这般,我也不算是食言了。” 胡善祥看着他,突然问:“你做的这些,太子爷知道吗?” “没,我爹知道这事做什么?他这人胆小懦弱,知道了还不定怎么说呢!” 胡善祥垂下眼眸劝他:“这件事,到底不是小事。太子爷是储君,怎么能对此一无所知呢?若是能让太子爷知晓,没准太子爷还能做点什么。到时候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恢复太子爷监国的事了。” 朱瞻基对汉王监国一事恶心坏了,此刻一听,突然觉得有道理。 对啊,促成爷爷和建文会面,可谓是大功一件。 自己一直备受爷爷宠爱,有这桩功劳是锦上添花。 反正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了,何不让他爹也参与进来。 没准爷爷一高兴,爹就夺回监国一事呢? 毕竟爹又不像自己这么受爷爷宠爱。 朱瞻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风似的跑走了。 胡善祥则吐了一口气。 其实按照剧情来说,她不提醒,太子爷也会知道此事的。 可她不敢赌。 剧情被她破坏了许多,剧里朱瞻基不是在东宫就是在鸡鸣寺,所以太子爷对朱瞻基的行踪一清二楚。 可现在,朱瞻基回宫第一件事不是回东宫,而是直奔她这里。 胡善祥怕太子爷弄不明白朱瞻基的行程。 而朱瞻基若是不主动告知太子,出了差错怎么办? 朱棣这个人,狠起来,一个好圣孙可未必挡得住。 很可能会为了一个未来,而抛弃朱瞻基。 剧里皇上最后选择放过建文,未必没有考虑到太子爷的威胁。 太子爷说的很清楚,朱瞻基就是他的底线。 动了朱瞻基,就等于动了他的命根子。 朱瞻基好好的,他就是好好的太子爷。 朱瞻基若是出事,他就是下一个造反的逆贼。 皇上知道太子爷的能耐,也知道太子爷是认真的。 所以这件事里,想让朱瞻基活下来,太子爷不可或缺。 果然,朱瞻基兴高采烈的和太子爷说了自己这个共享功劳的想法后,就被一脸严肃的太子爷拽到了鸡鸣寺,对着皇上一阵威胁。 皇上愣了半晌,到底是将太子爷的话放在了心上。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皇上见了建文,得了玉玺,了结了心魔,答应会逐步赦免靖难遗孤。 回宫后,又将之前关起来的杨士奇等人都放了出来,还升了官。 又将监国的事还给了太子爷,顺便告诉汉王和赵王,攻打关外势力时,让他们二人陪着自己一起去。 这下,汉王是彻底傻眼了。 也总算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就是个傻子,被皇上玩弄于股掌之间。 皇上最看重的,到底还是太子。 根本就没想把皇位给他! 汉王快气炸了,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笑容。 处理完这些事后,皇上又对着朱瞻基道:“把那个孙姑娘的八字和身世交上来,尽快接进宫。” 朱瞻基一愣。 他对孙若薇确实有好感,这是事实。 但他在这些时日,也弄明白了孙若薇对徐滨的心意。 倒也就歇了这个心思,没有非要把人留在身边的意思。 如果可以比喻的话,善祥就好比是他的主食,顿顿不能少。 而孙若薇就好比一道菜,没了这个,还能换下一道,干嘛执着一个坏了的菜呢? 他张口就想解释:“爷爷,我对她没……” “问问徐滨,想做个什么官。” 皇上根本不听朱瞻基的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天的人,都不能走。” 第28章 抉择 其实朱棣哪里会不知道孙若薇的身世呢? 如果真那么蠢,又怎么可能成功的造反? 怕是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朱棣对孙若薇的身份,清楚的跟明镜一样。 什么人能联系到建文? 什么人,又对靖难遗孤这么执着? 只有靖难遗孤本人呐。 况且,朱棣又不是傻子。 他对于汉王出钱养着靖难遗孤的事一清二楚,又怎会不知道孙若薇的身份? 不戳破这点,一是想看看朱瞻基会怎么做。 二是想将知道建文没死的这几个靖难遗孤死死攥在手心里。 他十分清楚,建文帝能够在他的追查下隐瞒那么多年的行踪,定然是藏匿的极为小心。 而能够知道建文下落的,也就几个心腹罢了。 再多,建文可就瞒不住行踪了。 而那个徐滨,和孙若薇能够把建文帝找来,就足以证明他们就是建文帝的心腹。 准确的来说,徐滨就是建文帝的心腹。 所以,将徐滨牢牢掌握在手心里,才能令皇上安心。 掌握了徐滨,就等于掌握了建文帝的行踪。 皇上人老成精,见过的人多了去了。 徐滨是个人才。 但人才,也有软肋。 而这个软肋,就是孙若薇。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反复无常也罢。 徐滨这个人,足智多谋,不得不防。 而将孙若薇弄进宫里,就等于给徐滨栓上了绳索,不怕他哪天就消失了。 至于为什么非要把孙若薇弄进宫,皇上也是有所考量的。 他知道儿子对胡善祥那孩子两情相悦,也认定了对方为太孙妃。 不过太孙选秀嘛,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太孙妃呢? 老爷子琢磨着,反正大孙子也要再选个太孙嫔,选这个孙若薇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看着,大孙子对其也挺感兴趣的,不像是全然不喜欢的模样。 当然,如果朱瞻基真的不愿意,皇上也不会勉强。 不过是个靖难遗孤而已,他有的是法子拿捏。 这么说,也是让朱瞻基自己抉择。 如果大孙子铁了心的不要,自会将孙若薇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可若是大孙子心里也有些想头,就会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走。 端看大孙子怎么选了。 朱瞻基会怎么选呢? 很显然,他并没有领会皇上让他选择的意思。 一来,朱瞻基和太子爷比起来确实不够聪明,却总觉得自己很聪明,老是自以为是。 二来,他对孙若薇也确实有些喜欢,多个人也不算什么。 毕竟他脑中也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老朱家的思想就是,妻子是妻子,妾是妾。 比如朱元璋,他对马皇后够重视吧?甚至连天下都愿意和对方共享的程度。 可不照样后宫里一堆妃嫔? 当然,朱元璋也没把这些妃嫔当回事,和马皇后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在朱元璋看来,他和马皇后是夫妻,那些妃嫔就跟丫鬟没啥分别。 而马皇后也从来不会在意,吃醋。 因为这个时代的观念就是这样。 只要能保证正妻的地位不动摇,其他的女人都和玩意没什么分别。 今天这个漂亮了亲两口,明天那个有趣摸两把。 可只有马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是和朱元璋一样的主子。 朱元璋是这个思想,朱棣也不例外。 都知道他对徐皇后才是真爱,但也不耽误他有别的妃嫔。 这就是老朱家流传下来的思想。 朱瞻基从小在这种观念下长大,怎么可能基因突变? 历史上他对孙皇后是真爱,也不耽误让胡皇后生下长女次女。 剧里朱瞻基对孙若薇爱的那么深,不照样宠幸原主? 只能说,朱瞻基就是这么个人,标准的地方。 对妻子再敬重,也不耽误他收妃嫔。 不过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就这样,朱瞻基将朱棣的意思传达给了徐滨和孙若薇两人。 徐滨和孙若薇两人气的脑瓜子嗡嗡的。 尤其是孙若薇,她没想到朱瞻基竟然这么不要脸! 明明事前也没提过这茬。 是,的确是调戏过她几次。 那也不能强迫自己留下来啊! 朱瞻基听到两人的指责,挑了挑眉,可没惯着两人。 他对孙若薇只是好感,并不似剧里那么深情,自然不会那么容忍对方。 “事情做成之前,你们就该想过有这种可能了。” 朱瞻基双手环胸:“这件事多大,难道你们想不到?既然你们答应,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又没逼着你们做成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你们想救那些靖难遗孤,才愿意配合。我给了你们选择的余地,只是说明了情况,并没有强迫。是你们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咱们是等价交换。你们完成了让建文和爷爷会面的事情,而我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让爷爷逐步赦免靖难遗孤,咱们已经两清了。” 他顿了顿,又道:“爷爷要留你们,是爷爷的想法,与我无关。” “你!强词夺理!” 孙若薇脸涨的通红,气的恨不得拔剑把这个王八蛋给捅死! “我不会跟你去的,我不会进宫的!” 朱瞻基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便你。” 孙若薇看他没有强迫自己,心情好了一瞬。 可下一秒,就被徐滨的话给打的七零八碎。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怕是这山下,已经布满了锦衣卫吧?倘若我们不同意,是不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徐滨脑子灵活,一下子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朱瞻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聪明人。” 孙若薇看着他的大拇指,只觉得满心愤恨悲凉。 “促成此事,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要强迫我们!” 朱瞻基道:“所以爷爷也给了不强迫的选择。” 孙若薇气的直翻白眼。 不强迫的选择?那和让她们去死有什么分别?! “话,我已经带到。怎么选择,你们自行考虑。” 朱瞻基摆了摆手,径直离开了。 弄的跟他求着孙若薇留下似的,跟谁大小王呢? 孙若薇和徐滨二人,在朱瞻基离开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孙若薇想让徐滨带她走,徐滨却不肯,反而劝她进宫。 孙若薇气急败坏的跑掉了。 第29章 头围 这边孙若薇怎么争吵的是一回事。 另一边,胡善祥的伤也彻底养好了。 她如今身份是秀女,伤好后自然不能再住在女官的住所。 朱瞻基屁颠屁颠的跑来看她,听到她这烦恼后,当即拍了拍胸脯。 “这点小事,包我身上!” 说完,就屁颠屁颠的又跑了出去。 等他再跑回来时,却是带着皇上的旨意来的。 原来朱瞻基为了胡善祥的身份问题,跑去骚扰皇上了。 皇上听闻未来的孙媳妇身份尴尬,没地方住,也觉得是自己大意了。 便直接在宫里找了个闲置的宫殿,拨给了胡善祥住。 且一应待遇按照太孙妃的标准来。 这就是板上钉钉的明示了。 可比安贵妃的待遇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呢! 朱瞻基在胡善祥面前得意洋洋的走来走去:“看看,看看,还是我惦记着你吧?” 胡善祥哭笑不得,拿起手边的扇子敲了他一下。 “你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推成秀女了,当然要善后了。” 朱瞻基嘿嘿笑了笑。 两个人其实对于推成秀女这件事,并没有详细的聊过。 朱瞻基觉得胡善祥脸皮薄,怕她不好意思。 胡善祥则懒得解释。 达成目的就成了,哪管什么法子呢? “对了。” 朱瞻基一拍脑袋:“你的八字和身世是个问题,我也问过爷爷了。” “嗯?皇上怎么说?” 胡善祥好奇起来。 “爷爷说了,你四岁就长在宫里,由胡尚仪抚养长大,是再清白不过了。我说你不记得四岁前的事情,不知身世如何。爷爷就说,反正你是胡尚仪的养女,干脆一事不烦二主,祖上三代跟着胡尚仪即可。养女,也是女儿嘛。” 朱瞻基一番话,说的胡善祥松了口气。 跟着胡尚仪的祖上三代,那可是再清白不过了。 “我就知道,你是靠得住的。” 胡善祥一句似撒娇非撒娇的话,朱瞻基挺直了腰板。 “那是,现在知道还不晚。” 就这样,两人一边拌嘴,朱瞻基一边指挥着下人给胡善祥搬家。 不过才一会儿功夫,胡善祥的屋子都空了。 胡尚仪见状,心里空落落的。 她和胡善祥相依为命了十年。 可以说,两个人几乎都没分开过。 这胡善祥乍一离开,她还真不习惯。 可她知道,这样做对善祥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否则,堂堂一个未来太孙妃,却和女官挤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胡尚仪最近也是忙的腿不打圈。 太孙大婚,这是皇上下的命令,她要全程盯着的。 这次大婚,更是太孙正式册封的日子。 所以万万不能寒酸。 可偏生东宫又是个没钱的,胡尚仪不得不把各项开销计算了一遍又一遍。 这压压,那减减。 务必不能浪费一丁点开销。 胡尚仪忙的焦头烂额。 所以,当底下的女官跑来问她,太孙妃的头冠的头围时,胡尚仪一时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胡善祥的头围报了出去。 底下的人对胡善祥也十分了解,一听这头围,当即就表示明白了 “那太孙嫔呢?” 胡尚仪想了下,让这人且先等等。 太孙嫔的人选还没定下来,但怕是也有点眉目了。 她前几日听胡善祥说过一嘴,说是之前太孙带到东宫的女客,那个孙姑娘,大抵是未来的太孙嫔了。 可那姑娘现在未曾进宫,即便是想量头围,也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边胡尚仪在为东宫的事忙活,那边朱瞻基却兴冲冲的拿着几样东西,跑来找胡善祥了。 “这是……东珠?” 胡善祥看到朱瞻基手里那又大又圆的珍珠,不由一愣。 她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瞻基:“把你的东珠拿来做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这倒是实话。 东珠是皇上几年前赏给朱瞻基的,说是等他册立太孙时,就能用这颗东珠嵌在头冠上。 朱瞻基得到这颗东珠时,就屁颠屁颠的跑来给胡善祥看过。 这都过去了一两年了,因为保存得当,这东珠还和之前一样明亮。 “给你的。” 朱瞻基笑眯眯的将东珠推到胡善祥手边:“等大婚时,把这珍珠嵌在凤冠上,定然光彩夺目。” 胡善祥挑了挑眉:“怎么,你这意思是没有这颗东珠,我就不光彩,不夺目了?” “哪能呢?” 朱瞻基对她嘿嘿直笑:“谁敢胡说八道,我就出去把他的嘴给粘上。” “哼~” 胡善祥将东珠拿到眼前看了看,确实漂亮。 不过她空间里也不少,倒是不缺这样的品相。 到底是朱瞻基的一番心意,自己也不必拒绝。 其实想想朱瞻基也是挺惨的。 可以说,她是自己经历的几世里,最穷的一个男主了。 若不是没有别的好东西,朱瞻基也不至于巴巴的把东珠都拿出来了,还不是手里没钱。 至于手里为啥没钱,那也是没法子的。 太子虽然监国,但不贪不占。 不贪不占,只靠那点俸禄,攒下来的一点家底还被太子妃的弟弟给霍霍光了。 太子爷也是不容易呐。 朱瞻基也不容易,追个姑娘把自己的老底都掏出来了。 只能说东宫这一家,都穷哈哈的。 朱瞻基看她收下了,心里也开心了几分。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雕刻的蟋蟀,有半个巴掌那么大,递给了胡善祥。 “还有这个,我前些日子在爷爷那看到了一块不错的翡翠,便从他那磨了过来。想着你也喜欢蛐蛐,便让人雕成了这样,喜不喜欢?” 胡善祥一脸惊喜的接了过来,看了看。 还别说,这蟋蟀雕的是真好看,碧绿碧绿的,极为可爱。 胡善祥虽然对蟋蟀的喜好都是装的,可眼下看到这么有趣的东西,也禁不住露出大大的笑颜。 “喜欢,到时候我就把她摆在书房里,日日得见呢!” 这么大一块,当镇尺真是绰绰有余了。 朱瞻基看自己送的每样东西,都备受胡善祥的喜爱,心里满足极了。 觉得这小丫头真是爱惨了自己,不管自己送什么都视若珍宝。 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第30章 汉王的盘算 胡善祥在等待选太孙妃的时候,时不时就往胡尚仪那里跑。 这日刚找到胡尚仪,就看到她面色有些不大寻常。 “娘,你怎么了?” 自从皇上说,让她的祖上三代都随着胡尚仪后,胡善祥就一直光明正大的开口喊她娘了。 胡尚仪反对也没效果,最后只能由着她了。 胡尚仪回过神,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深宫复杂,我担心你难以应对。” “发生了何事?” 胡善祥脑子转了转,她被推选为秀女已经多日了,胡尚仪早就该习惯了。 可却突然这么说,想必是出现了别的变故。 胡尚仪犹豫了下,轻声道:“今早上,汉王府推举了一名秀女,原是个宫女,不知怎得入了汉王的眼。” “推举秀女?” 胡善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汉王本来就对自己被耍了,以及朱瞻基册立太孙一事气恼。 一直在暗戳戳的琢磨着搞事情。 在剧里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在朱瞻基身边安插个眼线。 而今自己不搭理汉王,看来汉王还是没死心,反而又找了个秀女。 至于为什么找一个宫女,想来是好拿捏吧? “那宫女叫什么?” 胡尚仪回答:“姓吴,叫梦之。” “吴梦之……” 胡善祥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姓吴,又是汉王举荐,她想到了一个人! 历史上朱祁钰的生母,吴贤妃。 曾经就有传闻说,吴贤妃就是汉王府的宫女。 难道就是这人? 胡善祥脸色微冷。 汉王可真是不留余地的搞事情! 他搞事情也就算了,可挡着自己的路,不行! “如今关外要打仗,皇上离不开汉王。他举荐的秀女,怕是连皇上都要斟酌三分。为了朝中局势,恐怕……” 胡尚仪说到这,没再往下说。 她的意思,胡善祥自然明白。 朱棣这个人,打感情牌没什么用。 别看自己有个救驾之功,可说到底,自己身份本来就是女官。 朱棣才把汉王当傻子耍了一通,现在正是要用人之际,需要缓和关系。 很有可能就会牺牲掉自己,让自己成太孙嫔,选哪个吴梦之为太孙妃! 这可不行。 胡善祥虽然不在意朱瞻基有多少妃嫔,可正妻之位是一定要保住的。 一来,这个吴梦之一个宫女却能得到汉王的推举,定是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要么,就是汉王自己的人,要么,就和剧里的原主一样,被汉王拿捏住了把柄。 可无论是哪种,前提是这个宫女自己也有想往上爬的野心,且和汉王达成了交易。 不管哪种情况,她都是汉王安插的奸细。 正如剧中的原主一样,被汉王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偷关防,放走了汉王。 吴梦之一旦成为后宫的女人,很可能就会做出类似的事情。 倘若是一模一样的偷关防,放汉王出去也就罢了,这点胡善祥可以提前布局阻拦。 可剧情已经被破坏了一些,后续的走向就连胡善祥也不能拿捏准。 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万一吴梦之用旁的方式帮助汉王,她没有及时发现怎么办? 这是其一。 其二,她从太孙妃做到太子妃再做到皇后,没准会多一项成就。 所以无论从哪考虑,她都要保住这个太孙妃的位置。 胡善祥思索了一下,想起吴贤妃在历史上不怎么详细的身世:“娘,那个吴梦之既然是汉王推举的秀女,八字和身世可有交上来?” 胡尚仪顿时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便道:“等会儿我会送你那去。” 即便这不合规矩,可谁让善祥是她的女儿呢?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了十几年。 不为了善祥着想,还为谁着想? “多谢娘,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胡善祥露出明媚灿烂的笑脸,扑入胡尚仪的怀里不停的撒娇。 胡尚仪露出慈爱的目光,拿这个女儿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过了没多久,胡善祥就拿到了吴梦之的八字和家世。 她仔细看了看家世,写的不算十分详细,但也够用了。 至少从表面看,家世清白。 胡善祥眯起眸子,手指缓慢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 她不管这个吴梦之到底家世是不是清白的。 清白不清白,还不都是皇上一句话? 若是不清白,那刚刚好。 若是清白,她也要让其变成不清白。 只要皇上心里起了疑,就足够了。 谁让汉王自己就不够清白呢? 胡善祥弯了弯唇角。 汉王出钱养着靖难遗孤的事,皇上固然知晓,可未必能弄清楚所有名单。 而这个吴梦之,和她年岁相当。 这可真是极好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正当胡善祥琢磨之际,朱瞻基又溜达过来了。 看到她满脸认真的模样,自顾的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想你艳福不浅呢!” 胡善祥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朱瞻基,把他看的不自在起来。 “什么艳福不浅,说什么呢,你做梦魇了?” 朱瞻基忍不住摸了摸她额头,却被胡善祥一巴掌打了下来。 “噫,你这小丫头,又使蛮劲了。” 朱瞻基夸张的捂着手,仿佛受了多大的伤害似的。 胡善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呦,这就疼啦?蛮劲,嫌弃我是个女官,做多了伺候人的活,手劲太大了?那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朱瞻基觉得自己失言了,连忙赔笑:“哪能呢,一点都不疼。你这手劲哪里大了?跟被猫挠一下没什么分别。” 胡善祥鼻尖哼了哼,没有吭声。 朱瞻基情急之下,看到胡善祥手边的那几张纸,有些好奇,又带着转移话题的意味,拿了起来。 “你这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八字,身世?吴梦之,这是谁?” 胡善祥懒散的回答:“你的太孙妃咯。” 朱瞻基满头问号:??? “胡说什么,我太孙妃是你,这是在爷爷面前都过了明细的,怎么能是这人?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朱瞻基越看吴梦之这三个字,越是不顺眼。 第31章 开始计划 胡善祥挑了挑眉:“这是你那好二叔,汉王新推举来的秀女。他推举的,你少不得也要多考量考量。如今皇上正得用汉王,为了朝堂稳定,这吴秀女怕是要进你太孙宫里了。” 朱瞻基脸都要绿了。 汉王推举的? 那能选? 别说是太孙妃、太孙嫔。便是个侍妾都不行! 他这二叔是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整天都在琢磨如何把他们父子俩拽下来,能这么好心推荐秀女?他不信! 朱瞻基目光落在吴梦之三个字上,语气沉沉:“他推举的,我偏不选!” “理由呢?” 胡善祥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品了一口。 香茗飘起的水雾衬得她面容多了一丝温婉。 “没有强有力的理由拒绝,怕是皇上那边说不过去。” 朱瞻基皱了皱眉:“爷爷早就说过,你是太孙妃的不二人选。” “那是因为当时关外不需要打仗,且汉王没有推举秀女。” 胡善祥慢条斯理道:“此一时,彼一时。只要没有明旨,私下里说的话又算什么数?皇上以前还对汉王说世子多病,汝多勉励之呢,如今不照样不认账?” 朱瞻基听到这,宛如头上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了许多。 是啊,爷爷这人,除非已经昭告天下,下了圣旨。 否则随时都有反悔的可能。 以前的朱瞻基,还仗着自己是好圣孙,觉得自己是爷爷的心头肉而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可经历过建文帝和爷爷会面一事的凶险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并非不可或缺。 自己是嫡长孙,但也不过是爷爷的孙子罢了。 他只有这一个爷爷,但爷爷却有很多个孙子。 清楚的认识到这点,朱瞻基心里难受极了。 他攥紧了这几张纸,心里不甘极了。 “可他答应过我的,要我自己选。” “但是他刚耍过汉王,如今要给汉王甜头呢!” 胡善祥提醒他。 朱瞻基脸青一阵,白一阵,觉得自己真是无力而窝囊。 “那就没别的法子了吗?我不想……我不想要她,我只想你做我的太孙妃。” 胡善祥看他颓然的模样,才慢悠悠的开口。 “怎么没法子?法子不就在这上面写着呢?” 她指了指朱瞻基捏着的纸张。 “想不选她,只有让皇上反对才最稳妥。” 胡善祥娓娓道来:“这个吴梦之不是宫里长大的,是前些日子才进的宫。和我年龄相仿,十六岁。那她的身世,未必没有破绽。” “我这就让人去查!” 朱瞻基猛地站起身,眼底满是希望的烈火。 “善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爷爷打消念头的!” 说罢,他就跑了出去。 胡善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啧了一声。 真是不够稳重。 不过不稳重也有不稳重的好。 朱瞻基在明,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就能在背地里做手脚了。 汉王既然推荐这个宫女,交上来的家世至少也是说得过去的。 不知道朱瞻基能不能查出什么。 但查不查的出,都不影响。 汉王做事,没那么蠢。 所以胡善祥也没打算从汉王这边下手,而是瞄准了吴梦之本人。 倘若是她本人露出破绽呢? 哪怕只有一点,哪怕没什么真凭实据,以朱棣的疑心,也足够了。 胡善祥敲打着桌面,回想原主和孙若薇两人小时候的事情。 原主的父亲,叫景清。 她们姐妹俩小时候经常玩一个用球在地上抛来抛去的游戏。 那个球很普通,轻而易举就能叫人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胡善祥想了下,到底是打断了这个想法。 宫里人多眼杂,找人做个球,万一被好奇的人盯着,容易露馅。 她现在在宫人眼里,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孙妃。 一举一动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胡善祥想了想,便去寻了胡尚仪。 她如今是秀女,想出门待得到胡尚仪的准许。 胡尚仪看着她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问:“是为了她?”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胡善祥挽着她的胳膊撒娇:“哪能呀,太孙说这件事交给他了,已经出去查了。我不过是在宫里闷得慌。娘,你知道的。之前我做女官时还能时不时的出宫办差事。可如今成了秀女,又一连躺了多日,浑身骨头都要躺酥了。娘,你就让我出去散散心嘛~” 胡尚仪看她这模样,半信半疑。 尽管胡善祥演技一流,可胡尚仪在宫里纵横多年,成为女官之首,脑子转的飞快。 有些事,她看的非常透彻。 例如吴梦之这件事。 善祥如果不把吴秀女解决了,太孙妃的位置就有风险了。 若想万无一失,只能把吴梦之弄下去。 胡尚仪虽然看不穿胡善祥的演技。但她看的穿人性。 虽然有太孙帮忙,可她还是觉得,善祥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这丫头不是这种人,不会把希望全部放在别人身上。 胡尚仪的脑子在一瞬间转了许多念头。 可她顿了顿,还是选择了听之任之。 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谁让这是她女儿呢。 胡尚仪便给了她自己的腰牌:“去去就回,不要在外面过多的停留。” 胡善祥欢喜的抱着她蹭了蹭:“我就知道,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了!” 胡尚仪被这么一撒娇,笑容也不由深了几分。 胡善祥拿着腰牌,顺顺利利的出了宫。 直接在外面买了颗和孙若薇手里一模一样的小球,随后又去了以前的景家门口晃了晃。 靖难之役后,前几年这些地方一直荒凉着。 后来皇上觉得这些地方荒废着实在浪费,便让人回收了。 重新修缮了一番后,便将这些免费的院子当作奖励,时不时的奖励给朝中臣子。 真是废物利用到了极致。 以前的景府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朝中其他臣子。 胡善祥绕着外面走了一圈,同时脑中回顾着原主的记忆。 确保都对上后,才悄然离开。 回到宫里后,朱瞻基还没回来。 胡善祥又隔了几日,才开始行动。 而这个时候,朱瞻基也回来了。 第32章 计划一 “怎么样?” 胡善祥对朱瞻基的能力压根没有抱希望。 要知道,这里的智商战斗力如果可以划分的话,第一档就是朱棣和太子爷,第二档是汉王、赵王,第三档才是朱瞻基。 所以皇上算计汉王赵王,一算一个准。 汉王和赵王,比朱瞻基智商又高一些,朱瞻基偶尔能靠着老爷子提供的人手和两人对打,但实际上还太过稚嫩。 汉王既然特意找到吴梦之,想必已经给对方妥善处理了八字和家世。 单靠朱瞻基,怕是不太成,除非皇上或太子爷出手。 可皇上,是不会出手的。 至于太子爷,为了局势考虑,也不会出手帮衬。 这不仅是为了稳住汉王,更是一场交易。 老爷子和太子爷刚联手把汉王耍的团团转,汉王推举个秀女再不给面子,汉王若是撂挑子不干了,关外的战事怎么办? 汉王和赵王再怎么样,在打仗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所以,说白了,汉王推举的秀女,老爷子和太子爷看不透是为什么吗?怎么可能! 但不插手,是为了大局考虑。 这就是帝王之术。 只要为了局势,一些东西是可以牺牲的。 当然,他们也没有这么绝情。 毕竟老爷子对于朱瞻基这个好圣孙还是最为疼爱的。 所以朱瞻基如果想出法子正大光明的拒绝了吴秀女,老爷子也不会阻拦。 总之,就是两不相帮。 朱瞻基颓然的揉了揉脸,满眼的红血丝。 为了调查吴梦之的家世,他动用了所有自己能动用的力量和人脉。 甚至让锦衣卫去其老家,将其查了个底朝天。 可查出来的一切正常。 朱瞻基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囫囵觉了,整个又累又难受。 最难受的是,他竟然找不出强有力推拒的理由! 这是最让他感到无力的地方。 他握住胡善祥的手,语气里满是挫败感。 “是我无能,找不出破绽……” 胡善祥丝毫不觉得意外。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柔声安抚:“没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太孙嫔也没什么的,只要你待我一如既往,不过是个正妻之位,要不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越是善解人意,朱瞻基越觉得自己窝囊无能。 他反手将胡善祥搂入怀中,沉闷了一会儿,语气变的坚定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你别怕,我就不信这人能没有一点破绽!清白又怎样?所谓家世,不都是人写的吗?!” 说着说着,朱瞻基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他从来都不是信男善女,为了达到目的,也会不择手段。 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认命! 胡善祥被他搂在怀里,面色淡淡。嘴上却温婉无比,满满担心的意味:“你不要太过辛苦了,我是什么位分不重要。只要你能顺利的册封太孙,旁的都不重要。” 朱瞻基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低声承诺:“你放心。” 说罢,又抱了她一下,匆匆喝了杯浓茶,再次振作起来,出去继续调查了。 这一次,即便是查不出什么,他也要弄出点什么! 胡善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朱瞻基这边的动静越大,越有利于她做动作。 毕竟皇上日理万机,能关注朱瞻基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分出心神来关注自己呢? 毕竟自己家世清白,又善良体贴,实在没什么异常。 除了朱瞻基和胡尚仪知道她比较聪明外,其他人眼里,她可是个好孩子呢! 胡善祥在朱瞻基走后,便去寻了一个小宫女。 这个小宫女名叫香儿,是她前几年有意收服的。 毕竟她打小就定下了太孙妃的目标,怎么可能不做准备呢? 女官们都各有各的心思,不太好收服。 毕竟女官们都识文断字,脑子比寻常人清醒,往上爬又有野心。 所以女官们都大多只能用利益绑在一起,想凭借着一些小恩小惠把人收服,成功率不大。 不是没可能,而是回报率太低。 但底层的太监、宫女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没什么见识,大多数又都是家世贫穷才被送进宫的。 尤其是太监,但凡不是过不下去了,谁愿意进宫净身呢? 毕竟不是所有的太监,都能进东厂。 底层的太监宫女,活的最是艰难。 这些人一旦能彻底收服,死心塌地的可能性非常高。 当然,那些心术不正的除外。 胡善祥也不会找心术不正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她这些年,就着重于营造自己心善的形象。 遇见老实巴交的宫女太监,能帮就帮一把,还真积累了一定的人脉。 而她要找的这个香儿,就是她积累的人脉。 香儿是浣衣局的,负责清洗各宫女眷的衣物。 胡善祥找到对方后,便耳语叮嘱了一番,将自己买来的小球塞给了对方。 同时,又塞给了对方几颗金豆子。 这玩意在她空间里多的是,根本不缺。 她摸了摸香儿的脑袋,这小丫头如今也不过才十三四岁,整个人瘦弱的可怜。 “你那点俸禄,怕是该不够了吧?天气渐渐转凉,你家里人口多,全靠你撑着呢!这点你先拿着,给你弟弟妹妹买些衣服粮食。等过阵子,我找个机会把你调身边来,你就不用在这儿受苦了。” 她这话说的香儿眼泪汪汪,感动极了。 “善祥姐姐,我不要,你以往给我的够多了……” “我说给你,就给你。拿着!” 胡善祥强硬着将金豆子塞到了香儿的怀里。 “你一个人养家着实不易,还跟我客气什么?” 香儿感激涕零的握紧了小木球,满眼决绝。 “善祥姐,你放心。你交代的我一定做好。” 善祥姐对她有救命之恩,又对她全家都有大恩。 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善祥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瘦弱的小手。 “若不成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香儿更加感动了,一双眸子红通通的,鼻尖都酸涩起来。 “善祥姐,你放心。” 胡善祥交代完后,便离开了。 而那小宫女也开始秘密行动起来。 第33章 讲个故事 她是浣衣局的小宫女,平日里不光负责清洗衣物,还会时不时的跑腿,将清理干净的衣物送往何处。 那吴梦之成为秀女后,吃穿住行就一律有了章程。 像衣物什么的,也都是送到浣衣局清洗的。 不然这离太孙大婚还有几个月。总不能让她一身衣服穿到发烂发臭吧? 况且人家是秀女,没准就能选上了,也不可能亲自洗衣服啊! 浣衣局的宫女,除去那些管事的,其余的要么没有背景,又没钱贿赂管事的调往别处。 例如香儿这样,父亲去世,母亲又瘫痪在床,自己一个人拉扯弟妹的。 自己的俸禄尚且不够用,又哪里能攒下钱去贿赂管事呢? 胡善祥深知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每次救济她多是给她带着吃的用的,直接给银钱倒是次数不多。 香儿知晓她虽是女官,但俸禄也算不上高。 且善祥心善,经常帮了这个帮那个。 能时不时救济自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且有一次,香儿清洗衣物时,不慎把一个低位妃嫔的衣物给洗破了个洞。 可把她吓坏了。 再怎么是低位妃嫔,也不是她这个最底层的宫女可以轻视的。 正当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恰逢胡善祥过来给她送吃的。 得知情况后。便帮她求了情,又亲自出钱,把那衣物拿去修补了。 才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从那一刻起,香儿就把胡善祥视为神明的存在。 一直想报答这份恩情却找不到机会。 如今可算是等到了。 浣衣局除了香儿这种,就剩下脑子不够数的了。 干稍微精细点的事情都要掉链子,只能清洗下衣服。 香儿便找了这么一个脑子不够数的小宫女同行,一起去给吴秀女送衣物。 等到送完衣物后,香儿盯着吴秀女看了看,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随后走了出去。 等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声响时,香儿知道这人上钩了。 便对着身旁憨憨的小宫女道:“吴秀女长的可真是漂亮,比之胡秀女都不遑多让呢!” 那憨憨小宫女傻乎乎的“哦”了一声,附和道:“好看。” 不得不说,吴秀女确实漂亮。 毕竟汉王推举秀女是想安插奸细。 秀女不好看,太孙不喜欢的话,便是安插一百个奸细都没用。 吴梦之身份低微,能得到汉王的举荐,自身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过再好看也没用,太孙不会选她做太孙妃的。” 香儿这十分笃定的话,引起了憨憨宫女的好奇,同时也让后面偷听的吴秀女心里咯噔了一下。 心里暗中琢磨,莫非这个浣衣局的小宫女,知道点什么消息? “你知道的,我家里不好,就多跑点腿,也能多混点打赏。” 香儿说到这儿顿了顿,左右看了看,一副十分警惕的模样。 吴梦之见状赶忙往旁边躲了躲,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 “有次我去给胡秀女送清洗的衣物,听到她和胡尚仪的谈话才知道,原来胡秀女和太孙有旧呢!” “什么有旧?胡秀女自幼在宫里长大,当然有旧了。我听说,太孙和胡秀女是青梅竹马呢!” 憨憨宫女不以为然。 香儿却急了。 “若只是这样,我拿出来说做什么?你想想,宫里那么多女官,漂亮的也不在少数。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也不是没有,为何太孙偏偏和胡秀女是青梅竹马?所谓青梅竹马,就要双方认同。太孙什么身份呐,多少女官巴结不上,为何只对胡秀女另眼相待?” “噫,是哦,为什么啊?” 憨憨宫女是个没脑子的,顺着香儿的话头往下问。 香儿又抬头看了看四周,随后把声音又压低了些。 “我是看在你跟我关系好,才跟你说的,你可不能对旁人说!” 那憨憨宫女虽然憨傻,但脑子最是一根筋。只要她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 “我绝对不说!要是说了……就、就让我吃不上饭饿死!” 这是憨憨宫女能想到最恶毒的誓言了。 香儿忍不住笑了下,然后低声道:“因为一个小木球!” “小木球?” 憨憨宫女莫名其妙,觉得有听没有懂。 香儿比划了一下:“就是这么个木球,那胡秀女说,她有个小木球,有次拿出来玩被太孙看到了。太孙看到后,问她是不是原名姓景。胡秀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年岁又小,懵懵懂懂就默认了。打那以后,胡秀女就成了太孙的青梅竹马。” 憨憨宫女瞪大了眼睛。 “姐姐,你是说胡秀女是假冒……” “嘘!别胡说!” 香儿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训斥:“什么假不假的,即便是有什么,胡秀女和太孙可有十多年的感情呢!哪里是吴秀女能比的?” 憨憨宫女愣了许久,赶忙闭上了嘴巴。 半晌又忍不住问道:“姐姐,什么木球啊,能让太孙认错?” “就是这个样子。” 香儿从怀里掏出了小木球,给憨憨宫女看。 憨憨宫女一看更是错愕:“姐姐,你、你怎么有木球?” 香儿翻了个白眼:“我偷偷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当初我年龄小,不懂事。听到这秘密后起了些不该有的念头,买了个一模一样的木球,想着做些什么。可后来想了想,我和胡秀女年龄差的多了,便是想做什么也没人信,就歇了这个念头。” 憨憨宫女没听懂,懵懵懂懂的问:“什么念头?” “没什么。” 香儿摸了摸她脑袋,一副哄小孩的口吻:“记住了,不许同别人说。” “我记住了!” 憨憨宫女连连点头,两人结伴而去。 临离开前,香儿还佯装被什么绊倒了,摔了一跤。 趁机将小木球丢了出去。 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等两人走远后,吴梦之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她盯着这两人的背影良久,脑中不停的回响着香儿的话语。 假冒两个字,不停的在她心头环绕。 吴梦之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 倘若自己输给青梅竹马的情分也就罢了,可偏偏胡秀女的这份情分都是假的! 这让她如何甘心?! 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代价,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太孙妃的位置和自己擦肩而过吗? 然后让一个冒牌货上位? 凭什么! 吴梦之嫉妒到发狂,正在这时,眼角却扫到地上有个小木球,正是刚刚那个宫女落下的。 神使鬼差之间,她将小木球捡了起来。 第34章 试探 不过……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吴梦之到底不是蠢货,虽然进宫时间不长,但毕竟待了也有一阵子了。 她冷静下来后捏着小木球,站在原地阴晴不定。 如果这是有人给自己下套呢? 万一是假的…… 可若是假的,胡秀女图什么? 吴梦之想来想去,姓景…… 她琢磨了许久,倘若这消息是真的,就要先知道有没有个姓景的人家。 还有这个木球,胡秀女手里到底有没有同款呢? 吴梦之脑子混乱,各种思绪混杂在了一起。 想东想西。 她害怕这是个陷阱,可同时又有些不甘心。 万一这事是真的,那胡秀女就是个冒牌货。 太孙到时候定然十分气恼,自己不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孙妃了? 吴梦之左思右想,不能抉择。 说白了,就是贪心。 既舍不得太孙妃之位,又不敢冒这个险。 不然去找汉王? 这个念头一生出,就被吴梦之自己给打消了。 不行。 汉王这人,太过贪婪阴毒。 吴梦之虽然不理解这个姓景的和太孙有什么关系,但她十分清楚汉王对太孙时刻想狠手的心。 不然,汉王为何要跟自己一个宫女合作,让自己当奸细? 说白了,不就是想让自己找机会,给太孙背后捅一刀吗? 可是,吴梦之不想这么做,不想任由其摆布。 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过,所以及时抓住了汉王抛来的橄榄枝。 但她现在,更想做的是太孙妃。 做了太孙妃,接下来就是太子妃、皇后。 天下还有比这更风光的事吗? 凭借自己的美貌,吴梦之不相信太孙对自己会无动于衷。 能做太孙妃,做太子妃,做皇后,她为什么要给汉王当狗? 难道自己帮着汉王把太孙搞下去了,汉王会给自己皇后之位吗? 可能吗? 如果不是汉王捏着自己的把柄,吴梦之甚至想上位之后就把人踹开。 其实她比谁都希望汉王出事,这种恶心的老男人,就该哪天暴毙了才好! 这样自己也不必整日担心自己的把柄被其拿捏了。 所以,为了自己未来考虑,事关太孙,吴梦之不想去找汉王。 她捏着小木球左思右想,到底是放不下那宫女的话。 等等。 假如这是胡秀女设下的圈套,那自己绕过胡秀女,去找太孙求证不好吗? 太孙总不能会帮着胡秀女吧? 自己这般貌美,就不信太孙能够铁石心肠。 更何况,倘若胡秀女是冒牌货,太孙对其生气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自己? 吴梦之越想,越觉得这法子不错。 但她也不是傻的。 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去找太孙,大咧咧的问他知不知道胡秀女冒牌的时候。 万一这件事是胡秀女设下的圈套,她就没法全身而退了。 她必须要让太孙自己察觉出不对来。 让她想想该怎么做。 吴梦之把那个宫女的话又复盘了一遍,最终把线索锁定在景、木球,小时候这三方面。 假设这个故事是真的,胡秀女是冒名顶替,那么首先胡秀女和那个正主的年龄应该相仿。 而且太孙应该不太清楚正主的容貌。 吴梦之想了想,自己和胡秀女的年龄相仿,这点没什么问题。 其次就是幼年。 既然是小时候相认的,就证明这个姓景的正主,和太子认识的时候年龄很小。 所以自己要让太孙误会,自己从小就开始玩这个木球了。 其次就是“景”这个姓氏。 吴梦之想了想,拿了个小刀,在木球上歪歪扭扭刻下了一个小小的“景”字。 然后又盘了许久,故意把这个字迹弄的脏兮兮的,看起来像有许多年头了。 其实到底是“井”还是“景”,她犹豫了好一会儿。 毕竟姓氏里jing发音又是第三声调的也就这两个。 不过吴梦之到底是选择了“景”,打算赌一把。 这样,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吴梦之看着小木球,满意极了。 接下来,就该去找太孙了。 吴梦之打听了几天,总算打听出朱瞻基的动向。 结果听闻朱瞻基并不在宫里,心里一下焦急起来。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宫里呢?她哪里知道,朱瞻基是给她身世造假去了呢? 另一边,朱瞻基叮嘱了手下的人,一边揪吴梦之家世的毛病,一边小心的从里面添加一些漏洞。 但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弄好的。 毕竟汉王做事比较全,想从中加点东西,需要小心谨慎才能出效果。 朱瞻基吩咐下去后,便回宫等待了。 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忙了半个月,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疲力尽,需要好生歇歇。 而等他吃饱喝足睡醒后,另一边的吴梦之,也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太孙回宫了! 她连忙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拿着汉王给她的银钱,贿赂了一些人。 让其给她行方便,终于找到睡醒后准备去找胡善祥的朱瞻基。 “见过太孙。” 吴梦之看到朱瞻基连忙行礼。 朱瞻基原本都没注意到她,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由皱眉。 这身装扮,不似宫女或女官。 待他看到吴梦之的长相后,恍然大悟。 他这几日忙着揪出吴梦之的毛病,没少看到对方的画像。 如今是把人一眼认出来了。 他顿了顿,佯装不认识的问道:“你是?” “我是汉王推荐的待选秀女,吴梦之。” 吴梦之连忙再次行礼,心中暗暗窃喜。 “哦。” 朱瞻基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暗自揣摩,眼前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他又不是傻子,宫里长大的,见也见够了。 吴梦之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 应该是在守株待兔。 至于这个兔,自然是自己这个太孙兔了。 朱瞻基想到这儿,也就没急着走了,想看看吴梦之要耍什么手段。 莫不是二叔想出了什么阴损的点子不成? 吴梦之看到朱瞻基停下身影,顿时自信的挺直了腰板。 她就知道,以自己的美貌,太孙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吴梦之绞尽脑汁,想和朱瞻基搭话。 奈何她只是个宫女,识字不多,肚子里没什么墨水。 又不了解朱瞻基,说出的话很是无趣。 第35章 我妹妹的东西 朱瞻基不耐烦的应付了几句,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莫非二叔没什么阴谋,只是这个女的犯花痴了? 吴梦之也察觉到朱瞻基的不耐,心急之下,匆匆结束了话题。 然后在行礼时,装作不小心的模样,将小木球掉了下来,正好滚落在朱瞻基的脚边。 朱瞻基原本还不耐烦的脸色,在看到小木球的一瞬间愣住了。 这不是孙若薇的小木球吗? 孙若薇经常拿着这木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玩什么假装游戏。 朱瞻基见到不止一次了。 倘若只是木球也就罢了,偏生这个木球和孙若薇手里的近乎一致。 无论是颜色还是大小,都一模一样。 朱瞻基脑中闪过诸多念头,看向吴梦之的眼神里满是审视。 “这小木球,哪来的?” 尽管他面不改色,但吴梦之早就有所准备。 她一直盯着朱瞻基,看到对方见到小木球时,眼神都变了,心下顿时一喜。 有戏! 原来那个宫女竟然没有骗自己?! 太孙是真的认识这个小木球! 吴梦之强忍住激动,声音放柔了几分:“回太孙,这是我自幼就带在身边的小木球,小时候时常玩耍。这木球已经跟了我多年了。” 又是一个自幼? 朱瞻基一怔,心里浮现怪异之感。 孙若薇也说,那木球是她童年的玩具。 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幼时的玩具?” 他喃喃低语,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但是还差点灵光。 吴梦之看他这模样,心里笃定他和小木球的主人有关。 心道凭什么胡秀女能冒名顶替,从而得占先机。 听闻那胡秀女只是孤女,有幸被胡尚仪捡到才有今日的风光。 若是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反正胡秀女是冒牌货,定然心虚。 自己也假装是木球的主人,胡秀女不知道自己是假装的,肯定会露出破绽! 当然,这怎么冒充,还是要有技巧的。 吴梦之觉得自己不能直接告诉太孙,那太直接,也太假了。 反而容易让人生疑。 毕竟在太孙看来,自己不该知道这件事的。 倒不如让太孙自己去发现真相。 对,就这么做。 吴梦之眼睛一转,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太孙既然觉得这木球有趣,不如就送给太孙吧!” 朱瞻基握住小木球,深沉的目光落在吴梦之脸上,试图找出什么来。 “这是你幼时的玩具,竟然也舍得?” 吴梦之娇羞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掩去眸中的算计。 “只要太孙喜欢,莫说是幼时的玩具,便是……”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没再往下说。 反而朝朱瞻基又抿唇笑了下。 只把朱瞻基看的浑身发毛。 倘若是平时,有这么个美人冲他娇羞的笑,朱瞻基就算不会喜欢,也不会感到恶寒。 可如今他先入为主,觉得这秀女是汉王的奸细,不是好人。 所以无论吴梦之做什么,他都能解读出另一层意思。 朱瞻基忍着厌恶,捏着小木球没有松手。 他原本也不想要,但是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太过巧合,不大对劲。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朱瞻基一副对小木球十分感兴趣的模样,看了又看。 他越是这样,吴梦之越是激动。 看来是自己赌对了,太孙果然对小木球的主人感兴趣。 把这个木球拿走,也是为了去跟胡秀女对峙吧? 吴梦之越想越是高兴,唇角弯弯,露出一抹弧度。 似乎已经看到胡秀女被太孙厌弃的下场了。 “太孙喜欢就好。” 就这样,朱瞻基拿着木球离开了。 他没有去找胡善祥,而是直接出了宫,去寻孙若薇了。 半路上,他仔细观察着这小木球,发现这上面还刻了一个扭扭歪歪的“景”字。 真相让他越发好奇了。 兴许找到孙若薇,就会知道答案了。 孙若薇在孙愚的坟前搭了个小屋子,要为孙愚守孝三个月。 因着皇上要让孙若薇进宫,所以必须要把孙若薇的八字和身世报上来。 而孙愚的存在,就让孙若薇编造的身世出现了漏洞。 于是为了孙若薇能够好好的,光明正大的活着。 孙愚瞒着她,喝了毒药。 孙若薇痛不欲生,强行要给他守孝三个月才肯进宫。 朱瞻基找到她时,她正在给坟前烧纸。 “你来做什么?” 孙若薇心里有气,本不想理会朱瞻基。 可朱瞻基就跟个柱子一样,站在她身旁不动,让她不得不皱眉询问。 “有件事要问你。” 朱瞻基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木球。 “这个,你可认得?” 胡善祥挑木球的时候,是按照孙若薇手里的那个作为模板挑的。 毕竟孙若薇曾经在东宫住过,手里的木球,胡善祥也见过。 所以买的木球和孙若薇手里的一模一样。 还特意做旧了些,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孙若薇看到他手里的木球,顿时脸色一变。 伸手就要夺。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 朱瞻基将手抬高,哼了一声:“你仔细看清楚,这是你的吗?” 孙若薇一愣,停了下动作。 朱瞻基这才把木球递给她。 孙若薇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不是自己的小木球。 她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巧,竟然一模一样。” 边说,边摩挲着木球。 结果手下却传来不一样的触感。 孙若薇定睛一看,如遭雷劈。 歪歪扭扭的“景”字映入眼帘。 景?! 木球。 这难道是妹妹的木球?! 孙若薇激动的拽住朱瞻基:“你这到底是哪来的?!” 朱瞻基看她这副模样,顿时明了。 看来所谓的巧合,并非巧合。 而是两者真的有关系! 那么,吴梦之和孙若薇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这木球上的“景”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名字,还是姓氏? 朱瞻基想到这儿,语气淡淡:“你先说为何这么激动,我再告诉你这人在何处。” 孙若薇咬了咬唇,她是不想跟朱瞻基透露那么多的。 可她实在想知道妹妹的下落。 就在犹豫之际,朱瞻基又提醒道:“想清楚了,机会只有这一次。你不愿说就罢了。” 孙若薇心下着急,再多的顾虑都在寻找妹妹的焦急中烟消云散。 连忙道:“我说!这木球……可能是我妹妹的东西。” 第36章 好算计呐! 朱瞻基:??? 妹妹?! 那不就是靖难遗孤吗?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突然觉得一切都串起来了。 是了,靖难遗孤! 二叔出钱养着这些靖难遗孤,谁知道是不是只有孙若薇他们呢? 如果二叔私下里养了其他靖难遗孤,另有他用呢? 比如这个吴梦之。 不然怎么这么巧,都是靖难遗孤,且都和二叔有关系? 吴梦之是二叔推举的秀女,身世完美到难以找到破绽。 可有时候,太过完美的同时,也显得格外不真实。 要知道,锦衣卫是做什么的? 那是没理也要找三分的主。 锦衣卫的人在刻意找茬都找不到问题的情况下,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朱瞻基眯起眸子。 指着木球道:“这个景,到底是名,还是姓?” 孙若薇板着脸不答反问:“你不是说,会告诉我妹妹的下落吗?” 朱瞻基想了想,回答的模棱两可:“她在宫里。” “快带我去见她!” 孙若薇乍一得到妹妹的消息,激动到无以复加。 妹妹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唯一亲人了! 她一直以为……以为妹妹已经死在了十年前的靖难之役中。 没想到竟然在宫里? 妹妹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是否吃饱穿暖?会不会整天受人欺负? 孙若薇越长越多,忍不住催促朱瞻基。 朱瞻基却双手环胸,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邪气。 “凭什么呢?你说要进宫,就进宫?” 孙若薇不解的看他:“不是你逼着我要进宫吗?就连我爹都……” “错了,不是我,是我爷爷。” 朱瞻基可不背这个锅,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把孙若薇气的牙痒痒。 “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还想不想见你妹妹了?” 朱瞻基一句话,把孙若薇拿捏住了。 她强忍着怒意,不得不低头。 “太孙赎罪,请你让我和妹妹团聚……” 朱瞻基啧啧称奇,围着她走了几圈。 说实话,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孙若薇这么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样吧,我问你答。你答的好了,我就带你进宫。” 孙若薇想拒绝,可还没说出口,朱瞻基又道:“你可想清楚了。现在拒绝了,以后即便是你进宫了,也永远不会知道你妹妹是谁。” 孙若薇呆愣了许久,最终在想见妹妹的煎熬中,选择了低头。 “太孙请问。” “景到底是名,还是姓?” 朱瞻基再次发问。 这一次,孙若薇沉默了许久,到底还是回答了。 “家父景清。” 景清? 朱瞻基想了想,脑中有点印象。 毕竟景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乃前朝的重臣。 他之前搜查孙若薇这些靖难遗孤时,顺便将靖难之役被爷爷杀掉的那些朝臣名单收集了一下。 其中景清因为姓氏少见,被他多看了两眼。 可他万万没想到,孙若薇竟然是景清的女儿! 而且目前来看,吴梦之十有八九也是景清的女儿。 那这就意味着,吴梦之是妥妥的靖难遗孤。 还找什么破绽?造什么假?单单这一条,就足够了。 朱瞻基看向孙若薇:“仅凭一个木球,就能断定是你妹妹?” 孙若薇摇了摇头:“我不能断定,但这种可能性很大。” 她转身进了屋,找出自己的小木球。 两个木球放在一起,无论是色泽还是大小,都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朱瞻基拿来的这个比她手里的新一些,上面多了个“景”字。 但这在孙若薇看来也实属正常。 毕竟她手里的木球,是她和妹妹小时候的玩具,本来就该旧一些。 这个新的木球,应该是妹妹太过思念自己,找了个一模一样的做为代替品。 不然怎么解释这上面的“景”字? 孙若薇不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 朱瞻基将新木球拿了回来,若有所思道:“是不是你妹妹,我还需要问问。” “我都回答你问题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进宫,让我见她?!” 孙若薇极了。 朱瞻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很快的。” 说罢,径直离开了。 他要去验证一些事情。 只要吴梦之承认自己是景清的女儿,就能跟爷爷拒绝了。 回到宫里,他直接让人把吴梦之带了过来。 吴梦之看到他,心里欢喜极了。 觉得太孙一定是过来问木球的。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料。 朱瞻基指着木球上的“景”字,声音低低沉沉,听不出什么异样。 “你可改过姓?” 吴梦之听到这问话,大脑开始极速的运转。 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呢? 她想起偷听宫女的话,胡秀女正是认了改过姓,才能被太孙另眼相待。 如今只要自己承认了,让太孙以为自己才是正主,太孙妃的位置就是板上钉钉了! 而且这样一来,太孙也定然会护着自己,自己还怕什么汉王?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低声道:“回太孙的话,我确实改过姓。” 朱瞻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出至关重要的问题:“你原本可是姓‘景’?”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吴梦之不想放弃。 此刻否认,一切就都白费了。 吴梦之闭上眼睛,垂下脑袋:“是,我本姓景。” 好了,破案了! 朱瞻基问到这儿,已经确定了一个事实。 这个吴梦之,就是靖难遗孤。 是被二叔藏起来的靖难遗孤。 至于为什么同是被二叔出资养的靖难遗孤,孙若薇却对吴梦之全然不知情。 朱瞻基也自有猜测。 二叔这个人,阴狠狡诈,根本不把靖难遗孤当成人命看待。 不然也不会为了设计他爹,获取爷爷的信任而拿那么多靖难遗孤的命白白送死了。 恐怕二叔早就知晓,孙若薇和吴梦之的关系,故意将两人隔开。 好做个杀手锏,威胁对方。 朱瞻基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就不寒而栗。 再往深处想一想,朱瞻基都忍不住感叹二叔真是好算计。 竟然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算计了进去! 如果不是这个吴梦之犯花痴巴了上来,又无意间掉落了木球。 怕是他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37章 震怒 试想想看。 孙若薇是爷爷亲自指定,一定要进宫的,不管是什么位份。即便是侍妾,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而吴梦之又是二叔推举的秀女,在朝中如此局势的情况下,若是这件事没爆出来,自己很可能会迫于压力选对方为太孙妃。 而善祥就只能屈居于太孙嫔了。 到时候自己的太孙府上仅有的三个女人里,两个是姐妹。 且都是二叔出资养出来的人。 孙若薇虽然和二叔闹翻了,但她也一直对自己不大满意,甚至想刺杀自己。 吴梦之呢,表面上看起来花痴,但背地里谁知道是什么面孔? 二叔精心培养出来的靖难遗孤,又专门推举成秀女。 谁知道吴梦之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万一她也是抱着背刺自己,刺杀自己的念头呢? 以孙若薇对自己妹妹的在乎,恐怕吴梦之前脚把自己杀了,孙若薇后脚就赶紧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朱瞻基想的冷汗直冒。 他倒不是觉得吴梦之有能力把自己杀了。 可留着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做自己的太孙妃,也实在危险。 毕竟百密一疏,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枕边人有问题,实在是防不胜防。 二叔这招,可真狠呐! 朱瞻基不想打草惊蛇,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看着吴梦之。 “竟真的是你……” 吴梦之装作不懂得模样:“太孙,什么是我?” 朱瞻基将她的表演尽收眼底,也不拆穿,反而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说的吴梦之心花怒放。 一个认定对方是汉王派来的刺客。 一个认定自己成功的把太孙忽悠了,太孙妃之位唾手可得。 两个人互相都满意极了。 朱瞻基打发了她后,立刻去寻皇上。 一见到皇上,就立刻跪地抱大腿:“爷爷,救命呐!你再不管孙儿,孙儿这条命都要交在二叔手上了啊!” 他虽然说的情真意切,皇上却没当真。 反而忍不住笑拍了下他的脑袋:“行了,都多大的人了,稳当些。” 朱瞻基看他明显不信,忍不住急了。 “爷爷,你可知道二叔推举的那个秀女,她身世有……” “有问题,对吧?” 皇上一副看你怎么闹腾的眼神:“嗯,怎么不清白呢?是祖上三代有作奸犯科,还是身世造假了呢?” 朱瞻基听到这话一愣。 爷爷这话,怎么和他让人去给吴梦之身世造假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不由抬头看向皇上,看到对方眼中的戏谑,浑身一震。 “爷爷,你、你都知道了?” “哼,我就想看看你能有多折腾。” 皇上坐了下来,又拍了拍他脑袋,语重心长的教诲:“你呀,不要总是意气用事。我知道你不喜欢你二叔推举的那个秀女,可也不能用这种法子污蔑人啊?” 朱瞻基听到这,连忙摇头解释:“爷爷,这件事是我错了。可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是那个秀女她真的有问题!” “行,那你说是什么问题。” 皇上只以为朱瞻基还在无理取闹,内心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是靖难遗孤,是二叔偷偷养的靖难遗孤,是景清的女儿!” 朱瞻基这话一出,原本还乐呵呵的皇上不由慢慢收敛了笑容。 “你说什么?” 这和他想象的回答,还真不一样! 其实朱瞻基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一直在努力的寻找吴梦之的破绽。 甚至不惜给对方的家世胡编乱造。 这些种种,全部落在皇上的眼中,丁点不漏。 要知道,朱瞻基锦衣卫的人手都是皇上给的。 他一举一动,怎么可能瞒得过皇上呢? 可皇上得知的情报里,也没有靖难遗孤这一条啊! 朱瞻基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二叔推举的秀女吴梦之,实际上是靖难遗孤,景清的女儿。” 皇上不悦的绷紧了唇角:“你可知,这种话不能胡说。” 朱瞻基急的差点发誓:“爷爷,我怎么可能拿靖难遗孤这种事开玩笑?!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皇上神色越发认真了。 是啊,他这大孙子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涉及到大事上,绝不会信口雌黄。 而且大孙子知道自己对靖难遗孤的态度,更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只为了陷害一个秀女了。 “可有凭证?” 朱瞻基就等着他这问话呢! 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把那个木球拿了出来。 但隐去了孙若薇的坦白,只说是他翻了靖难之役去世的那些人的名单,才找出景清这个人。 皇上却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孙若薇也是景清之女。” 这句话语气笃定,绝非询问。 朱瞻基愣了许久。 他没想到爷爷仅凭着自己的只字片语,就推断出了孙若薇的身世。 “爷爷,你……” 朱瞻基瞠目结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皇上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朱瞻基吓得连忙跪下,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皇上看着他:“还好你没昏了头,让她做太孙妃。” “爷爷,我不会的。” 朱瞻基连忙表忠心。 皇上敲打了几句后,又道:“那个秀女,你不必再管。大婚上选你想选的即可。有什么,爷爷给你兜着。” 朱瞻基心里狂喜,他终于得到爷爷的承诺了! 这下,看二叔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朱瞻基欢欢喜喜的退下了,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把老二那个不争气的给老子拎过来!” 朱瞻基能想到的,皇上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老二这是想要了大孙子的命呐! 又一个培养好的靖难遗孤,好,真是好极了。 皇上气笑了。 他让孙若薇进宫,一是为了困住对方。二是还算看清楚孙若薇这个人,本性不算坏。 一个心怀三万靖难遗孤的人,本性再坏能坏到哪去? 可吴秀女不一样。 老二专门培养出来的靖难奸细,安插在大孙子身边,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皇上暂时没派人去查证,他相信朱瞻基不会,也没那个胆子骗自己。 况且若是骗自己,那也太蠢了。 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大孙子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大孙子能把事情说的信誓旦旦,可见确有此事。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汉王! 第38章 解决掉了 汉王被召过来时,还以为有什么好事。 结果被皇上劈头盖脸一阵臭骂。 汉王都听懵了。 皇上训斥儿子时,通常不会太过直白,更喜欢让人自己领悟。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刚拿着监国一事溜过汉王,现在又需要汉王出力。 太过直白没脸的训斥,只会让汉王造成逆反心理。 对于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是逆子,但也需要技巧。 一紧一松,才能确保汉王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之中。 所以皇上训斥的含蓄,没有直白的暗示。 汉王听了半天,只听出皇上不满意他推举的秀女,不由脸皮涨的通红。 虽然他确确实实图谋不轨,意图给朱瞻基添堵,在他身边安插个奸细。 可那又怎样呢? 这是太子和老爷子耍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父债子还,他让朱瞻基这个大侄子还有什么错?! 汉王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硬气的看着皇上。 “爹,你就是对我不满意!我明明是好心给大侄子挑选秀女,送他一个如花美眷,怎么还成好心办坏事了?!爹,你要是不满意,又何必让各宫推举?我又何必费这个功夫,反而落个吃力不讨好!” 皇上被他这无耻的话气笑了。 “好,好啊,你这是怨我呢?” 皇上双手叉腰,来回走动。 指着汉王鼻子就骂:“你做叔叔的不慈,给我大孙子推举的什么秀女?!” 汉王越发肯定皇上是知道自己的意图了,气的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只是推举秀女,谁逼着他选了?!” 皇上被汉王的态度气的头蒙,看汉王根本没有反驳,心里越发笃定吴秀女就是汉王培养出来的靖难遗孤。 这件事,没跑了。 不然没问题的话,汉王为什么不反驳? 皇上对汉王是彻底失望了。 他早就警告过对方,无论怎么样,手上都不许沾染亲人的血。 可老二想做什么? 培养个靖难遗孤,把对方的身世换成完美无瑕的假身世。 这么大费周章的,只为了给大孙子送个美人,没有旁的目的,谁信呐? 这分明是想要大孙子的命呐! 皇上越想越气。 最气的是汉王竟然公然忤逆自己的旨意! 这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皇上愤怒的抽出剑,指着汉王:“不孝的东西,与其叫你把我气死,不如先让你去见你爷爷!” 汉王刚刚还硬气的身板,看到剑后瞬间成了软脚虾。 忙挤出一丝笑意:“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举着剑就往他头上劈。 汉王吓得往后一躺,直接摔倒在地。 然后连滚带爬的嗷嗷叫着往外跑。 皇上佯装追上的模样挥舞了几下剑,看到汉王跑远后才冷哼一声。 把剑往地上一扔。 跟他斗,老二还嫩了点! 若不是此次出征离不开老二,他绝不会只这么吓唬吓唬而已! 皇上哼了一声,传话给太子妃。 把吴秀女的秀女身份革除,甚至连宫女都不让她做了。 “既然是老二推举的,想必甚得老二心意。就让她去给老二做个侧妃吧。” 太子妃得到这旨意时,一脸懵逼,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秀女落选倒是常见,可落选后再赏给做叔叔的,就离谱了。 也不知道老二又做什么惹怒老爷子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想要这么个女人做自家儿媳妇。 就这样,吴梦之正做着千秋大梦呢,突然之间,梦碎了。 皇上竟然下旨,让她去给汉王那个糟老头子做侧妃! 说是侧妃,不还是妾吗? 而且汉王都那么大年龄了,再过几年怕是连老人味都要有了。 明明自己离太孙妃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凭什么! 吴梦之不甘心的闹腾起来:“我要见太孙!” 可奉命而来的女官却将她扣住,不许她去找朱瞻基。 “侧妃说笑了,您是汉王的侧妃,怎么能和太孙私下见面呢?” 说罢,便半强制的将吴梦之送到了汉王府。 汉王看到吴梦之被送回来,气的牙痒痒。 可再气又能怎样呢?自己想安插奸细的想法到底是落空了。 他哪里知道,皇上生气的原因根本不是他安插奸细,而是皇上认定了吴梦之的身份存疑呢? 从而认定汉王有意谋害朱瞻基。 这才是皇上生气的原因。 朱瞻基听到这个消息后,乐的呲个大白牙,屁颠屁颠的跑去跟胡善祥邀功了。 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后,又开始嘚瑟。 “怎么样,我就说,我办事,你放心。” 胡善祥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满眼崇拜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聪明,竟然能发现她不对劲。” “那是自然,就她那点伎俩,我见的多了。” 朱瞻基突然凑近胡善祥的面前,邪气一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靠?” “嗯!” 胡善祥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一直都信你的。你跟我娘一样,都那么可靠。” 朱瞻基看的她的笑容,忍不住手有些痒痒。 到底没忍住,往她脸上捏了一把。 “这是利息,其他的,等日后呐……” “登徒子~” 胡善祥捂着脸,一副生气的模样,眼眸里却没有凌厉的光芒。 朱瞻基知道她根本没生气。 得意的嘿嘿直笑。 胡善祥想到孙若薇,不由问他:“吴梦之成了汉王侧妃,那孙小姐怎么办呢?她不是要见妹妹吗?” 朱瞻基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就是个妹妹,随便找个相似的宫女出来顶替了算了。” 总之,绝对不能让孙若薇和吴梦之相认。 尤其吴梦之现在成了二叔的侧妃,心里不定怎么憋坏水呢! 万一让孙若薇和她相认了,以后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侧妃只是妾室,没有汉王妃的允许,侧妃是没法主动出汉王府走动的。 二婶那个小气性子,怕是折磨吴梦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舒坦的过日子? 两人互相不知对方,相见的可能性小的可怜。 退一万步来讲,万一真的相遇了,他也不是吃素的。 想弄死一个人,法子多了去了。 第39章 送了个妹妹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就到了孙若薇守孝满三个月,进宫的日子了。 自从进宫后,她就是一名待选的秀女了。 虽说是待选,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太孙嫔了。 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太孙妃就是胡善祥。 不过孙若薇也不在乎这些。 什么太孙妃太孙嫔的,都非她所愿。 她明明只是想和徐滨哥哥在一起。 可没人愿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为什么呢? 自从确定自己要进宫的这天,孙若薇就已经心如死灰。 嫁不了心爱的人,那么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她如今进宫,还有个执念,就是想和妹妹团聚。 而朱瞻基也不负她所期望,带来了一个和她眉眼有一两分相似的宫女,说这就是那个木球的主人。 孙若薇看着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宫女,虽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所谓血脉相连的感觉,可她却依旧激动。 这是她妹妹啊! 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妹妹! 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孙若薇一把抱住这宫女,眼含热泪,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 那宫女是被朱瞻基特意挑出来调教过得。 她怯生生的看着孙若薇:“我、我不认识你,我叫连月。” “连月?” 孙若薇一怔,脸上血色尽失。 “你……你不是木球的主人?” 她边说,边把从朱瞻基那拿来的刻着“景”字的木球,在连月的眼前晃了晃。 连月咬了咬唇:“这木球是我的,可我、我不记得是怎么来得了。” “什么意思?” 孙若薇敏锐的听出不对劲。 “我小时候这里受过伤。” 连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听管事的女官说,是我干活时不小心磕到了脑袋。那时我大概是八九岁的模样。反正从那以后,我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只知道我叫连月。” 朱瞻基在一旁找补:“进了宫的人,改名是极为常见的。” 孙若薇听到这儿,再看连月一身瘦弱的模样,心疼极了。 又抱住了对方,轻声安抚:“别怕,有姐姐在。以后姐姐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连月做出不可置信的模样:“姐姐?你真的是我姐姐吗?” 孙若薇仔细观察了下连月的眉眼。 人的感知最容易受印象的影响。 例如现在。 孙若薇早就在心底认定了小球的主人是自己妹妹。 再加上连月也确确实实在眉眼间和孙若薇有一两分相似。 在两者的加成下,孙若薇再看连月,硬生生把那一两分相似,看成了三四分。 心里也越发笃定,这人就是自己的妹妹了。 于是肯定的点头:“你就是我妹妹,毋庸置疑。” 连月也是受过训的,开心的抱住孙若薇:“我有姐姐了,我竟然有姐姐!” 高兴的模样,看的孙若薇心里发酸。 她握住连月的手,低声叮嘱:“你放心,连月。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边说,边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连月出宫。 在她看来,这宫里就是个巨大的牢笼,将她锁在了里面。 她不希望妹妹也在宫里吃苦,而且妹妹还是宫女,做着伺候人的活计,她实在受不了。 结果她这个想法刚提了个开头,就被朱瞻基无情的打压了。 “你自己就是靖难遗孤,你妹妹也是。你不帮着她遮掩,竟然还想她出宫?” 朱瞻基忍不住嘲笑:“是你脑子出问题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你让她出宫,是为了往我二叔手里送人吗?” 孙若薇被这句话问沉默了。 好半晌才拉着连月,满脸愧疚的道歉。 连月连忙摇头:“姐姐,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在宫里长大,这些事情早就做惯了。” 她顿了顿,又道:“姐姐若是心疼我,等太孙大婚后,把我带在身边吧。” 孙若薇觉得这法子好,立刻答应了下来。 和妹妹相认的孙若薇心情大好,就连对一直厌恶的朱瞻基态度都好了一点。 也只有一丁点了。 孙若薇进宫后不久,外面就到了科举的时刻。 新科状元是个叫于谦的年轻人。 于谦也是个神奇人物。 放榜当日,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被带到御前时,还借着酒劲做了一首诗,引起轩然大波。 于谦现在已经喝断片了,根本分不清人脸色如何。 便凭借着本能和酒劲,劝皇上不要再御驾亲征了。 不要再起战事,让大明休养生息吧! 皇上气的当场脸色铁青。 可这个于谦又的确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 总不能因为人家说了几句话,就被拉下去定罪吧? 太子爷拼了命的保于谦,而皇上其实也知道,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杀了实在可惜。 于是在两人一个半跪,一个醉醺醺的躺了一夜后,皇上命于谦写一篇有关边疆的策论。 写的好了,就不杀他。 于谦在躺了一夜后,也终于酒醒,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后有些后怕,便写了一份极好的文章。 让皇上看了大为欣赏。 朱瞻基看出皇上的欣赏,也看出于谦是个人才,于是出声为其求情。 让皇上把他编入军中,随军出征。 日后于谦若是再出什么错,一并责任都由他担了。 皇上见此,才算是点头答应。 于谦的事解决后,很快就到了朱瞻基选妃的日子。 胡善祥和孙若薇穿戴的漂漂亮亮的,站在台下,等着朱瞻基选择将玉如意递给谁。 朱瞻基勉强压制住自己上弯的唇角,可谓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总之,就是觉得再没有比此刻更开心的事了。 “递如意——” 接到如意的,就是太孙妃。 朱瞻基拿着如意,朝老爷子举了举。 老爷子欣慰的看了他一眼:“选吧。” 朱瞻基拿着玉如意,一步一步的走下高台。 在胡善祥面前站定了,将玉如意递到了她跟前。 胡善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他小声嘀咕:“还不接,你是想反悔不做我媳妇了不成?” 顿了顿,又道:“反悔也不成,反悔了你也是我的人。” 胡善祥悄咪咪的瞪了他一眼,将玉如意接了过来。 第40章 去顺天 朱瞻基看她接了玉如意,才把香囊给了孙若薇。 至此,太孙妃和太孙嫔算是正式定下了。 只是大婚还需要些时日,毕竟准备的步骤过于繁琐,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 而且现下皇上又想攻打塞外,还要迁都顺天,又要进行永乐大典。 种种都需要钱,需要人手。 几样同时进行,进程确实慢了些。 况且,皇上想让朱瞻基在顺天府大婚,顺便修建专门的宫殿给他住。 这大婚自然是不急的。 不过大婚这件事,朱瞻基也是占了个便宜。 原本胡尚仪和太子妃计算了许久,算来算去,太孙大婚都需要两百多万,节省不得。 太子妃为了这件事快愁死了。 结果皇上因为想攻打塞外一事,屡屡被太子爷带着兵部的人反驳。 皇上无奈之下,便想着提高朱瞻基的婚礼用度,好作为交易,让大儿子同意他攻打塞外。 结果太子爷还是不同意。 可皇上的话已经放出去了。 为君者一言九鼎,更何况朱瞻基是他最疼爱的大孙子。 不管太子同不同意他攻打塞外,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孙子大婚这么寒酸呐! 反正不管怎样,朱瞻基大婚的用度算是解决了。 皇上便让他去顺天府看看新建的宫殿。 朱瞻基屁颠屁颠的跑去问胡善祥:“你要不要与我同去,散散心。更何况,这次去看看咱们新建的宫殿。你看看可有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正好让他们一并改了,省的以后迁都后再改麻烦。” 胡善祥看了他一眼,给他倒了杯茶:“也好。我自进了宫,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宫外的风景了。” 朱瞻基看着她,眼前浮现出她小时候被自己救下的场面,忍不住唇角带笑:“确实很久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在胡善祥眼前晃了晃。 “还记得它吗?” 胡善祥瞅了一眼,嗯,十分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胡善祥又看了一眼,突然想起这好似是自己当初送给朱瞻基的东西? “怎么不记得呢?” 胡善祥笑盈盈的看着他:“只是没想到你竟然随身带着。” “毕竟这是你我的定情信物,哪能丢呢?” 朱瞻基笑呵呵的将玉佩又收了起来。 “以后还要传给咱们的孩子呢!” 胡善祥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呸,谁要给你生孩子?” 朱瞻基挑了挑眉,眉宇间满是自信:“不给我生?那可不好意思了,这辈子你也只能给我生孩子了。” 胡善祥拧了他一把腰间软肉:“还没大婚你就开始发癫了!” 朱瞻基被拧的呲牙咧嘴,不停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小姑奶奶!” 胡善祥这才停手,哼了一声。 朱瞻基揉着腰,忍不住打趣道:“每次见你我这腰都要遭殃,传出去,旁人还以为你我……” “噫,你这意思是,为了防止误会,下回我拧你别的地方就高兴了?” 胡善祥似乎第一次听说这种诉求,很是惊奇。 朱瞻基脸色一变,连连摆手:“没、没、” 他顿了顿,赶忙转移话题:“你想怎么布置宫殿?” 胡善祥也不拆穿,顺着他话头往下说:“宫殿么,总要因地制宜。等看到是什么样,才知道怎么布置呢!” 朱瞻基看自己成功转移了话题,偷偷抹了把冷汗。 “对了,爷爷让鸡鸣寺老和尚跟着一起去顺天,叫他在顺天找个庙。” 胡善祥眼眸微动。 姚广孝啊。 剧里姚广孝一眼就认出孙若薇是景清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她不动声色的摸了下自己的发髻,她这化妆术堪比整容术。 经过自己这一双巧手,将原主的容貌扬长避短。 和原主的容貌也少了几分相似。 也不知道在没有摸骨的情况下,姚广孝会不会看出这化妆术下的本来面目? 不过认得出如何,认不出又如何? 剧里他倒是认出了孙若薇,可照样没做什么。 反而以一种赎罪的心理,最终将生死交给了孙若薇。 其实胡善祥也说不准,这人是怎样的。 你要说他错,也未必都是做错了。 毕竟朱允炆这人做皇帝,确实比不上朱棣杀伐果决,但又干一些昏了头的事。 比如削藩。 当然,站在皇权的立场上,削藩是没错的。 但问题是朱允炆太过高估自己,逼得太急了。 本身实力就不大行,还把人逼上了绝路。 又过于无情,囚禁周王全家,废了代王,软禁了齐王,杀了湘王。 又把兵调到顺天,派人监视朱棣,朱棣硬生生的为了装傻吃猪屎,一连吃了几年。 这搁谁谁不反? 压根不给人活路呐! 所以,朱棣造反难道全是姚广孝的挑拨吗? 非也。 是时势造就的而已。 没有姚广孝,也会有王广孝,李广孝。 皇上造反是必然的结果。 至于斩杀那么多建文帝的臣子,这也不是姚广孝挑拨的呀! 那时方孝孺大骂着诛十族又如何,皇上一气之下,便把在场的人都给杀了。 这也不是姚广孝想看到的呀! 所以,胡善祥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姚广孝。 胡善祥脑中想法纷飞,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淡定。 跟朱瞻基又胡扯了半天,朱瞻基才离开。 没几天,朱瞻基便带着胡善祥出发了。 到了马车上,胡善祥才发现孙若薇没有跟着。 不过跟着与否,也和她没关系。 她现在和孙若薇都没说过几句话。 言多必失,何必和对方说那么多,还容易暴露自己真实身份。 她又没打算和孙若薇相认。 而孙若薇呢,本来进宫就不情不愿,对朱瞻基的感情近乎为0。 更没想过要和胡善祥接触了。 孙若薇新得了一个妹妹,疼爱还来不及,至于旁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胡善祥坐上马车,跟着朱瞻基来到了鸡鸣寺外。 如今朱棣就在里面,和老和尚商量是否出征一事。 当然,老和尚其实也不大同意的。 苦口婆心劝了一阵子后,便跟着朱瞻基走了。 也不知道朱瞻基脑子里想些什么,竟然把老和尚和胡善祥两人安排在了一辆马车上。 胡善祥和姚广孝两人大眼瞪小眼,其实姚广孝的眼睛也算不上小,只是跟善祥比还真差了许多。 姚广孝看到胡善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 疑惑眼前这人怎么有种他说不出的气质。 更疑惑不知为何,自己对其竟然有一丁点眼熟的感觉。 可要真说眼熟,他扒拉记忆想了半天,也没能从脑海中找出一个人和眼前这姑娘对得上号。 真是奇怪至极。 其实也是因为他没见过孙若薇。 因着朱瞻基对孙若薇的感情并不似剧里这么深,所以没有把人带到鸡鸣寺给老和尚摸骨。 而孙若薇和景清是很像的,老和尚只要见了,就能认出来。 胡善祥和孙若薇如今只有一两分相似,面对老和尚时又不似孙若薇那样满是杀气。 所以老和尚在没见过孙若薇时,自是认不出胡善祥。 毕竟胡善祥和景清的模样差的有点远。 且朱瞻基是老和尚的学生,在他面前也多少提到过胡善祥。 老和尚自然知晓,她是在宫里长大的。 和靖难遗孤自是很难扯上关系。 胡善祥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是困惑,不由笑了笑:“大师可是看我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老和尚又仔细的打量了下胡善祥。 发现这人身上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他很少遇见这种情况。 也就微微摇头:“我看不透姑娘。” 胡善祥挑了挑眉:“善祥不过是个普通人,何来看透看不透之说呢?” 老和尚却看了眼外面骑马的朱瞻基:“姑娘既然是太孙妃,便不再是普通人。” 胡善祥也随之望了过去,没有吭声。 多说多错。 朱瞻基看她望过来,咧着嘴笑了笑:“怎么样,要不要来骑马?” 胡善祥正好也不想和一个神棍待在马车上,况且这辈子自穿来后就一直在宫里,没有骑过马。 想想还真是怀念。 于是下巴微点:“好哇。” 朱瞻基看她丝毫不怕的同意,笑容又大了几分。 当即便朝她伸手。 胡善祥站在马车旁,把手递给了他。 朱瞻基一个用力,将她从马车上带了起来,打横抱在了马上。 两人共骑一匹马,虽不用担心掉下去,但横着坐还真不舒服。 胡善祥动了动。 朱瞻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故意吓唬她:“你靠着我些,不要乱动。否则若是摔了,磕到哪伤筋动骨不说,又疼又难受。” 胡善祥回头瞪了他一眼:“若是你把我摔了,可见骑术也不怎么样,还好意思跟着皇上去战场?” 朱瞻基被吐槽的哑口无言,只能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好了好了,我吓唬你呢,哪能把你摔了?” 胡善祥又动了动:“我要和你一样做好,不要打横坐。” 这坐姿看着倒是浪漫,可不仅坐着不舒服,对腰部也不友善。 因为横着坐,腰部的着力点是往后的,是斜着背对朱瞻基,没有支撑点。 所以时间久了会很累。 这浪漫的姿势谁爱坐谁坐吧! 胡善祥变换成正常的姿势后,佯装不会骑马的模样。 让朱瞻基教她。 朱瞻基看她想学,也就起了兴趣。 兴致勃勃的教了起来。 结果这越教,越是惊讶。 胡善祥本来就会骑马,骑术还特别厉害。 只不过十年没骑,生疏了而已。 她装作不会的模样,然后在朱瞻基的教导下一点一点的熟悉自己的骑术,恢复着本能。 所以在朱瞻基看来,胡善祥就是在学骑术。 而胡善祥还压抑着自己的本能,让自己努力的变的笨拙些。 可即便这样,也足够让朱瞻基震惊了。 他小时候学骑马的时候,也没跟胡善祥似的进步神速呐! 就这,小时候爷爷还常夸自己有天赋呢! 那自己若是有天赋,善祥这叫什么? 朱瞻基震惊的看着用一天就学会骑马的善祥,觉得脑子都被震飞了。 在胡善祥的强烈要求下,他叫人均出了一匹马。 看着胡善祥虽然还有些磕磕绊绊,但已经能够驾马而奔的模样,朱瞻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夸了。 他以往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呀! 胡善祥骑着马,又熟悉了好一会儿,前几世的感觉有所回归了。 虽然还是远比不上前世的熟练,但至少让她有种一吐郁气的感觉。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骑射的,每次骑射后,她都有种运动后的畅快感。 她把目光转到一旁的朱瞻基身上,心下暗暗盘算。 干脆等迁都后,再想法子诓骗朱瞻基教自己别的。 到时候自己也能过得舒坦些。 不过朱瞻基的命,好像也活不长了? 胡善祥琢磨了一下。 其实从国家的角度来看,朱瞻基这个皇帝做的,不如太子爷厉害。 太子爷亏就亏在身子不好,死的太早了。 而且太子爷是自己公爹,公爹当皇上,对自己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还不如想法子让太子爷多活些年头,让他把大明料理的差不多了。 然后朱瞻基再短暂的上位一下,就能升天了。 到时候大明的局势会更加稳妥,自己接手时会更加顺利。 这么看的话,反而对自己最有利。 胡善祥胡乱琢磨着,越发觉得让太子爷多活几年倒是不错的选择。 一行人边走边停。 夜里便停在了一处行宫歇歇脚。 说是行宫,其实也没多大。 更像是个庄子,只不过建造的华丽些罢了。 胡善祥打量了下四周,知道这大概就是聂兴要行刺的地方了。 说实话,她对于聂兴这个人,尤其的无语。 这人过于偏激,一心只想报仇,根本不管旁的。 可也不想想,他想报仇,不顾自己的生死,那三万多的靖难遗孤想死吗? 一旦他真的刺杀成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那三万多人,又有多少能活的下来? 他可以报仇,也可以刺杀。 但不能顶着靖难遗孤的身份去刺杀。 因为靖难遗孤,在皇上的心里就是一类人。 皇权,就是可以这么不讲理。 有本事改头换面,换个身份去刺杀呐! 实在不行,去造反。 只要成功了,那也是条汉子。 偏偏他能力不行,只想刺杀不想别人的死活。 反而连累旁人,真是属于没脑子了。 第41章 聂兴刺杀 胡善祥觉得,对于这种没脑子的人,还不如直接抓起来算了。 省的一会儿蹦出来一下,一会儿蹦出来一下。 跟个苍蝇似的让人心烦。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徐滨、孙若薇几个人保他,聂兴早就没命了。 偏他还不领情,反而骂徐滨孙若薇两人是软骨头。 这人真是绝。 胡善祥眯起眸子,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 也不知道聂兴还会不会出现。 出现的话,现在藏在哪呢? 不过等会儿就知道了。 胡善祥安置下来后,朱瞻基带了一瓶酒,一瓶果子饮进来了。 胡善祥一直都不怎么爱喝酒,顶多喝些果酒。 不是不能喝,可以喝,但不喜欢。 朱瞻基知道她的习惯,就另带了一瓶果子饮。 自己喝酒,让善祥陪他喝果子饮。 他摇了摇手里的果子饮:“特意给你带了红果饮,尝尝。” “好。” 胡善祥接了过来,就听到外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给我也尝尝?” 朱瞻基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了一句:“好啊。” 然后瞬间脸色骤变,反手抽出放在一旁的剑! 一把剑从窗户刺了进来,随即便有个男人破窗而入! 朱瞻基和他立刻打了起来。 胡善祥立刻抓起桌上备好的下酒菜——几颗蚕豆。 往后退了几步。 静观这两人的打斗。 聂兴的身手是比不上朱瞻基的,要不怎么说他没脑子呢? 明知道自己身手不行还孤身前来行刺,单单朱瞻基一个人他都打不过,更何况还有那么多锦衣卫在外面候着呢! 他图啥呀到底。 胡善祥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聂兴的脑回路。 聂兴和朱瞻基打着打着,发现自己拿朱瞻基没辙。 刚出手就被朱瞻基砍伤了胳膊。 他看到一旁的胡善祥,便朝她攻来! 朱瞻基一看急了,立刻飞身上前为胡善祥挡了这一剑,却被聂兴顺势砍到了后背。 朱瞻基一怒之下,开始真正的发力。 两人打着打着,锦衣卫听到动静跑来了。 “快,别让刺客跑了!” 聂兴一听,连忙就要跳窗逃跑。 胡善祥这个时候瞅准时机,将蚕豆化为暗器狠狠地打在了他腿上的麻穴。 一下子打的聂兴踉跄倒地,被赶来的锦衣卫团团围了起来!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太孙恕罪!” 锦衣卫们心里忐忑不安,这可是刺杀太孙呐! 他们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还让对方给混进来了,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职! 朱瞻基挥了下手,盯着聂兴的眼神满是凶狠的意味。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聂兴冲着善祥去的时候,心里有多怕! 怕聂兴伤到善祥,怕自己没能及时救下善祥! 他咬了咬牙,声音阴冷:“我先前一直以为,你好歹还算个人物。如今看来,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对着手无寸铁的无辜人下手,也不过是个小人罢了!” 聂兴恶狠狠的瞪着朱瞻基:“呸!我用不着你看的起!” 只要能报仇,这又算的了什么?! 更何况能嫁给朱瞻基的人,又是什么好东西? 朱瞻基被气笑了,挥了挥手:“把他压下去,严加看管。先饿上三天!” “是!” 锦衣卫们把聂兴给拖走了。 胡善祥连忙上前来查看朱瞻基的伤口,满脸担忧的模样:“很疼吧?” “不疼,不怕。” 朱瞻基朝她笑了笑,怕她担心。 况且就这么点小口子,他也的确不觉得多疼。 “以前我跟着爷爷上战场,受的伤比这还重呢!” 胡善祥咬了咬唇,轻轻摸着他的伤口:“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不够机灵,也不会被他找到破绽伤害到你。” “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 朱瞻基握住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 “他本来要刺杀的对象就是我,你是被我无辜牵连了。怎么还能怪你呢?反倒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不然也不会被他混进来,险些伤了你。我受点伤也没什么,习惯了。” “哪有习惯这种事的!” 胡善祥轻捶了下他胸口。 朱瞻基立刻捂着胸口,哎呦哎呦的装可怜。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你出门在外应该时常备有跌打损伤的药吧?我去拿来给你上药。” 朱瞻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告诉她放药的位置。 胡善祥将药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救自己受的伤。 该温柔还是要温柔些的。 “我真的不疼。” 朱瞻基扭头看她这样温柔,一时不大习惯。出声安抚。 “你呀,就嘴硬。” 胡善祥给他上完药,朱瞻基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对着她感慨。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已经放过他几次了,他还惦记着要刺杀我。” “有些人就是这么执拗,不这么做,大概也就没了人生目标。” 胡善祥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 朱瞻基看着桌子上的烛火,幽幽道:“他是靖难遗孤,想杀爷爷报仇。但又碰不到爷爷,便一门心思想要杀我。可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呢?靖难之役时,我才几岁?” “世人都埋怨爷爷不该造反,可我从来都不觉得爷爷造反是错的。我听爹和爷爷都说过。那时候如果不反,我们全家都要没命。可凭什么呢?凭什么建文要爷爷死,爷爷就必须要死呢?” 胡善祥没有说话,一直静静的听着朱瞻基发泄心里的郁闷。 “但靖难遗孤,的确是爷爷做错了。爷爷不该乱杀无辜,不该因为方孝孺,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这也是我为什么对聂兴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情。因为我觉得,说到底,靖难遗孤的错,不在于他们自身,而在于爷爷当初的一时冲动。我多想……多想回到当年,拼了命也要求爷爷不要滥杀无辜……” 朱瞻基喃喃低语。 胡善祥却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说到底,这是当年留下的政治问题。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是非曲直,非黑即白呢?靖难遗孤难道都是皇上滥杀无辜留下的吗?怕是还有一些因为战争而失去亲人的人,可当年那场战争,是皇上为了自保,分不清对错的。” 第42章 老和尚离开 朱瞻基被安抚的心里好受许多,他叹了口气,不再想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了。 想也没用,已经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去弥补爷爷当初犯下的错。 聂兴的刺杀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朱瞻基没杀他,只是饿着他。 打算把他直接关起来算了,毕竟他对靖难遗孤还是有些愧疚的。 若不是聂兴试图对善祥动手惹怒了他,他甚至都没打算把人抓起来。 胡善祥也没管这些,把人抓起来就行了。 聂兴还不能死。 毕竟后面,他还会在战场上救朱瞻基一命呢! 聂兴现在死了,到时候朱瞻基死在战场上怎么办? 要知道,那时候朱棣还没死呢! 朱瞻基一旦完犊子,朱棣肯定会改立储君。 因为太子爷身子不好,眼看着是生不了第二个儿子了。 朱瞻基一旦死了,就等于太子爷后继无人。 哪怕自己及时怀孕生了个男娃,朱棣也不可能把希望放在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身上。 所以,朱瞻基绝对不能在这时候死,聂兴也绝对不能死。 不但不能死,她还要找机会让朱瞻基把人给放了。 免得出现别的变故。 一行人到了顺天,朱瞻基带着她便四处巡视。 待听到为了修建花费的人力财力的数额后,朱瞻基和胡善祥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其实朱瞻基和太子爷的想法十分一致,就是觉得迁都和永乐大典可以再缓缓。 不是不让弄,而是事有轻重缓急,明明可以分批干完的事却要一下子全部干完。实在劳民伤财。 但皇上不同意。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活不了几年了。 所以想在自己去世前,把能做的都做了。 时间不等人呐。 太子爷和朱瞻基以及文武百官谁也拗不过他,只能这样了。 朱瞻基带着胡善祥巡视了一圈,老和尚给他俩带了话。 说想去看看新庙。 两人便去了,谁知,老和尚带着他们竟然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悬崖边还栓了一根粗粗的麻绳。 可即便这麻绳再粗,那也是绳子呀。 “老和尚,你这是?” 朱瞻基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妙的直觉。 老和尚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顺着麻绳往远方看去。 “从这里走时,我还是少年。如今蓦然回首,还真有些忐忑不安了。” “老和尚,你……” 朱瞻基都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和尚打断了。 “今天,我就要从这走进去了。” 老和尚走到绳索跟前,朝朱瞻基笑了笑:“原本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想了想,又不能这样无端消失了。索性便让你做个见证。”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朱瞻基:“帮我个忙,我从这走过去。你且看着。若是我成功了,你就把绳索砍断。若是没成功掉下去了,你也要把绳索砍断。” 朱瞻基的脸唰一下变白了。 他迟迟不肯接过匕首,神色复杂的看着老和尚:“老和尚,为什么要这样?” 老和尚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淡淡道:“我入佛门以来,是学古天竺传过来的外道。外道也是道,只不过是通过极端的手段降伏内心的纷乱。第一代祖师便在心里找到一处天然的闭关洞。他携带真经,在里面涅盘。后来代代祖师皆是如此,一直到第九代,走索的本事给丢了。我是第十七代,我苦练了这么多年走索的功夫,就是为了今日,为了能够一睹真经呐。” 朱瞻基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形成了惨淡的苍白。 “老和尚,我不要你去。” 他拦在老和尚面前,不许他站在麻绳上。 “你会没命的!” 老和尚爽朗的笑了一声:“太孙,即便老和尚今日不走这个索,来日也会没命的。” 他叹了口气,对朱瞻基语重心长道:“我年龄大啦,跟着你爷爷东奔西走,那么多年,内在早已破败不堪。活不了多久了。临去之前,我只想完成毕生所愿,看一看真经。哪怕为此粉身碎骨也不怕。再不这样做,我就没机会了。” “太孙,你就真的要拦着老和尚吗?你该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 老和尚神色坦然:“这么多年了,我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拦得住。即便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终究有一天,我还是会做的。到那时,你怕是连我的踪迹都不知晓。何必呢?倒不如现在看着我走。” 朱瞻基抖了抖嘴唇,双手不知不觉的放下了。 是啊,老和尚想做什么,没人能够阻止。即便是自己爷爷也一样。 自己即便再看着。也终究不可能像看着犯人一样看管着老和尚。 自己阻止不了老和尚探索真经,正如自己无法阻止爷爷远征塞外一样。 朱瞻基想了又想,到底是认清了这个无力的现实。 “老和尚,不要掉下去。” 朱瞻基到底是让开了。 他对着老和尚的背影道:“老和尚。我等着你探索完真经出来的一天!” 老和尚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没有这一天了。” 他是不可能再出来了。 也不打算再出来。 如果没成功,就直接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如果成功了,就去山洞闭关,探索真经,直至涅盘。 他这一生,该做的都做过了。没留下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朱瞻基眼睁睁的看着老和尚走上了绳索,走到了悬崖上。 渐渐的,老和尚的身影消失在了云雾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老和尚……师父,再见了……” 朱瞻基太清楚老和尚的性子了。 终其一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他拉着胡善祥的手,呆呆的看着老和尚消失的地方,一言不发,也不肯砍绳索。 老和尚再也没有回来。 朱瞻基一直等到晚上,才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带着胡善祥离开了。 朱棣得知老和尚走了以后。沉默了许久。 可再多的,又能说什么呢? 姚广孝对皇上来说,就是一个亦师亦友的人。 如今却再无相见之日,怎能不难过呢? 第43章 太孙大婚 不知不觉,便到了迁都的日子。 迁都之后,北平顺天府改为京师,应天府则改为南京。 朱瞻基也顺利的被册封为皇太孙。 接着便是大婚。 “册胡氏……” 随着一大堆册文念诵,胡善祥和孙若薇两人一前一后,依照册封的礼仪,完成了大婚。 当晚。 朱瞻基醉醺醺的来到了胡善祥的屋子。 一进屋,原本还醉醺醺的模样瞬间变的清明起来。 除了满身的酒气,整个人状态倒是神采奕奕。 胡善祥看到他这样有些好奇:“你这是装醉?” 朱瞻基一边脱外袍,一边道:“不装醉不成,二叔三叔不讲武德,也不知道安什么心呢!洞房花烛夜,我怎么能被灌醉呢?” 胡善祥似笑非笑,让宫女来给自己卸首饰。 “酒味那么重,你可要好生洗漱一番。” 朱瞻基笑呵呵道:“我这是把酒撒衣裳了些,才酒气这么大。不这么做,二叔三叔他们不放人。” 虽嘴上那么说,他身子却很诚实的去洗漱了。 等两人都洗漱完毕后,宫人们也都退了出去。 朱瞻基看着胡善祥的眼神里充满了侵略性。 “善祥,夜深了。” 胡善祥似羞非羞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把朱瞻基看的浑身发热起来。 也不等胡善祥回话,直接将她打横了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他以极其暧昧的姿势,与胡善祥的小脸蹭在一起。 “你好香……” 胡善祥被他这油腻的话搞得有些反胃,但还是发挥了自己强大的演技。 化作娇羞的模样,双手搂住朱瞻基的脖颈。 “你轻点……” 亲亲一句话,对朱瞻基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瞬间热血沸腾起来。 两人一夜未眠,不得不说,朱瞻基虽然人油腻了些,但体力目前还行。 以后嘛……恩,没事,不等他不行,人就噶了,想那么多做甚。 这边两人亲密无间,那边孙若薇坐了一会儿,便叫人给自己洗漱,打算休息了。 她的假妹妹连月有些不甘心。 虽然连月是朱瞻基派来的假妹妹,但这些时日以来,孙若薇对她极好。 导致连月对她也有几分交心,开始为她着想起来。 “姐姐,你怎么不再等等呢?” 孙若薇一脸的无所谓:“太孙去了太孙妃那,不会来我这里的。” “姐姐,你怎么知道?没准太孙一会儿就来了呢!” 连月还想再劝,孙若薇已经麻溜的把头上首饰卸了个干干净净。 “不会的。” 她看了眼连月:“你也去洗漱吧,等会儿陪我一起睡。” 连月撇了撇嘴,对她不争宠的行为很是无奈。 等两人躺在一起时,她又忍不住劝孙若薇:“姐姐,你既然已经进了宫,就是太孙的人了。在这宫里,没有宠爱的女人就像没有浇水的花,迟早会枯萎的。” 连月有些怨其不争。 看看人家太孙妃,自从选妃结束后,太孙走哪都带着对方。 可看看孙若薇,即便太孙偶尔想起来了,过来想和她说上几句,都被她冷淡的态度挡开了。 这样下去可还得了? 连月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虽然受太孙所指使,假装成孙若薇的妹妹。 可假的到底是假的。 连月还是把自己的地位放在了宫女上面。 所以,到底是把孙若薇当成了第二个主子。 自然希望孙若薇越过越好。 孙若薇沉默了一会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连月解释自己和太孙之间的关系。 她不觉得太孙对自己有多么的喜爱,而她自己——对太孙也没什么感情。 她的感情全给了徐滨,实在给不了第二个人了。 倘若太孙对她独一无二,或许她还会感动一二。 可如今,她只想得过且过。 连月看她无动于衷,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姐姐,倘若你真的不想争宠,也可以先怀上太孙的孩子。只要有了子嗣,就什么都不怕了。况且这深宫慢慢,若是有了与自己血肉相连的孩子,也算是有了寄托。” 孙若薇听到这话,心里微微有了触动。 孩子? 孩子么…… 孙若薇摸了摸肚子,心里满是迷茫。 她的未来,该何去何从呢? 大婚第二日,朱瞻基就跟胡善祥提起了自己要跟随爷爷出征的事情。 “出了二月二,我就要随爷爷出关了。到时候,家里一切都要你多多照看些了。” 胡善祥笑盈盈道:“这不是我该做的吗?你尽管去,我一定帮你好生照顾爹娘。” 朱瞻基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爹最近身子不大好,你看顾点就好,至于熬药的事,下人多的是,也不必一直亲自守着。” “那怎么成呢?” 胡善祥满脸的不赞同:“我是太孙妃,是你的妻子,爹娘的儿媳妇。做儿媳妇的,哪能不孝顺长辈?况且下人们熬的药,哪有我亲自看顾来的仔细?” 她顿了顿,又道:“虽然娘总说太孙嫔熬药熬的好,可我还是觉得,自己该尽一份孝心。” 其实胡善祥也知道,太子妃说孙若薇熬药熬的好,其实是看对方不顺心,让其干点下人的活计。 毕竟熬药这种事,有什么好不好的? 太子爷身子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喝药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难不成孙若薇没进宫之前,太子爷喝的药都熬的不好? 这不过是太子妃一个借口罢了。 可太子妃虽然故意折腾孙若薇,却也给了太子爷了解孙若薇的机会。 胡善祥没必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孙若薇。 更何况,只有她亲手给太子爷熬药,才有机会把延长寿命的药给加进去。 等以后太子爷继位了,再想给其熬药就不容易了。 “你呀,我知道你从小就有这份孝心。” 朱瞻基捏了捏她的脸,亲了一口。 “善祥,谢谢你。” 胡善祥笑而不语。 就这样,胡善祥便开始了自己做太孙妃的日常。 太子妃看她熬药辛苦,对孙若薇很是不满。 “你是太孙妃,家里大大小小都由你操心着。像这些熬药的活,也该让别人看看。我看呐,若薇的心也挺细的……” 她话还未说完,胡善祥便朝她笑眯眯道:“娘,你忘了,我从小就做这些,早就习惯了。” 第44章 太子妃脑子变了 此话一出,太子妃想起她小时候在自己面前的事,更是心疼。 “我儿把你娶回来做太孙妃是让你享福的,又不是让你来干活的。论干活,这多少人使不得啊?” 胡善祥神情自然的挽住太子妃的胳膊撒娇,仿佛母女一样亲昵。 “娘,我从小就是在您和爹跟前长大的。这种事我不去做,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呐。” 太子妃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儿媳妇真是傻。 连偷懒都不会,也只能自己多护着点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孝心。” 她点了点胡善祥的额头,一副拿她没法子的模样。 “对了,胡尚仪是不是这些时日该出宫了?” “是。” 胡善祥点了点头:“宫外的宅子都给她置办好了,就等着她出宫呢!” “这样也好,你娘呀,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 太子妃虽然遗憾自己失去一个得用的人,但也是由衷的为胡尚仪高兴。 毕竟宫里的女官最终的去处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南三所。 过得好不好,全凭自己的积蓄多不多。 胡尚仪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官,落到那样的去处着实可惜了。 还好有善祥这么个好孩子。 毕竟胡善祥是胡尚仪的女儿,就连身份和八字都是随了胡尚仪的。 胡善祥既成了太孙妃,按照规矩,她娘胡尚仪自是不能再做女官了。 不然说出去也太不像样了。 女儿是主子,老娘是女官? 说的再好听,女官也是要为主子服务的。 所以胡尚仪得以出宫养老了。 胡善祥特意给她找了个极好的院子,里里外外置办的妥妥贴贴。 胡尚仪出宫了就能过上悠闲的养老生活。 太子妃想了想:“你娘出宫时,跟我说一声。好歹也为我办事了那么久,总不好亏待了你娘。” 胡善祥一副感动的模样看着她:“娘,你真好!” 太子妃被她这情真意切逗的笑了起来。 “噫,该给爹熬药了。” 胡善祥想到这茬,赶紧去熬药了。 太子妃看她走后,又看了眼一旁没什么动作的孙若薇,不悦的撇了撇嘴。 还是自家儿媳妇好! 胡善祥给太子爷熬药时,里面加了几滴延年益寿水。 这是她在商城里买的,说是延年益寿,实际上服用一两次效果也没多么显着,需要长期服用才能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毕竟它便宜。 商城倒是有寿命丹,一次能增加十年。 可积分贵的要死。 胡善祥琢磨了下,还是选择了延年益寿水。 这也是她为什么非要亲自给太子爷熬药的原因。 没办法,延年益寿水需要多次添加,才能达到效果,一瓶延年益寿水服用完的话,大概能加六年寿命。 胡善祥把药熬好后,送到了太子爷跟前。 太子爷喝了药,只觉得身子暖烘烘的。 他觉得纳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每次喝了善祥熬的药,身子就多了几分力气。 这种力气,倒不是指自己的臂力厉害了。 而是身子骨更有力气了。 若说这是错觉,那也不尽然。 儿子册立太孙时,他强撑着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而今这些时日,竟然连这咳嗽都少了许多。 明明这太医给的药方没有做什么改动来着。 只能说,一切都是善祥这孩子心细,熬的药也比旁人药效好。 不然没法解释呐。 “这些时日,也是多亏你了。” 太子爷感慨道:“好在我这身子也差不多快好了,到时候你也能松快些。” 胡善祥笑了下:“爹,这是我应该做的。” 自从大婚后,她就开始给太子爷熬药。 那一瓶延年益寿水也差不多快用完了,太子爷的身子可不就有好转了么? 她盘算了下,这药水再滴上三四回就该用完了。 到时候自己就能功成身退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朱瞻基和朱棣已经到哪了。 这场仗,没记错的话,应该会打上两年。 如今是永乐二十年,而永乐二十二年,朱棣会在打仗的过程中病逝。 两年,也好。 自己如今十六岁,再过两年十八岁。 再上国丧,差不多十九岁时便能怀孕。 到时候身体发育的也差不多了,时间刚刚好。 反正聂兴已经在迁都前,就被她劝说着让朱瞻基把人给放了。 有聂兴在,朱瞻基死不了。 这两年,自己能趁机刷刷存在感。 也好到时候朱瞻基完犊子了,自己垂帘听政也不会受到太多的阻碍。 转眼间,就到了胡尚仪出宫的日子。 因着太子妃有请,胡尚仪临走前,特意来了一趟太子府。 太子妃看到胡尚仪,瞬间露出了笑容。 毕竟胡尚仪的身份,是皇上给的恩典,和以往的女官大不相同了。 “你现在是能出宫享福啦,可怜我还要操心这个,头疼那个,一刻不得闲。若是哪天能跟你似的享清福就好了。” 太子妃快言快语,胡尚仪早就习惯了。 端着八颗牙齿的微笑,朝太子妃道:“能者多劳,太子妃这般忙碌,也是皇上对您和太子爷的重视呐。” “这倒也是。” 太子妃撇了撇嘴,心情好受了一些。 “咱们好歹共事了那么多年,你这一走,咱们再见就不容易了。我这里呀,有些还算看的过去的东西,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便让宫女把她早就备好的小箱子抬了进来。 里面都是些金银珠宝,看的胡善祥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忍不住偷偷的往外打量,这天上也没下红雨啊? 嗯,太阳也好端端的,没有打西边出来。 所以太子妃这是什么情况? 莫不是今天没睡醒,出门时被夹住了脑袋? 这么大方的太子妃,那还是太子妃吗?! 别说胡善祥惊讶了,就连胡尚仪都惊呆了。 原本万年不变的笑容蓦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解和怀疑。 “太子妃,您这是……” 太子妃这是疯了不成? 太子妃大手一挥:“给你备的,你可还喜欢?” 胡尚仪更是坐立难安了,直接推辞:“太子妃,无功不受禄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第45章 打探 太子妃看胡尚仪这般推辞,哪里不懂对方的心思? 不由笑了下:“好啦,这些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出宫养老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给你留点念想。” 其实太子妃这次难得大方一回,一来是太子爷的身子渐渐好转,两人都觉得是胡善祥熬药,精心照料的功劳。 二来,胡善祥自从大婚后各种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太子妃手头阔绰了,所以愿意给胡善祥做这个脸,以彰显自己对善祥的满意。 没错,阔绰。 虽然朝廷没什么钱,但这宫里是不缺捞钱的人的。 先前皇上一度把太子爷的监国权给拿了,又态度模棱两可。 导致底下的人都觉得太子爷这边迟早被废,不愿意上来巴结。 结果皇上一迁都,就麻溜的立了皇太孙,把国家大事丢给太子爷,扭身带着汉王赵王跑关外去了。 这要是再看不清形势,那就是真的瞎了眼了。 底下的人纷纷孝敬,太子妃手里一下子阔绰起来。 别以为这些人孝敬的没多少。 要知道,剧里胡善祥刚升官,就得了一沓厚厚的银票,少说也有几十万两。 这也是太子妃为何突然硬气的原因,她先前抠门是没钱,现在突然有钱了,这点又算不得什么。 给胡善祥和胡尚仪拿来做脸,既能收买下人心,让儿媳妇对自己死心塌地。 更能告诉下面的人,看到没,我对一个退了休的女官都能如此厚待,对别人还能差吗? 总而言之,也是一本万利。 毕竟好大儿一册立为皇太孙,她和太子爷的地位就稳了。 眼看着老爷子的身子也不大好了,没准等打完这场仗,就…… 那她以后可是皇后,还像之前那样抠抠搜搜的,像话吗? 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事。 太子妃心里门清。 “你就收下吧,我还要谢谢你养出善祥这么好的孩子呢!” 胡尚仪眼眸微动,算是听明白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她收下了,反而能给女儿长脸。 说出去,别人都会觉得太子妃重视善祥,对善祥也会更恭敬些。 想到这儿,胡尚仪又恢复了优雅端庄:“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胡尚仪才提出告辞。 胡善祥送她到了宫门口。 胡尚仪凝视着她,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她的脸颊。 “以后,你自己在宫里要多加小心。” 胡尚仪说到这儿,喉间就止不住的哽咽。 这是她的女儿啊! 她养了十多年的闺女,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朝夕相处,何曾分离过? 可如今,她这一走,以后再见就不容易了。 倒不是不能进宫觐见,但胡尚仪向来是个谨慎的人。 生怕自己行错一步路,不小心给善祥带来灭顶之灾。 以后大抵不会来的太多了,来的多了,容易惹人闲话。 “娘!” 胡善祥扑入她的怀中,一直酸涩的眼睛再忍不住,往下直掉眼泪。 如果可以,自己多想把胡尚仪永远的留在身边。 可是她不能。 胡尚仪留在宫里,只能是女官的身份。 她不想胡尚仪年龄大了,还要去伺候人。 朴妃当初刚来时,泼胡尚仪满脸酒的事还历历在目。 她是忍不了胡尚仪受委屈的。 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让胡尚仪出宫养老,才是最好的归宿。 “娘,我想你了,你可一定要进宫来看我。” 胡善祥眼巴巴的看着胡尚仪,贪婪的汲取着这份温暖。 “好,只要你想我了,我就来看你。” 胡尚仪到底是心软,嘴上答应了,心里却十分明白,这怕是不容易做到。 毕竟善祥上头还有个做太子妃的婆婆,哪能动不动叫她进宫呢? 胡善祥得了这份承诺,心里好受许多。 反正她总会想法子,让胡尚仪多进宫来看她的。 不知不觉,朱瞻基随着皇上出征已经过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里,胡善祥给他的延年益寿药水也终于用完了。 太子爷的身子也在一点点的恢复。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药水能增加寿命。 其实说明书上是增加6-8年寿命,也就是说最低6年,最长能8年。若是保养的好了,能延长10年。 但很可惜,太子爷根本得不到休养。 每天脑子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不停的转动。 毕竟老爹和儿子都在前线打仗,实在容不得有一丝的闪失。 否则,满盘皆输。 在这种呕心沥血之下,太子爷的身子根本不能把延年益寿的药水发挥到极致。 所以根据胡善祥的推测,顶多也就增加了6年。 不过,虽说这寿命增加了,但并不能保证太子爷的身子就完全健康了。 毕竟底子不好,改善起来太难了。 所以到了天气不好的时候,难免还是会状态不佳,需要吃药。 就比如现在。 因着晚上处理折子的时间有些晚,难免吹了点风。 太子爷一早又开始咳嗽起来。 办公时也被有心人看到了。 没多久,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人就结伴而来。 拉着太子妃打叶子牌。 打着打着,便开始打听前线的情况。 其实这哪里是想打听前线的情况呢?不过是想打听太子爷的身体状况罢了。 毕竟这些年太子爷身体不佳众人有目共睹,汉王和赵王在太医院也有人手。 根据之前太子爷的脉象的推测,这么多年,太子爷的身子状况也该到极限了啊! 所以汉王妃和赵王妃,才巴巴的跑来打探情况。 “姐姐,这太子爷早晚是要登基的。皇上一出征,他就是皇上。往来消息,也给我们透露一点。咱们这些妇道人家,想打听点消息都难。不像姐姐这么好福气,我们伸着脖子巴巴的望着,也得不到一点儿信呢!” 赵王妃这么一说,太子妃心下不悦,一时没有开口。 胡善祥在旁边正为太子妃斟茶,唇角弯弯,脸上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 “我虽是晚辈,但太孙常说,他是二叔三叔看着长大的,那是再亲近不过了。所以太孙常说,让我对两位婶婶多亲近些,不要像别人那样疏离,否则就显得不亲近了,惹得皇上又说他对叔叔们不亲近。太孙发话,我可不敢不听。若是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还请两位婶婶多多包涵。” 第46章 大帽子我扣扣扣 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人对视一眼,以为能从胡善祥口中得到消息,不由笑的亲热起来:“你这是什么话,都是自家亲戚,哪有那么多规矩?” 胡善祥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既然是自家亲戚,两位婶婶又为何陷太子爷于不义之中呢?知道的,是觉得两位婶直肠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婶婶对太子爷有意见呢!” 汉王妃微微一怔,不由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倒是想发火,毕竟是一个小辈而已,训斥两句也没什么。 可她刚刚才说了自家亲戚,若是这时候发火,有些打脸,只能稍微忍耐下怒火。 胡善祥则面色不变,仍旧笑盈盈的模样:“我们太子爷一心为国为民,即便是得了皇上的青眼,有了这监国的差事,那也是因着身子不适合上战杀敌。太子爷是为了孝心,为了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才揽下这份差事,绝无半点私心。 有人擅长打仗,也有人擅长处理这些费脑子的公务。如果太子爷有的选,他也想跟二叔、三叔一样上阵杀敌呀!可太子爷若是也去前线了,谁来监国呢?先前皇上倒是让二叔处理过国事,可二叔大抵是在战场上厮杀多了,不大适应。这不,太子爷才不得已接手。可这哪里有私心呢? 太子爷为了支持皇上,那可是连我们太孙都派出去上前线了。我们太子府,那可是对皇上一片忠心。可两位婶婶却说太子爷就等同于皇上,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置太子爷于何地,置皇上于何地?” 胡善祥说到这儿,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三婶,太子爷是否登基,何时登基,那都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您这般笃定,莫不是觉得自己能做皇上的主了?”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赵王妃瞬间变了脸色。 “你莫要胡说!我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老爷子的心思,谁不知道……” “哦?我倒是不知,三婶竟然能这般了解皇上的心思,连太子爷都不敢这么说呢!” 胡善祥一句话,把赵王妃怼的脸色苍白。 “好了,你三婶也不过是说错了话。” 太子妃现在心情就一个字,爽! 看着儿媳妇把两个讨人厌的妯娌怼的说不出话来,别提有多开心了。 果然,还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儿媳妇最有用! 不似那个孙小姐,跟个闷葫芦似的。 这要是让那孙若薇来,自己还不知道被这俩妯娌烦到什么程度呢! 等胡善祥把人怼的不吭声了,她才出来象征性的打圆场。 “你三婶这人呐,随了你三叔,说话直了些,容易说错话了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子妃笑眯眯道:“毕竟你喊我一声姐姐,咱们谁跟谁呀,哪能真的这么上纲上线?知道的,是你说错了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太子府得理不饶人呢!” 赵王妃的脸都变绿了,忍不住拿眼一直看汉王妃。 可汉王妃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好话赖话都被眼前这对婆媳俩给说完了,她还怎么接? 赵王妃看她一言不发,心里有些恼火。 好哇,明明说好了,要一起来打探情况的。 结果自己先开了口没落到好,汉王妃竟然不管了! 赵王妃心里留了个疙瘩,面对汉王妃时也没了好脸色。 “姐姐,咱们都是姐妹,说这些做什么呢?” 汉王妃这才开口:“咱们也是等消息急的,等不到,这才说错了话。” 太子妃一边拨弄着叶子牌,一边漫不经心道:“跟我说也没用,爷们的事,谁知道呢?关键是,我也听不懂呐!” 她理直气壮的看着汉王妃:“不然你们去太子爷那问问?反正我是听不大懂的。” 汉王妃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难道你是傻子么,这都听不懂? 可汉王妃还是把气忍了下来。 不忍不行呀。 太子妃的人设向来是大大咧咧,不走聪明人设。 她说自己听不懂,你还能指责她为啥听不懂吗? 汉王妃眸光一转,将矛头对准了胡善祥:“太子妃听不懂,我看你倒是聪明伶俐,不会也听不懂吧?” “听不听得懂,我一个做晚辈的,怎么能过问朝政上的事?” 胡善祥这话可算是被汉王妃逮到了机会:“那太孙呢?你也不知道过问?你们刚成婚,太孙在战场上如何你连问都不问,安的什么心?” 胡善祥一挑柳眉,反问汉王妃:“听二婶这意思,二叔在前线打仗若是寄信回来,会连带着将前线的军情机密都告知您吗?” “那当然……不会!” 汉王妃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哪能承认这种事? 这往小了说,那是宽她的心,怕她担忧。往大了说,就是在泄露国家机密。 让太子妃这婆媳俩抓住了把柄可还得了?! 胡善祥却笑眯眯的问:“连二叔和二婶成婚那么多年,都知道不能做的事情,我们太孙又怎会做这种逾越之事?我只需要知道太孙每回捎来的信儿说他过的好就行了,为何要打探前线军情?太孙在前线为国争光,我在后方孝敬爹娘,各尽其职,方才是本份。” 汉王妃盯着她,心情越发的满不悦。 这是拐着弯骂自己不本分呢?! 汉王妃皮笑肉不笑的对太子妃道:“姐姐,你这个儿媳妇,可真是娶到了。我以后的儿媳妇要是能有她半分都口齿清晰,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太子妃全当听不懂她在嘲讽,反而笑呵呵的:“是啊,有个好儿媳妇那可是省心多了,一些想听不想听的,她都能帮衬着。妹妹呀,你以后找儿媳妇,若是也能找个这样的,那可是好事呢!” 汉王妃气的想翻白眼,但又不能。 最后只能捂着被噎的生疼的胸口,硬邦邦的跟太子妃告辞。 “既然姐姐也不知道,那就是妹妹多嘴了。我们府上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给赵王妃使了个眼色。 赵王妃见状,虽然还在生汉王妃的气,但也不想单独留下来面对这对婆媳。 便也开口告退。 两人结伴而来,结伴而去。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还装了一肚子气回去了。 第47章 画个妆 看着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人远去的背影,胡善祥心里却闷闷的叹了口气。 可惜了。 其实如今倒是个好时机,太子爷的身体并无大碍。 剧里登基如此紧张,完全是他身子撑不住了,不得不用这个法子。 可如今他没事,就能压制的住汉王和赵王,永远不要小看太子爷的能力。 如果能够运作得当,给汉王赵王下套。 让这两人以为太子爷的身体不行了,然后得意忘形,露出马脚。 再使计让他们以为,自己的敌人是朱瞻基而不是太子爷。 没准就能把两人直接拿下,一劳永逸了。 毕竟赵王和汉王,对朱瞻基的忌惮,远远比不上对太子爷的。 但很可惜,胡善祥心里十分清楚,太子爷不会这么做的。 太子爷这个人,论手段,论心机,样样不差。 真要想玩,能把汉王和赵王两人玩的死死的。 奈何太子爷是真君子。 他答应了皇上,发誓手里绝不会沾染亲人的血。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胡善祥想了想,到底没提。 有些话,她能告诉朱瞻基,但不能告诉太子爷。 朱瞻基本身杀性大,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太子爷却不一样,更何况自己是做儿媳妇的,又有内宫妇人不能参政这一说。 胡善祥到底是没吭声,反正情况不会比剧里更差了。 而过了没几天,朱瞻基的家书回来了。 一共寄了三份,一份是给太子爷太子妃的,一份给胡善祥,还有一份给孙若薇。 给胡善祥的那封,除了写了自己的思念后,又写了自己差点没命。 最后说,这场仗过于凶险,或许他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若是回不来,不要怨他。 胡善祥看着信,叹了口气。 从这信里就可以看出,前线到底多么凶残了。 她放下书信,去找太子妃时,路过了孙若薇的房间。 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知道朱瞻基给孙若薇的信里定然写了聂兴死了的消息。 毕竟聂兴是孙若薇的兄弟,聂兴又是为朱瞻基死的,朱瞻基是不可能瞒着孙若薇的。 胡善祥脚步顿了顿,又去找太子妃了。 而此时的太子妃,刚看完朱瞻基的家书,呆愣愣的坐在那许久没有出声。 看到胡善祥来了,才沙哑着声音道:“他说,前方十分凶险。” 胡善祥知道她指的是谁,连忙上前握住太子妃的手,语气坚定:“娘,打仗哪有不凶险的?太孙跟在皇上身边,皇上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呢?” 太子妃听到这话,仿佛抓住了浮木。 “是啊,皇上怎么舍得让我儿出事呢?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胡善祥则趁机拿起朱瞻基给太子妃的家书,一目十行的扫了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朱瞻基还算有分寸,没有像对自己的家书一样,说回不来了这种丧气的 否则,累死胡善祥也安抚不了太子妃了。 而太子爷在信里得知皇上状态不好后,当机立断,把山海关的兵给换防了。 此时此刻,不得不防。 转眼间,又过了半年。 前线的情况越发不好了,战况越来越差。 太子爷的神经也紧绷着。 不绷着不行呐,从朱瞻基的家书里透露的消息,可以看出皇上大限将至了。 这个时候就是最重要的。 万一汉王和赵王两人搞些什么小动作…… 而杨士奇也在皇上的召见下,带着两万兵马去了前线。 其余的事情,胡善祥就没再关注了。 前朝的事,她关注了也没用。 只是这天夜里,她刚准备休息,便听到窗外有声响。 胡善祥警惕的坐了起来,朝窗边挪去。 “谁?” “善祥,是我。” 一道久别重逢的声音从窗外传开。 胡善祥忙打开了窗子,朱瞻基直接跳了进来。 “怎么回事,莫不是出事了?” 朱瞻基脸色憔悴至极。 “出事了,我要去见爹娘,你随我同去,万不能引起旁人注意。” 胡善祥略一皱眉。 不引起注意? 她眼珠一转,当即有了主意。 将朱瞻基直接摁在了自己的梳妆台前。 “你这是做什么?” 朱瞻基错愕的看着胡善祥。 胡善祥却将他的脑袋强行掰正。 “梳妆,你不是要认不出来吗?” “我一个大老爷们梳什么妆……” 朱瞻基话还未说完,就被胡善祥快速解开了发髻,给他弄了个太监的发型。 随后又拿起化妆用的东西,对着他的脸刷刷刷的一阵乱画。 吓得朱瞻基赶忙闭上了嘴巴,忍受着这种特殊的触感。 “好了。” 朱瞻基闭眼还没多久,就听到胡善祥说好了。 惊讶的睁开眼,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顿时惊呆了。 不是,镜子里这个又土又傻气的小太监是谁啊? 他玉树临风的俊脸呢? 朱瞻基懵逼了。 “还愣着做什么?” 胡善祥拍了下他的脑袋:“我已经让人去拿太监的衣服,你换上去。” “哦哦……好……” 朱瞻基神情恍惚的抱起小太监的服饰,换了起来。 等换好后,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太监,没有任何存在感。 “好了,就是这个感觉。” 胡善祥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 朱瞻基迷迷糊糊的跟着她走了。 两人一路上大摇大摆,根本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就这样,两人顺顺利利来到了太子宫。 顺利到朱瞻基都怀疑自我了。 “什么事,这么晚了。” 太子妃的声音从里面传开。 胡善祥并没有进去,只让朱瞻基进去了,她则在外面守着。 事实证明,到底是母子连心。 即便朱瞻基被装扮成了小太监,太子妃在最初的错愕后,还是认了出来。 她看着憔悴了不止一圈的儿子,心疼的眼眶通红。 “儿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朱瞻基不答反问:“娘,我爹呢?” 太子妃朝里面点了点下巴:“还在办公呢!” 朱瞻基立刻推开了里面的门,对太子爷声音悲凉道:“爹,爷爷……爷爷他……驾崩了。” “当啷!” 太子爷惊愕下,连手中的毛笔都丢到了地上而不自知。 第48章 请太子登基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 太子爷双手颤抖,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其实朱瞻基的家书寄回来,太子爷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真到了这一日,却还是无法接受。 “你爷说了什么没有?” 太子爷停了好一会儿,才算平复心情。 朱瞻基坐在下首,声音沙哑而疲惫。 “爷爷临走前,传杨士奇在身边。原本有些犹豫的态度,在听到杨士奇说您身体健康,约还有十年之数时,爷爷突然像放下了什么似的。没再说什么了。” 朱瞻基顿了顿,又道:“杨士奇说,爷爷先前一直在担忧汉王会出幺蛾子,怕我压不住他。” 太子爷听完后,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若非我身子好转,你爷爷怕是要改立老二了。” 朱瞻基低声道:“所以,爹,你从明天开始,就要准备登基了,昭告天下。” 太子爷似被惊到了。 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他……真的驾崩了?” “四天了。” 朱瞻基脱口而出。 自从爷爷走后,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度日如年。 自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自己一个人,是绝计跑不了那么远的。都有谁帮你?” 太子爷问的声音很轻。 朱瞻基不假思索的回答:“杨士奇,于谦和樊忠。以及一百七十名死士。” 足够了。 太子爷心下盘算了一番,还未来得及开口。 朱瞻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递到了他眼前。 “爹,这是爷爷生前留给你的。” 朱瞻基顿了顿,看着太子爷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太子爷心下一紧,缓慢的接了过来。 里面赫然就是皇上从建文帝手里得到的传国玉玺。 太子爷看着玉玺,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这件事,绝非一道圣旨就能办成的。你可有想法?” 这语气,朱瞻基一听就知道,太子爷是在考他。 当即便回答:“我又调了十万的备倭军出关,拱卫老营。到时候宣二叔、三叔听旨。告诉他们爷爷的事,直接把他们押赴回来。” 太子爷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提点了一番,该如何驾驭军队,如何能够安抚人心。 朱瞻基一一听从。 太子爷叮嘱完后,眼神都变的凌厉起来。 “行了,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歇息去吧。” “爹……” 朱瞻基有些不放心,想要亲眼看着太子爷登基。 太子爷却霸气的拍了拍他肩膀:“若是连这种小事我都做不了,又有什么资格登基?去吧,休息去吧。” 自己登基后,儿子还要马不停蹄的回草原。 不休息不成。 “好。” 朱瞻基觉得很有道理,点头离开了。 胡善祥一直等在外面,未曾离开。 朱瞻基出来后,上前拉住她的手搓了搓。 “冷吗?” 胡善祥摇了摇头:“如今天气渐热,即便是夜里也不冷,刚刚好。” “那就好。” 朱瞻基又装作小太监,跟着胡善祥回到了她的宫殿。 进了门,胡善祥帮朱瞻基卸去了伪装。 朱瞻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忍不住感慨:“你这手艺,真是绝了。就跟话本里的易容术似的。” 胡善祥挑了挑眉:“那是自然。” 朱瞻基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复又叹了口气。 将胡善祥拉到了怀里蹭了蹭,吐露了一点心声:“善祥,你说,爹和我联手,压得住二叔三叔他们吗?” 胡善祥挑了挑眉,十分笃定:“压得住。” 朱瞻基此时却跟杠精转世一样:“那压不住怎么办?” 胡善祥歪头看他:“压不住,那就听天由命。反正一家人,总是要一起的。” 朱瞻基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是啊,一家人总是要在一起的。” 朱瞻基在胡善祥的安抚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朱瞻基醒来时,太子爷已经都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朱瞻基看着太子爷的装扮,直接笑了。 “我爹就是威武。” 太子爷白了他一眼:“别贫嘴了,该下的旨意都下好了,你拿着去吧。” “是。” 朱瞻基拱了拱手,现在时间不等人。 反正早点下圣旨,还是晚点下圣旨,都没什么分别。 传国玉玺一用上,谁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朱瞻基拿了朱高炽给他的几道圣旨,又对朱高炽低声道:“爹,我走了。” 朱高炽看着自己这个好大儿,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儿啊,你放心。” 你放心三个字,听起来轻飘飘的,却蕴含着他的承诺。 朱瞻基临走前,又看了看胡善祥。 用力抱住了她:“如果我一去回不来,你就……” “不会的。” 胡善祥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捂住了他的嘴。 “不会这样的。” 胡善祥定定的看着他:“我相信你。” 朱瞻基浑身似充满了力量,烫的他心里发热。 他亲了亲胡善祥的额头,转身跨上马,奔驰而去。 胡善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不似太子妃那么慌乱。 毕竟她知道剧情,也知道历史。 无论是哪种情况,朱瞻基都不会输。 事实证明,在太子爷和朱瞻基的联手,以及杨士奇、于谦、樊忠三人的辅助下。 汉王和赵王两个人,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力。 要兵——朱瞻基调来了兵马。 要名——太子爷直接下旨安抚军心。 别看这些军队是在汉王和赵王两人手里掌握着。 可那又怎样呢? 军人军人,军队也是人组成的,心里自有一杆秤。 又不是听话的傀儡。 一来,太子爷登基别管是多么仓促,他是不是储君? 是不是皇上亲封的储君? 封了储君,甚至连皇太孙都册封了,又把监国权力给了太子爷。 这意味着什么还不够明显吗? 那就是说,皇上在外打仗,若出了什么意外,就由太子继位。 所以太子爷继位,合情合理合法。 汉王赵王要反,那就是反贼啊! 二来,太子爷仁义。 下旨说让他们拔营回京呐! 这些将士们,在外面打了一年半的苦战。 若是打赢了也就算了,偏偏屡屡战败,不但打不赢,还有性命之忧,谁不想撤兵啊? 太子爷这封旨意,无疑是极大的安抚了军心。 直接不管汉王赵王了。 汉王和赵王发现自己无力回天后,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第49章 偷天换印 汉王赵王被押送回北京城,赶上了国丧。 国丧前,朱高炽看着先帝留下的遗诏,想了又想,到底没有做出改动。 剧里他之所以要把靖难遗孤给加上,为的就是利用朱棣的余威,好将赦免靖难遗孤这种事阻力变小。 而这么做的根本原因,不是他自己威严不够,而是他时间不多了,来不及。 但如今的朱高炽,身子骨好好的,太医都说他还有至少十年之数。 他不信自己十年都赦免不了靖难遗孤。 与其编写一份遗诏,把靖难遗孤加上引人生疑,倒不如他慢慢来。 总能把事情做完的。 朱高炽手里的遗诏,是朱棣留下的真正的遗诏。 这是朱棣临死前,强撑着身子写下的,是为了自己儿子孙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太子宫。 此时朱瞻基已经从太孙晋级为了太子,住进了太子宫。 他正在和杨士奇、于谦商议着,如何对汉王、赵王动手。 于谦却和太子起了争执,觉得他想法太过简单。 一旦在灵前动手,就会失了人心。各地藩王难免会有唇亡齿寒之感,从而齐齐造反。 朱瞻基却觉得跟杀了汉王和赵王相比,这点风险根本算不得什么。 两人在争执中不欢而散,杨士奇也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站哪边。 主要是这种事吧,不管怎么做都有好处和弊端。 朱瞻基气冲冲的回到胡善祥的屋子,猛灌了几口茶水,愤愤道:“于谦个匹夫,竟然想让我放弃这么好个机会!” 说着,便将两人的争执吐槽给了胡善祥,想让她评评理。 “善祥,你觉得我该不该在灵前动手。” 胡善祥略想了下:“该,也不该。” “怎么讲?” 朱瞻基有些迷糊了。 “你和于谦两人考虑的都没有错,这件事确实棘手。所以,最好选个中间的法子,不要在灵前动手这么极端,但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例如缺胳膊少腿什么的,也省的他们总是蹦哒了。” 朱瞻基愣了愣,想了又想。 “缺胳膊少腿?” “打仗么,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不过最好不要现在,等国丧后再动手把人囚禁起来也来得及。只要生不离开北京城,还能喘气,就不会寒了各地藩王的心。不让汉王赵王离开京城,他们就无法和军队汇合。那跟被打断了腿的狮子有什么分别?” 胡善祥顿了顿,又道:“不过汉王和赵王两人向来狡诈,很可能会在这几日就偷边防,你最好把皇上的边防拿来妥善保管。否则,这几日国丧,宫里来来往往进出那么多人,难免会有疏忽。若是一时让他们得了手,出了城,怕是再追回就难了。若是让他们和自己的军队汇合,那才叫真正的放虎归山。到时候,不打仗根本收不了场。所以,一定要小心。” 朱瞻基听着听着,面色凝重起来。 “是了,边防!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拔腿就去找朱高炽。 边防放爹那他不放心,要贴身携带才能安心! 朱瞻基匆匆的跑去找朱高炽,在他的坚持下,成功拿到了关防的印。 只等着汉王和赵王两人,会不会出手了。 胡善祥在他身旁,看着他手心里小小的边防印。 “倘若有人来偷,偷个假的,如何?” 胡善祥边说,边看向朱瞻基。 “那自然是不成的,出……” 朱瞻基话回答了一半,突然愣住了。 是了,假的? 倘若汉王和赵王,两人派来将假边防给偷走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想跑,岂不是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省的自己一个不注意,两人什么时候溜了都不知道。 到时候,一捉一个准。 朱瞻基觉得这想法极好。 而且还能趁机看是谁想偷边防,看看谁才是汉王的人。 这叫引蛇出洞。 朱瞻基当机立断,便做了个假的边防印,送回到了皇上的手边。 而他又派人密切守在了书房附近,观察着到底是谁进过尚书房。 白日时,自是没人的。 等到了夜里。朱瞻基的人守到了大半夜,困的昏昏沉沉时,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 原来是个御前的小太监。 到底是财帛迷人眼。 如今汉王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想用钱砸出来一个后路,实属正常。 朱瞻基得了信后,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笑容。 “等他将假边防给了汉王后,再行处置。” “是。” 就这样,朱瞻基顺着这条线,将这小太监和谁接触过,而他接触过的人又有哪些和汉王赵王有关系的,都给扒拉了出来。 揪出了一条线,全给秘密处置了。 而汉王那边,得到了假边防后,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赵王对此十分不解:“二哥,你在担心什么?” 汉王将心里的担忧往下摁了摁。 “这东西,总觉得有些粗制滥造,不似什么正经的边防印。” “莫不是你先前见过?” 赵王撇了撇嘴:“依我看,你就是太多心了。那小太监可是从尚书房里偷出来的,还能有假不成?” “这倒也是。” 汉王被说服了,将东西郑重的收了起来。 他哥俩的命,可就靠着这枚边防印了。 “明日,咱们在灵前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把老大那虚伪的脸皮给他拉下来!” 汉王眼神凶狠。一想到自己和皇位失之交臂,他就恨不得从朱高炽父子俩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直到现在,汉王也不愿相信朱高炽是合法登基。 他宁愿相信是父皇死的离奇,也不愿意相信朱棣至始至终,都没有改立他的心思。 比起这样,他更愿意相信是父皇想改立自己为太子,却被朱瞻基那个狼崽子给截胡了! 汉王现在整个人,和陷入了魔障没什么分别了。 翌日。 朱棣灵前。 朱瞻基做了两手准备,既让人去死盯着城门,以防城门守军一时头脑不清楚,被汉王和赵王用假边防印骗出关。 又增派了人手在灵堂上,想伺机把汉王和赵王两人给看管起来。 可奈何,朱高炽看穿了朱瞻基的念头。 全程拉着汉王和赵王在身边,让朱瞻基的人无从下手。 第五十章 对峙 而汉王和赵王两人,浑然不知朱瞻基有在灵前动手的意图。 只一心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在朱高炽拿出朱棣的遗旨时,嚣张的夺过遗旨。 对着文武百官以及众藩王道:“诸位,今日皇上既然说是叙家礼,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份遗旨,是假的!” “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 “不可能吧?” 听到这话,众藩王纷纷议论起来。 太子爷脸色未变,底气十足的站在那,静观汉王的表演。 朱瞻基则咬紧牙关,忍了又忍,才没能第一时间反驳。 遗旨是真是假,他怎能不知? 他亲眼看着爷爷写下的遗旨,现在竟然被汉王指鹿为马,如何不怒? 但他想起昨晚善祥和他说过的话,到底是忍住了冲动。 忍住,一定要忍住。 逞一时口舌之争没用,要先听汉王的说辞,才能从中抓到漏洞。 汉王一鼓作气,举着遗旨道:“这次我们在塞外作战,先帝驾崩于军营之中。我们哥俩率三千营,离先帝的大营只有几十里!却未能见到先帝的尸体。先帝到底是如何驾崩的,为何不把消息送到我们营中?!诸位若是不信,大可自行去问归来的三千营将士!” 赵王看到汉王说的激昂,得意的笑了下。 将矛头直指朱瞻基。 口口声声说他们去看皇上,却被朱瞻基率兵围困,押送回北京。 然后又质问先帝到底是怎么驾崩的,为何连个交代都没有! 然后又指责这份遗诏是假的。 朱瞻基冷冽的看着他,回想起胡善祥怕他嘴笨说不过,特意交代的几点,声音冰冷而平静,和汉王赵王两人急躁的表现成了鲜明对比。 “先帝的遗诏,是召内阁大臣杨士奇在榻前钦定。且先帝从未说过要废除太子。立国当以嫡以长,也轮不到二位叔叔。遗诏拿回来时,由内阁的大臣们都亲眼鉴定过,乃先帝亲笔!反倒是两位叔叔,连看都未曾看过一眼,便认定是假遗诏。到底是何居心?!” 朱瞻基这话倒是不假。 毕竟朱高炽办事比朱瞻基牢靠。 剧里朱高炽的身子不行了,连站立、书写都十分费劲,所以登基一事是由朱瞻基全权包办。 时间紧迫下,朱瞻基根本来不及处理妥帖,着急忙慌的就让朱高炽登基了。 而这里的朱高炽身体健康,亲自操办登基一事,自是提前将遗旨拿出来了,让内阁以及一些重臣过目对比过后,经过确认无误才登基。 这一连串的流程,根本没有做什么手脚的余地。 赵王听到这话,冷笑不已:“谁不知道皇上代理朝政那么多年,手下能人辈出。想模仿先帝的笔迹易如反掌!先帝驾崩这么大的事,你和杨士奇瞒着我和老二,是何居心?!” 朱瞻基眯起眼眸,盯着他道:“先帝怕你们拥兵自重,意图造反!怎么,难道还要我把你们的脸皮都给扒下来才开心?当初是谁去换防想要造反,先帝饶了你们,又在鸡鸣寺明明白白说了太子就是储君?!” 他越说越是激动,朱高炽忙喝止:“太子,闭嘴!” 但这个时候,朱瞻基已经说上头了,根本不愿停口。 反而站了起来,扫视了一圈脸色各异的诸藩王。 “各位叔叔,明人不说暗话!二叔三叔口口声声指责这份遗旨是假的,质疑皇上登基一事。那么我想请诸位想想,先帝在世时,可曾有说过一句要废除太子的话?临出征前,先帝为何要在这档口立我为皇太孙?! 太子、皇太孙已立,难道还不说明先帝的心意吗?!倘若先帝当真有心要废太子,那为何要明知道出征危险,且在这打仗的一年半中,未曾提过一句废太子,反而将监国一事交给皇上?而不是把监国一事交给二叔或三叔?至于杨士奇——” 他顿了顿,冷笑道:“杨士奇乃内阁首辅大臣,是先帝钦定的!且杨士奇从未掩饰过自己拥立太子,拥立嫡长之心!但先帝仍是重用,且临终前特意将杨士奇召到前线钦定遗旨,为的是什么?!这还不够说明先帝的心意吗?! 汉王和赵王在先帝在时,就多次拥兵自重,挑衅太子,甚至意图造反!这些皆有迹可循!先帝担心他们二人不服造反,思虑有何不妥?!这份遗旨,若有不信者,大可上前比对!有先帝亲笔,有传国玉玺的印章,还有内阁首辅大臣的见证。怎么就不能说明先帝的心意了?!偏偏两位叔叔这般咄咄逼人,没有丝毫证据,连看都不看就说遗旨为假,分明是自己心中有鬼!” 他的这些话铿锵有力,面上丝毫不带心虚之色。 且字字句句皆在理。 众人不由心中信服,看向汉王两人的眼神也不大对了。 说实话,藩王们对于谁当皇上,或许有些有想法,但大多数都没啥念头。 因为这些藩王,老早就被先帝撵走了。 且先帝自己就是造反出身,生怕后世人有样学样。 经过一系列的政策,将这些藩王手中的权力极大的剥削了。 这些藩王,虽有藩王之名,但已经没有藩王之实了。 对于他们来说,谁当皇上都轮不上他们当。 先不说自己不占名分,就是实力也不够。 真以为先帝能从藩王造反成功,其他人就能成功吗? 汉王和赵王也就是仗着自己会打仗,先帝又一时心软,没把两人撵去就蕃。 否则,哪里还有这档子事? 赵王原本咄咄逼人,在听到朱瞻基不顾颜面的揭老底,脸都绿了。 “信口雌黄!” 汉王则见势不妙,指着朱瞻基对众人道:“诸位,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这位好太子口口声声先帝先帝的,却做了什么事吗?!” 他大声道:“咱们这位太子爷,娶的太孙嫔是靖难遗孤啊!诸位,先帝对靖难遗孤是什么态度你们也知道,他公然娶一位靖难遗孤进宫,又是何居心?!先帝得知,当真不怒吗?” 朱瞻基挺直了腰杆,丝毫不慌。 善祥昨日就提醒过他,汉王很可能会在孙若薇的身世上搞事,他早就准备好了! 第51章 捉住了 朱瞻基嗤笑一声:“先不说先帝在前几年就已经赦免了一些靖难遗孤,让他们可以回京看病养老。一些被牵连无辜者,甚至可以科举。还派了一些人去改善靖难遗孤的生活,这些都是先帝生前明明白白定下的旨意,二叔连这个都不清楚吗?” 他顿了顿,又道:“这些也就罢了,可我那太孙嫔,分明是爷爷亲自授意说让我娶的。这点负责的官员也有记录在册。怎么,二叔的意思是让我忤逆先帝吗?!” 是不是真的记录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朱瞻基说有,那就一定有。 况且他又没说谎,非常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爷爷让他娶的,怎么了?他说错了吗? 汉王的脸唰一下冷了下来。 朱瞻基乘胜追击:“反倒是二叔,对靖难遗孤那么了解,你以为自己出资养靖难遗孤的事先帝不知道吗?!你以为,我就没有证据吗?!你养着靖难遗孤,又是什么居心?!” 汉王听到证据两个字,脸色越发黑如锅底。 他这个大侄子,口才和脑子向来没那么好,怎么突然像开了窍一样?! 皇上连忙打圆场:“好了,二弟三弟,不要在灵前说这些事了。一切都等国丧后再说。” “不必!” 汉王看到朱高炽打圆场,立刻转移话题。 “我们二人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今天的事情,老大你要杀要剐,当着爹的面,你就动手!” 皇上一副难为的模样:“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汉王冷哼,将遗旨扔在了地上:“我们二人回府听候发落!” 说罢,和赵王两人扬长而去。路过朱瞻基时,还特意将头上的孝帽扔在了对方脸上。 朱瞻基目眦欲裂,恨不得当场把两人给劈了! 但他不能。 他不能在这个关口把人给杀了,否则就真坐实了心虚之名! 他好不容易没让汉王占据上风,决不能因小失大! 囚禁,他一定要把两人给囚禁起来! 汉王和赵王两人发泄过后。立刻回府收拾东西,带着人马就要出城。 谁知,在出城门时遇到了难关。 他拿出那假边防印,给守城的官兵看了后。 对方脸色骤变,立刻大叫着关城门,一边带人将汉王和赵王团团围住! 朱瞻基派来的人也等候多时了,直接包抄。 汉王大惊:“老三,暴露了,杀出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差错,可当下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带着人手冲锋,可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去。 毕竟朱瞻基早就提前布好了人手。 而汉王赵王手里没什么兵马,有的只是府邸上那点人,哪里比得上正经的兵马?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汉王赵王两人逃出去,那朱瞻基也太过废材了。 好在朱瞻基不至于废材,总之,等守灵结束后。 朱瞻基看到的就是两个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叔叔。 他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两位叔叔在先帝灵前倒是好口舌,不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吗?不是说回府等候发落吗?怎么匆匆忙忙的就要出城了?” 汉王和赵王如今恨得牙痒痒。 盯着朱瞻基的眼神,恨不能把人给刀了。 “狼崽子,你也只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了!” 汉王此时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那边防印,分明就是假的! 难怪那个小太监能这么轻易的得手,分明是朱瞻基事先设下了圈套,就是为了让他们出不了城! “下作?” 朱瞻基嗤笑:“比不得两位叔叔手段高明,连偷边防印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汉王根本不愿意对朱瞻基低头。 他不服! “先帝面前,歃血为盟。你个狼崽子若是敢,尽管动手!” 赵王厉声大吼:“爹!你怎么就走那么早!你睁开眼看看你立的皇太孙呐!你尸骨未寒,他就想对自己的叔叔动手!” 朱瞻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反而拿着剑柄,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汉王的脸颊。 “二叔、三叔,你们怕了。你们不是不怕吗?不是很嚣张吗?敢将爷爷遗旨扔地上的人,也好意思拿爷爷说事?!” 朱瞻基将自己今日所受的耻辱,全部还了回去。 汉王和赵王死死咬着牙关,心里莫名的有些恐慌。 难道他们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朱瞻基这个狼崽子,是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 “太子爷,太子爷!” 正当朱瞻基想着该如何做时,皇上身边的太监跑来了。 “太子爷,皇上找您呢!” “皇上?” 朱瞻基一怔,大手一挥。 “把他们先关押起来!” “是。” 汉王和赵王两人,被朱瞻基的人给看管了起来。 朱瞻基则去面见朱高炽。 结果刚一照面,他就被朱高炽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都做了什么?!” 朱高炽指着朱瞻基,手指不停的颤抖:“你竟然擅自把你二叔、三叔关押了起来!这是你能做的事吗?!” “爹,不这么做,他们就跑了!” 朱瞻基硬着脖子,不肯认错。 “放虎归山,难道要让他们起兵造反你才愿意出手吗?!” 朱高炽只觉得头疼。 “儿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指了指自己身下的位置:“你爷爷在塞外驾崩,虽留了遗诏,但瞒着老二老三他们,密而不发,确实在外人看来有所蹊跷。他们刚在灵前大闹,你后脚就把人给关了起来。你让别的藩王怎么想?你让文武百官怎么看?” “即便咱们问心无愧,可人心经不起考验呐。” 朱高炽语重心长,掰开了揉碎了给朱瞻基讲道理:“原本你二叔三叔的闹腾,大家即便是有所想法,也不会太多。可你这么一做,反而更是坐实了他们的说法,让人起疑。否则,为什么你要这样捂住人嘴?” 朱瞻基却对此不以为然:“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是太子,是储君,我是皇太孙,您继位理所应当!即便是藩王怀疑又能怎样?难道他们敢为汉王赵王出头不成?这些藩王,哪有这个胆子?” 第52章 给生活加点料 朱高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说歹说,儿子就是听不进去。 其实说白了,就是两人的政见不统一。 朱高炽是出于大局考虑,走一步算十步,甚至百步。 且心地仁厚,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想给两个弟弟机会改过自新的。 若是两个弟弟实在不知悔改,到那时,他的谋算也足够了。 所以朱瞻基的考虑对他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朱高炽心里门清,他监国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溜汉王和赵王这两个弟弟再简单不过了。 其实包括他今天在灵前的表现,也是在布局。 汉王和赵王越嚣张跋扈,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在旁人眼中,就越觉得太子无辜仁厚,被两个弟弟气成那样都不肯说一句重话。 不管汉王和赵王再怎么蹦哒,脑子清楚的人都知道,其实太子登基天经地义。 因为太子本就是储君。 储君是什么? 储备君主! 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哪怕没有遗诏,太子继位也名正言顺。 朱高炽居嫡居长,能力出众,地位稳固。无论是哪方面,都该他继位。 朱高炽继位,众人心服口服。 汉王和赵王算什么东西? 除了会打仗,还会什么? 前几年监国了一阵子,结果弄的一塌糊涂,让先帝大发雷霆把人撵了出去。 就这水平还妄想超过朱高炽做皇帝? 在大部分人眼中,不管朱棣的死是不是有蹊跷,这都不重要。 即便是有蹊跷,也不会和朱高炽和朱瞻基有关。 因为皇上和太子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那他们还做什么手脚? 先帝最不喜欢出尔反尔,既然立了皇太孙,就不太可能再废除。 这样一来,代价太大了。 按照这个逻辑,做手脚的更可能是汉王和赵王两人! 他们很可能想趁机做什么,却被先帝发现了,才会急匆匆的召杨士奇,确保朱高炽的地位不动摇! 所以汉王和赵王在发现自己的算盘落空后,才这么恼羞成怒,狗急跳墙。 连老爷子的遗诏都敢扔地上,可见有多不敬老爷子了! 逻辑就是这么个逻辑。 反正大部分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朱高炽也知道众人会怎么想。 这是他的计划之一,可却被好大儿给破坏了。 而朱瞻基却不认同这种做法。 他觉得实在是窝囊。 还有就是,他其实一直都不大相信自己的爹。 觉得他爹地位不稳,总是窝窝囊囊的。 压不住汉王和赵王。 如果这时候放虎归山,没人打仗能打的过汉王和赵王。 到那时,他爹就是第二个建文帝! 朱瞻基决不允许会出现这种情况。 至于那些隐患,更简单了。 只要把汉王和赵王解决了,其他的藩王即便是有这个胆子,他也不怕! 朱瞻基只忌惮汉王和赵王这两个叔叔。 毕竟论打仗,朝中确实没人比得过这两人。 这也是朱棣为什么气汉王,即便汉王做了许多错事,他还是轻拿轻放的主要原因。 真以为先帝宠汉王宠到不计较么? 无非是不舍得汉王这个打仗能手罢了! 但凡朱棣决定休养生息不打仗了,早就把汉王和赵王两人扔去就蕃了。 哪还能这么多事? 朱瞻基杀性太大,和朱高炽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执。 一个要求他把汉王和赵王放了,一个死活不肯。 “我不会放的!” 朱瞻基主打一个我不听我不听。 而就在朱高炽和朱瞻基两人因为汉王和赵王争执时,胡善祥却让人给被关起来的汉王和赵王送饭。 送了加料的饭。 就是上个世界,她用来弄死宇文邕的那款毒药。 一种吃食和香料混合就能形成剧毒的毒药。 胡善祥知道,想弄死汉王和赵王的机会,就只有今天一晚上。 而她能动手脚的机会,也只有今晚。 过了今晚,朱瞻基一定会把汉王和赵王放回各自的府邸,因为朱瞻基是拗不过朱高炽的。 而朱高炽,也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就这么囚禁了两个弟弟。 因为师出无名。 胡善祥是极其厌恶汉王的。 当初汉王试图勾搭她,还想试探她,用恶心都眼神盯着她的事情,她可没忘。 况且这人要争的是天下! 虽然胡善祥相信,以朱高炽的能耐,是能镇压他们的。 可朱高炽心地善良。 且在朱棣面前歃血为盟,发誓自己手上绝不沾染亲人的血。 所以,即便朱高炽把人给镇压了,最大的可能还是把人囚禁起来,饶对方一命。 可汉王和赵王这两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对于皇位的执着,已经陷入了魔障。 尽管朱高炽的寿命已经增加了,可未必能熬的过这两人。 偏生朱瞻基的寿命也不长,很大可能前脚朱高炽没了,后脚朱瞻基短暂的登基一下也噶了。 万一到时候汉王和赵王没死,再想法子造反,到时候麻烦的不还是自己? 还不如提前把人解决了。 胡善祥知道,朱高炽和朱瞻基两人一定会因为杀不杀汉王和赵王而起冲突,也知道朱瞻基最后一定会妥协。 很大的可能,朱高炽会选择让汉王和赵王在国丧结束后去就蕃。 所以她先前劝朱瞻基把人囚禁起来,以及弄个假边防印,其实是缓兵之计。 为的就是今晚。 毕竟汉王和赵王要是跑了,她再想动手就找不到机会了。 朱瞻基在自己的建议下,捉到两人,第一反应定然是先关起来。 这一关起来,自己不就能插手了? 胡善祥都已经盘算好了。 把加了料的饭给汉王和赵王吃。 什么,你说他俩不吃? 开玩笑,做侄子的只是请两位叔叔过来做客,怎么能让人饿肚子呢? 反正绑着呢,不吃也带吃! 等他们吃了后,胡善祥再找机会,把香囊送到两位王妃的手上。 然后汉王和赵王就能顺利的出了北京城后毒发身亡了。 而打了时间差后,哪怕外面人再怎么议论,两人也不是在北京被弄死的,赖不到皇上头上。 若是两人是在造反后毒发身亡,那就更完美了。 这不就证明两人是逆贼,被上天降罪而亡了吗? 第53章 气死算了 “怎么,断头饭都上来了?” 看到端到自己跟前的丰富饭菜,汉王的心不由猛缩了一下。 虽然嘴上强硬,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真到了这一步,谁想死啊? 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了大明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竟然就要这么窝囊的被自己平日里最看不上的狼崽子给弄死吗?! 他不甘心! “太子妃说了,既然两位王爷来做客,那也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回去,定然要好生招待了才是。” 来送饭的人这么一说,把汉王和赵王都气笑了。 “招待?绑着招待,是要羞辱我等?!” 汉王阴沉沉的盯着面前这人:“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来送饭的宫人也不怕他,非常淡定的重复胡善祥的话。 “不是羞辱,是招待。太子爷如今不在,太子妃自是要招待两位王爷的。” “那就给我等解绑!” 赵王不屑的冷哼。 那宫人,也就是香儿。 胡善祥前不久找了个由头,把香儿调到了身边做贴身宫女。 同时把那个憨憨的小宫女,找了个由头送出了宫,送到胡尚仪那边了。 香儿为了她连命都愿意豁出去,自是做贴身心腹的不二人选。 所以胡善祥吩咐她做一些事情时,也比较方便。 “没有太子爷的命令,奴婢不敢。” 听到这话,汉王再绷不住了:“那你这饭菜是何意?!不解绑我们怎么吃?!” “两位大哥,辛苦了。” 香儿对看守着汉王的两名侍卫点了点头,又一人塞了一个荷包。 “这点是太子妃请两位喝茶的。太子妃说了,两位王爷是太子爷的叔叔,好不容易来咱们这做客,可不能怠慢了。也只能麻烦两位大哥,把这饭菜喂给两位王爷了。” 两个侍卫一捏那荷包,脸上的笑意瞬间真诚亲切起来。 “好说,好说。” 他们是朱瞻基的手下,最清楚朱瞻基对两位王爷的态度。 刚刚还拿着剑柄敲打汉王的脸,把人羞辱至此。 由此可见,太子妃这是夫唱妇随呐! “够了!” 汉王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本王绝不受此等羞辱!” 赵王则盯着那饭菜惊疑不定:“莫不是里面放了毒药?” 香儿当然知道里面加了料,但太子妃说了,这里面不是毒药。 因此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我们太子妃绝不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她对胡善祥死心塌地,自是信任的。 赵王仔细看了看香儿,没从对方眼里看到心虚。 心也就放下一半。 料想这瘦瘦小小的宫女也没这个底气和心机来骗他这个王爷。 不是毒药就好,看来太子妃是和朱瞻基那狼崽子一个鼻孔出气,想来折辱他们。 只要不是直接毒死,他们就有希望! 赵王不相信老大真的会狠心杀了他们! 汉王还在一旁叫嚣着不吃,头硬如铁。 可那两个收了钱的侍卫可不惯着他们。 直接捏了下巴就把饭菜往两人嘴里灌。 不吃? 别忘了,他们可是锦衣卫。 做别的不成,但折磨人的手段多了是。 汉王再怎么反抗,被捏着下巴也不得不吃。 不吃就要被呛死了。 反倒是赵王还挺识趣,看到汉王的反抗无效后,乖乖的张嘴配合了,倒是少受一番折磨。 香儿盯着他们把饭菜吃完,才将东西收走离开。 这旁若无人的态度,快把汉王和赵王气死了。 而另一边。 朱瞻基和朱高炽因为放不放这件事争执了大半夜。 主要是朱高炽讲道理,朱瞻基固执己见。 到后来,还是皇后打破了僵局。 “夜深了,你爹该休息了,你且出去吧,这件事容后再议。” 皇后这么一说,朱瞻基也闭了嘴。 结果刚出去,皇后就紧随其后,给了他狠狠一个嘴巴子!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开始跟你爹顶嘴了!” 皇后气的双目通红,指定朱瞻基大骂:“你知不知道,你爹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已经几天没好生合眼了!这一年多好不容易养的差不多的身子,今日又咳嗽起来,你还这么横!” 朱瞻基被骂的心生一丝愧疚,闭嘴不吭声了。 皇后骂完,喘了口气。 “我虽不知道你和你爹谁对谁错,但我知道,你爹终归不会害了你!你爹有多年监国的经验,便是先帝也挑不出一丝毛病。你该对你爹有信心才是。” 朱瞻基垂着头,脑中两种念头交汇在一起,不停的打架。 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当然,朱高炽所谓的放,并不是把汉王和赵王放出城。 而是让朱瞻基把他俩放回王府,装作相安无事的模样。 至于接下来的,朱高炽自有打算。 朱瞻基想了许久,直到走回太子宫,才下定了决心。 原本他十分固执己见。 但皇后有句话却点醒了他。 他爹不管怎么样,都有多年的监国经验。 对朝中的各种事务门清。 虽然他爹对打仗不大擅长,但后勤、兵力、粮草等却一清二楚。 他爹不知道汉王和赵王的狼子野心吗? 怎么可能! 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了。 那他爹为什么坚持要不杀汉王和赵王? 或许,爹真的有把握。 想到这点后,朱瞻基长舒了一口气。 抬脚去看了汉王和赵王。 结果看到这两人后,却是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不是,这什么情况? 他不过是出去了一下午外加半个夜晚,怎么两人就跟被蹂躏了一样? 他、他好像下令只把人给关着吧? 自己有说要虐待人了吗? 朱瞻基纳闷的挠了挠头,难道自己临走前这俩叔叔就是这么狼狈? 不能吧……自己记性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是……怎么了?” 朱瞻基迟疑的问。 两名侍卫还没回话,汉王就像受了欺辱的小媳妇一样,满脸悲愤的瞪着朱瞻基。 “士可杀,不可辱!你个王八蛋,竟敢如此折辱于我!” 汉王一想起自己刚刚被人摁着脑袋不停灌饭的狼狈样,就恨不得从朱瞻基身上咬下一块血肉来! “我……我吗?” 朱瞻基错愕的指着自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54章 我们长腿了 汉王却以为他在嘲讽自己,气的连声音都尖锐起来。 “难道我自己要用脸吃饭的是吧?!” 朱瞻基这才发现汉王脸上还粘着一些菜汁和米粒。 猛地一拍大腿。 “倒是忘了吩咐给饭了,还好你们机智。” 他赞许的看向一旁的侍卫。 如果他决意要杀了这两人,那吃不吃饭倒是无所谓了。 可既然已经决定听父皇的话,要把这两人放回去,那就自然不能这么虐待了。 那两名侍卫尴尬的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朝朱瞻基解释道:“不是属下做的,是太子妃命人送来了饭菜。属下就奉命喂给了两位王爷。只是汉王许是不习惯,属下没做好……” 汉王怒视对方:“怎么,还是本王的错了?!” 他妈的,都是什么人呐?! 一群混账东西! 朱瞻基这混蛋玩意手下也都不是好东西! “不不,是属下做的不够好。” 那侍卫连忙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汉王冷哼一声:“废话!” 虽然说的都是实情,可在朱瞻基看来,汉王就是不知好歹。 都这个处境了,还敢来欺负他的手下! 当即冷笑不已:“二叔,这是嫌弃侄儿招待不周了?” 汉王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他。 朱瞻基突然抽出腰间的刀,在汉王和赵王面前比划来,比划去。 两人的脸色齐刷刷的变成惨白色。 心里也在打鼓。 难道老大真的要痛下杀手了?! 朱瞻基把两人吓唬了好一阵,才淡淡道:“二位叔叔伤心过度,在我这忏悔了这么久,也该回府了,免得两位婶婶着急。” 说罢,一挥手:“来人呐,送两位叔叔回府。”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些:“一定要看着二位王爷回府,免得明日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他这话说的非常清楚。 1 就是要看着这两人,不许他们出去。 事实上,即便是不看着,汉王和赵王也出不去了。 没有人手,没有边防印。 插翅都难飞。 汉王和赵王猛然听到放他们走的消息,顿时呆愣当场。 惊喜来的太突然,实在猝不及防。 “怎么,两位叔叔不想走吗?” 朱瞻基似笑非笑,唇角挂着一丝冷冽。 “这是哪的话?” 赵王率先反应过来,一扯汉王,脸上堆笑:“大侄子,咱们这就走。” 赵王是真的能屈能伸。 朱瞻基见状,微微眯起了眸子,心里对赵王的警惕又上升了几分。 别看二叔蹦哒的厉害,可三叔……才是真正的毒蛇。 汉王和赵王在朱瞻基手下的“护送”下,回了各自的府邸。 朱瞻基则带着满肚子疑惑,去了胡善祥的住处。 “把汉王和赵王放回去了?” 胡善祥早就备好了一桌饭菜,让人热好了。 给他递了碗汤。 “你怎么知道?” 朱瞻基一愣,他好像还没说呢! “爹今天将你突然叫走,定是有原因了。” 胡善祥扬起温婉的笑容:“可近日里,除了汉王和赵王的事,你再没做过别的了。爹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和你有不同的见地。况且爹向来仁厚,如今又是国丧,很大可能是不会动手的。” 她顿了顿,又道:“所以我琢磨着,爹可能会叫你把汉王和赵王放回去。便趁机给他们一顿饭,吓吓他们。谁让他们今日在灵前那么气人呢?” 朱瞻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善祥突然让人强迫给汉王和赵王喂饭,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他一想到两人狼狈的模样,以及汉王那快被气死了的面色,他就忍不住的心底划过丝丝暖流。 虽然这种事只会得罪汉王和赵王,可那又怎样呢? 善祥为他出气,他就是开心! 再说了,他选择动手的时候,就注定了得罪两人了。 善祥做这些有什么错?她都是因为太爱自己了,看不得自己受委屈呀! 朱瞻基激动的将胡善祥搂入怀中。 “也就你会想到用这种法子帮我出气了。” 胡善祥唇角的笑容加深了几许:“那是自然的,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呀。” 朱瞻基听到这话,原本焦躁疲惫的心,突然得到了抚慰。 也只有在善祥身边,他才能得到片刻的温馨。 国丧期间,汉王和赵王再也没有出来捣乱了。 不是不想,是不能。 朱瞻基虽然把人放回去了,但却派人把守着汉王府和赵王府。 根本不允许这两人有异动。 而国丧过后,皇上也终于分出心神,开始处理汉王和赵王的事了。 汉王和赵王的事情,其实不难处理。 太子知道这两人他是必须要处置的。 但怎么处置,才是最重要的。 一定要师出有名。 因为名声对他们这一脉,实在太重要了。 不管先帝当年到底被建文帝逼迫到什么程度,在世人眼中,他就是造反谋逆的叛贼,得位不正。 在大义面前,世人可不会管你有没有苦衷。 只会觉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死你还造反那就是逆贼! 所以,直至今日,朱高炽最重视的就是人心。 毕竟靖难之役才过去二十几年,时间太短了。 短到世人还没有忘记,先帝是如何成为皇上的。 所以朱高炽绝对要占据大义。 不能无缘无故就对弟弟们动手。 尤其是老二老三还是他嫡亲的弟弟。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先帝去世的太过突然。 哦,前脚两个弟弟才质疑先帝的死因,你后脚就杀人灭口。 世人会如何编排? 所以,朱高炽要做的,就是放大这两个人的野心。 当这两个人野心膨胀到一定的程度后,就会起兵造反。 到那时,这两人就是逆贼,他可以名正言顺的镇压。 至于怎么镇压,他也有法子。 别看老二老三在军中多年,可不代表底下的人就心甘情愿当逆贼。 他这么多年监国太子又不是白做的! 所以,出于种种考虑。 朱高炽在和汉王和赵王谈了一天后,做出了决定。 让两人去就蕃。 当然,选择的藩地和他们二人的军队错的十万八千里。 这只是第一步。 汉王和赵王则背地里嘲笑朱高炽太过天真,竟然会放他们就蕃! 即便藩地离得远又能怎样? 他们有腿,还不能跑吗? 第55章 滚去就蕃 “太子爷,你再愁下去呀。怕是要提前长皱纹了。” 胡善祥看着愁眉苦脸的朱瞻基,笑眯眯的调侃了几句。 朱瞻基则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脸。 “二叔三叔两个人,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就蕃的。他们一旦出了北京城,即便是去了藩地,也会偷偷溜走的。到那时,他们若是再造反,阻止就难了。” 胡善祥给他倒了杯茶,塞了过去。 “那就让他们多老实些时日。让皇上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到时候即便他们要做什么,也为时晚矣。” 朱瞻基听到这话,有些好笑:“说着简单,他们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老实的人呢?” 胡善祥却挑了挑眉:“这多简单,藩地山高水远,一路上多有不便。若是让一大家子都跟着他们走,那大大小小的,哪里吃的了这个苦?汉王和赵王两人多年行军打仗,自是不怕赶路辛苦。可两位婶婶和堂弟堂妹们呢?她们要么是弱女子,要么是小孩子,本来就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头。如今让她们着急忙慌的跟着两位叔叔去就蕃,岂不是苦了她们?” 朱瞻基一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对啊!大可以叫婶婶她们晚些时日出发,合情合理!” 朱瞻基一拍手心,越想越觉得这法子不错。 这就叫挟家人以令藩王! 至于汉王和赵王会不会狠心到不要老婆孩子也要造反……朱瞻基还真不这么认为。 尤其是汉王。 虽然二叔这人心胸狭隘,一门心思要谋权篡位,狼子野心。 但有一点,他对汉王妃是情深义重,两人感情极深。 二叔二婶夫妻相伴这么多年,和他爹娘相比都不遑多让。 更何况,即便二叔舍得了二婶,难道还舍得了几个孩子吗? 二叔都一大把年龄了,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 说句不好听,这年龄都半百了,谁知道哪天就完犊子了? 二叔这么大年龄,即便再找人生,先不说生不生得出,万一生出的都是女儿,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二叔敢赌吗? 他真的敢这么狠心的置妻子儿女于不顾吗? 还有赵王,也是同理。 所以只要把家眷控制的好,汉王和赵王的行动就能往后拖。 当然,他也不可能一直让两位婶婶留在北京城。 只要等他爹准备好,就能让人去藩地团聚了。 朱瞻基高兴的抱着胡善祥转了几圈:“果然是我的太子妃,就是聪明!” 胡善祥搂着他脖颈,温柔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样一来,她就能找机会把可以引诱毒发的香囊送到汉王妃和赵王妃手里了。 而等她们到达藩地后,势必会和自家夫君接触。 到那时,就是汉王和赵王的死期。 而之所以胡善祥说要把汉王妃和赵王妃留上半年,也是为了能够拉开时间。 这样半年后两人才暴毙,早就离开了北京城,谁还能猜到自家头上? 皇上虽然决定让汉王和赵王就蕃。 但朱瞻基在胡善祥的枕头风下据以力争,硬生生的是以地方偏僻不好走,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位婶婶身体娇弱为由,把人先给扣下了。 皇上不想这么做,觉得不够大度。 可朱瞻基却给出了合理的理由,且态度十分强硬。 皇上也不想和他继续争执,便同意了这个法子。 汉王府。 “什么?!只我一人就蕃?!” 汉王听到这旨意,脸都绿了。 根本不接圣旨,反而直接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盯着传旨意的太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手下性命不知多少条。 这一怒目,浑身的杀气压的小太监双腿发软。 哆哆嗦嗦道:“汉、汉王饶命!这是皇上的旨意啊!” 汉王手捏成拳,手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他太阳穴青筋暴露,恨不得现在就进宫和皇上对峙。 汉王忍了又忍,想起了赵王:“那赵王呢?赵王家眷怎么办?” 那传旨的小太监倒是知道,老老实实回答:“赵王亦如是。” 汉王紧咬牙根,莫名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这种感觉就好比我虽然不好过,但你要是跟我一样不好过,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一旁的汉王妃面露担忧之色。 “王爷,这可怎么办?” 她是知道自家王爷的心思的。 同时,她自己对着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也有着深深的嫉妒。 汉王妃和汉王不愧是两口子,连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觉得自己样样都比太子妃强,脑子也比对方灵光。 可偏生人家命好,成了皇后。 凭什么呢? 她也不甘心! “我会想法子的。” 汉王将她搂入怀中,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 此时的他,也觉得满心不可置信。 老大他什么时候会用这种无耻下作的手段了? 哦,老大不会,可老大的那个狼崽子会! 汉王一想到朱瞻基,就恨得牙痒痒。 汉王府兵荒马乱,赵王府也不例外。 毕竟所有人都没想到,皇上会用这种招数! 气的汉王和赵王大骂皇上卑鄙。 可招数虽然无耻,却十分好用。 如同打蛇打到了七寸一样,这就拿捏住了两人的命脉。 他们虽然笃定老大即便是把他们的家眷扣下来,也不会做什么。 可他们不信朱瞻基! 这个狼崽子,也是一身的杀性。 都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心软能活得下去? 万一朱瞻基发了狂,把他们的子嗣全给弄死了。 那他们还争什么? 都绝后了! 汉王和赵王越想越是气恼,可根本无力改变。 最后只能决定先听从皇上的旨意去就蕃。 打算先蛰伏些时日,等皇上被麻痹了,把家眷们放回来了再行动。 皇上是不可能一直扣着藩王的家眷的,这样有损名声。 至于那谋反的事,不就是等吗? 他们等得起! 都等这么多年了,还差这一年半载吗? 于是,汉王和赵王在被监督、护送的情况下,各自奔赴藩地了。 他俩的藩地并不在一块,相离的远远的。 因此走的方向并不相同。 第56章 年夜 半年后。 已经到了年夜。 胡善祥帮着操持了宫务后,便去了皇后的宫里。 皇后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辛苦你了,我这些时日精力不振,多亏有你在旁边帮衬着呢!” 胡善祥一边为她倒了杯温药酒,一边笑盈盈道:“这有什么呢?做儿媳妇的,不就是要做这些吗?” “皇上他们还没来吗?” 皇后正问着,孙若薇也到了。 她和胡善祥两人如今是见面能说笑几句的关系,再深的,就没了。 孙若薇如今是对朱瞻基也不怎么上心。 属于对方来也好,不来也行的那种态度。 毕竟她本身也是一身傲骨,不乐意去讨好别人。 更何况心里有气呢?她养父孙愚的死,孙若薇一直如鲠在喉。 朱瞻基对她的态度,则日渐下滑。 一来,朱瞻基现在很忙,非常忙。 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自己的私情。 每天琢磨着如何把二叔三叔弄死,就已经占据了他每天的时光了。 到了晚上,只想安稳的休息一下,放松一下。 可去了孙若薇那里,孙若薇总是对他冷冷淡淡。 时间一长,朱瞻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他自觉根本不欠对方什么。 是孙若薇自己要救靖难遗孤,才促成爷爷和建文帝会面这件事,从而被爷爷指定进宫。 可孙若薇不进宫,早就没命了。 自己多次包庇对方,已经仁至义尽了! 就算骗她了,找了个人冒充她妹妹又能怎样呢? 谁让她妹妹是汉王的人呢? 况且这件事还没暴露,孙若薇就对自己没有好脸色,这算什么? 孙若薇自从进宫后,仿佛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身上之前的活泼、刁蛮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然。 仿佛看淡了一切。 朱瞻基对她的喜欢,本就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远远没有达到爱的地步,自然不会像剧里那么宽容。 一味的热脸贴冷屁股。 孙若薇看着和皇后说说笑笑的胡善祥,脑子却在愣神。 她进宫这一两年,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愣神,有时会找些字帖来练,有时候又会练练武。 可练武她也是偷着练,根本不能光明正大。 总之,宫里的日子无聊极了。 她多想回到以前,和徐滨在一起的开心日子。 现在的生活让她闲得发慌,闲到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 她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能够看到皇上赦免靖难遗孤了。 若是自己能做些什么就好了。 她摸了摸小腹,心里再次想起妹妹的话。 若是能有个孩子,或许自己就不会这么孤独了吧? 皇后一直不大喜欢孙若薇。 不仅仅是对方靖难遗孤的身份,这个身份自从先帝去世后,就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不喜欢的是孙若薇身上的傲气。 都进了宫了,还整天木着一张脸,给谁看? 哪有善祥讨喜? 皇后也不搭理她,自顾跟胡善祥聊天。 正在这时,皇上和朱瞻基也回来了。 “娘。” 朱瞻基这些时日一直在忙碌朝堂上的事情,他身为太子爷,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尤其是国丧刚过,许多事情都需要尽快处理。 朱高炽和朱瞻基这对父子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朱瞻基自是许久未见皇后了。 皇后看着他,叹了口气:“儿啊,你都瘦了,可是没有好好吃饭?” 她边说,边瞪了朱高炽一眼:“看你,一天天的把儿子当骡子使了。” 朱高炽为自己叫屈:“哪能啊?这是咱儿子看我太辛苦,主动为我分忧呢!” 皇后白了他一眼,亲自给朱瞻基盛了碗滋补的汤。 “好好补补。” 朱瞻基接了过来,油腔滑调的道了声谢。 皇上忽又想起一事,问胡善祥:“你二婶一家和三婶一家,可启程了?” 这些事情原本是皇后在管。但她入了冬后不小心着了凉,断断续续的精力不大好,便把事情交给了胡善祥处理。 胡善祥忙回答道:“还没呢,天冷些的时候,二婶和三婶就说要启程。可那哪成啊?咱们留她们这些时日,就是怕路上不好吃,让他们受苦了怎么办?我就借着娘的名义,赏了一些过冬的东西,让她们等开了春再走。原本二婶和三婶还不大乐意,可家里有孩子确实病了,她们也不得不同意下来了。” “明年开春呐……”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脑子里开始盘算着,如何把汉王和赵王的逆谋掌控在手心之中。 这半年,他做了许多动作。 根本不担心。 而朱瞻基则摩拳擦掌,琢磨着等开了春,就能上场杀敌了! 他可不信那两人会老老实实的做个藩王。 而胡善祥则表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她这次以皇后的名义赏过去的东西,里面就夹杂着那特制的香囊。 而且为了能够确保汉王妃和赵王妃喜欢那香囊,她还特意打听了这两人的喜好。 不仅香囊的样式花纹颜色等都分别是两人最喜欢的模样,就连那香味,胡善祥都根据两人的喜好进行了改良。 这不,送去了后,果然那几枚香囊就受到了喜爱。 而且因为样式香味并不一样,两人即便是佩戴着遇见了,也不会觉得撞型而丢脸。 汉王妃和赵王妃还说,难得皇后送东西送到了她们心坎里。 两人还暗自打听了这香囊是哪里弄的。 结果胡善祥说,是皇后特意叫人制定出来的,极其稀少。 这两人更加爱不释手了。 而且这香囊里的香料药材,她们也偷偷找大夫问过了,对身体无害,就是单纯的香囊,这才放心佩戴。 想想也是,皇后再蠢也不能实名制下毒呀! 胡善祥还以拉家常的姿态,打听了她们两人所出的闺女们的喜好。 说若是王妃们喜欢这香囊,她就命人多制一些,不仅王妃们能够替换,就连闺女也能戴。 汉王妃和赵王妃心想着这便宜不占白不占,立刻将自己和闺女们的需求说了出来。 胡善祥已经命人去制了。 只等着两位王妃来年开春去藩地时,给汉王和赵王两人,来个升天大礼包! 第57章 团聚 开了春,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人再次结伴向皇后提出去就蕃。 “皇后娘娘。” 汉王妃一改往日面对皇后时隐隐带有的傲气,模样要多恭顺就有多恭顺。 口中也不再喊什么姐姐,而是规规矩矩的以尊称相称。 只要能同意让她去就蕃,带着孩子和王爷团聚,哪怕现在是让她给皇后亲自洗脚她都愿意。 汉王妃也是害怕啊! 留在京城这大半年,她没有一日安生的。 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从睁开眼就焦虑担忧,到晚上闭上眼时才能好受点。 生怕自己睁开眼,就看到大侄子那个杀神拎着剑闯进来。 有几次,汉王妃自己都梦到这样的场景,硬生生的吓醒了。 尤其是年前,她小儿子病了。 把汉王妃吓得,以为是朱瞻基耐不住性子对她儿子开始下手了。 好在皇上派来的太医及时,诊治了后说是着凉得了风寒,几副药下去,小儿子的病症好了许多。 可汉王妃的心却更加惶恐了。 她现在是惊弓之鸟,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往坏里想。 虽然太医说是风寒,可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万一是朱瞻基对她的警告呢? 汉王妃越想越多,越想越怕。 最后硬生生的在年关时把自己吓病了。 总之,这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再留在北京城,她非要被自己吓疯了不可! 一旁的赵王妃虽不似汉王妃这么不经吓,但也一直生活在惶恐之中。 两人好不容易挨到了开春。 这守孝也守完了,天气也变好了,再扣着她们不让她们去藩地,就说不过去了吧? 两人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跑去跟皇后低声下气的请求。 “臣妾知道,王爷不在京城,臣妾和孩子们应当替王爷镇守王府,好让王爷没有后顾之忧,为国尽忠。” 汉王妃因为年关的大病,本就纤细的腰肢显得越发的羸弱。 尖尖的下巴越发瘦弱,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可是孩子们那么久没见王爷,实在是想念的紧。臣妾……臣妾实在是心疼他们呐!” 汉王妃说着说着,这大半年的惶恐委屈就涌上心头,忍不住落下泪来。 而她身边的赵王妃,也跟着一脸愁容。 皇后似乎被吓了一跳的模样:“两位妹妹,你们这是何意?有什么话不能好生说呢?这般模样,知道的是你们思念自家王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做什么欺负你们了。” 她顿了顿,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丝。 “还是说,这大半年里,我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让两位妹妹委屈了?” 皇后之前是太子妃时,虽然也帮着打理后宫,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是后宫之主。 如今成了后宫的主子,也越发的威严起来。 她这么一说,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人不由打了个哆嗦。 生怕皇后误会了她们,连忙表忠心:“皇后娘娘再宽容仁慈不过了,怎么会委屈了咱们?不过是太过思念王爷,臣妾有些情不自禁罢了。” 皇后暗自撇了下嘴。 吓一下就算了,倒也没必要一直拿捏着不放。 能够将老二老三的行动推迟大半年,让皇上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准备,已经极好了。 再推脱下去,容易落人话柄。 毕竟没有让人一家子硬生生分开的道理。 汉王和赵王说不准也忍耐到了极限,再逼迫下去,万一两人不管不顾的以此为借口造反呢? 皇后抱着自己的猫摸了摸,慢条斯理道:“你们想一家团聚,这是人之常情。之前不让你们走,不过是怕两位王爷到了藩地,一时没有安顿好。再加上国孝,你们都走了也不合适,万一世人议论你们不孝就不好了。后来是天气太冷,为了孩子着想,又留你们一留。如今已经开春,天气回暖,路上也好走了些。你们要去藩地,自是极好的。” 她这一番话把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人给说愣了。 两人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觉得皇后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们今日前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出口呢,目的就达成了? 汉王妃有些恍惚,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一旁的胡善祥忍不住笑了起来:“瞧瞧,两位婶婶这是欢喜的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汉王妃和赵王妃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称谢。 而这一次道谢,是有些真心实意的了。 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人谢恩后,便回去着急忙慌的收拾行囊,带着孩子们匆匆上路了。 皇上还派人一路护送。 当然,用的理由也非常光明正大,担心对方的安危。 汉王妃和赵王妃临走前,胡善祥还特意制了许多香囊,送到了两人府上。 当然,不止是香囊,香囊只是其中一样。 但送这个,太明显了。 她还按照两人的喜好挑了许多物件。布料、首饰都有。 送东西的由头也十分简单,说这些是京中如今最时兴的物件,让两位婶婶带着也是留个念想。 去了藩地后,无论是留着还是赏人,都是极好的。 她挑的时候就是奔着两人喜好去的,送的东西无一不让两人心痒痒。 要知道,女人最喜欢的是什么? 就是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倘若胡善祥说这是赏赐的,她们可能还会觉得颜面受损而婉拒。 可如今胡善祥却是以晚辈的姿态,以留个念想的由头送东西,那意义又不一样了。 主要是这些东西她们的确喜欢,况且,恩怨是恩怨,衣服首饰又做错了什么呢? 于是两人欢欢喜喜的收下了,还盘算着等到了藩地,一定要好生打扮一下,把大半年未见的王爷迷的神魂颠倒才好! 谁知道这大半年自己不在身边,王爷身边会不会出现什么莺莺燕燕呢? 汉王妃一边想着,一边厌恶的看了眼跟在她身旁的吴侧妃。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人丢在京城,让其自生自灭! 可惜,对方是有名分的侧妃,而不是侍妾。 真是让人心烦! 汉王妃和赵王妃就这样,各自带着孩子出发了。 第58章 被先帝带走了 而等护送汉王妃和赵王妃去藩地的侍卫回来后,还顺便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并说了出来。 汉王和赵王的状态差不多,在藩地经营的程度并不深。 看那模样,像是随时要跑路的样子。 根本不是正经就蕃的模样。 听到这回话,朱高炽和朱瞻基心里也是有底了。 看来这两人,是死心塌地要造反了。 朱瞻基年轻气盛,心气大。 当即就想主动出击,却被朱高炽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父子俩再次不欢而散。 不过,虽然朱高炽按兵不动,汉王和赵王那边却不肯闲着。 两人接到王妃后,立刻飞鸽通信。 商议好了起兵谋反,便约定好了日子,带着老婆孩子,跑了。 跑到了山东,和手下的军队汇合了。 然后便开始以清君侧的名义,又伪造了圣旨。 将奸臣定义为于谦。 然后就要发兵攻打济南城。 结果刚发兵,两人正骑着马策马奔腾。 幻想着攻打进北京城后的美好日子。 香囊的香料引诱他体内的药物,结合成了毒药。在两人剧烈运动中。终于毒发了! 两人一前一后,纷纷从马上掉了下来——暴毙了。 这仗还打个屁! 朱高炽这大半年,也安排了一些手脚。 他算准了汉王和赵王如果要起兵谋反,定然要去山东。 那是两人的大本营。 所以在这大半年之中,在关键的位置调换了人手。 不过换的不是非常的明显,他没有调换汉王和赵王都直系心腹,而是把底下的小兵头头都给换掉了。 所以,即便汉王和赵王不暴毙,也决计攻不下济南城的。 更大的可能是手下的兵和济南城的守卫里应外合,来个直接叛变,然后两人再次被押送回北京。 不过那不是胡善祥想看到的。 她心里清楚,朱高炽是个仁君,是不会下手杀了两个嫡亲的弟弟。 而朱高炽只要活着一天,汉王和赵王就不会出事。 朱高炽真想保住两人,朱瞻基是没法子的。 胡善祥不想留下两个隐患,索性直接下手,送两人升天,一了百了。 北京城。 皇宫。 “你说什么?” 朱高炽听到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满脑门子的问号。 “什么叫做,汉王和赵王于阵前暴毙?这怎么可能?” 朱高炽满脸的迷茫。 不是他不信,实在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先不提两个弟弟的身子多么健康,这怎么会一起暴毙呢? 哪怕是只暴毙一个,朱高炽也不会这么懵逼。 他那两个弟弟,自打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习武。 长大一些就跟着老爷子在战场上厮杀。 经历过多少风雨? 那身子壮的可以跟牛比了,结果俩人一起暴毙了? 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朱高炽震惊之下,忍不住揪了下自己的胡子。 不是,他一直以为自己身子不好,而且年龄居长,一定是三兄弟里最先离世的那个。 结果自己还好好的,那俩却没了。 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皇上,汉王和赵王确确实实已经暴毙了。世人都说……” 杨士奇说到这儿顿了下,语气有些奇怪:“说是汉王和赵王意图谋反,颠倒黑白,抹黑皇上。因此惹怒了先帝,先帝就显灵,把两人给带走了。” 朱高炽听的一脸懵逼。 “啊?” 这怎么连显灵都用上了? “这、这……” 朱高炽到底是见多识广,迅速冷静了下来,开始做后面的部署。 “汉王和赵王虽然意图谋反,但到底是皇家宗室,突然暴毙,也不好把尸体晾在那。就让军队把两人的尸首运回来吧!” “至于其家眷……” 朱高炽沉吟了片刻,便做出了决断:“藩王已去世,还未曾立世子,就先都带回北京城。日后等汉王和赵王的子嗣长大成人,再立世子去就蕃。” “是,皇上仁厚。” 杨士奇是真的佩服朱高炽的心胸。 人家都造反了,他还给人收尸呢! 而一旁的朱瞻基,眼珠子则开始滴溜溜的转动起来。 既然军中已经有了汉王和赵王死因传说,那他何不把事情做实呢? 于是立刻派了人,去散播谣言。 毕竟朱瞻基手下,可都是锦衣卫。 锦衣卫最擅长的是什么? 一是抓人,二是造谣。 这可真是专业对口了。 没出几日,满京城都流传着这则“秘闻”。 传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的。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的三姨妈的二大爷的孙子在战场上看到了先帝都影子。 说先帝显灵后,冲着汉王和赵王一声怒斥,斥责他们不孝不娣,抹黑兄长,举兵谋反,大逆不道!然后就把两人吓的掉落马下,再然后,汉王和赵王两人就先后断气了。 断气前,面色惊惧无比,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因此得出结论,汉王和赵王就是被先帝给带走了。 由此可见,汉王和赵王两人,先前所谓的清君侧,所谓的圣旨都是胡扯,是伪造的! 不然先帝为什么会气的显灵把人带走? 而这个观点,也得到了世人的认可。 是啊,不然两个身强体壮的王爷,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总之,朱瞻基找人传播的谣言可谓是要细节有细节,要灵异有灵异,把世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要知道,老百姓对什么最感兴趣? 那必然是皇家秘闻呐! 像这种夹杂着灵异的皇家秘闻,最受欢迎了。 不仅迅速洗清了汉王和赵王泼来的脏水,还顺便还了于谦的清白。 可谓是一举多得了。 轰轰烈烈的造反行动,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汉王和赵王彻彻底底被钉上了谋逆的罪名,死后也都是骂名。 朱高炽在两人的尸首运回来后,还命人检查了两人的死因。 结果太医们无论怎么检查,都只能查出两人死于中毒。 可中的什么毒,却全然不知,古怪至极。 朱高炽还怀疑是不是朱瞻基做的手脚。 把朱瞻基急的对天发誓,自己和这件事绝对没有关系,朱高炽才打消了念头。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手头沾上老朱家的血了。 第59章 读书去吧你! 御书房。 朱高炽在让人操办完汉王和赵王的身后事后,便坐在这里悄悄的发呆。 从天黑坐到了天亮,一直没有合眼。 皇后知道他心情复杂,便一直陪着他。 等到天微微亮起时,朱高炽突然吐了一口气。 “你说,儿子是不是现在路子走的太偏了?” 他苦涩的笑了下。 “太像老爷子,对现在的大明来说,不是好事啊……” 虽然自己的身子还能再撑个五六年。 可五六年而已,很长吗? 对一个人来说,不算短。 可对整个大明来说,如白驹过隙。 根本不够啊! 如今朱高炽最怕的,就是儿子的杀性太大。 争勇好斗,对一个皇帝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说实话,汉王和赵王的死,朱高炽其实并没有多心痛。 他是仁厚,又不是傻子。 汉王和赵王明摆着想要他父子二人的命,他怎么可能还对其心存怜悯? 他只不过是通过汉王和赵王的死,看出了儿子内心的杀性,从而觉得心惊。 汉王和赵王是中毒而死,甚至连太医都查不出是什么毒。 朱高炽实在想不到,除了自家这个掌管着锦衣卫的儿子,还有谁能找到这种奇毒,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下到两人身上的。 当然,他担心的不是儿子杀汉王赵王,担心的是对方杀性太大,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身为皇帝,要为天下苍生考虑,要以大局为重,要事事以百姓为先。 而不是什么事情都想着争勇好斗,以杀治国。 之前他就觉得儿子性子过于刚硬暴躁。 如今跟着先帝在战场上拼杀了一年半后,儿子身上的杀气,有时候朱高炽看到都觉得心惊。 这样下去怎么能成呢? 大明这些年,打仗几乎没停过。 国库早就紧巴巴的了。 再加上刚刚经历过败仗,老百姓更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而不是连年征战。 如果一味的只知道打仗,而不知道休养。 大明迟早会撑不住的! 他决不能看着大明落到这个地步。 皇后张了张嘴,想为儿子说话,可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大合适。 最后只能开口安慰:“到底是从战场上刚回来,一时没转变过来也是在所难免的……” 朱高炽却摇了摇头:“怕就怕他转变不回来啊……” 当天下了朝。 朱高炽将朱瞻基叫到了身边。 给了他一道圣旨。 朱瞻基听到旨意说让自己去南京读书养性时,直接惊呆了。 “爹……皇上!您怎么……” 朱瞻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为什么要无端的赶他走?! 他做错了什么?! 朱瞻基瞬间想到了汉王和赵王之死,立刻脸色严肃起来。 “儿臣,绝对没有对二叔、三叔下手!” 朱高炽却摆了摆手:“我让你去南京,和此事无关。” “我要你去读书养性,是为了让你明白,到底该做一个什么样的皇帝,该怎么做好一个皇帝。” 他看着朱瞻基,语气沉重:“你如今只是皇太子,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储君。” 朱高炽顿了顿,声音低沉些许:“去吧,什么时候你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朱瞻基定定的看着朱高炽,只觉得满腹悲凉。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被爷爷多次夸赞,被二叔三叔生前忌惮。 就连朝中大臣都对自己多有认同,为何爹对他却看的那么轻。 为何要否认他的全部,说他不是个合格的储君? 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了? 朱瞻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宛如身至冰窖,浑身冰冷刺骨。 他凄凉的扯了扯唇角,弯了下腰。 “臣……朱瞻基领旨。” 朱瞻基拿着圣旨,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步伐虽然稳定,但能看出内心的凌乱。 朱高炽看着他的背景,无声的叹了口气。 希望儿子能够懂他的心吧! 朱瞻基回到东宫,直接喝起酒来。 一杯又一杯。 后来觉得不尽兴,直接对着壶喝了起来。 身边的人看制止不了,赶忙去寻了胡善祥来。 胡善祥匆匆赶到,恰好朱瞻基又拿了一壶酒,正要往嘴里灌。 却被胡善祥一把夺了过去。 “给我酒……给我酒!” 朱瞻基被夺了酒壶,本就烦闷都心情直接暴躁起来。 “够了!” 胡善祥狠狠将酒壶摔到了地上,发出的声响把朱瞻基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冲着朱瞻基冷着脸:“你还要闹到整个皇宫都知晓吗?!” 朱瞻基沉默了一瞬,看到胡善祥生气后,一股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能喝酒消愁了? 媳妇还这么凶他! 朱瞻基只觉得自己真是苦,上惹不起皇上,下惹不起媳妇。 现在就连喝几口酒都要被骂,谁有他委屈? “我、我……” 朱瞻基张了张嘴,想了下,将圣旨拿了出来,塞到胡善祥的手中。 “皇上的旨意,让我去南京读书养性。” 他边说,边委屈的鼻音都加重了。 “凭什么呐!我又没做错什么。还说我只是太子,不是合格的储君……” 朱瞻基最伤心的就是这句话。 仿佛自己以往所有的努力都被否定了一样。 凭什么要这么说他! 要知道,父母的否定才是最打击人的。 有时候,外人说上千句百句的诋毁,也比不上父母的一句否认来的打击大。 朱瞻基就处于这种心情当中。 胡善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听到这个原因,只觉得无语。 她眼睛一转,故意用挑衅的语气问朱瞻基:“怎么,太子爷是觉得,读书很难,害怕了吗?” 朱瞻基听到这话,急的差点跳起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怕读书?真是可笑!我长那么大还没怕过什么!” 他顿了顿,想了下又加了一句:“爷爷除外。” 胡善祥笑眯眯的反问:“是吗?我不信。若不是太子爷害怕读书,怎么会担忧的酗酒起来?” 朱瞻基被误会的直翻白眼:“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我又没说什么。” 胡善祥顺着这话往下说,反而把朱瞻基给将住了。 第60章 朱祁镇决不能出生 “你你你……” 朱瞻基被胡善祥这无赖话气笑了。 他拍了拍桌子,语气十分严肃:“我是皇太子,自小就受着最好的教诲,怎么可能怕读书?!” 胡善祥却双手抱胸,哼哼唧唧:“我知道了,知道了。那定然是你学识不够踏实,才这么害怕。” “我没有害怕!” 朱瞻基都快被气蒙了。 “既然没有害怕,那你还忧愁什么呢?” 胡善祥做出不解的模样:“读书使人明智,皇上让你多读书,也是为了你着想。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即便是太子,就不需要学习了吗?至于皇上说的储君……” 胡善祥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皇上就你一个儿子,他说两句又能怎样呢?” 虽然历史上,朱高炽还有别的儿子。 但在这部剧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事,直接把朱瞻基的兄弟给腰斩了。 所以朱高炽只有朱瞻基一个儿子。 这也是当初得知先帝要和建文帝会面时,为何朱高炽匆匆忙忙的威胁朱棣的重要原因。 他可就这一个儿子! 朱瞻基闻言,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丁点。 还没等他继续难受,就见胡善祥拉过他的手,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况且,太子爷,你总要给孩子做个榜样吧?” “孩、孩子?!” 朱瞻基瞪大了眼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由结结巴巴的问:“什么孩子?” 胡善祥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的!” 她在前不久,找了个时间,吞服了孕子丹。 既然想要改变大明的历史,就不能生出像朱祁镇一样的孩子。 到底还是孕子丹更有保障。 她要是自怀,谁知道生出来的孩子资质如何呢? 万一比朱祁镇还不如呢? 这不,吞服了孕子丹,她算准时间,摸到了自己的喜脉。 正打算这些时日爆出来呢,没想到朱瞻基和剧里一样。 又要被撵去南京读书养性了,索性便直接爆出来了。 免得朱瞻基再自艾自怨,听的她头疼。 “我、我要当爹了?!” 朱瞻基一时激动的眼圈都变红了。 其实也能理解。 他这么多年,不是跟着先帝打仗,就是和两个叔叔勾心斗角。 导致成婚晚也就罢了,偏生一成婚就直接去打仗了。 一打仗就是一两年。 好不容易不打了,先帝又去世了。 又要守孝。 这一来二去,折腾来折腾去。 如今已经是27的年龄了,竟然膝下空荡荡的,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说句实在的,别人家这个年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朱瞻基却连个闺女都没有,能不急吗? “对,你要当爹了。” 胡善祥摸了摸肚子,笑眯眯道:“所以,你更早认真读书了。没准孩子能受到熏陶,成为才子呢?” 朱瞻基此刻满脑子都是孩子,根本没注意胡善祥在说什么,不在意的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现在的他,哪里还记得要启程去南京读书的委屈? 拉着胡善祥,就欢喜的跑去了朱高炽的寝宫。 朱高炽此刻也不好受,正在寝宫里唉声叹气,生怕儿子不明白自己的用意。 没想到朱瞻基却不见方才离去时的愁容,反而一脸惊喜的跑了进来。 “儿啊,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朱高炽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好大儿气糊涂了,精神都失常了。 否则,刚才还愁苦的模样,如今怎么变的欢天喜地了? 朱瞻基自己跑了进来,脚步一顿。 连忙又回身,将胡善祥小心翼翼的护了进来。 对着朱高炽,意气风发道:“老头,善祥有孕了!” 朱高炽听到这话,手微微一抖。 震惊的看着儿媳妇:“什么?有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胡善祥羞涩的抿唇一笑:“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这几日宫里事务犯难,我却身子困乏,便请了太医诊治一下,没想到却是有孕了。但想着这些日子太忙了,便没有及时说出来。” 朱高炽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好!真是好孩子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胡善祥,还是胡善祥肚子里的孩子。 “这孩子来的好!” 朱高炽眼看着再过十个月就能有个大孙子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当即就兴奋道:“我一定要给大孙子取个好名字!” 胡善祥心想,只要不叫朱祁镇,什么都ok。 朱高炽高兴的走来走去,恨不得现在就跳到十个月以后,看看他的大孙子长什么样。 也不知道为何,朱高炽就是有种直觉。 胡善祥怀的,应该就是他的大孙子。 对此,胡善祥只能表示:皇上的直觉确实挺对的。 兴奋过后,朱瞻基却开始犹豫起来。 “你这刚怀上,我就要出发去南京。这一路上怕是对你身体……” 胡善祥挑了挑眉,摁住他的手:“太子爷,你多虑了。我打小就是女官,身子骨不知道有多好。怀个孕又算的了什么?况且此去南京的路途也不算久。更何况,我是你的太子妃,怎么能不一起呢?难道你想让我在生产时,还看不到你的人影吗?” 她这么一说,朱瞻基的想法立刻烟消云散。 那不行,自己怎么能不看着孩子出生呢? 胡善祥看他打消了念头,才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没说错。 她身子骨确实很好,不过是怀个孕赶路,算不得什么。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算着离剧里孙若薇怀孕的时候,也不远了。 她要提前给孙若薇下个孕女丸才放心,决不能让孙若薇生出朱祁镇! 鬼知道孙若薇身上的女主光环会不会在其他地方出效果,谁知道她生出朱祁镇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哪怕朱祁镇不会登基,也难他成为留学王爷。 万一这人蠢到干些什么不利于大明的事,那就更可怕了! 一个位高权重的蠢人,杀伤力是最大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让他生不出来! 防范于未然。 所以,胡善祥打算让孙若薇以后只生女儿就行了。 好在朱瞻基寿命不长,孙若薇也只生一个,盯紧这次就够了。 第61章 转变 一路到了南京,刚安顿下来,朱瞻基就被人领到了一处屋子。 里面脏而不乱,可以看出许久没有打扫了。 但整个屋子都被堆的满满当当,每个架子上都是各种折子、书籍。 朱瞻基惊讶的打量着这个屋子,他在南京的宫里长大,可以说宫里哪个地方他都知晓。 可唯独这个屋子,他竟然从未来过,也未曾听说过。 “这里是永乐元年,到永乐二十二年,兵部往来的全部军报存档。这一部分,是赋税。这一部分,是马政。这一部分,是征兵,这一部分,是战事。” 官员带领着朱瞻基,在屋子里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朱瞻基看了看四周,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先前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官员笑了下:“还真让您说对了,这地方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爷时倒是偶尔来坐坐,查询下资料。” 朱瞻基一边听,一边随手拿起了一份折子。 他看了一遍,又问:“让我看哪一部分?” 官员拱了拱手:“全部。” 朱瞻基心下吃惊的看着四周这如小山一样的军报,到底是点了点头。 “好。” 既然已经来了南京,答应了要修身养性。 那他倒要看看,皇上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这样,朱瞻基一头扎进了书房中。 不仅一遍遍的看这些军报奏折,还看了往年的国家赋税情况、征兵情况,以及——将士们的损失情况。 又看了有关老百姓的奏折。 一些皇上尚为太子时的监国之策。 因着汉王和赵王已死,大明最大的危险得以解除。 朱瞻基现在心态较为平和,又因为胡善祥的激将法,本着要为孩子做榜样的念头,也就渐渐沉下了心。 在这没有外界打扰的地方,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他琢磨皇上监国时的政策,琢磨这些军报政务。 朱瞻基的脑子不但不笨,还非常灵活。 先前不过是太年轻,人生又太顺,有些飘了。 如果真是朽木,即便出生的兆头再好,朱棣也不会对他百般疼爱的。 如今沉下心后,才开始思考事情的对错是非。 等他看到一半时,思想已经开始慢慢的转变。 整个人的气质都沉淀下来。 和以前那浮躁的模样判若两人。 让人一看就能看出分别。 朱瞻基跟胡善祥聊天时,也越来越接近平和。 隐隐有后悔自己之前不明白皇上的苦心之意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 因为皇上的格局和心胸,一直装着天下,装着老百姓。 本来爷爷强行征战,就是挤着国库,硬生生的供出来的军需粮草。 倘若打赢了,自然能填不上空缺。 可偏生打输了。 输了,就等于血本无归。 人力物力财力全部打了水漂。 这个时候的大明,根本经不起折腾了。 皇上一直容忍汉王赵王,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找到更好的法子将对大明的危害降到最低。 而自己却不明白这份苦心,一直主张着打起来。 自己将汉王和赵王困在北京城,如果真的把人给直接弄死了,反而会引起动荡。 因为别的藩王也在,这些藩王反而会觉得他们咄咄逼人,因此产生唇亡齿寒之感。 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乱子。 皇上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既安抚了藩王,将大度的形象展示出来。 又能让汉王和赵王的心越发膨胀,从而失了分寸,失了名分。 朱瞻基终于明白了皇上的苦心,对着胡善祥苦笑:“我先前是真的觉得,爹他太过窝囊。被二叔三叔那么下脸子还能忍气吞声。如今再看,爹的心胸,远比我所看到的更长远。当一个君王,必须要把天下放在心中。而不是以自己的喜好行事。” 胡善祥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感慨。 到底是朱棣最满意的大孙子,稍稍沉淀下来,就大不一样了。 这,或许就是皇上所期望的模样吧? 她摸了摸肚子,朝朱瞻基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既然如此,太子爷可以将自己的所学心得写份折子,告知皇上了。或许皇上正等着呢!” 朱瞻基想了想,到底是摇了摇头。 他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温情,看着胡善祥高高隆起的肚子。 “你月份不小了,不方便行动。” 胡善祥挑了挑眉,不由出声调侃:“太子爷如今啊,是越发的会体贴人了。” 朱瞻基任由她调侃而面不改色:“那是自然。”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朱瞻基又钻到书房去琢磨了。 转眼间,又过了一些时日。 朱瞻基在这些时日快速的成长。 而胡善祥也在积极的给孩子做胎教。 别管有没有用,毕竟胎教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就连现代社会都众说纷纭呢! 不过胡善祥每个世界都会照做不误。 一来,可以趁机增加父亲对孩子的感情投入,从而增加对方对孩子的期待值。 二来,胎教本身也能令母体身心愉悦。 自己心情愉悦了,小孩就会高兴,从而健康成长。 所以胡善祥时不时的念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书,弹一弹自己喜欢的曲子。 没事就拉着朱瞻基下个棋,享受下虐渣的感觉。 她这手棋,可是练了好几辈子。 即便是个朽木,也能练成高手了。 更何况胡善祥也不是朽木。 不过这些本事,为了防止朱瞻基纳闷她如何学会的。 胡善祥事先都会做个样子。 比如叫人国家教自己弹琵琶,弹琴。 然后她再一点点展露自己的才华,看起来就跟天才一样。 把过来教导的人打击的怀疑人生,就连朱瞻基都懵逼不已。 不是,谁也没告诉他,自己媳妇儿是天才呐? 朱瞻基纳闷的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小时候教胡善祥斗蛐蛐,对方屡战屡败来着。 他那时候还觉得这小丫头脑子不开窍,笨笨的。 还担心好久对方会不会因为脑子太笨而被别人欺负。 现在怎么成天才了? 第62章 生娃 不管朱瞻基是怎么想的,反正胡善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每天开开心心的,一直持续到了生产前。 生产这日。 胡善祥和朱瞻基刚用完午膳,打算去休息时。 突然觉得身下一阵阵的发疼。 这种疼痛明显就是宫缩。 而且越来越疼,疼的胡善祥忍不住闷哼出声。 “怎么了?” 朱瞻基刚有了个念头,打算去哪书房写下来,就听到她这声细微的声响。 不由一愣。 胡善祥是属于外表柔弱,实则坚韧的性子。 且将礼仪刻在了骨子里,一般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朱瞻基瞬间想到——善祥不舒服了。 连忙上前查看胡善祥的情况。 就看到对方脸色苍白,正捂着肚子大汗淋漓。 可见是疼的厉害。 朱瞻基瞳孔猛地一缩。 连忙上前把宫女扒拉开,一把打横抱起了胡善祥。 “叫太医,快叫太医!” 朱瞻基没见过女人生产的模样。 所以并不清楚胡善祥是要生了。 他只知道,不舒服喊太医就对了。 更何况善祥如今情况特殊,更不能马虎了。 胡善祥则攥紧了他的胳膊:“去、去备好的产房里,叫接生婆,我要生了……” “要、要生了?!” 朱瞻基吓得一个哆嗦,手下抱的更紧了,一时慌乱的不知道往哪边走。 好在香儿很靠得住,在胡善祥身边见识的多了,也能稳住场面。 连忙叫人去打热水,准备干净的布。 又让人去催太医和接生婆,同时不忘了提醒因为紧张而走错路的太子爷。 朱瞻基慌慌张张的将胡善祥抱进了产房,便被胡善祥赶了出去。 “你别怕,太医和接生婆马上就到了!” 朱瞻基不忘了叮嘱。 而被叮嘱的胡善祥,只想翻他个白眼。 等朱瞻基出去后,胡善祥总算逮到机会,吞服了丹药。 疼痛瞬间消失了。 就跟打了无痛一样,神奇的很。 太医和接生婆也很快就赶到了。 随之赶来的,还有孙若薇。 孙若薇和胡善祥的关系普普通通,但这种事情,她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 朱瞻基正在外面坐立不安,看到孙若薇来了,跟对方点了点头。 心神满满都被里面的胡善祥给占据了。 嘴里不停的念叨:“怎么没声呢?” 在他看来,女人生产是十分痛的一件事。 而胡善祥却极少发出痛苦的声音,不由让他心焦起来。 “太子爷,还请安心。” 接生婆进去后,让人传话给太医,太医得知胡善祥一切安好后松了口气。 看朱瞻基一会儿一问,忍不住开口劝道:“女子生产,本就要节省力气。太子妃这样不呼痛才是极好的,能够保存体力,以便更好的蓄力。倘若太子妃现在就呼痛,反而会白白浪费力气,不利于生产。” 朱瞻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样……那、” 他看了看产房里面,稍稍放了一点心。 孙若薇给他倒了杯茶。 “太子爷,喝口茶吧。” 她顿了顿,轻声道:“太子妃平时里身子骨不错,有孕时也没出现别的不好,想必生产定然会一帆风顺的。” 她表情有些落寞的看向自己的小腹,心里不解。 自己侍寝的日子也不算少,为何却至今没有动静呢? 说实话,孙若薇在宫里实在是太寂寞了。 只有一个妹妹在身边。 她除了妹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可妹妹也希望她能够有个子嗣,好让以后有个依靠。 最重要的是,明朝向来有殉葬的规矩! 这也是妹妹一直希望她争宠的原因。 没有子嗣,又没有宠爱的妃嫔,最后的归宿很多都是殉葬。 当然,也并不是全部,倒也有例外的。 但是殉葬这个规矩,本来就看皇帝自己的想法。 孙若薇也不敢赌朱瞻基的想法。 万一自己一直没有子嗣,朱瞻基临去世前下令让自己殉葬呢? 谁能保证朱瞻基一定不会让自己殉葬呢? 朱瞻基最近的变化太大了,大到让孙若薇觉得陌生。 仿佛这个人,已经变成了自己所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孙若薇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慕色。 如果自己也能有个骨肉就好了,至少在这深宫里,还能有个事做。 孙若薇这边胡思乱想着,朱瞻基那边又坐不住的走来走去。 连喝了一壶茶水,都没能让他安静下来。 而屋里的胡善祥,也已经到达了最关键的时刻。 虽然不疼了,但是生孩子终归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随着接生婆一声声的用力、深呼吸非指导。 胡善祥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用力。 下一瞬,身子里就仿佛排出了什么,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生了,生了!” 接生婆欢喜的把孩子抱了起来,照着屁股拍了两下。 婴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声音洪亮,响彻了整个屋子。 朱瞻基猛地顿住脚步,满脸惊喜的看向产房内。 生了! 接生婆在里面快速的给婴儿洗去血迹,将其包了起来。 然后抱着孩子,给胡善祥看过后,便满脸喜色的冲朱瞻基道喜。 “恭喜太子爷喜得麟儿!” 这一句话,就把朱瞻基喜的合不拢嘴。 “快抱来给我看看!” 朱瞻基在接生婆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孩子,心里美滋滋。 他有后了! 这是他的嫡长子,也是大明未来的皇太孙! 朱瞻基越看这孩子,越是欢喜。 只觉得这孩子哪哪都好看,即便有一点点像猴子,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小猴子。 “太子妃如何了?” 朱瞻基想起善祥,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怎么生了后还是没声响呢?” 接生婆笑了下:“太子妃脱力,刚刚看了眼太孙后就昏睡过去了。” 没办法,胡善祥的确累啊! 谁生孩子不累啊!她只是屏蔽了痛感,该累还是累的。 “太医,太医!” 朱瞻基将太医叫了过来:“太子妃脱力了,可有大碍?” 太医询问了接生婆一些细节后,笑着安抚朱瞻基。 “太子爷放心,太子妃一切安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朱瞻基这才放下心来。 第63章 噫,胖了 胡善祥看着孩子,忍不住摸了摸小脸。 虽然坐月子难熬,但每次看到孩子时,她总会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宿主,恭喜生娃!” 9527及时蹦了出来道喜。 因为胡善祥不是喜欢没事就跟系统喷阔聊天的人,所以9527很少会主动出声打扰。 分寸感杠杠的。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胡善祥平日里太忙了,不是做这个就是做那个。 尽管这个忙,其实是她自己做些喜欢做的事。 9527也不想擅自打扰。 胡善祥轻轻的点了点孩子的鼻尖,才和9527聊了起来。 “这个孩子,被皇上赐名为朱祁钰。” 9527:“那倒也没错,本来剧情里,原主怀第一个孩子时就被朱高炽赐名朱祁钰了。” 胡善祥唇角弯弯,扬起一抹坚毅的微笑:“即便是被赐名朱祁钰,我也绝不会让他落得原剧里的下场。” 毕竟原本的朱祁镇,她可是打算要让其成为公主的。 9527察觉到她的想法,有些纳闷:“宿主,你为什么执着于让朱祁镇变成女的,让孙若薇生下孩子,而不是让她生不出来呢?” 胡善祥翻了个大白眼:“你个败家子!避孕药虽然积分不及一颗孕女丹贵,可积少成多啊!一颗管一年,朱瞻基还有几年才噶,那我要给孙若薇灌几次药啊?积累下来积分不就多了?” 9527默了默,小声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上一世你买的避孕药那么贵,是因为你选择了最好,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药?而且一颗管一年,随时可以终止的避孕药,当然比普通的贵呀!” 胡善祥不悦的抿唇:“可孙若薇到底是这副身子的姐姐,且从来没做错什么。我何必给她下伤身子的药,让她从此生不了呢?” 倒不是胡善祥圣母,而是这里的孙若薇确确实实,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 即便是进宫也是身不由己,被迫和爱人分离。 胡善祥再狠心,也不至于对这种人下手。 “还有一种避孕药,你忘了?” 9527从系统商城调了出来,展示给胡善祥看。 胡善祥一看,上面写着避孕效果五年,但价格倒是比她之前买的一年一次的贵不多少。 比孕女丹价格略低一些。 胡善祥纳闷:“这款丹药……我之前怎么没买?” “它有缺陷。” 9527立刻把缺点标红了:“使用之后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胃口会变好。直至避孕药效消失才会失效。” 胡善祥瞪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 当初她搜索避孕药时,的确搜到过这款。 当时还以为能捡漏了,如果不是9527良心未泯提醒了她一下,差点就买了。 要知道,百分之五十的胃口变好几率,这是什么概念呐! 这跟让她直接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变胖有啥区别? 当然,这个胃口变好,倒不像第二世时金鱼眼的秘药一样恐怖,就是单纯的好胃口。 如果能够加强饮食控制,外加强大的运动量,照样不会变胖。 但是胡善祥没有自行找虐的倾向。 她这个人吧,虽然是卷王,对口腹之欲没有特别特别的看重。 但不代表她不喜欢美食。 只不过她碰到喜欢的美食,吃个差不多就会停筷,而不是一直吃到撑。 再加上瑜伽等各种运动,所以对身材的管控力堪称变态。 她的生活节奏几乎没怎么变化过,自然不想为了避孕而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所以上一世就忍痛放弃了这个药。 这一世嘛…… 胡善祥想了想,到底是做出了决定。 就你了,避孕药! 等五年后,朱瞻基也差不多要噶了。这个药用给孙若薇刚刚好。 胡善祥买了药后,等到出了月子,便找了个机会给孙若薇下了。 孙若薇也没想过防备什么,主要是她也没经历过这些。 况且胡善祥是太子妃,尽管跟着朱瞻基来到了南京,可南京这个宫里,她的掌控力可谓是一家独大。 毕竟从小在这长大,根基深厚。 想给孙若薇下药,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又过了些时日。 孙若薇在用餐时,明显比平时吃的多了一点。 连月在一旁欲言又止,等孙若薇吃的比寻常多了一些时,却被她制止住了。 “姐姐,别吃了。” 孙若薇纳闷的停下筷子,看向妹妹:“可是饿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我这不必拘束,你跟我一起用餐就好。偏你不肯,非要说什么规矩规矩的。要我说,规矩都是人定的……” 她话还未说完,却被连月一脸严肃的打断了。 “姐姐,你没发现,自己最近胖了些吗?” “有吗?” 孙若薇惊讶的往自己脸上摸去,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有的。” 连月认真道:“你先前穿这件墨绿色裙衫时,腰间会空出约三指的宽度。可今早上给你穿戴时,只剩下两指宽了。而且你脸最近也略微圆润了一点,这无疑是胖了呀!” 孙若薇目瞪口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又拿了铜镜照了半天。 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胖了一点! “怎么会呢?” 孙若薇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个女子,自是爱美的。 准确来说,除了一些以胖为美的朝代,其他朝代的女子,除去迫于生计者。 很多女子都比较关注自己身形的事情。 尤其是世家大族的女子,因为她们不能出去工作,每日里被困于后宅,所以对于穿着打扮最为讲究。 毕竟爱美是天性。 孙若薇虽然不是世家贵女,但从小被孙愚养的衣食无忧。 进了宫又没吃过什么苦,自然也是爱美的。 “姐姐,你这些时日,吃食上比以前吃的多了一些。先前吃一碗饭,如今却要一碗半。而且一些茶点,你以前也不大吃的。如今是顿顿不落,自然会胖一些。” 连月语重心长的劝道:“姐姐,你可不能再这样吃下去了。现在看起来还好,若是再胖一些,就不行了。到时候太孙若是不喜,你还怎么有孕呢?自从太子妃出了月子后,太孙来的次数就减少了大半。不能再少了。” 第64章 我机灵着呢! 孙若薇皱了皱眉。 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也是不大理解。 明明自己以前胃口也没这么好,怎么这些时日就变了呢? 又听连月这么说孙若薇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朱瞻基了。 细细想来,的确是从太子妃出了月子后。 孙若薇不由摸了摸肚子,越发的惆怅。 去争宠吧,她不想。 可朱瞻基一直不来,她跟谁生孩子去呢? 其实孙若薇先前对生孩子这件事,并不算执着。 毕竟她又不爱朱瞻基。 但架不住有连月日复一日的在她耳边洗脑。 结婚了几年,连月就给她洗脑了几年。 不要小看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即便再坚定的人,在经历过几年的洗脑,也会不自觉的往对方的思想稍微靠拢。 不然怎么都说枕头风厉害呢? 倘若孙若薇一开始就坚定的不许连月说这种话,倒还可以避免被洗脑。 奈何孙若薇觉得连月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又因为身份问题不能正大光明的出宫,反而要委委屈屈的在自己身边当个宫女伺候自己。 孙若薇对其愧疚极了,自然要纵容几分。 再加上连月用自己是宫里长大的,更懂宫里的规矩为由。 又拿了以前没有生养的妃嫔被殉葬的例子劝她。 孙若薇的求生意志是很强的,能活着当然不会想死。 所以在经历了几年的洗脑后,渐渐觉得生个孩子也不错。 孙若薇想了又想,到底是做不出主动争宠的行动。 最后决定先减肥再说。 “以后饭菜就按照我以前的分量上。” 孙若薇想了想,决定以后练武的时间也要加长些。 所以说,在南京生活就是这么个好处。 没有那么多宫人盯着,孙若薇练武也能轻松许多。 胡善祥得知孙若薇突然增加了饭量,又减少了饭量,便知道她到底是没有躲过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好在只要孙若薇能够忍住嘴馋,还是很好减肥的。 只不过这种方式要一直坚持下去,着实有些难为人了。 还没等孙若薇减肥成功,朱瞻基那边就得了皇上的旨意。 示意他学业有成,可以回北京了。 原来,朱瞻基在胡善祥生产后第二日,便兴冲冲的写了份奏折报喜。 因此皇上赐了名,叫朱祁钰。 又在旨意中,示意朱瞻基将这近一年的学习心得写份折子递过来。 也就是检验成果的意思。 朱瞻基对此十分慎重。 折子修修改改,用了十多天才写好。 递到了北京后,皇上又隔了些时日,才下达旨意。 让朱瞻基带着老婆孩子回京。 这是觉得朱瞻基学成了。 皇上又指名道姓,一定要赶在朱祁钰百日宴之前回来。 满月宴在南京过的太寒酸了,百日宴决不能委屈了他大孙子。 皇上以前吧,还不大明白先帝对自家儿子的喜欢为何这么深。 但自从得知胡善祥生下大孙子后,朱高炽瞬间就理解了朱棣的心情。 即便还没见到,心里就已经欢喜的不行了。 所以哪怕一向节俭的皇上皇后夫妻俩,也决定要给大孙子办一个隆重的百日宴。 南京城。 香儿的确是胡善祥最得力的心腹,这些年被培养的极为出色。 将出行一事安排的井井有条。 胡善祥就在一旁逗着小朱祁钰。 不得不说,这小孩子出生后就是一天一个样。 刚出生时像个小猴子,这过了满月,就成了白白嫩嫩的小包子。 结合了胡善祥和朱瞻基两人的优点,长的极为好看。 尤其是眉眼之间,和朱瞻基很是相似。 这让朱瞻基更加喜欢了,每天都要过来看看,不看就觉得浑身刺痒。 毕竟类己,又是嫡长子。 朱瞻基在看到朱祁钰的第一眼,就已经决定,这就是以后的皇太孙了。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会短命,亦或者在没别的孩子了。 只是嫡长子么,又是自己最重要的女人生出来的。 自己以后的继承人,必须是朱祁钰。 胡善祥正逗弄着小娃娃,朱瞻基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行囊可都准备好了?” 他双眸温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的两人,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抱起朱祁钰哄了哄。 朱祁钰倒是挺给面子,没哭。 不过也没笑,看得出来已经被胡善祥逗了半天笑累了,拒绝再营业。 反正能看出来,这小娃娃情绪还挺稳定。 不是饿了困了尿了拉了,不怎么哭。 被朱瞻基逗急了,也只会憋红脸不理他。 倒是挺有趣。 “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启程。” 胡善祥笑眯眯的将朱祁钰给接了过来,嗔怪的看了眼朱瞻基。 “你老是逗他做什么,他才满月呢!” 朱瞻基嘿嘿一笑:“一时没忍住,一时没忍住。” 胡善祥白了他一眼,又将朱祁钰给哄开心了。 两人就着孩子的话题说了许久,才决定第二日一早启程。 朱瞻基还特意命人把胡善祥乘坐的马车里重新弄了一番。 里面都铺上厚厚的褥子,生怕胡善祥母子俩坐的不舒坦。 毕竟一个刚出月子没多久,一个刚满月的小娃娃。 再小心对待都不为过。 到了北京,回到皇宫。 胡善祥才彻底的松懈下来。 朱祁钰在她怀里也没睡,反而瞪大了眼睛,似乎在打量着四周。 还时不时的发出“喔、喔”的声音,就好像在感叹一样,颇为有趣。 正好被想看大孙子的皇上看到。 一见到胡善祥怀里抱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朱高炽开心的连声音都低了几分。 “这就是钰儿吧?” 朱高炽看着朱祁钰,欢喜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朱祁钰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 “喔、喔?” 朱祁钰定定的看着朱高炽好一会儿,就跟在辨认对方是谁一样。 然后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把朱高炽喜的胡子都差点翘起来。 “我大孙子就是聪明!” 他边说,边拍了拍一旁的好大儿。 “比你小时候都机灵!” 朱瞻基不由挑了挑眉,对此又自豪又不信。 自豪自己儿子机灵,不信朱高炽说比他小时候机灵。 怎么可能呢?爷爷可说了,自己小时候机灵着呢! 第65章 徐滨 朱高炽对这个大孙子极为喜爱,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又顺眼。 真是奇怪,以前看好大儿的时候,也没这么百般喜欢呐? 胡善祥刚回来,朱高炽和皇后这么抠门的一对夫妇,就迫不及待的赏了许多好东西来。 什么沉甸甸的长命锁,翡翠九连环,玉佩啦之类的东西,单拿出来一个都价值不菲。 朱高炽还特意命人用上好的翡翠,自己亲自画了个样子,做出了一块刻有朱祁钰三个字的玉佩。 以彰显朱祁钰好大孙与众不同的身份。 就连朱瞻基看见了都忍不住调侃:“爹,这种极品的翡翠料子可真是难得,就这么给钰儿做了玉佩,那后面的孙子知道了该说你厚此薄彼了。” 朱高炽大手一挥,浑然不在意。 “先不说后面的孙子什么时候出来,我还能不能看到。这料子我想给谁还不能做主了?再说了,钰儿是我的嫡长孙,自是该贵重些,与众不同些。” 他说到这儿,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声音略微低沉道:“若你爷爷当年能明白这个道理,老二老三他们也不会……总之。” 朱高炽面容严肃的看着朱瞻基:“你要记住,自古储君立嫡立长,这才是立国之本。除非实在难堪大用,莫要轻易动摇、模糊了储君的独特性。否则,于国不利。容易动摇国家的根基呐!” 当年如果不是先帝懂不懂就对老二说什么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这种话,老二也不会这么执着疯魔,最后落得那种结局。 说白了,是先帝给了老二希望,才会造成那样的后果。 朱高炽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先帝真是不厚道。 可再不厚道,也是自己的亲爹,还能怎么办呢? 朱瞻基认真的点头:“放心吧爹,祁钰就是我以后的太子。” 只要朱祁钰不是什么明显的亡国之君,朱瞻基都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你想的很好。” 朱高炽对此表示赞同,然后又喜滋滋的给大孙子挑好东西了。 当然,也不能只在乎孩子。 皇后在赏赐的同时,还赏了胡善祥很多好东西。 什么绫罗绸缎,香料首饰,螺子黛之类的应有尽有。 谁让胡善祥生的朱祁钰,实在太过讨人喜欢了呢? 胡善祥看了看这些料子,便叫人做了一套情侣装出来。 男装自然是按照朱瞻基的身形做的。 浅浅的黄色和嫩芽绿色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衣服上还绣着精致的祥云图案,又用金线描边。 胡善祥换上后,整个人的肌肤都衬得更嫩白了几分。 整个人白的发光。 朱瞻基看到她时,眼眸中闪过惊艳之色。 “你今日倒有些不一样了。” 胡善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整个人显得格外娇俏活泼。 “我好看吗?” 朱瞻基愣愣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点头:“好看。” 这样的胡善祥,的确美极了。 “你也有呢!” 胡善祥一句话,把朱瞻基听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也有?有什么?” 胡善祥立刻叫人把男装拿了过来。 一样的配色,一样的花纹。 只是样式不同,穿上后一看就是一对。 朱瞻基看着这么娇嫩的颜色,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胡善祥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喜欢这个颜色做出来的裙衫,你没有反驳的权利。” 朱瞻基被弄得头蒙,但又拗不过胡善祥,只能半推半就的换上了。 不得不说,朱瞻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这种颜色穿在他身上,竟然丝毫不显娘娘腔,反而有一种翩翩公子哥的贵气感。 胡善祥表示,自己满意极了。 “等百日宴时,咱们就这么装扮。” 朱瞻基:??? 他瞠目结舌:“穿、穿这套?” “怎么了,你不高兴?” 胡善祥瞪大了眼睛,朱瞻基立刻怂了。 “就这套,就这套。这么好看,怎么能不穿呢?” “哼,这还差不多。” 胡善祥高高兴兴的,又开始挑起首饰来。 还拉着朱瞻基一起参考。 百日宴的声势十分浩大。 各项礼节也十分繁琐。 而朱祁钰倒一直很给力,不哭不闹的待到了最后,还时不时的给别人一个无齿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的臣子们,都觉得这皇长孙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机灵感。 看来,果然是天佑大明啊! 大明后继有人了! 百日宴结束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朱瞻基跟着皇上身边打下手,胡善祥则一边帮衬着皇后操持宫务,一边给朱祁钰最详细、符合他自身发展的教育。 就这样,一晃一年过去了。 朱祁钰已经一岁多了,而朱高炽的身子却开始慢慢的走下坡路。 不过根据胡善祥的推算,至少还有个三年。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天在朝堂上,发生了剧烈的争论。 起因是交趾出了叛军。 这件事其实在去年三月就已经上奏了,奈何这叛军选的时机刚刚好。 大明当时正值内忧外患之时。 其实说白了,就是——没钱。 打仗需要花钱。 可国库没钱。 最后朱高炽出于大局的考虑,只能选择招降叛军。 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了。 如今旧事重提,也是因为交趾的叛军越来越嚣张,致使大明的布政司,被迫退了出来。 对这个现象,朱高炽沉默了会儿,才开口道:“今年国库账上的财务,朕看了。比往年好上许多,但确实没什么多余的钱了。” 没钱,又是没钱! 朱瞻基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的咬紧了牙关。 交趾那边出了叛军,他们却不能给对方一个颜色看看,真是让人觉得头疼。 朱高炽也不是一味地要躲避、退让。 他到底是个皇上,有血性在。 又沉默了下,才开口削减了一部分的开销。 转而要给交趾一个教训,并且重新让郑和下西洋。 重新下西洋,能够重新震慑这些周边国家。 这些都是必须去做的。 本来这些跟后宫是没有关系的。 但偏生有个人——徐滨向皇上请求要跟着郑和一起下西洋。 第66章 见一见 这件事一爆出来,孙若薇在后宫直接慌了手脚。 她猛地站了起来,盯着连月道:“你说什么,徐滨、徐大人请求什么?” 连月心下暗中叹了口气,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又说了一遍。 “徐滨大人请求跟着郑和大人下西洋。” “怎么会……怎么会呢?” 孙若薇瞬间像失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在凳子上。 “他……要走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走? 徐滨是自己唯一的念想了,若是他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该靠什么在这深宫中撑下去? 连月眼中生出一抹心疼之色。 她是知道孙若薇对徐滨的感情的。 孙若薇自从认定她是自己妹妹后,没瞒着对方任何事情。 把自己的出身经历,以及自己的心思都对连月吐露的一清二楚。 所以连月心里也十分清楚,孙若薇真正爱的人,是徐滨,而不是太子爷。 可那又怎样呢? 孙若薇已经进了宫,是太子嫔了。 和徐滨的结局早就注定了,没可能的。 还惦记着对方做什么? 连月没爱过人,对孙若薇这种状态十分不解。 不都是嫁人吗? 嫁给那个徐滨有什么好?哪有嫁给太子爷好。 太子爷有钱又帅气,进宫享福不好吗? 连月巴不得自己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呢! 所以这些年,连月也在不停的劝孙若薇争宠,就是为了让孙若薇能够抛去心里的执念,和太子爷好好过日子。 但很显然,她失败了。 孙若薇心里最爱的人还是徐滨,从未发生改变。 平时看着好好的,一听到对方的消息立刻失了分寸。 连月发愁极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孙若薇此刻状态不佳,偏生许久没来过的太子爷,却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急的连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朱瞻基进来后,看到孙若薇失神落魄的模样,挑了挑眉。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其实这么多年,朱瞻基对孙若薇不冷不热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知道孙若薇心里还念着徐滨,想着徐滨。 男人嘛,本来就有劣根性。 有奇怪的占有欲。 虽然朱瞻基对孙若薇没那么在乎,但不代表他就能够容忍孙若薇心里没有自己。 这让朱瞻基有种挫败感。 但偏偏,他又不能拿这个发火。 因为孙若薇进宫前,他就知晓这件事。 如果因为这种事而生气,那就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所以朱瞻基渐渐的,对孙若薇也就没多少兴趣了。 这个时候来看孙若薇,也是猜准了对方的心思。 不知道为何,朱瞻基看着这样难过的孙若薇,心里隐隐有丝不忍。 最终开口道:“徐滨请求跟着郑和下西洋,是他自行决定的。” 孙若薇苦笑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朱瞻基没管她的反应,继续道:“我让他临行前,来与你道个别。” 孙若薇这才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多……多谢太子爷。” “不过是随手之举罢了。” 朱瞻基说完,觉得留在这里和孙若薇大眼瞪小眼实在尴尬,还不如回去抱儿子玩。 便起身离开了。 孙若薇则满心期盼着徐滨的到来,她要问一问徐滨,为什么要跟着郑和下西洋,为什么要离自己那么远,为什么要抛下她独自离开! 徐滨在得到朱瞻基的允许后便来了。 他隐忍而克制的看着孙若薇,极力控制着自己内心奔腾的欲望。 若微,他的若微。 徐滨紧紧咬着牙根,朝孙若薇拱了拱手。 “臣,徐滨,拜见太子嫔。” 他认真近乎到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孙若薇,似乎要把对方甚至连头发丝都记在心里。 他跟着郑和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归来。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归来。 “徐滨。” 孙若薇看到他,有些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 但徐滨却立刻后退,和她拉开了距离,不愿意太过靠近。 孙若薇停下脚步,满脸哀色的看着他:“就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徐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低下头:“臣奉命来与太子嫔告别。” 孙若薇痴痴的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船在哪里,我便去哪里。” 徐滨的回答,让孙若薇更加难受。 “还会回来吗?” 徐滨看着她,语气沉沉:“不知道,或许会有命回来,或许会埋骨他乡。但只要能回来,我还会给太子嫔请安的。” 出海的事,哪有那么多准头呢? 就连郑和当年下西洋,带了那么多人,回来的不也少了许多吗? 出海,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孙若薇眼眸中的希望都灭了。 “怕是等你回来时,连去我的坟前祭拜都找不到了……” “不会的。” 徐滨突然打断她的话,略微有些激动。 “便是死后,上穷碧落下黄泉,终究还是能相见的。” 孙若薇看着他,一时哽咽。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主动请辞?难道你就这么想抛下我吗?当年你让我为了那三万人进宫,抛弃了我一次。如今你还要远走他乡,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如果出海的话就会带我一起。可如今你走了,我呢?我怎么办?” 徐滨眼神痛苦的看着孙若薇:“你是太子嫔,是太子的嫔妃。即便太子没有将一颗心放你身上,可男人占有欲的本性,太子也有。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我不走,他对你只会越来越冷漠。你一个妃嫔,不得宠爱没有子嗣,如果在后宫生活?况且……” 他顿了顿,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我不走,我内心不安!” “不安?你不安什么?!” 孙若薇追问,徐滨咬着牙:“一想到你在另一个屋檐下吃饭睡觉,一想到你躺在另一个人的身边。我的心,就如同被活活挖出来放在火上烤一样,痛不欲生!” 徐滨的话,让孙若薇震惊到了。 她没想到徐滨的痛苦竟然这么强烈,强烈到自己无法直视的程度。 徐滨好不容易说完,似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又低下头。 “这些话我不该讲的,但世事难料,我怕我回不来,就再也说不出了。” 说罢,他又朝孙若薇行了一礼。 “太子嫔,还望珍重。” 第67章 开导 徐滨走后,孙若薇大病了一场。 等病好后,人却日渐消沉。 胡善祥其实对她还是有些同情的。 其实无论是剧里还是这里,孙若薇这一生都诠释了四个字,身不由己。 靖难之役明明是皇家内部斗争,她明明该是个大家闺秀,却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难道要怪景清吗? 景清是建文帝的臣子,为其效忠有何不对? 要怪,只能怪朱棣太过冲动,一下子罚了三万人,更是杀了无数人。 可从争天下,不争就要死的角度来看,朱棣也没有错,就是狠了点。 可不狠点,他如何能从一个藩王造反成功呢? 不狠点,他早就死了。 但那些三万靖难遗孤就错了吗? 孙若薇这些人家破人亡想报仇,有错吗? 等孙若薇发现报仇无望时,选择放弃,然后和徐滨一起化解建文帝和朱棣之间的恩怨,从而解救三万靖难遗孤,有错吗? 不但没错,反而对那三万人来说,是大恩人。 可也因为如此,反而被困住了。 因为朱棣不肯放他们走。 孙若薇被迫进宫,徐滨被迫当官。两个相爱的人分离,一直被困在不想待的地方,根本没有所谓的自由可言。 孙若薇确确实实是身不由己。 她没有多坏的心肠,想做的只是解救靖难遗孤,却被迫陷入了泥潭无法自拔。 胡善祥想了想,再加上身为太子妃的职责所在,便去寻了孙若薇。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踏进孙若薇的宫殿。 之前两人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点头之交罢了。 连月看到她,顿时紧张的请安,生怕她对孙若薇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连月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太清楚胡善祥这个从女官变成太子妃的人,有多么厉害的手段了。 胡善祥初成为太孙妃时,手下的女官们其实都有些不大服气。 对其很是嫉妒。 这就相当于,大家都是一个补习班的考公人,结果大家都落榜了,就你同桌上岸了。 还偏偏是直接上岸到首都。 问题是这个同桌平时顶多就是成绩比自己好一点,但差距没有大到让人觉得离谱的程度。 那一个补习班的同学,难免就会觉得,早知道我也报了,怎么就给你上岸了呢? 或者觉得我上我也行,你能上岸不过是我没报而已。 等等等等,诸如这样的思想。 当一个阶层的人,跳到另一个阶层时。 原先的阶层会有不服气的感觉也在所难免。 这些女官们的心情就是如此。 为什么对孙若薇没有这种情况,说白了,就是宫里人对孙若薇的底细并不大清楚。 再加上又是编造的清白家世,且孙若薇的养父说起来,其实也是不大不小的官了。 且又只是太孙嫔而非太孙妃,所以女官们的不服气也就小了许多。 而这些对胡善祥不服气的女官们,却在其帮着还是太子妃的皇后打理后宫后,渐渐没了议论声。 胡善祥打理过几世的后宫,对于如何拿捏人心,分寸掌握的极好。 无非就是四个字,恩威并施,公平仁厚。 一味的宽容或者一味的威压,只会适得其反。 胡善祥的位置越发稳固,这几年下来,所谓的不服气之声也渐渐消失,反而提到其都称口夸赞。 这些变化,连月都是看在心里的,如何不担忧呢? “给太子妃请安。” 孙若薇看到她来,忙撑着虚弱的身子就要下跪。 胡善祥连忙制止了。 她此来不是想耍威风的,而是想解开孙若薇的心结。 哪怕解不开,至少让对方好受些也行。 毕竟对方没有孩子,是自己做的。 如果有了孩子,孙若薇固然会因为徐滨伤心,但至少有了精神寄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 而且就冲着孙若薇愿意牺牲自己也要解救靖难遗孤,胡善祥也愿意帮一把。 毕竟强行要孙若薇进宫,错不在她,而在于朱棣的疑心,在于朱瞻基没有拒绝。 况且,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是靖难遗孤,不是吗? “不必多礼。” 胡善祥在她身旁坐下,一脸关切的模样:“我听说你这病了有些时日了,却反反复复总是不见好。可是太医不得利?要不要换个太医,重新换个方子试试?” 孙若薇知道自己这是心病,心病了,喝再多的苦方子又有何用呢? 她苦涩的笑了下,摇了摇头:“太子妃,不必为臣妾费心了。我身子骨不好,这是老毛病了,兴许多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胡善祥拉过她的手,察觉到她僵硬的身子,朝身后微微点了下头。 香儿立刻会意,带着连月就要退出去。 连月虽然不愿走,但别看香儿瘦瘦小小,力气却大的很。 被香儿一拽,连月就跟被拎起来的小鸡一样,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 “你、你拉我做什么?” 出来后,连月不高兴的转了转手腕,觉得痛极了。 “太子妃要和太子嫔说话,也是你可以听的吗?” 香儿一句话,就把连月堵的哑口无言。 屋内。 胡善祥直到人退出去后,才拍了拍孙若薇的手背,冷不丁道:“其实,你和太子爷、以及那个徐大人的事情,我都知道。” 孙若薇瞬间瞪大了眼睛,身子猛地一颤。 太子妃知道?是朱瞻基说的? 随后孙若薇猛然想起,朱瞻基和太子妃是青梅竹马,知道的话似乎也合理? 但她没想到,朱瞻基会连这种事都告诉胡善祥。 孙若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由咬了咬牙,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若说胡善祥这么多年,唯一没有白费的是,朱瞻基对她的的确确很信任。 只要胡善祥想知道,朱瞻基就不会瞒着她。 所以在成婚后,朱瞻基就把孙若薇的底细都给交代了。 当然,朱瞻基没把孙若薇和徐滨的事说出来,毕竟这种事太伤自尊了,朱瞻基怎么能在胡善祥面前,承认自己不行呢? 不过这不妨碍胡善祥诈孙若薇,反正孙若薇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去质问朱瞻基,主打一个真假参半。 第68章 无良老父亲 “你别怕,我不是要揭穿你。” 胡善祥看出她眼底的惧意,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是觉得,这件事太子爷做的不厚道了。” 孙若薇诧异的看着她,不由问道:“你……你不是很爱他吗?” “爱呀。” 胡善祥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面上做出一副幸福的模样:“我和太子爷自幼相识,那时候我就已经对他倾心了。” 孙若薇丝毫不怀疑,反而由此想到了自己和徐滨。 其实自己和徐滨,又何尝不是青梅竹马呢? “可是再爱太子爷,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赞同他每一件事。” 胡善祥冲着她微微一笑:“毕竟太子爷是人,是人就会犯错。” 孙若薇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为徐大人出海,而有了心结。” 胡善祥满脸认真道:“但我觉得,你该为徐大人高兴才是。” “高兴?” 孙若薇瞪大了眼睛,觉得这说法莫名其妙。 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如今最爱的人还出海了,从此和她各在一方,还不知这辈子有没有相见之日,竟然还要她高兴? 胡善祥挑了挑眉,淡定的点头:“没错,你要为他高兴呀!” 她顿了顿,声音温柔又低缓:“你想想,徐大人如果不想在北京城待着,大可以请辞去边关,去偏远地方。不照样能达到与你不复相见的效果吗?可他为什么不选择这么做,反而要选择随着郑和出海这条路呢?如果说出海危险,那去边关打仗就不危险吗? 边关每年不知道死伤多少,徐大人即便身手再好,在战场上这种地方,并不是身手好就能以一敌百的。即便是能以一敌百,敌人也绝非只有一百个。徐大人如果只是想远离,为何不选这条路?” 孙若薇眨了眨眼,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复,只能呆呆的重复胡善祥的话:“为何?” “我猜,大抵是因为徐大人更渴望出海吧?” 胡善祥说出这句话后,孙若薇脸色怔了怔。 是了,徐滨确确实实对出海有着很大的兴趣。 年少时,他们也曾讨论过未来。 那时候徐滨是怎么说的? 他说,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报了仇,他定然要出海,看一看外面的风景。 而自己又是怎么说的呢? 自己说,无论徐滨去哪,她都要跟着。 徐滨说,好。 孙若薇陷入回忆当中,喃喃低语:“是啊……他说过的,他想出海……” “所以,徐大人出海,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他本就有这个抱负和向往。如今他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你为什么不替他开心呢?” 胡善祥问的孙若薇发愣,只能摇头:“不,他说他很痛苦,所以要出海……” “想解决痛苦的路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出海呢?可见他本身就喜欢这个呀!” 胡善祥把孙若薇堵的说不出话,内心也不由的动摇起来:“是……是这样吗?” “自然是的。” 胡善祥加强自己的忽悠:“所以,他为了实现自己年轻时的愿望而出海,你真的爱他,不应该选择放手吗?难道你想让他陪着你,一起困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了结自己的一生吗?” 孙若薇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她怎么会这么自私呢? “那你还伤心什么呢?” 胡善祥又道:“况且,徐大人此去顶多几年。不会一去不复返的。” 孙若薇眸子瞬间放光,反手抓住了胡善祥的手臂。 “太子妃,你这话何意?” 胡善祥笑了下:“此次郑和下西洋,主要是为了震慑周边的国家,防止这些国家会因为交趾出现叛军而蠢蠢欲动。为达到震慑的效果,郑和在每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不会过长。且去的都是曾经去过的地方,这样一来,危险性大大降低,而回来的时间也会大大缩减。徐大人此去,大抵没几年就会回来了。” 孙若薇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 “太子妃,你这话、这话可是认真的?” “比珍珠还真。” 胡善祥这番话,把孙若薇说的激动起来。 她先前死气沉沉,一是觉得自己此生或许再也见不到徐滨了,从而伤心难过。 二是觉得自己在这深宫中活的没有意义,每日里过于颓废,所以才有了心病。 可如今得到了胡善祥的保证,孙若薇顿时身上来了劲。 徐滨还会回来的!过几年就回来了! 而且徐滨还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而出海,自己怎么能自私到不许他去呢?应该支持他才对。 孙若薇想通后,瞬间觉得豁然开朗。 她面露感激的看向胡善祥:“太子妃,多谢你的开导。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胡善祥弯了弯唇角,语重心长道:“放宽心,世事无常。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孙若薇觉得很有道理。 精神振作起来,和刚刚的虚弱模样恍若两人。 由此可见,心病只要去掉,病情就能好个大半了。 胡善祥又宽慰了几句才离开,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 其实她开导孙若薇,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好处。 但不管怎么说,孙若薇都是原身的姐姐。 自己又利用过孙若薇妹妹的身份,扫除过汉王派来的奸细,保住了自己的太孙妃之位。 总之,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视孙若薇病重而不见。 朱瞻基对此表示啧啧称奇,纳闷胡善祥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孙若薇的病治的差不多了? 胡善祥则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女人家的私密话,太子爷你一个大男人打听做什么?” 朱瞻基撇了撇嘴,觉得这话没法聊了。 自己现在真是一句都问不得了,地位直线下降。 只能抱着儿子,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烦的朱祁钰呀呀的挥舞着小手,试图挣脱开无良老父亲的蹂躏。 但他无力的反抗,反而更增加了朱瞻基的恶趣味,逗他逗的更厉害了。 朱祁钰气的小脸通红,半晌,朱瞻基突然觉得小腹一热。 定睛一看,好大儿在他胸前“画”了个地图,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高兴的直吐泡泡呢! 第69章 我成替身了? 孙若薇病好后,倒是对朱瞻基的态度和以往冷冰冰不大一样了。 多了一些笑脸,虽然不是那么的温柔,但至少和以前有了改变。 这一改变,反而把朱瞻基搞得心里发毛。 拉着胡善祥忍不住的纠结:“你前些时日去过太子嫔那里,到底是说了什么?她这些时日怎么……怎么……” 朱瞻基纠结了两下,神色古怪的吐出一个词:“怎么跟中邪了一样?” 胡善祥奇怪的挑了挑眉:“中邪?” “嗯,她现在变的也太……奇怪了。” 朱瞻基说不好自己的感受,孙若薇虽然对他笑得多了,可朱瞻基总觉得跟皮笑肉不笑似的,反而格外瘆人。 还不如之前冷淡模样呢,至少能够让他不这么心里发毛。 “怎么,对你态度好些,你反而不习惯了?” 胡善祥奇怪的看着朱瞻基,暗自揣摩他是不是有点什么抖m倾向。 “不,不是……” 朱瞻基挠了挠脑袋,他说不好这种感受。 反正就是,孙若薇现在给他的感受有一点点奇怪,就好像戴着面具和自己说话一样。 胡善祥可懒得和他分析原因,一句自己也不知道,就把话题给转移了。 将朱祁钰塞到朱瞻基怀里,语气轻松道:“既然你这么闲,那就琢磨琢磨你儿子想些什么吧。” 说罢,便起身离开,去处理宫务了。 朱瞻基只能和朱祁钰大眼瞪小眼,又开启了一轮你欺负我,我给你尿尿等父慈子孝的场面了。 最终,这场大战以朱瞻基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而告终。 静下心来的朱瞻基,到底是心里不安,忍不住将连月叫了过来,问孙若薇发生了何事。 连月倒是知道孙若薇为何会发生改变,无非就是想要个孩子。 孙若薇自大病一场,又被胡善祥开导了后,就想通了许多。 她怕死。 所以,若想以后不被殉葬,想来想去还是生个孩子稳妥。 于是便想着改变下自己的态度,好让朱瞻基多来几次。 谁让胡善祥出了月子后,朱瞻基就来的屈指可数呢? 这种事也不是不能说的,连月便如实交代了。 朱瞻基终于明白,自己觉得违和感从哪来了。 不由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咬牙冷笑:“她当我是什么了?!” 更难听的,当着连月的面,朱瞻基不好说出口。 毕竟这种事让一个宫人听到也实在太丢脸了! 他堂堂一个太子爷,竟然被当成了生孩子的工具?! 再往深处想一想,孙若薇为什么先前不这样? 偏生等徐滨走了,才想着要生孩子?! 这不是把他当替补是什么? 合着她孙若薇,在徐滨没出海之前,一直还心存幻想,所以整天对自己冷脸,不愿意给自己生孩子?! 先前莫不是还想着要和徐滨私奔?! 朱瞻基越想越气,气的胸口堵成一团。 连月直接被他这反应弄懵了,忙为孙若薇求情。 “太子爷,太子嫔对您一片痴心啊太子!” “呵,痴心?!” 朱瞻基眯起眸子,看着连月嗤笑一声:“你真当自己是孙若薇的妹妹了?!” 连月哆嗦了一下,根本不敢为自己辩驳,连连磕头求饶:“太子爷,奴婢对您忠心耿耿!” “别忘了,你的身份。” 朱瞻基声音不大,却吓得连月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她这模样,朱瞻基也懒得再说,气冲冲的甩袖离开。 其实说白了,朱瞻基这么生气,还是因为孙若薇的演技不过关。 当然,朱瞻基对其不似剧里那么迷恋,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没那么迷恋,对其容忍度就会降低。 剧里的朱瞻基能不知道孙若薇心里爱的是徐滨吗? 他知道,可就是强取豪夺。 所以孙若薇骗他自己心满意足,朱瞻基即便知道她是为了不殉葬才这么说,也心甘情愿被骗,放了她一条生路。 剧里的孙若薇演技也不怎么好,全靠朱瞻基的自欺欺人罢了。 而这里的朱瞻基,对她没那么多容忍度,自然也不会自欺欺人,反而看的十分透彻。 态度冷淡就冷淡,大不了自己冷落对方就是。 但朱瞻基无法容忍的是,自己竟然成了替补! 竟然等到徐滨走后,孙若薇才态度积极的想着要为自己生孩子! 这简直是把他的自尊扯下来往泥地里踩! 别说朱瞻基,就是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事。 偏生孙若薇的演技不好,习惯了胡善祥的温情体贴柔情似水的深情,朱瞻基在碰到孙若薇这装出来的温柔,当然受不了了。 也怪孙若薇前后人设太过违和,不得不让朱瞻基怀疑对方的企图。 可这种事吧,朱瞻基气的再跳脚,也拿孙若薇无可奈何。 他是万不可能用这种理由去禁足孙若薇的。 甚至连做出惩罚都不行。 他能怎么说? 难道说孙若薇要和自己生孩子,所以自己太生气把人给禁足了? 这不是纯神经病吗? 他又万不可能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自己被当成替补了。 这说出来,他太子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所以朱瞻基想来想去,都没想到自己该怎么惩罚孙若薇,气的差点要骂人。 又觉得自己不出这口气不行,于是便下令,让孙若薇以祈福的名义,抄写经文百遍。 这令下的莫名其妙,但这是太子后宫的事情,旁人也无权干预。 胡善祥察觉出朱瞻基的状态不对,也就没有上赶着询问发生了什么。 罚孙若薇抄写就抄写吧,反正孙若薇整天也没事干。 就这样,孙若薇莫名其妙的得了这个差事,气的脸都快红了。 “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她瞪着前来告知的太监,心里恼火。 百遍经文呐! 即便再认字,也不喜欢这样啊! 况且她本身也不信佛。 佛若是有用,那他们那么多靖难遗孤受苦受难时,怎么没见佛祖来渡他们? 都是一些假大空的屁话! 朱瞻基竟然还让她抄写百遍! 孙若薇气的直咬牙。 即便是再不懂宫里的规矩,她也知道朱瞻基这命令是针对自己。 可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自己最近对朱瞻基还温柔一些了呢! 第70章 打打打 自从朱瞻基气冲冲的下令让孙若薇抄写经文后,就彻底的冷落了对方。 反而专心致志的跟朱祁钰培养起感情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两年。 朱高炽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寿命大概就这几年的光景了,心里难受的很。 朱高炽是个好皇帝,做到了真真正正的仁。 也正是因为他这几年为大明呕心沥血,休养生息。 大明才从当年那场战败中缓过劲。 再加上朱高炽发布的一些利国利民之策,这几年的大明,财政变好了许多,至少不像以前那样穷兮兮的了。 而这一日。 朱高炽正准备入睡。 内阁几位大臣,齐齐进宫求见,说是边关传来紧急军情,瓦剌部入侵。 而带兵入侵者,就是马哈木。 那个朱棣临死前,遗憾自己没能亲手斩获对方头颅的死敌。 朱高炽听到这军情,立刻清醒了。 连忙将朱瞻基叫了过来。 朱瞻基听完杨士奇几人的情报后,立刻对朱高炽拱了拱手。 “皇上,臣要亲自带兵,打赢这一仗!” “不行!” 朱高炽下意识否决。 “仗,是一定要打的,如今国库充盈,打一场仗不会伤筋动骨。可是……” 朱高炽看着好大儿,语重心长道:“你不能去!” “皇上,我不去,谁人可用?” 朱瞻基急了:“朝中现在,上上下下。老的老,小的小。年迈者不适合再行军打仗,年幼者还未成长,如何担此重任?朝中青黄不接,我随爷爷打过仗,知道马哈木的套路。我不去,谁去?” 朱高炽没有动摇:“胡闹!你是大明的太子,是一国储君!这等身份,岂能将自身的安危当成儿戏?!战场上刀枪无眼。就连你爷爷也不是百战百胜,你怎么能保证自己就会赢?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危?!” “我能!” 朱瞻基决绝的看着朱高炽:“我能打赢!” “你能?” 朱高炽快被气笑了。 “你凭什么保证自己能赢?!打仗不是儿戏!” 朱瞻基挺直了胸膛,一字一句道:“就凭我是爷爷亲自教出来的好圣孙!”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马哈木虽然厉害,但若非是汉王当年通敌叛国,给他透露大明军队的情况,咱们也不会输!如今没了汉王这个逆贼,马哈木也未必多么厉害!” 朱瞻基也是等汉王死后,从他府邸中搜出一些通敌的书信,才知道原来当年汉王有多狠。 狠到在打仗打到最紧要时通敌叛国,狠到要围死爷爷。 还好他有杨士奇、于谦帮忙跑了,没能让汉王得逞。 朱瞻基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把汉王的尸骨刨出来鞭尸! 朱高炽沉默片刻:“可你是大明的储君!我这身子不中用了,勉强还能撑个一两年。你若是在战场上……大明怎么办?!” “那就立钰儿为皇太孙。” 朱瞻基不假思索道:“他如今已经两岁了,聪明伶俐,是皇太孙的不二人选。” 朱高炽气的直咳嗽:“他、他才多大?!” “爹,我不会有事的。” 朱瞻基坚定自己的想法:“瓦剌已经打到了家门口,若是这一仗输了,后果不堪设想。我去,才有胜算。” 朱高炽又何尝不知道朱瞻基说的才是对的呢? 朝中现在,确实没有可用的人。 否则当年先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汉王赵王的谋逆,用皇位当萝卜吊着对方为自己打仗。 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朝中无可用之人吗? 想到这,朱高炽就忍不住叹息。 大明建国以来,能打能杀的名将,都被他爷爷给杀的差不多了。 连后人都没几个,不然如今怎么会无人可用呢? 不过也多亏如此,他爹才能以藩王身份造反成功。 只能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朱高炽疲惫的摆了摆手:“此事需要慎重,你且先下去吧。” 他要考虑考虑,仔细考虑。 到底要不要放儿子去冒这个险? 朱瞻基看到他这态度,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当下也不催朱高炽做决定,便先行离开了。 其余几个内阁大臣也没敢提出确切的建议。 反倒是于谦,对朱瞻基想要带兵打仗的想法十分支持。 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性子向来刚硬。 觉得这是极好的法子,于是极力劝朱高炽同意。 说这样打赢了仗,朱瞻基就会威望大大的提升,对他接任皇位有利。 还说,可以趁此机会整顿军队,给军队换血,把汉王和赵王遗留下的旧部都给换掉。 总之,核心思想就一个:太子爷领兵打仗,好处多多。 朱高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思考了一天一夜。 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了妥协。 同意朱瞻基出去打仗,但必须要以自身的安全为首任。 宁可打输了,也要保住性命。 朱瞻基满口答应下来,心里却不以为意。 战场上的事,哪能处处缩头缩尾呢? 真这样,那他还亲自带兵打什么仗? 不过他知道这话不能讲出来,否则朱高炽一定不会同意他走了。 只能将这些话憋在心里了。 就这样,朱瞻基点兵点将,带着军队亲自奔赴喜峰口。 这一仗,打的十分激烈。 也十分焦灼。 因为马哈木实在过于狡猾,他上次能和明军对打个有来有回,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给占完了。 而如今,没了这些外在因素,马哈木也只能做个缩头乌龟,把主力军给藏了起来。 朱瞻基则开始跟他耗。 这一耗,就是不少时日。 朝廷这边开始不乐意了,纷纷上奏,想让朱高炽下令把朱瞻基召回来。 生怕朱瞻基继续耗下去,会落得跟先帝一样的结局。 大明是真的经受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打击了。 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养回来的国库,再次消耗完怎么办? 皇上的身子,看着可不像能再撑个四五年的模样。 这些大臣们担忧之下,一直上奏,但都被朱高炽给压了下来。 朱高炽这个人,向来不会优柔寡断。 他平日里看着好脾气,十分随和。 但一旦做什么决定,就不会改变。 哪怕这个决定不是他所想要的那个,但只要他决定做,就会做到最好。 既然答应了朱瞻基要支持他打这一仗,朱高炽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做朱瞻基坚实的后盾。 第71章 就怕中医眉眼低 朱瞻基和马哈木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大明更胜一筹。 马哈木受不了,主动出来了。要和朱瞻基打一次。 并且要求对赌。 他赢了,就让明军从此不许踏入长城以外的地界。 若是败了,就任凭处置。 明军的将士们都气极了,觉得马哈木真是狂妄至极。 朱瞻基却笑了。 他靠在椅背上,唇角带笑,语气却自信而十分有压迫感。 “听闻马哈木有一支八千人的中军,我大明,从三千营中也选出八千人来,我亲自带兵,和马哈木一决胜负。” 于谦却不大赞同这种赌约。 事实上,明军现在的实力远远大于瓦剌。 之所以一直僵持,是因为马哈木太会躲了,一直把主力军给藏着。 剩下的,明军即便是击溃了也不能让瓦剌伤筋动骨。 这才想着把马哈木的主力军守出来。 因为即便是僵持,双方也要消耗粮草。 长久下来,马哈木根本受不了。 必然要有动作。 只要一有动作,瓦剌的主力军就会藏不住,明军就能主动出击。 而大明的火器远超瓦剌,明明可以用火器直接把瓦剌给击溃的,何必答应这种赌约? 但朱瞻基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要堂堂正正的击败马哈木,把瓦剌打到胆寒! 这样才能一洗上次失败的耻辱。 用瓦剌人所骄傲的方式击败马哈木,会让瓦剌感到害怕,从而低头。 不然,只是用火器把人击溃,瓦剌人也会口服心不服,继续搞事情的。 同时还可以将自己的威望达到顶峰,这场仗,值得他这么冒险。 就这样,朱瞻基挑出了八千精锐,和马哈木开始了对决。 论实力,明军根本不输于马哈木的兵。 论士气,马哈木一方是入侵者,明军是为了守卫家园。 可以说,马哈木败了,这些人还能逃回家乡。 而明军若是败了,身后要守卫的老百姓不知多少会沦为奴隶。 没有后路的明军,士气高昂,各个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马哈木的兵如何跟明军比? 交锋之后便节节败退。 并且朱瞻基身强体壮,又是朱棣一手调教出来的。 还抱着为爷爷复仇的信念,自是英勇无比。 马哈木到底是年龄大了点,不及朱瞻基厉害。 两人打了几个回合,朱瞻基不幸受了重伤。 而马哈木却直接被朱瞻基斩于马下,丢了性命。 马哈木一死,瓦剌人的士气就大减。 再加上军旗被砍断,顿时不少瓦剌兵露出胆怯想退群的意思。 明军乘胜追击,把瓦剌人打的落花流水。 这一仗,朱瞻基带领着军队,彻彻底底的胜了! 但同时,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身受重伤。 甚至为了士气,害怕军心不稳,只能偷偷的让军医给自己包扎。 再多的,军医也做不到了。 毕竟军医的水平远不及宫里的太医高明,实在治不好。 朱瞻基的这病,需要静养。 可偏偏刚打了胜仗,朱瞻基根本无法休养。 毕竟瓦剌还有别的部落,例如鞑靼部、兀良哈部、阿鲁台部刚低头投降。 自己若是这个时候露出不好的模样,只会让他们出尔反尔。 所以他必须要露出自己强势的一面,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重伤了!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部落上的人,可不会跟你讲什么盟约、信用。 唯一能让他们乖乖听话的,只有拳头。 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能听懂什么叫做道理。 朱瞻基便强忍着重伤,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接受了投降。 又将互市的事情给办好了,祭拜了那些战死的英灵,方才班师回朝。 等到他回到北京,才找太医进行医治。 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他伤到了肺腑。 伤到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容易医治。 偏生他还拖延了那么久。 现在即便是宫里最厉害的太医,也只能尽量的给他治。 但后遗症……很难说。 太医查看完他的伤势,眉头紧锁。 现代有句话说的特别对,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 等老中医给你看完病,愁眉苦脸,那就说明你伤势已经严重到一定的程度了。 而当宫里最精妙的太医都皱眉时,可见伤势已经重到他想诠释太平都难得地步了。 朱瞻基是在宫里长大的,多多少少也算是了解一些这些太医的情况。 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这伤势到底如何了?” 他这么问,太医却不敢轻易的回答。 而是琢磨了半天,尽量的用一些不那么刺耳的言语道:“太子爷的病,需要静养些时日……” 可他越是这么说,朱瞻基心里就越发毛,语气也不由重了几分:“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 他在战场上厮杀了那么久,浑身杀气腾腾。 这一紧张之下,把太医压的喘不过气来。 太医也没法子,只能如实回答。 “回太子爷,您这伤势,已经伤及了根基。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说!” 朱瞻基一声呵斥,太医再不敢隐瞒。 “怕是伤到了寿元。” “什么?!” 饶是心里有所准备,可听到这话的朱瞻基还是一阵头晕目眩。 “伤了多少?” 他强忍着悲痛,询问太医,可太医也不敢回答了。 毕竟这种事,太医也说不好。 朱瞻基便换了个问法:“我还剩下多长时间?” “长则三五年……” 太医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将朱瞻基从头淋到尾。 他只觉得如置冰窟,浑身冷的没有力气。 “怎么会……” 朱瞻基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把太医吓得跪地不敢抬头。 他停了好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道:“你且下去吧……记住,不许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尤其是皇上、皇后!” 太医迟疑了片刻,到底是点头应了下来。 毕竟太子爷寿命不多这件事,真要是传扬出去,那可是动摇国本呐! 太医可不敢承担这么大的压力。 太医走后,朱瞻基颓然的瘫在椅子上许久,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满心悲凉无处发泄。 第72章 生命倒计时 他能说什么呢? 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可即便让他选择一千次、一万次,朱瞻基也不会后悔。 他仍旧会选择亲自上阵和马哈木厮杀。 这场仗的意义太大了。 不仅将互市这件事彻底定下,还震慑了瓦剌等周边的部落,至少能为大明换来不少年头的安稳。 且稳定了军心,稳定了人心。 他又趁着这个机会,对军队进行了大清洗。 把二叔三叔遗留下的人全给踢走了。 这么多的好处,他哪怕再做一万次选择,也依旧会去做。 这就是朱瞻基的性格。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万不能传扬出去。 否则,只会加重他爹的病情。 他爹眼看着就是这一两年的光景了,还是让对方安稳度过这段时日比较好。 还有他娘,知道后又该哭了。 朱瞻基想着想着,鼻尖已经泛酸了。 又想到了胡善祥和朱祁钰。 自己没了的话,善祥肯定会难过到无法自拔吧? 毕竟她那么的爱自己。 还有钰儿,钰儿还那么小。 自己若早早去了,朝中那些大臣欺负她们娘俩怎么办? 朱瞻基想到这儿,就觉得心痛不已。 一想到胡善祥和朱祁钰母子俩会被欺负的凄凄惨惨,朱瞻基就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不行,他一定要在临走前,将这两人安置好! 否则,朝堂上一些臣子难免会倚老卖老。 想到这儿,朱瞻基又振作了几分。 不过他没打算要告诉胡善祥自己的伤势。 毕竟这种事,说了也没用。 反而会让人替自己担忧。 朱瞻基不想自己最后一段时光,记忆里都是悲伤难过和眼泪。 他想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就这样。 朱瞻基叫于谦封口如瓶,自己则强行装出没事的模样。 即便每天喝药,也说是一些小伤,不碍事。 他装的极好,至少朱高炽就没看出来。 只以为他是小伤,不碍事。 毕竟战场么,刀枪无眼,受伤就是家常便饭。 而且,朱高炽自己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他开始处理后事,将该交代都交代了。 又把朱瞻基带在身边,将自己能教的,所能想到的所有事都教了。 生怕自己一个疏忽,给儿子造成什么困扰。 而朱瞻基呢,也一直用心的去听,去学。 只是这段时间,他回太子宫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一整天都不见踪影。 有时候到了夜里,才回来休息了一下,天还未亮就又走了。 就连胡善祥和他碰面都极少,也就夜里才察觉出对方回来过。 而朱瞻基有时候回来早了,就会在她身边静静的坐着。 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观察胡善祥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在胡善祥处理宫务时,他还会问上几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搞得胡善祥觉得莫名其妙。 朱瞻基跟在朱高炽身边的日子,就相当于有个一对一的家教。 朱瞻基学习的飞快,整个人的思想也转变的极快。 这点让朱高炽很是满意,感慨又吃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孩子,你长大了……咳咳……” 朱瞻基则隐去眼中的悲痛,将朱高炽扶到了一旁。 他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道:“爹,我有个想法,不知你可应允?” 朱高炽喝了口水,歇了一会儿,才喘着粗气道:“说吧,什么事?” 朱瞻基讪笑了几声。 “爹,你这些时日教的太多了。你也知道,我这脑子平时还算灵光,可你教的这些东西,有些一时半会儿我无法领悟的,害怕忘了,想记下又来不及。所以……” “所以什么?” 朱高炽奇怪的看着好大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所以我想让善祥一起来。善祥记忆好,有她帮衬着,还能给我查漏补缺。省的以后我有什么忘了,没人提醒。” 朱高炽听到这话,脸瞬间冷了下来。 “胡闹!朝堂上的事,怎么能让后宫妇人插手?!你忘了唐朝武曌之事了?!” 朱高炽的训斥没错,可朱瞻基却觉得心里发苦。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做,可实在没法子了啊! 他这些时日早出晚归,尽管一直强撑着,表现的若无其事。 可实际上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他这两日总是胸闷气短,时不时的眼前发黑。 而且手脚冰凉,没有一丝暖呼气。 就连朱高炽的一些教导,他都要费很大的心神才能记住。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善祥身上呢? 实在是身体不行了啊! 可这话他又不能明说。 总不能对他爹说,爹,其实你儿子我也快不行了,可能你走后我就要跟着你去了,咱们老朱家以后只能靠钰儿这个孩子了。 这话他要是真敢说出口,他爹当场都能气绝身亡你信不信? 朱瞻基想让胡善祥过来帮忙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是有在认真思考自己的身后事的。 很明显,他的身子是撑不到钰儿成年了。 别说钰儿成年,哪怕是撑到六七岁都不可能了。 顶多再撑个两年,就要随着他爹的步伐去见列祖列宗了。 钰儿现在聪敏机灵。 可再聪明,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呢? 这么小的孩子,当了皇上,底下的大臣谁会真心信服? 于谦倒是忠心耿耿,可就一个于谦顶用吗? 君弱臣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可以弄辅佐大臣,可谁又能保证,辅佐大臣就能永远没有私心呢? 毕竟人心易变。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垂帘听政。 而垂帘听政,他能选择的人选只有两个,他娘和善祥。 朱瞻基考虑了许久,一度偏向了他娘。 毕竟娘对自己宠爱有加,有自己的叮嘱,她一定会悉心照顾钰儿,辅佐钰儿的。 而且娘年龄大了,即便是垂帘听政又能几年呢? 等钰儿长大了,娘也老了,不会扒着政权不放手的。 但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朱瞻基的想法。 皇后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头脑也算不上笨。 但有一点不好,对自己弟弟太过宠溺了。 还是太子妃时,就把太子爷的所有积蓄给了弟弟做生意,却赔的血本无归。 由此可见,她对娘家有多照顾,多信任了。 可偏偏,张家可不是好的。 算不上什么恶人,但也绝不是多有道德的人家。 至少皇后的弟弟,也就是朱瞻基的舅舅,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一直想着利用权力,挖国家的墙角。 偏生皇后还护着。 这样下去,还得了? 第73章 一人熬三代 皇后的弟弟,张克俭,是个一心钻到钱眼里的家伙,可谓是要钱不要命。 无论做什么差事,都想着如何捞上一笔。 可偏生又不知道收敛,只知道捞钱,为了捞钱什么都敢做。 前几年,他就想让皇后帮他在朝阳门那弄个税官的差事。 皇后还记着他把还是太子爷时的皇上多年积蓄弄丢了的事,没敢找皇上要官。 主要是她心里也清楚,即便自己跟皇上要了,涉及到朝堂官员的事,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于是便去找了朱瞻基,让朱瞻基给想个法子。 朱瞻基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舅舅不争气? 没答应。 但又碍于皇后的面子,给了他一个捞不到油水的小官当了。 本以为这样总行了吧,捞不到油水你还能干什么坏事? 结果这些时日,正当朱瞻基犹豫着自己去了给老娘还是妻子摄政的权力时。 听到下人来报,说他舅舅张克俭,竟然利用国舅的身份欺压百姓,私下里大肆敛财。 直接把朱瞻基气笑了。 好哇,用小官的身份捞不到油水,就用自己国舅的身份,这谁说不是人才呢? 而此时的朱瞻基,正处于最悲观的地步。 自己即将不久于世,爹又马上要不行了。 一想到这朱瞻基觉得人生都灰暗了,偏生张克俭还往枪口上撞! 朱瞻基气极了,也没跟皇上说,直接让人去把张克俭按律捉起来。 但却被皇后阻拦了。 皇后得知后,立刻跑来求情。 “这可是你亲舅舅啊!” 朱瞻基被气的直翻白眼:“我当他是亲舅舅,他却没把我当亲外甥!” 皇后只能期期艾艾道:“他、他这也是为了我……” 朱瞻基听到这话,顿觉心中不妙,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的问:“娘,你不会收他好处了吧?” 皇后沉默不语。 一看到她这个模样,朱瞻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觉如遭雷劈。 他气的头蒙,险些站立不住。 “娘!你可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怎么能与民争利,纵容张克俭做出这种祸事?!” 朱瞻基满眼失望的看着皇后,他不明白,娘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糊涂! 不,不是突然。 一直都是,只不过之前爹是太子,爷爷又一直给朝中人一种摇摆不定的态度,张克俭尚且不是国舅,无法利用身份做什么。 所以闯不出大祸。 朱瞻基心累的摆了摆手:“娘,你走吧,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皇后也心里难受的紧,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就是个扶弟魔,但同时又是以夫为天,听儿子的人。 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取舍了。 只能眼泪婆娑的看着儿子:“儿啊,我这也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 朱瞻基苦涩的笑了下:“娘,到底是什么苦衷?你是皇后,是大明的皇后,受天下供养。这宫里,你要什么没有?为什么非要收受不该收的钱,包庇不该包庇的人?” 皇后抹泪:“他到底是你舅舅,况且他这么做,也是心有愧疚。当初他弄没了你爹的积蓄,一直心有不安,才一时想歪了……” “娘,这话你信吗?” 朱瞻基只觉得头疼,浑身实在没力气和皇后讲理了。 只能强硬的板起了脸,让皇后离开了。 皇后没法子,她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只能满腹惆怅的离开了。 琢磨着若是朱瞻基实在不愿意放了弟弟,那她大不了就去跟皇上一哭二闹三上吊,豁出去了也要把弟弟给保下来。 只能说,皇后这个人,平日里还好,只要碰到张克俭这个弟弟,就立刻化身为无脑扶弟魔了。 而皇后走后,朱瞻基想了许久。 最后决定最后饶张克俭一命。 谁让张克俭把皇后也牵扯进来了呢? 这件事再追究下去,他娘脸上也不好看。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朱瞻基便下令把张克俭关起来,先关个几年再说。 且要对被害的百姓加倍赔偿。 才算把事办妥。 而也是经过这件事,朱瞻基把他娘从候选人中彻底剔除了。 现在再看,善祥虽然年轻,但她聪明又温婉。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可扶持的娘家人呐! 唯一需要照顾的,也就剩个胡尚仪。 可胡尚仪家里也没人了。 况且胡尚仪的性子,谁不知晓? 绝对不会做不该做的事。 这么看,善祥才是垂帘听政最合适的人选! 朱瞻基又观察了胡善祥好些时日。 这越观察,越发现自己的妻子不简单。 不但能够把宫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逻辑极为清楚。 且在宫里的威望,已经隐隐超过了他娘这个正经的皇后。 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而且他知道善祥对钰儿的教导一直都非常的好。 从来不会强硬的控制钰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而是极有耐心的去引导钰儿什么是对的事,什么是错的事。 这,已经足够了。 朱瞻基琢磨了许久,才对朱高炽提出让胡善祥旁听的想法。 因为他也怕自己时间不够,来不及教导善祥。 若是能让爹多教导些,没准善祥学会的,就会更多一些。 到时候垂帘听政时,也不至于会出差错。 只要善祥能够安安稳稳的垂帘听政到钰儿亲政,不搞出什么离谱的错事。 有杨士奇、于谦他们在旁边辅佐,大明短时间内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毕竟内阁大臣也不是吃干饭的。 想到杨士奇,朱瞻基就忍不住心中苦涩。 想当初,爷爷在时,杨士奇年龄就已经不小了。 如今爹身子不行了,杨士奇照旧生龙活虎。 看这样子,自己没了,杨士奇照样老当益壮。 还能混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等钰儿登基时,杨士奇可真是四朝元老了。 有个好身体,才是最强的。 这是朱瞻基深刻的体会。 直到这时,他才有那么一丝后悔。 不是后悔自己亲自上阵和马哈木对打。 而是后悔自己没能做好完全的防护。 否则,也不会落入如今这个尴尬的局面了。 第74章 该杀! 朱高炽对朱瞻基的提议很是不满。 明朝为什么要规定后宫妃嫔出自民间良家? 所谓良家,就是指低级的官吏、无职的士绅、儒生之家等等。 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防止外戚干政,防止出现第二个武曌。 所以,老朱家对这方面都比较敏感。 朱高炽也不例外。 尽管善祥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也相信善祥不是第二个武曌。 可出于祖训,朱高炽就是比较敏感。 朱瞻基又何尝不懂他的顾忌呢? 可他这也是没办法了。 只能硬着头皮道:“爹,我是真的记不大住。你也知道的,我刚打了仗回来,精力都未曾恢复好。很多事情,我都害怕自己忘了,只能拼命的记。可越是着急,越忘的多。再这样下去,我实在怕您的功夫白费。善祥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温柔贤淑,对你和娘都恭敬孝顺。况且她又是胡尚仪教出来的。胡尚仪是什么人,爹你难道不清楚吗?有善祥在,也能给我查漏补缺。” 朱瞻基对这朱高炽软磨硬泡,硬生生的让朱高炽缠的没法子。 “行了行了,让她来就是。” 朱高炽顿了顿,不忘叮嘱:“但事关朝堂上的政务,她只能看着,不许透露出去!” “善祥什么性子,难道你还不清楚?” 朱瞻基立刻打包票:“更何况不是还有我呢?” “行了,看见你就烦!” 朱高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体力跟不上,他早就拿鸡毛掸子把人揍一顿了。 朱瞻基搞定了朱高炽,屁颠屁颠的回去想告诉胡善祥这个好消息。 但等他踏进门的那一刻,才想起来当事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立刻气势矮了一截。 等他小心翼翼的对胡善祥提出这茬后,胡善祥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朱瞻基最近一直在偷偷摸摸的观察自己。 但没有多想,以为朱瞻基是因为时日不多了,想和自己多相处着时候。 没错,胡善祥早就知道,朱瞻基命不久矣了。 先不说剧情就是这样,更别忘了,朱瞻基喝药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她的。 开玩笑,如果胡善祥连太子宫这个大本营都无法掌控到手心里,那还有什么资格料理整个皇宫? 而且胡善祥自己都算是国医圣手了。 经历了几世,又一直没有放下医术。 钻研了几辈子,便是个榆木脑袋,也能成大佬了。 更何况胡善祥呢? 朱瞻基喝的药,她闻一闻就能发现问题。 再结合药渣,就知道朱瞻基喝的什么药。 然后再反推朱瞻基的伤势,知道他命不久矣不是合情合理吗? 但是胡善祥没想到,朱瞻基竟然这么上道,主动把机会递到了自己跟前。 这个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 但怎么答应却是门学问。 如果畏畏缩缩,半天才答应,难免会显得自己怯懦。 如果一口答应,又难免显得自己的心急,容易引起朱瞻基的反感。 所以,欲擒故纵才是最好的选择。 胡善祥咬了咬牙,露出一副不安的模样。 “可是……娘说过,后宫不能干政呀!” 她知道朱瞻基最近对皇后和张克俭正不满,故意将话题引到了这里。 说实话,胡善祥也特别厌恶张克俭。 剧里朱祁镇成为瓦剌留学生,张克俭功不可没。 若不是张克俭在瓦剌肆意敛财,随意击杀牧民。 瓦剌也不会这么生气,将张克俭直接给杀了,从而激起两方的战争。 张克俭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偏生皇后还一直护着,不分青红皂白。 现在张皇后没有特别偏向张克俭,无非是因为更在乎朱瞻基这个儿子。 可一旦朱瞻基去世,自己这个儿媳妇和张克俭,张皇后绝对会选择后者。 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朱瞻基还活着,利用他的手,把张克俭彻底摁下去,永远无法翻身的那种。 果然,朱瞻基听到这话,瞬间怒火涌上心头。 如果平常听到这话,他或许会一笑了之。 可如今刚出了张克俭的事情,再听到这话,朱瞻基只觉得讽刺自己。 他娘这是什么意思? 哦,后宫不能干政? 那为何求着自己给张克俭安排差事,怎么,这就不算干政了? 张克俭自己犯了大明律法,按律当诛。 母亲却苦苦求自己高抬贵手,这难道不是扰乱大明律法? 这难道不是后宫干政? 哦,涉及到张家,就不是干政了。 涉及到别人,就是干政? 他还从不知道,娘竟然会这么双标。 可善祥能干什么政? 娘家没有父兄,只有一个养母。 善祥除了会为自己和钰儿考虑,还会做什么? 朱瞻基禁不住冷笑,阴阳怪气道:“娘说这话,最没道理。” 胡善祥佯装没听明白:“什么?” 朱瞻基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搂入怀中安抚:“你放心,这件事已经得到爹的允许了,娘她反对也没用。况且,你这哪里是干政?而是给我当伴读去了呢!” 胡善祥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那娘她……会不会生气啊?” 朱瞻基摸了摸她的小脸:“不会的。” 生气也没用,他还生气呢! 胡善祥咬了咬牙,一副为了朱瞻基着想的模样:“夫君,既然是你想要我去,那我就去。” 她顿了顿,眼神略有些不安:“只是这样一来,就要辛苦娘打理宫务了,我怕是没时间为她打下手了。” 朱瞻基反而觉得,这样也挺好。省的他娘整天胡思乱想,琢磨这个琢磨那个,又闹着自己把张克俭放出来怎么办? 想到张克俭,朱瞻基就厌恶至极。 他待想个法子,让其再也没法子作恶才是! 否则,以张克俭的性子,怕是关了几年再放出来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而他娘出于愧疚,也一定会更加纵容对方。 朱瞻基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头疼。 不行,决不能让张克俭和娘联合起来给善祥和钰儿添堵! 他要把人提前解决了才是! 朱瞻基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凡是有碍大明的人,都该死! 第75章 大病一场 胡善祥跟着朱瞻基,一起去朱高炽那里听从教导。 虽然她会,但有些时候,听听不一样人的思想,总会得到一些新的体会。 当然,胡善祥没有急于表现自己。 和朱瞻基不一样,朱高炽对女人干政这一点特别敏感。 别说是胡善祥,哪怕是皇后,朱高炽也不会和对方讲多少朝堂上的事。 不然皇后也不会脑子时不时的不好使了。 朱高炽只有在皇后实在不懂的时候才会解释几句。 倒不是说朱高炽对皇后不好,相反,两人感情一直深厚。 但朱高炽的思想就是这样,不许后宫干政,根深蒂固。 而皇后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这个年代,这样才是常态。 也因为朱高炽这种思想,胡善祥将自己隐藏的很好。 表现的不好不坏,非常中庸。 她可不想在最后关头,节外生枝。 就这样,过了不到一年。 在这一年中,朱高炽把能做的都做了。 又把靖难遗孤的事彻底放了回来。 先前他不是不肯,而是威望不到一定程度,做这件事就不稳妥。 毕竟这是先帝下的旨意,贸然推翻会落个不孝的罪名。 朝中一些和靖难遗孤有仇的人,也会极力反对,阻力较大。 所以朱高炽用了几年的时间徐徐图之。 一边瓦解有可能的阻力,一边慢慢的缓解靖难遗孤的困难。 在这过程中,虽然靖难遗孤还没彻底释放,但待遇已经提高到了与普通人无疑了。 如今他威望达到了顶峰,再释放靖难遗孤就名正言顺了。 做完这件事,朱高炽算是彻底解决了自己的心病。 同时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朱高炽教导完朱瞻基最后一件事后,突然精神大振。 原本他身子不好,已经好些时日只能坐着,说上几句话就要喘粗气。 但这日他却兴致勃勃的说要出去走走。 朱瞻基心里一个咯噔,和胡善祥对视了一眼。 顿时知道不妙了。 朱瞻基强忍着心头的酸涩,暗示胡善祥去准备。 然后上前扶着朱高炽:“爹,我陪你。” 朱高炽却一摆手,将他要搀扶的手推开了。 “我自己可以。” 朱瞻基不放心的跟在他身后。 朱高炽步伐虽然蹒跚,但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十分坚定。 他不让朱瞻基搀扶,自己慢慢的走上了皇宫最高的地方,眺望着远方。 “儿啊,大明的江山,就要靠你了。” 朱高炽这个人精,尽管没经历过死亡,但对自己的身体门清。 自己的精神突然这么好,不就是回光返照吗?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管理下的大明,语重心长道:“一定要以百姓为重。” 朱瞻基强忍着泪水。 “爹,我记得了。” 朱高炽最后又看了一眼,才转身道:“走吧。” 朱瞻基跟在他身后,默默无言。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忍着泪水就已经是极大的自控力了。 朱高炽回到寝宫,躺到了床上。 一下子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没了。 他看向朱瞻基:“儿啊,把人都叫来吧。” “是!” 朱瞻基慌忙出去派人去把内阁大臣们都叫来。 而这时,皇后也被胡善祥请了过来。 “皇上!” 皇后匆匆忙忙的跑到朱高炽床前,浑身颤抖着,轻轻抚摸朱高炽的脸颊。 “怎么这么突然……” 她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恐惧又悲伤。 视为依靠的夫君要没了,叫她如何不难过? 朱高炽吃力的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这辈子,我要先走啦……你、你要好好的……” 皇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搐着看着他:“皇上,不要走,你不要走!” “别哭……” 朱高炽喘了口气,才继续道:“哭了……不好看。” 皇后慌忙擦了擦自己的泪水。 可这泪如泉涌,怎么擦都没用。 反而越擦越多。 朱高炽又看向匆匆赶来的内阁大臣,对一旁的太监道:“宣旨吧。” “奉天承运……” 太监立刻将旨意宣读了出来。 大致的意思就是先把儿子夸一遍,然后将皇位传给儿子。 圣旨宣读完,朱瞻基已经泣不成声了。 内阁大臣们则纷纷表示赞同。 朱高炽做完最后一件事后。便在老婆儿子的哭声中,撒手尘寰了。 朱瞻基为朱高炽守完孝,便大病了一场。 一连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有所好转。 醒来了,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坐在床边的胡善祥,脑子一时不大清楚。 “善祥?” 胡善祥正坐在他身旁打盹,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 为了照顾朱瞻基,她好些时日没有睡好了。 朱瞻基兴许是大限将至,亦或者是朱高炽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导致这次病情来势汹汹。 还时不时的说胡话。 胡善祥生怕他什么遗诏都不留下就去了,到那时自己可就尴尬了。 便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许久,好不容易等人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看向朱瞻基,先是惊喜,后是瞬间落泪。 “皇上,你可算醒了!” 她扑到朱瞻基跟前,眼泪像珍珠一样往下掉。 哭的楚楚可怜。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和钰儿了!” 朱瞻基心疼的伸手将她额间一缕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在了耳后。 “你受苦了。” 从胡善祥眼下的青色,朱瞻基推断出他这次昏迷的时间怕是不短。 可怜的善祥,定是吓坏了。 可是…… 自己也确实快命不久矣了。 这次不过是生病,善祥就担心成这个样子。 如果自己去了,她会不会伤心到要随自己同去? 朱瞻基想到他娘在先帝去世后就抑郁寡欢的模样,就不自觉的将胡善祥的脸代入了进去。 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刺痛。 不行,他一定要让善祥振作起来。 千万不能有什么傻念头。 朱瞻基想到这,振作了几分。 “我……病了多久?” 胡善祥算了算,眼中含泪的回答:“有大半个月了。” 朱瞻基病的时候,倒不是全然昏迷。 而是时醒时睡,有时候清醒一会儿,有时候又突然睡过去。 加起来时间确实不短了。 第76章 张克俭生命倒计时 朱瞻基沉默了片刻,拉着胡善祥的手紧了紧。 “苦了你了。” 他昏迷这些时日,全靠善祥撑着。 骤然经历这种事,善祥一定怕极了。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不苦。” 胡善祥含泪而笑,看起来温婉而动人。 朱瞻基忍不住抱着她,心里感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朱瞻基身子大好后,便开始为自己的后事做准备。 他一步步的铺垫,先是敲打内阁大臣,又暗示了于谦。 前朝安排好后,又将胡善祥日日带在身旁。 生怕对方有不懂的地方。 而到了这一步,胡善祥也不再全然隐瞒自己的真实水平。 而且透露了一部分聪明才智。 当然,她也会时不时故意犯点错。 将自己对政务上的敏锐,控制在了一个度上。 展现给朱瞻基面前的,是一个和杨士奇几人水平差不多,甚至略逊一丝的水平。 她不能把自己的才干全部展示出来。 因为朱瞻基再怎么信任她,终究是一个帝王。 而一个合格的帝王,就会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进去。 胡善祥垂帘听政固然好,但有一个劣势,就是太年轻了。 太年轻,就意味着时间很多,还能活很多年。 如果自己表现的过于优秀,朱瞻基难免会心生忌惮,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武曌。 适当的表现笨一点,可以让朱瞻基更好的放权。 能够走捷径,她何必费尽心思走泥潭呢? 果然。 胡善祥将自己的聪慧控制在一定的程度后,朱瞻基对她越发的信任了。 等朱瞻基一切都安排好后,胡善祥却想起了张克俭。 这人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若是不趁机让朱瞻基解决了,等自己再动手,可就落了下乘。 太后一个不孝的名头压下来,自己虽然不惧,但终究不好听。 而且明明能够让朱瞻基解决,自己为什么还要动手呢? 打定主意后,胡善祥便派人去打听了张克俭的情况。 得知对方在牢里过的苦不堪言时,便叫人去给张家透露了一些。 当然,透漏也不会这么赤裸裸。 而是先叫人引起了话头,然后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张家人心里惶恐起来。 这一惶恐,就忍不住进宫求情了。 张太后本来就心疼这个弟弟,此刻一听到弟弟在牢里受苦,顿时坐不住了。 立刻找了朱瞻基求情。 “儿啊,你把你舅舅已经关了那么久了。那些该赔偿的也赔偿过了,是不是能把他放出来了?” 朱瞻基本来都把张克俭给忘了。 此刻再度听到,立刻心气不顺。 想起张克俭做的破事就心烦。 “他本该要被秋后问斩的,靠着娘的面子,我才让他关进大牢,已经对他是额外的恩赐了!” 朱瞻基说的话不留情,听的张太后心酸不已。 “儿啊……”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瞻基打断了。 “够了,娘。你就让我清静清静吧!” 说罢,便扭过脸不再理会。 他现在是真的心烦。 自己的寿命都没剩多少时间了,张家还来添乱! 在得知是张家来人跟太后求情后,朱瞻基的脸黑如锅底。 胡善祥在一旁劝他:“皇上,娘也是一时为弟心切,没想那么多。” “为弟心切?” 朱瞻基唇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不想这个弟弟有多不堪呢?” 胡善祥见状,叹了口气:“太后娘娘确实过于宠溺舅舅了,但这也是没法子的。毕竟是她娘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太后娘娘怎么忍心一直不管呢?能忍到这个时候才来求情,已经是顾忌皇上的心思了。” 朱瞻基沉默了片刻。 脑中却不停的重复着胡善祥刚刚的话语。 不忍心不管,到现在才来求情。 朱瞻基眼眸眯了下。 是了。 以他娘的性格,绝对不会置张克俭不管。 而现在有自己镇着,娘就算求情也没用,自己不会心软。 张克俭会一直被关着。 可自己不在了呢? 就算自己给了善祥摄政的权力。 娘照样会来逼迫善祥放了张克俭。 到那时,心性温婉善良的善祥,能够抵抗娘的压力吗? 守不住怎么办? 万一抹不开面子,答应了怎么办? 让张克俭再次胡作非为吗? 张克俭这个人,绝对改不了敛财的本性。 让这样的人出来,对大明来说,才是灾难。 朱瞻基沉默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个念头,默默的开始生根发芽。 如果没别的法子,让对方闭嘴就是最好的法子。 可张克俭到底是自己的亲舅舅,贸然让朱瞻基因为尚未发生的事就动手,实在过于心狠。 朱瞻基对此一直在犹豫。 而促成朱瞻基下定决心的,是张克俭自己本人的态度。 张克俭这个人,因着是国舅,再加上张太后让人打点。 所以尽管在牢里待了不少时候,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底下的官吏,本来就是见风使舵。 觉得张克俭好歹是个国舅,没准过些时日皇上消气了就会出去了。 若是他们得罪的狠了,到时候国舅一旦出去,难免会被报复。 所以对他也极为照顾。 因此,朱瞻基想象的张克俭会受到教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反而依旧是那副老子最大的模样。 朱瞻基得知后,心生不满。 随后便想了个法子。 这是他看在张太后的面上,给张克俭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张克俭把握不住,就别怀他无情了。 于是,朱瞻基便布了个局。 先是一副被张太后说动了的模样,让张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作恶。 接着便把张克俭放了出来。 又过了些时日,召见了张克俭。 他唇角带笑,对着张克俭道:“舅舅,朕把你关进大牢,你不会怪朕吧?” 张克俭眼神滴溜溜的一转,立刻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皇上这是什么话?是我做错了,皇上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我怎么会怪您呢?” 朱瞻基笑容加深了几分。 “如此甚好。舅舅,把你关进大牢,其实我也于心不忍的。但那时候风头正盛,如果不做出处罚,那些大臣就要闹到先帝那去了。到那时,我再想保着舅舅都难了。” 第77章 张克俭死 张克俭听了这话,又琢磨了一下。 觉得朱瞻基没道理骗自己。 自己对朱瞻基又没做过什么。 两人关系也一直不算差。 没道理突然对付自己。 若是为了应付先帝而保下自己,倒也能说得过去。 张克俭到底不是聪明人,毕竟聪明人也不会听不出好赖话了。 当初他把还是太子爷的先帝积蓄赔干时,还试图让先帝给他批个条子去贩铜。 先帝说不如我直接给你批两座铜山得了,他竟然还信以为真。 先帝气的说那我干脆把铸钱的钱范也给你,你自个铸钱得了。 他还乐滋滋的说太好了。 先帝说干脆你自己起个年号吧,招兵买马自己搞个小朝廷得了。 他竟然还说,那多不好意思呀。 把先帝气的差点没撅过去! 从这就能看出来,张克俭着实不是个聪明人了。 朱瞻基一忽悠,张克俭就信了。 觉得这大外甥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只是方法过于激烈了些。 让自己白白吃了几年苦头。 出于一种自己吃亏的心理,张克俭有种要被补偿的心态。 觉得大外甥都这么说了,以后对自己肯定会很好。 于是趁机向朱瞻基道:“皇上,其实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就是可怜我那一家老小,我进去后不知道担了多少心,受了多少怕。我这个当家的,也实在是心疼他们啊!” 朱瞻基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舅舅的意思是……” 张克俭赔笑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心疼家里人陪着担心受怕而已。” 朱瞻基看他还算有点谨慎,便加大了筹码。 “舅舅,我这倒是有个差事,你可愿做?” “愿意,愿意!” 张克俭大喜过望。 他原本都没指望自己刚出来,朱瞻基就能给他什么差事。 结果没想到大外甥竟然这么心疼自己! 别管是什么官,只要大外甥给了自己,就等于向外释放一个信号。 告诉别人,自己已经没事了,仍旧是国舅爷。 这样,他好能再做点手脚。 张克俭的脑子瞬间又浮现出一些歪门邪道。 “不知道皇上要给什么差事?我一定尽心尽力,绝不怠慢!” 张克俭拍着胸脯保证。 朱瞻基笑呵呵道:“也没什么,我记得前些年,你不是说想要个税官?那时候没位置。如今正好有个空缺,舅舅可愿去?” 张克俭瞪大了眼睛,有种被馅饼砸中脑袋的狂喜。 连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真、真的?!” 朱瞻基往后靠了靠,懒散道:“舅舅若不信就算了,大不了再找个人填上空缺便是。” “不不不!” 张克俭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连连道:“我去,我去!这种事,自然是自家人做更合适啊!” 朱瞻基轻笑了下。 如果此刻张克俭没有被欢喜冲昏头脑,就能看到朱瞻基的笑容并不达眼底。 很可惜,他没看到。 就这样,张克俭刚出大牢就走马上任,成了一名税官。 初始,他在这个位置上还算安分。 毕竟刚从大牢里出来,再怎么肆无忌惮也要装装样子。 但朱瞻基怎么能放任他不管呢? 自己的时间所剩不多了,必须要把所有隐患剔除掉才行。 朱瞻基便隔了一阵子,派人故意去引诱张克俭。 如果胡善祥知道的话,就会明白他这种做法,就是现代的钓鱼执法。 总之。 张克俭抵挡了一次,却没抵挡的了第二次诱惑。 到底还是出手捞钱了。 如果他再抵抗过去,朱瞻基还真打算放过他。 可惜,张克俭因为自己的贪婪,把最后一次机会都拒绝了。 朱瞻基在他开始捞钱时,便留下证据。 等张克俭越来越贪婪时,便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出手了。 直接将张克俭打入大牢,让人审问后,直接定罪。 过些时日就问斩。 而这些全部都瞒着张太后呢! 毕竟张克俭到底是个外男,不能隔三差五的进宫。 而张克俭的家眷呢,没什么事也不好天天进宫请安,毕竟没到那个级别。 所以张太后在朱瞻基和胡善祥联手之下,还真被瞒了下来。 朱瞻基直接授意胡善祥,张家若是有人想进宫求见,一律不许。 自从先帝驾崩后,宫里的势力尽收在胡善祥手中。 张太后也只是名义上管理宫务罢了,实际上,身边都是胡善祥的人。 毕竟一个是太子的亲母,尚且年轻。 而另一个是太后,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投靠趁早不趁晚。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能一样吗? 张太后对张克俭的事毫不知情,只以为弟弟还好生的当着税官呢! 直到张克俭被斩首后,朱瞻基才将消息透露给了张太后。 张太后听到时,直接懵了。 “你、你说什么?!” 她颤抖着手,勉力撑着自己才没摔倒。 瞪着来报信的太监:“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做,张国舅没了?!” 太监打了个哆嗦,他也怕触霉头。 可这种事,不说更坏事。 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太后娘娘……张国舅前些日子……又贪污了,收受数额巨大,皇上一气之下,便定了他的罪名,把他问斩了……” “砰!” 张太后听到这儿,浑身发颤,不小心打碎了桌边的茶杯,碎了一地。 “不、不会的……怎么会?” 张太后不肯相信,直摇头:“皇上怎么可能这么绝情?那可是他亲舅舅啊!一定是你听错了!” 太监连忙磕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太后!” “够了!” 张太后愤怒的指着太监怒喝:“胡说八道,滚出去!” 太监哪里敢多待,立刻麻溜的滚走了。 张太后这才失去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下面的人以讹传讹,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呢?” 可尽管这么安抚自己,张太后内心的恐慌始终挥之不去,反而越演越烈。 她站起身,身形踉踉跄跄的朝朱瞻基的寝宫走去。 她要找儿子问个明白,张克俭到底怎么了? 第78章 心里发毛 “娘,你怎么来了?” 朱瞻基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太后看到他跟没事人一样,瞬间红了眼眶。 “你……你把你舅舅怎么了?!” 朱瞻基沉默了下,淡淡道:“娘,我给了舅舅很多次机会,可他不要。国有国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国法,我若是一再包庇,还如何当大明的皇帝?” 他这话无疑承认了张太后最不愿相信的事实。 她指着朱瞻基,半晌才道:“好啊,好啊,你当了皇帝就六亲不认了,拿你亲舅舅开刀!” 朱瞻基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娘,张家若是真把我当做亲人,自该循规蹈矩。他们不遵守国法,也别怪我六亲不认。” 张太后是彻底伤心了,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朱瞻基。 “那是你舅舅!他做错了事你废他为庶人,罚他流放都行,为什么非要他的命?!” 朱瞻基不耐烦了:“他的命有什么金贵的,凭什么不能要?他的命是命,被欺压的老百姓就不是命了吗?!” 张太后哑口无言。 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但知道归知道,不代表她能公平的对待张克俭和老百姓。 张太后彻彻底底的病倒了。 先是丈夫的离去,后是弟弟被儿子杀了。 张太后受到的打击一波接一波,实在承受不住了。 这一病,拖拖拉拉许久才好。 等她才平复一些心情,朱瞻基就病倒了。 躺在床上,朱瞻基心里清楚,自己这一次是熬不过去了。 大限将至,原来是这种感觉。 朱瞻基看着自己冰凉又瘦弱的手。 无论怎么暖都暖不热。 胡善祥还特意给他弄了个极为灵巧的手炉。 可没有半点用途。 朱瞻基看着守在自己跟前的胡善祥,吃力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对不起,要留你一个人照顾钰儿了……” 胡善祥眨了眨眼,瞬间落泪。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我一个人,我才不要!你会没事的,不要胡说!” 朱瞻基虚弱的笑了下,握住了她的手。 “善祥,趁我还有力气,就让我说完吧。” “好。” 胡善祥眼中含泪,看着朱瞻基的表情无比心痛。 朱瞻基拉着她,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钰儿还小,登基定是压不住那些臣子的。杨士奇于谦他们是忠心,但人心易变。万一他们有别的念头,君弱臣强,容易生出事端。所以,我打算给你摄政的权力,让你垂帘听政。这样一来,那些臣子绝不敢轻慢你们母子俩。” 胡善祥直掉眼泪,乖乖的点头。 “去,去把内阁的人叫来。” 朱瞻基艰难吩咐旁边的太监。 太监连忙领旨出去接人了。 朱瞻基则趁此机会,又道:“张家我处置了张克俭,娘那边虽有怨气,也做不了什么了。若是娘要求做什么太过分,对大明有碍,你不要傻傻的答应。” “我知道了。” 胡善祥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 “还有。” 朱瞻基停顿了下。 “我这些时日,对孙若薇是否放在殉葬的名单上犹豫了许久。” 胡善祥看着他,眼中带有问询之色。 “她无生育,还是按例来吧。” 朱瞻基面容严肃:“我有个想法,觉得若是将她留下来,将来不知会发生什么。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一同殉葬。” 胡善祥抿了抿唇,对此不发表意见。 死,她是不会让孙若薇死的。 毕竟是原主的姐姐,不能见死不救。 就是不知道徐滨什么时候能回来? 朱瞻基正和胡善祥说着,内阁大臣们便到了。 朱瞻基对其摆了摆手,免去跪拜。 刀枪直入道:“宣旨吧!” 太监立刻将圣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 一连串的赞美之后,就是给胡善祥摄政的权力。 内阁大臣们都惊到了。 但仔细一想,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太子还小,注定要有人垂帘听政。 但为什么是皇后,而不是太后呢? 杨士奇是个老狐狸,瞬间想到了刚被处死没多久的张克俭。 顿时明了。 皇上这是怕太后偏宠张家,导致外戚干政呐! 不过也是,以张太后三番五次包庇张克俭来看,这点确实不得不防。 尽管张克俭已死,可张家又不是只有张克俭一个人。 万一下个比张克俭更混蛋呢? 杨士奇想到这,就觉得心里发毛。 张太后也匆匆赶到了,恰好听到这旨意,心里颇为不自在。 给胡善祥摄政的权力,那她呢? 她一个做婆婆的,岂不是要被儿媳妇压在头上? 但她想起儿子对张家的手段,又不敢言语了。 她这个儿子,自从成了皇帝后,便越发的让她捉摸不透。 这些只在张太后的一念之间,紧接着,她就被巨大的悲痛掩埋了。 夫君刚没,难道儿子也要没了吗?! 这让她一个人还怎么活啊?! “儿啊!你不要吓娘!” 张太后扑到朱瞻基的身旁,眼泪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 “太医呢?太医呢?!” 张太后怒声大吼,仿佛吼的声音够大,就能让自己内心的惶恐消散几分似的。 “娘……咳咳。” 朱瞻基拍了拍她的胳膊:“不必叫太医了,我大限将至,莫说是太医,神仙来了都无力回天。” “怎么会?怎么可能?!” 张太后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因着朱瞻基要为胡善祥母子扫除隐患,而自己所剩的时间又不多了。 所以他根本没时间颓废,也不敢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身子不行了,生怕有人心生不轨有所准备。 打了个所有人措手不及。 就连张太后都不太清楚他的身子,倒不是不关心,而是每次她发觉朱瞻基身子不好时,朱瞻基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倘若事先就知晓,张太后好歹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悲伤到感觉全世界都塌了一样。 “娘,别伤心,是儿子不孝,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 朱瞻基吃力的说出这番话,又看向胡善祥。 “善祥,以后要辛苦你了。” 胡善祥咬着嘴唇,表情同样悲痛。 “我知道的。” 朱瞻基又看了看才几岁,在自己榻前泣不成声的儿子,心里别提多痛了。 他摸了摸朱祁钰的脑袋,自己多想陪着他长大啊! 可惜,不能了…… 第79章 假死药 即便再怎么不舍,朱瞻基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 为朱瞻基举办葬礼时,后宫的人就来请示胡善祥,孙若薇何时殉葬。 胡善祥想了想,让他等到朱瞻基下葬那天再进行。 随后便寻了个机会,将孙若薇拉到了一旁。 “这个,给你。” 孙若薇看着手中的两颗药丸,觉得莫名。 “先帝去世前,下了旨意,要你殉葬。” 胡善祥这一句话,将孙若薇吓得脸色苍白。 “我……我……” 她张了张嘴,只觉得浑身无力。 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又觉得满腹悲凉。 难道是她愿意进宫的吗? 明明逼着她分手,逼着她进宫。 却又要她为不爱的人殉葬? 凭什么?! 可这就是皇权。 哪怕死了,也是先帝遗旨,根本违抗不得。 孙若薇握紧了这两颗药,眼神晦暗不明。 “臣妾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 胡善祥掰开她的手掌心,指着红色的药:“这颗是假死药。” 又指了指黑色的药:“这颗是假死解药。” 说罢,她又道:“假死药吃过后,会气息接近于无。外人看不出分明。但必须要在七天内吃解药,否则,假死也就成真死了。” 孙若薇仿佛听天书一样,一会儿看看手里的药,一会儿又看看胡善祥。 她惊愕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天下、还有这种神药?” 胡善祥笑了下:“这天下奇怪的事多了去了。” 孙若薇呆呆的看着两颗药,心生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没做错什么。” 胡善祥语气淡淡,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殉葬这个制度,实在太过残忍不人道了。 更何况孙若薇的的确确不是个坏人。 如果是历史上的孙妖后,胡善祥不落井下石就够好了。 可孙若薇是孙若薇,历史上的妖后是妖后,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尽管这部剧里,为了突出孙若薇,把许多高光时刻都加诸在了她身上,看起来十分玛丽苏。 但不能否认的是,这样的孙若薇,确实不是坏人。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生下个大明留学生。 相反,她为了救出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三万靖难遗孤,做出了许多牺牲。 牺牲了自己的养父,自己的自由,自己的爱人。 她其实可以不管那三万人的。 前期朱瞻基对她感兴趣时,明明是想把她从靖难遗孤摘出来的。 只要她想,朱瞻基保一个人问题不大。 但她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了为那三万不相识的人奔波,甚至把自己的命都抵押上了。 要知道,促成建文帝和永乐大帝会面,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把脑袋押上去了。 朱瞻基以自己当人质,孙若薇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当成了人质,将生死放在了一旁? 这样的孙若薇,确确实实不是坏心肠。 况且她进了宫后,每日里循规蹈矩,没对胡善祥做过什么。 胡善祥实在没必要把她当成历史上的妖后对待。 孙若薇听到这话,不由心下酸涩。 是啊,她做错了什么呢? 凭什么就要殉葬呢? 能活着,谁想去死啊? 孙若薇仿佛抓住生命中最后的浮木一样,紧紧握着两颗药丸。 “我……” 胡善祥看着她:“东西已经给你了,你想怎么做,都随你。我知道你宫外有人。想送东西出去不难。” 孙若薇咬了咬唇,对她叩首行大礼。 “臣妾多谢太后的大恩大德。永生永世,没齿难忘!” 孙若薇在这当口,已经想明白了。 胡善祥没有理由要害自己。 如果真想让自己死,她只需要默不出声,自己就要被殉葬了。 顿时对胡善祥感激涕零。 这是救了她一命啊! 对她犹如再造之恩,让孙若薇如何能不感激? 胡善祥看着她,轻声道:“去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只需要给了这两颗药就足够了。 其余的,她没必要做。 孙若薇是靖难遗孤,靖难遗孤可不是只有一个两个。孙愚虽然死了,但像徐滨之类的人,还有一些人在外面的。 当初汉王策划,让这些靖难遗孤去刺杀从阿鲁台回来的朱棣时,那可不是一个两个。 孙若薇如果有心,自然可以联系的上。 如果联系不上,那就是她的命了。 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事实证明,孙若薇还是有点能耐的。 等底下的人来报说她已经殉葬时,胡善祥看了一眼。 发现她已经陷入了假死状态。 当然,这种假死状态只有胡善祥这样提前知晓的人才能从细微处观察出来。 换作普通人,只会觉得这人已经死了。 除非医术精湛的太医来才能看出猫腻。 但是谁会让太医来看一个殉葬的人是不是真死呢? 胡善祥看了一眼,便叫人把她按规矩抬走了。 随后就是朱瞻基的国丧仪式。 等一切都结束后,已经过去了很久。 胡善祥正式垂帘听政。 朱祁钰登基成为皇帝。 转眼间,又过了几年。 在这期间,胡善祥还得知了孙若薇的后续。 孙若薇假死出宫后,便去了沿海地区。 而恰好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徐滨也提前回来了。 两人不知怎的,就相遇了。 再然后,胡善祥就不知晓了。 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 朱祁钰已经长成了小少年。 他从小就是个小芝麻汤圆,如今更是腹黑。 朱瞻基去世后,太皇太后一时失去了人生目标。 再加上隔代亲的缘故,对朱祁钰极其疼爱。 但是她的疼爱,是那种会把人惯坏了的疼爱。 胡善祥哪里能忍受得了? 于是跟太皇太后干了几架,硬生生的不许她惯着孩子。 即便朱祁钰是这是她孕子丸生出来的孩子,天资聪慧,也抵不住熊家长惯啊! 朱祁钰小小年纪就成了皇上,身边的人对其极尽伺候。 对其是捧着,惯着。 哪怕天资再好的孩子,也难免会有所飘飘然,从而出现坏毛病。 这些,都需要胡善祥盯着,一旦有不好的迹象就要给人掰回来。 偏生太皇太后还捣乱,觉得她太过苛待自己的孙儿。 第80章 教导 还三番五次的,包庇做错事情的朱祁钰。 毕竟是小孩子,难免会做错事。 小孩子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护着,不让他改正。 看似是对他好,实则是捧杀。 胡善祥可不想惯出第二个瓦剌留学生。 她也不怕太皇太后。 经过几次交锋后,她将朱祁钰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又让杨士奇于谦等人做他的师傅。 胡善祥教导孩子,从来都不是一味的强硬或者一味的怀柔。 前者容易让孩子更加叛逆,压的太厉害了容易让孩子觉得窒息。 后者则容易让孩子变的不听话。 总之,因着没有父亲的参与,胡善祥在朱祁钰的生命里,既是娘又是爹。 该严厉时严厉,该温柔时温柔。 好在朱祁钰天资够高,不比一些执拗的傻孩子,很容易就能走上正途。 不得不说,有时候天分真的能省很多功夫。 而因为朱祁钰的教育问题,太皇太后和胡善祥两人之间一直算是温和的局面是彻底打破了。 太皇太后对她是横竖不满意,觉得她就是翅膀硬了,忤逆自己。 胡善祥才不管她怎么想。 反正朱祁钰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教导不好,毁的是大明的未来。 太皇太后不高兴,那就不高兴吧! 胡善祥即便再忙再累,也会教导朱祁钰。 就这样,朱祁钰渐渐长成了腹黑小少年。 没办法,胡善祥就是腹黑。 小孩子跟着谁学谁,自然也腹黑了。 “怎么了,可是功课做的太累了?” 胡善祥放下手中的折子,将朱祁钰拉到了身边。 “不累,就是有一处不解。” 朱祁钰将功课拿了过来,把自己不解的地方问了出来。 胡善祥四两拨千斤,给他点出了头绪,引导对方思考。 这就是朱祁钰为什么没有被惯坏,还能越来越优秀的原因。 胡善祥从来都不是把自己的思想一比一的复刻给孩子,而是引导孩子去思考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有货。 肚子里有货,无论朱祁钰遇到什么问题,她都能为其解答。 朱祁钰就会越来越佩服她。 从而有个良性循环。 这日上朝。 杨士奇出列:“臣靖边的折子,不知道皇太后、皇上可已经御览?” 胡善祥看向朱祁钰:“昨日给你看过的,可还记得?” 胡善祥善于利用每一件事。 包括前朝上来的折子,她自己批阅过后,会给朱祁钰再看一遍。 小时候朱祁钰看不懂,胡善祥也不勉强,只是仔细给他讲解后,要他牢记。 有些东西,一时不理解没关系。 先记下来,等学的多了,自然也就融会贯通了。 这一两年,朱祁钰也逐渐看懂一点折子了。 只是想法尚且稚嫩,考虑不够全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他肯看,肯学,肯思考。 就能一点点的成长。 毕竟谁也不是生而知之。 朱祁钰回想了下:“记得,大同的守将可来了?” “到了。” 杨士奇恭敬回答:“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宣吧。” 朱祁钰学着胡善祥的模样,端坐着身子,腰杆挺得笔直。 他偷偷看了眼娘亲,眼底满是羡慕。 也不知道娘是怎么练出来的,仪态如此自然又不失端庄。 他每次挺直腰杆,时间久了都觉得背疼。 但朱祁钰是个好面子,尽管腰酸但还是面上一贯的云淡风轻,让人看不出分毫。 他娘能做到,那他也能! 他不能丢娘的脸! 大同守将陈文荣走了进来,脱下头盔,给皇上和太后行礼。 “臣大同防守使,二品定西将军陈文荣叩见陛下,叩见皇太后!” 胡善祥打量了一下此人,长的倒是魁梧。 于是便询问了边境的情况。 陈文荣将瓦剌那边不太安分,马哈木有个孙子也先,开始四处接收残部,壮大势力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陈文荣忍不住放了个屁。 陈文荣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臣骑马骑了一天一夜,实在是凉风吃多了,忍不住啊!臣死罪,臣死罪!” 旁边也有大臣训斥:“成何体统?!” 胡善祥和朱祁钰对视了一眼,朝其微微点头。 朱祁钰立刻心领神会。 哈哈一笑,少年清冽的嗓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将军一路奔波劳碌,辛苦至极,何来有罪之说?” 他边说,边走了下来。 走到陈文荣跟前,将他搀扶起来。 满脸真诚道:“将军镇守边境,立下战功累累。又为了边境的情况而骑了那么久的马,这桩桩件件都是对大明的忠诚。朕只看到了将军的忠,未曾看到什么罪。” 这一番话说下来,把陈文荣一个大老爷们瞬间听的心头火热。 “陛下……” 此刻朱祁钰的身影,在他眼里赫然变得不再瘦弱。 反而能看出几分仁宗皇帝的气质。 朱祁钰笑了下:“既然是吃了凉风,那就让兵部好生招待陈将军,吃些热乎的,暖暖身子。” 陈文荣感动的已经快落泪了。 他何曾见过这么温和的皇帝? 朝中众臣见状,也纷纷点头。 觉得皇上处理的极为妥当。 杨士奇更是心中宽慰,颇为自豪。 骄傲的看了眼身边的同僚。 看到没,这么优秀的皇上,是我教出来的! 看到他莫名其妙骄傲的同僚们:??? 陈文荣则开开心心的跟着兵部,去吃了一顿热乎饭。 一边吃一边对皇上称赞:“皇上真是一代明君!” 朱祁钰听说他很感动后,若有所思。 抬头问胡善祥:“娘,这就是你说的宽以待人所带来的好处吗?” 其实当时朱祁钰听到那个屁声时,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宽容还是严厉。 只是看到胡善祥对自己点头后,便回想起胡善祥往日的做派。 于是便学着用胡善祥的思维思考。 然后做出了相应的行为。 事实告诉他,这么做的效果的确不错。 轻而易举就收获了一名大将的心。 “没错。” 胡善祥摸了摸他脑袋,笑眯眯道:“对待犯了罪的臣子,自然要按律法处置。但对待这种犯了小错却无伤大雅的臣子,皇上不妨宽松些。恩威并施,才能让底下的人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朱祁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81章 掳获也先 朱祁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 因着先帝早早就把张克俭给弄死了,所以去大同当互市管理官的事,太皇太后也没插手。 这几年虽然开通了互市,但是并没有出现什么岔子。 毕竟有陈文荣在那看着,胡善祥派去做互市管理官的人又性格沉稳老实。 而瓦剌那边,也先虽然蠢蠢欲动,但又不是蠢货。 剧里如果不是张克俭残害牧民,无恶不作,把瓦剌人逼得没法子了,也先也不会忍无可忍把他给杀了。 也先又不是傻子,论实力,他现在根本比不得大明。 蠢蠢欲动归蠢蠢欲动,真要是挑衅大明,怕是自己要落得跟爷爷马哈木一样的下场。 所以瓦剌和大明这几年,也一直相安无事。 胡善祥就利用这几年,一直致力于为大明的民生发展。 这些她前几世做的很熟练了。 土豆玉米一拿出来,那就是大杀器。 民生发展的进程瞬间往上提了一大半。 接着就是搞经济。 总之,几年下来,大明的经济发展已经比之朱瞻基刚去世时提升了一大截。 如果这个时候再跟瓦剌打,国库绝对不会亏空。 有了钱,胡善祥便给军队换装备。 又让人钻研神机营里的火炮。 双管齐下。 不知不觉,便到了朱祁钰成年的日子。 朱祁钰年满十八岁这年,胡善祥选择了退入后宫,让他亲政。 这么多年,儿子的性情已经稳定,能力也足以担任一国之君。 胡善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权势对她来说,早就不是第一次掌握了,也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为了让大明的百姓过的更好一些。 朱祁钰只要后面不跑偏,放手没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胡善祥言传身教,内阁大臣们精心教导出来的朱祁钰,的的确确没有辜负众人的期盼。 顺顺利利的成长为了优秀的帝王。 他在位时,为政开明。按照胡善祥留下的政策一直努力的发展生产,宽以待人,选贤任能。 为了民生减轻赋税,重视科举。 还按照胡善祥的指示,重视了工科的发展。 到处修建学堂,尽量减免学费。 然后又大肆搜寻一些民间艺人,也就是所谓的匠人。 当然,不仅仅是一些手工艺人。 还有各行各业的人才。 只要有一技之长,且是这个行业的龙头,都被朱祁钰聚集了起来。 同时将这些人才进行划分。 擅长工科的,丢到新建好的工科院。 擅长农科的,就丢到建好的农科院。 还有些痴迷于数学的,就去钻研数学。 总之,任何有利于国家发展的,都被放到了各部之中。 当然,也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 一些浪得虚名的人都被扔了出去。 留下的都是有真凭实学的人才。 像一些擅长吃食、手工之类的,就放到建造好的学堂中。 许以重利,开设教学,让他们将自己的本事教导给愿意来学的学生。 就跟后世的职业教育一样。 当然,也会有些人固守执念,不愿意将祖传的手艺传出去。 这些朝廷也没有勉强,大不了换个人便是。 只要给的利益够多,总归会有人愿意的。 就这样,来学习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一些老百姓学会了后,便奔赴各地,靠手艺挣钱。 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越来越繁荣。 经济宽裕后,朱祁钰就让人大力发展火器。 火器的水平在一点点的提升。 同时冶铁的水平也经过各优秀的人才集思广益,多年的钻研致使冶铁水平大大提升。 从而将军队的装备再次进行了升级。 军队的实力也提升了一大截。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明军的十万大军,可抵瓦剌的二三十万大军的战斗力了。 不仅如此,朱祁钰还借着郑和下西洋后留下的郑和航海图,加大了对海上贸易的投入。 海上贸易越发的繁荣,为大明输入了新的工艺产品、原料、技术等。 加强了大明对外的交流,从而更加充分的认识到了外面的世界。 做到了开眼看世界。 大明越来越强盛,瓦剌那边的也先终于坐不住了。 也先本就继承了爷爷的本领和野心,对大明的繁荣虎视眈眈。 从不曾放弃过入主中原的想法。 于是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为攻打大明做准备。 终于集结了六十万大军后,开始在大明的边境挑事。 这时候朱祁钰已经进入了中年,大明国力昌盛,底气十足,哪里忍受得了这种挑衅。 当即便派得力干将集结了六十万大军,同时让于谦去压阵。 专业的事就该专业的人去干。 朱祁钰给予了极大的信任,事实证明,回报也极大。 集结的六十万大军打瓦剌,那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刚一对上,明军这边就用火炮开路。 先声夺人。 随后火器压阵。 明军的火力十足,士兵个个精神抖擞,人高马大。装备锋利,防具坚固。 瓦剌和之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刚一接触,瓦剌的六十万大军就被击的溃不成军。 被明军打的稀里哗啦。 六十万大军一场大战下来,死伤过半。 陈文荣、石亨等人,在于谦的带领下,乘胜追击。 又陆陆续续弄死了十多万。 随后设下了重重陷阱,将也先和剩下十几万瓦剌大军围困住。 把人围的弹尽粮绝,最后不得不投降。 也先憋屈的被俘虏了。 于谦带着也先,游街示众一样的一路招摇过市,带回了京城。 朱祁钰欢喜极了。 立刻派人去收缴瓦剌以及各部的地盘。 毕竟所谓的瓦剌大军,很多都是各部聚集在一起组成的。 这些军队没了,等于各部的主力军也都没了。 不趁机这时候收编,还要等到何时? 朱祁钰将也先好吃好喝的囚禁在了京城。 又派人收缴了各部首领,全都带回了京城,好吃好喝的囚禁起来。 然后又把瓦剌各部的人民,全部打散。 愿意来中原生活的,可以给个身份给块地。 不愿意的,就派人去传播汉族文化,进行教化。 第82章 大明风华结束 朱祁钰算是完成了大一统的成就。 在朱祁钰四十五岁这年,胡善祥的生命,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娘!” 朱祁钰跪倒在胡善祥的榻前,哭的像个孩子。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这个被所有人认为雄才大略的皇帝,此刻哪还有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 “别哭,钰儿……” 胡善祥费力的伸手拍了拍朱祁钰的胳膊。 “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去别的世界享福了……” 明明说的是实话,却没人肯信。 朱祁钰觉得母亲是在安慰他,从而更加伤心了。 “娘……你不要走……” 朱祁钰呜呜咽咽。 他从幼时就和胡善祥相依为命。 胡善祥为他遮风挡雨,撑起了一片天。 朱祁钰对胡善祥的亲情,可以说比她前几个世界的孩子都深。 胡善祥其他几个世界的孩子,哪怕是提前被刀了的渣渣龙,也活到了孩子成年。 要知道,哪怕是最差的渣渣龙,对待孩子时也算重视了。 只有朱祁钰是幼时便没了父亲的存在。 小孩子的成长中,缺失了父爱这一环,很容易心理上出现各种问题。 胡善祥是又当爹又当娘,硬生生的将朱祁钰养成了心理健康的帝王。 剧里朱祁镇和朱祁钰各有各的毛病,大概率就是因为缺失父爱,当娘的又不会用正确的方式教导。 从而形成了剧里的性子。 由此可见,朱祁钰能是如今的模样,胡善祥下了多少功夫。 朱祁钰对其怎么可能感情不深呢? “人固有一死,我这辈子,已经到头了。” 胡善祥面色淡然。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又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回现代去了。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娘……” 朱祁钰的泪如泉涌。 多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胡善祥看着他,语气缓慢:“钰儿……你要记住。帝王的喜好,不可以凌驾于朝堂之上……尤其是下一任帝王的选择,万不能以自己的喜好为主……要为了大明的未来而选择……否则,国祸将至……这句话,一定要传下去,让子孙后代铭记于心!” 朱祁钰的汪皇后闻言,感动的差点落泪。 谁都知道,朱祁钰不喜欢她,而更喜欢杭氏、唐氏。 唐氏还好,没有生出儿子。 杭氏却生了个儿子,深得朱祁钰喜爱。 而汪皇后所出的嫡子,虽然文武双全,样样优秀,却得不到朱祁钰的偏爱。 如今太后说这番话,又何尝不是在为她儿子说话呢? 事实上,胡善祥也的确是在为汪皇后着想。 和历史上一样,也不大一样。 虽然朱祁钰不是历史上的朱祁钰了。 可后宫的配置却没多少变化。 汪皇后这人确实贤德,且能力出众。 可以说,除了不受丈夫喜爱,其他的样样都好。 实在是一国之母的不二人选。 所以胡善祥考虑再三后,还是选择了汪皇后为朱祁钰的妻子。 兴许是杭氏、唐氏的确过于优秀,进了宫后,还是受到了朱祁钰的偏宠。 毕竟能在历史上留名的女人,哪个是善茬呢? 儿子偏宠哪个,胡善祥这个做娘的也不好多插手。 毕竟感情这种事,总不能强求吧? 她出手有啥用。总不能把儿子绑着囚禁到汪皇后的寝宫里,哪都不许去吧? 所以,胡善祥对这个儿媳妇虽然同情,但到底帮不了太多。 她倒是有心派人去教导汪皇后如何俘获男人的心。 可是汪皇后生性贤良淑德,性子又刚烈,实在学不会。 胡善祥也只能作罢了。 不过汪皇后倒是比历史上的汪皇后命好。 兴许是因为人不一样,种的种子也不一样。 汪皇后头胎就生出了儿子,是朱祁钰的嫡长子。 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杭氏也生了,生了朱祁钰的二儿子。 这一下,朱祁钰的偏心就显现出来了。 倒不是说他不管嫡长子了。 该有的待遇一个都没落下。 但是态度就是不一样。 朱祁钰对二儿子明显更加宠溺,态度也更加亲昵。 尤其是二儿子跟着杭氏有样学样,对朱祁钰撒娇亲昵,性子又活泼。 且长的也粉雕玉琢,比嫡长子俊美多了。 朱祁钰很难不偏心一些。 而嫡长子呢,性子随了汪皇后。 从小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比较严肃。 且长相随了汪氏,中规中矩。 两厢一对比,朱祁钰有点偏心实属正常。 不过这种偏心只限于生活上。 例如赏赐东西之类的。 再多的倒没了。 朱祁钰又不是老糊涂,还干不出来踩着嫡长子,捧其他儿子的事情来。 但他却忘了,有时候一个皇帝的态度,就决定了风向。 尽管他只是生活中有些偏向,可无意间也给下面的人传递了信号:他更喜欢二儿子。 于是,在没立太子的情况下,朝堂上的臣子也人心浮动。 拥立二皇子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这些全被胡善祥看在眼底。 平日里也敲打了朱祁钰。 但朱祁钰却觉得这正好是对嫡长子的磨练,反而纵容起来。 从而导致汪皇后母子心态不稳了。 此刻听到胡善祥临终前还不忘为了他们说话,汪皇后怎能不感激? 朱祁钰抽泣着:“娘,我记住了……” 胡善祥拉着他的胳膊,努力的让自己的话语更加清晰:“记住,一定要避免祸起萧墙。吸取高煦之乱的教训!” 朱祁钰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悔意。 是啊,他这样纵容二儿子,何尝不是在把二儿子培养成下一个汉王呢? 朱祁钰仿佛被一个大锤从头敲下,一下子给震醒了。 是他的错,他不该任由自己的喜好胡来的! 朱祁钰面色郑重,对着胡善祥保证:“娘,我记住了,孩儿一定吸取教训!” “好……你记住就好……” 胡善祥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又叮嘱了几句。 随后看向汪皇后:“过刚易折,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告诫。” 汪皇后连连点头,泪眼婆娑:“娘,臣妾记住了!” 吩咐完后,胡善祥在众人的不舍中,闭上了双眼,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83章 朱瞻基番外 朱瞻基一闭眼,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浑身变得飘飘然。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难道就是黄泉? 他纳闷的打量四周,却发现一切都灰蒙蒙的,根本看不真切。 “来人!来人!” 他喊了几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空洞虚无。而身边也没有任何人。 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朱瞻基突然有些心慌,连忙又喊了几声:“善祥,善祥?!钰儿!” 可无论他喊谁,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正当朱瞻基越来越慌乱时,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将他吸了进去。 等朱瞻基再次醒悟时,已经身处皇宫内了。 嗯? 他怎么又回来了? 朱瞻基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着迈步。 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迈步,而是飘来飘去。 他、他这是什么情况?! 朱瞻基睁大了眼睛,连忙找了面铜镜,想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结果铜镜里空白一片,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朱瞻基一下子呆愣住了。 试图拿起铜镜,手却直接穿了过去。 他连镜子都摸不到了! 朱瞻基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看起来有些淡。 无论摸什么东西,都摸不到实物。 自己这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魂魄?! 朱瞻基恍然大悟。 是了,他已经死了。 现在不是魂魄是什么? 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黑白无常或者牛头马面来带走自己。 朱瞻基一想到自己死了,心里就无比的难受。 但想到自己死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善祥他们母子应该会没事,又觉得有了一丝欣慰。 对,善祥。 自己还没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呢! 想到这,朱瞻基就要往外飘。 结果飘到一半儿,就看到一大堆宫人慌慌张张。 朱瞻基忍不住皱眉。 “成什么体统!” 善祥打理后宫向来井井有条,怎么会有宫人这般喧哗? 唉,想来是自己去世后,善祥伤心过度精力不济,才会疏于管理。 想到这,朱瞻基不由担心起来。 飘的速度更快了。 结果飘到前面,才听到有宫人说,皇上泼了太监一身水,被太后罚面壁了。 皇上? 朱瞻基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皇上不是钰儿吗? 钰儿那个人向来听话懂事,怎么会这么欺负小太监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去世的打击太大,让他性情大变了? 想到这儿,朱瞻基后悔极了。 后悔自己当年不该和马哈木对赌,才导致自己早死的局面。 即便知道自己寿命不多时,朱瞻基也没这般后悔过。 如今却真真切切感到了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都是他没教导钰儿,才会让钰儿…… 朱瞻基一边做着检讨,一边飘向被面壁思过的皇上身边。 结果…… 朱瞻基:???不是,这丑娃娃是谁?! 他粉雕玉琢的大儿子呢?! 他那恍若仙童下凡的钰儿呢?! 这丑娃娃是谁啊?! 朱瞻基满脸问号的盯着穿着皇上服饰的小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钰儿即便再长残,也不可能是这般模样! 朱瞻基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满脸戾气的小孩,跟钰儿一点都不像。 但是……眉眼间却又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朱瞻基陷入了沉思,难道自己现在身处的时间不对? 可这周围的环境,以及宫人的模样,都是大明的服饰啊? 难道这是后世的大明? 对,想来就是如此了。 应该是钰儿的子孙后代! 朱瞻基啧啧嘴,对眼前这个小孩有些不满。 他刚刚已经听周边的宫人说了,是这小孩先欺负小太监,被太后逮到了而受到惩罚。 而且这惩罚也不过是面壁而已,这小孩就这般不服气,可见是欠收拾的。 难道太监就不是人了吗? 无辜欺负太监,可见不是个好皇帝的料! 朱瞻基小时候再调皮,也没有拿下人无辜撒气的时候。 更何况还不是撒气,而是单纯的欺负人。 正当朱瞻基觉得这孩子不行时,突然见他跑掉了。 好奇之余,朱瞻基跟了上去。 结果这小孩越跑,周边的环境越熟悉。 等小孩跑进一座宫殿时,朱瞻基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这什么情况,为何这宫殿和里面的陈设,和他娘的住所这么相像? 正当朱瞻基疑惑时,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尽管拿。” 朱瞻基惊呆了。这这这,这声音不就是他娘吗?! 朱瞻基猛地飘了过去,果然看到自己老娘正搂着那小孩,极尽疼爱。 而那个小孩,竟然唤他娘祖母?! 祖母?! 那不就是说,这小孩是钰儿?! 不、绝对不可能! 朱瞻基的脑子都快变成浆糊了。 浑浑噩噩的飘了出去,想去找善祥。 于是飘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太后的住所。 朱瞻基想着能看到善祥了,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冲了进去。 结果看到坐在那批奏折的人时,惊的差点魂体不稳。 “孙若薇?!” 太后是孙若薇?! 什么情况?善祥呢? 他那么大一个妻子,去哪了?! 孙若薇他不是下令要殉葬吗? 为什么好生生的活着,还成了太后?! 他的善祥呢?钰儿去哪了?! 朱瞻基气的飘了起来。 冲着孙若薇大吼。 可不管他吼的太厉害,也没有人能听到。 孙若薇专心致志的批改奏折,不为所动。 朱瞻基自己反而折腾的不轻。 最后也只能作罢。 他迷茫的飘来飘去,想要找善祥。 好不容易找到善祥时,正兴冲冲的想看看对方。 却发现对方的状态不对。 朱瞻基疑惑的停下了身形,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胡善祥。 不对,她不是善祥! 准确的说,她绝对不是自己的善祥。 朱瞻基万分肯定。 他和胡善祥自幼青梅竹马,对其可谓是了如指掌。 善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铭记于心。 眼前这个善祥,虽然长的差不多。 但明显不如自己的善祥漂亮优雅。 且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沉之气。 甚至行动间也和自己的善祥差远了。 这人到底是谁? 朱瞻基彻底迷茫了。 第84章 朱瞻基番外二 朱瞻基带着迷茫,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飘来飘去。 停留了许多时日后,才算把情况弄清楚。 等他弄清楚后,他又沉默了。 这个奇怪的大明,不是他的大明。 虽然有胡善祥,有孙若薇,有朱祁钰。 但是所有的走向都和自己那个世界完全不同了。 这个世界的自己,和善祥自幼没什么交际。 两人也不是青梅竹马。 自己对胡善祥也不喜欢,反而对孙若薇一见钟情,从此开启了强制爱的形式。 主打一个我爱你就要给你全世界的行为。 而这个世界的孙若薇,还做了许多事。 比如爷爷的救驾之功,比如当初困扰自己和爹爹的猛虎图。 都是孙若薇帮忙解决的。 而这个世界的自己对其也越发的喜爱,甚至强行将人弄进了宫。 而因为自己不喜欢胡善祥,胡善祥竟然和汉王勾搭在了一起,得到了对方的推举,成了太孙妃。 孙若薇则是太孙嫔。 而且最令朱瞻基匪夷所思的是,这里的孙若薇和胡善祥竟然是姐妹! 大婚之后,胡善祥有了身孕,却莫名其妙的流产了。 朱瞻基觉得,胡善祥流掉的那个孩子,就是自己原先世界的钰儿。 流产后,胡善祥又想找男人再次怀上。 结果胡尚仪为其顶罪。 而这里的自己,也原谅了胡善祥。 从而让她有了第二次的身孕,也就是如今的朱祁钰。 而孙若薇则在此期间,早一步有了身孕,生下了朱祁镇。 自己因为胡善祥和汉王勾结的事而愤怒,将其废掉,连带着孩子都不要了,一起扔到了道观三年。 而这个世界的汉王,因为有胡善祥帮忙偷拿边防印,早早的跑了出去。 从而成了气候。 为了镇压汉王造反,他爹呕心沥血,布了一盘局。 而自己也跟着往下唱,最后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算把人给镇压了。 但即便如此,自己也没把人给杀了。 反而将人囚禁起来。 这也就罢了,偏偏汉王为了给他泼脏水自焚。 从而让他背上了杀害亲叔叔的罪名。 自己的身子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不好了。 临去世前,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让孙若薇殉葬,但是把胡善祥和朱祁钰接了出来。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走向。 朱瞻基打探完消息,将真相拼凑了起来。 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真是一言难尽。 明明孙若薇对自己不怎么热乎,这个世界的自己却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还巴巴的把皇后的位置捧到了对方手里。 这也就罢了,还把胡善祥的孩子一起扔到了道观。 这不是神经吗? 不管怎样,这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啊! 朱瞻基近距离观察了朱祁镇和朱祁钰两个孩子。 在没有偏爱滤镜的加持下,他得出了结论。 朱祁镇这孩子,已经被宠坏了。 十几岁的年龄,在朝堂上公然玩乐。 而他娘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只是个孩子。 而且这孩子性情霸道,一言不合就揍人。 且没有识人之能,轻而易举就被身边的人给哄骗了。 例如其最近新收哦太监王振,一看就贼眉鼠眼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小崽子竟然跟捡了宝一样对其极为宠信。 这分明是昏君之相啊! 反观朱祁钰。 虽然性格懦弱一些,但心地善良,且性子大大咧咧的。 刚被朱祁镇欺负了,就能乐呵呵的自己玩。 可见是个心大的,不小家子气。 虽然远比不上自己的钰儿,但至少比朱祁镇那个小崽子强的多!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是怎么了,能眼瘸成这样! 朱瞻基想到这,就恨不得把这个世界的自己狠揍一顿。 朱瞻基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越长,对朱祁镇就越发不满。 恨不得活过来亲自把人给废了。 任人唯亲,不辩贤才。 谁对他说好听的,他就喜欢谁,信重谁。 谁对他忠言逆耳,他就厌烦对方。 重用宦官王振,任由对方结党营私。 将朝中弄的乌烟瘴气。 而自己的老娘还拖后腿。 孙若薇也是个没气性的,对孩子的管教也管不到点子上。 朱祁镇做错了事,她上来就是打骂责罚,也不好生讲道理。 一个娇惯,一个严苛。 结果朱祁镇越来越叛逆。 让朱瞻基都没眼看了。 这样的大明,让他觉得心痛。 尽管不是自己的世界,可这终究是大明啊!不管怎样,爷爷和爹,都是一样的。 可如今,三代人的努力,却全毁在了朱祁镇的手中。 朱瞻基越发庆幸,庆幸在自己那个世界,对孙若薇没多少宠幸。 从而避免了朱祁镇这个坑货出生。 朱瞻基原本以为。朱祁镇即便再昏庸荒唐,也就这样了。 可事实证明,朱祁镇的昏庸无能,堪称历史第一! 这个世界的自己并没有杀了舅舅。 而舅舅在娘的帮助下,当上了互市管理官。 从此嚣张跋扈,惹是生非。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对着草原上的牧民极尽杀戮,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马哈木的所孙子也先给弄死了。 而朱祁镇这个傻子,竟然说要为舅舅报仇,要和瓦剌打起来。 这也就罢了,偏偏他要亲征! 孙若薇拦不住,只能同意了。 可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竟然事事听从王振的。 改变了原本的行军路线,从而丢失了优势。 随后又胡乱指挥,硬生生的带着五十万大军,被困住了! 这踏马的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 朱瞻基以为这已经很匪夷所思了。 结果最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朱祁镇他、堂堂大明天子,竟然被瓦剌给俘虏了! 俘虏了?! 朱瞻基听的这个消息,震惊的魂体都快散了。 这踏马的是什么鬼故事?! 一国之君被俘虏了?! 自古至今,除了末朝昏君,还有这种事情吗?! 大明难道要完了?! 朱瞻基快气死了! 朱祁镇这个兔崽子,为什么还有脸苟活,怎么不自杀呢?! 如果他能接触到人,恨不得亲手把朱祁镇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给活活掐死! 好在令他欣慰的是,朱祁钰临危受命。 和于谦一起,将大明守住了,力挽狂澜。 从而成了新一代帝王。 正当朱瞻基感到欣慰时,朱祁钰的好日子没几年,朱祁镇又被放回来了。 出现了复辟行动,还把于谦给杀了! 朱祁钰也死在了所谓的丹药上面。 朱瞻基看到朱祁钰死,怨气都能养活几个邪剑仙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气死他了! 怨气冲天之际,一道白光又把他给吸走了。 临走前,朱瞻基只有一个念头:还是我的世界好!这个鬼世界,真是看一眼都觉得糟心! 第85章 完结奖励结算 胡善祥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变成了苏婉婉。 “滴——恭喜宿主完成《大明风华》!撒花!” “biubiubiu~” 伴随着一阵音效,苏婉婉面前的电子屏幕再次被一些花里胡哨的彩带烟花等特效占据。 苏婉婉还好生的欣赏了,然后诧异的问9527:“你这特效是不是升级了,比上次还好看一些。” 9527嘿嘿一笑,声音中带着讨好的扭捏:“宿主满意吗?最近系统升级了。可以定制特效。我就按照你的喜好对这特效进行了一些修改。” 苏婉婉颇为满意的点头:“满意,统子,你干的不错,再接再厉!” 9527得到夸赞,心情大好。 只要大腿牢靠,再谄媚点它也不怕! 想到这儿,9527又主动询问:“宿主,你要不要看看大明风华的后续?” “嗯?” 苏婉婉想了下:“看吧,我想看看钰儿会怎么选择。” 她把话都说的这么透彻了,如果朱祁钰还反应不过来,那就别怪她把这孩子拉入最差孩子的名单了! 不过随着9527的播放,朱祁钰倒是没有辜负苏婉婉的期望。 被胡善祥临终前点醒了的朱祁钰,在置办完胡善祥的身后事,便开始做出了改变。 将早就到了年龄却没去就蕃的二儿子,不由分说的丢到虽然富庶,但没有军队的藩地就蕃。 主打一个让他有钱没权,当个闲散王爷。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立了嫡长子为太子。 并且为其配上该有的班底。 确保太子之位的稳固。 这一系列动作,直接把朝廷、后宫都惊呆了,乱成一团。 纷纷觉得朱祁钰真是吃错药了,竟然把最疼爱的儿子扔的远远的,还不给其兵权。 这和让其任人宰割有啥分别? 一些支持二皇子的朝臣慌了。 不是,皇上怎么能这么玩呢? 皇上不是最喜欢二皇子了吗? 这让他们怎么办啊?! 贼船都上了,还怎么下? 下了也没退路啊! 可不下……二皇子眼看着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这可怎么办? 杭氏也受不了这个打击,跑去跟朱祁钰一哭二闹三上吊。 往常朱祁钰最吃她这一套了,但这一次,他却坚定了起来。 丝毫没有动摇,反而将杭氏从贵妃贬成了杭嫔。 这一下,把杭氏给吓到了。 她自进了宫后,就和唐氏平分秋色,甚至因为生了皇子还更加风光。 就连汪皇后都对她多有忍让,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 此刻的杭氏,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帝王之威。 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杭氏心中苦涩至极,觉得自己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明明之前还对着自己温柔的人,怎么一夕之间说变就变呢? 可再怎么闹腾,也没人搭理她了。 杭氏闹腾的越厉害,就越突显出汪皇后的不争不抢。 皇上的心就越偏向汪皇后和太子。 其实朱祁钰自己也清楚,太子才是最佳人选。 之前对二儿子的喜爱,只不过是觉得这是个人喜好罢了,不碍事。 之所以一直没立太子,也是因为他年龄大了。 立太子就等于分权,对一个帝王来说,难免会有些顾虑。 毕竟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是朱元璋。 也不是所有的太子,都有朱标的待遇。 像朱祁钰这种从小没了父亲保驾护航,自身又是腹黑性子的人。 可以说,他除了对自己的娘胡善祥信任以外,对其他人都有所保留。 哪怕是他最宠爱的妃嫔、儿子也不例外。 所以这才迟迟没有立太子,但他也没想着要立二皇子为太子。 谁才是合适的继承人,他心里门清。 胡善祥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临终前才提醒他,不要因为个人喜好,养出第二个汉王。 当年朱棣心里也清楚老大才是合格的继承人,不照样因为各种原因让汉王滋生了野心吗? 胡善祥知道,朱祁钰固然心里门清,但不代表底下的人清楚。 即便底下的人清楚,又有几个人不想有从龙之功? 可拥立嫡长子的人太多了,难免会有人想要另辟蹊径,拥立二皇子。 万一朱祁钰因为个人的喜好,而让二皇子自己的野心越长越大。 后果绝对不会好看。 这才是胡善祥提醒的主要原因。 而朱祁钰也是听明白了,才当机立断,作出相应对策。 直接从根上掐断了祸事。 总之,朱祁钰的应对让胡善祥表示还算满意。 后面的事,苏婉婉也没有再看,她现在是苏婉婉,不是胡善祥了。 大明后来的走向如何,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奖励有多少。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明风华》世界。 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大明风华》世界任务主线——成为任务目标改变自身命运,改变大明的历史。——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3000点。 支线任务1:宠冠后宫——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 奖励800点。 支线任务2:母仪天下——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3:孕育皇嗣——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4:垂帘听政——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5:科技先驱者——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6:女中豪杰——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7:推动发展——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奖励800点。 “达成成就:农业之神、指点江山、力挽狂澜、完美母亲、海上威名、名留青史、科技之星、奖励1400点。 总计点,已发放。 宿主账户余额:点。” 9527播报完后,苏婉婉看着新出来的女中豪杰,想了想:“这个是跟我做太后有关?” “是的宿主。” 9527恭恭敬敬的回答:“根据系统计算,你当上太后对大明作出贡献极大,当称得上是女中豪杰。” “原来如此。” 苏婉婉话锋一转:“那你怎么还不把我送回现代呢?” 9527吓了一跳,连忙让她传回了现代。 第1章 宝莲灯 苏婉婉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点了个炸鸡汉堡奶茶等快乐套餐。 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 你别说,垃圾食品虽然垃圾,但是它能使人快乐呀! 尤其是奶茶可乐,就是让人开心的源泉。 很可惜,这玩意热量太大了。 苏婉婉也只是偶尔吃一顿。 对比自己为了维持身材美貌而付出的努力,这些垃圾食品虽然能带来快乐,但和她付出的努力一比却又不算什么了。 9527忍不住吐槽道:“宿主,你那么多积分,完全可以兑换一个永久性干吃不胖的体质。这样就不用再怕啦!” 苏婉婉撇了撇嘴,表示拒绝。 “不,比起放纵,我更享受这种能够掌控自己的感觉。” 9227不大理解并大为震撼,小声嘟囔道:“这不就是自找苦吃吗?” “你说什么?” 苏婉婉眯起了眼睛,9527吓得立刻声调都夹了起来。 “宿主,系统刚刚有点短路呢!” 苏婉婉哼了一声,不再理它了。 吃完快乐套餐后,她美美的睡了一觉。 接了些商业活,处理完后又打飞的回了家。 经过这几次世界回家后的摩挲,苏婉婉已经摸清了自己回家的次数。 前三天是被稀罕的,三天后待遇就急转直下。 如果赖家里五六天,苏妈妈就明显不耐烦。 如果赖够十天,苏妈妈的脸就会黑如锅底。 所以,苏婉婉盘算了下。 为了能够母慈女孝,她把每次的回家时间都掐在了三天之内。 第三天一到立刻跑路。 转眼间,苏婉婉在家里待够三天后,又回到了首都。 用剩余的时间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后,她又要进入任务世界了。 “宿主,准备好了吗?” 9527的语气有些凝重。 苏婉婉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怎么,难道这一次的任务……有什么不对劲?” 9527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任何情绪在苏婉婉面前都无法隐藏。 9527被吓了一跳。 “我、我……宿主你怎么知道?” “听你这声音就知道了。” 苏婉婉淡淡的询问:“到底是什么世界?” 要知道,她连吃人的封建王朝都去了多次了。 也没见9527这么紧张过。 难道这次任务世界十分凶险? 苏婉婉暗自揣摩,莫不是要去丧尸世界? 丧尸世界有什么? 生化危机、行尸走肉、釜山行? 9527察觉到她的想法,立刻打住。 “不不不,是神话世界!” “嗯?” 苏婉婉瞪大了眼睛:“不会是那种为了你我要毁灭全世界的那种地方吧?!” “这倒不是。” 9527琢磨着马上就要开始任务了,忍不住道:“宿主,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我之前就有宿主死在了这种世界,你可一定要苟住啊!” 没办法,宿主虽然表面柔柔弱弱,但骨子里就是个要强的人。 它害怕宿主这次同样要强。 毕竟这次世界危机重重,神话世界的命,算得上什么呢? 大能挥挥手,都能死一片。 就拿共工祝融来说吧,把不周山撞倒了,害死了那么多生命,不照样屁事没事? 神仙世界真是把弱肉强食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好,我知道的。” 苏婉婉也提高了警惕。 “因为宿主你这次进入的世界等级太高,所以我特意申请了下,让你从出生开始穿越过去。上面也同意了。” 这大概是9527唯一能做到的了。 苏婉婉语气越发的真诚了。 “我就知道统子你对我最好了!咱俩天下第一好!” 9527瞬间不好意思起来:“我也没那么好啦~” “谢谢统子,我会小心的。” 苏婉婉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开始吧!” 随着熟悉的昏厥感,一阵天旋地转。 等苏婉婉再睁开眼时,眼前竟然朦朦胧胧,还有些红色,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仿佛被一层布蒙着一样。 苏婉婉努力的睁大了眼睛。 却还是看不到什么。 怎么回事? 她伸手想摸摸看,却发现自己根本摸不到。 苏婉婉:??? 摸不到? 她手呢? 她低头一看,只看了两只短短的小爪子。还是粉嫩嫩的颜色。 苏婉婉大脑直接宕机了。 不是,9527只说她要穿越到仙侠世界,但是没说她连人都不是了呀? 她现在是什么物种? 苏婉婉费劲的扭了下身子,看到自己蜷缩成一团的,细长的身子。 还有小小的尾巴。 这、这是什么? 苏婉婉满脑子问号,自己不会变成蛇了吧?! 不要啊! 她生平最害怕蛇了! 正当苏婉婉不知所措时,9527的提示音适时的响了起来。 “请宿主注意:本次任务世界为《宝莲灯系列》——敖寸心。 任务目标:改变龙族的状况,弥补敖寸心的遗憾。” 敖寸心? 苏婉婉,不此刻已经是敖寸心了。 她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接受良好。 她变成龙了耶! 倘若是变成别的花花草草,她可能还有那么一点怪异。 可变成了龙,那完全没有问题! 敖寸心表示,自己本来就是龙的传人,变成龙怎么了? 这很合理吧? 不过这个任务…… 改变龙族的状况这点很好理解。 如今的龙族,在当年洪荒大劫——龙凤大战中,因为和凤凰、麒麟两族混战。 不仅消磨掉了龙族的气运,还死了许多龙族大能。 可以说,龙族厉害的龙几乎都死光了。 甚至连底蕴都为了那场大战败光了。 这才导致龙族一蹶不振,从此退居于四海。 还被天庭所管辖,甚至成为一些神仙的坐骑。 甚至后来孙悟空来要宝物,大禹治水的定海神针,都被龙族当作了至宝。 如果是放在洪荒初期,这种法宝在龙族面前都不够看的,属于那种掉在地上都懒得捡起来的地步。 由此可见,龙族衰败的有多厉害了。 想提高龙族的状况,这个难度的确非常的高。 敖寸心想摸摸下巴,却没摸着——爪子太短了。 这可跟搞政治不大一样呢。 第2章 出生 在这个世界,拳头才代表一切。 没有强大的实力,脑子转的再快,也容易被人一力降十会。 看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第一任务。 其实龙族修炼方法多是靠传承,再加上自身的血脉神力。 而龙族如今之所以没落,除了因为前辈大能死绝了,没能来得及留下传承就去世了的缘故。 还有个原因,就是血统没那么纯正了。 龙族的龙当年因为混战,死的死伤的伤,龙数直线下滑。 为了生存,许多龙开始到处撒种。 从而使龙族的数量一度得到了补充。 但随之而来的,是血脉不纯,实力下降。 从这两方面下手,绝对是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 等等,漫长?! 敖寸心瞪大了眼睛,疯狂呼叫9527。 “怎么了怎么了?” 9527连忙蹦了出来。 “你……你告诉我,我要在这个世界待多久?!” 寸心有些紧张,但9527还是打破了她的奢望。 “嗯……宿主,要待到宝莲灯结束……” 9527查询后,底气十分不足。 寸心只觉得眼前一黑。 结束?! 光宝莲灯前传都至少过了一千年! 而到了宝莲灯,还不知道过去多久呢! 她要待到天荒地老吗?! 不过…… 寸心正在心里哀嚎时,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9527,我记得,宝莲灯正剧是以刘沉香为主角?” 她问的9527莫名其妙:“对,宝莲灯系列有两部,前传的主角是杨戬,正传的主角是沉香。” “所以说,沉香是三圣母的孩子。” 敖寸心顿了顿,又问:“那假如三圣母没有和刘彦昌成婚,沉香不就不存在了?沉香都没了,宝莲灯的剧情不就没了?!” 这话问的9527哑口无言。 “这么说倒也没错……” 寸心高兴的甩了甩尾巴:“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早就看刘彦昌不顺眼了!” 三圣母多好的姑娘呀,却眼瘸的喜欢上了没担当的刘彦昌。 她把人拆散了,不但拯救了三圣母进火坑,还能让宝莲灯的时间直接缩短一大截。 想想都觉得划算! 9527无奈的提醒:“可是没有沉香,杨戬该怎么修改天条呢?” “总会有法子的。” 寸心觉得以杨戬的能耐,即便没有沉香,也会有别的法子。 根本不必担心。 好了,第一个问题捋清楚了。 现在就是第二个问题:原主敖寸心的遗憾是什么,如何弥补? 寸心纠结了一会儿。 “难道是和杨戬之间的婚姻?” 寸心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到原主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遗憾。 原主是龙族小公主,备受宠爱。 除了在杨戬身上栽了个大跟头,旁的还真没什么。 和杨戬谈恋爱么? 寸心甩了甩尾巴,陷入了沉思。 如果杨戬长的跟焦叔似的,她还挺乐意的。 没办法,食色性也。 焦叔几乎是颜值天花板了。 算了,不管了。 就先这么定吧! 寸心甩了甩尾巴,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现在还只是一颗蛋,连宝宝都算不上呢! 龙族虽然生神力,实力强盛。但那都是用生育率换来的。 龙族在破壳出生前,需要被孵化很久很久。 好在她穿来的时间还行,马上就到破壳时间了。 不用在壳里忍受漫长的过程。 正当寸心胡思乱想时,蛋的外面传来了温暖的力量。 而这一次,寸心有一种直觉。 自己可以出去了。 她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想到就去做了。 立刻往上顶。 而蛋壳在这个时候,也变得似乎柔软了一些。 直接被她顶出了一个洞。 寸心一个用力,从蛋壳里钻了出来。 她还打量着四周,和一个中年男人对上了眼神。 敖寸心当机立断,立刻朝他露出了笑容。 但很可惜,没成功。 她现在是龙身,张嘴笑也是咧着龙嘴。 着实算不上好看。 不过在中年男人眼中,却又是另一幅画面。 他激动的朝敖寸心伸出了手:“寸心,我是你爹!” 看到女儿歪着脑袋看着自己,中年男人也就是西海龙王,心都快化了。 他自己就是龙,自然不会嫌弃龙的模样。 相反,因为敖寸心是十分罕见的粉色龙。 小小一只,又极为罕见。 浑身的鳞片似乎都散发着闪烁的光芒。 实在是漂亮至极。 西海龙王欢喜极了。 敖寸心清脆稚嫩的嗓音响了起来。 “爹爹?” “哎!我的乖女儿!” 西海龙王将宝贝女儿捧在了手心里,仿佛如获珍宝。 一旁的龙后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了。 女儿能得到夫君的喜爱,已经是殊为不易。毕竟龙王孩子多,后面出生的难免会被忽视。 就这样,西海龙王和敖寸心十分幼稚的对话起来。 敖寸心嘴甜,不一会儿就把西海龙王哄的团团转。 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珍宝都捧过来给女儿把玩了。 就这样,敖寸心靠着嘴甜,成了西海的团宠,哄了不少好东西来。 不过她没敢出西海。 如今外面乱糟糟的,天庭刚重组没多久,人手严重不足。 人道、阐教、截教都在广收弟子。 外面的世界不大安全,自己又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小龙崽,出去了还不被人当泥鳅给捏了? 只有当她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时,才能出门。 于是敖寸心开始了苟命,修炼的生涯。 她先前哄别人的好东西,也是为了修炼做准备。 不得不说,有个系统商城就是好事。 别人没有的法宝,系统商城有。 别人没有的功法传承,系统商城还有。 可谓是应有尽有。 但却有一个缺点——贵! 贵的死去活来,贵到敖寸心这个积分狗大户也觉得心惊肉跳的地步! 她盯着那高达五千积分的龙族最高传承老半天,震惊到无以复加。 “不是,9527,你们怎么还趁火打劫啊?!” 敖寸心眉心跳动:“完美通关主线也不过才3000积分,一个龙族传承你们好意思要5000积分?!” 9527小小的辩解了一下:“这不是普通的龙族传承!” 敖寸心翻了个白眼:“咋地,还是王维诗里的传承么?” 第3章 肉疼 “不,这是洪荒大劫,龙凤之战前的龙族传承。” 9527这话一出,寸心顿时蹬直了尾巴,眼睛张大。 她向来敏锐,能够从一句话里抽丝剥茧。 听到这话,瞬间想到了许多。 龙凤大战,乃洪荒之初的一场大劫。 能够截取那个时候的龙族传承,哪怕是这能够穿越一个个世界的系统,可能性也不大。 要知道,鸿钧道人是在龙凤大战之后才崛起的。 哪怕是那些圣人,也是在之后才出头。 可以想象当年龙凤麒麟三族鼎盛时,到底有多牛逼了。 而系统商城能有这传承? 说实话,敖寸心第一反应是不信。 但系统商城向来不会作假。 她沉默了下,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当初9527提起这个世界时,明显是有些紧张的。 由此可见哪怕是系统们,对这种世界也慎之又慎。 恐怕不止是以前的宿主死在这种世界那么简单。 但是以9527的胆小怂包的程度,也不可能和洪荒初始打过交道。 更可能是,有其他系统或者是掌控系统的那个东西,和洪荒的生物初始打过交道。 而且能够弄到这份传承,定然不是强取豪夺。 不是寸心小瞧系统,实在是那个时候的龙族太过强大。 系统再强大也不可能这么强硬厉害。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交易。 毕竟系统商城里的东西稀奇古怪,龙族又擅长收集东西。 有什么东西能打动其中一条龙,然后拿传承作为交易也不无可能。 毕竟龙族传承,只能由龙族继承。 越是血统纯正的龙,得到传承后修炼的越快。 所以那名把传承用来交易的龙,根本不必担心传承会泄露出去。 因为泄露了也没用,对于别的种族来说,这传承和鸡肋无疑。 而若是被龙得到了,那不是更好吗?反而壮大了龙族的实力。 所以说,这系统商城,其实不止能用来买东西,或许也能用来卖东西? 寸心想到这儿,眼眸闪了闪。 “统子,这传承,可是龙族前辈跟你们交易得来的?也就是说,这系统商城还能卖东西?我以往用的那些道具,莫非也是从各个世界交易来的?” 9527差点卡壳。 半晌才弱弱的问:“宿主,你怎么知道?” 它琢磨着自己也没说漏嘴啊? 敖寸心眨了眨眼睛,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这不是很简单就能推理出来的事情吗?” “简单吗?” 9527回想了下,大概是自己介绍龙族传承时被宿主察觉到了不对劲,从而推理出了这个事实。 但是但是,他对别的宿主也是这么介绍的啊!别的宿主怎么想不到呢? 9527表示十分费解。 “可是我不明白。”寸心有些纳闷:“既然有这个功能,为何我从前不知道。” “那是你从前没问呀!”9527理直气壮的回答。 寸心:“……那你为什么还藏着掖着?” “那是因为……”9527无奈的解释起来。 “我们主系统在创立之初,去过很多世界。跟各个世界做交易……” “哦,二道贩子。”寸心表示理解。 “……”9527没搭理这茬,继续道:“后来积攒了一些家底后,就创造了我们这些小系统,带着人去各个世界做任务。初始时,系统商城还没有完善,各宿主可以选择买东西,也可以卖东西。但是长久下来,各个世界的东西基本都交易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有宿主会卡bug,不完成任务只拿东西卖积分,任务失败后就用积分保命。于是主系统便把这个功能隐藏了,除非遇到稀奇且商城没有的东西,才会针对个人开通这个功能。而宿主你先前的世界都是古代世界,根本没有系统商城看得上的东西……” 寸心算是听明白了。 她咬着自己的尾巴,琢磨了下:“只能用法宝、功法之类的换?我记得,这个世界好像是有功德的,可以换吗?” 9527:“当然可以,但是功德特别难得,很少有人这么做。” 敖寸心这才明白,为什么龙族传承这么贵。 一来,这的确是稀罕物。 如果按照价值来算,5000积分其实已经是跳楼大甩卖的价格了。 二来,这个世界其实是可以用东西交易的! 所以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她甚至可以在这个世界换取大量积分! 这样一来,这份龙族传承,她就必须要买了。 不买的话她就没法有强大的实力,没有强大的实力。就不能拿到好东西换积分。 而且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无法改变龙族的现状。 这可真是让龙不得不买了。 可是…… 寸心又想到一个重要的事。 如今可是圣人当道,天庭刚刚建立没多久。 封神之战还未开始。 圣人为下棋人,天下万物为棋子。 倘若这个时候自己强势出现,怕是会直接被圣人摁死。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是龙族。 相比较人族,龙族受到的忌惮更甚。 “宿主不必担心。” 9527又蹦了出来:“我这里有个天机珠,可以掩盖自身修为,掩盖天机。可谓是杀人越货的最佳法宝。” 敖寸心抽了抽龙尾:“不便宜吧?” “不贵,才3000积分呢!” 9527卖力的推销:“有了它,你只要不在圣人面前动手,圣人不会察觉的。” 敖寸心心动极了,但同时也肉疼极了。 这玩意好用是好用,但是贵啊! 买了这两样,自己上个世界等于白干。 可是不买这两样,自己根本无法完成任务,更不能用好东西换积分了。 敖寸心闭上眼,叹了口气。 “买吧买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积分是能赚的。 实力强大了,自然能弄到好东西。 倘若实在弄不到也没关系,她没记错的话,宝莲灯系列里,会有弱水为三界带来灾难一事。 而原本的剧情里,原主也会为治水一事而出力。 自己只需要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忙。多赚些功德,积分就能回来了。 第4章 你怎么知道…… 无论如何,不买东西是没法子的。 敖寸心闭上眼睛,点了购买的按钮。 不看不心疼,哼!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东西,敖寸心有些好奇的用尾巴尖戳了戳。 没办法,她才破壳没多久,不足以化成人身。 而爪子又有些短,所以便养成了用尾巴代替手的习惯。 “玉简是传承,圆的是天机珠。玉简贴额上……emmm……贴你两个龙角之间就行了。” 9527解释着:“不过建议先吞服天机珠炼化,后贴玉简。” “好。” 寸心十分听劝,将天机珠吞服进去,进行炼化。 待到炼化完成后,她才将玉简卷了起来,贴在了自己两个龙角中间。 蓦然间,一股浩荡磅礴的气压从玉简中爆发。 但只是爆发到了她体外一寸,就被天机珠挡了下来,围在了一起。 没有引起外界半分波动。 而此时寸心的思维,也已经陷入了玉简之中。 玉简内开辟了一块虚空,虚空中漂浮着一条青色巨龙。 “嗡——”的一声,一道震彻天地的龙吟从这青龙的嘴中传出。 将寸心震撼到无以复加。 别怪她见识浅短,实在是龙这种生物,实在让她太震撼了! 其实她破壳这些时日,到处跑来跑去,在海里也见到了好些个兄弟姐妹。 有些实力不足尚且不能化成人形的,龙身她也见了。 可没有任何一条龙,能比得上眼前这条青龙带给她的震撼。 不仅强大,且气势磅礴。看一眼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是龙族小辈?” 青龙察觉出来者是个小娃娃,自觉将声音放低了许多。 无论是什么种族,无论多么火爆的脾气,在面对自家后辈的小崽子时,总能温柔起来。 因为小崽子,才代表着种族的未来。 “前辈,你好厉害!” 寸心小心翼翼的往前靠了靠,仗着自己是龙族小崽崽,发挥嘴甜攻势。 以夸张又稚嫩的语气惊叹:“我从来没见过像您这么强大的龙!” “你这小娃娃,龙不大,嘴倒是会说。” 青龙呵呵笑了起来,虽然已经收敛了声音,但还是大如洪钟。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青龙的体型和寸心相比,就好比大象跟蚂蚁的区别。 大象把声音放的再低,在蚂蚁耳中也跟打雷无疑。 “像我这样的,在龙族中不过泛泛,哪里如你这般夸张。” 青龙又看了看寸心,若有所思:“不过看你天资一般,且没受过传承。可是生长的地方过于偏僻?” 青龙实际上只是一道意念,所以对于本体和系统商城交易之类的事情并不知晓。 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给龙族后辈进行传承。 寸心想了想,点了下头。 如今龙族没落,这种事也没必要让这传承意志知晓。 倒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是犄角旮旯的乡下龙没见识,反而省事。 “那就正常了,难怪你出生前没受过传承。” 青龙自觉逻辑通顺了,又检查了下寸心的资质。 有点遗憾道:“可惜你这资质有些普通,顶多达到我这般实力,而且还要有天材地宝辅佐。即便如此,也艰难的很。” “我不怕的!” 寸心仰着头,甩了甩尾巴。 不过身量小小,气势却不输人。 “只要能成为前辈这么强大,即便艰苦一千倍,一万倍我都不怕!” “好,好,好!你这娃娃,有志气!” 青龙最喜欢这样有斗志的娃娃。 如果寸心表现的软绵绵的,他怕是早就把龙踢出去了。 传承意志也是有脾气的,可以凭着喜好选择继承者。 这就是所谓的有缘人,哦不对,有缘龙。 青龙笑呵呵的,让寸心飞到自己跟前。 然后用一侧龙角对着对方的龙角:“稳定心神!” 寸心瞬间收敛心神,将所有的神魂全部凝聚起来,接受了青龙的传承。 庞大的传承瞬间传入她的神识之中。 而随着传承的越来越多,青龙的身形也越来越淡。 等到传承结束时,青龙也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小娃娃,好生修炼。” 随后便消失于虚空中了。 而伴随着青龙的消失,整个传承空间也开始崩塌。 寸心的神识瞬间被弹了出来。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玉简已经碎了一地。 这种强大的传承,本就是一次性的。 寸心甩了甩头,脑壳被骤然传来的东西涨的发疼。 一时半会儿根本消化不了。 这传承不光有上古洪荒时的功法,还有一些神通。 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搞明白的。 但好在现在距离宝莲灯前传开场还有很长时间。 而寸心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又拿出了卷王的劲头。 学不会就往死里学! 龙族的生命非常漫长,所以年龄的划分是不能按照人族来算的。 比如龙族几百岁,也不过是个幼年。 所以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修炼。 而修真无岁月,这句话也不是空洞的。 寸心从破壳开始,就沉迷于修炼。 很快,没多久整个四海都知道了。 西海龙王生了个修炼狂闺女。 从破壳开始就修炼。 而且修炼速度还不慢。 不过短短几百年,就能化形了。 当然,其实这不是寸心的真实实力。 事实上,寸心不过几十年的时候就能化为人形了。 这种程度,在上古洪荒时期,只能说是一般。 但对于如今没落的龙族来说,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如果传扬出去,怕是寸心的名头能响彻三界。 所以寸心没表露出来,硬生生等到几百年,估算着龙族的水平。 让自己的水平控制在稍微有点天才,但又不是龙族的顶尖天才的程度。 算准了时间才表示自己已经能化形了。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让人啧啧称奇了。 喜的西海龙王那阵子,连胡子都带风。 跟别的龙王根本不能聊天。 只要一开口,别管对方说什么,他张口就是:“你怎么知道我闺女不过三百岁就化形啦?” “也没有很优秀啦,她一个小孩子,也就是勤奋了一些,听话了一些,资质高了一些而已~” “其实我老是劝她休息休息,可她就是不肯呢!” 第5章 宝莲灯前传开始 你听听,你听听! 西海龙王这说的是龙话吗?! 简直欠揍的让其他东南北三个龙王恨不得齐齐跑来揍他一顿! 怎么,有个好闺女就了不起啊?! 好吧,的确了不起…… 呜呜……他们也好想要这样听话乖巧懂事的闺女啊! 而且听闻这西海三公主长的粉雕玉琢的,长大后定然也是个绝世美女。 怎么好龙崽都生在别的龙家里呢? 东海龙王尤其不服气。 四海是以他为首的,因为他实力最强。 可偏偏下一代……唉。 罢了罢了,与其羡慕西海龙王有个优秀的闺女,还不如自己努力多去造点龙崽。 龙崽多了,出个天资高的几率总会大点吧? 不止东海龙王这么想,其他南海龙王和北海龙王也想到了这一茬。 只能说,不愧是龙王,不愧是有表亲。 连脑回路都那么惊奇的一致。 总之。 敖寸心自从修炼后,就成了四海龙族中,别龙家的孩子。 每当她算好了时辰,把自己的水平展露一点点时。 四海的龙崽们都一片哀嚎。 在他们眼里,西海三公主最可恶了! 用现代的话,就是觉得敖寸心是个显眼包。 谁让敖寸心不光修炼速度快,长的还粉粉嫩嫩的特别好看,还嘴甜有礼貌呢? 这几样加起来,简直秒杀了四海的龙崽。 想想看,当你家龙崽还在傻呵呵的追着鱼虾乱跑时。 和你家龙崽同龄的西海三公主,已经能够化形成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对着你乖巧问好,而且嘴甜的左一句英勇,右一句神武的。 你再回头看看自家龙崽,会不会手痒痒,恨不得把自家龙崽抽一顿? 寸心就是这样的四海噩梦。 大龙们喜欢,小龙们讨厌。 但要真说讨厌吧,也不尽然。 那是没见过寸心的小龙讨厌。 见过寸心的小龙崽,除了极个别心性善妒的龙崽,大部分龙崽都会倒戈。 因为龙族其实心思大多不算复杂,不太喜欢过多的拐弯抹角,阴谋诡计。 很多龙喜欢和讨厌都比较直白。 小龙崽们更是如此。 寸心想哄他们,一哄一个准。 本来听过她的名声,还讨厌她的小龙崽,在见过她后很多都改了口径。 比如昨天还跟着一起吐槽敖寸心什么爱显摆啦,讨龙厌,肯定长的也不好看,是个男龙婆! 结果见了寸心后,今天再跟小伙伴见面时。 小伙伴吐槽,他就变了心。 什么“我觉得她没有你说的这么讨厌,她其实挺可爱的。” 什么“她生性单纯,只不过是爱修炼了些,法力高也不是她的错呀!” 什么“她本龙其实挺好的,低调又龙好。就是她爹西海龙王太显摆了,咱们之前错怪她了。” 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把小伙伴都惊呆了。 不是,昨天明明是你吐槽的最厉害啊!怎么今天还成我误会了? 总之,寸心在四海混的如鱼得水。 即便同龄的龙崽对她有所不喜,她出去走上几圈,总能改变一些小龙崽内心的印象。 这些都不算什么事。 渐渐的,寸心的修为越来越高。 只不过在天机珠的隐瞒下,别人看到的她,只是一个略微天才的龙。 修为虽然在年轻龙几乎算是出类拔萃,但如果说是旷古绝今那还真算不上。 因此,寸心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而寸心对于在洪荒生活,只有一个准则:苟。 封神大战未开启,洪荒现在天仙多如狗。 她这个时候出去乱逛,万一碰到丧心病狂的家伙怎么办? 于是敖寸心一直苟啊苟,苟到了差不多外界金仙的修为,算是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才偶尔出去一趟,找找有没有什么宝物。 倒是偶有收获,但系统商城不收,嫌弃这些法宝等级太低了。 寸心也没法子。 于是只能一边历练,一边做些好人好事。 毕竟做善事是有功德的。 能积攒一点是一点,这些功德可都是钱呐! 反正她别的东西不多,就时间多。 慢慢的攒功德呗! 而在做好事积攒功德的过程中,寸心也发现了其中的区别。 假如她随手救了个老百姓,那积攒的功德近乎没有。 要做很多很多类似的好事,才能积攒到一丁点功德。 可如果她救下的人,是能够影响一些事情的,那她的功德就会大一点点。 不过敖寸心不敢做太多的实验。 因为影响力大的人,就意味着因果多。 因果就代表着麻烦。所以自己不能接触太多。 寸心只能用质朴的法子,一点点的帮助最普通的老百姓。 如此历练到宝莲灯前传剧情开始时,她的修为已经提升到距离金仙的高阶了。 之所以知道宝莲灯前传要开始了,是因为她听说,天上看守龙珠的蛟龙,产生了欲念,跑下凡间了。 而看管欲界的瑶姬,也跟着追到了下界,不知所踪了。 因着龙珠被偷走,天庭产生了一片混乱。 敖寸心听到这,还偷偷溜到天上看了场热闹。 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她到达天上时,正好看到凌霄宝殿崩塌了。 “嘿,这场面可真是难得一见。” 敖寸心心里一乐。 尤其是看到玉帝和王母两人狼狈的跑出来,心里更加开心了。 拿了留影石把这一幕保存下来了,打算回去后复刻个百八十份。 对于寸心来说,天庭就是龙族首要的敌人。 看他们的笑话,没什么不可以的。 堂堂天庭跟个豆腐渣工程似的,崩塌了。 嘿,这传出去谁不觉得可笑呢? 第6章 疯女人 看完笑话,寸心这才想起一件事。 这凌霄宝殿之所以崩塌,是因为镇守的龙珠被三首蛟给偷了。 她眨了眨眼,想到这龙珠最后被哮天犬给吞了,顿觉暴遣天物。 龙珠是龙族的宝物,只有在龙手里才能发挥应有的价值。 像哮天犬吞后立刻成人形,还拥有了一身法力,就能看出龙珠的强大了。 但龙珠可不是仅仅能涨修为这么简单。 它能被天庭拿来镇守凌霄宝殿,足以证明这个龙珠一定有很大的价值。 这是龙族的东西,就该回到龙族手里。 寸心毫不讲理的想着。 这龙珠不用问,也是天庭不知道从哪个龙前辈那夺来的。 自己再夺过来便是。 至于三首蛟? 一不是血统纯正的龙,二不干什么好事。 坑对方一把实在没什么心理负担。 寸心一边想,一边朝下界跑去。 她虽然不清楚瑶姬和三首蛟的位置,但她记得瑶姬和杨天佑是住在灌江口的。 而两人的住所,是由瑶姬在杨天佑的茅草屋的基础上幻化而成的。 而杨天佑一个书生,遇到瑶姬时又不似出远门,他俩又是在山上相遇。离灌江口最近的就是华山,所以很大可能就是在华山附近溜达。 所以,寸心只需要直接去华山附近寻找即可,即便找不到,也能扫描下灌江口,八九不离十。 寸心化作本体,嗖的一声就飞到了华山。 她自从得到传承后,不光修炼速度变快了,就连飞行速度都快了许多。 龙族传承里有神通,能让飞行速度变快。 寸心的速度极快,赶到华山时,天还没有亮。 而也不需要她过多的寻找,神识一扫,就发现了瑶姬的神魂出现在半空中。 在其身边还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 还好还好,自己赶上了! 寸心高兴的摇了摇尾巴,隐身在了一旁,等待着三首蛟的出现。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底下的破庙中,冲出了一条蛟龙来。 趁着瑶姬不备,径直跑了。 寸心没管瑶姬和杨天佑之间的暧昧,八卦什么时候都能吃,获得龙珠的机会可就这一次! 她径直朝三首蛟消失的方向追去! 别看三首蛟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但自从被安置在天庭看守龙珠后,修为就几乎没有长进。 如今又被瑶姬打成了重伤,实力骤减。 即便是有金仙的修为,也只能发挥出天仙的战斗力了。 更别提全盛时期的寸心了。 寸心速度极快,出了华山,一眨眼就将三首蛟给拦住了。 不过在拦住前,她化为了人形,将身形变得略微胖些、矮些。又戴上了面具。叫人认不出来真实面目。 再加上由天机珠掩盖修为,旁人根本看不出深浅。 三首蛟一看到自己被拦住,瞬间大怒。 尽管拦着他的是女子,可看到对方戴着面具,身形又普普通通。 三首蛟认定这是个貌丑无盐的女人,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嘴里发出一声龙吟,厉声呵斥:“滚!” 寸心根本不搭话,直接将武器幻化出来。 她的武器是条赤炼鞭,这是她在龙族宝库里搜出来勉勉强强还算顺手的法宝。 不过寸心觉得普通,对别人来说就未必了。 她挥舞着赤炼鞭,狠狠朝三首蛟抽去! 三首蛟没想到这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疯女人,竟然连句话都不说就对自己动手。 一时措不及防,虽然条件反射下扭动了身躯,堪堪避过。 但还是被赤炼鞭抽到了一点皮,赤炼鞭的每一节鞭上都有倒刺。 这不过是碰到了一点,就直接将他的皮肉撕下来一大块! 疼的三首蛟禁不住发出怒吼。 可还没等他怒完,寸心第二道、第三道的攻势就又跟了过来。 如影随形,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寸心身法极快,下手又重,根本不给三首蛟反应的机会。 她知道三首蛟十分狡猾,如果不把对方先打服,对方一定会偷袭。 瑶姬不就是这样受到重伤了吗? 寸心吸取了教训,根本不给三首蛟商量的机会。 没一会儿就把他抽的遍体鳞伤。 “住手,住手!” 三首蛟疼的嗷嗷叫,开始还破口大骂。 后面没法子,只能苦苦哀求。 “求你饶我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不管他怎么说,寸心都不停手。 三首蛟被抽的气息渐渐弱了下去,就连声音也不洪亮了。 直到最后,明显是没有力气了,寸心才停手。 用鞭子将他牢牢捆了起来,根本不给他动手脚的余地。 才压着嗓子开口:“把龙珠交出来!” 三首蛟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要龙珠你早说啊! 至于把我打成这样吗?! 他悲愤的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想偷袭却发现自己连手都动不了。 还有,这个疯女人到底是谁? 自己才偷龙珠逃下界,按理来说应该除了追随自己而来的瑶姬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才是。 毕竟下界这么大,便是搜索也要时间啊! 千里眼也不该有这本事啊? 而且,三首蛟镇守凌霄宝殿那么多年,按理来说,天庭的人他都见过。 可眼前这个疯女人无论是声音体型还是战斗模式都让他觉得陌生。 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若不交,我就亲自动手。” 寸心看他没有动作,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刺骨的寒意。 把三首蛟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眼前这个疯女人所谓的亲自动手,大概就是要对自己开膛破肚了。 他咬了咬牙,虽然万分不舍,可也不得不低头。 这就是洪荒,这就是弱肉强食。 三首蛟只能默默的张嘴,吐出了龙珠。 寸心迅速夺过龙珠,收入空间。 她的系统空间可比乾坤袋好用多了。 随后又从空间里掏出一颗药,丢给了三首蛟。 “疗伤的,爱吃不吃。” 说罢,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收回鞭子就转身飞走了。 徒留下三首蛟闻了闻丹药,发现的确是疗伤用的后,如同做梦一样发呆。 不是,他到底是碰到了什么神经病啊?! 上来就把自己打到濒临死亡,才说要抢龙珠。 抢就抢吧,还给自己治疗的丹药? 这是正常的思维吗? 这是疯子吧?! 第7章 哪吒闹海 寸心才没管三首蛟的纠结。 她之所以丢给对方丹药,为的是让三首蛟的伤势不那么明显。 不然等瑶姬和杨天佑喜结连理后,空闲下来找三首蛟算账,结果发现三首蛟伤重到快死了,肯定会起疑。 虽然有点天机珠的掩盖,瑶姬找不到自己,可寸心还是想能苟就苟一些。 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让三首蛟背这个黑锅了。 只要三首蛟的伤势没那么重,即便他再怎么跟瑶姬狡辩龙珠被人半道截胡了,瑶姬也不会相信的。 谁让三首蛟先前就骗过瑶姬呢? 而三首蛟会不会吃丹药,寸心根本不用怀疑。 除非他想忍受痛苦,否则自己都快把他打死了,再不吃丹药疗伤,那他不就是傻子了吗? 更何况自己扔的确确实实是上好的疗伤药。 三首蛟不可能抵抗这种诱惑的。 事实证明,事情如同寸心预料的一样。 三首蛟犹豫再三,到底没忍住身上的疼痛。 只能将丹药服了。 他在天庭待了那么多年,也是有眼力劲的。 这颗丹药无论是从色泽还是药香上看,都是正经的疗伤丹药。 更何况,刚刚那个疯女人如果真想让自己死,大可以直接把自己打死,没必要再浪费一颗丹药。 可见这丹药应该没问题。 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三首蛟吞服丹药后,伤势竟然快速愈合了。 不过这些都跟寸心没关系了。 她拿到龙珠后,就赶回了西海。 闭关进行炼化。 她没打算掺和瑶姬一家的事,至少目前不能掺和。 杨天佑、杨蛟的死是必然的,不能进行改动。 否则,对后面封神之战或许会有影响。 事实上,杨蛟的天赋或许比杨戬还要厉害。 在同样被瑶姬封印天赋的情况下,杨蛟已经能够单手举起两百斤的重物,可见肉体力量有多么天赋异禀。 而且杨蛟心性比之杨戬还要成熟。 杨蛟不死,没准会比杨戬的成就还高。 而杨戬有个大哥依靠,万一达不到原有的高度呢? 这些都有可能会暴露自己,让自己参与因果之中。 寸心目前是不乐意掺和过多的因果的。 她将龙珠炼化后,实力直接来了个暴涨,迈过了金仙的坎,成了太乙金仙的境界。 之所以是太乙金仙而不是大罗金仙,其实这两者是相等的。 只不过太乙金仙是编外人员,大罗金仙是编内人员。 更准确的来说,这俩是师承的问题。 大罗金仙就是师承三清或者门下嫡系仙人修炼者。 因为三清代表着道教正统,是为天庭所承认的。 而寸心虽然是西海三公主,但却是天庭的编外人员。 更非师承三清,所以为太乙金仙。 而炼化了这颗龙珠后,寸心才知道这颗龙珠的奥秘。 这的的确确是颗上古洪荒时期的龙珠。 通常用来传承和战斗。 所以哮天犬吞了它后才会直接有了法力。 但吞服对于龙珠来说,才是最浪费的法子。 因为哮天犬压根没法吸收龙珠里的能量。 而龙珠,也只有在龙族手中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寸心将龙珠炼化后,也算是有了一件保命法宝。 这龙珠进可攻,退可守。 真是好用极了。 而就在寸心闭关出来没多久,东海四公主,也就是敖听心,寸心的堂姐跑来找她了。 “寸心,你最近忙什么呢,许久都出来见我了。” 听心看到寸心就上来贴贴,整个四海的龙女里,她最喜欢寸心了。 寸心总是香香软软的,长的又绝美。 对她一笑,她心都要化了。 “忙着修炼呢!” 寸心看到听心也挺高兴,佯装是从乾坤袋,实则是从空间里掏出个手镯类的法宝递给听心。 “这是我前阵子外出时得来的,感觉和你最相配了。” 这法宝品阶并不高,但胜在漂亮。 听心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抱着寸心就要亲亲。 “噫~婉拒。” 寸心赶忙躲开了堂姐这类似于痴汉一吻。 “你这吻还是留给我未来的姐夫吧!” 听心没好气的敲了下她额头:“哪来的姐夫,我连未婚夫都没有呢!” “以后总归会有的嘛。” 两人巴拉巴拉聊了好一会儿,寸心送了听心礼物,听心非要拉着她回家在自己小金库里挑个东西作为回礼。 “来嘛来嘛,你送了我那么多次,我也想回礼呀!” 听心哼哼唧唧的撒娇。 寸心拿她这样最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好好好,走吧。” 两条龙说走就走。 从西海到东海,没一会儿就到了。 结果还没进东海龙宫,她俩就感觉海里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心花容失色。 连她俩都感觉天旋地转,更别提海里的那些水族们了。 一些有修为的水族尚且还能保命,可一些还未迈入修炼的水族,却硬生生的被这波动给弄死了。 听心吓得脸色苍白。 寸心只觉得眉心一跳。 不对,这么大的阵仗,为何看着如此眼熟? 等等,东海?! 寸心眼神一颤。 莫非是哪吒来了?! 她连忙摁住听心,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自己则朝上游去。 结果刚从海面露头,就听到一声怒喝:“兀那畜牲,来的好!” 随后寸心便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举着一个金灿灿的圈子,朝站在他跟前的夜叉打去! 夜叉被这圈子一砸,直接头破血流,气绝身亡。 寸心顿时皱眉。 上前一把抓住在一旁准备打人的三堂哥敖丙,往后一丢,将其丢到了身后。 “谁啊?!啊……寸心堂妹?!” 敖丙也不是个好脾气的龙,正准备发火,看到寸心后瞬间变成了哑炮。 要多恭顺有多恭顺。 没办法,不恭顺不成啊! 虽然寸心名声不错,但总有个别几个小龙崽不服气想找茬。 结果每次都被寸心好一顿收拾,打的稀里哗啦。 关键是,不光被寸心打,寸心打完还会装可怜卖惨跟他们父母告状! 导致他们回家还要被爹娘打,别提多惨了。 而敖丙就是这么惨的龙崽之一。 所以看到寸心就龙尾发软,都被打出心理阴影了,生怕寸心冷不丁再给自己一拳。 他就是个小废龙,可当不起一拳呐! 第8章 讲理 见到寸心,敖丙瞬间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躲在寸心身后指着拿着乾坤圈的小孩道:“寸心堂妹,就是他!他跑来大闹东海,还不由分说把夜叉打死了!” 寸心简直想要翻白眼。 废话,她不会看吗? 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娃娃,确定就是哪吒无疑了。 这下可棘手了。 其实哪吒不可怕,可怕的是太乙真人以及背后站着的元始天尊。 太乙真人自己是大罗金仙,又在洪荒闯荡了那么多年,手上不知道有多少好法宝。 最重要的是,这人他护短! 护短到不讲理的地步。 寸心才进阶,对上太乙真人没多少胜算不说,重点是决不能引出背后的元始天尊。 所以,现在不能和哪吒起冲突! 可她既然撞上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敖丙被抽筋剥皮。 虽然敖丙蠢了点,弱了点,脾气差了点。 可到底是被自己从小揍到大的,便是个沙包也要揍出感情了。 好在这个哪吒虽是反骨仔,但还算是讲道理。 哪吒扬起脑袋,桀骜不驯的看着寸心:“你闪开,小爷我不打女人!” 敖丙听到这话就来气。 他是个不识货的,觉得这小娃娃太过可恶,充其量也就有点道行。 把夜叉打死那是夜叉不行,不代表他也不行。 浑然没看出哪吒手里的乾坤圈是何等宝物。 也没有想过,如果只是有点道行,怎么可能对东海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敖丙跳了出来就想对骂,却被寸心一把摁住脑袋,硬生生又给摁了回去。 “堂哥。” 寸心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眸却泛着危险的冷光。 只这轻柔的一叫,就让敖丙梦回当年,立刻打了个哆嗦,不敢吭声了。 寸心又回头对哪吒礼貌的笑了下:“敢问阁下是?” 这里的哪吒虽然是反骨仔桀骜不驯,可到底不是蛮不讲理十恶不赦的人。 看到寸心好声好气的模样,长的又这般美貌。 即便他一个小娃娃不懂得欣赏,也态度好上许多。 他之所以打骂夜叉,也是因为那夜叉上来就要叉他。 如今来了个长的好看的大姐姐,对着他温声细语,哪吒的声音也低了许多。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陈塘关李哪吒。” 寸心温柔的笑了下:“哪吒小兄弟,你说你不打女人?” 哪吒骄傲的抬头:“对!” 寸心挑了挑眉,指着东海道:“可是你不仅打了,甚至还无辜要了许多女性的命,这又如何解释呢?” 哪吒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被污蔑了。 立刻怒视寸心:“我原以为你是个讲理的,没想到你竟然污蔑我!” 寸心摇了摇头,语气温柔而坚定:“我所言,句句属实。” 她边说,边挥了挥手。 从东海死去的水族中,随便捞了几具出来。 有近一人大的螃蟹、有斗大的虾,还有一些形状明显异于常人的鱼类。 这些水族无一例外,都已经开启了灵智,身上有了微弱的法力。 而且全是母的。 寸心将这些尸体送到哪吒眼前,淡淡的问:“她们有的修炼了几年、十几年,甚至有的已经修炼了百年。除了无法化形,能够吐人言,做人事。她们一旦化形,就能成为水族女子。可却因为你在东海的闹腾,从而失去了生命。你有没有想过,她们或许也是有家庭的?有自己的丈夫,孩子。可是却在一夕之间全毁了。就因为你法力高,就因为你想在海里玩闹,因为你用法宝在海里闹腾,导致这些法力低微的水族死伤惨重,遭受灭顶之灾。难道她们就不配活着吗?” 哪吒原本愤怒的情绪在看到眼前的尸体时,瞬间哑口无言。 胸口似被什么堵着一样,竟说不出话来了。 他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能低下头,闷闷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海边洗个澡,竟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刚刚被夜叉挑衅而升起的怒火也消散了。 难怪那夜叉火气那么大,不由分说就要打自己。 恐怕自己弄死弄伤的水族里,也有这夜叉的亲朋好友。 哪吒越想越是愧疚。 对方的亲朋好友被自己无意间弄死了。 对方生气找自己报仇,也被自己不由分说给打死了。 哪吒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寸心看到他这神色,心下松了口气。 幸亏这里的哪吒是宝莲灯里的哪吒,而不是封神演义里的哪吒。 这里的哪吒比较正直,虽然叛逆但讲道理,喜欢打抱不平。 不然也不会看不惯玉帝难为杨戬杨婵而出手相助了。 不似封神演义里的哪吒,前期简直就是混世魔王不讲理。 封神演义里的哪吒,削骨还父割肉还母之前,那叫一个混蛋。 先是无故射死石矶娘娘身边的童女,石矶娘娘上去理论还被太乙真人这个护徒狂魔给弄死了。 后是大闹东海,夜叉出来询问情况就先骂人畜生。 寸心如果碰上的是这般不讲理的哪吒,还要废不少功夫呢! 寸心趁着哪吒愧疚,继续道:“万物皆有灵,你这一闹,毁了多少生灵?” 哪吒咬了咬唇,毅然决然的将法宝收起来,伸出双手:“哪吒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造成了这般后果,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寸心沉默了一会儿,气氛越发的凝重。 正当敖丙焦急堂妹为什么不把眼前这娃娃抓起来时,却听到寸心道:“便是杀了你,这些生灵就能复活吗?” 哪吒头又垂了垂:“那、那怎么办?” 寸心想了想:“我会让敖丙妥善安置水族,至于你……你答应东海一个条件,至于什么条件,我还没想好。” 哪吒的人情,不拿白不拿。 更何况哪吒后面还有个太乙真人做后盾呢! 哪吒解决不了的事,太子真人定会帮忙。 哪吒纠结了下:“你要我做什么呢?” 寸心笑了笑:“放心,绝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听到这儿,哪吒纠结了下,到底是答应了。 第9章 护犊子 敖丙看到这儿,欲言又止。 好半晌才道:“堂妹,就这么算了?” 寸心真的很无语。 不由瞪了他一眼:“那你难道还要让人偿命吗?!” 敖丙想说有何不可,却没这个勇气。 只能低头不语了。 而哪吒准备离开时,寸心却对他道:“你闹出来的事情,虽然东海不再追究。但却难保玉帝会不会发现。若是玉帝有所察觉,还需要你自行解决呢!” 这话听的哪吒莫名其妙。 “你们都不追究了,玉帝追究什么?” 寸心毫不犹豫的胡扯:“玉帝神通广大,手下能人辈出。况且你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倘若有路过的仙人去跟玉帝提上一嘴呢?毕竟东海也是玉帝的管辖范围,我伯父也是玉帝的手下呢!” 哪吒没什么见识,被寸心胡言乱语给唬住了。 不由瞪大了眼睛。 “怎么还有这么多管闲事的老头?” 寸心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她轻声提醒:“其实既然东海和你已经和解,这件事就此作罢。就怕玉帝那边不乐意,毕竟我们东海是玉帝的手下。若是他觉得有损颜面而气恼……我相信以你的本事是不怕的,但你既然住在陈塘关,应该是有家人的。若是拿你的家人可怎么办呢?” 哪吒一下子就急了:“他敢?!” 寸心则模棱两可道:“兴许玉帝也不会管,谁知道呢?我只是提个醒罢了。” 哪吒皱了皱眉,朝寸心拱手:“多谢。” 说罢,起身就往天上飞去。 寸心这才彻底放心。 她之所以胡说八道,就是为了把哪吒哄上天。 既然已经说服哪吒和东海和解,保住了敖丙的命。那无论如何她都会说服东海龙王,让他不要上天告状。 可他不上天告状,哪吒就没有理由去天庭。 哪吒不去天庭,杨戬杨婵这兄妹俩就死定了。 这俩人要是死了,宝莲灯的剧情就直接结束了,岂不是要判定他任务失败? 所以寸心胡说八道,把哪吒给哄上了天。 旁的,她就不必管了。 以哪吒的性子,只要上了天庭,看到杨戬杨婵受罚,就一定会出手相助。 嗯,非常完美。 寸心为自己点个赞。 随后便带着一脸费解的敖丙,以及在水下未曾出头的听心,去寻了东海龙王。 “伯父,我来了。” 寸心笑呵呵的对东海龙王打招呼。 东海龙王本来还板着脸,看到寸心后不由挤出一丝笑意。 “寸心啊,听你父亲说,你最近功力又上涨了?” 东海龙王一提到这茬,就忍不住瞪了眼敖丙。 看看别龙家孩子,再看看自家孩子。 真是龙比龙,气死龙! “是略有一丝收获。” 寸心轻描淡写的就略过了这一话题,免得给听心造成压力。 东海龙王惆怅的捋了捋胡子,想起刚刚发生的波动,又瞪了眼敖丙。 “让你去探查消息,你查到了什么?” 敖丙撇了撇嘴,看向寸心:“堂妹,你说呢?” 寸心被他这窝囊模样快气笑了。 于是便上前将发生的事情经过以及她处理的方式说了出来。 东海龙王听完后,沉默了下:“寸心呀,咱们龙族,也不必怕一个小娃娃。” 寸心有些头疼,不得不将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解释清楚。 “伯父,你真的以为,一个人族四五岁的娃娃,随随便便拿了法宝,有点道行,就能对东海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吗?” 东海龙王脑子有些迟钝:“啊,这……” “因为他不是凡人!是太乙真人的亲传弟子,元始天尊的徒孙啊!” 寸心这句话,把所有人都吓的倒吸一口气。 “太乙真人?元始天尊?!” 东海龙王浑身一震,惊起一身冷汗。 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 反而瞪了眼一旁的敖丙。 “让你去打探情况,你差点跟人打起来,一点都不稳重!” 寸心看着骤然变脸的东海龙王,叹为观止。 果然,论脸皮厚,还待是龙王。 她这种年轻龙根本没法比。 敖丙觉得十分委屈,他也不想跟人打起来啊! 是那小娃娃,上来就要打要杀。 谁知道那么小一个人气性怎么这么大! “伯父,你也别怪三堂哥了。他到底是年轻没经过事。” 寸心劝道:“如果不是这些年我行走于人间,恰好知道太乙真人收了陈塘关李靖之一:为徒,特意打听了一番名字,也不会知道这哪吒竟然是太乙真人的徒弟。” “不过……” 寸心扭头看向敖丙,语气仍旧温温柔柔:“三堂哥,你做事以后也不要太过鲁莽。咱们龙族只是在海里称王,但实际上出了海,根本算不得什么。便是看不出那哪吒道行的深浅,从他手里拿的法宝能搅动东海不安宁,你也该知道此人不好惹。这次是我侥幸知道他的身份,且他还不算特别不讲理。那下次呢?倘若下次遇到个比他还厉害,还不讲理的。怕是你冲出去质问时,就要被剥皮抽筋了。” 敖丙吓得双腿发软,直打哆嗦。 “不,不能吧?我好歹是东海三太子……咱们效忠于天庭,难道玉帝还不管吗?” 寸心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咱们是什么?醒醒吧!对玉帝来说,他只会觉得打上东海的人有本事,只会考虑能不能招到天庭为他做事。至于杀了几条龙,于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杀了几只金乌!” 她冷笑了下:“咱们这位陛下,只有在涉及到自身颜面时才会生气。旁的,他一概不会在乎的。” 敖丙呆愣愣的看着寸心,以往的自信骄傲全被打的七零八碎。 他木愣愣的看向自己的父王:“爹,堂妹说的……” 老龙王叹了口气,沉默的点了点头。 到底也在玉帝手下待了那么多年,他哪里不清楚对方的脾性呢? 这位陛下,实属凉薄。 “我也是刚刚听闻,陛下的亲妹妹瑶姬因为下凡动了凡心,和凡人结为连理。陛下已经下令将那凡人一家处死,要把瑶姬带回天庭处罚了。” 东海龙王叹气道:“连对自己亲妹妹都如此心狠,咱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10章 背刺哪吒 敖丙彻底不敢吭声了。连亲妹子都不管不顾,那他确实算不上什么。 听心在一旁也插不上话。 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这般复杂。 寸心又叮嘱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哪吒和东海没有结下恩怨,那么听心也不会为了报仇去找大金乌告密。 她要去陈塘关那盯着看看,看看哪吒还会不会有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这一劫。 如果有的话,杨婵必定会出现。 自己要在对方往上冲的时候拦一下,免得没人把哪吒的尸骨送回太乙真人那。 其实寸心自己就能送,但她不想在其中沾染太多。 而且,根据寸心的估计,哪怕没有听心,怕是哪吒也逃不过这一劫的。 因为这一劫明显在太乙真人的算计之中。 没有这一劫,哪吒不会反省自己的冲动,对日后的封神之战也会有影响。 这其中的算计,寸心没有深入探究。 但哪吒的命运,大抵应该不会改变。 反正把龙族从里面摘出去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了。 其实龙族在这一环节并不重要,主要是起到逼死哪吒这一件事。 但是在宝莲灯里,逼死哪吒的是大金乌和那些天兵天将,听心就是告了个状,作用不大。 寸心这般想着,便赶去了陈塘关。 在附近隐姓埋名,顺便做点好事,积点功德。 虽然聊胜于无,但积累功德这种事,就是要积少成多。 救一个人或许没用,救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呢? 总能积累一点的。 就这样,等了大概三个月。 这天寸心刚从海边救下一个老伯,便察觉到天空变得异常炙热。 她抬头一看,便见到三个金灿灿的人带着一大群天兵天将往李靖的府上飞去了。 “来了!” 寸心眼眸一凝,立刻跟随其后。 待看到大金乌身旁跟着一对狐狸精时,寸心恍然大悟。 原来听心不告状,便由老五顶上了。 寸心仔细回想了一下剧情。 好像哪吒和杨戬结拜时,这俩狐狸精就在破庙门口偷看到了。 如此看来,应该是结拜时哪吒说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被这老五听到后去找大金乌告了密。 她皱眉看着这俩狐狸,视线落在狐妹身上,只觉得狐妹这个小狐狸着实太过恋爱脑。 说她善良吧,她也的确善良。 可她却爱上老五这么个无恶不作的狐狸。 又被对方不停的pua,为对方一次次的作恶而求情。 如果不是她的一次次求情,老五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也不至于作那么多恶。 说到底,狐妹是善良,可也因为爱情而对老五为虎作伥。 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明明发誓不会传授老五劈天神掌,却还是一时心软传授了。 虽然隐瞒了最后一招,可到底是让老五实力大涨。 她难道不知道老五会作恶吗? 知道。 知道仍旧无法守住原则,这种善良,寸心无法苟同。 只能说,这孩子实在太傻了,还不如她闺女挑男人的眼光好。 但这种事吧,旁人劝了也没用。 且再看看吧,目前老五作恶又没作到自己头上。 倘若对自己作恶,寸心定然不会手软。 接下来的事情,同剧情里差不多。 只不过这一次大金乌捉拿哪吒的理由,去掉了东海一事。 只说哪吒大闹天庭,变成蜜蜂叮玉帝,还变换成玉帝的模样劫法场。 单单这几条,就把李靖吓得脸色苍白。 连连叫人去找哪吒。 旁人不知道哪吒藏哪了,但李家人最是清楚不过了。 而哪吒到了后,本来是要护着父母打出去的。 却被李靖直接背后偷袭。 哪吒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靖:“爹?” 李靖脸色阴沉沉的看着他:“别叫我爹,我没你这种逆子!” 哪吒呆愣愣的看着李靖那凶恶的嘴角,脑子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会突然对自己下手。 明明他是要把爹娘护送出去的啊! 李靖恶狠狠的瞪着哪吒,仿佛眼前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而是一个妖孽一样。 事实上,李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当初哪吒在娘胎里,一待就是三年零六个月,生下来时还是个肉球。 任谁看都不正常。 李靖当场就想把肉球砍死,没想到肉球被砍后变成了莲花台的模样,从里面蹦出来哪吒。 哪吒从出生就能跑能跳能说话,李靖只觉得这个儿子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而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妖孽,借着妻子的肚子投生而来。 李靖对哪吒根本没有父爱,只有厌恶和惶恐。 若不是太乙真人将哪吒收为徒,让李靖长脸之余又有些畏惧。 怕是早就要把哪吒赶出去了。 所以,在听闻哪吒得罪了天庭后,李靖丝毫没有父子情深,毫不犹豫的背刺哪吒,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倘若换成金吒木吒,他或许还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但哪吒,李靖内心深处其巴不得早点完蛋呢! “你已经闯下弥天大祸,还要出逃?” 哪吒眼圈通红,完完全全被李靖伤透了心。 李靖虽没把哪吒当儿子,但哪吒却是真情实意的将李靖视为亲爹。 “爹,那你的意思是?” “束手就擒,听从天庭发落。” 李靖说的理所当然。 哪吒却心口酸疼无比。 “束手就擒,我为什么要束手就擒?你可知道,玉帝老儿连自己都亲外甥,外甥女都要杀!那个冰冷冷的天庭,我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闭嘴!” 李靖怒视哪吒:“想我李家世代忠心耿耿,从未对朝歌有过二心。可你却大闹天庭!我李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畜生?!” 尽管被父亲一声“畜生”骂的浑身发颤,可哪吒觉得,这兴许是李靖太过愤怒而口不择言。 只能好声好气的劝道:“爹,如今不是分辩的时候,先逃出去再说。” 李靖怒喝:“你休想连累我落下不忠不孝的骂名!我李靖今日便是被碎尸万段,也绝不会跟你这个妖孽走!” 情急之下,李靖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哪吒听到“妖孽”二字,整个人都已经傻了。 第11章 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还有什么伤害是比亲人带来的更大呢? 哪吒并不在意旁人喊他妖孽。 他向来我行我素,桀骜不驯,一身反骨。 区区妖孽,旁人喊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偶尔还会觉得这是夸自己本领强大呢! 但这两个字从李靖口中说出,却如同千万根针一同刺中他的心里。 他强忍着眼中的酸意:“连您也叫我妖孽?” “你本来就是个妖孽!” 李靖不假思索的将自己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像看着仇人一样:“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哪吒心里绝望到了极点:“现在也不晚!” 李靖被这么一激,更加暴怒。 当场就要杀了哪吒,却被李夫人一把拦住,将哪吒死死护在怀里。 和李靖不一样。 李夫人是实打实的怀了哪吒三年零六个月。 她对哪吒付出的感情最多,也是最深。 不肯让李靖伤了哪吒。 “哪吒是我怀了三年零六个月的亲骨肉,你怎么能杀了他?!” 李夫人哭的不能自已。 这场面,看的狐妹、天蓬元帅都面露不忍。 就连大金乌心里都有一丝触动。 “我恨不得没有这个骨肉!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他成什么样了?!” 李靖毫不留情的训斥李夫人,将哪吒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对方身上。 李夫人朝李靖大吼:“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儿子!他上天庭见义勇为打抱不平,有什么错?!难道你真的要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此毒手吗?!”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李靖咬牙切齿,看那模样,恨不得把哪吒给生吞活剥了才高兴。 “闪开!” 李靖一把将李夫人挑到了一旁。 李夫人大哭着,想要继续护着哪吒,却被大金乌带到了一旁。 李靖看到李夫人不能再妨碍他,对着哪吒更是不客气。 要把哪吒给处死。 还口口声声喊他为妖孽,给哪吒伤透了。 哪吒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对待,早已没了斗志。 他抓着李靖的武器,环视四周。 既因为李靖的话,又因为怕连累李夫人。 哪吒道:“爹,娘。是你们给了我性命,那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们,从此以后,咱们再没关系了!” 说罢,将李靖的武器夺了过来。 盯着大金乌和这些天兵天将:“你们听着!是我劫了法场,是我假扮玉帝,也是我叮的他满身包!天庭更是我闹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以死谢罪!我死后,不许你们再为难我的父母!” 天蓬元帅听到这,已经极为不忍。 对着大金乌劝解,让他放了李靖夫妇。 大金乌其实也没有非要为难一对凡人,他目的就是捉拿哪吒和杨戬杨婵三人。 倒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者。 于是便放了李夫人,答应了哪吒的要求。 哪吒正准备自杀之际,杨婵从众天兵天将的背后落下。 哪吒连忙暗中施展法术,将杨婵一身装束变成了天兵的模样。 杨婵还想往前冲。 这时的寸心出场了。 她从众人背后的屋顶落下,也幻化成天兵的模样,对着杨婵使了个定身术,让其动弹不得,连音都发不出来。 “别冲动,你现在救不了他。” 杨婵心急如焚,她就是想挣扎也挣扎不开啊! 在场所有人都把注意力凝聚在了哪吒身上,根本没发现这一变故。 唯独哪吒因为正对着两人,看个正着。 他一眼就认出寸心,心生感激。 觉得这个龙女实在是个好人……不对,好龙。 但他没有吭声。 他知道,此刻对于杨婵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低调。 自己不出声,她们二人才能不被发现。 于是,哪吒便将李靖的武器高高抛了起来,没入自己的脑袋之中。 哪吒顿时气绝身亡。 眼看哪吒死了,大金乌和天蓬元帅便带着天兵天将,直接走了。 而李靖却浑然不顾李夫人抱着哪吒尸体痛哭,反而下令叫人把哪吒丢出去。 李夫人被迫和哪吒尸体分离,又被李靖强行关了起来。 李靖还不忘训斥她:“这个妖孽是天庭重犯!你这么做是要表达对天庭的不满,想让全家跟着一起陪葬吗?!” 寸心则带着杨婵,找到了哪吒的尸体。 杨婵抱着哪吒痛哭不已。 “都是为了我和哥哥,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你也不会惹上天庭,不会死……哪吒,我该怎么办?!” 寸心看着她痛哭,不忍心的递过一张手帕。 杨婵痛哭过后,才看向寸心。 抽泣着问她是谁,为何要帮自己。 寸心叹了口气:“我是西海三公主,和哪吒数月前有一面之缘。近日在陈塘关游历,没想到却见到这桩令人发指之事。” 杨婵信了。 毕竟无缘无故的,也不会有人愿意开罪天庭而帮着她和哪吒。 杨婵抱着哪吒,心里悲痛至极。 寸心出声提醒:“我看这陈塘关总兵将哪吒抛尸荒野,大概不会管他的尸首了。你可要寻个好风水宝地,为他埋葬?” “风水宝地?” 杨婵无意识的呢喃着,脑中突然闪过太乙真人在自己临走前说的话,立刻振作起来。 “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 寸心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太乙真人怎么了?” 杨婵死死抱着哪吒,激动的对寸心道:“太乙真人是哪吒的师父!他说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哪吒带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寸心想了想:“你一个弱女子,从这里赶到太乙真人那,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杨婵对着寸心径直跪地磕头:“多谢三公主的大恩大德!” “起来起来。” 寸心将她拽了起来。 然后施展法力,带着两人直接升天,朝太乙真人的洞府飞去。 寸心的法力深厚,带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没一会儿就把杨婵和哪吒送到了地方。 不过她找了个理由就走了,没有进去。 她现在还不想和太乙真人打交道。 护送两人也只是怕出什么差错而已。 杨婵感激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背着哪吒朝洞府里走去。 而太乙真人即便早有预料,看到宝贝徒弟身死,也差点没绷住。 李靖这糟心玩意,真该死啊! 第12章 杨戬 太乙真人赞叹杨婵一个弱女子,竟然能这么快把哪吒带回来,才能让哪吒的魂魄不至于溃散的太厉害。 虽然是寸心将杨婵和哪吒送到乾元山下,但因着她身上有天机珠遮掩,便是圣人也无法算出她的踪迹。 更何况太乙真人并不知道寸心的存在,自然没算到对方。 杨婵本想说是西海三公主送她回来的。 但话到嘴边,想起寸心临走前叮嘱她不可泄露自己的踪迹,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虽然杨婵不知道寸心这么做的原因为何,但她认为寸心绝对不是坏人。 应该是不想惹祸上身。 于是便默默认下这份功劳,打算到时候单独告诉哪吒即可。 这边太乙真人为了哪吒而努力,那边寸心则去了东海借助。 毕竟这里离陈塘关最近,有利于她观察李靖的动向。 她没记错的话,太乙真人会让杨婵给哪吒修建一座庙,让他享受三年的人间香火,便可重生。 说起来,哪吒也挺惨的。 被李靖逼死后,好不容易有复活的机会,仅仅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却被李靖再次打破希望。 最后不得不用金莲复活,成了莲藕身。 莲藕身虽然能让他从此具有免疫魂系攻击和病毒瘟疫等效果,但同时也限制了他的天赋上限。 不仅让他从此无法肉体成圣,还让他再也长不大了。 从短期来看,他实力大涨。 但从长期来看,实际上是削弱了。 别忘了,哪吒可是灵珠子转世,天分高的惊人。 如果没有莲藕身的限制,还不知道实力能达到什么地步呢! 寸心打算帮人帮到底。 让他能够用香火重生。 哪吒是彻头彻尾的反骨仔,即便是后面上天庭做了官,也时时刻刻想造反。 而寸心以后的目的,就是跟天庭对着干。 因为不跟天庭对着干,龙族永无出头之日。 虽然这件事需要在西游之后策划,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拉拢哪吒,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时候施恩最有用呢? 这个时候把哪吒拉拢过来,以后有大大的用途,买卖不要太划算。 而太乙真人明明算到了哪吒会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却没有阻止。 大概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哪吒斩断尘缘。 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哪吒是灵珠子转世,杀性太大,不可控因素太强。 身死道消一回后,再次重生就能把灵珠子本身的杀性消磨大半。 这才是太乙真人不阻止的重要原因。 至于更阴暗的算计,例如让哪吒对他更加感激从而肝脑涂地之类的,如果这是封神榜,倒很有可能。 但这里说到底,是宝莲灯的世界。 宝莲灯系列的根基就是部轻微喜剧,神仙各有各的不正经。 例如玉鼎真人明明是元始天尊的大弟子,却修炼千年手无缚鸡之力。 例如太乙真人听到哪吒大闹天庭后吓得差点蹦起来。 等等等等,都说明太乙真人的心思没那么阴暗。 如果这是封神榜的世界,寸心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封神榜里的太乙真人,没准是故意让哪吒成为莲藕身的。 毕竟这样一来,哪吒就等于三魂六魄不全,即便是战败了,也不会被封神榜封神。 但这里的太乙真人,大抵是没这个心思的。 这才是寸心敢插手的原因。 更何况,李靖砸庙这一茬,自己只需要稍稍阻拦,就能让哪吒欠自己一条命。 这简直是最小的投资,最大的回报啊! 就这样,寸心在东海住了下来,还派了虾兵蟹将去盯梢李靖。 修真无岁月,一晃过去了两年半。 距离三年之期只剩几个月时,派去盯梢李靖的虾兵蟹将这天匆匆忙忙跑了回来。 “三公主,那个陈塘关总兵李靖,带着他夫人出去了。具体去哪了,小的们没打探清楚。不过两人出门时带着包裹,想来是要出远门的。” 虾兵蟹将你一言我一语的将盯梢的内容说了出来。 寸心眼眸一凝,丢给他们两枚丹药:“做的不错。” 说罢,便飞身出了东海,朝华山的方向飞去。 从东海到华山,如果是凡人走路,要花上几个月。 也难怪李靖和其夫人会这个时候就出门。 寸心一边想,一边飞。 她飞的又高又快。 结果在路过昆仑山上空时,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底下冲天而来,横冲直撞,看起来似不熟练腾云驾雾之术似的。 莫非是初学者? 但初学者怎么能飞这么高? 寸心心下疑惑间,人影已经冲了过来,险些与她撞上。 寸心停下身形,一挥手,将对方的身形给稳住了。 “小心些。” 那人被稳住身形,站在云上,感激的朝寸心道谢:“多谢仙子相救!” 寸心这才看清眼前这人的模样,不由一怔,有些晃神。 食色性也,不光是男人喜欢美人。 女人看到美人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眼前这人,竟然和焦叔长的近乎一样。 且是颜值巅峰时的焦叔,让寸心忍不住想到了惊艳她一整个童年的小李探花,李寻欢。 不但如此,这人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气势,更为他增添了一份英勇。 寸心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二郎神,杨戬。 寸心心下纳闷。 怎么这般巧合,自己去寻杨婵,却意外撞上了刚学会飞的杨戬? 她心中疑惑,面上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无妨,日后不要这般鲁莽了。” 她语气温温柔柔,长相又是绝美。 虽然寸心原身就很美,但寸心在化形时,又废了许多的心思。 将原身的优点拔高,缺点减弱。 再加上她修为极高,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而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 比之嫦娥也不差什么,看的杨戬也不禁一呆。 寸心看他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杨戬回过神,慌乱的将眼神挪开了。 “我、我只学了怎么飞上来,却没有学如何下去。” 寸心嫣然一笑:“这还不简单?” 说罢,便对着杨戬口述了几句秘诀。 让杨戬照着做。 杨戬悟性极高,听完立刻就心领神会,学会了如何往下飞。 待他兴奋的想朝寸心道谢时,寸心已经悄然离开了。 第13章 破坏 偶遇杨戬只是个插曲,寸心并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主线任务那个弥补遗憾兴许是指和杨戬的婚姻,但寸心并不打算上赶着。 原身已经用千年的时间证明上赶着也不会有多好的结果。 那她何必再来一遍? 说实话,对于原主和杨戬之间这段维系千年,最后以失败收场的婚姻,原主固然有错,但杨戬却也不无辜。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杨戬给原主的安全感不够。 明明是杨戬自己要娶原主的,且原主在大婚前问过他,是不是为了恩情而娶她。 杨戬否认了,却在大婚前一晚看到嫦娥送来的月饼发呆,又跑出去看月亮。 被原主发现后,又觉得原主无理取闹。 结婚后,杨戬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原主前面。 这让原主如何能心安呢? 更别提还有个搅事精哮天犬在中间掺和了。 人家两口子的事,哮天犬掺和在里面算什么事? 而原主也有问题,在成婚后多疑成性。 以至于做错许多事情,例如将杨婵逼走,把小玉扔掉。 但凡这两人能够互相多信任对方一些,也不会造成千年的折磨。 寸心还没想好怎么对待杨戬。 或许仍旧会成亲,但她绝不会落得原主孤立无援,无家可归的境地而结婚。 她琢磨了一下。 暂时没想出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毕竟她如今有实力了,这里又不是封建王朝,皇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 让她不得讨好,和一群女人去争夺。 何必对着杨戬低声下气? 实在不行…… 到时候对其来个强取豪夺? 让他当西海的上门夫婿? 如果这样的话,算任务成功吗? 寸心问9527,9527的沉默震耳欲聋。 “宿主……我、我也不知道……” 9527的脑子都快卡壳了。 如果按照宿主这个说法,以实力强取豪夺,那确实杨戬离不掉婚。 一直坚持到宝莲灯剧情结束的话,似乎也能算任务成功? 9527迷茫了。 “算了,我就不该问你。” 寸心有些嫌弃的皱了皱鼻尖。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感情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改变龙族的命运。 毕竟杨戬不跟自己结婚,也不会和嫦娥结婚。 自己有大把的时间想法子。 寸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飞到了华山,找到了杨婵为哪吒建造的庙。 寸心落了下来,杨婵刚好出来打扫地上的落叶。 看到寸心后先是一愣,后是狂喜。 “三公主!” 她将扫把一丢,欢喜的跑到寸心跟前,眼底遮不住的开心。 “你怎么来了?” 寸心指了指哪吒行宫四个大字的牌匾,眉眼弯弯:“我四处游历,走到华山脚下时,听闻这里有座哪吒庙,说是十分灵验。便觉得有些纳闷,前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在这。” 寸心顿了顿,一副好奇的模样往庙里看去:“既然你在这儿,哪吒庙看来是跟哪吒有关了?” “是啊!” 杨婵将迎进了庙中,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儿这时,哪吒的原神也从泥塑中若隐若现:“三公主,我听杨婵姐姐说了,多亏你帮忙,才能让我的尸身送到乾元山。你的大恩大德,我哪吒没齿难忘!” 寸心摇了摇头:“不,即便是没有我,杨婵哪怕历尽千辛万苦,也会把你带回去的。” 杨婵却道:“话虽如此,但恐怕那时,哪吒的魂魄就会溃散许多了。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哪吒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回想我先前的行径,真是惭愧。我大闹东海,是你帮忙化解了我和东海之间可能出现的纷争。你还以德报怨,搭救我和杨婵姐姐。待我复活后,定报答三公主的大恩大德!”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也是敬佩你为了陌不相识的人,而大闹天庭。” 寸心笑了下:“天庭冷酷无情,你却能丝毫不惧的抗争,实在惊人敬佩。” 哪吒听到寸心这话,更加开心了,有种被认同的感觉。 对于他这个反骨仔来说,只要你也讨厌天庭,那咱们就是好兄弟。 哪吒对寸心的好感大增,就连称呼都从三公主变成了寸心姐姐。 杨婵也跟着改了口。 寸心和他们相谈甚欢,然后又借口说要出去继续游历,过些时日再来看他们便离开了。 实际上,她并没有走远。 而是守在华山脚下。 一眨眼,便过去了几个月。 这日,寸心又照例用扫了下山脚的小镇。 却看到一对夫妇从外边走进了小镇。 正是寸心等候多时的李靖夫妇。 寸心见状,立刻飞到了哪吒行宫附近,静观其变。 救命之恩么,自然是最后关头才能把这恩情放到最大。 没多会儿,就见李靖提着剑,杀气冲冲的从山脚下跑了上来。 李夫人抱着他的腿不肯让他上前,不停的哭求:“老爷,我求求你,饶了哪吒吧!他是咱们的儿子,是咱们的亲骨肉啊!” “放手!” 李靖此刻已经被怒火填充了大脑。 同时内心深处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和庆幸。 恐惧哪吒可能会复活这一事,庆幸自己还有阻止的机会。 “他不是我的儿子,是十恶不赦的妖孽!” 李靖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哪吒复活的希望给打碎。 他心里实在惧怕,惧怕哪吒复活。 他知道,哪吒说到底,其实是被自己给逼死的。 否则,单单靠大金乌几人,还困不着哪吒。 他以己度人。 假如自己是哪吒,被硬生生的逼死,一旦有机会复活,可能会放过逼死自己的人吗? 不,不可能! 更何况哪吒这个妖孽? 若是自己不把哪吒复活的机会给破坏了,等到这妖孽复活,自己就会大祸临头! 李靖心里清楚。 所以再顾不上夫妻情分,一把将李夫人踢开。 “滚开!” 谁都不能阻挡他! 李靖提着剑,就要往庙里冲。 却被杨婵拦在了门口。 “你想做什么?!” 李靖恶狠狠的瞪着杨婵,直接将哪吒行宫的匾额砸了个粉碎! 第14章 救哪吒 杨婵目眦俱裂,上前拦着李靖:“你这是做什么?!” 李靖瞪着她:“你就是天庭通缉的妖孽,杨婵?滚开!” 杨婵心底越发的恼火,她想不通,这世上怎么还有李靖这种令人作呕的父亲! “这三年来,哪吒为了华山百姓祈福攘灾,做了多少好事。你砸他的庙,就是在作孽啊!” 李靖却冷笑道:“这个逆子,学了几年的妖术就无恶不作!闹天庭,劫法场,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得的?!他就是天底下最十恶不赦的妖孽!他能欺瞒的了百姓,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他仰头看着这哪吒庙,语气阴狠至极。 明明自己内心恶毒,却要说的冠冕堂皇。 虚伪又恶心。 “今天我李靖砸了他的庙,便是替天行道!” 说罢,他抬腿就往里冲。 却被杨婵拦住了。 “李靖!他已经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了。与你再无血缘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砸他的庙?!” 杨婵试图跟李靖讲道理,但对于李靖这种人来说,所谓的道理根本比不上他内心的那点私欲。 “三年来,哪吒为了百姓做了不少善事!” 李靖瞪着眼睛:“那不过是愚弄百姓的小小伎俩,岂能瞒得住我?!便是没了父子情分,我也有责任为三界铲除这个妖孽!妖孽祸害人间,人人得而诛之!” “你敢?!” 杨婵急红了眼,冲着李靖破口大骂:“你不过是个小小总兵,为了一己私欲助纣为虐。你算什么,也敢说为了三界?!” 李靖被她骂的也是难堪,眼神越发的狠厉:“算什么?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凭什么!” 说罢,就冲着杨婵动起了手。 其实杨婵的天赋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日后得到宝莲灯的认可。 善良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宝莲灯全部都认主呀。 但奈何杨婵这三年来为了帮助哪吒,疏于修炼,导致身手根本比不上李靖。 两人才过了几招,杨婵就被李靖打飞出去,撞到了一旁的石桌石凳上,疼的半天起不来身。 李靖见没人再能阻拦自己,便提着剑大跨步的走进了庙中。 哪吒连忙现出元神,对李靖恳求他不要砸了自己的像。 并且真诚的忏悔了自己的过去,表明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了。 可他却不知道,他越是这么说,李靖心里就越是惧怕。 怕哪吒这样就是伪装,为了复活而伪装。 实则怕是内心恨毒了自己! 李靖恶狠狠道:“你是天庭重犯,天庭岂能容你重生?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说罢,就将手里的剑狠狠砸向哪吒的泥塑! 哪吒在这一刻绝望到了极点:“父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守在一旁多时的寸心出手了! 挥手将李靖的剑打飞,护住了哪吒的泥塑像。 然后从天而降,恍如神女。 这一刻,寸心的逼格直接拉满。 成了哪吒和杨婵心目中最闪亮的人,没有之一。 “你是谁?!” 李靖第一次见到寸心,脸色骤变。 他虽然看不出眼前这个女人的道行,但却能察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还不配知道。” 寸心高傲的看着李靖,眼中宛如看垃圾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对方的大男子主义。 “好,又是来护哪吒这个妖孽的!看来你也是一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靖拿起剑,愤怒已经燃烧了他的理智。 尽管心里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惹,可他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些? 一心只想给眼前这个女人教训,破坏哪吒重生的机会。 于是冲着寸心挥剑。 寸心冷笑一声,直接一掌将李靖击飞,撞到了庙外的大树上。 险些将树给折断。 李靖“噗”的一声,吐出血来。 “妖孽……妖孽……” 他想要起身再次攻去,但寸心是什么功力。他又是什么功力? 寸心给他一掌,都算是轻的了。 只用了一丁点的力量,就把李靖打的重伤难以起身。 如果再用力一点,李靖就要魂飞魄散了。 寸心冰冷的声音传到李靖的耳中。 “你的命,不该由我来收。滚吧!再让我看到你来这里闹事,别怪我心狠手辣。” 此言一出,李靖脸色骤变。 什么叫做自己的命不该由她来收? 这话是何意? 那该由谁来收? 李靖越想越是恐慌,目光落在庙中哪吒像上,无端从上面看出一丝嘲讽的意味来。 他想把哪吒的庙砸了,可却无能为力。 而此刻的李靖,也彻底陷入了恐慌之中。 他先前把事情做绝,却没能阻止哪吒重生。 哪吒怎么可能不恨他? 李靖想到这儿,再不敢耽搁,拽着李夫人离开了。 哪吒这才反应过来,感激的看着寸心:“寸心姐姐,你又救了我一次!” 杨婵也感激极了。 她对哪吒的死一直心生愧疚。 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对方。 再加上哪吒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二哥的结拜兄弟。 杨婵的心里,早就把哪吒当成亲人了。 如今寸心救了她的亲人,她如何能不感激? 寸心拉着杨婵,摸了摸她的小脸。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只是庆幸自己来的及时。还好我突发奇想回来看看你们,正好赶上了。可见也是哪吒自己的命数好,便是有那起子小人作祟,也能化险为夷。” 寸心越是不居功,哪吒和杨婵就对她越是敬佩。 觉得她当真是高风亮节。 两人知道自己现在报答不了什么,只能把这份恩情默默的记在心里。 尤其是哪吒,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报答寸心。 为日后打下了基础。 不过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寸心没有离开。 只剩下最后三日了,最是紧要关头。 如果这个时候她离开了,李靖不死心的杀回来。那哪吒照样会失去重生的机会。 她既然已经插手此事,就不能半途而废。 一定要让哪吒承自己这份人情。 于是,寸心便守在哪吒庙,又守了三日。 等到三日期满,哪吒的元神明显凝固了许多。 泥塑也在闪闪发光,可见时机已经成熟了。 第15章 桃山救母 寸心正打算暗中护送杨婵和哪吒回乾元山。 这时,庙外却飞来一个人。 “二哥?!” 杨婵正准备带着哪吒的泥塑上路,看到来人后,瞬间欢喜起来。 二哥,杨戬? 寸心朝外望去,恰好杨戬也朝里面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 杨戬面露惊喜:“仙子,你怎么在这儿?” 杨婵诧异的看了眼二哥,又看了看寸心:“二哥,你和寸心姐姐认识?” “寸心……” 杨戬低声呢喃了下这两个字。 寸心则冲他淡定的点了下头:“原来你就是杨婵妹妹的二哥,哪吒的结拜兄弟,杨戬?” “是,是我……” 不知为何,杨戬面对寸心时,莫名有些扭捏。 杨婵浑然没有察觉,开开心心的告诉杨戬寸心救了哪吒。 杨戬一听到李靖试图砸毁哪吒的泥像,破坏哪吒重生的机会,气的眼眸中流露出杀气。 “等到日后,我杨戬,会一个个登门拜访!” 李靖、大金乌和玉帝,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寸心看到杨戬来了,也就放了心。 别的不说,杨戬还是能护送杨婵和哪吒的。 哪吒的三年香火虽然已满,但是还需要太乙真人做最后的法事,才能完完全全的复活。 “杨婵妹妹,哪吒。既然你们的二哥来了,我看他法力雄厚,护送你们也是绰绰有余,我就先行告辞了。” 杨婵听到这话,面露不舍。 拉着寸心的手不愿松开。 “寸心姐姐,你就这么走了……以后我们、我们还有相见之日吗?” 毕竟说到底,她和哪吒,跟寸心也不过是见过数面。 而且每次见面,都是在被寸心帮助。 只有寸心帮她们的的份,她们却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 寸心笑了:“怎么会无法相见呢?我喜欢四处游历,你呀,多做善事,没准哪天咱们就又相遇了呢?” 她这句话,也是为了日后的出现打下基础。 四处游历么,走到哪算哪。 偶尔撞见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寸心姐姐,我记住了!” 杨婵连连点头。 一旁的杨戬看到寸心要走,忍不住问道:“仙子要走了吗?” “嗯,我本就游历四方,在华山也待了些时日了,该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寸心难得解释了一句,便飞身离开了。 杨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寸心仙子,对自己似乎有些疏离。 但是面对三妹时,却又亲切自然。 难道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吗? 可是……杨戬回想了下两人相遇的场景,怎么也想不出问题所在。 “二哥,咱们出发吧!” 杨婵收拾好东西,将杨戬从沉思中叫醒。 “好,走吧。” 杨戬护着哪吒的泥像,拉着杨婵,飞去了乾元山。 寸心则回到了西海。 西海龙王看到宝贝女儿回来了,心里开心不已,面上却傲娇道:“哼,你还知道西海在哪呢?” 寸心知道这些年自己跑来跑去,甚至在东海借住了两年多都没回西海,父王这是跟自己闹别扭呢! 她上前笑眯眯道:“父王,女儿这不也是为了修炼,为了咱们龙族的未来嘛~你看,女儿的修为又长进了呢!” 说着,她将修为展露了一部分,在龙王眼里,她就是天仙境界。 西海龙王瞪大了龙眼。 激动的围着寸心团团转。 “闺女,你又进阶了?!” 最后三个字,直接给西海龙王喊破音了。 他骄傲啊! 生了那么多龙子龙女,就数寸心有出息。 莫说是在西海,就是在整个四海龙族年轻一辈中,寸心也是出类拔萃的那个。 就连他先前最骄傲的大儿子,也不如寸心进展快。 想到这儿,西海龙王觉得自己走路都有底气多了。 别看他修为不如东海龙王大表哥,可是他的龙崽崽争气呀! 寸心出生前,大儿子摩昂太子在四海年轻一辈算是挑大梁的。 等到寸心出生后,更是风头无双。 纵观四海,还有谁?! 谁能比得上他这一双儿女厉害?! 东海,哼~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西海龙王甚至都有些想叉腰了。 事实上,他便是没有叉腰,也做了差不多的事。 掏出各种能够传音的法宝,将寸心修为再次进阶的事,传遍了整个四海。 寸心也没阻拦,没办法,自家爹就这么一个爱好,拦着做什么呢? 四海龙族,再次遭受了来自寸心的暴击。 不过很快,这则消息就被另一桩大事压了下去。 自古至今就是如此,如果想压下一个爆炸性新闻,就要爆出另一个大新闻。 原来,杨戬炼制成开山斧后,便去劈开了桃山。 试图把瑶姬救出来。 西海龙王对着寸心叹气:“这杨戬,是定然救不出瑶姬的。当初玉帝震怒之下,在桃山下了天条禁制。桃山好劈,天条怎么劈呢?” 寸心点了点头,对此很是赞同。 确实,瑶姬的确没能被救出来。 不但没救出来,还被十大金乌给晒死了。 寸心想到这儿,眼眸一凝。 她没记错的话,十大金乌会在玉帝的旨意下,施展合体大法,造成人间死伤无数,堪称炼狱。 虽然持续的时间不算非常久,但能够把瑶姬一个神仙晒死的威力,会晒死多少老百姓? 那么,她可不可以做些什么呢? 寸心看向自己的手心。 她是龙族,天生就掌握了呼风唤雨的本领。 如果这个时候,她出去布雨,是不是能拯救许多人? 而且还能获得大笔的功德。 可仅凭她一龙,够吗? 她不能暴露自己全部的实力,否则,只会将自己暴露在圣人和天庭眼中,难免会出现不可控的问题。 这样一来,她能施法救下的人就十分有限了。 那么……如果好几条龙一起呢? 寸心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担心这样会让龙族被玉帝记恨,毕竟玉帝实在是个小心眼。 虽然她并不是要帮杨戬,而是帮天下苍生。 但以玉帝这种凉薄到极致的性子,怕是会觉得龙族驳了他的面子。 从而无理取闹的降罪。 如果只有一两条龙施法,倒还能用善心搪塞过去。 寸心想来想去,叹了口气。 罢了,世间安能双全法。 少就少些,能救下一个,便是一个。 总不能为了救人,搭上整个西海龙族吧? 第16章 功德你冲不冲~ 寸心原本是想找大哥摩昂太子的,虽然两人年龄差比较大,寸心出生时,摩昂太子已经成年了。 但寸心实在太讨人喜欢了,哪怕是摩昂太子这个性情不苟言笑的人,也对这个整天哥哥长哥哥短的小妹妹很是疼爱。 所以两人关系也很好。 救人得功德这种事,寸心第一反应就是留给自家龙。 但思考一番后,她还是摁住了这个念头。 不能找大哥。 摩昂太子出生早,出名也早。 在外人眼中,摩昂太子的行动,有一定程度代表着西海。 但是她不一样。 她虽然法力高,但是年龄小呀! 换算成人类的年龄,不过才十几岁。 这么小的龙,因为一时善心而救一些无辜的老百姓,又有什么错呢? 既不能代表西海的立场,也没有触犯天条。 更何况她只是小范围的救人,玉帝能不能看到还不知道呢! 寸心思索了下,想到了另一条龙,听心。 听心年龄只比她大一点点,跟着她一起发善心也说得过去。 这种赚功德的事,不把自己的好姐妹拉上,实在是可惜了。 况且她们只需要去距离桃山远一点的地方救人,又不是去救杨戬杨婵。 玉帝再发疯,也不能因为这点事惩戒吧? 如今天庭正值用人之际,人手不足。 不违反天条,玉帝应该懒得管这些事。 这般想着,寸心说走就走,飞到了东海。 等她到了东海,这个时候,天上也出现了十个太阳。 也就是十大金乌。 寸心眉心一皱,立刻揪住正在巡逻的夜叉,让他去找听心。 “寸心,你找我?” 听心接到夜叉的通报后,便飞上了海面。 而寸心正在抬头看那十大金乌合体,变成了一个超级大太阳。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热?!” 听心刚找到寸心,就被这滚滚热浪吓了一跳。 “十大金乌合体了。” 寸心盯着天上,脸色凝重。 “什么,合体了?!他们疯了吗?!” 听心震惊的看着天空:“这样一来,天下苍生会被晒死多少?!” “为了能够杀死瑶姬,玉帝也是不择手段了。” 寸心看着天空,感受到肌肤传来的炙热感。 她一条龙都觉得热,可想而知那些凡人会怎样的痛苦。 如置火炉也不过如此了。 “这可怎么办啊?” 听心焦急的抓着寸心的手,眼里满是惶恐。 看着不停蒸发的海水,心中惧怕。 “若是这样下去,怕是咱们四海都要被晒干了!” “不怕,他们是为了杀死瑶姬,瑶姬被打伤后一直被天条禁锢,实力十不存一。支撑不了多久。到那时,金乌自会退去。” 寸心安抚了一下听心。 听心听到这,满心同情:“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瑶姬必须要死吗?” 寸心沉重的点了点头:“没有法子。” 想要把天条打破,要么玉帝亲自出手,要么至少请动半圣出手。 因为这天条,说到底是带着一丝天道的规则。 普通神仙,根本破不开那枷锁。 虽然很残忍,但瑶姬的死,已经注定了。 听心只觉得喉间发干:“这、这也太残忍了……” 寸心没有再接话反而看着她问:“你要不要随我去布雨,救一救这无辜的百姓?” “我吗?” 听心也是个极为仗义的性子,当即答应:“走!” 毕竟只是救老百姓,又不是救瑶姬杨戬。 于是两条龙寻觅了下,找到干旱厉害的地方便分开布雨了。 十大金乌合体的威力的确强大,尽管主要目标是瑶姬。 但即便是散发出来的余威,也将大地的植物、庄稼晒到起火,河水干枯。 凡人被晒的体内水分蒸发,直接昏死的一片又一片。 寸心看的心里发酸,赶忙降雨。 这个时候,只能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降雨了,降雨了!” 有人得到雨水后醒了过来,看到降雨高兴的喊了起来。 “有龙,有龙啊!” “神龙救世,神龙救世啊!” 百姓们看到寸心的龙身,纷纷激动起来。 这是神龙啊! 再加上寸心又是龙族唯一的粉龙,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虽然以貌取人不对,但不得不说,粉色的龙就是比黑龙看起来像正派。 黑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例如三首蛟。 寸心看这个地方降雨量差不多了,就赶去下个地方。 一连赶了好几个地方。 即便她法力雄厚,也不免有些疲倦。 好在到底没白费功夫,救下了许多人。 而这其中,不乏一些重要人物。 因此获得的功德也肉眼可见的丰厚。 比她过去这么多年游历人间帮忙得来的功德加起来都多得多。 真是值了! 正当寸心救完一处,打算再赶往下个地方时。 天上的一团大金乌突然被一个巨斧打散了。 十大金乌分散开来,随后便听到杨戬的几声怒吼。 十大金乌一眨眼就被他一斧头一个,宰掉了八个! 八个金乌顿时身死道消,化成一个个巨大的火石砸向地面! “糟糕!” 寸心急了。 要知道,即便是死了,太阳也是太阳啊! 就这么落在地面上,这对地上的苍生无疑又是一场浩劫! 寸心连忙将一颗颗往下掉落的太阳石踢到荒无人烟的地方。 等到全部踢完,天上也不见了杨戬和大小金乌的踪迹。 寸心看着这一颗颗太阳石,想了又想。 这好歹是金乌的尸首,即便是死了,也是上等的材料…… 此时不收,更待何时? 她抬头看着天空,发现因为没了金乌,整个天空已经变成灰蒙蒙的了。 于是便施展法术,收了两颗太阳石到乾坤袋中。 不是她不想收完,而是这太阳石算是上好的材料了。 若是她全部收完,难免会被人窥视。 还不如留下几颗让别人去争去抢。 自己拿两颗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儿,寸心便飞身去寻了听心。 而此时的听心已经快累瘫了。 她法力不及寸心深厚,又心怀怜悯。不停的救人,可不就把自己累惨了。 “听心!” 寸心连忙为她输送法力。 听心这才缓过劲。 第17章 推翻这天庭 “结束了……?” 听心靠在寸心怀里,很是虚弱的问。 “结束了,放心,我这就带你回东海!” 说着,寸心打横抱起听心,飞向了东海。 虽然听心也因为救人得到了功德,但这功德并不能为她直接增加法力。 所以听心需要好生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将听心安顿好后,寸心便回到了西海。 她不能不回。 杨戬在此一战中,因着没能杀了所有金乌,又因为母亲去世而失去了所有信念,掉入了西海之中。 剧里救了杨戬的就是原主,所以如果寸心不赶来,杨戬很有可能出事。 而杨戬是绝不能出事的。 寸心对于如何改变龙族的命运,早就有所策划。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杨戬。 因为宝莲灯的剧情里,杨戬会为了修改天条而努力奋斗,对抗天庭。 而寸心,也恰恰需要杨戬去对抗天庭。 她要搜罗一切能够对抗天庭的力量。 否则,单靠龙族自己,还是不够的。 只有杨戬在前面搅风搅雨,龙族才能在后面跟着捡漏。 没错,寸心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修改天条,而是如何推翻天庭。 当然,天条是要修改的,但她想要修改的,和杨戬想修改的不一样。 王母有句话说的确实没错,神仙动情,三界不宁。 作为神仙,确实不应该对凡人动情。 因为神仙掌握的权力太大了。 凡间的生老病死,包括财运气运,都有所定数,被各神仙所掌控。 神仙们各司其职,才能使天地间正常运转,使万物能够按照规律进行。 而一旦神仙对凡人动情,意味着什么? 打个比方,假如你是财神爷,结果爱上一个本该穷困潦倒的人。 于是把许多财运都挪给对方,这对于被爱的那个凡人,确确实实是件好事。 可财运是哪里来的呢? 要知道,这世上的一饮一啄,都有定数。 就连气运,也是有定数的。 不可能有无休止增加的气运,自然也不可能有无休止增加的财运。 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准圣无法成圣? 难道是他们不想吗? 还不是缺乏那个气运。 前面几个圣人把成圣的机会占完了,后面的准圣自然是挤破头皮都难以成圣。 圣人的运气尚且如此,更何况世间的气运,财运呢? 世间的财运也是有定数的。 财神爷偏爱一个凡人,把财运挪给对方。 那自然要从其他人的财运上挪取。 或许平均到其他人头上,只是损失那么一丢丢。 可这样做,对那些人就公平吗? 仅仅因为爱情,就能获得旁人努力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这样又何尝不是在破坏三界的规律? 当然,财神爷只是最基本的一个举例。 同理也可以换成气运。 凡人想要的荣华富贵,功成名就。 对于神仙来说,不过是挥挥手的事。 或许会有人说,那神仙也可以动情后什么都不做,不破坏凡人原有的命数。 但是,可能吗? 尤其是动了情的神仙。 你让她不帮助自己的爱人,可能吗? 当你看着自己的爱人为钱所困,或者因为一些世俗的事而为难时,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出手帮忙? 当你看着自己的爱人渐渐老去,怎么可能不想法子延续对方的寿命? 凡人的生命,只有区区数十年。 而神仙的生命却是十分漫长的。 当两者相爱,注定神仙不可能对其袖手旁观。 这才是为什么王母说神仙动情,三界不宁。 就连现代考公务员,还要政审呢! 不也是同样的道理? 身为执法部门,必须要公正严明。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神仙就相当于执法部门,神仙动情,就相当于执法时将自己的个人情感代入进去。 可想而知后果有多严重。 可以说,寸心在一定程度上,是赞同王母的这句话的。 但是,她赞同的是这句话,而非王母玉帝本人。 因为王母和玉帝,身为天庭的掌权人,嘴上冠冕堂皇,要维护天条。 实则连自己都做不到。 王母口口声声,说神仙动情,三界不宁。 但实际上呢? 玉帝的妹妹与凡人动情,她就要玉帝严惩。 每当玉帝动摇时,她就在一旁煽风点火,最终让玉帝害死了瑶姬。 而轮到她自己的女儿与凡人动情时,七儿只是被罚面壁十年。 而且只过了一年,就巴巴的把人给放出来了。 对比瑶姬的待遇,多么可笑。 这难道就是王母口中公平吗? 这难道不是双标,不是另一种动情吗? 瑶姬问过玉帝一句话:“神仙不能动情,那你一个个孩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把玉帝问的哑口无言。 凭什么玉帝王母口口声声说神仙不能动情,却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的生? 就因为他们是天庭的掌权人,就只许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自己做不到的,却要求别人做,这算什么? 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吗? 这样的天庭,如何服众? 再比如,玉帝为了给瑶姬杨戬惩罚,不顾三界生灵,强行让十大金乌合体,害死了多少生灵? 他们根本不认识瑶姬,不认识杨戬。 他们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又有什么错? 却无端的因为玉帝的私欲而死于非命。 这就是玉帝口中的天条吗? 一个以一己私欲而不顾天下苍生的玉帝,只会滥用自己的职权。 让这样的玉帝掌管三界,那才是灾难! 更别说,后面玉帝还会为了诛杀杨戬而放出弱水,祸害人间。 三界在玉帝眼里到底算什么? 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而随时可以毁掉的东西罢了。 这样的玉帝,王母,根本不配执掌天庭! 真正的天庭,真正的天条,应该约束所有人。 而非成为掌权人为所欲为的工具! 寸心要推翻的,就是这种天庭。 想推翻天庭不容易,杨戬可不能死。 寸心一边想着,一边在西海海底寻找。 终于在一处寂静的海底,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杨戬,和散落在一旁的开天斧。 于是便将人带斧,送上了岸。 第18章 避水珠 寸心很是谨慎,先是用神识探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天庭的人后,才把杨戬送上偏僻的海岸。 她送完也没走,毕竟救命之恩,总该让被救的人知道才是。 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她的风格。 “娘……娘……” 杨戬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 模模糊糊的看到身边有个人影。 在极度的伤心而思念下,脱口而出:“娘!” 寸心走到他跟前:“你还好吗?” 杨戬看到寸心,愣了愣。 “仙子?” “我不是仙子,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 寸心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杨戬想到自己的身份,脸色立刻又黯淡下来。 “你不该救我的。” 他此刻已经心存死志。 瑶姬在他面前被晒死,他却连仇人都杀不掉,此刻已经万念俱灰。 觉得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可我觉得,你应该活着。” 寸心淡淡的看着他:“你难道想就这样死了,留你三妹一个人在这世上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玉帝对你三妹会怎样?她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你要置她于不顾吗?她的法力低微,你让她如何抵抗天庭?还有哪吒,他如今正在关键时刻,虽然已经享受三年香火,但想要完全重生,还需要太乙真人的做法。你现在死了,天庭若是找到哪吒,一旦打扰太乙真人的做法,哪吒就再也醒不来了。你确定你要现在就去死吗?” 她这一番话,说的杨戬冷汗连连。 是啊,他现在死了是一了百了。 可三妹和哪吒兄弟呢? 他明明答应过母亲,要照顾好三妹的。 还有哪吒兄弟,被他们兄妹二人拖累。 自己死不足惜,可若是因此让哪吒兄弟无法重生,那他便是死上千次万次都不够! 杨戬感激的朝寸心拱了拱手:“多谢仙……三公主。” “无妨,以后莫要再轻易寻死了。” 寸心扭身想走,但又停下了脚步。 她想了想,她现在不能够光明正大的用龙族身份去救杨戬。 更不能被天庭知晓。 可是接下来如果没有自己,杨戬很难度过弱水这一关。 寸心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法宝。 便对杨戬道:“你且先在这里等着。” 说罢,便化身粉龙扭身投入了西海之中。 徒留下杨戬站在岸边,对着她远去的背影发呆。 寸心回到西海龙宫,从自己的宝箱里找到了避水珠。 顾名思义,可以保护使用者在所有的水中随意行动。 但这法宝虽然厉害,对龙族来说却等于鸡肋。 龙族天生能够掌控天下所有的水,哪怕是在弱水中也能来去自如。 龙族操控水,就跟人天生就能呼吸一样简单。 这法宝对龙族来说,就跟个玩具差不多。 寸心也是无意间从摩昂太子那看到后,觉得稀奇要了过来。 没办法,她有囤货癖。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她拿着避水珠,又回到了岸上。 看到杨戬还在那傻愣着没走,松了口气。 将避水珠丢给了对方:“我算出你似乎有一场水劫,这个借你。等你解除了危机后。再还给我。” 虽然避水珠对龙族没用,寸心也不想把自己的藏品白白送人。 杨戬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珠子,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多……多谢三公主。” 寸心朝他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杨戬愣了好一会儿,想到自己的身份,握紧了避水珠,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他要去找三妹和哪吒兄弟! 杨戬找到金光洞后,杨婵欢喜的跑了出来。 “二哥,怎么样?救回母亲了吗?!” 杨戬本就沉重的心,更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痛不欲生。 他强忍着悲伤,眼中带着泪花。 “二哥没用,娘……没能把娘她救出来……” 杨婵所有的期盼化为了泡影。 希望有多大,此刻失望就有多大。 她悲愤的捶打杨戬的胸口:“你不是说要把娘带回来吗?!你为什么没有做到?!” 一字一句都如刀子一样,将杨戬划得遍体鳞伤。 杨戬双目通红,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悲意:“是我没用,玉帝派了十大金乌,将娘活活晒死了。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撼动天条所化的枷锁……” 他说到最后,已然哽咽。 杨婵终于从悲痛中恢复了一丝理智。 看到这么痛苦的二哥,她恍然惊觉。 自己都已经这么痛苦了,那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晒死却无能为力的二哥,怕是比自己痛苦千万倍!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二哥呢? 她趴在杨戬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杨戬也反手搂住她的肩头,兄妹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汪汪!汪!” 一条黑色的大狗,从金光洞冲了出来,对着杨戬蹭了蹭,可见亲密。 这条狗正是哮天犬。 因着三首蛟盗走的龙珠被寸心提前抢走了,所以杨戬在带着哮天犬去往昆仑山拜师时,虽然被吸进了三首蛟的肚中。 但哮天犬并没有意外吞下龙珠。 也就没有化形。只是一条普通的黑狗罢了。 顶多比平常的狗更加聪明机灵些。 杨戬也试图教给他修炼法子,想让他像狐妹、五哥那样。 但妖怪化形,哪有那么容易呢? 饶是狐妹这种天资不错的狐狸,也花费了几百年的时光,更何况哮天犬呢? 除非杨戬能够给它找到什么金丹之类的东西,否则想要一夕之间化形,那就是痴人说梦。 杨戬在去救瑶姬前,特意将哮天犬留给了杨婵照顾。 如今哮天犬看到自己的主人,激动的直转圈。 而杨婵在哭过后,便起身朝灌江口飞去。 “三妹!” 杨戬猝不及防,连忙追了上去。 “别拦着我,我要去祭拜父母。” 杨戬心急如焚的劝阻:“灌江口如今定然被天庭派来的人手团团围住了。你现在去,就是羊入虎口!” 杨婵面色淡然:“曾经我惜命,是因为抱着要和母亲团聚的念头。可如今母亲没了,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边说,边劝杨戬:“二哥,你回去吧!哪吒还有几天就能复活了。太乙真人正需要有人护法,咱们欠哪吒的太多了。” 第19章 这可真是不要脸 杨戬听到这,知道自己无法劝阻杨婵,只能回去为哪吒护法了。 而杨婵在天蓬有意放水的情况下,祭拜完爹娘便有惊无险逃走了。 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剧情使然,还是该有这一劫。 虽然天蓬放的水比大海都宽了,却挡不住身边有个对玉帝忠心耿耿的卷帘大将。 虽然天蓬比卷帘聪明,总是把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但是这次,卷帘却长了个心眼,派人跟踪了杨婵。 从而得知,杨婵杨戬以及哪吒,如今都在金光洞之中。 玉帝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要荡平乾元山,捉拿这三人。 而杨戬,也察觉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为了保护哪吒,拎着开山斧,独自一人迎战天兵天将。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无限的仇恨而来。 强大的恨意让他法力骤然变强。 强到这些天兵天将根本无法阻拦。 很快,就被杨戬打到了天上。 把玉帝吓得直接退回了瑶池。 这场仗,杨戬如破势竹。 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他的步伐。 若不是他恩怨分明,没有对这些天兵天将下死手,只是把人给打到失去战斗力,这些天兵天将怕是不知道要死伤多少。 但是谁能想到呢? 这些天兵天将没有死在杨戬这个敌人手中,却最终死在了他们为之守护的玉帝手中。 玉帝看杨戬越战越勇,心里越发的慌乱。 而嫦娥提出了可以用七公主曾经对杨家的恩情,来劝退杨戬。 玉帝却勃然大怒:“你这意思,是要让天庭对杨戬低头?那天庭的威严何在?!” 王母听后大喜。 她原本就心疼七儿被关押,如今嫦娥提出的建议正中她下怀。 立刻帮腔道:“陛下,如今最重要的是逼退杨戬呐!” 玉帝却道:“难道逼退杨戬的代价是要天庭威严扫地?!” 王母见状,也不知该如何劝阻了。 玉帝此刻却想起刚刚来报的天兵说,杨戬此刻已经打到了天河附近。 天河?弱水! 玉帝的眼眸亮了起来。 “如果是天河的水,能不能把杨戬淹死?” 王母愣了下:“天河弱水,除了龙族以外,没人能在里面生存,淹死杨戬也自然不在话下。” 玉帝大喜,立刻下令让天兵天将把杨戬往天河里逼迫。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玉帝想的美滋滋,奈何天兵天将们不给力啊! 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法把杨戬逼进天河之中。 杨戬越打越起劲,距离瑶池越来越近。 玉帝听着通报,焦虑到了极点。 于是便想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昏庸法子。 “天蓬,打开天河阀门,把弱水放出来,淹死杨戬!” 此话一出,众神皆震。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天蓬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出声阻拦:“一旦将弱水放出来,那整个天界都会被弱水淹没。天界散落在各处的伤兵将会死伤惨重啊!若是那弱水不慎逃到了下界,一滴水变成万滴,那将会给凡间带来史无前例的大灾难!凡间将因此覆灭,请陛下三思!” 玉帝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来气。 “凡间?到底是天界重要,还是凡间重要?” 天蓬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没有凡间那天界还算什么天界? 正是因为有地,才有天啊! 连地都没了,天又算什么? 心里这样吐槽着,但天蓬的情商很高,知道不能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 否则,玉帝怕是要恼羞成怒,还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但天蓬也不愿意开闸放水,更不愿意背这千古骂名! 他面色严肃的看着玉帝,语气坚定:“陛下,恕天蓬不能听从!” “你说什么?!” 玉帝都懵了。 他从来没想过,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天蓬,竟然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 “你,你想抗旨吗?!” 玉帝瞪着天蓬,试图让对方听话。 天蓬嘴唇紧抿,毅然决然的跪下。声音坚定而沉重:“请陛下,三思!” 他这么一带头,众神仙也都跟随着一起跪下:“求陛下三思!” 就连一向忠心耿耿的卷帘大将也跟着请求了。 把玉帝气的脸色铁青。 而一旁的王母,心思却活跃起来。 王母是有欲望的。 她的欲望就是权势,不想当个普普通通,没有权势的王母。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一步步的从玉帝手中夺权。 而她又如何从玉帝手中夺权呢? 让玉帝出昏招,她再出来立功。 所以,王母看到众神的请愿,立刻顺水推舟也跪了下来。 “是啊,陛下,您要三思啊!” 玉帝瞬间不悦的问:“怎么,连你也要阻止朕?!” 王母一脸真诚道:“臣妾也觉得开闸放天河事关重大,不到万不得已……” 玉帝立刻抓住了话柄:“不到万不得已?杨戬都快打到瑶池了,难道还不是万不得已?!” 王母心里大喜,面上却诚恳的请求玉帝:“陛下,臣妾请您释放七儿……” 她这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要么,就让玉帝释放她心爱的七儿,免得女儿受苦。 要么,就让玉帝做出开闸放天河的昏庸决策,自己再表现的公平公正些,还能怕收拢不了人心吗? 反正无论玉帝怎么选,都是自己受益。 王母心里美滋滋。 玉帝也如同她期盼的一样。 王母越是劝他不要开闸,他越是执拗。 “天之所以为天,之所以受到三界的尊重,正是因为天至高无上的尊严!开闸放水,也许有可能会对下界造成灾难。但这都是为了维护天界的尊严!” 玉帝冷冷道:“下界要怨,也该怨杨戬这个妖孽!该承担这一切的,应该是杨戬!” 他这番无耻至极的话,听的众神仙心里发寒。 难怪他们都是神仙,玉帝能成玉帝呢! 这份不要脸的发言,哪怕写下来让他们照着念,他们也说不出口呐! 第20章 弱水 王母还想再劝,并且加重了天庭威严会受损这句话。 但她越是这么说,玉帝就越是叛逆。 他制止了王母的言语,凝视天蓬:“天蓬,去开闸!” 天蓬看着他,一言不发。 身子一动也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天蓬?!你要抗旨吗?!” 玉帝现在快被气死了。 他只是要维护天界的威严,维护天庭的威严,却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下界? 下界不过是群蝼蚁一样的凡人,便是都死绝了又能怎样? 也抵不上天界的半点威严! 天蓬根本不搭理玉帝的脑残要求。 爱谁开闸谁开闸,反正他不开! 玉帝怒极了:“朕要免去你的元帅之职!” 天蓬对这个昏庸的玉帝已经没了丁点的期盼。 直接将帅印交了出来。 他宁愿下地狱,也绝不会做祸害三界之事! 玉帝拿到帅印,对天蓬这个违抗他旨意的家伙极其不满,要把对方推出去斩首,魂魄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众神一致为天蓬求情,王母娘娘也连连帮腔。 如今天庭正值用人之际,玉帝自己也没太多底气处死天蓬,只能将对方先打入天牢了。 就这样,玉帝开天闸一事,再无人能够阻拦。 天闸被玉帝强行打开了。 天河弱水被释放,瞬间冲到了天界各处。 自然也包括杨戬和天兵天将战斗的地方。 “弱水,是弱水!” “救命,救命!” “快走,啊!” 天兵天将们猝不及防被弱水淹没了。 弱水有飞鸟不过,鸿毛不浮的特性。 莫说是天兵天将,就是杨戬这样法力强盛的人进去了,也是难逃一死。 天兵天将们被弱水这么一冲,直接淹死了几万人。 现在他们哪还顾得上和杨戬打斗? 纷纷施展各种法子保命。 能逃就逃。 杨戬也被冲到了弱水里面。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水,只是看到刚刚还和自己战斗的天兵天将们惊恐万分,直觉不妙。 但还没等他作出反应,怀里突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同时,他身体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浑身的肌肤都能在水中呼吸了一样…… 不对,不是错觉,是真的! 杨戬屏住呼吸,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觉得憋闷。 他从怀里掏出那发亮的东西,看到是颗珠子后,不由一怔。 这是……三公主给他的避水珠? 杨戬脑中回想起寸心的话:“我算出你似乎有场水劫……” 难道就是指现在? 杨戬心下产生一种莫大的感激之情。 这是第三次了! 三公主第三次救了他。 算上哪吒兄弟,还有三妹,三公主已经救了他们很多次了! 而且每一次都是施恩不图报,可见对方心性多么善良。 就如哪吒兄弟一样。 杨戬的心里忍不住暖暖的。 他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 如果寸心像原主一样,救了他后口口声声我是你救命恩人,你要报答我。 杨戬虽然会记下恩情,但却会难免会有种被强迫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人性。 很多人都会这样,一开始会对自己有恩的人感激,但如果对方时时刻刻都提起,心里难免会出现厌烦,想要逃避的心理。 杨戬就是这样的。 反观剧里的哪吒和嫦娥,对于这点就做的很好。 哪吒救人,全凭自己的心意。 有一种小爷我看你顺眼,就要救你。根本不图回报。 你要是还婆婆妈妈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哪吒反而会觉得你这人真是矫情事多。 嫦娥则是一贯的以柔克刚,只默默的出手帮忙,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会多说。 这两人从不会追着杨戬要报答,但杨戬却时时刻刻将两人的恩情放在心上。 这就是以退为进。 而现在,因着寸心的性格做法和原主不大一样,杨戬对寸心的感观也不一样了。 又因着剧情的破坏,如今杨戬只和嫦娥在追杀小金乌时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杨戬对嫦娥反而没有太多的触动。 顶多只是借月怀念母亲,怀念过往的日子罢了。 杨戬将避水珠收好,从弱水里冲了出来。 直奔向瑶池。 另一边。 弱水乍然得到自由,直奔下界。 却在半途被天蓬给拦了下来。 而瑶池这边。 玉帝得知弱水不仅没有淹死杨戬,反而把天兵天将淹死大半后,且凌霄宝殿也被冲垮后,瞬间乱了阵脚。 嫦娥趁机提议关天闸。 但这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弱水的威力太大,直接将天闸给冲坏了,根本关不上。 玉帝如今是焦头烂额,头痛到了极点。 嫦娥和众神提出要先治理弱水,并且请求自己去说服杨戬。 玉帝虽然头疼,但一个都不采纳。 既不愿意治水,也不愿意妥协,让人去说服杨戬。 反而要集结天庭所有的力量,诛杀杨戬! 众神只觉得无语,但也不得不听从。 但那几万天兵天将没有被淹死之前,尚且奈何不了杨戬。 更何况已经死了那么多天兵天将呢? 看到同伴被无情无义的玉帝淹死,剩下的天兵天将们,又岂会没有怨气? 这里是天界,不是下界的封建王朝。 凡间的封建王朝,那些保卫皇上的士兵们是从出生就处于被洗脑的状态,一直被灌输着要忠君的思想。 自然会为了保护皇上而拼死奋战。 但这些天兵天将都是半途来的,且成为天兵天将时,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哪里那么容易被洗脑? 天界也不像凡间一样,用文化进行洗脑。 自然而然的,这些天兵天将对玉帝的忠诚度远达不到被背刺还能无怨无悔的地步。 打起来更是放水放的比大海都多。 杨戬如破势竹,步步紧逼。 天界乱成了一团。 而此时的下界,寸心正站在西海的岸边,观察着天空的形势。 她要确保弱水下来时,能够及时救下无辜的百姓。 说起来,她就觉得无语。 明明天蓬已经和弱水达成了协议,弱水不下界,天蓬陪着弱水。 结果呢? 嫦娥硬生生的穿进他神识中,和弱水比舞,把他从弱水身边拉走。 导致弱水愤怒下化为了四路,冲向下界。 从而引起了下界的灾难。 这算什么事啊?! 第21章 阻拦 寸心虽然没有上天看热闹,但情况进展的也大差不差。 正当玉帝担忧时,狐狸精五哥从玉鼎真人那套出杨戬强大法力的来源,是因为恨。 于是便带着狐妹,直奔天庭,说自己有法子化解杨戬的力量。 但要求是要他们成仙。 玉帝和王母答应他们可以成仙,但不能成为眷侣。五哥为了成仙,抛弃了狐妹。 狐妹一气之下离开了。 而五哥也说出了杨戬力量的化解方法。 王母立刻自告奋勇去说服杨戬。 事实证明,她也的确成功了。 王母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说出的话,似乎有种魅惑人心的功能。 同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别人会更加信服几分。 杨戬也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套,竟然真的动摇了念头。 对玉帝的恨也消散了许多,由恨产生的力量也消失了。 王母见状大喜,立刻让小金乌上前制服杨戬。 而杨戬虽然恨的力量消失了,但他还不想死,求生的力量让他可以跟小金乌对抗。 就在两人对峙时,金光洞。 哪吒的金身彻底大成。 睁开眼就跳了起来。 对着玉鼎真人磕了个响头:“师父,多谢师父再造之恩!” 玉鼎真人乐呵呵的将他扶了起来:“谢什么,你是我的徒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哪吒感激的看了看玉鼎真人,又对一旁的杨婵道:“杨婵姐姐,谢谢你!” 杨婵大感欣慰,差点落下泪来:“你能活过来就好!” 道完谢,哪吒便眼神一凝。 伸手一挥,将乾坤圈、尖火枪从莲花池里捞出来。 脚踩着风火轮就往外冲。 玉鼎真人大惊:“你做什么去?!” 哪吒只留下一句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您知道就不会让我去啦!” 玉鼎真人掐指一算,立刻拍起了大腿:“糟糕,他要去杀李靖!” 其实玉鼎真人倒不是对哪吒追杀李靖这件事多不满。 毕竟是李靖不当人在先,逼死了哪吒。 哪吒纵然劫法场,闹天庭闯下了大祸,但在他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时,世俗的亲缘便已经了断。 哪吒临死前还逼着金乌答应不再找李家麻烦。 他和李靖之间的恩怨,就已经结束了。 可李靖却在路过华山,得知哪吒很可能会复活时,状若疯魔的要砸了哪吒的金身,阻止他重生。 这就是另结仇怨了。 按照本心来说,太乙真人是不想管这件事的。 修行讲究一个念头通达,李靖这么对待哪吒,哪吒报复回去也不为过。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 倘若李靖不是哪吒的父亲,哪怕哪吒把李靖大卸八块,太乙真人都懒得管。 不但不会管,还会帮忙处理善后。 然后再道一声这都是命。 可问题就在于,哪怕哪吒再怎么削骨还父,再怎么死过一次,李靖终究是他的生父。 子杀父,此乃大忌。 哪怕是修行中人,这么干了也不好。 太乙真人不得不管这茬。 实在是为了哪吒用心良苦。 正在这时,他莲花池突然散发七彩光芒,从里面蹦出了一个宝莲灯。 太乙真人忙将宝莲灯交给杨婵,让杨婵去阻止哪吒。 杨婵拿着宝莲灯,赶忙去寻哪吒了。 而正在哪吒追杀李靖时,寸心正四处飞着看有没有弱水下落的痕迹。 她不敢上天看弱水有没有下来。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自己若是上天查看情况时,弱水趁机下界。 哪怕只是耽搁一会儿,下界也要受苦好几天。 所以寸心只能到处飞飞,看看情况。 飞着飞着,正好撞上哪吒追杀李靖。 她连忙叫住了哪吒:“哪吒,你这是忙什么呢?” 哪吒看了眼狼狈跑远的李靖,想着对方法力一般,便是让对方先跑三个时辰自己也追的上。 再加上寸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吒便停住了脚步。 “寸心姐姐!” 哪吒兴奋的指了下李靖:“我正在遛他,寸心姐姐,你要不要一起?” 寸心摸了摸耳朵:“遛?” 哪吒莫不是把李靖当成狗来遛了? 眼见哪吒还要追上去,寸心将他拦住了。 “哪吒,你过来。” 哪吒纳闷的看着她,虽然不解,但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哪吒向来恩怨分明,对于寸心是毕恭毕敬。 “寸心姐姐,怎么了?” “哪吒,你先别追杀李靖。” 寸心这话一出,哪吒脸色微变。 满脸受伤的看着寸心:“寸心姐姐,你知道的,他当初对我有多狠心!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根本没有复活的机会。这样无情无义的东西,寸心姐姐,你为什么要阻拦我报仇?” “因为你今天根本杀不掉他。” 寸心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是我要拦你,只是不想你做无望之事罢了。” “什么意思?” 哪吒瞪大了眼睛,不愿相信:“他法力低微,我怎么杀不掉了?” 寸心挥手在两人身边撑起了一道屏障,用来隔绝两人的声音。 “因为你是子,他是父。你若杀他,你师父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哪吒咬了咬唇,他对太乙真人了解甚深。 知道寸心说的没错,如果师父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阻止自己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出来追杀李靖的原因。 “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哪吒眼珠转了转,想出一个好法子:“师父为了救我,已经将自己的法力耗费的所剩无几了。现在定然赶不来,我现在就杀了李靖,师父便是再生气,我伏低做小些时日,也会原谅我的。” 寸心一边感慨哪吒的小脑袋瓜就是聪明,一边不赞同的摇头:“我记得,为你护法的还有杨婵吧?” 哪吒昂起头:“不会的!我拼死救了她,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呢?杨婵不是这种人。” 寸心点了点他额头:“你错了,正因为要报答你的恩情,杨婵才要阻止你。李靖谁都能杀,但不能死在你的手里。子杀父无论在哪都是大忌,会让人觉得你性情恶劣,不堪大用。所以,你决不能背上这骂名。李靖不能死在你的手里,至少……不能明面上死在你的手里。” 第22章 打个半死 哪吒原本还不服气的脸,在听到寸心的最后一句话时,顿时愣住了。 他机敏聪慧,脑袋瓜子运转速度和孙悟空是一个等级的。 有些事不是他想不到,而是没往那方面想。 毕竟他做事向来都是直来直往,不服就干。 哪里想过阴谋诡计? 如今听到寸心这话,仿佛被打开了任督二脉,顿觉豁然开朗。 “寸心姐姐,你的意思是……” 哪吒眼眸发亮的盯着寸心。 寸心点了点头:“没错。” 她压低了嗓音道:“太乙真人对你的疼爱是做不得假的。决计不会同意你杀了李靖的。你对李靖的杀意越大,太乙真人阻止你的力度就会有多大。你想想看……” 她指了指哪吒手里的火尖枪、乾坤圈。 “这些都是太乙真人给你的吧?他能给你这些法宝,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困住你的法宝吗?若是你及时收手,让太乙真人相信你不报仇了,他自然不会浪费一个法宝给李靖。毕竟太乙真人对李靖得厌恶也不会太少。若是真让太乙真人给了李靖法宝,你报仇还有望吗?” 哪吒听完这话,心里一阵发紧。 他握紧了手里的火尖枪。 是啊,师父给了他这么多法宝,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存货呢? 若是师父铁了心要阻止他杀李靖,自己怕是报仇无望。 哪吒心头一阵惆怅:“可这仇我不报,出不了这口恶气!” “谁不让你报了?” 寸心照着他的脑门,弹了个脑瓜崩。 “你先将他揍上,出点恶气。再假意原谅对方。先把你师父瞒过去,以后再寻个机会,悄无声息的把人给解决了,以你的本事又是什么难事?若是怕被发现,还可以暗中动点手脚,让他自寻死路,不好吗?他是陈塘关总兵,总会有机会出去打仗吧?战场上刀剑无眼……” 寸心说到这儿,冲哪吒笑了下。 哪吒越听越是震惊,不由张大嘴巴,半晌没回过神。 他满眼崇拜的望着寸心:“寸心姐姐,你、你怎么这么厉害?!” “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寸心表示,这点程度甚至连计谋都算不上。 哪吒却觉得寸心厉害极了。 而且重点是,她竟然懂自己! 不但不会阻止自己报仇,反而给自己出谋划策。 这天下怎么有寸心姐姐这么善良聪明的人……哦不对,龙呢? 哪吒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寸心则撤去屏障,抬了抬下巴。 “再不去,李靖可要跑到金光洞了。” 哪吒瞬间回神,立刻冲天而起。 “他休想跑!” 正如寸心姐姐说的那样,哪怕不杀了李靖,也要把对方打个半死,出一点恶气! 至于以后……呵。 哪吒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追上了李靖。 直接冲着对方一顿暴揍! 寸心则满意的看着哪吒离去的背影。 如果哪吒听话不杀李靖的话,想必太乙真人也不会给李靖宝塔了。 没有了宝塔的制衡,李靖的命还不是哪吒想取就取? 寸心并不觉得哪吒杀李靖有什么不对的。 李靖当初要砸哪吒金身时,就该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的。 怎么,只许李靖杀哪吒,不许哪吒反杀?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神经的道理? 虽然子不言父之过,但哪吒肉身已毁。 已经重活了一回,除了保留了记忆,其他的和投胎转世有什么分别? 所以,寸心是支持哪吒杀李靖的。 更何况,李靖要修为没什么修为,要能耐没什么能耐,甚至人品也不好。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靠着宝塔能够镇住哪吒,如果不是哪吒战功累累。 就凭着李靖的蹩脚道行,也没立什么战功,哪里有肉身成圣的机会? 别的版本的李靖多多少少都有可取之处。 但是这里的李靖——不好意思,她真的找不到任何优点。 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寸心一边思索,一边继续寻找弱水可能下落的地点。 而得了寸心指导的哪吒,正捶李靖捶的起劲时,却被杨婵用宝莲灯给困住了。 哪吒挣扎了半天无果,冲着杨婵生气:“你这人怎么忘恩负义?你忘了我是怎么救你了?” 杨婵苦口婆心道:“哪吒,李靖好歹是你爹,你怎么能杀他呢?” 哪吒听到这话,心里对寸心佩服的五体投地。 寸心姐姐是真牛啊,连杨婵的想法都能猜到! 于是按照寸心出的主意,哪吒一改生硬的口吻,对杨婵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杨婵姐姐,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杀李靖,只是在揍他,出出自己的恶气罢了!” 杨婵听到这话,满脸狐疑的盯着哪吒:“真的?” “真的,比珍珠都真!” 哪吒信誓旦旦,面上真诚至极。 然后又对杨婵装可怜:“你也知道的,当初他心肠歹毒的要砸了我的金身,我差点魂飞魄散。他这般恶毒,我只是揍他出出气也有错吗?难道恶人做了恶事,受害者却不能追究吗?我若真想杀了他,以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还能拖到你来?我是真没想杀他,只是想揍他而已。你不信去看看他的伤势,可有致命伤?” 杨婵看他信誓旦旦,内心也不由开始动摇。 难道真是自己误解了? 杨婵将信将疑的查看了李靖的伤势,发现正如哪吒所言,都是外伤,而非致命伤。 她瞬间羞愧难当。 原来是自己龌龊了。 是了,哪吒兄弟高风亮节,又心地善良。 能做出这种决定,也实属正常。 想到这,杨婵忙将哪吒松开。 她虽然不赞同子杀父,但哪吒出出气也是极好的。 就这样,哪吒被放下来后,直奔李靖。 对着他拳打脚踢,一阵爆捶,把李靖打了个半死才停手。 一旁的杨婵一直提心吊胆的盯着哪吒的动作。 她甚至一度担心哪吒是在诓骗自己,表面说揍一顿,实则要对李靖下死手。 好在哪吒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哪吒打完李靖,便跟杨婵又回到了金光洞。 看到两人进来,太乙真人觉得奇怪,这怎么和他掐算的结果不一样呢? 第23章 演戏杠杠的 “师父,我回来了。” 哪吒面色如常,对太乙真人做了个揖。 太乙真人朝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人影。 又看了看杨婵,发现对方也没太多的表情。 不由纳闷。 “你上哪去了?” 哪吒理直气壮道:“去了陈塘关,把李靖打了一顿,出了口恶气。” 太乙真人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有些诧异:“然后呢?” “然后我就让他滚了!” 太乙真人听到这话,一愣一愣的。 不是,他这叛逆的徒儿,什么时候脾气变那么好了? 太乙真人忍不住问:“真的只是打了一顿,没打死?” 边问,边看向一旁的杨婵,用眼神询问情况。 杨婵则微微点头,表示哪吒说的句句属实。 哪吒一副乖巧的模样:“我原本是想打死他的。但是想到师父你肯定会不高兴,便只把他打了个半死出出气。我好不容易才复活,不想和他再纠缠了。” 太乙真人瞪大了眼睛。 天啊,这还是他的徒儿吗?! 怎么一夕之间变得这么听话懂事了? 太乙真人不敢置信的站起来,摸了摸哪吒的额头。 也不热啊! 什么情况? 撞邪了? “师父,你做什么呢!” 哪吒将他的手扒拉开,表示嫌弃。 “不是,你没事吧?” 太乙真人小心翼翼的问,心里不停的琢磨。 难道是给哪吒塑造金身时,不小心伤到对方神魂了不成? 哪吒知道是自己的反应过于反常,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打散师父的疑惑。 于是乖乖巧巧的跑到太乙真人身后,给他捶背捏肩。 “师父,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经过这次重生后,我已经明白了生命不易,且行且珍惜这个道理。以往确实是我做的太过火,若非如此,也不会闹到那个地步。我在华山享受了三年香火,经常帮助老百姓。看到许多穷苦人家的生活,比我可苦多了。我反思了三年,虽然李靖试图毁我的金身,坏我重生的机缘。但我已经重生成功,实在不想和他这种人渣纠缠了。他不值得,也不值得因为他而让咱们师徒争吵,所以我便将他打了个半死,就算过了。不过……” 哪吒抬起头,看着太乙真人:“我虽然放过他,但不代表要和他父子情深。既然我已经死过一次,和他的父子情就已经彻底了断。对我来说,他就相当于前世的孽缘。我如今的金身,是杨婵姐姐和师父你们二人的功劳,与他李家再无瓜葛!” 太乙真人沉默了一会儿,他被哪吒说服了。 不由心下感慨,这三年的香火也不是白费的,能让哪吒改了性子,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看来,自己准备的宝塔也可以收起来了。 太乙真人是真的疼爱哪吒,阻止哪吒杀李靖,也是为了哪吒着想。 现在哪吒不杀李靖了,太乙真人才不舍得委屈哪吒,要求他和李靖扮演父子情深。 他摸了摸哪吒的脑袋:“好,都随你。” 哪吒立刻开心的笑了,心里对寸心更是敬佩。 这个大姐头,他认定了! 解决完此事后,哪吒才想到自己的结拜兄弟杨戬。 连忙问杨婵:“杨婵姐姐,二哥去哪了?” 他自从香火满三年后,就被带到了太乙真人的金光洞中,一直由太乙真人护法,恢复金身。 对外界的事情浑浑噩噩,还真不大清楚。 提到杨戬,杨婵也面露焦虑:“二哥打上了天庭,还不知怎样了。” “什么?那怎么能少的了我?!” 哪吒一听打天庭,立刻来劲了。 不过他看了眼太乙真人,立刻想到自己才装出乖巧的模样,可不能让师父怀疑自己。 于是凑到太乙真人跟前,讨好道:“师父……二哥有难,我不能不帮……” 太乙真人甩了下浮尘:“去吧。” 修行讲究个念头通达。 更何况杨戬打上天庭的有一部分是为了哪吒。 若不是哪吒复活时不能移动,杨戬早就能带着杨婵跑了,哪里需要硬刚? 所以,于情于理,哪吒都不能坐视不管。 哪吒得了太乙真人这句话,立刻兴奋的踩上风火轮就往天上跑。 “哪吒,等等我!” 杨婵立刻举着宝莲灯。跟着飞了上去。 他们到达天界,找到杨戬时,正值杨戬和小金乌打的难舍难分。 但杨戬心里的恨意消散,法力也消散大半。 剩下的那点法力,还真不够看。 眼看小金乌就要获胜,哪吒直接一枪将小金乌的法宝挑飞了,护在杨戬身前。 “我看谁敢动我二哥?!” 哪吒的声音奶奶的,还带着一丝鼻音。 但就是这句话,让小金乌和其他天兵天将都停下了动作。 小金乌认得哪吒,知道对方也是个法力雄厚的。 那些天兵天将更不用说。 再加上杨婵也赶了过来,用宝莲灯打飞了几个天兵天将。 哪吒的火尖枪是攻,杨婵的宝莲灯就是守。 这一攻一守,把杨戬护的通身周全。 小金乌也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把杨戬带走了。 因着哪吒没有要杀李靖,太乙真人也没有传授李靖宝塔,让他困住哪吒好一阵子。 所以哪吒和杨婵上天的时间比原剧情早了一些。 杨戬虽然耗尽了法力受了点轻伤十分虚弱,但不至于像原剧情里那样昏死过去,尚且能够行动。 所以,尽管哮天犬没有化形跟着来到天上,尽管缺了一个寸心。 杨戬还是跟着哪吒、杨婵离开了。 但还没离开天界,杨婵就发现宝莲灯开始闪烁起来。 这明显就是有什么东西需要宝莲灯出手了。 杨婵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漂浮在空中。 而她却只有一个头颅,脖子以下都是用水做成的。 杨婵转身时,宝莲灯也跟着转动了方向。 面对女人时,宝莲灯闪烁的更厉害了。 而女人看到杨婵,也立刻化为一团水。 杨婵恍然大悟。 “看来,这就是太乙真人所说的三界浩劫了……” 杨戬则在一旁虚弱的提醒:“这是……天河弱水,就连天兵天将都被淹死了大半……” 第24章 救人 “哪吒,你带着二哥先走,我来挡着她!” 听到连天兵天将都被淹死大半,杨婵心下一惊。 再加上弱水明显也是往下界跑,杨婵虽然不知道弱水有多厉害,但她相信宝莲灯。 宝莲灯对这个弱水反应十分强烈,宝莲灯只有在三界出现浩劫时才出世,可见弱水有多厉害了。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弱水逃往下界! 拿定主意后,杨婵立刻挡在哪吒和杨戬跟前。 哪吒虽然不清楚她为何这样,但杨婵不是鲁莽之人。 于是当机立断:“好,我带二哥走,你要小心!” 杨婵点了点头:“我有宝莲灯。” 哪吒想到这宝莲灯连自己都能困住,可见非同一般。 于是带着杨戬就走。 哪吒的速度,可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自然不会像剧里寸心和哮天犬那样,带着杨戬被弱水撞散。 哪吒带着杨戬飞的极快,尽管途中遇见了弱水,但他风火轮一转,就把对方绕了过去。 一眨眼就将杨戬送回了金光洞。 “师父,你先照看二哥,我去去就来!” 留下这句话,哪吒就风一样又往天上跑。 太乙真人喊都喊不住。 “嘿,跑的真快!” 太乙真人看着勉强坐着的杨戬,甩了下浮尘。 “贫道帮你疗伤,坐好了。” “多谢真人。” 杨戬道过谢,便开始在太乙真人的帮助下疗伤了。 另一边。 玉鼎真人在狐妹的带领下,飞到了天上。 没办法,谁让他至今没有学会腾云驾雾呢? 没人带着,根本上不了天界。 上到天庭后,恰好碰到了杨婵在用宝莲灯阻止弱水下界。 连忙将弱水的特性和危害告知了杨婵。 并且引导杨婵,要用仁爱之心驾驭宝莲灯。 天上几人为了阻止弱水下界而努力时。 但到底人手不够。 导致还有一路弱水逃往了下界。 她刚一到海里,便掀起了一道巨浪。 恰好把寸心看到,直接化为龙形,硬生生的将巨浪挡了下来。 救下了无数本该被淹死的百姓。 “是龙?!” “是粉龙啊!上次的粉龙!” “天啊,龙神大人又显灵了!” 百姓们原本看到巨浪时还吓得四处逃窜。 结果发现巨浪并没有打下来,反而被一条粉龙给挡住了。 有眼尖的,已经认出来这条龙就是上次大干旱时降雨救了大家的粉龙。 纷纷欢呼起来。 而弱水掀起的巨浪不止一道,而是很多道。 但无一例外都被寸心挡了下来。 最后一道巨浪袭来时,杨婵也赶到了。 用宝莲灯一照,巨浪立刻退了回去。 整个海面都变成风平浪静的模样了。 天蓬和嫦娥也赶了过来,天蓬将自己的九齿钉耙化为小岛,观察着情况。 哪吒和玉鼎真人,狐妹、金乌也通通赶来了。 杨婵在宝莲灯的帮助下,将弱水圈成了一个圆。 寸心隐身在一旁,看到这情况,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短时间内,弱水不会兴风作浪了。 寸心飞身去了凡间,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谁知,她刚飞到一半,就察觉到不对劲,停下了身形。 她回头看向身后,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身后的气味,又腥又臭。 这种感觉,似龙非龙,似蛇非蛇。 龙的味道没有那么腥臭。 莫非…… 寸心想起剧情,原剧里,这时候寸心的确被三首蛟盯上了。 可那是原主落泪,正好掉到了三首蛟的脸上,才被对方跟踪。 自己又没有落泪,怎么还能被三首蛟盯上? 寸心没想到的是,她确实没有落泪。 但在救人挡下巨浪时,有些水花沾染了她身上的气息,又被崩了出去,被三首蛟闻到了。 这才跟了上来。 寸心想不通就不想了,语气强硬而冰冷。 “是谁?!” 身后空无一人,但那腥臭味无时无刻都在告诉寸心。对方没有离开。 寸心的脸色更冷上几分。 “再不滚出来,姑奶奶抓到你后要扒皮抽筋!” 兴许是威胁有了效果。 亦或者是三首蛟看寸心年轻,觉得对方修为一定很差。 总之,三首蛟哈哈大笑的现出了身影。 他贪婪的看着寸心,眼神仿佛毒蛇一样恶心。 寸心觉得被这样猥琐的人盯着,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俏脸含霜,眯起了眸子,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你是谁?” 三首蛟嘿嘿笑了起来。 一边淫笑着,一边对她逼近。 “我是你的未来夫君呐!” 寸心一拍乾坤袋,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法宝。 这次不是鞭子,而是一把扇子。 毕竟鞭子鞭打过三首蛟,一旦出现自己抢龙珠的事就瞒不住了。 所以便换成了一把冒着火焰的扇子。 三首蛟却对此毫不在意。 反而更近了一步:“呦,我就喜欢你这样脾气不好的小龙。到了床上,还不是乖乖巧巧?” 寸心心里直犯恶心。 她拿着扇子,对着三首蛟一挥! 冒着火焰的扇子立刻射出几道火焰。 三首蛟连忙躲避,本以为就是几道简单的火焰,随便吐几口水就能消灭的事。 谁知,这火焰上夹杂着寸心的法力。 根本不容易被消灭。 三首蛟大意之下,直接被火焰砸到身上,疼的他嗷嗷大叫。 寸心收拢扇子,手一摇,扇子尖端又变换成尖刃的模样,在阳光下泛着深冷的蓝光。 寸心上前一个飞身跃步三连踢,脚脚踢到三首蛟的胸膛,把人踢的倒飞出去,压倒了一旁的大树。 她不等三首蛟起身,又一个飞身鸳莺脚加转身后旋踢。 一脚踢在三首蛟的小腹,一脚踢在三首蛟的脸上。 踢的三首蛟是头昏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中了。 寸心拿起扇子,朝三首蛟一个狠刺! 三首蛟头上的黑漆漆的狰狞小角,直接被刺了个对穿! 她觉得只一边角不大够,又将另一边的角也刺了个大洞。 这才叫对称呢! “啊啊啊啊啊!” 三首蛟立刻捂着脑袋,嗷嗷的大叫起来,疼的满地打滚。 “我的角,我的角啊!” 他虽然是蛟龙,但蛟龙也是有角的,只不过没有形成龙角而已。 如今被刺穿,直接叫他痛不欲生! 第25章 弱水缺爱 三首蛟抱着自己的角嗷嗷大哭,寸心却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哭,你还有脸哭?!” 三首蛟被踩的脸都快扁了。 他现在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还不让他哭嚎,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寸心盯着他半晌,突然幽幽道:“你本性淫邪,不如我帮你一把,改改你的本性?” 三首蛟错愕的看着她:“帮?” 寸心的扇子化为匕首,在他小腹下方比划了一下。 “把它切了,便是你再有什么邪念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何?” “不不不!” 三首蛟慌的一匹。 没有小兄弟,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拼死跑下界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欲望! 没了小兄弟,他就没了欲望,和和尚有什么分别? 他惊恐的对着寸心趴着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饶命!” 寸心眯起眸子,一甩袖子,将他禁锢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而非普通龙?” 三首蛟连连赔笑:“小的在天界那么多年,也算是有点眼力见的。您这法宝,岂是一般龙族能用的起的?况且……不是小的自吹,我虽是蛟龙,一直没化龙,但好歹活了那么多年,修为比之普通龙族都要高。您若不是龙族公主,又怎会有人如此法力?” 寸心瞅着三首蛟,挑了挑眉。 “还算有眼力劲。” 她原本是想解决了对方的。 但是想到这三首蛟以后会是杨戬的兵器,到底是留情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将三首蛟打伤后,又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将他身下的穴道封闭。 至此以后,三首蛟便是想做坏事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当然,现在的三首蛟还不知晓自己身上的异常。 毕竟被寸心快打成半死了,便是有天大的色心,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寸心将他踹到了树上:“暂且饶你一命,再敢为非作歹,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说罢,便离开了。 三首蛟捂着脑袋,又是头疼又是唉声叹气。 他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 三首蛟托着残缺的身子,哭唧唧的找地方疗伤。 没办法,日子再差也要继续过呀! 这边三首蛟在找地方。 另一边,杨婵几人在尝试后发现以他们的力量,还不足以把弱水送上天。 于是杨婵和哪吒便回去找了杨戬来。 但杨戬仇恨的力量此刻已经消失了,即便是加上他,也无法把弱水送上天。 为今之计,只有让他和杨婵产生博大的爱,才能产生强大的法力。 杨戬却对此十分迷茫。 自从瑶姬死后,他就处于万念俱灰之中。 哪里还能产生对三界众生的博爱呢? 杨婵也在寻找方法。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三首蛟找疗伤的地方。 找着找着,便看到海边站着一个大美人。 当即又心动了。 跑到美人跟前献殷勤。 而这个美人,正是弱水。 弱水就跟缺爱的少女一样,到处寻找属于她的爱。 三首蛟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动了。 要和他长相厮守。 从而激动的整个弱水又掀起一片巨浪。 西海龙宫。 寸心回到西海后,就直接找到摩昂太子。 “大哥!” 摩昂太子正在修炼,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 宠溺的看着自家小妹:“怎么,在外面玩够了?” “什么玩够了,人间出大事了!” 寸心一句话,把摩昂太子听愣了。 “什么大事?” “天界开闸放弱水要淹死杨戬兄妹,这件事你知晓吧?” 摩昂太子点了点头:“知道。” “弱水没淹杨戬,反而逃到了下界。如今在人间掀起了诸多风浪。虽然被杨婵用宝莲灯给包圆了,但依我看,也撑不了太久。弱水一遇凡水,一滴化为数万滴,这水只会越涨越多。不知道会吞噬多少百姓的性命,我实在不忍看到凡间生灵涂炭。” 寸心说完,静静的看着摩昂太子。 她之所以找摩昂太子而不是龙王,是因为西海龙王生性谨慎。 除了经常炫耀自己的儿女,很少去主动做些出风头的事。 像救人这种事,西海龙王大抵会等到东海龙王先出动水军,才会跟着出手。 而摩昂太子就不一样了。 摩昂太子为人正直又热血。虽然性情不苟言笑,但却看不惯不平事。 寸心一说人间的惨状,他一定会心生怜悯。 另外,摩昂太子还能调动西海水军。 摩昂太子出生早,出人头地也早。 在四海的同辈里都是佼佼者,早早就被西海龙王当作了继承龙培养。 再加上早些年,龙族也没那么安稳。摩昂太子还带着水军出去征战过,为西海立下不少功劳。 在水军中也颇有威望。 所以,寸心找他最是合适。 而且她也不怕这个时候龙族出手救人会受到玉帝责罚。 因为玉帝这时候,在王母的劝说下,已经下令治理弱水了。 这时候龙族出手,只要和杨戬没什么交际,就完全是做好事发善心,根本无碍。 剧里寸心也曾说过,四海龙族也在弱水里努力的救人。 可见这么做,对龙族确实没什么坏处。 更何况,救人还有功德呢! 龙族不趁机多赚点功德,以后再想捞可就不容易了。 果然,摩昂太子一听到人间的惨状,立刻心生不忍。 “我这就去找父王,派水军去救人!” 寸心撇了撇嘴:“你觉得父王会同意?” 摩昂太子哑口无言。 他沉默了下,拿出三个传音器,将弱水祸害人间的事说了一遍。 没一会儿,三个传音器中就传来不同的声音。 “竟然这般严重?我这就秉明父王,带着水军去营救百姓!” “吾愿同往!” “等等我,我也去!” 寸心听出,这几道声音是其余三海的龙太子。 而且都是内定的继承龙,在自己海中的地位,和西海的摩昂太子相当。 寸心立刻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大哥,你真棒!没想到你平日里不苟言笑,私下里和其他三海的太子关系这么好呢?” 第26章 莫要惹麻烦 “都是兄弟,四海龙族皆为一家,理应互相帮衬着才是。” 摩昂太子说的在理。 四海龙族里的王族都有血缘关系的。 例如东海龙王和西海龙王就是亲兄弟,所以寸心和听心的是堂姊妹。 像北海和南海龙王,和西海龙王算是堂兄弟,也就是族兄。 虽然不如东海龙王的血缘亲近,但也是亲戚。 当然,这只是四海龙族的王族如此。 普通龙倒没什么血缘关系。 毕竟成为龙族的方法可不仅仅是繁衍,还有修炼进化。 例如鲤鱼、蛇等水生物修炼到极致,有了机缘后,就能够化龙。 这也是龙族为什么曾经能够称霸一方的缘故。 摩昂太子连忙联系堂兄弟们,又调动了十万水军,分给了寸心一半。 然后分头去救人。 寸心带着水军,赶去弱水最激动的地方去救人。 途中还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听心。 两姐妹的水军汇合,形成十万水军。 一起开始救人。 另一边。 弱水和三首蛟在水上嬉戏玩闹。 但很快,三首蛟看到了治水的杨婵,不由又心动起来。 结果很快就被弱水发现他的心思,一把将其拎走了。 三首蛟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弱水。 而弱水也在愤怒下,水势激荡起来,掀起层层巨浪。 好在有寸心提前告知摩昂太子,四海龙族及时赶到。 将被弱水淹没的凡人及时救了起来。 即便是一个水族只能救一个,几十万水军也能救下几十万人了。 更何况这些水族都是有修为的,即便再弱,一次救两三个人都不成问题。 再加上龙族自己一次就能救很多人。 因此,虽然弱水淹没的人不少,但淹死的人算不上太多。 单单寸心自己,就救了至少两三万人。 寸心正在救人时,三首蛟也开始出幺蛾子了。 他自见到杨婵后就蠢蠢欲动。 一来,杨婵貌美。 二来,气质温婉,一看就和弱水这个凶巴巴的婆娘不一样。 三首蛟现在是悔不当初。 他从天界逃下来时,就被瑶姬一路胖揍。 好不容易逃出瑶姬的魔掌,又遇到个戴面具的疯婆子,把他打的差点见祖宗,抢走了他的龙珠。 好不容易前阵子看到个绝美的龙女,结果看着温温柔柔,却下手毫不留情。 把自己两个小角都穿透了! 几次下来,三首蛟现在对法力高强的女人格外的发怵。 尽管弱水对他没有动手,但刚刚把他禁锢拎走那一手,就已经让三首蛟胆寒了。 现在站在弱水身边,三首蛟就觉得自己哪哪都疼。 尤其是还没养好的两个角,更是疼的厉害。 总觉得弱水会跟那个龙女一样,把自己打个半死。 不行,他必须要走! 三首蛟现在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只看到弱水的美貌,却没看到对方的法力高强。 于是耍了个小计谋,趁弱水不注意时溜走了。 找到杨婵,趁其打盹时,连人带灯一起给偷走了。 好在杨婵机智,用送弱水上天就愿意嫁给三首蛟的说法,把三首蛟给哄走了。 三首蛟被哄的开开心心,跑去想法子送弱水上天,浑然没察觉自己即便是面对杨婵时,身下也没什么动静的事实。 三首蛟把宝莲灯给弱水,想哄她回天上。 但弱水却说,自己是水,水只能从高处往低处流,自己是没办法回天上的。 而三首蛟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子送弱水回天后,便不想管了,想强迫杨婵做自己的妻子。 结果被杨戬打的满地找牙。 为了保命,再加上被杨戬这个美男子所吸引。 三首蛟自愿认杨戬为主,化成兵器为其所用。 结果,刚认主没多长时间。 狐狸精五哥就带着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跟踪玉鼎真人,找到了杨戬。 要杀了杨戬。 杨戬的法力消失大半,已经打不过两人了。 但三首蛟却看不下去他受欺负,蹦出来和两人对打,结果也被打的遍体鳞伤。 也就是这个时候,弱水追了过来。 不由分说要把三首蛟带走。 三首蛟哪里肯离开杨戬? 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着主人。 杨戬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有了触动。 恢复了法力,上前和弱水打个难舍难分。 南极和北极战神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如果他们这时候和杨戬打起来,万一杨戬打不过弱水,他们都要完犊子。 于是帮着杨戬打弱水,虽然帮的忙不大,但弱水一看他们难缠,也就放弃三首蛟离开了。 而此时的杨戬已经恢复了一身法力,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也打不过了,两人就拎着五哥走了。 解决完这件事后,杨婵在玉鼎真人的建议下,跑去找弱水打嘴炮,成功的拿回了宝莲灯。 拿回宝莲灯后,杨婵和杨戬发愁如何治理弱水。 杨婵突然想到:“只有龙族才能下水,不如去找寸心姐姐?” “三公主?” 杨戬想到寸心,胸口突然有些发烫。 等等,避水珠! 三公主给他的避水珠! 他也能下水啊? 如果不是三公主给他的避水珠,自己在天上就要被弱水给淹死了。 杨戬立刻从怀里掏了出来。 “二哥,这是什么?” 杨婵奇怪的看着这个珠子。 “这是避水珠,三公主曾经算到我有一场水劫,便把这珠子借给了我,我还未来得及还她。” “正是因为有了避水珠,我在天界才没被弱水淹死。” 杨婵听到这,顿时高兴起来:“太好了,二哥!有了这颗避水珠,你就能下水查看弱水水底的情况了!” 这样一来,治理弱水不就有望了? 杨戬透过珠子,仿佛看到了寸心,眼眸里闪过一丝柔光。 三公主救了他一次又一次,让他如何不感动? 可他身为天界重犯,三公主却是龙族公主。 自己万万不能和其扯上关系,让天庭知道了,会给三公主带来麻烦的。 想到这,杨戬对杨婵叮嘱道:“五哥是个狡诈狡猾之辈,狐妹又太过单纯善良,总是被他欺骗。你切莫跟狐妹提起三公主的事情,以免被五哥得知后,上告天庭,拖累三公主。” 第27章 摸不清头脑 杨婵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点头。 “二哥,我晓得了。” 她叹了口气:“五哥和狐妹,真是天底下最不般配的一对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狐妹那么单纯善良的小狐狸,却屡屡相信五哥。 “感情这事,说不准的。” 杨戬看着手里的避水珠,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听说四海龙族都在水下救人,不知道自己这次下水,会不会碰到三公主? 杨戬心情有些复杂,有种想见又不太敢见的矛盾感。 他是重犯,三公主是公主。 两人云泥之别。 杨婵没有看出二哥的异样,只欢喜他们有法子下水了。 杨戬站在海边,手紧紧握着避水珠。 深深吸一口气,跳进了弱水中。 等跳进水中,杨戬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有了避水珠,他是能在水中呼吸不假。 但是却一身的法力无法施展。 即便是行走,也极为缓慢,就连正常的速度都达不到,更别说窜行了。 如果是普通的水,即便是有影响也不会这么大。 但这是弱水。 杨戬一时犯了难,照这种速度下去,他便是努力的记下水中布局,绘制成图,也要花费不知多久。 他做的了,民间的百姓等的了吗? 正当杨戬发愁时,一道清脆的龙吟从远方传来。 龙吟?! 杨戬眼前一亮。 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道龙吟兴许是三公主的! 别问他为什么,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杨戬连忙朝龙吟的方向赶去。 幸运的是,对方明显是救了人在往岸边赶。 而杨戬的位置离岸边不远。 那条龙逐渐朝这边靠近,杨戬也看的分明。 待看清楚后,杨戬浑身一震。 粉色的龙,莫非真是三公主? 没错,来者正是寸心。 寸心救人是哪里需要去哪里,而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 因为她速度快,在水里速度更胜一筹。 所以她到处游,看到人就捞,捞起来就往最近的岸上送,而不是固定送到哪个地方。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时间节约到极点,能够更大限度的救人。 而这一次,她就是从弱水里捞了十几个人,往岸边送。 恰好杨戬也是从这里入的水,才会碰个正着。 杨戬满心期待的站在原地,想和粉龙打个招呼。 结果发现粉龙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甩了下尾巴朝岸边游去。 杨戬的期待瞬间落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闷之感。 怎么回事,难道这粉龙不是三公主? 可是…… 他分明记得,最近他在灌江口跟着三妹帮忙救人时,听到有人讨论过粉龙多次挡下巨浪救人的事情。 还有人说,之前天特别热的时候,也有两条龙出来布雨,让他们逃过一劫。 其中有一条龙就是粉色的。 这么热心善良的粉龙,杨戬除了三公主寸心以外,实在想不出别的龙选了。 可如果粉龙就是三公主。那她为什么不理会自己? 是把自己忘了吗? 杨戬握紧了避水珠,想追上去问一问,却又不敢。 他有什么资格问呢? 即便真的是三公主忘了他,又能怎样? 自己不过是个天庭重犯,三公主几次出手相救,也不过是出于怜悯帮一把罢了。 三公主救下的人千千万,自己不过是其中一个,又算的了什么呢? 杨戬越想越是自卑,他自嘲的看着手里的避水珠。 “杨戬啊杨戬,人家不过是一时好心帮了你,你怎么还惦记上了呢?” 正当杨戬对着避水珠神伤时,一道宛如黄莺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杨戬,你在这里做什么?” 杨戬听到这话,浑身一惊,慌乱的将避水珠藏在身后,看向对方。 一道清丽而曼妙的身姿正站在他身后,不是寸心是谁? “三、三公主……” 刚刚还想着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饶是杨戬也忍不住有些心虚。 “我刚刚看你似乎要对我说什么?” 寸心奇怪的看他。 没错,那条粉龙的确是寸心。 她也的的确确看到了杨戬。 不过她正在救人,实在来不及和杨戬叙旧。 杨戬能等,凡人可受不住。 所以寸心便先把人送上岸,再来问杨戬有什么事。 毕竟杨戬刚刚巴巴的看着自己,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 杨戬微怔了怔,心里有些欢喜。 原来三公主没有忘了自己! 哦对,刚刚三公主在救人,自然没空搭理自己! 杨戬想到这儿,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 他将避水珠递了出来。 “三公主,多谢你当初借我的法宝,我才能在弱水中活下来。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寸心看了眼避水珠,奇怪道:“你就这么给我?” 杨戬愣了:“不……不然我给它找个匣子?” 寸心:??? 她无语的看着杨戬,伸手一揪,抓着他的衣领冲到岸上。 “你这人看着精明,怎么还干蠢事呢?” 寸心拿走避水珠,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那里平日里虽然是河流,但沾染了弱水后,便发生了变化。除了水族,也只有拿了避水珠的人才能在水下活动。我若是刚刚就拿走了避水珠,你就要被淹死了!” 杨戬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跟个小学生似的低着头。 但看到寸心这样,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多谢公主关心,是杨戬鲁莽了。” 寸心觉得他这人说话莫名其妙,谁关心他了? 于是转移话题:“你找我就是为了还避水珠?” “不,杨戬还有一事相求。” 杨戬朝她拱了拱手:“我刚刚下水,原想看清水下情况,绘制成图,好治理弱水。但到了水下后才发现,即便有避水珠,在弱水中行走也殊为不易。想摸清情况绘制成图,实在是万难。但治水一事刻不容缓,还请三公主帮忙。” 寸心听到是这件事,满口应下。 “好,你且回去等着吧。” 说罢,转身跳入水中离开了。 杨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他站在岸边,盯着水面许久,面色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三公主对他的态度,属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第28章 姨母 说亲近吧,可从来都是有事说事,说完就走,从不拖泥带水。 若非见过寸心对三妹的亲近程度,他都要以为三公主就是这种严肃的人了。 但若说三公主对自己不亲近,那也不尽然。 不然怎么救了自己那么多次? 杨戬心里稀里糊涂的,搞不明白寸心的心思。 其实寸心的想法也很简单,救杨戬一是为了剧情,有些地方她不得不救,不救杨戬整个剧情都没法进行下去了。 而且杨戬是封神之战的主力军,她如果不管,后续不知道牵扯着多少因果。 还不如老老实实救了。 二来,她施恩于人后,以后再想动天庭,等于多了个肉体成圣的帮手。 神仙虽然多,但肉体成圣的可不多。 有时候,高手在质不在量。 就像那些天兵天将,再多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杨戬一人一斧,杀个对穿? 所以,寸心的确和原主一样馋杨戬,只不过原主馋他身子,寸心馋他的法力。 你要说心动不心动,怎么说呢? 杨戬的长相确实是独一份的俊美,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寸心也的确晃神过。 但晃神不代表爱慕。 她目前满脑子都是功德,法宝,龙族。 杨戬还待靠边站。 至于和杨戬之间的感情嘛,不急。 船到桥头自然直。 如果不直,等她成了龙神后掰直即可。 寸心找到摩昂太子,毫无心理负担的将绘制水下地图的事交给了对方。 摩昂太子一头雾水:“绘制这个做什么?” “天蓬元帅要治理弱水,但他也没法下水。只有咱们龙族和水军可以在弱水中行动。哥,我想帮个忙。” 寸心直接把锅甩给了天蓬,对杨戬只字未提。 反正天蓬元帅的确也奉旨治理弱水,她这么说也不算错。 更何况,她也的确打算把地图交给天蓬的。 反正杨戬在得到地图后,也会给天蓬元帅。 其他的,杨戬并不在意。 他如今只在意能不能为三界众生做些事情,并不在意治理弱水的功劳。 而事实上,即便天庭把治理弱水的功劳都扣在天蓬元帅身上,也抹不去杨戬所做过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被天道看着呢! 弱水一旦治理成功,功德是不会欺骗人的。 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 获得功德这种事,可比虚无缥缈的功劳重要多了。 “好,此事交予我吧。” 摩昂太子一听是这等要事,便拍胸脯答应下来。 动用手中水军,在弱水里面摩挲。 他手下的水军多,绘制地图起来也很快。 没几天就绘制成了。 而另一边。 杨戬要的不止是弱水水下地图,还要观察弱水上方的走向。 于是飞到了天上,仔细观察着下界的弱水。 他飞得很高,想把弱水的走向尽收眼底。 飞着飞着,却被月宫的嫦娥看到了。 “杨戬?” 嫦娥看到杨戬,心下一动。 立刻飞了过去。 杨戬正专注观察下界的情况,突然身边飞来一个女子,不由一惊。 “你是……” 杨戬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打量了下,想起这人正是之前劝阻自己杀小金乌的女子,似乎还认识母亲。 想到母亲,他脸上闪过一丝悲色。 “杨戬,我是嫦娥,和你娘瑶姬是好友。” 嫦娥知道他不认识自己,便自报家门。 “嫦娥?” 杨戬神情一阵恍惚,脑中不由浮现父母和大哥的音容笑貌。 当年在凡间时,他们一家其乐融融。 每当月圆时,母亲都会提起嫦娥奔月的故事。 现在想来,母亲乐此不疲的提起,大抵也是因为和嫦娥是好友的缘故吧? 杨戬想了想,这么说来,按照辈分,嫦娥该是自己的姨母了? 他拱了拱手,朝嫦娥恭敬道:“嫦娥姨母。” 嫦娥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向来温婉的表情有些龟裂。 姨、姨母?! 她活了那么久,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便是连大小金乌都没这么喊过自己,谁不是喊自己一声仙子? 嫦娥一时懵逼,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 大概年龄的确是古往今来女人们的通敌,虽然一句姨母并不能表露年龄。 但也足以证明她年龄不小了。 嫦娥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不住道:“叫我仙子就好。” 杨戬张了张嘴,却觉得这样不大恭敬。 “嫦娥姨母,你是我娘的好友,便是我的长辈。” 他一声声姨母,喊的嫦娥眉心直跳。 不知为何,虽然合理,但她就是不喜欢杨戬这么喊自己。 或许是因为在杨戬身上看到过后羿的影子,她总觉得杨戬这么喊自己,自己和后羿就离得越发遥远了。 可她又没理由阻止杨戬,只能转移话题。 “你上天是要做什么?不怕被天庭的人抓到吗?” 杨戬不屑的笑了下:“便是被看到又能如何?杨戬此番上天,是为了绘制弱水地图。是为了三界众生,有何畏惧?” 更何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他能打穿一次,就能打穿第二次、第三次。 嫦娥想了想:“不如我帮你,在月宫往下看,也能看的更清晰些。” 杨戬闻言,顿时大喜。 朝嫦娥躬身道谢:“多谢姨母帮忙,杨戬感激不尽!” 嫦娥刚想说不用谢,打算邀请杨戬回月宫。 却见杨戬道了谢后,满脸感激道:“那就麻烦姨母了,杨戬过些时日再来取。” 嫦娥瞪圆了眼睛:“你现在……”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杨戬虽想陪着姨母绘制弱水地图,但凡间却耽搁不起。” 杨戬边说,边对嫦娥又道了谢,就离开了。 徒留下有些傻眼的嫦娥。 杨戬没有糊弄嫦娥。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与其陪着嫦娥在月宫上绘制地图,还不如让嫦娥自己绘制,他下界救人。 虽然不能下水,但至少地上的百姓还是能帮一帮的。 时间可不等人。 杨戬匆匆忙忙跑下凡间。 刚想去问寸心,弱水图的事已经办的怎么样了。 就看到寸心抱着一卷白布,从弱水里跳了出来。 “三公主,你绘制好了?” 杨戬激动的看着寸心怀里的白布,有了这个东西,治理弱水有望! “绘制好了,但不能给你。” 寸心一句话,说的杨戬都蒙了。 第29章 区别 “这图,是我大哥派领几万水军在弱水中探索制成的。若是直接交予你,天庭知道后,难免会为难我大哥。” 寸心轻声道:“为了众生,我无所谓,但不能连累我大哥。” 杨戬立刻低头道歉:“是杨戬鲁莽了。” 是啊,现在和他有所牵连的话,天庭怕是要降罪龙族。 “所以,你告诉我天蓬元帅在哪,我去送与他。” 寸心说的非常直白,杨戬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好。” 杨戬将地点告诉寸心后,寸心便带着地图走了。 寸心找到天蓬元帅,从水中蹦了出来。 “天蓬元帅!” “啊,谁,谁啊?!” 天蓬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个绝美的粉衣女子,不由眼神直了直。 这姿色,比之嫦娥都不相上下。 他以前竟然从未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 “姑娘是……” 天蓬很是疑惑。 “我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 寸心边说,边挥了下衣袖。 把两人周边给围了起来,防止有人偷听。 没错,就是防五哥那个野狐狸偷听。 天蓬看她如此动作,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三公主,你这、你这、咱俩第一次见面,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 寸心听懂他的话,翻了个白眼:“你说什么呢?!” 她拿出地图,朝天蓬头上一砸。 天蓬捂着脑袋,有些委屈,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着实不讲理。 明明是她主动找到自己,也是她先屏蔽了周围。 怎么还动手打自己呢? 不过看到寸心瞪他时的眼眸,天蓬又一点气都生不出了。 反而憨憨一笑:“是我说错了……噫?这是什么?” 他看到寸心拿来砸她的白布上画的弯弯道道,有些不同寻常。 连忙展开来看。 越看,眼神越亮。 “这、这是弱水地下图?” “对,我大哥命水军绘制而成。” 寸心顿了顿,看向天蓬:“当然,这还多亏一个人提醒。不过这人不便多说,元帅心中有数即可。” 她知道天蓬元帅嘴紧,绝不会把这件事告知天庭。所以便将杨戬在其中的作用提了一嘴。 她还不屑的将这功劳全占完。 天蓬愣了愣,脑中浮现一个人影:“是有狗之人?” 寸心挑了挑眉,这话说的也没错。 杨戬经常带着他的大黑狗天天跑来跑去的,可不就是有狗之人? “嗯,天蓬元帅,还请你好生治理弱水,解救天下苍生,拜托了。” 寸心说完,又想到后面天蓬元帅在挖渠引水时,会遇到许多妖怪,又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西海找我。便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还是我大哥以及四海的龙族。” 天蓬元帅很是感动,毕竟对于龙族来说,民间的老百姓对他们来说,还真不太重要。 上古时期没有人时,龙族照样称霸一方。 可龙族还是为了天下苍生,自愿出力。 这份心,让他如何不感动呢? 什么是神仙? 神仙就是要以天下万物为己任,要有怜悯之心。 至少龙族是做到了。 天蓬元帅认认真真的朝她行了一礼:“天蓬多谢三公主!” “好了,不与你说了,我还要赶着去救人呢!” 说罢,寸心撤去屏障离开了。 躲在一旁的狐狸精五哥则抓耳挠腮,急的团团转。 “刚刚那女子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和天蓬元帅又是什么关系?给天蓬元帅什么东西?” 五哥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不然给个东西为什么要屏蔽四周,让他什么都听不到? 没准就和杨戬有关。 待到寸心离开,五哥便出去质问。 天蓬元帅不屑的盯着他:“玉帝派我治理弱水,我找人帮忙有何不妥?” 五哥却怀疑的看着他:“该不会和杨戬有关吧?” 天蓬直接一掌将他打飞:“我倒要上天庭问问,你这野狐狸,就是这么构陷功臣的?刚刚哪里有杨戬的半分影子?!你这般污蔑本帅,本帅怀疑你的居心!” 五哥被打了一掌,认清天蓬元帅根本不是他能摆布的,老实了许多。 一旁的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看了也十分解气。 他们二人早就烦透了五哥,若不是迫于玉帝的旨意,早就把五哥弄死了。 如今天蓬元帅这一掌,真是大快人心! 而且他们刚刚看的分明,明明是一个女子从弱水中跳出来给天蓬元帅送的东西。 这跟杨戬有半分关系吗? 杨戬能在弱水中来去自如吗?更何况杨戬是个男人呐! 五哥却张口污蔑,他不挨打谁挨打? 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其实本性正直,最看不上五哥这种行径。 于是两人对天蓬元帅道:“元帅,如果五哥拿这点与玉帝胡说,我们会为元帅作证。” 天蓬元帅高兴的将布卷展开给两人看。 “这是弱水底下图,是西海龙族在底下探索后绘制而成,交予我的。人家龙族一片好心,为了苍生不辞辛苦,绘制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可谓是大功一件。却被人污蔑陷害,岂不是寒了龙族的心?” “元帅所言极是!” 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拱了拱手,对五哥更加鄙夷了。 五哥被天蓬一掌打飞,不知道飞到了何处。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只能去寻他。 三人刚离开不久,杨戬就带着嫦娥绘制好的弱水走向图找到了天蓬。 “这是天上的弱水图。” 天蓬接了过来,感触的看着杨戬:“如果你不给我,自己治理的话,这可是大功一件……玉帝也许会迫于压力不再派人追杀你兄妹二人……” “杨戬和三妹只在乎天下苍生能不能好。不在乎什么赦免与否。” 杨戬回答的十分霸气:“我既然能打穿一次,便能打穿两次。玉帝要派人,尽管派,我不屑的与他低头。” 天蓬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且小心。” “多谢元帅关心。” 杨戬留下这话,便离开了。 天蓬元帅拿着这两份弱水图,忍不住感叹。 多好的人呐,却被无端的追杀,真是可笑。 明明是玉帝捅出的篓子,祸害人间。 可玉帝却对此毫不上心,心心念念要抓人。 而被抓的人,却怜悯众生,为此不惜犯险。 两相对比,真是可笑至极。 第30章 狮子精 很快,天蓬就带领着天兵天将开始治水了。 结果这一治理才发现,在弱水面前,多少天兵天将都不够填的。 哪怕用绳子绑着天兵天将吊水里,也于事无补。 一进水就不知道被弱水冲到哪里去了。 天蓬只能停下动作,找到一个正在忙碌救人的水族,让其给寸心报信。 寸心赶了过来:“天蓬元帅,可是有事?” “三公主。” 天蓬对寸心拱了拱手,将自己面临的问题说了出来。 寸心不假思索道:“这好办,我去找大哥,让他带着水军配合你一起挖渠便是。” 天蓬满脸感激:“三公主大义!” 寸心回去找到正在忙碌的摩昂太子。 摩昂太子一听,立刻点头答应。 “能将弱水引入海中,还百姓一个太平,咱们西海义不容辞。” 摩昂太子和天蓬元帅一接头,便开始挖渠引水。 这挖渠引水可不仅仅是挖地下,有的还要开山凿洞。 而现在是什么时期? 洪荒末,封神初。 这个时候的妖魔鬼怪虽比不上上古时期,但也可以说是妖魔遍地走了。 有时候一个山头甚至住着不止一个大妖。 这一挖渠,就等于是砸了他们的老窝,但凡有点脾气有点修为的妖怪,哪个肯善罢甘休? 什么?你说你是天庭派来治水的? 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把弱水捅下来的,你凭什么砸我的窝? 我好不容易寻觅个灵气多的窝,招谁惹谁了? 这是绝大多数妖怪的想法。 他们才不管弱水对凡间造成的影响大不大。 关他们啥事啊? 大不了水涨潮了就往山上跑呗,反正他们都是住山头。 妖怪们也觉得极为委屈。 自己好端端的住着,家被踹了。 修为低的妖怪知道势不如人,只能忍气吞声另寻住处。 修为高一点的妖怪,可忍不了半点。 直接开打。 而这些占山为王的妖怪们,往往修为还不错。 修为太差也守不住山头呐! 而这个时期的妖怪,可不比西游记时期的妖怪那么弱。 有些妖怪甚至比哪吒都厉害。 而摩昂太子虽然战斗力高,但手下的水军却不大行。 对付一般的小妖怪可以,遇到厉害点的就死伤惨重。 摩昂太子和寸心便是再厉害,也分身乏术。 毕竟挖渠引水又不是只挖一处山,也不是先挖了这个山头,再挖另一个山头。 那样进展太慢了。 时间耽误的越多,被弱水淹没的人就越多。 实在是耽误不起。 所以,摩昂太子、寸心、包括其他三海的龙族一起出动,也人手不足。 毕竟龙族里面,除了寸心这个隐藏大佬以外,也就摩昂太子法力高强了。 但这个法力高强,也只是相对于龙族而言。 事实上,摩昂太子更擅长水下战斗。 水下战斗,摩昂太子能吊打哪吒,水上战斗,只能和哪吒打个平手。 虽然哪吒能够暴打东海龙王,但修为这种事,本来也不是按照年龄来算的。 说是摩昂太子是四海年轻龙的领头龙,实际上他的武力值已经超过了上一代老龙王。 不然也不会连给西海龙王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能调动十万水军了。 但龙族的气运,似乎全部集中在西海这一脉了。 除了摩昂太子和寸心,其他龙都有些差强人意。 天蓬元帅倒是能打,可他也就一个人,还要统领全局。 自然不能每次都亲身上阵。 于是在无奈之下,天蓬元帅跑去灌江口,请杨戬等人出手。 此时的杨戬在经历过三首蛟为他拼命后,已经渐渐领悟了什么才是大爱。 欣然答应下来。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开山除妖大战,拉开了序幕。 狐妹的武力值不高,又不在天庭通缉的名单上,便负责跑腿。 将天蓬元帅这边遇到的妖怪名单带到灌江口,再由杨戬等人分配,出手解决。 在这来来往往之中,寸心和杨戬难免会相遇。 每每遇到,只要没有天庭的人在场。杨戬都会停下来和寸心说几句话。 还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等到第三次时,寸心算是回过味了。 杨戬这是对自己有意了? 可她也没做什么呐?不过是救了杨戬几次罢了…… 寸心琢磨了一下。 不对。 她突然想起剧里杨戬第一次和嫦娥相遇时的场景,好像被自己破坏了? 难道就是因为第一次相遇,自己出手帮了只会腾云驾雾,不会下去的杨戬一把,他就对自己有了别样的情绪? 寸心由此陷入了沉思。 如果杨戬对自己有意思的话……自己就要好生计划一番了。 但她不大明白,杨戬喜欢自己什么。 长相么? 如果是没有遭遇家破人亡的小杨戬,寸心相信自己的长相大概占据百分之八十的原因。 毕竟家破人亡前的小杨戬,可以说是个游手好闲的小纨绔。 不仅老是偷拿杨婵的首饰给未婚妻,还在被瑶姬罚跳时,有心情去调戏七儿。 若不是惨遭家破人亡,让其一夜之间快速成长,现在的杨戬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呢! 现在的杨戬经历的多了,自然不会那么肤浅。 那么,除了相貌以外,莫非就是救命之恩? 杨戬莫不是对第一个救自己的异性有格外的滤镜不成?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总归她要好生想想后面的路子了。 这日,寸心收到最新的消息,说是一处山上有个狮子妖,法力高强,导致水军们伤亡惨重。 莫非这就是那个连哪吒都打不过的狮子精? “我去吧。” 摩昂太子正好解决了一个妖怪,盔甲上的妖血尚有余温。 “不,我去。” 寸心拽住摩昂太子,将这个妖怪名册拿了过来。 如果真是狮子精,连哪吒都打不过,摩昂太子也未必是对手。 更何况,她记得这狮子精还会法相天地。 这可不是一般的大妖能学会的。 只有她去才能万无一失。 摩昂太子不知狮子精的厉害,看小妹抢着要去,也就同意了。 寸心到了地方后,顺利找到了狮子精。 果然,和剧里一样厉害。 第31章 美人计? 但寸心也不是吃素的。 她每日里修炼可不是只修炼法力。 她是龙族,龙族最强大的优势是什么? 是强壮的身体。 别看她人形娇娇弱弱,实际上龙形时,身上的每一片龙鳞都散发着粉嫩而锋利的光芒。 远远看着,只能看出是粉色的龙鳞。 等靠近了看,那一片片龙鳞就好像一把把打磨许久的刀片一样,被阳光一照,亮的反光。 从这就能看出来,千年的修炼时光,寸心为了提升修为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这淬体的法子可是来自上古龙族传承,哪里是普通功法能比的? 狮子精看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要来跟自己打架,不由轻蔑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片子,断奶了吗?龙族这是没人了?竟然把你丢过来,怎么,要耍美人计不成?” 狮子精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寸心,嘿嘿直笑:“你这小丫头,长的倒是不错。带回去给我做个压寨夫人也不错。” 他琢磨了下,摇头晃脑道:“听闻龙族宝贝多,我若做了龙族的女婿,可待让你父王多给些陪嫁才是。” 他越说越是猥琐,打量寸心的眼神也越发放肆起来。 寸心表情淡淡,若是换了一般女子,早就恼羞成怒了。 但她经历那么多,什么事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 狮子精这些话,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她拍了下乾坤袋,从里面蹦出一双粉色的天蚕丝手套来。 这双手套是她这些年外出游历时偶然所得。 主要作用是保护双手,还能增加威力。 当然,重点是它好看!是寸心最喜欢的粉色。 狮子精看她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忍不住嘲笑:“讲究倒是挺多。” 寸心面不改色,仿佛浑然没听到一样。 狮子精就站在原地也没动弹,好整以暇看着寸心戴好手套。 而戴上手套后,寸心面色淡然的看着狮子精,开口讥讽:“我原以为是什么大妖,谁知却是个小小的狮子。” 寸心最后五个字,彻底把狮子精气炸了。 他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举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寸心冷笑一声,握紧拳头朝对方狠狠砸去! 狮子精压根没把寸心当回事。 他拳大如盘,寸心的拳头却白嫩瘦弱。 寸心一个拳头,甚至只有狮子精一个手指头那么大。 两拳碰撞! 狮子精期待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他自己的手,就跟断了一样。疼痛感瞬间从拳头弥漫开来。痛的狮子精“嗷”的一声,差点蹦起来。 他捂着拳头,瞪着寸心,怎么也不敢相信,能和自己硬碰硬还稳居上风的人,竟然是这么柔软的女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寸心又捏着拳头冲他头上来了一拳。 直接将他打入地底,只露个脑袋。 这下,狮子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疼了。 反正浑身都挺疼。 狮子精被她这么两拳就打倒,不服气的很。 觉得她阴险狡诈,专挑自己不备时动手。 立刻叫嚣起来。 “有本事不要偷袭!” 寸心被逗笑了,她脚踩在狮子精头上。 “就凭你,还需要我偷袭?” 狮子精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立刻吼叫一声,身体迅速变大。 从土里将身体拔了出来,冲着寸心就是一阵狮子吼。 寸心屏蔽双耳,对着他发出龙吟。 狮子吼和龙吟哪个更厉害,哪里还用得着考虑呢? 不仅如此,狮子精发现自己的狮子吼没用后,立刻拔起身边的参天大树当做武器,要砸寸心。 寸心自己化身为龙,一个神龙摆尾,龙尾狠狠的抽在了对方的头上! 狮子精立刻被抽的头昏脑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寸心乘胜追击,龙尾像鞭子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狮子精。 把狮子精抽的没一会儿就撑不住,缩小了身躯。 寸心也重新化为人形,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条鞭子。 上面的倒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冲着狮子精冷冷一笑,举起鞭子就是一阵猛抽。 狮子精被抽的哎呦哎呦,再没了反抗的力气。 到了最后,已经不住的求饶了。 寸心停下鞭子,指着他:“效忠还是死,自己选一个吧。” 狮子精原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他早就听说了,最近天庭派人到处凿山挖渠。许多跟他一样的大妖都被天庭的人给打死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极力反抗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反抗就要被打死,还不如拼死博一把! 没想到他都做好被打死的准备了,竟然峰回路转! 这凶悍异常的龙女,竟然要自己二选一? 狮子精有种劫后余生的幸存感。 但他同时,内心又十分矛盾。 这些大妖都是桀骜不驯,有些甚至一根筋。 狮子精就是其中之一。 他犹豫不决:“效忠天庭吗?” 那个天庭冷酷无情,前阵子忽热忽冷,如今弱水泛滥,听说都是天庭造成的。 这种天庭,真的值得自己效忠? 寸心淡淡道:“效忠我龙族,效忠于我。” 狮子精一愣,龙族? 那他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龙族曾经称霸一方,威风凛凛。可是…… 他疑惑的看着寸心:“龙族不是天庭的吗?” 寸心收回了鞭子,轻轻褪去手上的粉色蚕丝手套。 “那是上一代的龙,我可没有。” 狮子精瞪大了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顿时两眼放光的看着寸心。 等等,这话的意思…… 他突然热血沸腾起来了呢! 狮子精再没有犹豫,直接天道立誓效忠于寸心,若有违背誓言,魂飞魄散。 寸心满意的抛给他一瓶丹药,叮嘱他去一处地方。 那是她早些年游历时寻到的好地方,灵气足又偏僻。 她把地方布置好后,可容纳不少的妖怪。 这次凿山灭妖行动自开始以来,她就往里面送了不少大妖了。 这才是寸心积极帮忙的真正原因呐!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妖怪都收的。 像那些实力弱的,不要。 实力强但为非作歹,祸害百姓的,不要。 她收的都是一些实力高强,但不怎么主动惹是生非的大妖。 狮子精虽然嘴上花了些,但她先前派人查探过,这狮子精素日里除了好色一些,也没太多毛病。 寸心才要收服对方。 可以说,这次所谓的除妖行动,寸心是赚的盆满钵满。 第32章 偷学 解决完狮子精,寸心又赶回了天蓬元帅那里。 恰好又有新的一批妖怪名单出现,她挑选了几个大妖,正准备离开时,正好狐妹跑来拿名册。 “寸心姐姐。” 狐妹跟寸心已经很熟了,看到对方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寸心停下脚步,看着狐妹,突然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的绒毛,语气温柔道:“这个月来往于灌江口和这里,累不累?” 狐妹摇了摇头:“不累!只要狐妹能帮得上忙,一切都值得!” 寸心摸了摸她脑袋:“其实这不是你的责任,这真是辛苦你了。” 狐妹眨巴着眼睛,笑眯眯道:“我法力低微,没办法像杨戬大哥那样去降妖除魔,能送名册就已经很满足了。真正辛苦的是寸心姐姐你们。” 寸心想了想,让她等自己一下。 “我有个法宝,是双追风靴。穿上之后身轻如燕,就连速度都能快上一倍,而且法力消耗不大,最是适合你了。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寸心不由分说的拉着狐妹坐下,自己则回西海取东西了。 没办法,她上千年来囤积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法宝太多了,多到她随身携带的乾坤袋根本装不下。 于是好多东西她都放在了西海。 至于为什么不放空间里? 拜托,那可是法宝啊! 有些法宝会无端的发出各种动静,把她空间里的东西弄坏了怎么办? 那她前几世积攒的家当不就全毁了? 那可不成。 9527倒是给她推荐过一款空间须弥戒。 可她这么抠门的人,怎么可能花钱呢? 又不是刚需。 寸心此刻倒是有点庆幸自己有囤货癖了。 要不然也不会及时想到有这么一双靴子。 狐妹单纯,如果她直接送东西,没个正当缘由,她大抵不会收的。 没错,寸心送狐妹靴子是有目的的。 她也是看到狐妹才想起来,再过不久,玉鼎真人就会传授给狐妹劈天神掌了。 说实话,寸心虽然有了龙族传承,但谁会嫌弃自己多一门强大的法术呢? 要知道,这劈天神掌练到最后威力无穷。玉鼎真人说练到极致甚至连天都可以劈开。 哪怕他说的夸张了一些,但也可以看出来劈天神掌是门强大的神通。 剧里狐妹学了劈天神掌,修炼千年后,在怀孕的状态下还能和天生圣体的孙悟空打个平手。 如果不是孙悟空及时得到杨婵的帮助,拿宝莲灯给狐妹看,怕人根本打不过狐妹。 孙悟空是什么战斗力? 取经路上时,已经是妥妥的太乙金仙了。 他跟别的妖怪对打时,兴许是消极怠工,有的虽然打不过,但他却能毫发无损。 但他跟狐妹打时却是动了真格。 但照样打不过。 由此可见,这劈天神掌的威力有多大了。 寸心对这神通还真有些眼馋。 可她和玉鼎真人没有交情,贸然跑去求教,对方决计不会答应。 而且玉鼎真人就住在灌江口,她此刻的身份也不适合出现在那里。 所以,寸心便想了个法子。 送狐妹法宝,最好是一直佩戴在身上不摘下来的那种。 于是想来想去,她就想到了追风靴。 寸心回到西海,找到追风靴后,便炼化了几颗留影石在靴子上,甚至还为此做了一些掩护。 拿着靴子,寸心心满意足的回到驻扎地,将东西塞给了狐妹。 狐妹慌乱的摆手拒绝:“寸心姐姐,这么宝贵的法宝我不能要!” “给你就拿呢。” 寸心塞给狐妹,又被狐妹退了回来。 寸心想了想:“那就先借给你,等弱水治理完毕后,你再来还我。” 她看狐妹还想拒绝,面上严肃了些:“你想想,你从灌江口到这,单看自己要跑多久?可穿上这双靴子后,就能节省一半的时间。有时候,能早一点赶到,就能帮助更多的百姓呢!” 这个说法让狐妹无法拒绝。 她犹豫了下,便接了过来。 “寸心姐姐,等弱水治理结束后,我一定物归原主!” “好,去吧” 寸心随便的点了几下头。 一双追风靴换一门神通。 这买卖实在划算,能干! 送走狐妹后,寸心又去收服了两个大妖。 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去梅山收服梅山六怪。 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梅山六怪注定要被杨戬的义气折服。 从而追随对方。 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费劲? 反正以后也要拉杨戬一起反天庭,他的人,不就是自己的人? 寸心理直气壮的想着。 就在这时,龙族水军在挖山时,竟然挖到了一座山精。 没错,就是一座大山修炼而成的妖怪! 凿山挖渠,凿到了一座山妖,这不就等于在人家身上挖窟窿眼吗? 不对,是脚趾甲盖。 山怪大怒,一出脚踩死了一片水军。 天蓬元帅心里着急,立刻就要去灌江口请人。 却被寸心拦了下来。 “元帅,且让我去试试,不成的话再去灌江口请人。” 天蓬元帅看着寸心柔弱的外表,尽管知道对方法力高强,和外表形成强烈的反差。 可难免还是会有所担忧:“你……能吃得消吗?” “即便不成,也能保命。” 寸心没有再多说,转身就跑了。 她速度极快,根本不是天蓬所能追上的。 最后天蓬停下脚步,默默等待着结局。 寸心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尽管山精厉害,但到底比不上寸心的手段多。 将对方收服后,寸心心情大好。 手下又多了个实力干将,搁谁谁不高兴? 另一边。 灌江口。 野狐狸五哥在得到王母的旨意和毒药后,一直默默观察杨戬的情况。 好伺机寻找机会。 待发现杨戬和梅山六怪起了冲突后,打的难舍难分时,五哥立刻兴奋起来。 梅山六怪竟然这么厉害!要是把人拉拢过来,可还得了? 于是上前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梅山六怪跟着他一起去灌江口找茬。 结果发现杨戬的房间门口趴了一条大黑狗后,五哥眼睛一转,心中生出一个歹毒的计谋。 他手一挥,吩咐南北极战神:“把这条大黑狗带走!” 第33章 绑条狗? 南北极战神和梅山六怪:??? 不是,你在说什么鬼? 不是要来打杨戬,绑架人家的黑狗做什么?! 除了五哥,其他人都蒙了。 但五哥催促的紧,南北极战神虽觉得无语,还是把大黑狗也就是哮天犬给带走了。 可怜的哮天犬,本来还在兴高采烈的啃骨头。 结果一眨眼,就被带上了天! 吓得它张口想嚎叫,却被五哥用骨头给堵住了嘴巴。 “呜呜……” 哮天犬呜咽着,却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 杨戬发现不对劲,走出房门后看到哮天犬没有摇着大尾巴迎接他时,顿觉不妙。 再一抬头,只能看有几个人影离开了。 五哥留下传音:“杨戬,想要回你的狗,明日午时来梅山!” 杨戬听到这,心里着急起来。 “咱们不是要去打杨戬,你把他的狗给绑回来做什么?” 待到了安全地方,梅山六怪忍不住发问。 他们是真想不通。 在他们的观念里,打架就是打架。 这怎么架都没打,反而绑了人家的宠物呢? 五哥冷哼一声,手在嘴边握成拳,吹了口气:“你们懂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黑狗,这是杨戬的黑狗!” “所以呢?” 南极战神有些纳闷。 杨戬的黑狗还能多出三头六臂不成? “他视这条黑狗为家人,黑狗不见了,他一定会来要狗的。到时候,嘿嘿……” 五哥猥琐的笑了起来。 北极战神直接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谁能为了一条狗自投罗网?” 梅山六怪齐齐点头。 对啊,谁会为了一条狗而冒险呢? 五哥却坚信自己的想法:“他一定会来的!” 不得不说,有时候最了解你的是敌人这句话还真不假。 五哥别的不行,但是猜杨戬的心思倒是一猜一个准。 第二日午时,杨戬如约来到了梅山。 看到哮天犬被拴在大树上,杨戬脸色骤变。 他把哮天犬视为家人,从来没这样对待过对方。 心疼的看着哮天犬:“别急,我这就救你出来!” 哮天犬:“汪呜汪呜!” 看到杨戬,它激动的又叫又跳。 五哥冷笑,趁着哮天犬喊叫时,直接将一颗丹药弹到了哮天犬口中。 哮天犬冷不丁吞了下去:“汪汪?!” 紧接着,它开始剧烈的叫了起来。 没办法,身子实在是疼得厉害。 南北极战神震惊的看着五哥:“你疯了?给一条狗吃断魂丹,它怎么受的住?!” 五哥冷哼:“为了铲除杨戬,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先前不喂,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杨戬会不会为了一条狗来冒险。 反正正常人都不会。 可是没办法,五哥除了绑架哮天犬,也没别的人选了。 灌江口住着的几个人,他能绑的走的只有玉鼎真人、狐妹和哮天犬。 不管怎么说,五哥还是喜欢狐妹的。 怎么可能把狐妹绑走呢? 而玉鼎真人,当时正和狐妹待在一起,他把人绑走了,狐妹还怎么看他? 所以选来选去,只剩下哮天犬了。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没有错! 杨戬猝不及防,主要是谁也没想到五哥能神经到绑架一条狗,还给狗吃毒药! 他目眦俱裂,眸中满是杀气的盯着五哥。 如果眼神能杀人,五哥现在就已经成肉沫了。 “你大胆!” 五哥却丝毫不惧。 他现在是挟黑狗以令杨戬。 “杨戬,想救你的狗吗?” 五哥呵呵冷笑:“它吃的可是断魂丹。” “你该死!” 尽管不知道断魂丹是什么,可听名字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刚刚那南北极战神还说,这是王母给的断魂丹。 可见不是一般的毒药。 杨戬怒极了,他双手死死握拳,恨不得把五哥打死。 他现在后悔至极。 早知道这个五哥会害了哮天犬,当初他就该不顾狐妹求情,直接把五哥弄死才对! 杨戬如今是悔不当初。 “我该不该死,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五哥志得意满的挑衅般看着杨戬。 “杨戬,我知道你为了救哮天犬,可以产生巨大的法力。那么,我现在要你为了哮天犬,散去法力!” 此话一出,杨戬都懵了。 散去法力? “呜……呜……”哮天犬虚弱的瘫倒在地上。 杨戬快心疼死了。 他瞪着五哥:“我不信任你们。” “除了你和这黑狗以外,其他人都知道解药的位置。” 南极战神向杨戬保证道。 杨戬深深地看了眼哮天犬,一挥衣袍,盘坐在地上。 开始散去修为。 这一幕直接震撼到了梅山六怪,等等对其露出敬佩的眼神。 第34章 杀五哥 梅山六怪瞬间觉得,这所谓的神仙就是卑鄙小人。 反而是被神仙通缉的杨戬,这才是真汉子! 就在杨戬开始散功之际,五哥兴奋的转来转去,开怀大笑。 “杨戬啊杨戬,你也有今日!” 正当他高兴时,身后突然出现一把泛着青芒的冷剑,直接插入五哥的胸膛! “我……嗬……嗬……” 五哥猝不及防被刺个对穿,剑尖从他背后插入,从他胸口穿出。 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的剑尖。 剧烈的疼痛从他胸口传入四肢,疼入灵魂之中。 这种疼,根本不是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比拟的。 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撕碎一般。 事实上,他感觉的也没有错。 这柄剑不止是伤害他的身体,更是直击他的灵魂。 这一下,可比王母给的断魂丹狠多了。 寸心厌恶极了五哥,出手根本没有留余力。 五哥不过是个刚化形没多久的狐狸精,甚至连自己的狐狸耳朵都没办法维持人耳。 法力低微到这个程度,寸心全力出手之下,五哥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没错,寸心出手。 她在收服山怪后,便想起了杨戬有这一劫,匆匆赶了过来。 恰好碰到五哥逼杨戬散功。 寸心想起因为杨戬散功,导致后面产生一系列的麻烦,毅然决然的出手打断了。 一来,她知道杨戬对自己有意,而自己以后也需要杨戬帮忙。 所以不打算给嫦娥救杨戬的机会。 举手之劳的事情,干嘛留给别人做人情? 二来,趁机把五哥弄死,能省掉很多麻烦。 寸心也犹豫过,如果现在把五哥弄死了,小玉就不存在了。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都想要破坏三圣母和刘彦昌的事情,让沉香无法出生了。 那蝴蝶掉小玉也是没法子的。 总不能为了小玉,一直忍着五哥这个卑鄙小人上蹿下跳搞事情吧? 少了五哥,能省多少功夫,免去多少波折? 当然,寸心也不是贸然出手。 她变换成了一个路人甲的模样,面容平平无奇。 省的被南北极战神看到。 “谁?!” 五哥被捅个对穿,南北极战神才反应过来,回身大喝。 虽然他们也看不惯五哥的卑鄙行径,但到底是玉帝下旨让他们听从五哥指挥诛杀杨戬杨婵兄妹的。 现在杨戬杨婵未死。五哥却遭遇这种不测。 而且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偷袭。 两人觉得有些没面子。 寸心缓缓现身,冲着两人拱了拱手:“我已经把五哥的魂魄都震碎了,你们难道还要为他这种卑鄙小人报仇吗?玉帝只说了让你们听从他的安排,却没说过要保护他的安全吧?” 言下之意,就是五哥已经死了,玉帝的旨意等于作废,你们没必要帮这种人报仇。 南北极战神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犹豫之色。 说实话,他们的确对五哥十分不满。 若不是玉帝的旨意,他们连看一眼这种卑鄙小人都觉得眼脏。 南极战神率先有了决断。 他冲着寸心点了点头:“我们会禀告玉帝,五哥因公殉职了。” 说罢,带着北极战神就走了。 五哥瘫倒在地上,感受着意志不停的溃散。 他怕极了,也恨极了。 他好不容易成为神仙,只要能办好这件事,肯定就会被赏赐神籍,怎么能……能这个时候死呢?!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呐! 五哥在心里咆哮,却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要死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被震碎了。 他……再也活不成……了…… 五哥临死前,眼前仿佛看到了狐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死后,连尸体都变回了原型,是只丑陋的杂毛狐狸。 而随着他变回原形,身上的东西也掉了一地。 寸心找到了断魂丹的解药,喂给了哮天犬。 这才让哮天犬活过来。 这些举动说起来很长,实际上不过发生在一夕之间。 从寸心出手弄死五哥,到南北极战神果断离开,再到哮天犬活过来,甚至只在几个呼吸之间。 杨戬都惊呆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梅山六怪。 杨戬停下散功的动作,呆愣愣的看着寸心。 不知为何,他明明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人,但就是觉得对方十分熟悉。 他张了张嘴,有些茫然的道谢:“多谢姑娘相救,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寸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换个面容你就不认得了?” 她边说,边变回了原先的容貌。 杨戬从茫然到惊喜只用了一瞬间。 他眸光闪烁,语气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三公主!” 杨戬看到寸心,就跟小男孩看到奥特曼一样欢喜。 “三公主怎么有空前来?” 寸心挑了挑眉:“我也是解决妖怪的时候,听妖怪们说,有个梅山六怪法力了得。于是不放心来看看,没想到刚到就遇见这种事。” 她顿了顿,看了眼一旁的梅山六怪。 “可是他们?” 梅山六怪此刻早已被杨戬对哮天犬的义气所折服,打消了不让凿山挖渠的念头。 听到寸心问他们,立刻道:“我们是梅山六怪,但我们兄弟几个,对杨兄弟十分敬佩。凿山挖渠的事,我们同意了!” 杨戬闻言大喜,对着几人深深行礼:“几位大义!杨戬代天下苍生,谢过几位!” 梅山六怪想了想,又道:“既然家都被凿了,那我们也要为治理弱水,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我们几个,就先随你走。好在我们还有一身法力。虽然比不上你,但至少也能自保。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杨戬感动极了,对梅山六怪能够帮忙很是感激。 一旁的寸心在他们决定完后,指了指旁边狐狸尸体。 “五哥的死,要不要告诉狐妹?” 杨戬沉默了半晌,随后沙哑着声音道:“算了,不要告诉她,就让她以为,五哥已经上天了吧。” 虽然狐妹表面上说,她和五哥彻底结束了。 可杨戬看她这几日强颜欢笑,分明是心有惦记。 狐妹对五哥感情深厚,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抹去的? 第35章 九尾狐 寸心点了点头。 将五哥的狐狸尸体直接就地掩埋,没有立碑,他不配。 因着寸心及时赶到,杨戬没有怎么散功,也就没有被南北极战神杀死。 哮天犬也好好的,自然不需要嫦娥像个刷好感的npc一样蹦出来巴拉巴拉。 然后提醒玉鼎真人宝莲灯可以让他们魂魄归位。 事实上,寸心觉得这个剧情实在是没道理。 玉鼎真人号称三界百科全书,过目不忘,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是三界最强大脑。 可以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 这么强大的脑袋,按照道理来讲,根本不用嫦娥来提醒就能想到宝莲灯的功效。 毕竟宝莲灯是女娲的法宝,女娲是谁? 是创造人族的神。 而嫦娥是什么时期的人? 是帝尧时期的人。 而玉鼎真人呢?是元始天尊的门下弟子。 而女娲在创造人族成圣后,便轻易不出现了。 根据太乙真人的描述,他守了宝莲灯五千多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宝莲灯至少五千年没有出世过。 而嫦娥呢? 嫦娥乃后羿的妻子,后羿是帝尧时期的人。 也就是说,嫦娥也是同时期。 而帝尧时期,距离商朝只有一千余年。 换句话说,嫦娥从成仙,也不过才一千年。 她一个刚成仙一千年,又没背景没后台的月宫仙子,却知晓至少五千年没问世,女娲法宝的功效? 合理吗? 而且杨戬是玉鼎真人的徒弟,他对杨戬最是关心。 看看隔壁同样死了徒弟的太乙真人是怎么做的? 呕心沥血也要想法子把哪吒救回来。 玉鼎真人呢? 竟然眼睁睁看着杨戬的灵魂离开,而不是绞尽脑汁想法子救活对方? 而且还是在宝莲灯就在身边的情况下! 这剧情不觉得离谱吗? 为了给嫦娥套上一层又一层的光环,给她成为杨戬一次又一次的救命恩人而踩着玉鼎真人。 这种偏心眼的剧情,真是让人无语。 而整个宝莲灯系列的剧情,嫦娥就是这种角色。 一层又一层的光环往身上套,生怕显不出她的高光。 不仅如此,她还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光环。 旁的也就罢了,寸心唯独不明白剧里哮天犬为什么对原主态度那么恶劣,反而一心想要杨戬和嫦娥在一起。 剧里原主一开始对哮天犬多好啊,在刚认识时,以为杨戬抛弃了哮天犬,还安慰对方。 婚前寸心至始至终对哮天犬的态度都十分友善,哮天犬是怎么做的? 不仅说嫦娥的好话,还骗原主杨戬闻不得龙味,把寸心骗走后,又在杨戬逼问时死不承认。 还说了另一套说辞骗杨戬。 原主呢? 在不知道杨戬和哮天犬身体换回来时,以为和金蝉子打架受重伤的是哮天犬,迫不及待给对方医治。 治完后又误以为杨戬不愿意娶自己离开了。 杨戬身受重伤追不上,让哮天犬去追,哮天犬却害怕杨戬知道真相骂自己,回去谎称追不上。 再加上后面老是觉得寸心配不上杨戬,嫦娥才配得上。 处处挑拨离间。 还有原主和杨戬成亲后,因为生气原主打了杨戬一巴掌,哮天犬却反手打寸心。 凭什么? 人家两口子的事,关他一条狗什么事? 原主赶走杨婵,丢掉小玉是不对,可绝对没有对不起哮天犬! 如果是她,早就容不下对方了。 亏原主还心那么好,忍了这样的狗一千年! 哮天犬对待原主什么样,原主又不是傻子,能感受不出来? 总有人用哮天犬是条狗这个说辞来指责原主对其苛刻。 可哮天犬是正常的狗吗? 是能化形,能说话,会挑拨离间的狗! 而原主对哮天犬那么好,哮天犬还对她这么恶劣。 嫦娥呢?对哮天犬做过什么,却让哮天犬心心念念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女主人?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只能说,哮天犬就是一条绿茶狗! 当然,也可能是毒唯只对真嫂子破防,所以哮天犬看寸心百般不顺眼,从而拿嫦娥刺激对方。 如果真是嫦娥成了杨戬的妻子,没准哮天犬也是同样的态度。 不过这些都不会出现了。 没了龙珠,哮天犬想修炼成人形,至少也要几百年。 再加上这次被断魂丹毒了一下,损害了身子。想要恢复如初,修炼成人形,怕是又要多个几百年。 再想像剧里那样上蹿下跳搞事情,可不能了。 寸心一边思索,一边和杨戬回到了灌江口。 杨戬对她轻声道:“三公主,你身份特殊,送到这就足够了。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虽然离开了,但玉帝和王母一定会再想别的法子,派其他人过来。若是发现你的存在,对你,对西海都不是什么好事。” 寸心了然点头。 她又关心了杨戬几句。 拿捏人心是她这几世修炼出来的本能,知道如何说能打动杨戬心底的柔软。 不过几句关怀,就把杨戬说的心里暖烘烘的,看着寸心的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寸心这才离开。 她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但没心思琢磨。 她如今忙得很。 还要赶在弱水淹没朝歌之前,阻止弱水。 没办法,弱水淹没朝歌后,朝歌会往弱水里倒尽污浊之物。 导致弱水被污染,流入大海后会形成污浊之气,伤害海中的生物。 四海就是寸心的根基,是她日后要对抗天庭的实力所在。 自然要阻止弱水霍霍大海。 寸心赶到朝歌,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这里还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仿佛不知道弱水的存在似的。 寸心还顺便去了一趟王宫。 看到了商纣王和妲己正在寻欢作乐。 看到妲己的瞬间,寸心只觉得眼前一亮。 不愧是千年九尾狐,浑身的魅惑劲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寸心自认自己经过前几世的积累,已经足够妩媚了。 但在看到妲己时才明白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就连9527都忍不住蹦出来感慨:“宿主,以前我觉得你把前几世皇上迷的团团转,已经堪称狐狸精转世了。如今看到这九尾狐,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狐狸精!” 第36章 学习一下 这话听的寸心拳头都硬了,手指关节咔嚓咔嚓作响。 “小统子,你听到这是什么声音了吗?” 9527还算没有完全丢掉统脑,连忙谄媚的换了个说辞:“当然了,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只会魅惑,哪里比得上宿主大人的高贵端庄?” 寸心哼了一声,算是放过它了。 她盯着妲己又看了几眼。 兴许是眼神过于炙热,苏妲己的内在如今是千年九尾狐,法力不算低。 虽然察觉不到寸心的存在,但还是有点不自在。 寸心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妩媚的模样,就连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心动几分。 难怪商纣王能被她迷昏了头。 如果这本事自己能学到几分,那还愁以后遇到的宫斗世界吗? 说实话,苏妲己的外壳确实好看,但绝对没有美到仙子的地步。 仔细看那五官,是不如嫦娥的。 但千年九尾狐上身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给她增添了无限的风采。 若是把现在的苏妲己和嫦娥放在一起,最引人注目的绝对是苏妲己。 这就是气质的加成。 寸心卷王的劲头又上来了,甚至生出一股留在朝歌不走,就地观察学习苏妲己的念头。 但很快。她的理智又控制住了这股冲动。 她还有许多要事在身,远比学习更重要。 可是…… 寸心依依不舍的看向下方的苏妲己,脑中忽然蹦出个念头。 从乾坤袋中掏了几颗留影石。 趁着苏妲己离开寝宫时,偷偷潜入,将留影石留在了各个角落,还做了一些掩盖之术。 没时间看现场教学,她可以创造条件视频教学嘛! 网课也是课,总比没得学强。 不过苏妲己可不是狐妹那个小丫头能比的,心机深沉许多。 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现留影石。 不过没关系,若是发现了,大不了她回头找个时间,蹲现场教学好了。 寸心理直气壮的想着,苏妲己教学,她蹭定了! 布置完后,寸心察觉出异样,飞到了朝歌外围。 果然,弱水冲朝歌而来。 寸心眼眸一凝,上前阻拦。 “弱水,出来!” 弱水察觉出她法力深厚,现出了身形。 “我记得你,你是西海三公主,从弱水中救了许多人。” “是我。” 寸心挡在她面前:“前面是朝歌,你不能进去。” 弱水淡淡一笑,语气里满是自信:“这天下,没有弱水去不了的地方。” 寸心挑了挑眉:“我知道你能进去,你如今汇集了那么多河流,水势浩荡,我一条龙阻止你很难。但是,你以为我是为了朝歌才阻止你的吗?” 弱水一愣:“不然呢?” 寸心指了指朝歌王宫:“那里是朝歌的王宫,同时也是天底下最荒淫无度的地方。你最渴望的爱,在那里是不存在的。而那里,不仅没有爱,还有天下最肮脏的污浊之物。你以为自己能够淹没朝歌,殊不知,当你淹没的瞬间,朝歌也会将你污染。即便这样,你也要去吗?” 弱水呆住了。 她不是听不懂人话的死物。 她有些怀疑的看了眼寸心:“真的?” 寸心让开了身子:“你可以试探一下。” 弱水小心翼翼的靠近朝歌。 结果越是靠近,越觉得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恶心的气味。 把弱水吓得退了回来。 “多谢你,我会绕道而行。” 弱水一脸后怕的朝寸心道谢。 这要是淹没朝歌,沾染上了这种污浊之气,那她还不痛苦死? “不用谢。” 说服弱水后,寸心看着她绕道而行,便飞回了天蓬的营地。 想看看还有什么能做的。 而这时候,天蓬也乐呵呵的,看到寸心后心情大好。 “三公主,多亏你打败了山怪,让剩下的妖怪们闻风丧胆,纷纷躲了起来,再无人敢阻拦凿山挖渠一事。四海的水军,已经挖的差不多了,最迟今晚就能将弱水引入大海之中了!” 寸心闻言,也是眉眼弯弯:“恭喜元帅,治理弱水可是大功一件呐!” 天蓬元帅嘿嘿直乐:“此事,你们四海,尤其是西海的功劳最大,我一定会上报天,让玉帝嘉奖的!” 寸心虽然不在意所谓的玉帝嘉奖,但想到老父亲大抵会在意,也就道了声谢。 其实此次最大的收获,是四海从中捞到的功德,这才是最有用的。 接下来,她就可以告诉父王他们,如何把功德最大化了。 寸心耐心的等待杨戬几人把弱水送上天。 灌江口。 杨戬刚回来没多久,王母和玉帝派来的五极战神便到了。 这五人到了后,先和杨戬几人打斗一番。 可他们的人数虽多,还有个五极大阵,能增强实力。 但南北极战神加起来,也打不过杨戬。 其他三个战神和南北极战神的水平差不多,即便是更厉害,差距也不会大到离谱。 所以,五极战神哪怕形成了五极阵,也远不是梅山六怪、杨戬杨婵、哪吒等人的对手。 五极战神没法子,杨戬也不想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 便提出了暂时和解,让五极战神上天回禀玉帝,等他们把弱水送上天后,再继续打。 五极战神也没法子,只能回了天庭。 把玉帝气的够呛。 但是王母娘娘却及时劝阻了玉帝,提出可以先答应杨戬的要求,等他们把弱水送上天后再一网打尽。 玉帝觉得法子甚妙。 便下了旨意,许诺在杨戬等人把弱水送上天之前,不会动手。 天蓬将旨意带给了杨戬。 而杨戬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知道天庭最会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别看现在有旨意,说的比唱的好听。 实际上,等他们将弱水送上天后,玉帝定然派人埋伏他们。 不过即便清楚,杨戬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他的大爱,他的责任心,都不允许眼睁睁的看着弱水祸害人间。 尽管弱水很多时候,并不是故意把人淹死,而是出于弱水的特性。 但恰恰是这份独特,弱水更不能留在凡间了。 杨戬深知,和天庭这场恶斗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在此之前,劝说了玉鼎真人和狐妹两个战斗力低微的人先行离开。 第37章 卷龙不偿命 玉鼎真人和狐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法力低微。 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给杨戬几人的拖后腿。 倒没有说出什么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共进退这种傻话。 两人虽然不舍,但还是答应离开了。 狐妹先送玉鼎真人回昆仑山,随后看到脚上的靴子,一拍脑袋。 “既然用不上我了,那这双靴子也该还给寸心姐姐了。” 她边说,边跑回了天蓬大营。 恰好寸心正在等结果,哪也没去。 狐妹跑到她跟前,兴奋的眨巴着眼睛,将靴子送到寸心跟前。 “寸心姐姐,我用完了,靴子还你。” 她顿了顿。又道:“我还用法术清理了一遍,没味道。” 寸心打眼一扫,看到自己炼化的留影石还好端端的待在靴子上,心下满意。 她将靴子接了过来,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既然给你了,就不会嫌弃什么。你还回来,可是觉得这靴子不趁脚?” 狐妹连连摆手。 “不是的,是太好了,我……我没资格拿。” 寸心不动声色的借用视角掩护,将乾坤袋里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双一模一样的追风靴拿了出来,替换掉了。 追风靴并不难炼制,她出手又大方。 找了个专门炼器的,给足了好处,对方便炼制出了一模一样的追风靴。 为的就是今天。 寸心将替换的追风靴又推到了狐妹手边。 “你怎么能说自己没资格呢?如果不是你往来奔波,我西海的水军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狐妹犹豫道:“可是……” “别可是了。” 寸心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你不要,难道是不喜欢和我来往?”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 狐妹吓了一跳。 寸心佯装伤心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说了,是我会错了意……” 狐妹哪见过这种招数?顿时傻了眼。 “寸心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收,我收嘛!” 她生怕寸心误会,连忙收起了追风靴。 寸心看到她收了,才重新露出笑容。 之所以逼着狐妹收追风靴,是因为寸心用这种偷学的手段实在不大光彩。 用一双靴子弥补,只能说聊胜无几。 这算是寸心的小小补偿吧。 毕竟劈天神掌,真不是一双靴子能比的。 狐妹离开后,杨戬和杨婵、哪吒、梅山六怪、天蓬几人便开始送弱水上天。 而玉帝王母那边,又开始耍心眼。 让五极战神带着天兵天将去天河那边迎接弱水。 等五极战神走了后,又对卷帘下令,让他埋伏在附近,等杨婵上来后,出其不意抢了杨婵的宝莲灯。 卷帘虽然不愿意,但迫于王母的压力,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剧情,和原先的没什么分别。 杨戬几人容弱水上天后,杨婵被伏击。 杨戬哪吒等人送弱水上天后就跟天庭恶战。 而这时候,金蝉子刚从西天跑出来,路过天庭。 恰好被嫦娥看到,拜托对方帮忙解决天界之危。 金蝉子答应后,和杨戬又是一场打斗。 打着打着,跑到了花果山。 两人法力的余波,将孙悟空给崩了出来。 杨戬和金蝉子则被孙悟空蹦出来的威力震伤,分别掉落在了两处。 寸心及时捡到了杨戬,为对方疗伤。 杨戬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 杨戬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即是高兴,又是惭愧。 “似乎三公主每次看到杨戬,杨戬都在受伤呢。” 寸心思索了下,忍不住赞同:“还真是,也不知道你为何这么容易受伤。” 杨戬无奈的摊了摊手:“杨戬法力低微,需要三公主的搭救才能幸免于难。” 寸心挑了挑眉:“法力低微?也不知道几次杀到天庭的人是谁?” 杨戬唇角含笑的看着寸心:“那是天庭不行,而非杨戬厉害。” 寸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玉帝要听到你这话,非要被气死不可。” “若是如此,那我就功德无量了。” 两人说笑了几句,哪吒带着观音菩萨也赶到了。 观音菩萨是为了追捕金蝉子。 但追到这儿才知道,金蝉子已经被带上天了。 于是杨戬、哪吒和观音菩萨又赶往天界。 杨戬离开前,还深深看了眼寸心。 但他知道,自己和天庭恶斗,不能把寸心牵扯进来。 而这时候的王母在金蝉子的提醒下,想出了招安的法子。 杨戬以为玉帝是幡然醒悟了,想了又想。 他知道,这个结局已经算是好的了。若是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于三界没有好处。 于是示意哪吒几人接受招安。 哪吒和杨婵最听杨戬的话了,也就答应下来。 杨戬自己则表示要听调不听宣。 而梅山六怪表示要誓死追随杨戬。 哪吒本来也想如此,却被杨戬劝阻了。 哪吒想想也是,如果他在天庭当差,有什么不利于二哥的事,还能做个内应。 若是二哥再有打上天庭的意思,自己还能大行方便呢! 这般一想,哪吒觉得做神仙也不错。 就这样,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 而此刻的寸心,则和摩昂太子汇合,一起回了西海。 摩昂太子有些奇怪的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寸心。 “三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寸心嘻嘻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大哥。” 摩昂太子弹了下她脑门:“你若不是心里憋着事,绝不会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回到西海的瞬间就去修炼了,哪里会有闲工夫围着我?” 不得不说,还是摩昂太子了解自家妹子卷王属性。 寸心那真是走路在修炼,吃饭在修炼,恨不得睡觉都想修炼。 一天不修炼,她就浑身难受。 摩昂太子可太清楚了。 第38章 坦白 “知我者,大哥也!” 寸心朝摩昂太子竖了个大拇指。 摩昂太子哭笑不得:“好了,到底是什么事?大哥能帮一定帮你。” 他连什么事不知道便满口答应下来,这要是换成别的公主太子,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实在是寸心自幼懂事聪慧,摩昂太子对其放心。 寸心跟着他到了摩昂太子的住处,然后用天机珠的功能遮盖了四周。 “三妹,你这是……” 摩昂太子一怔,很是不解的看向寸心。 寸心面容严肃的看着他:“大哥,接下来的话,事关咱们龙族的未来。我只放心说与你听。” 摩昂太子瞬间收敛笑容,认真的看着寸心:“到底发生了何事?” 寸心确定天机珠掩盖好四周后,将自己全部修为释放了出来。 摩昂太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三妹,你……你这是……” 寸心淡定的点头:“没错,我已经是太乙金仙巅峰修为了。” 摩昂太子愣愣的看着寸心,嘴巴不自觉张的老大,简直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这、这、” 他脑子就像浆糊一样,根本反应不过来。 太乙金仙修为啊! 这个境界,距离龙族太过遥远了。 就连修为最高的东海龙王,也不过堪堪是太乙散仙修为。 其余诸龙,更不用提。 寸心这太乙金仙修为给摩昂太子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了,大到他不敢置信。 可再不敢置信,寸心的修为也做不得假。 浑身的威压也做不得假。 摩昂太子脑子卡壳了半天,才呆呆道:“三妹,你这可真是天纵之资啊!” 寸心却摇了摇头:“比起杨戬哪吒,我的资质不过尔尔。” 摩昂太子却不这么想。 “杨戬是瑶姬的儿子,天资不凡。至于哪吒,我听闻当年他出生时就颇为不俗,说不准也是哪位大能转世。咱们龙族确实比不得。反而是三妹,你能用区区一千多年,修炼至太乙金仙的境界。传扬出去,定能轰动三界啊!” 寸心语气严肃起来:“大哥,这正是我隐瞒修为的原因。” “什么?” 摩昂太子一怔,但到底不是笨蛋。 真要是笨蛋,西海龙王也不敢选他做继承龙啊。 他只一瞬间就想到龙族如今的地位,顿时明了寸心的担忧了。 摩昂太子心里难过,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他甚至连一句大哥给你兜底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他不想说,是没底气说。 在绝对的修为面前,数量再多也没用。 不然杨戬是怎么一人一斧杀到瑶池的? 他一个金仙修为的龙,怎么给太乙金仙的妹妹兜底? 摩昂太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寸心,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寸心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向了外面。 她眼神幽幽:“大哥,你有想过改变龙族的命运吗?” 摩昂太子被这么一问,直接哑巴了。 他苦涩的笑了下:“龙族的命运……哪个有志气的龙没想过呢?可这太难了。” 寸心声音虽然轻,但十分清晰:“上古时期,龙族多么风光。和凤凰、麒麟三足鼎立,称霸三界,无妖能敌。如今的天庭,又怎能和那时的龙族相提并论?便是连做个附庸都不够格!可是却受了挑拨,三族大战,三族的高手尽数陨落,从此一蹶不振。那些什么阐教截教人教,还有如今的天庭。得了势后,暗暗打压咱们龙族,生怕咱们能够再次崛起。咱们龙族也从当年的霸主,变成如今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软脚龙。大哥,我不甘心!” 她眸光凌厉,浑身的气质也变了个模样。 摩昂太子从未见过这样的三妹,不由心下吃惊。 听着三妹的话,他也忍不住心潮澎湃。 但也就一瞬,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摩昂太子到底岁数比寸心大了几千岁,性格也沉稳的吓人。 他眼中满是苦涩:“我也曾不甘心过,可后来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摩昂太子看着寸心,不由担心的劝道:“三妹,你可不要有什么冲动。圣人之下皆蝼蚁。尽管你如今是太乙金仙巅峰,距离准圣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一步之遥,若是运气不好,怕是再多个几千年也难以跨越。即便是成了准圣,也斗不过圣人的。咱们龙族修为低下,不仅给你帮不了忙,反而会扯后腿。三妹,你行事一定要谨慎,万不能冲动。” 寸心忍不住娇哼一声:“大哥,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摩昂太子讪讪一笑:“大哥知道你不是这种龙,但关心则乱嘛!” 寸心皱了下鼻尖,才开口道:“我知道。” 她顿了顿,又道:“大哥,你知道咱们龙族为什么如今修为普遍不高吗?” 摩昂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还不是那场大战,导致龙族的高手前辈尽数陨落。陨落的太多太快,没能及时留下传承。而没有陨落的。又大多数修为不济留下看家的,会的传承远不如高手们多。这才导致传承断层。可咱们龙族本就是靠着传承修炼的,所得传承不多,才修为普遍降低。” 寸心点了点头:“对。” 她又道:“所以,只要得到龙族的传承,龙族的实力就能大幅度上升了。” 摩昂太子觉得她是异想天开。 “哪里那么容易,传承……” 他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寸心掏出了一个玉简,递到了他跟前。 摩昂太子声音戛然而止。 “三妹。这……” 他到底出生早,见识多。 哪里不知道,有些传承是靠着玉简做媒介的? 没错,传承。 这是寸心复刻下来的传承,是她自己做的。 9527为此还大声哀嚎,说她不讲武德。 龙族传承那么贵,怎么能免费给出去,这不是薅系统羊毛吗? 寸心却理直气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从系统买的那份传承,是不是我继承传承后就碎掉了?” 9527呆呆傻傻的点了下头:“对,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寸心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这是我自己的传承,和系统有什么关系?” 第39章 被讹了 9527被她这不要脸的强盗理论惊呆了。 “宿主,这、这传承是你的不假,可源头是咱们系统商城啊!” 寸心忍不住翻白眼:“你别瞎说!我这传承和你们系统出品的了可不是一模一样,顶多有些相似罢了。不过是查重率高点而已。怎么,我有了一些见解,还不能传给别人了?你怎么管这么宽?” 9527被绕的有些迷糊,但还是觉得寸心这样是薅羊毛。 寸心不高兴了:“你说我是薅羊毛,那你检查下这玉简的内容,明明是和系统出品的内容有区别的!既然有区别,就不是薅羊毛!我只是把我学会的本事,传承给别的龙。这本来就是龙族的习俗,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9527检查了玉简内容后无语凝噎。 是,寸心说的是没错,玉简的传承内容和系统出品的并非一模一样。 但也差不了多少啊! 只不过寸心把自己的心得体会给加了上去,又加了一些这些年龙族在失去上古传承后,自行琢磨出来的一些神通。 这么一搞,系统还真没法判定抄袭。 9527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 寸心不高兴了:“什么叫算了?明明是你污蔑我!” 9527被她胡搅蛮缠搞得头疼,只好投降:“我错了我错了,不该冤枉我英明神武,聪慧高贵的宿主大人。” 寸心哼了哼,趁机狮子大开口:“你伤害了我幼小而脆弱的心灵。你知道你这么严肃的指控,对我造成多么大的创伤,多么严重的心理阴影吗?我整个龙都不好了!人家清清白白一条龙,却被你污蔑成小偷。你现在道个歉就想把创伤抹去?凭什么!” 9527欲哭无泪,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 谁让你多嘴的!现在好了吧,被讹上了。 9527觉得自己才是弱小又无助呢! 又得罪不起宿主,只能委委屈屈道:“那、那宿主大人,您觉得怎样才能抚平内心的伤痕呢?” 寸心挑了挑眉:“给我一份免费神通。” “不行!”9527回答的异常坚决。 这神通最便宜的都要上千积分了! 它哪掏的起?! 没错,9527是打算自掏腰包满足寸心的要求,好息事宁人。 寸心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9527不可能答应。 不过谈判嘛,本来就是如此。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于是一步步的降低自己的要求。 最后以9527给她50个空白玉简外加一件用途古怪的法宝作为结局。 9527看着自己的钱包直叹气罢了罢了,就当给商城清库存了。 这本来就是白赚的,寸心对此心满意足。 连夜复刻就好几份传承,存放了起来。 而此刻给摩昂太子的,就是其中一份。 寸心看他迟疑,便强行将玉简贴到对方的额头上:“稳住神魂!” 摩昂太子下意识的照做,瞬间被大量的传承知识塞满了整个脑袋,涨的他脑壳疼。 可再疼,他此刻也不敢说什么。 只咬牙忍着,好半晌才接收完毕。 寸心弄的传承玉简和系统出品的还有一点不同,就是系统出品的传承玉简里,会有个老龙王跟你对话。 寸心可没闲工夫弄这些,所以传承内容输出的也不慢。 摩昂太子接收完后,额上的玉简在此刻也吧嗒一声,碎成了好几块。 传承玉简,本来就是一次性的。 摩昂太子此刻震惊的看着寸心,他接收了传承才知道,原来龙族还有那么多厉害的神通以及合适的功法! 他不由纳闷:“三妹,你这传承玉简是哪来的?” 寸心笑了下:“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好。早些年我不是经常出去游历,意外找到了一个洞府。也不知为何,我看着那洞府就觉得亲切。于是便废了好大的功夫闯了进去。等进去后,才发现那是咱们龙族上古时期一个前辈的住处!而里面,正好放着一份传承。我得到传承后,便勤加修炼。好不容易才把功法神通融会贯通,便将传承又复制了一份,便是给你的这份了。” 她顿了顿,又道:“在那洞府里,我还找到了能提升修为的丹药。这才得以这么快提升到太乙金仙的境界。” 这是寸心想到最好的借口了。 不然她总不能说,自己从小就得到了传承,一直修炼,所以修为进展这么快吧? 她修为有成之前,压根没出过西海。不这么说,容易有漏洞啊! 摩昂太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很是担忧的问:“三妹,丹药提升的修为到底不太稳固,你……” “大哥放心。” 寸心嘻嘻笑了下:“玉帝派十大金乌晒死瑶姬时连累民间,我看不过去,跑去布雨,救了许多人,被天道赐下了功德,早就把境界稳固了。” “大哥,你这次在弱水中救了那么多,又帮着天蓬元帅凿山挖渠,定然也有功德。正好可以利用这点,学会龙族传承,提升实力!” 摩昂太子瞪大了眼睛,这话没错啊! 其实他昨日便察觉到体内有了一些功德。但他还没想好怎么用,三妹就给他送来了这么一个大惊喜。 一想到自己也有望成为太乙金仙,摩昂太子的内心就沸腾起来。 不过他又想到父王,不由问:“三妹,这传承只给我……” “非也。” 寸心又从乾坤袋中,拿了一些早就复刻好的传承玉简,递给了摩昂太子。 同时,又递上了一份名单。 上面写着四海龙族里的各个年轻龙。 “大哥,这是我这些年观察后,仔细斟酌出来的可靠龙。不仅和咱们有血亲,为龙也都较为稳重低调不爱张扬。你可以慢慢的把传承玉简送到这些人手中,也可以再观察一下,从中筛选更合适的龙。总之,这种事一定要稳,要让他们发天道誓言保密!” 摩昂太子接过名单,郑重道:“我一定安全送到。” 寸心又道:“我观察的都是年轻龙,大哥你那一代的龙我不大熟悉。这还有多余的传承玉简,你确定对方可靠后,便能送给对方。只要保密即可。” 摩昂太子表示了解,又十分不解:“这种事,该你来做才对。” 这样对方才能记住,谁是龙族的新一代统领。 寸心却摇了摇头:“大哥,我没时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不过她在传承玉简上留下了自己的声音,足够这些龙知道是谁给的传承玉简了。 第40章 论人设的重要性 寸心没亲自去送玉简,实在是耗费的时间长。 每个都要解释一遍,也太麻烦了。 可这种事又不能集中处理。 她自己复刻的传承,里面没有加入自己的意念,传承时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并不强,以大哥的修为也足以隐瞒。 还有一点,就是摩昂太子以往的形象极为可靠稳重,能叫人信服。 而寸心自己,则需要仔细琢磨封神之战里,自己能不能动些什么手脚了。 没错,马上就要封神之战。 寸心想从里面试试能不能捡个漏。 比如把封神榜里上榜的那些人,替换成一些桀骜不驯,法力又高强的人。 为天庭打下崩塌的基础。 天庭的反骨仔越多,日后龙族打上天庭时,玉帝王母能用的人就越少。 最好在这封神之战中,她再行一些挑拨之计,让那些不得已被封了神的人心生怨怼。 打定好主意后,寸心就飞去了朝歌。 一来观察下形势,二来也能取回自己的苏妲己网课。 劈天神掌在她收回留影石时就已经开始修炼了。 这门功夫不愧是玉鼎真人所说的练到大成,连天都能劈开的神通。 即便以寸心如今的资质,修炼起来也不是十分容易。 练到大成怕是要花费个几百年的功夫了。 不过这门神通值得。 寸心也是修炼后,才知道为何这般不容易。 这劈天神掌是上古洪荒时期的神通。 想想也是,玉鼎真人就是洪荒时期过来的,他都称赞的神通,又岂是大路货? 寸心飞到朝歌,果然又看到了苏妲己正在对镜贴花黄。 她又欣赏了一会儿这九尾狐的妩媚劲。 这九尾狐,说起话来,哪怕是在发火也听的人心痒痒。 就连寸心都要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美人儿。 然后便看到苏妲己将玉梳狠狠的拍在梳妆台上。 “黄飞虎,比干!你们竟敢灭了我的狐子狐孙,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黄飞虎,比干灭狐子狐孙? 寸心挑了挑眉,原来剧情到了这个时候。 看来,时间还不算晚,封神大战没有真正的开启。 西周和殷商的对决也未曾开始。 寸心等了会儿,见妲己离开后,便立刻取回了自己存放的留影石。 苏妲己网课,get~ 拿到东西后,寸心便飞身离开了朝歌。 她现在,该怎么插入这封神之战呢? 封神之战是没有龙族的踪影的。 自己和阐教截教人教也没有半分关系。 可如果连个名头都没有,跑去挑拨离间,真的有人会信吗? 寸心一时有些为难。 想了又想,她想到了杨戬和哪吒。 自己救助两人时,不也是萍水相逢吗? 只要自己真正帮了忙,后面再挑拨离间……啊呸,什么挑拨离间,她明明是拨乱反正,不忍这些上榜之人蒙在鼓里罢了。 她琢磨了下,决定把自己的知心大姐姐,助人为乐的形象彻底立住。 反正她先前多次出手救人,早就有了一些名气。 世人对她的评价皆是善良热情正直。 而且先前为了救哪吒时,还设立了喜欢游历天下的形象。 那么,一个热情善良正直又喜欢到处溜达的龙女,和阐教截教人教没有任何关系这点,反而成了她的优势,使她的话更加能取信于人。 寸心想了一圈,将封神榜里上榜的人物和顺序想了一通,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黄飞虎身上。 黄飞虎这人虽不会法术,但武力值是一等一的高。 死后又被封为东岳大帝,掌管天地人间吉凶祸福。 当然,重点是黄飞虎虽然上榜顺序不靠前,但是他在烧死狐子狐孙后。其夫人会在苏妲己的算计下自绝身亡,从而逼黄飞虎反出朝歌。 而也正是反出朝歌的路上,会遇到生死难关。 这时候自己出手相救,那可真是以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的回报了。 而且黄飞虎此人正义凛然,最是知恩图报。 如果不是纣王逼死黄夫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反出朝歌的。 拉拢这么个人,实在划算。 寸心打定主意后,便飞到了潼关,打算在那守株待兔。 至于道德真君会不会算到这一点,她并不大担心。 她先前帮助杨戬,哪吒,又和玉鼎真人太乙真人打过照面。 而且先前立的人设在,道德真君即便奇怪,也不会追着她不放的。 毕竟道德真君也害怕自己被封神呐! 寸心算准了这点,便在潼关附近晃悠。 果然,这天她照例在潼关晃悠了一圈。 便听到一阵蹄声从远处传来。 打眼一看,只见一个长得仪容异相,五柳长髯,飘扬脑后,年约三十出头的俊朗男子身穿金装盔甲,骑着五彩神牛正带兵往潼关这边闯。 看到这长相以及那五彩神牛,寸心就心下了然,这一定是黄飞虎无疑了。 说来也是奇怪,黄飞虎不会法术,武力值虽是凡人里顶尖的存在。 但五彩神牛明明是神兽,他却能驾驭的了,也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了。 寸心没有出现,而是在一旁蹲守。 救人嘛,当然要被救者越危险越好。 没一会儿,黄飞虎就来到潼关城下。 潼关城出来一个圆头圆脑,一看就浑身猥琐的男人。 对方正是潼关城守将陈桐。 他曾是黄飞虎的部下,但和黄飞虎的关系极其恶劣。 当年陈桐犯了错,黄飞虎免去他的死罪,当众责罚,将他打了个半死。 这本来已经是网开一面,但陈桐却不这么认为。 觉得自己犯的错根本不大,是黄飞虎看自己不顺眼小题大做,从而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怎么可能让黄飞虎轻易离开? 他看着黄飞虎,即得意又两眼放光。 得意两人身份的转换。 昔日自己是黄飞虎的手下,对方高高在上,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 如今对方成了丧家之犬,而自己则高高在上的谴责对方,这种心情,真是爽快! 而两眼放光的是。此刻黄飞虎在陈桐眼里,不仅仅是旧日仇敌,更是功绩! 若是自己能够把黄飞虎带回朝歌或者直接斩杀,那自己定然会被纣王赏识,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 第41章 救命之恩 陈桐高高在上的指责黄飞虎辜负皇恩,黄飞虎根本懒得和他废话。 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黄飞虎不愧是第一武将,论比武,陈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一个照面就将其打落马下。 而黄飞虎也正是知道陈桐的本事远不如自己,犯了骄兵的大忌。 一个不慎露出破绽,空门大开。 陈桐见状立刻从腰间摸出早就备好的暗器三枚火龙镖,朝黄飞虎的胸口打去! 也就是这档口,寸心出手了! 虽然陈桐是一次性扔出三枚火龙镖,但每个火龙镖受到的角度、力度不同,到底有个先后顺序。 而寸心并没有把三枚火龙镖打落完,而是打落了后两枚。 作出一个仓皇出手,来不及全部打落的假象。 第一枚火龙镖,还是打在了黄飞虎的胸口。 将黄飞虎打的倒飞出去,直接吐出一口血! “谁?!” 陈桐原本偷袭成功,得意的笑容还未在脸上完全形成,就半途夭折,凝固在脸上。 形成了滑稽的表情。 他厉声大吼,眼神开始搜寻四周。 寸心从天缓缓而降,确保黄飞虎看清自己的容颜后。对陈桐道:“他武功远高于你却没有下死手,而你,明明知道这点却偷袭,此行非君子所为。” 陈桐看到寸心的容貌后,眼睛都瞪直了。 他原本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当初和黄飞虎结下梁子,就是因为奸污了一名女子。 如今看到寸心这绝美的容貌,再次心痒难耐起来。 也忘了刚刚寸心的出手,嘿嘿笑了几声:“你一个小娘子,长的花容月貌,不好好在家待着,还来主持公道?什么君子不君子的,老子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说着,色眯眯的盯着寸心:“不过你这小娘子,若是想主持公道,不如跟我去大营里主持主持?” 寸心抬眸看他,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直接把陈桐迷的眼睛直放光,上前就想拉寸心。 却被寸心戴上粉嫩的手套,一巴掌扇了过去!只把陈桐扇的倒飞出去,一口白牙断裂开来。 混合着血沫,在空中乱飞。 这一巴掌,不仅把陈桐打的差点半死,更把即将神志不清的黄飞虎也吓了一跳。 不是,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神力? 黄飞虎不由想起闻太师,心下已经有了揣测。 怕是这女子和闻太师一样,身怀一身法力。 见对方态度明显人向着自己的,黄飞虎心下一松,昏死过去。 而另一边的陈桐已经被打的头昏脑胀。 再看到寸心时,面色惶恐到了极致。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乃潼关城守将,你这般对我,是要造反吗?!” 寸心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朝廷?呵。” 她将陈桐拎了起来,手在他的脖子上按了按。 把陈桐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他不是不想拿火龙镖偷袭寸心。 但火龙镖难得,本来就没几个,为了打败黄飞虎刚刚一起扔了出去。 不仅如此,陈桐还有种直觉。 自己不动或许还有活路,若是轻举妄动,怕是连死都死的不痛快。 寸心笑眯眯的对着陈桐道:“教你个道理,荒郊野岭遇到的女人和小孩,不要轻易招惹。” 说罢,又给了陈桐一巴掌。 这次和刚刚那巴掌正好对称。 一左一右,形成了对称美。 陈桐再次上演一次倒飞,牙齿满天飞,脸顿时肿成猪头。 这下子,他两边的牙算是都被扇掉了。 可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牙齿? 一心只想保命。 跪下来不停的磕头求饶。 寸心嗤笑一声,没有继续动手。 陈桐的命,该谁收谁收。 毕竟黄天化大老远赶来,总不能不让人家展示一下吧? “滚。” 陈桐得了这句话,宛如听到了天籁之音。 欢喜的连滚带爬,马都不要了就往潼关城里跑。 寸心则走到黄飞虎跟前。 黄飞虎的手下们看到寸心动手的过程,尽管知道对方帮了自己,但还是有所畏惧。 这也是人之常情。 “多谢仙子搭救。” 黄飞虎的手下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个称呼。 能够两巴掌把陈桐打半死,还长的这般绝美,定然不是凡人。 大抵是和闻太师一样的人,不喊仙子喊什么? “无妨,我也是游历至此,看不下去才出手而已。” 寸心强调了一下自己的人设,又关切的看着昏迷的黄飞虎。 “他这伤再不治,怕是要魂归故里了。” “什么?!” 黄飞虎的手下吓了一跳,但看到寸心脸色淡淡,赶忙试探道:“求仙子出手搭救!” 寸心挑了挑眉:“罢了,救人救到底。我既然见了,也不好撒手离去。” 这一句话,把黄飞虎的手下喜的连连道谢。 底下的人赶紧寻地扎营,寸心则给黄飞虎疗伤。 其实这伤也不难治,对于凡人来说无药可医,但寸心又不是凡人。 火龙镖也不是什么绝顶厉害的法宝。 否则也不会被黄天化用篮子留给收取了。 若火龙镖再厉害一些,陈桐怎么还会是小小的潼关城守将呢? 寸心给黄飞虎喂了一颗解毒丹。 她在剧情开始前游历了少说也有几百年。 到处钻别人洞府,虽然那些洞府往往是十有九空。 但她掏的洞府多了,也就积累了一批家当。 像这些丹药就是她“掏”来的。 因着她打落了两只火龙镖,黄飞虎此刻受的伤,中的毒都没有原着里那般严重。 自然也好解决。 果然,黄飞虎只吃了一颗解毒丹,呼吸就逐渐恢复了平静。 刚刚还惨淡的脸也开始有了血色。 寸心又用神力帮他疗伤,把他胸口的伤口愈合起来。 双管齐下,没多长时间,黄飞虎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待看到寸心时,他明显一愣,脑子卡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昏死前好像就是被这女子所救。 等弄明白发生了何事,才知道自己的命都是寸心所救。 黄飞虎连忙道谢:“黄飞虎谢过……仙子相救。仙子大恩大德,黄飞虎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得上飞虎的,飞虎浑身碎骨也会报答仙子的!” 寸心听到这话,忍不住挑了挑眉。 要的就是这句话! 第42章 因果 别看如今黄飞虎是凡人,但他既然发了誓,就等于和自己结下了因果。 待他日后上了封神榜,被封为东岳大帝时,这个因果也无法了结。 不然为什么白素贞迟迟不能成仙,被菩萨点化后才知道欠了因果,跑去找许仙报恩? 为的就是了结因果。 不了结因果,她难以成仙。 这也是为什么神仙最怕欠下因果的缘故。 因为有时候,一个轻飘飘的许诺很可能兑现时棘手的很。 比如此刻的黄飞虎。 他现在满心感激,许诺的誓言可是发自肺腑的。 说了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日后成了东岳大帝照样有用。 除非黄飞虎日后有幸成为准圣级别的修为,才有可能稍微挣脱一下因果,但这根本不可能。 上了封神榜的人,基本上都是身死道消,没了肉体。 从此修为再难进步。 这也是为什么阐教截教人教三教的人,提起封神榜皆谈之色变的缘故。 当然了,黄飞虎这么许诺了,寸心也不能直接大咧咧的答应下来。 否则难免有专门算计的嫌疑,她还待立人设呢! “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也不过是偶然路过此地,听到你和那个什么守将的对话,对你遭遇感到惋惜才出手罢了。” 寸心提到这茬,黄飞虎心头一酸,想起惨死的发妻,对纣王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寸心又道:“说起来,早些年我也曾去朝歌游历过,那时候朝歌一片欣欣向荣,倒是个不错的王朝。只是前阵子我去阻拦弱水时,却发现弱水对朝歌绕道而行。后来才知道,弱水是惧怕朝歌的污浊之气。” 污浊之气? 黄飞虎立刻想起苏妲己,不由满是苦涩。 “朝中有昏君妖妃在,朝歌如何能好?” 他说到这,想到寸心刚刚的话,又是一愣。 “阻拦弱水?敢问仙子是……” 对于弱水的事,黄飞虎即便是个凡人也听闻了。 毕竟朝歌也有修行中人,例如闻太师。 当初弱水出现时,闻太师甚至跑去请截教的师兄弟们出手。 但奈何弱水实在太厉害了,再加上通天教主下令不许门人轻易出关。 闻太师请了一圈没请到大能,也只能悻悻而归。 好在弱水最终还是被治理好了。 想到这儿,黄飞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看着寸心问:“我记得,我曾听闻一些逃到朝歌的百姓说,弱水刚蔓延时,曾有一条粉色巨龙帮他们挡住了不少巨浪……” 不怪黄飞虎第一时间想到粉龙。 实在是寸心这些年现出真身帮助凡间的次数实在不少。 十大金乌时,寸心就飞来飞去降雨帮助了许多地方的百姓。 等到弱水时,又出现在众人面前挡巨浪。 虽然十大金乌时,听心和她一起救助百姓。 但听心吃亏就吃在她颜色普普通通,不像寸心的粉色太过惹人眼球。 黑白青金的龙多了去了,如今又未出洪荒,再加上四海龙族掌管雨水,事实上凡人见到龙的次数并不算少。 但粉色的龙,那可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还是这么热心助人的善良粉龙。 凡是被救助过的人,谁不会夸上几句? 黄飞虎自然会想到这点。 寸心朝他微微一笑,露出了真身,只不过缩小了许多。 待黄飞虎目瞪口呆时,又变了回来。 黄飞虎愣了半晌很是激动:“原来真的是仙……龙……”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我是西海龙宫三公主,敖寸心。” “原来是三公主!” 这下黄飞虎可算是找到正确的称呼了。 同时心底也真正松了口气。 毕竟贸然被一个厉害的女子所救,哪怕知道自己没什么好被对方谋算的,可他欠下这般大恩,实在心里有些不安。 如今弄明白寸心的身份后,黄飞虎反而松了口气。 这可是乐于助人,拼了命也要救百姓的粉龙。 这般善良,偶然碰到自己遇难,出手相助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黄飞虎又对寸心极度夸赞。 正在这时,营帐中突然出现两个人影。 把黄飞虎的手下们吓了一跳。 “谁?!” 这些手下连忙拔刀,对准两人。 寸心打量着看向对方,果然,一高一矮。 矮的那个不是哪吒又是谁? 黄天化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在他身边的哪吒就满脸惊喜的喊了出来:“寸心姐姐,你怎么在这?!” 寸心姐姐? 黄天化纳闷的顺着他目光看向寸心,和寸心打量的目光碰个正着。 他脸不由微微一热。 “三公主,你们认识?” 黄飞虎听到这称呼,有些纳闷的看向寸心。 “哪吒?” 寸心也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看向哪吒。 “你不是上天做官了吗?” 黄飞虎的手下看寸心和对方认识,也就收了兵器。 哪吒则蹦蹦跳跳的跑到寸心跟前,笑眯眯道:“害,什么官啊,不过是混口饭吃。要不是二哥非让我做,我才懒得做呢!” 他顿了顿,又对寸心解释道:“这次下凡,是接到了我师祖的命令,让我和二哥他们一起去姜子牙麾下,辅佐西周讨伐商纣。” 黄飞虎在一旁听的精神大振。 他是听说过元始天尊的,这位都派人来辅佐西周了,可见自己投奔的方向没错! “至于我们今日为何前来,是因为道德真君算出黄师兄的父亲有难,特意命我们过来襄助的。” 哪吒又仔细解释着。 寸心装作不知:“父亲?” 这时,一旁的黄天化看自己终于能插上话了,忙上前对黄飞虎热泪盈眶道:“父亲,我是天化啊!你丢失的孩儿,黄天化!” 黄飞虎震惊到了极点,盯着黄天化看了半天,一把将其搂入怀中,两人抱头痛哭。 根本无需再多的言语,当黄飞虎看到黄天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而且黄天化的五官中,隐隐带着黄夫人的影子。 使黄飞虎断定,这就是自己的孩儿,黄天化! 两人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黄天化看着活蹦乱跳的黄飞虎,有些纳闷。 他师父道德真君法力高强,不大可能算错呀? 第43章 打劫 黄飞虎听了这疑惑,哈哈一笑,将自己被寸心所救的事说了出来。 哪吒听完后,连连点头:“寸心姐姐就是这么好,这么热心肠,爱打抱不平。当年我能顺利的复活,还多亏寸心姐姐游历到华山看到李靖要砸我的庙,连忙出手相救。这才有我今日呢!” 哪吒对于寸心到处爱溜达以及打抱不平的人设是深信不疑。 毕竟寸心第一次出手帮忙运哪吒时,距离如今都多久了? “这可真是赶巧了。” 黄天化没有多想,只要父亲能好好的,他就高兴了。 接着,黄飞虎和黄天化叙了几句旧,就匆匆带人闯潼关了。 他如今还有几个关卡没过,实在耽误不得。 在黄天化和哪吒的帮助下,陈桐直接丢了性命。 随后哪吒和黄天化告辞离开。 寸心则在一旁没吭声。 哪吒跑到她身边:“寸心姐姐,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寸心摇了摇头:“跟你去西周?那多没意思。我还要继续游历天下呢!” 哪吒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寸心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到处游历?” 他好像每次看到寸心姐姐时,对方都是在游历天下。偶尔停歇一下,也是为了帮助别人。 “这是我的修行。” 寸心早就给自己找好借口了:“你知道的,我们龙族天生神力,就连修炼的神通也都是传承而来。这样虽然能让我们一出生就有神通,但起点虽高,进展却慢。我在几百年前,修为就到了一定的瓶颈期,四处寻找突破的法子。后来偶然得知,磨砺心境或许能够帮助修为突破。从那以后,我就喜欢游历天下,观看人间百态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仅如此,我还得知了一个法子。积攒功德,利用功德提升修为。” 哪吒听到这恍然大悟:“难怪寸心姐姐你这么喜欢帮助人!” 寸心点了点头。 哪吒说完,又晃了晃脑袋,否定了自己的说辞:“不对,功德能够提升修为这件事,三界中知道的并不在少数。但却不是人人都愿意为了积攒功德而付出努力的。正如当初十大金乌暴晒人间,难道除了寸心姐姐和东海四公主,其他人就没法子降雨了吗?并不是。只是他们明哲保身,唯有寸心姐姐你们甘愿冒风险,挺身而出,救下多少人!还有弱水危害人间,明明别人也可以出手帮忙,哪怕没法下水,也能在岸上帮忙。但都没有。由此可见,寸心姐姐你想积攒功德人真,但心地善良又热于助人更是真!” 反正在哪吒眼里,寸心就是自己的大姐头,哪哪都完美至极。 一旁的黄飞虎黄天化父子也听的一清二楚,对寸心更加钦佩了。 寸心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和哪吒、黄飞虎父子告别后,便飞身去了汜水关。 汜水关有她眼馋的东西。 汜水关的总兵韩荣手下有个叫余化的,外号耗子将军。 其人习得旁门左道,有一个法宝,名叫戮魂幡。 这法宝针对人的三魂六魄,是个好东西。 当然,法宝再好,也要看是在谁的手里。 比如同样的东西,在路边小兵手里,能和在元始天尊手里发挥的作用大吗? 余化手里的戮魂幡也是这个情况。 别看剧里能够困住黄飞虎和其弟,但别忘了,黄飞虎一家子可都是凡人。 后来戮魂幡拿哪吒无可奈何,说是因为哪吒是莲花化身,三魂六魄不全,所以没有效果。 但即便哪吒三魂六魄齐全,余化法力那么低,难道就能靠着一个法宝把哪吒困住吗? 那也太小看哪吒,高估法宝的重要性了。 同理,寸心也不怕那戮魂幡。 东西很好,她的了。 寸心飞到汜水关,找到了余化。 此时的余化正乐呵呵跟别人喝酒。 寸心觉得时机刚刚好。 于是便等到他喝的醉醺醺,自己回家时,直接把人给敲晕掳走了。 余化迷迷糊糊的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时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哪? 他在做什么? 还没等余化反应过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就传入了他耳中。 “你醒了?” 余化顺着望去,待看到对方的容貌时,心里有些失落。 寸心为了防止身份暴露,特意变换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容貌。 毕竟她现在是绑架勒索,怎么能暴露自己呢? “你是……” 余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被绑的严严实实,根本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 余化眼神大变,警惕的盯着寸心。 他对这种普通的姿色实在提不起兴趣啊! 寸心看出他眼底的警惕,心里很是无语。 拜托,这人怎么这么普信呢?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 寸心拿出在余化昏迷时从对方怀里搜出来的戮魂幡,在一旁摆弄。 余化瞪大了眼睛。 “你、你拿我的法宝做什么?!” 第44章 大仇得报 “此物与我有缘。” 寸心终于说出了不要脸的话来,听的余化都懵了。 什么跟她有缘?那是自己的法宝! 此时的余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寸心的用意。 “什么有缘?” 余化刚问出口,就看到寸心将一把剑抵在他胸口,笑意盈盈道:“说吧,这戮魂幡怎么个用法?” 余化这才反应过来,目眦俱裂的瞪着寸心:“贱人!你……” 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寸心的剑背打在了脸上。只把余化打的直吐血! “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就送你去见祖宗。” 寸心语气淡然,单单听这语气,温温柔柔。但这话的内容却让余化不寒而栗。 如今他为鱼肉,还不是任人宰割? 余化眼珠子转了下,将控制法宝的口诀,换成了启动口诀。 谁知,原本应该随着他念动有些反应的戮魂幡,此刻却跟个凡物似的一动不动。 任由寸心纤细的手指随意摆弄,根本不理会他这个主人! 余化又气又懵。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寸心嗤笑一声。 真以为她会什么都不做就把戮魂幡拿在手里么? 她的天机珠既可以掩盖天机,就代表着能够隔绝外界。 戮魂幡在她的手里,就像手机被强行切断了信号,根本接收不到余化的信息,如何能发动? 她虚空捏住余化的脖子,仍是笑着,眼眸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怎么,以为我不敢杀你?” 余化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爆炸了,根本喘不过气!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被寸心掐死时,寸心松了手。 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再看向寸心时,已是满脸恐惧。 “我说、我说!” 一个法宝算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余化在经历过生死后,再不敢有所隐瞒,将控制秘诀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寸心经过测试后,很是满意。 直接将戮魂幡上属于余化的神识给抹去了。 余化心神惧震,噗嗤一声吐出一口心头血,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寸心得到宝物,心满意足。 看余化的也顺眼了不少,将其趁夜丢了回去,便离开了。 她要四处多搜罗些宝物才是。 就这样,寸心一路搜刮,用各种法子,搜刮了一些会旁门左道的能人异士的法宝。 不管好不好,只要用途稀奇,她都觉得跟自己有缘分。 当然,她也不是只搜刮商朝的,还有西周的一并搜刮了。 不过她搜刮的都是一些小兵,或者副守将之流的。 这些人名气本就不大,毕竟自身修为不算多好,全靠一些法宝撑着。 且没有立过什么显赫战功。 丢了法宝也就丢了。 况且抢走他们法宝的,又是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女子,他们哪有这个脸面出去说理去? 而且这些人又不是在一处当兵,寸心东一榔头,西一棒的。 还真没被人察觉。 等寸心搜刮的差不多了,也游历到了西岐。 正当她准备在西岐看看风土人情时,恰好碰到哪吒出来溜达。 毕竟哪吒是个街溜子,闲不住。 “寸心姐姐?!” 哪吒看到寸心,又高兴起来。 “你到了西岐,怎么不通知我?” “我也是才到。” 寸心笑眯眯的,发现哪吒此刻兴奋异常,不由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可不就是好事?” 哪吒看了看左右,带着寸心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压低嗓门道:“多谢寸心姐姐当初的提点,哪吒如今也是大仇得报了!” “大仇得报?” 寸心一怔,哪吒的仇……反正是和龙族无关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李靖了! 大仇得报,难道是哪吒把李靖给弄死了? 寸心想到这儿有些诧异。 毕竟李靖应该也在阐教想要吸取的人才上,哪吒对其出手,竟然没有人像原着那样阻拦么? “可是李……” 寸心顿了顿,没说太明白。 “对,就是他!” 哪吒提到李靖,眼神里还满是厌恶。 但更多的,是开心。 “寸心姐姐有所不知,他如今丹田尽毁,经脉寸断,已经是个废人。便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哪吒此话一出,寸心更是诧异的挑了挑眉。 李靖这个下场,可不是哪吒以往的风格啊! “多亏了寸心姐姐提点,否则,我还出不了这口恶气呢!” 哪吒笑嘻嘻的,将事情原委道来。 原来,哪吒听了寸心的提点后,一直表现良好。 再也不提追杀李靖的事情,硬生生装了几年乖宝宝。 让太乙真人彻底相信他是转了性子。 还觉得到底是父子,哪吒下不了手也实属正常。 李靖呢,在得知哪吒被玉帝封了个官后,对其态度大大的转变。 再也不一口一个妖孽了,反而口口声声的唤他儿子。 又拿他小时候的衣服做思念状,总之,做足了一个思念儿子的父亲姿态。 又跑去金光洞跟哪吒道歉。 哪吒看着假惺惺的李靖,虽然内心作呕,但面上却一副被感动的模样。 两人就此和好。 和好后,哪吒也没有贸然对李靖出手。 他知道,师父对他定然还有所考究。 果然,太乙真人在看到李靖和哪吒父子俩父慈子孝的模样后,大感欣慰。 这次下山辅佐西周,太乙真人也十分放心哪吒。 而李靖呢,身为陈塘关总兵,倒没有立刻叛出商朝。 反而在纣王几次下令攻打西周时,似模似样的打了几场。 而这,也叫哪吒找到了机会。 哪吒趁着混战之际,找到了机会偷溜到李靖身边,变换了模样。 直接偷袭李靖。 他也不是直接出手打伤李靖,而是借刀杀人。 趁着李靖和旁人正打的有来有回时,直接出手将李靖身形禁锢住。 战场上瞬息万变,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疏忽也会被翻盘。 更何况直接被禁锢住? 李靖浑身一麻,动作顿住了一瞬。 被对手发觉,立刻抓住时机朝他要害攻来。 哪吒又帮了一把,叫他武器又往下打了几分。 直接将李靖的丹田捅穿了! 不仅如此,哪吒还趁机将李靖的手筋脚筋挑断。 不过才一瞬,李靖就变成了一个废人。 第45章 封神算计 寸心听完哪吒的话,眼眸发亮。 很是欣赏的看着这天庭第一反骨仔。 很好,很好。 这孩子已经从单纯冲动的反骨仔成长了! 他这么一做,可比直接杀了李靖效果更好! 要知道,寸心是极其看不上李靖的。 但李靖这人,说好听了,是有一种愚忠的性子在。说难听了,就是欺软怕硬。 如果他真的愚忠,就该像闻太师那种,至死不投西周。 别说什么为了哪吒,那都是胡扯。 他对哪吒可没多少父子情义。 后面反叛出商,也不过是发现商朝赢不了罢了。 如果商朝比西周厉害,他决计会成为维护商朝的第一忠臣。 这种人,对以后寸心的大计没什么好处。 若是再让他身死上了封神榜,以后就是天庭的一条狗。 如今丹田尽毁,经脉寸断。 就等于失去了自身的价值,不会再出现在战场上了。 不过…… 寸心想到李靖和哪吒的关系,对哪吒道:“虽然李靖已经成了废人,但他和你的关系在这儿,大抵不会一直废下去。” 哪吒一愣:“为什么?” 他到底才十多岁,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寸心沉吟片刻,到底是将封神榜的真相说了出来。 “其实,我这些年周游三界,倒比你们消息灵通些。” 她迎着哪吒不解的眼神,挥一挥衣袖,将两人的周遭隔绝。 才轻声解释道:“你可以仔细想想,阐教人教这两教,是什么时候开始大量招收第三代弟子的?” 哪吒听到这话,不由陷入了沉思,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这一算,才发觉不对劲。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寸心:“据我所知,除了一些极少数的师兄。师伯师叔们招收师兄弟们,大多都集中在这十几年间,我也在这个范畴内……” “没错。” 寸心点了点头,继续问:“你有没有想过,以你师伯师叔们十二金仙举例。他们都是洪荒时期的人物,一个个活了几千年都没想过收徒,为何偏偏这十几年像是开了窍,集体收徒了?” “为什么?” 哪吒心里有些不安。 “因为十多年前,阐教截教人教三位圣人,接到了一则任务——天庭人手不够,玉帝手下不足,需要大量的人手。而填补空缺的任务,就被交给了三位圣人,从他们门下弟子选择。” 此话一出,仿佛一则惊雷,将哪吒炸的七荤八素。 “什么?!” 哪吒呆若木鸡,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 想到太乙真人对自己的疼爱,不由摇头。 “我、师父他对我……我不信!” 哪吒红了眼圈,难道这么多年的师徒之情,竟然都是做戏么?! 他不信,他不信! “你不要怨他。” 寸心摸了摸哪吒的脑袋:“他或许一开始目的不纯,但他教会你本领是真,给了你第二条性命也是真,为了你担忧更是做不得假。我相信太乙真人对你的师徒情义是做不得假的。” 或许封神演义里的太乙真人对哪吒更多的是利用。但宝莲灯前传里的太乙真人,却是真心把哪吒当成弟子疼爱的。 毕竟眼前的哪吒虽然闹腾了些,但本性善良且不失正义。 这样的小娃娃,太乙真人怎么可能不疼爱呢? 哪吒被寸心安抚下来。 他本就是个豁达之人,又比别人通透。 刚刚也不过是一时知道真相而钻了牛角尖。 现在听到寸心的话,又回想起太乙真人对他的种种,心里的别扭劲也过来了。 “是了,无论如何,师父对我的疼爱是做不得假的。” 哪吒又想到了杨戬,不由道:“那二哥的师父……” “你二哥和你不一样,他是上赶着求人家收徒的。” 寸心笑了下:“他那也是没法子,没有师父,没法救母。所以也算不得被利用。” 哪吒这才释怀。 寸心又和他解释了什么叫做封神榜,什么方式叫做上榜。 哪吒听到上榜之人从此修为不能进展,不由脸色一冷:“这什么破玩意,不是害人吗?!” “那倒也不尽然。” 寸心想了想:“如果是一些凡人,或者本身修为低下的修行者,本来就没有成仙的希望,上了封神榜反而是好事。例如姜王后,虽然身死,但应该也会上榜。” 虽然这么说,但哪吒还是撇了撇嘴。 他可不想上这劳什子封神榜。 上了榜,从此就要为天庭所控,那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别看他现在是在天庭当官,但他随时可以脱下这盔甲,反出天庭。 不行,他可要帮二哥看着点。 万一二哥也上了榜就不好了。 至于李靖那废物,自己能废一次,就能废两次,三次! 想到这儿,哪吒便问寸心:“寸心姐姐,二哥也在,你要不要和他叙旧?” 哪吒的想法非常简单,反正大家都是熟人,叙叙旧也正常。 寸心想了想:“我身份不大一样,西周大营里都是阐教的人,还是莫要去凑了。” 哪吒一想也是:“是了,寸心姐姐,你还是不要牵扯到这其中了。我和二哥是迫不得已,你不一样。” 说罢,哪吒便和她道了别,去找杨戬了。 待哪吒找到杨戬后,拉着对方这样那样一说,杨戬也是生出一身冷汗。 他又觉得不大对劲:“哪吒,你是怎么得知的?” 如果早就知道,哪吒断不会瞒到现在。 哪吒倒不觉得不能说,便说了寸心的存在。 杨戬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三公主也来西岐了?” 哪吒没在意的点了点头:“对啊,寸心姐姐不是喜欢四处游历么?” 杨戬眼眸越发明亮。 “哪吒,我想起还有一些事未曾处理,先行一步。” 说罢,不等哪吒反应过来,杨戬就一溜烟没影了。 哪吒皱了皱眉:“二哥这是忙什么呢……” 而溜走的杨戬,此刻哪里还记得哪吒? 一心在西岐转来转去,想要找寸心。 而寸心本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不一会儿杨戬就发现了对象。 装作不经意相遇的模样,杨戬朝寸心走去,脸上还一副惊喜的模样。 “三公主,你怎么在西岐?” 寸心看着装模作样的杨戬,忍不住挑了挑眉,接着杨戬的戏往下演。 也作出惊讶的模样:“二郎真君?” 第46章 叫我二郎 “什么真君,三公主叫我二郎就好。” 杨戬说到二郎两个字时,心里不知想到了何处,吐出的字眼都带着一丝炙热。 寸心倒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做的就是极限拉扯。 于是爽快的应了下来:“好啊,二郎,杨二郎。” 她说着,还对杨戬弯了弯眉眼。 宛如一弯明月,照亮了杨戬的内心。 杨戬有些手足无措。 他年少时是个纨绔,所知道追求女孩子的手段,也不过是送些首饰罢了。 可这些俗物送给三公主,岂不是让人觉得他小看了对方? 杨戬想了又想,打定主意要和三公主多聊聊,探出对方喜欢什么,自己日后好能投其所好。 于是便对寸心笑了下:“三公主以前可曾来过西岐?” “来过。” 寸心周游天下几百年了,除了一些大佬的住处没去溜达过,可以说人间都被她转个遍了。 而且转的还不止是一遍。 “不过。” 寸心朝他眨了眨眼:“虽然来过,却也是很久之前来的了。” 既没有撒谎,也没有让杨戬接不了话茬。 这就是聊天要留个钩子。 就好比你跟人暧昧拉扯。 人家问你吃了吗?你干巴巴的说吃了,人家问你那一会儿准备干什么?你说加班。 两句话下来,别人就不知道还能聊什么了。 而且你的态度还给对方释放一种信号,一种你很烦不想和对方聊天的信号。 久而久之,对方也就不找你了,而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如果换一种方式。 人家问你吃了吗,你说吃了,不过现在嘴巴有点寂寞,想喝点什么。 这时候,上道的人就该知道做什么了。 对方问你等会儿干什么,你说还没有下班,大概不会很久。 这样一来,对方就知道如何做了。 这就是聊天要放钩子的缘故。 杨戬也成功的get到了钩子:“如今西岐在西伯侯的打理下,也不比朝歌差。不如杨戬带三公主领略一下?” 寸心淡然颔首:“有劳二郎了。” 听到二郎两个字,杨戬耳根子都忍不住发热了。 他说不好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满心欢喜。 “三公主,请。” 两人就像普通人一样,在西岐中漫步。 杨戬一边给她介绍,一边观察寸心的神色。 生怕她有一丝不满。 待走到一家首饰铺时,杨戬突然问道:“三公主可喜欢什么首饰?” 寸心想了下:“相比较首饰,我更喜欢一些法宝。当然,如果是漂亮的法宝,那就更喜欢了。” 杨戬眼眸中的笑意加深了几许。 “漂亮法宝?” 他若有所思,内心开始琢磨着从哪弄些过来。 三妹的宝莲灯倒是漂亮,或许他能按照这个标准找找看? 可是现在许多法宝都是有主的…… 杨戬一时犯了难,突然想到自己是在干什么。 是在辅佐西周,讨伐商纣啊! 战场上少不得拼杀,那么,缴获兵器也很正常吧? 法宝不也算是兵器吗? 嗯,合情合理。 杨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寸心这么热衷于法宝,但觉得若是自己能帮上一些忙,寸心定然会开心一些。 此刻的寸心浑然不知,日后杨戬会给她一个多大的惊喜。 和寸心在西岐逛了一圈后,实在没什么可逛的了。 杨戬有心想和寸心多待些时候,寸心看出了他的心思,哪里能随他的心意? 男人嘛,就是越难到手,越上心。 剧里杨戬真的不爱原主吗? 未必。 杨戬真的爱慕嫦娥到无法自拔吗? 也未必。 杨戬对于原主定然是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在原主误以为他不能碰海鲜而离开时,担忧不已。 不然也不会在原主远离他时,苦苦追寻,问个究竟。 也不会在嫦娥说寸心需要他时,他从颓然中燃起生存的信念。 更不会在寸心哭泣自己无家可归时,承诺要给寸心一个家。 都说原主处处拿恩情逼迫杨戬,可别忘了,从始至终,原主都没有拿恩情逼迫杨戬娶她。 是原主伤心自己回不了家,杨戬自己要提出带她回灌江口,主动提出要娶她为妻的。 原主只是在婚后经常将自己为了杨戬有家回不得挂在嘴边,但绝对没有逼婚这一茬。 顶多只是不掩饰自己对杨戬的爱慕,这算哪门子逼婚? 杨戬如果真的爱慕嫦娥到无法自拔,就不会主动提出要娶寸心了。 怕是在剧里,杨戬一开始也没搞清楚自己内心的人是谁。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绝对不像原主以为的那样,不在乎原主。 只不过原主的爱慕来的过于炙热,两人发展的太快,导致杨戬自己没有理清罢了。 后面原主又因为安全感,吃醋等一系列原因,作出过激的行为。 杨戬又太过心怀天下,每每将天下放在第一位。 这和寸心想要的不一样,两人因此而产生矛盾。 说到底,还是没有磨合好就走进了婚姻之中。 所以,寸心哪怕知道杨戬此刻对自己有想法,也不会主动给他回应的。 她要让杨戬抓心挠肝,对自己的念想越来越重。 才能让杨戬思考,自己对于他究竟算什么样的存在。 因为杨戬说到底,内心还是个小孩子啊! 别看如今长相俊美成熟,其实他和杨婵只不过是外表中了催龄掌才成熟,内在都是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原主和杨戬结婚时,杨戬内在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个孩子,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怎么能懂得什么是婚姻,什么是丈夫的责任呢? 寸心想的非常明白,假装看不出杨戬脸上的不舍,笑盈盈道:“多亏二郎的引领,西岐距离我上次来,确实有许多的变化。” 她顿了顿,又笑了下:“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我且先走了。” 杨戬愣了愣,内心很是不舍。 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何时何地了…… 杨戬想到这儿,内心又是一阵的惆怅。 “三公主不多待些时日吗?” 寸心摇了摇头:“不了,这里风调雨顺,没有欺男霸女。也无需我出手帮忙的地方,倒不如去别处看看。” 杨戬越发的失落,眼眸都黯淡下来。 “那、那……三公主保重……” 第47章 行走的紫金葫芦 寸心走后,去了青龙关。 为什么去青龙关,因为那里有个青龙关总兵张桂芳。 张桂芳这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紫金红葫芦。 别看修为实力算不上非常强,但有一门呼名落马术,很是厉害。 因着这门神通,把周军打的连连败落。 若不是哪吒出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而且张桂芳此人十分忠义,是少有几个宁死不投的人物,颇有军人的气节。 对于这种有自己坚持和信仰的人,寸心还是有一点佩服的。 毕竟也没听说张桂芳做过什么恶,就是为了商朝死战而已。 其实寸心对周商两国并没有太多的倾向。 因为说白了,这两国打仗,都是圣人算计的。 商纣王如今是残暴昏庸不假,但曾听闻他年少时聪明敏锐,很受其父帝乙的喜爱,才将皇位传给了对方。 一个年少聪明机敏的人,却莫名其妙的去女娲庙祭拜时亵渎女娲,真的合情合理吗? 退一步来讲,如果商纣王年少时就不行,为什么闻太师在帝乙传位纣王时不提出异议,反而全心全意辅佐对方? 帝乙也算是个不错的君主了,如果纣王当真扶不上墙,他怎么会不管不顾的传位对方? 纣王能够获得王位,只能证明他本人确实有可取之处,而不是一开始就昏庸残暴。 还有个细节。 女娲被亵渎后,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而是派九尾狐三个妖怪去迷惑纣王,坏他的江山社稷? 因为商朝气数没尽,她动不了手,否则就会被天道责罚。 即便是圣人,也不会轻易和天道对抗。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来算,如果商纣王没有被九尾狐等妖迷惑,商朝至少还有28年的气运。 那么问题来了,商纣王的残暴昏庸,到底是因为被九尾狐迷惑所致,还是他本性如此? 对于这点,就连寸心也没法肯定。 再结合几年前,阐教截教人教就开始疯狂的收徒。 可见三位圣人在那时就已经有了准备。 那么,商纣王昏庸残暴荒唐,是真的出自本心吗? 甚至于,他亵渎女娲一事,也是在闻太师不在的情况下发生的。 怎么就这么巧呢? 他亵渎女娲,是真的出自内心的想法吗? 如果商纣王真的一开始就昏庸无能,为什么比干,黄飞虎,闻太师等人还对他忠心耿耿? 黄飞虎是被逼到绝境才要反朝歌。 假如一开始他就残暴昏庸,怕是早就把朝臣的忠诚度磨没了。 至少黄飞虎也不可能被逼到绝境才会反出朝歌。 应该早就想走了才符合逻辑。 所以,圣人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怕是无人知晓。 寸心没想着探究缘由,毕竟这跟她龙族无关。 说白了,圣人之下皆为棋子。 即便商纣王真是被算计的,也没法子。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着龙族猥琐发育,等到圣人不出时,再反攻天庭。 不过寸心对于张桂芳还是有点敬佩的,当然,最主要的是眼馋对方的神通呐! 若是她能得到这份神通,然后再传给龙族。 到时候反攻天庭时,一叫名字敌手就失神,那场面想想都壮观! 只不过,寸心到底没有想好怎么从张桂芳手里弄到这门神通。 她总不能在张桂芳要战死的最后关头把人救下来吧? 那可不符合她的苟字诀。 但寸心又实在太眼馋了,不想轻易放过这门神通。 偏偏张桂芳师从截教的某一个仙人,寸心更不可能跑去截教去问人家要神通呐! 所以,只能从张桂芳这里下手。 寸心到了青龙关,很容易就找到了张桂芳。 她没有现身,反而暗地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观察了几天后,寸心觉得有些棘手。 她倒是可以用幻术把对方困住,然后逼或者诱导对方说出神通的法诀。 但是这样一来,张桂芳清醒过后定然会察觉出不对劲。 若是把这件事告知闻太师,难免会引出更多的事端。 至于拿其家人威胁,那也不行。 张桂芳此人宁愿战死也不投降,可见性情刚烈,骨子里宁折不屈。 且根据这几日她的观察,此人行事作风比较果断决绝,应当是吃软不吃硬之人。 自己贸然跑去挟持其家人,反而容易激怒对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寸心忍不住直叹气。 她就想弄个神通,怎么这么难呢? 寸心在张桂芳以及其府邸外面四处隐身溜达,就想找个机会。 哪怕是用法宝交换也成呐! 可寸心一连溜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反而听说张桂芳已经接了命令,要和周军交战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张桂芳就要死了。 一旦死了,那自己眼馋的神通可就彻底没戏了! 寸心咬了咬牙,决定不光彩一回。 来一场贼喊捉贼,好获取张桂芳的信任。 至于黑锅嘛……还有比周军更合适的人选吗? 寸心在确定张桂芳接到纣王的命令后,便赶往了西海找援手。 “三妹,你这些时候去哪了?” 摩昂太子看到寸心,顿时露出笑脸。 “大哥,帮个忙!” 寸心不由分说,拽了他就走。 摩昂太子:??? 等被寸心拽出了西海,摩昂太子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去哪儿?这么着急。” 摩昂太子倒是没有反抗,他知道小妹不会害了他。 “去青龙关!” 寸心在路上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通。 摩昂太子震惊的指着自己:“我当绑架犯?” 他、他这么正直的一条龙,不会啊! “不会也要会!” 寸心斩钉截铁,根本不给摩昂太子选择的余地:“这可是能增加龙族实力的神通,错过太可惜了!若咱们龙族学会了,反攻天庭指日可待!” 寸心给摩昂太子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 摩昂太子沉思了下:“那神通真的这般厉害?” “神通嘛,自然是自身实力越强,神通越厉害。你要让张桂芳对着圣人喊一声,圣人便是应了也不痛不痒。但咱们的对手又不是圣人!那张桂芳自身修为实力不算强,但他凭借着这神通,可是在朝歌名声显赫。可见这神通有多厉害了。” 第48章 做戏要全套 寸心的形容,让摩昂太子动了心。 虽然手段下作了些,但不伤人,值得一试。 摩昂太子虽然正直,但不迂腐。 在足够的利益下,原则也不是不能变变。 于是寸心在乾坤袋里挑挑拣拣,找了个先前从周军那边搜刮来的法宝。 这个法宝的前任主人名气不小不大,但法宝的造型有点别致。 张桂芳一打听就能知晓。 摩昂太子拿了法宝后,寸心还不放心,又让他变换成了法宝前任主子的模样。 做戏做全套,还让他脸上蒙上面巾,作出一副掩盖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后,寸心就去蹲守张桂芳的家人。 她怕张桂芳的家人不出来,还施展了法术,迷惑了张府的下人。 让其在张桂芳儿子的耳边提起郊外的风景。 果然,当天下午,张桂芳的儿子就出来游玩了。 于是在他去郊外的时候,就被守株待兔的摩昂太子直接给掳走了。 正当张桂芳的儿子惶恐不安时,忽然听到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 “站住!” 摩昂太子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径直带着张桂芳的儿子就往西岐的方向跑。 寸心则现身阻拦。 两人便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看似凶险,实则没有半分危险,也就是做样子给张桂芳的儿子看罢了。 “你是谁?” 摩昂太子一副气恼的模样:“不要多管闲事!” “闲事?哼!” 寸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凡是天下不平事,就没有闲事一说!我生平就看不惯你这种拐子,快把孩子交出来!” “做梦!” 摩昂太子也颇有演戏的天赋。 台词的情绪都拉的很足。 两人打斗了一会儿,摩昂太子露出个破绽,被寸心逮到机会,虚晃一下。 摩昂太子立刻发出闷哼声,仿佛受了重伤一样,将张桂芳的儿子丢了出来,落荒而逃。 逃跑的方向还是西岐。 寸心则及时接住少年。 少年呆呆的看着寸心,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仙女。 “你没事吧?” 寸心将他接住放在地上,满脸的关心。 少年哪里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还是救了自己的人。 在他的眼里,寸心仿佛会发光一样,让他自惭形愧。 “我、我没事……” 他动了动嘴唇,喃喃道:“你是仙女吗?” 寸心被他逗乐了:“什么仙女?我是龙女。” “龙女?” 少年蓦然瞪大了双眼。 “对。” 寸心朝他展露了一下真身,示意自己真是一条龙。 少年惊的嘴巴大张,几乎能塞下一颗鸭蛋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眼前这条龙竟然还是粉色的! 少年不由想起早些时候听到的传闻,说是有个粉色的龙,喜欢帮助凡人。 莫非就是对方? 少年懵懵懂懂的问出口,寸心则大大方方承认了。 “没错,是我。” 寸心笑了下:“三界中,只有我一条粉龙。” 说到这儿,她自豪的挺了下胸膛。 少年看她的眼神更是闪闪发亮。 原本就是自己的恩人,如今又发现对方是经常救世济人的粉龙。 少年对寸心的滤镜更深了。 “对了,你住哪?我送你。” 寸心满脸担忧的模样:“免得你一个人又被掳走。” 少年连忙报上自己的住址,随后不解道:“真是奇怪,我怎么会被人掳走呢?” 寸心将他送到张府便要离开,毕竟做戏要全套嘛! 果然,在她准备离开时,少年却拦住了她。 “龙女姐姐,你不要走。你救了我,这等恩情我怎能不报答?” 寸心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为了报答才出手的,只是偶然路过,看到才出手罢了。我行事,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少年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崇拜。 “那好歹进府喝杯茶吧!” 少年不想她这么快就走:“不然我爹知道了,定然会骂我的。” 寸心还想拒绝时,张桂芳碰巧回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边问儿子,一边打量了下寸心,觉得对方太过眼生了。 “爹,这是我的恩人!” 少年看到张桂芳回来了,立刻兴高采烈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张桂芳有些怀疑的扫了眼寸心。 如今正值商周大战,突然蹦出来一个陌生又厉害的女人,不容他不多想。 “敢问阁下是……” 张桂芳试探的问,却被少年打断了。 高高兴兴的将寸心的身份说了出来。 待听到是前些时候经常出来救人的粉龙时,张桂芳对寸心的警惕也少了几分。 人的名,树的影。 寸心先前种下的善因,如今已经结出了善果。 至少正常些的人,一听到她的身份,就会不自觉的先产生几分信任和好感。 张桂芳请寸心进府说话。寸心这回没有再拒绝。 两人就着少年被掳走的事情聊了起来。 少年在中间时不时的添上一些细节。 因为寸心和摩昂太子戏份太足,导致张桂芳听完两人的叙述后,顿时气的一掌拍碎了旁边的八仙桌。 “好哇,西岐竟然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要对我儿下手!” 张桂芳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不然怎么这么巧,他这边刚收到王上的命令,要讨伐西周。 那边就有人蹦出来要掳走他儿子了?! 这不是西岐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他一生正直守本分,从不干坏事,能有什么仇怨? 更何况…… 张桂芳想起先前得到的情报。 那崇黑虎不就是这样,被西岐的人策反,然后拿着自家兄弟跑去投诚了? 由此可见,西岐那边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既然能策反崇黑虎对付崇侯虎。 就有可能利用儿子,逼他就范! 想到这儿,张桂芳对于寸心很是感激。 如果不是对方及时出手,局面还真可能变得难以收拾。 一开始张桂芳还有些怀疑寸心,但现在已经不怀疑了。 毕竟这场商周之战,和龙族没有关系。 张桂芳对于封神榜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知道,但是不多。 他知道封神榜的用途,说白了,就是挑选人上天庭当神仙。 在他看来,龙族本来就在天庭的掌控下。 所以龙族根本没有立场,也没有动机掺和这里面的事情。 第49章 到手 张桂芳对寸心很是感激。 饶是寸心的脸皮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为了弄神通,她也是没法子。 于是在张桂芳面前把自己乐于助人的高洁人设做的死死地。 她越是不要报酬,想要离开。 张桂芳就越是想要给些什么。 他就是这么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张桂芳对着她真诚道:“寸心姑娘,若非你出手帮忙,我儿早就被西岐那群伪君子被掳走了。到时候他们拿我儿威胁我,我是进退两难呐!既不能对不起王恩,也不能对不起妻儿,怕是只有自杀这条路了。你救了我儿,就是救了我们父子俩一命!若是我连报答都没有,那还有什么脸面统领青龙关?有什么脸面去征战西周?” 其实张桂芳这番话,也的确是他内心的写照。 寸心佯装为难的模样,想了半晌。 “那……那……” 她琢磨了半天,才似想到了什么。 “我只有两个爱好,一是法宝,二是功法神通。不如张总兵看着给吧,我要什么都好。” 张桂芳愣了下,随即皱眉。 神通他有,法宝他也有。 可是他的法宝太过普通,根本不足以报答寸心的恩情呐! 实在是拿不出手。 神通倒是够资格了,可是这神通……是他师父教的。 他怎么能把师门传承泄露出去呢? 张桂芳越想越是纠结。 寸心见他这般为难,便善解人意的模样,以退为进:“张总兵,若是为难便当我没提。本来便是小事一桩,真的不值得你大费周章。” 她这么一说,张桂芳更加愧疚起来。 人家帮了自己父子俩,自己连个报酬都给不出,不寒酸吗? 张桂芳咬了咬牙,在脑海中回想了半天。 最终发现自己能拿的出手的,只有呼名夺魂术这个神通。 只能对着寸心叹了口气:“不瞒寸心姑娘,我师承截教,习得一门呼名夺魂术的神通。这门神通倒是勉强能拿的出手。” 他咬了咬牙,对着寸心道:“但这是师门传承,寸心姑娘万不能传授给第三个人……” 寸心想了想,便道:“既然张总兵信任我,我愿意以天道立誓。若是将此神通传授给第三个人,日后不得善终。” 张桂芳听到这话,心里彻底放松下来。 天道誓言一旦立下,就会形成约束。 寸心既然发了誓,那他就放心了。 可他此刻却全然忘了,寸心不是人,是龙呐! 虽然发了誓不传授给第三个人,但寸心没有发誓不传授给别的龙啊! 人族和龙族,又不是一个物种。 张桂芳全然没想起来这茬,谁让他是人呢? 思维到底是被禁锢住了。 于是高高兴兴的将呼名夺魂术的口诀告知了寸心。 寸心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折腾那么久,这门神通终于到手了! 拿到神通后,寸心就对张桂芳父子进行了告辞。 随后便找了个地方开始修炼起来。 她理解力强,将呼名夺魂术修炼了半个月,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就是没地施展,不知道效果如何。 寸心打算找个机会试一下。 等到寸心出关时,才知晓张桂芳已经被围攻自杀而亡了。 寸心叹了口气。 这是个有气节的人, 可惜,跟错了主子。 闻太师之流皆是如此,令人敬佩。 反正如果是寸心自己,大抵是做不到死战最后也不投降的。 如果是她的话,她会先假意投资,事后再做个反骨仔。 这才是寸心的性格。 寸心飞去青龙关,想看看张桂芳的妻儿如何了。 不管如何,自己虽然用哄骗的方式把呼名夺魂术给骗到了手,但到底是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张桂芳是必死之人,自己无法插手,也不能插手。 当他被截教的人收为徒弟时,命运就已经定的差不多了。 但张桂芳的儿子并不是。 俗话说,祸不及妻儿。 寸心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要帮着将张桂芳的妻儿都安顿好,这样也算了还了一份人情。 寸心赶到青龙关,看到张府挂满了丧幡。 少年正跪在堂前呜呜咽咽,还有张桂芳的妻子,已经泣不成声了。 寸心心头一叹。 其实张桂芳没有完全泯灭,只是神魂被收入了封神台。 而他妻儿皆是凡人,连入场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难以理解这种形式的存活。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至此以后,就和张桂芳天人永隔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上了封神榜的人,如果不是父子一同战死,很少有连家人一起被封神的。 至少据她所知,封神榜上就没有张桂芳的妻儿。 所以,对于其妻儿来说,张桂芳确确实实死的不能再死了。 寸心走进堂中,进行了祭拜后,对着少年轻叹口气:“节哀。” 少年看到她,再绷不住。 从呜呜咽咽变成了号啕大哭。 一家之主突然没了,这对于少年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他才不过十二三岁,突然碰到这种事,哪里会不崩溃? 寸心在他身边陪着,没有出声。 等他将内心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后,才低声安抚。 “我要为父亲报仇!” 少年半晌,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寸心却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你报不了。” “为何?” 少年不懂的看着她。 寸心将他带到了一旁,把张桂芳为何而死,以及封神榜的事情说了出来。 少年听懵了。 “报不了仇,那我还有何颜面去见父亲?!” 寸心看着少年充满仇恨的眼眸,突然觉得,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她掐算了一下时间,少年如今只有一些微薄的武力,没什么厉害的神通。 不知道张桂芳出于什么考量,并没有把儿子送到截教修行。 所以,少年如今等于一点基础都没有。 如果让他去修行,至少也要个几年才能出关。 毕竟他就是个凡人,不似杨戬体内有神的血脉。 也不似殷郊殷洪两人头有气运加身。 想修炼速成不大可能。 而封神榜已经开始了,等他修炼成功再下山时,封神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到那时,他的安全既得到了保障,自己也能把其拉拢过来。 日后龙族攻打天庭时,没准还能靠着他策反已经被封神的张桂芳。 简直两全其美! 第50章 落宝金钱 寸心想了又想,便对少年道:“如果可以,你想怎么为你爹报仇?” 少年毫不犹豫道:“杀周军!” “错了。” 寸心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道:“你把报仇对象,搞错了。” “什么?” 少年愣愣的,没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封神榜既然是为了天庭而搞出来的,源头是谁?” 寸心声音缓慢而带有蛊惑的意味:“这一切的源头,是天庭,是玉帝!他觉得天庭人手不够,所以求了……三位圣人才因此赐下封神榜,让底下的人勾起商周大战。你爹忠君报国,才会身死上了封神榜。如果没有天庭,就没有封神榜。没有封神榜,没有阐教人教的辅佐西周,你们的君王还有二十多年的气运,西周根本不敢和商朝对抗。所以追究到底,是天庭的错!” 少年瞪大了眼睛,是了,他怎么没想到呢? 怪西周做什么?西周和商朝都是棋子罢了。 要怪,就该怪搞事的人呐! 少年顿时把满腔仇恨转移到了天庭身上。 但又有些颓然:“可我不过是个凡人,能做的了什么呢?” 寸心捏了捏手指,有了主意。 “你爹生前可有什么最喜欢的东西,被外人所知晓的那种?” 少年想了想:“倒是有一把剑。” “你爹生前可留有什么简牍?” “有的,有的!” 少年连忙将张桂芳生前留得简牍拿了过来。 寸心看了看,记住了字迹。 随即施展法术,在空白的简牍上写了封信。 字字句句以张桂芳的口吻写的,大致意思是自己忠君报国死不足惜,愿死战以报君恩。但留下的妻儿却是无辜,希望能够安顿他们。 写完后,寸心将简牍交给了少年。 “带着你爹的信物和这份简牍,去朝歌找闻太师。记住,旁的什么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不要信。尤其是一个叫申公豹的,最会花言巧语,不是什么好人,不要理会。你认准了闻太师,将这两样东西奉上,抱着他的大腿使劲哭就足够了。若是闻太师问你以后的打算,你就说想要拜师学艺,以报君恩即可。” 少年听了,连连点头。 寸心说完,又从怀里掏了一颗鸡蛋大东珠,递给了少年。 “不出意外的话,闻太师应该会将你送往截教学艺。” 她顿了顿,又道:“若你天资聪慧,一学就会。且记得要藏拙,千万不要在商周大战结束前下山。若是让你发誓对付谁,你也要留个心眼。等你学艺成功后,若不知去何处,可拿着这东珠去西海寻我。” 少年将东珠紧紧握在手中,对寸心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多谢恩人为我筹谋……” 寸心看着这个半大小子,叹了口气:“去吧。” 少年冲她深深做了一揖才离开。 寸心离开青龙关后,又在凡间晃荡了些时日。 在此期间,商周大战了好几次,她都没有理会。 后来想到一件事,便赶往五夷山。 她其实到这个时候,也不大清楚她现在所在的封神时期,到底是哪个版本的。 希望是小说版本的封神榜。 这样她弄到落宝金钱的几率就大了! 落宝金钱,顾名思义,可落先天至宝之下的一切法宝。 也可以演算天道玄机。 原着封神榜里,这件宝物是五夷山散修萧升的法宝。 而有的电视剧版本的封神榜,则改成了元始天尊的宝物。 也不知道宝莲灯前传里的封神榜,到底是遵循哪一个? 也可能是各个版本的融合? 寸心现在只能祈祷这件法宝还在萧升的手中。 要知道,这宝物可是连赵公明手里的定海珠都能落下! 这是什么神仙法宝啊! 她匆匆赶到五夷山搜寻了一番。 待看到一棵树下,有两名散修对弈时,寸心眼前一亮。 赵公明此时还没有被闻太师请出山,元始天尊不可能守在这里。 所以这两人,定然就是那两个散修了! 寸心悄然现身。 那两个散修,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袍。 正对弈到关键时刻,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可把这两人吓了一跳。 他们警惕的看向寸心,浑身已然紧绷起来。 他二人自认虽是散修,但修为也不算差。 但此刻却被人摸到了身边而没有反应,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来人的修为,远在他二人之上啊! 洪荒世界,一直都遵循着一个道理,弱肉强食。 尤其是他们这种散修,没有强大的修为,没有显赫的师门做靠山。 一路修行,可谓是艰辛至极。 碰到来路不明又修为高深者,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升看到来者是个容貌绝美的女子,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紧张了。 要知道,美貌也是一种资源。 能够这般貌美,还大大咧咧出现的,可见修为之高。 萧升清了清嗓子,态度极为温和。 “仙子所来何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寸心打定主意是来夺宝的,但也不想上来就把这俩人揍一顿,逼对方交出法宝。 最好能够用法宝交换,那才好。 寸心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听闻五夷山有位萧真人,不知二位哪位是萧真人?” 萧升直接将警惕拉满,小心翼翼道:“正是在下,仙子可有什么要事?” 寸心看向萧升,笑意加深了几许。 “听闻萧真人有个法宝,名叫落宝金钱。可落一切先天至宝之下的宝物,此事可真?” 萧升的脸皮直接僵住了。 内心哀嚎不已。 是谁?!是谁把他的法宝说出去了?!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自己都已经低调到和好友在这五夷山下棋度日了,从不问世事,也不轻易对人出手。 怎么就被人给盯上了?! 萧升心里发苦。 他怎会不知自己的法宝厉害之处? 所以在侥幸得了落宝金钱后,便能苟就苟,不到生死关头,绝不用这法宝。 一旦用了这法宝,必定要斩草除根。 明明他处理的极好,这么多年躲在山里也没人找来。 怎么今日就突然露馅了呢?! 第51章 你不肯换? 萧升看着寸心笑意盈盈的模样,却觉得浑身发颤。 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吾命休矣的感觉。 实在是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太过高深莫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硬着头皮道:“不知仙子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寸心弯了弯唇角:“我自是知晓的。” 萧升舍不得自己的法宝,只能极力诋毁:“仙子有所不知,这法宝其实不怎么样,外人也是夸大其词了,根本没有这般神奇……” “是否神奇,我一观便知。” 寸心对于落宝金钱是势在必得的。 她一拍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了几样后天至宝。 “我可以拿这些与你换。若你觉得不妥,我还可以给你一门神通。” 她别的不多,就法宝多。 不过质量上乘的却没多少。 毕竟像落宝金钱这种先天灵宝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再往上的等级,基本都在三教之中。 哪怕她修为高,也不能贸然上去抢东西。 谁让封神还没有结束呢? 萧升听到她说换,心神稍微放松了一点。 至少不是上来就喊打喊杀,而是想着换东西,大概也是讲点道理的吧? 萧升扫了一眼寸心拿出来的东西,苦笑了一下。 他内心是极其不情愿换的。 别看寸心拿出来的这几样后天至宝不错,但他有落宝金钱在,想弄后天至宝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仙子,这些法宝很好,但法宝也是要讲个缘分的。你这样……” 他话还未说完,寸心却又掏出几瓶丹药。 “再加上这些呢?” 她掏的丹药,大多都是疗伤用的。 萧升看了看,还是不乐意。 寸心却一改笑容,眯起了眸子,散发出凌冽的眸光。 “怎么,你不乐意?” 萧升不由打了个寒颤。 寸心浑身的威压,压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此人法力绝对在他之上! 萧升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心里彻底绝望。 他的法宝,守不住了。 他不甘心呐! 一旁的另一个散修,曹宝不由大怒。 “你这人也太过无理了!” 因着寸心是针对萧升的,并没有机理会他。 所以他没有感受到寸心释放的威压,只觉得对方或许厉害一些。 但他二人也不是没有丁点胜算。 萧升脸色大变。 想要制止曹宝。 曹宝却没有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 拿起自己的法宝对着萧升道:“萧兄,咱二人一起上!” 萧升瞪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却见寸心直接徒手给了曹宝一拳。 就这一拳,把曹宝打的倒飞出去。 曹宝是修仙的,专攻法术。 但寸心是术体双修。 如果只是单单比拼力量,寸心此时肉体力量,已经算是三界之中的佼佼者了。 寸心对肉体的锻炼,全都来自于上古龙族的传承。 龙族本就在肉体力量上有些先天优势。 寸心又极力修炼。 她的肉身力量,堪比上古时期的巫族了。 没错,就是那个用身体撞倒不周山的共工所在的巫族。 由此可见,寸心力量有多恐怖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经常动手揍人的缘故,省劲! 能动手,她绝不哔哔。 萧升眼睁睁的看着好友飞了出去,眼皮狂跳。 他一个柔弱的散仙,肉体羸弱,真遭不住这一拳呐! 当即什么心思都没了,连连点头:“我换,我换!” 寸心这才重新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 她挑了门不算好也不算差的神通,传授给了萧升。 萧升也乖乖给出了落宝金钱。 两人钱货两清,寸心又额外丢给他一瓶疗伤药。 “刚刚把你朋友打伤了,这是疗伤的。” 说罢,寸心就带着法宝,美滋滋的离开了。 离开后的寸心,回到了西海去找摩昂太子。 硬生生拉着摩昂太子实验自己的新法宝。 摩昂太子:…… 沉默,再沉默。 他还能说什么呢? 自己的小妹,还能怎么办? 宠着呗! 实验完落宝金钱,确定它确实像传说中那样好用后,寸心心里更美了。 “对了,大哥。” 寸心没忘了正事,拿出了一些玉简。 “上次你陪我一起演戏,这是得来的呼名夺魂术。大哥,你学了后,带着这些玉简,再给上次的龙们吧!” 摩昂太子丝毫不觉得意外。 小妹做事,向来没有空手的。 “上次你给的玉简,我已经陆陆续续给过他们了。” 摩昂太子提到此事,就满脸笑意:“他们各个都发了誓,绝对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还有……” 摩昂太子摸了摸寸心的脑袋:“我让他们发誓,以后要认你为四海龙族首领了。” 寸心一怔,这倒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这样也省的她以后带着龙族攻打天庭时,出现个别叛徒。 “大哥,你可一定要让他们低调。封神没有结束前,即便实力大增也不能展露出来!” “放心,他们也不是傻子。” 摩昂太子早就防着这点了,寸心给他的名单里,他陆陆续续又筛查了好几遍。 包括自己添加进去的龙,也都是知根知底的。 但凡有一个他拿不准的,都没放进去。 可以说,这一批龙,绝对是寸心日后最核心的手下。 “大哥做事,我放心!” 寸心和他告别后,又回到了人间。 刚回到人间不久,就听闻闻太师吃了败仗,去峨眉山罗浮洞请赵公明出手了。 寸心赶去罗浮洞,打算给赵公明提个醒,顺便再挑拨离间一下。 赵公明这个人,可是个大佬。 修为甚至和燃灯道人相差无几。 甚至仗着定海珠,把燃灯道人打的落荒而逃。 如果不是遇到了萧升的落宝金钱,碰落了定海珠。 他也不至于被燃灯道人偷袭,从而身受重伤,还丢了定海珠。 单单靠战斗力,燃灯道人是不及赵公明的。 但很可惜,阐教擅长以多胜少。 赵公明不就吃亏在这上面了? 而且阐教还不怎么讲理,例如别人死了,魂魄立刻上封神榜。 姜子牙死了,就能被丹药救回来。 谁让他是掌管封神榜的人呢? 就是这么不讲理,公然开挂。 让人无可奈何。 第52章 搅浑 寸心琢磨着,既然五夷山上有萧升,曹宝二人。 那么说明,剧情应该会靠向原着。 可原着的剧情是,赵公明追杀燃灯道人,然后被萧升的落宝金钱落了定海珠和缚龙索,随后被一旁的燃灯道人偷袭。 现在落宝金钱被她得了,赵公明追杀燃灯道人,萧升出手也没用。 那么,会不会剧情转变成电视剧那样,由元始天尊出手,将赵公明的定海珠夺走,把其打伤? 寸心想了半天,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 不然谁还能阻止赵公明? 寸心想了又想,调转方向,去了西岐。 找了个先锋,施展迷惑法术。 从对方口中得知,的确有个燃灯道人来了。 得到想要的情报后,寸心立刻离开了。 她飞到商周大战的前线,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地方,找到了赵公明。 只能说,赵公明不愧是三花聚顶修为,寸心刚刚靠近他的营帐,就被赵公明察觉了。 “何人做客?” 他语气里充满了骄傲自信,浑然不担心来者。 事实上,以他的修为也足以自傲。 寸心本来就没想隐瞒踪迹,立刻显现出来。 “西海敖寸心,拜见真君。” “敖?” 赵公明听到这个名字,神色缓和许多,虽然对寸心面露倨傲之色。 但他对谁都这个样子,公平对待。寸心倒不觉得有什么。 “你一个龙女,来这里做什么?” 赵公明可不觉得,龙族会加入这场战斗之中。 因为完全没必要。 寸心面露踌躇之色,半晌没开口,让赵公明有些纳闷。 “真君,我虽是龙女,但自幼听闻截教有教无类,甚是向往。若非身为龙族,早就去截教拜师学艺了。” 听到这话,赵公明脸色更缓和几分。 倨傲之色也减轻了不少,反而对寸心有几分肯定。 “你这小女娃,眼光倒是不错。” 现在商周大战,也等于阐教截教对弈。 双方都看不起对方,如今有人说自己对截教的敬仰,赵公明自然觉得寸心是个有眼光的好龙。 “多谢真君夸赞!” 寸心一脸的欢喜,仿佛看到偶像一样,满眼亮晶晶的。 她这般模样,即便赵公明再倨傲,也不好对她冷着脸了。 声音都软了几分,问寸心的来意。 寸心咬了咬唇,犹犹豫豫道:“真君有所不知,我素来喜欢游历三界。更何况我们龙族向来不过问凡间的种种,所以我在凡间行走,也从不掺和一些是是非非,耳目也就灵通了一些。” 她顿了顿,低声道:“我前些日子在西岐走动,无意间听到了一些消息,得知真君在此,特意跑来报信。” “哦?” 赵公明诧异:“何事?” “西岐那边,来了一位帮手,燃灯道人。” 赵公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一介散修,在这里做什么?!” 赵公明是知道燃灯道人的。 都是从洪荒时期过来的,哪里会不清楚彼此? 但他也不怕对方,燃灯道人辈分虽大,但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赵公明想起自己的定海珠,自信而淡定。 “便是他来又如何,不过是痴长年龄罢了。” 寸心却一副担忧的模样:“话虽如此,但……我无意间听闻,他之所以去帮着西岐,是因为算到自己的机缘在于……定海珠。” 赵公明愣了片刻,勃然大怒:“好哇,他个老不死的!竟敢窥视我的法宝!” 赵公明对于寸心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修行之人,大多脑子比较直。 赵公明就是这么个人,高昂自信又直肠子,一点就炸。 不然也不会闻太师说了几句,就把他气的不顾通天教主的命令出山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寸心的身份不一样。但凡换个人,他还会有所怀疑。 可寸心是龙,立场最为中立。 而且燃灯道人的名声他曾听闻过,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无缘无故帮助西岐,定是有所图谋。 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自己出山了就来了? 先前赵公明还觉得奇怪,如今可算是想通了。 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既然敢来,我就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有来无回!” 赵公明眼眸里满是杀气。 寸心却道:“真君,你想想,你们在三界中皆声名显赫。尤其是真君的定海珠,有几人不知?燃灯道人的道行如何,他自己难道不清楚么?可他还是来了,可见定是有什么倚仗!” 她这番话说的极有道理,赵公明听到最后,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是啊,他赵公明的威名,那可是杀出来的。 燃灯道人难道没听说过? 这不合理啊! “倚仗?” 赵公明呢喃了一句,不大明白燃灯道人能有什么杀手锏。 他自信即便是燃灯道人比自己修为高一些,也不可能从自己手里夺取定海珠。 燃灯道人又不是傻子,应该看得出形势啊? 寸心谆谆善诱:“真君,西岐的背后,是阐教。阐教有谁能胜过你?” “不可能!” 赵公明不信:“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对我出手?师父就不会做这等事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 寸心又提醒了一句。 “先前姜子牙被打死,魂魄却没有被收入封神台,反而被救活了。咱们截教的人身死,魂魄却直接被收入封神台。如此不公的事他们都正大光明的做了,还有什么做不出呢?只要西岐赢,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赵公明又是一怔。内心瞬间被点燃了怒火。 这封神台,竟然如此不公! 此刻,他对寸心的话已经信了七八成。 “我只是敬仰截教,敬佩真君,才来多了一嘴。真君有所顾虑也是应当的。” 寸心的目的已经达成,对他拱了拱手:“寸心是真的希望,真君不要因为大意着了小人的道。” 说罢,便跟赵公明提出告辞。 赵公明还未反应过来,寸心便离开了。 寸心之所以提醒赵公明,挑拨离间。 就是为了让赵公明留个心眼。 定海珠绝对不能落入元始天尊手里。 否则,自己此生再难到手。 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水搅的更浑! 越乱,她越能从中得利。 一边倒就没意思了。 第53章 定海珠,到手 兴许是她这一走,反而让赵公明将她的提点放在了心上。 等到寸心再听到消息时,便是赵公明保住了定海珠,但也九死一生,伤势比剧里还要严重的多。 他拖着重伤的身子,不敢回峨眉山,而是赶去了三仙岛。 他知道,燃灯道人盯上了自己的定海珠,自己一旦回峨眉山,定然逃不出对方的算计。 还不如去三仙岛投靠三个妹妹,足以护住自己。 可赵公明想的很好,奈何燃灯道人根本没想放过他。 就在赵公明去三仙岛的途中,还是被燃灯道人偷袭了。 而寸心自听闻赵公明受了重伤但保住了定海珠后,便知道机会或许要来了,燃灯道人怎么可能放过定海珠这个唯一的机缘? 一路跟随赵公明。 她知道,赵公明这一路,定然十分凶险。 如果赵公明顺利的到达了三仙岛,那她就当暗中护送了一程。 如果中间遇到了麻烦,自己没准还能来个渔翁得利呢! 正如寸心所料,燃灯道人果然在路上进行了偷袭。 赵公明虽然还有法宝在手,但伤势实在太重了。 哪里敌得过燃灯道人? 被打的连连吐血,心生绝望。 明明都走到一半了啊! 正当赵公明绝望到要和燃灯道人同归于尽之时,寸心出手了。 她变换了身形,风一样的冲了出来,带着赵公明就往远处跑。 她是龙,腾云驾雾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再加上用了龙族传承,速度更是连闪电都追不上。 燃灯道人懵了。 眼看着到手的果子,竟然飞了?! 是谁?! 是谁摘了他胜利的果实?! 不是燃灯道人不想追,实在是他本体就是个棺材,你指望一个棺材能跑多快? 燃灯道人看着远去的赵公明,恨不得大喊一声老夫做不到啊! 可追不上也要追。 寸心带着赵公明在前面风驰电掣,燃灯道人在后面追的呼哧呼哧,累的跟条狗似的。 赵公明初始被寸心带走,还想挣扎。 寸心忙道:“真君,是我,敖寸心。”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公明才安静下来。 反正情况再差,也不会比落到燃灯道人手里更差了。 寸心带着他往三仙岛的位置跑。 她还想趁机刷一下三霄娘娘的好感呢! 但甩掉燃灯道人,还没到三仙岛时,赵公明就受不住了。 他面色平静道:“小友,将我放下来吧。” 寸心一愣,停下了身形,找了个地方将他放了下来。 “真君,马上就到三仙岛了,为何不走了?” 赵公明浑身散发着颓然的暮色,口中鲜血直流。 语气也不复以往的倨傲,反而带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气息将绝,到不了三仙岛了。” 寸心还是第一次碰到面对死亡这般平静的人,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 赵公明对着她笑了下。 “没想到我纵横多年,到头来,竟然还需要小友相救。” 寸心眼带担忧:“可我到底来晚了。” 赵公明咳嗽了一声:“有心,便不算晚。” 他将自己的三样法宝拿了出来,交到寸心手上。 “我原本打算毁掉定海珠,和燃灯道人同归于尽的。如今你既然来了,我便赠予你。” 他边说,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即便是毁了,我也不会让燃灯那个老东西得到!” 说罢,他便将定海珠的口诀和使用方法传授给了寸心。 然后又喘了口气:“这缚龙索和神鞭,还请你带到三仙岛,将东西给我三个妹妹,也算留一份念想。” 寸心咬了咬牙,从乾坤袋中掏了一颗留影石,递给了赵公明。 “真君,你若还有什么遗言,可以将话留下来。我定会把留影石带给三位娘娘。” 赵公明看到留影石,顿了顿,到底是接了过来。 对着留影石说了一通,大致的意思是要小心提防元始天尊,不要为了给他报仇而针对西岐。 赵公明心里门清,元始天尊都不要脸到对自己出手了。 若是三个妹妹为自己报仇,也少不得被元始天尊算计! 同时,又将对定海珠的分配说了一遍。 并且强调了寸心是他的恩人。 说完后,他才将留影石还给了寸心。 依依不舍的摸了摸定海珠,呼吸却越发的困难。 寸心面露哀色:“为了封神榜,死了多少人!这算什么狗屁榜!上了榜的人,修为从此再难进步。若是没有天庭,没有封神榜就好了!” 赵公明听到这话,心里也满是悲哀。 他们打来打去,到头来,却都成了天庭的爪牙! 真是恶心至极! 赵公明和寸心又说了几句后,便气绝身亡了。 寸心就地掩埋。做了个记号,便带着法宝和留影石赶往三仙岛。 她是真没想到,赵公明竟然会临死前将定海珠给她! 可见是恨极了燃灯道人,宁愿给她一个萍水相逢的龙,也绝不叫燃灯道人占了便宜。 寸心摸着定海珠,心里美的跟中了彩票似的。 一路开开心心的跑到了三仙岛。 在上岛的一瞬间,又变了副模样,看起来悲伤至极。 “来者何人?!” 寸心刚踏去三仙岛,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呵斥在头顶响起。 她抬头一看,看到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 也不知道是三霄娘娘中的哪一个。 “真人容禀。” 寸心直接将自己的身份亮了出来。 “我乃西海三公主,敖寸心。此次登岛,是有要事相告。” 那女子缓缓落下,疑惑的问:“什么要事?” 寸心将缚龙索和神鞭,以及留影石一起拿了出来。 “受赵公明元帅所托,特将其遗物送还。” 仅这一句话,面前女子内心里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你说什么?!什么遗物?!” 寸心不卑不亢,将赵公明如何身死的过程说了出来。 把面前的女子惊的连连摇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大哥死了,大哥竟然死了?! 她不信! “小妹,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两道倩影并行而来。 看到琼霄哭泣,还以为寸心做了什么,立刻皱眉看着寸心。 “呜呜……大姐,二姐,哥哥死了!” 第54章 三霄娘娘 “怎么会?!” 云霄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 大哥怎么可能死了?! 琼霄也是瞪大了眼睛。 纵然修炼千万年,寻常事很难引起情绪波动,此刻也一股悲伤涌入心头。 “是谁?!是谁杀了大哥?!” 云霄稍稍稳重一些,看向寸心,眼眸中闪过一丝怀疑。 “非是我等怀疑,而是此事过于难以置信。” 寸心指了指刚刚递给碧霄的留影石:“真君去世前,留下了遗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留影石做不得假。 云霄相信也不会有人愿意拿这种大事来戏耍她们,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可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 云霄拿过留影石的手都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过小小一颗留影石,可此刻在她心里,却如千斤重一般。 可即便再不愿,她也要看。 看完留影石,云霄狠狠攥紧了拳头。 碧霄年龄最小,性情也较为冲动。 她咬牙切齿:“我要为兄长报仇!” 云霄却冷下脸:“报仇?怎么报?!兄长说了,不许咱们为他报仇!若是他能听从师尊的命令不下山,又怎会遭此劫数?!” 难道是她不想报仇吗? 可兄长说的虽然隐晦,却矛头直指元始天尊。 纵然云霄心中不怕,却也有所顾忌。 因为修为高,她可以算是通天教主身边得意的弟子之一了。 对于封神榜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知道通天教主为什么下令旗下弟子不许出关。 因此,云霄是有些忌惮元始天尊的。 但同时,她心里也有怨气。 毕竟是相伴那么久的兄长,说没就没了。 即便是上了封神榜又能怎样? 谁不知道上了封神榜的人,日后就要受到天庭的管辖,从此修为不得精进? 兄长又不是那等没有仙缘的人,距离再进一步指日可待,却被断了前程。 这和杀了兄长又有什么分别?! 琼霄听到这话,忍不住了:“大姐,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 云霄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理智,看向寸心:“劳烦小友,将整件事情完整的说一遍。” 寸心想了下,便将所有经过又说了一遍。 说到燃灯道人的机缘是定海珠,为了抢夺定海珠而趁火打劫,半路劫杀重伤的赵公明时,将定海珠掏了出来。 “我听闻真君受伤后,有些不放心,便去寻真君。谁知等找到真君时已经晚了。真君本就身受重伤,燃灯道人又趁机落井下石。我见状不对便带着真君跑了,好在我脚程快,将燃灯道人暂时甩开了。本想护送真君到这儿,但真君却说,他时日不多了,让我停下步伐。真君说,他宁愿死,也不会把定海珠拱手让给仇人,于是便将东西赠予了我。顺便留了留影石,便气绝身亡了。我原本想带真君的尸首离开,奈何燃灯道人穷追不舍。便就地将真君的尸首掩埋了起来,就跑来给三位娘娘报信了。” 寸心没有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只是把燃灯道人给点了出来。 燃灯道人是散修,非三教中人。 只是为了定海珠,才跑来帮助阐教劫杀赵公明。 如今对方定然不知道定海珠落入了谁的手中。 她救人时变换了身形,又没有露出真身。 能看出什么? 寸心的修为虽比不上燃灯道人,但也不是多差。 至少燃灯道人还没有比她修为高到一眼就能识别出她真身的地步。 燃灯道人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哪里会一直待在西岐帮忙? 没了定海珠的具体目标,燃灯道人只会四处寻找,而不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西岐。 如果西岐那边帮着他拿到定海珠,或许燃灯道人会为了还人情而帮几次忙。 可他出了力却什么都没得到,心里能没有想法? 至于请元始天尊帮忙?那可能性更不大了。 元始天尊又不是燃灯道人的下属,哪可能听对方使唤? 碰到了,顺手帮一把倒是可以,但想让元始天尊为了燃灯道人专门帮忙,那就不现实了。 所以,这个时候让三霄去砍翻燃灯道人最合适。 寸心相信,有三霄出手,燃灯道人必定陨落。 到那时,封神榜多个大佬。 燃灯道人被断了前程,毁了道基,和大道再无缘。 心里头能没有怨言? 对封神榜能会没有怨气? 有了怨气,又怎会老老实实的听从天庭调遣? 这才是寸心的目的。 “燃灯道人?!” 琼霄勃然大怒。 如果说她对圣人还有点顾忌的话,对于燃灯道人这种级别,那可谓是根本看不在眼中。 燃灯道人辈分倒是高,可也仅此而已了。 “一个小小的棺材,也敢到咱们头上撒野!” 云霄也是脸色铁青,不由问寸心:“他怎么会插手?” 寸心咬了咬唇:“听真君说,燃灯道人的机缘在于定海珠,所以才对真君痛下死手。” “大姐,咱们还等什么?!” 碧霄气急了:“让他尝尝咱们三霄的厉害!” 云霄也不再犹豫。 没法找圣人报仇,难道她们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燃灯吗?! 但在此之前,还有事情要做。 云霄对着寸心拱了拱手:“多谢小友告知实情。还请小友带路,我们姐妹要将兄长的尸首带回三仙岛。” “好。” 寸心立刻带着三霄,来到了掩埋赵公明的地方。 三霄看到死去的赵公明,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三人痛哭了一场,将赵公明的尸首带回了三仙岛。 寸心在一旁帮忙,等到三霄的情绪稳定了后。寸心才道:“三位娘娘,真君临去前,我在他身边待着,听的分明。他让你们好生闭关,不要为他报仇。我知道三位娘娘对真君的感情深厚,定然要去寻燃灯道人。但是,我还是有句话想说与三位娘娘。” 寸心看着云霄,脸色郑重:“娘娘应该知晓,真君是被何人打成了重伤。三位娘娘在找燃灯报仇后回到三仙岛最好,但如果三位娘娘还有别的想法,请务必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云霄纳闷的问。 第55章 拉拢计划 寸心顿了顿,认真道:“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危,切莫要激进。封神榜的名额是有限的,如今已经不是商周对弈,而是三教博弈了。如果截教上榜的高手多些,阐教人教的上榜人数便能少一些。在这种情况下,三位娘娘的安危更为重要。还有,燃灯道人到底帮过西岐,三位娘娘要报仇,阐教那边难免会出手帮忙。若是能寻个机会一击毙命最好。” 寸心可不想三霄死的太早。 最好把事情闹得更大些,对她才有利。 云霄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去找元始天尊报仇。 怕倒是不怕,毕竟云霄自己也很有底气。 但到底是有所忌惮的。 “多谢小友提醒,我记住了。” 随后,三霄便和寸心分别了。 寸心倒也没有闲着。 而是东逛西逛,想要找点跟她有缘的东西。 没多久,便听到燃灯道人被三霄追杀的消息。 兴许是云霄听进了寸心的话,对着燃灯道人根本没有留手。 趁着燃灯道人在外寻找定海珠的时候,放出了风声,说是哪哪疑似有定海珠的踪迹。 随后先行设下陷阱,让燃灯道人踏入后,根本无法逃脱。 就这样,原本应该被引入西方的燃灯道人,直接陨落了。 引起了轩然大波。 寸心听完后,没有丝毫波动。 经过此事,燃灯道人被封神后定然对三霄娘娘恨之入骨。 但同时,也一定会对封神榜怨恨。 这就足够了。 寸心在人家逛来逛去,又听闻三霄娘娘杀了燃灯道人后没有回三仙岛,而是去找了闻太师,想要弄清除了燃灯道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对兄长出手。 结果到了营前,恰好商周再次大战。 西岐这边来叫阵,琼霄、碧霄两人冲动易怒。 觉得这是对截教的挑衅,气急了出来帮阵。 云霄无奈之下跟了出来,生怕两个妹妹打出真火来。 原本也没有下死手。 谁知姜子牙忌惮三霄,直接祭出了打神鞭。 但很可惜,一向无往不利的打神鞭,这次在云霄身上吃了亏。 云霄一把抓过打神鞭,对着姜子牙一顿说教,将东西还了回去。 只是心底到底是有些不满。 这也就罢了,偏生两方打起来时没轻没重。 琼霄碧霄被人打伤,云霄最是重视亲情。 尤其是两个妹妹,和她朝夕相处了数万年,情分深厚至极。 云霄是个妹控,一看到两个妹妹受了伤,火气也上来了。 觉得阐教咄咄逼人,必须要给个教训。 于是摆下了九曲黄河阵。 把阐教的人接连被擒。 此事直接惊动了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到了后,一时也不敢踏入其中。 反而请出了太上老君。 到此刻,都和原本剧情差不多。 但接下来,就不大一样了。 兴许了听了寸心的话,云霄在太上老君来了后,就顿感不妙。 她这个阵法抗一个圣人还行,两个就不成了。 更何况太上老君还是最强的那个。 于是便留了个心眼。 在太上老君破了阵后,便拉着两个妹妹要跑。 谁知,碧霄琼霄两人脾气倔犟。 出言不逊,直接惹毛了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 任凭云霄死命护着,两个妹妹还是被打成了重伤。 后来还是云霄拼命,使出了所有的底蕴,带着两个妹妹逃了出来。 逃回了三仙岛。 可即便如此,逃到三仙岛后。 碧霄到底是伤势太重,没了气息。 好在琼霄的伤势轻一点,被云霄拼命救了回来。 两人从此闭关。 寸心听到这些后,摸了摸下巴。碧霄死了,琼霄和云霄倒是没事。 那么,以碧霄的性子,定是恨极了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 即便上了封神榜也会有怨气。 假如日后自己找机会策反一下,不也是个反骨仔吗? 以云霄疼爱妹子的情况,只要自己说动碧霄,云霄还能跑得了? 而且碧霄死在了三仙岛,尸首定然会被保存的好好的。 等到日后自己反攻天庭,许诺碧霄毁掉封神榜。 碧霄的神魂便能恢复自由。 以云霄的手段,定然能将碧霄复活。 这样一来,云霄又怎么不会为了妹妹而尽心尽力? 这可是妹控呐! 寸心越想,越觉得可行。 打定主意后,寸心便跑去三仙岛。 提醒两人一定要把碧霄的尸首保护好。 没准以后就能用得上呢? 云霄虽觉得不可能,但最后还是被说动了。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赵公明和碧霄的尸首,用法术封存了起来。 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开启。 寸心从三仙岛离开后,又去了西岐。 许久没有见到杨戬了。 这倒不是重点。 重点是三霄娘娘摆下九曲黄河阵时,可是把杨戬也擒了去。 自己于情于理,都该去关怀一下。 不然怎么维护自己温柔大姐姐的人设? 寸心到了西岐,没有直接去营中找人。 而是发了个传音符。 杨戬得了信,丢下正在他身边溜达的哪吒,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哪吒:??? “二哥,你去哪?等等我啊!” 兴许是有某种力量支撑着杨戬,跑得速度贼快。 哪吒踩着风火轮都没能追上人,只能无奈的回去了。 “三公主!” 杨戬找到寸心,眼眸亮的像个大狗狗。 就差屁股后头插个尾巴摇晃了。 不过他还真没把哮天犬带上。 “你来啦。” 寸心笑眯眯的看着他,从乾坤袋中拿了瓶疗伤丹药给他。 “我听说,你前几日被打伤了正好路过这边,就来看看你。” 杨戬轻咳一声,眼眸里充满了不易察觉的欢喜。 即想在寸心面前表现自己的英勇,又想在寸心面前装可怜一下,好让寸心心疼几分。 不禁一时有些犯难。 到最后,还是决定表现的虚弱点。 反正自己狼狈样在三公主面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于是便对寸心道:“其实也没什么,虽然需要疗伤,但到底是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寸心听到这话,哪里不懂杨戬的意图? 论谈恋爱,她才是祖宗! 杨戬那点小心思,露个头都能被她扒出来。 第56章 送礼 寸心顺势对着杨戬面露担忧:“还疼吗?” 杨戬一副美强惨的模样,看起来既倔犟又柔弱:“我习惯了。” 寸心黛眉微蹙,显得更加温婉柔和:“不如我为你疗伤吧?” 杨戬心想这怎么成? 自己是装病,若是三公主帮自己疗伤,岂不是就能看出真伪了? 他可不想在三公主面前落一个骗子的形象。 忙道:“无碍的,我这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只能慢慢调养,即便再怎么帮忙也只会浪费法力。” 寸心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撒谎,只当做不知道,声音越发轻柔:“这样也好,商周大战死伤了不少。你是阐教的人,可一定要当心。” 杨戬知道她说的是封神榜之事,立刻挺直了腰杆:“放心,当初我杀上天庭时都没事。” 说罢,他似想到了什么:“三公主,你且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他刚才跑出来时太激动,一时忘了东西。 见三公主一面不容易,他要抓住机会把东西送出去才是。 寸心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问:“好。” 杨戬立刻回到营中,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堆法宝武器装了起来,拎着东西就往外走。 “二哥,二哥!” 哪吒溜达着看到杨戬的身影,连忙喊出声。 谁知他不喊还好,一喊杨戬跑的更快了。 杨戬可记得清楚,当初三公主对哪吒也挺好的。 虽然哪吒是小孩子,可按照实际年龄算,哪吒比三妹顶多小一两岁。 自己也没比哪吒大多少。 先前他倒是没感觉。 可自从哪吒重塑了金身后,这一年多身体就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噌噌的往上长。 现在已经是个半大的小子了。 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哪吒长的当真好看。 先前没长个时,还只是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个。 如今长了个子,瓷娃娃的容貌多了几分俊美。 杨戬内心深处有些不大想让现在的三公主看到哪吒。 他和三公主还八字没一撇呢,带着哪吒算什么事? 连哮天犬他都没带呢! 此时的杨戬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电灯泡,但已经非常自觉的不想带第三个生物在场了。 哪吒:??? “二哥,你跑什么?” 哪吒有点懵逼,开始反省自己。 “难道我有什么得罪二哥了?不能呀!” 于是转身跑去找了梅山六怪,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梅山六怪也一头雾水。 不知道杨戬发生了何事。 哪吒也只能按下心头的疑惑,打算等杨戬回来再来个“严刑逼供”。 那边的杨戬对此一无所知,高高兴兴的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寸心面前。 寸心一怔:“这些是……” 杨戬像献宝一样,将这堆法宝武器一样样的向寸心介绍。 寸心都懵了:“这些……都是给我的?” “对!” 杨戬露出大白牙,笑得很是灿烂。 这是他自从家破人亡后,第一次笑这么开心了。 “杨戬要这些没有用,三公主喜欢,尽管拿去。” 这可是他这些时日以来,辛辛苦苦搜索来的。 打败一个,就把对方的法宝武器给搜刮了。 为了能够多弄些法宝,他主动参战,十分积极。 搞得哪吒他们都开始积极起来。 姜丞相还多次称赞他大义。 甚至在得知他喜欢囤法宝兵器时,特意叫人搜罗了一些给他。 不仅如此,杨戬还四处和人卖人情。 比如这个打不过了,他上去主动帮忙。 那个快被打死了,他跑去把人救下来。 一来二去,旁人的报答都是法宝兵器。 积攒下来可不就多了。 杨戬喜滋滋的将这段时间的胜利果实全部给了寸心。 寸心也不禁心下微动。 说实话,在此之前,她对杨戬一直抱着刷npc好感的态度。 毕竟她也摸不准杨戬现在对嫦娥有没有什么念头。 虽然没看到对方望月,但是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寸心把杨戬放在了可做可不做的任务npc的位置。 她的主要目的是振兴龙族,做个事业龙。 当个女帝。 杨戬嘛,还要靠边站。 但是此刻看到杨戬这么用心,寸心心下也认真了些许。 或许,自己也能试试在攻事业的时候,把人给一起攻略了? 寸心心里念头一转,面上却是不显。 满脸感动的看着杨戬:“你竟然记得我的喜好?” 杨戬立刻认真道:“三公主一言一行,皆在杨戬心中。” 寸心眼眸闪了闪。 她露出羞涩的模样,微微低头,白皙的脖颈显得越发的修长。 杨戬喉间微动,看着这样的寸心,内心满是欢喜。 “你、你该回去了……” 寸心声音低柔,将一个害羞小姑娘的姿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杨戬心里止不住的冲动,脱口而出道:“杨戬想多陪陪三公主。” 寸心瞪大眼睛,作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慌乱的抬头看他:“你、这……” 杨戬心下一热,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上前一步,伟岸的身躯将寸心娇小玲珑的身姿全部笼罩住了。 “三公主觉得,杨戬如何?” 寸心咬了咬唇:“自然是个、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杨戬禁不住苦笑了一下:“仅此而已吗?” 寸心抬眸偷偷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别过脸。 脸上适时的染上一丝红晕。 “不仅如此,你还是个英勇无畏,讲义气又聪明的好人。” 杨戬听到这话,顿觉心头一亮。 他紧盯着寸心:“那三公主择婿的标准又是怎样的?杨戬可符合条件?” 寸心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明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 “什、什么?” 杨戬唇角含笑,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三公主如果择婿,可愿选择杨戬?” 寸心呆了一瞬,仿佛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似的。 “我、我从来没想过择婿的问题……” “那么,三公主现在可以想想了。” 杨戬微微低头,认真的看着寸心:“杨戬想做三公主的夫婿,可以吗?” 寸心愣了一会儿。指着那堆法宝和武器道:“如果我不答应,这些是不是就不给我了?” 第57章 成亲? 杨戬一怔:“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不不不,这些是杨戬的心意。无论三公主愿意与否,都是杨戬要送与你的。” 他又不是傻子,追姑娘哪能不送东西? 送东西是他自愿的,怎么可能姑娘不同意就把东西拿回来? 那他成什么人了? 寸心似松了口气。 但也看的杨戬心凉了半截,看来三公主是要拒绝自己了…… 果然,寸心沉默了会儿,对着杨戬摇了摇头。 杨戬的心从凉半截变成了冰块。 他动了动嘴唇,不死心的追问:“三公主,为什么?” 他分明感受到,寸心对他是有意的! 明明看他和看别人的目光都不一样,为什么要拒绝他? 寸心看着他,眸子里满是柔情。 似不舍,又似痛苦道:“我不想你为了恩情追求我。” 杨戬懵逼了。 他呆愣愣的解释:“窝没有……” 话还未说完,就被寸心打断了。 “你能分的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激吗?你怎么能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而不是感激?” 杨戬觉得他分的清,苦涩的笑了下:“帮了杨戬的有很多人,可杨戬想要的,只有三公主你一人。” 寸心却道:“我是龙,不是人。” 杨戬慌忙道歉:“是我说错话了。” 寸心却看向他:“帮了你的人很多,可是异性没几个吧?杨婵是你妹子,我算一个,还有个嫦娥,是吗?” 她顿了顿,直白的问出口:“你对嫦娥仙子又是什么感觉呢?” 杨戬被问的脑袋嗡嗡的,下意识回答:“嫦娥仙子是我母亲的好友,自然是我的姨母。我对她只有感激和尊重,别无其他。” 他说到这儿,仿佛反应过来了。 惊喜的对寸心道:“三公主,你是担心嫦娥姨母?你在……吃醋?” 寸心冷哼一声,扭过身去:“谁吃醋了?”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觉得惊讶。 杨戬竟然唤嫦娥姨母? 也不知道嫦娥会不会呕死。 她记得嫦娥对杨戬可是有点意思的。 毕竟杨戬砍金乌的时候,嫦娥可是把杨戬看成了后羿。 自己不过是破坏了两人的初遇,威力就那么大么? 杨戬看她这样,只觉得她定是吃醋了,不由心里欢喜的快溢出来了。 立刻指天发誓:“杨戬心里除了三公主,绝无二心!” 寸心听到这话,面上有些动容。 但还是摇了摇头:“你现在觉得心里有我,但未必是真的有我。我无法确定你对我是感激还是爱慕,恕我无法答应。” 杨戬顿觉得棘手,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寸心看。 “我分的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爱慕。” “是吗?” 寸心盯着他的眼睛:“我记得你和杨婵说过,你们是中了天蓬元帅的催龄掌,才长成这样。实际上,你们才多大呢?” 杨戬张了张嘴,不得不承认:“杨戬今年,已满十九岁。” 他比大哥小了几岁,家里出事时,他才十五岁。杨婵更小,十三岁, 再加上学艺三年,以及打上天庭,治理弱水,跑来辅佐西岐。 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九岁。 寸心挑了挑眉:“男子二十加冠,你如今不过才十九岁。让我如何相信,你能分的清自己的心?” 杨戬觉得这话不对,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只能无奈的问:“那三公主的意思,我该如何证明自己分清了?” 寸心笑了下:“杨戬,你觉得爱情和婚姻是什么关系?” 杨戬被问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相爱了,不就要成亲吗?” “可是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成亲却要涉及到许多事。” 寸心抬头看着天空:“你是玉帝的外甥,如今又被玉帝册封了二郎真君。可是天条规定神仙不能成亲,你怎么办呢?” 杨戬语气坚定:“玉帝管不着我。” 大不了,他再打一次天庭。 “那么我呢?” 寸心挑了挑眉:“我是西海三公主,龙族在玉帝的管辖之内。我和你成亲,你可曾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杨戬沉默了,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道:“如果三公主愿意,你去哪,杨戬都陪着你。哪怕西海不同意,我也会让西海同意。” 寸心脸色一冷:“原来你就这么想的?!” “西海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的亲人!你只为了自己高兴,就想让我放弃家人,跟着你成亲,你可曾想过我的处境?” 杨戬立刻慌了神:“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寸心步步紧逼:“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承受这风风雨雨?你既然要做一个丈夫,那为什么不能替我遮风挡雨,而是让我一个人解决问题?” 杨戬被说的无地自容:“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戬,你果然还没有长大。” 寸心下了最后的结论:“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成亲,你也不明白,成了亲后会面对什么。我不是不愿意与你一同面对,而是不愿意单方面的付出。婚姻应该是两个人一起付出,而不是让一方承受全部。” 她顿了顿,又道:“假如我为了你,抛弃了西海。我会面临着什么?” “会面临着有家不能回,所以只能把全部的情感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因为到那时,我就是个孤家寡人,除了你,我再没了旁人。这只会让我没有安全感,让我越来越紧张你。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你的师父,你的兄弟,你的狗。你有那么多人在身边,你有那么多事可以去做。我呢?我只能围着你转。到那时,咱们两人就会越来越窒息。你会不自觉的想出去透透气,而我则会疑神疑鬼,从而越发的紧张你。如此恶性循环,迟早会有争执和厌烦,到最后形成相看两厌的结果。这样的婚姻,你真的想要吗?” 杨戬被她说的面色苍白,下意识的否决:“不、不会的……” “真的不会吗?” 寸心定定的看着他:“你敢发誓,即便我变成疑神疑鬼,整日围着你,紧张你。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这样的寸心,你也不会变心吗?” 第58章 领悟 杨戬当即想也不想,就要发誓。 但才起个开头,就被寸心打断了。 “你如今对我上心,自是什么誓言都愿意发。但我却不愿意日后空守着誓言,与你结成怨偶。” 寸心看着杨戬:“若要我嫁与你,我是万不可能抛弃亲族的。另外,我若与你成亲,那便是成为一个家。一个家,到底意味着什么,二郎可曾仔细想过?” 杨戬被问的迷茫起来。 家是什么? 他不由回想起当年父母、大哥都在的日子。 一家子其乐融融,温馨无比。 杨戬似想到了什么,又似没有想清楚。 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还有。” 寸心抬头看着天空,低声道:“我知道你心怀天下,我也知道你心里装的东西太多。可我找夫婿,是要找个对我独一无二人。凡间常说,夫妻一体。什么是夫妻一体?若是你事事将旁人放在我跟前,那还叫夫妻一体吗?所谓夫妻,就是要共进退。若是你不能做到把我放在独一无二的位置,那也没必要和我在一起。” 她说的这些话,杨戬先前从来没有考虑过。 其实说白了,他原本就是个孩子。 家破人亡后被迫成长。 但这个成长,只是在人生经历上,而非婚姻上。 他在此之前,对待婚姻的看法,不过是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罢了。 至于怎么个厮守法,他还真没考虑过。 家破人亡后,他一直处于报仇,修炼的状态。 等到好不容易和天庭和解了,又被派来辅佐西周。 整日里除了修炼,就是跟人打架。 身边又没个异性长辈提点。 杨婵内里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自己都没开窍呢,又哪里会懂这些? 再加上杨戬身边都是男人,而且还都是单身汉。 能够懂什么是婚姻才奇怪呢! 杨戬被寸心这么一说,开始陷入了沉思。 寸心却不想等他彻彻底底想明白,要等他想明白,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于是便道:“二郎,你且回去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找我吧。” 说罢,便带着那堆法宝离开了。 “三公主……” 杨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他知道,如果自己想不明白,给不了三公主想要的答案,自己就再也没机会接近对方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杨戬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满是不甘。 他不想这样! 寸心是他唯一动过念想的人,他是真的想和对方长相厮守。 见到三公主,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什么叫做魂牵梦绕,什么叫做朝思暮想! 至于寸心说的担心他分不清恩情还是爱情,杨戬对此只觉得无奈。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恩情而搭上自己一辈子? 他是真真切切的动了心。 而且这情是一点点加深的。 如果为了恩情,嫦娥姨母也在治理弱水时帮了自己。 可自己对对方只有对长辈的敬重,全无他想。 所以杨戬对于寸心提起嫦娥姨母时,倍感纳闷。 再说了,他小时候虽然顽劣,到到底是在父亲的教导下读过书,明些事理的。 嫦娥姨母和母亲人好友,就是自己的长辈。 自己若是对其有什么想法,那岂不是乱了伦理纲常? 叫父亲知晓,怕是能气的活过来揍自己一顿才好。 杨戬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回了军营。 谁知刚回到军营,就被守株待兔的哪吒逮个正着。 “二哥!” 哪吒蹦了出来,一把拉住杨戬:“你去哪了?理都不理我!” 杨戬看到哪吒,想起自己隐晦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鼻尖,试图敷衍过去:“就是出去走走……” “二哥,你有事瞒着我。” 哪吒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指了出来。 他绕着杨戬转了几圈,开始猜测:“你莫不是背着我出去玩了?可这西岐也没什么好玩的呀?” 杨戬哭笑不得:“也就你整天惦记着玩了。” 哪吒撇撇嘴:“不给自己找点乐子,难道要像二哥这样卖命?” 哪吒虽然不懂什么叫做摸鱼,但已经对摸鱼这件事十分熟稔了。 他无师自通打工人的心态:谁都别想让他拼了命的干活。 “二哥,你快说!” 哪吒越看杨戬,越觉得有猫腻。 缠着他不肯松手。 杨戬也是被他缠的头疼,只能老老实实道:“三公主来了西岐,我去给她送些东西。” “寸心姐来了?!” 哪吒顿时来了精神:“你怎么不告诉我,带我同去?” 杨戬看着他俊美的小脸,心想着我这搞得焦头烂额,哪能带着你去? 心下这么想,嘴上却道:“一时着急,忘了。” 哪吒有些懊悔:“早知道我就跟着你了。寸心姐姐如今在何处?” 杨戬提到寸心,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她走了。” “怎么走了呢……” 哪吒嘟嘟囔囔,本来还在奇怪。 结果看到杨戬的脸色不大好,心里产生一种奇怪的直觉。 “二哥,你和寸心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杨戬矢口否认:“没什么事。” 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自己也没想好三公主的问题。 怎么能在哪吒面前胡说八道? 传扬出去,岂不是坏了三公主的名声? 可他这么一反驳,哪吒却越发的怀疑了。 他狐疑的盯着杨戬:“二哥,你骗人!” 杨戬头疼的要命。 哪吒真是个鬼精灵,看事情有种敏锐的直觉。 让杨戬避无可避。 “二哥,到底发生了何事?” 哪吒不停的追问。 杨戬最后无奈道:“我、我心悦三公主……” “啊?” 哪吒瞪大了眼睛。 他只是个半大的小子,和杨戬家破人亡时年龄差不多。 这个岁数的小孩子,很多都没开窍呢! 听到这话很是惊讶。 “二哥,你跟三公主表明心意了?!” 杨戬苦笑的点了下头。 “那……那三公主没答应?” 哪吒看着杨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 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 杨戬露出颓然的表情,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第59章 清醒的哪吒 哪吒听完,着急的一拍杨戬的肩膀。 “二哥,你怎么这么傻?!” 杨戬有些傻眼:“什么?” “二哥啊二哥,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哪吒摇了摇头,对杨戬表示惋惜。 “寸心姐姐想要什么,你答应不就行了?寸心姐姐既然担心和你成亲会迫于天条和西海断绝关系,那你干脆反出天庭好了!天庭有什么好的?跟玉帝老儿比,当然是寸心姐姐更重要啊!” 哪吒作为天庭第一反骨仔,听到杨戬描述的话,觉得这真是太好解决了。 天条是管神仙的,又管不到散修。 只要二哥反出天庭,做西海的上门女婿不就行了? 杨戬还真没想到可以这样,不由一呆。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他当初之所以接下玉帝的册封,不过是害怕继续打下去,三界震荡不安,导致再次祸害凡间。 又不是他自己想做神仙。 既然寸心担心,那他不当神仙,不也可以? “还有。” 没等杨戬反应过来,哪吒又恨铁不成钢的捶了下杨戬。 “既然要成亲,当然是把对方放在第一位了!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哪吒理所当然道:“别看李靖不是个好东西,对我娘也不算多好。但面对外人时,李靖对我娘还是挺维护的。” “二哥,你仔细想想。你爹娘当初没出事前,是不是也把彼此放在第一位?” 别看哪吒小,但有些事情看的倒是透彻。 杨戬忽然想到,当初爹娘在面对大金乌时,爹明明手无缚鸡之力,也知道自己不是大金乌的对手。 但就是站出来保护母亲。 将一切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还有,当初自己、大哥和小妹虽然深受爹娘的宠爱。 但他能够看得出,在爹娘的心中,彼此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这就是两个人成婚的意义? 哪吒看杨戬没吭声,继续道:“二哥,寸心姐姐大概是害怕你不将她放在第一位。” 杨戬想了又想,觉得非常有道理。 “我明白了。” 哪吒挑了挑眉:“明白了?” “多谢兄弟的提点。” 杨戬顿觉得胸口一轻。 剩下的,他要想想该怎么说服寸心,让寸心相信,自己是真的爱慕她,而非感激。 “二哥,你可要加油啊!” 哪吒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杨戬的肩膀:“我可等着喝喜酒呢!” “好。” 杨戬摸了摸他的脑袋,心情大好。 寸心浑然不知杨戬已经想通了一点,此刻正在满世界溜达。 还有好些法宝等着她捡漏呢! 寸心一算计起法宝来,就十分投入,将杨戬忘在了脑后。 整天在封神之战中左右溜达,时不时找机会挑拨几句。 亦或者趁机把别人的法宝弄来些。 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封神之战进入尾声时,她已经将一些出了名的法宝,例如翻天印、捆仙绳、落魂钟等,都被她尽收囊中。 甚至在万仙阵时,她还在旁边候着捡漏了好些法宝。 那些她算计不到大佬的法宝,便对着大佬们挑拨离间。 让他们对封神榜更加有怨言。 总之,主打一个有羊毛薅羊毛。 没羊毛制造羊毛也要薅。 主打一个人过不空手。 因着封神大战越到后面,越是混乱,出现的仙也越来越多。 所以寸心的举动还真没人注意到。 她捞法宝捞的开心,却忘了还有个杨戬翘首以盼的等着她来。 不是杨戬不想主动找寸心。 实在是寸心神出鬼没,叫人摸不着头脑。 想知道她的踪迹,难如登天。 等到封神大战结束后,寸心才想起杨戬。 于是便直接去了灌江口。 但却扑了个空。 杨婵几人都在,唯独不见杨戬。 “寸心姐姐!” 杨婵看到她,高兴的迎了上来。 只是看到她身边没有别的人时,有些纳闷:“寸心姐姐,二哥呢?” “杨戬?” 寸心被问的一头雾水:“我没见到他呀?” 杨婵一愣:“二哥、二哥在封神之战结束后,便去西海寻你了。” “嗯?” 寸心想了下,拍了拍杨婵的胳膊。 “那我回西海一趟。” “好。” 杨婵目送寸心离开,心里默默的祈祷。 希望二哥能够成功,希望寸心姐姐能够成为她的嫂子。 没错,杨婵已经知道杨戬的心意了,并且举双手赞同。 这世上,还有比寸心姐姐更好的女子吗? 她还生怕二哥配不上寸心姐姐呢! 寸心赶到西海时,看到杨戬就像颗望妻石似的,站在海边一动不动。 “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寸心突然现身,把杨戬吓了一跳。 “三公主!” 杨戬如今看到寸心,就欢喜的整个心都快溢出来了。 眼眸温柔似水。 “不久,杨戬也是刚到。” 杨戬贪婪的看着寸心,生怕对方突然消失,像之前一样近一年了无音讯。 他想到这儿,就有些委屈。 “我还以为,三公主厌烦我了,不愿见我……” 那委屈的模样,放在年轻版焦叔的脸上,真真是能让人心疼死。 就连寸心这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面对这样的杨戬,也忍不住呼吸一滞。 心底产生一种奇怪的心疼感。 这种心疼,是一种类似于女性母爱泛滥的感觉,倒不是说寸心对杨戬有多爱。 她顶多对杨戬有点好感,离爱还远的很呢! 寸心想起自己将对方抛在脑后,一消失就是近一年,不由干笑了两下。 “最近……有点忙。” 杨戬垂下眼眸:“杨戬知道,自己不该强求的……三公主不愿见我,也是理所应当。” 寸心明知道杨戬是在装可怜,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露出这等委屈巴巴的姿态时,却让她真的产生了几分愧疚。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在忙。” 杨戬见好就收,看寸心认真解释的模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是真的怕这段时间内,三公主身边出现其他人。 “三公主,这是我新收集的法宝。” 杨戬又献宝似的拿出了更多的法宝,比上次给的多得多。 就连寸心都震惊了。 这下子,攻打天庭的装备,齐活了! 第60章 我要成亲 寸心没有接过来,反而定定的看着杨戬。 “当初我的问题,你可想清楚了?” 杨戬点头:“想清楚了。” 接着,不等寸心问,他便开口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如今仍是听调不听宣,玉帝管不着我。他如果同意咱们成婚,那便相安无事。若是他不同意,我反出天庭又如何?天下之大,总有我杨戬的容身之地。倘若天庭以龙族为要挟,那我便做个上门女婿,只要龙族愿意接纳杨戬,天庭出什么招数,杨戬一力接着便是,绝不让龙族受到责罚。” 杨戬顿了顿,又道:“至于三公主所言,婚姻是什么样的,杨戬也仔细想过了。杨戬自幼看过父母恩爱两不疑的模样,定会将三公主当成至宝对待,绝不会辜负三公主!三公主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 寸心思索了下:“那你如今,已经分清楚对我的感觉了?” 杨戬目光灼灼,语气坚定不移:“杨戬对敖寸心是真真切切的爱慕,绝非恩情所致!” 如果说,一开始寸心问他的时候,他还被说迷糊了。 但经过这近一年没有相见,杨戬对寸心的思念是越发的加重。 每天都比昨日更想念一些。 一点一滴的相思,早在他心口积攒成了相思海,无处宣泄。 不然他也不会封神结束后连家都来不及回,就直接来了西海。 可惜西海的虾兵蟹将说寸心没回来,杨戬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寸心的踪迹,只好守在西海岸边苦等。 等待的每一分一秒,都让他备受相思的煎熬。 直到此刻看到寸心,所有的相思,忐忑和不安,都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 杨戬甚至觉得,哪怕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寸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然,如果能够亲密一些也极好…… 寸心眸光闪烁了一下,对着杨戬道:“好,那你且先回灌江口吧。” “三公主,我……” 杨戬心下一慌,害怕寸心不答应。 “你若上门,总归要让我先告知父王母后吧?” 杨戬顿时欣喜若狂:“三公主答应杨戬了?!” 寸心笑盈盈的看着他,眼眸中恍如蕴藏着星辰。 “还叫三公主吗?” 杨戬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不由耳尖泛红:“寸、寸心。” “二郎~” 寸心觉得这样的二郎神颇为有趣,故意拖长了音喊他。 声音婉转又带着一丝丝妩媚,直把杨戬喊的耳红心跳,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寸心见状心里暗笑。 果然,妲己的网课教程就是有用。 自己不过是刚学了点声音,就把杨戬羞的说不出话来。 纣王栽在这样的妖精手里,不冤。 “二郎先回灌江口吧。” 寸心笑眯眯的又重复了一句。 杨戬这才依依不舍的与她告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把那堆法宝武器塞给寸心。 寸心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一个上道的夫君,就该这么有眼力劲。 寸心直到他离开,才转身投入了西海。 她倒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西海龙王,而是去寻了大哥摩昂太子。 在寸心心里,摩昂太子可比老爹靠谱多了。 老爹是条老龙了,没有干劲又胆小。 她和摩昂太子的打算若是让老爹提前知晓,怕是能把这老龙王给吓死。 “大哥!” 摩昂太子看到寸心,正高兴着。却被寸心下一句话惊到了。 “大哥,我打算和杨戬成婚。” “什么?!” 摩昂太子的惊呼都快破音了。 一双眼睛瞪的比铜铃都大。 他他他、他小妹在说什么?! 摩昂太子惊的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寸心轻描淡写的拉了下他的衣袖:“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紧张什么?” 摩昂太子都快跳起来了。 “不是大事?你可是……” 他说到这儿,看了看四周,连忙压低了嗓音,恨铁不成钢道:“你可是咱们四海龙族下一任的领袖,怎么能随便嫁人呢?” 成婚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嫁一条龙,而是嫁给外人? 况且这个人,还是天庭册封的神仙。 摩昂太子生怕寸心脑子进了水,急切道:“小妹,杨戬可是归天庭管,天条规定不许神仙动情。你们若是成了婚,岂不是犯下天条?” 寸心却轻飘飘的反问:“咱们都打算要攻上天庭了,还怕天条?” 摩昂太子哑口无言,半晌才讪讪道:“这不是……这不是实力还不够吗?” “好了,不逗你了。” 寸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摩昂太子心底一松,以为寸心是在骗他:“你呀,就会贪玩。” “不过,我确实是打算和杨戬成婚的。” 寸心这句话,又把摩昂太子弄懵了。 “小妹……” “大哥,你听我说完。” 寸心拉着摩昂太子,将他拽到了一旁坐下。 慢条斯理道:“我和他成婚,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摩昂太子一愣,没想明白寸心的话。 “首先,杨戬的实力是三界有目共睹。经过封神之战后,他实力又精进了。以我的估算,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够三花聚顶,成为准圣级别了。如果他能够死心塌地加入咱们龙族,帮着一起攻打天庭,咱们这边就等于多了个准圣。大哥,你该知道的,一个准圣能够带来多大的胜算。” 即便是摩昂太子,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多一个准圣确实多一分胜算。 可他还是不乐意:“即便这样,也不该配上小妹你的终身幸福啊!” 摩昂太子对寸心最为疼爱,简直把寸心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 所以对杨戬这个要拐走自家妹子的臭小子,自是没一丁点好感。 “不仅如此。” 寸心摇了摇头。 “杨戬是玉鼎真人的徒弟,又经过封神之战,和他的同门们都结下了友谊。把他和我绑在一起,日后龙族攻上天庭时,他那些上了榜的同门,哪怕再怎么受到封神榜的管制,但终究是有自己的思想的。更何况那些上了榜的人,即便是阐教心里也会有所不甘。到时候,让杨戬游说他们出工不出力,咱们龙族的胜算又能多上一层。” 第61章 龙族开会 “这……能行吗?” 摩昂太子有些怀疑。 寸心却笃定的笑了下:“会的。” 哪吒不必说,是天庭头号反骨仔。 怕是自己这边刚打出个旗号,那边哪吒就跑来帮忙了。 雷震子和杨戬关系好,对天庭也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雷震子是肉体封神,天庭对他的约束力不大。 至于旁的阐教弟子。 实力弱的被封神,龙族根本不惧。 实力强的封神……真以为她这么长时间在商周大战除了捡装备没干别的? 她还捡了很多尸体呢! 除了那些当场尸体泯灭的,寸心无处可捡。 但那些有实力的,一旦去世后,她就偷偷的把尸体捡了回来。 然后用法术进行的封存。 只要有这个在,杨戬游说的成功率就大大的提升。 别忘了,三教可是有个复活术。 只要魂魄在,就能把人给救活了。 她只要许诺,攻上天庭后就把封神榜毁了,那些实力弱的神仙或许无动于衷,但实力强劲,很有可能会得到的神仙,绝对会心动! 这才是寸心真正的倚仗! 摩昂太子听了她的计划惊呆了。 “可是……” 寸心打断了他的话:“而且,龙族现在的实力还太弱了。” 摩昂太子惭愧的低下头,认真的做了检讨。 “是为兄不够努力……” “哪里的话?” 寸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大哥是为了我,为了龙族的未来才耽误了些时候。况且你们拿到上古传承的时间太短了,即便有所提升,也远达不到脱胎换骨的地步。只要继续修炼,迟早能让龙族走向曾经的辉煌的。” 摩昂太子想起传承,眼底再次燃起了斗志。 “不能让天庭闲下来,一旦闲下来,玉帝就会找事做。而且如今天庭人手充足,会更加打压龙族。先前天庭人手不足,对龙族用得上。不敢打压的太过,但以后就未必了。咱们龙族还需要时间发育。我和杨戬成婚后,就会吸引天庭所有的火力。到时候,龙族就可以多一些时间修炼了。” 寸心这么说,不是没有依据的。 宝莲灯前传时,寸心即便要嫁给杨戬,天庭也顶多逼着西海扣押寸心。 但对龙族没什么惩罚。 可到了西游记里呢? 一个龙王不过是怄气多降了些雨,就要被砍头。 而且整件事里,都是一场算计,为了让唐僧去西天取经的算计而已。 可见到了西游时,天庭对龙族的打压有多厉害了,直接把龙族当成了奴隶! 若是龙族没有被打压,小白龙怎么可能沦为唐僧的坐骑? 所以,寸心不能让天庭打压的太厉害,否则容易被天庭发现猫腻,提前出手导致龙族暗中发育失败。 这个时候,就要有人给天庭找事做了。 由她和杨戬来做,最合适不过。 “可是,你是西海三公主。” 摩昂太子表示不解:“如果天庭真的要打压龙族,拿你做借口,岂不是更容易下手?” 他不信小妹会想不到这点。 “对。” 寸心点了点头:“所以,我要做一个为了爱情被龙族抛弃的恋爱脑。” 摩昂太子再次瞪大了眼睛。 “什么?!” 寸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不要惊讶。找个地方,让得了传承的龙,集中在一起,我会亲自向他们说明情况的。” 毕竟她已经成了这些龙的首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跑去和杨戬成婚吧? 这会造成龙心动荡的! 而且,首领是个恋爱脑,这事传出去既不光彩,还容易让这些龙失去斗志。 她必须亲自说明情况,再鼓舞一番,好让他们安心修炼。 摩昂太子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小妹的心意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出去联系龙了。 “大哥,记得让他们在海中赶路!” 寸心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虽然封神结束后,鸿钧下了命令,不许圣人再管三界事。 但龙族在陆地上出现的多了,总会引起注意的。 “放心。” 摩昂太子落下这句话,匆匆忙忙出去了。 等他将所有的龙联络在一起,在四海中找了个根据地后,寸心才走了出来。 看着底下一群黑压压的龙,即便都是人形,依旧多的她出乎意料。 其中不乏她眼熟的龙。 寸心心里再次感慨龙族强大的繁殖能力。 这要是跟凤凰一样难生养,她该真不知道如何带龙族攻打天庭了。 “大家应该都见过我。” 寸心扫视了一圈,声音淡淡,却准确无误的传入了每条龙的耳中。 “恭迎首领。” 摩昂太子见状,及时开口。 在场的龙都是发过天道誓言,要追随寸心,奉寸心为主的。 所以此刻也全不含糊,纷纷喊了起来:“恭迎首领!” 他们皆压低了声音,又是用人身开口,所以倒没有传的太响。 寸心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但这还不够。 她挥了挥手,将所有龙都包裹在内,与外界进行了隔绝。 然后才放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一瞬间的威压爆发,直接把所有龙都压的呼吸一滞。 好强! 所有龙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出现了这个念头。 看向寸心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之感。 先前他们发天道誓言,奉寸心为主,只是有这么一个概念。 虽然听摩昂太子说了寸心的修为,但这些龙其实都是龙族中的佼佼者,难免会心存疑惑。 如今却是半点想法都没了。 这也是寸心为什么上来就释放实力的缘故。 龙族里,一直都信奉力量为上。 这些龙明显感受到寸心身上传来的恐怖气息。 让他们感觉仿佛看到就一座大山似的,别说与之匹敌了,就是动一动都觉得要喘不过气了。 这就是首领的实力么? 底下的龙们虽然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但眼眸却一个个都亮了起来。 摩昂太子找到他们的时候,是明确的说了这个组织的目的的。 就是为了壮大龙族的实力,日后推翻天庭,恢复上古龙族的辉煌。 原本这些龙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只是靠着一股劲支撑,修炼。 如今看到寸心,他们全都燃起了熊熊斗志。 有这样厉害的首领,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第62章 激励 寸心施展了威压,让所有龙看清她真实修为后,才将浑身的气势收起来。 随后又从乾坤袋中,将早就备好的法宝及武器拿了出来。 她把最好的给自己、大哥,以及听心的份都留着,其余的全部拿了出来。 让龙们自己按照擅长的挑选。 虽然龙族传承都一样,但就跟学习一样。 有的人偏文科,有的人偏理科。 龙也一样。 有的偏向肉体战斗,有的偏向法术。 还有的擅长速度。 哪怕是擅长力量战斗,武器各种各样,有的龙擅长剑,有的龙擅长拳,皆不一样。 不过寸心的短板不是很明显,力量法术速度都不错。 因为她有挂。 有系统商城在,再加上她积攒的功德可以兑换积分。 而寸心主要目的是为了提高实力,所以即便再抠搜,也磕了天赋丹。 寸心如今的实力在稳步增长。 以她的估算,距离准圣不远了。 但她还要等,等到龙族壮大起来后,就是她挥刀向天庭的时候。 不然,即便她聚集再多的势力,把天庭搞散了。 龙族实力跟不上来的话,就犹如三岁孩子抱金砖。 到手了也守不住。 到时候若是有别的势力出现,亦或者佛教趁机出现吞并剩余的势力。 那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寸心让摩昂太子帮着分发了武器后,轻咳一声。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龙瞬间安静下来。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威严。 “诸位都是我龙族的佼佼者,是龙族未来的希望!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龙族的未来,振兴龙族,恢复咱们龙族昔日的辉煌和荣耀!” “想当年,咱们龙族称霸三界,即便是在凤凰、麒麟一族中,也是最为强势的!可惜却被有心人挑拨,掀起了三族大战,导致咱们龙族断了传承,一蹶不振。好在天佑龙族,竟让我侥幸得了上古传承,这不正是咱们龙族即将大兴的机缘吗?上天既然给了龙族机缘,咱们就决不能放过!告诉我,你们想不想龙族崛起!” 底下的龙齐齐喊了起来:“龙族崛起,龙族崛起,龙族崛起!” 摩昂太子在筛选名单时,凡是得过且过浑水摸鱼的龙都被他划掉了。 这样的龙,天赋再高也没用。 更何况龙族里天赋最高的龙就是寸心,其次是摩昂太子。 所以,筛选出来的龙各个都有冲劲,还没有被现实抹平锐气。 这也是寸心不考虑老龙的原因。 比如她爹西海龙王,就是已经磨去棱角的老龙。 做事情瞻前仰后,让他去跟天庭造反,怕是刚知道这个消息就要吓晕了。 寸心对龙们的反应十分满意,又道:“天庭对咱们龙族向来苛刻,近些年来,对咱们龙族动辄训斥。若非人手不足,怕是早就打压到底了。如今封神榜已了,天庭得到大量的人手。怕是会进一步打压咱们龙族。你们回答我,咱们龙族能够任人宰割吗?!” “不能,不能!” 龙们又齐齐大吼,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凄惨的未来。 寸心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些打气的话,将底下的龙说的热血沸腾。 似乎下一刻就能跟着寸心推翻天庭了。 随后,寸心又将自己会为了他们争取修炼的时间,叛出龙族和杨戬在一起,从而吸引天庭注意力的计划说了出来。 底下的龙们纷纷表达不想让寸心为他们牺牲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寸心是这么的优秀,又是他们新一代的领袖。 和那什么二郎神在一起,也太可惜了。 不过寸心说的有理有据,从杨戬的实力,身份以及人脉三方面说服了龙族。 这些龙处于常年闭关修炼的状态,心思较为单纯。 被寸心的牺牲感动的一塌糊涂。 遇到这样好的首领,他们还有什么好求的? 为今之计,只有更努力的修炼,增强实力,才能报答首领啊! 寸心搞定了这些年轻龙后,便散了会。 随后开始跟摩昂太子商量叛出西海的细节。 摩昂太子给她打包票道:“小妹,你放心。到时候我吩咐底下的人适当的演一场。你那边再放放水,便能糊弄天庭了。” “好,拜托大哥了。” 寸心说完,便去灌江口寻了杨戬。 杨戬看到她,瞬间眸子都亮了起来。 “你来了。” 他看着寸心,眸中柔情无限。 “嗯。” 寸心对他使了个眼色。 杨戬立刻会意,带着寸心来到了凉亭处。 他忐忑了半晌,小心翼翼的开口:“我那未来的岳父……可同意?” 寸心挑了挑眉,觉得他这模样很有趣。 “同意如何,不同意,你又如何?” 杨戬得了这句话,心里更加没底了。 “若是、若是不同意,那杨戬再努努力便是。只是不知该怎样讨得他老人家欢心?” 寸心对杨戬的态度比较满意,这可比剧里直接冲进西海,把原主抢过来的态度好上太多了。 虽然寸心打定主意,要上演一场为爱叛出西海的戏码。 但演戏归演戏,杨戬的态度需要摆好。 寸心没有回答杨戬的话,反而看向天空。 半晌才幽幽的问杨戬:“二郎,你对天条怎么看?” 杨戬顿了顿,对她提出这个问题略微有些诧异。 但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于是不假思索道:“太过无情,太过冷血。” “仅此而已吗?” 寸心回头看他,轻声道:“你不觉得,天条太过双标吗?” “双标?” 杨戬听到这话,有些纳闷:“什么是双标?” 寸心这才想起来,现在还没有双标一词呢! 于是便言简意赅的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天条对于玉帝和王母来说,是一个标准。对于其余的神仙,又是一个标准。最终解释权全部掌握在玉帝王母手中,这就是所谓的双标。” 她顿了顿,又举了个例子。 “例如,天条说不许神仙动情,因此你母亲瑶姬被天条所镇压。玉帝甚至还对你们一家子斩草除根。可是他自己却和王母生儿育女,难道这两人之间,就没有私情吗?如果没有私情,那七公主和八公主是怎么生出来的?” 第63章 他死了,不就同意了? 其实真正的神话故事里,王母和玉帝只是同事关系。 但宝莲灯里的设定,这俩就是一对半路夫妻。 之所以说是半路夫妻,是因为根据王母所说,十大金乌不是她生的,但是是她养大的。 可是七公主和八公主又是她跟玉帝所出。 所以,这俩人就是半路夫妻,玉帝在此之前应该有个原配,生下十大金乌后不知是去世了还是跟玉帝分手了。 玉帝才和王母在一起。 寸心又道:“玉帝和王母有情,结了婚又生了孩子。却不允许底下的神仙结婚生子,这是什么道理?若是说怕神仙动情,三界不宁。这倒也没错。毕竟神仙有神仙的职责,一旦对凡人动了心,动了情,难免会出现滥用职权为凡人谋取福利的现象。所以说,禁止神仙对凡人动心,确实没什么大错。但错就错在,玉帝和王母太过双标。只许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同样的事,他们做了没事,其他人做了却要受罚。哪有这样的道理?” 杨戬听到这儿,忍不住连连点头。 “没错,是这个道理。” “另外,天条的惩罚太过无情冷血。” 寸心思索了下,继续道:“既然玉帝和王母动了情没什么事,证明神仙与神仙之间动情,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天条大可以禁止神仙与凡人相恋,但神仙之间相恋,又有何不妥?若是两位神仙动了情,玩忽职守。那大可以依律处罚,而不是一刀切,让神仙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本能。这根本不合理。堵不如疏,越堵,积压的情绪就会越多。迟早有一天会爆发的。” “神仙与神仙相恋?” 杨戬以前从未想过这种可能,顿时陷入了沉思。 “另外,神仙与凡人动情,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大可以让神仙选择和凡人了断,亦或者剔除仙骨,除去神籍。两种选择都可以,让神仙自己承担后果。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杨戬听到这话,豁然开朗。 是啊,大可以让对方自行选择是否分开,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不留一丝情面? 明明选择有很多,可玉帝就是选择了最残酷的方式维护天条! 这才是天条的弊端。 过于冷血无情。 寸心说完,看向杨戬:“你觉得,天条合理吗?” 杨戬摇了摇头:“不合理。” “那么……” 寸心朝杨戬露出了自己的锋利的爪牙。 “你觉得,更改天条如何?” 杨戬猝不及防听到这话,顿时懵了:“修改天条?” 这玩意能是他说修改就能修改的吗? 杨戬忍不住苦笑道:“寸心,这几乎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端看要不要去做。” 寸心反驳他,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天庭,天条,玉帝。这三者可谓是一体的。想要修改天条,除非玉帝同意。但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他不在了,就能同意了。” 寸心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杨戬震得七荤八素。 “什……什么?” 杨戬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做玉帝不在了? “寸心……” 杨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道不是吗?” 寸心反口问他,语气里满是认真:“如果玉帝和天庭都不在了,天条不就好修改了?” 杨戬定定的和她四目相对,这一瞬间,他明白了寸心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事实上,杨戬也曾想过如何修改天条这种事。 但即便是师父玉鼎真人,也很难给出答案。 杨戬只能把这个念头压在心里。 至于把玉帝弄死,天庭搞垮这种事,他还真没思考过。 毕竟这种事,难度比修改天条还要大。 玉帝背后是鸿钧老祖。 相传玉帝和王母是鸿钧老祖身边的童子童女,所以才能创建天庭,成为掌权人。 也因此,天庭在没有人手可用时,鸿钧老祖才会让门下三清协助天庭增加人手。 不然,三清怎么可能乖乖听话,用手下弟子的命去填补天庭空缺? 也因此,杨戬从来没有考虑过要把玉帝弄死。 因为这不现实。 杨戬仔细思索了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寸心,你的想法很好。但你却忽略了两点,一来如今天庭人手充足,再想攻打天庭的难度,和之前天差地别。二来,玉帝的背后是……他的地位稳固的很。” 寸心笑了:“二郎,这你就想岔了。” “天庭补充了人手不假,但是这些神仙,又有几个心甘情愿为天庭效力?尤其是修为深厚的那些人,前程尽毁,今生再无缘得道。他们怕是恨都来不及,又怎会实打实的帮着天庭?” 寸心对此表示根本不必担心。 “再说回背景。玉帝王母的背后靠山固然厉害,但老祖已经成了圣人之上,需要公平对待每一件事。封神榜一事,他已经插手了。不会再来第二次。即便他想再次出手,天道在那盯着呢!至于三清,也已经被下了命令,以后不许再插手三界之事。如此,玉帝最大的倚仗已经没了。” 杨戬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寸心说的太有道理了。 “所以,毁掉天庭和玉帝,根本没有那么难。” 寸心下了结论,杨戬有些恍惚。 没……那么难? 好像是没那么难? 杨戬沉默了许久,将寸心的话消化完后,不由看向寸心。 “寸心,你想要做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 寸心看着上道的杨戬,很是满意。 “很简单,和西海演一场戏。一场……我为了爱情叛出西海,你来抢我的戏。” 杨戬听的有些迷糊:“为什么要演戏?” 寸心理直气壮道:“不这样,怎么能让天庭不对西海发难呢?而且龙族正处于关键时刻,你也不能去西海当上门女婿,免得打草惊蛇。龙族可是我坚实的后盾,万不能让天庭把注意力转移到龙族身上!” “还是说,你不想与我成亲了?” 这句话一出,把杨戬吓了一跳。 “想,杨戬做梦都想!” 第64章 聘礼 寸心弯了弯唇角,朝杨戬伸出手。 她手指纤细白嫩,如同白玉一般,清透如水。 杨戬不禁喉间微动,一时之间竟不敢冒犯。 他梦寐以求了那么久的事情,竟然就在今日得以实现。 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竟然有些分不清了。 杨戬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动一动,眼前就会破碎成梦境。 寸心见他这么拘谨,忍不住眉眼弯弯:“呆子~” 她这声呆子喊的绕指柔肠,听的杨戬面红耳赤。 两只耳朵都被霸道的红色占有了。 “你这么呆,难道洞房花烛夜时,也要这般拘谨吗?” 寸心一句话,引的杨戬陷入了无限遐想之中。 他从寸心柔若无骨的玉手看向其绝美的容颜,一时竟然痴了。 寸心微微挑眉,刚要把手收回来,就被杨戬一把拉住。 “寸心……” 杨戬拉住她的手,心下欢喜,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年少时,他油嘴滑舌是个浪荡纨绔。 看到美人也喜欢嘴上花花,但都没往心里去过。 即便是对着自己曾经的未婚妻,也不过是有些好感罢了。 但此刻他对寸心动了心,才知道真正的爱慕敬重,是患得患失。 是重视到不舍得对方受半点伤害。 是所有的花言巧语在看到对方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只想用真心对待,而不是花言巧语的欺瞒。 杨戬此刻对寸心就是这种心情。 “还不走?” 寸心觉得有趣,调侃道:“难道二郎是想将婚礼推后吗?” “那自然不是!” 杨戬下意识反驳,耳根子都快熟透了:“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明日就把寸心娶回家。 寸心敲了下他的手背,嗔怪道:“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杨戬连忙别过头,生怕寸心看出他心底“邪恶”的念头。 “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说罢,杨戬带着寸心,将杨婵几人聚集在一起,宣布了婚事。 并且选定了一个黄道吉日。 杨婵几人在最初的惊喜后,齐声恭喜。 杨婵更是高兴的直接挽住寸心的胳膊,把自家哥哥无形中挤到了一旁。 “寸心姐姐,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做我嫂嫂了?!” 杨婵高兴的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 她对寸心的感情可不一般,既把对方视为救命恩人,又把对方视为可靠的大姐姐。 虽然杨戬一回来就直接去了西海,让杨婵有了点念头。 但她到底没敢奢求那么多。 在杨婵心里,寸心就像她的女神一样。 如今哥哥能把寸心姐姐娶回家,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 杨婵美滋滋的,恨不得让二哥赶紧把寸心娶回家。 杨戬看着被自家妹子挤开的手,不由轻握了下。 可到底不好意思把自家妹子再挤开,只能转而写请柬去了。 他要把请柬送到天上所有的神仙手里,让三界都知道他杨戬要迎娶西海三公主一事! 还有婚礼流程,他对这些全然不懂,需要去找人帮忙弄清楚流程,免得让寸心觉得委屈。 不止这,还有聘礼。 虽然神仙并没有什么聘礼之说,毕竟神仙之间喜结连理的也不多。 但凡间娶妻都是要给聘礼的,以示对女方的重视。 杨戬恨不能把心都掏给寸心了,那别人没有的,寸心要有。 别人有的,寸心更要有了。 杨戬开始绞尽脑汁,盘算着给寸心弄什么聘礼了。 这边杨戬开始一边写聘礼,一边吩咐人去外面找人来帮忙。 那边寸心和杨婵已经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寸心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抹娇羞:“不出意外的话,我就是你以后的嫂嫂了。” “太好了!” 杨婵抱住寸心,欢喜的很:“以后再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了,终于有人能陪我说说话了。” 寸心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整个杨家住的都是单身老爷们,除了杨婵,连狗都是公的。 以前还有个小狐狸,陪着杨婵解解闷。 但在送弱水上天之前,杨戬为了不连累小狐狸,已经提前让小狐狸回家了。 这么久了,一直都是杨婵一个女子待在杨府。 要知道,杨婵到底是个女孩子。 即便中了催龄掌,再加上家破人亡的经历让她成熟了许多。 但内在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其实认真算起来,小狐狸可比杨婵大的多。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不渴望同伴呢? 毕竟有些话题,也只有女孩子之间才懂。 寸心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小脸:“放心,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寸心没打算成婚后把杨婵赶走。 杨婵又不是极品小姑子,人品好,性格温柔,又拥有宝莲灯这个法宝,战斗力超群。 这么好用的小姑子,不好好笼络住,上哪找第二个去? 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独自在华山太过寂寞,杨婵又怎么会被刘彦昌这个下头男给缠上,从而和对方结为连理呢? 寸心可不想杨婵再次遇见刘彦昌了。 杨婵值得更好的,让刘彦昌滚蛋吧! 如果不是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杨婵,没准连个老婆都找不到! 寸心实在想不通,剧里杨婵到底看上刘彦昌什么了。 按理来说,她见识过父亲杨天佑有担当的一面。 怎么还能看上刘彦昌这个粗糠呢?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担当。刘彦昌连杨天佑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呐! 真是想不明白。 杨婵被寸心捏了小脸,忍不住小脸一红,有些羞涩之意。 这种心情就相当于追星女孩被偶像亲昵的捏了一下脸,搁谁谁不开心? 她二人聊的开心,杨戬这边则焦头烂额。 写请柬是小事,有梅山六怪一起帮忙,请柬没一会儿就写完了。 主要是杨戬对用什么做聘礼很是头疼。 他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捧到寸心跟前。 可却不知道,对于寸心来说,最好的是什么。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问寸心。 寸心想了下。 她为龙族搜集的法宝已经差不多了,甚至还有剩余。 那么,就剩下威力大的神通了。 寸心想到了玉鼎真人这个百科全书,眼珠子转了下。 第65章 求师父帮忙 “我喜好不多,一是法宝武器,二就是强大的功法。” 寸心托着下巴,看着杨戬道:“不过法宝你给的已经够多了。” 杨戬立刻道:“怎么能算多呢?只要你想要,我上天入地也会给你弄来。” 寸心似有些苦恼的微微蹙眉:“但法宝再多,我就没地方放了。” 杨戬觉得也是,于是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寻一门强大的神通。” 至于去哪寻,那还用问吗? 当然是去找师父玉鼎真人了! 遇事不决问师父,虽然这个师父不大靠谱,但知道的东西也的确多。 杨戬打定主意,和寸心说了一声后,便出去寻玉鼎真人了。 虽然封神之战结束了,但玉鼎真人仍旧选择在昆仑山闭关写他的书,非常好找。 杨戬找到玉鼎真人后,不由分说便想带玉鼎真人离开。 玉鼎真人连连拍他:“我的书,我的书!” 他刚刚才得到的一丝灵感,想到一句精辟的至理名言呐! 杨戬无奈的将他的书一起带走了。 “徒儿,你这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玉鼎真人将自己刚刚想出的至理名言补充完毕,才想起来问杨戬。 杨戬眼眸中扬起笑意:“弟子要成亲了,师父怎么能不在场呢?” 因为要做戏,所以西海注定不会派龙来参加寸心的婚礼了。 寸心那边没有长辈,那就只能他这边了。 可杨戬父母双亡,算来算去,也只有玉鼎真人这个师父是他的长辈了。 “什么?!你要成亲?!” 玉鼎真人被吓的脚下不稳,差点跌落云层。 好在杨戬眼疾手快,将他及时捞了起来。 “师父怎么这么不当心?” 玉鼎真人听到这话,直翻白眼。 他不当心?分明是这个徒弟语出惊人! “你要娶谁?” 玉鼎真人在脑海中盘算了一圈后,开口问道:“莫不是西海三公主?” 杨戬一怔,脸皮有些发红:“师父真是明察秋毫。” 玉鼎真人得意的摇了摇蒲扇:“师父吃过的辟谷丹,比你吃过的饭粒都多。你那点心思,骗旁人还成,怎么可能瞒得过为师?” 玉鼎真人对寸心的印象还不错,笑了下:“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喝你们俩的茶了。” 杨戬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道:“师父,还有个事……” “什么事?” 玉鼎真人毫不在意的挥着扇子:“无论是什么事,为师都给你摆平!” 杨戬听到这话,心中大喜:“实不相瞒,徒儿还有聘礼未曾准备好。” 他顿了顿,轻声道:“寸心喜欢强大的功法或者神通,徒儿想用这个做她的聘礼。” 玉鼎真人会错意,立刻摇头:“不行,你那功法不适合她。” 杨戬顺势朝玉鼎真人拱了拱手:“所以,就拜托师父了。” 玉鼎真人愣了半晌,猛地跳了起来:“啥?!” 不是,这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杨戬神色可怜兮兮:“师父,你就帮帮徒儿吧!你也不想徒儿打光棍吧?” 玉鼎真人简直想翻白眼:“你是神仙,本来天条就不许你成亲呐!” 杨戬垂下眼眸,显得越发可怜:“罢了,罢了。徒儿便是一辈子孤苦伶仃不成亲又能怎样呢?只是苦了三公主……” 他说的极为可怜,再加上容貌俊美。 向来要强的人说出这般示弱的话,更叫人心疼。 玉鼎真人无奈道:“罢了罢了,师父依你便是。” 杨戬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麻溜的道谢:“多谢师父成全!” 到了灌江口,玉鼎真人便见到了寸心。 问了寸心的喜好后,他琢磨了一会儿。 到了傍晚才道:“有一门神通,叫做袖里乾坤。不知寸心你是否愿意学?” 袖里乾坤? 那不就是镇元大仙的拿手神通吗? 一甩衣袖,连孙悟空都被治住了。 这可是最佳的困术呐! 寸心连连点头:“我愿意!” 于是玉鼎真人便将这门神通的口诀尽数传授给了寸心。 寸心得到后,不过细细品味了一遍,就觉得这门神通越发的奇妙。 如果能配合着缚龙索或者捆仙绳,效果就更好了。 捆仙绳如今不知所踪,缚龙索倒是在三霄娘娘手中。 若是有机会,可以向对方借用一下。 寸心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思路没错。 杨戬则眼巴巴的看着她:“寸心,你聘礼也收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西海?” 寸心笑盈盈的挽住他胳膊,与他十指相扣。 “现在。” 说罢,便拉着杨戬朝西海飞去。 杨戬跟着她到了西海,和剧里不一样,寸心没有让他等候,而是直接入了海。 寸心找了个虾兵给摩昂太子带信,便带着杨戬去找了她爹西海龙王。 可怜的老龙王,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到宝贝女儿回来后,满脸欢喜。 “本王的小公主回来了?” 事实上,寸心并不是西海龙王最小的女儿。 西海龙王子嗣多,公主太子都挺多的。但在西海龙王眼里,三公主就是他最疼爱的闺女,总是这么喊她。 “父王~” 寸心笑嘻嘻的上前,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西海龙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呀,几次回西海来去匆匆,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忙着给父王你找女婿呢!” 寸心说的是实话,但西海龙王并没有在意,只以为她在胡扯。 随口应道:“那找到了没?” 寸心笑盈盈的回答:“找到啦~” “没找到没关系,咱们龙……什么?!你说什么?!找到了?!” 西海龙王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好好的男低音,愣是变成了男高音。 “什么找到了?!” 西海龙王两眼一黑,觉得整个世界都要黑暗了。 “嗯,您未来的女婿找到了,我还把他带回来了呢!” 寸心对着西海龙王撒娇:“父王,你见见他?” 西海龙王如同被大锤子砸了一样,整个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在他心里,寸心就是小孩子,怎么能有女婿呢?! 西海龙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是……是龙吗?” 但寸心很快打碎了他的念想,毫不留情道:“不是呢!” 西海龙王彻底破防了。 第66章 小白脸! 老龙王一股怒气从心口涌了上来,有种辛辛苦苦养大的水灵灵的大白菜莫名其妙被猪拱了的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可他又舍不得对宝贝闺女发火,心里暗自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那个不知名的猪身上。 没错! 他闺女向来不开窍,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婿,定然是被勾引了! 老龙王越想越气,可对着寸心又不得不露出平和的表情。 只能强压着怒火,导致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 “哦?在哪呢?” 他口中说的温和,实际上心里早就开始扎小人了。 “就在外面呢!” 寸心察觉出老龙王的心情不大对劲,但为了一会儿演戏演的好,只能委屈爹爹了。 好在她爹虽然年龄大了,但身体向来不错。 气一下也不打紧。 实在不行,她还有清心丹呢! 寸心将门口的杨戬带了进来。 面上带着羞涩的意味:“父王,你看怎么样?” 西海龙王表示:不怎么样! 他嫌弃的看着杨戬,从头挑剔到尾。 看看这面容,长的跟个小白脸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戬是来拜见岳父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 所以见到西海龙王时,把修为收敛了起来。 西海龙王修为不怎么高,再加上之前还真没见过杨戬。 之听说过杨戬的名字。 如今见到真人,还真没认出来。 只以为是个小白脸,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搭自家宝贝闺女。 老龙王摆起了谱:“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师从何处?” 老龙王心中暗想:只要有一个不妥,他就要棒打鸳鸯! 因着寸心从小听话懂事乖巧又争气,所以在老龙王的心里,就没有寸心不听他的这一个选项。 杨戬拱了拱手,态度十分恭敬:“在下杨戬,家住灌江口,师从玉鼎真人。” 老龙王听到杨戬两个字时心里还有些纳闷,这名字怎么这般耳熟? 待听到师从玉鼎真人时,一双龙眼瞪圆了。 “你说什么?!师从玉鼎真人?” 老龙王脑壳嗡的一下,只觉得整个人像被大山砸了一样,脑瓜子更懵了。 “你、你、你是玉帝的外甥,二郎神杨戬?!” 杨戬恭恭敬敬回答:“正是。” 老龙王整个龙都不好了。 他是不想闺女找个没用的小白脸,但也没想闺女找这么个杀神呐! 没错,在老龙王的眼里,杨戬就是个杀神。 毕竟先前几次打上天庭,差点把天庭打穿。 后面封神榜时,又不知道打杀了多少人,声名大噪。 这种人,不是杀神是什么? 老龙王是半点都不想和杨戬沾上关系。 再说了,他心里十分清楚。 天庭的天条是有规定的,不许神仙动情。 闺女跟了杨戬,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先不说西海会不会被连累,闺女说不定还会被天庭治罪。 到时候,哪个都讨不得好! 老龙王当下决定,自己一定要棒打鸳鸯! 他面容冷峻,声音淡淡:“二郎真君,你和寸心不合适。” 杨戬对此根本没有生气。 寸心早就把老龙王可能会有的反应提前说了出来。 再说了,老龙王的顾忌,杨戬又怎会想不明白? 他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问老龙王:“岳父大人,为何不满小婿?” 西海龙王听到他喊岳父大人四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连声音都粗鲁了许多。 “不要喊我岳父!你和寸心没成亲呢!” 杨戬笑了下:“好,这么说来,父王是同意我和寸心的婚事了?” 西海龙王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话里的漏洞被抓到了,更加恼火:“杨戬!你是天上的神仙,怎么能娶亲?速速退去,我就当此事未曾发生过!” 杨戬却坦坦荡荡道:“这有什么,既然父王介意,我杨戬愿意为了寸心不做神仙。” 老龙王听到这话,差点要昏厥过去。 这是什么鬼话?! 一想到玉帝因为杨戬不做神仙而迁怒整个西海,老龙王就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玉帝就是这么个不讲理的人,当初为了除掉杨戬,甚至不惜放弱水祸害人间。 西海在玉帝眼里,和人间有什么区别? 西海龙王越想越气,沉声道:“杨戬,你莫要胡说!” 他觉得杨戬脸皮厚,无法沟通。 只能对一旁的寸心道:“寸心,过来。” 哪知,一向听话乖顺的小闺女,此刻却挽住了杨戬的胳膊,满脸倔犟。 “父王,您就答应我们吧!” 老龙王倍受打击,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寸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寸心纠结而痛苦的看着老龙王但脚下却一动不动。 “父王,我和二郎是真心相爱的!您向来疼女儿,就答应我们好不好?” 老龙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太魔幻了。 这还是他那个自小聪明伶俐又争气的小闺女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龙王到底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反而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杨戬身上。 自家乖巧的崽崽突然变了样,定然是别人的错! 寸心这样,一定是杨戬勾引的! 老龙王恨极了杨戬,却不的不耐着性子哄寸心。 “寸心,父王给你找个更好的女婿。咱们不要他,好不好?” 寸心连连摇头:“不好不好!父王,我只要二郎!如果不是二郎,我宁愿终身不嫁!” 她边说,还边含情脉脉的看了眼杨戬。 别说是老龙王了,哪怕是杨戬都认定寸心对他痴心不已,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老龙王被刺激的快吐血了。 他最终恼羞成怒,狠狠一拍桌子。 “给我把他们分开,把二郎真君请、出、西、海!” 最后的请出两个字,老龙王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见心里有多烦躁了。 这时,摩昂太子及时赶到。 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父王,小妹,怎么了?” 老龙王看到大儿子,不禁心里一松。 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摩昂太子则面露严肃之色,让老龙王安心,他会处理此事。 接着便背对着老龙王对寸心使了个眼色。 第67章 抢亲 寸心收到暗号,立刻演了起来。 她一把攥紧了杨戬的胳膊,一边痴情的大喊:“大哥,你不要逼我了!我爱他,爱到至死不渝!我愿意为了他抛弃一切,包括公主的身份!他也爱我,爱到可以为我放弃神仙的位置。我们不过是彼此相爱罢了,又做错什么了呢?” 杨戬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杨戬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你。你为了我抛弃西海三公主的身份,但你在杨戬这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公主!” “二郎~” 寸心双眸泛着泪光,深情的看向杨戬。 “寸心~”杨戬也深情的望着寸心,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眼里再容不下旁人了。 这一幕,别说是老龙王了,即便早就知道这是做戏的摩昂太子,此刻也反胃极了。 浑身的龙鳞都快炸了起来。 不是,这都是什么鬼?! 摩昂太子面色不善的看着杨戬,恨不得把对方打成猪头。 勾搭他妹子的小白脸! “分开他们,分开他们!” 老龙王再受不了,咆哮起来。 摩昂太子也亮出兵器,起身和杨戬打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彼此就是在演戏。 因此打的看似花里胡哨十分激烈,实则双方连根毛都没掉。 两人打了好一会儿,摩昂太子约莫着差不多了,便露出一个破绽。 杨戬趁机出招。 摩昂太子作出不敌受伤的模样,倒退了几步。 杨戬见状,便丢下几箱金银珠宝以及搜刮来的宝物,拉着寸心就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扬声道:“岳父大人,这是杨戬的聘礼!” 说罢,还不等老龙王反应过来,便跑出了龙宫。 摩昂太子派出一群修为极低的虾兵蟹将,佯装追赶。 杨戬意思意思的打了几下,便和寸心出了西海。 摩昂太子佯装要追,但刚动了动身子,便捂着胸口猛咳了两声,一副虚弱的模样。 老龙王对这个大儿子十分器重,慌忙道:“昂儿,别去了!杨戬是个杀神,你打不过他的。” 摩昂太子的戏瘾却上来了,挣扎着要追,嘴里还愤怒道:“难道咱们修为低,就要任由他欺负吗?!那还有没有天理了?他怎么能从西海抢人?!” 老龙王却颓废的坐在一旁,半晌叹了口气:“昂儿,你妹妹怎么会……会变成这样呢?” 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神。 自家的宝贝闺女,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连亲人都不要了呢? 为什么呀?杨戬就有那么好吗? 摩昂太子看着这样的老父亲,心里微微发酸。 其实父王最是疼爱他和三妹,他们演这么一场戏,最伤心的定然是父王母后。 可摩昂太子心里也十分清楚。 即便再心疼,也要把事情瞒的死死的。 因为他和寸心太了解父王的脾性了。 父王修为不高,性格又过分胆小又谨慎。 说句不好听的,外面风浪大一点,父王都不敢出龙宫。 还不如东海龙王有魄力。 摩昂太子对此也十分理解,毕竟父王是从洪荒时期过来的。 父王经历过龙族最凄凉的时光。 当初龙凤大战,龙族大能皆连陨落。 龙族的处境一下子变成了小可怜。 老龙王就是在最悲惨的时候出生的。 说句不好听的,那时候洪荒大能多如狗,龙族又是被打压的主要对象。 因为没有人希望龙族能够喘过来气,恢复过来。 所以,老龙王就是在那个环境下成长大的,可想而知有多悲惨。 谨慎胆小的性格,也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不谨慎不胆小的龙,都没了。 这也是摩昂太子为什么从小就十分刻苦修炼的原因。 因为看多了父王谨慎胆小怕事的样子,他从小就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个状况。 就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一样。 事实上,四海龙族,摩昂太子这一代龙,大多也都比较稳妥可靠。 这大概就是环境影响吧。 因为上面有个靠谱的大哥,所以四海龙族越往下的年轻小龙,越不怎么懂事。 好在现在又出了个天之骄子,敖寸心。 摩昂太子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存在这个妹妹身上了。 他相信,三妹一定能实现那个看似不可能的心愿! 摩昂太子安慰老爹:“父王,或许寸心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等到时间长了,她就明白了。” 老龙王抹了把脸,倍感疲倦:“或许吧。” 摩昂太子紧接着道:“父王,这件事咱们需要立刻上报天庭。” 这也是他和寸心提前商量好的。 在西海的实力没有上来前,由寸心和杨戬在前面顶着。 西海和寸心划分界限,也是为了让天庭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寸心和杨戬身上。 这样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原本摩昂太子是不同意的,但奈何寸心的说辞太有说服力了。 寸心本身的实力就不差,更何况还有杨戬杨婵。 再加上如今天庭的人几乎都是杨戬的熟人,即便玉帝暴怒,也奈何不了寸心和杨戬。 再说了,说句不好听的。 别看封神榜封了许多神仙,天庭看起来人手充足了。 但那些真正厉害的大佬,尤其是截教那些人,各个都桀骜不驯,哪个真心臣服? 便是有封神榜控制着能怎样? 他们又不是提线木偶,任由玉帝摆布。 玉帝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全部收拢,尚且离不开杨戬。 毕竟杨戬是他的亲外甥呢! 摩昂太子被寸心说服后,才不得不同意这个提议。 老龙王心头一震,百般不舍:“天庭降罪杨戬倒是没什么,可若是牵连到了你妹妹可怎么办?” 他从小宠到大的闺女,他舍不得啊! “不会的,父王。” 摩昂太子连连安抚,从西海的安危着手,硬生生的磨得老龙王同意。 老龙王犹豫再三,对摩昂太子叮嘱道:“你上述的时候,切记一定要写明,是杨戬那厮强抢了寸心,打伤了西海的人,把寸心强行掳走了。还要写明,是他勾搭的寸心!算计的寸心!” 摩昂太子只觉得好笑,这到底是谁算计谁还说不准呢! 第68章 摩昂太子这个戏精 寸心跟杨戬回到了灌江口,杨戬一直和她十指相扣,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刚到手的媳妇就跑了。 毕竟这个媳妇生性洒脱,最喜欢满世界溜达,跑起来无影无踪的,实在难找。 “二哥,寸心姐姐,你们回来了!” 杨婵看到二人亲密的模样,以为西海已经同意了二人的婚事,很是欢喜。 “嗯,三妹。” 杨戬想起还有请柬没有送出去,便让梅山六怪去天上送了请柬。 原剧里这是哮天犬的活,奈何哮天犬现在还是条凡狗,干不了这活。 梅山六怪跑到天上,将请柬四处散发了一通。 玉帝和王母知道了后,气的够呛。 玉帝勃然大怒:“好个杨戬,明知道神仙不能动情,他竟然要明目张胆的违背天条成婚?!还有西海龙族,竟敢公然嫁女儿?西海龙王是疯了不成?!” 这边正在恼火,那边摩昂太子就上天求见玉帝。 “不见!” 玉帝暴怒之下,只想惩戒西海。 反正他人手充足,小小一个西海又算得了什么? 却被王母给劝下了。 “陛下,西海大太子这时候上天求见,怕是与杨戬成婚有关。不妨先听一听,再做决断也不迟。” 天庭虽然补充了人手,可王母如今只是掌管欲界,别的也插不上太多手。 所以对王母来说,玉帝越是昏庸,越是能彰显自己的清明。 玉帝越是生气,她就越要把人劝住,以施恩于西海。 她这做派其实不仅仅是施恩西海,更是为了让天上的神仙看到她的做法,收买人心。 长久积累下来,她迟早能够撼动玉帝的形象。 她看了眼玉帝,心里冷笑。 这个蠢货,以为自己是玉帝就能为所欲为了。 先前凡间的纣王怎么失去的江山,难道还不够这蠢货反省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凡间的纣王失去了民心,从而被周武王推翻了朝政。 那谁能说定,玉帝失了众神仙的心,就不会被推翻呢? 当然,王母非常自信,推翻玉帝的人舍她取谁?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玉帝到底做了那么久的夫妻。 即便日后自己取其代之,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顶多让玉帝成为自己手中的傀儡。 王母想到这儿,眼眸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欲火。 玉帝被王母劝住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见了摩昂太子。 摩昂太子经过寸心的提点和几次演戏后,演技大大的上升,俨然已经成了戏精。 见到玉帝后,立刻痛哭流涕,恨不得上前抱着玉帝的大腿。 “陛下,还请陛下为我们西海做主哇!杨戬他、他欺龙太甚呐!” 玉帝原本还不想搭理,此刻听到这话,不由一惊。 “发生了何事?” 摩昂太子一边哭一边道:“陛下,我有个三妹,敖寸心。自幼乖巧听话,又心性单纯,长相貌美,乃四海第一美人。除了喜欢出去玩,再没有别的不好。可谁知、谁知……” 摩昂太子哭的都有些哽咽了。 他长相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看起来就是那种流血不流泪的铁汉子。 此刻却哭的稀里哗啦,好不可怜,看起来更让人觉得不知受到了多大的冤屈,才能这般伤心。 铁汉子流血不稀罕,流泪就证明事大发了,可比柔弱女子流泪给人的震撼更大。 就连玉帝也难免这般认为,不由顺着接口:“谁知什么?” “谁知,我这般好的三妹,不知怎得就被杨戬看上了。花言巧语骗了我妹子,还去西海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三妹。我父王西海龙王,哪里肯同意?他时刻记得陛下的教诲,将天条铭记于心,知晓神仙动情是万万不能的。虽然我们龙族能成婚,但杨戬不能呐! 于是父王好说歹说,想要棒打鸳鸯。可谁知……谁知……杨戬那厮根本不听!仗着修为高深,将我们西海闹了个天翻地覆!硬生生把三妹抢走了!父王向来疼爱三妹,直接气倒了,如今还在床上起不来身……” 摩昂太子抹了把泪水,面上苦涩道:“父王铭记陛下的恩德,生怕陛下被蒙蔽,但自己又病的起不来,万般无奈下便让我上天诉说内情。此事乃咱们西海的过失,修为太低,拦不住杨戬,留不住三妹,还请陛下责罚……” 摩昂太子以进为退,将西海龙王孤苦伶仃的形象描述的淋漓尽致。 又将西海的无奈和委屈尽数道来,还不忘给西海贴了个忠君的标签。 这下,哪怕是不讲理的玉帝,对西海也难免心生同情了。 虽然杨戬本人并不嚣张跋扈,但在玉帝心里,却认定了这个外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再没有比对方更嚣张跋扈的了! 玉帝觉得,如果杨戬不嚣张跋扈,怎么会杀了自己九个儿子,几次打上天庭? 玉帝唯我独尊惯了,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杨戬出生就是个错误,是原罪! 自己派人绞杀对方天经地义,杨戬就该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被杀了才对。 偏偏却要反抗,让自己颜面尽失。 这种人,不是嚣张跋扈是什么? 如今听到摩昂太子的话,立刻信了个十成十。 满腔怒火更甚:“好哇,他杨戬真以为天庭离不开他了是不是?!竟敢公然违反天条?” 他重重一拍扶手,厉声大吼:“来人……” “陛下!” 王母立刻拍了拍他胸口,轻声细语道:“兴许杨戬只是一时兴起呢?且让臣妾亲自去劝他一劝吧!” 玉帝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劝的?!” 王母面色不改,依旧语气温和:“杨戬到底是陛下的外甥,是陛下的晚辈。晚辈一时迷茫,作为长辈当为其指点迷津才对。” 玉帝想了下,又想到杨戬的修为,到底是心里有了阴影。 犹豫了下,才开口:“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吧。” “是,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王母乐呵呵的接下了这桩差事。 她可不像玉帝这么蠢。 这个蠢货,还真以为杨戬是之前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呢? 人家可是元始天尊的徒孙! 也不看看天庭现在有多少神仙和杨戬沾亲带故的,还想派人责罚? 到时候使唤不动,或者对方阳奉阴违,不又是天庭丢脸? 第69章 绝世恋爱脑? 一旁的哪吒一反常态的没有吭声。 如果是平时,他听到摩昂太子这话早就发火了,怕是能当着玉帝的面来一场全武行。 但他又不是没脑子。 一来,摩昂太子是寸心的大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单单就这一点,哪吒就不可能对其出手。 二来,他听到摩昂太子说寸心生性单纯时,差点没绷住。 不是,他把李靖那个老匹夫整成废人,就是靠着寸心姐姐提点。 论心计手段,十个自己都不够寸心姐姐玩的。 摩昂太子竟然说寸心姐姐单纯? 这话也就骗骗外人了。 反正哪吒不信西海龙族作为寸心姐姐的娘家,能不知道寸心姐姐的真实面目? 可能吗? 所以这其中,定然有诈。 哪吒也就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静观其变。 王母到灌江口时,杨家已经张灯结彩,整个府邸都快被喜庆的红色掩盖了。 每个进出的人都喜气洋洋,浑然看不出什么异样。 王母看到这,不由皱眉,心里有了一丝揣摩。 看来这杨戬,是真真切切动了情。 对此,王母嗤之以鼻。 她自己没有真情,所以觉得所谓的爱情都是虚无缥缈的。 哪有大权在握来的好? 权利,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爱情是什么?狗都不吃! 王母找到杨戬,杨戬看到她,面色淡淡。 “娘娘安好,不知找杨戬可有什么要事?” 王母见他这般模样,便对他说了一堆神仙动情,三界不宁之类的话。 杨戬却淡淡的反问:“敢问娘娘,可曾对陛下动过情?” 仅这一句话,把王母给噎到了,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说没动情,这话传出去,太毁自己的人设了。 若是传到玉帝的耳中,自己以往的努力就白费了! 要知道,王母能够有今天,全靠着和玉帝一条心,营造出自己对玉帝死心塌地的形象。 才取得了玉帝的信任,能够和玉帝一起坐到云霄宝殿之上。 如果玉帝知道自己对其从来没动过情,就代表着自己以往都是在骗人。 所以,决不能说自己没动情。 可她也不能说自己动情了,毕竟她前脚才说神仙动情,三界不宁。 后面就说自己对玉帝有真情,岂不是自打嘴巴? 王母思及至此,对杨戬警惕起来。 此人……不像前几年那么好骗了! 无奈之下,王母只能转移话题。 又说神仙成亲,若是有了什么矛盾,婚姻存在的时间太长,怕是会彼此痛苦。 杨戬却反问她和玉帝是否从来没有过争执? 把王母再次问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最后王母只能拿天条说事,杨戬却笑呵呵道:“天条约束的是神仙,若是娘娘和陛下执意追责,那杨戬从此不做神仙,下界做妖又能如何?只要能和寸心在一起,是不是神仙,杨戬并不在意。” 王母一时头大,忍不住威胁道:“你自己是孤家寡人,只有一个妹妹在身边,不在乎。那你可曾替敖寸心想过?她乃西海三公主,为了你叛出西海。从此有家不能回,你可知西海已经上天告状了?你就不怕敖寸心伤心?” 倘若杨戬不知道西海上天告状也是计划的一环,现在或许会担心。 但是此刻的杨戬毫无畏惧:“寸心与我心心相印,觉得只要与我一起,便是抛却一切也值得。” 王母哪里肯信?当即冷笑:“她现在这么说,是你们正在情浓之时。若是日后厌了淡了,你怎知她不会后悔?怎知你们不会成为一对怨偶?” “不会的。” 寸心突然冒了出来,一副绝世恋爱脑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杨戬,口中对王母道:“我爱他,他也爱我。爱到海枯石烂,斗转星移也不会改变,我怎么会淡了厌了呢?” 她边说,边对杨戬嘟起小嘴,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二郎~难道你会对我厌倦吗?” “怎么可能?” 杨戬当即将她搂入怀中,恨不得指天发誓:“杨戬恨不得将心都剜出来给你看,上面定是写满了你的名字。能得到你的垂怜,已经是杨戬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了,我怎么可能厌了淡了?” “那如果我变得刁蛮任性,或者毁容了,身体残缺了,你还爱我吗?” 寸心娇羞的跺了跺脚。 杨戬亲了亲她洁白的额头:“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如初!上穷碧落下黄泉,杨戬都要和你不离不弃!” 他俩互诉情长,把一旁的王母恶心的想吐。 向来淡定的王母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内伤,气急败坏道:“敖寸心,你难道不怕陛下降罪于西海吗?” 原本以为这句话就能拿捏寸心了。 谁知寸心却像丢了脑子一样,做了个不孝女。 她满不在乎道:“西海阻挠我和二郎,就是不把我当成自己龙了。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为他们负责?他们若是有错,陛下降罪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若是没罪,陛下应该也不会降罪。若是陛下执意惩罚西海,那我也没办法。” 王母听到这话,震惊到无以复加。 气的恨不得指着寸心鼻子大骂这是什么不孝女。 她忍了又忍,愣是没忍住。 “敖寸心,那可是你的亲属,生你养你的西海,你当真全然不在意?” 寸心嘟了嘟嘴,反而往杨戬的怀里钻了钻。 “当他们反对我和二郎时,我和西海之间的情分就已经断了!若是真的疼我爱我,就该全然支持我才是!” 王母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鬼话?! 难道要让整个西海都陪着你受罪,才算疼爱你吗? 天呐! 这天下怎么能有这般不孝女?! 王母神色复杂的看着敖寸心,饶是她冷心冷情,此刻也忍不住对西海龙王产生了浓浓的同情之感。 先前摩昂太子说,西海龙王气病了,病的起不来身。 王母还以为是夸张之词。 如今看着敖寸心。再代入一下老龙王,王母悟了。 这要是她闺女,她也会气病的! 而且西海这边还一直为寸心遮掩,可寸心却丝毫不领情。 生个这样的闺女,西海老龙王到底是做了多少孽啊! 第70章 戬心大婚 王母实在是惊到了,都不知道怎么离开的灌江口。 回到天庭后,她尚未回过神。 看到在一旁候着还未离开的摩昂太子,不由生出浓浓的同情。 这可是难得发生的事情。 摩昂太子还一脸希冀的望着她:“娘娘,小妹她……” 王母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是一点都不想听到敖寸心的事情了。 到现在她脑瓜子还有点懵! 她看着摩昂太子,越发的怜悯。 西海出这么一个龙,可真是作孽了。 这可怜的龙太子,怕是还不知道自家妹子是什么样子吧? 王母想了下,便对摩昂太子道:“敖寸心执意要嫁与杨戬,甚至不惜与西海决裂。你以后,就当没她这个妹妹吧!” 摩昂太子身子摇晃了几下,似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不,怎么会呢?我不信!” 王母看到他这般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她也是从洪荒时期过来的,那么长久的时光,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 偏偏一个敖寸心让她开了眼界,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好了,你们西海日后,就当没这个龙吧!” 一旁的哪吒看了个全程,心里已经完全认定有鬼了。 寸心姐姐决计不是王母口中的那种人。 王母则对着玉帝请罪。 玉帝本来连带着西海一起恼怒。 结果听到王母转述的情况后也懵了。 这下别说是对西海发怒了,他甚至对西海产生了感同身受的怜悯。 这样的敖寸心,可比当初的瑶姬更过分呐! 这么一想,玉帝心里莫名有了些许安慰,转而安抚了几句摩昂太子。 摩昂太子不敢置信,失魂落魄的拜别后,踉踉跄跄的朝外走去,背影格外的凄凉。 玉帝转而将所有的怒火对准杨戬。 想要派人去将杨戬捉拿。 结果又被王母劝下来了。 王母悄声道:“陛下,使不得啊!” 玉帝快被气死了:“怎么使不得?!” 王母冷静的问他:“陛下打算派谁?” 玉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朝台下看去,半晌竟然不知该派谁去。 如今天庭的人手是充足,但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玉帝自己本身的手下,没一个能打的过杨戬的,不然也不会被杨戬打穿几次天庭。 一派是阐教人教,这两教的人,要么和杨戬关系亲密,都是师兄弟,要么就是有交情。 也不知道杨戬在封神时发什么疯,特别卖力,四处救人。导致阐教截教的人,许多都受过他的恩情。 玉帝便是能把人派过去,可人家能阳奉阴违呀! 还有一派,是截教的人。 截教的人对杨戬倒是没啥好感,可是他们更讨厌天庭,各个羁傲不训,恨不得看到自己就翻个白眼。 玉帝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封神榜,这些截教的人怕是早就背地里对自己下黑手了。 所以,玉帝根本指挥不动! 如此一分析,玉帝心里哇凉哇凉的。 偌大的天庭,他竟然拿杨戬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在王母的劝解下,假装想通了。 但下令不许神仙去祝贺杨戬的婚礼,否则按抗旨来算。 却浑然没看到,一些和杨戬关系好的神仙,正对着他翻白眼。 这些神仙真是烦透了玉帝的做派。 真当自己是土皇帝呢? 若不是封神榜乃鸿钧道祖的命令,谁搭理他! 不管天上怎么闹腾,反正灌江口的杨家是热闹非凡。 今日是寸心和杨戬大婚的日子。 从几天前开始,就有陆陆续续的仙人到来祝贺。 杨戬发出去的请柬,可不止天庭,还有没封神的那些仙人。 比如十二金仙。 这些人手里的宝贝多,跑来祝贺送的东西也都不俗。 而寸心先前满世界溜达,也认识不少散修,都跑来祝贺了。 甚至连三霄娘娘中的琼霄也来了,因着云霄要镇守三仙岛,只让云霄将贺礼送了过来。 毕竟对于寸心,她们姐妹还是十分感激的。 而她们送的贺礼,也最为大方,是寸心心心念念的缚龙索。 紧接着,和寸心相熟的,被封了神的例如赵公明、张桂芳等人,都赶了过来。 他们才不管玉帝的旨意不旨意呢! 还有杨戬的好兄弟,例如哪吒,雷震子、还有一些脾气暴躁的,一股脑的都跑了过来。 只不过这两帮人看到彼此都互相哼了一声。 如果不是看在寸心\/杨戬的面子上,怕是能当场打起来。 总之,杨戬和寸心这场婚礼,热闹极了。 和原剧里那般清冷截然不同。 嫦娥倒是没有来,却半路遇到了哪吒,托哪吒将她亲手做的月饼送了过来。 哪吒也没想那么多,他到底是个十几岁小少年,虽然心思通透,但一般不会主动往男女之事想。 自然对嫦娥心底的念头没什么察觉。 况且,对于哪吒来说,嫦娥那算是长辈,连二哥都喊她姨母呢! 谁家姨母会对外甥有什么想法呐?那不是有病吗? 于是哪吒便顺手将贺礼带了过来。 寸心自然也看到了那盒月饼。 没办法,毕竟一盒平平无奇的月饼,在一堆光彩夺目的贺礼中,显得过于打眼了。 想不看到都难。 寸心朝杨戬微笑:“瞧,你那好姨母送来的贺礼。” 杨戬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态度,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他想起先前寸心对嫦娥姨母似乎有些顾忌,连忙道:“长辈送咱们的贺礼,也是一份心意。” 寸心见他完全没有睹物思人的模样,还算满意的挑了挑眉。 接着便让人把月饼切开来,分了出去。 杨戬好笑的捏了捏她的手心,觉得这样的寸心,实在可爱极了。 因着寸心和杨戬两人不喜欢玉帝,所以便将拜天地的环节给省了。 直接拜了玉鼎真人,又夫妻对拜。 便开始闹洞房。 等洞房闹得差不多后,众仙散去。 洞房中,只留下寸心和杨戬两人。 气氛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杨戬颤抖着双手,掀起了她的盖头。 寸心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直将杨戬看花了眼。 半晌竟呆呆愣愣,有些手足无措了。 第71章 捣乱 寸心奇怪的看他:“怎么这么呆?” 杨戬这才回过神,目光在寸心脸上停留。 他双手捧着寸心,似捧着什么珍宝一样,双眸深情的仿佛只能容下寸心一个人。 “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直到此刻,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生怕下一刻就会梦醒破碎。 怕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寸心双手反搂住他的脖颈,将他用力一带。 她在杨戬面前,可从来都不是个弱女子的形象。 没必要过于矜持。 寸心是要当女帝的人,换句话说,杨戬是她日后的男皇后。 杨戬猝不及防的扑了上来,两人四目相对。 杨戬在这一瞬间,脑子里仿佛在放烟花一样。 他看着寸心失了神,忍不住往上贴。 等回过神时,已经吻在了一起。 谁知,就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档口,两人婚房外竟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犬吠声。 “汪汪汪!!!” 一条狗在门外不停的嚎叫,还扒门。 寸心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没想到哮天犬是个凡狗还能这般闹腾! 杨戬听到这狗叫声,不由一个哆嗦,心里的火热去了一半。 他略有些烦躁,毕竟谁到这个时候被打断了,都要不开心。 更何况寸心还是杨戬梦寐以求的女神。 他看出寸心脸色不好,连忙安抚:“你别生气,我出去看看。” 寸心一言不发,只坐了起来。 杨戬看出她生气了,心里越发的忐忑。 但哮天犬叫的凄惨,就跟快被人宰了一样。 就算杨婵、玉鼎真人在外面呵斥它都没用。 杨戬实在受不了,只能推门看哮天犬到底是怎么回事。 推开门,哮天犬看到他也不叫了。 立刻围在他腿边打转,嘴里还呜呜咽咽的撒娇。 总之就是不想离开杨戬。 杨戬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着哮天犬道:“回去睡觉!” 哮天犬却死活不肯离开,反而发出“呜呜”的声音。 杨戬一开始还好说歹说,但是到了最后发现哮天犬根本不听。 心里不禁烦闷起来。 他是把哮天犬当做家人不假,但因着哮天犬并没有像剧里那样得了龙族,导致它依旧是条凡狗。 既不能说话,也不能随着杨戬征战四方。 更不能在杨戬和天庭对抗时帮忙,也没有千里追主的壮举。 所以,杨戬对它的感情,远比不上剧里一人一狗相依为命来的深厚。 毕竟情分都是一点一滴积攒出来的。 说到底,剧里的哮天犬对杨戬付出的那么多,杨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而且剧里哮天犬会说话,又是个人形。 杨戬很难把对方真正的当做狗来看待。 可此时的哮天犬就是条凡狗,和杨戬没有经历那么多共患难,甚至杨戬去封神之战,也没把哮天犬带着。 杨戬固然对哮天犬看重,但也仅此而已了。 在他心里,哮天犬仍旧是条狗,比不得寸心。 见哮天犬不听话,杨戬忍不住厉声呵斥:“回去!” 哮天犬被这般一吼,吓得哆嗦了一下。 它可怜巴巴的看着杨戬,似想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对待它。 寸心走了出来,语气委屈:“大概它跟你一起惯了,习惯不了。毕竟它只认你一个主人,依我看,你还是陪着它吧!” 杨戬一呆,看到她往外走,不由愕然:“寸心,你去哪?” 寸心理所当然道:“你要陪着哮天犬,我又没有当着别的生物圆房的癖好,自然是去别的房间休息了。” 杨戬听到这话急了,立刻道:“什么陪着它!大婚之夜我怎么能陪着它?” 说罢,杨戬看着呵斥也不走的哮天犬,狠下心来。 用绳子将它拴了起来。 任凭哮天犬哀嚎都没用。 随后杨戬一把抱起寸心,回到了婚房。 寸心却没急着和他圆房,反而淡淡的问:“它若是每晚都来这么闹腾怎么办?” 杨戬想了下:“那就将它关起来。” 毕竟当初爹也将瓜子儿当成亲人,不照样将瓜子儿放在驴棚中。 若是哮天犬实在不听话,那就每晚将它关别的屋子里好了,总不能他成婚了还要和狗睡一个屋吧? 寸心对此回答倒是还算满意,将杨戬的衣带勾了下。 一夜红烛未灭…… 两人直接闹了个通宵。 第二日,寸心起床时,顺手摸了把杨戬的八块腹肌,表示十分满意。 到底是神仙,体力就是不一般。 杨戬面容染上一层粉色:“三公主……” 寸心嘿嘿一笑,收回了作怪的小手。 杨戬这才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丝遗憾。 寸心和杨戬两人出了婚房,正看到狐妹坐在那发呆。 “狐妹,怎么了?” 寸心拍了拍她的肩膀。 狐妹吓了一跳。 她站起来喃喃道:“寸心姐姐……我、我心里有些担心……” 她偷偷打量了下一旁的杨戬,吞吞吐吐道:“担心五哥……我昨日向哪吒打听了一下,得知五哥并没有在天庭。可是五哥不在天庭,又能去哪呢?” 寸心看着狐妹,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 毕竟五哥消失的时间一打听就知道,正是他带着人找杨戬麻烦的时候。 狐妹怀疑也十分正常。 寸心笑了下:“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去找别的狐狸逍遥快活去了呢?” 狐妹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否认:“不可能!五哥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怎么这么笃定?” 寸心靠近她,声音温柔又残忍,将狐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真相撕裂开来。 “你以为,你的五哥,对你十分痴情吗?这话你信吗?” “他为了能够成仙,把你放弃了,这足以证明他对你的情份也不过如此。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一个为了成仙就抛弃你的人,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狐狸?” 狐妹呆呆愣愣的摇头,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不……他不会的……” “他会!” 寸心淡淡道:“他屡次出主意,带人来杀二郎,却次次不成功,还折损了天庭的威严。玉帝怎么可能不责罚他?他这般贪生怕死,当然不敢回天庭了,找个由头跑掉多正常?” 反正五哥也被她毁尸灭迹了,连魂魄都没留下。 累死狐妹都找不到,寸心自然敢胡说八道。 第72章 戳破 狐妹听到这话,彻底崩溃了。 连连摇头说不可能,早已泪流满面。 杨戬在一旁看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也没出声。 毕竟杀了五哥,对谁都好。 寸心却将狐妹的下巴捏了起来。 目光冷峻的看着她:“民间有句话,叫做惯子如杀子,你可曾听说过?” 狐妹含泪看着她,无助的摇了摇头。 她就是一只狐狸精,被她娘保护的极好。 如果不是五哥将她带走,她现在都不会踏出洞府一步。 哪里懂那么多? “你以为,你对五哥那么好,是真的对他好吗?” 寸心紧盯着她:“你明知道五哥修为差,人品差,又容易得意忘形得罪人。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求着旁人放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他可曾有半分悔改?” 狐妹面色苍白,心像被钝刀子一点一点的割肉一样,却不知如何反驳:“我、我没办法看着他出事……” 寸心嗤笑一声:“他这样肆无忌惮,就是因为屡次犯事没得到教训。可你曾想过,这三界中,能捏死他的人数不胜数。你有多大的面子,能让所有人都卖你的面子,不收他的命?你这样一次一次的纵容,只会让他越发的大胆,然后闯下谁都无法包庇的祸。难道你还想求着二郎,求着哪吒,求着他们用命去将五哥解救出来?” 狐妹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你没有这么想,可你却这么做了!” 寸心语气冰冷:“五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你明知道他作了多少恶,可却一次次的心软原谅他!你明知道他活着,就会祸害别人。可你既没有制止他的能力,面对他的花言巧语时,也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知不知道,他害死的每一个人,都有你的一部分功劳! 二郎和师父他们,都说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小狐狸。一开始我也这么想,毕竟你的的确确不曾做过任何坏事。但是你却纵着五哥作恶,这难道不是一种伪善吗?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一直惦记着五哥,可曾对那些被五哥伤害的人而感到愧疚?不说别人,就是二郎——” 寸心边说,边将杨戬捞了过来。 指着杨戬问狐妹:“五哥明里暗里害了二郎多少次,你是道过歉,可有用吗?还不是转头就念叨着你的情郎?这对二郎来说,是多大的伤害?怎么,难道二郎武功高,就活该被五哥伤害吗? 难道就因为他武功高没事,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当所有事情没发生过?掉几滴眼泪,道几句歉,就觉得五哥对二郎的伤害消失了?真是笑死人了!天下哪有这般不讲理的事情?” 狐妹被骂的脸色越发苍白。 她是真的没想过这么多。 可寸心此刻毫不留情的将真相甩在她脸上,她再也无法忽视这个问题。 狐妹痛苦的抱着头,对杨戬产生了无限的愧疚。 “对不起杨大哥,对不起!” 她扑通一声跪在杨戬面前,痛哭流涕:“你打我吧!是我想的太少了,我对不起你!” 杨戬刚想说什么,却被寸心狠狠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吭声了。 寸心对着她冷笑:“怎么,你想用下跪来威胁二郎原谅你?” 狐妹吓了一跳,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慌忙的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 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赎罪。 她此刻也顾不上想五哥的下落了,认认真真的对杨戬道歉。 随后又满心苦涩:“杨大哥,我该怎么做才能赎罪?” 杨戬不由看向寸心,他一时也没弄明白寸心的意图。 寸心却冷哼一声:“赎罪?你不帮着五哥害二郎,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会的,我不会的!” 狐妹又要指天发誓:“不管五哥会不会来找我,我决计不会再管他了!” “是吗?” 寸心怀疑的看着狐妹,半晌才勉强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什么时候还了债,什么时候再离开吧。” 狐妹一步步的踏入寸心的陷阱中,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感激道:“是,寸心姐姐。” 寸心满意极了。 狐妹的天赋好,又会劈天神掌。 等日后攻上天庭,又是一个大大的助力。 至于五哥?这个隐患早就被寸心拔除了。 狐妹除开五哥后,脑子还是挺正常的。 哪怕终有一天侥幸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对着自己拔刀相向。 顶多伤心的离开,归隐山林。 所以,寸心根本没有担忧。 狐妹劈天神掌练到大成,可是能和孙悟空相提并论的——噫,孙悟空? 寸心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把孙悟空给忘了! 她没记错的话,原剧里似乎杨戬伐商回来没多久,玉鼎真人就收到了菩萨的指示,让他化名为菩提祖师,去教导孙悟空。 寸心对于玉鼎真人教学能力是佩服的。 别看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却硬生生教出两个天纵之才。 哦对,这两个徒弟还有个共同点,都大闹过天庭。 难道说,玉鼎真人教徒弟时,给对方灌输了不想攻打天庭的徒弟,不是好徒弟的邪恶念头? 还是说,这俩人认为,只有攻打了天庭,才算是真正的出师了? 真是奇怪。 寸心脑中闪过种种念头,面上却是不显。 玉鼎真人此刻并没有想那么多,观音菩萨也没有出现。 寸心暗地里开始琢磨。 玉鼎真人既然没有出发,就证明孙悟空此刻还没有到达斜月三星洞。 寸心琢磨了半晌,想做些什么。 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孙悟空的路子,绝对是被提前规划好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出现,会不会落入有些人的眼中。 寸心到底是不乐意冒这个险,只能按耐住心里的念头。 想帮孙悟空,那时机多了去了,不怕没机会。 孙悟空这个最有力的帮手,她是一定要把人……不对,是猴子弄到手的! 很快,玉鼎真人就收到了信,不得不暂时离开了。 第73章 美猴王 寸心看着他离开,眼珠子转了又转。 杨戬此时对她已经算是有些了解了,见状不由笑道:“怎么,你想出去了?” 寸心捏了捏手指:“结婚大半年了,却一直待在灌江口,确实有些无趣了。” 其实她是想看看玉鼎真人怎么教授孙悟空的。 对于七十二变倒是没有太多的念想,因为她有传承,自身也会各种变换。 至于筋斗云,她自己的速度也是三界中数一数二的了。 她就是单纯的好奇猴哥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罢了。 杨戬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以为她想出去游玩。 毕竟在没成亲之前,就没见过寸心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待上半年过。 让她这半年一直困在灌江口,着实有些为难人了。 于是便道:“不如你我二人出去走走?” 寸心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走之前,可待把家里料理好。” “什么?” 只见寸心走到厨房,直接将灶神薅了出来。 “哎呦,哎呦!疼死老儿了!” 灶神被毫不客气的甩了出来,捂着耳朵哀嚎。 “闭嘴!” 寸心冷哼一声,盯着他逼问:“玉帝是不是叮嘱你,让你时刻盯着我们?” 灶神一张老脸都皱成了苦瓜,他支支吾吾的不想回答。 却被杨戬用三尖两刃刀指着,吓的魂都快飞了。 连忙缩着脑袋期期艾艾道:“是、是、但是小神、小神什么都没说呢!” 倒不是他心向着杨戬不敢说,而是这半年来,寸心和杨戬整天除了修炼、腻歪,也没干别的了。 要么就是寸心拉着杨婵、狐妹两人吃吃喝喝外加修炼。 这有什么好报备的? 不是修炼就是休息,日复一日的,连灶神看着都觉得震惊。 实在是寸心实在太自律了。 杨戬修炼已经够刻苦了,不然也不会短短三年就能打上天庭。 但没想到,妻子敖寸心更是刻苦中的刻苦! 灶神此刻并不知道什么是卷王,但看到寸心修炼时的模样,莫名有一种敬佩之感。 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总会有些叹服的。 但灶神并没有把这些事情上报给天庭,还不够给玉帝添堵的呢! 玉帝想看到的是杨戬和寸心两人成为怨偶,而不是看两人多恩爱,修炼多刻苦呐! 寸心眼珠子眯了一下,一拍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一瓶药,倒出了一颗。 不由分说的给灶神塞了进去。 灶神大惊,连连作呕却根本吐不出来。 那丹药入口即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灶神吓得瑟瑟发抖:“三公主,三公主!求你饶了小神吧!小神真的什么都没说过呐!” 寸心冷哼一声:“这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寻来的生死丹,可融化神魂。你的生死,全掌握在我的一念之间。一旦毒发,便是玉帝都救不得你!” 这话把灶神吓得直接瘫倒在地,哭都不敢哭了。 “小神……小神……” 寸心挑了挑眉,对着灶神道:“我要求也不高,你只需闭上你的眼睛和嘴巴,天庭那边问你,你说一切正常即可。别的,一概不许说。否则……” 她声音淡淡,但在灶神的耳中却和世上最恐怖的声音没什么分别。 “小神一定照做!” “很好。” 寸心慢条斯理道:“这毒一年发作一次,我每年都会给你一次解药。但若是让我知道你对天庭上报了什么不该报的事情……呵……” 灶神是一丁点的心思都没了,连连发誓自己一定会照做,寸心这才放过他。 随后便和杨戬收拾了下,为出行做准备。 杨戬有些好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生死丹?” 寸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当真了?” 她附在杨戬耳边:“我给他吃的是自己随手做出来的丹药,没别的作用,就是吃了后会肠胃有些不适。他察觉不出身体的异样,自然会越发的惶恐了。真有那么厉害的丹药,我怎么可能浪费在一个灶神身上?干脆去天上给玉帝下了不更好?” 杨戬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 真是聪明的让人越发欢喜。 解决了灶神这个问题,寸心便问杨婵和狐妹要不要跟自己出去玩? 杨婵有些意动,但看到二哥和嫂嫂两人亲密的模样,到底是打消了念头。 她总觉得自己一起去了,感觉怪怪的。 寸心看劝不动这二人,便和杨戬离开了灌江口。 离了灌江口,寸心便催促着杨戬去斜月三星洞。 “我听真人说,他就是去那里收徒呢!咱们去看看如何?我想知道真人收的二徒弟,跟你这个大徒弟比起来如何?” 寸心朝杨戬眨了眨眼。 杨戬却自信一笑:“看看也好。” 于是二人到了斜月三星洞,正好碰到玉鼎真人要为二徒弟赐名的场面。 杨戬一看,略微一愣:“师弟竟然是个猴子?” 玉鼎真人临走前,只说受观音菩萨所托,要去收个徒弟教导。 杨戬也没细问,没想到这师弟竟然是个猴子? 仔细看了下,这猴子通体金光,一身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五官看起来也眉清目秀的。 倒是一个俊俏的猴子! 杨戬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就听到寸心小声道:“嘿,美猴王。” 她神情略微有些激动,盯着底下的猴子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怎么说呢? 大概种花家大多数80、90后,心里都有个齐天大圣。 中国的神仙很多,但像大圣这样的,却是独一份。 齐天大圣,就是种花家自己的英雄。 能够亲眼见证孙悟空人生的转折点,哪怕这里并不是西游记,只是宝莲灯前传,也足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触了。 杨戬原本还没什么感觉,但听到寸心一句美猴王,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了。 又看到寸心专注的模样,心里顿时有股酸意弥漫开来。 他一把将寸心的脸捧住,对准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寸心还有些懵逼。 还没等寸心问出口,便听到杨戬略带酸意的声音问:“难道我不好看么?” 寸心瞪大了眼睛:??? 第74章 地煞七十二变 寸心这才反应过来,杨戬吃醋了。 她哭笑不得的亲了杨戬一下:“这三界,哪有比我夫君更俊美的人呢?” 天地良心,她对孙悟空是真的没什么念想呐! 杨戬这才像被顺了毛的驴一样,情绪稳定下来。 接着便看到玉鼎真人对孙悟空开始教授七十二变等本领。 杨戬本来想走,他没打算偷学。 但寸心却听了一耳后,愣住了。 原来和她想象的并不大一样。 她以为玉鼎真人传授的七十二变,是原版西游记里的七十二变。 西游记里的七十二变,只是指变化的多,并不是单单七十二种变化。 主要是起个抵挡三灾利害的作用,抵挡了三灾利害,便能长生不老。 听起来厉害,但也没有特别的厉害。 所以寸心一开始只是想来看看孙悟空小时候的模样,并没有偷学的念头。 可如今听到玉鼎真人传授的七十二变后,她却懵了。 这哪里是西游记里的七十二变,而是地煞七十二变呐! 地煞七十二变出自清代的《历代神仙通鉴》,有七十二种神通。 所以寸心一开始,并没有把两者混为一谈。 可此刻听到玉鼎真人传授的,分明是地煞七十二变! 这种变化,寸心诧异了一瞬便想明白了。 这里毕竟不是传统的西游记,而是宝莲灯前传。 很多事情也都改变了,并不是按照西游记来的。 比如说,西游记里的斜月三星洞是个道观,里面还有许多修道之人。 可这里的斜月三星洞,甚至连个洞都没有,就是一大片的石山。 光秃秃的看起来极为寒酸。 寸心估摸着,不是玉鼎真人不想把此地弄的高大上一些,而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这里的玉鼎真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设。 哪来的法力变幻环境? 也就是说,宝莲灯前传到底不是正规的西游记,许多设定会有所变动。 而地煞七十二变的说法,也极为流通。 很多人都分不清七十二变和地煞七十二变的区别,认为孙悟空学的就是地煞七十二变。 大概宝莲灯前传,也是延续了这种设定! 这下寸心可来精神了。 她一下子拉住杨戬,目光灼灼:“我要听!” 杨戬无奈的扶额。 成婚大半年,他对寸心的性子也是有些了解的。 知道妻子是个极为上进的性子,这种上进倒不是想让他升官发财,而是时时刻刻都想提升修为。 所以,寸心对于法宝、武器和强大的神通比较执着。 杨戬对于寸心心动丝毫没觉得奇怪。 可他又有些为难。 “这种偷师行为不大好,还是算了吧,若是你想学,大不了等师父教导完师弟后,我再去求师父……” 寸心却摇了摇头,选择了拒绝:“真人性子太过胆小,但脑子却十分聪明。我怕他察觉出我的打算,到时候,若是出了别的意外怎么办?咱们的谋算,决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为什么她明知道玉鼎真人的大脑堪称百科全书,储存着诸多功法神通,却不肯想方设法从对方口中压榨出来? 一来,玉鼎真人是杨戬的师父,更是他的长辈。 除非玉鼎真人自愿,否则杨戬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用一些非常规手段逼迫对方的。 二来,那些功法都藏在玉鼎真人的脑壳里,一切都要靠着他口述。 如果强迫玉鼎真人传授神通功法,万一他耍诈,功法口诀念错几个字,害的反而是自己。 三来,玉鼎真人着实聪明又敏锐。 寸心害怕自己极力提升的事情落入玉鼎真人眼中,会让其察觉到什么。 这对自己的计划有碍。 寸心绝对不会放任一丝一毫的风险。 毕竟玉鼎真人过于胆小,谁知道会做什么? 杨戬听到寸心的解释,也是顿了顿。 一时有些纠结。 说实话,他和寸心现在的目标一致,都以推翻天庭为目标。 自然是己方的力量越强越好。 在这犹豫的功夫,寸心已经不再理他,专心致志的偷听起来。 玉鼎真人修为低,孙悟空现在又没什么修为。 根本察觉不到寸心和杨戬的存在。 这时候不偷听,难道要等到孙悟空功法大成时偷听吗? 杨戬到底是没忍心将寸心强行拉走——当然,他就是想强行拉走也没可能。 寸心的修为比他还高一些,若杨戬执意要带她走,不可能不惊动玉鼎真人。 到那时,就算自己没偷听,也会落下个偷听的嫌疑。 杨戬想明白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放任寸心了。 寸心听完玉鼎真人的传授后,眼眸明亮的仿佛黑夜里的夜明珠一样。 自己消化了一阵子后,便拉着杨戬溜了。 回到灌江口,便选择了闭关。 直到将地煞七十二变全部领悟后,方才出关。 此时的寸心,已经无法按捺住自身的修为了。 拉着杨戬找了个偏僻的地方。 进行了修为提升。 晋级为了准圣级别。 虽然是最弱的准圣,但已经今非昔比了。 寸心修为晋升后,和杨戬开开心心的回了灌江口。 结果正好碰到杨婵带着狐妹,一副出远门的模样。 “三妹,你这是……” 杨戬纳闷的出声询问。 杨婵拉着狐妹,笑嘻嘻道:“我和狐妹整日待在灌江口,实在是闷了。你和嫂嫂没事就出去玩,让我和狐妹好生羡慕。恰好,我那华山也许久没去过了,打算和狐妹去转一转。” 寸心听到华山两个字,直接瞪直了眼眸。 “不行!” 杨婵一愣,有些迷茫的看着寸心:“嫂嫂,怎么了?” 寸心虽然知晓,这个时候别说是刘彦昌,哪怕是刘彦昌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呢。 可她照样不放心。 宝莲灯的剧情都被她改的乱七八糟了,谁知道会不会提早蹦出来一个人对杨婵死缠烂打。 没了刘彦昌,万一有个周彦昌、王彦昌呢? 总之,杨婵不能去华山。 寸心挑了挑眉,抛下杨戬,上前挽住杨婵的胳膊。 “我想带着你和狐妹去别的地方玩呢,你二哥还要出去除妖,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我,你和狐妹走了,我怎么办?” 第75章 大闹龙宫 寸心才不管什么逻辑不逻辑,主打一个不许三妹去华山。 杨婵有些迷茫的看向杨戬:“二哥?” 寸心挑眉也一同看向他:“你忘了,回来的路上,听到云蒙山十大妖怪作祟?” 她在和杨戬回来的路上,便已经和杨戬说过了。 如果碰到那种危害人间的大妖,直接打死了事。 如果碰到那种还算规矩的大妖,只不过无意间做错了事,可以收服。 不过很显然,云蒙山的那十大妖怪不在此范围内。 杨戬立刻反应过来,叮嘱了寸心几句,便带着梅山六怪去除妖了。 寸心则拉着杨婵,出去走走。 她怕杨婵惦记着华山,便特意去了一些好玩的地方。 想要吸引杨婵的全部注意力。 别怪她多心,她总觉得,剧里杨婵动凡心,没准是场阴谋。 实在是刘彦昌太不入流了,倘若是跟八妹的夫君巴特尔那种真汉子,寸心不但不会反对,还会想法子让杨婵开开心心的。 可惜,刘彦昌不行。 所以寸心有时候都会阴谋论一下。 会不会杨婵喜欢上刘彦昌,是一场算计? 不管她是不是想多了,总之,寸心就是不许杨婵靠近华山。 不但如此,她为了防止杨婵看上刘彦昌,特意带着杨婵在凡间溜溜哒哒的时候,找一些酒楼。 事先安排了那些说书人,说一些什么凤凰男书生好不容易求娶到白富美时,一系列的骚操作。 寸心在现代看过的狗血多了去了,全都往上套。 而且把那些书生描述成普通而自信的油腻男,听的杨婵和狐妹瞠目结舌。 三观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这日,杨婵刚听完一个书生竟然在花言巧语骗了大家闺秀后,把对方娶回家。 又对其百般磋磨打压,还拿着大家闺秀的嫁妆挥霍,在外面寻欢作乐时,气的不打一处来。 这些说书人说的慷慨激昂,让人十分有代入感。 杨婵越听越气,狠狠一拍桌子:“这世上怎么能有这般无耻的读书人?!” “怎么没有?多了去了!” 寸心与她仔细分析。 “其实在成婚前,这书生就已经暴露一部分真面目了,可惜这大小姐没有分辨出来,才上了贼船。” 杨婵却有些茫然:“已经暴露一部分本性了?” “对啊!” 寸心便就着这个故事,将一些手段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了杨婵和狐妹。 这俩人听的眼睛瞪的老大,尤其是听到寸心讲完什么叫做精神操控(pua)时,狐妹直接懵了。 她呆坐在原地,看了看寸心,又看了看酒楼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书人,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半晌,她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容:“寸心姐姐,我、我是不是特别傻?” 寸心看她反应过来了,还不算傻到极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没错,你就是被五哥给精神操控了。不停的被他那句我是男人打压,从而达到让你对他的依赖。” 狐妹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原来她以为的爱情,竟然只是一场精神操控吗? 狐妹想到这儿,都觉得自己傻的可怜。 喃喃自语:“难怪娘不让我跟五哥走……原来娘说的才是对的……” 寸心赶忙趁此机会,对杨婵道:“父母同意的夫婿,不一定十成十的能嫁。但父母不同意的夫婿,若是反对的意见诸如人品上的质疑,那十有八九都需要慎重考虑了。” 倒不是说父母反对的一定不能嫁,而是要看父母反对的理由。 如果只是单纯的嫌弃家远、家里穷,这样没有太多硬伤的理由,可以自行考虑。 但如果是质疑品行,那就一定要慎重了。 毕竟父母的眼光,一般来说确实会比小年轻毒辣一些。 当然,这里指的是正常的父母,不正常的不在此范围内。 寸心拉着杨婵,语重心长道:“三妹,现在我和你二哥才是你最后的亲人。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和你二哥虽不是你的长兄长嫂,但也没什么分别了。我们二人一定比所有人都希望你过的好。所以,若是日后你喜欢上一个人,我和你二哥的意见,你可一定不要忽视。” 杨婵乖巧的点头:“嫂嫂,我记住了。” 不记住也不成呐! 实在是寸心带着杨婵和狐妹这几日接受的轰炸,实在太令人震碎三观了。 单单是说书人还不够,寸心还提前打探了类似的事情,带着杨婵和狐妹去现场观看。 直把两人看的精神恍惚,回到灌江口时,两人看到杨戬时,还条件反射的翻了个白眼。 她们俩现在属于有些应激了,看到公的就有些不喜。 就连哮天犬,也得了两人的白眼。 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就恢复了。 而无辜被瞪的杨戬还问寸心发生了何事。 寸心笑而不语。 转眼间,十几年时间便过去了。 这些年来,寸心就像是个严格的教官一样,不仅卷自己,还卷别人。 每天都盯着杨戬、梅山六怪、杨婵和狐妹修炼。 不许他们松懈。 导致他们的进展飞快,实力又开始提升了。 而对于哮天犬。 寸心是不想对方修炼成人的。 因为她能看出来,这狗的占有欲还是非常强。 所以便寻了个机会,将它的脑子破坏了一丁点。 让它变成了一条算不上智障,但绝对不聪明的狗。 这样一来,它虽然表现的没什么异常,看起来每天仍是围着杨戬傻乐。 但实际上已经绝了修炼的可能性。 动物修炼成妖,本来就不容易。 哮天犬又变笨了,哪里听得懂那些功法口诀? 哪怕杨戬再怎么教,它眼里仍旧充满了清澈的愚蠢。 到了后来,杨戬都放弃了。 只是帮它寻一些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将它寿命增长了一些。 毕竟凡狗嘛,没有修为,能活十多年已经不容易了。 这日,寸心照例督促杨戬修炼。 东海四公主敖听心突然出现了。 她是寸心的好姐妹,早早就加入了寸心的组织。 对寸心也从亲密姐妹情转变为了依赖和崇拜。 一遇到什么事,就跑来找寸心商量。 因此,见到寸心后,便道:“寸心,东海来了个猴子,一身法力高深莫测,还闹着要趁手的兵器,父王都被闹得头疼了。” 第76章 打一架 “猴子?” 寸心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可是通体毛发金光闪闪,模样又俊俏的猴子?” 听心一怔,立刻反应过来:“寸心,你知晓他的来历?” “知晓。” 寸心眼眸闪过一丝笑意:“他是天生地养的石猴,无父无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又得了机缘,修得一身神通。性情虽然有些顽皮,但本性不坏。我随你走一趟便是。” 孙悟空的实力如今应该还没到太乙金仙,亦或者刚到太乙金仙。 毕竟还没有吞太上老君的金丹,也没有进八卦炉里练就火眼金睛和金刚不坏之身。 但人家是天生地养的石猴,资质非凡。 据说还是女娲补天时的石头。 噫……等等? 寸心突然想起乾坤袋里放着的太阳石。 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没记错的话,似乎瑶姬本体便是个石头? 还有玉帝,也是石头,不然怎么生出十大金乌这些孩子? 十大金乌的本体是太阳石,可见玉帝也是。 这么说来,杨戬体内,竟然有半个石头精的成分? 如此说来的话,莫非玉帝、瑶姬和女娲补天用的石头有所关联不成? 不对,不对。 女娲补天时,玉帝瑶姬已经成仙了。 应该是女娲用来补天的石头,和玉帝瑶姬的本体同出一源还差不多。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杨戬的天赋这么高。 原来如此。 寸心看了一眼正在修炼的杨婵,心想着这么算来,没准孙悟空还是杨戬杨婵的半个同族呢! 她叮嘱了几句,便要跟着听心走。 杨戬见状想跟去帮忙,却被寸心拦住了。 “你别去,你去了,动静太大。我回去至少都是龙族,可以变幻模样。你不行,玉帝那边一直盯着你呢!” 她有天机珠隐匿身形,如果不是有人一直盯着她,是推算不出她的行踪的。 以她如今的修为,除非是那些圣人准圣盯着,否则她不会察觉不出来的。 杨戬听后觉得有道理,也只能作罢了。 寸心带着听心,一路风驰电掣到了东海。 她变换了身形,进了东海。 正听到孙悟空在那喊着:“太轻,太轻了!” 听心对寸心无奈道:“父王都快把宝库里最重的兵器拿出来了,可他还是嚷嚷着太轻。” 寸心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我会引他出去斗上一斗。等他回来后,你再把定海神针给他。” “定海神针?!” 听心一惊:“怎么要给他这个?” 寸心解释道:“这猴子吃软不吃硬,东海与他结下善缘,对以后咱们的大业有帮助。况且,不过是个定海神针,又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我给你们寻来的宝物,哪样不比那铁旮瘩强?还不如给了他,让他高高兴兴的。” 听心一想也是,那定海神针留着也是留着,太重了根本没人用得了。 若是用这个结个善缘也不错。 她有些犹豫的问:“寸心,你觉得他大有前途?” “嗯,他是我家二郎的师弟,你觉得有没有前途?” 听心听到这话,立刻下定决心。 给,不就是个定海神针吗?有什么舍不得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更何况就是个铁疙瘩? “不过,给也不能白给。” 寸心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若是直接给了他,反而让他觉得唾手可得,对咱们东海不会太过重视。我将他打一顿,再给他武器,效果就不一样了。” 听心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果然,还是你聪明。” 寸心又叮嘱了几句,让她记得做戏。 免得给了孙悟空武器,到时候孙悟空万一闹上天庭,让玉帝记恨东海。 听心连连点头,将此事记住了。 寸心便让她先进去周旋,自己则对着孙悟空传音:“孙悟空,想要好兵器,这样可不成。” 孙悟空一个激灵,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的龙都满脸不悦的看着他,没有半分异样。 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没看出问题。 紧接着又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道:“可敢与我一战?若是胜了,我自有上好的兵器奉上。” 孙悟空忍不住道:“俺老孙有何不敢?!” 他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怕是被打碎了骨头也绝不肯退缩一下。 此刻被寸心一激,立刻热血上头。 再说他本来也不是安安分分的猴。 “啊,上仙说什么?” 东海龙王一脸懵逼,看着斗志昂扬的孙悟空,觉得十分头疼。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谁都要来东海踩他一脚! 孙悟空知道这跟他无关,摆了摆手:“俺老孙去去就回!” 说罢,就往外窜。 只留下老龙王和几个龙子龙女面面相觑。 唯有听心知道发生了何事,笑而不语。 寸心看到孙悟空出来,便对他道:“走!” 一龙一猴,一前一后出了东海。 寸心引着他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免得被人发觉。 在这期间,孙悟空一度想要追上她。 结果越飞越是心惊。 他暗道:师父明明说了,筋斗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哪怕是在这三界之中,速度也是数一数二的。可前面这位女子却比自己始终快些,这是何道理?莫非这女子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思及至此,孙悟空胸口更是升起一股豪情壮志。 他根本不惧战斗,也不怕对手强劲。 越强的对手,越能引发他的斗志。 孙悟空简直就是天生的战神,一身傲骨。 眼见寸心停下,他也停了下来。 此刻寸心衣袖一挥,已经隔绝了外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孙悟空看到她这两手,表面上还是嘻嘻哈哈,实则内心已经警惕起来。 “仙子先前所说,可是真的?” 孙悟空嘻嘻哈哈的问:“若是我真的打赢了你,你就送我一样趁手的武器?” “那是自然。” 寸心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 孙悟空豪情万丈,长啸一声:“俺老孙来也!” 他是赤手空拳,寸心也没选择武器。 对于孙悟空,就要用真本事把人给打赢了,他才会真心的敬佩你。 例如哪吒,和他不就是越打越投缘? 第77章 长大的哪吒 寸心显现出龙形,用肉身体量和孙悟空硬碰硬。 她此刻已经是准圣修为,肉体更加强劲。 可以说,整个三界中,单单能和她肉身以及力量匹敌的,少之又少。 再加上她经历过的战斗比孙悟空多得多,战斗经验丰富。 打斗了一会儿,直把孙悟空打的节节败退。 孙悟空又想到了用法术来战斗。可他会的,寸心都会。 他不会的,寸心也会。 把他克的死死的。 这一战,打的寸心是淋漓尽致,爽快极了。 最后化为人形,用袖里乾坤将孙悟空直接困住了。 孙悟空大惊,却怎么也挣脱不出去。 寸心在外面笑呵呵的问他:“怎么样,谁输谁赢?” 孙悟空性情豪爽,哪怕是败了也不会气馁,更不会无端的诋毁。 反而十分光棍道:“仙子,俺老孙败了。” 面对寸心,他是彻底的信服了。 寸心将他放了出来,孙悟空对着她做了个揖:“师父说过,我学了个皮毛就会显摆,我原先还不服气。如今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俺老孙是真的服了。” 说罢,他嘿嘿一笑,全然没将吃了败仗放在心上。 反而觉得这场战斗十分痛快。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生性敏锐,察觉出寸心至始至终对他都没有恶意,打斗起来也没有下死手。 所以对寸心的好感大增。 寸心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那你武器还要不要了?” 孙悟空一愣,错愕道:“仙子不是说,俺老孙赢了才给武器吗?” 寸心双手一摊:“可我也没说,你输了就不给了呀。” 孙悟空双眸发亮:“好极,好极!” 他抓耳挠腮,开心的蹦哒。 随后又有些奇怪:“仙子,我看你也是龙,可为什么修为却比那老龙王更厉害?” “此事说来话长……” 寸心拖长了音调,看到孙悟空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话锋一转:“所以就不说了。” 孙悟空:??? 他震惊的看着寸心对自己露出促狭的表情,有种无语又新鲜的感觉。 向来都是他捉弄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捉弄他。 孙悟空顿时有一种遇到同类的感觉。 “东海龙王是我大伯父,他人还是很不错的,你莫要太过折腾他。” 寸心又道:“我要给你的武器,就是东海的定海神针。你且放心,我已经与我堂姐说过了,她会劝大伯父把这武器给你的。” “定海神针?” 孙悟空眼眸发亮,听到这四个字乐的快蹦起来了。 “好气派,好气派!” “这武器有一万三千五百斤重,保证合你心意。” 寸心笑盈盈的,孙悟空听到这话更是大喜。 “好极,好极!多谢仙子!” “还有。” 寸心又道:“我大伯父定然会心疼,你到时候强势一点,他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孙悟空听了后,神情古怪的看着寸心,半晌道:“仙子,你是跟老龙王有仇吗?” “无仇。” 寸心笑呵呵的解释:“定海神针其实真正算起来,并不算是东海的东西。当年大禹治水时,将此物镇压于东海。只不过没人拿的动。拿的动的又不喜欢这武器,所以便一直留在东海了。其实大伯父对这件宝贝没什么处置权,你拿也就拿了。就怕传扬出去,天庭会责怪东海。倒不如你把动静闹大些,但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到时候天庭那边知道大伯父已经尽力了,也就不会过多的责罚。”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样一来,天庭那边若是想管,可能会下来人,你可害怕?若是害怕就算……” “不怕,不怕!” 孙悟空嘿嘿一笑:“俺老孙天不怕地不怕,不就是闹大一些做个样子么?俺老孙懂了!” 寸心满意的点头,一拍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一套披甲。 比剧里还要威风凛凛,更显得华贵,且有防护的功效,递给了孙悟空。 “这是披甲,你且穿戴上看看。” 孙悟空看到这披甲,眼睛都快直了。 开心的蹦蹦跳跳,将披甲穿戴整齐。 寸心满意的一拍手:“就是这样,这才是真正的美猴王呢!” “美猴王?” 孙悟空被夸的美滋滋,将这称呼笑纳了。 “你且去吧,我已经和四姐说好了,她会配合你的。” 孙悟空朝她又做了一揖,转身回了东海。 寸心则传音符给听心,说事情搞定了,孙悟空会配合着演戏,让她看着办。 此事终于了结了。 寸心回到灌江口,继续修炼、监督众人修炼。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 寸心一直让听心留心着花果山的动静。 毕竟东海是花果山的邻居,监督起来最为方便。 听心虽不知她的用意,但一直勤勤恳恳的监督。 直到有一日,听心传来消息,说孙悟空被天庭招安成弼马温了,寸心便知道,离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日子,不远了。 听心还不高兴:“寸心,那孙悟空的本事,咱们也是知道的。他在东海闹出这么大动静,却甘心上天做个养马的,也太没志气了!若是传扬出去,还以为东海连个弼马温都无可奈何呢!” 她是知道孙悟空没在寸心手里落得好处,可外界看来,就是东海怕了孙悟空。 寸心点了点她额头:“你急什么?我了解他,他此次上天,定是不清楚弼马温是什么官。等过些时日弄清楚了,自会下界的。” “不可能吧,他能有这个胆子?” 听心半信半疑。 寸心唇角弯弯:“等着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没多久,孙悟空知道了真相,直接反下界来,还自封为齐天大圣。 这一下可谓是捅了马蜂窝了,把玉帝气的够呛,下令让哪吒去捉拿孙悟空。 哪吒打不过孙悟空,吃了个败仗。 又深知摸鱼之道,不想那么快回去。 便中途跑到灌江口歇歇脚。 此时的哪吒,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 容貌俊美不输于杨戬,只是性格还是没多大的变化。 进了门就喊二哥、寸心姐姐。 在他心里,杨戬是他二哥,寸心就是他大姐头。 倒也没有改口称嫂嫂。 结果还没见到杨戬和寸心,就先和杨婵打了个照面。 因着哪吒许久没来了,他又变化太大,杨婵一时竟没认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杨婵不由呆了一瞬。 第78章 般配 其实这么多年,哪吒不是没来过杨府。 只是不知为什么,总是阴差阳错和杨婵没有碰上面。 当年讨伐商纣结束后,哪吒直接回了天上。 毕竟日日夜夜与杨戬待在一起那么久,倒也没必要再回灌江口一聚。 后来哪吒没事来灌江口玩时,恰好杨婵跟狐妹出去转了,并没有相见。 毕竟整日待在灌江口,总要出去透透气。 所以,从始至终杨婵并没有见过哪吒长大后的模样。 此刻猛然看到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站在自家门口,顿时满脸懵逼。 她看着这人,俊美的难辨雌雄。 若非一身男儿装扮,她险些以为会是女娇娥女扮男装。 肌肤竟然比她还要白上一些。 虽然自家哥哥是大帅哥,杨婵看多了。 但眼前这人却是和二哥不一样的俊美。 杨婵以往还真没见过,不由多看了一眼。 哪吒倒是认得杨婵,毕竟这么多年杨婵的容貌早已定型,两人又交情甚深,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了杨婵。 他心思通透,正准备和杨婵打招呼,却看到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一丝丝警惕和陌生。 哪吒能和孙悟空成为莫逆之交,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人都是一身反骨,性情洒脱,还喜欢调皮捣蛋。 不然哪吒小时候也不会跑到东海捣乱了。 如今虽然经过生死关,人也沉稳了些,但本质还是有些顽皮的。 此刻看到杨婵没认出自己,瞬间玩心大起。 到嘴边的杨婵姐姐也咽了回去,反而笑眯眯的朝杨婵拱手:“敢问二郎真君可在?” 刚刚哪吒喊人时,杨婵并未听清,此刻倒也没有怀疑。 “找二哥的?他在里面。” 杨婵好奇的打量了他几眼,莫名觉得眼熟。 不由出声询问:“你是二哥的朋友?” “那是自然。” 哪吒笑嘻嘻道:“我和二、二郎真君讨伐商纣多年,朝夕相处,关系再好不过了。” 杨婵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也是,讨伐商纣时没自己的份。 听梅山兄弟们说,二哥在战场上大发神威,和许多人关系都很好。 想来眼前这人也是其中之一了。 想到这,杨婵的态度更加温和:“我带你进去。” 哪吒反而觉得这样扮演身份颇为新鲜,立刻摆了摆手:“无妨,我和二郎真君关系好,不讲这些虚头。我看你似要出门,就不耽搁了,我自行去寻二郎真君便是。” 开玩笑,这要是让杨婵带自己进去,自己不就露馅了? 杨婵一想也是,她此刻确实有些要事处理。 她是玉帝亲封的华山三圣母,尽管不想接受,但到底是自己的地盘。 原本杨婵是不去华山的,再加上寸心看她看的紧,所以她没怎么去过。 不过时间长了,华山那边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说是华山归三圣母管,便自发为杨婵建了个庙。 这一下,杨婵收受了香火,就不能不管华山的事了。 况且她本性善良,看不得民间疾苦。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一趟华山处理一下。 寸心一开始还不想她去,后来发现她在自己的洗脑之下,已经对刘彦昌同类型的男子有了条件反射的厌恶,才放心的让其去华山。 只不过不让她在华山待的时间太长。 时间一长,寸心就要催她回家。 美曰其名:该修炼了。 导致杨婵对寸心是又喜欢又头疼。 喜欢寸心对自己的亲昵,把自己当亲人对待。 头疼寸心修炼太刻苦。 只能说,这是种甜蜜的负担了。 杨婵这次去华山,就是收到了香火,要去解决问题。 于是便对哪吒笑了下:“那杨婵就先行一步。” 说罢,便飞身离开了。 哪吒则笑嘻嘻的转身要进门。 结果一回头,就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只见寸心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满是促狭。 “二郎真君?小哪吒,我倒是不知道,你现在对二郎都这般疏离了。” 哪吒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不讨好不成呐! 这不仅是二哥的媳妇,更是自己的大姐头呢! “寸心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对二哥的心意是天地可鉴!” 寸心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你骗三妹做什么?” 哪吒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哈哈干笑:“寸心姐姐,我要说我是闹着玩的,你信吗?” 寸心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道:“你二哥在后院修炼呢,你去找他吧,我去给你们备好酒席。你们也许久未曾见面了,可待好好喝上一场。” 杨戬不喜欢天庭,所以不会往天上去。 哪吒事务繁忙,即便偶尔过来,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他即便是隔几个月过来,地上也过了几十年了。 所以,杨戬和哪吒相聚的时日真的不算多。 “好,我陪二哥喝上一场。” 哪吒看寸心没有追究自己骗杨婵一事,不由松了口气。 赶忙往后院走去。 寸心却盯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先前没有想过那么多,还真没把杨婵和哪吒两人联想到一起。 可刚刚那一幕,却让她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或许……杨婵和哪吒十分般配呢? 杨婵的容貌不必说,是三界少有的大美人。 哪吒呢,小时候就是个瓷娃娃,如今长大了更是俊美非凡。 和杨戬竟然分不出谁更好看。 若论帅,那自然是杨戬。 若论美,那就哪吒更胜一筹了。 若是杨婵和哪吒在一起,生出来的崽崽还不知道有多漂亮呢! 而且,这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有深厚的感情基础。 哪吒第一次见到杨婵时,就把对方救了下来。 哪吒出事时,也是杨婵拼死相护。 两人对对方都有救命之恩。 而且这两人本性善良,都愿意为了天下苍生而奋斗。 最重要的是,一个是自己的小姑子,天然要站在自己这边,反对天庭。 一个是三界第一反骨仔,时时刻刻要反天庭。 还有比这更般配的存在吗? 并且,哪吒虽然心性不似杨戬这般稳重,但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份准则。 而且心思通透,从小就有担当,做夫君定然不差。 第79章 青梅竹马 倘若只是这些,寸心也不会想那么多。 但问题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明显不对劲呐! 哪吒为什么突然装作不认识杨婵的模样? 还不是杨婵没认出来他。 没认出来不打紧,重点是杨婵竟然多看了哪吒几眼。 这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在寸心这么多年的洗脑下,杨婵对陌生男子都会有保持距离,心生警惕的。 但却对哪吒多看了几眼。 单单这几眼,寸心就能瞧出杨婵对哪吒感观不错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 杨婵对陌生男人是警惕,但哪吒长的雌雄莫辨呀! 若不是一身男装,怕是能被人当成貌美的姑娘。 杨婵对这样的长相没有反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哪吒笑嘻嘻的,虽然没多少正形,但容易引起旁人的好感。 再加上杨婵对哪吒多多少少有些眼熟,潜意识里有好感也不足为奇。 至于哪吒…… 寸心从对方假扮身份来看,就能看出这小子对杨婵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兴趣。 这种兴趣或许是一时兴起,没有掺和什么男女之情。 但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当你对一个人开始好奇时,就是沦陷的开始。 虽然这话不至于百分百,但至少兴趣和好奇,都是一段感情开始的源头。 不然,你对这个人连兴趣都没有,能喜欢对方? 骗鬼呢! 一个有好感,一个有兴趣,这事不就好办了? 寸心想来想去,觉得这门亲事可成。 哪吒可比刘彦昌强不知多少呢! 这俩要是成了,自己也不用整天担忧杨婵会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混账给勾引了。 简直两全其美! 不过这件事,还要慢慢琢磨才是。 寸心一边琢磨,一边让人去备了酒菜。 待酒菜上桌后,杨戬、哪吒和梅山六怪便到齐了。 喝酒的时候,杨戬才想起来问哪吒:“兄弟,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前几日,他就听梅山六怪说天庭集结了众多天兵天将朝下界而来。 本来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根本没见踪影。 这让杨戬有些好奇了。 哪吒喝了一口酒,满不在乎道:“吃了个败仗,趁这个机会在这儿透透气,来你这儿串个门。反正回去也要听玉帝那老头唠叨。” 杨戬闻言,心情立刻不好了。哪吒可是他兄弟,吃了败仗他岂能不管? “是谁?” 哪吒非常淡定道:“一个猴子。” “猴子?” 杨戬不由一愣,看了寸心一眼。 他是知晓的,自家那个师弟就是个猴子。 这天下怎么有这般巧的事情? “哪里的猴子?” “花果山水帘洞的猴子。” 这一听,杨戬瞬间明了,这就是自己的师弟孙悟空了。 一时不禁有些犯难。 这要是旁人,他二话不说就去揍人了。 但这是自家师弟…… 不行,师弟也不行。 感情还有先来后到呢!他和哪吒那么多年的交情,岂能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师弟能匹敌的? 杨戬当下决定,大不了见了这师弟,揍得轻一些,也算全了师门之谊了。 他当即就要起身,却被哪吒拦住了:“二哥,你干什么去?” “去花果山呐!” 杨戬不假思索道,却见哪吒啧了一声。 “玉帝那老头又没请你,你操那份闲心做什么?兄弟我远道而来,你也不知道敬我一杯!这满桌的好酒好菜,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寸心姐姐的一份心意?” 哪吒就是个资深摸鱼党。 如果不是玉帝指名道姓要他来捉拿孙悟空,他才不会管闲事呢! 大家都是打工人,这么卖命做什么? 杨戬愣了下,看到哪吒满不在乎的模样,瞬间明了。 哪吒根本没把这败仗放在心上,于是便顺势和哪吒喝起酒来。 等喝了几口后,梅山六怪中的康老大有些好奇:“什么猴子,竟然这般厉害?” 哪吒啧啧嘴,以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给他们讲八卦。 “玉帝那老头,又闯祸了。那花果山水帘洞的猴王,名叫孙悟空。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身通天的本领。不仅去东海——” 他说到这儿,才想起寸心是龙族,不由看了看寸心,声音小了许多,有些说不出口了。 这说出来,也太打龙族的脸了。 寸心却浑不在意的接口:“抢走了东海的定海神针。此事我已经听说了,那猴子确实有几分实力。定海神针有一万三千五百斤重,放在东海多年都没人动,偏他拿了起来。可见也是与定海神针有缘。” 哪吒打量她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生气,才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然后他又去了地府,销毁了生死簿,闹出了好大的动静,玉帝便在太白金星的建议下,对他进行了招安。” 哪吒对玉帝的鼠目寸光表示鄙夷:“你们说,这么有本事的一个猴,玉帝不应该给个元帅吗?偏偏欺负人家猴子不懂,以弼马温的名义把人给骗上了天。那猴子生性单纯,一开始养马养的还挺高兴。但后来得知了真相,一气之下便反下了界,还自立为齐天大圣。依我看呐,这事还有的磨呢!” 只要看到玉帝不高兴,哪吒就高兴了。 吃了败仗他心里也痛快。 他又不是输不起。 杨戬眼眸微动:“哦?这猴子当真这般了得?” 哪吒点了点头:“那可不?依我看,这三界中,也就二哥你和……你能和他匹敌了。” 因着封神大战后,圣人不再出世。 而准圣们上榜的上榜,去西方佛教的去西方佛教,还有的则去了九重天之上,不在三界中。 可以说,现在在这三界中还到处溜达的,也就剩寸心一个了。 虽然哪吒不知道寸心已经成了准圣,但他当初追杀李靖时,可是被寸心直接拦了下来。 单单这一手,就证明寸心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而哪吒感觉到,自己虽然和孙悟空交手吃了败仗,但差距并不算多大,远比不上自己和寸心之间的差距。 所以才笃定寸心也能打的过孙悟空。 不过他知道寸心向来低调,话到嘴边又把寸心姐姐四个字咽了回去,只提了杨戬。 第80章 制造机会 哪吒酒足饭饱后,便要离开,却被寸心叫住了。 “哪吒,来。” 哪吒看到大姐头喊自己,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寸心姐姐,什么事?” 寸心将一个食盒递到他手中。 “这是三妹最喜欢的吃食,她这次去华山走的急,没来得及带上。也不知道她这次要待上几天,不如你替我给她送去吧!反正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便是待个几天几夜,天上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呢!” 哪吒一呆,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却已经接了过来。 “好,我就去华山一趟。” 哪吒拎着食盒出了门,看到手中的东西,不由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寸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念叨这小子可别掉链子,浪费她给的机会。 反正该她做的,她已经做了。 如果这两人真有缘分,是躲也躲不掉的。 也不知道哪吒去了华山后,和杨婵有了怎样的经历。 反正杨婵回来时,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寸心放下心来,至少哪吒没搞砸。 她现在只等着孙悟空再次上天后,大闹蟠桃会呢! 虽然她自己对于蟠桃的需求不大,但是她背后可有一大家子呢! 不趁机弄些好处怎么成? 就这样,又过了些时日。 孙悟空果然被玉帝封了个齐天大圣,上天管理蟠桃园了。 寸心听到这个消息,便要上天。 杨戬不想去,却被寸心翻了个白眼:“你这思想不行!” 杨戬无奈的笑笑:“怎么不行了?” “我问你,你不想随我上天摘蟠桃,是不是因为那是玉帝老头的东西,你不想拿?” 寸心一语道破杨戬的心思。 杨戬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杨戬,不屑得他一分一毫。” 寸心立刻又翻了个白眼:“真是死脑筋!咱们是从他手里得好处吗?咱们是要强取豪夺!” 她说的理直气壮,一时让杨戬听呆了:“额?” “你是不是傻?天下的好东西,有能者居之。难道蟠桃树天生就是玉帝的东西吗?非也!这等宝树,分明是洪荒诞生时期的天灵地宝,只不过被玉帝得到了,占为己有罢了。况且,谁知道这宝树是不是玉帝从别人手里夺取的呢?你经历过封神之战,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在战场上不也是把人打败后夺取了旁人的一些法宝?法宝武器如此,天灵地宝也是如此。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不能去摘蟠桃?又不是让你对玉帝低头,从他手里获得。而是去夺过来哪!” 事实上,如果不是龙族实力还不算强盛,寸心甚至想直接去把天庭给掀翻了。 可惜她如今只是准圣,没有机缘的情况下,难以成圣。 而西方还有两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即便带着人把天庭掀翻了,西方两圣也绝对会出手。 因为这事关西方两圣能不能彻底坐稳圣人之位,自然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没错,坐稳圣人之位。 西方二圣,可不似旁的圣人境界稳固。 他俩是贷款成圣。 也就是说,他们是先成圣,后还愿。 和女娲这种造人获取大功德不同。 他们发下大宏愿,愿意建立西方佛教,振兴佛教,才有得圣的机会。 随后又向天道借了足够的功德,发愿等西方佛教大兴后便还款,这才得以成圣。 所以说,假如西游记失败,佛教没有大兴,等于他们还贷失败。 还贷失败的后果,不用想也知晓。 不仅当不成圣人,还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到时候,怕是连准圣境界都难以维持了。 西方二圣也正是清楚这个问题,才对西游那么重视,层层算计,生怕振兴不了佛教。 而寸心,要做的就是破坏西游记。 否则,真等到佛教大兴,两圣坐稳位置后,龙族也就再难出头了。 到那个时候,即便龙族针对的是天庭,佛教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更何况天庭和佛教的关系向来融洽。 准确的说,是玉帝和佛教的关系融洽。 玉帝为什么要配合佛教,让佛教大兴? 还不是因为封神榜虽然补充了天庭的人手,但上了榜的人,有几个心甘情愿的? 玉帝的命令,那些神仙看似听从。 实则大多都跟哪吒一样磨洋工,能摸鱼就摸鱼,实在不能摸鱼就敷衍了事。 不然也不可能封神之战时各个神通广大,上了封神榜后偌大一个天庭,能被孙悟空给打穿。 说白了,封神之前是为了自己而战。 封神之后是给人打工,还是给讨厌的人打工,搁谁谁会卖力? 剧里玉帝也曾感慨过,为什么一个个神通广大的神仙,上了天庭后却打不过一只猴子。 孙悟空固然战力超群,但也不至于整个天庭没人能治的住。 说白了,就是不想。 玉帝顺水推舟,帮着佛教大兴,也是因为发现底下的人不听话。而底下的人都是道教,他想利用佛教大兴,挤占道教香火,从而平衡道教。 这样一来,他好能做手脚,让这些不听话的神仙稍稍听话一些。 其实就是玩政治手段罢了。 寸心可不想让玉帝和佛教称心如意。 不过这是后话,现在倒是能趁着孙悟空闹蟠桃,闹兜率宫,获点好处。 于是对着杨戬一阵输出,让杨戬陪着自己上天。 杨戬渐渐被寸心说服了。 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想找玉帝的麻烦,看玉帝笑话的。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三界着想,他才不会选择和玉帝和解。 如今抱着想找麻烦的念头,便跟着寸心一起上了天。 他们到的时候,倒是赶巧了。 孙悟空正在蟠桃园大吃蟠桃,吃一颗扔一颗,好不奢侈。 寸心见状挑了挑眉,也不知道玉帝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这个时候就和西方二圣有了勾结。 竟然派猴子看管蟠桃,这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有什么分别? 不过,管他呢! 只要有好处不就行了? 蟠桃园很大,杨戬和寸心随便待一个地方,孙悟空就发现不了。 毕竟她二人修为都在孙悟空之上,想要隐匿身形还是十分容易的。 第81章 大闹天宫 杨戬看着孙悟空此等浪费的行为,略微有些皱眉。 不过一想到这些都是玉帝的东西,又微微弯起了唇角。 浪费好啊,这种好东西全浪费了,玉帝那老东西才会越心疼。 只要一想到玉帝苦着脸,杨戬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对孙悟空这个师弟也越发觉得顺眼了。 “愣着干啥?摘呀!” 寸心拍了下杨戬,给了他一个乾坤袋。 随后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开始摘桃子了。 反正这蟠桃树就是一笔烂账,孙悟空又吃的浪费。 即便他现在闯的祸再大,玉帝那老头也会把所有的怒火往肚子里咽。 气死他个老不休! 杨戬一听寸心这么说,手下摘桃子的动作立刻加快了些许。 对啊,他客气什么? 气死玉帝才好呢! 两人毫不客气的将好桃子摘了大半,直接将两个乾坤袋都装满了。 反正一共三千六百株呢! 至于剩下一半,当然是要留给孙悟空霍霍了。 寸心和杨戬摘完桃子也没走,而是躲在一旁看热闹。 等到孙悟空把好桃子霍霍的差不多了。 七公主和八公主便过来摘桃子,说是王母要举办蟠桃会。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两人。 反正寸心是没看到大公主到六公主。 难道前面那六个和小金乌一样,不是王母亲生的? 寸心没问杨戬,反正杨戬也不知道。 两人来摘桃子,势必要惊动孙悟空。 孙悟空多聪明呐,立刻从这两人口中套出了话。 得知王母邀请了三界有名的神仙来参加蟠桃会,但偏偏漏下了自己时,孙悟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齐天大圣,不过是随便给了自己一个名头罢了! 先前就让自己当个弼马温,现在又让自己当个管桃的! 如此小瞧自己,实在可恶! 孙悟空这人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但如果你对我瞧不起,那我也瞧不起你! 此刻气性大发,立刻定住了两位公主,飞身去拦截了众多神仙。 假传旨意,说是玉帝要大家先去通明殿集合。 众神仙不疑有他,纷纷去了通明殿。 而孙悟空则趁机去了瑶池大闹了一场,又吃又喝又砸,还不忘带走许多水果酒水。 还回去拿了许多蟠桃,但准备走时,却酒意上头,踉踉跄跄的到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宫。 此时的兜率宫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空无一人。 就连平时扇火的两个童子也不见了踪迹。 孙悟空此刻醉的厉害,根本没想那么多。 进去后看到许多仙丹,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等塞到彻底塞不下时才放弃,又踉踉跄跄的跑了,直奔下界。 杨戬和寸心跟到兜率宫。 看到这满宫的丹药,寸心心情大好。 立刻又掏出一个乾坤袋装丹药。 装的好不开心。 等到装的差不多了,两人听到瑶池那边闹腾了起来,便立刻回到了下界。 一回到灌江口,寸心就把杨婵、狐妹和梅山六怪叫了过来,一人分了个上等的蟠桃,又分了一些增加修为的丹药。 别问她为什么不多给几个桃子,实在是没必要。 上好的蟠桃,功效只增加一次。 后面即便吃再多,也只是尝个味道罢了。 至于哮天犬? 杨家早就没这条狗了。 哮天犬被寸心破坏了脑子后,便无法踏入修行的行列。 无论杨戬怎么悉心教导都没用。 毕竟哮天犬已经成了智障狗了,一条智障狗如何听懂人话? 杨戬不舍得它,便寻来了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给它延续寿命。 可即便如此,一条狗也活不了几百年。 最终还是寿终正寝了。 自从哮天犬去世后,杨戬就再也没有养过什么了。 寸心带着东西,回到了西海。 偷偷潜进了龙宫,找到了摩昂太子。 摩昂太子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小妹,你怎么有空来了?” 自从寸心明面上叛出西海后,便很少踏入西海了。 毕竟做戏要做全嘛。 除非必要的事情,寸心才会隐匿身形回来。 不过和摩昂太子一直没断了联系。 摩昂太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找机会去人间,和寸心交流一下龙族的情况。 因此那么多年,寸心从来没有失去过对新一代龙族的掌控。 反而因着摩昂太子这个得力纽带,对龙族的情况越发了如指掌。 这么多年,她这个组织又吸纳了一些龙。 队伍可谓是越发壮大了。 这一切,摩昂太子居首功! 如果不是有这么个能干的大哥,寸心这个甩手掌柜也不会这么潇洒。 而此刻还没到摩昂太子和寸心约定见面的时间,摩昂太子才会有些奇怪。 “送点好东西。” 寸心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摩昂太子这才看到她腰间竟然挂了好几个乾坤袋,不由笑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造型?怪新颖的。” 寸心挑了挑眉,将其中一个乾坤袋扯了下来,往地上一倒。 地上立刻出现了一堆桃子,各个硕大饱满。 不仅如此,还散发着阵阵清香,让人闻了气血竟然有些涌动。 摩昂太子一呆,震惊的看着这些桃子:“这是……” 单单闻到气味,都能引起他体内的气血,甚至法力运转都快了几分。 若是吃到嘴里还得了? 寸心回答的言简意赅:“是蟠桃。” “蟠桃?!” 摩昂太子猛吸一口气,震惊的看着地上这小山一般多的蟠桃,失声道:“你去打劫天庭了?” 谁不知道,天庭有个蟠桃园呐! 能摘来那么多蟠桃,除了蟠桃园再想不到第二个可能了。 “哪能呐。” 寸心摆了摆手,她可不想抢这份功劳。 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摩昂太子是知道孙悟空的,毕竟当初“抢”走了定海神针嘛。 若不是听心说,这是寸心的主意,他早就带着龙去教训对方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么个猛人……不对,猛猴。 相比较天庭的损失,摩昂太子瞬间感到了平衡。 觉得当初孙悟空对东海还是非常客气的。 虽然有寸心的功劳,但孙悟空也的确没有上来就喊打喊杀,不是吗? 也没破坏东海龙宫呢! 论惨,还是玉帝更惨一些。 第82章 气死玉帝算了 摩昂太子将东西收下,寸心便回了灌江口。 没多久,便看到一大堆天兵天将,以及各路神仙都去往花果山的方向。 杨戬慢悠悠的扇了扇扇子:“看来,玉帝又绷不住了。” 寸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他能绷得住,那就不是他了。” 谁不知道玉帝老儿睚眦必报,最是小心眼? 将自己的面子视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一旦折了面子,就全然不管不顾了。 杨戬和寸心几人嘻嘻哈哈看热闹,天上的玉帝却快被气死了。 他为了一只妖猴,几乎把全天庭的神仙都派了出去。 可竟然没有一个打的过的,全部败下阵来。 玉帝气的肺都快炸了,却偏偏无可奈何。 他恨恨的对王母道:“一个个封神之前神通广大,上了天庭后却连个野猴子都奈何不得!” 王母尴尬的笑笑,不知如何接话。 其实不用王母接话,玉帝自己心里也清楚。 这些神仙到底是对自己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听命,所以出工不出力罢了。 可玉帝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他能训斥吗? 这些神仙一个个都有背景,傲气十足。 可不比卷帘天蓬他们。 若自己敢出声训斥,怕是第一个坐不稳的就是自己了! 玉帝心里门清,可越是清楚,越是憋屈。 没办法,谁让这些都是硬柿子呢? 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顺手。 正当玉帝一筹莫展时,观音菩萨出现了。 指点他去请杨戬帮忙。 玉帝心不甘情不愿,但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无论是杨戬收服了孙悟空,还是孙悟空把杨戬给打败了,对自己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反正两个都是自己的心头大患,没差。 杨戬若是收服了孙悟空,刚刚好。 孙悟空若是打败了杨戬,正好能杀杀杨戬的威风。 若是孙悟空凶性大发,直接把杨戬给打杀了,那不是更好吗? 玉帝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 但却拉不下脸面下旨意。 毕竟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不就等于在向杨戬低头吗? 这怎么成? 于是王母便自告奋勇,写了懿旨,让卷帘下界宣旨去了。 灌江口。 寸心和杨戬正在修炼,卷帘便不请自来。 一来就嚷嚷着让杨戬接旨。 杨戬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只当没听到。 “二郎神,接旨——” 卷帘是个比较轴的人,见杨戬没起身,以为自己的声音不够大,便深吸一口气,放大了声响。 杨戬只当没听见。 只是这么大声,也修炼不下去了。 便收了功,和寸心悠哉悠哉道:“近来天闷,不如把我亲手酿的桂花酒挖出来,和夫人同饮如何?” 寸心也配合道:“好哇,我再让人准备一些爽口的菜肴。近来大家修炼的累了,也该歇一歇了。” “夫人所言极是。” 杨戬笑盈盈的看着寸心,只觉得有这么配合自己的妻子,真是天底下再没有这般幸运的事了。 说干就干,两人分工行动。 杨戬去了后院挖桂花酒,寸心则吩咐下人准备菜肴。 将卷帘忽视个彻彻底底。 卷帘捧着圣旨,就跟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圣旨回到了天上。 玉帝得知杨戬根本没有理会后,又气的不打一处来。 可他现在除了生气,也做不得旁的了。 便对着卷帘怒声训斥:“他不接你就上来了?!” 卷帘觉得自己快冤死了。 他不回来还能怎么办? 杨戬根本不理他,哪怕他站上一年都没有。 要真站上一年再回来,怕是玉帝更加恼火。 卷帘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不敢多说一句。 只能弱弱的回答:“二郎神不肯接旨,小神、小神也没办法呀!” 玉帝看他这般回答,更加恼火。 一旁的王母却及时劝阻:“陛下,杨戬不接便算了。您忘了,杨戬的妹妹杨婵,手里有个宝莲灯。若是杨婵愿意出手,那孙悟空还不是手到擒来?” 玉帝想起宝莲灯,沉默了下。 随后瞪了眼卷帘:“还不去?” 卷帘却没有动,有些为难的看着玉帝:“陛下……怕是不成的。” “怎么不成了?” 王母皱眉,觉得自己没说错呀。 卷帘纠结道:“小神此次去宣旨,三圣母也在。二郎神定然不会同意的。” 王母一愣:“三圣母怎么不在华山?” 她记得,三圣母明明是收受着华山老百姓香火的呀? 卷帘对此表示不知:“兴许是没有分家吧!” 王母皱眉,这下可不好办了。 这个时候,卷帘想起下界前碰到天蓬时,对方所说的话。 便对玉帝道:“陛下,天蓬元帅说,当初杨戬和您的约定是听调不听课。怕是娘娘的懿旨,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所以……” 王母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她略有些难堪,却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对着玉帝道:“陛下,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玉帝心里更加烦躁了。 “那这岂不是让朕去求他?!” 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可话虽如此,事情却僵持住了。 现在的情况是,除了杨戬,或许还真的没人处理孙悟空了。 玉帝再怎么爱面子,在迫切想弄死孙悟空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捏鼻子认了。 写了道圣旨,让卷帘又跑了一趟。 本以为这样就行了,可杨戬根本不带理会的。 当初他说听调不听宣,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罢了。 没想到玉帝还真会觍着脸下这个令。 呵。 杨戬根本不想搭理玉帝。 先不说自己和玉帝的仇恨有多深,单单孙悟空是自己师弟这一条,他就不会出手。 卷帘在一旁等啊等,等了许久,杨戬就是不搭理他。 卷帘再一次,铩羽而归。 回到天庭,玉帝快气懵了。 指着卷帘破口大骂:“你不是说有朕的旨意就够了吗?怎么还不行?!” 卷帘可怜兮兮的蜷缩着身子:“小神也不知道啊……” 他也想把杨戬请来,可杨戬不搭理他,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把人给绑来吧? 他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下去收服孙悟空了,还请什么杨戬呐! 第83章 移山大圣? 玉帝看到这样窝囊的卷帘,更生气了。 可气又有什么用? 他压根拿杨戬没法子。 当初封神之战时,杨戬没死,没有丢了肉身,根本不受封神榜控制。 正当玉帝又气又窝囊又没法子时,王母却眼珠子一转,对玉帝道:“陛下,臣妾有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哦?” 玉帝忙道:“说来听听。” 王母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玉帝越听,越觉得这法子不错,立刻让王母去办了。 灌江口。 卷帘离开后便没有再来,杨戬觉得心情大好。 正和寸心温存时,玉鼎真人哇哇叫的跑来了。 “师父,你怎么了?” 杨戬有些无奈,但看到玉鼎真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问他发生了什么。 玉鼎真人哭丧着脸,说天上出现了谣传,说孙悟空是他的徒弟。 杨戬奇怪的看着他:“师父,这话又没说错。” 玉鼎真人:??? 他惊愕的看着杨戬,像被扼住喉咙的鸭子一样,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问:“你、你从哪里听到的谣传?” 杨戬学着寸心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师父,这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玉鼎真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徒儿,你、你都知道了,那旁人……” 寸心看他被吓的厉害,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父,是我和二郎一起看到的。” “看到?” 玉鼎真人有些懵逼,有听没有懂。 “我和二郎出去游历时,恰好去到了灵台方寸山。” 玉鼎真人立刻明了。 不由对着杨戬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徒儿,师父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虽然自己收徒弟的事没必要和杨戬说,毕竟没有人规定自己只能收一个徒弟。 但不知道为什么,玉鼎真人总觉得面对大徒弟时有些气短。 杨戬倒是没想那么多,摇了摇扇子:“师父不必多说。” 玉鼎真人看他没有生气,也就放下心来。 叹了口气,哀叹自己为什么收一个徒弟,不省心。 收一个徒弟,又不省心。 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自己真有什么特殊体质不成? 玉鼎真人仔细回想了一遍,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在教授孙悟空的时候,绝对没有灌输什么造反的思想。 可事情还是闹到了这一步。 唉…… 看来自己以后,就不该收徒。 否则再多来几次,他光是担惊受怕,都要折寿一半了! 杨戬宽慰玉鼎真人,只说自己决计不会听从玉帝的旨意的。 玉鼎真人大感欣慰,便在杨府住了下来。 又过了几日,梅山六怪从外面回来,面色发愁。 杨戬封神之后,是带着一千六百草头神回来的。 他除了偶尔去练练兵,更多的时候,都是梅山六怪去打理的。 康老大对着杨戬道:“二爷,听说最近新出了一个什么移山大圣狮驼王。性情乖张,为非作歹,做了不少恶事。有些受害的百姓,甚至跑来咱们这求助呢!” 杨戬剑眉一皱,冷笑道:“移山大圣?好大的口气!我去会会他!” 说罢,伸手抓起三尖两刃刀,就往外走。 寸心眯起眸子,移山大圣? 这不对劲呐。 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孙悟空的结拜兄弟吧? 不过只在开始时出场过,后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算得上是孙悟空的酒肉兄弟? 反正孙悟空这几个兄弟,没一个是真心实意对孙悟空好的。 包括牛魔王。 取经的路上,牛魔王一家子都给孙悟空找麻烦。 先是红孩儿,后是铁扇公主,最后是牛魔王。 亏孙悟空一口一个哥哥嫂嫂,结果还被记恨。 记恨红孩儿被观音菩萨收走。 有本事管住自家熊孩子,不要找麻烦呐! 放任熊孩子出来作恶,又不肯接受熊孩子被管束的事实。 真是讨人厌。 依照寸心看,孙悟空结拜的这几个,除了孙悟空以外,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她不记得,原剧里有这么一茬呐? 寸心仔细想了下,移山大圣是孙悟空的结拜兄弟。 这时候,孙悟空还没有被压到五指山下。 也就是说,他现在仍旧是鼎盛时期,和天庭坚持抗衡。 那移山大圣定然还没有放弃孙悟空,反而应该对孙悟空更加热切。 以孙悟空的性子,应该对移山大圣还很有感情。 所以,移山大圣如果出了什么事,孙悟空定然会为其出头。 那么……移山大圣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就很难令人不多想了。 寸心捏了捏手指,又想到最近平静起来的天庭。 看来,这件事的背后,是天庭在搞鬼了。 至于目的,那自然是想让杨戬和孙悟空打起来了。 寸心虽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并不打算插手。 一来,移山大圣的确不是什么好妖怪。 二来,孙悟空也的确需要被天庭抓住,不然怎么能够练就火眼金睛,能够把自己体内吞服的那么多金丹的药力给激发出来呢? 孙悟空需要进一趟老君的炼丹炉。 进去对他只好不坏,不仅实力大涨,还能练就一副火眼金睛。 多好呐! 寸心也不打算插手孙悟空被压五百年的事情。 西游记,最关键的就是孙悟空。 佛教二圣一定不会让旁人破坏他们的算计。 会将孙悟空看的死死的。 所以,寸心不会从这方面插手。 她插手,也要在西行的路上,破坏佛教大兴的计划。 还要让孙悟空免于紧箍咒的控制。 等到西方二圣振兴佛教失败后,再将佛教和天庭一网打尽! 寸心的琢磨,杨戬并不清楚。 但寸心也的的确确没有猜错,这确实是天庭的算计。 杨戬带人去除移山大圣。 结果也不知怎得,在最后关头,移山大圣竟然跑脱了。 这也就罢了,偏偏移山大圣投奔孙悟空去了? 移山大圣对着孙悟空一顿哭诉。 将自己塑造成了可怜的受害者,把杨戬说成了恶人。 说自己老老实实的啥也没干,就被杨戬追杀。 总之,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孙悟空听的火冒三丈,直接跳了起来。 “好个玉帝外甥,竟敢欺负我兄弟!” 第84章 二郎小圣 孙悟空不是个笨蛋,但是他太过讲义气,又厌恶玉帝。 且不清楚玉帝和杨戬之间的渊源,只听说杨戬是玉帝的外甥,便先入为主觉得这两人是一家子。 毕竟他也没想到,谁家舅舅会对外甥喊打喊杀呐? 更何况现在都说杨戬接受了玉帝的册封,是为二郎真君。 谁能想到这俩人还有深仇大恨呢? 一个是自己讨厌人的外甥,一个是自己结拜的兄弟。 想也知道孙悟空会向着哪边。 于是一时气恼,挥舞着金箍棒:“他在何处?!” 狮驼王连忙在前面带路,面上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孙悟空在狮驼王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找到了杨戬。 “汰!好你个小二郎,胆敢欺负我兄弟?!让俺老孙来会会你!” 杨戬看到他,不由略一皱眉。 敏锐的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 怎么就这么巧,自己除个妖,竟然和师弟是结拜兄弟? 联想到玉帝屡屡下的旨意,杨戬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玉帝让他动手,他偏不要如对方的意! 于是对着愤怒的孙悟空微微一笑:“你我本是同出一门……” 孙悟空看他笑了,以为是在挑衅自己,根本不听他的话,立刻打断道:“什么一门不一门的,俺老孙不知道!你这小子,不敢来找俺老孙,就找俺老孙的兄弟出气!有本事跟老孙打一架!” 说罢,孙悟空便直接冲杨戬出了一棍。 杨戬无奈下出手,两人对了一招,不分胜负。 “没想到你这玉帝外甥,还挺有水平。” 孙悟空怪笑了一下。 若是平时碰到杨戬,他定然会心生好感。 可如今他先入为主,认定杨戬不是个好东西,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俺老孙早就听说,玉帝有个妹妹思凡下界,找了个姓杨的小白脸,生了三个孩子。看来你就是那个斧劈桃山的那个了?” 杨戬原本想着孙悟空到底是他的师弟,有误会解开就好。 谁知道孙悟空嘴这么损,直接捅到了他内心最痛楚的地方。 当即火冒三丈,哪里还记得师弟不师弟,误会不误会的。 只想把这个口无遮掩的臭猴子抓过来暴打一顿! 哪知,孙悟空还在损人:“俺老孙记得,你好像叫什么二郎小圣?若是现在来给你孙爷爷磕三个响头,再给你狮驼爷爷磕三个响头,俺老孙就放过你!” 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杨戬再忍下去,那就是万年王八了。 想他杨戬也是个极其傲气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当即对着孙悟空冷哼道:“妖猴,手下见真章!” 孙悟空呵呵一笑,和杨戬战了起来。 两人打的昏天黑地,一旁的狮驼王正看热闹之际,梅山六怪可不惯着他。 双方直接打了起来。 杨戬和孙悟空两人师出同门,又都会七十二变。 两人你变小鸟我变老鹰,你变寺庙我就砸庙,斗的不亦乐乎。 两人边打边跑。 孙悟空跑着跑着,跑到了灌江口。 恰好看到杨府。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 灌江口,杨府。看来这就是二郎神的府邸了。 于是摇身一变,变成杨戬的模样,走了进去。 一进去,正好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池塘边喂鱼。 孙悟空嘿嘿一笑,心想着看来这就是杨夫人了。 于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刚想说什么,却见那女子回过了头。 顿时惊的他往后一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女子不是寸心又是谁? 孙悟空出道以来,除了碰到寸心以外,没有吃过败仗。 所以对寸心可谓是刻骨铭心。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寸心:“你、你、你是杨戬的夫人?!” 不是,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能是杨戬那厮的妻子?! 在这三界中,他也没听说过杨戬的妻子的威名呐?! 寸心朝他笑了下,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孙悟空,你这金箍棒用的可还顺手?” 孙悟空立刻变回原型,对着寸心拱了拱手:“多谢仙子,金箍棒极为顺手。” 他顿了顿,有些不解的抓耳挠腮,半晌忍不住问道:“仙子,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嫁给二郎小……嫁给杨戬?” “怎么不能了?” 寸心饶有兴趣的问:“你似乎对他很有怨言?” 孙悟空立刻道:“他就是个小人!仙子你这般好,怎么嫁给他了呢?” 寸心挑了挑眉:“哦?怎么小人了?” 孙悟空不假思索道:“他明明是玉帝的外甥,玉帝定是让他来捉拿我。他不来找我,反而去找我结拜兄弟的事,分明就是想用兄弟来要挟我!如此行径不是小人是什么?” 寸心噗嗤一声笑了。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孙悟空一呆:“赌什么?” “赌到底是杨戬小人,还是你兄弟有问题。” 孙悟空不高兴道:“仙子,俺老孙知道你向着自家夫君。但也不能往旁人身上泼脏水呐!” 寸心却不接这茬,只问他赌不赌。 孙悟空昂起头:“有什么不敢的?” 他自是相信自家兄弟的。 寸心便对他道:“你且随我来。” 说罢,便带着孙悟空去了狮驼王为非作歹的地方。 让孙悟空幻化成普通人。 孙悟空照做,幻化成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 寸心则变成个普通女子,随便找人问,可知道移山大圣狮驼王。 被问的人瑟瑟发抖:“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 孙悟空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 这人反应可不像是欢喜的模样,分明是恐惧交加。 还没等孙悟空问,便看到寸心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钱,递给了对方。 “你别怕,我是想来这边做点小买卖的。但是刚到此地,就听说有个什么狮驼王。似乎风评不大好,我担心不利于生意,才特来打听一二。若是小哥愿意告知,小女子感激不尽。” 那小哥接了荷包捏了捏,脸上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 对着寸心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他左右看了看,才对着寸心小声道:“我劝你赶紧离开这儿吧,这可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好地方。这里有个妖王,说自己是什么移山大圣,来此为非作歹。动不动就来吞食婴孩,把这里弄的苦不堪言。” 第85章 金刚圈 孙悟空听到这话,脸色大变。 这可跟狮驼王说给他的不一样! 狮驼王说自己一直安分守己,从不出去扰民。 结果无缘无故被杨戬打上门来,给他扣黑锅。 这才惹毛了孙悟空。 倘若是没有经过玉鼎真人教化过的孙悟空,即便自己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也不会意识到吞食婴儿是多么严重的事。 因为妖嘛,本来也没几个好的。 可孙悟空经过玉鼎真人的教化后,已经明事理,懂了许多道理。 他本性善良,再经过玉鼎真人的教化后,更加明白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比如吞食婴儿,为非作歹这种事,便不可为。 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孙悟空眉头紧锁,心里对狮驼王已经有了怀疑。 他是石猴,但生性敏锐通透。 能够察觉到眼前的凡人在提及狮驼王时的恐惧做不得假。 寸心问完这人,又找了几人询问。 得到的答案都大差不差。 什么吞食婴孩,肆意虐杀凡人。 使得这里的百姓提及狮驼王都瑟瑟发抖,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被抓走了。 这一连串的回答,听的孙悟空气红了眼。 合着自己才是被蒙骗的那个! 寸心看了他一眼:“现在你知道,杨戬为什么去除狮驼王了吧?” 说罢,又将二郎神拒不接旨,和玉帝有矛盾的事说了出来。 孙悟空倒也坦荡,冲着寸心拱手:“是俺老孙错怪了那二郎神,俺老孙给他赔个不是!”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眼前这仙子会嫁给杨戬。 看来自己和二郎神打这一场,都是一个圈套。 没准就是玉帝那老头搞得鬼! 两人正说着,杨戬也追了过来。 他本来就在气头上,如今看到孙悟空和寸心站在一起,更是生气。 不由分说冲着孙悟空打来。 孙悟空本想解释,但杨戬攻势太过凶猛,导致他要全心神应对,尚来不及解释。 再加上他本性好斗,打着打着,也起了兴趣。 便打算先打一场,再和杨戬解释。 于是两人又斗了起来。 结果就在这当口,从天而降一个金刚圈,正砸中了孙悟空的后脑勺。 杨戬大吃一惊,连忙停了手:“是谁?!” 可他虽然停了手,候在一旁的天兵天将却没有马虎。 直接一拥而上,将孙悟空给捆了起来。 杨戬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是真没想到,天庭能这么不要脸! 而更没想到的是,太上老君这么一个圣人,竟然能舍下脸偷袭孙悟空! 他扯了扯唇角,忍不住冷笑。 是啊,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老君不一直都是这个风格吗? 杨戬看向那些天兵天将,语气冰冷至极:“谁让你们来的?” 有和杨戬相熟的神仙,拍了拍杨戬的肩膀。 “玉帝的旨意。” 杨戬握紧了三叉两刃刀,恨不得现在上去把玉帝暴揍一顿! 可是为了三界的安宁,杨戬到底是忍了下来。 孙悟空被捆住后,气的破口大骂:“何人偷袭俺老孙?!” 可惜却没人答话。 孙悟空向来恩怨分明,刚刚已经弄明白杨戬和他都被玉帝算计了,知晓对方决计不是和偷袭者一伙。 又听到杨戬对着那些天兵天将的对话,明白这一切怨不得杨戬。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鲁莽,没弄清楚就嘴贱惹怒了杨戬。 莫名其妙打了这么一场,才被人钻了空子。 于是便对杨戬道:“你这二郎神,倒是个汉子。这次没分出胜负,下次俺老孙再和你比一比!” 说罢,又怒气冲冲道:“狮驼王背叛俺老孙,又为非作歹。还请二郎神帮俺除掉这个祸害!” 杨戬满是歉意的点了点头:“放心,我定叫他命丧黄泉。” “好极,好极!” 孙悟空嘿嘿一笑,便在众人的的押送下上了天庭。 他才不怕呢! 杨戬满是愧疚,对着移山大圣更是憎恶。 直接找到狮驼王,恰好梅山六怪正在追杀对方。 杨戬一刀将他从中间劈成了两半,直接把人打死了。 这种祸害,真是多留一刻都是碍眼的存在! 杨戬杀掉狮驼王后,神色复杂的回到了灌江口。 看到寸心后,直接将她搂入怀中。 “寸心,我……我做错了事……” 他心里懊恼不已,觉得是自己亲手害死了师弟。 如果他能再沉住气一些,就不会落入玉帝的圈套,孙悟空也不会因为和自己打斗时分了神,被偷袭成功了。 要知道,封神之战后,鸿钧老祖有令,不许三位圣人出来,更不许他们再插手三界的是是非非。 所以老君只能在三十三重天待着,顶多像今天这样出手偷袭一下,根本不能亲自出手对付孙悟空。 若是没有自己,孙悟空也不会这般轻易被偷袭。 杨戬越想越是愧疚。 “不行,我要帮他!” 他这般想着,立刻上了天。哪怕是闹个天翻地覆,他也要把师弟救出来! 正看到哪吒和失魂落魄的玉鼎真人。 “师父。” 杨戬看到玉鼎真人,连忙上前搀扶。 玉鼎真人却失魂落魄的摆了摆手,伤心的下界去了。 兴许是害怕亲眼看到小徒弟身死道消,还不如不看。 杨戬看到玉鼎真人这般难受,心里越发愧疚。 将哪吒拉到一旁:“哪吒,那孙悟空如今怎样了?” 哪吒朝里面点了点:“正在里面叫嚣着呢,估计着,玉帝马上就要处决他了。” 杨戬闻言心里一紧,立刻就要冲进去。 却被哪吒直接给拉住了。 “二哥,你做什么?” 杨戬皱眉道:“他是我师弟,我本无意与他战斗,却阴差阳错打了起来。若非是我,他也不能被抓住。我决不能看着他出事!” 哪吒却将他拦了下来:“二哥,你信我。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你别去。你要是去了,这事情就闹得更大了。” 杨戬想了下,觉得有道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和玉帝闹翻。 不但对三界众生不利,更不利于寸心的谋算。 若是哪吒能够将这件事悄无声息的化解,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拍了拍哪吒的肩膀,郑重的将这件事交给了哪吒。 哪吒却眼眸一转,对杨戬讨好的笑了下:“那二哥,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第86章 点破阴谋 杨戬一懵:“什么事?” 哪吒吊儿郎当的笑了下:“先欠着,等日后再说。” 杨戬也没在意,自家兄弟,有什么事不能答应的? 当即点头:“好,你知道的,你便是上天入海,二哥也会陪你一起闯。” 哪吒面上笑嘻嘻,心里却想,谁要你上天入海? 于是又说了几句,把杨戬劝走了。 随后孙悟空被玉帝罚去斩妖台,碎尸万段。 孙悟空嘿嘿一笑,根本不带怕的。 哪吒便趁机领旨,带着孙悟空前往斩妖台。 路上,他对孙悟空悄声道:“我给你松了个扣,你等会儿悄悄的走吧!” 孙悟空疑惑:“你为何帮俺老孙?” 哪吒哼笑一声:“我只帮弱者,况且——我答应了二哥。” 孙悟空一时没弄明白他二哥是谁。 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微微一挣,便挣脱开来。 却根本不急着走,反而闹着要去斩妖台,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碎尸万段。 哪吒看到这样的孙悟空都懵了,这可比自己还要反骨呐! 自己是浑身长满反骨,这孙悟空是反骨上长个猴子! 结果就在哪吒的担忧下,斩妖台根本拿孙悟空没法子。 把玉帝气的将孙悟空送到了三十三重天兜率宫,让老君去炼化他。 老君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炼化孙悟空呢? 不但没有帮忙,反而帮着孙悟空把体内吞下的金丹药力发挥了出来。 实力直接大涨。 孙悟空愤怒之下,从八卦炉里蹦了出来,一脚踢翻了八卦炉。 而这边孙悟空没被困住,那边在蟠桃会上,卷帘和天蓬又分别因为打碎琉璃盏和调戏嫦娥被打下了界。 尽管这里杨戬没有和寸心生气,也没有看到嫦娥被调戏从而出手帮忙。 嫦娥照样有别人出手相助,天蓬调戏嫦娥的事还是爆了出来。 只能说,一切都是定数。 卷帘和天蓬的命运,早在金蝉子第一次出现时,就已经定下了。 卷帘被扔到流沙河,每隔七日遭受一次钻心之苦。 天蓬则被投到了猪胎,成了猪妖。 随后孙悟空大闹天宫。 整个天庭无人能敌。 哪吒是真真正正的打不过。 其他人嘛,就不知道了。 玉帝慌乱之下,让人去找杨戬来。 哪吒被派了下来。 找到杨戬时,杨戬和寸心正在煮茶。 “二哥,寸心姐姐。你们怎么还喝起茶来了?” 哪吒到了后,毫不客气的伸手拿了杯茶。 “三妹和狐妹出去玩了,我和你二哥闲来无事。” 寸心浅浅的解释了一句。 论起煮茶,她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哪吒兄弟,我那师弟如何了?” 杨戬看到哪吒,想起最近似乎没听到孙悟空的动静了,正好一问。 哪吒将茶一饮而尽,叹了口气。 “如今天庭都乱套了,我此番过来,就是被玉帝指派过来请二哥的。” 说罢,他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耸了耸肩:“玉帝现在拿孙悟空没法子,天庭没人能阻止的了,那猴子都要打进云霄宝殿了。玉帝只能让我过来请二哥降伏孙悟空。” 杨戬晃了晃扇子,轻笑一声:“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帮着玉帝对付我那师弟的。” 哪吒却有些为难:“可若是真的任由孙悟空闹下去,万一玉帝被逼退了位,会引起三界浩劫的。” 玉帝那老头,虽然无情无义,打理三界也不怎么样。 可总比孙悟空强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 孙悟空虽然武力高强,又十分聪明。 但是本性就是个猴子。 性子急躁不说,又有些直肠子,不懂得弯弯绕绕。 就拿先前大闹地府一事来说,他消了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也就罢了,却把天底下所有的猴子都给消了。 这般处事,如何能打理三界,成为三界共主? 若真让孙悟空做成了,那三界就全剩下猴子了。 虽然哪吒对玉帝也十分不满,但矮子里面拔将军。 这但凡换个差不多的人,哪吒都懒得管这事。 如今的哪吒,和剧里的哪吒性格已经有所改变了。 兴许是剧里哪吒一直没有长大,所以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小孩子,对待他的态度也都是对待小孩子一样。 所以剧里哪吒只长年龄,没长多少心智,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情。 剧里他是谁弱帮谁,看到孙悟空大闹天宫,把玉帝逼的没法子,就忘却玉帝做的恶事,对其产生了同情。 寻杨戬来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让杨戬帮着玉帝。 而今的哪吒却不一样了。 他随着身体长大,心智也成熟了许多。 尤其是经历过封神之战。 对待弱者不再一味的同情,而是有着自己的是非曲直。 他这次来寻杨戬,其实也十分矛盾。 一方面,他的的确确理解杨戬对玉帝的仇恨。 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当初他被李靖逼入绝境,不也是直接将李靖处理了吗? 可另一方面,哪吒经历过封神之战后,也确确实实懂得了老百姓的重要,懂得了三界苍生的重要性。 如果今日打上凌霄宝殿的不是孙悟空,而是有能耐的人,他也不会这般为难了。 实在是,玉帝再怎么不靠谱,也比孙悟空肆意妄为的胡来强啊! 寸心嗤笑一声,给他又倒了杯茶:“你呀,操什么心呢?放心吧,玉帝那老头啊,位置还稳着呢!” 哪吒知道大姐头智力超群,闻言眼眸一亮:“寸心姐姐,你莫非知道些什么?” 寸心笑咪咪道:“你以为,你玉鼎师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收一个猴子为徒弟?他在我们杨府住的好好的,干嘛突然跑到灵台方寸山去收徒弟?” 哪吒一怔,是啊,他怎么从来没想过呢? 玉鼎师伯那个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整天沉迷于写书无法自拔,怎么会莫名其妙收个猴子? “那……为什么?” 寸心淡淡道:“自然是受观音菩萨所托了。” “观音菩萨,西方佛教?!” 哪吒惊呼一声,脑中闪过一系列的阴谋诡计。 还没等他想明白,寸心又轻飘飘来了一句。 “对了,当年你二哥打上天庭时,曾经和西方来的一个名叫金蝉子的人打了一场。那人看到卷帘、天蓬元帅时,就说和自己有师徒之缘呢!还有孙悟空,他也说过有缘。” 第87章 要下你下 哪吒听到这话,脑子更懵了。 不是说着观音菩萨呢吗? 怎么又蹦出个金蝉子? “那金蝉子后来便投胎转世去了。如今孙悟空被你玉鼎师伯受观音菩萨所托,学得一身本领大闹天宫。卷帘和天蓬元帅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贬下界。难道你还察觉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哪吒沉默了片刻,语气沉重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没错。” 寸心欣慰他终于想通了,嗤笑道:“你真以为,玉帝现在怕了孙悟空?那不过是做戏呢!不信你再等等看,看西方佛教会不会出手相助。” 虽然寸心不知道,这里的玉帝到底是被西方佛教算计了,还是确实私下里和西方佛教合作了,演这么一场戏。 但这不重要。 不管是被算计也好,还是演戏也罢。 反正在寸心这,他就是演戏! 寸心只需要让哪吒也认准这点即可。 哪吒听到这话,沉默半晌,皱眉不解:“可是玉帝那老头死要面子,若真是演戏,他图什么呢?” “自然是利益足够大,大到他可以付出自己那微不足道的面子咯。” 寸心淡淡道:“不这样,怎么能使西方佛教出手顺理成章?” 说罢,她又向哪吒灌输了玉帝想帮助西方佛教大兴,从而使佛道两教达到平衡,好更加掌控天庭的目的说了出来。 哪吒听的目瞪口呆。 但仔细一品,竟然十分符合逻辑! 他不由产生一种被愚弄的气愤之感。 又唾弃玉帝的卑鄙行径。 于是也不请杨戬出手了,而是气冲冲的回到了天上。 尽管对寸心的话已经信了九成,但总要用事实来佐证一下。 哪吒回了天后,对玉帝敷衍了事。 只说请不来杨戬,又找不到三圣母。 把玉帝气的脸都青了。 正在这时,孙悟空也打了进来,叫嚣着让玉帝让位。 哪吒看到玉帝惧怕的神情,心里有些疑惑。 这玉帝的演技,竟然这般好么? 可这疑惑刚生出没多久,就被打散了。 原来,是西方佛教的如来佛祖赶到了。 用一个赌注,将孙悟空套路了进去。 直接把其压在了五指山下,结束了这场大闹天宫的闹剧。 哪吒此时此刻,已经对寸心的话深信不疑了。 他看向坐在台上洋洋得意的玉帝,眼眸中闪过一丝鄙夷。 为了帮助西方佛教大兴,舍了自己的脸面,算计了这么一场,当真是令人恶心! 哪吒是太乙真人的徒弟,是正宗的三清门下。 所以天然对佛教不喜。 更何况玉帝的盘算是想挤占道教的香火,这让哪吒如何不恼火? 气恼之下,哪吒又跑下界,对着杨戬和寸心将玉帝抱怨了一通。 正在这时,杨婵和狐妹也回来了。 哪吒立刻止住了话头,看着杨婵,眼珠子一转。 又用似是而非的话语和杨婵打招呼。 杨婵看到他的瞬间一呆,随后脸上不由微微泛红,总之,和见到旁人时态度不大一样。 寸心看着这样的哪吒和杨婵,心情大好。 不用说,这两人定然是有点什么的。 于是便将杨戬突然薅了起来,连拉带推的往后院撵。 “这几日你都懈怠了,许久没有修炼了。赶紧去修炼!” 杨戬手里的茶杯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寸心薅走了。 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媳妇呢? 不听媳妇的话,听谁的话? 他想和哪吒打声招呼就走,却被寸心阻止:“行了,两人都是旧相识了,你还怕三妹招待不好么?反倒是你,赶紧修炼去!” 杨戬一想也是,哪吒和小妹交情甚深,替自己招待也一个样。 再加上寸心拽的厉害,杨戬只能无奈的去修炼了。 也不知道哪吒和杨婵是怎么沟通的。 总之,等哪吒走后,杨婵脸上粉嫩粉嫩的,尽显小女儿姿态。 寸心心下觉得有趣,看来这好事,也快将近了。 哪吒走后,又过了些时日。 王母不请自来。 经过孙悟空一事后,王母认识到天庭到底需要一个战神来威震三界。 这样一来,即便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孙悟空,也不用担心了。 而这个人选,王母想来想去,还是把目光落在了杨戬身上。 毕竟杨戬的确是三界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于是便问哪吒,杨戬和寸心的夫妻关系到底如何。 哪吒原本是不想说的,但王母不问到底,誓不罢休。 哪吒心里烦她,眼珠子一转,便吊儿郎当,模棱两可道:“还能怎么样?和世间大多数的夫妻一样呗!” 王母喜形于色:“这么说,是很一般了?” 王母觉得这世上真正感情深厚的夫妻哪有这么多? 大多数都是吵吵闹闹过了一辈子。 所以也认定杨戬和寸心是这种情况了。 哪吒立刻作出一副懊恼的模样:“我、我可没这么说。” 他越是这样,王母越确信,杨戬和寸心的感情很一般。 说不定不止一般,还很差呢! 她就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恩爱的夫妻? 即便是她自己,若不是有巨大的野心撑着,怕是早就跟玉帝闹掰了,哪里还能忍受得了这种蠢货? 王母以己度人,顿时对说服杨戬一事信心满满。 亲自下来找杨戬。 让杨戬做司法天神。 又口口声声说,可以让杨戬趁机休了寸心。 杨戬看她就跟看傻子一样,不由扯了扯唇角。 “娘娘可是得了什么癔症?” 王母一愣,万万没想到杨戬竟然是这么个反应。 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杨戬挑了挑眉,十分好笑:“司法天神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杨戬抛弃挚爱?” 王母心头一跳,觉得不大对劲:“你和寸心不是……” “不是什么?” 寸心从后面走了出来,和杨戬并肩而站。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相扣,再没有更甜蜜的了。 王母脸色不大好,她是看不上寸心的。 若非寸心是杨戬的妻子,这种小龙,她根本不会放在眼中。 如今寸心却打断她的话头,让王母觉得有些被冒犯了。 皱眉道:“寸心,下去!” 寸心却丝毫不动:“娘娘,你要不要看看,你站的是何处?要下去,也该是娘娘下去才对。” 第88章 不容我放肆我也放肆了 王母被寸心这嚣张的态度惊呆了。 一时竟没有言语,不知如何反应了。 待她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冲着寸心冷声道:“敖寸心,你就不怕连累……” “不怕。” 寸心翻了个白眼,好心提醒她:“王母娘娘,我早就断绝关系了,都几百年了,难道你老年痴呆给忘了?” “放肆!” 王母气的脸色铁青,曾经被寸心气的头疼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之中,脑门更疼了。 是了,敖寸心已经自行叛出西海,和四海龙族断绝关系了! 别说拿西海威胁寸心,哪怕是把四海龙族加起来威胁寸心,寸心都不带眨眼的! 想到这儿,王母愕然发现,寸心如今竟然除了杨戬,再没了弱点。 杨戬除了寸心和杨婵,也没了弱点。 而杨婵有宝莲灯,也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想通这点后,王母脸色由青转黑。 觉得面前这几人就像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手。 “不容我放肆,我也放肆多回了。” 寸心紧紧搂住杨戬的胳膊,示威一样的看向王母。 王母脑壳嗡嗡响,觉得头疼无比。 她咬牙看着眼前二人,知道自己被哪吒戏耍了。 这哪里像是一般夫妻相看两厌的模样? 分明是恩爱非常! 王母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杨戬和寸心都已经做了几百年的夫妻了,还能恩爱如初? 难道这两人都不会腻的吗? 要知道,她自己现在是看到玉帝那糟老头子都觉得心烦呢! 难道是时间还不够长? 王母强忍着怒火,对杨戬道:“二郎神,你既然不愿,那我也不勉强。待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便来寻我。司法天神这个位置,永远为你保留。” 说罢,也不想听杨戬的话,径直离开了。 反正听了也不是什么好话。 王母离开后,杨戬和寸心对视一笑。 他二人之间是越发默契了。 杨戬对寸心的感情在这五百年来,早就一点一滴的融入骨髓中,难以退却。 而寸心呢,对杨戬这个夫婿也比较满意。 因为听话呐! 虽然比不上高纬那般,对自己痴迷到疯魔,甚至自己一句话就愿意去死的地步。 但杨戬也的的确确,十分听话。 叫修炼就修炼,叫出去玩就出去玩,叫上天捣乱就上天捣乱。 只不过,和高纬相比,杨戬有自己的原则,而高纬没有。 高纬的原则就是她,而杨戬会在听她的同时,还有自己的意见。 不过即便如此,寸心也挺满意的。 毕竟杨戬这张脸,已经能抵去许多了。 如此听话的程度,刚刚好。 如果杨戬没有时不时想要个孩子,就更好了。 寸心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想有孩子,不到时候。 其实按理来说,寸心是龙族,龙族比起别的种族来说,生育能力能够排进前几名。 但是也要看情况的。 比如龙族和龙族之间,实力即便相差,也不会差的太多。 这样生龙崽也较为容易。 当然,别的种族也可以适用。 同种族的生崽总会更容易些,跨种族的会难一点。 假如跨种族的两方修为差不多,那是最为容易的。 如果一方修为高,一方修为低,那也容易生崽。 但如果是修为高的和修为高的生崽,就会更加艰难一些。 寸心的修为已经是准圣,杨戬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即将准圣的那个临界点。 两人不是同族,又修为都那么高。 想生崽,就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修为去养护。 不过这样一来,虽然数量下降了,质量却会有显着的提升。 修为高和修为高的人生出来的崽崽,天资一般都很高。 而且会有个下限。 修为高和修为低生的崽,以及修为相当的人生崽,这两种情况下生出的崽崽,上限忽高忽低,具有不确定性。 例如杨戬杨婵,就是天资高。 例如玉帝王母生出的孩子,天资就比较一般。 所以,寸心并不想这个时候生崽。 时机不对。 她生崽,修为就会大减。 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还不如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生崽也来得及。 杨戬虽然想要个孩子,但更重视寸心的意见,便认同了这个想法。 而寸心不想要崽,有人却怀了身孕。 王母走后没几年,便有人来到了杨府要找杨戬。 是个貌美的姑娘,见到杨戬就喊二郎表哥。 听的杨戬莫名其妙。 杨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姑娘,你是?” 那姑娘立刻自报家门:“二郎表哥,我是你八表妹。” 杨戬确定自己没见过八公主,神色淡淡:“哦?不知道八公主来杨府所谓何事?” 八公主立刻道:“二郎表哥,求求你帮帮我七姐吧!” 杨戬和寸心对视一眼,随后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道:“七公主怎么了?” 八公主满脸急切:“七姐下界思凡,和一个名叫董永的凡人结为连理。如今父皇和母后已经知晓了此事,愤怒下要将七姐捉拿上天。二郎表哥,你帮帮七姐好不好?父皇母后这般生气,一定会狠狠惩罚七姐的!七姐哪里受的住?” 杨戬沉默不语,没有吭声。 一方面,他怨恨玉帝当年晒死自己母亲。 同时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态。 他想看一看,玉帝当年口口声声指责母亲动了欲念,活生生的将母亲给晒死了。 他说的那般苛刻,对母亲那般狠厉。 如今呢? 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界思凡了。 不知道玉帝还能坐的住吗? 面对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情况,玉帝还会选择作出同样的处罚吗? 杨戬非常想看看玉帝自打嘴巴的模样。 可另一方面,七公主又的确是无辜的。 七公主十分善良,又对他家有恩。 当年,七公主在听闻玉帝王母要来捉拿自己一家子,不顾一切,特意跑来通风报信。 这是多大的决心? 如果不是自己顽劣不堪,非要去和那时的未婚妻告别,也不会硬生生耽误了时辰,导致全家没能逃脱。 尽管自家家破人亡,但七公主的这份情义,杨戬永世难忘。 第89章 七仙女和董永 毕竟七公主通风报信的时机刚刚好,却出现自己这么个例外。 每每想到这儿,杨戬就痛不欲生。 恨不得以死谢罪。 可他不能! 杨戬此刻,心里陷入了天人交战。 此刻的杨戬,和剧里的杨戬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剧里的杨戬对玉帝恨之入骨,又没法子报仇,只能用这种心态报复到七公主身上。 而此刻的杨戬,早就得知寸心最终的目的了,并且愿意为之付出行动。 而且,他和寸心距离目标也越来越近。 这意味着,他离自己报仇的机会也越来越近了。 所以杨戬此刻的心态较为平和。 在万分纠结过后,到底是遵循了自己的本心。 选择帮助七公主,以报答七公主的恩情。 于是便对八公主道:“好,我随你去一趟。” 八公主喜出望外。 刚刚杨戬沉默了那么久,她甚至以为已经没有可能了,心都快凉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二郎表哥竟然同意了! 七姐有救了! 八公主立刻带领着杨戬,去到了七公主和董永的住处。 七公主看到八公主后,先是一喜,随后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 “八……八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八公主不由抱住了她:“七姐,你做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知道的时候都快被吓死了!” 七公主反手帮助她心里感慨万分:“是七姐的错,七姐……七姐没想到……” 八公主嘟了嘟嘴,对着七公主哼了哼:“幸亏我机灵,对着你家灶神套了几句话,便把你的地址给找到了。还好找到了,否则就要晚了……” “什么晚了?” 七公主一愣,心里产生一股不妙的直觉。 “父皇和母后已经知道你后董永的事情了,对此十分生气,下令要天兵天将来捉拿你,并且……并且……” 她朝里面看了看,没看到第三个人,才道:“说要将董永碎尸万段,并且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七公主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她死死握住八公主的手,似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八妹,天兵天将已经到哪了?” “七姐,别怕!” 八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随后闪开了一些,朝身后努了努嘴。 “你看,谁来了?” 杨戬适时的展现自己的身形。 七公主看到杨戬的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 “二表弟?” “表姐。” 杨戬冲着她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坚定:“你放心,有我在,谁都别想把你和董永分开。” 七公主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感动至极。 她没想到,自己父皇都已经将姑姑晒死了,二表弟还能不计前嫌的过来帮她! 有了二表弟这句话,她还有何惧怕? 两人寒暄了几句,杨戬有些纳闷的问七公主:“表姐,你明知道仙凡有别。董永只是一介凡人,很快就是生老病死。你为什么不教他修行?” 七公主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怎么会没教过呢?但是董郎他……他和仙道无缘,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大抵是我和他只有这几十年的缘分吧……” 有些人,天生就和仙道无缘。 当年杨戬的爹,杨天佑就是这个例子。 否则瑶姬早就想法子让杨天佑修炼了。 当年的杨天佑是如此,如今的董永也是如此。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七公主,还请回天庭!” 七公主听到这道声音,不由打了个寒颤。 但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杨戬时,内心生出一股希望。 杨戬对她点了点头:“你且在里面待着,我去解决。” 说罢,他走出了屋子。 外面的天兵天将们原本以为这是个简单的差事,只需要自己跑一趟动动嘴就结束了。 毕竟整个天庭谁不知道,七公主修为着实不怎么高呢? 可没想到,他们明明是来找七公主的,怎么莫名其妙的蹦出来一个二郎神?! 这难度直接从天上掉到了地狱啊! 难不成他们一时昏了头,走错了路,找到了杨府? 不能吧? 这几名天兵天将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写着杨府两个字。 这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其中一名领头的对着杨戬堆起了笑容:“二郎真君,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不知二郎真君在此有何要事?” 杨戬轻笑了下:“巧了,我也有事在身。” 这名天将松了口气。 以为杨戬是偶然路过,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杨戬淡淡道:“回去告诉玉帝和王母,七公主是我表姐。他们冷酷无情不讲亲情,我可不一样。七公主,我保定了。你们若是不想丢去性命,便退去吧。” 天兵天将们直接垮了脸。 他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 杨戬的名字威震三界,谁不知道他的战绩? 难道让他们强行去把七公主抓走? 可能吗! 他们冲上去,除了丢掉一条性命,不能伤杨戬的半分汗毛。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回天上禀报呢! 想到这儿,为首的天将也不再犹豫,对着杨戬一抱拳,便带着其余人回天上去了。 杨戬这才回身,对着七公主道:“表姐,你带着董永,跟我去灌江口。” 七公主知道轻重缓急,连忙把董永叫了回来。 随便打包了一些行李,就跟着杨戬去了灌江口。 八公主看到事情完美解决,也放心的回天上去了。 至于天上玉帝和王母气成什么样子,杨戬就懒得过问了。 寸心和杨戬在杨府旁边置办了一座宅子,让七公主和董永住了下来。 左右也不过是几十年。 不过杨戬对着七公主也约法三章。 让她发誓不许用法术帮助董永,不许挪取别人的运气给董永。 七公主一一答应了下来,董永也没有任何意见。 两人至此便在杨戬的庇佑下,开开心心的活了几十年。 七公主还为董永生了几个孩子。 但很可惜,除了大儿子有一点资质外,其余几个孩子都平平无奇。 和董永一样,与仙道无缘。 七公主守着董永,直到其寿终正寝后,又看着孩子成家立业后,才拜别了杨戬和寸心。 第90章 捅破窗户纸 几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除了七仙女和董永,还有一个变化。 那就是——杨婵终于发现哪吒的真实身份了。 按理来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哪吒在天上挺忙的,也不能天天下界。 但是心里有所惦记,便隔三差五来一趟,反正比之之前来的次数大大提升。 不过放在下界,也是两三年一回,杨戬倒没有想那么多。 毕竟哪吒也不是次次都来杨府。 杨婵每隔一阵子,都要去华山处理一下事务。 所以哪吒有时候会直接去华山。 但是第三次的时候,寸心把哪吒逮个正着。 “哪吒,你过来。” 寸心笑眯眯的叫住他:“追女孩子,像你这样可不行。” 哪吒向来玩世不恭的脸瞬间变得爆红。 连话都结巴起来:“寸心姐姐、我没、没……” “没有喜欢三妹?” 寸心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既然你不喜欢三妹,那我就——” 她拖长了音调,落在哪吒耳中,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就怎样?” 哪吒瞪大了眼睛,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就带三妹去游历游历,顺便认识些年轻有为的散修。” 寸心近乎感慨:“这几百年来,三妹跟我们住在一起。虽然亲情是有了,但看着我和你二哥,难免也会觉得有所孤单。” 哪吒脑子嗡的一下,只剩下一个念头:大姐头要给婵儿相亲! 那怎么成?! 不行,绝对不行! 就在这一刻,哪吒心里的那层窗户纸仿佛被捅破了,一片明朗。 他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对杨婵的心思,绝对算不上清白! 他不可能,也不愿意看着婵儿去嫁给别人 其实哪吒对杨婵的心思,可以算得上是日久生情,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他对杨婵一直心存感激,这种感激,和对寸心的感激还不一样。 哪吒对于寸心的感激,是感激中夹带着尊敬。 毕竟寸心在他眼中高深不可莫测,又极有头脑。 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一样。 所以哪吒心里认定寸心是大姐头,是方方面面都认为寸心的强大,从打心底敬佩这样的人。 而对于杨戬,哪吒更多的是欣赏其为人,所以和对方结拜。 但是并不像对寸心那么崇拜。更多的是兄弟情。 而对于杨婵,就又不一样了。 杨婵是哪吒第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而杨婵,也是第一个救了他的人。 当初是杨婵第一时间将哪吒的尸体护住。 尽管有寸心的帮忙,但杨婵的的确确是第一个拼了命对他出手相救的人。 而且,也是杨婵给他亲手塑金身,建哪吒庙,让哪吒享受了三年的香火。 哪吒那时候到底是个魂魄,即便有点法力,也不算多。 不然也不会挡不住李靖的剑。 那时候,哪吒香火鼎盛,还不是因为灵验? 而这其中,杨婵的功劳占据大半。 虽然杨婵那时候法力低微,但对于解决普通百姓的困扰,已经算是够用了。 所以,哪吒能够成功复活,杨婵的功劳占据一大半。 后来李靖来砸庙,也是杨婵奋不顾身,不顾性命的阻拦李靖。 哪吒到现在都无法忘记,杨婵被李靖打到吐血,还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想要阻止李靖的场景。 这一幕,哪吒永世难忘。 哪吒一直觉得,自己对杨婵是心存感恩,将对方当成了救命恩人对待。 但真的如此吗? 或许小时候是这样的。 但那个时候,哪吒已经将杨婵藏在了心底。 如果哪吒像剧里一样长不大,心性也一直像小孩子那样,或许永远也不会察觉出自己心底的那点涟漪。 但哪吒长大了。 长大了,身体发生了变化,思想也就随之发生了转变。 所以当他看到杨婵没认出自己时,第一反应是装陌生人逗她,而不是坦坦荡荡的告诉她,自己是哪吒。 为什么呢? 先前哪吒一直觉得,这十分有趣。 可时间长了,他面对杨婵时,心里越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每当他看到杨婵时,就仿佛心底有虫子到处乱爬一样。 酥酥麻麻的,让他不知不觉的沉浸其中。 之前哪吒一直在放任自己,没有细想。 只是按照自己想做的做了。 可等到寸心说出这番话时,哪吒才想明白。 原来,他想要的是杨婵! 他种种异样,都是想和杨婵在一起! 他不想喊杨婵姐姐了,他想喊杨婵夫人! 他想和杨婵像二哥和寸心姐姐那样,做一对让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哪吒骤然想明白了这些,哪里还肯坐的住? 当即对着寸心央求道:“寸心姐姐,不要!” 寸心“哦”了一声,语气微微上扬:“不要什么?” 这如果是普通的青涩少年,被寸心这么调侃,此刻定然会有些不好意思。 但哪吒是谁? 小时候就敢闹东海,闹天庭。 长大了更是天界第一反骨仔——不对,现在算是第二反骨仔了。 第一反骨仔的称号已经被孙悟空夺走了。 这样的哪吒,一旦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便不会扭扭捏捏。 他本来就是个打直球的人。 于是对着寸心双手合十的求饶:“寸心姐姐,不要给婵儿相亲。” 寸心哑然失笑。 “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喊上婵儿了?” 哪吒大大方方的承认:“寸心姐姐,我对婵儿心生爱慕。还请你不要给她相亲。” 寸心“唔”了一声:“那如果三妹不喜欢你,总不能让她单着吧?” “不会的!” 哪吒连忙保证:“我一定会追上婵儿的!” 寸心朝府里面看了看:“那你二哥呢?” 哪吒嘿嘿一笑:“二哥曾经许诺过我,要答应我一件事。” 寸心惊讶的看着他:“好小子,你这是有备而来?” 哪吒立刻得意的笑。 “既然如此,那你去努力吧。但是,你不告诉三妹你的身份,等以后真相大白了,三妹怕是会生气。” 寸心好心提醒:“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心上人欺瞒自己的。” 哪吒一怔,恍然大悟。 第91章 烈女怕缠郎 是啊,他如果不表明身份,日后杨婵怕是更生气! 连忙对着寸心作揖,感谢她的提醒。 哪吒便去寻杨婵,表明了身份。 而得知哪吒真实身份的杨婵惊呆了。 说实话,经过这几次的相处,杨婵对哪吒也的的确确有了很大的好感。 毕竟哪吒虽然反骨仔了一些,但智商情商不算低。 又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俊脸。 单单靠这张脸,杨婵都能生出几分好感来。 再加上这几百年,她跟自家二哥嫂嫂住在一起。 天天看到两人恩恩爱爱的模样,内心难免会有所寂寥。 这种寂寞不是亲情能够弥补的。 而是需要有个人能够陪伴在她身边,能够和她心意相通,相守相伴。 所以,自然而然的,杨婵对哪吒的好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升到了喜欢。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喜欢的李公子,竟然是青梅竹马的哪吒?! 哪吒?这怎么可能呢? 杨婵神情恍惚,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愣愣的看着哪吒,试图从其脸上找出玩笑的迹象。 可是越看,心越向下沉。 姓李,哪吒可不就是姓李吗? 一直哪吒哪吒的喊着,还真忘了他的姓氏。 而哪吒的五官,仔细打量着,也有那么一两分小时候的影子。 她先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还以为是两人的缘分所致,所以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杨婵心中苦笑。 是啊,她早该察觉出不对的。 哪吒对她十分了解,所以这几次相处,对她所作所为都十分体贴妥当,让她倍感舒适。 她只以为是遇到了心意相通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老相识。 杨婵心底产生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向来温婉的性子也发了火。 她怒视哪吒:“哪吒,你耍我耍的好玩吗?!” 哪吒一惊,连连摇头否认:“婵儿,我……” “不要叫我婵儿!” 杨婵一听到这个称呼就火大。 觉得哪吒就是在嘲讽自己! 她默许李公子喊自己婵儿,是因为对其心生好感。 并且以为对方也这样认为,才会如此。 可李公子变成了哪吒,杨婵便觉得,自己和李公子之间的默契和好感都是假的! 她了解哪吒,哪吒小时候就喜欢恶作剧。 如今装作陌生人接近自己,定然也是一场恶作剧! 杨婵气急了,打了哪吒一巴掌后便飞身离开了。 哪吒被打懵了。 待他反应过来,连忙去追杨婵。 他不似寻常男子,被打了就呆愣当场。 反而更要和杨婵说清楚,不想杨婵带着误解离开。 他有种直觉,如果这样放任杨婵离开,后果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而事实证明,哪吒的直觉很对。 哪吒追上杨婵后,就发挥了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 各种死缠烂打,缠着杨婵。 把杨婵缠的头疼。 杨婵的性子温婉柔和,最受不了这种法子。 剧里刘彦昌就是这样追到的杨婵。 如今的哪吒,也发挥了这一招。 最后杨婵实在无奈,问他想做什么。 哪吒趁机表白。 将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杨婵又懵又羞。 想要躲开,偏又躲不开。 哪吒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她根本不放。 到了最后,杨婵也消了气。 答应和哪吒先试上一试。 但是不许哪吒告诉二哥和嫂嫂。 哪吒满口答应,只要杨婵同意,他做什么都愿意。 只不过,杨戬虽然被蒙在鼓里,寸心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哪吒对杨婵死缠烂打,还是她出的招呢! 眼见两人感情有望,寸心也不再关注。 这种事,水到渠成即可。 她转而和杨戬一起去了五行山,找到了被压在山下的孙悟空。 此时的孙悟空,已经被压了几十年了。 不过嘴皮子还十分利索。 看到杨戬和寸心后,笑呵呵的打招呼:“嘿,仙子,老相识,你们又来看俺老孙了。” 寸心从怀里掏出一瓶辟谷丹递给了他,又给他带了精挑细选的水果。 “嗯,算着上次的辟谷丹你应该吃完了,再来给你送些。” 给孙悟空送辟谷丹一事,寸心和杨戬做了不止一次了。 自从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后,寸心和杨戬每隔几年就会来看他一次。 每次都给他带一瓶辟谷丹和一些吃食。 这种刷好感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做呢? 虽然孙悟空饿不死,但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强。 更何况,寸心对孙悟空也的的确确有些情怀,总想做些什么。 而效果也十分明显。 孙悟空对她二人的态度越来越温和。 虽然嘴上老是贱兮兮的,但寸心明显察觉的出来,他对自己二人越发信任了。 “你看你,板着个脸。” 孙悟空一边啃水果,一边对杨戬挑剔道:“整日里看到你都是板着脸,也不知道仙子怎么受得了你这样的夫婿。” 杨戬暗暗瞪了他一眼,心里不爽。 他为什么板着脸? 还不是觉得寸心对这个猴子太过于友善了! 分明都是这个猴子的问题,他竟然还对自己挑三拣四! “吃你的水果吧!” 杨戬示威一样的搂住寸心的肩膀:“我和夫人的感情,哪里是你一个单身猴能体会的到的?”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神气什么?俺老孙在花果山当大王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母猴想做俺老孙的媳妇,俺老孙一个都没要。” 杨戬哼了哼:“那她们有我夫人好,有我夫人优秀吗?” 孙悟空一时有些卡壳。 他别的都能吹,但就这点,他还真的吹不了,更反驳不了。 开玩笑。 寸心仙子修为高深莫测,连他自己都打不过,更何况花果山那群猴子呢? 不仅修为高,还长的漂亮。 他老孙在天庭也待过,除了嫦娥能和寸心仙子相提并论,其他人都算是庸脂俗粉。 更何况,寸心仙子还十分大气! 刚见面就送了自己金箍棒和一套披甲。 这么大气的仙子,三界都难寻第二个,这让他如何反驳? 孙悟空瞪了眼杨戬,觉得对方脸上的笑容格外讨人嫌。 这么好的仙子,怎么就嫁给这么讨人嫌的二郎神了呢? 第92章 洗脑洗脑 就这样,寸心和杨戬时不时的过来看孙悟空。 又提前给他讲了许多西方佛教的阴谋。 孙悟空一开始是不信的,不是不信寸心,而是不相信自己所有的一切竟然被人算计的好好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机灵聪明又骄傲,怎么能接受这种事实? 但寸心言之凿凿,又将他大闹天宫的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点了出来。 这几百年来,每隔一阵子就过来洗脑。 孙悟空自从被压到五行山下后,骄傲被打击了许多,同时也将他性子里的浮躁打压了下去。 能够静下心来思考一些事情了。 寸心说的话,他一开始虽然不愿相信,但不代表他不会记在心里。 他本来就聪明机灵,在静下心仔细思索后,也不得不承认,他大闹天宫这些事,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合理。 比如,他明明修炼了七十二变。当年师父传授他时,说的明明白白,这门功法可以长生。 按理来说,他修炼后,寿命也就变长了。为什么会被地府拘魂? 而他大闹地府后,为什么没什么惩罚,反而被天庭给了个官做? 毕竟按照寸心和杨戬所说,以及他自己感受到的,玉帝那老儿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他在天庭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风声。 杨戬身为玉帝的亲外甥,就因为出身被玉帝记恨,喊打喊杀。 还有天蓬元帅,那可是从封神之前就跟着玉帝的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结果呢? 还不是动不动被杖责几百大板? 这些可都是他亲眼所见的! 对自己的心腹都这般苛刻,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这么宽宏大量了? 如果说是怕了自己,那为何第一次上天时只给了个弼马温的小官? 这其中种种,说没有猫腻,孙悟空是不信的。 以前他没细想过哪里不对劲,可被寸心点出来后,他越琢磨越觉得有问题。 还有,他在第一次反出天庭后,就已经展示了实力,整个天庭都没人能打的过他。 玉帝还妥协让他当齐天大圣,为什么蟠桃会偏偏不请他? 还让他一个猴子去掌管蟠桃园? 这根本不合理!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故意激怒他一样。 而等他大闹天宫时,明明被投入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 但那八卦炉竟然拿自己毫无办法,反而给他炼出了火眼金睛。体内的金丹也全都炼化,实力大涨。 先前孙悟空没想那么多,觉得全靠自己的本事。 可当寸心告诉他,太上老君是比如来还强大的存在时,孙悟空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动弹不得,那么比如来还厉害的老君,真的拿自己无可奈何吗? 怎么可能呢? 孙悟空在思索了寸心提出的疑点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自己被耍了。 被西方佛教给算计了! 尤其是当几百年后,观音菩萨出现,告诉他想要出五行山,就要护送一个人去西天取经时。 孙悟空彻彻底底相信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西方佛教的阴谋! 因为这一切,都被寸心说中了! 孙悟空这时候已经不是刚出炉的猴子了,而是钮祜禄·孙悟空。 自然不会像五百年前那样一点就炸。 他低垂着眼眸,作出乖顺的模样。 “菩萨,俺老孙只要答应护送那人去西天取经,便能出来了?” 观音菩萨微微一笑:“正是。” 孙悟空做出一副欢喜的模样:“极好,极好!” 观音菩萨看他上道,心里很是满意。又给他画了一个饼才离开。 浑然不知,待她走后,孙悟空的眼神就变了。 他眯起眸子,看着观音离去的背影,低声嗤笑。 心中却道:西方佛教为了传教,给俺老孙下套!逼着俺老孙给人做牛做马。呸!真是痴心妄想! 倘若孙悟空事先不知晓,只会对前来救他的人心生感激。 这也是为什么西游记里明明唐僧迂腐,无知又愚蠢,把孙悟空气走几次,孙悟空还是放不下他的主要原因。 因为他这个猴,生性讲义气,又知恩图报。 为了报答唐僧的救命之恩,即便受了委屈也忍着。 可如今已经提前知晓了真相,再想让他感恩戴德,吃屁去吧! 孙悟空能忍着怒火,不把取经人打死都算他涵养好了。 当然,他也的确有这个想法。 想不管不顾,打上西天,痛痛快快的闹一场。 即便下场是身死道消,也比窝囊受气强。 但他这个念头却被寸心制止了。 寸心对他劝道:“你呀,即便是打死了取经人,解一时之气又有何用?他为了取经,已经轮回转世第十世了。即便你打死了,他还是会继续转世,第十一次,第十二次……死去的只是他的皮囊,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反而是你,打死了取经人。闹上西天。到时候如来一出手,你又要被镇压。图一时之快又有什么意思?” 孙悟空沉默了一瞬,无奈求助:“那如果是仙子,会怎么做?” “当然是从根源上破坏了!” 寸心低声道:“西方佛教最在意什么?传教!而传教的途径,就在你身上!你想想,你在取经队伍里做点什么难道不容易?到时候传教失败,破坏了西方佛教的阴谋,把那两位高高在上拉下来,难道不解气吗?” 孙悟空越听眼眸越亮,瞬间被寸心说服了。 是啊! 逞一时之快有什么意思? 要做就做大的! 就像他大闹天宫一样轰轰烈烈!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把那高高在上的存在拉下来更爽的? 他们不是视自己为蝼蚁吗? 那他这个蝼蚁,就要让那些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看看,身为蝼蚁的力量! 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不成?! 孙悟空抱着这个念头,等到了唐僧到来。 表现的极为乖顺,哄着唐僧将五行山上的符咒揭了下来。 孙悟空被压了五百年后,终于出来了! 这边孙悟空兴高采烈,那边寸心在得知三哥小白龙已经顺利得到了观音的许诺后,也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在西游一行人中插入了一个卧底。 第93章 金箍 没错,三哥。 西游记里的小白龙,正是西海龙王的三太子,也就是寸心的三哥。 说实话,小白龙资质一般。 如果是在别的东南北海中,还能算是个英年才俊。 但他偏偏生在了西海! 西海前有摩昂太子木秀于林,后有寸心傲视群龙。在大哥摩昂太子和三妹寸心的衬托下,三太子小白龙显得更加平庸了。 尤其是寸心行三,是三公主。 小白龙是三太子,也行三。 虽然年龄不对等,但排序是一样的。 所以,旁人总是将小白龙和寸心一同提起。 小白龙从小就是个陪衬。 不过好在他心性不错,甘于接受现实。 除了有点调皮,对兄长和三妹倒没有什么嫉妒的。 属于比较普通的龙。 当然,小时候也十分跳脱。 不过在寸心隔三差五一顿胖揍下,倒是沉稳了许多。 自然也做不出烧毁殿上明珠一事了。 而也正是因为变沉稳了,才被寸心和摩昂太子拉入了队伍。 在这一千年里努力修炼,提升了修为。 和剧里那个小趴菜截然不同。 寸心思来想去,觉得西游一行人里,还是安插个卧底最为妥当。 至于孙悟空? 那不算自己的卧底,算头号反骨仔。 于是,寸心在对小白龙进行专门的洗脑培训后,便让小白龙按照原着,闯了个祸。 随后又让摩昂太子配合。 原本不算大的祸事,硬生生被闹到了天庭。 玉帝一气之下要赐死小白龙,小白龙也就按照寸心叮嘱,守在观音去往大唐的必经之路上。 小白龙虽然资质不高,但是上古龙族传承厉害呀! 他又刻苦修炼了一千年,堪堪达到了金仙的地步。 虽然远不及观音,但想隐瞒自己的修为也不算难。 毕竟观音菩萨主要目的是去找金蝉子的转世。 而取经人的三个徒弟也早就内定好了,只差一个坐骑。 观音菩萨本来就要给取经人找坐骑的,小白龙的出现刚刚好。 对于坐骑,还量什么修为不修为的?耐用就行。 所以,观音也没在意小白龙的修为,更不会闲着没事试探。 毕竟谁不知道,如今龙族实力低下? 即便是东海龙王,修为也不过尔尔。 一个西海三太子,能有什么修为? 就这样,小白龙顺顺利利的成为了卧底。 而这也意味着,西游记正式开启了帷幕。 孙悟空从五行山下出来后,便护送唐僧西天取经。 不过刚上路没几天,夜里休息时,寸心便来了。 此时的唐僧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 至于孙悟空,他便是休息也警惕的很。 寸心出现的瞬间,他就醒来了。 “悟空,这个给你。” 寸心递给了他一个东西。 孙悟空接过一看,有些纳闷。 “这是什么?” “这是金箍。” 寸心压低了嗓音:“你且先收着,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孙悟空闻言忙将东西拿了起来,神情严肃:“此话怎讲?” “这个金箍的法宝,是夫君从封神之战时获得的。当初十二金仙里的黄龙真人被人暗算戴上后,疼的几欲自杀。旁人都解不下来,还是十二金仙的师父亲自出手,才把此物从黄龙真人头上卸了下来。后来,这金箍就到了黄龙真人的手中。我喜欢收集法宝,夫君得知后,寻了个机会从黄龙真人那将东西要了过来。” 寸心解释的清楚,孙悟空却是一怔:“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俺老孙?” “咱们什么关系,区区一个金箍算什么?” 寸心笑了笑:“不过,我给你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 孙悟空纳闷的看着手里的法宝。 “我曾听闻,这金箍有三个。其中一个,就落入了观音菩萨的手中。而你曾经大闹天宫,西方佛教的人定然想将你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 寸心顿了顿,又喝了口茶。 “我思来想去,觉得金箍是西方佛教最好的选择。便将手里的这个金箍拿了过来。倘若西方佛教真的这么做,你也能用这个金箍,来个李代桃僵。” 随后,寸心便将这个金箍的口诀尽数告知了孙悟空。 孙悟空摸了摸金箍,对寸心的感激无以言表。 若这玩意真的这般厉害,自己一时不查上了套,岂不是一辈子都要任人宰割了? 那他还怎么破坏取经路? 果然,仙子就是心善! 这么好的仙子,怎么偏偏嫁给了杨戬? 此时的孙悟空,还不知道杨戬是自己的大师兄呢! 孙悟空收下金箍没几天,便看到唐僧行李中的帽子。 他留了个心眼,问唐僧道:“师父,这是给谁的?” 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唐僧。 果然,从唐僧眼中看到了一抹心虚。 唐僧垂下眼眸没有看孙悟空,只说这是自己亲手为其缝制的帽子。 孙悟空拿着帽子,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感动的模样。 “师傅,你为俺老孙缝制虎皮裙,又为俺老孙缝制帽子。俺老孙、俺老孙……从来没有谁对俺老孙这么好过!” 他三言两语,将唐僧哄的心花怒放。 孙悟空面上感动乖顺,实则心里大翻白眼。 怎么可能没人对他好? 他的师父,菩提老祖。 还有寸心仙子,以及杨戬那个讨厌鬼。 哪个对他不是掏心掏肺? 真当他被压在五行山下几百年,就成了没人管的野猴子了? 倘若这五百年来,没人来看过他,孙悟空事先不知道西方佛教的阴谋,或许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可这五百年来,每隔一阵子寸心仙子和杨戬两人就会来陪他。 还有师父…… 每隔两三年,就会在他生辰时提着东西来看他。 尽管师父变了个模样,但孙悟空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师父! 至于为什么变了模样,大概是怕自己认出来吧! 想到这儿,孙悟空鼻尖酸涩的很。 但落在唐僧眼中,就是被自己感动哭了,越发的有些心虚。 却不得不催促道:“你且戴上试试,看看是否合适?若是不合适了,为师再给你改改。” 孙悟空唇角扯了扯:“合适,怎么会不合适呢?” 第94章 不按剧本的猴哥 孙悟空佯装要戴帽子,在唐僧期待的目光下,帽子离他头顶只剩几寸的距离时,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 唐僧心里一跳,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到底有些心虚。 孙悟空嘿嘿一笑:“这可是俺老孙第一次戴这种帽子呢,不看着怎么成?待俺老孙去找个河来看看。” 唐僧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没发现猫腻就好。 他微微点头:“去吧。” 孙悟空便带着帽子,径直飞走了。 随便拔了根毫毛变成了一个猴子,将帽子给对方戴了上去。 毕竟就连寸心也不确定两个金箍是否长的一样。 孙悟空自从被压到五行山下后,性子谨慎了许多,不愿出现破绽。 帽子戴到那猴子的头上后,立刻现出了原本的模样,俨然就是金箍,和寸心给他的一模一样! 孙悟空看着眼前的金箍,眼露凶光。 先前寸心给他金箍时,他自己已经试过威力多大了。 不过稍稍念动一下咒语,就把他疼的几近魂飞魄散! 这般狠毒的东西,竟然想用在自己身上! 孙悟空越想越气。 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唐僧一棒子给打死! 好个西天佛教,好个如来,好个观音菩萨! 真是好手段! 还有唐僧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秃驴! 这西行取经的路上,他若是不做点什么,就叫他名字倒过来写! 孙悟空气极了,将猴子又变回毫毛。 那金箍没了束缚的对象,掉落在地。 孙悟空将寸心给的金箍戴在头上,又把观音的金箍收了起来。 如此一来,他就不怕唐僧那老秃驴的限制了。 不过样子还是要装的,不然岂不是早早让西方佛教发现猫腻? 那可不成。 他可不想过早的暴露。 否则,到时候西方佛教及时换了取经人,他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还不如私下做手脚,等到西方佛教以为事情要成时,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让他们便是想重新来过,也没了时间。 这才叫痛快呢! 孙悟空已经从寸心那听说了,西方二圣是什么贷款成圣。 虽然孙悟空不大理解贷款的意思。 但是在寸心的解释下,却大致明白了。这二圣并不像三清、女娲等圣人一样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圣人。 而是向天道借了功德才提前成为了圣人。 但有借就要有还。 尤其是跟天道借的功德,谁敢不还? 不还是想死吗? 而且还,也需要有期限的。 否则,总不能无休止的欠下去吧? 不能说我还不上就一直欠着。 那和白送功德有什么区别? 天道又不是傻子。 孙悟空打定主意,要在最后关头给西方佛教致命一击。 让他们振兴不了西方佛教,还不上功德。 到那时,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如来虽然厉害,但寸心仙子也不差! 这般一想,孙悟空心里爽快许多。 回到唐僧跟前,还不忘将头上的金箍变成了帽子的模样。 然后装作开心的样子,对着唐僧道:“师傅,你看俺老孙戴上好不好看?” 唐僧看到他头上的帽子,心下大定。 想起观音教的紧箍咒,立刻念了起来。 孙悟空早就防备着他这一手。 见他念动紧箍咒,立刻将头上的帽子变回金箍的模样。 然后装作头疼欲裂,在地上直打滚,演技堪称一绝。 唐僧看他这么疼痛,便停下了念咒的动作。 孙悟空也随之停下演技。 大闹着说不戴了,便作势要去掉金箍。 唐僧见他这般动作,生怕他真的去掉,立刻又念动紧箍咒。 孙悟空再次表演。 如此一来,唐僧心中大定。 觉得自己彻底控制住了这个桀骜不驯的猴子,满意至极。 而孙悟空虽然不疼不痒,但看到唐僧这般表现,对他更加恨之入骨。 这该死的老秃驴! 嘴上说什么慈悲,对自己却全然没有慈悲之心! 真是个道貌岸然的老秃驴! 由此可见,西方佛教没一个好东西! 孙悟空心底越发的恨西方佛教了。 至此,孙悟空便跟着唐僧去西天取经。 路过盘蛇山鹰愁涧时,唐僧的白马却突然被一条白龙窜出来给吃掉了。 把唐僧吓得连呼悟空。 孙悟空原本想敷衍两下,但却在这条白龙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于是便追到了潭底。 “你这小龙,是谁家的?” 孙悟空一把治住小白龙,好奇的问。 小白龙却对他拱了拱手:“我乃西海龙王第三子,拜见大圣!” 孙悟空一愣:“西海龙王,那不就是三太子?你和寸心仙子是何关系?” 小白龙立刻道:“那是舍妹。” 孙悟空啧啧称奇。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你是寸心仙子的哥哥,怎么法力却远不如寸心仙子?莫非偷懒了不成?” 小白龙苦笑:“大圣,三妹别说是在西海了,便是在我们四海龙族,实力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她天纵之资,哪里是我能比得了的?” 他顿了顿,又道:“就好比大圣你,不也比天庭的那些神仙厉害吗?可见修为一事,和年龄无关。” 孙悟空点头:“这倒也是。既然是自家人,那你就走吧!” 小白龙一愣,这剧本不对啊? 他不知道孙悟空的打算,只知道寸心告诉他,可以信任孙悟空。 再加上他听闻孙悟空大闹天宫的事情,知道这是个脾气暴躁不好惹的猴子。 所以打定主意,吃了唐僧的白马,好在孙悟空追究时,顺势认错,从而化身为坐骑,打入西行取经的内部。 却万万没想到。计划好好的,竟然在孙悟空这遇到了问题。 脾气不好大圣竟然对他和颜悦色,还放他走? 不应该追究自己的责任吗? 小白龙哪里知晓,孙悟空巴不得唐僧取经的路上再慢一点呢! 一来,能让他吃点苦头。 就老秃驴那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模样,让他靠着双腿走到西天饱受折磨,想想都开心。 二来,唐僧两条腿,定然比不上马的四条腿。 现在马没了,唐僧只能靠腿了。 取经路上磨蹭的时间定然要增加一半。 如此一来,等到自己破坏西天佛教的阴谋时,西方二圣定然没时间再做布置了! 真真是两全其美。 第95章 策反 孙悟空的所思所想,小白龙并不知晓。 但他决不能就这么走掉,他肩负龙族未来的重任,要潜伏进西行取经做卧底。 好不容易得到了观音的同意,岂能这般放弃? 当即对着孙悟空道:“大圣,这怎么行?我得了观音菩萨的点化,特意在此等候取经人。如今怎么能离开?” 孙悟空眯起眸子,仔细打量了他半晌。 不对劲。 他是知道寸心对西方佛教的态度的。 也是寸心告诉他,西方佛教的阴谋,否则他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寸心厌恶佛教,支持他破坏佛教的阴谋。 包括先前的种种帮助自己的行为都做不得假。 由此可见是真心的。 而孙悟空对寸心也十分信任,不觉得对方会坑害自己。 可以说,目前为止。 在孙悟空的心底,第一信任的就是师父菩提老祖,第二信任的,就是寸心了。 这么一来,那么不对劲的就是小白龙了。 可是他觉得自己还算通透,看人的眼光不算差。 再加上一双火眼金睛,看东西更仔细了。 刚刚提起寸心时,眼前这个三太子分明是骄傲的,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样的小白龙,怎么可能会投靠观音? 孙悟空也不相信,以寸心的能耐,会让龙族出现这么个纰漏。 除非……这是寸心授意的! 孙悟空想明白后,对着小白龙呲牙一笑。 “你是寸心仙子派来的卧底?” 小白龙一惊,随即连忙收敛了脸上的震惊,矢口否认。 “我不明白大圣的意思。” “别装了。” 孙悟空一把搭住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寸心仙子的态度,俺老孙最明白不过。你放心,俺老孙和寸心仙子是一伙的。你想做什么,尽管说。” 小白龙惊愕的看着孙悟空,和三妹是一伙的? 他原本不想相信。 可转念一想。 如果孙悟空真心实意要护送取经人,心向着西方佛教。 此刻怕是要一棒子把自己打死了,怎么还会这么高兴? 由此可见,孙大圣应该没有骗人。 更何况三妹说过,可以信任孙悟空。 这般想着,他便吐了口气,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 “这样也行,不过你要答应俺老孙,脚程不要太快。” “好。” 小白龙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这才被孙悟空带着上了岸。 唐僧看到小白龙时,被吓了一跳。 “悟空,这、这是……” 孙悟空嘿嘿一笑,让小白龙化为白龙马。 然后对唐僧道:“都是误会一场,这小白龙得观音菩萨的点化,特意在此等候师傅。刚刚不过是饿过了头,没看清楚才将师傅你的白马吞了进去。不过得知师傅便是取经人后,他已经知道错了。便化身为这白龙马,做师傅的坐骑,一起去西天取经。” 唐僧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又听到是观音大士的点化,不由放下心来。 对白龙马露出一个笑容:“好。” 于是一行人,又再次上路了。 随着西行的路越走越远,孙悟空先后帮着唐僧收服了猪八戒和沙僧。 至此,西行一人三徒一马,总算是凑齐了。 正式开启了西行取经之路。 而在此期间,孙悟空一边降妖除魔,看似不留情 实则手上都留有余情。 除了那些确确实实作恶多端的妖怪,他没有留手。 其余的都留了手,看似把妖打死了,实则都留了手。 而寸心和杨戬也没闲着,在他们后面跟着。 等到孙悟空一行人走后,寸心和杨戬便把没作恶的妖怪救回来,然后跟对方洗脑。 什么孙悟空所作所为都是被逼无奈,别看他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圣,实则被算计着戴上了金箍,生死全在那取经人的掌控之中。 表面上是孙悟空打你们,实则是唐僧要取你们的性命。 只不过这取经人虚伪,所以面上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做个唱白脸的好人。 事实上,心比谁都黑! 这些妖怪们大多心思比较单纯,寸心又能说会道。 再加上一身修为压的妖喘不过气,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这样的大人物,又怎么会骗人? 更何况还有二郎神做保证呢! 二郎神的威名,三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有假? 于是这些妖怪们信了,不仅信了,还被策反的对西方佛教恨之入骨。 于是在寸心的指挥下,等唐僧师徒走后,便放出风声,破坏佛教的名声。 当然,这些都是偷偷进行的。 但那也足够了。 人心嘛,本来就是容易改变的。 更何况是一些没多少学识的老百姓? 别说是古代的老百姓了,就连现代的网民,不也是被舆论牵着走吗? 现代这些至少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还容易被舆论煽动呢! 更何况古代的老百姓? 这些妖怪们数量多,又会变幻之术。 寸心就教他们西游记里,奎木狼类似的障眼法。 打舆论战。 原本西方佛教名声就不显,只不过唐僧师徒路过,除了妖,才宣传一点名声。 结果就被寸心在后面破坏的干干净净。 她让这些妖怪不许作恶,变成道士的模样去打舆论战。 相比较于佛教,老百姓还是更信赖道教。 于是唐僧师徒走过的路,宣传的佛教,效果等同于零。 西方佛教没有打出名声,自然不会有什么香火。 想振兴佛教的目的,被破坏了一半。 而寸心也时刻盯着观音的动静。 只要观音下来查看情况,她就提前通知这些妖怪们藏匿起来。 即便是观音,也看不出猫腻。 单单这样,还不太够。 寸心和杨戬,还去了唐僧师徒路径的前面查看情况。 碰到伤天害理的妖怪了,就提前解决掉。 然后留个小小的尾巴,给孙悟空处理。 这样一来,就等于提前截取了功德。 即便唐僧师徒再努力,也只能得到一丁点功德。 更何况,孙悟空八戒和沙僧三人,也都是敷衍了事。 所以一路走来,西方佛教想要振兴的目的,一直都没有达到原有的预期。 一开始,佛教还以为是取经的时间太短了,效果没出来。 但时间久了,西方佛教却觉得不对劲了。 第96章 又黑又瘦 最先觉得不对劲的,是观音菩萨。 毕竟她算是第一监护人,而且常年居住在南海,并不住在天上。 想监视西游一事也很方便。 况且,若是能够促成佛教大兴,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没准从中还能捞点功德呢! 到时候,自己修为不就能更进一步? 所以,观音菩萨对于取经一事,格外的上心。 发现不对劲后,立刻跑去查看情况。 可看来看去,都没看出猫腻。 开玩笑,观音菩萨的修为还没到达准圣级别,只是堪堪摸到准圣的门槛而已。 寸心想监控她易如反掌,再加上有天机珠的掩盖,观音菩萨根本发现不了她的踪迹。 所以,每当观音菩萨来查看情况时,寸心就会通过传音符,告知杨戬。 杨戬则一直在背后默默跟着唐僧师徒。 一得知消息,便想法子告知孙悟空和小白龙。 这样一来,孙悟空便会恢复原有的战斗力。 杨戬也不提前捣乱了。 直到观音跑来查看完,发现没有猫腻后,再重新开始敷衍了事。 这其中,猪八戒是个人精,根本是能不管事就不管事。 即便看出这取经路上有猫腻又能如何? 他才懒得管这破事! 尤其是唐僧那做派,让他想到了玉帝,对其更不上心了。 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喊着分行李回高老庄。 干活?那是不可能的! 而沙僧呢,在天庭的时候就是个憨子。 憨憨傻傻的,根本看不出任何猫腻。 唐僧倒是不傻,可他没了转世前的记忆,就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在他眼里,哪怕就是一个刚化形的小妖怪,对他来说都是极为厉害的存在。 所以更察觉不出问题了。 更何况,还有小白龙这个卧底。 小白龙的脚程不仅慢吞吞的,还经常驮着唐僧,哪里危险往哪钻。 经常让唐僧弄的灰头土脸,险象环生。 好几次差点没命。 但可能是金蝉子转世,到底是有点气运在身上的,到最后仍旧能够转危为安。 只是比起原着来狼狈的不行。 不过短短几年,就从白白胖胖一和尚,变成了成天灰头土脸精瘦精瘦的和尚。 看起来沧桑了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孙悟空现在是敷衍了事,照顾他就是对付对付。 不似原剧里那么费心费力。 就连找吃的也是自己先吃饱喝足了再给他带点残羹剩饭。 有时候吃饱了就空手回去,只说什么也没找到。 导致唐僧饥一顿,饱一顿。 一天里能吃上一顿饭都是奢望,长此以往,如何能不瘦? 可唐僧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能因为孙悟空找不到吃的就念紧箍咒。 不然这跟他慈悲为怀的形象也太相反了。 唐僧也没法子,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 可不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导致他们到女儿国的时候,女王原本心怀希冀的接待唐僧师徒。 毕竟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圣僧呢! 这时候的大唐,正处于鼎盛时期,像这些小国家各个心生向往,连带的对从东土大唐来的一个和尚都带有滤镜。 结果等女儿国的女王看到唐僧时,瞬间脸色一僵,差点没稳住自己的表情。 不是,这确定是东土大唐来的圣僧,不是哪来的叫花子? 女王瞬间露出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唐僧,觉得难以置信。 眼前这和尚,长的又黑又瘦,面色惨淡,气色也不好。 那脸上瘦的两边的骨头都快凸出来了! 又灰头土脸的,仔细看看,似乎脸上还有伤口没有愈合。 这也叫圣僧? 谁家圣僧这么狼狈? 更何况是东土大唐来的啊! 女王觉得脑瓜子懵懵的,实在是落差太大了! 要不是唐僧及时奉上了通关文牒,她都想下令把这伙骗子撵出去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女王理所当然的没看上唐僧。 在检查了通关文牒确实是真的后,便麻溜的盖了章,让人离开了。 整件事情顺利到不可思议。 不仅如此,因为孙悟空敷衍了事。 再加上寸心提前提醒过,这女儿国的河水不能喝。 所以在孙悟空在唐僧喝水时,毫无反应。但等唐僧喝完八戒想喝水时,直接装作无意的模样,将对方的水瓢给打掉了。 “嘿,猴哥,你看你!” 八戒刚想说什么,却被孙悟空瞪了一眼,便不敢吭声了。 只能哼哼唧唧的低声嘟囔几句弼马温。 所以,师徒几人唯有唐僧一人喝了子母河的水。 等到女王给他们盖了通关文牒,他们要离开时,唐僧的肚子却无端大了起来。 唐僧得知自己喝了子母河的水,从而导致怀有身孕后,差点晕厥过去! 第一反应就是打掉胎儿。 孙悟空却笑嘻嘻的对他道:“师傅,您常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胎儿也是个生命,您怎么能这么残忍,给打了呢?您应该将其生下来,养大才是。” 他顿了顿,不等唐僧反应过来,又道:“师傅,你放心。俺老孙一定给你找个手艺好的稳婆,让您生的简单,生的容易,生的轻松!” 唐僧听到这话,脸都快绿了。 “悟空!” 他咬着牙,忍着肚子里的不适:“我怎么能生孩子?!” “怎么不能了?” 孙悟空满不在乎道:“大不了生下来,咱们几个徒儿照顾,定然不让师傅你为难。” 唐僧瞪大了眼睛,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是养不养的问题吗? 他是个男人,是个和尚,是个要取经的圣僧! 生了孩子,如何还能去取经? 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 一想到这,唐僧就觉得眼前一黑。 不行。他绝对不能生下这个孽胎! 在他看来,喝了水就能怀孕的胎儿,不是孽胎是什么? 这边唐僧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孙悟空在一旁还喋喋不休。 “听说喝了子母河的水,生下来的都是女娃娃。不过这喝了水的都是女子,所以生下女子倒也正常。也不知道师傅您一个男人喝了水,生下来的会是女娃娃,还是男娃娃?要是个女娃娃,咱们都是大老爷们,还不好照顾呢!” 第97章 生下来吧! 孙悟空边说,朝掰着手指算道:“俺老孙见过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如何生小猴子的。刚出生的小猴子要给喂奶,小孩子也是一样的。可是师傅你一个男人,便是生了小娃娃,怕是也没有奶水。 到时候,还要雇个奶娘?但是师傅你一贫如洗,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能雇得起?想来想去,不如俺老孙去天上给师傅你求个能产奶的丹药来,师傅你自行喂孩子,岂不是更好?” 他这一番话直接把唐僧气晕了过去。 一旁的猪八戒和沙僧也瞪大了眼睛。 无他,实在是孙悟空描述的这个画面太诡异了! 想想看,唐僧一边去西天取经,一边抱着孩子。 孩子一哭,他就要手忙脚乱的喂奶…… 猪八戒和沙僧不敢再想下去,齐齐打了个寒颤。 猪八戒对着孙悟空由衷的感谢:“猴哥,俺老猪以前对你多有得罪,真是对不住了!多亏你,俺老猪才能保全这身清白呐!” 孙悟空嘿嘿一笑:“好说,好说!” 他和猪八戒到底是在天上时就有交情的,哪里会在意这么多? 这边正说着,那边唐僧又幽幽转醒。 不醒不成呐,实在是胎动太厉害了,踢的他睡不着。 这子母河的水十分厉害,不仅能让人怀孕,还能免受十月怀胎之辛苦。 喝下喝水后,三天便能生娃。 所以肚子大的特别快,此时的唐僧,就已经感受到胎动了。 这种陌生而可怕的触感让唐僧崩溃至极。 对着孙悟空也面露凶光:“我决不能生子,悟空,给我去寻太医来堕胎!” 孙悟空撇了撇嘴,转身出去了。 其实他也好奇,好奇这子母河的水怎么这么厉害。 孙悟空求到了女王那,女儿国国王听到唐僧喝了子母河的水,如今肚子都大了起来时,顿时懵了。 懵的同时又觉得极为好笑。 她努力想使自己的脸严肃起来,但这件事匪夷所思,实在难以严肃的下去。 “你是说,你师父……喝了子母河的水后,怀孕了?” 孙悟空点了点头:“正是。” 女王觉得很是奇怪:“你师父既然是坐船而进,难道船家没有告诉他,子母河的功效吗?” 孙悟空满不在乎道:“那谁知道呢?可能师傅没听到吧!” 女儿国国王忍不住笑了笑,又深觉自己行为不妥,强行收起了笑脸。 只是思绪却飞到了一旁。 这大唐和尚长的丑,生下来的娃娃还不知道要丑成什么样呢! 孙悟空看她半晌没吭声,不由催促道:“陛下?” 女王这才回过神,对孙悟空道:“这件事,太医也无能为力。圣僧是喝了子母河的水才怀有身孕,你们是从外面来的,有所不知。这凡是喝了子母河的水,胎儿都异常的牢固,无论喝多少打胎药都没用。” 孙悟空一怔,随即忍不住弯了下唇角。 嘿!金蝉子的转世,西游重要的取经人生子? 这传扬出去,佛教还怎么大兴? 让旁人如何相信佛教? 毕竟连自己指定的取经人都有了孩子,不就说明,这佛教也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佛教可是口口声声说让人出家的! 孙悟空想到这,忍不住兴奋起来。 若不是国王在跟前,他恨不得将一口大白牙都亮出来! 但面上,他还是要做戏的。 他一副担忧的模样问:“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师傅他、他真的生小娃娃吧?” 女儿国国王笑了下:“不急,虽然子母河普通堕胎药打不掉。但是我这境内有座解阳山。山上有个聚仙庵,里面有个落胎泉,喝了这泉水,便可以打掉胎儿了。” “啊……” 孙悟空心里失落,这怎么还有解药呢? 真是可惜了! 他这般想着,嘴上却道:“那俺老孙便走一遭。” 却听到女儿国国王又道:“不过,聚仙庵是有主的,是个道人,名叫如意真仙。他神通广大,霸占了落胎泉。女子喝了子母河的水,想要去落胎泉落胎,便要对他奉上重金,否则,他是绝不肯给的。” 孙悟空听到这话,眼眸亮了起来。 有本事,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好哇!他最喜欢厉害的人了! 孙悟空打定主意,要去磨洋工。 意思意思去和如意真仙要泉水。 反正他手里没钱,更没有重金贿赂如意真仙。 主打一个白嫖。 如果如意真仙不同意,那正和他的心意。 他敷衍两下,装作奈何对方不得的模样便走。 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出力了。 没准还能把时间拖到三天后! 到那时,反正唐僧已经生了娃,有没有落胎泉都没事了。 孙悟空这般想着,便回去给唐僧如实汇报。 唐僧听到说喝多少堕胎药都没用时,脸色唰的一下惨淡无比,活像死了娘那般悲伤。 后来又听到落胎泉一事,欣喜若狂。 “那你速去速回!” 唐僧吩咐的理所应当。 孙悟空私下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答应的好好的。 于是在唐僧望眼欲穿的情况下,飞身离开了。 孙悟空慢悠悠的赶到解阳山。 正好找到聚仙庵,有个道士正在里面盘腿打坐。 孙悟空上前客客气气道:“阁下可是如意真仙?” 那道士抬眸看了眼孙悟空,待看到了孙悟空满身的金色毛发时,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你是何人?” 孙悟空也没在意,报上了姓名和来意。 “孙悟空?东土大唐而来?” 如意真仙唇角带了一抹冷笑,低声念叨了两句。 然后脸一板:“想要落胎泉?不给!” 孙悟空诧异他表情转的如此之快,听到他说不给二字时,也没多意外。 毕竟女王都说了,去求如意真仙,必须要奉上重金。 自己空手而来,如意真仙肯给才怪呢! 孙悟空此刻恨不得掉头就走,好让唐僧生个小娃娃。 但是自己做的也不能太明显。 怎么着也要有来有回的打上几个回合,才有个说头。 于是对着如意真仙嘻嘻一笑:“俺老孙知道,你嫌弃俺老孙没有奉上重金,是也不是?” 第98章 就这点本事 如意真仙瞪了他一眼:“便是你奉上万两真金,我也不会卖给你!” 孙悟空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为何?” 如意真仙怒声道:“我问你,你可曾见过我那可怜的侄儿,红孩儿?!” 孙悟空一愣,上下打量了下如意真仙:“红孩儿……你是他叔叔?” 如意真仙怒气冲冲的对着孙悟空喝骂:“我可怜的侄儿,聪明乖巧又懂事。偏生被你们给害了!如今竟然还有脸来求落胎泉水?呸!” 孙悟空摸了摸脑袋,知道这误会大了。 其实红孩儿并没有被害,也并不像剧里那样被观音菩萨带走了。 而是被寸心给带走了。 红孩儿的三昧真火确实厉害,孙悟空被烧了后,立刻想到了寸心。 而寸心知道凡水无法浇灭三昧真火,便带着猪八戒飞到了天上。 找到了弱水。 毕竟猪八戒是弱水的老相好,弱水又不在意人的外貌,看到猪八戒后还十分高兴。 自从猪八戒走后,弱水又变得孤孤单单了。 猪八戒一出面,弱水便柔情似水,要什么都答应了。 直接给了他一滴弱水。 只这一滴便足够了。 寸心将这一滴弱水装好,又带着猪八戒回到下界。 在红孩儿使用三昧真火时,直接用弱水把火浇灭了。 她计算着量,一滴弱水碰到凡水后,便会从一滴变成很多很多。 碰到多少凡水,就会变成多少弱水。 寸心根据红孩儿喷出的量,用这一滴化成了足够多的弱水,将三昧真火浇灭了。 而弱水在浇灭三昧真火的同时也蒸发了。 当然,寸心还留着底,以防红孩儿再次出招。 等到红孩儿发现自己的三昧真火被克制后,慌乱不已。 立刻就想跑。 却被寸心抓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来了一顿胖揍。 对付这种熊孩子,必须先揍。 揍服了,揍怕了,熊孩子就不敢嚣张了。 况且红孩儿的能力只有一个三昧真火需要顾忌,武力值倒是一般般。 于是寸心将他丢到了自己的势力岛屿上,让手下的大妖们好生“照料”一二。 同时还留了一滴弱水,让他们预防红孩儿的三昧真火。 寸心手下的大妖,各个非凡。 不然也不会被她看上,收入囊中。 红孩儿一开始还气焰嚣张,结果进去没多久就被教做人了。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他引以为傲的三昧真火被克制,武力值更不用提,在这些大妖面前就是个小趴菜。 红孩儿还能怎么办? 再倔的熊孩子,也怕挨揍呐! 于是“学会”了谦卑。 而这些大妖都是寸心的手下,早就被寸心这一千年的洗脑,给洗的死心塌地了。 并且对寸心的饼深信不疑。 于是等红孩儿认清现实后,这些大妖便对着他每天洗脑。 洗脑的红孩儿对寸心都有了崇拜之心。 总之,红孩儿并没有死,只是被寸心带走了而已。 孙悟空想到红孩儿,松了口气。 对着如意真仙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没想到你竟然是红孩儿的叔叔,那定然也是牛魔王的弟弟了?你有所不知,俺老孙是牛魔王的结拜兄弟……” 他话音未落,那如意真仙便啐了他一口。 “呸!什么结拜兄弟,害死红孩儿,你羞也不羞?!” 孙悟空无奈的摊手:“俺老孙怎么会害死一个小娃娃?只是把他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学点东西罢了……” “一派胡言!” 如意真仙越听越恼火,觉得孙悟空都是在花言巧语。 再忍不住,动起手来。 孙悟空虽然无奈,但也不是打不还手之人。 他现在的脾气已经平和许多了。 若换成五百年前,管他误会不误会,先打一场再说! 于是孙悟空和如意真仙打了起来。 如意真仙的水平确实不低,但那只是针对普通的妖怪。 孙悟空不在此行列。 但孙悟空根本不想给唐僧取落胎泉水。 于是将如意真仙打跑后,似模似样的去打水。 佯装没发现如意真仙在背后搞偷袭。 在如意真仙偷袭的一瞬,他便装作受惊的模样,将刚打上来的泉水给洒完了。 “噫,你这牛鼻子老道!” 孙悟空一副气恼的模样,将桶一丢,又和如意真仙打了起来。 最后佯装打不过的模样退去了。 孙悟空琢磨着,自己演的戏应该差不多了。 此刻回去,也不能说自己没有出力。 至于唐僧会不会恼羞成怒的念紧箍咒……谁在乎呢? 就这样,孙悟空将自己变得狼狈一些,灰头土脸的去见唐僧了。 “悟空,怎么样,取来了吗?” 唐僧正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不躺不成,毕竟怀孕后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最可怕的是,唐僧竟然还有孕吐! 唐僧现在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孙悟空身上。 可当他看到孙悟空手时,不由眼皮骤跳…… “悟空,落胎泉水呢?” 唐僧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孙悟空。 孙悟空做出一副懊恼的模样,向唐僧请罪:“师傅,那如意真仙神通广大,俺老孙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呐!” 听了这话,站在一旁的猪八戒:……??? 不是对手? 这弼马温当真不打不过区区一个如意真仙? 不能啊! 当年孙悟空力战群雄,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区区道士? 他不信! 猪八戒看了看孙悟空,又看了看唐僧。 觉得这件事的走向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一旁的沙僧倒是没有怀疑。 唐僧听到孙悟空的话,差点晕厥过去! “你、你说什么?” 唐僧不敢置信的瞪着孙悟空:“你打不过他?!” 孙悟空理所当然的点头:“是极,是极。也不知道三界中何时出了这等人物,俺老孙甘拜下风。” 可唐僧一个字都不愿相信。 他虽然不知道孙悟空的战斗力有多强,但是当初观音菩萨给他推荐时,可是说了。 说孙悟空五百年前曾大闹天宫,战力超群。 这等能耐,奈何不了一个道士? 谁信? 唐僧气急败坏道:“你不是常说自己是什么齐天大圣,怎么就这点本事?!” 第99章 给男人接生 孙悟空双手一摊:“师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俺老孙即便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也败于他人之手过。如今打不过此人,也实属正常。” 唐僧气的恨不得从榻上跳起来! 但是他现在身怀六甲,肚子大的可怕。 他猛烈的坐起来,肚子一抽,直接将他疼的直吸冷气。 孙悟空连忙上前拍他的背:“慢点,慢点!师傅啊,你不是常说,要让俺老孙改改这急躁的性子吗?如今你倒是急切起来。你这般急切,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他说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字一句全往唐僧的心窝上扎。 没一句是唐僧爱听的。 这也就罢了,偏生还有个猪八戒在旁边凑热闹。 “是啊是啊,师傅,你可不能动胎气呐!不然万一一个激动,肚里的小娃娃提前生出来可怎么办?” 而旁边憨傻的沙僧,也跟着附和起来。 “师父,你可要保重身子呐!” 沙僧其实没有补刀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关心唐僧的身子,怕他出事。 但落在唐僧耳中,也没什么分别了。 唐僧气的血液流上脑门。 再也顾不上自身的形象了。 再顾,他就要生娃娃了! 当即对着孙悟空开始念紧箍咒。 孙悟空立刻抱着脑袋,作出痛苦的模样,再次陪唐僧演戏。 等唐僧自觉孙悟空得到教训后才松口。对着孙悟空厉声呵斥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弄来落胎泉水!” 猪八戒心疼孙悟空,他对着唐僧有些不满:“师傅,猴哥又不是故意的,他打不过如意真仙,难道是他的错吗?!” 唐僧气的直翻白眼:“他不是平日里吹嘘自己有多能耐?再说下去,你也去!” 猪八戒冷哼一声,扭身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躺那睡大觉了。 不得不说,孙悟空根本没在怕的。 转身便走了。 于是,孙悟空又跑到了如意真仙那里墨迹。 只要等到唐僧生下小娃娃,忍这一时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悟空这边待在落胎泉磨洋工,那边唐僧的肚子一会儿一个样,已经明显能看到胎动了。 唐僧羞愧难当,如何肯接受这个事实? 当即对猪八戒道:“八戒,你先前好歹是天蓬元帅,认识的神仙也多。不如你去天上找找落胎的方式?” 猪八戒苦着脸要拒绝,但是被唐僧强硬要求。 最后只能往天上飞去。 而守在外面的小白龙,听到唐僧和猪八戒的对话后,立刻严肃起来。 连忙给跟在身后的杨戬打招呼,说有急事要找寸心。 杨戬听到小白龙说,唐僧怀了孕时,大脑直接死机了。 “你说……什么?” 杨戬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到底是谁怀孕了,闹着要堕胎?” 小白龙斩钉截铁道:“是师傅!” 杨戬嘴巴张了闭,闭了又张。 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件事匪夷所思,让他竟无从下口。 最后纳闷的问:“那孙悟空呢?” 小白龙笑了下:“大师兄去落胎泉,打不过镇守在那的如意真仙。师傅心里着急,便念了他的紧箍咒。逼着大师兄去给自己弄落胎泉水。” 杨戬听到这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孙悟空打不过? 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哪里是打不过?不过是不想打的罢了。 小白龙又道:“大师兄迟迟未归,所以师傅便逼着二师兄去天上找神仙来帮忙。” 杨戬沉默了片刻,便打开了传音符,给寸心传消息。 而寸心听闻这个消息后,也不由张大了嘴巴。 啊? 唐僧生娃娃? 这倒是新鲜! 为了不错过这个重要时刻,寸心急匆匆的赶到了女儿国。 刚巧碰到猪八戒带着几个神仙下凡。 寸心眼珠子一转。 连忙询问系统,有没有保胎药或者催产药 最好是连神仙都打不掉的那种。 9527惊叹于这件事的离谱程度,边给她翻找边道:“宿主,你……你真的要让唐僧生下小娃娃?” 寸心笑眯眯的反问:“为什么不呢?” 9527将保胎药和催产药都亮了出来。 寸心想了想,又问了小白龙时间唐僧怀孕的时间。 得知是两天前后,立刻选择了催产药。 保什么胎啊!直接生下来得了。 9527忍不住问道:“那唐僧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生下来对孩子肯定不好。” 寸心嗤笑一声。 “对孩子不好怕什么?大不了我把孩子带走便是。” 只要能对付唐僧,打击西方佛教,她什么都能做。 “好吧。” 9527再没有发表意见了了。 而寸心则将催产药给了小白龙,让小白龙下到唐僧的水里。 既然唐僧怀孕了,定然也会像孕妇一样爱喝水。 这催产药寸心特意让系统商城做成无色无味的模样。 小白龙拿着丹药,顺顺利利的趁着沙僧出去给唐僧找吃的时,将药下到了唐僧的水里。 而唐僧在喝了一杯茶水后,没多久就感觉到肚子在一阵阵的发疼,发紧,发硬。 他疼的在床上直打滚,冷汗从额上不停的滑落。 整张脸煞白无比,这还是他变成黑黑瘦瘦后,脸第一次这么白呢! 沙僧带着吃食回来,被这一情景吓傻了。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 唐僧疼的有气无力:“悟空、悟空和、和八戒回来没?” 沙僧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 唐僧恨的牙根都快咬碎了。 此时的孙悟空正在落胎泉磨洋工,猪八戒则慢腾腾的带着神仙朋友们下凡。 行动要多慢就有多慢。 实不相瞒,猪八戒和他的朋友们,也都想看看男人是怎么生娃娃的…… 而另一边。 沙僧被吓的团团转,六神无主之际,小白龙显现出人形,对沙僧道:“师傅这样,是不是要生了?” “啊?!” 沙僧懵了:“生、要生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白龙则道:“快去给师傅找最好的稳婆来!” 沙僧现在头皮已经发麻,下意识跑了出去。 在街上打听了哪个稳婆厉害,拉上人就跑。 那稳婆原本也没什么,不就是接生个小娃娃吗?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这才知道原来要她接生的,竟然是个男产夫?! 第100章 生了! 稳婆傻眼了。 她为难的摸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这、老婆子接生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接生过男人呐!” 毕竟这里是女儿国,除了解阳山的如意真仙和其弟子外,还真没什么男人。 稳婆是女儿国土生土长的人,对男人生娃这件事恍恍惚惚。 原来外面的国家,竟然连男子也能生娃吗? 真真是神奇! 听闻这人还是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原来东土大唐竟然这般厉害,是男人生娃呢! 难怪实力强盛,男人能生娃,女人也能生娃,可不就人口繁多了? 稳婆围着唐僧啧啧称奇。 沙僧看到唐僧疼懵了的模样,有些着急。 他和孙悟空以及猪八戒这个人精不一样,性子特别的憨厚。 当初因为无意间打破了玉帝的琉璃盏就被贬下界,还每逢七日遭受钻心之苦,过的苦不堪言。 是菩萨点化,让他护送唐僧西天取经,他才能免受这苦楚。 因此,沙僧对唐僧其实挺感激的。 也就十分心疼唐僧的遭遇。 对稳婆道:“还请你帮帮忙,让我师父减轻痛苦吧!” 稳婆上手摸了摸唐僧的肚子,一摸心里就有个底。 “这是瓜熟蒂落,必须要生了。不生怕是胎死腹中,不仅小孩没命,大人也会毙命。” “啊?” 沙僧一惊,连忙道:“那还请你帮忙,让我师父生出来吧!” 唐僧气的脸色发红发紫,却又疼的连一句话都串不成。 “不、不生……悟空、八戒……” 小白龙在一旁插嘴道:“师傅,你就别倔强了!大师兄现在在跟那如意真仙斗智斗勇,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二师兄被你赶去天上求助,可天上一天,地上就是一年。这一来一回,二师兄赶的再快怕是也来不及!可你若是再不生,可就是一尸两命了!这也怨不得大师兄和二师兄,谁知道明明三天才生,偏生师傅你天赋异禀,两天半就能生了呢?” 唐僧气的差点昏厥过去。 沙僧听到一尸两命这句话,一个激灵,对稳婆道:“麻烦您了!” 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去死吧? 生娃娃哪比得上生死重要? 大不了孩子生下来,他带孩子便是! 有他一口吃的,就不能把娃娃给饿死。 稳婆琢磨了一下,有些为难:“这事嘛……男女的情况不一样。按理来说,女子生产是顺其自然,等着宫口开便是。可男子生产,又没有宫口。为今之计。只能老婆子在你师傅的肚子上开个口子,将娃娃抱出来。然后再将他伤口缝合起来,便能达到目的了。” “啊?” 沙僧瞪直了眼睛:“这,这……在肚子上开口子?这可如何使得?这人还能活下来吗?” 稳婆一摊手:“这是老婆子能想出来最好的法子了。听闻古籍上记载,上古神王禹也是这么出生的。想来也是有迹可循。” 她顿了顿,又道:“反正剖出来,至少你师父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剖出来,就是活活等死,一尸两命了。至于如何抉择,你们自行决定吧!” 说实话,稳婆还挺期待唐僧答应剖腹的。 因为她也没见过男子生产的模样。 若是自己能成功帮助这男人生产,凭借这个经历,自己以后就稳坐女儿国第一稳婆的位置了! 这是何等荣幸? 而且,若是这男人经历剖腹能活下来,自己也能增添经验。 日后遇到女子难产时,没准也能试上一试。 这般想着,稳婆期待的看着沙僧,希望他拿个主意。 唐僧气的恨不得破口大骂,但却根本没有力气。 只能一个劲的说不。 小白龙一个手刀砍在他脖颈处,把唐僧直接劈晕了。 “小白龙,你这……” 沙僧吓了一跳。 小白龙淡定的拍了拍手。 “师傅这样子,根本没法做出正确的决定,还不如睡一会儿。” 沙僧犹豫再三,到底是下定了决心,对稳婆道:“婆婆,拜托您了。” 稳婆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挽起衣袖净手,又将自己带来的工具用酒和火烧了烧。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面露决绝。 “老婆子要开始了,这伤口极痛,你们要帮忙摁住他,莫让他乱动。否则,很可能会一尸两命!” 这个时候可没有麻药,只能生剖了。 沙僧闻言,忙和小白龙一前一后的摁住唐僧的四肢。 再疼都比不上活着。 小白龙倒是有丹药能够帮着唐僧减轻痛苦,可凭什么要拿出来呢? 他又不是沙僧这个老实人。 巴不得唐僧多吃点苦头。 就这样,稳婆快狠准,对着唐僧的肚皮下手了。 一刀下去,把唐僧直接疼醒了。 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就要挣扎。 奈何他肉体凡胎,又手无缚鸡之力。 哪里是沙僧和小白龙的对手? 这俩人将他摁的死死的,除了一颗头能动,其余的根本动弹不得。 唐僧气的对沙僧和小白龙破口大骂,根本不顾自己的高僧形象。 心里恨极了,恨自己拿沙僧和小白龙无可奈何,连个制衡的法子都没有。 恨孙悟空无能,恨猪八戒回来的晚,才落到这个地步! 可他骂归骂,自己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小白龙根本不在乎,他只想看唐僧受苦。 沙僧是一心为了唐僧着想,怕他一尸两命。 不停的苦苦相劝,让唐僧想开些。 还自作聪明的安慰唐僧,自己会帮忙照顾小娃娃,让师傅不必担心。 他越说,唐僧就越气。 在疼痛和气愤之下,又昏了过去。 结果下一秒又被疼醒。 如此反复,将唐僧折磨的痛不欲生。 稳婆倒也没故意折磨他,麻溜的将他肚子划开后,便将里面的小娃娃给抱了出来。 交给自己带来帮忙的妇人照顾小娃娃,然后便开始为唐僧缝合伤口。 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对唐僧笑眯眯的恭喜:“恭喜,你生了个漂亮的女娃娃呢!” 这一句话,又把唐僧气晕了。 而正当稳婆准备给唐僧缝合时,猪八戒终于带着朋友们姗姗来迟。 闻到屋内浓浓的血腥味,连忙作出一副焦急的模样推开门。 “怎么了怎么了?” 第101章 钮祜禄·悟空 映入眼帘的一幕,给猪八戒的冲击力比较大。 只见唐僧正躺在榻上不知生死,肚子上剖开了一个洞。 沙僧和小白龙则分别摁住唐僧的手脚。 一个老婆婆正拿着针不知道在唐僧肚子上戳什么。 床榻上满是鲜血,旁边还放着一盆血水。 还有个年轻一点的妇人,正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娃娃哄着。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待亏猪八戒了解沙僧的性子,否则还以为是什么凶案现场呢! “啊,这……” 猪八戒奇怪的看着那小娃娃:“这是师傅生的娃娃?” 他朋友们一听,连忙走了进来。 “什么?金蝉子生的娃娃?我看看,我看看!” “男人生娃娃?嘿嘿!” 几人七嘴八舌的闯了进来,围着那小娃娃看个不停,新鲜感十足。 唐僧此刻刚刚转醒,听到这话又气晕过去。 猪八戒看了直撇嘴,就这气度,还圣僧呢! 沙僧看到猪八戒,就像看到了靠山一样。 “二师兄,你快看看师父!” 猪八戒仿佛这才看到唐僧肚子上的大洞一样。 “呀?师傅怎么肚上破了个洞?” 沙僧连忙将经过讲了一遍。 猪八戒听到后,满意极了。 对一旁的神仙朋友道:“还请帮忙给俺老猪的师傅止个血。” “好说,好说。” 其中一个神仙,从怀里掏了瓶丹药,往唐僧嘴里塞了一颗。 唐僧肚子上的血瞬间止住了。 然后他又挥了挥手,施法让唐僧的肚子愈合了,只留下一道粉色的伤疤。 那神仙弄好后,意犹未尽。 对猪八戒问道:“要不要再给你师傅去跟老君求个丹药?他产后虚弱,怕是要调理一番。”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们师徒几人,每日里风餐露宿。怎么给这娃娃喂奶呢?” 猪八戒刚想说求个丹药让唐僧自力更生,就听到悠悠转醒的唐僧怒声道:“不劳烦仙君费心!” 他勉强坐了起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生下的小娃娃,丝毫没有慈父之心,反而满满的怨恨! 都是这个孩子,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一想到这,唐僧就恨不得亲手把这娃娃给掐死! 正当几人说话时,孙悟空也匆匆赶回来了。 他已经从寸心那得知唐僧生了的消息,便意思意思的从如意真仙手中夺了一桶落胎泉水赶了回来。 还没进门就叫道:“师傅,俺老孙把落胎泉水带回来啦!” 一进门,便看到众人齐齐朝他看来。 孙悟空一愣,倒是没想到有那么多人。 不过他全都认识,毕竟都是老相识。 于是笑呵呵的朝几个神仙打招呼:“诸位,近来可好?” 几个神仙朝他也客客气气:“大圣安好。” “好极,好极!” 孙悟空佯装没看到血水,只拎着落胎泉水走到唐僧身边。 邀功似的将泉水递到唐僧跟前:“师傅,俺老孙不负你望,将落胎泉水带回来了。您快喝了吧,喝了就不生小娃娃了。” “滚!” 唐僧现在已经气到了极点。 挥手将孙悟空送来的泉水打翻了。 没办法,他一个凡人,拿猪八戒沙僧小白龙没法子,也拿那些过来看热闹的神仙没法子。 更不可能对付这稳婆,毕竟他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比得上一个经常接生做体力活的婆子有力气? 他能拿捏的,只有被戴上金箍的孙悟空。 当即便将所有的火撒到了孙悟空身上。 他双眸喷火的瞪着孙悟空,心里恨极了。 如果不是孙悟空动作太慢,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孙悟空愣愣的看着被打翻的泉水,心里高兴的很,面上却一副受伤委屈的模样。 他长的俊俏,就算是在猴子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再加上人对于毛茸茸总是有几分怜惜的。 所以做出这副表情时,猪八戒和他的朋友们顿时不高兴了。 猪八戒和孙悟空在天上时交情就不错,下了界虽然总是嚷嚷着弼马温,但对孙悟空的兄弟情可比谁都深。 其他几个神仙对孙悟空不但不讨厌,还挺有好感的。 毕竟他们也挺讨厌玉帝的,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他们看的也挺开心,自然向着孙悟空。 更何况,孙悟空是道家的人,这些神仙其实都是道家的。 而唐僧前身是金蝉子,彻彻底底的佛教中人。 立场不同,自然偏向也不同。 看到孙悟空这般委曲求全,还被这老秃驴刁难。 这几人瞬间拉下脸。 猪八戒不满的对唐僧道:“师傅,你怎么这么对猴哥?他辛辛苦苦为你打来落胎泉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明明三天才生产,按照时间来算,如今才两天半不到三天。猴哥根本没有超过时辰,想必取了泉水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你自己提前发动了,怎么还怪到猴哥身上?!” 其他几个神仙也阴阳怪气:“就是,还以为是什么圣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让咱们大开眼界。” “这气量,还取什么经?不就是生个娃娃,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迁怒于无辜。” “有本事自己去西天取经呐!惯会欺负老实人。” 这话一出,就连孙悟空自己都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啊,他、孙悟空,是老实人? 这几人说话声音不算大,但却足以让唐僧听的一清二楚。 唐僧脸青一阵白一阵,根本无法反驳。 事实上,他也不敢反驳。 孙悟空则低眉顺眼,做足了委屈劲。 “是俺老孙做的不够好,没能及时将落胎泉水拿来,也没想到师傅竟然会提前发动,才让师傅遭此大难。师傅生俺老孙的气也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就连沙僧这个憨子也忍不住了。 “大师兄,这怎么能怪你呢?此事阴差阳错,怪不得你。” 在沙僧眼中,孙悟空是兢兢业业,劳苦功高。 结果一遭没做好就被唐僧这么没脸,不禁让他想起了玉帝做派,心里对孙悟空很是同情。 唐僧听到这些话,脸色越发阴沉。 却不得不低头:“是为师刚刚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悟空,你不要往心里去。” 孙悟空连忙道:“是俺老孙没做好,师傅不怨俺老孙,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102章 留在女儿国? 形势逼人,唐僧便将此事记下,心里想着秋后算账。 这些神仙说完,又看完了热闹,便和猪八戒孙悟空提出告辞了。 而这时候的稳婆,已经将小娃娃擦洗干净,包裹好了。 抱着小娃娃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递给谁。 按理来说,该给唐僧看看。 但是唐僧现在根本不想看到这个代表他耻辱的娃娃,更何况他从有孕到生产一共就两天半的时间,哪里会有什么父女连心的感觉? 生产时还受了这么大罪,不当场摔死这小娃娃,都已经是唐僧忍耐力强大了。 最后还是沙僧接了过来,在稳婆的指点下学会了怎么抱小娃娃。 这小娃娃长的很是漂亮,刚出生就皮肤白净,眼睫毛长而翘,十分可爱。 唐僧是一眼都不想看,孙悟空和猪八戒却围着啧啧称赞。 猪八戒厌恶唐僧不讲理,故意对唐僧道:“不愧是师傅亲生的,这娃娃当真是漂亮!” 唐僧手攥紧了被褥,盯着那娃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孙悟空看到他的表情,眼眸闪了闪。 拍了下猪八戒,连忙转移话题:“呆子,这娃娃饿了,还不快给她找些吃的来。” 不管孙悟空多讨厌唐僧,但小娃娃是无辜的。 他已经认识到唐僧绝对不像其嘴上说的那样慈悲为怀,万一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唐僧对小娃娃做点什么就不好了。 到底是条生命。 “吃的?俺老猪……也没有奶水啊?” 猪八戒还看了眼唐僧,哼哼唧唧两声,没再说什么。 稳婆提醒道:“可以用牛乳或羊乳代替,实在不行,还可以给她喝些米汤熬出来的米油。” 她顿了顿,又道:“有些人天生喝不了牛乳,你们可以稍微喂一点尝试一下。” 几人对稳婆道谢,等到给诊金时才发现,他们几个一穷二白,都是穷光蛋! 好在他们中间,还有个隐形的富二代——小白龙。 再怎么讨厌唐僧,小白龙对小娃娃还是有好感的。 便摸出钱财给了稳婆。 又跟沙僧出去寻了些牛乳和羊乳回来。 分别给娃娃试试,看她喝哪种。 这一切,唐僧都袖手旁观,仿佛这孩子不是他生的一样。 反而是孙悟空等人忙前忙后,对小娃娃极为上心。 孙悟空知道唐僧对小娃娃不喜,就连睡觉时都给娃娃周边施了法术,生怕她受到迫害。 这几日孩子哭了闹了,拉了饿了,都是沙僧帮忙照料的多。 不过因为是女娃,涉及到换尿布之类的事情时,沙僧就出去寻大娘帮忙。 倒也照顾的妥妥当当。 一连几天下来,唐僧都没想好对策。 带着这孩子上路? 怎么可能! 唐僧决计不会把这个耻辱带到西天的! 他想了几天,觉得最好把这孩子留在女儿国。 这样一来,等时间长了没人提起此事,也就将这件事淡忘了。 于是待身体有了力气能下地后,唐僧便求见了女儿国国王。 “你是说,要把女儿留在这儿?” 女儿国国王听到这话,不由皱眉:“这可是你亲生的!” 她顿了顿,有些不满。 “你莫不是嫌弃她是个女儿?” 她听闻,外界的男人多重男轻女呢! 唐僧的脸皮抽动了一下。 就算是个男娃,他也不想要! 就是因为是亲生的,他才不想要! 于是连忙道:“贫僧也是……无能为力。出了女儿国,便要风餐露宿。连贫僧自己都时常吃不饱,穿不暖。带她上路,岂不是要害了她一条命?若是能让她留在女儿国,找个普通人家快快乐乐的长大,也不枉费贫僧……贫僧……生她一场。”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唐僧难以启齿,好半晌才将“生”这个字说的含糊不清,糊弄了过去。 女王想了下,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她嘴张到一半,又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这是大唐圣僧所生的女儿,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她需要慎重对待才是。 于是便对唐僧道:“圣僧,此事且容我思量一番,再做抉择。” 唐僧觉得这件事应该差不多能成,便应了下来。 而待唐僧走后,女王正准备叫人过来商议。 却看到殿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她心中一惊,不由站了起来:“谁?!” 她定睛一看,不由呼吸一滞。 来者是个长相绝美的女子,不由让她想起以前读过的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洛神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再加上这女子不同寻常的出场,女王心里有个猜测。 “不知是哪位仙子到来?” 来者正是寸心。 她送了催产药后没有走,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唐僧的情况。 她知道唐僧的秉性不如表现的慈悲,若换成是那种真正的高僧,无论如何都会把孩子养大。 但唐僧……不行。 所以寸心想根据唐僧的反应做对策,最好能把这件事利用最大化。 当然,她也不是丧心病狂的那种人。 唐僧生的小娃娃,她自会给其找个归处。 不然落在西方的手里,怕是活不过第二天的日出。 看到唐僧独自来找女王,她当即就明白了唐僧的想法,立刻跟了过来。 果然,是想把孩子丢到女儿国。 寸心怎么能让他如意? 于是便现身和女儿国国王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女王莫怕。我是来帮你的。” 寸心冲她浅浅一笑,立刻把女王的心都融化了。 女王是个颜控,并且不限于男女。 所以对寸心立刻生出了许多亲切之感。 “仙子请说。” 寸心款款走上前,对女儿国国王轻声道:“还好刚刚女王没有答应那唐僧的要求,否则,怕是要大祸临头。” “什么?” 女王脸色一怔,皱眉不解:“仙子为何这般说?我观那唐僧手无缚鸡之力,不似心狠手辣之人。” “他不是,他身后的靠山,可就未必了。” 寸心解释道:“女王只知他是东土大唐而来,要去西方拜佛求经。但你可知,他真实身份?” 女王纳闷:“什么身份?” “他是西方佛教,如来佛祖的弟子,金蝉子转世。同时,也是佛教大兴的重要一个棋子!” 第103章 进行钓鱼执法 “棋子?” 女王敏锐的察觉到这背后的含义,不由眯起了眸子。 “西方佛教让他在东土大唐出生,又设计他和大唐帝王有了交情。让他一路从东土大唐到西天取经,靠着徒弟斩妖除魔,宣传佛教。以达到佛教大兴的目的。你想想,他这么重要的棋子,却在女儿国遭此劫难,生下了孩子。这意味着什么?” 女王眨了眨眼,对此觉得无法理解:“女子能生娃,男子生娃就不行了?再说了,又不是我女儿国的人强迫他喝子母河的水,他自己嘴馋喝了,又能怪谁?” “说是这么说,可上位者又怎么会和凡人讲理?” 寸心靠近女王,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件事,西方佛教还没有得知消息。取经人生了娃这种事一旦暴露出来,可想而知会造成多大的轰动!那么,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呢?” 女王眼眸一凝,不寒而栗:“最简单的方法,是毁灭。” “没错。” 寸心又笑了下:“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你不能留下那孩子了吧?” 女王后背几乎被浸出的冷汗打湿。 这差点就要遭遇灭国之灾啊! 她自己就是上位者,换位思考一下,不得不承认直接把证据毁灭才是最简单的方法。 一旦她留下唐僧生的女娃,不但那女娃活不成,女儿国也不会留一个活口! 那唐僧……当真只是为了孩子着想,才想把女娃娃留在女儿国吗? 难道真的没有借刀杀人的意图吗…… 女王对唐僧如今是恨极了,恨不得立刻将人撵走。 对寸心则感激涕零,问她的身份。 寸心见她信了,才展露出自己的身份。 当帝王的凡人,总是对龙有好感。 女王也不例外。 当即不再有一丝怀疑,立刻答应绝不会留唐僧的女儿。 寸心这才离开。 翌日,唐僧再去求见女王时,却连王宫都没进去。 女王只叫人传话,不会收留唐僧的女儿,便不再理会了。 唐僧如遭雷劈,女儿国不收,那他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抱着那孽种上路吧?! 而正当唐僧发愁时,寸心则给小白龙下达了任务。 让小白龙没事的时候,多多说一些刺激唐僧的话。 例如夸这女娃娃漂亮,夸唐僧能干,再提一提,兴许抱着这女娃娃去取经,以后这女娃娃也能修成正果呢! 小白龙有些纠结:“三妹,这么一说,唐僧岂不是要发疯?” “你傻啊?他发疯你不会护着小姑娘?他一个凡人,还能拿你们怎么办?” 寸心翻了个白眼,觉得小白龙就是脑子轴。 “放心,我跟着呢!到时候我会找个人出面,又有你和孙悟空几人作证。将他对小娃娃不利的行为抓个正着。到时候,我再把孩子带走即可。” 这样一来,唐僧的名声不烂也要烂了。 还想取经修成正果,宣传佛法? 简直想屁吃! 而这个出面的人选,不能是她,也不能是杨戬。 需要挑选一个西天佛教没法悄无声息处理掉的人…… 所以,就你们了,三霄娘娘! 寸心挑选三霄娘娘,有着充分的理由。 一来,她们也恨极了天庭,而佛教大兴,玉帝有了佛教这个盟友后,实力只会越来越稳固。她有把握说服两人出来帮忙。 二来,如今的佛教,有一些是从通天教主手下叛变的。 对于同属于通天教主的弟子,三霄娘娘来说,这些就是叛徒。 三来,三霄娘娘虽然现在折损了一个,但实际上,实力最强的云霄却无碍。 就实力上来说,并没有弱上多少。 而西方二圣乃贷款成圣,就实力而言,是比不上道德天尊和元始天尊的。 云霄的九曲黄河阵,连元始天尊都不敢踏进去。 西方二圣又怎敢冒险? 倘若打不下来,岂不是对佛教大兴的计划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而据寸心所知,西方二圣的性子极为谨慎小心。 不会轻易出手的。 若是出手,自己一个准圣,和杨戬这个即将准圣的人也能在旁边偷袭。 到时候,有云霄的九曲黄河阵在明,她和杨戬在暗。 西方二圣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若是能重创西方二圣,哪怕这二圣没事,只是打个平手。 只要己方没死,西方佛教的面子就等于被踩在了脚底下。 这样的佛教,民间还会有多少人信仰? 又如何大兴? 如此一来,破坏佛教的大业,指日可待! 寸心越想越是满意,立刻飞身去了三仙岛。 云霄两人见了她也十分热切。 毕竟寸心也帮了她们不少忙。 于是在寸心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下,云霄和琼霄经过商议,决定帮寸心一把。 事实上,云霄对当年那场战斗也十分憋屈。 当年若不是寸心的提点,自己和二妹也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只可惜了小妹,如今还被困在天庭无法获得自由之身。 如今听闻有机会围魏救赵,破坏西方佛教的阴谋,从而削弱玉帝的实力。 并且,寸心还许诺她们。 若是日后成了大业,第一个毁掉的就是封神榜。 如此一来,她们还有什么顾虑? 自是应了下来。 三霄娘娘,再次出山! 而另一边,小白龙也的确按照寸心的吩咐。 没事就夸小娃娃漂亮,夸唐僧生出这么漂亮的娃娃,又为唐僧畅想了一下未来。 直把唐僧说的浑身发颤,甚至睡觉都做噩梦的地步。 而他看小娃娃的眼神,也越发的狠厉。 甚至连悟空有时候看到,都觉得胆战心惊的地步。 从而对小娃娃的保护更加滴水不漏了。 整个西行的队伍都充满了低气压,就连向来喜欢偷懒的猪八戒,哼哼唧唧的次数都减少了许多。 实在是如今唐僧的状态,过于瘆人了。 等到寸心带着云霄琼霄到了后,便暗中给小白龙发了个信号。 小白龙看到后,便在夜幕降临时,想法子支开了沙僧。 又对孙悟空做了暗示。 孙悟空心里清楚,小白龙所做的一切都有寸心在背后指挥。 而寸心心地善良,决计不可能让小娃娃陷入危险。 便放心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猪八戒呢,又在找石头睡大觉。 一瞬间,只剩下唐僧、小白龙和小娃娃三个人。 第104章 道貌岸然 “悟空去寻吃的还未回来,为师有些口渴了。你且去给为师寻些果子来解解渴吧。” 唐僧看到只剩下三个人,眼眸里闪过一丝狠色。 这是绝佳的机会。 平日里孙悟空几人把孩子护的滴水不漏,他根本找不到机会遗弃。 可他决不能带着这个耻辱去西天取经! 否则,一旦修成正果,自己一个男人生子,岂不是要传遍三界? 小白龙抱着孩子,犹豫了片刻。 唐僧立刻露出一抹微笑:“怎么,为师是她的亲父,难道还能让她伤着不成?” 小白龙知道现在暗处有寸心看着,并不担心。 但做戏总要做全了才是。 于是纠结了下,才将孩子递给唐僧。 又叮嘱了几句,在唐僧僵硬快绷不住的脸色中离开了。 唐僧见他走后,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看向怀里的女娃娃面色阴沉如水。 浑然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寸心和云霄琼霄的监视之中。 不仅如此,寸心还拿出了留影石对准唐僧,将他所有的神色变化都复刻的清清楚楚。 琼霄看到唐僧的眼神后,撇了撇嘴:“大姐,这和尚可真不像个好人。就这还取经呢!依我看,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云霄虽然稳重些,但对西方佛教也没什么好感。 毕竟好些都是从通天教主手下叛变的。 而且封神之战,西方佛教跟着捡了许多漏,占了她们截教好些便宜。 便是泥人也要生出三分火来。 不由冷笑:“呵,当年封神之战,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什么德性!净收一些见风使舵的叛徒,又能有什么好货色?” 她们一边说,唐僧在底下一边偷偷摸摸。 他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放在孩子的口鼻处,似乎要捂住。 但小娃娃似乎有所察觉,蓦然哭了起来。 吓得唐僧手一顿,连忙缩了回来。 然后抱着小娃娃,往偏僻的山谷走去。 寸心和云霄琼霄连忙跟上。 只见唐僧走了好一会儿,平日里虚弱的身子,如今倒是坚强起来。 抱着孩子走了好一会儿,唐僧发现了一处河流,眼前顿时一亮。 当即便找了个木板,将孩子放在上面。 最后将木板推入河面。 面上阴阴沉沉的看着这小娃娃,口中低声道:“别怪我,要怪,就怪在你不该出生。” 说罢,唐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唐僧一走,寸心忙将小娃娃抱了起来。 云霄心疼的摸了摸这小娃娃的脸:“这么小的孩子,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秃驴可真是狠心!” “谁说不是呢?” 寸心抱着孩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身为取经人,整日里将慈悲为怀挂在嘴上。孙悟空打死杀人如麻的强盗,他都能因此训斥,多有怨怼。如今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容不下!当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别说什么将孩子放到了水上,这不过是唐僧为了减少自己的心理负担,所用的一种手段罢了! 当年唐僧的娘亲将其放进木桶,推到河里。 那是实在没法子了,不这么做,唐僧很可能会被斩草除根。 而且唐僧的娘,也并没有将他放置在荒郊野岭的河流中。 唐僧被人看到捞起来,生存的机会非常大。 可如今呢? 如今是在荒郊野岭,连个人烟都没有。 野外的河里不知道有什么猛兽,甚至一条小小的水蛇都可能要了这娃娃的命! 而且又是大晚上的,山谷中的河水,本来就寒冷。 到了晚上更是冰凉刺骨。 唐僧什么措施都没有做,只是将她放在了木板上。 这哪里是想让孩子活下去? 分明是想把小娃娃活活冻死呐! 根本不给孩子活下去的机会! 真是狠心至极。 琼霄忍不住道:“大姐,咱们快去戳穿他的真面目!” “走!” 几人跟了上去。 唐僧经过一番跋山涉水,终于回到了原处。 他本就体力不好,不擅长走那么久的路,如今一来一回更是狼狈不堪。 此时的小白龙、孙悟空和沙僧几人已经回来了。 看到唐僧这般狼狈的模样,再看他手中空空如也,小白龙就知道,寸心的计划成了。 于是忙一脸急切的看着唐僧:“师傅,你怎么了?!怎么变得这般狼狈?” 说着,像才发现唐僧怀中空着一样,又是着急的追问:“还是小师妹,小师妹去哪了?!” 因着唐僧不愿给小娃娃取名,于是孙悟空几人就自顾自的喊这小娃娃是小师妹。 毕竟是师傅生的小姑娘。不是小师妹是什么? 孙悟空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也跟着着急:“是啊,师傅,小师妹去哪了?” 唐僧早在把小娃娃丢掉时。就已经将借口想好了。 面上满是悲愤:“刚刚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头豹子,我不过是怕孩子饿了,想给她拿着牛乳喝,便将她放在了一旁。谁知,那豹子竟然叼了孩子就跑!我追了好久都没追上,此刻……此刻……怕是已经葬身豹口了……” 说完,唐僧还装作受不住的模样,身子摇摇欲坠了几下,跌坐在地上。 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 “是我没用,我不该将她放开的,哪怕是被豹子咬死也该护着她才是……” 说到最后,唐僧还哽咽了起来。 若不是小白龙早就得知原委,此刻怕是要被蒙骗了过去! 天上的琼霄听到这话,气的不打一处来。 “什么狗屁秃驴!自己扔了孩子,竟然还胡言乱语!看我不去揭穿了他!” “什么?!” 沙僧听完唐僧的话,并没有怀疑,反而真情实意的担心起来。 “师父,那豹子朝哪个方向走了?俺去将小师妹追回来!” 唐僧胡乱指了下方位,沙僧想也不想,拿着兵器就往外冲。 浑然没看到孙悟空、猪八戒和小白龙脸上的异常。 小白龙是知情者,孙悟空清楚有寸心跟着,定然不会放任小娃娃出事。 猪八戒虽然不清楚内情,但他是人精呐! 他看到孙悟空和小白龙的脸色有异,且孙悟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跳起来去找人,就足以说明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第105章 断香火 沙僧还没跑开,就听到一个清脆又不失庄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好一个取经人,好一个金蝉子转世,好一个佛教的弟子!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和西方佛教一脉相承!让本仙姑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在场几人一怔,皆抬头望去。 只见两个貌美的女子,正在站在云端,看着唐僧冷笑。 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端庄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不是唐僧的女儿又是谁? 小白龙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看来这两名女子,就是三妹请来的外援了。 单单是直视这二人,就已经让他感觉到威压了。 而一旁的孙悟空,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眼眸中已经有了几分凝重之色。 这两名女子,尤其是那抱着娃娃的仙姑,给他一种莫大的压力。 比之当年遇到的如来还要强硬几分。 这两名仙姑是谁? 他以往为何从未见过? 莫说孙悟空没见过,就连一旁的猪八戒和沙僧都满脸茫然。 当初封神之战时,他们已经在天庭为玉帝效力了,根本没下界掺和。 所以压根没见过三霄娘娘。 而唐僧在看到原本应该顺着河流飘走的女儿却被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两个仙姑抱在怀里,又听到对方这般言语,立刻明白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暴露了。 当即吓得大汗淋漓。 若是自己先前的行为传扬出去,自己还如何取经? 世人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唐僧一时之间,只觉得双眼发黑,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 孙悟空则眼珠一转,对着云霄琼霄拱了拱手:“敢问仙姑何出此言?” 他顿了顿,不等云霄回答,便道:“师傅他是得道高僧,受菩萨点化去西方拜佛求经。颇受世人敬仰,又怎会是道貌岸然之徒呢?” 唐僧狠狠的瞪了孙悟空一眼,眸子几欲喷出火来。 琼霄冷哼一声,将留影石扔在空中,释放出了唐僧扔孩子的画面。 寸心为了刻录清楚,特意寻了最佳的角度。 将唐僧的阴狠和虚伪全数录了下来,没有放过一点。 此刻播放出来,直接将唐僧的遮羞布狠狠扯了下来。 孙悟空猪八戒和小白龙早就知晓唐僧是什么德性,虽然有些惊讶唐僧的狠心,但也没有非常惊异。 反倒是沙僧这个憨厚的老实人,看完难以置信的盯着唐僧,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之中。 “师父,你怎么、怎么能如此狠心?!小师妹可是你亲生的骨肉啊!” 这些时日以来,除了睡觉时,小娃娃是由孙悟空护着。 平日里小娃娃的吃喝拉撒,都是沙僧亲力亲为。 所以对于这个小师妹,沙僧付出的感情可想而知, 而他对唐僧又是真心实意的尊重信任。 如今突然发现,唐僧竟然不是自己心中那么好,沙僧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唐僧看到留影石放出的画面后,胸口像被大石头砸中了一番,险些昏厥。 尤其是当徒弟们看过来时,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不由大叫:“这不是我!是……是她不知用什么妖术幻化出来的!” 唐僧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猪八戒却眼带怜悯的看着唐僧:“师傅,留影石是做不得假的。” 唐僧听到这话,再承受不住打击,倒地昏死过去。 云霄冷笑:“西方佛教的传人,就这点肚量?当真是本仙姑高看了。” 说罢,又对几人道:“既然他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本仙姑看她有缘,便带走了。” 猪八戒一怔,忙追问:“仙姑,请问您尊姓大名?” 琼霄扯了扯唇角:“我二人住三仙岛。” 听到三仙岛,猪八戒顿时了然。 态度恭敬到了极点:“没想到是云霄娘娘和琼霄娘娘。二位仙姑看上小师妹,是小师妹的荣幸。” “你倒是还有见识,也挺识趣。” 琼霄看了他一眼,便和云霄一起离开了。 直到二人离开,猪八戒才长松了一口气。 孙悟空在一旁抓耳挠腮的追问:“呆子,这两人是谁?” 他可是在天上和猪八戒共事过,猪八戒虽然比较圆滑,但能让他这般如临大敌对待的,孙悟空还真没见过。 猪八戒“唔”了一声,便对孙悟空道:“这三霄娘娘,当初封神之战时。可谓是战力超群。你和杨戬也是老相识了,当初他可没在这二位手里讨到好。甚至于……十二金仙都被她给困住了。若不是云霄娘娘没下死手,嘿……” 这一声“嘿”,道尽了无限意味。 孙悟空瞳孔一缩。 “竟然是这般厉害的人物,俺老孙怎得从前没听说过?” 猪八戒摆了摆手:“人家轻易不出三仙岛,封神之战都已经过了千年了,这二位娘娘从未出现过。谁知道怎么就出来了。” 猪八戒顿了顿,看了看天空。 低声喃喃:“这三界,怕是又要乱了……” 三界乱不乱,猪八戒尚且不清楚。 但佛教却是真真切切的乱了起来。 云霄说帮忙,那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说要将孩子抱到三仙岛,也不是胡扯。 而寸心则将留影石复制了很多很多份,找到那些正打舆论战的妖怪们,将东西分发了出去。 这一下,民间本来就对佛教不怎么感冒。 看到唐僧竟然如此狠心要害一个小娃娃,当即认定佛教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有很多激愤的民众甚至直接将寺庙给砸了。 而重中之重的大唐,寸心又怎么能放过呢? 把留影石传的到处都是,还不忘送到了皇上手中。 又将唐僧做过的一系列事情添油加醋。 反正唐僧本来也不清白。 皇上在得知此事后,沉默了许久。 原本他还不想相信。 可民间反佛教的呼声越来越高。 即便是皇上也不能无视。 最后出于政治考虑,下令查封大唐境内的寺庙。 结果这一搜查不得了。 竟然从很多寺庙中搜查出许多钱财! 国库都被堆满了。 原本皇上还有些战战兢兢,结果看到丰盈的国库,胆子顿时变大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慈悲的和尚,竟然富得流油! 传到民间后,老百姓对佛教更加厌恶了。 而各地寺庙被砸,香火直接断崖式跌落。 这一现象,自然也引起了佛教的注意。 第106章 大唐现状 “怎么回事?” 如来感受到香火断层,顿觉得不妙。 按理来说,金蝉子取经开始后,香火应该越发的鼎盛才对。 如今香火不但没有多,反而变得更少了。 这是出了什么变故? 如来掐指一算,却只能算到事出唐僧身上。 具体什么事,还需要让观音去查看情况。 毕竟再怎么能掐会算,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像看见一样弄的一清二楚。 更何况其中还有寸心、云霄等人插手搅和。 大家都是准圣,如来想掐算还真算不准。 而寸心实际上也并不怵如来,她一直忌惮的是西方二圣。 不然也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破坏佛教大兴了。 恰好今日观音也在,如来便让她去下界查看情况。 观音也察觉到自己的香火断了许多,心下着急,率先去了大唐。 毕竟大唐国力昌盛,香火旺盛。 不然真以为唐僧这个金蝉子转世是随随便便找个国家出生吗? 这怎么可能? 地府里有地藏王菩萨,想动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观音赶到大唐,还没来得及去皇宫看,就看到许多寺庙破败的情况,顿时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不过是一段时间没看,大唐怎么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观音不敢迟疑,当即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普通妇人。 然后去打探情况。 这一打探,直接把观音弄懵了。 “什么?唐僧生女,又将女儿抛弃?” 观音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什么叫做唐僧生女?! 唐僧他、他是个男人啊! 怎么可能会生出女儿呢? 观音下意识觉得,这是唐僧被人算计了! 兴许有人颠倒黑白,将别人所作所为嫁祸给唐僧,才会导致这种离谱的传闻! 但这么离谱的传闻,又怎么影响力这么大呢? 怎么会引起民间的激愤呢? 观音看着眼前这个提起唐僧又满脸不屑的年轻妇人,满心不解。 不由试探的问:“可是……那唐僧不是男子吗?男子又如何生女呢?莫不是搞错了……”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年轻妇人打断了。 “你不是咱们本地人吧?” 观音一怔,顺着这话应了下来。 年轻妇人一听就来劲了。 冲着观音眉飞色舞的分享八卦。 “你有所不知,那唐僧确确实实,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但他去西天拜佛求经时,路过了一个名叫女儿国的地方。据说喝了那国家的水,竟然怀上了娃娃!最后还是稳婆划开他的肚子,将那娃娃取出来的。所以,就是他生的女儿,没错。” 观音听完,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根本无法保持表面的淡定。 什么鬼,金蝉子生女了?! 竟然不是陷害,而且真真切切的以男儿身生女了?! 尽管还没有求证,但观音已经信了大半。 西行取经是她负责的,所以一路上考察过各国的状况。 而在其中,她也的的确确看到过女儿国。 但女儿国离大唐遥远,如今大唐的百姓却能将女儿国的情况说的有鼻子有眼,此事怕是十有八九为真了。 而且,这幕后定然还有推手! 否则,即便此事是真的,大唐又怎么会这么快知晓? 所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观音不由陷入沉思。而她这副表情,让年轻妇人以为她是太过于震惊了。 继续分享八卦:“倘若这唐僧将女儿好生的养着,咱们不仅不会说什么,还会佩服他的胸襟呢!可惜,他道貌岸然,虚伪阴狠。竟然要将女儿推入死路!这样的人,又怎配称得上高僧?由此可见,指定他去西天取经的西方佛教,怕是一丘之貉!这求取得经书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他们所谓的高僧都度化不了,还想给我们讲些虚虚假假度化咱们?真是可笑!” 观音犹如当头一棒,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由出声反驳:“即便生女是真,又如何证明他抛弃了女儿呢?” 年轻妇人也没生气她的反驳,反而淡定的指了一个方向。 “你去那边一看便知。” 观音心里一个咯噔,直觉告诉她,怕是不好。 但无论怎样,她都要一探究竟。 便朝对方指的方向走了几步。 待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堆人围成一团。 一边看着什么,一边激烈的讨论。 观音听到有唐僧的名字便走了过去。 这一看,犹如身置冰窖。 脑中只剩下一个词:“完了!” 只见城楼之上,吊着一块留影石。 那留影石不停的播放着一些画面,甚至连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播放的画面不是别的,正是唐僧如何抛弃女儿,如何将一个婴儿放入冰冷刺骨的河流之中,又如何撒谎骗人,谎称女儿被叼走的经过。 这画面将唐僧脸上的狠毒展现的淋漓尽致,根本做不得假! 尤其是那恶狠狠的眼神。别说是凡人了,便是观音看了,都觉得心里烦闷。 她倒不是觉得唐僧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但她气的是,唐僧竟然做的这般不谨慎,还被人用留影石给录了下来! 要知道,唐僧是她指定的取经人,这件事在大唐人尽皆知。 如今取经人出了事,旁人又怎会不往她身上想? 难怪自己的香火断裂成那样! 原来都是被唐僧拖累了! 观音只觉得头疼,一时之间竟有些束手无策。 她倒是能把这留影石收走,可收走了又能怎样? 唐僧的所作所为,在大唐都已经传遍了。 她还能堵住这些人的幽幽之口不成? 除非把他们全杀了。 可是全杀了,谁来传颂佛教的香火? 观音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她也没有那个能耐,能篡改整个天下人的记忆。 别说是她了,就是圣人都没这个本事。 否则,佛教还争什么香火? 直接把凡人的记忆改了不就成了? 而最令观音绝望的是,大唐皇帝竟然因为民愤,下令彻查了寺庙。 从寺庙中搜出大量的金银财宝,填充了国库。 从而查封了诸多寺庙。 这才是佛教突然发现香火断层的主要原因! 第107章 是通天教主? 有皇上的大力支持,再加上民心的流失。 佛教刚刚兴盛起来的香火,全没了。 至少在大唐境内,是彻底没了。 而每个皇帝,都是有气运加身的。 尤其是像李世民这种虽然是二世,但和开国皇帝没什么区别的,气运更是旺盛。 身上加诸着大唐整个国运。 莫说是观音,便是如来来了,也不敢对其动手。 西方二圣更不用说,正值关键时刻,决计不会冒着被气运反噬的危险出手。 要知道,这种皇上都是被天道所认可的。 西方二圣现在还背着天道的债务呢! 就因为无法对唐皇出手,所以当初佛教才会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设计泾河龙王的身死,从而纠缠李世民,让唐僧脱颖而出。 不然,就凭唐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有什么本事能让李世民另眼相待? 观音看着如今的大唐,只觉得棘手至极。 这件事,她根本插不了手了。 幕后之人打佛教一个措手不及,且出手狠辣,直接针对佛教的香火。 是谁? 观音第一反应,就是道教之人在搞鬼。 可道祖明明说了,不许三清圣人再插手三界的是是非非。 难道三位圣人……真的敢忤逆道祖不成? 观音捉摸不透,决定去找唐僧弄个明白。 至少要把幕后之人给找出来才行。 否则,就这样回西天她也没法对如来佛祖交代。 观音顺着西行的路线,找到唐僧一行人。 找到后才发现,唐僧病倒了。 病的稀里糊涂,嘴里还不停的说胡话。 观音见状,便询问其余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悟空咂咂嘴,阴阳怪气的笑了下。 “菩萨你神通广大,当真不知发生了何事?” 原本孙悟空就烦佛教,后来又得知观音竟然送唐僧金箍,妄图控制他! 孙悟空如今看到观音,不给她白眼都是涵养好了。 观音脸色一僵,心里暗骂。 这可真是个猢狲! 若不是自己,他还在五行山下压着呢。 这猴子不念自己的恩情,当真是难以教化! 观音强压着怒火,又问猪八戒。 猪八戒却打起了迷糊眼:“这个事吧,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俺老猪嘴笨,实在不知怎么说呢!” 观音气的脸色铁青。 她又不是没和天庭打过交道! 天蓬元帅在天庭时能说会道,一遭下凡变嘴笨了?谁信呐! 可猪八戒就是咬死了自己说不好,观音也没法子。 只能问沙僧。 沙僧这个老实人,便老老实实的从女儿国说了起来。 一直说到唐僧女儿被抱走,唐僧生了重病昏迷不醒。 观音听的心头发颤,脸色大变:“你说是谁抱走了唐僧的女儿?!” 沙僧眨了眨眼,老实回答:“是三霄娘娘里的云霄娘娘和琼霄娘娘。” 观音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竟然是三霄娘娘?! 她又怎会不知三霄娘娘的厉害? 而且,三霄是谁?! 那可是通天教主的弟子啊! 她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通天教主! 观音越想越怕。 通天教主的战力,谁人不知? 若非当年封神之战被道德真君和元始天尊算计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这位要是插手,算计西行取经。 那可是连西方二圣都未必顶得住啊! 可若不是他出手,三霄娘娘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大唐,又怎么会被搅和成如今的模样? 观音心乱如麻,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不够格插手了。 连忙回了西天。 如来听到观音的禀报后,半晌没开口。 好半晌才问:“此事当真?” 观音不敢马虎,认真道:“千真万确。” 如来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他也觉得头疼。 便是他对上云霄姐妹的九曲黄河阵,也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如来根本不敢去找三霄算账。 可如果置之不理,佛教大兴的大业就会被毁之一旦。 这怎么能行? 如来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解决不了。 便去寻了西方二圣。 将这种种事迹告诉了西方二圣。 西方二圣被气的直跳脚。 “佛教大兴,这可是老师的旨意,他怎么敢违背老师的意思?!” 准提口中这里面的“他”,指的自然是通天教主了。 接引却皱了眉头:“老师明明将他关在了身边。按理来说,有老师坐镇,他怎么可能动手脚呢?” “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指挥的动云霄?!” 准提气恼不已。 他不打算去找云霄算账。 毕竟云霄的九曲黄河阵确实厉害,自己是从天道借来的气运勉强成圣,自己和接引是圣人里最弱的。 因着一直没有还天道气运,近些年竟然有些境界不稳的感觉。 万一破不了云霄的九曲黄河阵,那岂不是把脸丢尽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寻老师,要个公道。 准提拉着接引,飞上了三十三重天的紫霄宫。 一见到鸿钧,准提就对他诉苦:“老师,您交给我们兄弟二人的任务,怕是不成了。” 鸿钧有些纳闷:“为何?” 准提咬牙切齿:“老师,通天教主他竟然派人私下捣乱!直接将佛教在大唐的根基给毁了!” “不可能!” 鸿钧听到这番话,立刻反驳:“通天自封神之战后,便一直待在我身边,根本不可能,也没机会出去。” 准提一愣:“那、那不是他,还能是谁?” 鸿钧垂下眼皮,掐指算了下,不由动作微顿。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准提和接引,然后毫不留情的把人撵了出去。 “此事与三清无关,尔等走吧。” 准提不情愿的张了张嘴,却被接引直接揪走了。 不走不行,老师明摆着都不想说什么了。 既然老师说了和通天教主无关,那看来是真的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不是通天教主在背后捣乱,那还能是谁? 到底是谁,能够指使的动云霄? 准提和接引讨论了半天。 愣是没讨论出结果。 甚至连要不要去三仙岛问罪,他们都没讨论出来结果。 没办法,他们正处于关键时期。 如今竟落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第108章 战二圣 他们现在只觉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鸿钧连点提示都不给。 要知道,建立佛教,让佛教大兴还是老师给的建议呢! 说是合该佛教大兴。 怎么如今却不管不问了? 事实上,鸿钧的的确确算出了寸心的存在。 但他也同时推算出了寸心的所作所为全在规则之中,在天道的允许之内。 如果寸心是逆天而行,他即便不插手,也会给点提示。 但存在即合理。 寸心能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通过了天道的允许。 而鸿钧现在是天道的意志化身,所以对他来说,一切都以天道为主。 提点准提接引建立佛教是因为当时天道确实显示佛教当兴。 但此时却出现了变故,也是天道允许的。 准确的说,世间万物没有什么特别固定的存在。 万物在时时刻刻的变化。所以机缘也在变化。 佛教大兴的同时,机缘和危机同时并存。 寸心,就是那个危机。 这都是佛教该有的劫数。 如果佛教渡过去,就会大兴。 如果度不过去,存在或许还会存在,但规模怎么样就是两说了。 就像当初封神之战。 天道显示人教阐教截教三教会有这么一场劫难,但根本没有规定具体的人数。 所以道德真君和元始天尊才能联手算计通天教主。 而天道只需要保证上榜人数,具体是谁根本不重要。 这就是所谓的变故。 所以鸿钧根本不会管。 谁兴谁立,只要天道允许,他就不会理会。 鸿钧的想法,准提接引自然捉摸不透。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越想越气。 他们可是圣人!怎么能被小小的三霄给拿捏了? 当初云霄和琼霄被道德真君和元始天尊打的落荒而逃,他们自然也可以! 没道理大家都是圣人,差距那么大啊? 虽然境界有些不稳,但他们也要让云霄和琼霄明白,圣人就是圣人,不可侵犯。 于是两人便携手去了三仙岛。 但他们哪里想到,云霄既然愿意帮寸心的忙,又怎会想不到后续结果? 毕竟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于是便去寻了她的师姐,无当圣母。 无当圣母也是准圣级别,且在万仙阵中全身而退。 可见实力非凡。 她虽然隐匿了踪迹,但私下里并没有和云霄断了联系。 毕竟截教没上封神榜的人,也就剩下那么点了。 无当圣母对当年的大战也耿耿于怀。 原本云霄过来游说她一同对付佛教时,她是不想出头的。 但云霄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从破坏佛教大兴所能造成的影响这点说服无当圣母。 无当圣母听闻可以对天庭,乃至对封神榜造成影响后,心下有了动摇。 她也有关系好的同门被弄进了封神榜。 如果能在出了口恶气的同时,还能把封神榜破坏掉,那简直不要太爽快! 无当圣母考虑了许久,到底是答应了。 如此算来,便有三个准圣了。 再加上寸心和杨戬躲在暗处。 云霄根本不在怕的。 准提和接引二人到时,云霄刚和琼霄、无当圣母布置完阵法。 “云霄,你阻碍佛教大业,已然犯了大罪。还不快出来受罚?” 准提和接引比较谨慎,没有踏进三仙岛。 而是在外面传音。 云霄隔着阵法看向准提接引,朗声冷笑:“犯了大罪?若云霄犯了错,自有师父降罪,实在不行还有天道惩罚。也不知道你能代替的了哪位?” 言下之意:你不配! 准提接引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们自从成圣后,已经没人敢对他们这般无理了。 如今云霄不过是个小辈,就敢这么不给他们脸面,这叫他们如何受得了? 接引眯了眯眼,眼眸阴冷,面上却带着微笑:“吾与你师父一同听教于紫霄宫,与你师父算是同门。你这小辈却如此不知礼数,吾便替你师父惩戒一二。” 琼霄忍不住“呸”出声:“我师父神通广大,自身成圣。也是你们这种向天道借功德才勉强成圣的人能比的?真是笑掉大牙!” 准提接引一时不备,被揭了老底,瞬间恼羞成怒。 “好一个口舌伶俐的小辈!” 准提怒极,嘴上说要给云霄一个教训,实际上却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给了接引一个眼神。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对着三仙岛上的阵法就是法宝乱砸。 很可惜,他们法宝多,云霄琼霄和无当圣母手里的法宝也不少。 阵法更是精妙。 准提接引动手老半天,也也只是撼动了一点。 琼霄忍不住放声嗤笑:“不愧是借功德成圣,这实力果然是不同寻常呢!” 一口一个借功德,把二圣气的七窍生烟。 准提对接引道:“看来,咱们也不必留手了。” 实际上是知晓两人拼法宝是有些难破阵了,便决定亲自入阵。 进了阵后,两人和云霄琼霄无当圣母三人斗的昏天黑地。 论实力,还是准提和接引更胜一筹。 但这里是三仙岛,是云霄的大本营。 又事先布好了阵法,占据了地理优势。 一时之间竟打的不相上下。 虽然云霄琼霄和无当圣母三人略有劣势,但准提接引一时想拿下还真有些难。 打着打着,云霄三人逐渐出现法力不支的情况。 准提和接引心下大喜,手下动作也越发狠厉。 殊不知,越是急,破绽露的越多。 寸心和杨戬就是瞅准这个时候,一个拿着定海珠,一个拿着翻天印。 趁二圣不备,直接搞偷袭。 把准提接引打了个正着。 尤其是准提,被定海珠砸中了脑袋,险些被砸昏。 一口血不由喷了出来。 这一击如果是圣人出手,怕是准提已经没命了。 接引被翻天印砸中胸口,也是一时胸闷气短。 见到准提吐血,顿时大惊。 再加上云霄三人又趁机落井下石,招招直取两人要害。 接引顿觉不妙,连忙拉着准提往外跑。 跑出了三仙岛,云霄三人也没有追。 毕竟她们的优势在于阵法。 一旦出了阵法,优势就没了。 穷寇莫追,这道理还是懂得。 第109章 背锅侠通天 准提和接引两人跑了后,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言语了。 准提脸色抽动,长叹一口气。 “今日这场景,说没有通天在后面指使,我是不信的。” 他捂着头,莫说是成圣之后,便是成圣之前他也没吃过这么大亏! 他气的浑身颤抖,头却昏昏沉沉。 虽然只是受了一下,但那珠子他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定海珠! 是赵公明的定海珠! 好哇,全都是截教的人,怎么可能和通天没关系? 他左思右想,愣是咽不下这口气。 受伤事小,丢面事大! 他二人联手竟然没能拿下云霄几个小辈,还被打成了重伤。 虽然是被偷袭。 但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呐! 至于不传扬?想也不可能啊! 云霄都敢对他们佛教的香火下手了,如今又打了胜仗。 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们,他们恨不得宣传的三界人人皆知才罢休! “不行,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准提冷着脸,拉着接引就往三十三重天去。 “不知道通天用了什么法子蒙蔽了老师,咱们一定要让老师看清他的嘴脸!” 接引叹了口气,心里却不抱希望。 他不觉得通天有这个本事,能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可除了通天,他实在想不出谁还有这个能耐了。 算了,即便不是通天的问题,那也是通天的弟子。 不是他的问题,他也要负责才是! 接引抱着这个念头,跟着准提来到了紫霄宫。 谁知这一次,鸿钧压根没见他们。 任凭他们在宫外怎么求见,紫霄宫内都悄无声息。 最后准提忍不住道:“老师,通天教主放任手下弟子破坏佛教大业,这是违背了老师您的法旨啊!” 宫内的通天教主原本还乐呵呵的听着他们在外面苦苦哀求,听说是云霄几个打了这二人,他笑得更欢了。 结果却听到准提竟然把脏水泼自己头上,这让通天教主怎么忍? 他脾气向来暴躁不好惹,更何况也没把准提接引放在眼中。 当即就出了紫霄宫。 虽然老师说,不许他插手三界的是非。 可如今是在三十三重天,又不是在三界之内。 准提接引也是圣人,不是凡人。他和对方“切磋”一下,很合理吧? 而对于鸿钧来说。 只要通天不插手三界之事,那对方做什么他都不会管的。 所以,当通天出现时,准提接引还以为是鸿钧终于肯见他们了,正琢磨着如何告状。 却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连本座座下弟子都打不过,还有脸来告状。难怪老师不想见你们这两个废物,还佛教大兴,你们也配担得上这重任?干脆早点找个地方,等着还不上功德,受天道惩罚去吧!” 这番贴脸开大,直接把准提接引两人骂懵了。 待看清是通天教主后,准提跳起来指着他怒声喝道:“我就知道,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不然怎么云霄讽刺完他二人借功德,通天又紧接着嘲讽?! “啊呸!本座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似你们二人,整日里只敢在背后搞东搞西,如同阴沟里的泥鳅一样,令人厌烦!打不过就泼脏水,真是好大的本事!” 准提气懵了。 接引也沉着脸盯着通天教主:“此事纵然不是你在背后指使,但终归是你徒弟做的恶。难道你不该对我二人给个交代?别忘了,这可是老师给的任务,佛教当兴,此乃顺应天道。通天,你想逆天而行不成?!” 通天嗤笑一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纵然是本座的弟子,本座也不会强迫他们做什么。交代?要什么交代?你们也配?还逆天而行……真是可笑。” 两次贴脸嘲讽,便是接引也忍不住了。 “通天,我二人与你好生商议,你就是这般态度?!” 通天眼眸一凝:“怎么,你们还想要什么态度?” 说罢,便祭出了法宝。 手持青萍剑,对准二人,神色倨傲。 “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接引脸色大变。 准提或许被定海珠砸中了脑袋,头脑有些不清晰。 但接引可清楚的很。 通天教主的战力,哪里是他二人能比的? 当年通天一力战四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纵然如今没了诛仙四剑,别的法宝还在呢! 实力就算下降一点,也足够吊打他们了。 接引当即便道:“通天,你真要在老师的紫霄宫前如此嚣张吗?!” 通天翻了个白眼:“泼脏水到我头上,还扯什么?” 他当下再懒得打嘴炮,直接一剑刺了过去! 接引吓得慌忙挡住,但通天教主又不是云霄,哪里是他说挡就能挡住的? 通天教主一顿乱揍,将二人揍的遍体鳞伤,才神清气爽的将两人从紫霄宫前踢走了。 “别在这儿碍眼!” 准提接引告状没成,反而被打的遍体鳞伤。 两人相顾无言,可谓是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同时也产生了恐慌。 准提抖了抖嘴唇:“老师……老师竟然眼睁睁看着他如此嚣张,却不出手制止……” 接引叹了口气:“老师偏心他,不向来如此吗?” 不然通天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东西?不都是鸿钧给的。 “可是他破坏佛教大业啊!” 准提脑子跟浆糊一样,想不明白。 接引反而摇了摇头:“我观他神色,此事应该确实非他指使。” 毕竟通天教主什么性格,他们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是谁?” 准提心下一惊,莫名觉得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想要将他二人包裹。 “不知,但如今的情形,必须要想出个对策。” 接引想了下,对准提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因唐僧而起,自然也要由他来解决。” “他如今肉体凡胎,能做什么?” 准提纳闷。 接引却挑了挑眉:“自然是要挽回一些口碑了。” 虽然他不懂什么叫做舆论战,但是已经想出了对策。 于是便回到西天,给如来下达了法旨。 如来又将这件事交给了天定打工人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 第110章 苦肉计 观音菩萨又去寻了唐僧。 此刻的唐僧已经病好了,但身上的病好了,心却没能医治。 毕竟他一向在徒弟面前说慈悲为怀,又经常以此为由训斥杀性大的孙悟空。 结果自己抛弃亲女的事却暴露在众人面前。 虽然唐僧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觉得自己又不是亲手把孩子弄死,而是将对方放在木板上随水漂流,是给足了对方活命的机会。 当年自己不也是被娘亲放在河上漂流,活了下来吗? 说到底,这娃娃就不该投生在自己腹中。 他给了对方一条命,怎么做都不为过。 错就错在孙悟空无能,不能及时将落胎泉水送回来。 错在猪八戒去天上请人的时间太长,导致赶不及。 错在沙僧和小白龙过于迂腐,听信稳婆的言论便同意将他肚子剖开,抱出孩子! 即便是一尸两命又如何? 自己便是去了,猪八戒的那些朋友,难道还不能把自己救回来吗? 即便是自己被勾了魂,孙悟空难道不能把自己魂魄要回来吗? 这样一来,自己的命保住了,孩子便是死胎。 自己又何至于被逼无奈出此下策? 他又不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取经大业! 是为了佛教大兴,为了佛教的清誉才不得不做下此事啊! 自己是菩萨指定的取经人,若是有了污点,让三界如何看待自己,如何看待菩萨,又如何看待佛教? 他也于心不忍,可为了佛教大业,不得不做此恶毒之事,实属被逼无奈呐! 总之,唐僧心里觉得委屈的很。 尤其是看到几个徒弟时,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心里越发恼怒。 可奈何西行之路过于艰辛,他万离不开这几人。 否则…… 唐僧垂下眸子,掩去阴霾。 他在心里百般建设,竟将自己给洗脑了一样,越发觉得自己没错。 错都在别人,不在自己。 自己是为了佛教,实为舍身取义! 就如佛祖割肉喂鹰一样,牺牲自己的清白,独自承担内心的骄傲,只为了佛教的未来! 将自己洗脑成功的唐僧,这几日又有了精气神,丝毫不见先前的颓然了。 孙悟空看了啧啧称奇,对猪八戒纳闷道:“呆子,他做了这样狠心的事,如今竟是一点也不装了?” 因为嫌弃唐僧,孙悟空是连师傅二字都不愿意喊了。 猪八戒瞅了唐僧一眼,嗤笑一下。 这种事,他在天上看的多了。 “有些人呐,惯会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好让自己所作所为全部归为正义之上。” 当年玉帝不就是这样吗? 孙悟空眼眸闪了闪,看向唐僧的眼神越发鄙夷。 若不是为了寸心的大业,他早就撂挑子跑了。 正说着,观音却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唐僧。” 观音一来,便找到了唐僧。 “你可知错?” 唐僧心里虽然觉得自己无错,但知道决不能在观音菩萨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态。 他又不是笨蛋。 观音都这么问他了,那自然是觉得他错了。 既然觉得他错了,那他认错便是。 于是便低头道:“贫僧知错。” 观音点了点头。 “此事也不全然怪你,背后牵扯甚大,你也是被算计了。” 虽然准提接引挨了一顿揍后,确定这件事和通天教主没有干系。 但唐僧生女又弃女,又被公之于众。 这件事环环相扣,再加上云霄出手,这件事说背后没人搞鬼,打死准提接引都不会信。 只是不知道幕后人是谁。 对方在暗,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 只能先把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其实观音不是没怀疑过孙悟空。 毕竟唐僧生女,最大的关键在于孙悟空没能及时带回落胎泉水。 而那看守落胎泉水的道人,分明能力普普通通,如何能是孙悟空的对手? 但观音打探了一番,才知晓缘由。 原来那道人竟然和孙悟空有些渊源,是先前孙悟空结拜兄弟牛魔王的弟弟。 而对方为难孙悟空,不愿给落胎泉水,则是因为先前其侄儿,也就是牛魔王的儿子红孩儿要吃了唐僧,被孙悟空给不小心弄死了。 因着寸心将红孩儿带走,所以旁人并不知晓红孩儿还活着。 只知道孙悟空和红孩儿打斗一番,对方便失踪了。 于是便先入为主的认为红孩儿已经死了。 而那道人是红孩儿的叔叔,自然要为自家侄儿报仇。 孙悟空又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道人一没有伤害唐僧,二没有在女儿国作恶。 只是霸占落胎泉水,汲取一些财物罢了。 这种人,本就不在孙悟空要打杀的范围内。 毕竟不是恶人。 而对方又是打着为红孩儿报仇的名义刁难孙悟空,孙悟空重情重义,本就对失手打死红孩儿一事而愧疚。 如今碰到他叔叔。自然也不愿与其动手。 因此才纠缠了两日。 直到第三日,才觉得不能拖下去了,便强行取了泉水回来。 谁知道唐僧竟然提前发动了。 观音弄清楚这一切后,不由心下叹气。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 整件事符合孙悟空重情重义的性子,所以观音也就信了。 浑然不知,这套说辞是寸心教给孙悟空的。 观音觉得最为蹊跷的是唐僧为何会提前发动。 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缘由。 最后只能认定幕后之人手段高明了。 唐僧听到观音的体谅,眼中忍不住泛红。 “弟子一心只为取得真经,受苦也不怕。” 观音对他认错的态度甚是满意,又道:“此事你虽被算计,但造成后果太大。现要罚你,你可认?” 唐僧恭恭敬敬:“弟子认罚。” 于是观音便让孙悟空几人留在原地,她则带着唐僧离开了。 至于目的地,自然是大唐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教徒因唐僧而愤怒,那就要由唐僧负责消灭怒火。 待唐僧从观音口中得知大唐的现状后,整张脸都变得煞白。 他不由双腿打颤,就连话都结巴起来:“这、这全是弟子的过错,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公之于众,哪怕唐僧不知道什么叫做社死,也觉得羞愤难当。 第111章 口碑扭转? “如今只能以苦肉计了。” 观音淡淡一句话,便道出了目的。 唐僧听到苦肉计,心下一松。 既然能够让他配合苦肉计,就证明取经人还是自己。 只要过了这一关,他照样能够在去西天取经。 当即便对观音感激涕零。 观音将他带到了大唐最繁华的地方,又用法术将两人的身形化为影子,投放在空中。 具体的原理,就和留影石差不多。 唐僧曾在大唐开过法会,许多人都见过他真容。 当然,那是以前白白胖胖的时候。 这些年风吹日晒再加上饥一顿饱一顿,以及产后没有及时调理导致的身体虚弱。 如今的唐僧骨瘦如柴又黑不溜秋。 哪里还有当初高僧的模样? 若不是当初寸心让手下分派留影石时,特意做了说明,告知里面的主人公是唐僧,大唐的百姓还认不出来呢! 不过留影石如今日日夜夜都在播放,所以世人也将唐僧认了出来。 立刻纷纷唾弃起来。 “呸!这道貌岸然的和尚,竟然还有脸回来?” “做下这等恶事,还有脸去取经?” “和尚没一个好东西!佛教也不是好东西!还是陛下圣明,抄了那么多寺庙,搜出的金银财宝都能填充国库了!” 底下骂声一片。 唐僧虽然在天上听不见,但看见世人愤怒的面容,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心里越发的气恼。 一群愚民! 不知所谓! 自己那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能够继续取经! 取经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渡化大唐的百姓! 唐僧越想越气,但面上却没有流露丝毫。 观音扬声将唐僧的所作所为诉说了一遍,并不是一味的袒护,而是以批判的口吻,斥责唐僧。 随后又当众责罚唐僧,将瓶中柳条朝唐僧重打了几下。 唐僧瞬间浑身是血,看起来好不凄惨。 最后,观音又让唐僧发誓,日后定改邪归正,去取经为赎罪。 若是再犯,便堕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毕竟佛教有个说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唐僧这也算是回头是岸了。 待惩罚结束后,观音又面容严肃,将那些被皇上抄出金银财宝的寺庙逐出佛教。 只道金银财宝对佛教无用,是有心人利用佛教的名头大肆敛财。 言语之间,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佛教反而成了清清白白一朵小白莲。 她用词谨慎而诚恳,再加上世人对观音的好感度比较高。 因为观音的的确确经常现世,助人为乐。 这也是她为什么被如来选定为佛教代言人的原因。 于是在观音颠倒黑白的言论下,许多人产生了动摇。 有些原本就是坚定的佛教徒,此刻扬眉吐气起来。 “看看,我就说佛教不是这种藏污纳垢的教派。都是那些不干人事的和尚搞的鬼!” “我先前就说,寺庙是寺庙,佛教是佛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这些佛教徒是信仰最深的一批人。 先前佛教引起了众怒,即便他们不停的为佛教说话,也于事无补。 如今见众人犹豫,立刻游说起来。 总之,情况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观音见状,又宣传了信仰佛教的好处。 然后又顺便随手解决了一些人的困境。 显得越发平易近人。 百姓的内心越发有了动摇,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激进。 将寺庙、和尚和佛教牵扯在一起了。 毕竟西方佛教都是神仙,是真佛。 而大唐境内的寺庙和和尚都是凡人所建造,里面也都是凡人。 菩萨日理万机,怎么能知道世俗的和尚做过什么事呢? 把错全推到佛教身上,着实有些不公平了。 就这样,观音和唐僧这一番操作,又挽回了一些口碑。 倘若持续下去,兴许终有一天,佛教的香火会恢复成原先鼎沸的模样。 但很可惜。 寸心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唐僧被柳条抽的血淋淋的,看似吓人,实则并不严重。 观音将他带离大唐后,便立刻给他治好了。 又对他进行了安抚勉励,将唐僧送到孙悟空等人身边,才离开。 她还要忙着去各地刷脸帮人。 将佛教的口碑扭转回来呢! 待观音走后,唐僧师徒又继续上路。 寸心和杨戬二人一直在暗中盯梢。 寸心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眼力何其凌厉? 一眼就看出唐僧面服心不服,表面上认错,实则不以为然。 于是便从系统商城买了瓶吐真剂。 她边点支付,边对系统吐槽:“一个唐僧,竟然让我花费两次道具!若不是看在他是破坏西游的重要人物,呵……” 9527:“宿主,你不能这么想。你要想,如今都是前期投资。等你破坏了佛教大兴,推翻了天庭,建立新的天条。那该得多少功德?到时候能转化的积分又有多少,岂是这点能比的?” “说的也是。” 寸心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守财奴的本性又发作了,抱怨几句罢了。 拿着吐真剂,寸心找了个机会,将东西给了孙悟空。 毕竟孙悟空一直负责给唐僧找吃食。 想动手最是容易不过。 孙悟空听的吐真剂,立刻将东西接了过来。 他现在巴不得唐僧完犊子呢! “这吐真剂不会当场发作,大概在两个时辰后才会发挥药效。你且注意些时间,寻个机会离开。” 寸心特意买了发作时间为两个时辰后的吐真剂。 为的就是方便孙悟空等人脱离嫌疑。 “好。” 孙悟空表示明白,回去就将吐真剂下到了水中,给唐僧喝了。 待时间差不多时,他便寻了个由头,支开了沙僧。 至于猪八戒? 不赶路的时候,他都在睡大觉,根本不用孙悟空费心。 小白龙则装作吃草的模样,走到了一旁。 就这样,唐僧又独处了。 寸心趁机又掏出了留影石。 方法不在老,有用就行。 然后传音入耳,只让唐僧听到,留影石根本录不下来。 “唐僧,你真的对抛弃女儿这件事感到惭愧吗?” 吐真剂的药效已经发作,唐僧此刻眼神有些呆滞。 但听到这话后,顿时面露凶光。 “我凭什么要对抛弃一事愧疚?是她不该从我肚子里出生!本就该死,我留她一命,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第112章 猪队友 寸心对唐僧的回答满意极了。 不愧是对猴哥百般刁难的人,果然心思不行。 唐僧这个人,看似总是说什么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并且还总说孙悟空杀性大。 实际上,在寸心看来都是唐僧对猴哥的一种pua! 真正的高僧,会是非不分,没有任何原则吗? 寸心并不这么认为。 唐僧真的像自己表现的那么仁慈吗? 那为什么涉及到自身利益时,例如那些要吃他的妖怪,他为何就任由孙悟空把对方打死了? 佛家说众生平等,他这时候怎么慈悲为怀,让孙悟空饶对方一命了? 而面对被孙悟空打死的强盗,他反而理直气壮的指责孙悟空不该杀人。 这时候怎么就知道慈悲了? 为什么? 还不是这些强盗不是妖怪,不会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所以在不涉及自己生死时,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孙悟空,pua孙悟空。 如果面对那些要吃他肉喝他血的妖怪,他还拦着孙悟空说要渡化,这样一视同仁表里如一的和尚,那才叫高僧呢! 斥责孙悟空杀强盗,一是想以此事拿捏孙悟空,pua对方。 二是能够彰显自己的仁慈。 但这种仁慈是真的仁慈吗? 那伙强盗杀人越货,不知道手上多少条人命。 这种人根本是丧尽天良,没了人性。 如果孙悟空真的放了对方,这些强盗还会继续杀人越货。 唐僧真的想不到吗? 呵,毕竟杀的不是他,别人的死活,只要不是在他面前发生,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清清白白就好。 这就是唐僧隐藏在慈悲下的真面目。 所以如今喝了吐真剂,将自己内心的邪恶说了出来,也实属正常。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真正的高僧。 寸心又问:“你不是已经道歉了,难道都是做戏?” 唐僧呵了一声:“如果不是为了挽回名誉,如果不是为了佛教的香火,我又怎么会有低头认错?我根本没有错!那孩子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她活一天,就告诉世人我生了孩子!” 顿了顿,又冷笑了下:“还好都是些愚民,我不过是跟菩萨演了场戏,就把他们糊弄过去了。嘿,日后我还能继续取经,修成正果,他们又能奈我何?” 寸心又问了一些问题,引导他说出诸多恶心的话语。 因着寸心一直是凝聚声音,所以留影石只能录到唐僧自己的话。 看起来就像自言自语一样。 寸心看了一遍,随后才满意的将留影石收起来。 吐真剂的效果过了后,唐僧呆滞的神情修逐恢复正常。 他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清楚。 等到孙悟空几人回来后,唐僧便将心底的怪异压了下去。 继续上路取经了。 寸心并没有直接将留影石再次投放大唐。 而是等着舆论发酵。 她知道观音现在正忙着各地现身刷好感。 还不如等观音刷够了,再把留影石拿出来,让民众看清真相。 到那时,引起的反转定然更厉害。 这就像现代打舆论战一样。 例如一个人去做了公益,刷了很多好感,宣传自己做了多少多少好事。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大善人,大好人时,结果突然被爆出来这是个黑心肝的坏家伙。 实际上背地里无恶不作,是行走的半步刑法。 那些原先信任他的人会怎么想? 会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从而比平时更加愤怒,这就是脱粉回踩的力量。 这个人的名气越大,引起的舆论就会越厉害,造成的反转效果就会越强烈。 这就是寸心为什么要让舆论发酵的缘故。 这样一来,即便观音辛辛苦苦刷了许多好感,也于事无补了。 而寸心,也正是这么做的。 她去了大唐,等到舆论达到最顶峰,许多民众觉得自己误会了佛教,心存愧疚时。 便将留影石又复制了百八十份传了下去。 这一下,引起了大唐人的轰鸣。 老百姓盯着留影石,看到唐僧的那无耻的言论后,一片哗然。 许多正愧疚的老百姓,气的差点昏厥过去。 “亏我先前以为误会了佛教。原来都是在做戏?!” “原来所谓的惩罚,也是假的?!观音菩萨这么骗人,愚弄众生,不会心有惭愧吗?!” “人家是神仙,怎么会在意咱们这些蝼蚁?” 随着一声声声讨,先前有所愧疚的民众,有种自己上当了的感觉,直接脱粉回踩。 而原本坚定不动摇的佛教徒,也开始有了迷茫。 佛教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这么一个人去西天取经? 他们信仰产生了一丝裂缝,并且越发的扩大。 西天。 如来感受到香火再次断裂。 而且这次断裂的比先前更加严重,瞬间慌了。 恰好观音刚刷完存在感,回到西天。 如来立刻问了起来。 “你不是已经去处理了,这又是出了何事?” 观音菩萨也一脸懵逼。 她刚从下界回来,明明已经处理好了,怎么突然又出事了? 她心中产生一股不妙的直觉,难道金蝉子又做什么蠢事了? 当即又去了下界,到了大唐一看,观音差点没能稳住身形,险些跌落云端。 这、这是什么情况?! 观音死死盯着新留影石,看到唐僧的种种言论,眼前一黑。 她知道,这一次,佛教彻底起不来了。 佛教大业,彻底完了。 取经人屡屡出问题,再加上寺庙被查封的金银珠宝。 谁还会相信佛教是无辜的? 扪心自问,如果她是大唐人,也绝不会相信的。 失去了大唐,佛教还如何能大兴? 更何况,幕后黑手又不是只在大唐留下留影石。 而是沿着西行的路,所有的国家都没放过。 观音彻底绝望了。 如果想让佛教大兴,就只能等百年后,这些老百姓去世。 等世人遗忘后,再重启西游。 可是……这已经是金蝉子的第十世了! 当初让他只下凡投胎十世,好修成正果。 可如今十世未修成正果,金蝉子还能成佛吗? 第113章 观音跑了 金蝉子这一世过后无论是否修成正果,都会恢复记忆,回归西天。 如果没修成正果,不仅不能成佛,反而会损害自身的修为。 有了金蝉子做前例,佛教谁还敢做后继者? 这也就罢了,问题是佛教等的及,可西方二圣不能等了啊! 他们是向天道借了功德才得以成圣。 可这有借就要有还。 西方二圣为了佛教大兴,等合适的时机,等了千年。 近年来,二圣已经察觉到境界开始不稳了。 这就是功德归还期限快到了。 所以,二圣根本等不及第二次重启西行了! 怎么办? 观音想通这些后,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佛教被算计了,可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却连幕后黑手的影子都没摸到! 她苦涩的笑了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手负责的。 如今却出现这般大的纰漏,还不知道如来佛祖和二圣会如何惩罚自己呢…… 她可不觉得这几人是什么良善之辈。 所谓慈悲为怀,那不过是愚弄教徒的说辞罢了。 能从洪荒时期保全自己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 自己办事不力,没能让佛教大兴。 还很有可能导致二圣还不上功德。 还不上功德,二圣就会跌落境界。 这等同于毁了二圣的道行。 毁人道行,等同于害对方性命。 便是将自己打死也不为过。 观音不觉得,自己能从暴怒的二圣手下保住性命。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观音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内心深处萌生出不愿回西天的想法。 可她又能去哪呢? 去天庭更不可能了,玉帝绝对不会庇佑自己。 那自己还能去哪里呢? 南海也不能回了。 观音一时犯了难。 但内心深处不想回去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明知回去便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何必呢? 她又没有找虐的爱好。 至于叛教,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反正佛教本身就有很多叛逃过来的人,自己叛逃有什么奇怪的? 现在唯一烦恼的,就是自己该躲到哪里,才能不被二圣发现。 观音迷茫了,最后想了许久,打算先在三界找新的落脚点。 就这样,观音二话不说,扭头跑了。 而如来还在西天巴巴的等着观音回来禀告。 结果左等右等,愣是等不到人。 香火却不断的往下掉,都快掉到极点了! 如来觉得不对劲,便派了一个佛陀下凡查看情况。 佛陀找啊找,快把凡间转个遍了。 愣是没看到观音的身影。 找不到观音,他倒是找到香火又一次断裂的原因了。 罪魁祸首竟然又是金蝉子! 佛陀看着留影石里金蝉子的言论,只觉得一言难尽。 便拿了一块留影石,回到了西天。 如来一看他身后空空如也,有些奇怪:“你可曾寻到观音?” “弟子无能,未曾寻到。” 佛陀不紧不慢道:“但是弟子找到香火再次断裂的原因了。” “哦?什么问题?” 如来是真的想不明白。 佛陀忙将弄来的留影石交给了如来。 如来看完后,只觉得脑子一嗡。 这金蝉子,真是个祸害! 他就不该选其作为取经人! 如来见多识广,哪里还不清楚后果? 世人又不是傻子,唐僧这些言论和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有什么分别? 错了,一切都错了。 如来头疼的闭上了眼。 他和观音一样,知道这次西行取经,怕是要完了。 同时也明白佛陀为什么找不到观音了。 因为这件事最主要的负责人就是观音,出了这种纰漏,可想而知二圣会多愤怒。 佛教不能在期限内大兴,就意味着二圣违背了誓言。 后果又岂是简简单单的还天道功德这么简单? 二圣到时候,不仅要跌落回原先的境界,怕是还要跌落的更狠一些。 如此一来,二圣又怎会不怒? 观音一时害怕,跑了也实属正常。 不过…… 如来眼眸轻颌,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他在佛教的地位,仅在二圣之下。 他不可能,也不愿意像观音一样因为害怕而跑掉。 而这件事若是让二圣知晓,怕是自己也要受到责罚。 因为观音跑了,主要责任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如来怎么可能愿意受罚? 他琢磨了一下。 如果二圣就此跌落圣人境界,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岂不就是佛教第一人了? 不但不用担心受罚,还能把两圣拉下来。 这些年,二圣一直没有插手教内事务,全程高高在上的姿态。 有什么事就吩咐自己去做。 明明佛教的事务都是自己在处理,任劳任怨。 可佛教大兴后,得好处的大头却是二圣。 自己只能喝点汤,凭什么? 而这些年,在佛教内部,自己的势力比比皆是。 二圣根本不露面。 如来突然想掀桌了。 或许,这就是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他全权掌握佛教的机会! 要知道,二圣借功德的期限快到了,等不起重启下一次西游了。 可自己等的起啊! 不就是区区百年? 到时候,二圣因为佛教不能大兴,还不上功德,跌落境界。 自己就是佛教第一人。 等过了百年,世人对此事遗忘后,再重启西游。 振兴佛教,获取功德。 到时候自己就是拿大头的人!其他人就只能喝汤了。 而自己也能凭借这大量的功德提升修为,没准还能成圣呢! 如来心思百转,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若是能当头,谁愿意当老二,永远屈居他人之下? 如来心下嗤笑观音沉不住气,竟然就这般被吓跑了。 要他说,有什么好跑的? 反抗不了就掀桌呗! 这就是眼界,观音眼界还是太小了。 不然怎么自己是佛祖,而对方只是菩萨呢? 如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当即对佛陀点了点头。 “此事我自行处理,你且退下吧。” 佛陀松了一口气,连忙离开了。 像他们这种身份,是没资格见二圣的。 如来顿了顿,又叮嘱佛陀不要声张,以免影响教内人心浮动。 佛陀是如来的心腹,连连应了下来。 如来便将此事摁了下去,只待二圣归还功德的时候到来。 第114章 即将跌落 西行取经仍在继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寸心观察了一阵子后,发现佛教果然没什么动静。 她对杨戬挑了挑眉:“看来,如来也有自己的心思呢!” 这样也好。 她破坏西行取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拖延时间,拖延到西方二圣不得不还贷的时候。 原本她还在琢磨怎么拖延的时间更长些,如今佛教内部有人出手,倒是省她功夫了。 “是啊。” 杨戬搂住她的肩膀,笑眯眯道:“接下来,便按照原先的节奏来。等到西行取经结束后,那二圣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寸心点了点头,便和杨戬离开了。 吩咐手下的人,继续提前斩妖除魔,只留一点小喽喽适当的给孙悟空打打怪。 不知不觉,又过了七八年。 唐僧师徒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灵山脚下。 当然,这个千辛万苦专指唐僧。 这些年,唐僧是真的没少受罪。 这支取经的队伍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分崩离析了。 如果不是孙悟空惦记着寸心大业,早就回花果山了。 猪八戒和沙僧是没事干,也就一路跟着。 小白龙则一直勤勤恳恳的驮着唐僧,哪里危险往哪里冲。 这一路下来,唐僧别说是九九八十一难了,因着小白龙,怕是八百难都有了。 孙悟空对唐僧的态度更敷衍了,找食物的频率仅限于唐僧饿不死就行了,其他的根本不管。 遇到危险了,也是等唐僧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时才出现,随手救一下。 唐僧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天天念紧箍咒。 他一念紧箍咒,孙悟空就装的可怜兮兮,引起其他人不满。 唐僧是真怕哪一天被打死,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他真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分明他离开大唐时,是个受世人敬仰的高僧呐! 可如今,除了没头发,哪里还有高僧的影子? 借宿时往往被认准乞丐驱赶,想想都觉得心酸。 好在这一切都值得。 唐僧激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灵山,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落了下来。 他的苦难,终于要结束了! 此时的唐僧还不知晓,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多么大的“惊喜”。 到了灵山脚下,孙悟空眼眸闪了闪。 他拖延时间的任务完成了。 此刻可以随时离去,但是他想了又想,到底没有选择离开。 他恨极了佛教,当年就是如来出手将自己压在五行山下。 如来将自己困住,分明是早早看上了自己,想让自己护着唐僧取经,所以才故意磋磨自己! 然后又派观音过来装好人,想让自己感恩戴德。 如果不是寸心,他定然会上当受骗,从而对唐僧感恩戴德,尽心尽力。 而且,佛教竟然还想用金箍控制自己! 种种险恶用心,让孙悟空如何忍得了? 他可以现在选择一走了之,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所以,他不打算走。 不但不走,还要混进佛教。 孙悟空知晓寸心的打算,过不了多久就会对天庭动手了。 到那时,玉帝定然还会喊佛教帮忙。 自己就可以趁机搅乱佛教,出口恶气的同时,还能帮寸心一把。 孙悟空边想,边跟着走进灵山。 而抱着同样念头的,还有小白龙。 他是寸心派来的间谍,好不容易可以打入佛教内部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 留在佛教还能继续给寸心通风报信,多好。 至于猪八戒和沙僧,则是纯粹没别的地方可去,能混个编制也挺好。 和剧情一样。 随着师徒几人进了灵山,见到了如来。 如来象征性的封了几个位置。 比如唐僧为旃檀功德佛,孙悟空为斗战胜佛,猪八戒是净坛使者,沙僧是金身罗汉菩萨,小白龙则是八部天龙马。 随后几人便取了经书,要回大唐。 如来也没在意,更没有刁难的意思。 没必要了。 反正这场西行取经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佛教不但没有大兴,还声名狼藉。 功德也就那么仨瓜俩枣,还不够寒酸人呢! 孙悟空从灵山出来后,便不耐烦陪着唐僧了。 对唐僧说自己要回花果山处理事情,便径直离开了。 猪八戒、沙僧和小白龙也借口纷纷告辞。 唐僧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自己独自回到了大唐。 结果发现大唐早已物是人非。 自己的名声也早就烂大街了,别说开法会宣传,没被人砸臭鸡蛋烂菜叶都算是大唐人素质高了。 整个大唐,甚至连个寺庙都找不到。 唐僧去皇宫想找皇帝,却被拦在了外面。 一时之间,他迷茫了。 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取来真经到底有什么用。 唐僧在迷茫,另一边的寸心和杨戬则摩拳擦掌。 自从得知西游结束后,寸心和杨戬就开始整顿自己手中的力量。 此时的龙族经过上千年的修炼,已经实力非凡了。 而寸心先前积攒的那些大妖们,也都各个战力超群, 摩拳擦掌,只等着寸心一声令下,便打上天庭。 而杨戬这边,梅山六怪日日夜夜都没忘操练草头神。 还有之前封神之战时,寸心和杨戬结交的那些人脉。 挑挑拣拣,两人竟然积攒了雄厚的力量。 拥有那么多势力,不打上天庭实在可惜了。 万事俱备,只欠西方二圣跌落境界的这股东风了。 而这一天,也很快到来了。 西方二圣每日沉迷于修炼好稳固境界。 再加上先前被云霄琼霄和无当圣母打了一顿,又被寸心和杨戬偷袭,两人本就受了伤。 结果还被通天教主狠狠揍了一顿。 通天教主下手是真的狠,狠到两人直接从轻伤演变成了重伤。 让准提接引二人雪上加霜。 所以这七八年来,他们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疗伤。 忙的不亦乐乎,哪里有精力打理佛教? 全权交给了如来处理。 如来便将振兴佛教失败的消息压了下来。 修真无岁月,准提接引也就没注意。 等到他们发现境界已经到了再不还功德就马上跌落的地步,才猛然发觉不对劲。 第115章 去推个天庭 “难道金蝉子到现在都没取完真经?” 准提心里纳闷,他掐指一算,距离取经开始都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为什么还没结束? 这爬也能爬到西天了吧? 接引也体会了下,觉得不对劲:“这么多年,哪怕没有到达西天,也该有些功德才是。可咱们这功德,等同于没有涨。” 准提脸色难看:“莫不是如来将功德截下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将矛头对准如来。 也只有对方有这个 气势汹汹的找到如来质问。 如来这才摊手回答:“振兴佛教一事,已经被人算计破坏了。非我截取功德,实在是没什么功德。” “你说什么?!” 二圣懵了。 什么叫做振兴佛教的计划被破坏了?! 如来不紧不慢道:“二位圣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下界看看。” 看到他这态度,二圣直接心里凉了半截。 紧接着,巨大的惶恐席卷而来。 佛教振兴计划失败,那他们怎么办?! 欠天道的功德怎么办?! 准提接引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不由打了个寒颤。 准提急红了眼,直接给了如来一掌。 “废物!” 眼看自己的前途尽毁,准提恨不得直接把如来给宰了! 暴怒之下,自然不会留手。 如来猝不及防挨了这一掌,直接吐出血来。 不过这也说明两人是真的急了。 自己期待的一幕,即将发生了! “为何不重新再来一次取经?!” 接引忍不住质问。 如来低头:“没用的,幕后之人将此事算计的极为厉害,凡间对佛教厌恶至极。即便立刻重启取经路,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着,便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准提听完,怒视一旁的不敢吭声的佛、菩萨之流。 “谁是旃檀功德佛?” 金蝉子顿觉得头皮发麻,可他更不敢不吭声。 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圣人,是、是弟子……” “啪!” 还没等金蝉子说完,准提就直接给了他一击。 这一击,饱含了他的怒火。 金蝉子大惊失色,连忙躲闪。 结果还没躲开,背后又是一击。 接引也忍不住出手了。 两个圣人出手,哪里还有人活的下来? 金蝉子连句辩解的话都来不及说,便直接灰飞烟灭了。 如来眉心一跳,暗暗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出手。 暴怒之下的圣人,出手的威力都比平时更凶狠些。 他又不是没见过二圣以前出手的模样。 打死金蝉子后,准提接引还不解气。 他们扫视一圈:“观音呢?” 如来便道:“当年计划失败后,观音害怕被责罚,便直接跑了,至今无影无踪。” “跑了?” 准提接引肺都快气炸了。 二人阴森森的盯着如来,他们如今的心态都崩了,颇有一种想拉着所有人陪葬的念想。 佛教明明是他二人发下宏愿才建立起来的,可凭什么他们的功德没了,即将面临跌落圣人境界的地步,而其他人却好生的待着? 凭什么? 如果可以,准提接引恨不得能冲上三十三重天,找通天来个鱼死网破。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们找通天算账,只可能鱼死网不破。 剩下的还能找谁呢? 去三仙岛? 他们重伤未曾痊愈,更打不过云霄几人了。 找剩余的截教徒弟? 那都上封神榜了,怎么找? 准提接引二人越想越气,对如来也恨上了。 “到底是你无可奈何,还是不尽兴?” 如来低眉顺眼:“此乃佛教大业,怎敢胡来?” 准提捏紧了拳头,不管不顾的揍向如来。 如来怎么可能白白挨打? 连忙进行反击。 如来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准提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法拿下对方。 两人打的热火朝天。 接引有些不耐,正打算出手帮忙时,天降异样。 两道光芒从天而降,准确的照在准提和接引二人身上。 同时,有星星点点的模样,从他二人身上漂浮出来。 接引感应了一下,瞬间脸色大变! 这是、这是天道的光芒,天道来讨债了! 而这星星点点,正是他二人当初向天道借的功德! 准提也发现不对劲了,连忙停下了动作。 他和接引对视一眼,二人面色惶恐,双腿都有些发抖了,哪里还有刚刚的神气? 他们不想让天道抽回功德,哀求再宽限些时日。 可天道又不是人,既然已经判定佛教大兴失败,怎么可能继续宽限时日? 别说是宽限时日,便是宽限个一百年,佛教也不可能大兴了。 随着准提接引的哀嚎,天道将他们欠的的功德抽取完毕。 而他们的境界,也从圣人跌落到了准圣。 而且是最差劲的准圣。 这下别说通天教主了,就是连如来,准提也打不赢了。 就这样,西方二圣,正式成为了历史,不复存在了。 除非日后能重启西游。 但有寸心盯着,这根本不可能。 寸心得到小白龙的消息,被告知了二圣跌落境界的事情,顿时欢喜的合不拢嘴。 扭头对杨戬道:“咱们可以准备准备,打上天庭了。” 于是,一场推翻天庭的行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为了今天,寸心已经绸缪了两千多年了。 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实在是激动的很。 二人回到灌江口,招呼着三圣母和狐妹、梅山六怪几人走。 玉鼎真人纳闷的问:“你们去哪儿?怎么都走了,徒儿,师父怎么办?” 杨戬哄他:“师父,你且在家待上一阵子,我们去去就回。” 玉鼎真人不乐意了,非要问个究竟。 寸心笑呵呵的对着玉鼎真人道:“也没什么,就是去天上一趟。” “哦,那确实没什么……” 玉鼎真人愣了下,狐疑的看着寸心和杨戬。 “你们跟玉帝向来不对付,去天上做什么?” 寸心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就是去推翻天庭罢了。” 玉鼎真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嗯,挺好的。” 说完,他猛地又睁大眼睛。 连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你你你、你说什么?什么叫做推翻天庭?” 得到寸心肯定的回答后,玉鼎真人白眼一翻,险些昏厥。 第116章 大战前夕 玉鼎真人真是要疯了。 天庭自建立以来,统共就被打穿过三回。 两次杨戬,一次孙悟空,全是他徒弟干的! 如今好不容易安生了五六百年,结果他徒弟和徒弟媳妇竟然又要去推翻天庭。 真是怕他心脏跳的慢呐! 玉鼎真人捂着脑袋:“徒儿,徒儿媳妇,可是玉帝又惹你们了?” “师父,你说错一件事。” 寸心笑眯眯道:“不是他又做了什么,是一直没做过对的事情。” “可是这、这会引起三界动荡啊!” 玉鼎真人很是发愁。 “师父放心,不会的。” 杨戬安抚他:“我们会速战速决,不会引起三界动荡。” 玉鼎真人更是觉得脑袋发晕。 有心想劝说杨戬,但又看出主导好像是寸心,不由有些为难。 他对寸心和杨戬这千年的筹划并不清楚,所以不知道两人背后凝聚了多少力量。 以为只有他们几个,不由担忧道:“可就你们几个,实在……” “放心,我们有人。” 杨戬又安抚了玉鼎真人几句,几人便离开了。 玉鼎真人欲哭无泪,急的直打转。 最后实在按捺不住,飞向了天庭。 心想着万一杨戬寸心出了事,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把他们救出来。 自己虽然不行,但还有一些师兄弟呢! 到时候自己拼着老脸,求师兄弟们。 就算偷,也能把他们偷出来! 玉鼎真人一边想,一边跑到了天庭。 结果发现天庭一片风平浪静,不由心里发紧。 怎么回事? 难道已经结束了? 不能吧? 杨戬是自己的大徒弟,本事了得。 即便如今天庭实力大涨,也不该掀不起一丝水花啊? 可明明杨戬他们走的比自己早,飞的也比自己快,合该到了才是呐? 玉鼎真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又怕打草惊蛇,便偷偷躲在了一旁观察情况。 而另一边。 寸心和杨戬确确实实还没上天。 他们带着杨婵和狐妹,先去了西海。 摩昂太子已经带领龙族已经等候多时了。 当然,这些龙族都是新一代龙族,全是接受过传承的龙。 其余没接受过传承的龙,带上反而是种累赘。 “首领,全部龙已到齐。” 摩昂太子在手下面前,向来都恭恭敬敬的称寸心为首领,而非三妹。 他绝对不允许寸心的威严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寸心点了点头,看向龙族。 扬声道:“今日,就是咱们龙族翻身的时刻!所有的龙族都会铭记今日,因为今日,就是恢复上古龙族荣耀的时刻!” “恢复荣耀,恢复荣耀,恢复荣耀!” 龙们齐声大吼。 寸心满意极了。 手一扬。 “出发!” 寸心带着浩浩荡荡的龙族,出了西海。 不过并没有往天庭去,而是先和自己手下的大妖们会合。 随后又找到了当初残留的三教人士。 虽然这三教中人互有不喜,但如今大家的目标一致,顶多打打嘴仗阴阳怪气一番,倒没有出什么乱子。 等所有势力聚合在一起,人数加起来竟然比天庭的神仙还多。 寸心又给小白龙传了信,让他和孙悟空在西天做好准备。 便带着这些人,直奔天庭。 天庭上,玉鼎真人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人影,正纳闷杨戬是不是斗自己玩时,突然看到一大群乌压压的人往这边赶来。 他忙躲到一旁。 待看清来人打头的是杨戬寸心时,不由惊呆了。 不是,他徒弟哪来认识的这么多实力超群的人呐? 玉鼎真人虽然修为不行,但好歹也是从洪荒时期活过来的,眼力劲杠杠的。 他甚至还看见了几个老相识。 更是惊奇不已。 玉鼎真人心头大跳。 莫非……徒儿和寸心所说的,真能实现不成? “来者何人?!” 天庭守门的天兵看到这一大群人,瞬间压力倍增。 尤其是被这么多人盯着,他腿都快站不稳了。 可看守天门是他们的职责,不得不拦。 寸心笑眯眯道:“麻烦容禀一声,西海敖寸心求见,请玉帝退位。” 天兵脑袋一懵,不由瞪大了眼睛。 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叫做……请玉帝退位?!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荒诞的请求! 天兵不由咽了口唾液,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只哆哆嗦嗦道:“小、小的……” “罢了,不为难你了。” 寸心挑了挑眉:“让开。” 天兵得了这句话,连忙退到了一旁。 他可不敢硬刚,玉帝无情冷血,还不值得让自己这么卖命。 就这样,寸心和杨戬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天庭。 浩浩荡荡,让天庭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哪吒在得了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 “二哥,寸心姐姐,婵儿!” 他摩拳擦掌,双眸里满是激动:“你们终于要动手了!” 五百年呐! 他和婵儿相恋了五百年! 愣是为了寸心姐姐的大业没敢突破最后一步。 害怕天庭这边打草惊蛇。 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今日之后,他和婵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哪吒一想,就恨不得寸心赶紧踢翻玉帝的狗头! “嗯,来了。” 哪吒立刻拍着胸膛:“我给你们带路!” 说罢,便高高兴兴的带着众人往里面走。 这么多人进了天庭,总会有人看到。 不多时,玉帝和王母也得到了消息,只觉得匪夷所思。 “你说谁?西海敖寸心?那不是杨戬的妻子吗?” “是……打头的女子,自称是西海敖寸心。小的还看到二郎神杨戬也在其身边。” “杨戬向来和天庭不和,他无端的带着那么多人来天庭做什么?” 玉帝不解。 那天兵身子微微发颤,低声道:“说、说、说是……” 他嘴张了半天,愣是没勇气复述寸心的话。 “是什么?说!” 玉帝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天兵哭丧着脸:“说是请陛下退位……” “什么?!” 玉帝猛地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气的脑袋生疼。 “混账!她竟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第117章 大战上 王母正在一旁震惊,听到玉帝这声斥责,险些笑出声来。 这有什么大逆不道的? 反正天庭被打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玉帝早该习惯了才是。 要不是自己力量不够,她早就想把玉帝这糟老头子踹下去了! 不过…… 王母心里暗暗琢磨,只觉得不对劲。 是谁给敖寸心的勇气,敢这般说话? 单单一个杨戬? 是,杨戬是厉害。 但是真要闹大了,玉帝还能请西方佛教来帮忙呢! 王母心里纳闷。 不过这纳闷没多久,就自动解开了。 因着哪吒在前面带路,其他神仙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玉帝被气的不轻,一时之间竟然忘了阻止他们进来。 导致寸心一行人畅通无阻,竟然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凌霄宝殿。 “你、你们……” 玉帝看到寸心和杨戬,气的脸色铁青。 浑然没有注意到,寸心和杨戬之间的站位。 寸心才是领头的,而杨戬,则距离她半步之后。 “玉帝,王母,二位可安好?” 寸心笑意盈盈,浑然看不出是要来推翻天庭。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来兜兜风,聊聊天呢! 玉帝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厉声呵斥:“放肆!敖寸心,你违背天条嫁给杨戬,天庭不追究你的罪责,已经是法外开恩。你现在是在做什么?要造反吗?!” 寸心略微扬眉,用有些诧异的口吻夸赞:“真不愧是玉帝,竟能猜的这般准确。” 她朝玉帝露出一抹微笑,用最平淡温和的语气,说出最嚣张跋扈的话来。 “既然陛下清楚,那何不自动退位?” “放肆,放肆!” 玉帝咆哮不已,指着寸心的手不停的发颤:“来人,给我把她压下去!” 旁边的神仙们看到站在寸心身后的杨戬,一时有些犯难。 杨戬在一旁看着呢!他们不太敢呐! 玉帝看一时没人动弹,脸色更加难看。 又看到一旁兴奋的哪吒,语气越发的冷冽:“哪吒,朕待你不薄,你也要站在叛贼身边?” 哪吒笑嘻嘻道:“玉帝,你老了,也该退位了。正好我寸心姐姐正值壮年,你要是安安生生的退位,大家都能保留个体面,何乐而不为呢?” 玉帝被一句你老了给激怒了。 “四大天王,四大元帅,二十八星宿,九曜星官,五方揭谛,四值功曹,普天星相何在?!速速拿下这些逆贼!” 玉帝觉得不保险,又立刻唤小金乌。 这些人出来,根本不用寸心用手,甚至连杨戬都不用出手。 直接被寸心手下的大妖给击败了。 玉帝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这,这是哪里来的妖怪,竟如此厉害?!” 寸心似笑非笑,看着手下的大妖们,很是满意。 毕竟都是些洪荒时期的大妖,果然战力不凡。 玉帝慌乱无比,带着王母就往瑶池跑。 一边跑一边摇人:“三山正神,五岳山神,雷部诸神、火部诸神、瘟部诸神、太岁部诸神快来除叛贼!” 可他浑然没想过,他摇的这些人里,大多都是摸鱼党。 不摸鱼的,也比不过寸心一行人的战斗力。 没一会儿,战斗就结束了。 玉帝在瑶池听到全部战败的消息,气的直跳脚。 “请姜子牙来!还有观音菩萨,如来佛祖!” 他想到了什么,又道:“佛教二圣也一并请来!” 他这些年可帮了西方不少。 既然自己手下的人不尽心,那就请外援! 可他浑然不知,此刻西方佛教也乱了起来。 寸心这边一动手,孙悟空在佛教就开始大闹起来。 找了个由头,挑剔不满。 随后在佛教打伤了许多佛陀和菩萨。 如来一怒之下,念起了紧箍咒。 结果孙悟空大摇大摆的嘲讽:“念呐,继续念呐!看你孙爷爷疼不疼!” 如来怒了,冲着孙悟空就要出手。 结果孙悟空早有防备。 他成了佛后。虽然没有增加什么功德和修为,但也五百年的积淀,已经让他的心境提升了一大截。 不但稳固了根基,更是一跃成为了准圣。 虽然如来是准圣巅峰,孙悟空尚且打不过。 但如果如来想像五百年前那样,随手将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孙悟空如今有所防备,那更是不能了。 两人斗了几个回合,孙悟空将佛教闹的乱七八糟。 最后如来实在忍不住,想要出全力时,孙悟空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立刻一个跟斗翻了出去。 “如来老儿,俺老孙不陪你玩了!” 说罢,便直接跑了。 如来气的脸色黑如锅底。 如果此刻他能看到玉帝,就会发现两人的脸色如出一辙了。 姜子牙被玉帝请到了天庭。 他手拿打神鞭,想要帮玉帝度过这一劫。 结果打神鞭刚出手,就被云霄给接住了。 云霄冷笑:“怎么,还是没长记性?” 姜子牙看到云霄,瞬间大惊。 其实论法力,姜子牙并不算非常厉害。 他最倚仗的就是打神鞭。 偏偏这打神鞭,打不了云霄。 如今法宝被夺,姜子牙也有些无能为力。 正当玉帝一筹莫展时,被孙悟空闹腾一番的佛教众人匆匆赶来。 不仅有如来,还有跌落至准圣境界的准提和接引。 他们跌落境界后,原本想离开佛教。 但又不甘心自己一手建立的佛教却被如来摘桃子。 最后决定先忍气吞声下来,然后再进行夺权。 如今听闻天庭出事,准提接引二人觉得机会来了,便跟了过来。 毕竟他们和天庭算是盟友。 如果天庭出事,他们也讨不到好处。 如果他们能帮着天庭度过此劫,没准还能借着天庭的力量,携手将如来搞下去呢! 而随着来的,还有孔宣等诸佛。 不得不说,跟佛教相比,天庭的势力就像一盘散沙。 天庭诸神仙各有各的心思,尽心尽责为玉帝卖命的,还真没几个。 而西方佛教,即便是准提接引一心想把如来弄死,也一心向着佛教。 单单从凝聚力上,佛教就胜出了一大截。 与之相比,到处都是摸鱼神仙的天庭,可不就看起来像个小趴菜了。 第118章 大战中 佛教到了后,玉帝底气大增。 如来也端着一副老好人的姿态,劝阻寸心。 “你身为西海龙族,这般任意妄为,不怕连累龙族吗?” 寸心扯了扯唇角,冲后面看了一眼:“你们怕吗?” “不怕!为龙族崛起而奋斗,虽死无憾!” 摩昂太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大吼。 其余龙族也跟着吼叫起来。 听着这些龙吟,如来脸色一僵。 他从这些龙吟声中,察觉到不对劲。 这些龙吟震耳欲聋,若非实力雄厚,绝不能发出这般厉害的吼叫。 龙族的实力,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强大了? 如来不由收起了微笑,眼眸凌厉起来。 他扫视着寸心一行人,越看心里越惊。 杨戬,三圣母,哪吒的实力不用多说。 可这云霄和一些截教的人,怎么也来了? 还有这些有些眼熟的大妖…… 毕竟都是洪荒时期走过来的人物。 寸心收服的这些大妖,各个实力不凡,每一个在洪荒时期都是妖王的存在。 实力不说皆达到准圣,但也都是太乙金仙的修为。 毕竟当初寸心是宁缺毋滥,且收服了这些大妖后,要资源给资源,要法宝给法宝。 所以这一千年来,这些大妖们也没闲着,修为精进的不是一星半点。 有几个甚至已经摸到了准圣的门槛。 如来沉吟片刻,对寸心道:“你可愿与我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便退回西天,你若输了……”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寸心打断了。 寸心似笑非笑的看着如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用了这招坑害悟空五百年,如今还好意思拿来坑我?” 寸心边说,边从乾坤袋中掏出定海珠和龙珠。 不耐烦道:“要打便打,不打就滚!别来碍姑奶奶的眼!” 如来何曾被这般无理的对待过?当即气笑了。 “好,那就让我来会会你!” 寸心对上如来可不敢大意,两人都是准圣巅峰,没有打过,谁知道谁输谁赢? 于是立刻化身为龙,粉色泛着幽幽冷光的鳞片反射出凌厉的光芒来。 让人看着就心生敬畏。 化身为龙的寸心,对着如来就是一个神龙摆尾。 如来硬接了一招,瞬间脸色大变! 这龙族的力量,当真不能轻视! 寸心利用肉身的力量打头阵,对着如来就是一阵输出。 她力量极大,大到如来都不敢招招硬接的地步。 每一片鳞片都像淬火过的刀子一样锋利,如来稍有不慎就会被划伤,留下个口子。 虽然不疼,但也显得十分憋屈。 如来脸色越发阴沉,用法术抵挡寸心的攻势。 但寸心的法力也不弱。 她将定海珠和龙珠用的贼溜。 一会儿让龙珠释放法术,一会儿让定海珠偷袭如来。 这场战斗,打的如来焦头烂额,头皮发麻,战况十分焦灼。 他从未想过,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龙族,竟然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不由着急起来,出手也越发凌厉。 寸心战斗经验丰富,根本不怵。 见招拆招,两人僵持了起来。 尽管准提接引二人巴不得如来出事,但也想利用这个机会,重振佛教的威风。 于是看准时机,准提欲出手偷袭寸心。 结果刚出手,云霄琼霄姐妹就发现了,立刻出手阻拦:“不要脸的准提老儿,你的对手在这!” 没了圣人修为的准提实力大减。 所以云霄和琼霄虽然没有布阵,但也和准提斗的旗鼓相当。 接引在一旁见状,心下微动。 结果还没出手,就被杨戬拦下来了。 杨戬这一千年来在寸心的督促下勤奋的很,不停的修炼修炼,也是准圣。 再加上他爆发力强,虽然接引的战斗经验丰富,却也奈何不了杨戬。 接引看自己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杨戬,忍不住对孔宣道:“孔宣,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孔宣刚准备对剩下的人出手,无当圣母却将他拦了下来。 可无当圣母根本不是孔宣的对手。 两人交手没多久,无当圣母就有了败势。 正当孔宣想加把劲,把人给弄死时,杨婵和狐妹出手了 杨婵有宝莲灯,狐妹有劈天神掌。 再加上无当圣母,三人一时撑住了局面。 哪吒哪里舍得杨婵受伤? 连忙上前帮忙。 一时之间,孔宣面对的对手最多,又十分棘手。 即便他是准圣第一人,也觉得有些头疼。 佛教几大巨头都出手了,其余佛教众人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当即动起手来。 而玉帝也拼命的催着天庭的神仙们动手。 场面直接混乱起来。 寸心和如来的战斗还在继续。 如来越打越心惊。 他肉体到底比不上寸心的龙身,在持续战斗了许久后,有了一丝丝疲倦。 而寸心确是越战越勇。 她是六边形战士,无论是力量还是法力,都深不可测。 直打的如来憋闷不已。 这场混战持续了几天几夜。 当然,这是天上的时间,按照下界来算,已经过去了几年了。 玉帝见这些混战迟迟无法结束,佛教不仅没能拿下寸心这些叛贼,反而隐隐有些败象。 又想旧计重施:“放弱水!” 至于放了弱水后,天庭会不会死人,佛教会不会死人,下界会不会再次出事,他全没放在心上。 只要能打击到寸心这行人,保住自己的位置,他什么都愿意做。 天奴立刻领命,跑到天河想要开闸放水。 结果还没碰到天河水闸,就被候在一旁的猪八戒,一脚踹飞了。 “想开闸放水?呸!” 猪八戒一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十分骇人。 天奴看到猪八戒,原本还有些畏惧的神色立刻嚣张起来。 猪八戒还是天蓬元帅时,多次被他告黑状,从而被玉帝惩罚打板子。 所以天奴根本不在怕的。 对猪八戒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训斥:“放肆!你难道想要抗旨不成?” 他手捧着圣旨,得意的看着猪八戒。 猪八戒却全然没有天蓬元帅时的伏低做小。 反而一把夺过圣旨,撕了个粉碎。 “圣旨?呸!俺老猪早就不是天庭的人了,还敢拿这个压我?!” 第119章 大战下 “你你你、你大胆!” 天奴惊呆了,指着猪八戒气的结巴起来。 “呸!” 猪八戒啐了一口,上前一把揪住天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对着天奴的脸就是左右开弓。 “想俺老猪当年竟被你这阴险小人使绊子,如今还敢来你猪爷爷前面耀武扬威!” 猪八戒毫不留情,下手也极重。 没几下就打的天奴头昏脑胀,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让猪八戒饶了自己。 猪八戒哪里理会? 把天奴打的奄奄一息才停手,将他踢出了天河。 “滚吧!告诉玉帝老儿,再敢打弱水的主意,俺老猪就让弱水第一个淹了他!” 天奴连滚带爬的回到瑶池,对玉帝哭诉猪八戒的暴行。 玉帝听闻几近昏厥。 连连看向一旁的王母。 “你有什么对策?” 王母脸色一僵,她能有什么对策?! 总不能自己亲身上阵吧? 问题是她上阵了也没用。不够寸心打的啊! 王母想了半天,最后道:“兜率宫的老君,陛下可请的动?” 若是老君愿意出手,还能将局势给扭转过来。 玉帝顿时一喜:“我怎么把老君忘了?” 当即张嘴想让人去请,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我亲自去请老君出手!” 王母忙道:“臣妾和陛下一起!” 两人便匆匆来到了兜率宫。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兜率宫里根本没人! 别说人了,便是门口拴着的青牛,都不见了踪影。 玉帝心瞬间沉入谷底,苦涩至极。 “看来……老君是不愿意出手了。” 老君当然不愿意出手了。 毕竟天庭怎样,关他屁事? 他又不是玉帝的手下,专给对方擦屁股。 之前帮忙对孙悟空出手,老君也不是看在玉帝的面子,而是看在西方二圣的面子。 他知道孙悟空是佛教大兴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也知道佛教大兴是老师的意思。 所以才稍微卖个面子,对孙悟空出手。 但也仅此而已了。 当初鸿钧说过,不许他们再管三界的事情。 实际上老君对孙悟空出手,已经是违规了。 但好在他出手的目的不是为了私心,所以鸿钧也没管。 这都在允许之内。 可如今是什么情形? 是天庭要被打穿了。 这么大的事,自己怎么可能插手? 再说了,老师也没指示呀! 老君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事,又受到鸿钧的责罚。 有时候,少做或者不做,比自作聪明来的强。 所以便在察觉不对后,老君立刻包袱款款,将童子和青牛一起打包离开了。 玉帝和王母吃了个闭门羹,心乱如麻。 这一下,他们该求助谁? 王母咬了咬牙,对玉帝道:“陛下,不如咱们去三十三天,求见道祖吧!” 这也是没法子了。 他们原本就是鸿钧身边的童子童女,不然也不会坐上如今的位置。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心里清楚,其实鸿钧对他们的情分一般。 否则他们也不会只是小小童子童女,而是该被收为徒弟了。 他们二人,实际上在鸿钧面前,根本没什么脸面。 可玉帝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只能叹气道:“走吧。” 求了,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不求,就一点可能都没了。 两人匆匆来到三十三重天紫霄宫。 想要求见鸿钧。 事实显而易见,鸿钧根本没搭理。 反倒是通天教主又哒哒哒的出来了。 一看到玉帝和王母,通天教主就忍不住嘲讽起来。 “这不是玉帝和王母娘娘么?不在天庭养老,来找老师做什么?怎么,觉得手底下的人不够用,再找老师要点?” 一想到自己那些徒儿被算计进了封神榜,全部沦为了玉帝的手下,通天教主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玉帝算什么东西?昔日自己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 自己那些徒儿,哪个不比玉帝争气? 偏生却成了玉帝的手下,通天教主怎能不气? 甚至因为封神之战,自己整日只能待在紫霄宫,想想都恼火。 玉帝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惯了。 听到通天教主的嘲讽忍不住直皱眉:“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求见道祖的。你莫要多管闲事!” 通天教主本就恼火,一听到这话,当即笑了起来。 “管了又能如何?!” 他不等玉帝再说,直接一拳砸在了玉帝脸上。 对待这种货色,还不配他出青萍剑。 “通天,你敢!” 玉帝被砸懵了,捂着脑袋只觉得眼冒金星。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通天嘿嘿一笑,又是几拳砸到了玉帝身上。 没几下就把玉帝打的直吐血,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 整个人比最狼狈时期的唐僧还凄惨。 一旁的王母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吭声。 生怕自己吭一声就要被通天教主一起揍了。 她眼神畏惧的看着通天教主,又看了看玉帝肿成猪头的脸。 心里默默念叨:打了他可不要打我了! 通天教主倒也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当然,也是因为王母识趣没敢吭声。 否则,通天照打不误。 “老师才不肯见你,滚吧!” 通天踢了踢玉帝,神清气爽。 “再来紫霄宫,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通天教主心想,在老师这待着还挺不错。 隔三差五就有不长眼的家伙过来,能让他揍一顿解解气,倒挺好。 可惜…… 通天遗憾的啧出声,可惜两位兄长过于狡猾,根本不往这边来。 否则,也能让他们尝尝自己的青萍剑。 玉帝凄凄惨惨的和王母一起回了瑶池,只觉得满腹悲凉。 强力外援请不到,自己又打不过。 难道他这个玉帝,真的要做到头了? 正当玉帝和王母难过时,前面的战况也出现了转机。 孙悟空出现在天庭,帮着哪吒一起对付了孔宣。 孔宣即便再厉害,也敌不过几个同级别的准圣一起动手。 最终输了一招,被擒获了。 而杨婵几人又投入战局,有几个人的帮忙,直接扭转了局势。 如来心下有些着急,出手也有些慌乱。 被寸心抓到了破绽,直接一个横扫,龙尾重重打在了如来的胸口,将他打的倒飞出去。 寸心又趁机用定海珠攻击同一个地方,将如来打出一口老血,重伤倒地。 第120章 请陛下退位 如来一败落,局势就已经十分明朗了。 寸心可没有什么非要一对一的念头。 不然,她收服那么多势力做什么? 摆着好看么? 将如来束缚住后,寸心又对准提和接引动手。 没多久,准提和接引也败落了下来。 被击败后,准提和接引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集结西方佛教的力量,竟然还是被打败了! 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势力?! 如来等人只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他们向来高高在上,觉得自身实力非凡。 如今一朝败落,打击不可谓不大。 而躲在瑶池的玉帝和王母,听闻佛教败落后,两人脸色瞬间煞白。 佛教败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玉帝看了王母一眼,满脸苦涩。 “我错了,大错特错。” 王母咬了咬唇,再也没了安抚玉帝的心思,一心琢磨如何能够保全自身。 但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逃不过去,心里忍不住惶恐起来。 她是清楚自己干过什么事的。 其实当初玉帝将瑶姬压到桃山时,已经心存悔意,想将瑶姬释放出来。 是她,为了夺取欲界的管控权,告诉玉帝做的没错,让玉帝动摇的心思给掰回来了。 若非如此,瑶姬也不会被活活晒死,从而使杨戬和天庭形成势不两立的局面。 可以说,瑶姬本来能活的,却被自己亲手推入了死路。 若是杨戬得知这点,还能放过自己吗? 王母看了眼玉帝,心里有些庆幸。 还好这糟老头子好糊弄,当初糊弄对方时,身边没有第三个人。 只要玉帝不吐口,杨戬就不会知晓,自己应该会没事吧? 王母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玉帝在一旁急的团团转,问王母还有没有计策。 王母为难的看了他一眼:“陛下,恕臣妾无能。” 玉帝重重的叹了口气,颓然的坐着,接受着命运的审判。 将佛教收拾了后,寸心一行人就往瑶池走去。 在即将到达瑶池时,却见一个曼妙的女子悠然飞来,挡在了众人面前。 女子容貌清丽绝尘。 她双眉紧蹙,不但没有损失一丝颜色,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柔弱的美。 直看的一些人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说寸心不够美,只不过寸心武力值高强,所以骨子里有一种傲气。 待人接物时虽然不会高高在上,但却会让人心生畏惧。 且她经历了几世,养尊处优的高贵气质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再加上这一世的容颜不是小白花类型,所以根本不会给人柔弱之感。 反而像个神女一样,高不可攀。 和嫦娥就是两种类型。 而大众的审美又不可能统一。 有喜欢寸心这一挂的,例如杨戬,自然会觉得寸心最美。 而喜欢嫦娥这个类型的,自然心里也会有所偏向。 没错,眼前这名女子,正是嫦娥。 嫦娥用柔弱的身躯挡在众人面前,面露愁容。 “杨戬,难道你们还要继续闹下去吗?再这样闹下去,三界不宁,你们忍心看着三界出乱子吗?” 尽管打头的明明是寸心,可嫦娥就是认定了杨戬是带头的。 对着杨戬就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张口道德绑架:“无论怎样,玉帝是你的舅舅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杨戬不由皱眉:“姨母,此事与你无关,烦请让开。” 嫦娥捂着胸口,被杨戬的“姨母”叫的心里发疼。 她不由苦笑:“我是天庭的一员,天庭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 寸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仙子,玉帝他这个三界共主做的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为一己之私祸害三界,从不会管旁人死活。这样的玉帝,还留着做什么?不知道仙子拦着,到底是何居心?” 嫦娥却摇了摇头,很是不赞同:“玉帝以往是有些过错。可不管怎样,至少三界如今稳定。你们这般打上来,就是在引起三界动荡啊!” “你所谓的稳定,不过是建立在下界的水深火热之中罢了。” 寸心一针见血的评论,嫦娥像听到了什么羞辱的话语,无助的看向杨戬。 杨戬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嫦娥道:“姨母,我看在你是我娘好友的份上,不愿与你动手。可若是姨母执意如此,我也不得不为大业考虑了。” 嫦娥又劝:“杨戬,玉帝是你的亲舅舅啊!你当真忍心……” “够了!” 杨戬满脸不耐的打断:“他晒死我娘亲时,怎么没见你出来说那是他亲妹妹?他追杀我时,怎么没见你出来阻止,说我是他亲外甥?” 嫦娥抖了抖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杨戬看着她:“让开!” 嫦娥倔犟的仰着脸:“不让,除非……” 话还未说完,杨戬就不耐烦了。 手中武器一挥,态度强硬起来。 寸心及时摁住了他,反手对嫦娥一招袖里乾坤,将她给困住了。 嫦娥再怎么挣扎都没用。 “碍眼的没了,走。” 寸心拍了拍手,碍眼的人没了。 领着众人进入了瑶池。 此时瑶池里只有那么几个人护着玉帝王母,看起来好不寒酸。 玉帝看到寸心等人进来,脸色灰败到没有一丝血色。 他知道,自己的玉帝生涯,到头了。 此刻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去训斥了,反而认命了一般。 “你们来了。” 寸心抬起下巴,对玉帝笑了下:“陛下可愿退位让贤?” 玉帝已经接受了现实:“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 寸心笑了笑:“虽然陛下向来心狠,动辄要人性命。让人魂飞魄散,就连投胎转世都不给机会,但我却不喜这样。” 她顿了顿,又道:“尽管陛下做过许多错事,放十大金乌危害人间,为一己之私放弱水祸害三界。凭着喜好办事,不能公平对待有功之臣,做下重重错事。但到底也当了那么多年的三界共主,还是要给点薄面的。陛下若愿此刻转世投胎,我便不追究了。” 尽管玉帝早就脸皮厚到刀枪不入,可在听到寸心诉说他的罪行时,到底是脸色难看起来。 第121章 三界共主 他倒不是觉得羞愧,毕竟在他的想法中,自己根本没有错。 哪怕是在晒死瑶姬这件事上,玉帝是曾经后悔过。 可这点后悔,是出于兄妹情义,而非觉得自己做错了。 至于那些被十大金乌晒死的凡人——玉帝连一丝一毫都没想到。 在他看来,自己是三界共主。 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凡人不过是群蝼蚁,谁在乎他们的死活? 别说是凡人了,就是那些被弱水淹死的天兵天将,玉帝都没心疼过。 玉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话到嘴边,只颓然道:“如此也好。” 他抬眸看向寸心和杨戬,突然冷笑了下:“玉帝的位置只有一个,你们谁想坐?” 本以为会挑拨下寸心和杨戬,谁知,还没等寸心开口,杨戬便淡定回答:“杨戬能力不足,不配坐上这个位置。” 至于其他人,三教的人没这个心思争权,只想把封神榜毁了,救出师兄弟姐妹。 龙族和大妖们又都是寸心的手下,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这个位置,也只有寸心坐了,大家才能心服口服。 哪吒更是直言不讳:“寸心姐姐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性,都该是三界共主!” 虽然杨戬是他结拜兄弟,但哪吒表示:二哥为人不够圆滑,不如寸心姐姐远矣! 玉帝看到自己没达到目的,心里越发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对寸心道:“你认为我处事不公,可当你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时,又能做的多好?我就不信,你手握着权力,会永远不变!” 孙悟空在一旁嘿嘿怪笑:“玉帝老儿,何必这么多话拖延时间呢?” 玉帝抿了抿唇,到底是站了起来。 “慢着。” 寸心想到一事,又问了玉帝封神榜的事情。 到了这个地步,玉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怕自己隐瞒下去,投胎会被寸心动手脚,只得老老实实交代了封神榜的具体用法。 一旁的王母根本不敢吭声,可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但她再低调也没用,寸心对她也不喜欢。 便道:“娘娘是想让我亲自送你投胎吗?” 王母迎着她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不用……” 说罢,便跟着玉帝往外走,生怕自己走慢一点,就被寸心武力解决了。 玉帝和王母投胎了,天庭此刻成了寸心的囊中之物。 不过她并未急着宣誓自己的主权,反而带着众人找到封神榜。 寸心将封神榜拿在手中,对着云霄这些三教中人道:“诸位,我说话算话。当日许诺给诸位的事情,今日便能了结了!” 一瞬间,无论是上榜还是没上榜的人,全都沸腾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了封神榜上。 这代表的是束缚。 打破了束缚,就代表着恢复了自由。 试想,谁不想恢复自由啊? 寸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封神榜定在半空中,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到。 紧接着,便开始用法术试图毁掉封神榜。 尽管封神榜坚固无比,可寸心的法术实在强横。 再加上杨戬,哪吒和孙悟空,杨婵几人一起帮忙,在僵持了许久后,愣是将封神榜给毁掉了! “轰——” 所有上了榜的神仙,耳边都响起了一声轰鸣。 仿佛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一样。 上了榜的神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觉得浑身一震,全身轻松起来。 封神榜附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终于断了。 从此他们再也不必听命于煞逼了! 他们,自由了! 有的神仙感性,忍不住热泪盈眶。 而有的神仙则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稳重,只是被唇角上扬的弧度出卖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寸心趁机道:“诸位不管上没上过封神榜,都是能力出众的英杰,若是愿意留在新天庭担任一官半职,我欢迎至极。若是不愿留,此刻便能离去。” 总之,走不走这些人自己决定。 寸心可没那么强的控制欲。 众神仙纷纷议论起来。 有些神仙当场告辞,有的神仙打算等会儿告辞。 不过还有一些神仙,并未打算离开。 这些神仙生前没什么修为,所以即便是离开了天庭,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还不如留在天庭,好歹能混个一星半点的官职。 对于这些人,寸心也全权接受。 等神仙们走的差不多了,寸心开始论功行赏。 将自己的手下们安排好相对应的位置后,寸心便宣布,新天庭正式成立! 有了新天庭,就要有新天条。 寸心和杨戬,本来攻打天庭就是有一部分原因冲着新天条来的。 如今终于有机会能够修改天条,哪里还能忍? 宝莲灯的设定里,修改天条需要用博爱宽宏来感化天地。 而寸心当上女帝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一则,是为了自己的任务。 二则,也是真的心怀天下,为着三界着想。 论功德,这两千多年来,救下的生灵无数。 论善良,寸心破坏佛教大兴的事业时,一路跟着斩妖除魔,还做了许多善举。 论能力,除了圣人以外,更是圣人之下第一人。 而且寸心想要修改的新天条,绝对不是简单的让神仙能够谈恋爱。 而是充分考虑了人性,设下了条条框框。 例如仙凡可以相恋,但神仙一旦动情,必须剔除仙骨,废除法力,成为彻彻底底的凡人,才能与凡人相恋。 再比如,神仙之间若是相恋,不能玩忽职守。 总之,一切要以稳定三界为主。 比之旧天条,虽然多了束缚,但也多了人情味。 毕竟总不能既要还要,什么美事都给挣完吧? 就连针对神仙相恋生出的仙二代,寸心也提出了限制。 比如神仙不准用自己的职责帮着仙二代为非作歹,若是想让仙二代有官职,做神仙的父母,就要有一方把官职过给对方。 而且还不是说过就能过,必须通过考核。 考核成绩不好的话,要么不予通过,要么从底层做起。 总之,最大限度的限制神仙们为非作歹。 好在没了封神榜,这些神仙们都能正常修炼。 但真正能与天同寿,长生不老的能有几个? 大多数都有寿命限制。 而神仙们自行谈恋爱,生孩子也不是多容易的事情。 修为越高,生娃越难。 所以仙二代泛滥这点,倒不是短期内能发生的。 第122章 三界安定 寸心和杨戬身上都具有大功德,又心怀对三界的博爱。 修改天条的决心也足够坚定,最终新天条终于出炉。 比之旧天条多了人情味,但对神仙的约束力也很大。 就像是治理一个国家一样,神仙违法乱纪也需要受到处罚。 也就是说,寸心不会约束神仙是否谈恋爱,但必须保证身为神仙的公正性。 万不能以私心做神仙。 否则,于三界有害。 新天条出来后,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毕竟有些神仙觉得,自己都是神仙了,为什么还要被约束。 于是心生不满。 不过这些都被寸心及时镇压了下去,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初始这些新鲜出炉的神仙还有些不习惯。 毕竟之前都是逍遥自在,哪里有这些条条框框? 不过时间久了,倒也发现还好。 因为新天条其实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服务三界众生。 而不是无缘无故的限制某一点。 寸心当年挑选手下时,无论是大妖还是龙族们,都是经过严格筛查的。 这些妖或龙,或许有的手上沾染鲜血。 但都是安安分分,不为非作歹找事的性子。 尤其是那些妖王,不安分爱找事的,在被寸心治理弱水的过程中就直接打死了。 包括龙族也是,经过摩昂太子一遍又一遍的筛查,保证每条龙都是条好龙,绝对不会兴风作浪。 这就是新天庭的基础班底。 有这些班底在,其他神仙想作乱都难。 就这样,新天庭彻彻底底取代了旧天庭,担负起了维护三界的重任。 寸心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长舒了一口气。 问9527:“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9527语气十分活跃热切:“宿主,您已经超额完成了!” “可是……” 寸心有些纠结:“我如今已经是准圣,寿命还不知道要多长久。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个世界,长长久久的做个女帝吧?” 寸心的想法一直十分坚定,这就是个任务世界,她真正的根在现代。 那里有她的亲人,她的朋友。 纵然这里的老龙王和母后对她很好,纵然大哥,堂姐对她都很好。 可他们疼爱的是敖寸心,不是苏婉婉。 即便不是自己,而是敖寸心本龙来了,也照样备受这些人的宠爱。 可是她父母爱的,才是自己这个人。 所以她在每个世界都十分坚定,就是完成任务,然后回家。 以往都是古代世界,过完一生也就结束了。 可如今她成了三界共主,寿命无限延长。 如果一直待在这里,还怎么回家? 9527沉默了一瞬,有些不解:“宿主,你不喜欢这个世界吗?” 寸心皱了皱眉:“不是不喜欢,而是对我而言,这些个任务世界,都是过客。” 9527顿了顿,表示了然。 “其实有的宿主,来到这种世界后,就会不想回去了。所以宿主这么问,我才有些诧异。” 寸心更加疑惑:“不回去了?那能行吗?” “有的可以,但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9527解释道:“比如宿主你如今已经是三界共主,寿命极长。如果再进一步,就是圣人。如果你成了圣人,那么就不用回去了。不过,却要付出极大的功德。因为宿主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等于和这个世界的天道签了个契约。这个契约相当于现代出国的签证,到时间是要回去的。但圣人就相当于你出国后,获得了当地的身份证和居住证,而付出极大的功德,就相当于你为了获得当地身份证和居住证付出的努力。所以,有的宿主会选择付出极大的代价,从而留在这个世界。” 寸心听到这儿,恍然大悟。 “难怪我算计天庭时,天道没有插手。原来是因为我来的时候就得到了天道的允许?” “是的,宿主。” 9527问:“宿主,你真的要回现代,不打算进一步成圣吗?” 毕竟到了寸心这个高度,想要寻找成圣的机会,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机会的。 当初鸿钧分出七道鸿蒙紫气,给了座下六弟子和红云。 红云半路被鲲鹏偷袭陨落,又想轮回转世,结果却被冥河老祖逮个正着。 最后只留有最后一丝元神,逃去了轮回。 而他陨落前,尚且没有成圣,没能将鸿蒙紫气合为一体。 所以,红云仓促逃去轮回,并没有将鸿蒙紫气一同带走。 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也早该有第七位圣人出世了。 既然没有,就证明那第七道鸿蒙紫气尚且没有被发现。 没有被别人得到,就证明天下所有人都有机缘得到。 而寸心作为三界共主,又有大功德在身,受天道宠爱。 比之旁人更多了一丝可能。 所以,如果寸心想成圣,其实机会比旁人大一些。 寸心沉思了片刻,却选择了放弃。 一旦成圣,她再想脱离这个世界就不容易了。 这样一来,她就要永远顶着敖寸心的身份活下去。 或许别人会觉得,多好呀,成了三界共主,成了天庭女帝。 又能长生不死,与天同寿。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逍遥快活。 但寸心却不这么想。 她想要的,并不是长生,而是与自己的家人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她是苏婉婉,不是敖寸心。 她骨子里有一种傲气,不想顶替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我想回去。” 寸心语气十分坚定:“我的根,不在这儿。” “好的宿主。” 9527表示理解,然后给出了两套方案。 “纵然是准圣,也有寿命走完的一日。宿主可以选择等到寿终正寝脱离这方世界,也可以选择随时脱离。” 寸心直接将第一个方案pass掉了。 开玩笑! 等一个准圣寿终正寝? 那些从洪荒时期走过来的准圣,哪一个寿终正寝了? 寸心当然要选择第二个了! 不过…… 她有些好奇:“我若是脱离了这方世界,原主会回来吗?” “会。” 9527顿了顿,又道:“不过……不是剧里那个原主了。” 第123章 离开倒计时 “什么意思?” 寸心有些没听明白。 9527解释道:“事实上,宿主你降临这个世界,是从破壳就开始的。而原主的意识也没有完全消失,而是残留一些碎片,被我保留封存了起来。如果宿主确定要离开,我会在离开前将碎片投入这副身子中。同时,会将宿主这些年的所有经历,一丝不落的转化到她记忆中。所以,原主的碎片即便清醒过来,也不会是剧中的性子了。毕竟在她看来,宿主的经历,就是她的经历。性情和思维模式定然会出现改变。即便宿主离开,原主或许会有一些变化,但变化不会大到翻天覆地。” “不过,因为原主只是残留一些碎片,所以目前是无法支撑这副身子的。宿主若是想要离开,需要现在就开始温养碎片。好让她形成新的灵魂体。” “这样啊……” 寸心捏了捏额角,感觉怪怪的。 又想到杨戬。 “那杨戬呢?他若是察觉出不对劲怎么办?” “……可能会选择和离?” 9527也不确定。 虽然很怪,但这里毕竟是神话世界。 宿主想要提前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我离开后,新天庭不会分崩离析吧?” 寸心如今最担心的,便是她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在自己离开后崩塌。 那样对三界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9527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回答:“经过计算,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原主碎片在经过宿主的影响后,即便接管了身体,也不会是个蠢货。顶多是个平庸之辈。而且原主其实本性善良,不会做一些危害三界之事,更不会像前玉帝一样胡作非为。所以,新天庭崩塌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寸心想来想去,问9527:“你觉得,我把位置传给大哥如何?” 9527又计算了一下,才回答:“摩昂太子为龙正直,做事严谨,又不会一板一眼,有原则但不会过度死心眼。且帮着宿主整顿龙族,是除了宿主以外,龙族第一人。堪称是个十分出色的继承人。如果宿主想传位于对方,但是个很好的人选。” 寸心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正是因为摩昂太子十分靠谱,寸心才有这个念头。 而不是传位给杨戬。 她了解杨戬这个人。 杨戬心怀天下,怜悯众生,确实是个好神仙。 但不适合做三界共主。 因为杨戬太过心软,共情能力也十分强,且没有处理过政务,不如摩昂太子有手段。 而且,杨戬本身也不是那种喜欢操心琐事的性子,让他打打杀杀是一把好手,让他处理三界政务,简直是强人所难。 寸心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法子好。 便定下了临走前,传位给摩昂太子的念头。 因为她实在无法保证,经过温养后的原主清醒过来,会是个什么性子。 毕竟剧里也不是特别的聪慧…… 与其赌一个不确定,倒不如让已经经过验证的摩昂太子上位。 至于杨戬会不会察觉到不对劲,寸心也管不着了。 比起杨戬,还是自己更重要些。 经历过几个世界的寸心,心肠是越来越硬了。 做好决定的寸心,便开始温养原主碎片。 然后去寻了杨戬,将自己想要传位给摩昂太子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戬略微诧异:“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寸心则微微低头,作出一副羞涩的小女儿姿态。 “先前推翻天庭,我只是想改变龙族的命运。而改变龙族的地位,就必须推翻旧天庭这个绊脚石。所以,我本心其实并没有非要做三界共主,也没有非要做女帝的想法。只不过恰好天赋不错,又机缘巧合下得了传承,才顺势成了龙族领袖,当了三界共主。但是……” 她娇嗔的看了眼杨戬:“比起做女帝。我更想和你在一起,做对神仙伴侣,傲游三界。” 杨戬被她这么一看,心瞬间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尤其是听到寸心描述两人傲游三界,逍遥快活的时候,眼前不由浮现种种画面。 单单是想象一下,就觉得无比欢喜了。 杨戬本身也不耐烦整日待在天庭。 他更喜欢降妖除魔的日子。 如今寸心描述的画面正中他下怀,不由连连点头。 “如此甚好!” 寸心不想当女帝,他其实也挺欢喜的。 自从当了这女帝,寸心整日里忙忙碌碌,都冷落他好些时日了! 若是能退掉女帝的位置,两人傲游于天地间,想想都觉得快活! 有了杨戬的支持,寸心便开始对摩昂太子进行培养。 虽然摩昂太子本身就十分出色,但说到底,寸心自己就已经当政过多回了。 治理三界,和治理一个国家,或许有差异,但思维和道理却是相通的。 于是寸心便逮着摩昂太子,像填鸭子一样,给他灌输一些思想。 摩昂太子本就是个好学的,跟着学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发觉不对劲。 “陛下,你这般教我,是不是有些……不妥?” 摩昂太子很是奇怪,毕竟这些他没必要学呀! 寸心看他反应过来,才笑了笑。 将自己打算传位给对方的想法说了出来。 直把摩昂太子吓了一跳。 “什么?!不成不成,这不成的!” 摩昂太子连连摇头:“这天庭是你打下来的,我怎么能摘桃子?” “大哥,你错了!” 寸心立刻纠正他的思想:“若没有你的帮助,我常年在外面行走,哪有精力和时间去打理龙族?” “若非是你费心费力,筛选名单,又鼓舞士气,还维护我的地位。龙族又怎会对我这般死心塌地?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摩昂太子却道:“若不是三妹你自身强大,即便我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若非寸心这些年在外面呕心沥血的谋算,又给龙族带来那么多资源,龙族怎会像今日这般强大? 不说别的,单单上古龙族传承,没有寸心,谁能得到? 自己不过是做了点份内之事罢了。 第124章 脱离宝莲灯 “大哥!” 寸心拉着他,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大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待不住,小时候能力不够,害怕出了海就被人捉了去。便在四海内随处溜达。等稍大了点,能力够了,便在三界乱窜。这些年,我除了修炼就是出去转,要么就是斩妖除魔,何曾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待过千百年呢?” 她叹了口气,一副被憋坏了的模样:“当年我立誓要推翻天庭,为的是改变龙族的地位。当年天庭欺龙太甚,将龙族压制的死死的,三界谁都能踩一脚咱们龙族。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决定推翻天庭。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三界共主,听起来名头十分响亮,但却将我困在了天庭。每日里都是处理三界大大小小的事务,我实在是觉得厌烦。” 她语气极为真挚,听的摩昂太子忍不住心疼。 是啊,这个妹子从小就喜欢四处溜达。 除了修炼,就是满三界的转悠。 如今一朝成了女帝,将三界的重任担负在肩上,自然不能再逍遥快活了。 摩昂太子想到这儿,有些犹豫。 一方面,从他的角度来看,寸心确确实实是个待不住的性子。 让其整日待在天庭哪都去不得,如此度过千万年,的确像是煎熬。 可另一方面,摩昂太子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接替三界共主的位置。 他如今虽然是太乙金仙修为巅峰,但天庭新班底里,不乏有准圣修为的神仙。 单单这一点,自己就没法像三妹一样强势压住所有人。 其次,如今天庭里的神仙们,对三妹这般信服,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人都是三妹自己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班底。 上古龙族传承,是三妹自己找来的。蟠桃,金丹和法宝武器,也都是三妹辛辛苦苦弄来的。 否则,龙族的实力哪能像现在这般强盛? 那些妖王们,也都是三妹一点一滴打下来收服的。 这些妖王们,哪个不是称霸一方?哪个不是一身傲气? 也只有三妹这般人物,才能将这些妖王收入麾下。 换他,他不行。 摩昂太子纠结了许久,当然,他也明白为什么寸心提出传位给他,而不是杨戬。 三妹和三妹夫感情深厚,三妹都要满世界溜达了,三妹夫怎么可能在天庭老老实实待着? 摩昂太子想了又想:“不如让给父王……” 好歹父王是三妹的爹,辈分在这儿摆着呢! “大哥,你觉得父王能成?” 寸心无奈了:“父王那性子,不成的。” 摩昂太子又将天庭能力出众的人想了一圈。 除了杨戬,就是哪吒、孙悟空、杨婵这几个能够压住底下的人。 可杨婵太过仁慈心软,哪吒又太跳脱,而且整天跟在杨婵屁股后头跑。 最近听闻两人正在筹备婚礼呢! 至于孙悟空……算了吧,聪明是聪明,但到底是个猴子,让他当玉帝,怕是一个时辰都坐不稳就要溜出去玩了。 至于那些妖王里…… 摩昂太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不是自己人,亲疏有别。 换了这些妖王上位,未必不会打压龙族。 而这么算来,倒的的确确是自己最合适了。 但是…… 摩昂太子苦涩的笑了下:“可我的修为……” “大哥,你不用担心。” 寸心给他打气:“大哥,你如今缺乏的,只是时间。咱们龙族的传承,强横于三界,根本不必担忧。我会将我这些年所会的法术尽数传给你。等你成了准圣就行了。” 摩昂太子觉得也只能如此了,便答应下来。 寸心立刻给他进行急训。 将自己会的所有法术传授给摩昂太子,又给他挑了最适合的法宝,还将龙珠给了对方。 随后又每日盯着摩昂太子修炼。 她一边盯着摩昂太子修炼,一边做一些有利于三界众生的事情,以赚取功德。 毕竟这些都是能转化为积分的。 不拿白不拿。 但似乎是因为身份的转换,她获取的功德比以往难上许多。 毕竟以前是普通龙,救助生灵非她分内之事,自然是做一点,得一点功德。 如今她成了女帝,三界已经成了她的责任,成了她的分内之事。 所以再做那些事时,功德获得的就少了许多。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寸心也不挑。 就这样,等到摩昂太子可以独当一面时,寸心便辞去了女帝的位置,让位给了摩昂太子。 然后带着杨戬去三界逍遥快活了。 游历了几百年,寸心和杨戬的足迹踏遍了三界每一个角落。 等到最后一处游历完,寸心知道,自己也该离开了。 于是便寻了个理由,说自己要闭关修炼一些时日。 杨戬倒不觉得奇怪,毕竟寸心本来就是这种人,忘了什么都不会忘记修炼。 于是便应了下来,要给寸心护法。 殊不知,这一次闭关,就是两人最后一面了。 寸心准备完毕,将自己这些年搜刮的稀奇古怪而商城里没有的法宝,兑换成积分。 又将功德兑换成积分,随后对9527道:“回去吧。” 9527顿了顿,问她:“宿主,你真的不跟杨戬告别了吗?” 寸心笑了下:“何必呢?杨戬十分聪明,若是察觉出不对,岂不是让他白白陷入痛苦之中?” 9527叹了口气:“也是,那便算了。” 寸心倒觉得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杨戬格外的心软?” “毕竟宿主你和他朝夕相处了千年,且他对你又不错,我又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人,多多少少也是有几分心软的。” 9527解释了几句。 没办法,杨戬长的太好看了,又对寸心不错。 就算它是个系统,也是有审美的好嘛! 寸心这才听出来,原来这系统竟然还是个颜狗? “什么颜狗,胡说!我这是有爱美之心!” 9527表示抗议,寸心敷衍了几句。 “对对对,你才不会为美色所惑呢!” 9527总觉得她在敷衍自己,但又没什么证据。只好在寸心的催促下,进行了任务完成的提交。 第125章 宝莲灯完 一阵熟悉的晕眩感过后,寸心再睁开眼时,已经变成了苏婉婉。 她看着周围的布局,一切显得陌生而熟悉。 几千年了啊……她待在宝莲灯的世界,已经几千年了! 苏婉婉忍不住苦笑。 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尽管她不愿意,可关于现代的记忆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滴的被她遗忘了。 她在宝莲灯的世界里,一开始还能记住现代的事情。 但是到了后来,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只能想起爸爸妈妈的温暖气息,再怎么想,是想不出了。 其实她在系统问的时候,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留在宝莲灯世界也挺好。 可是想起还在等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又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归。 自己走了,任务世界尚且有原主接手。 可如果自己不回来,爸爸妈妈怎么办呢? 他们只有自己这一个闺女! 难道要让他们人至中年,收到孩子的噩耗,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她做不到。 那是她的父母,是她的港湾。 不管她在任务世界遭受了什么挫折,只要一想起还有父母在等着她,苏婉婉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以说,父母就是她完成任务的动力! 幸亏空间有黄粱一梦的功能,等她回到现代,就会恢复现代的记忆。 苏婉婉想到这儿,又开心起来,忙催着9527结算奖励。 “叮——恭喜宿主完成《宝莲灯前传》世界。 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宝莲灯前传》世界任务主线,任务目标:改变龙族的状况,弥补敖寸心的遗憾——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3000点。 支线任务1:龙族崛起——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2:称霸三界——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3:准圣第一人——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4:三界共主——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5:阻止西游——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 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6:推翻天庭——已通关,通关程度:完美,奖励1000点。 支线任务7:拯救人间——已通关,通关程度:优秀,奖励800点。 “达成成就:三界女帝、力挽狂澜、改写神话、救苦救难、功德傍身、稳定三界。奖励1200点。 总计点,已发放。 另:功德兑换积分点,法宝兑换6321点,共计点,已发放。 宿主账户余额:点。” 苏婉婉盯着账户余额,只觉得牙疼。 “亏大了,亏大了!” 9527正准备庆祝的话到了嘴边,又瞬间缩了回去。 机械音都有些卡顿了。 “啊?” 它不解的问:“宿主,你为什么不满意啊?一次性得了十万以上的积分,即便是在整个系统届也是凤毛麟角呢!” 反正9527是挺高兴的,它在系统排行里瞬间上升了一大截。 一想到等到年终结算时,自己的业绩会打脸一众系统大佬,让那些曾经嘲讽自己的系统们在自己面前低头,9527就开心的恨不得原地表演几个翻跟头给宿主看。 苏婉婉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 “一个宝莲灯世界,花费了我近三千年的时间。结果只赚了十万积分!若是我用这三千年的时间攻略旁的世界,怕是能翻上三倍。这难道还不亏吗?” 9527顿了顿,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半晌才道:“可是对于现实世界来说,你也只是度过了一会儿功夫呀?” “反正我觉得亏了。” 苏婉婉觉得,自己没赚到,那就是亏本买卖。 奈何这买卖不受自己控制,即便亏本了也没法子。 算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想点开心的事情。 苏婉婉又看了眼账户余额,距离彻底脱离系统世界还有差距,不过只要继续保持下去,她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恢复到安稳的生活。 “送我回去吧。” 9527应了一声,将苏婉婉送回了别墅中。 苏婉婉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嘤咛。 回家的感觉,可真好! 纵然在任务世界待了几千年,纵然自己要什么有什么。 可身体不是自己,生活也全部围绕着任务目标而努力,总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假感,让她内心没有归属。 回到家里,哪怕家里比不上天界的富丽堂皇,哪怕自己又变成了普通人。 可这种踏实的感觉,终归是不一样的。 苏婉婉抱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醒来时,终于将内心的疲倦一扫而空。 因着黄粱一梦的功效,使得她现代的记忆又回归了脑海之中。 苏婉婉思考了一会儿。 她如今还是个网红,但是网红这份事业,对她而言已经不太够了。 她一开始做网红时,一是为了财富自由,二是因为赶上了短视频变现的风口,三是她会的东西比较杂,拿出来也是个噱头。 但是论起财富自由,她如今早就实现了。 别忘了,她有囤货癖。 每个任务世界,都会让她搜刮一些好东西回来。 秉承着一种雁过拔毛的精神。 前几个世界是古代,那些翡翠珠宝,金银首饰,她全带了回来,应有尽有。 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更别提她特意带回来的服饰,那些可都是宫里的绣娘亲手缝制的! 用的都是顶级的布料丝线。 那些绣娘随便捞出来一个在现代,都能称得上是大师级别的存在。 每一条裙子,都能被纳入收藏的存在。 这些还只是苏婉婉古代世界的收获。 别忘了,宝莲灯里她的身份是什么,龙族公主呐! 海底的珍珠,珊瑚对于凡人来说,那是珍宝。 可对于龙族公主来说,就是普普通通的装饰品。 各种颜色的珍珠,珊瑚,她应有尽有。 所以,苏婉婉现在拥有的财富,是远超普通人能够想象的存在。 第1章 哈利波特 财富实现自由的苏婉婉,觉得自己现实中的事业也需要好好规划一番了。 网红毕竟是个吃青春饭的工作,一直维持原状就是退步。 她需要往上更进一步才对。 这样一来,哪怕自己脱离了系统,不能再在任务世界积累财富,但只要事业蒸蒸日上,还怕不能有持续收入吗? 苏婉婉是个生机勃勃的人,性子也比较要强。 兴许是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亦或者是天性如此。 她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在她的理念中,人就是要奋斗的。 无论是否有钱,她都做不到整天躺在家里当咸鱼这种事情。 除非特别疲惫,否则,一天没事干她就会觉得闲的发慌。 她可以一时闲着,但不能一直闲着。 所以,事业必须要有个全面规划了。 苏婉婉琢磨了一通,开始盘算自己能做些什么。 她会的东西很多,而且水平都不算低。 她会下棋,可以去下棋打比赛。虽然现代围棋和古代围棋规则大概不太一样,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她会跳舞,古典舞,现代舞都学过,可以去舞蹈界发光发热。 而且她在古代见过许多失传的舞蹈,可以复刻出来,为古典舞做一份贡献。 她会弹琵琶,弹琴,弹古筝。 还在前几个世界因为兴趣,收集过一些乐谱。 这些乐谱有些早已失传,有的经过历史的变迁被改编过。 她也可以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为传统文化做贡献。 她还会制香,想走私人订制路线也不难。 她还会医术,收集的有一些养颜美容的方子,拿出来做护肤品牌绝对能大火。 她还会插花、茶道。 这些拿出来开班也绰绰有余,还能弘扬传统文化,没准能得到上面的支持。 她还会武功,虽然现代世界练不出像美人心计那个世界的内力轻功,但是强身健体,比普通人身手灵活没什么问题。 自己还会一些兵器的招式,宣传传统武术也是一条路子。 会的东西太多,苏婉婉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自己该选哪条路子呢? 她盘算了一番,将跳舞和武术这两点划去了。 这两个都是童子功,她又不是从小就练的。 若是闯出个名头,一查就能被查出来。 不太行。 下棋和古典音乐也差不多。 她爸妈最清楚自己学没学过了。 古典乐器倒还好,更讲究天赋。 毕竟七老八十了也能弹。 制香和护肤品牌其实能合二为一。 不如就做护肤品牌? 苏婉婉想了又想,觉得倒是可以试试。 毕竟她现在有钱,即便失败了也不怕。 至于那些乐谱啦,棋谱啦,以后找机会也能拿出来。 总不能让传统文化失传是不是? 苏婉婉说干就干,先是去买了一些材料回来。 毕竟需要总要先实验一下,确保产品质量稳定后,才能量产呐! 这不仅是对买家负责,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保障。 因为苏婉婉根本无法确定,自己在古代时用的一些药材的药性,和现代买到的药材药性是否相同。 她在古代时位高权重,想要用药材做点什么,底下的人哪敢给她次品? 自然是品质要多好就有多好了。 而且古代的药材都是自然生长。 现代的药材好些都是用化肥等高科技种植的,很难说对药性有没有影响。 所以苏婉婉需要对这些药材进行测试调配,才能实验出自己想要的成果。 苏婉婉花了几天的功夫,根据不同的药材分量,制出了好几种养颜膏。 并且做上记号,打算晾上几日再试试这些养颜膏的功效。 弄完后,她又匆匆回了家,好好享受了几日父母的关爱,才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将已经晾好的养颜膏一一实验。 因着她自己懂医术,调整的药方效果都在心里计算了千百遍。 所以这些养颜膏最大的可能就是效果不明显,绝对不会出现毁容过敏之类的情况。 不过要想一一测试出效果,就需要一段时间了。 对此,苏婉婉也没别的法子。 只能等时间验证了。 当然,这其中的时间她也没闲着。 虽然打算从网红的事业开始抽离,但有钱赚干嘛往外推呢? 苏婉婉又接了几个短期通告,上传了一个表演茶道的视频。 就在这忙忙碌碌的过程中,十天转眼即逝。 9527及时提醒:“宿主,宿主,时间到了,要去任务世界了!” 苏婉婉这才从忙碌的状态抽离出来,深吸一口气。 “走吧。” “唔……” 9527突然扭扭捏捏道:“宿主,我提醒你一句,这次的世界,大概对你来说,有点怪。” “怪?怎么个怪法?” 苏婉婉不解道:“总不能是什么鬼怪世界,丧尸世界?” 她说到这儿,脸色有点发白。 如果是那种什么咒怨鬼片之类的世界,那她就要思考人生了。 因为往往这种世界,她穿过去后,身份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普通人对付鬼…… 着实有些难了。 你让她穿到丧尸世界,那好歹都是实力,她打的过。 让她穿成鬼片的普通人,emmmm…… 而且,别看她之前在宝莲灯世界待过,见过不少妖魔鬼怪。 但是那些妖魔鬼怪,和鬼片里的鬼不是一回事。 单单视觉冲击效果都不一样。 宝莲灯里的妖魔鬼怪,顶多是长的丑,难看。 可像咒怨之类的鬼片,那就是纯纯冲着吓人来的。 苏婉婉还真有点怵。 9527一看她误会了,连忙安抚:“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是生活习惯不一样。” “还能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人嘛!” 苏婉婉倒是没在意。 “emmm……宿主开启任务就知晓了。” 9527也没多说,只是对她表达了自己的同情。 苏婉婉心里有些发毛,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启了任务。 一阵晕眩感过后,她睁开了眼睛。 结果发现眼前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远。 苏婉婉心里一惊,连忙呼叫系统。 “统子,统子!难道我这一世是个盲人?!” 不能吧?! 9527慢条斯理道:“别急,宿主。你这是刚出生,视力还没发育好呢!” “哈?” 苏婉婉发出一声疑惑。 除了寸心那一世,自己都是从半截过来的。 怎么这次又是婴儿了? 苏婉婉想了下,又问:“那我这次穿的是什么角色?” “嗯……不知道。” 9527回答的非常快,但等于没回答。 “你说什么?” 苏婉婉蒙圈了:“总不能让我自己发掘吧?” “哦,不是的。是因为你现在的名字还没定下来,所以不知道。” 9527的解释更加让苏婉婉纳闷了。 “你这次是原创女主,是剧里或书里都没有出现过的角色,所以我也不知道宿主你的名字。” 9527顿了顿,又道:“不过马上就能定下来了。” 它话音刚落,苏婉婉就察觉到一双大手将自己直接抱了起来。 同时耳边传来一道充满感情的惊叹:“上帝呀,苏珊,感谢你给我生了个天使般的宝贝!” 苏婉婉:??? 不是,这奇怪的腔调是怎么回事? 而且为什么喊的是上帝不是老天爷? 苏婉婉懵逼的看着凑近自己的一张大脸。 金灿灿的头发仿佛像阳光一样耀眼,湛蓝色的眸子像大海一样清澈,此刻正满是欢喜的看着自己。 欧洲人特有的眉骨和高鼻梁,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大帅哥。 大约在二十五六上下。 不是,苏婉婉瞪大了眼睛。 等等,等等,这怎么是个老外?! 尽管是个帅老外,也不能否认这是个老外的事实呐? 再结合之前9527的话,苏婉婉瞬间卡壳了。 “统子,我这回,难道是外国人?”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苏婉婉渴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9527却彻底打破了她的希望。 “对,而且……是被称为黑暗料理之国的——英国。” 苏婉婉听到这儿,只觉得眼前一黑。 不是,她虽然不怎么重视口腹之欲,但又不是味蕾消失! 9527同情她的遭遇,开始叭叭叭的介绍起来。 “宿主,你这次穿越的是哈利波特世界,身份是原创女主。” 因着名字还没定下来,所以暂时没有触发任务目标。 正当苏婉婉惆怅时,眼前的大帅哥爹地就对着一旁的妻子兴高采烈的商量:“宝贝的名字叫什么呢?” 半躺在床上的苏珊又虚弱又幸福的笑了笑。 看着被亲爱的抱在怀里那小小一团的婴儿,苏珊内心满是柔软。 温柔而欢喜的看着女儿,两人齐齐对着女儿夸起了彩虹屁。 “她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湛蓝。她的头发像金子一样灿烂!她的肌肤像雪一样白嫩。就像个天使一样。” 苏婉婉听到夫妻俩一句句的夸赞,忍不住有些羞涩。 嘿,外国佬就是热情!从不吝啬对孩子的夸赞。 这种待遇,她前几世可没享受过。 毕竟种花家讲究一个内敛,谦逊。 文化不一样,教育孩子的方式也不一样。 但不得不说,这种夸赞听的多了,苏婉婉心里还挺美滋滋。 谁不喜欢彩虹屁呢? “哦,上帝呀!她看我了,一定是认出我是她爸爸了!” 帅哥爹地突然惊喜的看着女儿。 “我们的女儿,真聪明!” 夫妻俩又彩虹屁了一番,最后定下了苏婉婉的名字。 “就叫她柏莎吧!柏莎·贝金赛尔。” 至此,苏婉婉在哈利波特世界的名字终于定了下来,柏莎。 而9527提示的机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 “请宿主注意:本次任务世界为《哈利波特》——柏莎·贝金赛尔。 任务目标:击败伏地魔,改变魔法界与麻瓜界之间的状况。” 柏莎眼皮跳了跳。 这任务目标可真是令人头疼。 第一条倒还好,击败伏地魔。 她前世连准圣都摁在地上摩擦,自然不怕一个没鼻子的疯子。 说白了,伏地魔就是一个恐怖分子。 而且有哈利波特在,弄死伏地魔不难。 难的是改变魔法界和麻瓜界的情况。 这才是最难得。 要知道,魔法界和麻瓜界其实就是对立的存在。 巫师和麻瓜,从中世纪就开始势不两立了。 她即便不是英国人,也听说过中世纪的欧洲人,对巫女、巫师大肆抓捕,抓到就活活烧死。 这样的仇恨之下,巫师和麻瓜怎么可能和平共处? 更何况魔法界的巫师,普遍存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视麻瓜于蝼蚁。 让他们和麻瓜和平共处,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麻瓜呢? 试问那个正常人没有向往过异能? 没有幻想过自己一觉醒来有不同寻常的能力? 可巫师却是看天赋的。 有天赋就是有天赋,没天赋,累死也成不了巫师。 这种情况下,如果让普通人们知道有巫师的存在,但自己却和其无缘,会怎么样? 羡慕,嫉妒,恨。 这三种感情定然会出现。 毕竟这就是人性。 正如哈利波特的佩妮姨妈一样,她不就是因为羡慕妹妹能够成为巫师,从而产生了嫉妒的心理吗? 这是人之常情,根本无法避免的事实。 所以,当普通人得知了巫师的存在,他们会怎样? 会嫉妒,会排斥,会恐慌。 第2章 一拳下去,你会死哦! 人嘛,总是有些多疑的。 种花家不是有句话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魔法界对于麻瓜界来说,就是那个非我族类。 当然,麻瓜界对于魔法界也一样。 所以,普通人定然不会在知道有巫师这么一群高高在上,随手就可以取自己性命的存在后,还当不知道一样。 而普通人的科技日新月异,发展越来越迅速。 必然会对魔法界造成威胁。 两者之间发生战争,怕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想要找个法子让两界和平共处,实在是个让人头疼的难题。 算了,慢慢找吧。 柏莎微微皱眉,就听到爸爸妈妈又是一阵感叹。 “她会皱眉,真可爱!” 啊……这一世的爸爸妈妈,还真是有够热情的。 柏莎淡定的想着,耳根子却泛起了微红。 小婴儿的日子总是很无聊的。 柏莎每天吃吃睡睡,然后顺便竖起耳朵听爸爸妈妈唠嗑。 这要多亏了9527给她争取的便利,给她自动套了个翻译器。 所以她刚出生时,一时没反应过来爸爸妈妈说的是正宗的英伦腔。 这倒是能大大减少了她的困扰,至少不必为语言不通而发愁了。 不过柏莎也没打算闲着,反而因为有翻译器在,学起英语更方便了。 她打算从基础的发音学起,反正她一个婴儿,不学习还能干啥呢? 学会了,以后她回到现代社会去国外旅游也不怕了。 而就在这学习的过程中,她也得知了这一世的身世。 是正宗的麻瓜,而且是很有钱的麻瓜。 她爸爸妈妈属于那种联姻,不过幸运的是,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又门当户对,成了联姻中难得的恩爱夫妻。 用现代的话来说,她爸爸妈妈都是出身资本家。 也就是说,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 好吧,这样至少她不用为了钱财而发愁了。 柏莎接受良好。 有时候,她甚至在感慨,幸亏她内壳是个成熟的灵魂。 否则就她爸妈这每时每刻都存在的彩虹屁,再加上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宠溺。 她要星星恨不得把月亮都摘下来给她的架势,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真的很难不被宠成傲慢的大小姐。 好在她抵制住了这种诱惑,从小就展现出自己与众不同的智商。 主打一个天才儿童。 当然,她也没那么惊世骇俗,什么三岁萌娃创建黑客帝国,五岁萌娃发明航天母舰。 不至于。 她只是稍微表现的聪慧一些,成熟一些就够了。 而她那对热情的父母,压根没有带怀疑的。 他们只是负责赞叹自己的宝贝女儿,然后满足女儿的所有条件罢了。 毕竟在资本家的眼里,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但是令他们烦恼的是,女儿似乎对身外之物并没那么多的渴望。 哦,不对。 他们这个天才宝贝女儿,最喜欢的竟然是学习! 什么都学,似乎从小都充满了用不完的活力,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 明明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学霸来着…… 而柏莎呢,也对这一世的物质生活十分满意。 能够学习一切她想学的东西。 例如,她从小上的都是贵族小学。 贵族到什么程度呢? 就读的学生非富即贵,在这里,你甚至能看到王室中人。 当然,这种学校绝对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孩子也要足够优秀。 而柏莎,恰恰就是这种人。 即便进入英国顶尖的圈子,也依旧名列前茅。 学校里无论什么课程,她都能完美的拿捏。 柏莎将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 努力的学习贵族所需要学习的一切。 她要尽可能的融入这个上层的圈子,好为以后做打算。 像贵族运动,马术、击剑和曲棍球等,柏莎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练了几辈子的马术,学了几辈子的剑术,技巧早就烂熟于心。 别人是学习,而她是复习。 能不厉害吗? 而且,为了能够有个强健的身体,她甚至从幼儿时期就开始习武,身手灵活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没错,习武。 她发现这个世界是可以习武的,能够炼出内力和轻功。甚至还能修习一些法术。 不过相比较宝莲灯的世界,这里只能修炼最简单最简单的法术。 而且因为体系不太一样,她前世的法术哪怕最简单的,施展出来也有些吃力。 问了9527后才知道,这个世界有法术,但是最简单的道法。 毕竟这里是魔法世界,如果她把前世的法术给带回来,那这个世界直接被她推平了,还有什么好攻略的? 柏莎便及时进行了调整。将重心放在了习武上面。 原本想跟9527兑换道法入门,但是却被9527拒绝了。 理由是,道法和魔法不是一个体系,但又是同一个级别的东西。 如果两者兼修,她的身体受不住。 柏莎觉得有道理,便放弃了,专心习武。 没办法,巫师普遍都是脆皮,而且太过倚仗魔杖。 修炼武功后,哪怕她魔杖哪天掉了,她还能以武服人。 她的所作所为,这一世的爸爸妈妈知道,但不了解。 他们对柏莎的爱从不虚假,自从柏莎从小展现出自己的聪慧后,他们便无条件的相信、尊重自家的宝贝女儿。 柏莎要求给自己置办一个练武场,他们虽然不清楚是做什么的,但也照做了。 而且绝对不会以关爱之名对柏莎进行监视。 所以柏莎习武的事情,一直都被家人认为是在强身健体。 反正对身体好,也就随她去了。 所以柏莎顺顺利利的练武。 等到她十一岁时,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别看她如今外表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一个最优秀的淑女。 实则背地里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柏莎在这十一年里,除了学习以外,更是刻意结交了许多权贵好友。 她如果想讨好一个人,是很难被拒绝的。 再加上柏莎又的的确确十分优秀,在学校里就是碾压的存在,断层第一。 第3章 霍格沃茨? 人的本性就是慕强的。 如果一个人只是强别人一点,那或许还会引起许多人的嫉妒和不服。 可当一个人强大到所有人只能仰头的时候,那么大多数人便连嫉妒都生不出了。 柏莎就是这种人。 再加上她待人接物让人十分舒服,美丽亲切热情大方,似乎所有的词都能套在她身上。 理所当然便成了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对她嫉恨。 但柏莎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马上就要去魔法界了,跟这些小屁孩有什么好斗的? 就那点小心思,她一戳就破。 没错,柏莎非常确定自己会成为巫师。 不仅仅是做任务的缘故,更因为她自己察觉过一些异样。 也就是魔力暴动。 柏莎知道魔力暴动不能强行压制,否则很可能会成为默然者。 所以便顺其自然了。 随着距离十一岁的生辰越来越近,柏莎也开始做一些准备。 距离剧情开场,不远了。 柏莎没有提前去接触哈利波特。 以她的能力,其实非常容易接触,但没必要。 她不大想提前接触哈利,一来容易暴露自己,毕竟邓布利多有派人监督哈利。 她身为纯正的麻瓜,又是资本家,怎么看都和哈利这种小可怜没有半分交际。 莫名其妙跑去结交,很容易让邓布利多想多。 二来,她更想结交的是赫敏。 相比较哈利的冲动固执己见,她更喜欢赫敏的聪慧机灵。 但赫敏就读的并不是贵族小学,所以柏莎到底是选择了顺其自然。 反正入了学,照样能够见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柏莎顺利的从小学毕业了。 她被选为了优秀毕业生发言,又顺利接到了圣保罗女子学校的入学通知。 虽然柏莎清楚自己并不会去,但该申请还是要申请的。 她要向朋友们展示自己不是不能去,而是不想去。 而且她也并不想表现的过于突兀,毕竟以她的经历,申请圣保罗女子学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最主要的是,柏莎即便要去魔法界,也不愿意放弃自己辛辛苦苦结交的人脉。 没办法,谁让她的任务是要改善魔法界和麻瓜界的状况呢? 苏珊,也就是柏莎的妈妈,一把将柏莎抱了起来亲了亲脸颊。 “我亲爱的宝贝,你就是妈妈的骄傲!” 伯尼也就是柏莎的爸爸,在一旁也满是欢喜。 而他欢喜的表达方式也十分简单粗暴——爆金币。 一挥手,就要给柏莎买金条。 没错,金条。 柏莎在确定自己会去魔法界后,从小便囤起了金条。 毕竟英镑对魔法界来说,可以说是废纸。 但金子却不会。 而苏珊和伯尼也知道她这点癖好,自然是要满足闺女了。 从小到大,柏莎收到的金条都能围绕自家别墅一圈了。 金条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 反正自家有钱,柏莎收的毫无压力。 她总要让老父亲一腔父爱有宣泄的方式才对。 看看,她是多么孝顺的女儿呐! 又过了几日,柏莎十一岁的生日终于到来了。 她早早的起床,去锻炼了一番,才去用早餐。 早餐是小笼包和豆腐脑。 柏莎实在是接受不了英国料理,于是在三岁一次跟着父母外出时,特意去了一家中餐厅。 表达了自己对中餐的喜爱。 身为女儿奴的苏珊和伯尼当然是无脑宠了,为了满足宝贝女儿的心愿,伯尼大手一挥,直接重金聘请了一位华人厨师。 据说还是国宴大厨呢! 别说,这位大厨的确没辜负伯尼开的薪酬。 手艺当真是没话说。 柏莎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别提多感动了。 当她吃着那些美味时,再次感叹了一句:“有钱真好!” 柏莎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和父母闲聊。 早餐刚用完,管家便拿着一份信封走了进来。 对着几人恭敬的说:“先生,夫人,小姐。这里有小姐的一封信。” “信?什么信?” 苏珊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的确是宝贝女儿的信。 信封是用羊皮纸做的,上面的字迹是墨绿色。 最奇怪的是,没有贴邮票。 翻了过来,上面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饰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狮子、鹰、獾和蛇的模样。 苏珊有些奇怪,但并没有擅自拆开。 而是递给了柏莎。 “这信封看着有些不太正经。” 柏莎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打开了。 只见里面写的内容和原着一模一样。 “噫?” 柏莎当然知道这是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但面上却作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将信递给了父母。 “爸爸妈妈,你们看。” 苏珊和伯尼看完后,面面相觑。 两人湛蓝的眸子中齐齐露出一副清澈的愚蠢。 魔法师,那是什么鬼?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那又是什么东西? 伯尼干笑了两声:“哈哈,现在的恶作剧这么有趣了吗?” 苏珊也跟着笑了起来:“什么魔法学校,难道是专门培养魔术师的学校么?” 柏莎眨巴着眼睛,没有吭声。 反倒是一旁的管家轻声提醒:“先生,夫人,小姐。刚刚佣人发现这封信时,信是由一个猫头鹰送来的。现在那个猫头鹰还没有走,正待在信箱上呢!” “哈?猫头鹰?” 苏珊和伯尼两人对视一眼,感觉事情变得奇怪起来。 用猫头鹰送信,现在的恶作剧这么卖力吗? 柏莎则开口问:“我想去看看猫头鹰。” 苏珊和伯尼立刻站了起来:“好吧,宝贝。我们陪你一起。” 尽管只是个猫头鹰,可两人也担心柏莎遇到什么危险。 第4章 麦格教授 等在那里的猫头鹰长的圆头圆脑,浑身胖乎乎的。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柏莎,似乎在确认什么。 一看就和寻常的猫头鹰不一样。 就连伯尼和苏珊都看出了不对劲,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件事实在超乎常理。 柏莎看着猫头鹰,伸手朝它头顶摸了摸。 “你好呀,要不要吃点小鱼干?唔……你不是猫,那牛肉干呢?要不要来一点?” 猫头鹰本来想避开的脑袋在捕捉到“小鱼干”、“牛肉干”的词汇时。突然顿住了。 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柏莎,任由她抚摸自己的脑袋,发出“咕咕”的叫声。 一旁的管家非常有眼色的进去拿小鱼干和牛肉干了。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坚果之类的东西。 身为管家,思虑周全是必修之课。 柏莎看猫头鹰没有反对的意见,于是将其抱了起来。 “走吧,我给你准备好吃的,吃饱了再离开。” “咕咕!” 猫头鹰明显开心了,冲着柏莎蹭了蹭。 如果这一幕让其他新生们看到,定然会吃惊不已。 毕竟他们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不过谁让他们不给猫头鹰准备牛肉干呢? 管家拿来了各色各样的食物,摆放在猫头鹰面前,让它自行选择。 从来没吃过自助餐的猫头鹰振奋极了。 冲着柏莎又蹭了蹭,才愉快的进食起来。 等它吃到牛肉干时,瞬间眼冒星星。 伯尼和苏珊等人都惊呆了,他们还从未见过这么懂人性的猫头鹰! 柏莎冲着管家点了下头,管家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爸爸,妈妈。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回一封信试试?” 柏莎摇了摇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 “这世上哪里会有魔法这么荒诞的事呢?” 伯尼还是不大相信,不过看着柏莎兴致勃勃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你想回的话,就回信吧。” 伯尼和苏珊对柏莎的教育方式十分开明。 只要柏莎做的事情不违法,不违背社会道德。 不管柏莎有什么奇思妙想,他们都会给予最大的尊重和配合。 就算真的是恶作剧又能怎样呢? 无伤大雅。 “好的,爸爸。” 柏莎提笔写了封回信,大致意思是自己不大了解什么是魔法学校,希望有人能够过来解惑。 她写完,猫头鹰也吃完了,正瘫在桌子上休息。 看到柏莎过来,还发出满足的叫声。 “真是可爱。” 柏莎将信交给了它:“你能帮我带回去吗?” “咕咕!” 猫头鹰欢快的点头。 柏莎想了想。又拿了一个小布袋装了些猫头鹰喜欢的食物,挂在了它脖子上。 “辛苦你啦。” 猫头鹰开心的蹦蹦跳跳,不停的蹭柏莎。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人呢? 它送信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美好的人儿!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猫头鹰甚至想赖在柏莎身边不走了。 它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柏莎,一步三回头的飞走了。 “这可真是个有趣的猫头鹰。” 柏莎的父母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当成了一个插曲。 却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恶作剧竟然还有后续! 那个猫头鹰又带了封信来,上面写着将会有教授在明天下午一点到达。 伯尼和苏珊对视一眼,觉得这恶作剧还挺正规。 不过女儿想答应,他们也就应了下来。 不过伯尼看着明显心情大好的女儿,还是提醒了一句。 “宝贝,这件事很可能只是个恶作剧。” 他怕女儿太过期待,会导致希望落空后而产生巨大的失落感。 “爸爸,这很有趣呀!” 柏莎笑眯眯的回答,眼眸弯成了月牙:“如果是真的,那就再好不过。如果是假的,那也能见见谁引导的恶作剧。” 伯尼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吧。” 他看着宝贝女儿,没有再吭声。 只是心里觉得,那个恶作剧的人怕是连自家大门都进不来。 他请的安保可不是白养的。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眼看着时钟即将到达一点,伯尼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请问,您是怎么进来的?” 柏莎听到这道问声,立刻知晓霍格沃茨来人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 她忙开了门,看到一个带着尖尖的黑色巫师帽,脸上戴着一副眼镜,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子正站在门口。 自家管家有些紧张的询问对方。 也是,毕竟柏莎家的安保确实不是盖的。 可如今却被人悄无声息的闯了进来,管家自然会有所忌惮。 柏莎还看到管家的右手正准备摁下警报按钮。 这个按钮摁下后,安保那边就会发出响声。 想到这儿,柏莎及时出声:“没关系的,东伯。这位是和我预约好的老师。” 管家愣了一下,态度变的恭敬起来。 “那么,请问夫人,需要来一些下午茶吗?” “我想,不用了。” 中年女子面色淡淡,拒绝了下午茶。 柏莎却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老师,我家里有个大厨,最擅长东方的茶点,是很难得的美味。来一点吧?” 中年女子愣了愣,看着柏莎的笑脸,忍不住心里有些诧异。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遇见看到自己浑然不怕的新生,而且还是个麻瓜。 即便是韦斯莱那对调皮鬼,第一次看到自己时,还乖巧许多呢! 这人正是麦格教授。 她也知道自己这张冷脸对学生造成的杀伤力有多大。 所以看到柏莎这么开朗的笑容,倒有些愣神。 柏莎见她没反驳,只当她答应了。 管家立刻下去准备了。 麦格教授想拒绝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夭折了。 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老师,快进来!” 柏莎已经十分自来熟的拉起她的手,往屋里走。 麦格教授是真的第一次碰到这种开朗又活泼的学生,不由跟着她走了进来。 伯尼和苏珊两人看到柏莎带了个衣着怪异的女子走了进来,有些诧异。 “宝贝,这位是……” “你们好,我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授。” 第5章 对角巷 “啊?” 伯尼和苏珊对视一眼,满脸迷茫。 这不是恶作剧吗?怎么眼前这人还演起来了? 麦格教授一看到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不信魔法。 不过没关系。 她礼貌的问了下两人:“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什么?” 夫妇俩满脑子问号,准备什么? 麦格教授淡淡的回答:“准备好接触魔法的世界。” 说罢,便对着一旁的茶几挥了挥魔杖。 茶几瞬间变成了一只小猫,一只圆头圆脑,浑身肥嘟嘟的英短! 那只英短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迈着猫步走到了苏珊跟前,对着她张嘴“喵喵”了几声。 苏珊懵了。 她连忙掐了下丈夫。 “亲爱的,我是在做梦吗?!” 伯尼被掐的直吸冷气:“我想你大概没有做梦。我可太疼了!” “哦!上帝呀!” 苏珊将英短猫抱了起来,左看右看,又看了看原本放置茶几的位置,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魔法?!” 伯尼也忍不住摸了摸英短猫,却被猫嫌弃的拍了下手。 “活的,热的!” 伯尼瞪大了眼睛。 此时这两人,就像蠢萌的树袋熊一样,让柏莎难以直视。 柏莎作出吃惊的样子:“真的有魔法!” 她拉了拉麦格教授的衣袖:“教授!我真的可以学习魔法吗?!” “真的。” 麦格教授对这个大胆又漂亮的跟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很有好感。 不由摸了下柏莎金灿灿的头发。 “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成为霍格沃茨的学生,在那里学习魔法了。” 正在这时,麦格教授听到有脚步声。 立刻恢复魔杖,让英短猫变回了原型。 “哦,上帝!” 苏珊再次发出感叹。 刚想说什么,柏莎却抢先出声:“妈妈,来吃点下午茶吧!” 果然,下一刻管家就带着佣人,捧着各色各样的茶点走了过来。 将茶点铺满了茶几上。 在苏珊和柏莎母女的极力邀请下,麦格教授抵抗不了这种热情,只得坐下享用了。 这一尝,麦格教授的眼睛都禁不住亮了起来。 她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下午茶! 苏珊察觉到她喜欢,立刻吩咐管家多打包一些茶点。 甚至给装了好些种花家的顶级茶叶。 麦格教授想要婉拒,柏莎却说:“教授,你如果不收,我也能带到学校的。” 麦格教授实在盛情难却,只能收下了。 内心对柏莎一家子越发的喜欢了,向来严厉的脸上露出几分暖意。 对着柏莎的语气也前所未有的温柔起来。 随后便要带这一家子去购买入学物品。 麦格教授原本想带着他们去坐骑士公交车的——毕竟这样才能带多个人。 但柏莎深知骑士公交车的疯狂,便邀请麦格教授坐自家的劳斯莱斯。 麦格教授还真有些新鲜感,便答应下来。 一家人坐着车,去往了查令十字街。 到了地方后,伯尼和苏珊脸上浮现出如出一辙的迷茫。 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反倒是柏莎,顺着麦格教授的指引,看到了在琳琅满目的商店中,挤着一个破破烂烂,看起来又脏又小的破釜酒吧。 “麻瓜是看不到的。” 麦格教授解释了一句,又说:“麻瓜是巫师对于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的统称。” “听起来怪怪的。” 伯尼低声对苏珊说:“这称呼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柏莎看了眼老爸,心里感叹。 不愧是商人,即便不如祖父深沉,嗅觉也十分敏锐呢! 巫师对普通人的态度可不就是高高在上么? 麦格教授没有吭声,毕竟这种言论也挺正常的。 “你们把手搭在柏莎的肩膀上。” 夫妇俩照做,紧接着便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到原本的商店之间突然挤出来了一个破旧的酒吧! 这也太……神奇了! 柏莎一家人跟着麦格教授,就像剧里一样通过破釜酒吧,进入了对角巷。 在看到对角巷的一瞬间,夫妇俩惊呆了。 柏莎倒还好,毕竟她前世待的宝莲灯比这还神奇。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讲,的确可以称得上光怪陆离了。 衣着奇怪的巫师,卖着各种奇怪东西的商店。 还有各种各样中世纪的建筑。 这里仿佛就像另一个世界,让伯尼和苏珊看呆了眼。 麦格教授对他们十分宽和,任由他们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们需要先去古灵阁兑换一些钱。” 她解释道:“毕竟麻瓜的钱,对于巫师来说并没有用。不过古灵阁可以兑换金加隆,只不过有所限制。” “金加隆?” 伯尼念叨了一句,敏锐的察觉到了“金”字。 “金加隆是用金子做的?” “是的。” 麦格教授如实回答。 “哈!” 伯尼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放心,爸爸最不缺的就是金子!” 他知道要来给女儿买东西时,便准备了一箱子英镑和一箱子金条。 虽然他不知道是否有用,但带上总没错。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个英明的决定。 “谢谢爸爸!爸爸最好啦!” 柏莎扬起小脑袋,冲着伯尼撒娇。 当然,她是个端水大师。 不忘了对苏珊道:“妈妈也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把夫妇俩哄的心里美滋滋,恨不得宝贝女儿要天上的月亮都给她摘下来。 麦格教授看着这一家子,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暖意。 其实她并没有仇富的心理,但在她的认知中,一些贵族总是态度倨傲。 就连养出来的孩子,也性格多少带些高傲。 但在柏莎的身上,她一点都没看到。 相反,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姑娘,听说在麻瓜世界还是以第一名毕业的——没错,柏莎这对炫女狂魔,已经在路上对着麦格教授把自家闺女夸成了一朵花。 麦格教授本来就喜欢柏莎的性子,听到她热衷于读书和运动后,更加喜欢了。 如果不是她没法改变分院帽的决策,她甚至想把柏莎提前预订到格兰芬多。 这么好的小姑娘,合该是她的学生呐! 第6章 挑选魔杖 去往古灵阁的路上有许多商店,看到了有一堆小孩子围着一个商店的橱窗看个不停,表情很是艳羡。 苏珊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是把造型奇特的扫把。 还有小孩子语气十分渴望的说:“光轮2000……” 苏珊听到这话,扭头问麦格教授:“这个是做什么的?” 麦格教授提到光轮2000,瞬间来了兴致。 甚至唇角都向上翘了翘。 “那是飞天扫帚里最新型的型号。飞天扫帚是巫师的骑行工具,相当于……你们的汽车。在霍格沃茨,小巫师们在上飞行课时会学习如何使用飞天扫帚,还会进行魁地奇比赛。” “霍格沃茨里的飞天扫帚都是这什么光轮2000吗?” 伯尼好奇的问了一嘴,成功的把麦格教授上翘的嘴角拉平了。 “很遗憾,这是最新型的飞天扫帚。” 伯尼瞬间明了,哦,没有。 他摸了摸柏莎顺滑的金发:“宝贝,爸爸等兑了钱就给你买一把!” “哦,我想这是没必要的支出。” 麦格教授嘴角略微有些抽搐。 突然发现学生家长过于财大气粗也不太好。 “一年级时他们只是学习,除了飞行课别的时候不能骑飞天扫帚。飞行课有统一的扫帚。” “那好吧。” 伯尼有点遗憾的打消了念头。 麦格教授担心这夫妇俩又有什么惊人之语,加快脚步,带着几人到了古灵阁。 这是一栋雪白的房子,明显高出了周围商店许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青铜的大门旁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生物。 伯尼和苏珊只能用生物来形容,因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又矮又黑还长着胡子,手脚也特别长,耳朵还尖尖的。 总之,长的有点丑。 “这是古灵阁的妖精,他们掌管着古灵阁。” 麦格教授面对柏莎一家时态度十分温和,如果让她同事们看到,一定会大跌眼镜。 两个妖精向他们鞠躬,将他们引进了宽敞明亮的大理石大厅。 有百十来个妖精在长长的柜台后面忙碌着,有的在称金币,有的在称宝石,还有的在记录着账本。 “哦,是我疏忽了。” 伯尼看到那些宝石后,有些懊恼:“早知道宝石有用,我应该再带一箱宝石来。” “爸爸,我觉得一箱子金条足够了。” 柏莎笑眯眯指着伯尼手上的箱子:“如果再带一箱子宝石,拿着也很累的。” “这倒也是。” 父女俩的对话并没有掩饰,一旁闲着的妖精听到“金条”二字,态度瞬间恭敬起来。 “先生是要兑换金加隆吗?” “对。” 伯尼晃了晃手中的箱子,虽然挺重,但他常年健身,倒是不怕。 “金子兑金加隆。” 妖精的笑容瞬间放大,卑恭鞠膝的带领着众人来到了柜台前。 当伯尼将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金条时,柜台后面的妖精态度越发亲切了。 “先生,全部换成金加隆吗?” “全部。” 伯尼想了想,问:“除了金加隆,还有别的钱吗?” “还有银西可和铜纳特,先生。” 妖精说:“1金加隆=17银西可,1银西可=29铜纳特。” “好的,就兑金加隆吧。” 伯尼想了下,还要给女儿买东西,到时候银西可和铜纳特人家会找零的。 妖精将一箱子金条称重后,全部兑成了金加隆。 这是非常可观的一笔数值。 伯尼直接给柏莎开了个账户,留下一千金加隆后,便将剩余的存了进去。 麦格教授想说没必要留那么多,但是想想柏莎的家境,似乎一千金加隆对柏莎来说,已经算是非常节俭了。 她倒也不是那种要求学生都一样的人,到底是没吭声。 出了古灵阁,麦格教授又将几人带到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 “哦,是麦格教授!” 摩金夫人是个比较和蔼可亲的女巫,看到麦格教授后,态度十分热情。 “是你亲自带领新生来的吗?” 摩金夫人看到柏莎那宛如天使般的容貌后,对麦格教授眨了眨眼:“看来你很喜欢她呢!” 看到老熟人,麦格教授也忍不住笑了下。 并且认同的点了下头:“柏莎是个好孩子。” 如果不是柏莎一家给麦格教授的感观太好,其实她是没必要一直带领着这一家人,为其答疑解惑的。 她通常,亦或者说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通常都是将麻瓜新生们带到对角巷,然后叮嘱注意事项后就忙自己的事了。 因为这些麻瓜新生们第一次接触魔法世界,所以基本上也不会乱跑,惹出什么事来。 摩金夫人对柏莎笑了笑:“亲爱的,来这里。” 给柏莎量了身长后,摩金夫人迅速制作好了制服。 说是制作,其实也不过是将一个长跑改了改尺寸。 有魔法的帮助是十分便捷的。 买完制服,麦格教授又带着他们去了丽痕书店买课本。 柏莎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选好自己的课本后,便拉着麦格教授,请她帮自己选几本有助于自己了解魔法界,以及扩展知识的书籍。 麦格教授说这些在霍格沃茨都有,但柏莎却说自己暑假里实在无聊,还不如多读点书。 这句话是真的说进麦格教授的心坎里了。 于是尽心尽力的帮着柏莎选了几本书。 买完书后,又买了坩埚、天平和望远镜之类的东西。 毫无疑问,财大气粗的伯尼选择了品质最好的那种。 “最后,只剩下魔杖了。” 麦格教授对柏莎说:“魔杖将伴随着巫师的一生,所以需要慎重。” 接着,便带着几人到了奥利凡德店。 这是一家又小又破的店,但是麦格教授说,奥利凡德先生是非常厉害的魔杖制作大师。 进到店里后,映入眼帘的是几千上万个狭长的匣子,密密麻麻的摞在了一起。 “下午好。” 一个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麦格教授后,立刻热情的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米勒娃。” 他看向麦格教授的魔杖:“九又二分之一英寸,冷杉做的。看来你和它磨合的非常好。” 第7章 练习 麦格教授也挥了挥魔杖:“多谢你,它真的很适合我。” “这是我的荣幸。” 奥利凡德先生的眼睛大而明亮。 “帮助每个魔杖找到最适合它的巫师,是我的使命。” 他看向一旁的柏莎:“这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吧?来,让我看看。” 他拿出一条卷尺:“你习惯用哪只手?” “右手,先生。” 柏莎边说边抬起了胳膊。 奥利凡德给她量了非常详细的尺寸。 柏莎忍不住问出了早就存在心底的疑惑。 “先生,每个人的身高,包括胳膊,头围,都是要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改变的。您现在量了我的数据,明年我就不是这个身形了。那么,魔杖还会适合吗?如果适合的话,现在量的数值又有什么用呢?” “哦,你问了个很好的问题。” 奥利凡德突然笑了起来:“很少有新生问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解释道:“事实上,这些数据的确能帮助巫师更快的找到合适的魔杖。而当你拥有了自己的魔杖后,魔杖也并非一成不变的,而是会根据你自身的情况进行潜移默化的改变。这就是巫师和魔杖的磨合。所以,即便后面你的身形如何变化,只要和魔杖心意相通,别的就不重要了。” “原来如此。” 柏莎若有所思,看来这就跟前世的本命法宝一样,越用越顺手。 奥利凡德解释完,便转身抱了一堆匣子过来。 让柏莎挨个实验。 很多魔杖在柏莎刚碰到,就被奥利凡德拿了下来。 很显然,这并不适合她。 等试了差不多十多根后,柏莎才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魔杖。 这是一种很特殊,说不出来的感受。 拿到魔杖时,仿佛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指尖突然一热,魔杖尖端蹦出了绚丽多彩的烟花。 “哦,让我看看……” 奥利凡德突然顿住,语气有些诧异的看看柏莎,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魔杖。 “呃……鹅耳枥木,凤凰羽毛,九英寸长……这可真是个奇妙的组合。” 就连麦格教授听到鹅耳枥木这个词时,也略微诧异看了眼柏莎。 怎么看,这都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呀? 怎么会被“肌肉木”选中呢? 鹅耳枥木又称“肌肉木”,强硬而粗暴。 通常都是一些大块头才用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伯尼和苏珊也不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直接付了钱,几人走出了魔杖店。 至此,麦格教授的职责算是完成了。 回去的路不用她指引,柏莎一家也能找到。 麦格教授摸了摸柏莎的脑袋:“学校见。” 至于车票,她早就给了柏莎了。 “学校见,麦格教授。” 柏莎抱了下麦格教授才告别。 麦格教授下意识的弯了弯唇角,又瞬间压平,转身离开了。 柏莎一家没急着回去,反正时间还早。 他们便在对角巷逛了起来。 伯尼和苏珊还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东西。 路过宠物店时,伯尼还给柏莎买个宠物。 柏莎原本想拒绝,毕竟猫头鹰可以用学校的。 一些小型动物她又不喜欢。 猫吧……倒是很可爱,可她害怕掉毛掉的满床都是。 学校的制服可都是黑色的,猫毛粘上去最明显了。 不过店员在知道柏莎的担忧后,立刻热情的推销店里的一款猫咪清洗剂。 说是用了这一款,猫毛就不会掉了,因为魔法界的猫本来也不怎么掉毛。 还说,等柏莎会了魔法后,清理猫毛是十分容易的。 “那猫铲屎呢?” 柏莎又问。 店员笑了起来:“亲爱的,霍格沃茨非常大,大到你根本不必为此发愁。” 毕竟魔法界的猫,本来也闲不住。 每天想拉屎拉尿的时候跑出去就好了。 柏莎觉得很有道理,便买了一只通体雪白仙气飘飘的猫咪。 虽然看起来非常仙,但不知为何,柏莎的直觉告诉她,这只猫绝对不像外表这么柔弱可欺。 又买了一堆猫咪用品,几人才走出宠物店。 这一趟采购物资的路程终于结束了。 几人大包小包的走出了破釜酒吧,直到回到家,伯尼和苏珊还在兴奋中呢! 接下来的日子,柏莎一直在读书。 研究魔法。 反正现在魔杖还没有踪丝,即便施展魔法也不怕。 踪丝要在入学后再放假才出现呢! 书里赫敏刚出场时,就已经自学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魔咒了。 可见此时练习魔咒没关系。 不得不说,这对于从没接触过魔法的柏莎来说,就是全新的。 这一点也是巫师出身和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最大的区别。 尽管那些纯血或者混血小巫师也是从十一岁开始学习魔法,可前面十一年,他们耳濡目染的情况下,也该懂一些咒语的。 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对此可是一无所知。 不过柏莎最不怕的就是学习。 学习使她快乐! 柏莎和普通小孩子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专注力和耐心比一般小孩子强。 比如同样一件事,只要柏莎认定了对自己有益,哪怕重复个千百次,她都会坚持下去。 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辞。 事实上学习咒语并没有柏莎想象的那么难。 柏莎善于总结失败的原因,而不是无脑的挥舞魔杖。 所以,当她尝试了几次,并且用各种不同的语气来念咒后,便成功的释放出了第一个咒语。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正在一旁舔毛的雪团突然悬浮了起来。 雪团就是柏莎买的猫,被悬浮咒吓了一跳。 不过紧接着就淡定了起来。 第8章 上学 学会一个魔咒后,柏莎就感觉摸到了隐隐约约的一丝窍门。 又练习了别的魔咒。 还瞒着佣人管家他们给伯尼和苏珊展示,把夫妇俩惊喜的抱着她连连夸赞。 “宝贝,你好聪明呀!” 把柏莎夸的腰杆挺的笔直。 饶是成年人的灵魂,在这十一年里每天被父母夸赞,柏莎的性格也变得越发自信。 虽然她本来就挺自信的。 就在这练习的过程中,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一日。 一家人送柏莎去国王十字车站。 虽然是去霍格沃茨,但柏莎对外宣称是去国外上学。 她对好友们都这么讲,毕竟柏莎并不想因为去魔法学院而疏忽这些结交的好友。 她有预感,日后这些朋友们,总会派上用场的。 甚至就连对家里的管家佣人也是这么个借口。 所以这一天,是伯尼亲自开车送她去的。 伯尼和苏珊送柏莎到了站台,然后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不怪他们不知道,毕竟这两人出行要么就是私家车,远一点的就直接坐私人飞机了。 很少坐火车的人,自然不会将有几个站台弄个清清楚楚。 “宝贝,真的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吗?” 苏珊有些不解的再次看了看柏莎的车票,迷茫的看着9站台和10站台。 这两个中间只有一堵墙,别的什么都没有。 “妈妈,我想这大概和破釜酒吧一样。” 柏莎丝毫不担心,她早就知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就是那堵墙了。 “十有八九,就是那堵墙了。” “那要试试吗?” 苏珊有些担忧。 柏莎点了点头,和父母告别后,便推着推车朝那堵墙走去。 走到那堵墙面前,柏莎脚步未停,一鼓作气的冲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面前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景象。 一辆深红色蒸汽火车停在挂着九又四分之三牌子的站台上,来来往往很多人。 有的一家几口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巫师,有的则像柏莎一样,独自推着小车正往火车上走,那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跟自己一样是麻瓜。 柏莎打量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人算不上很多。 这倒是正常。 因为伯尼和苏珊比较兴奋,所以早早的就来送柏莎了。 此刻离发车时间还早,自然人不多了。 柏莎挑了个看起来人比较少的门进去了。 然后寻了个空车厢坐下。 眼看着时间还早,柏莎就将雪团抱了出来。 如果一直约束着它在狭小的笼子里,着实有些可怜了。 毕竟自从将雪团带回家后,这小家伙就在自家逍遥快活。 哦,柏莎家里除了别墅,还有大大的花园。 有时候柏莎练习魔法累了,还会带雪团去自家马场骑几圈散散心。 这样一对比,笼子可不就狭小了。 雪团跳到柏莎腿上,喵了一声,示意柏莎给它梳毛。 它最喜欢柏莎梳毛的手法了。 柏莎拿出给它专门定制的小梳子,兴致勃勃的梳了起来。 其实雪团不掉毛,梳毛只是为了舒服罢了。 但谁让它长的漂亮呢? 柏莎当然乐意宠着。 正当一人一猫玩的不亦乐乎时,门外出现一道温柔而绅士的声音:“请问这里有空位吗?” 柏莎抬头一看,不由眼前一亮。 说实话,她自出生以来见过的帅哥也不少,毕竟就连她自己都是个美人胚子,可见她父母的基因有多好了。 她结交的那些朋友,也不乏帅哥美女。 柏莎的审美早就被拔高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年长的极为好看。 一双含笑的灰色眸子像暗色湖水一样深邃,透出温暖而诚实的目光。 鼻梁直挺,显得眉骨更加英俊刚毅。 整个人显得温柔而优雅,就像个贵公子一样。 这是谁? 柏莎打量了下,点了点头,将雪团抱了起来。 “如果你不介意和它共处一室的话,请坐。” “这么可爱的猫,我怎么会介意呢?” 少年走了进来,将行李塞到架子上。 然后对柏莎笑了下:“我来晚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有空闲的位置。” 事实上,以他的人缘,完全可以找到一个位置。 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毕竟他坐下了,就意味着别人要给他腾位置,即便对方是自愿的,他也不想这么做。 是自己迟到了,为何要让别人让给自己呢? 而另一方面,他还遇到了几个空位。 但不凑巧的是,那几个车厢里坐着曾经对他表达过心思的女同学。 他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人,不想因为一个位置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一路走来,找到了柏莎所在的车厢。 虽然柏莎长的漂亮的像个洋娃娃,但一看那稚嫩的脸庞外加陌生的容貌,他就断定对方是新生了。 这倒不会引起什么误会了。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呢! 少年想着,便对柏莎露出友好而温暖的态度。 “你是一年级新生吗?似乎从来没见过你。” 他顿了顿,进行自我介绍:“我是赫奇帕奇学院,三年级的学生,我叫塞德里克·迪戈里。很高兴认识你。” 听到这个名字,柏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赫奇帕奇之光啊! 难怪长相如此优越又温柔。 这位可以说是霍格沃茨整个学校最帅气的人了。 书里也多次提到过对方的容貌有多么俊美。 如今一看,倒是没辜负盛名。 柏莎摸了摸雪团,轻声回答:“我是柏莎·贝金赛尔,你可以叫我柏莎。是一年级新生。至于学院嘛……我也不知道。” 塞德里克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 “你们要进行一个分院仪式才能知道呢!” 他以为柏莎会问他是什么样的分院仪式,并且连谎话都编好了。 这可是霍格沃茨的老传统了,骗新生分院仪式,他没想打破这点。 可谁知柏莎眨了眨眼,没有吭声。 这倒让塞德里克忍不住了。 “你不好奇分院仪式是什么样的吗?” 柏莎托着下巴,笑嘻嘻的说:“我不问,你现在不也是想告诉我吗?” 第9章 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一愣,回过神后哭笑不得。 这还是一年级新生吗? 怎么这么聪明呢?一点都不像寻常的小孩子那么好骗。 塞德里克想了想:“要让你们去……” “你不会是想说,让我们一群小萝卜头,跟什么神奇动物对决吧?” 柏莎一副你不会这么蠢得眼神看着他:“不会要用这种骗小孩的谎话哄我吧?” 塞德里克瞬间卡壳了。 他……他确实想这么说来着。 啊…… 塞德里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为自己挽尊:“那、那倒不是……” “嗯,我想学长也不会用这种话骗我一个小孩子的。” 柏莎笑嘻嘻的说:“毕竟麦格教授说了,霍格沃茨可是最安全的地方。连魁地奇都要二年级才能加入。我们不过是一群新生,怎么可能让我们去对付神奇动物呢?” 塞德里克忍不住拽了下头发,天啊,这小姑娘不仅长的好看,脑子也真聪明! 当初他就是被爸爸用这种谎话骗的三天没睡好呢! “好吧,我承认我刚刚是想骗你来着。” 塞德里克抱歉道:“不过分院仪式我不能提前告诉你,这是霍格沃茨的传统。” “好哦!” 柏莎点了点头。 她又不是真正的新生,早就知道分院帽的存在了。 “不过,你想去什么学院呢?” 塞德里克朝柏莎极力推销自家学院。 他觉得,这么聪明的小姑娘,学习定然不会差。 把对方拉过来,不就能多个赚学院分的帮手了? 虽然分院是以分院帽进行的,不过个人意愿也挺重要的。 除非那个人某个特质十分明显。 比如说,如果是那些崇尚纯血至上家族出身的新生,一定会被分院帽分到斯莱特林。 而如果一个人,正直善良,又勤奋好学,还有点冲动。 每个学校的特性都有一些,这个时候,分院帽就会遵循个人意见了。 塞德里克觉得柏莎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单单看对方这么温柔的对待自己的宠物,就能看出对方心底不差了。 “我们赫奇帕奇的人非常热情,有趣。而且……” 塞德里克低声道:“我们学院和学校的厨房位置非常近!想晚上加餐不要太方便,而且还不会被费尔奇发现!” 他说完,又解释了一句。 “费尔奇是霍格沃茨的看门人,他这个人……性格比较执拗,每天都热衷于抓夜游的学生。如果大家被抓到就会被扣除学院分,所以要尽量避免被抓到。” 塞德里克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并不想背后说费尔奇的坏话。 随后又为柏莎解释了什么是学院分,以及学院分有什么用。 尽管柏莎早就知道,不过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就连雪团也静静的听着,半晌蹦到了塞德里克的怀里,示意对方给它梳毛。 塞德里克惊讶了一瞬,便好脾气的给它梳起了毛。 又就着猫咪如何饲养的话题和柏莎聊了好一会儿。 正当两人聊着聊着,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亲爱的,要不要买点什么?” 只见一个女人推着小车路过,上面摆满了魔法界的食物。 塞德里克此刻已经知晓柏莎是麻瓜,立刻拿出了钱包:“劳驾每样都来点吧。” 他家境优渥,虽然远比不上马尔福那种家庭,但跟韦斯莱家族相比,他家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 将零食每样买了一堆后,塞德里克拿了几样最经典的塞给柏莎,给她介绍分别是食物。 柏莎尝了一颗多味豆,是草莓味的,还不错。 礼尚往来,她拿出了临走前带的零食,分给了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惊奇的看着这些不会动的零食,尝试的吃了下。 顿时觉得大开眼界。 而最受他喜爱的,当属肥宅快乐水——可乐了。 两人吃吃喝喝,柏莎还给雪团开了个猫罐头,气氛融洽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柏莎的车厢不太靠后,书里赫敏帮忙找蟾蜍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 等到了傍晚,天渐渐黑了下来。 塞德里克非常绅士的走了出去,让柏莎换上学校的制服,他在外面守着。 等柏莎换好后,他才穿上自己的制服。 又过了几分钟,列车终于到站了。 塞德里克安抚她:“新生和我们走的路不一样,会有人带你们的,不要担心。” “好的,谢谢学长。” 柏莎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学校见!” 塞德里克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神。 “好,学校见。” 下了火车,一个身材高大异于常人的男子正在呼唤新生。 柏莎看到对方满脸的大胡子,就知道这是海格了,不愧是混血巨人,可真是够高的。 新生们跟着海格,走过了狭窄的小路,来到了一片黑色的湖边。 湖的对岸耸立着一座城堡,那就是霍格沃茨。 根据海格的吩咐,新生们依次上了船。 小船通过一个隧道到达了城堡底下,最终到达了码头一样的岸边。 下了船,新生们又跟着海格穿过一条隧道,最终到达了城堡前的草地上。 城堡大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柏莎熟悉的女巫——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也一眼看到了新生群里的柏莎,板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没办法,柏莎的长相真的太耀眼了。 就这一路走来,就已经有很多小萝卜头偷偷打量她了。 柏莎冲麦格教授露出个乖巧的笑脸。 接下来的事情和书里发生的一样。 新生们等待分院仪式的开始,中途还被幽灵们吓了一跳。 等了一会儿,分院仪式终于开始了。 麦格教授放了个凳子,又在凳子上放了个尖尖的巫师帽。 巫师帽裂开了一条缝,开始唱起了歌。 直到唱完,麦格教授才拿了一卷羊皮纸,说叫到谁,谁就上来。 于是,铁打的汉娜出现了。 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上去,柏莎看了好几眼。 这可是铁打的汉娜呢! 汉娜被分到了赫奇帕奇后,其他新生也依次被叫到。 很快,就叫到了柏莎。 柏莎淡定的走上前,将帽子拿起来戴在了头上。 分院帽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第10章 拉文克劳 “难,非常难。” 分院帽慢条斯理的在柏莎脑海中说:“看得出你有非常远大的志向和野心,但心底善良又有原则……哦,你还有迎难而上的勇气。哦,梅林的胡子,你竟然这么努力好学!难办,太难办了!该把你分到哪里呢?” 分院帽犹豫了好一会儿,嘟嘟囔囔的,最后问柏莎:“你想去哪里?” 既然难以抉择,那就问问当事人的想法吧。 柏莎想了下:“那就拉文克劳吧。” 她不大想去狮子那,虽然那里有赫敏,但学习氛围不怎么样。 而且她只是有迎难而上的勇气,并不是彻头彻尾的狮子……倒没有说狮子不好的意思,而是处事风格和她确实不太符合。 小狮子们都比较冲动来着。 而蛇院都是纯血,一般是不招收麻瓜。 分院帽之所以把蛇院算上,应该是系统任务的缘故。 毕竟她以系统任务为目标很久了,从任务的角度来看,自己又何尝不是野心勃勃之辈呢? 但她也不想去蛇院。 以她麻瓜的身份,去了蛇院定然不会太平静。 不但要被那些纯血至上的小蛇们找麻烦,还很可能因为过于特殊而被邓布利多重点关注。 她虽然并不怕那些小蛇,但不代表想过没完没了的被找茬生活。 而且,这些纯血家族,说白了跟墙头草没啥区别。 在魔法界,最重要的是需要自身强大。 如果她强大到邓布利多的地步,即便不在蛇院,照样能震慑那些纯血。 如果她自身过于弱小,即便维护的再好,等伏地魔一回来,这些墙头草照样会倒戈。 所以,从付出和收获来看,蛇院不值得她费出那么多心血。 剩下的,就是鹰院和獾院了。 这两个她都挺满意的,獾院有个厨房最吸引她…… 不过,柏莎考虑再三后,还是选择了鹰院。 一来,鹰院的处事风格学习态度非常符合她的要求。 二来,后面还有个拉文克劳的冠冕等着。 她成为鹰院的学生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以寻找拉文克劳的冠冕为由,将东西找到。 所以,柏莎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鹰院。 分院帽得到她的答案后也不再犹豫,立刻宣布:“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院立刻爆发出一阵轰鸣的掌声,比之前更加激烈。 事实上,柏莎在刚出现时就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了。 没办法,柏莎真的太漂亮了。 即便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面容稚嫩。 但也足以美到令人惊叹的地步了。 这还是没长开,如果再长大几岁,简直没法想象。 “我们又能多个校花了!” “嘿,她还小呢,不要说这种话!” 拉文克劳的人议论起来。 而一旁的麦格教授脸板的更厉害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柏莎走向拉文克劳,眸子里满是惋惜。 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不是她格兰芬多的呢? 虽然柏莎去拉文克劳这点已经在她预料之中了…… 毕竟这么勤奋好学,就是典型的拉文克劳啊! 柏莎坐到拉文克劳的桌子边,一个黑发明显带着异域风情的印度小姑娘凑过来和她说话。 “你好漂亮呀,柏莎!” 柏莎想了下她的名字,唇角露出一抹浅笑:“你也很漂亮呢,帕德玛。” “呀,你记得我名字呀?” 帕德玛开心的叽叽喳喳,毕竟谁看到这么美的姑娘不会想亲近一下呢? 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有雌竞心理的,很多时候,女孩子更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当然,这也是因为柏莎气质比较亲和的缘故。 柏莎最擅长的就是笼络人心。 所以久而久之,她身上就会散发着一种非常强的亲和力。 让女生看到她后不会第一反应感到敌视。 柏莎毫无疑问是美的,但是美分很多种,她的美加上气质,并没有攻击性。 不过有的女生长的就比较有攻击性了,比如芙蓉。 芙蓉的长相更偏向于魅惑,更加有攻击性。所以无形中会引起很多女生的反感。 当然,这和芙蓉自身的性格也有关系。 正当柏莎和帕德玛聊的火热时,麦格教授喊到了一个名字,引起了全场轰动。 “哈利波特。” 这个名字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柏莎打量了下哈利,和书里描写的模样差不多。 黑发碧眼,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矮矮小小的,不是很强壮。 分院帽在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才宣布其归属——“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瞬间闹腾的几乎要把整个礼堂都掀翻了。 欢闹过后,邓布利多宣布宴会开始,桌子上瞬间出现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但说实话,柏莎都不是很喜欢。 她的胃口已经被家里的大厨娇惯出来了。 倒不是说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手艺不好的意思,事实上,它们做饭的水平虽不算顶尖,但至少是在水准之上了。 但这不包括柏莎家。 她家里有钱,光大厨都请了好几个。 除去她最喜欢的国宴大厨,还有法国、意大利的大厨。 就连英国本地的厨师,那也是顶尖的存在。 所以柏莎现在属于由奢入俭了。 她吃了块牛排,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或许……她应该选择赫奇帕奇的。 想到这儿,她朝自己赫奇帕奇唯一的人脉看去,琢磨着自己还是要和对方拉近点关系才对。 这样熟了后不就能请对方带自己去厨房了吗? 宴会结束后,大家一起唱了首奇奇怪怪各种曲调的校歌,便结束了开学典礼。 拉文克劳的级长带着他们去鹰院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是个光秃秃的木板,上面有个鹰状的青铜门环。 级长给他们示范了如何进去。 青铜门环提出问题,然后由学生回答。 回答对了才能进去,错了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了——等到有人解出谜题为止。 听到是这么有趣的方式,拉文克劳的新生们都兴奋起来。 这可比直接进去有趣多了! 级长带领着他们进了休息室,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径直离开了。 第11章 变形课 柏莎找到了自己的寝室,非常巧的是,帕德玛也跟她一个寝室。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一届的拉文克劳新生本来就没那么多,还有男生的缘故吧! 第二天一早,柏莎就着自己的生物钟早早的起了床。 室友和雪团都在沉睡。 柏莎直接走了出去,她每天都要练武,早就形成了习惯。 只是现在刚到霍格沃茨,柏莎今天只是出去踩踩点,找个好位置。 或许她应该找找有求必应屋? 柏莎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走到了黑湖旁。 那里已经有人在跑步了。 柏莎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竟然还是老熟人。 “咦?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跑步的正是塞德里克。 他看到柏莎后停了下来,好奇的问。 “是不习惯吗?” “不,我每天都会这个时候起来,习惯了。” 柏莎打量着塞德里克额上的汗珠:“你起的也很早呀!” “我有晨跑的习惯。” 塞德里克冲她露出八颗牙齿,显得格外阳光俊朗。 “拥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才能更好的打魁地奇!” “这话倒是没错。” 柏莎对此表示赞同。 魁地奇就是一项暴力运动,甚至有时候会发生肢体的碰撞。 若是身体素质不够好,直接被撞伤了,岂不是耽误比赛? 柏莎看着塞德里克,心里突然有些惋惜。 这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似乎所有美好的品质都在他身上呈现出来。 在他身上,你似乎找不到什么缺点。 长相好,学习好,品行好,运动好,脾气好,能力好。 唯一的缺点——运气不好,命不好。 在三强争霸赛时丢了性命,想想都觉得惋惜。 这么善良的人,不该如此命薄的。 至少柏莎觉得,如果有能力的话,其实她挺想改变塞德里克的命运的。 其实不止是塞德里克,柏莎想尽可能的拯救那些不该死的人。 比如弗雷德,比如卢平他们…… 柏莎想了下,对塞德里克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锻炼身体?” 塞德里克一愣,感觉这话很奇怪。 “你也要跑步吗?” “不是,是练武。” 柏莎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中国功夫。” “什么?!” 塞德里克吃惊的看着她:“什么是中国功夫?” “对身体锻炼有好处。” 柏莎并没有打算把内功和轻功传给塞德里克,只打算教他一点拳脚功夫。 如果塞德里克能够反应迅速的话,没准在遇到生命危险时,能躲掉阿瓦达索命咒呢? “那怎么练武呢? 塞德里克产生了好奇心。 柏莎便给他示范起来。 她武功高,随便展示一下都把塞德里克都看呆了。 尤其是塞德里克感受到柏莎拳法中带来的杀气和凌厉时,双眸更是大放光彩。 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可此刻却让他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等柏莎示范完,塞德里克直接冲她鞠躬:“请务必让我跟着你学习!” “好。” 柏莎满口答应下来,便带着他练基本功。 等感觉差不多了,才让塞德里克结束。 两人约定好以后每天早上在这晨练后,柏莎便离开了。 她需要回寝室收拾一下再去吃饭、上课。 正当她洗漱完拿着课本出来,准备去吃饭时,恰好遇到了赫敏。 这个小姑娘此刻正被皮皮鬼戏弄,却拿对方没有办法。 没办法,皮皮鬼的状态比较特殊。 不算幽灵,又喜欢捉弄人。 赫敏此刻刚入学,并不知道皮皮鬼害怕血人巴罗,只能头疼的跟对方周旋。 柏莎走上前,冲着皮皮鬼皱眉:“走开。皮皮鬼!” 皮皮鬼冲她扮了个鬼脸。 还试图朝柏莎扔东西。 柏莎脸色平静的看着它:“你要是敢把手里的东西丢向我,我保证你接下来几天都会很难受。” 皮皮鬼哪里会信这种话? 还是想扔。 柏莎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了一块碎石。 这是她在宝莲灯世界囤的太阳石,就是十大金乌坠落时的本体碎片。 她朝皮皮鬼伸出手。 皮皮鬼被她手心里散发出的光芒一照,疼的呲牙咧嘴,嗷嗷叫着后退,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赫敏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忙上前道谢:“谢谢你!你是拉文克劳的柏莎,对吗?” “是的。” 柏莎点了点头:“你是格兰芬多的赫敏。” 赫敏惊讶的看着柏莎,实在没想到对方会记住自己的名字! 她记住柏莎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柏莎真的太漂亮了。 昨晚就在宴会上,她还听到那个叫罗恩的家伙遗憾柏莎没被分到格兰芬多呢! 反观自己,长相却平平无奇。 “你是要去吃饭吗?” 柏莎笑眯眯的问:“要不要一起?” “好。” 赫敏欢喜的答应下来。 说实话,柏莎是她遇见第一个主动对她进行邀请,散发善意的人。 纳威不算,他和自己刚认识就哭哭啼啼的,都是自己带着他。 赫敏知道自己的人缘不够好,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但也习惯了。 此刻碰到柏莎邀约,当然高兴了。 两人携手去吃饭,一顿饭下来,柏莎已经被赫敏视为最好的朋友了。 没办法,赫敏再聪明也是个小孩子,哪里能拒绝的了柏莎? 更何况,两个人在勤奋好学以及思维模式上,还是有相同之处的。 柏莎拍了拍赫敏的胳膊:“你呀,怎么会被分到格兰芬多呢?应该在拉文克劳才是。” 赫敏嘿嘿笑了下,没告诉柏莎是因为她意志太过坚决,吵着要去格兰芬多的缘故。 “格兰芬多是最好的!” 柏莎耸了耸肩:“哪里有最好的学院呢?明明是有最好的学生才对。” 赫敏愣住了,这句话真是……有道理。 “而且,教我们上课的教授都是一样的,不存在藏私的行为。” 赫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由摊手:“是我先前想错了。” 两人吃完饭,又对了一下课,发现两人的课是一起,于是便一起去了教室。 柏莎还给室友们占了位。 这节课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 只见讲台上蹲坐个猫咪。 有些早到的同学还忍不住去调戏这只猫。 对此,柏莎很想看看他们知道这是麦格教授后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第12章 飞行课 柏莎的室友到了后坐了过来:“柏莎,你来的好早呀!” 柏莎摸了摸帕德玛的脑袋:“我习惯早起,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每天醒来后叫你们一起?” 帕德玛连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哦!不,柏莎。你不要有这种可怕的念头!” 她们虽然起床比柏莎晚,但那是跟柏莎比。 相比起其他同学,她们已经算是起的早的了。 如果再早一点,怕是一整天都要昏昏欲睡了。 不是她们想偷懒,实在是比不了哇! “那好吧。” 柏莎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帕德玛说完,又看向讲台上的虎斑猫。 “这可真漂亮,是麦格教授养的吗?” 帕德玛有些蠢蠢欲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猫咪。 “我劝你不要冲动。” 柏莎笑眯眯的托着下巴:“你看这猫的眼睛周围,像不像眼镜?” “你是说……” 帕德玛脸色一变,瞬间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旁的赫敏听见后也瞪大了眼睛。 “是麦格教授……” 变成猫咪的麦格教授似听到了这场对话,转过头看看柏莎。 正在这时,哈利和罗恩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并且以为自己没有迟到,正在得意时,猫咪突然变成了麦格教授。 问两人要不要把他们变成钟表或地图,这样就能不迟到了。 哈利和罗恩两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麦格教授又看向众人,满意的目光落在柏莎身上。 “拉文克劳加五分!为柏莎小姐敏锐的观察力而加。” 第一次就认出她的变形术,可见柏莎有多敏锐了。 “哇!” 众人惊叹了一声。 麦格教授紧接着便和众人讲解了什么是变形术,以及如何使用变形术的秘诀, 随后便发给了每人一根火柴,让他们变成针。 柏莎对着火柴棒,使起了咒语。 如此两三次后,火柴棒也发生了改变。 变成了一根两头尖的木棒。 柏莎又试了试,火柴棒也慢慢的变成了针。 麦格教授看到这情况,立刻大声道:“拉文克劳加五分!” 她看着柏莎,心里很是欣赏。 这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小巫师。 赫敏也看着柏莎的针很是羡慕,冲她求教了几个问题后才再次进行施法。 等到快下课时,赫敏也终于将木棒变成了针。 尽管看起来很是粗糙,但的确是针没错。 赫敏因此成功的为格兰芬多赚取了学院分。 从此,柏莎开启了赚取学院分之路。 四个学院安排的课表不一样,所以拉文克劳有时候上课会碰到格兰芬多的人,也可能会碰到斯莱特林的人,更有可能碰到赫奇帕奇。 总之,排到哪节课上哪节课。 而很快,柏莎开始名声大噪起来。 除了她的美貌,更令人惊叹的是她的聪慧勤奋好学。 柏莎每节课表现的都非常好,回答的速度又快又准确。 咒语学习的速度也非常快。 这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呢? 不过柏莎并没有在意。 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学习频率。 她将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 同时,开始寻找起有求必应屋来。 她只记得有个大概,但具体的位置却想不大清了。 于是便在闲暇时间在整个霍格沃茨晃悠。 碰到有巨怪的画像,她就过去在画像面前来回晃悠,脑子里使劲念叨:“我要一个练武场,我要一个练武场。” 就这样,按照这个法子,柏莎终于在八楼的巨怪像面前走了三遍后,看到一道非常光滑的门! 有求必应屋终于出现了! 柏莎有些高兴的走了进去,果然,里面是个练武场! 虽然这练武场怪怪的,但不妨碍使用。 柏莎心里宽慰极了。 她终于有地方能够修炼自己的内力和轻功了。 在痛痛快快的练了一阵子后,柏莎又让有求必应屋变出一个能修炼魔法的地方,练习了一会儿魔法。 最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个有求必应屋,可不仅仅能变幻出需要的屋子。 更重要的是,有求必应屋里有个房间,藏着拉文克劳的冠冕! 而这个冠冕,已经被伏地魔做成了一个魂器。 她要提前把拉文克劳冠冕拿到手,不过不是现在。 需要等她会的魔法再多一些,准备的再充分些才可以。 就这样,发现有求必应屋后,柏莎学习的更加努力了。 每天清晨就去晨练,顺便教教塞德里克。 随后便去吃饭,上课。 如果没课,就去图书馆做作业。 如果作业做完了,就去有求必应屋练习武术或魔法。 偶尔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课,她就和赫敏联络联络感情。 总之,过的非常的充实。 直到听说哈利波特违反了校规,不遵守纪律的骑着扫帚独自飞到了天上时,柏莎才反应过来,到这个时候了。 哈利的确是有骑行的天赋的。 兴许是遗传其父亲的基因,他似乎从一摸到飞天扫帚就知道该如何掌控了。 不得不承认,哈利天赋的确挺不错的。 但柏莎却觉得,因为他的天赋而破格让一年级的学生参加魁地奇,的的确确是个不公平的事情。 做教育的,本来就要讲究个公平。 但是邓布利多却屡次为哈利破格,这实在太打击别的学生的积极性了。 柏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自信自己的飞行技术绝对不会差。 毕竟她前世是什么? 是龙呐! 龙会腾云驾雾,简直是天生的本事。 那么,既然能因为哈利的天赋破例,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天赋破例呢? 柏莎不服! 第13章 名气的重要性 柏莎不是非要出这个头,而是很讨厌这种被区别对待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哈利很独特,可邓布利多身为校长,应该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而不是厚此薄彼。 不然,他做校长干嘛呢? 教育,本来就该是公平一些的。 哪怕学生有自己背后的资源,可是最起码学校应该做到公平。 如果连学校都做不到,那还哪里有公平可言呢? 魁地奇是小事,哈利也的确天赋异禀,但至少,要给所有一年级机会吧? 柏莎看到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马尔福正对着哈利和罗恩说着什么,知道这是给两人下套了。 不过这跟她没关系,她没打算,也没理由这个时候去见三头犬。 赫敏会跟过去,那是因为赫敏是格兰芬多的人, 她一个拉文克劳没理由跟过去。 而且她目前只是跟赫敏关系好,但跟哈利和罗恩不熟。 后面等赫敏和哈利罗恩熟了,她再找机会参与其中也不迟。 不过柏莎没打算和三人组一起行动,她想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生活学习,然后找机会找到伏地魔的几个魂器,最后把伏地魔弄死就好。 没错,柏莎打算亲自弄死伏地魔。 因为她的任务是要改变魔法界和麻瓜界的状况。 那么,首先,她要在魔法界获得一定的地位。 想要获取地位,她一个年轻的小巫师显然不太容易。 所以,就要另辟蹊径。 第一,要有强大的实力。 第二,要有拿的出手的成就。 很显然,实力这点她正在努力一点点的提升自己。 而成就这点,还有什么能比的上弄死伏地魔呢? 弄死伏地魔,然后顺势给魔法部换换血。 登上部长的位置,想来应该不错。 不过这都是远大的目标。 目前为止,她实力还比较弱。 她现在更关注魁地奇。 毕竟魁地奇打的好了,也能积攒名气。 柏莎从来都不打算走低调的路线。 她要做就要做第一,这个第一无论是哪方面,都要是第一! 只有这样,她才能快速积攒名气。 毕竟名气对于魔法界来说,的确挺重要的。 魔法界的普通巫师们……普遍想法有些简单,容易受到舆论的影响。 她要成为一个名人,要拥有自己的粉丝。 这样才能有话语权。才能在遇到什么被泼脏水的时候,至少会有人相信她,支持她。 不要小看民心。 还有一点。 柏莎现在身处的是哪里? 是霍格沃茨啊! 霍格沃茨是什么地方? 是全英国魔法界唯一一所魔法学院,这意味着,全魔法界的下一代都在这里。 而这些学生,都是11岁到17岁之间。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智并没有完全成熟,是最容易被蛊惑的时候。 想想看,如果柏莎能够得到这些学生的支持。 等成年后,这些学生进入魔法界各行各业,会给柏莎带来多大的助力? 所以,柏莎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可能提升名气的机会。 事实上,柏莎现在在一年级新生里已经是小有名气了。 首先,她是新生里最漂亮的,这毫无疑问。 其次,她从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一举一动都非常的优雅,但她又不似那些自诩纯血贵族家庭出身的那些巫师高高在上。 两相对比下自然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最后,柏莎真的非常勤奋好学,读的书多,脑子又比较活。 兴许是前世的缘故,所以柏莎这一世在练习魔法时,对魔力的理解更为透彻一些。 她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说法。 说魔法其实和想象力有关。 更准确的说,就是比较唯心主义,我思故我在。 比如说像守护神咒,就是要想象自己快乐的回忆,然后用这种快乐的回忆形成守护神咒。 再比如说那些变形术,首先就要想象将一个物品变成什么样。 假如要求你将一个火柴盒变成一个存钱罐。 首先,你要知道存钱罐是什么,都有什么样子吧? 假如你脑袋空空,连存钱罐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便知道变形咒又有什么用? 你根本变不出来自己想象不到的东西。 所以,魔法和想象力有关,这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这一点,但是和前世时,宝莲灯世界的法力设定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宝莲灯世界一直讲究一个爱,所以杨戬一开始才能凭借着对母亲的爱,对天庭的恨获得强大的法力打穿天庭。 爱和恨,就是一种力量。 全靠杨戬的心产生。 而魔法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当然,光靠想象力也不够的。 还有魔力的储存。 否则,如果大家全靠想象力的话,那小孩子的想象力才是最天马行空的。 这岂不是说,一个刚入学的小巫师都能打败一个成年巫师? 很显然,这不太可能。 柏莎做过实验,她通过勤加练习,发现魔力的增长会比不训练的增长的快一点点。 当然,这点差距并不明显,甚至说算得上非常轻微的变化。 很多时候,巫师们会忽略这点,有些甚至认为这只是随着年龄而正常增长的魔力。 当然,魔力也的的确确随着小巫师年龄的改变而增长。 而除此之外,勤加练习魔法会增长一点点魔力。 那么,假如有两个小巫师。 从十一岁开始,在相同的天赋下,一个每天都非常的勤奋努力,每天都练习魔法。 另一个则得过且过,只按部就班的完成作业,课下很少训练。 那么,等到七年后,显而易见后者是远比不上前者的。 这就是滴水穿石的道理。 除了这点,柏莎还发现,随着她习武,身子一点点的强横起来,魔力也会流通的更快。 包括她练习轻功,轻功越厉害,她练习魔法时,似乎敏捷度就会更快一些。 而她的准头也会随之提升。 不仅如此,因为好几世柏莎都有实战经验,事实上,她还有预判的经验。 别看她现在会的魔法不多,但如果和一个成年巫师打起来,对方还真不一定能制得住她。 毕竟魔法总要先打到人吧? 她会预判,又会轻功。 又不是个傻子,还能站着不动当靶子不成? 第14章 家养小精灵 综上所述,柏莎确确实实是在新生里,当之无愧的第一。 除了魔法史,她在其他课上简直就是个无情的刷分机器。 哪怕是最挑剔的斯内普,对她的表现也无话可说。 事实上,斯内普的确很毒舌。 不过他的毒舌在面对除了哈利以外的学生,是一视同仁的。 哈利得到的是双倍毒舌,快乐加倍。 没办法,谁让哈利是斯内普的死对头,詹姆的儿子呢? 只能说,哈利是父债子偿了。 斯内普只要不涉及到哈利,对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扣分还算是正常。 至少柏莎目前为止还没有在斯内普手上扣过分。 柏莎只有在碰到跟赫敏上同一个课时,在回答问题这点上,才会出现偶尔平手的情况。 毕竟教授们并不会提问超出一年级学习范畴的内容来刁难人。 不过柏莎在学习魔咒上,还是能力压赫敏的。 虽然有点欺负小孩子的感觉,但柏莎绝对不会做故意藏拙这种事的。 所以,柏莎在一年级新生里,名气还是挺高的,仅次于哈利。 柏莎看了眼赫敏不知道在跟哈利和罗恩说什么,收回了眸光。 她看着眼前的食物,揉了揉额角。 看来,不光是魁地奇的事要解决,她还要解决一下自己的食物问题了。 民以食为天,她实在是想念她家的国宴大厨啊! 第二天早上,她趁着教塞德里克的时候,问了厨房的事情。 塞德里克笑了起来:“我就说,你应该来赫奇帕奇的。” “那不是分院帽的问题嘛,我也没法子的。” 柏莎脸不红心不跳的将所有问题推给了分院帽。 待亏分院帽不在场,否则非要跟她battle一场不可。 “好吧,你的的确确更适合拉文克劳。” 塞德里克接受了这个说法,对她眨了眨眼睛:“厨房不好找,我带你去吧!” “好。” 柏莎跟着塞德里克,来到了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附近。 结果被来来往往的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看个正着。 塞德里克的人缘很好,立刻有人冲他挑了挑眉。 “嘿,你这是……” 塞德里克怕对方说出什么让柏莎尴尬的话,立刻上前揽住对方的肩膀,大大方方的和对方介绍:“这是拉文克劳的一年级学妹,我带她来厨房看看。” “哦~学妹~” 对方看了眼柏莎,又看了看塞德里克。 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语调微微上挑,一听就能听出话里的不正经。 显然对方已经想歪了。 毕竟塞德里克虽然温文儒雅,十分绅士。 但却十分有原则。 他知道自己受欢迎,所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其实对女生的都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很显然,他对待柏莎的态度十分亲近自然,明显就能看出区别。 也难怪会有人误会了。 塞德里克拍了他一下:“好了,柏莎还小,不要说奇怪的话。” 对方立刻嘿嘿笑了几下,对他露出了我懂得眼神。 随后便离开了。 嘿,还说没什么。 都叫上名字了,还说只是学妹? 要知道,塞德里克平常称呼女生的时候,可都是喊对方的姓氏的。 塞德里克对柏莎表示歉意:“他有些跳脱,你不必放在心上。” 柏莎不在乎的摆了下手:“这有什么呢?” 塞德里克看她没生气才松了口气,将她带到了厨房门口。 这里挂着一幅全是水果的画。 塞德里克在水果里的梨子上挠了几下。 梨子瞬间发出笑声,随后变出了一个门把手。 这里,就是霍格沃茨厨房的入口了。 柏莎跟在塞德里克身后走了进去。 看塞德里克熟稔的模样,很明显是这里的熟客了。 柏莎第一次看到家养小精灵的模样,和妖精们长的不大一样。 它们长着大大的,跟蝙蝠翅膀一样的耳朵。 绿色的眼睛又大又突出。 鼻子又长又扁。 而这些家养小精灵都有个共同的特点。 身上的衣服全都不算像样的衣服,像抹布一样。 不过好在还挺干净。 塞德里克看到她目光落在这些家养小精灵的衣服上,以为她不了解,立刻解释:“这是它们的传统,它们不会做衣服,又不愿意接受别人给的衣服。事实上,家养小精灵里有个传统,假如得到主人的衣服,就意味着得到了自由。但是这对家养小精灵们来说,这简直就是耻辱。它们不希望得到自由,所以衣服也就这样了。” 塞德里克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可不要误会校长,校长可没有虐待它们。” 柏莎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在书上读到过它们的传统。” 而这时候,家养小精灵们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立刻跑来兴奋的对着塞德里克问:“迪戈里先生!还有这位小姐,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另一个家养小精灵则有些愧疚:“是饿了吗?饭菜马上就好了!” 甚至有些家养小精灵已经拿了一些早餐过来给他们吃了。 柏莎连连摆手:“不,不是这样的。” 她顿了顿,向家养小精灵介绍自己:“我叫柏莎·贝金赛尔,是一年级新生。” “哦!贝金赛尔小姐,请问卡卡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这名叫卡卡的家养小精灵毕恭毕敬的问着,态度十分积极。 柏莎扫视了一圈,发现家养小精灵们都在忙碌早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好像来的时候不对,你们太忙了。” “哦,没关系的贝金赛尔小姐!” 卡卡连忙解释:“我可以帮忙的!” “啊,那就麻烦你了。” 柏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会做饭吗?” 卡卡立刻点头:“会的,卡卡会!” 柏莎便拿出了一本食谱,递给了卡卡。 “那么,能不能麻烦你为我准备一点早餐?事实上,我有些吃不惯学校的饭菜……” 她话还未说完,卡卡便立刻打自己的脑袋,用自己的脑袋撞墙,声音里满是悲伤。 “天啊!卡卡太坏了!卡卡竟然让贝金赛尔小姐吃到不合口的食物!卡卡要惩罚自己!” 第15章 魁地奇 纵然在原着中读过家养小精灵的疯狂,此刻柏莎也惊到了。 塞德里克怕她受到惊吓,连忙上前帮忙安抚卡卡。 但卡卡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有别的家养小精灵被吸引了过来。 得知是自己准备的食物不合柏莎的胃口,也纷纷自责起来。 柏莎连忙大喊了一声:“都停下动作!” 她这一声吼在情急之下用到了一点点内力,清晰的传入了每个家养小精灵的耳中。 直接把它们都镇住了,就连卡卡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呆呆愣愣的看着她。 柏莎揉了揉额角,对它们解释:“不是你们做的不够好,是我自身有些特别。我从小比较喜欢吃东方的食物,就连家里也请了东方的厨子。所以,你们没有错,只不过不知道我的胃口罢了。而我也没有提前告知你们,怎么能怪你们没做好呢?” 柏莎顿了顿,又指了指食谱:“更何况,我以后还指望你们呢!你们把自己惩罚受伤了,不仅仅是我,还有同学们,教授们,整个霍格沃茨都要没饭吃了。” 卡卡抽了抽鼻子:“是这样吗?卡卡没有做错吗?” 塞德里克也连忙帮腔,语气坚定而温柔:“你们没有做错。” 家养小精灵们这才安静下来。 一些家养小精灵继续忙碌着早餐,还有几个家养小精灵则凑了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食谱。 在它们心里,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服务于霍格沃茨。 没能让柏莎满意,就是它们最大的失误了。 所以当下便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习这本食谱,争取做出令柏莎满意的饭菜来。 塞德里克也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了几眼,不由念起了对他而言名字十分古怪的菜名。 “小笼包……灌汤包……虾饺……” 他挠了挠脑袋,表示大为震撼:“这些我听都没听过!” 柏莎心想:别说你没听过了,这个年代的大部分英国人都没听过! 于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一会儿等它们做好了,你可以尝尝。” “好!” 塞德里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喜欢魁地奇的人,从来都不缺乏冒险精神。 柏莎给的食谱介绍的十分详细,这是她离家前给了国宴大厨一笔重金,从他那掏出来的食谱。 也算是给了版权费。 为了重金,国宴大厨十分重视这本食谱。 硬生生的将食谱里的适量,少于等调料用量,换成了几克几克的量。 没办法,国宴大厨害怕写适量、少许会逼疯别的厨师。 因为写的详细,家养小精灵们也看懂了。 征求了柏莎的意见后,它们便忙活了起来。 没多久,就蒸出了小笼包。 柏莎尝了一口,激动的眼眸都亮了。 就是这个味! 她冲着家养小精灵们大夸特夸,直把卡卡它们夸的害羞起来。 塞德里克也在她的邀请下尝了一个,瞬间觉得自己过去吃的都是什么啊!猪食吗?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美味的食物! 他看着柏莎,一想到对方从小就吃这些长大的,更是羡慕到了极点。 在听到柏莎说,这只是早餐,午餐更丰盛时,塞德里克连连道:“卡卡,麻烦你们以后也替我准备一份这样的食物,柏莎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卡卡看到自己的手艺得到认可,立刻答应下来。 能够帮到小巫师,是它的荣幸! 柏莎和塞德里克吃饱喝足后,便离开了厨房。 临走前,柏莎拍了拍塞德里克。 “我告诉你个秘密。” 塞德里克一愣:“什么事?” 柏莎压低了声音:“你是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长和找球手,对不对?” “对。” 塞德里克点了点头。 “今年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会出现一个变故。” 柏莎看到塞德里克郑重起来,才说:“前两天,哈利为了帮同学夺回记忆球,情急之下骑着飞天扫帚和斯莱特林的马尔福杠了起来,两人都擅自上了天。” 塞德里克惊讶:“擅自?” “对。” 柏莎肯定道:“事后,哈利并没有受到麦格教授的惩戒。麦格教授看出他天赋好,便要说服校长,破格将哈利招进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想作为一个秘密武器,好夺冠。” 塞德里克更是惊愕:“破格?可霍格沃茨一直都规定二年级才能参加魁地奇,竟然要为了哈利打破规则吗?”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哈利他也确实值得破例。” 柏莎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塞德里克人太好也不行啊!这都能迅速接受。 “总之,这事你自己上心点吧!伍德对你们的战术已经十分了解了,而你们对哈利却是一点都不了解。” 塞德里克点了点头,对柏莎道谢:“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了,柏莎,为我这么操心。” 柏莎:??? 啊? 塞德里克竟然觉得,她是因为担忧对方,特意打探出来的消息? 柏莎摸了摸鼻子,默默认下了,没有反驳。 行吧,这样也没啥。 和塞德里克告别后,柏莎又盯上了马尔福。 哈利能够破例进魁地奇,最不高兴的绝对是马尔福。 而且马尔福家里比较有实力,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马尔福,再稍加引导一下。 让新生也参加选拔的事情,没准就成了。 但柏莎绝对不会主动告诉马尔福的。 她是纯麻瓜,马尔福最看不起的就是麻瓜,说话都是高高在上的。 她可没主动找不开心的想法。 即便能把马尔福揍一顿,但如果被讽刺了总归是不开心的。 于是柏莎在哈利收到长形包裹的第三天,拉文克劳要和斯莱特林上同一节魔药课时,特意拉着帕德玛坐在了离马尔福不远处。 在下了课后,她故意压着速度,和帕德玛走在马尔福前面。 然后和帕德玛聊天。 聊着聊着,便将话题引到了哈利身上。 然后柏莎故作神秘的样子,对帕德玛说:“你知道哈利收到的是什么包裹吗?” 帕德玛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是什么?” 第16章 你这个麻瓜种! “是光轮2000。” 柏莎神秘兮兮的说完这句话,帕德玛立刻惊呼出声:“什么?哈利买了光轮2000?!” “嘘!小点声!” 柏莎连忙捂住她的嘴,一副生怕别人听到的模样。 帕德玛连忙将声音降了下来。 “他买这个做什么?咱们是一年级,又不是二年级!” “当然是用在魁地奇上了。” 帕德玛正准备再问,身后的马尔福却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什么魁地奇?” 他神色羁傲的快速走到柏莎和帕德玛面前,和高尔、克拉布拦下了两人。 柏莎却抬起头,优雅而淡淡的看向马尔福。 “马尔福,难道偷听别人讲话就是你身为纯血贵族的家教吗?” 马尔福瞬间被问的涨红了脸。 他张了张嘴羞恼的想说什么,但在触及柏莎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时,一句话恶劣的话都说不出了。 有时候,美貌也是极大的杀伤力。 而且柏莎学习还好。 这种学习好,长相优越的女孩子,无论对哪个国家的学生来说,都是有很大的杀伤力的。 “你、你这个麻瓜种!” 马尔福憋了半天,气势汹汹的蹦出了这句毫无杀伤力的话。 柏莎淡定自若:“没错,我的确是麻瓜种。” 马尔福气的脸色涨的通红,如果是哈利,他此刻早就恶语相向了。 柏莎皱眉看着他:“如果你不能学会用平等的态度对话,那就别想我跟你说话了。” “谁稀罕!” 马尔福被气的直跳脚。 “哦,那再见。” 柏莎说完,就要拉着帕德玛离开。 马尔福不高兴的跟在她身后,大脑里不停的想,她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马尔福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他对柏莎的态度已经非常友善了啊! 这要是波特,他早就…… 马尔福脸色不停的变幻,却拿柏莎没法子。 想负气离开吧,又舍不得柏莎口中的情报。 他刚刚分明听到哈利……魁地奇这样的词汇了。 如果不弄清楚状况,马尔福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别想睡好觉了。 尤其是涉及到哈利的事情。 更何况魁地奇还是他梦寐以求的运动。 还有光轮2000,可恶!哈利竟然有一把! 马尔福越想越气。 最后看到柏莎越走越远,再顾不上脸面。 他安慰自己,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于是追了上去,再次拦住柏莎。 他深吸一口气,极其艰难的说:“抱歉,刚刚是我态度不大好,还请原谅。” 一旁的高尔和克拉布跟见鬼似的看向马尔福。 不是,这还是德拉科吗?! 他也有道歉的时候?! 就连帕德玛都懵了,拉着柏莎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马尔福搞什么鬼。 马尔福见状,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柏莎,我真的想知道哈利和魁地奇有什么关系。” 柏莎皱眉看着他,想了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也没关系。”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柏莎慢条斯理的说完,马尔福似乎想歪了。 他盯着柏莎美丽耀眼的容颜半晌,沉默了一会儿,用极其为难的语气对柏莎道:“呃……马尔福家族是纯血家族,所以,我不能有麻瓜女友。” 柏莎:??? 不是,他在说什么鬼?! 自己在跟他认真的讨价还价,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柏莎气的直翻白眼:“什么女友,你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你到底要不要听消息了?!” 马尔福将信将疑的看着柏莎,从小家境优渥的他,不相信有女生会拒绝自己。 除了在哈利身上经历过滑铁卢,他还没有被拒绝过。 再说了,柏莎只是个麻瓜,难道真的对马尔福家族没有想法吗? “那你要我答应什么?” 柏莎揉了揉额角,冲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跟我来!” 于是几人走到一个空旷的教室里,柏莎将哈利被破例进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担任找球手的事说了出来。 马尔福气的快炸了。 “他凭什么?!” 柏莎看着他,慢悠悠的说:“那不待多亏了你?” “我?” 马尔福吃惊的指着自己。 “如果不是你拿纳威的记忆球,哈利怎么会情急之下骑着飞天扫帚追你?又怎么会被麦格教授看中呢?” 马尔福一听到是这个缘故,更加恼火了。 可怕的不是自己的对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对手得到这个东西还是自己助力的! 一想到这儿,马尔福就抓心挠肝的难受。 “可是我也会骑!为什么不让我破格进魁地奇?!” “第一,你出身马尔福家,从小就接触过,无法判断你的天赋如何。第二,你是斯莱特林,不是格兰芬多。” 柏莎慢悠悠的给他泼冷水。 然后又加上了一句:“更何况,哈利是救世主,获得一点特权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他算什么救世主?!” 马尔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不由嘲讽:“哈哈,他什么都不会!学习魔法也慢吞吞的,魔药课也总是笨手笨脚,并没有比别人优秀,就连格兰芬多内部,他也不是第一名,也配称得上救世主?” 事实上,马尔福说出的这番话,的的确确是霍格沃茨许多学生的心声。 一开始,大家确实因为哈利救世主的身份,看着他都自带滤镜。 觉得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一定会有不同凡响的过人之处。 但是渐渐的,他们发现哈利真的太普通了。 功课不是第一,学习进程也不是第一。 可以说各方面都比较平平无奇。 久而久之,很多学生心里就有些失望了。 甚至有些学生——主要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暗地里还怀疑哈利到底是不是救世主。 能打败伏地魔的救世主怎么可以这么平庸呢? 这不合理啊! 甚至还有些学生在私底下阴谋论,会不会是邓布利多故意给哈利造势,实际上是邓布利多自己打败的伏地魔呢? 总之,各种猜测都有。 不然等到斯莱特林密室出现时,为什么学生那么轻而易举就被蛊惑,怀疑哈利了呢? 因为那时候大家对哈利的滤镜,已经被打破了。 第17章 蛊惑 “那你能做什么呢?” 柏莎冷不丁的问马尔福,直把他问懵了。 马尔福愣了愣,立刻跳了起来:“我要告诉我爸爸!凭什么哈利能破例,我也要破例!”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柏莎挑了挑眉:“哈利破例你会不满,难道你觉得,你破例进魁地奇,别人就心服口服了吗?” 马尔福立刻说:“我爸爸有这个实力!” 柏莎再度揉了揉额角,有时候她真怀疑这家伙的智商,怎么这么难沟通呢? “首先,我没有质疑马尔福家的实力,我也十分相信,假如你想的话,的的确确可以成为第二个破例进入魁地奇队伍的一年级新生。” 马尔福立刻高傲的抬起下巴,觉得柏莎非常有眼光。 “其次,我想说的是。” 柏莎慢条斯理的问:“你觉得你和哈利的名声谁大?” 马尔福被问的脸色一僵,不情不愿的抿了抿唇:“哈利。” 不管他再怎么昧着良心,也不能说自己比救世主名气大。 “你再怎么样,也不可否认,哈利是救世主,在大家眼里,他破例进入魁地奇队伍,即便是让人心里不大舒服,但也会理解。救世主嘛,总要有些独特的待遇,不是吗?” 欧美这边和种花家不太一样。 欧美这边更崇尚个人主义,而种花家讲究得是集体利益,大局观。 马尔福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柏莎又说:“可即便是哈利,你对他还会有不满。那么,假如是你破例进入魁地奇队,你有想过别人会怎么在背后说你吗?” 马尔福脸色微变,还没等他说什么,柏莎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你是纯血家族,你是校董的儿子,你和我们不一样?” 马尔福奇怪的看着柏莎:“难道不是吗?” 柏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马尔福,你论功课,比不上我。论学习魔咒的速度,也比不上我。甚至于……” 她转身看了一下旁边的桌子,当着马尔福的面,一拳砸了下去,用上了内力。 直接将桌子砸成了两半! 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马尔福脸色苍白的看着裂成两半的桌子,只觉得双腿发软。 他、他、他从小到大没见过这种女生! 男生也没见过! 天啊! 她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自己会不会就要去校医院了?! 柏莎满意的看着马尔福的脸色,拿出魔杖使了个修复咒,将桌子恢复如初。 “你连打架都比不上我,所以,你样样都不如我。甚至于,我在麻瓜界家境也不比你差,你所仰仗的不过是自己身后的纯血家族。可你也不过是个学生,甚至不是马尔福家的家主。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甚至于,在魔法界,也有28纯血家族,你马尔福家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凭什么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哈利好歹有个救世主的名头,你呢?你有什么?” 马尔福被问的脸色惨淡,不由自主的顺着柏莎的思维考虑。 然后惊悚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他试图说自己家有钱,可除了韦斯莱,别的纯血家族也不是穷光蛋啊! “我、我……” 柏莎弯了弯唇角,在他耳边轻声道:“醒醒吧,马尔福。你根本没有比别的同学高贵多少。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成为第二个破例的人,大家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即便他们不说什么,难道他们背后不会说你吗?到那时,他们只会说你仗势欺人,说你只会仗着校董爸爸搞特权。除了斯莱特林,其他学院有几个学生会对你有好感?我听说,你爸爸当年在学校人缘挺不错的,他可从来不会作出这种事情。审时度势,这难道不是贵族应该学会的吗?可我看着,你怎么丝毫没学会呢?你家里是很有钱,可难道有钱就够了吗?身为贵族,难道不需要好人缘吗?你整天这样得罪这个得罪那个,你爸爸知道了,真的不会生气吗?” 马尔福听到这话,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想到爸爸的确让他跟哈利交好来着! 并且,不可否认的是,柏莎说的是对的。 审时度势,的确是贵族应有的本事。 “那,那难道就算了?!” 马尔福不甘心极了。 柏莎却哼笑一声:“为什么要算了?” “可你不是说……” 马尔福迷茫的看着她。 柏莎唇角弯弯:“既然你不能成为第二个破例的,那干脆让这个规定废除不就好了?这样,你也能够光明正大的参加魁地奇了,不是吗?” “可我……” 马尔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到那时,所有一年级都可以参加魁地奇,你再通过正规的选拔进去,别人还会说什么吗?” 柏莎笑得意味深长:“你可是校董的儿子,想进去还有什么难的?” 马尔福瞪大了眼睛。 他现在的脑容量,仅限于给哈利下点套。 比如说和哈利约定决斗,结果自己不去,让哈利犯校规。 再多的,就不成了。 所以听到柏莎的提议,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啊……” 马尔福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由问柏莎:“那你要我答应什么事呢?” “不知道,先欠着吧。” 柏莎耸了耸肩,她本来是想让马尔福答应运转,让所有新生都能参加魁地奇的。 结果没想到马尔福实在太好忽悠了,没等她用上这个条件,就把对方给忽悠住了。 那她还说什么呢? 只能说,不愧是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马尔福撇了撇嘴:“那好吧,我说话算数,绝不食言!” “好,快去吧。” 柏莎摆了摆手,拉着帕德玛离开了。 路上,帕德玛忍不住问柏莎:“柏莎,你这样泄露哈利的事情,麦格教授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你不说,我不说,麦格教授怎么会知道?” 柏莎捏了捏帕德玛的小脸,蛊惑道:“难道你不想试试魁地奇参选吗?” “当然想!” 帕德玛毫不犹豫的回答。 谁会不喜欢魁地奇呢? “那就安心等着吧。” 柏莎弯了弯唇角:“更何况,按照实力来算,咱们学院的魁地奇才是最强的。格兰芬多多了个哈利这个秘密武器,咱们总要防着点才是。这可事关学院杯呢!” 第18章 我只要公平! 不得不说,马尔福的效率还是挺快的。 当天晚上就写信给他爸爸了。 而当他写到废除魁地奇一年级不许选拔的规则时,顺便加上了柏莎的主意。 说自己如果能够以正常选拔的名字加入魁地奇的话,一定比哈利这种破例进入魁地奇队伍的人更令人心服口服。 并且还写了如果能够废除这条规定,没准会赢的一年级新生的尊重。 马尔福写到最后,到底是没透露出这是柏莎的意见,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没写。 毕竟柏莎是麻瓜种,如果爸爸知道的话,一定会不高兴的。 马尔福想到这儿,还狠狠警告了高尔和克拉布,不许他俩告密。 高尔和克拉布以为他想出这个风头,立刻答应了。 而卢修斯在收到儿子的信后,觉得也挺有道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非常疼爱儿子。 而选拔新生进魁地奇这种事,对卢修斯来说不过是件小事。 那个哈利波特有的待遇,他卢修斯的儿子为什么不能拥有? 更何况,满足儿子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到底,也是霍格沃茨自己先打破了惯例。 只要站在公平这个角度上,这件事非常好办。 并且,就像信里说的那样。 这个举动没准还能获得一批小巫师的好感。 卢修斯觉得儿子竟然成长了,不由大感欣慰,立刻着手办了此事。 通过校董的身份对霍格沃茨进行施压。 他牢牢咬住公平这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霍格沃茨不公平对待每个学生。 哪怕麦格教授解释,哈利是因为天赋异禀才破例进入魁地奇队伍的也没用。 卢修斯反问:“你又如何能够保证,霍格沃茨所有的新生里,只有哈利波特的天赋是最好的?你又测试过吗?” 麦格教授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的确没有。 事实上,新生们一年级时的飞行课,是要在霍琦夫人的监督下才能上天的。 而霍琦夫人也不会在一开始就教给学生过难的动作。 所以,一般而言很难看出每个人的飞行天赋怎么样,顶多看出谁好一点,谁差一点。但是差距不会非常明显。 而哈利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展现了天赋的话,麦格教授也不会发现这一点的。 只能说,阴差阳错。 卢修斯看到麦格教授没有吭声,更加确信这一点。 “假如有新生的天赋比哈利波特更厉害呢?霍格沃茨只破例了哈利波特,却将其他人忽略,这难道公平吗?” “事实上,哈利的天赋已经十分厉害了。” 麦格教授解释。 卢修斯却根本不放弃:“那麦格教授难道能够完全保证,别人都比不上哈利波特吗?而且据我所知,哈利波特之所以展现自己的天赋,是因为没有遵循飞行课上的规定吧?那么,这对那些因为循规蹈矩而没有展现真实天赋的新生们,是否太过不公平了?” “哈利是为了帮助同学。” 麦格教授不高兴的皱眉? “哦,我并没有说他不对的意思,我只是想为霍格沃茨所有一年级新生讨个公平而已。” 卢修斯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校长,教育应该是公平的,不是吗?” 邓布利多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也是个十分喜欢遵循一定规则的人。 所以当卢修斯拿公平的规则来问他时,邓布利多也没法反驳。 毕竟他总不能说,公平不重要。 那是不对的。 可他更不能说,自己给哈利便利是为了锻炼他。 这样说出来,会有两个问题。 一来,会有人思考他为什么单单锻炼哈利。哈利是救世主,让救世主成长是为了什么?难道和伏地魔有关? 虽然大部分人不会想到这一点,可万一有聪明人推算出来了呢? 二来,他如果这么说,会让人觉得自己仅仅因为哈利的身份而另眼相待。 这样难免会引起一些当初一起对抗伏地魔的成员家族的不快。 毕竟当年对抗伏地魔时,失去性命的巫师可不是一个两个。 而且这样也不利于哈利的成长,如果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小巫师们对哈利不满怎么办? 这更不利于哈利的成长了。 所以,出于种种考虑,邓布利多觉得废除这条规定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便松口答应了。 卢修斯办完这件事,立刻将消息告知了儿子。 马尔福立刻神气起来,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了自家身上。 又让高尔和克拉布去宣传自己和爸爸在其中作出的努力。 在碰到哈利时,马尔福还毫不客气的嘲讽:“我可不像某些救世主,只管自己开心,只要自己成为破例的就不管别人怎样了。我要的就是一个公平!” 哈利被嘲讽的脸都青了。 可他却根本没法反驳,尽管不是他自己求来的,可他的的确确成了那个破例的存在。 罗恩不高兴了,怒视马尔福:“你就是在嫉妒哈利的天赋!” 马尔福却冷笑一声,高傲的看着罗恩:“嫉妒?我不过是看不惯明明破坏校规却没一点惩罚的存在罢了。我也会骑飞天扫帚,还要去参加魁地奇的选拔,有什么好嫉妒他的?反倒是你……” 马尔福拖长了腔调,上下打量着罗恩:“连孩子都养不起的韦斯莱家,有多余的钱去买飞天扫帚吗?来霍格沃茨前,你怕是连摸都没摸过飞天扫帚吧?” 罗恩涨红了脸,他紧捏着拳头,怒视马尔福:“就你,也想通过魁地奇选拔?你连哈利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马尔福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等你学会骑飞天扫帚再说吧,希望你不要从半空中掉下来,哈哈!” 两人争吵一番,最后因为麦格教授的出现而中断了。 之后,各学院放开一年级魁地奇选拔的消息传了出来。 柏莎和几个室友都报了名。 鹰院的选拔赛定在下午进行。 鹰院的魁地奇队长是罗杰戴维斯,刚刚上任不久。 他虽然觉得新生选拔魁地奇没有太大的必要,但反正二年级也有学生申请加入魁地奇,就索性一起选拔了。 第19章 一年级的骄傲! 帕德玛拉着柏莎,叽叽喳喳的来到魁地奇球场。 一路上,几个室友都十分激动,小脸都变红了。 尤其是看到魁地奇球场上,魁地奇队伍正在训练时,帕德玛更是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慢点,慢点。” 柏莎笑眯眯的安抚她:“稳重点,一会儿还要进行选拔呢!” “我真是不敢相信,柏莎!” 帕德玛欢快的笑着:“没想到我才一年级就能参加选拔了!而且我听说,即便一年级没选上,二年级也能过来试试。咱们有两次机会呢!” 她话音一落,身后就传来一个女生的哼声。 帕德玛回头看去,是个金发的女孩,头发还隐隐泛着红色。 看身形,倒像是二三年级的学生。 帕德玛不悦的皱眉:“你笑什么?” 女孩却根本不理会她,反而扭头对身边一个黑发黑瞳,一看就是亚裔,生的很是漂亮的姑娘说:“秋,真是什么小孩子都能来参加魁地奇选拔了。” 秋?秋张? 柏莎打量了下这名貌美的姑娘,确定对方就是秋张了。 这长相不愧是塞德里克和哈利共同喜欢的人,确确实实清丽雅致。 秋张拉了下好友:“不要这么说,这是学校规定的,不是吗?” 她好友不服气的又哼了哼:“都怪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多管什么闲事!” 一年级能参加魁地奇选拔,最不高兴的就是二年级了。 因为她们辛辛苦苦等了一年,结果没想到却是和一年级一起。 而且一年级还有两次机会,凭什么呢? 一想到这都是因为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和格兰芬多的救世主造成的,总会有小巫师心里不舒服。 帕德玛脸色难看,冲着两人扬起了下巴:“那两位学姐可一定要努力呀,别被我们一年级的小孩给打败了。” 秋张的好友刚想说什么,此时选拔赛已经开始了。 最后只能瞪了眼帕德玛和柏莎几人,拉着秋张率先挤了进去。 帕德玛气的朝她翻了个白眼,对柏莎道:“柏莎,你一定要努力啊!” 她身为好友,最清楚柏莎有多优秀了。 尽管飞行课上柏莎表现的中规中矩,但她是第一个能够拿起扫帚的,也是第一个飞上天平平稳稳的人。 帕德玛觉得,柏莎的天赋绝对不会差。 当然,此时的帕德玛也没想那么多。 浑然不知道柏莎接下来会给她带来怎样的视觉盛宴。 选拔赛开始了,率先选拔的是二年级的小巫师。 二年级的学生几乎都来了。 随着一个个的选拔,最后秋张引起了众人的欢呼。 她的表现确实算是十分优秀了。 骑着飞天扫帚在天上灵活的穿梭,将用来测试的十个鬼飞球击中了八个圆环。 同时穿过了许多障碍,虽然偶尔碰到了什么,但瑕不掩瑜。 秋张当场就通过了选拔。 等到秋张通过后,其他人的表现就没那么令人惊艳了。 很快,二年级的选拔结束了,只剩下了一年级。 一年级的选拔更快,因为都是过来打酱油的。 能安稳的骑在飞天扫帚上就不错了,更别提击打鬼飞球了。 即便帕德玛再努力,也只打进了两个,还差的远呢。 她下来后,气馁极了。 尤其是看到秋张的那个好友冲她露出嘲讽的笑容时,更是恼火不已。 “柏莎,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她冲柏莎打气。 柏莎捏了捏她的小脸,语气淡定:“放心。” 说完,便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了飞天扫帚跟前。 她是最后一个一年级新生。 如果连她都不能通过,等于拉文克劳的一年级新生就全军覆没了。 一年级的小巫师们纷纷给她打气。 柏莎轻轻弯了弯唇角,手一伸。 “起来。” 飞天扫帚乖巧的蹦到了她手中。 柏莎骑了上去,立刻腾空而起。 很快,她就为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什么才叫做飞行。 前世身为龙,身为每天飞来飞去的准圣,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如何飞行了。 她不仅速度快的几乎突破了飞天扫帚的极限,更是在眨眼间,将十个鬼飞球一瞬间同时击中圆环。 之所以说是同时,那是因为她速度太快了,虽然有先后顺序,但在众人的眼中看来,就和同时击中没什么分别。 不仅如此,她还向众人展示了华丽的飞行技术。 旋转,跳跃。 动作优美而迅速的躲过了各种障碍,还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到了金飞贼。 罗杰戴维斯身为魁地奇队长都惊呆了。 他放出金飞贼,根本没有指望这些来选拔的小巫师们能抓到。 只不过是单纯的他们在训练时还没抓到金飞贼罢了。 可谁能想到,一个一年级新生竟然就这么水灵灵的抓住了金飞贼呐! 而且用时那么短! 这是奇迹吗?! 直到柏莎抓着金飞贼飞到他跟前停下,罗杰戴维斯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张着嘴巴看着柏莎。 周围的小巫师们沉默了好半晌,瞬间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和呼声。 尤其是一年级的小巫师,手鼓的啪啪作响,每个人的脸上都激动不已。 这可是他们一年级的骄傲啊! 谁还敢说他们一年级不行?! 罗杰戴维斯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激动的看着柏莎,搓了搓手。 如果柏莎不是个女孩子,他现在早就哥俩好了。 “你叫柏莎,对吗?” 他激动的看着柏莎:“你想要什么位置?魁地奇队里任你挑选!” 第20章 哭泣 “找球手。” 柏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个位置。 很简单,她之所以要加入魁地奇队,就是为了能够快速打响名声。 而找球手的位置可以说是至关重要,一旦成功抓到了金飞贼,就能直接赢下比赛。 这是个十分容易出风头的位置。 非常符合柏莎的要求。 “好!”罗杰戴维斯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下来,生怕自己答应的慢一点,柏莎就不加入魁地奇队了。 如果柏莎改变主意,那将是整个拉文克劳的损失! 他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他敢保证,即便是救世主也不会比柏莎更出色了! 今年的学院杯,是属于拉文克劳的! 就这样,柏莎加入了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开始了日常训练。 说是训练,其实她的存在更像是一种激励。 因为她的魁地奇天赋实在太优秀了。不仅优秀,还十分努力。 试想想看,假如有一个比你小又比你优秀还比你努力的人在你身边整天晃悠,你难道不会感到紧张,然后被带着努力吗? 假如这不是拉文克劳,而是别的学校,或许感觉还不会那么明显。 但很可惜,这里是拉文克劳。 能进拉文克劳的小巫师,有个共同的特质:勤奋好学。 而这种人,也往往更容易被激起斗志。 所以在柏莎的努力下,整个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的风气都卷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去找了弗利维教授。 “柏莎小姐是有什么不懂的吗?” 弗利维有些诧异的看着拦住他的柏莎。 要知道,柏莎可是他最骄傲的学生,也是一年级里最优秀的小巫师,没有之一。 他不觉得自己刚刚教的咒语有难到对方的可能性。 “是这样的,教授。” 柏莎眨巴着大眼睛,冲他讨好而乖巧的笑了笑。 “教授,我想去对角巷买样东西,您可以带我去一趟吗?” “呃、什么东西?” 弗利维摸了摸脑袋,觉得纳闷:“或许我可以帮你捎带。” 毕竟是自己得意的学生,这点忙弗利维还是很乐意帮的。 “恐怕不能,教授。” 柏莎又冲他乖巧的笑了下:“我想买光轮2000。” “什么?!” 弗利维惊讶的看着她:“你要买光轮2000?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买这个做什么?” “教授,我已经入选咱们学院的魁地奇球队,并且有幸成为了找球手。” 柏莎认真解释:“而据我所知,哈利的魁地奇天赋也不差,在魁地奇比赛上,我不想因为飞天扫帚的差距而导致失败。” 弗利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这倒是个问题,可他也管不住麦格教授…… “但是,光轮2000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弗利维试图劝阻,却被柏莎反驳了。 “不,我觉得这只是一笔小钱。我爸爸说了,只要我能快乐,就值了。” 柏莎这番话,直接把弗利维说自闭了。 “啊,小钱?” 弗利维连话都有些结巴了。 即便他身为拉文克劳的院长,也没法说光轮2000的价格只是一笔小钱…… 事实上,麦格教授能自掏腰包给哈利买,就已经让他们十分吃惊了。 “是的,小钱。” 柏莎轻描淡写:“事实上,开学前。如果不是麦格教授说一年级不会参加魁地奇比赛,我爸爸当时就想给我买了。” 弗利维挠了挠头,对自己这个学生的财大气粗有了深刻的认识。 “那……” 他思考了一下,柏莎就在旁边蛊惑:“院长,难道你不想看到今年的学院杯花落拉文克劳吗?” 弗利维一愣,对啊,学院杯! 拉文克劳已经很久没得到了! 如果在魁地奇比赛上夺得第一,那得到学院杯的可能性还挺大! 当即便产生了动摇。 在柏莎不停的蛊惑下,弗利维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带她去对角巷的请求。 于是,在柏莎没课的时候,弗利维带她去了对角巷。 柏莎取了一些金加隆后,便利落的将光轮2000抱回了霍格沃茨。 那买东西的架势,仿佛买的不是光轮2000,而是路边的大白菜一样。 拿到光轮2000后,柏莎训练的更努力了。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万圣节前夕。 柏莎知道今天会有巨怪放出来,所以一直盯着赫敏。 而赫敏在红着眼睛吃过午饭后,就没有露面了。 帕德玛看她关心,便告诉她从姐姐那听来的消息,她姐姐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和赫敏一个宿舍。 “姐姐说,赫敏躲在厕所里了,心情十分糟糕的样子。” 柏莎点了点头,于是在下午晚饭时,趁着奇洛教授还没有冲进来,便抢先离开了。 没错,她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认识下哈利和罗恩。 好在接下来的事情里横插一脚。 而之所以选择奇洛教授没来的时候,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更加名正言顺一些。 想想看,一个才一年级,且不是格兰芬多的小巫师,在奇洛教授提醒过有巨怪的情况下,一意孤行,去寻找格兰芬多的好朋友,还恰好遇到了巨怪。 这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吧? 倘若柏莎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以小狮子冲动,容易上头的性格,干出这种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哪怕自己是赫奇帕奇,也有可能会作出这种事。 但自己是拉文克劳啊! 那个以聪明理性为主的拉文克劳。 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呢? 这也不符合她平日里的人设! 所以,她只能选择在奇洛教授提出巨怪前离开。 柏莎找到了赫敏所在的厕所,还不忘装作寻找的模样。 “赫敏,赫敏,你在哪?” 此刻,正在厕所里哽咽的赫敏听到柏莎的呼唤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擦干了眼泪。 “柏莎,我在这!” 赫敏强装镇定的对柏莎道:“你怎么没有用餐?” 柏莎没有吭声,只是上前给了赫敏一个拥抱。 “有什么事值得你哭呢?咱们不是好朋友么,你怎么能偷偷躲起来难过呢?” 她这一句话,把赫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第21章 尊重他人命运 她明明是为了格兰芬多考虑,哈利和罗恩一直在试图违反校规,这是不对的! 她为了学院杯,每天上课都在努力的赚取分数。 可哈利和罗恩这两个人,却一直在扯她的后腿! 净干些违反校规的事情,他们倒是开心了,却根本没想过如果被发现了,学院分怎么办! 还有魔咒,明明就是罗恩念的悬浮咒不对,自己好心帮他指出来,他却骂自己是个噩梦! 难道念错了,自己帮忙纠正一下就是错了? 那弗利维教授纠正的时候,他怎么不敢对着弗利维教授咆哮呢? 他怎么不敢说弗利维教授是个噩梦呢?! 赫敏越想越是难过,她抱着柏莎呜呜咽咽的哭着,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实上,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这段时间以来,她因为哈利和罗恩违反校规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冲突了。 重点是罗恩,哈利倒是没说过什么。 一向循规蹈矩的赫敏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以破坏校规为荣,而且还沾沾自喜。 也因为这样,罗恩在背后里吐槽她,说她,让赫敏伤透了心。 毕竟她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罢了,尚且看不透一些事情。 “难道我做错了吗?” 赫敏难过的向柏莎寻求帮助。 “事实上,我不觉得你错了。” 柏莎安抚赫敏。 她真的觉得,赫敏没什么大错。 毕竟作为一个学生,遵循校规是值得表扬的一件事。 总不能因为哈利没有遵循校规,从而保护了魔法石,就说那些因为遵循校规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小巫师是错的吧? 遵循校规,绝对不是一件错事。 这个世界就是需要各种秩序才能维持正常的运转。 如果大家都不遵循秩序,那么,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会变的异常混乱,黑暗。 “你唯一做错的,是没有尊重别人的选择。” 柏莎这句话,听的赫敏有些懵逼。 “什么叫做没有尊重别人的选择?” “罗恩自己学不会悬浮咒,也不想听从你的建议,会导致什么后果呢?” 柏莎一问,让赫敏沉思了起来。 “什么后果……不会做功课?” 毕竟谁也没有规定,学不会会扣分。 而且弗利维教授向来比较宽容。 当然,魔药课除外。 哈利在魔药课上,哪怕只是眨下眼睛,都会被斯内普教授扣分的。 哦,还有西莫。 西莫总会在魔药课上进行爆破。 赫敏觉得,西莫如果不是因为有魔法天赋进入霍格沃茨,而是个麻瓜的话,他一定会成为极有天赋的爆破专家。 相比较起来,罗恩不会悬浮咒,也不过是写不出功课罢了。 “所以,罗恩自己学不会魔咒,也不会写功课,最终只会影响他自己的前途和期末成绩罢了。他自己都不在意,你为什么要替他着急呢?” 柏莎问的赫敏一愣。 是啊,这是罗恩自己的事情,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说到底…… 赫敏低下了头,毛茸茸的脑袋显得格外可怜。 说到底,哈利和罗恩以及纳威是她在接触魔法后遇见的第一批人。 这三个人在她心里总是格外不太一样的。 所以她由衷的希望这三个人能好些,也就不由自主的更关注了些。 因为在赫敏心里,这三个人可以说是她的朋友了。 也正因为如此,赫敏才会被罗恩的话轻易伤到。 “我……我只是觉得,朋友之间应该互帮互助……” 赫敏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柏莎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这话是没错,朋友之间确实需要帮助。可前提是对方愿意接受你的帮助。假如他不愿意,你可以适当的提醒,而不是强行对其进行所谓的帮助,那就是在强迫对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就好比你,假如我强迫你不许学习,每天跟着我去违反校规,亦或者强迫你吃不喜欢的食物。你会喜欢吗?” 赫敏想到这个画面就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不。” 她连连摇头。 “所以,你爱学习,并且擅长学习。就要接受有人不爱学习,不擅长学习。别人向你寻求帮助时,你可以倾囊相授。甚至在对方做错时,适当的引导。但如果别人反感你的帮助,你就不要强迫对方按照你的思维来了。朋友,就是要包容对方的不足,不是吗?” 赫敏眨了眨眼,心里好受了许多,并且对自己进行了反思。 是了,罗恩脑子太笨了。 连悬浮咒都学不会,不是笨是什么? 自己应该包容一下笨蛋才是。 赫敏想到这儿,有些惆怅的看了眼柏莎。 早知道当初分院帽问自己时,她去拉文克劳就好了。 这样就能和柏莎成为好朋友了。 她真的好喜欢柏莎呀! 赫敏的情绪刚变好一些,两人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闻了差点能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什么味?” 赫敏正纳闷,就听到低沉的嘟囔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正在朝这边靠近。 赫敏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一股巨大的不安笼罩在心头。 “外面是什么……” 柏莎一把将赫敏护在身后,将她往厕所的隔间推。 “你先在里面躲着。” “不要!” 赫敏即便再害怕,也不可能留着柏莎一个人在外面。 她紧紧拉着柏莎的衣袖,尽管怕的双腿发颤,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也不肯躲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他们说……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赫敏强忍着惧意小声说着,在为自己壮胆,也在安抚柏莎。 但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顶着高高的门槛走了进来。 要知道,霍格沃茨是古城堡建筑,无论哪个屋子的天花板都非常高,所以就连女厕所的门槛也非常的高…… 这庞然大物长的十分丑陋又骇人。 约有三四米高,皮肤又灰又暗。像是行走的花岗岩,又像是烂泥做的一般,浑身散发着恶臭味。 大大的身躯上面安了个小小的脑袋,一看脑仁就不大。 它抓着一根巨大的木棒,正从外面一步步的朝柏莎和赫敏两人走来。 很明显,这是将两人当成了猎物。 第22章 战巨怪 而更令赫敏绝望的是,就在这巨怪走进来后,厕所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关上了?! 赫敏不由尖叫出声。 没办法,她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生物? 哈利和罗恩好歹事先听奇洛教授说了巨怪,有个心理准备。 赫敏压根不知情,自然会懵逼。 “别怕!” 柏莎将她往后推了下,手握紧魔杖。 然后屏住呼吸,没办法,这家伙实在太臭了! 她直接跳了起来,一脚踩在厕所隔间的门上作为助力,跳到了巨怪的面前。 没等巨怪反应过来,一脚已经狠狠踹到了对方的头上! 她这一脚看似没什么,实则已经蕴含了十成的力道。 如果是踢在巨怪那厚重的身上,大概只能让巨怪踢退几步。 但她踹的地方是脑袋。 巨怪的脑袋本来就那么大一丁点,又没有什么防护。 这一踹,直接将巨怪踹的头昏脑胀,踉踉跄跄的跌坐下来。 甚至因为头晕,连挥舞木棒的力气都没了。 柏莎想将魔杖直接插进巨怪的脑袋里,但又担心脏了魔杖。 又不想摸巨怪的木棒,于是便用悬浮咒照着巨怪的头上来了狠狠一击。 她用悬浮咒将木棒飘起的高度已经达到了天花板。 然后迅速的下降。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会形成多么大的力道。 巨怪直接被砸的脑壳都塌陷了。 与此同时,哈利和罗恩也开开门闯了进来。 正好看到眼前这震撼的一幕,直接愣在当场。 “酷……” 罗恩不由脱口而出,两人看向柏莎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妈耶,这是个狠人呐! “柏莎!” 赫敏也惊呆了。 柏莎这一系列动作,看似复杂,实则只发生在了不到一分钟之内。 她还没反应过来,巨怪就被打死了! 打死了! 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赫敏想起柏莎刚刚飞身踢起来的那一脚,看向柏莎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小星星。 她扑到柏莎跟前,担忧的问:“你脚疼不疼?” 柏莎摸了摸她脑袋,刚想说没事。 麦格教授就已经冲了进来。 跟在后面的还有斯内普和奇洛两人。 麦格教授率先查看了巨怪,看到对方的脑袋都被砸塌陷后,不由眼眸一颤。 不是,这是几个小巫师能做到的? 但紧接着,麦格教授又为这几个小巫师的胆大妄为感到愤怒。 既生气,又后怕。 尤其是看到这几个小巫师里有自己喜欢的柏莎和赫敏以及哈利时,她更是气到了极点。 气他们不听话,这是侥幸杀死了巨怪,可万一巨怪先伤害了他们怎么办?! “算你们幸运,没有被巨怪弄死。” 麦格教授脸色冰冷的冲着几人怒斥:“你们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在宿舍好端端的待着?!” 宿舍? 赫敏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词,大脑飞快的运转起来。 麦格教授既然这么说,就证明这所谓的巨怪出现时,教授们就让小巫师们回宿舍了。 可问题是,柏莎来找自己的时候,分明说是在食堂吃饭时没看到自己,又听说自己哭了,便找了过来。 所以说,柏莎也不清楚什么巨怪,更不知道教授们让回宿舍了,柏莎和自己知道的一样多! 赫敏此刻又看到哈利和罗恩两人心虚的表情,瞬间眯起了眼睛。 这证明哈利和罗恩是知道情况的。 又联想到刚刚巨怪进来时,被关上的厕所门…… 赫敏彻底理清了思绪。 哈利和罗恩是知道巨怪的,不知道是出于愧疚来寻自己,还是那冒险的心思又上来了,才会不回宿舍。 那么摆在她面前就有两个选择,实话实说将柏莎摘出去,亦或者撒谎自己想挑战巨怪,柏莎和哈利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赫敏就立刻选择了第一条。 她不管哈利和罗恩到底是不是来找自己的,她只知道,自己伤心难过时是柏莎第一个发现不对劲来寻找自己。 也正是因为寻找自己,柏莎才会被迫遇到这巨怪。 不然以柏莎的性子,早就回拉文克劳了。 而在巨怪出现时,也是柏莎第一反应把自己护在身后,独自解决了巨怪。 这么好的柏莎,自己是脑子有病才会将其拖下水。 至于哈利和罗恩? 这不重要,反正这俩人闯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赫敏想的虽然多,但这些念头只在一瞬间。 于是在哈利和罗恩吞吞吐吐时,赫敏便对麦格教授将事情的经过,以非常公正的角度述说了一遍。 特意点出了柏莎在晚饭开始时就出来找自己了,对所谓的回宿舍这个要求并不知情。 然后还说了柏莎是如何机智的解决了巨怪。 不过因为柏莎跳起来的那动作太过惊人,赫敏下意识的隐藏了起来。 只说了柏莎用悬浮咒将巨怪的木棒飘了起来,砸死了巨怪。 麦格教授越听,越是吃惊。 这巨怪竟然是柏莎一个人解决的?! 麦格教授看向柏莎的眼神再次闪过惋惜。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去了拉文克劳呢? 今天也是嫉妒弗利维的一天! 同时,麦格教授对赫敏表示不解。 “那么,格兰杰小姐,你为什么不去吃饭,而是躲在厕所里呢?” 赫敏瞥了罗恩一眼,低下了头:“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有一个咒语没弄明白,觉得自己太笨了,伤心之下就走到了这里。” 很好,这个理由非常赫敏。 麦格教授无奈的摸了摸帽子。 她多多少少对赫敏也有所了解的。 赫敏对知识的渴求的的确确算得上痴迷的程度。 能够为这种事伤心,合情合理。 “格兰杰小姐,如果你还笨的话,那么旁的这脑袋空空两位,就可以和巨怪媲美了。” 斯内普教授对哈利和罗恩两人再次发起了毒舌攻击。 “请问波特先生和韦斯莱先生,你们两个又为了什么不回宿舍?” 这下子,哈利和罗恩也找不出正当的理由了。 他们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们听到巨怪的消息……想起赫敏没来吃饭,害怕她遇到巨怪……” 第23章 比赛 “哦?让我猜猜。” 斯内普教授对着两人冷嘲热讽:“我们的救世主大概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于是想仗着自己半吊子的魔咒水平和巨怪来一场大战,然后赢取众人崇拜的目光,好出风头,是吗?” 这话嘲讽的哈利脸皮涨的通红。 他弱弱的反驳:“不、不是这样的……” 但内心却隐隐感到了一丝羞愧。 事实上,他虽然没这么想。 但自从接触到魔法后,所有人看到他都唤他救世主。 这让原本自卑的哈利得到了巨大的肯定,在这极度的自卑迅速转换为自信的情况下,哈利内心深处的确有些飘飘然了。 他甚至将救世主这个身份扛在了肩上,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符合身份的事。 所以,尽管没有想出风头炫耀的意思,可哈利内心还是想做点什么,好得到认可,让别人觉得他没有辜负救世主的身份的…… 罗恩恼火的对着斯内普道:“我们没有!” “够了。” 麦格教授沉吟的盯着哈利和罗恩,语气已经趋向平静。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我对你们两人的表现十分失望。你们害怕格兰杰小姐碰到巨怪,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教授们,格兰杰小姐不在的事实,而不是擅自行动——你们二人因为这件事,每人为格兰芬多扣去五分。” 她又看向柏莎,语气温和:“而柏莎,你聪明勇敢,竟然有勇气和巨怪进行搏斗,并且成功了。又知道关心同学,我真为你感到开心。你为拉文克劳赢得了十分。” 麦格教授说完,又对赫敏安抚了下:“你也是被吓到了,快回去吧。” 她对赫敏的行为没什么好评价的。 毕竟如果没有巨怪这回事,霍格沃茨并没有强行要求每个小巫师都必须按时按点吃饭。 赫敏为了学习烦恼而不去吃饭,这实在没什么可以指责的。 说到底,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麦格教授对她感到十分同情。 赫敏连忙拉着柏莎离开了。 而哈利和罗恩,则脸色苍白的走出了女厕所。 他们一次性为格兰芬多扣去了十分! 罗恩嘟嘟囔囔:“早知道不去找赫敏了!” 哈利却看了他一眼:“可是,赫敏也是因为你而躲起来哭的,不是吗?至少她没有把这点说出来,否则麦格教授知道这件事的话,没准会多扣咱们分数。还有,咱们还把巨怪和赫敏、柏莎锁在了一起。如果不是这样,没准她们俩已经跑出来了,也不会和巨怪搏斗了。” 罗恩彻底没话了,对赫敏也产生了抱歉的心情。 说到底,还是他惹出来的。 事实上,在得知赫敏哭了的时候,罗恩已经后悔了。 不管怎样,赫敏到底是个女孩子啊! 如果让妈妈知道自己把一个女孩子弄哭了,一定会揍他的! 自此以后,罗恩反思了自己,对赫敏的态度也不复先前那么刻薄了。 而赫敏在得知哈利和罗恩当天晚上是为了找她才没回宿舍时,也对两人改变了态度。 她尝试着用柏莎说的去和两人做朋友,而事实也非常成功。 他们三个的确成了朋友。 赫敏不再对两人动不动说教,偶尔说也只是进行引导,而非强迫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这样一来,三人之间的相处变的融洽许多。 不过在赫敏心里,柏莎依旧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很快,进入了十一月后,魁地奇赛季开始了。 星期六就会进行第一场比赛。 这让赫敏挺为难的。 柏莎和哈利都是找球手,两人都是自己朋友。 柏莎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哈利是格兰芬多的。 这两人大概率会碰上,除非格兰芬多在第一场就输给斯莱特林…… 赫敏私心还是不希望格兰芬多输给斯莱特林的。 算了,反正柏莎和哈利还没有对上,自己暂时不用纠结。 这么想着,赫敏便专心为哈利打气。 毕竟第一场比赛就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魁地奇球场上坐满了人。 格兰芬多球队的人缘不错,因为除了斯莱特林本身的学生,其他三个学院都不大喜欢斯莱特林。 纷纷为格兰芬多加油。 而格兰芬多一些人更是显眼包一样,挂上了横幅写着哈利必胜。 哈利看的热血沸腾。 可是这时候,场内发生了一阵惊呼。 所有人朝斯莱特林看去,直接惊呆了。 斯莱特林的球员们,竟然人手一把光轮2000!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惊呆了。 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所有人都心中一紧。 尤其是伍德,面色阴沉的盯着斯莱特林球队。 然后对哈利打气:“哈利,不要怕。他们找球手用的是光轮2000,你也是。论速度是一样的,论技术,你绝对是第一!只要能找到金飞贼,咱们就赢了。所以他们有再多的光轮2000也不怕!” 哈利在伍德打气下,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是啊,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怕什么呢? 随着霍琦夫人的哨声,比赛开始了。 帕德玛和柏莎也来看比赛了,看到这一幕,帕德玛忍不住说:“斯莱特林怎么突然这么财大气粗了?” 柏莎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事实上,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这么大手笔的除了马尔福还能有谁? 毕竟马尔福可是顺顺利利进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后,斯莱特林就集体换了装备。 若是说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呢? 不过这不重要。 因为马尔福即便换了装备,水平也还是差点。 这倒不是说马尔福不行的意思。 而是他确确实实,比哈利的天赋差了一点。 第24章 颤抖吧,飞天扫帚 所以,在同等设备下,就只能靠天赋和技巧了,马尔福是比不上哈利的。 倘若此时的德拉科是二年级,飞行技术更精湛些,或许斯莱特林会让他担任找球手。 但是目前,马尔福还差点。 所以马尔福只是击球手,这是他特意挑选的位置。 既然当不了找球手,那就干脆当击球手打败对手,这样也一样。 等到开始后,马尔福就一直死咬着哈利不放。 时不时的将游走球打向哈利。 他虽然飞行技术不如哈利,但胜在飞天扫帚的速度好。 再加上斯莱特林其他队员们都是光轮2000,给他打配合,故意阻断格兰芬多队员们对哈利的援助。 马尔福的的确确给哈利造成不小的困扰。 伍德他们气的双目发红。 他们输在飞天扫帚上,而不是技术上,这搁谁谁不气啊? 可他们实在飞不出斯莱特林的包围圈。 斯莱特林的球队实在太脏了! 他们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哈利身上了。 但就在这时,哈利的飞天扫帚突然出现剧烈的颤抖。 左拐右拐,忽上忽下。 直接把哈利甩的差点掉落下去。 格兰芬多的众人齐齐发出了惊呼,有些胆小的例如纳威,已经哭了起来。 柏莎眯起眸子,立刻看向奇洛。 果然,奇洛正盯着哈利念念有词。 而这时候,旁边的斯内普也开始默念了起来。 柏莎知道,这是斯内普要保护哈利了。 别看斯内普平日里针对哈利针对的要死,但如果论起霍格沃茨谁最不希望哈利出事,斯内普绝对名列前茅。 斯内普对哈利的态度是十分矛盾的。 一方面,恨哈利的父亲詹姆,所以对和詹姆长的十分相似的哈利极其厌恶。 另一方面,哈利的母亲莉莉又是斯内普一生的白月光,所以他对哈利又较为重视。 总之,就是绝对不想哈利死,但又不想哈利好过的矛盾心理。 但很显然,他要给奇洛教授背黑锅了。 因为他先前毒舌过分针对哈利,导致赫敏下意识第一反应就将幕后黑手锁定了他,从而忽视了奇洛。 没办法,如果魔法界有演技大赏的话,奇洛大概能出人头地。 明明坏事没少干,偏偏平时装的唯唯诺诺。 这叫什么? 一边哭哭啼啼表示自己被强迫的,一边下死手么? 跟他一比,表里如一的斯内普可不就硬生生被衬成大魔王了? 赫敏在认定斯内普捣鬼后,就偷偷溜到斯内普后面,点燃了他的黑袍。 巧合的是,她在找斯内普的途中意外撞翻了奇洛。 于是,哈利飞天扫帚上的恶咒被打断了。 赫敏越发肯定这就是斯内普的问题。 而哈利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用嘴含住了金色飞贼,赢得了比赛。 比赛结束后,等到下一次比赛就要圣诞节之后了。 不要问为什么间隔时间那么长,就是这么不讲理。 柏莎依旧在努力的练习魔法,练武,教塞德里克锻炼身体,然后训练魁地奇。 每天都把时间排的满满的,有时候雪团看见她都表示不满了。 不满她连给自己梳毛的次数都变少了。 偏偏雪团好像是个颜控。 它只喜欢漂亮的人给它梳毛。 偶尔会让帕德玛给它梳个一两次,长时间的话就不行了。 后来柏莎想了个法子,每天晨练的时候带着雪团一起去找塞德里克。 让塞德里克帮忙给雪团梳毛。 雪团看见塞德里克开心的喵喵叫,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不可。 而塞德里克也很好脾气的抱着雪团,任劳任怨。 渐渐的,雪团就养成了习惯。 也不拘于晨练了,而是想什么时候梳毛了,就去找塞德里克。 不得不说,或许是因为身上有神奇动物的血统,雪团非常的聪明。 总是能带着小梳子找到塞德里克——柏莎给它做了个小背包,里面放着它喜欢的东西,可以背着走。 这让旁人看到,都不知道雪团到底是谁的猫了。 这天,柏莎去图书馆写作业,恰好碰到了正在翻看书籍的赫敏。 赫敏一边翻书,一边时不时的挠脑袋。 毛茸茸的头发看起来更凌乱了。 “或许,我应该送你一瓶护发液?” 柏莎笑盈盈的坐在赫敏身边:“再拽下去,我怕你会变的和查尔斯王子一样了。” 赫敏立刻鼓起了小脸:“柏莎,不要说这么恐怖的故事!” 话是这么说,赫敏却还是立刻放下了挠头的小手。 她可不想变成秃头。 “你在找什么呢?有什么不懂的吗?” 柏莎非常自然的问她,没有引起赫敏的怀疑。 毕竟她们俩的确经常讨论功课。 赫敏犹豫了下,认真的看了下柏莎,想了想。 在她心目中,柏莎是极其可靠的,而且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就连哈利和罗恩都要排在后面。 如果不是因为这事涉及到哈利,她早就开口了。 赫敏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柏莎。 “没关系,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不用勉强的。” 柏莎立刻善解人意的摆了摆手:“我只是担心你有什么不懂的功课。” 这招以退为进,立刻勾起了赫敏的愧疚。 她想起柏莎对待自己可谓是掏心掏肺,自己怎么能隐瞒对方呢? 更何况,斯内普教授本来就是坏的,她要提醒好友才对! 这般想着,赫敏立刻拉着柏莎离开了图书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然后对柏莎神秘兮兮道:“柏莎,你还记得上次魁地奇比赛时,哈利的飞天扫帚出现问题的事吗?” 柏莎点了点头。 赫敏立刻压低了嗓音:“那是斯内普做的!他竟然对哈利施展了恶咒,我亲眼看到了!” “什么?” 柏莎装作吃惊的模样,连忙追问细节。 赫敏将自己之前遇到三头鲨,以及斯内普上次腿受伤了,和其威胁奇洛教授的事说了出来。 然后信誓旦旦的说:“斯内普一定想通过那三头犬,想偷走它守候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我暂时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只知道和尼可勒梅有关。” 第25章 单刷还是群殴? 柏莎挑了挑眉,对斯内普产生了淡淡的怜悯。 看吧,让你平时不做人,什么黑锅都要背身上吧! “赫敏,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柏莎慢条斯理道:“在你说之前,我没把这件事和哈利的飞天扫帚联想到一起。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不对劲。” “什么?” 赫敏纳闷的看着柏莎。 “那天,其实我也看到了奇洛教授盯着哈利,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就被你撞翻了。” 柏莎又说:“随后,哈利的飞天扫帚就停止了抖动。” “被我?” 赫敏一怔,突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好像的确撞翻了一个人。 原来是奇洛教授么……不对! 赫敏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没错,如果单单靠你所形容的,我反而更怀疑奇洛教授。” 柏莎看到赫敏想反驳,挥了下手打断她的话:“因为,你在撞翻奇洛教授后,哈利的飞天扫帚就立刻恢复了平静。然后与此同时,你点燃了斯内普教授的黑袍。这么一来,反而是奇洛教授的嫌疑更大些。” 赫敏还是不肯相信:“那斯内普教授念念有词做什么?” “或许是在保护哈利呢?” 柏莎说出了实话,但很明显,赫敏并不相信。 “总之,两个人同时念念有词,一定是有个在施展恶咒,有个在保护哈利。只是不知道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哪个是好,哪个是坏了。” 赫敏也沉默了下来。 虽然觉得奇洛教授施展恶咒的可能性特别低,但赫敏对柏莎十分信任。 这是一种盲目的信任。 来自于自从认识以来,柏莎留给赫敏的印象——强大,聪明又靠谱。 有时候,赫敏看着柏莎都忍不住感慨,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她似乎从来没见到柏莎犯过错。 如果自己和柏莎因为哪点问题起了不同意见,事实证明柏莎一定是对的。 这是将近一学期相处以来得到的经验。 “我也不知道……” 赫敏有些迷茫。 柏莎倒是没有提醒她尼可勒梅是谁。 事实上,她正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件事。 到底是参与三人组,在旁边打酱油呢? 还是直接自己把事情给解决了? 不是她在骄傲自大,而是以奇洛如今的状态,自己想弄死他太容易了。 奇洛的魔法甚至连自己的影子都未必摸得到。 最近柏莎的轻功练得越发炉火纯青,她坚信一个事情,只要她闪的够快,魔法就打不到她。 毕竟魔法又不会标记,也不会转弯。 自己哪怕是耗也能把奇洛耗死! 当然,她还可以事先给奇洛加点伤害。 比如下点毒? 再来点有意思的埋伏……曼德拉草怎么样? 柏莎迅速的思考起来。 如果选择加入三人组,好处是通过各种冒险,三人组会成长的非常快。 坏处是自己没法单刷名气了。 到那时,哪怕自己的功劳最大,大家还会把所有的功劳冠在救世主哈利的身上。 这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必须要得到名气,这样才有利于她的任务目标的达成。 而如果选择自己单刷的话,容易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 在自己没有学会大脑封闭术之前,她不是很想得到对方的关注。 怎么办呢? 柏莎有些为难。 9527这时候立刻蹦了出来:“宿主,其实暂时没有学会大脑封闭术也没关系,商城里一款产品有异曲同工之妙哦!” 柏莎好奇的点开了产品,是一块石头。 佩戴在身上的话,可以形成大脑封闭术的效果。 柏莎想了下,如果自己用了这个引起了邓布利多的注意。 结果对方发现自己不过是个一年级新生,就看不透自己了,会不会让其更加怀疑? 正在柏莎为难时,9527又说:“宿主,这款石头可以设置的。可以设定成全封闭或半封闭。只要你指定记忆后,哪怕是邓布利多也只能看到你想让他看到的内容。” 柏莎听到这,眼前一亮! 这个功能好啊!比大脑封闭术好! 这简直是扮猪吃老虎的最佳工具! 再一看价格,一百积分。 倒还算公道,柏莎难得大方了一次,买了。 将石头设定为半封闭,任谁对她进行摄魂取念都只能看到她就是个单纯善良又聪明无辜的小巫师。 柏莎才将东西带在了身上。 这样一来。 自己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单刷奇洛这个双面人了! 如果邓布利多对自己摄神取念,也只能看出她聪明绝顶,自行推算出了一切! 没错,她就是这么聪明! 柏莎心里美滋滋。 她要为单刷奇洛做准备了。 于是,柏莎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对魔药课和草药课抱有极大的热情。 甚至为此多次跑图书馆,寻找一些具有攻击性的草药资料。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直接给奇洛来一瓶毒药,毒死拉倒。 但很可惜,她没有学到。 而且因为巫师的独特身体素质,她前几个世界学到的毒药对巫师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巫师的身体素质就是比麻瓜的身体素质强。 例如哈利。 他从高空中摔下来,也不过是摔断胳膊而已。 这要是换成麻瓜,怕是当场命丧黄泉了,哪里还来得及送校医院? 而前世在宝莲灯世界里的毒药,因为那个世界等级过于高级,而霍格沃茨的世界不够格。 所以,宝莲灯世界的东西都不能用。 她之前拿太阳石吓唬皮皮鬼,那也只是太阳石自身散发的光芒对皮皮鬼造成了伤害。 其实柏莎并没有催动太阳石的功效。 所以,想对付奇洛,只能用魔法界的东西。 第26章 准备工作 柏莎锁定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曼德拉草,一样是失败版本治疗疥疮的药水。 感谢纳威给出的错误答案,在制作过程中,如果不提前把坩埚从火上拿开就放入豪猪刺的话,就会变成另一种药水,接触到皮肤时,会对人的皮肤造成极大的伤害,让人生出红肿的疥疮,疼痛难忍。 至于曼德拉草根的哭声,则会使人昏厥,严重的还可能会致命。 之所以选择这两样,是因为她目前能接触到的也只有这两样了。 谁让她只是一年级呢? 如果可以选择,她恨不得直接将魔鬼网全部抹上毒触手的毒液,保证让奇洛见都见不到魔法石就命丧黄泉了。 奈何她接触不到啊! 当然,重点是她不能表现的手段过于狠辣,否则很容易引起邓布利多的怀疑。 至于曼德拉草根的哭声,则是要将曼德拉草根拉出土壤时就会发出哭泣。 她只需要这个时候将哭声保留下来即可。 先是哭声,再是疥疮。 一定能给奇洛留下美好的回忆。 说做就做,柏莎给爸妈写信,要了几个小型录音机过来。 但是令她发愁的是,这录音机竟然不能用。 想来也是。 霍格沃茨是有特殊的防护的,电子产品在这里不能用也很正常。 正当柏莎觉得发愁时,在早餐时,看到有小巫师订的报纸被送了过来。 报纸? 柏莎灵机一动,想到一个问题。 报纸可以留影,甚至人物形象可以行动。 那么,为什么没有类似录音机的东西呢? 还是说有,只不过自己没见过? 抱着这个念头,柏莎在一次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课时,找机会问了罗恩。 罗恩听到她的形容后,想了想:“好像没听过。” 他顿了顿,对柏莎面露不好意思的神色:“事实上,我对炼金并不大了解。弗雷德和乔治倒是懂的很多。” 弗雷德和乔治? 柏莎眼眸一亮,这可是好人选! 这对韦斯莱双生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喜欢各种炼金物品。 自己虽然不知道从哪找魔法界的录音机,但他们俩一定知道! 于是,柏莎找到了双生子。 “哦,是拉文克劳的柏莎!” 双生子正嘻嘻哈哈的对奇洛做恶作剧,让雪球砸到了奇洛的后脑勺处,看的柏莎眼皮微跳。 这两人是真猛,要知道,伏地魔此刻就在奇洛的后脑勺处。 他们砸的哪里是奇洛,而是伏地魔的脸呐! 柏莎喊住了两人。在这两人准备一唱一和的说话时,抢先开了口。 “你们想不想挣钱?” 提到钱,这两人瞬间正经了起来。 没办法,韦斯莱家实在太穷了! 哪怕他俩再喜欢恶作剧,听到挣钱也忍不住郑重起来。 “请问贝金赛尔小姐,是有什么生意要谈呢?” 柏莎不答反问:“我听说,你们喜欢炼金术,并且喜欢捣鼓一些东西,是真的吗?” “是的!” 提到爱好,两人自豪极了。 他们敢打赌,整个三年级,不会有比他们更懂炼金的小巫师了。 甚至四年级也不行。 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开个商店,里面堆满他们炼制的恶作剧道具。 “很好。” 柏莎给他们形容了录音机的功能,然后问他们能不能做出来。 双生子想了想,这东西魔法界好像确实没有,但应该不是很难。和吼叫信倒是挺像,但是吼叫信一次性就作废了。 正当他们思索时,柏莎财大气粗的表示价格没问题,让他俩开价。 这两人犹犹豫豫,半晌才试探的问:“三十……不,二十加隆?” 柏莎根本没有还价,反而对他们保证,只要在圣诞节前能做出来,就多加十加隆作为奖金。 双生子欣喜的差点蹦起来,干劲十足的跑走了。 兴许是有兴趣爱好,亦或者是金加隆的诱惑。 没多久,双生子真的将东西制作出来了! 外表看起来像个黑不溜秋的方块,实则就是魔法界的录音机。 柏莎实验后,发现确实很好用。 非常守信用的给了双生子三十加隆,柏莎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然后她又跟草药课的斯普劳特教授套近乎。 事实上,因为柏莎的成绩好,霍格沃茨没有哪个教授不喜欢她的。 即便是斯内普,看了她也顶多是脸色淡淡,而非毒舌攻击。 这已经是顶好的待遇了! 柏莎在草药课上胜在细心又手稳。 比如照顾草药时,小巫师们多多少少会有些毛手毛脚的行为伤到草药,但柏莎一次都没发生过。 这让斯普劳特教授如何不喜欢呢? 这天上完草药课,柏莎作出一副渴望的模样,对斯普劳特教授发出了请求:“教授,我在书上看到说,有一种叫做曼德拉草根的草药的根部长的很像人形,这是真的吗?” 斯普劳特教授愣了下,随即露出和蔼的笑容:“是的,没错。” 她看到柏莎露出渴望的眼神,笑了下:“最近正是给它换盆的时候,你要来看看吗?” “可以吗?” 柏莎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俨然一副求知欲极强的乖学生模样。 “当然可以。” 对于有上进心的学生,斯普劳特教授从来不会吝啬多教一些。 “来,跟我来吧。” 她带着柏莎,来到了温室前。 随后递给了柏莎一副耳罩。 “你既然在书上看到过它,应该知道它的习性。” 斯普劳特教授说:“它的哭声轻则让人昏迷,重则丧命。所以,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的耳朵。” “好的,教授。” 柏莎认真的佩戴好耳罩,跟着斯普劳特走进了温室。 很快,斯普劳特就带着她来到了一处花盆前。 示意柏莎注意自己的动作。 然后紧紧抓住曼德拉草的叶子,猛地拔了出来。 一个长的像丑陋的婴儿一样的草根展露出来,放声嚎叫。 因为柏莎戴好了耳罩,所以听不到叫声。 于是赶紧摁下了兜兜里的录音机。 随后便按照斯普劳特的动作,依葫芦画瓢的给一个曼德拉草换盆。 因着斯普劳特教授只是带柏莎开开眼界,并没有让她帮忙把所有曼德拉草都给换盆的意思。 第27章 圣诞节 所以柏莎只是换了几个,就被斯普劳特教授带出去了。 “教授,这曼德拉草根可真有意思,果然长着人形!” 柏莎作出一副好奇心被满足了的样子,对斯普劳特道谢。 斯普劳特觉得这只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柏莎这才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她没有回寝室,而是去了有求必应屋。 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录音机播放键摁下。 一道尖叫又夹杂着诡异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柏莎降低了音量,所以听起来也只是有些头晕。 不过这一点就够了。 柏莎连忙摁下暂停键。 很好,只要有效果就行! 将这一项搞定后,柏莎又开始熬制失败版本的疥疮药水。 想熬好需要非常谨慎,但想失败再容易不过了。 更何况还有纳威做过示范。 柏莎很容易就熬出了药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而这个时候,圣诞节也快到了。 柏莎当然不会留校,她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实在是想念的很。 等到了放假的那天,柏莎和赫敏坐上了离开的火车。 而出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后,柏莎一眼就看到了她家的车。 没办法,实在是太显眼了。 她爸妈都是非常随性的人,可能是因为有钱,所以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 伯尼还好,毕竟要继承家业,所以显得稳重一些。 但苏珊就不一样了。 她更加率真,随性。 有时候想到什么点子,就会立刻去执行。 没办法,谁让她家有钱呢? 而这随性的成果之一——家里有一辆粉嫩车身又贴了钻石的兰博基尼。 这在现在的年代是极为罕见的。 在后世,这种行为就叫做显眼包。 所以,柏莎一眼就看到了这辆车,忍不住挑了挑眉。 “柏莎,这辆车可真是华丽!” 赫敏也一眼看到了兰博基尼,忍不住开口感慨。 她虽然一心扑在学习上,对这些并不敏感。 但这车也太过显眼了。 “你想坐吗?” 柏莎幽幽的问。 “如果可以,倒是能尝试一下。” 赫敏随口回答。 但紧接着下一秒,她就看到兰博基尼上下来了一对夫妇。 女的冲上来就抱着柏莎亲了好几口。 赫敏惊呆了。 没错,这对夫妇正是伯尼和苏珊。 伯尼试图对着赫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奈何长的太帅气,看起来跟和蔼根本不沾边。 “你是柏莎的同学,是吗?” 赫敏愣愣的点头,看着伯尼和抱着柏莎的苏珊,语气有些迟疑:“柏莎从未说过,她还有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不。” 伯尼忍不住开怀大笑:“柏莎是我们的宝贝女儿。” “啊?” 赫敏是真真切切的震惊了。 她打量了下眼前这对夫妻,又打量了下朝自己走来的父母,忍不住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怎么能是同辈人呢?! 赫敏的父母也走了过来,同样误会了伯尼和苏珊的身份。 在得知两人和自己是同龄后,格兰杰夫妇忍不住露出复杂的表情。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柏莎和赫敏道别后,便回到了久违的家里。 她先是点了顿大餐,又美美的睡了一觉。 等到醒来后,才开始准备圣诞礼物。 事实上,她要准备给的礼物远远不止是霍格沃茨的同学们。 还有她先前的好友们。 即便是在霍格沃茨,她也没忘了和好友们写信。 信件由伯尼夫妇转寄的。 她可不想和这些好友们失去联络。 先是准备了好友们的礼物,接着就开始准备霍格沃茨的礼物。 就连韦斯莱双生子,她都寄了份昂贵的糖果。 给赫敏的礼物很简单,就是一本书。 那是她在开学前在丽痕书店买的。 先前她特意套过话,确定赫敏并没有看过。 寄给塞德里克的,则是一套靴子,练武用的。 寄给帕德玛的,则是一套漂亮的首饰。 给哈利的,是一份高级宠物药剂,对宠物身体好的东西。 给罗恩的就简单了,直接一套零食大礼包。 接着就是各个教授的。 甚至于,她还不忘给厨房的全体家养小精灵送了一份礼物。 一份是编织大全的书籍。 里面详细介绍了如何缝制衣服的内容,各种各样的衣服都有。 还有一份是讲述布料是怎么制作的。 柏莎甚至贴心的将制作布料的原材料都准备好了,一并寄了过去。 没办法,她害怕对于家养小精灵来说,布料就算衣服。 所以直接教它们从零开始。 哦,她还给邓布利多寄了双厚厚的羊毛袜。 毕竟这是老人家的心愿,总该满足才是。 第28章 海格养龙 这个圣诞节假期,柏莎过的非常的充实。 先是和以前的好友聚了聚,联络下感情。 又是去了一趟对角巷。 她要去翻倒巷买些毒草药。 虽然很难买到,但总要试一试嘛。 对角巷并不算大,尽管她不清楚翻倒巷在哪里,但只要把对角巷逛一遍,总能发现猫腻的。 果然,就在柏莎逛的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翻倒巷。 她戴了个面具朝里面走去,还没走多久,就发现身后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柏莎看了眼四周,果然,多多少少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 这倒也正常,毕竟翻倒巷本就是混乱的地方。 柏莎走到一个偏僻的胡同站定,声音冷漠:“出来吧。” 不过她稚嫩的嗓音多多少少暴露了一些事实。 身后立刻有几个巫师站了出来。 柏莎看了他们一眼,没等这几个人说话,装作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来一样,从空间取了一套指虎。 然后一言不发,直接对几人发出了进攻。 她先是加速到几人跟前,把他们吓了一跳。 然后施展锁腿魔咒,将几人双腿束缚住了。 然后对着拳拳到肉,每一拳都打在了几人手腕上,直接把人手腕都打折了。 不过短短几分钟,柏莎就结束了这场战斗。 几个巫师没一个能站的起来的,全都躺在地上哀嚎。每个人都鼻青脸肿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柏莎用悬浮咒将他们飘在了半空中,扔在了大街上。 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她这么一弄,刚刚凝聚在她身上的目光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魔法界就是这样,实力为上。哪怕你是个孩子,只要拥有强大的实力,别人照样会畏惧。 柏莎在翻倒巷买了些不常见的草药,毒触手没能买到,据说这种东西太过危险,所以没货。 柏莎和对方约定了,若是有的话就给自己留着。 不过她还买了几颗中国咬人甘蓝以及毒牙天竺葵的种子。 能有这点收获已经很不容易了。 柏莎在离开对角巷前,又去买了一只猫头鹰。 打算留在家里,好和爸妈随时联系。 转眼间,圣诞节假期就过去了。 回到学校的柏莎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充实又自在。 兴许是圣诞节礼物的缘故,哈利和罗恩对她亲近了许多。 尤其是罗恩,对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柏莎送的礼物非常合他心意,可他却没有想过要给对方送礼物。 而且,弗雷德和乔治收到礼物了,他偷偷看了,没有自己收到的零食礼包大! 这让罗恩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然,除了哈利和罗恩,同样激动的还有家养小精灵们。 家养小精灵们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有人送礼物给它们! 于是激动之下,给柏莎上的食物越发的精致美味丰盛了。 塞德里克有时候看到了,都忍不住跑来蹭饭。 柏莎本以为,塞德里克吃个几次中餐就会放弃。 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塞德里克是标准的英国人,用餐的口感总会有所不同的。 但没想到塞德里克的口味就跟他的性格一样,十分包容,强大。 他是真的很喜欢中餐。 所以在看到柏莎的饭比自己的更好时,便忍不住来蹭饭了。 为此,一些女生对柏莎还隐隐有些敌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魁地奇第二场比赛。 第二场是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 毫无疑问,哈利还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而柏莎也知晓,距离海格养龙的时候也越来越近了。 也不知道海格是有意的还是太蠢了。 竟然被一颗龙蛋套走了对付三头犬路威的法子。 若说是有意的,海格也没这个演技呀。 可如果是无意的,那邓布利多布下的陷阱也太容易被破坏了…… 只能说,这一切都在邓布利多的算计之中了。 不过,海格养的那个小龙她还是挺想见一见的。 龙的浑身都是宝呢! 万一她有机会薅点羊毛呢? 于是柏莎在这段时间,密切关注着哈利的动静。 在一天早上,柏莎看到哈利的猫头鹰送来一张纸条,而哈利和罗恩看到后欣喜若狂后,就知道这是挪威棘背龙要出壳了。 这天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柏莎故意来到去海格小木屋的必经之路的温室附近等待。 看到赫敏和哈利、罗恩几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柏莎跟赫敏打招呼:“赫敏,上次你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有了答案……” 赫敏听到这儿,瞬间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陷入了有些为难的境地。 对于赫敏来说,功课才是第一位。 更何况是她先向柏莎提的问题。 突然拒绝柏莎也太不礼貌了。 可她又的确有些想见小龙出壳。 就在赫敏犹豫时,罗恩忍不住急了:“赫敏,再不去就来不及看龙……”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慌忙将目光转移到柏莎身上,不由心里暗暗祈祷。 可千万不要听到自己的话啊! 然而,罗恩的祈祷并没有用。 柏莎眉头微皱,狐疑的看向这三人组。 “龙?什么龙?火龙、绿龙还是黑龙?” “据我所知,霍格沃茨是没有龙的……” 她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四周,又认真的盯着几人。 “能藏得住龙的地方,只有两个地方。如果是禁林的话,你们出了城堡就该去禁林了,而不是往温室这边走。而且,大白天的你们也不可能违反校规擅自闯进禁林。而从这个方向,根据你们刚刚走过的路线,目的地就只有打人柳和海格的小木屋了……我没记错的话,海格好像很喜欢那些危险的神奇动物吧?所以……是他在偷偷养龙么?” 这一番话下来,三人组全部目瞪口呆。 看向柏莎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尤其是罗恩,忍不住惊呼 出声:“你怎么能……” 恐怖如斯! 哈利和罗恩将怀疑的目光看向赫敏,难道是赫敏提前跟柏莎说漏嘴了? 赫敏察觉到这两人的目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第29章 薅龙毛 “好了,走吧。” 柏莎拍了拍赫敏的肩膀:“我也想看看龙的样子。” 赫敏和哈利罗恩三脸懵逼,懵懵懂懂的跟着柏莎往海格的小木屋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 “你、你不会去举报海格吧?” 哈利很是担忧的问。 柏莎挑了挑眉:“为什么要举报呢?反正海格养不养的,也不会影响拉文克劳的学院分呀。” 哈利瞬间放下了心。 只要不举报,那就是同盟。 更何况现在都被柏莎猜出来了,隐瞒也没有意义。 于是带着柏莎一起去了海格的小木屋。 海格看到柏莎时还有些惊讶。 不过既然是哈利带来的,他也就不会有什么防备心。 再说了,拉文克劳的小巫师,都是聪明的好孩子。 海格热切的招待了他们,蛋已经放在了桌子上,上面有了道深深地裂缝。 几人围着蛋坐了一圈。 刚坐下没多久,蛋就发出一阵声响。 蛋突然裂开了。 一条长着翅膀的小龙摇摇坠坠的在桌子上扑腾。 说实话,以柏莎的眼光来看,这着实太丑了,也太弱了。 和她上辈子的龙根本没法比。 更像是一条大蜥蜴长着翅膀。 不过脑袋上长着角疙瘩,又有个长长的鼻子。 这小龙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喷了丁点火花。 海格高兴的想要摸它,却被它一口咬住了手指,可见是条脾气暴躁不好惹的龙。 但这点咬合力对于有巨人血统的海格来说,简直和挠痒痒没啥区别。 海格高兴的以为它是把自己认成了妈妈。 哈利几人却不这么想。 正当海格高兴时,小龙却看到了柏莎。 它小脑袋一转,定定的打量着柏莎。 然后像认定了什么似的,左晃右晃的朝柏莎走去。 根本不理会海格的挑逗。 走到柏莎跟前,小龙以极其谄媚且亲昵的态度,仿佛掐着嗓子一样喊了几声。 让柏莎不由想到了现代那些拥有两副面孔的小猫咪。 主子看见就叫的要多萌就有多萌,背地里没人就是破锣嗓。 “这,这是怎么回事?” 哈利瞪大了眼睛。 赫敏忍不住猜测:“难道它把柏莎当妈妈了?” 柏莎伸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小龙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要多温顺就有多温顺,和面对海格时暴躁的模样判若两龙。 即便再不肯相信,海格也忍不住大受打击。 “怎么会这样?我是妈妈呀!” 海格试图唤醒小龙的理智,然后小龙身子一扭,根本不理会他。 柏莎也很是诧异,问9527怎么回事。 “宿主,你前世是龙,哪怕这一世和前世没了瓜葛,但也会引起龙的最大好感。” 换句话说,柏莎现在的体质就像龙眼里的魅魔。 也就是吸龙体质。 正当海格伤心时,窗户外发出了动静。 “谁?!” 哈利冲了过去,看到了一个背影。 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绝对不会认错。 赫敏几人瞬间变了脸色,心头生出糟糕的情绪来。 马尔福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放过海格的! 怎么办?! 赫敏几人接下来的一周,都在劝海格放弃养龙。 柏莎也时不时的过去,她也不怎么劝,只是跟小龙培养下感情。 等再长大点,她就能薅羊毛了。 海格还给它取名叫诺伯。 在罗恩几人的劝说下,海格终于忍痛同意把诺伯送到罗恩的二哥查理那里。 查理正在罗马尼亚研究龙呢! 罗恩给查理写信直到一周后才得到回复,查理的几个朋友会路过霍格沃茨,可以顺便把诺伯带走。 但这又需要一周时间。 而经过这三周的养育,诺伯的体型迅速变大。 不但咬合力变强,甚至还带了毒液。 海格已经非常难控制住它了。 也只有柏莎在,诺伯才会展露安静温顺的一面。 这让海格更加伤心了。 就在这几周里,若不是有柏莎在,罗恩差点被咬伤。 海格的狗,牙牙也险些出事。 海格倒是没什么事,毕竟他身体素质强到可怕。 在送给诺伯的前一天,柏莎独自来到了海格的小木屋。 诺伯又在捣乱,追着牙牙咬。 柏莎喊了一声:“诺伯,不许调皮!” 诺伯立刻变成的安静起来。 柏莎又把海格支了出去,然后拿出了准备好的工具,和诺伯打商量。 “我给你放点血,不疼的。” 诺伯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放点血。 只以为是柏莎在跟它玩,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柏莎看它没反对,拿出了一个针管朝它扎了下去! 诺伯疼的差点叫出声。 但柏莎想让它安静,它也硬生生挺了过来。 柏莎抽完龙血,又拿了个杯子接了它一些毒液,遗憾的摸了摸它的鳞片。 如果再大点就好了,现在薅的羊毛太有限了。 柏莎将龙血收起来,又跟海格说把诺伯安抚好了,随后便跟诺伯告别离开了。 她知道,这一次告别,以后就很难见到诺伯了。 她并不打算明晚亲自去送诺伯。 诺伯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对她发出难过的哀鸣。 柏莎摸了摸它的脑袋,还是狠心离开了。 等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哈利和罗恩、赫敏几人送诺伯离开的第二天早上。 格兰芬多的学院分一下子被扣一百五十分,掉到了最后一名。 这让所有人都泄气极了。 哈利也从最受欢迎的人,变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了。 赫敏和罗恩更加没人搭理了。 也就柏莎和赫敏的交情依旧没有发生改变。 可即便如此,赫敏还是沉默寡言起来。 第30章 中国咬人甘蓝 柏莎自从买了中国咬人甘蓝后,就开始种植了。 她把东西种到了有求必应屋里,有求必应屋真是个贴心的屋,不但给出了适合种植的环境,甚至连温度都控制的恰到好处。 没多久,柏莎就收获了一堆咬人甘蓝。 如果拿出去当武器丢的话,一定能产生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这些咬人甘蓝,当然也是为奇洛准备的。 不仅有咬人甘蓝,她还为奇洛准备了诺伯的毒液。 她打算在奇洛去杀害独角兽的时候,偷袭一波。 一来,独角兽这么美丽的生物谁不喜欢呢? 如果她有能力却不救,实在太可惜了。 二来,如果能获得独角兽的友谊,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三来,当奇洛要喝独角兽的血时,就证明他已经开始变的虚弱了。 阻止他喝独角兽的血,能够让他变的更虚弱。 而自己再偷袭一波,让他受点伤,岂不是更好? 当然,也不排除柏莎确确实实有想去禁林溜达的想法。 不过柏莎不清楚奇洛第一次对独角兽动手是什么时候。 不是哈利他们几个被关禁闭的时候,被关禁闭去禁林时,已经是第二只独角兽遇害了。 所以盯着哈利没用。 柏莎只记得,书里海格说,在关禁闭的上个星期三就有独角兽受了伤。 所以,奇洛伤害独角兽的日子就是某个星期三。 可到底是哪个星期三呢? 柏莎正在琢磨,雪团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冲着她喵喵叫了两声,就躲在那里等待着柏莎给它施展清理一新的魔法。 雪团快爱死这个魔法了,每次无论它在外面怎么玩,只要柏莎拿着小木棍对它念叨一句,自己在外面沾染的灰尘草屑甚至一些虫子,都被消灭了。 就连爪子都会变的干干净净,毛发也变的蓬松干净起来。 根本不用洗澡! 啊,你问它为什么有了清理一新还让人给它梳毛? 这两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让人给它梳毛是它的乐趣呀! “清理一新!” 柏莎拿出魔杖对准雪团。 雪团开开心心的跳到柏莎怀里,喵喵叫了几声。 柏莎熟练的给它开了个罐头,等到雪团埋头苦吃时,她灵机一动。 “雪团,你去过禁林吗?” 因为雪团是散养,再加上柏莎平常学习什么的都很忙。 所以还真没怎么关注过雪团日常的行动轨迹。 雪团吃着罐头,疑惑的抬头看她:“喵?” 什么是禁林? 柏莎指了个大致的方位:“这里,一大片林子,你去过没?” 雪团思索了下,点了点头:“喵!” “这样啊……” 柏莎若有所思的将它抱了起来。 “每周三晚上,你替我在禁林边上守着。看到有人进去后就回来通知我。” 柏莎顿了顿,又指了指罐头:“十个猫罐头,外加五包小鱼干。” “喵喵!” 一听到有吃的,雪团立刻兴奋的直点头。 它虽然听不大懂周三是什么,但它听懂了柏莎想让自己看有没有人进林子。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即便没有猫罐头,雪团也愿意做的。 更何况还有小鱼干呢? “就这么说定了,乖宝宝!” 柏莎亲昵的吸了吸猫,把雪团吸的发出夹子音。 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真是像极了绿茶猫。 于是,每当周三的晚上,柏莎就会示意雪团去禁林守着。 猫本来就是夜行动物,哪怕一夜不睡也神清气爽。 雪团勤勤恳恳的为柏莎守着。 直到两个星期后的周三,雪团在树上终于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偷偷摸摸的进了禁林。 它立刻精神抖擞的跳了下来,朝拉文克劳的休息室跑去。 但是它不会说话无法回答拉文克劳的问题,进不去休息室。 平时雪团都是跟着拉文克劳的学生溜进来的。 而现在是晚上,没有学生在外面逗留。 不过柏莎早就想到了这点。 每周三晚上她都会在公共休息室待着。 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雪团跑到门口,对着里面叫了几声。 柏莎立刻听到了,连忙出去将雪团抱了起来。 “有人进去?” 雪团点了点头。 柏莎精神大振,立刻要出发去禁林。 但当她要把雪团留在宿舍时,雪团却怎么都不肯,非要跟着她去。 柏莎也没法子,只能叮嘱它听话,便带着它匆匆赶去了禁林。 出发前,为了避免被费尔奇发现,她还给自己施展了幻身咒。 按理来说,她是不该学到幻身咒的。 不过谁让她认识塞德里克呢? 塞德里克是个十分优秀的巫师。 这个优秀,不仅仅是指对方的品行和容貌,更多的是他的功课。 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塞德里克可以说是在一定意义上,是个汤姆苏。 就像甄嬛传里的纯元一样,一切都完美,就是命薄。 长相好,家世不错,性格好,脾气好,为人处世也十分优秀。功课门门都优秀,根本挑不出短板,还会打魁地奇。 这样的男生,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呢? 所以,塞德里克的功课和他的脸蛋成正比,同样的优秀。 而优秀的巫师,绝对不会拘泥于课本上的知识,更何况塞德里克家里的长辈也是巫师,可以教他的很多。 所以,塞德里克尽管才三年级,就已经学会了不少咒语,包括幻身咒。 而柏莎和他关系好,时不时的向他讨教。 塞德里克也就教给了柏莎。 令他没想到的是,柏莎竟然真的学会了! 可见柏莎的学霸之称,绝非浪得虚名。 总之,柏莎还真掌握了不少魔咒。 一人一猫赶到禁林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一踏入禁林,柏莎就感到一股森冷的气息。 这是森林独有的阴凉。 她抱紧了雪团。生怕雪团跑丢。 禁林里可有不少神奇动物,万一伤到雪团怎么办? 可雪团这猫性子又倔犟,自己不让它跟着,怕是它也不听话。 还不如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呢! 雪团示意柏莎往某个方向走,它当时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柏莎顺着方向往里面走去,越走越深。 第31章 大战奇洛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是龙的缘故,亦或者是这具身体的天赋,她似乎比较容易获得神奇动物的好感。 直觉也比较敏锐。 顺着直觉,柏莎一直往禁林深处走。 走着走着,就听到一些动静。 她顿了顿,放轻了动作。 悄悄的往声音处走去。 随着动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独角兽! 而此时的独角兽情况并不太乐观,正浑身冒血的在和一个通身黑袍的人战斗。 独角兽低着头,用自己头上的角奋力的朝对方撞去! 黑袍人用魔杖对准了它,正要念出致命的咒语时。 柏莎立刻从空间里取出大量的中国咬人甘蓝,朝对方丢去! 一群突然被唤醒的咬人甘蓝立刻暴躁起来,张着大嘴,呲着大白牙就往周围咬去! 它们才不管自己咬到的是什么,它们只知道,要把周围的东西都给咬碎! 黑袍人,也就是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正专心致志的对付独角兽,哪里会预料到这种情况? 猝不及防的被一堆咬人甘蓝包围住了! 偏偏这咬人甘蓝的咬合力特别的强,还不是一个两个,又是被柏莎突然唤醒的,脾气正处于最暴躁的时候。 咬手的咬手,咬头的咬头,咬身子,咬腿,咬屁股,还有咬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奇洛被咬的嗷嗷大叫,疼的差点要晕厥过去。 这种疼痛感,就好像被一群恶狗咬住了浑身一样。 更何况还有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奇洛疼的浑身直冒冷汗。 他觉得,自己某个地方要断了! 还不如现在疼晕过去呢! 还有个咬人甘蓝差点咬住奇洛后脑勺处伏地魔的鼻子,但是没咬住——谁让伏地魔没有鼻子呢? 奇洛疼的嗷嗷叫,甚至连拿魔杖的手腕都被咬折了。 他现在别说是释放魔法了,连魔杖都拿不动了。 柏莎两眼放光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她是真没想到咬人甘蓝有这种奇效啊! 早知道,她再多种些了。 干脆把奇洛和伏地魔直接咬死不得了? “蠢货,蠢货!” 一道阴森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响了起来:“快解决掉!” “主、主人,我疼……” 奇洛疼的直掉眼泪。 他不是懦弱,是真的忍不住啊! 这种疼痛就是生理性的反应,根本忍不了一点。 “蠢货,拿起你的魔杖!” 伏地魔快被气死了。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怎么可能附身到奇洛这种废物身上? 给自己带不来帮助也就罢了,偏生蠢到连咬人甘蓝都没法子对付! 伏地魔恨不得亲手掐死奇洛。 柏莎哪里会让奇洛拿起魔杖? 当即掏出了特别准备的指虎。 这指虎可不比上次那个小儿科。 这次的指虎,上面都是尖刃,保证一拳下去就是几个血窟窿。 而且上面还加了血槽。 这砸在人身上,那叫一个酸爽。 当然,最重要的是柏莎还在上面涂了诺伯的毒液。 柏莎眯起眸子,将脚边的石头狠狠踢向奇洛! 然后趁着奇洛被砸的头昏脑胀时欺身上前,对着对方就是一阵爆锤。 在开揍的时候,她直接将奇洛的下巴给卸了,就是为了防止对方会无杖施咒。 柏莎并不清楚奇洛的实力,但不妨碍她做足了准备。 先是用咬人甘蓝咬掉了奇洛的魔杖,接着又将对方的下巴卸了,使对方无法发出咒语。 然后她又用力的将奇洛的踢到一旁,直接把魔杖给踢断了! 没了魔杖,也无法发声。 她就不信这样奇洛还能施展魔法! 至于伏地魔……这家伙现在虚弱的只能依附在奇洛的后脑勺喝点独角兽的血,想施展魔法都难。 柏莎施展了十成功力,将奇洛打的浑身都是血窟窿。 还时不时的朝奇洛的后脑勺招呼,给了伏地魔吃了不知多少次的沙包! 奇洛和伏地魔的嚎叫声响彻了禁林,把一旁身受重伤的独角兽看的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不会说话,独角兽现在甚至想给柏莎唱歌了! 奇洛的叫声太过惨烈,想跑又跑不动。 柏莎下手太厉害了,他的腿都被柏莎打断了一条,就是想跑也被柏莎给拽了回来。 这就是近战法师的厉害之处! 而柏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一手施展魔法,一手施展物理攻击。 争取做个六边形战斗法师。 因为动静太大,很快就吸引了马人的注意力。 一个马人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又看到一旁兴致勃勃的独角兽,不由上前询问情况。 得知独角兽身上的伤是黑袍人弄的,而暴揍黑袍人的小巫师是来帮忙的后,马人立刻有了决断,上前对奇洛甩了一马蹄。 把奇洛踢的几乎晕厥。 动静越来越大,海格这时候也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海格一出现,就看到了柏莎正在大战黑袍人。 他二话不说,当即上前就要帮忙。 “蠢货,赶紧走!” 伏地魔不停的催促奇洛,但奇洛根本没有任何法子。 他躲不开柏莎的攻击,更别提旁边还有个马人和海格虎视眈眈。 就在这时,禁林上方传来一道清脆的鸣叫声。 伏地魔立刻声音大变:“他来了!” 说完,也不管奇洛了。 一道黑影从奇洛的后脑勺处飘了出来,朝外面猛窜! 柏莎握着魔杖,对着黑影念了一句:“障碍重重!” 但是很显然,她失败了。 此时的伏地魔就是个破损的灵魂,障碍咒根本没用。 伏地魔窜的极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徒留下变的虚弱无耻的奇洛瘫软在地上。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的身影显现在众人面前。 柏莎哀怨的看了眼老邓,心里默默吐槽。 也不知道快一点! 这要是直接把伏地魔给逮住了,然后解决剩下的魂器,不就行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哀怨的目光太过强烈,邓布利多看了一眼情况,叹了口气:“我来晚了。” “校长……” 奇洛发出虚弱的声音,看着邓布利多,目光露出悔恨的眼神。 “我错了……我错了……” 他不该去研究黑魔法的! 如果没有研究黑魔法,他就不会踏足那里,就不会碰到伏地魔了! 奇洛撑着最后一口气,对邓布利多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小心……阿尔巴尼亚……” 说完,便化为灰烬了。 第32章 解惑 阿尔巴尼亚?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凝色。 这是一个地方名。 是伏地魔最后隐藏的地方。 他曾经去找过,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 当然,也是因为伏地魔现在的状态太容易隐藏了。 伏地魔现在就是个魂魄,可以附身于任何一个生物上面。 邓布利多做不到为了找到伏地魔,而将整个阿尔巴尼亚活着的生物都毁灭的事情。 当然,这也可能是伏地魔的陷阱。 毕竟谁也说不清奇洛对伏地魔的忠诚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伏地魔在阿尔巴尼亚设下了陷阱,让奇洛临终前留下遗言,这也是有可能的。 邓布利多心里想了一圈,想到了伏地魔,又想到了魔法石。 然后突然有些头疼。 事实上,邓布利多在学期开始前,见到包着头巾的奇洛时,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 所以他才会将奇洛调去当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但他那时候,还不能完全确认奇洛和伏地魔之间的关联。 所以就用魔法石当做诱饵,试图把伏地魔引出来。 同时,还能锻炼一下哈利。 不然他为什么非要让海格去古灵阁取魔法石?而且还是当着哈利的面。 无非就是为了给哈利做提示罢了。 邓布利多想锻炼哈利,毕竟预言说过,哈利和伏地魔是宿敌。 可哈利如果不成长,如何能打败伏地魔呢? 这也是他设下重重关卡的缘故。 但是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让他猝不及防。 奇洛死了,伏地魔跑了,他设下的圈套也毫无意义了。 邓布利多不止要锻炼哈利,还想给哈利积攒名气。 他本想等哈利保护了魔法石后,顺理成章的给格兰芬多加分,从而将哈利救世主的身份一点点落实。 毕竟之前哈利的救世主名头太过虚无缥缈了。 小巫师们对哈利救世主的身份抱有极大的幻想和仰慕。 但是哈利……的确不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人。 没有优秀到碾压一切。 这也导致许多小巫师对他幻灭了。 而前阵子麦格逮到了哈利几人夜游,一气之下扣去了大量的学院分,让哈利的名气直线下滑。 所以,哈利需要磨练,也需要名气。 但现在,他的架子搭好了,演员却没了。 这让邓布利多有些遗憾。 毕竟他暂时也找不出第二个反派去偷魔法石,然后让哈利保护魔法石了。 当然,他还可以留着路威等关卡锻炼哈利,可这样一来,哈利就又成了违反校规的人…… 邓布利多一时有些惆怅,将目光转移到了柏莎身上。 说实话,邓布利多对柏莎是有印象的。 因为这是唯一一个送羊毛袜给他做礼物,而不是送编织书的人。 而且还备受弗利维和麦格的称赞。 这是个十分优秀的小巫师。 但是邓布利多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年级小巫师能优秀到可以打败一个成年巫师。 要知道,奇洛绝对不是个废物。 相反,奇洛出身拉文克劳,是个比较聪明,优秀的巫师。 不然也不会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了。 即便如此,还是被一个小巫师打败了。 邓布利多打量着柏莎,心里有些惊奇。 此时的柏莎正在被独角兽感谢。 独角兽在奇洛死后就蹭了过来,用它的角轻轻蹭了蹭柏莎,和柏莎贴贴。 海格在一旁对柏莎解释:“它很喜欢你,在感谢你呢!” 柏莎抱着独角兽的脖子:“疼不疼呀?” 独角兽眸子里闪过人性化的委屈,仿佛说自己很疼。 邓布利多看到这一幕,打消了对柏莎的怀疑。 独角兽是世界上最纯净的神奇动物,只会亲近善良、光明、正义的人。 很显然,柏莎已经得到了独角兽的认可,就证明柏莎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 邓布利多冲柏莎露出个和蔼的笑容。 “柏莎,你真的很勇敢,也很优秀,保护了独角兽。” 马人见邓布利多要和柏莎说话,便径直离开了。 一旁的海格见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在原地。 还是邓布利多让他先回去了。 场上只剩下两人一马一猫。 邓布利多凝视着柏莎的眸子,轻声问:“不过,你怎么这么晚了会在禁林里呢?” 这让邓布利多不得不纠结。 因为事情实在太巧了。 柏莎将已经在她脚边徘徊的雪团抱了起来:“校长先生,事实上,我是被它带来的。” “呃,什么?” 邓布利多很是意外这个回答。 他看了看雪团,又看了看柏莎。 柏莎淡定自若:“我带着雪团来到霍格沃茨后,它就一直处于散养状态。但无论它白天在外面怎么溜达,晚上都会按时回宿舍。但是今晚……它回来的很晚很晚。我担心它,就在公共休息室等了许久,好不容易听到动静,它就执意往外跑。” 柏莎巧妙的隐去了信息,只描述了一些事实。 说出来的态度十分坦荡,因为她本来也没撒谎。 雪团本来就是散养的,今晚也的确回来的很晚,也的的确确是它自己不愿待在休息室,执意跟着自己出来。 而且还是雪团给自己指得路呢! 她有撒谎吗? 没有。 只不过隐瞒了一点点信息罢了。 因为没有撒谎,柏莎眼里坦坦荡荡。 就算是邓布利多也看不出破绽。 因为柏莎还购买了大脑半封闭术的道具。 所以邓布利多即便是用摄魂取念,也只能看到柏莎说的那些事实。 柏莎摸了摸雪团蓬松的毛发:“我怕它跑丢,就跟了上来。谁知道它却带着我跑到了禁林,越跑越深,正当我要带着它离开时,就发现了奇洛教授在试图伤害独角兽,情急之下便出手了。” 柏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当时不太清楚那是奇洛教授,以为是有什么坏蛋对独角兽图谋不轨呢!” 邓布利多听完,却叹了口气:“他的确是对独角兽图谋不轨。” 邓布利多将目光移到那群中国咬人甘蓝上面,问出了最后一个疑惑。 “那么,你是如何携带这么多咬人甘蓝的?” 第33章 年终宴会 对于这点,柏莎也早就准备好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校长先生,你或许不太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邓布利多诧异的问。 “我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有钱的麻瓜巫师。” 柏莎一脸骄傲的对着邓布利多宣布:“我家的财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邓布利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炫富炫的一脸懵逼,脸上罕见的露出错愕的神色。 “所以……” 柏莎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递给了邓布利多。 “我在对角巷买了一些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这袋子能装一些东西。” 邓布利多接过一看,笑了。 “恐怕不是对角巷,而是翻倒巷?” 这袋子被施展了无痕伸展咒,而很显然,柏莎才一年级是没学过的。 而这种物品,一般只在翻倒巷才会私下里售卖。 “是的,校长先生。” 柏莎调皮的眨了眨眼:“还有咬人甘蓝的种子。” 其实柏莎本来没想要买这个袋子的,毕竟她有空间。 不过在临走前,因为她还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时拿着有些困难。 对方又推荐了这个小袋子,柏莎觉得这倒是个掩人耳目的东西,更何况也不贵,就一起买了下来。 当然,这个不贵仅仅是针对柏莎的荷包而言。 邓布利多将袋子还给了她,有些无奈:“你不过才一年级……” 他倒没觉得去翻倒巷有什么不对。 毕竟只是去买些东西,事实上,凡是实力强大的巫师,不可能没有接触过翻倒巷。 斯内普还经常去卖魔药呢! “下次不会了。” 柏莎立刻乖巧的保证。 邓布利多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 至于她手上的那个造型奇特的指虎,邓布利多忍了忍,到底没忍住。 “你似乎……体力很不错?” 柏莎点了点头:“对,我天生神力,从小就进行了这方面的训练。” 说着,便当场给邓布利多展示了一下手劈树干。 看的邓布利多眼皮直跳。 好了,他现在算是明白奇洛为什么临死前那么凄惨了。 也明白为什么奇洛会败在柏莎的手里里。 这种武力值,不败才奇怪吧? 邓布利多看着被柏莎劈下来碗口大的树干,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像柏莎这么特殊的小巫师,他还真没见过…… 但他刚刚看了柏莎,确定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只能说,有这样的学生,是霍格沃茨的幸运。 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又夸了几句,便带着柏莎出了禁林。 柏莎抱着雪团回了宿舍,睡了美美一觉。 直到醒来,她还在思考。 奇洛被自己提前解决了,伏地魔也跑了,那哈利几个人还会去闯关吗? 说实话,柏莎也没想到昨晚能解决奇洛。 实在是没想到咬人甘蓝的威力这么强势啊! 就连她为奇洛准备的曼德拉草录音机都没用上。 不过,下次也能用。 反正还有六年呢,不是吗? 柏莎只是想了一会儿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了。 因为要考试了。 不过这对柏莎来说,可以说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因为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无论是哪门功课,她都答的非常完美。 斯内普都挑不出半分毛病,还罕见的对她露了一个满意的神色。 等到紧张的考试周过去后,柏莎依旧没能闲着。 因为魁地奇比赛又要开始了。 这一次,是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 柏莎在赛前问赫敏:“你是为我加油,还是为哈利加油?” 赫敏看了眼身边的哈利和罗恩,又看了眼柏莎,只觉得头皮发麻。 天呐!她为什么会遇到这种地狱选择难题?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渣男,被原配和小三追着问自己选谁一样。 赫敏发愁的揉了下脸,到底是选择了闺蜜。 “给你加油。” “赫敏,你是格兰芬多的!” 罗恩不敢置信的看着赫敏。 赫敏挽着柏莎的胳膊,发出渣男语录:“我知道,可我也没办法嘛!这是柏莎呀,你先忍忍吧!” 罗恩无语凝噎。 柏莎抱了下赫敏:“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 赫敏嘿嘿笑了笑,跟着柏莎去了拉文克劳的场地。 罗恩气抖冷,对哈利道:“哈利,你看她!” 哈利头大的安抚罗恩:“好了,好了,没关系的。” 罗恩还有些不高兴,可比赛要开始了。 哈利安抚了他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赢下这一场。 但很显然,他没成功。 因为柏莎在开局后,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抓到了金飞贼。 直接结束了比赛。 哈利彻底懵逼了。 他惆怅的看着柏莎,心里暗暗羡慕。 为什么柏莎做什么都这么出色呢? 如果他也有这种天赋该多好! 赢下格兰芬多后,最后一场是拉文克劳对斯莱特林。 柏莎照旧抓住了金飞贼,取得了胜利。 至此,魁地奇比赛最终冠军便诞生了——拉文克劳。 激动的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们围着柏莎,将她抛向了天空。 “柏莎!柏莎!柏莎!” 现场的气氛热闹到了极点。 当然,主要是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们开心。 其他三个学院的气氛就比较一般了。 不过相比较斯莱特林,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两个学院的小巫师气氛还算融洽。 至少是拉文克劳获得第一,而不是斯莱特林。 没办法,斯莱特林实在太遭人讨厌了。 魁地奇比赛过后,就到了霍格沃茨的年终宴会。 到了宴会地点,整个礼堂被代表着拉文克劳的蓝色所装饰。 整个礼堂里,拉文克劳的学生的气氛是最火热的。 而斯莱特林的学生,脸色则是最阴沉的。 连续几年的学院杯夺冠,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截断了,让他们怎么开心的起来呢? 柏莎和帕德玛坐在一起,每个拉文克劳的小巫师看到她,都和她热情的打招呼。 在他们看来,柏莎就是最大的功臣。 第34章 名声大噪 罗恩羡慕的看着被众星捧月的柏莎,这大概是他永远无法得到的热情。 即便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不得不承认柏莎的的确确过于优秀,拉文克劳的学院杯得的实至名归。 就连向来看不起麻瓜的马尔福,也只是阴沉着脸,心里满是不甘,但又无能为力。 身边的潘西刻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看她那副模样就让人倒胃口!不过是个泥巴种罢了!” 兴许知道这里是礼堂,潘西的声音并不高,只是让德拉科几人听到罢了。 德拉科听到这话,越发不高兴了。 “你是在嘲讽我连泥巴种都比不上吗?” 潘西立刻变了脸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不要再说了。” 德拉科心情十分恶劣:“至少不是格兰芬多得了学院杯,这就够了。” 他嘲讽的看了眼哈利:“还救世主呢,除了魁地奇好一点,也没见有什么用。” 顿了顿,又接了一句:“魁地奇也不如柏莎。” 正当礼堂闹哄哄的时候,邓布利多出现了。 他笑吟吟的看着小巫师们,显得格外开心。 “又是一年过去了!” 他环视着四周,将目光定格在柏莎身上。 自从那晚过后,邓布利多犹豫了许久,到底是选择放弃了对哈利的考验。 奇洛和伏地魔在,哈利去闯关,能说是为了保护魔法石。 即便违背校规也可以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重点是,奇洛和伏地魔没了。 哈利如果再进那里,就是赤裸裸的违背校规了。 自己再给对方加分,那就太过无理取闹了。 要知道,开学之初,自己还特意叮嘱过学生不要靠近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哈利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就赤裸裸的违背校规,自己再偏袒,怕是会引起别的小巫师们和其家长的不满。 邓布利多原本不是在意这么多的人。 但奈何德拉科的父亲才为了给哈利破例一事来找过他。 而且还用了任谁都挑不出来毛病的理由——公平。 邓布利多思考良久,觉得如果连自己都没法做到哪怕表面的公平,即便为哈利强行积攒了名气,哈利也不会令小巫师们心服口服的。 而柏莎却靠着自己的实力和人格魅力,硬生生的令一年级的小巫师们信服。 如果被自己强行打压下去,怕是会引起更多人的不满。 邓布利多到底是选择了锦上添花。 他这些时日,不是没有怀疑过柏莎。 毕竟柏莎太过优秀,太过完美,太过勤奋好学了。 同样的长相优越,同样的人格魅力拉满,同样的讨人喜欢。 这让邓布利多不由想到了当初还不是伏地魔的汤姆·里德尔。 这和汤姆·里德尔是多么相似呐! 所以邓布利多担忧下,一直在观察柏莎。 观察过后,他的疑虑倒是打消许多。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柏莎是真正生活在蜜罐里的孩子。 她拥有一个完美而幸福的童年。 邓布利多询问过麦格教授,从其口中得知了柏莎的家庭情况。 等麦格教授描述了一番后,邓布利多才真正明白,柏莎口中非常非常有钱的含金量了。 他甚至可以断定,在自己执教加当校长这些年来,柏莎可以说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里最富有的一个。 之所以没有和纯血家族比,实在是两者没有可比性。 毕竟连货币都不一样。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柏莎可以说是英国的贵族了。 而对方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贵族教育。 这让邓布利多放心了许多。 他和英国贵族们打过交道,毫无疑问,柏莎被教育的非常好。 而不是伏地魔那种伪装出来的情况。 毕竟一个从蜜罐里出生的孩子,看待事物都会更纯碎些。 而且。邓布利多还去查了柏莎在麻瓜界的表现。 发现对方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优秀的模样,表里如一。 总不能说,她从幼儿时期就会伪装吧? 伏地魔也做不到这点。 所以,邓布利多对柏莎可以说放心了八九成。 剩下的一两成,不过是他心性使然罢了。 邓布利多笑着说:“在尽情享受这些美味之前,我不得不麻烦大家听听我的一些叨唠……现在,我们要先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第四名,格兰芬多,三百一十二分。第三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第二名,斯莱特林四百六十二分。第一名,拉文克劳,五百一十三分!” 他话音刚落,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就连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小巫师们,也纷纷喝彩起来。 只有斯莱特林安静如鸡。 邓布利多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又笑呵呵的说:“虽然拉文克劳已经实至名归,但有件事,还是要算在内的。” 他环视着四周:“事实上,几周前,有人偷偷闯进禁林,试图伤害独角兽。并且已经将独角兽打成了重伤。而柏莎贝金赛尔小姐却及时出手。用她大无畏的勇气与歹徒搏斗,用她聪明的智慧,过人的战斗成功的保住了独角兽,击败了歹徒。在此过程中,她不仅展示了自己的智慧,冷静,勇敢和胆量,还充分利用了所学的知识,打败了一个能力不俗的成年巫师,保护了独角兽,保护了禁林!为此,我要为拉文克劳加上一百分!” 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们的欢呼声险些掀翻了礼堂的屋顶。 帕德玛紧紧挽着柏莎,对所有人骄傲的宣布,柏莎是她最亲密的好友。 其他几个学院的小巫师们也都惊呆了。 尤其是一年级的小巫师们,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们知道柏莎优秀,但不知道优秀到这个地步呐! 才一年级就独自打败了成年巫师,还是校长亲口认证的能力不俗的成年巫师。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大家都是一年级,你为何要如此优秀? 这让他们可怎么活啊! 弗利维教授身子挺的笔直,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骄傲。 尤其是面对斯内普时,他表现的越发神奇了。 斯内普不得不挤出虚假的笑意面对弗利维。 弗利维觉得,今天绝对是近几年来,他最开心的一次了! 第35章 生日 美好的宴会结束了,紧接着让柏莎更高兴的事来了。 成绩下来了,柏莎理所当然的取得了年级第一。 比赫敏还多了几分。 赫敏分别是在变形术和魔药课上被扣了几分。 没办法,柏莎的变形术不仅又快又好,而且变出来的东西繁琐而精美。 她毕竟见多识广,不是赫敏这个小孩子能比拟的。 至于魔药课,赫敏也做的十分完美。 但不幸的是,她是在柏莎考核后考试的。 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柏莎将魔药课的考核做到了极致。 甚至连魔药的成品都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 所以,在见到柏莎的操作后,斯内普的要求不知不觉就提高了。 赫敏才被倒霉催的扣了一两分。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是年级第二,碾压第三的存在。 在发放成绩单后,又拿到了警告通知,不许小巫师们在假期里擅自使用魔杖。 柏莎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这条规定,其实就是在规定麻瓜出身的小巫师。 那些巫师家庭出身的不在这个范围内。 因为综丝只能追溯到某个范围,而不是具体的哪根魔杖上。 柏莎和塞德里克、帕德玛都互通了地址。 打算自己想练习魔法时就往这两人家里跑。 当然,重点是塞德里克。 谁让塞德里克会的魔法多呢? 薅羊毛当然要找最优质的羊来薅了。 回到家后,柏莎开开心心的过起了自己的假期生活。 因为又一个学期未见,伯尼和苏珊两人对她是极度的宠爱。 连柏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张罗着要接她去玩。 柏莎也跟着去旅游了一圈。 等旅游一圈后,她又开始跟好友们聚会。 还时不时被父母拉去参加各种宴会。 这就是上流社会必须经历的事情。 哪怕她现在是一个巫师,也不能避免这种事情。 更何况,柏莎也没想拒绝。 她在努力的结交人脉,以为以后攒下基础。 等到结交完毕后,柏莎才想起,哈利的生日已经近在咫尺了。 于是便给他寄了信。 当然,她知道因为多比的缘故,哈利是收不到任何信的。 于是便准备了一份礼物,让人送上门。 而此时的哈利,正在为自己的生日被所有人遗忘了而伤心。 弗农姨夫震惊的看着门口停着的一辆劳斯莱斯。 大脑不停的飞速运转。 他什么时候结交能开得起这种车的大人物了? “请问,哈利少爷在吗?” 从劳斯莱斯下来了一个虽然是佣人,但看起来和一个高管没什么区别的男人,手里拿着礼物,礼貌的问弗农姨夫。 弗农姨夫的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哈、哈利?!” “是的,我奉命给哈利少爷送生日礼物。” 男人礼貌的回答。 弗农姨夫彻底懵逼了。 哈利什么身份,也配? 但碍于眼前的男人,以及男人身后的劳斯莱斯。 弗农姨夫再怎么厌恶哈利,也不敢不让哈利露面。 “快下来!” 弗农姨夫进屋对哈利厌恶的说:“小子,你最好给我礼貌些!” 哈利一脸懵逼的跟着弗农姨夫来到了门口,看到眼前的场景后也是脑瓜子嗡嗡的。 “给、给我的生日礼物?” 哈利不敢置信,甚至都不敢去接男人手中的礼物。 “是的,哈利少爷。” 男人优雅而礼貌的说:“是柏莎小姐让我给你送来的。” “柏莎?” 哈利又惊又喜。 他没想到柏莎竟然还能记得自己的生日! 要知道,就连赫敏和罗恩都没给他寄哪怕一张卡片! 哈利备受冷漠的心瞬间火热起来。 男人送完礼物就告辞了。 哈利则美滋滋的抱着礼物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里。 弗农姨夫哪怕再讨厌他,也没有阻止他抱走礼物。 毕竟能开得起劳斯莱斯的人,还只是个佣人,可见其主家是什么样的权贵了。 这种人,哪怕是动动手指,都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看来,以后自己对哈利也要改改态度了。 弗农姨夫若有所思的想着。 哈利拆了礼物后,欢喜极了。 只是看到里面的信时,脸色微变。 上面写着,柏莎本来给他用猫头鹰寄了信,但迟迟没有得到回复,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一脸懵逼,寄了信自己却没收到?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纳闷时,一个叫做多比的家养小精灵出现了。 一出现,它就让哈利不要回霍格沃茨。 甚至言语中暴露了自己截取哈利信件的事情。 哈利快气死了。 可多比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它为了阻止哈利回霍格沃茨,在发现哈利害怕弗农姨夫一家后,立刻开始进行了捣乱。 不仅将佩妮姨妈准备好给客人的茶点弄的一团糟,还故意捉弄弗农姨夫的客人。 要知道,这位客人可以说是事关弗农姨夫能不能换大房子的关键! 弗农姨夫要被气炸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哈利,将自己刚刚还想对对方好些的念头抛的一干二净。 这种可恶的小子,根本不值得自己对他好! 而因为多比施展魔法的缘故,导致哈利收到了一张魔法部的警告单。 弗农姨夫发现了警告单,立刻将哈利关了禁闭,想玩隔绝他和魔法世界的联系。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哈利被罗恩救走了。 不过这些经历,都和柏莎没什么关系。 柏莎现在忙得很,为了练习魔法,去了塞德里克家里好几次。 柏莎的到来,收到了来自迪戈里一家极大的热情和款待。 迪戈里夫人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许多拿手好菜。 尤其是在听说柏莎是一年级里的年级第一后,迪戈里先生也热情起来。 把塞德里克搞得不自在起来。 柏莎倒是落落大方,优雅而淡定的对待迪戈里一家人。 甚至还借机讨论了一些魔法上的问题。 即便塞德里克再优秀,也只是个小巫师。 他的父母可是优秀的成年巫师呢! 当然不能放过了! 第36章 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柏莎的勤奋好学引起了迪戈里夫妇的极大好感。 尤其是迪戈里夫人,看着柏莎的眼神极其的慈爱,仿佛把对方当成了自己闺女一样。 柏莎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好感,便用这份好感,提问更多的魔法知识。 这让迪戈里夫妇感到惊讶。 他们真的没见过这么勤奋的小巫师。 就算是自家儿子,也没这么勤奋。 这时候的迪戈里夫妇,并不太明白什么叫做卷王。 但不妨碍他们对柏莎感到佩服。 塞德里克看到这样的柏莎,眼眸中的异色越发明亮。 就这样,在柏莎掌握了好些个高阶咒语后,二年级的开学通知书也到了。 柏莎约帕德玛一起去对角巷,时间就定在周三。 因为她没记错的话,韦斯莱一家和哈利就是这个时候去的对角巷。 当然,重点不是哈利,而是韦斯莱家里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儿,金妮。 在这一天,金妮会遇到改变她一生的转折点。 伏地魔的魂器——汤姆·里德尔的日记。 卢修斯·马尔福会故意激起矛盾,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将这个日记本丢进金妮的坩埚里。 金妮甚至会因此造成一系列的事情。 当然,她也会从日记本里学点什么。 所以等到后面大战时,别人都是除你武器,金妮却动不动就来一个粉身碎骨。 柏莎挺眼馋那个日记本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日记本可是承载着伏地魔学生时代的魂魄碎片。 这意味着,这个日记本就像是个网课一样,而且还是带互动的网课! 能够制造出魂器的伏地魔,水平一定不低了。 自己薅点羊毛也理所应当吧? 有不懂的问他,也很正常吧? 等什么时候问不出来了,再把魂器毁掉,然后交出去让自己的名气更上一层楼,岂不是两全其美? 柏莎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聪明极了。 所以,汤姆里德尔这本日记,她势在必得! 到了星期三这天,柏莎和帕德玛约定在对角巷里的古灵阁前集合。 伯尼和苏珊没有跟去,毕竟他们又不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 魔法界固然有趣,但对角巷就那么大一丁点。 即便再稀奇,也看不了几次就腻了。 所以伯尼和苏珊对于对角巷的好奇还真没那么大。 而且他们俩向来比较尊重柏莎的想法。 既然柏莎想和同学一起买东西,那他们又何必跟着碍眼呢?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也挺好的。 于是柏莎和帕德玛就这样在古灵阁面前会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来早了,并没有看见赫敏和哈利他们。 两人打算先去购买二年级所需要的书单。 走到丽痕书店时,发现门前站满了巫师。 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巫师。 帕德玛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么多人,努力的踮起了脚尖。 “发生什么事了?” 待她看到楼上拉了个横幅,写着吉德罗洛哈特签名会即将举办时,立刻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柏莎,柏莎!是洛哈特啊!” 帕德玛拍着柏莎的肩膀,激动的小脸都红了。 “洛哈特的签名会!天呐,这太好了!” 帕德玛眼中满是憧憬:“我一定要得到他的亲笔签名!” 柏莎无奈的揉了下眉心:“帕德玛,我们是来买课本的。” 帕德玛却不太懂她的理智:“柏莎,你这么爱读书,难道没有读过洛哈特的书吗?” 她没等柏莎回答,又飞快的否认了。 “不,你一定没看过。如果你看过,也一定会像我一样崇拜他的!” 柏莎人都有些麻了。 此时的帕德玛,和那些追星族有什么区别呢? 帕德玛说的不算错,假如她在不了解洛哈特真实面目的情况下,突然读到他的书,或许的确会产生几分敬意。 毕竟洛哈特的确是有些文采在身上的。 他的书能够成为畅销书,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描述的那些大冒险有多么惊奇刺激。 他的文笔也是一大功臣。 洛哈特有种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也能描述的津津有味,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代入感。 再加上他寻找的那些冒险经历又过于刺激惊险,可不就会让读者产生敬意吗? 很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 洛哈特就是不折不扣的骗子。 他的那些大冒险,都是别人的经历! 他在套完话后,就趁对方不备,施展一忘皆空。 让对方将这段大冒险的经历忘掉,然后再理直气壮的将这段经历据为己有,写成书。 这样无耻的行为,令柏莎作呕。 她对邓布利多的眼神感到怀疑。 魔法界有那么多巫师,为什么邓布利多偏偏选择一个骗子来当教授? 莫不是眼瘸了? 不过这些跟她没啥关系,她也不打算插手。 于是挤进了丽痕书店,购买了两套课本后,将其中一套给了正在排队的帕德玛。 帕德玛感动的一塌糊涂,但排队还是要排的。 “柏莎,你的呢?我给你一并拿去签名。” 柏莎摆了摆手,只说自己在旁边等她,便离开了。 就在柏莎在对角巷走了几圈后,才看到韦斯莱一家、哈利以及赫敏。 哦,还有正在对哈利和罗恩发起毒舌攻击的德拉科。 柏莎站在隐蔽的地方,没有吭声。 直到卢修斯和韦斯莱打了起来,柏莎便装作才到的模样,吃惊的问赫敏:“这是怎么了?” 赫敏不屑的朝德拉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不是他有病莫名其妙!” 柏莎纳闷的看着在一旁给韦斯莱先生喊加油的双生子。 “你们为什么只会喊加油,而不是直接上去帮忙呢?” “帮忙?” 弗雷德和乔治得到提示后一怔,立刻反应过来。 上前对着卢修斯就想动手。 德拉科见状快急死了,想要阻拦,却被罗恩和哈利拦了下来。 德拉科气的破口大骂,把罗恩骂极了,和哈利两人一起对德拉科动起手来。 场面一度乱糟糟的。 不过这场闹剧很快就被海格制止了。 他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把卢修斯和韦斯莱先生强行分开了。 就连双生子也安静下来,不敢再闹了。 第37章 日记本get 柏莎等卢修斯走后,将金妮坩埚里破旧的变形术课本拿了出来。 她摸了摸金妮的脑袋,十分温柔的说:“咱们金妮这么可爱,当然要用新的课本了。”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金妮,要去丽痕书店买新的课本。 “这怎么可以呢?” 韦斯莱夫人立刻跟了上来,对柏莎的行为表示感谢,顺便婉拒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话未说完,柏莎就对她面露歉意:“对不起,韦斯莱夫人。其实我是想为刚刚无理的话而道歉。” 柏莎微微低垂着头,眼睛往下,轻轻咬着嘴唇,看起来不安极了。 “如果不是我刚刚无意的提醒,弗雷德和乔治他俩也不会跟着上去帮忙……真是十分抱歉……” 韦斯莱夫人将刚刚还在抱怨丈夫和儿子打架的事情抛在脑后,连忙安抚柏莎。 “亲爱的,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明明是他们两个臭小子不懂事!” 说着,韦斯莱夫人还狠狠的瞪了眼双生子。 “可如果不是我出的主意,他们也不会想到这样做呀。” 柏莎眼睫毛颤了颤:“是我太过鲁莽了,还请夫人你收下我的歉意,否则我会难过的。” 赫敏跟了过来,听到这话,便劝韦斯莱夫人:“没关系的,柏莎非常非常非常有钱。如果您不让她给金妮买课本的话,她反而会难受的。” 其实赫敏是觉得,柏莎看到金妮用破旧的课本,又忍不住发善心了。 在赫敏的眼里,柏莎善良的就像天使一样。 为了维护金妮弱小的心灵,为了维护韦斯莱一家的自尊,才用这种法子帮忙买新课本。 其实想想看,金妮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却要用破旧不堪的课本,确确实实有些不大好。 男孩子可以用的窘迫些,女孩子嘛,总归要用的好一点才合适。 韦斯莱夫人听到赫敏这么说,一时有些犹豫。 柏莎则趁机买下了新的课本,塞到了金妮的坩埚里。 并且顺手将那破旧的课本拿了出来。 金妮抱着坩埚,双眸闪烁着小星星,看着柏莎的眼神格外的欢喜。 她竟然能有新的课本了! 韦斯莱夫人看到小女儿这么欢喜的模样,忍不住心里有些难过。 她摸了摸金妮的脑袋,到底没有再坚决的反对了。 只是将这件事暗暗记下,打算回头做点什么。 等柏莎和韦斯莱一家告别后,她看了眼手上的变形术课本,忍不住挑了挑眉。 很好,汤姆里德尔的网课,即将get! 这时,帕德玛也终于得到了洛哈特的签名,抱着课本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 “亲爱的,你真的应该去要个签名的!” 她小脸红扑扑的说:“洛哈特的微笑真的很迷人!” 柏莎看了眼明显在犯花痴的帕德玛,无奈的耸了耸肩。 好吧,不得不说,洛哈特的外貌的确挺唬人的。 他的书能成为畅销书,颜值也占据了一部分功劳。 “没事,他刚刚不是说,即将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了吗?” 柏莎随口敷衍:“到时候想要多少签名不行呢?” 帕德玛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你说得对!柏莎,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帕德玛更加兴奋起来。 一路上,都在跟柏莎科普洛哈特的“光辉”事迹。 好不容易和帕德玛分别后,柏莎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追星族可真是要人命 不过,洛哈特有个本事倒是挺厉害的——遗忘咒。 这一点上,这家伙堪称大师级别。 想到这儿,柏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上个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奇洛就是拉文克劳出身。 这次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洛哈特又是拉文克劳出身。 而洛哈特是必定要暴雷的。 这样下去,拉文克劳的名声被害啊! 明年的又是格兰芬多的卢平,卢平的水平可比洛哈特高明多了。 这么一想,柏莎都忍不住要叹气了。 老邓啊老邓,你怎么能眼光这么好,连续从拉文克劳出身的巫师里挑两个暴雷呢? 但是不管怎样,至少柏莎是改变不了这个结局的,她也只能接受了。 接下来的日子,柏莎照步就班。 一点也没有打乱自己的节奏。 等到九月一日,她早早的由爸妈送到了国王十字站台。 登上了来往霍格沃茨的火车。 而当她刚坐好没多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我想,这里还是有空位的吧?” 柏莎抬眸看向塞德里克,看到对方眸光中的星辰,忍不住心里一跳,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 “如果我说没有空位了呢?” “那我只能……” 塞德里克掏出魔杖,对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挥舞了下。 用变形咒将箱子变成了一个凳子。 “那我只能坐在凳子上了。” 塞德里克扬起灿烂的笑容,显得格外的优雅帅气。 仿佛什么事都无法难倒他,颇有一种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 柏莎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用还原术将凳子变回了行李箱。 “有的,这里只有我一个。” 柏莎说完,低头看着雪团,又加了一句:“哦,还有它。” 她把雪团十分自然的递给了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也非常淡定的接了过来,熟稔的从雪团的背带里拿出一把小梳子,轻柔的为它梳毛。 两人一猫没有再说话,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萦绕在两人身边。 柏莎知道,塞德里克是特意来找她的。 她喜欢清静,所以上火车后特意找了个靠后的车厢。 而此时离发车的时候还早,前面车厢有许多空位。 塞德里克却能找到她这里,足以证明对方的心思了。 说实话,柏莎对此并没有反感。 毕竟塞德里克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 而自己也不是正经的小姑娘。 倒没什么心里不适。 只不过目前她对塞德里克还没有太多的想法。 更何况她的理想比较远大,以后和塞德里克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一起,又何必自寻烦恼? 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顺其自然。 情爱对柏莎来说,只能是点缀,而不是全部。 第38章 康沃尔郡小精灵 到了霍格沃茨后,因为海格要带领一年级的新生去坐船。 所以柏莎这些二年级及以上的学生,要独自去坐马车。 按理来说,塞德里克此时应该回到赫奇帕奇的学生堆里了,但是他并没有。 反而泰然自若的和柏莎走在一起。 连帕德玛看到这一幕,都不敢上来直接挽住柏莎的胳膊了。 柏莎和塞德里克一边随意的聊天,一边走到了马车旁边。 “这些马车是由夜骐拉的,不是自动行驶。” 塞德里克看柏莎正在打量马车,连忙做出解释:“只不过夜骐这种生物,一般人是看不到的。据说,只有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 柏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马车前骨瘦如柴,龙首马身,长着一副巨大翅膀的黑色生物。 没错,她看得见。 怎么可能没有见过死亡呢? 要知道,她经历过那么多任务世界,哪次没见过死人? 她亲自解决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柏莎好奇的摸了摸,入手温热。 塞德里克也顺势摸了两把:“摸起来是不是很有趣?” “嗯,很有趣。” 柏莎扬起了嘴唇。 两人坐上了一辆马车,其他小巫师非常有默契的都没有过来。 “秋,怎么了?” 一个女生看到秋张呆愣愣的看着某个地方,不由有些好奇。 秋张这才缓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边说,边低眸掩去了其中的难过。 她知道自己不该想那么多,毕竟自己和对方连接触都没有接触过。 或许在对方眼中,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还是很难过。 事实上。她第一次见到塞德里克时,就已经被深深地吸引了。 可她因为害羞,迟迟没有付诸过行动。 上一学年,她就听闻塞德里克和一个学妹关系十分亲昵。 后来,又听说这个学妹就是柏莎。 可她始终没有在意。 毕竟柏莎太小了。 但今天看到塞德里克望向柏莎的眼神时,秋张才如遭雷劈。 这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分明是心存爱慕的眼神呐! 秋张的脑子瞬间乱成一团,直到坐上马车也没缓过劲来。 不过她的心思,柏莎并不清楚,也不在意。 秋张对她来说,和陌生人没啥区别。 到了霍格沃茨,塞德里克不得不和柏莎分开了。 他刚回到赫奇帕奇,身边的好哥们便开始起哄:“说好的年龄小呢?” 塞德里克立刻面色郑重的解释:“柏莎本来就不大,你们不要这么龌蹉!” “噫~” 好基友们齐齐发出嫌弃的语气。 还说他们龌龊,也不看看自己满脸春风不值钱的模样! 柏莎这边,刚一坐定就被帕德玛拉着审问:“柏莎,你和塞德里克学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莎眨了眨眼,慢条斯理的回答:“就是单纯的聊些魔法呀。” “啊?” 帕德玛觉得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浪漫。 还准备问什么,就听到旁边有小巫师惊呼起来。 “什么?魔法飞车?!这也太酷了!” 帕德玛八卦的小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立刻出声询问:“什么什么?!” 待听到有人说,报纸报道,有辆魔法飞车被好几个麻瓜给目睹了。 而且魔法飞车还是朝着霍格沃茨的方向时,帕德玛彻底惊呆了。 她就像在瓜田里吃瓜的猹一样,上蹿下跳的,将消息打探了出来。 “柏莎,你猜是谁开着魔法飞车来上学了?” 柏莎扫了一眼四周:“哈利和罗恩。” 帕德玛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柏莎忍不住指了下格兰芬多:“四个学院,只有哈利和罗恩没来,总不能是退学了吧?” “好吧……” 帕德玛接受自己的愚蠢。 然后开始憧憬起来:“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拥有一辆魔法飞车。” “那你要先好好学习。”柏莎捏了捏她的小脸:“不好好学习,可不知道怎么改装车呢!” “好吧……” 帕德玛吃下了这个饼。 第二天一早,柏莎正在用餐,就听到韦斯莱夫人寄给罗恩的吼叫信响彻了整个礼堂。 “偷了汽车……你和哈利差点没了性命!” 吼叫信震得盘子上的餐具都跳动起来。 全礼堂都听到了,小巫师们纷纷抬头看向罗恩。 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笑话的,有羡慕的。 总之,什么样的目光都有。 罗恩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哈利也愧疚的不行。 他怎么能作出这么鲁莽的事呢? 正如麦格教授所说的,明明只需要寄封信就能解决的事情,不是吗? 怎么偏偏就和罗恩头脑一热,选择了开魔法飞车? 尤其是洛哈特误以为这是哈利为了出名而耍的小手段时,哈利更是羞愧的恨不得绕着对方走! 柏莎倒是没关注哈利的窘迫,她现在正在翻看洛哈特的书。 毕竟洛哈特可是第一节课就先做测试的人。 测试的内容还都是洛哈特自己的事情。 柏莎如果不把这些内容记下来,就考不了满分了。 很快,柏莎就迎来了这场考试。 这节课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 所以,赫敏和柏莎都拿到了满分,成了并排第一。 这让洛哈特开心极了,认定两人就是他的忠实小粉丝。 随后,他又神秘兮兮的将一个被罩布包裹着的大笼子拎了过来。 然后又自吹自擂的说有他在,学生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听的柏莎想翻白眼。 不是,这种不要脸的话,洛哈特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明明所有的伤害都是他带来的呀! 然后洛哈特将笼子打开,释放了里面的康沃尔郡小精灵们。 一瞬间,教室里乱成了一团。 纳威立刻被两只小精灵抓着耳朵飞了起来。 这还只是最轻的。 有的小精灵冲撞窗户,将玻璃撞碎了一地。 有的小精灵抓起墨水朝全班同学泼洒。 还有的小精灵抓起课本就胡乱撕,又将书扔到了外面。 总之,整个教室乱极了。 其中一个小精灵飞到了柏莎身边,想对柏莎做恶作剧。 结果却被柏莎一个大鼻兜,扇的头昏脑胀,差点镶在墙上抠不下来! 第39章 破防日记本 柏莎这一手,直接震的其他小精灵不敢吭声了,甚至往她的方向飞远了些。 它们只是爱捣乱,又不是脑子有病。 柏莎抽出魔杖,对着小精灵们挥舞:“统统石化!” 她一口气施展了好几个统统石化,小精灵们一下子被禁锢了大半。 有的小精灵看到这个情况,连忙上前想夺走柏莎的魔杖。 却被柏莎一个接一个的大比兜扇懵了。 听着这啪啪作响的声音,在场的小巫师们齐齐惊呆了,仿佛自己脸上也疼了起来。 就连准备胡说八道的洛哈特也懵逼了。 他看着一只手拿着魔杖喊着统统石化,另一只手将小精灵抽的像陀螺一样旋转的柏莎,不由惊骇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他是真的害怕啊! 万一这学生扇红了眼,连自己一起扇怎么办? 洛哈特偷偷藏了起来,琢磨着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这节课是教的二年级没错吧? 这个名叫柏莎的,自己的小迷妹,怎么能手劲这么大? 正当洛哈特想着,又一个小精灵被柏莎扇飞了,正好砸落在洛哈特头上,把他吓的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而此时的赫敏也反应过来,抽出魔杖对着小精灵施展冰冻术。 在她俩的配合下,小精灵们很快都被抓了起来,塞进了笼子里。 洛哈特见状,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又重新挂上了那所谓迷人的微笑,走了出来。 “很好,我知道你们有能力做到的。毕竟对付这些小精灵并不难,我只需要施展咒语就能将它们通通抓住。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要考验你们的能力……” 洛哈特正想大吹特吹自己时,突然触及到了柏莎的目光。 尽管柏莎的目光非常平静,但洛哈特却莫名的心虚起来,匆匆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正在这时,时间到了,洛哈特立刻宣布下课。 帕德玛蹦蹦跳跳的上来挽住柏莎,语气有些微微的纠结。 “柏莎,我怎么觉得……洛哈特教授有点怪怪的?” 赫敏在一旁抿了抿嘴:“或许,他只是想考验我们罢了。毕竟他经历过那么多冒险呢!” 帕德玛想想,觉得也挺有道理,便不再纠结此事了。 反而是一旁的罗恩小声嘀咕:“那只是他自己说经历过罢了。” 柏莎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小伙子有时候直觉还挺敏锐的。 过了些时候,柏莎在学习安定下来后,终于打开了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开始在上面随便写点东西。 她在日记本里,将自己塑造成了像桃金娘那样的形象,敏感,懦弱,又胆小。 反正日记本里面的灵魂碎片现在过于弱小,暂时看不见她的模样。 至于吸取生命力,前提是使用者要对日记本敞开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灵魂全部敞开。 做到这点,使用者必须要对日记本拥有足够的信任。 否则,日记本为什么等到万圣节时才控制着金妮行动? 因为在此之前,日记本需要先赢取她的信任,然后才能吸收她的生命力,进行控制。 但柏莎根本不会对日记本表示信任呐! 她甚至连自身的形象都是编造的,即便日记本再怎么努力的花言巧语,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花言巧语又能得到什么呢? 至于日记本被施加了强大的模样,对人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这点……这对柏莎更不起作用了。 因为柏莎的精神力已经十分强大了。 她经历过好些个任务世界,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可以说,经过这些各种磨练,她的精神力早就得到多次的强化。 这就是柏莎不担心的原因。 “呜呜呜……(?_?)为什么都欺负我……为什么……是因为我长的不好看吗?还是因为我怎么也学不会……为什么要欺负我……” 柏莎为了显得逼真些,还特意挤出两滴泪水,滴在了日记本上。 “我不想再过这样被欺负的生活了……” 写完这些,柏莎停顿了会儿,发现日记本没有及时回复,不由挑了挑眉。 看来这个日记本还挺谨慎,没有一开始就回复。 不过想想看,这个日记本承载的可是伏地魔尚且没有进行灵魂分裂时的记忆,拥有着五年级时汤姆里德尔的全部性格。 这时候的汤姆里德尔,还是个天才少年巫师。 头脑清晰的很。 不像后来被分裂出去好几个灵魂的老伏,跟个疯子没什么分别了。 虽然日记本没搭理她,但柏莎并没有放弃。 而是每天在日记本里记载“自己”的心事。 成功的将一个倍受欺负,长相平庸,魔法能力低下的小女巫形象塑造了起来。 为了更能得到日记本的信任,柏莎甚至无中生友的编造了一个爱慕对象。 每次在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后,就写上自己对男神的爱慕之情。 终于,在柏莎第三次书写日记时,日记本终于出现了字迹。 “你想改变自己吗?你想不再受到欺负吗?你想得到心上人的喜欢吗?” 柏莎看着这三个问句,停顿了一会儿。 然后写出一种非常慌乱的感觉。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说话?!” “我是日记本呀!”日记本回答:“只不过拥有一点智慧罢了。你不用怕,你想想,分院帽不也能开口说话吗?我跟它一样的。” 柏莎停了会儿才继续写:“可我听说,分院帽已经存在很久了。你一个日记本怎么能跟分院帽相提并论?” 日记本好半晌没吭声。 一方面,觉得柏莎在小看它,让它十分恼火。 另一方面,日记本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分院帽相比,存在的时间的确不长。 “只要制造我的人是伟大的人就足够了。” 日记本冒出这么一句话。 柏莎却紧接着写:“那你是被谁制造出来的。” “汤姆·里德尔。” 柏莎立刻回答:“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可见根本不伟大。” 她这么写,直接把日记本干破防了。 “没有听过,这怎么可能?汤姆·里德尔那么聪明,那么有智慧,怎么会不出名?!” 柏莎淡定的写:“可我就是没听过,可见他根本不聪明也不智慧,更不伟大。” 第40章 它急了 日记本好半晌没吭声,似乎被柏莎气的够呛。 柏莎也不管它气不气,继续写:“这么看来,你主人也没多厉害,你更不能和分院帽比了。那你还说什么大话,让我改变一切,不再受欺负呢?” 日记本快气死了,这次浮现出的字体也急躁起来。 “谁说我不行的?!你问我什么我都答的上来!” 柏莎:“真的吗?我不信。” 写完,她就把日记本合上,丢到了空间里。 没办法,这日记本有魔力,如果自己随便乱放,很有可能会被室友看到。 她不知道室友们能不能抵抗日记本的诱惑,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从源头掐断。 柏莎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决不允许自己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等晾了日记本几天,柏莎才重新翻开。 然后用笔戳了戳日记本。 日记本立刻激动的显现了字迹:“我在。” “尽管你是个没用的日记本,好在你也不会说话。” 柏莎在日记本上写着:“正好可以帮我参考一下,为什么他从来不肯正眼看我呢?” 日记本很想吐槽,但为了防止自己被再次打入冷宫,到底是忍住了。 “那一定是他太过害羞了,所以才会这样。” “真的吗?可是他经常和别的女孩子聊天呢!” “那一定是在对你欲擒故纵,想引起你的注意力呢!” 日记本持续说好听的。 柏莎又写:“或许吧,他真的好优秀,好耀眼,我好想站在他身边……” “你也可以很优秀,很耀眼呐!” 日记本立刻鼓舞柏莎。 柏莎却趁机写出了她没学过的魔咒:“可我连爆炸咒都不会……” “这么简单的咒语,我会!” 日记本立刻将爆炸咒的咒语以及注意事项和施咒的诀窍告诉了柏莎,写的十分具体。 柏莎装作半信半疑的模样,将这些记下了。 然后找了个机会,去有求必应屋试了试。 果然顺利的学会了爆炸咒。 柏莎对日记本表示了认可,开始提出另一个没学过的咒语。 日记本为了显示自己的本领,教的是尽心尽力。 柏莎学得也十分认真。 渐渐的,靠着日记本,柏莎学会了不少咒语。 不得不说,汤姆里德尔的确是个天才。 他教授魔咒时,往往三言两语就能点拨到正题上。 还能根据柏莎的疑惑作出正确的解释。 不光是咒语,还有别的知识。 因为这学期有洛哈特这个自恋狂,所以柏莎打起了图书馆禁书的主意。 想弄到洛哈特的亲笔签名实在太简单了。 她只需要在洛哈特的测验中保持满分,然后再利用洛哈特的喜好吹捧对方,就能把其吹的飘飘然了。 再加上她第一节课时狂野的表现,给洛哈特留下深刻的印象。 导致洛哈特面对柏莎时心底很虚。 生怕一个没稳住,就被柏莎扇飞到墙上。 他是遗忘咒大师,不是格斗大师呐! 所以,洛哈特对柏莎时,态度格外的谨慎,老实。 而另一方面,又被柏莎吹捧的心里十分舒坦。 洛哈特有种奇怪的快感,这么厉害的小巫师还对自己这般崇拜,感觉实在棒极了。 这也导致了柏莎拿着纸条找他签名时,洛哈特都十分爽快的签名了。 而靠着这些签名,柏莎这段时间从禁书区陆陆续续借了许多本实用的书籍。 柏莎像海绵一样,拼命的汲取着一切可以接触到的知识。 她的学识每一天都在增长。 反正不会了就问日记本。 这段时间以来,柏莎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十分充实。 每一天,她都比前一天更厉害一点。 可以说,这两个月来,是柏莎进步最快的时候。 也是学习最疯狂的时候。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但很可惜,日记本并不满足于教学事业。 在过了两个月,快到万圣节时,日记本有些急了。 它逐渐展露出自己的獠牙。 “其实什么咒语,都不如黑魔法强大。” 柏莎立刻装作受到惊吓的模样训斥:“黑魔法不是好东西!” “可是,如果你学会了黑魔法,就能迅速成为一名强大的巫师了。到时候,还愁他看不到你吗?” “不,他会讨厌我的!他那么的善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迷人,对黑魔法痛恨。如果我学习了黑魔法,他就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柏莎气呼呼的写着:“你就是个大骗子!” 日记本生怕自己又被打入冷宫,连忙求饶:“我想岔了!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优秀……这样吧,我的学识有限,我知道有个地方,存放着不少学习魔法的资料。如果你能打开的话,以后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巫师。到那时,他绝对会为你而倾服。” “在哪里?” 柏莎营造出一个心动的模样。 “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但是想打开比较麻烦。你可以向我敞开胸怀,我告诉你如何打开……” 柏莎啪叽一下,关上了日记本。 这东西,看来是真急了。 可惜了,这份网课是持续不下去了,幸亏自己挖掘的快,已经学会不少新的知识点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如何打开密室。 打开密室,必须要用蛇腔佬。 而蛇腔佬,就是哈利。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哈利说出蛇腔呢? 总不能等到决斗俱乐部吧?那时间也太久了。 而且日记本现在在她手里,她没有被蛊惑着打开密室。 这样一来,学校也不会因此闹得人心惶惶,决斗俱乐部还会不会开展就不知道了。 柏莎一边思考着法子,一边也没闲着。 既然没了网课老师答疑解惑,她就自学。 反正柏莎不想将大好的时光浪费在无所事事上。 很快,万圣节就到了。 一切都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密室,没有字迹,也没有被石化的洛丽丝夫人。 柏莎在此期间,还打开过日记本,试图再让对方给自己答疑解惑。 但日记本明显闹了脾气,只一个劲的推说自己也不会,还催着柏莎去打开密室。 要么就是告诉柏莎错误的知识点,可见这份网课彻底要下线了。 第41章 蛇腔佬 既然不肯为她答疑解惑,那还要它有什么用呢? 柏莎将日记本丢入空间,打算找机会摧毁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问9527:“系统,你们收不收它?” 9527当场被问懵了。 “收、收什么?” “日记本呐!” 柏莎理所当然的回答:“它可是魂器,应该挺值钱的吧?” 9527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倍感无力的回答:“宿主,我们是正经统,不做人口买卖的……” “这也不是个人,就是个日记本呐?” 柏莎极力的推销,如果能把日记本卖给系统,自己不仅能进账,还能顺势毁掉一个魂器,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9527解释道:“可是日记本里有灵魂,还是一个可以复活的灵魂。这跟人口买卖都没什么分别了。我们不会要的。” 柏莎遗憾的甩了甩日记本:“那你把灵魂碎片吸收了,难道不大补?” 9527被这话问的哭笑不得。 “我是正经统,不吸取灵魂碎片……” “那好吧。” 柏莎遗憾的咂咂嘴,觉得这日记本真是没用极了。 转眼间,便到了魁地奇第一场比赛。 照旧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没有遭受到密室流言蜚语的哈利,看起来格外的意气风发。 但是很不幸。 在比赛刚开始没多久,一颗游走球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盯着哈利攻击。 可如果此刻申请暂停比赛的话,他们就会输掉这场比赛。 这是让哈利无法接受的。 尤其是斯莱特林的马尔福,今年竟然变成了找球手。 输给别人可以,但输给马尔福万万不行。 哈利为了抓住金飞贼,不顾众人的担忧,坚持由自己应对游走球。 就在这惊险的时刻,他抓住了金飞贼,但同时也被游走球击中,从扫帚上摔了下来,直接摔断了胳膊。 众人刚想将他送到校医院,却被洛哈特阻止了。 他挥舞着魔杖,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要担心哈利,我会把你的胳膊治好的,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魔咒,我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呢!” 哈利拒绝不及,洛哈特就已经施展了魔法。 这一魔咒下去,哈利受伤的那条胳膊上的骨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哈利快崩溃了,连忙在柏莎、赫敏和罗恩的陪同下,去了校医院。 自从暑假得到柏莎的生日礼物后,哈利就已经把对方看成了好友。 只不过这个好友非常忙,比赫敏还忙的多。 柏莎浑身有一种十分可靠的气质。 让哈利忍不住信服。 他们只陪了哈利一会儿,就被庞弗雷夫人给撵走了。 等到第二日,柏莎和赫敏、罗恩再次来看哈利。 哈利一见到他们,就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你们知道吗?那颗游走球——根本不是斯莱特林做的手脚,而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想阻止我来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多比干的好事!” 哈利气急了,将多比对他说的话做的事,一股脑的倾诉出来。 “家养小精灵?” 柏莎眼眸闪了闪:“或许,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多比捉住。” “这很难的。” 赫敏皱起了眉头:“家养小精灵,魔法造诣很高的。” “所以,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柏莎神秘一笑,打了个响指。 “卡卡,请出来一下。” 她话音刚落,卡卡就出现了。 它对柏莎态度极其恭敬:“柏莎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 哈利几人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卡卡,又看了看柏莎。 “这,它、它和那个多比长的很像!” 哈利指着卡卡,惊讶的叫了起来。 “不过……多比穿的破破烂烂的,可远比不上它。” 卡卡立刻回答:“这多亏了柏莎小姐送给我们的编织书以及种子和工具,让我们学会了制作一些简单的衣物。” 对此,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都感激极了。 毕竟它们只是不愿意接受主人给的衣物,而不是单纯的排斥干净整洁的衣服。 它们得到柏莎送的礼物后,激动极了。 照着书里的法子做,果然都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 这让它们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从那以后,卡卡对柏莎随叫随到,绝不带拖延的。 这也是为什么柏莎能喊出来卡卡的缘故。 “卡卡,哈利被一个叫做多比的坏家养小精灵给偷袭了,你说,该不该罚?” “什么?!” 卡卡听到这话,又开始拿头撞墙。 “哈利先生被家养小精灵偷袭了,都是卡卡的错,卡卡没有保护好哈利先生!” “别别别,这不是你的错!” 哈利慌乱极了,连忙大喊:“如果你能帮我抓住那个坏家养精灵,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卡卡闻言,立刻给哈利保证,自己一定会把多比抓到。 随后又离开,隐匿了起来。 没办法,不把多比抓到的话,万一它为了逼迫哈利离开霍格沃茨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怎么办? 这次是摔断胳膊,下回万一扭断了脖子怎么办? 多比的脑子实在异于常人,兴许是常年遭受虐待,所以思想特别怪。 一边说要保护哈利,一边给哈利带来最大的风风雨雨。 哈利又对柏莎几人提起了一件事。 “多比说,它是为了我好才阻止我回霍格沃茨。还说什么历史要被重演,密室被打开?什么密室?” “密室?” 赫敏罗恩两人懵逼了,柏莎也作出同样的疑惑。 “依我看,都是那个叫做多比的,在胡说八道!” 罗恩嘟嘟囔囔道:“没准就是马尔福在背后搞的鬼,家养小精灵几乎都被纯血家族养着的。” 柏莎从密室想到了蛇怪。然后突然想到,或许她可以弄条蛇让哈利看到。 这样一来,哈利就会施展蛇腔,自己再顺理成章的请教,不是正好吗? 说干就干。 柏莎在哈利胳膊的骨头长好后,从禁林逮了一条蛇。 为了防止哈利看到后没感觉,她特意挑了条不算太小的蛇。 然后在跟哈利、赫敏以及罗恩几人单独相处时,找了个时机放了出来。 哈利看到蛇冲着他爬来,顿觉得心里一惊。 下意识开口:“走开!” 而在旁人眼里,他却只发出了斯斯的声音…… 第42章 大公鸡~ 蛇停顿了下,然后真的退开了。 哈利松了口气,却看到赫敏他们面露惊色,就连向来处事不惊的柏莎都瞪大了眼睛。他不由有些心慌。 “你们……怎么了?” 罗恩看着哈利,惊讶极了:“你是个蛇腔佬,怎么不告诉我们?” 哈利一头雾水:“什么是蛇腔佬?” “会跟蛇说话,这就是蛇腔佬,哈利。” 罗恩百思不得其解:“你是格兰芬多的人,怎么还是蛇腔佬呢?” 因着没有密室这件事,所以赫敏和罗恩现在只是困惑不解,倒是没有多紧张惶恐。 “为什么这么说?” 哈利心里一紧,想到当初分院帽的话。 分院帽也说,他最适合斯莱特林了。 这件事他跟谁都没提过。 “蛇腔佬怎么了?我敢打赌,这里很多人都能做到——” “不,你错了,哈利。” 赫敏压低了声音:“能跟蛇对话,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着名的本领,所以,斯莱特林学院的标志才是一条蛇呀!” 哈利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面色郑重的几人。 他将目光投向柏莎,眼中流露出无助:“柏莎,你会跟蛇对话吗?” 在他印象里,柏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了,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小巫师。 这么厉害的柏莎,怎么不会蛇腔呢? 柏莎在他希冀的目光中,缓缓摇头:“很抱歉,哈利。我也不会。” 她顿了顿,又说:“事实上,蛇腔佬是非常非常稀有的。” 哈利脑袋嗡嗡的,说实话,他一丁点也不想和斯莱特林扯上关系。 他最讨厌的,就是斯莱特林了。 “哈利,虽然这本事很酷,但你还是不要在别人面前展露了。” 罗恩忍不住告诫他:“刚刚你对蛇说话时,我们看着还以为你在对它下达什么邪恶的命令一样。” 哈利喃喃低语:“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这竟然是另一种语言。” “不仅如此,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肯定认为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 “不,我当然不是!” 哈利猛烈的摇头,拒绝这个可能性。 “我相信你不是,或许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柏莎连忙安抚哈利,让他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赫敏也赞同这个说法:“巧合也很正常,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妙。” 哈利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内心仍旧有些不安。 柏莎则兴致勃勃的问:“你对蛇说话时是什么感觉?能再展示一下吗?” 哈利茫然的挠了挠头:“我只是对它说走开。” 说着,他尝试说了一句走开,可在柏莎几人耳中,和正常说话没什么分别。 “不对,你想象一下,面前是条蛇。” 柏莎让哈利再说一遍,顺便偷偷摁下了自己早就藏在宽大衣袖里的魔法录音机。 哈利虽然不明白柏莎想做什么,但他自己也想试试蛇腔佬是什么样。 于是盯着一个长条的东西,幻想着那是条蛇,不自觉的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出来了,蛇腔佬!” 罗恩惊呼,赫敏也好奇极了,催着哈利多说几句。 柏莎则趁机让哈利说出“打开”的蛇语。 但在赫敏几人看来,她也不过是太过稀奇罢了。 和哈利几人告别后,柏莎来到有求必应屋。 确定魔法录音机录下了哈利的蛇语,她满意极了。 于是过了几天,她又找机会去了海格那里。 自从上一学年,海格养了诺伯后,因为诺伯亲近柏莎的缘故,海格对她也亲近了许多。 “柏莎,怎么了?” 海格看到她,爽朗的笑了起来,还热情的邀请她进屋品尝自己做的岩皮饼。 牙牙看到她后,也热情的围着她转来转去。 毕竟当初就是柏莎约束着诺伯,才让牙牙屡次从诺伯的口中逃脱。 “岩皮饼很好,但是我刚刚吃饱了。” 柏莎摸了摸肚子,对海格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海格遗憾的放弃了推销岩皮饼。 “是这样的,海格。” 柏莎指了指海格养的鸡群:“你知道的,我喜欢吃一些东方的美食。最近我想起了一道美食,需要一些鸡肉。所以……” 海格恍然大悟:“这没问题!” 他边说,边带着柏莎走进了鸡群。随手捞起了一个肥大的鸡:“这只如何?” 柏莎看了眼鸡冠,摇了摇头:“我需要一只公鸡。” “公鸡?”海格又抓起了一只看起来眼神十分锐利的大公鸡:“这只呢?” 柏莎立刻点头:“这只好。” 一看就炯炯有神,打鸣起来绝对响亮! 海格立刻将这只公鸡五花大绑,递给了柏莎。 他喜欢的是神奇动物,至于这些鸡,本来就是他养来填饱肚子,顺便给霍格沃茨的厨房提供一下食材用的。 所以给的十分利索。 柏莎接过大公鸡,心情十分愉悦的朝海格道了谢,同时又要了一只母鸡,带着两只鸡回到了有求必应屋。 路上不可避免的遇到一些同学,她都拿实验美食做借口搪塞了过去。 事实上,之所以多要一只母鸡,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将大公鸡养在了有求必应屋,又将母鸡送到了家养小精灵那里,让他们帮忙做一道小鸡炖蘑菇。 这道菜一做出来,香味霸道的很。 不仅把塞德里克吸引了过来,还把哈利三人组也诱惑了。 把帕德玛气的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怎么那么多人来跟她争柏莎和美食? 真讨厌! 吃完小鸡炖蘑菇,柏莎又准备了一个魔法录音机。 她觉得这玩意很有用,便找双生子订制了好几个备用。 这不,就用上了。 她在有求必应屋里录下了大公鸡打鸣的声音,很是满意。 柏莎害怕这大公鸡看到蛇怪后会感到害怕,不会打鸣了。 所以就提前录下来。 如果真的不会打鸣了,那她至少还有魔法录音机。 柏莎做事情,从来都会给自己预设个备选方案。 等一切准备好后,柏莎不想再继续等下去。 她想在圣诞节将这一切都处理好,这样自己就能安心度过一个舒心的圣诞节了。 第43章 大战蛇怪 等平安夜快来临时,柏莎在一个夜晚,施展幻身咒走出了宿舍。 来到了有求必应屋,将大公鸡的嘴巴绑上。 然后拎着它,来到了桃金娘所待的女生盥洗室。 刚一走进去,就听到桃金娘特有的哭声。 柏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看来这家伙又在哪里受欺负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受了欺负,总是要躲起来哭呢?” 柏莎忍不住问她。 却把她吓了一跳,惊声尖叫起来。 “如果你想被皮皮鬼欺负,就继续叫吧。” 柏莎不紧不慢的威胁。 成功的让桃金娘闭上了嘴巴。 “你、你来做什么?” 柏莎挑了挑眉:“我一个女生,你说来女生盥洗室干什么?” 桃金娘恹恹的应了一声,飞到了一旁。 柏莎却对她说:“对了,我刚刚看到皮皮鬼正在往这里来……” 话音未落,桃金娘就吓的“嗷”一声,冲着下水道躲了出去。 柏莎确认她走后,才将大公鸡送从身后拿了出来。 然后又找到录制哈利蛇腔佬的音频播放。 前面几句嘶嘶,女生盥洗室内没有任何动静。 终于,在播放到某一句嘶嘶后,盥洗室内出现了变化! 水池边的铜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然后水池也变动起来。 露出了一根粗大的水管。 正好能容下一人通过。 柏莎拎着大公鸡,顺着水管滑了下去。 她顺着水管,在里面七扭八拐,好半晌才落到了地面。 地面非常潮湿,这里是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 柏莎抱着公鸡,将它嘴上的束缚解开了。 然后顺着隧道,往里面走去。 走着走着,柏莎不由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隧道的另一边,躺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就是蛇怪了。 柏莎走到蛇怪跟前,手上握紧了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武器。 她可不是孱弱的巫师。 兴许是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亦或者是苏醒的时间了。 蛇怪身子有了微微的动静。 它的尾巴慢慢的伸直了点,头颅也开始微微的往上伸。 那眼睛也处于即将睁开的状态。 柏莎哪里会等它睁开眼? 当机立断,将怀里的大公鸡朝蛇怪抛去。 “去吧!大公鸡!” 事实上,正如柏莎预料的一样。 这大公鸡在看到蛇怪时,就已经被吓的身子僵硬了。 但奈何架不住柏莎狗啊! 直接把大公鸡当球抛。 大公鸡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立刻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柏莎还趁机抽出魔杖,对它施展了扩音咒。 “咯咯咯!咯咯咯!!” 兴许是生死存亡之际,大公鸡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这个打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悍有力! 再加上扩音咒,这打鸣的效果堪比吼叫信。 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震耳欲聋! 将隧道震的都有些发颤了。 而这打鸣声,也的确对巨怪造成了伤害。 原本准备苏醒的蛇怪,瞬间被喊懵了。 待亏这是千年的蛇怪,功力深厚。 这要是普通的蛇怪,怕是大公鸡这一嗓子,就要命丧黄泉了! 柏莎趁它病,要它命。 又拿出事先录好的魔法录音机。 将音量放到最大,抛向蛇怪。 “咯咯咯!” 大公鸡听到这录音,竟然起了胜负欲。 又跟着叫了起来。 一个带着扩音咒打鸣,一个用录音机放大了声音。 一左一右,在蛇怪的脑袋旁死命的鸣叫。 蛇怪痛苦的哀嚎起来。 伴随着哀嚎,它还开始发狂。 柏莎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看到蛇怪的眼睛,双手握着两把剑,起身一跃,踩到了隧道的壁上。 高高的跳了起来。 趁着蛇怪还未睁开眼,她将手中的双剑,狠狠地朝蛇怪的双眼刺去! 在内力的灌输下,双剑直接一刺到底! 蛇怪立刻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跟双眼被毁的痛苦相比,一时之间,它竟然不知道跟大公鸡的鸣叫比,哪个更痛苦了! 蛇怪嗷嗷的大吼,浑身疼的直打滚。 柏莎压根没有一丝怜悯,双剑狠狠搅毁了蛇怪的双眸,确定彻底毁掉后,才跳了下来。 蛇怪一边痛不欲生,一边对毁掉自己眼睛的人恨之入骨。 虽然它双目失明看不到了,但却能嗅到这陌生的气息。 蛇怪冲着柏莎的气息冲了过去,张起血盆大口就想咬死柏莎。 柏莎抽出魔杖:“霹雳爆炸!” 爆炸咒在蛇怪的血盆大口中发作。 炸的蛇怪的嘴都裂开了一半! “统统石化!” “飞沙走石!” 柏莎一连串的施展攻击性魔法。 她魔力强大,将蛇怪打的痛不欲生。 一边施展魔咒,一边拿着剑朝蛇怪的大嘴狠狠刺去! 她从蛇怪的上颚,直接刺中了蛇怪的大脑。 又冲着那刺出的血窟窿处施展了爆炸咒。 这一下,把蛇怪的脑袋直接炸烂了一半! 蛇怪“轰”的一下,倒地气绝身亡。 柏莎踢了下蛇怪的尸体,确保它不是诈死后。 将蛇怪的毒牙剜了出来。 然后从空间里掏出了日记本摊开。 在日记本上写着:“你还好吗?汤姆里德尔,亦或者说,我该叫你伏地魔?” 日记本明显慌乱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伏地魔的名字的?”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知道,你是他的一个魂器。” 柏莎杀人诛心的写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你以为,我真的敏感懦弱吗?你以为,我真的有个爱而不得的心上人吗?” 这几个问句,直接把日记本的cpu都干烧了。 “你什么都知道?你想做什么?!” 柏莎快速的写着:“事实上,你作为汤姆里德尔确实不出名,但作为伏地魔却是个十分成功的恐怖分子。但是很可惜,你的野心被一个婴儿毁掉了,从此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连头都不敢露。” 她停顿了下,又写:“忘了告诉你,去年我就遇见过你的本体,那个虚弱到奄奄一息的伏地魔的灵魂。但是却被我打跑了。而今年,你作为魂器,也要死在我的手中了。”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 日记本慌乱的显现字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你死。” 柏莎最后又写了一句:“谢谢你这些时日的教导,用这些魔法对付蛇怪真的很轻而易举。” 写完最后一句话,柏莎举起毒牙,毫不留情的捅进了日记本中! 第44章 解释 日记本被刺中的瞬间,立刻涌出诸多的鲜血。 甚至在冥冥之中,柏莎仿佛听到了汤姆里德尔在痛苦的尖叫。 柏莎毫不留情,将毒牙狠狠地在日记本上插了好几个大窟窿。 血从日记本里越流越多,直到最后,一滴血都流不出来了。 此时的日记本,已经变成了毫无生机的一个普通的本子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声旷谷空灵的歌声响了起来。 伴随着歌声,一只深红色的大鸟突然冒了出来。 它拥有金灿灿的爪子,和像孔雀一样长的尾巴。 柏莎上一学年打跑伏地魔时,就见过对方了。 这是福克斯,邓布利多的宠物,一只凤凰。 而伴随着福克斯的到来,邓布利多也展现出了身影。 “看来,我又来晚了一步。” 邓布利多看到被炸掉半个头颅的庞然大物,一眼就认出了是蛇怪。 他不由抽了下唇角,又看到和蛇怪相比,堪称身形迷你的小巫师柏莎时,眼皮又跳动了下。 “你又给了我一次惊喜。” 邓布利多看着柏莎,又看到她脚边不同寻常,似乎被鲜血浸泡一样的本子,心里有些疑惑。 毕竟此时的邓布利多,还没有想到魂器这一茬。 毕竟魂器的确是非常偏僻又邪恶的法门。 重点是,谁没事会想到要分割灵魂啊! 灵魂是个非常复杂的,动不好了容易出问题。 而伏地魔竟然疯狂到分割了七次! 当然,有意识的是分割了六次,哈利是无意识情况下分割的。 所以,邓布利多想不到这点也十分正常。 邓布利多环顾四周,忍不住感慨。 “这里是斯莱特林的密室,当年,我也曾寻找了许久,但就是没找到。” 邓布利多笑了下:“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一丝震动,福克斯还找不到这个地方。” 震动? 柏莎望向正在昂首挺胸的大公鸡,指了指:“或许,是因为我给它施展了扩音咒的缘故。” “蛇怪最怕公鸡的叫声,不得不说,柏莎,你真的很聪明。” 邓布利多忍不住赞美了一声。 然后问她:“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邓布利多到现在还有点纳闷。 为什么柏莎一个拉文克劳能够打开斯莱特林的密室,又为什么和蛇怪进行了搏斗。 以及,柏莎到底是怎么打死这条蛇怪的? 要知道,这条蛇怪哪怕是傲罗过来,怕也要头皮发麻。 而眼前这条蛇怪却死的极其惨烈。 做到这一切的,仅仅是个二年级的小巫师。 这要传扬出去,柏莎怕是能立刻成为魔法界的下一位新星。 “事情是这样的……” 柏莎将日记本捡了起来,塞到了邓布利多的手中,示意对方看日记本上的名字。 尽管本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但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名字: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看到这个名字后,手上动作顿了顿。 “我觉得,校长先生,你该知道他是谁的。” 柏莎看着邓布利多,轻声说:“汤姆里德尔,就是伏地魔,对吗?” 邓布利多愣了下,诧异的看向柏莎。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毕竟这已经有五十年了。 更何况柏莎还是个麻瓜。 “很简单呀。” 柏莎挥了挥魔杖,在半空中浮现出汤姆里德尔的拼写,然后又调换了下字母。 于是汤姆里德尔的名字,就变成了我是伏地魔。 “说实话,这种低级的谜语,我五岁时都不玩了。” 柏莎语气轻描淡写,但却让邓布利多大为震惊。 他知道柏莎是个聪明的巫师,也知道对方在麻瓜界就非常优秀。 但没想到会这么聪明。 邓布利多想了下,又释然了。 也对,据他所知,柏莎来霍格沃茨前,可是考上极其难考的麻瓜学校。 听说从那个学校毕业的人,都会成为英国麻瓜界的精英权贵。 这么一看,柏莎的智商的确在麻瓜界都是出类拔萃的。 比寻常巫师聪明再正常不过了。 “事实上,这本日记本,是我在开学前从金妮那里拿到的。” 邓布利多听到这话,想了下:“金妮韦斯莱?” “对。” 柏莎并没有隐瞒真相。 她知道以邓布利多这人老成精的智商,自己一但有所说谎,就会被对方察觉到,很可能会产生怀疑。 所以,她面对邓布利多时,从不说谎,但却会选择性的说该说的。 至于怎么理解,就是邓布利多的事了。 她将卢修斯把日记本放进金妮的坩埚里这一行为说了出来,她并没有说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只是用一种第三者的口吻描述了出来。 然后又说自己感觉不对劲,就借口给金妮买课本,把日记本弄了过来。 后来,她觉得卢修斯不可能无缘无故给金妮一本空白的日记本,就开始琢磨这里面的奥妙。 直到有一次无意间在上面记录咒语,日记本却出现了回应,她才断定这日记本有问题。 “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物品,除了分院帽,我还没有见过别的。” 柏莎说:“可分院帽是霍格沃茨创始人留下的东西,一个日记本怎么可能和分院帽相提并论呢?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得不对劲,就和这日记本周旋,想套出对方的底细。但渐渐的,我觉得这日记本就仿佛是一个人似的。它会蛊惑人心,还能独立思考,又有渊博的学识。” “我对它始终抱有戒心,而终于有一天,它或许是急了,竟然想引诱我去学习黑魔法。我不愿意,它就诱惑我说,有一个地方存放着许多高深的魔法知识。打开的话,我就能学到更多厉害的魔法了。” 柏莎顿了顿,又说:“它曾经向我打听过汤姆里德尔的名字,又跟我打探魔法界有没有出了名的人物。而且话里话外,都在往黑魔法上面绕。我觉得不对劲,就思考了下,发现了汤姆里德尔名字里的奥秘,正是伏地魔!所以,我断定这日记本就是伏地魔的笔记本!而伏地魔是斯莱特林出身,我又查阅过资料,知道斯莱特林有个密室的传闻。所以,他想让我打开的,正是斯莱特林的密室!” 第45章 福克斯 柏莎说到这儿,又说:“斯莱特林的密室里,传说还有个怪物。我觉得日记本里的伏地魔既然想把对方放出来,就证明他有把握能够控制住这个怪物。可是,到底是什么怪物呢?为什么他这么笃定,自己能够控制的住对方呢?” 柏莎冲邓布利多笑了下:“斯莱特林的密室,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而众所周知,他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蛇腔佬。我能想到蛇腔佬,还要多亏了哈利,他有一次无意间展露了蛇腔佬的天赋,能够控制蛇,和蛇对话。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伏地魔也是个蛇腔佬。而它之所以想放出的那个怪物,也和蛇脱不了干系!因为斯莱特林最大的标志,就是蛇!所以,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怎么可能没有蛇呢?” 柏莎又说:“而和蛇有关,又能称得上怪物的……我查到了蛇怪。所以,就去海格那要了一只大公鸡。虽然我无法确定这猜测是否正确,但即便猜错了,准备个大公鸡也不费事。不过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邓布利多听完她的分析,忍不住拍手称赞。 “柏莎小姐,你是我见过极其优秀的巫师了。你的聪明,你的智慧,简直就是天生的拉文克劳。” 柏莎扬起了下巴,显得格外耀眼。 “接下来,就如您所看到的那样。蛇怪想攻击我,被我给解决掉了。” 她这话说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简单。 听的邓布利多忍不住露出了浅笑。 不得不说,柏莎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邓布利多看着日记本,垂下了眼眸:“这本日记本,的确是伏地魔的东西。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天才。” 此时的邓布利多,已经知道日记本是什么了,魂器。 伏地魔的魂器。 但他不敢和柏莎明说,生怕这么聪明的小巫师也禁不住长生不老的诱惑,从而钻研魂器。 魔法界不能再出第三个黑魔王了。 “柏莎小姐,你又一次解决了一场危机。或许,还无形中拯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邓布利多看向蛇怪,语气沉重:“如果不是你,而是别的小巫师,很大可能会陷入汤姆里德尔的圈套,从而打开密室,将蛇怪放出来。蛇怪一旦放出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命——” 邓布利多说到这儿,突然顿住了。 他想到了五十年前意外死亡的桃金娘。 正是死于蛇怪啊! 海格的罪名终于能洗脱了! 五十年了。 想必海格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吧! 邓布利多对柏莎有些歉意的说:“这件事,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霍格沃茨此刻大概就要处于混乱之中了。但是——这件事涉及到伏地魔,所以,为了避免恐慌,我并不能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柏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没关系的,校长先生,我并不在意这些。” “不,这不是你在意与否的问题。如果每位小巫师作出这么大的功劳却默默无闻,这是很不妥当的。” 邓布利多说:“我无法公布伏地魔的事,但蛇怪的事是瞒不住的。所以,我会为拉文克劳加上三百分,并且给你授予特殊贡献奖。” 柏莎眼眸一亮,露出灿烂的笑容:“这就足够了,校长先生。” 两人交谈刚结束,福克斯就对着柏莎叫了一声。 柏莎看了看它,试探的问邓布利多:“我能摸一下它吗?” 邓布利多哈哈一笑:“只要它愿意。” 柏莎试探着将手放在了福克斯的身上,入手柔软细腻。 福克斯的羽毛十分蓬松。 福克斯没有任何反抗,反而转头从自己身上拔下了一根羽毛,递给了柏莎。 柏莎一怔,接了过来。 “看来福克斯很喜欢你。” 邓布利多看到这一幕,眼角的皱纹又加深几许。 “能让它主动送羽毛的人,并不多见。” 兴许是福克斯这个举动的缘故,柏莎敏锐的察觉到邓布利多原本还在打量她的目光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亲切和……信任? 柏莎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在想什么,但总归是件好事。 柏莎将蛇怪的毒牙举了起来,问邓布利多:“校长先生,虽然这么说非常冒昧。但是这毒牙能否留给我呢?” 如果是福克斯没有递出羽毛前,邓布利多或许还会犹豫。 但现在,邓布利多反而答应了,就是有些奇怪。 “这是你的战利品,不过,你要它做什么。” 柏莎腼腆的笑了下:“我发现自从来到霍格沃茨,总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万一再遇到类似日记本的东西,我也能用毒牙毁掉。” 她这话有点扎心了。 邓布利多的笑脸都僵住了。 好吧,柏莎说的也没错。 她的确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就好像是伏地魔的克星一样…… 这个念头一生起,邓布利多不由仔细打量了下柏莎。 心里暗暗琢磨。 明明预言里,哈利才能终结伏地魔的生命。 也没有提过别人呐? 此时的邓布利多,并没有听说过麻瓜界的天命之子,天命之女的说法,否则一定会把柏莎代入进去。 柏莎又收集了一些蛇怪的毒液和血液,鳞片等等。 别的就没再碰了。 毕竟蛇怪虽然是她打死的,可说到底,这是霍格沃茨的财产。 能拿到这些已经令她很满足了。 福克斯有穿梭空间的能力,所以带着邓布利多和柏莎直接消失在了密室之中,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至于那头蛇怪,两人谁也没再提。 柏莎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邓布利多一定会让斯内普去处理。 毕竟蛇怪浑身都是宝呢! 而等柏莎走后,邓布利多看向福克斯:“你很喜欢她?” 福克斯叫了一声,表示是的。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看来,她的灵魂的确非常的纯净,善良。” 一个优秀的巫师,不足以让福克斯喜欢。 当年还是汤姆里德尔的伏地魔都没得到福克斯的认可。 只有干净,纯洁,善良的灵魂,才能得到福克斯的认可。 第46章 解放多比 因为柏莎提前解决了密室,这一学期霍格沃茨显得格外的风平浪静。 除了哈利非常苦恼有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名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老是试图来骚扰他,让他回家。 好在有柏莎的帮忙,家养小精灵卡卡一直暗中守在哈利的身边。 等到柏莎解决密室的第二天,多比再次出现时,卡卡直接带着其他小精灵一起把多比逮住了。 赫敏跑来找柏莎说了这件事,柏莎挑了挑眉:“逮住了?我去看看。” 她看到多比时,不由心下一软。 实在是多比的样子太过凄惨了。 不仅浑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满是伤口。 有些伤口是陈年旧疤,有些一看就是刚弄出来的。 和旁边的卡卡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柏莎小姐,卡卡把它抓住了!这个试图伤害哈利先生的坏精灵!” 卡卡看到柏莎,对她露出了恭敬的笑容。 事实上,柏莎可不是光吃点东西这么简单。 她不仅对家养小精灵们的态度和善尊重,还会帮小精灵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例如帮他们寻找一些可以种植的衣物原料的种子,帮助它们找一些麻瓜界的颜色,可以给衣服进行扎染。 还会时不时给它们带一些麻瓜界的东西,虽然没用但十分有趣。 这让卡卡它们怎么不喜欢呢? 即便家养小精灵们是心甘情愿为霍格沃茨所有的学生服务,但总归也会有喜好的。 “多比不是坏家伙!” 多比立刻叫了起来:“多比只是不想让哈利先生受到伤害!” “可是你让他从高空中摔了下来,让他的胳膊摔断了!” 卡卡立刻进行反驳:“你这根本不是为了哈利先生好!” “你不懂,哈利波特只有远离霍格沃茨,才能安全!” 多比大叫着:“这里有着非常恐怖的危险,针对着哈利波特!” “可是目前据我所知,哈利在霍格沃茨非常安全,最大的危险反而一直是你。你在暑假里搞砸了哈利姨妈家的生意,导致他被关禁闭饿肚子。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罗恩把他解救出来,哈利会被饿成什么样?明明对你来说,给哈利弄些吃的是非常简单的事,不是吗? 是你封闭了上学的通道,导致哈利和罗恩不得不用别的方法上学,甚至差点被开除!能来上学,是哈利最渴望的事情,你却违背他的意愿,强迫他做不喜欢的选择。可是不来霍格沃茨上学,比让哈利去死还难受! 还有从高空中摔下来这一次,如果不是哈利够幸运,只是摔断了胳膊。你知不知道,万一他不够幸运摔到了脖子当场毙命怎么办?!即便有再好的魔药也救不回来了!你口口声声为了哈利好,可每次都致哈利于死地!我不得不怀疑,你根本就是别人派来刺杀哈利的!” 柏莎冲着多比嘟嘟嘟的一阵输出,把多比吼的两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尤其是听到柏莎说,哈利差点摔断脖子毙命时,它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不,多比没有想这样……多比只是想救哈利波特!” 卡卡实在听不下去了,气的照多比头上给了一下。 “哈利先生还没有遇到你口中的危险,就要先被你弄死了!你个坏东西!” 多比委屈极了,它想说出那个惊天的阴谋,但是却又做不到。 它疯狂的拿头撞墙:“多比不能说,多比不能说!多比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愿!” 它这般模样,让哈利和赫敏几人都忍不住心软起来。 “好了,不要再这样了。” 赫敏皱眉看着多比,总觉得这家养小精灵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你不能说,但是我能问。” 柏莎慢条斯理的说:“事实上,能用的起家养小精灵的人家,一般都是纯血家族。而纯血家族就那么些个,除去不会针对哈利的,再除去那些已经家里没人的。让我想想还有谁……” 柏莎眯起眸子,让罗恩把二十八纯血家族的当代家主的名字依次念出来。 斯莱特林的首当其冲。 当罗恩念叨卢修斯马尔福时,多比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 “我就知道,是德拉科在搞鬼!” 哈利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当即怒极了。 “不,和德拉科关系不大。” 柏莎反驳道:“我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什么?!”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脸懵逼。 就连多比也惊讶极了,满满的不信。 柏莎挑了挑眉,对多比问:“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秘密和一个日记本有关,对吗?” 多比愣住了。 “如果这样,那你就可以放心了。” 柏莎冲它露出一个微笑:“事情已经解决了,哈利也不会陷入阴谋诡计之中了。事实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主人现在应该就在校长办公室里。正因为你主人不在家,所以你才偷跑来的,不是吗?” 多比不由颤抖了下身子,它惶恐的看着柏莎,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利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十分难受。 “走吧,咱们去校长办公室。” “这是针对哈利,以及韦斯莱一家的阴谋,你们有资格知道真相。” 柏莎觉得,邓布利多应该不会介意哈利知道这件事。 “什么?我们家?” 罗恩瞬间提起了小心脏。 几人跟着柏莎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昨天邓布利多就告诉过她口令。 几人走进去后,正看到卢修斯铁青着脸。 一副便秘的模样。 “好了,卢修斯。” 邓布利多笑不达眼底的看着他:“我必须要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再到处散发伏地魔的旧东西了。如果还有这样东西流落到无辜者的手中,我想,韦斯莱先生一定非常感兴趣它的来源。” 卢修斯握紧了拳头,脸皮紧绷着。 半晌,才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多比,走!” 多比立刻蜷缩了下身子,慌忙跟了上去,然后就被卢修斯狠狠踢了一脚。 柏莎看向邓布利多:“日记本应该没用了吧?”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将日记本递给了柏莎:“这只是一本普通的本子了。” 柏莎转手塞给了罗恩:“想救多比的话,就脱下身上的任何一件衣物塞进里面,还给卢修斯吧。” 第47章 拉文克劳的冠冕 之所以塞给罗恩而不是哈利,是因为哈利在这件事中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头。 反倒罗恩是韦斯莱的一员。 卢修斯最开始算计的是韦斯莱,刚刚邓布利多最后一句威胁也提到了韦斯莱。 再加上暑假时,卢修斯为了算计金妮还被韦斯莱一家暴揍了一顿。 所以卢修斯此时看到罗恩后,怒气值一定更高。 罗恩懵懵懂懂的在身上找了半天,最后脱下了一只袜子,夹在了日记本中,跑出去给了卢修斯。 卢修斯愤怒之下扔给了多比。 多比在发现里面的袜子后,兴奋极了。 它终于成了一名自由的家养小精灵了! 卢修斯气急了,当即就要给罗恩好看,却被多比拦了下来。 多比指着他,警告他以后不许伤害哈利和罗恩。 卢修斯只能狼狈的离开了。 校长办公室。 在邓布利多和柏莎的讲述下,哈利几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差点落入这么可怕的圈套中! 哈利想到自己是蛇腔佬,更加心惊。 他可以想到,假如自己无意间暴露了蛇腔佬的事情,然后蛇怪恰好出现攻击同学,自己会被误会成什么样! 甚至很可能,会像海格一样被污蔑成凶手! 一想到这儿,哈利就对柏莎充满了感激之情。 罗恩也感激的看向柏莎。 虽然他平常也经常逗金妮,但金妮到底是他唯一的小妹妹,他怎么可能不疼爱呢? 可想而知,如果金妮遇到了这种事,还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至少他可以肯定,金妮绝对没法一人对付蛇怪的! 之前柏莎一巴掌扇飞一个精灵,给罗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反正金妮绝对做不到。 哈利和罗恩对柏莎千恩万谢,同时心里也暗暗警惕起来。 原本他们以为,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危险的。 多比在恢复自由之身后,跟她们告了别,打算去外面找找工作。 它和一般的家养小精灵不一样,并不认为索取报酬是不对的。 多比走后,霍格沃茨又陷入了平静的日子。 柏莎度过了一个开心的圣诞节。 等到返校后,她打算把伏地魔第二个魂器——拉文克劳的冠冕找出来。 毕竟这个获得难度系数可以说是非常低了。 柏莎来到有求必应屋,在外面走了几趟。 心里默念着需要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不一会儿,有求必应屋就出现了。 她打开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空间。 这里大概有一个教堂那么大。 周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摞成了高墙。 一看就不是一个人可以造就。 这个屋子应该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并且由许许多多的学生一点一滴的摆放而成。 柏莎径直朝里面走去。 她打量着每一个柜子,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个男巫半身像。 终于,不知道耗费了多久,柏莎在一个破旧的柜子前停下了脚步。 她望着柜子上的石像,不由弯了弯唇角:“找到你了。” 柏莎将男巫半身石像从柜子上弄了下来。 摘下了他头上看起来有些褪色的王冠。 入手的瞬间,她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就如同那本笔记本一样,这个王冠也在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 明明古朴的不起眼,却让人有种想戴在头上的冲动。 柏莎这种定力极强的人都有这个感觉,更别说是不知情的普通人了。 她拿着冠冕走了出去,径直去到了校长办公室。 “口令。” 奇丑无比的巨大石头怪兽守在门口。 柏莎先是念了之前的口令,发现已经过期了。 于是依次念出了那些甜品的名字。 在念到蟑螂堆时,石头怪兽突然跳到了一旁,身后的墙壁裂开了两半,露出了里面的旋转楼梯。 柏莎走了进去。 没一会儿就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中。 邓布利多穿着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柏莎后,不由笑了下:“看来有个聪明的学生,很不容易隐藏自己。” 他确定自己没有告知柏莎最新的口令。 柏莎耸了耸肩。 “校长先生,你的喜好过于明显,办公室的口令实在太好猜了。” “或许我应该换个复杂点的?” 邓布利多说完,又摇了摇头:“还是这样吧,我这里不是禁地。” “所以,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的态度十分温和。 柏莎将怀里的冠冕拿了出来。 “我说过,我似乎体质比较特殊,好像找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邓布利多这才将目光移到冠冕上,不由一顿。 随后连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这是——拉文克劳的冠冕!” 邓布利多将冠冕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查看。 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柏莎,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这什么情况? 柏莎难道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吗? 竟然连失踪了许多世纪的拉文克劳的冠冕都能找到! 一时之间,邓布利多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预言中的人了。 尤其是在仔细观察了拉文克劳的冠冕后,他更加的吃惊。 这个冠冕竟然也是一个魂器!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邓布利多惊异的看着柏莎。 “就在有求必应屋里。” 柏莎的回答让邓布利多十分吃惊。 “有求必应屋?” 他感觉十分纳闷。 “可是,这么多年来,知道有求必应屋的小巫师并不十分稀少……” “或许他们都没有藏东西的习惯吧!” 柏莎笑呵呵的说:“我是在一个藏东西的屋子里找到的。” 邓布利多将拉文克劳的冠冕握紧,心里百感交集。 柏莎只是将东西给了邓布利多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她知道交给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会有法子毁掉这个魂器的。 没准还能只毁掉里面的魂魄,保留拉文克劳冠冕的功能呢? 这一切,就交给邓布利多自己抉择了。 做完这件事后,柏莎又盯上了洛哈特。 这个骗子,她可不想对方再浪费一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 她要让对方提前身败名裂! 然后再换一个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比如斯内普。 斯内普虽然毒舌,但是他真的教东西呀! 所以,为了斯内普能顺利上位,就让洛哈特完犊子吧! 第48章 丽塔斯基特 柏莎并不打算亲自揭穿洛哈特,因为洛哈特的名气很大,自己只是在霍格沃茨有点名气罢了。 贸然揭露洛哈特的行径,除了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那些成年巫师不会相信的。 所以,要想揭露洛哈特的真面目,还需要一个更有名气的人才合适。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嘛! 柏莎迅速锁定了一个名声——丽塔·斯基特。 这个向来喜欢胡编乱造博取眼球的无良记者。 偏偏因为她总是能够制造抓人眼球的新闻,所以每次胡编乱造的新闻都能引起热议。 魔法界的巫师有很多智商并不算特别高,而且人总是有恶劣的性子的。 比起对别人的赞美,他们更喜欢看到正人君子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也是丽塔斯基特总是能成功造谣的原因。 人性本就是热衷于八卦的。 而柏莎也十分确信,丽塔斯基特绝对不会放过洛哈特是个大骗子这条爆炸性新闻。 并且,丽塔斯基特一定能查出真相。 因为她是一个非法阿尼马格斯,并且是很适合窥视别人隐私的甲虫。 于是,柏莎当即写了信,将洛哈特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这件事写了出来,寄给了丽塔斯基特。 过了大概十天左右,这天早上,小巫师们都在吃早饭。 新一期的魔法报纸被送了过来。 其中订了《预言家日报》的小巫师在看到报纸的瞬间,立刻大叫了起来。 “天呐!洛哈特是惊世大骗子?!” 他这一嗓子,立刻将整个礼堂的小巫师都聚集在了一起。 “什么骗子?”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骗了什么?钱财吗?” 所有人都好奇起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往前挤,生怕自己看不到报道内容了。 报纸头版就是洛哈特的爆炸新闻。 “惊!洛哈特是英雄,还是窃取他人成果的大骗子?” 接着,丽塔斯基特用非常夸张的语气,将洛哈特干过的事情详细写了出来。 丽塔斯基特的文笔或许比不上洛哈特生动形象,但她特别擅长如何挑动人们的情绪。 整篇文章被她写的跌宕起伏,尤其是受害者的可怜之处,被她写的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直让人读了后,觉得洛哈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应该立刻被关到阿兹卡班才好! 柏莎向来不喜欢丽塔斯基特的夸张手法,但此时此刻,她只想说干得漂亮! 洛哈特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无论落得什么下场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如果怜悯加害人,那受害者又何其无辜? 小巫师们看到这报道后,个个义愤填膺。 “我就知道他是个骗子!” “我早就说过他道貌岸然,你们还不信!” “一个骗子,还敢来霍格沃茨教学,让他滚!” 大家纷纷叫嚷起来。 就在这时,洛哈特又端着他那自信而迷人的笑容走了进来。 按理来说,教授不必和学生一样在礼堂吃饭。 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办公室吃。 但洛哈特不一样。 他最享受万众瞩目的感受了,所以自从来到霍格沃茨后,他在礼堂吃饭一顿都没落下过。 他觉得如果在办公室独自用餐,那该多么凄凉呐! 此时,洛哈特一踏进礼堂,就察觉到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看了过来。 不由笑容加深了几许:“是想要我的……”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愤怒的小巫师拿起餐桌上的苹果照他头上狠狠砸去! “大骗子,滚出霍格沃茨!” 有一就有二。 既然有了带头的,自然会有一堆人模仿。 很快,砸香肠的砸香肠,砸面包的砸面包。 几个眨眼的功夫,洛哈特就被各种食物砸的狼狈至极。 而且这些食物都是有些分量的。 砸在他身上,他也疼呐! “够了,你们疯了?!” 洛哈特崩溃的大喊,握着魔杖就想给他们一些教训。 结果他刚举起来,高年级的小巫师就愤怒起来。 一个个的都抽出魔杖对他抢先下手。 要知道,洛哈特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只有遗忘咒了。 而那些高年级的小巫师,很多已经通过了owls十二门功课。 当然,并不是说这些小巫师们都拿到了全o的成绩,而是通过,也就是合格的意思。 但即便这样,也比洛哈特强多了。 按理来说,洛哈特作为拉文克劳出身的巫师,不该这么逊色的。 但他心术不正,毕业后只钻研遗忘咒,自然将学过的其他咒语忘的七七八八了。 这一下,洛哈特是彻彻底底的完犊子了。 各种咒语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变的乱七八糟。 哪里还有往日迷人优雅的模样?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正当这一切都乱糟糟的时候,麦格教授严肃的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的小巫师都正经起来,纷纷收敛了动作。 麦格教授看到洛哈特的模样时,一时没认出来。 “你是?” 洛哈特崩溃了:“麦格教授,是我!他们太过无法无天了,我要扣分,扣分!” 麦格教授这才听出他的声音,仔细辨认了好半晌才惊讶出声:“洛哈特?” 她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洛哈特指着礼堂里的小巫师们大声吼:“是他们!他们太无法无天了!我要让他们统统关禁闭,扣分!” “呸!大骗子根本没有资格当我们的教授,更没有资格惩罚我们!” 有个男生大叫着,其他人立刻纷纷附和。 这时,有人递给了麦格教授“预言家日报。” 麦格教授迅速扫过这篇文章,眉头立刻皱成一团。 她挥了挥报纸,看向洛哈特:“这是真的?” 洛哈特看到内容后,脸色大变,就连话都有些颤抖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怎么会被人这般详细的扒出来,立刻慌乱无比。 “不,没有!” 他脸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都是假的!造谣!” 正当他还想再狡辩时,从外面进来了几个傲罗。 他们看到洛哈特后,立刻围了上来。 “有人举报你窃取他人成果,以不正当手段获取了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请跟我们走一趟,洛哈特。” 第49章 没有挫折的人生真无趣 洛哈特双腿都在发软:“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带我走!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为首的傲罗面无表情:“很抱歉,我们已经取得了邓布利多校长的同意。” 说着,便将洛哈特强行带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小巫师们瞬间欢呼起来,差点把屋顶都给掀翻了。 但过了没多久,他们又哀嚎起来。 因为等他们吃完早饭去上课时,才发现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竟然换成了最令他们恐惧的斯内普教授! 这简直是地狱里噩耗了! 甚至有些小巫师已经开始暗暗吐槽,还不如留下洛哈特呢! 虽然斯内普教学业务非常突出,可他毒舌的能耐和教学水平成正比。 正常学生都有点hold不住。 不过柏莎不是正常学生,所以学得如鱼得水。 她很满意斯内普的教学内容。 不枉费她把洛哈特搞下去。 洛哈特被傲罗带走后不久,就被定了罪名。 将他犯过的事情一一公布出来,剥夺了他所有的的荣誉,以诈骗、盗窃等罪名关押了起来。 而那些被他夺取过记忆的人,也都恢复了记忆。 洛哈特下半辈子,是彻彻底底的完犊子了。 在斯内普教导的这一学期中,柏莎黑魔法防御课的水平逐步上升。 果然,靠谱的教授就是好用! 虽然据说这个位置是被伏地魔诅咒过。 但斯内普只是教导一个学期,又不是一个学年! 所以倒也没什么事。 不知不觉,一个学期过去了。 在这一学期里。柏莎带领着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再次登上了第一的王座。 不管哈利和伍德如何努力,如何制定战术,都没有用。 柏莎靠着绝对的实力碾压了所有人。 所以说,魁地奇就是一项不是非常公平的运动。 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找球手。 找球手拉胯,即便其他人再牛也没用。 找球手牛逼,就能决定一场比赛的生死。 柏莎的胜利,已经让所有人都麻木了。 没办法,习惯了。 就连伍德也绝望了,对哈利叹了口气:“以后还是努努力争第二吧!” 哈利也愧疚的低头:“是我不够好……” “不,是柏莎太强了。” 伍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总会出现这么一种人,优秀到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无法比拟。” 他们这一代,最优秀的就是塞德里克。 但是塞德里克好歹让人有追上的欲望。 柏莎……柏莎实在太牛了。 伍德怜悯的看了眼哈利,觉得还是他更可怜点。 魁地奇比赛结束后,柏莎又拿到了期末考成绩单。 依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学期末的年终宴会上,惊人的历史再次上演。 依旧是拉文克劳获得学院杯,依旧是邓布利多宣布柏莎这一学年的贡献。 听到柏莎获得了学校特殊贡献奖,众人惊呆了。 又听说柏莎将拉文克劳的冠冕找了回来,小巫师们更加震惊了。 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们全部欢呼起来。 这可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呐! 消失了多个世纪的冠冕,多少人都没有找到,竟然被柏莎找到了! 还有谁?! 弗利维教授觉得自己今天又是一学年里最风光的日子。 他站在椅子上,对一旁的教授们大声炫耀:“这就是我们学院的柏莎,我们拉文克劳的荣光!” 说完,他还看向斯内普:“你们学院的荣光是谁?” 斯内普瞬间拉下了嘴角。 因为他根本回答不出来! 格兰芬多有哈利和赫敏。 赫奇帕奇有塞德里克。 拉文克劳有柏莎。 斯莱特林呢? 斯内普冷冷的扫视了一圈自家学院,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荣光! 德拉科其实还不错,但他各方面都比较均衡。 门门都有八十分,但门门都被别人碾压!根本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斯内普对自家学生嫌弃极了! 没一个比得上他当年的! 认识到这点后,斯内普扎心极了。 他把头一扭,根本不想看弗利维那副讨厌的嘴脸! 拉文克劳学院度过了快乐的年终宴会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就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今年的暑假,和说好的暑假没什么分别。 柏莎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不过她年龄一点点的长大,也开始跟着父母,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参加各种宴会。 上流社会就是这样,要以此维持一些交情。 柏莎也挺擅长这些的。 除此之外,就是去塞德里克或帕德玛家里练习魔法。 至于暑假作业? 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放假没几天就完成了。 除此之外,柏莎还从电视上看到了一个新闻。 说是有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在外面流窜。 柏莎看着电视上展示的照片,琢磨了下。 这应该就是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了。 不得不说,这是个狠人。 能够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狠人。 她倒是有点想见一见了。 不过来日方长,迟早会见到的。 柏莎支起下巴,琢磨着下学期她该做点什么事。 首先,呼神守卫可以学起来了。 说干就干,柏莎第二天就跑去找塞德里克学习守护神咒了。 “守护神咒?” 塞德里克纳闷的看她:“你突然学这个做什么?” 柏莎理直气壮:“技多不压身!” “好吧。” 塞德里克对柏莎学习的劲头表示佩服。 “想想你开心的事。” 塞德里克说完,柏莎有些苦恼。 “怎么,难道你没有特别开心的事吗?” 塞德里克觉得非常奇怪。 不应该呀? 谁知道,柏莎却对他苦恼的问:“可是我觉得我每一天都很快乐呀,没什么烦恼。最快乐的事情又要多快乐呢?” 她边说,边掰着手指:“我从出生开始,爸爸妈妈就对我有求必应。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会满足我。上了学后,我门门功课都是第一,老师同学都很喜欢我。上了霍格沃茨后,又回回都是年级第一。说实话,我觉得这一切都挺开心的。” 就是因为平常过的太开心,提高了柏莎的幸福阈值,所以想让她找出最开心的事情,反而不容易了。 塞德里克沉默了半晌:“你……你就没有受过挫折?” 柏莎理直气壮的回答:“没有!” 第50章 守护神龙 什么是挫折?她可没遇到过。 别说是在这个任务世界了,哪怕是在现代,她唯一遇到的挫折就是工作太努力猝死,结果还被系统救了。 虽然要去做任务,但任务里总体来说也比较顺当。 所以柏莎纵观自己的过往,还真没能找到多少糟心事,开心的事倒是一大堆。 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美貌,智慧,财富,天赋应有尽有。 甚至家庭和睦,父母恩爱。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对她也极尽宠爱。 讨厌的伏地魔也被他打跑了一次,弄坏了两次魂器。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塞德里克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态度扎了心,然而等他想了下,发现柏莎说的都是实话后,更加扎心了。 他哭笑不得的揉了下柏莎的头发:“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别人听到容易嫉妒的。” “我知道,我也只在你面前这么说呀!” 柏莎冲他眨了眨眼,格外灵动俏皮。 塞德里克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国外的女孩子不像种花家的女孩子那么显小。 柏莎虽然年龄不大,但因为常年运动,个子一点都不低。 看起来一点都不幼态。 而塞德里克呢,如今也十六岁了,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碰到柏莎这种耀眼的存在,可谓是降维打击了。 反正塞德里克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柏莎身上,不给别人任何机会。 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等着柏莎慢慢长大。 现在不行,现在还太小了。 他想和柏莎长久的走下去,而不是短暂的谈一场。 他想要的,是和柏莎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现在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 塞德里克看着柏莎的眼神暖的仿佛能揉出水来。 “那就把大脑用快乐的事情堆满,然后念呼神守卫。” 柏莎听了他的话,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快乐的事。 她回想起第一世,成为太后,看着皇儿一步步的将天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推动科技发展。 想起了第二世,手刃渣龙后,女儿在儿子的支持下,南征北战,将缅甸、朝鲜、日本都给灭了,打残了沙俄。 想起了第三世和赵策英情投意合,相爱相知相守一辈子。最后夫妻二人携手将大宋进行了改革,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想起了第四世虽然刘盈有些软弱,但胜在听话,愿意和她共同执政,事事听从。 想起了第五世的高玮,恨不得把天下都拱手相让,甚至她一句话,高玮都愿意为她去死。 想起第六世虽然朱瞻基是个典型的帝王,但好在命不长,没多久就撒手西归,留给她一个不错的基础,让她在大明大施拳脚。 想起第七世,也就是前世时的宝莲灯,她逍遥自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最后成了三界共主,唯一的女帝。 这些种种过往和成就,都在柏莎脑海中不停的翻滚。 到了最后,全部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调动着她浑身的魔力。 快乐的记忆冲刷着大脑,一遍又一遍。 到了最后,让柏莎心里产生了一股呼之欲出的冲动。 她睁开眼,按照塞德里克教导的那样挥舞着魔杖。 “呼神守卫!” 魔杖的尖端散发出点点白光,这白光柔和而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有种让人不敢冒犯的圣洁。 白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渐渐的,白光逐渐出现了一些雏形。 塞德里克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柏莎。 柏莎盯着那白光,心里有些纳闷。 这模样……怎么有点眼熟呢? 等到白光幻化出龙角时,柏莎不由一怔。 这是她上辈子的角! 但也许是龙过于庞大。柏莎又是第一次施咒。 所以只是幻化到了一半就消散了,没有成功。 塞德里克震惊极了:“柏莎,刚刚那一幕真该让教授们来看看的!他们一定会为你加分的!你竟然第一次施咒就成功了一半,要知道,我当初可只是让魔杖尖端散发一点白光呢!” 他顿了顿,又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但是……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我好像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 柏莎当然知道,那就是自己上辈子的模样,只不过粉龙变白龙而已。 不过她现在没完全幻化成功,自然要装作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或许等彻底成功了就知道了。” 柏莎又试了几次。 终于,在试了一下午后,柏莎完完整整的施咒成功了! 塞德里克惊愕的盯着眼前这庞大的守护神,连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这、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大?!”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这般模样的神奇动物。 而且让人望之生畏,不敢有半分不敬。 “这是东方的龙。” 柏莎伸手摸了下自家的守护神,入手虽然没什么温度,但有种温暖的感觉。 最神奇的是,这守护神好似有意识一样。 对着柏莎蹭了蹭,态度十分亲昵。 看的塞德里克啧啧称奇,围着守护神转了好几圈。 “你的守护神怎么会是东方的龙呢?” 塞德里克琢磨着:“难道因为你喜欢吃东方的饭菜?” 柏莎耸了耸肩:“或许吧。” 塞德里克得了一个勉强的答案,也不再继续纠结。 反而将自己的守护神放了出来。 这一放出来,就能看出区别了。 柏莎的守护神无论从哪看,都更加灵动些。 塞德里克的守护神是个独角兽,象征着正直,公平,善良和勇敢。 它可以在塞德里克的指挥下跑动,但终归没有更多的意识了。 塞德里克没有在意,反而笑了起来:“看来,优秀的人哪怕是守护神也是极其优秀的。” 柏莎却有一点猜测。 她的守护神,大概是沾染了自己的灵魂气息。 毕竟她回想到最后,是上一世的记忆。 不可否认的是,上一世她活了几千年,傲游于天地间,逍遥自在。 的的确确是非常快乐的时光。 守护神变成上一世的龙身,也十分正常了。 那它有点特殊,也不足为奇。 东方的龙嘛! 第51章 摄魂怪 暑假的时光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值得一提的是,柏莎在对角巷购买新书时,顺便买下了那把新出的飞天扫帚——火弩箭。 这次买东西,是她和塞德里克一起去的。 塞德里克看到柏莎眼睛都不眨的买下火弩箭,不由眼皮跳了跳。 对柏莎的家境也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然后他就在暗自琢磨,他今年已经是五年级了,再过两年就能毕业了。 到时候他该做什么样的工作,才能赚到大笔的金加隆,好维持柏莎的生活消费呢? 塞德里克觉得自己要好好努力,对未来进行规划了。 他总不能到时候把人娇生惯养长大的公主娶回家,结果连对方最基本的消费水平都无法维持吧? 那还叫什么男人? 他可舍不得柏莎吃苦。 塞德里克胡思乱想着,浑然没想过自己和柏莎连八字都没一撇呢! 柏莎和塞德里克并没有约定什么时候去国王十字站台,但是塞德里克早就摸清了她的规律。 等柏莎走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一眼就看到塞德里克正对她招手,俊朗的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单单论颜值的话,塞德里克当真是霍格沃茨的no.1。 所以和柏莎走在一起时,两人总会受到旁人的注视。 毕竟两人的颜值实在太登对了! 他俩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虽然塞德里克今年被当选了级长,级长有专门的位置。 但他还是选择了和柏莎一起坐。 他俩交流着最近的事情。 虽然隔三差五都会见面,但塞德里克每次看到柏莎,都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恨不得事无巨细的将自己身边发生的所有事都和柏莎讲一遍。 柏莎当然不反感这样。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给雪团梳毛。 过了好一会儿,火车才开动。 火车开到下午时,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天色开始阴沉起来。 柏莎望着外面的天气,心里却想到了摄魂怪。 说实话,对这一学期的剧情,柏莎觉得匪夷所思。 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摄魂怪是什么? 是看守阿兹卡班的守卫,他们生活在世界上最阴冷黑暗的角落,吸食人的希望、快乐和所有积极的情绪。 还能吸走人的灵魂,把他们变成“行尸走肉”的状态。 这么危险的生物,邓布利多是脑子里进了汪洋大海吗?才会同意让摄魂怪登上列车,进入霍格沃茨看守? 哪怕事先有规定,可摄魂怪是讲良心的东西吗? 谁又能信誓旦旦的保证,摄魂怪绝对不会出一点问题? 她不相信以邓布利多的脑子会想不到这点。 可他还是同意了,为什么? 柏莎想不通。 最重要的是,邓布利多同意也就算了,为什么霍格沃茨所有的教授都没有异议? 霍格沃茨的教授没有异议也就算了,为什么就连小巫师的家长们,也都默认了,没有一个提出抗议的? 任谁都知道,摄魂怪只有守护神咒才能对付。 可低年级的小巫师,基本上都没有学会这个咒语。 甚至连一些高年级的小巫师都没有学会。 这些小巫师有很多都是混血,纯血,家长都是巫师。 应该最清楚摄魂怪的危险才是。 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对此提出反对意见的! 这合理吗? 不说别的,至少德拉科不会守护神咒吧? 卢修斯真的不害怕德拉科被误伤吗? 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柏莎想不通,只能将这一切归为剧情的力量。 全都集体降智了! 那么,她该怎么唤回这些人的脑子呢? 正在柏莎思索时,突然听到车厢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小巫师们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 塞德里克立刻抽出魔杖,将柏莎扯在了身后。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塞德里克拉开了车厢门,看到小巫师们惶恐的表情。 有的还在往这边跌跌撞撞的跑来。 “发生了什么事?!” 塞德里克立刻将小巫师扶了起来,让对方进车厢里。 柏莎则抽起魔杖,站在了塞德里克身边。 “柏莎,这里不太安全,你先进去。” 塞德里克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柏莎却摇了摇头:“我不怕,即便有什么我也要与你并肩作战。” 塞德里克心下一暖,想起柏莎的性格。 她并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喜欢躲在人身后。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强迫对方躲起来呢? “好。” 塞德里克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叮嘱:“我会待在你身边的。” “好。” 两人往前走了走,看到了个身披斗篷,身高有天花板那么高的怪物。 它的脸隐藏在头巾下面,让人看不到。 但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死气。 斗篷怪物身子颤抖,似乎在吸收着什么。 所有小巫师都察觉到了一股寒气,仿佛能够将肌肤冻结一样。 “摄魂怪?!” 塞德里克一惊,下意识的挥舞魔杖:“呼神守卫!” 守护神出现后,这个怪物立刻退走了,丝滑堪比德芙。 柏莎眯起眸子盯着摄魂怪。 她没有出手,因为清楚这点塞德里克能对付的了。 她看到摄魂怪时,想到的是该如何把这种怪物彻底消灭? 这种怪物连魂魄都不是,它们以吸食人的情绪为生。 非鬼非魂,到底该如何消灭呢? 柏莎暂时没有想到法子,只能先把这件事放下。 塞德里克驱逐完摄魂怪,立刻问柏莎:“你怎么样?” 柏莎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看向那些害怕的小巫师们,示意他们去吃桌上的零食。 吃点甜的有利于缓和心情。 小巫师们渐渐被安抚下来。 塞德里克不放心的捏紧了魔杖:“列车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 柏莎坚持要跟着塞德里克。 两人往前走,正好碰到珀西在四处维持秩序。 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列车上竟然被放入了摄魂怪! 塞德里克不满的皱眉:“怎么会这样?” “说是魔法部的命令。” 珀西压低了嗓音:“你知道的,那个人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 第52章 时间转换器 塞德里克心里一紧。 他爸爸也是在魔法部工作的,对于小天狼星逃出来的事情也知晓有多严重。 这可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当初为了伏地魔背叛波特夫妇,还炸毁了一条街,害死了多条人命! 并且在阿兹卡班一直潜伏了十几年,还从里面逃出来了! 这是多么凶残的人呐! 塞德里克想到哈利,他和所有人一样,认定小天狼星逃出来,一定是为了杀害哈利,好对伏地魔效忠。 一旁的柏莎听到珀西的话后,联想到了罗恩的小老鼠斑斑,也就是小矮星彼得。 柏莎一直没有对罗恩的斑斑动手,因为如果悄无声息就把对方解决了,而不是把事情闹大,那么魔法部部长福吉很可能会为了声誉着想,而将这件事的真相直接压下去。 毕竟福吉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 一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家伙。 表面上看似对邓布利多恭恭敬敬马首是瞻,实则背地里一直试图掀翻邓布利多。 明明邓布利多并不想要和他争权夺势,只是想防止伏地魔再次出现。 但福吉却总是一副被害妄想症,觉得邓布利多会把他换下去。 其实以福吉的性子,即便知道邓布利多不会对他怎样,他也会伺机寻找机会掀翻邓布利多的。 因为邓布利多的存在,就像一座大山无法超越。 而福吉却渴望权势,希望将魔法部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将整个魔法界都听命于魔法部,听命于他。 这样一来,邓布利多可不就碍眼了? 而他也不会愿意做损伤魔法部声望的事。 所以,柏莎并没有提前揭露斑斑是小矮星彼得这件事。 等事情再闹大一点出手也不迟。 尽管塞德里克和珀西对摄魂怪出现在列车上非常不满,但到底没法改变这一现状。 好在摄魂怪接下来没有惹出什么乱子,随着列车前进,终于到达了霍格沃茨。 塞德里克身为级长必须履行自己的责任,只能和柏莎分开了。 他一走,帕德玛立刻蹦蹦跳跳的过来了。 一把挽住柏莎的胳膊:“塞德里克把你看的也太紧了!” 帕德玛冲她眨了眨眼:“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柏莎挑了挑眉:“当然没有,我还小呢!” 帕德玛毫不在意的摆了下手:“校园情侣多浪漫呀!” 她边说,边问柏莎选了几门课。 “十二门。”柏莎说:“我打算挑战一下自己。” 虽然知道这样做会非常忙,但柏莎向来要做就做最好。 而且她本来就是麻瓜,对于麻瓜研究会轻松许多。 虽然巫师眼里的麻瓜和麻瓜眼里的麻瓜有些差异,但是没关系。 她自有法子。 而占卜学就更简单了。 特里劳妮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但是不多。 她要么不发动占卜技能,要么就来一发大的。 而对方占卜技能似乎是有十年的冷却时间。 所以她平时预言的大多都是自己在胡说。 只要在考试中,对她说出看到了什么悲剧,什么死亡,什么不祥之类的话,就十拿九稳了。 因为特里劳妮就是喜欢这样。 魔法史其实就是背书,这点不用担心。 柏莎在前面两年可不是白混的,早就通过各种书籍将全部魔法史背下来了,只需要再时不时的巩固复习即可。 还有魔咒课,柏莎对自己的魔咒水平非常自信。 她经历过汤姆里德尔的教导,又一直请教塞德里克和其父母。 平时有不懂的就问弗利维教授。 魔咒水平早就达到一定的高度了。 还有草药课,也不知道是不是种花家骨子里对种田有天赋还是怎么回事。 柏莎的草药课水平一直非常高。 而且经过她手的草药,总是比别的小巫师弄出来的草药效果状态更好些。 柏莎也说不好是为什么,最后只能定义为种花家的天赋了。 所以,零零散散算下来,其实她的压力没有非常大。 帕德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柏莎,你认真的?这可是整整十二门呐!” “那是当然。” 柏莎对她发出邀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帕德玛立刻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要。柏莎你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 她又纳闷的问:“可是这些课是有冲突的,你怎么忙的过来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 柏莎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再解释。 麦格教授应该会给她申请个时间转换器。 毕竟像柏莎以及赫敏这种选择十二门功课的小巫师并不算罕见。 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如果没有时间转换器的话,小巫师们根本忙不过来。 至于为什么是麦格教授而不是弗利维教授,因为麦格教授不仅仅是格兰芬多的院长,更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呀! 果然,到了霍格沃茨后,麦格教授先是喊了哈利和赫敏,又把柏莎叫住了。 庞弗雷夫人和麦格教授检查了哈利的身体后,便让哈利出去了。 然后麦格教授对着赫敏和柏莎笑了下:“你们两个是本学年唯二选择了十二门功课的人,对此,你们应该很清楚,有些课程上课时间是有冲突的。” 两人点了点头,赫敏对于柏莎跟自己一样的选择并没有诧异。 毕竟她们两个在暑假的时候也会通话。 “为此,我特意向魔法部申请了两个时间转换器。” 麦格教授说到这儿,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件事,时间转换器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如果使用不当的话,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和灾难!以往顶多有一个小巫师会选择十二门功课,但今年却有你们两个,为此,我向魔法部作出了诸多保证。你们也一定要遵守使用规则,知道吗?” 麦格教授边说,边递过来两份卷轴。 “这里是有关时间转换器的使用方法,以及禁止的法律和触犯后的惩罚。你们两个一定要背熟,绝对不能触犯!” 麦格教授再三叮嘱二人,一定要把条例背熟了。 对此,柏莎和赫敏两个也没有异议。 毕竟对她们来说,背熟这种东西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至少比起魔法史来说,这些就是小儿科。 第53章 换教学工具 对于赫敏,麦格教授倒是挺放心的。 事实上,这两年因为柏莎一力单挑伏地魔,作出了不少壮举。 导致赫敏和哈利罗恩三人组过的非常安稳舒适,还没来得及搞事情,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和柏莎相比,赫敏显得格外的安分守己。 麦格教授看了看柏莎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到底只是说了一句:“柏莎,你……算了,你自有分寸。” 她想起邓布利多对她说过的推测,说柏莎很可能有点奇奇怪怪的命运,容易和伏地魔碰上。 偏偏每次都是伏地魔吃亏。 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麦格教授琢磨着柏莎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就不要对其过分约束了。 柏莎摸了摸鼻子,什么也没说。 赫敏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想那么多。 三个人回到礼堂时,分院仪式已经结束了。 邓布利多宣布了两位新教授。 一位是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卢平,一位是担任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海格。 柏莎看着海格那激动到热泪盈眶的模样,不由支起了下巴。 或许,她今晚要去找海格聊聊了。 毕竟从明天开始,霍格沃茨就要正式上课了。 如果不提前让海格改变主意的话,明天下午,海格上课就会出现乱子。 马尔福会在课上激怒鹰头马身有翼兽,然后被攻击受伤。 虽然这的确是马尔福故意挑衅的错,但身为教师,海格本来就应该将这种可能会发生的错误扼杀在摇篮里。 麦格教授、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就不会犯这种错误。 鹰头马身有翼兽本来就是有攻击性的神奇动物,稍有不慎就会被激怒。 本来也不适合在一开始就让小巫师们认识。 但是柏莎觉得最可怜的就是鹰头马身有翼兽了。 人家有什么错呢? 被海格选择作为教学工具又不是它自愿的。 被马尔福激怒出于本能反抗,也不是故意的。 却要无端承受着后果。 想想都可怜。 当晚,柏莎回到宿舍后不久,就使用幻身咒去了海格的小木屋。 “是谁?” 海格奇怪的打开门,看到外面空空如也有些纳闷。 “是我,海格。” 柏莎展露出身形。 海格看到她非常高兴:“柏莎,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听邓布利多校长说了,是你找到了那条蛇怪,打败了蛇怪,还了我的清白!” 他激动的擦了擦眼角:“如果不是你,我一辈子都没法再光明正大的使用魔杖,更没法担任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教授……我真的很喜欢神奇动物……” 海格感性的哽咽起来,并且热情的问柏莎要不要来点岩皮饼。 对于海格来说,给客人招待自己喜欢的岩皮饼,是他待客最高的规格了。 柏莎立刻婉拒,开玩笑,那种东西咬一口牙都能崩掉,她做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海格,其实我来是有件事要问你的。” 海格连忙热情的说:“什么事?” “你明天就该上课了,打算上第一节给学生上什么课呢?教他们认识什么样的神奇动物?” 海格立刻热情的介绍起来:“是鹰头马身有翼兽!《妖怪们的妖怪书》里有介绍的。你想要提前看看它们吗?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柏莎欣然同意。 跟着海格走到了禁林不远处,海格将一头长相奇特的神奇动物牵了过来。 的确是鹰头、马身。 准确的说,是鹰头前半身,马身后半身。 因为它的前腿是爪子,有半英尺长,看起来锋利无比,仿佛抓一下就能把人置于死地。 海格给她介绍了该如何接近鹰头马身有翼兽。 柏莎听完,按照步骤做了下来,鹰头马身有翼兽显得格外的温顺。 海格满是欣慰的看着这一幕,很是高兴。 柏莎却问他:“海格,你真的觉得这个决定很好吗?” 海格一愣:“怎……怎么了?” 柏莎指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爪子:“我不信拥有这么锋利的爪子,它的战斗力会多么薄弱。” 海格听到这儿,连忙为其辩解:“不,它非常可爱,性格也很好的,只要按照我的步骤做,它不会攻击人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不按照你的说法做呢?” 柏莎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说实话,海格。我不信你口中的乖巧、好脾气这种话。当初诺伯脾气那么暴躁,你还觉得它只是个宝宝闹脾气呢!” 海格被说的蜷缩了一下,想起了往事。 但他还是固执的认为鹰头马身有翼兽是很好的神奇动物。 “海格!” 柏莎提高了音量,盯着海格:“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皮糙肉厚,身体强健非常人可比。同样的神奇动物咬你一口,你也不会觉得疼,只会觉得跟挠痒痒一样。可我们呢?没准那一口,就能要了我们的命!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海格,无论多么危险的神奇动物,你都喜欢。可是对我们来说,有些的的确确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就如同这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对于我们三年级的小巫师来说,已经具有威胁性了。” “还有,你是知道的。那些斯莱特林的学生向来不太喜欢除了斯莱特林以外的人。你能保证他们会老老实实的按照你的指挥去做吗?你跟他们打过交道的,应该非常清楚,这不可能!” 柏莎对他语重心长道:“如果斯莱特林的学生捣乱,结果激怒了鹰头马身有翼兽。你觉得会出现什么后果?” 海格顺着她的话往下思考:“什么后果?” 柏莎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会将这件事闹大,让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教授位置拉下来,然后处死鹰头马身有翼兽。如此,你真的能承担的起这种后果吗?” 海格瞬间呆若木鸡。 “不,我不能……” 他顺着这话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由慌乱起来。 “那我还怎么办?明天就要上课了!” “你要挑一些漂亮的,脾气温顺的神奇动物,” 柏莎提醒着,海格立刻接纳了。 没一会儿,海格就锁定了新的教材——独角兽 第54章 改变麻瓜研究 办成这件事后的柏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第二天,柏莎去上特里劳妮的占卜学。 正如原着里一样,她预告的没一件好事。 这个不详,那个死亡,又或者害怕的事会发生等等。 总之,把一众小巫师们吓得不轻。 就连哈利和罗恩都心里染上了一层雾霾。 赫敏十分耿直,觉得特里劳妮就是在胡扯,连带着态度也没那么恭敬了。 直接说出了不同的意见。 这导致特里劳妮对她很是不喜。 而爆破鬼才西莫则觉得,是赫敏没有占卜的天赋。 赫敏气的根本不想搭理他。 轮到柏莎时,柏莎看着杯底的茶叶渣,其实她是看不出来的。 毕竟她前世是用的推算,根本没接触过西方的占卜。 而且即便是前世,她对推算也不是极其擅长,更多的是靠着实力,按照气运硬生生的掐算出来罢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有书可以参考。 虽然特里劳妮说用途不大。 但柏莎还是按照茶叶渣的形状,在书里找到了一个相似的。 然后又将书里的意思用玄之又玄的话说了出来。 “我看到了一团黑雾……笼罩着,还有不祥的死气……危险在向我们逼近……” 特里劳妮听到这话,立刻兴奋起来。 “对,我觉得你很有天赋。” 这话实在太对她的胃口了。 特里劳妮觉得柏莎说的预言简直说到了她心坎里。 她拿着柏莎的茶杯转动,对她的解读非常满意。 哈利和罗恩吃惊的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说实话,如果说这话的是西莫,他俩也不会这么紧张。 但这是柏莎啊! 这两年下来,许多小巫师对柏莎有了深厚的滤镜,包括哈利和罗恩。 至于赫敏——她不是不信柏莎,只是她觉得特里劳妮都是在胡扯,认为书上的解读也未必对。 她觉得柏莎是受到了欺骗。 直到下课,赫敏也没改变自己的观点。 她认定特里劳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并且决定要放弃这门课了。 “柏莎,我觉得你应该谨慎思考下,我觉得占卜学实在不靠谱。” 不然怎么说,赫敏具有小麦格的潜质呢? 就连对占卜的看法都那么的一致。 柏莎挑了挑眉,她没有说自己是胡编乱造的,反而对赫敏提起了特里劳妮。 “你知道,邓布利多校长为什么要把特里劳妮教授收入霍格沃茨吗?” 赫敏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不知道。” “当年正是她,预言了有个七月出生的孩子的会成为伏地魔的劲敌。两人中间必定有一个会死在另一个手上。而事实证明,伏地魔就是在哈利身上吃了大亏。” 赫敏不敢置信:“真的?” 就特里劳妮那个神神叨叨的样子,竟然真的会预言? “真的。” 柏莎肯定的点头:“事实上,她是先知卡珊德拉的后裔。她平时或许有些不着调,但也的的确确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偶尔会作出一些重大的预言。并不算是骗子。” 柏莎顿了顿,又笑了下:“我觉得,邓布利多校长即便一时看走眼,但绝对不会看走眼十几年。” 赫敏对邓布利多极其信任,点了点头,略有些丧气:“看来我的确没什么天赋,这门课我放弃了。” 柏莎什么也没说。 赫敏和她的性格不一样,她生性严谨,不喜欢糊弄了事。 像她这样胡编乱造糊弄特里劳妮的事情,赫敏是绝对不会做的。 因着两人都勾选了十二门课,所以她俩的课表在选修课上是一样的。 总之,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 一节接一节的上课。 等到上海格的课时,海格对着她扬起大大的笑脸。 “多亏了你啊,柏莎!” 他拍了拍柏莎的肩膀,兴高采烈的诉说着自己的教学经历。 “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喜欢我的课!” 海格第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激动的擦了擦眼角。 “他们说,很喜欢我的课,希望我能多上些这样的。” “这就是颜值即正义呀!” 柏莎语重心长的说:“你多找些类似的神奇动物,他们一定会越来越喜欢你的,海格教授。” 听到海格教授这四个字,海格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是,你说的是。” 海格擦了擦手:“我就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 两人正说着,一个独角兽突然蹭了过来。 主动的将头往柏莎身上蹭。 显得格外的亲昵。 “噫?” 柏莎定睛一看,觉得这独角兽格外的眼熟。 “啊,是塔拉!” 海格看到塔拉,才想起来:“这个是当初你救下的那个独角兽!” 柏莎闻言,立刻抱住塔拉的脖子:“你好呀,好久不见了。” 塔拉冲着她叫了几声,颇为幽怨。 似乎在埋怨她不找自己一样。 柏莎立刻摸着她的头和脖子,进行安抚:“好啦,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多多看你,好不好?” 塔拉这才满意的扬了扬脑袋。 旁边的小巫师羡慕的看着这一幕:“就连独角兽都喜欢漂亮的……” 塔拉不仅和柏莎亲昵,左右围着她打转。 还非要柏莎坐在自己身上,驮着她走了几圈。 引来了更多小巫师的羡慕。 这是一节成功的课。 海格彻底赢得了小巫师们的欢心,一跃成为了最受欢迎的存在。 没办法,谁能拒绝独角兽呢? 柏莎也在按部就班的上课。 上到麻瓜研究课时,柏莎在听了凯瑞迪·布巴吉教授的课后,立刻将早早就收集好的和麻瓜相关的资料交给了对方。 “教授,我想,您需要这个。” 凯瑞迪教授是个非常和蔼可亲又善良且尊重他人的巫师。 哪怕柏莎只是个小巫师,她也将双方的位置摆放的十分平等。 “这是什么?” 她疑惑的接过这叠厚厚的资料,里面有文字也有图片,还夹杂着一些书籍。 若不是她臂力好,怕是都接不稳。 “是有关麻瓜世界的资料。” 柏莎认认真真的解释道:“我觉得,霍格沃茨的课本有关麻瓜的研究有些落后了。教授,这不利于巫师们正确的认知。” 第55章 吃了你! 凯瑞迪教授一愣,大致翻看了一下东西。 果然,和她课上教的有所出入。 甚至有些东西的意思是截然相反的。 “这……” 凯瑞迪教授还未说出什么,柏莎就说:“教授,你放心,这些资料绝对真实可靠。毕竟我就是麻瓜出身呀!” 凯瑞迪教授听到这,将资料收了起来。 她一生都在宣传消除种族歧视,希望巫师能够正确看待麻瓜。 如果连她讲解的内容都是错的,那她的宣传还有几个人信呢? 她宣传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就这样,柏莎利用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强有力的证据,终于说服了凯瑞迪教授,修改一些教学内容。 而这,对柏莎来说就更方便了。 她对这些内容了如指掌,哪里还用研究? 解决了这点后,就到了卢平教授的课。 卢平教授带来的是博格特。 博格特没有特定的形状,它会幻化出你最恐惧的形象出现在你面前。 想要对付博格特很简单,只需要将其想象成最可笑的形象,然后念动咒语“滑稽滑稽”即可。 小巫师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站在旧衣柜前,看自己恐惧的是什么,然后再将其变成自己觉得可笑的模样。 直到柏莎。 小巫师们都好奇的看着她,想知道她害怕什么。 柏莎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害怕什么。 旧衣柜被打开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阴森森的身影。 浑身穿着血红的嫁衣,头顶红盖头,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 裸露在外面的手腕,格外的惨白,甚至里面带着灰青色的死气。 手指甲又长又锋利,上面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整个阴森诡异到了极点。 当嫁衣女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小巫师都忍不住后脖一凉,身子发紧,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是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恐怖。 哪怕这些不太了解种花家文化的小巫师们,也觉得过于恐怖了。 而那嫁衣女动作还没完。 她上前一步,青灰色的手慢慢掀起了红盖头。 一个小巧的下巴呈现在众人面前。 但下一秒,就看到她青灰发白的脸色,以及仿佛滴血的嘴唇。 还有一双,正流着血泪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就这样看着柏莎。 而她的唇角还挂着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 这一幕别说是小巫师们了,就连卢平都吓的心脏砰砰跳。 他、他就是个狼人,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存在? 柏莎心里也猛地一紧,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本能的挥舞着魔杖:“滑稽滑稽!” 下一秒,嫁衣女就变成了只会转圈的小猪。 众人齐齐舒了口气。 “柏莎,那是什么?也太可怕了!” 帕德玛搂紧了柏莎,仿佛这样才能驱逐浑身的寒气一样。 “是东方传说的一种鬼怪。” 柏莎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帕德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东方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太吓人了!” 她以后,绝对不要踏进东方国度! 这节课后,就是平静的日子。 柏莎每天都要上课,课表排的满满的。 除此之外,她还在私下里练习无杖施法。 因为她突然想起,好几次哈利都因为魔杖不在身边而陷入绝绝境。 哈利的母亲莉莉也是因此丧命。 她可不能出现这种错误,务必要把无杖施法练会才行。 这样即便以后魔杖不慎离开身边,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至于练习的时间嘛,挤挤总会有的。 就这样,到了十月,弗利维教授开始收集拉文克劳能去霍格莫德的小巫师名字。 柏莎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毕竟还没去过霍格莫德呢! 不过她并不打算去尖叫棚屋找小天狼星,现在还不是时候。 很快,万圣节的前夕就到了。柏莎和帕德玛、赫敏以及罗恩一起去了霍格莫德。 至于可怜的哈利,他只能待在霍格沃茨,哪里都不能去。 没办法,谁让他没有得到家长签名呢? 事实上,有小天狼星在,哪怕哈利得到了家长签名,麦格教授也不会允许他离开霍格沃茨的。 在霍格莫德逛了一圈后,柏莎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这些都是对角巷没有的。 当晚,万圣节宴会结束后,格兰芬多那边闹出了动静。 看守格兰芬多寝室的胖夫人油画被撕烂了。 胖夫人躲了起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小天狼星。 哈利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他敢肯定,对方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霍格沃茨所有教授瞬间都严肃了起来。 让四个学院的学生都集中在礼堂后,教授们将整个霍格沃茨都搜查了一遍,却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柏莎偷偷看了眼邓布利多,心里对其很是好奇。 以邓布利多的脑子,柏莎不信他想不到尖叫棚屋。 毕竟尖叫棚屋是邓布利多亲自为卢平每月变身而准备的。 而卢平和小天狼星、詹姆以及小矮星彼得在上学时关系就极为密切。 小天狼星怎么可能不知道尖叫棚屋? 邓布利多如果真的想找到小天狼星,为什么不去搜一搜尖叫棚屋呢? 或许,邓布利多对于当年的“真相”,也有所怀疑? 这晚过后,霍格沃茨的氛围变的紧张起来。 哈利每天都要被人保护,心里实在厌恶这种状态。 但他又十分清楚,大家都是在保护他。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魁地奇比赛开始。 因着天气极为恶劣,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依旧找理由,硬生生的将第一场比赛给推掉了,换成了赫奇帕奇对格兰芬多。 柏莎坐在观众席上,一直盯着比赛的状况。 比赛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摄魂怪出动了! 至少一百个摄魂怪朝魁地奇球场围来。 柏莎立刻抽出魔杖:“呼神守卫!” 一条东方巨龙立刻出现在半空中,冲着围过来的摄魂怪们发出一声吼叫! 摄魂怪们瞬间被吓的四处逃窜! “追上!” 柏莎指挥着巨龙,将摄魂怪围成了一团。 又张开深渊巨口,将几只摄魂怪硬生生的吞了进去! 第56章 一战成名 摄魂怪一被巨怪吞进口中,就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种声音其实很难听到的,因为摄魂怪速度极快。 一碰到守护神就立刻退走了。 毕竟别人的守护神,很少会有这么庞大且拥有深渊巨口的。 邓布利多的凤凰倒是不小,但是嘴小呀! 如今摄魂怪被巨龙吞入口中,瞬间犹如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样,痛不欲生。 剩下被圈住的摄魂怪也慌乱的往外飞。 但是巨龙真的身躯太大了。 它们往四周飞就会碰到守护神散发出来的光芒,就像碰到热油一样滚烫。 往上飞,又有深渊巨口等着它们。 巨龙一口几个甚至十几个,嘎嘣脆。 这一幕直接震撼了在场的所有巫师。 即便是邓布利多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 邓布利多经过仔细的辨认后,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东方巨龙?” 邓布利多惊讶的看着站在场上指挥的柏莎,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柏莎一个纯正的英国人,会有个东方巨龙的守护神呢? 要说和东方有关的小巫师,不应该是秋张吗? 他的困惑没人知道,也没人为他解答。 总之,全场的小巫师们都沸腾了。 即便是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也都对柏莎有了些敬畏之意。 这可是守护神咒呐! 被公认难学得魔法,柏莎竟然三年级就会了?! 不,看这熟练的样子,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恐怖如斯啊! 这也就算了,偏偏柏莎的守护神竟然这么高大威猛,战斗力这么强悍! 这些小巫师们哪里见过东方巨龙? 当即开始讨论起来。 “这是什么?” “不知道,书里有写吗?” “没见过!是古老的神奇动物吗?” 小巫师们看着巨龙不停的吞噬着摄魂怪,刚刚被摄魂怪围上来的恐惧全部烟消云散。 有什么好怕的? 再厉害,不照样被柏莎的守护神给玩弄于股掌之间? 巨龙吞的差不多有几十个摄魂怪,然后将剩余的摄魂怪紧紧盘了起来。 摄魂怪不停的惨叫,伴随着惨叫,它们身上那些阴冷的气息也慢慢的被消磨。 它们很难被消灭掉,即便是守护神,也只能最大限度的让摄魂怪感到痛苦难受。 因为摄魂怪是以快乐的情绪为口粮。 而它本身则是十分阴冷黑暗的生物。 摄魂怪依赖的是人们的负面情绪来维持其存在和力量的。 所以,柏莎的守护神将它们困在身体里不许动,就相当于在消磨它身上的阴冷,且阻挡它吸收外界的快乐情绪。 但这样是杀不死摄魂怪的。 柏莎察觉到巨龙体内的摄魂怪那负面情绪已经被消磨了大半,且无法再进一步消磨后,便让巨龙把它们吐了出来。 被吐出来的摄魂怪个个萎靡不振,看起来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和风光? 柏莎用魔杖指着它们,语气淡然:“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学生身边,滚!” 随着“滚”字落下,摄魂怪们慌忙逃窜。 尽管它们没有灵魂,只有进食的野兽般本能。 此刻也知道靠近柏莎会非常非常痛苦。 哪里还敢逗留呢? 摄魂怪飞走后,柏莎的守护神才消散。 全场的小巫师都欢呼起来。 而此刻的他们,哪里还想的到魁地奇比赛? 魁地奇比赛此刻也结束了。 就在摄魂怪出动时,哈利就已经察觉到了那阴冷的气息,一个没抓稳从扫帚上掉了下来。 塞德里克正在全力追赶金飞贼,没能注意到这个变故。 待他抓到金飞贼结束了比赛时,才发现哈利掉下去了,连忙就想中止比赛。 但这时候,柏莎的守护神出现了,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塞德里克便和伍德他们一起将哈利扶了起来,把他送到了校医院。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塞德里克返回球场,想要将比赛结果作废。 他觉得自己赢的太不公平了。 但却被伍德给拒绝了。 伍德虽然对胜利十分执着,但说实话,这几年他已经对夺冠不抱希望了。 因为即便赢了塞德里克又能怎样呢? 还有柏莎呢! 柏莎就像一座大山,谁来都翻不过去。 伍德早就麻木了。 另一边,柏莎解除守护神咒后,便被一大堆小巫师们围了上来。 叽叽喳喳的问她守护神是什么。 柏莎告诉他们,是东方的龙。 “龙?!东方的龙竟然是这样的?真是神奇!” “东方的龙?看起来好强大啊!它没有翅膀就会飞吗?” 各种问题问的柏莎脑瓜子嗡嗡的,好在这个时候,帕德玛说弗利维教授找她,把她从包围圈带走了。 柏莎拍了下胸口:“多亏你聪明,不然我还走不掉呢!” 帕德玛冲她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是我用弗利维教授的名义把你拉走的?” “这有什么难猜的?” 柏莎忍不住笑了:“弗利维教授根本没有来呀!” 并不是所有教授都会来看魁地奇比赛的。 弗利维教授今天恰好有些事,并未出席。 帕德玛朝邓布利多看了一眼,小声说:“我觉得校长现在气极了。你刚刚没看到,哈利从半空中掉下来的时候,校长的脸色极为难看,用最快的速度给哈利施加了咒语,才让他避免了当场摔死的祸事。” 柏莎看了眼邓布利多,心里忍不住叹息。 邓布利多最后败就败在太过遵守规则了。 事实上,以邓布利多的能力。 如果他想,完全可以拒绝摄魂怪。 福吉也绝对拿他没法子。 但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要考虑的太多了。 可在柏莎看来,有时候根本没必要讲究那么多迂腐。 尤其是明知道对方的做法是错误的,却还要迫于规则低头。 这真的好吗? 福吉到底是想趁机震慑霍格沃茨,还是真的一心追捕小天狼星别无二心呢? 恐怕福吉的心思也不单纯吧? 柏莎琢磨了一下,打算给魔法部施加点压力,将摄魂怪驱逐出去。 这些家伙,的确过于碍眼了。 而且因为这些家伙在,才会导致布莱克被袭击。 提前把这些家伙赶走就好了。 第57章 舆论风波 柏莎找到了科林。 这孩子是哈利的狂热粉。 尽管哈利如今并不似原着里那么有名,但他救世主的身份依旧存在的。 科林痴迷于给哈利拍各种各样的照片,她不信哈利去比赛时,科林会缺席。 果然,当柏莎找到科林时,科林吃了一惊。 他面对柏莎的盛世容颜不由羞红了脸。 “贝金赛尔小姐,你、你找我……” 他脑袋晕晕乎乎的,因为任谁都知道,柏莎经过昨天那一战,已经从拉文克劳的院花,一跃晋升为了霍格沃茨的校花。 原本柏莎是级花,但随着她年龄的增长,以及名气的增加,今年变成了院花。 如今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了校园女神了。 是诸多小巫师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科林自然也不例外。 “是这样的,我想再看一看昨天的魁地奇比赛,不知道你昨天有没有拍到照片呢?” 柏莎这么一说,科林立刻大力点头:“有的,有的!” 他连忙将相机贡献了出来:“都在这里呢!” 因为柏莎提前解决了蛇怪,所以科林的相机依旧完好无损。 他用的是魔法相机,拍出来的照片会动。 柏莎从他那里得到了许多有关昨天事件的照片。 不仅如此,甚至连她大发神威,释放守护神咒折磨摄魂怪的照片都有。 柏莎看着这些照片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科林,如果你毕业后准备在魔法界当个摄影师,我想你一定会名声大噪的。” 与他,实在是科林拍的照片,无论是构图还是画面,都非常的完美。 尤其是把她拍的格外的美丽高贵神秘,将她的守护神咒拍的极为肃穆,庄严,强大。 柏莎敢肯定,这张照片如果传出去,一定会有很多人记住自己的。 不过,现在重点是先解决摄魂怪的事情。 当然,这种白得的名气她也不想放过。 柏莎将照片拿到手后,又去找了一些和她关系比较好的,父母都是巫师的小巫师。 这个时候,就展现出她这两年努力的结果了。 因为名气大,再加上她擅长结交人脉。 除了斯莱特林的学生因为学院杯连着两年都被拉文克劳夺走,而对她不友好之外,其他三个学院对她态度都极其友好。 她结交的小巫师也很多。 这些小巫师原本就对她有滤镜,经过昨天那一战后,很多都变成了她的小迷弟小迷妹,对她非常崇拜。 所以,在柏莎说出自己的打算后,这些小巫师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这一天,霍格沃茨的上空飞出了不知道多少只猫头鹰。 这些小巫师们,都在向家里写信求救。 将摄魂怪描述的要多凶残就有多凶残,要么可怕就有多可怕,要多没秩序就多没秩序。 小巫师的家长们在收到信后,立刻震惊了。 什么? 魔法部竟然派摄魂怪这种没有思维只有进食本能的危险生物进入霍格沃茨?! 还让摄魂怪攻击了学生?! 这踏马的谁能忍?! 没错。 柏莎跟这些小巫师们聊天后,才发现一件事。 绝大部分小巫师的家长,都不知道摄魂怪驻入霍格沃茨这件事!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小巫师,父母都在魔法部工作。 毕竟在魔法部工作的巫师们年龄大小不一,又不是所有的巫师的孩子都恰好在低年龄段。 而孩子是高年级段的,家长没那么担忧。 毕竟高年龄段的小巫师,都已经学过守护神咒了。 当然,是学过,不是学会。 守护神和守护神之间是有区别的。 有的哪怕一辈子都很难学会。 有的也仅仅是魔杖尖端释放出银色光芒。 像柏莎这种能释放出完整的巨龙,且战斗力极其强悍的守护神,那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柏莎能一战成名的缘故。 不过,即便是魔杖尖端释放出一点光芒,也足以保护自己不被摄魂怪吸食快乐了。 所以,即便一些魔法部的成员对摄魂怪进霍格沃茨这件事有异议,但抗议人数不多,所以没掀起风浪。 而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只觉得摄魂怪稀奇又刺激,并没有第一时间写信告诉家里人。 毕竟直到今天,真正受到伤害的,也只有哈利一个人而已。 弄清楚原因后,柏莎便将摄魂怪一旦发狂起来会是什么后果,以夸张而生动的描述,成功的将他们吓到了。 纷纷写信给家长告状去了。 家长们愤怒极了,纷纷写信谴责魔法部。 魔法部一瞬间焦头烂额。 不仅如此,柏莎又把主意打到了丽塔斯基特身上。 她将救世主哈利波特被魔法部放出来的摄魂怪袭击这件事,写信告诉了对方。 当然,隐去了自己的事情。 柏莎断定,丽塔斯基特绝对会非常感兴趣的。 事实证明,她预料的没错。 就在家长们的愤怒快把魔法部淹没时,丽塔斯基特再次发表了惊天新闻。 《救世主哈利被袭击,背后黑手竟是魔法部?》 上面以极其夸张的口吻,将摄魂怪的行为描写的穷凶极恶。 又将哈利描写成了被欺负的,弱小无助的小可怜。 然后将矛头直指魔法部,甚至质疑魔法部的用意。 为什么摄魂怪不找别人,偏偏找哈利? 魔法部是真的要保护霍格沃茨吗? 还是试图对救世主做点什么? 丽塔斯基特看似没有写明,但话里话外都在诱导着人们,觉得是魔法部在对哈利下手。 这种观点说出来很荒谬,但是有科林的照片为证,丽塔斯基特又极其擅长污蔑。 还真有不少巫师信了。 如果说,先前那些小巫师的家长的抗议只是开胃菜。 袭击救世主可就是魔法界天大的事了! 这顶帽子一旦扣上,魔法部能被骂死! 于是,福吉快气晕了。 “一派胡言!” 他恼火极了。 是,他是有自己的私心。 可他决计没有袭击哈利的意思! 他又不是疯了,干嘛针对救世主?而且还是个孩子的救世主! “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女人抓起来!” 福吉气的直捶桌子。 但他的手下却欲言又止。 “部长……即便将她抓起来,公众还是生气啊……” 福吉立刻头疼起来。 最后不得不下命令:“去把……摄魂怪带回来吧。” 第58章 吃醋的塞德里克 摄魂怪被魔法部带走了。 霍格沃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柏莎又以第三者的口吻,将自己如何战胜摄魂怪的经过,连同科林给她拍的照片一起寄给了另一家魔法报社。 她特意找人打听过,这家魔法报社和丽塔斯基特所在的报社是对家。 这就意味着,丽塔斯基特刚报道出一桩大新闻,这家报社也急需一个大新闻。 柏莎觉得,自己给了对方一个极好的选择。 果然,在第二天,这家魔法报社就刊登了柏莎英勇的行为。 并且将照片复刻了上去。 柏莎瞬间变的出名起来。 没办法,她的守护神实在太厉害,太罕见了。 再加上她的容貌以及年龄都是非常稀有的。 谁家小巫师刚刚三年级就能施展这么厉害的守护神咒啊?! 能释放一点光芒都是天赋好的了。 再加上柏莎和哈利是同年级,又是年级第一。 这更加引起争议了。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柏莎火了一把。 而与之相对的,只有哈利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又过了几日,哈利找到柏莎,一脸的忸怩。 “什么事?” 柏莎有些纳闷,一边写着作业,一边问哈利。 “柏莎……你能教我守护神咒吗?” 哈利充满希冀的看着她:“我希望能拥有对付摄魂怪的方法,我实在不想……不想再昏倒了。” 柏莎停下动作,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不去找教授们呢?他们是老师,应该比我更擅长教学呀?” 哈利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去找过卢平教授,但是很不幸,他现在身体状态不佳,暂时不适合教导我。” 柏莎想了下:“那好,但是需要你早起,你能受得了吗?” “受得了,受得了!” 哈利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生怕慢一点柏莎就不同意了。 于是柏莎和他约定在清晨。 如今虽然功课多了,但她并没有落下晨练。 而塞德里克在她的教导下,身体素质也远远异于常人。 尤其是敏捷度,比寻常巫师快了许多许多。 第二日,哈利欢欢喜喜的跑到和柏莎约定好的地方,结果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做些奇怪的动作。 “塞德里克?” 哈利吃惊的看着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也惊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柏莎。 “哈利想找我学守护神咒。” 柏莎解释了一句。 塞德里克眼眸眯了下,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哈利,和他以往风度翩翩的绅士模样截然不同。 让哈利莫名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怎……怎么了……” 哈利声音弱了弱。 塞德里克扬起标准的微笑:“没什么,你想学守护神咒?” 他一边说,一边心里腹诽。 哈利到底是真心想学守护神咒,还是想借机和柏莎套近乎,拥有独处的机会呢? 情人眼里出西施,柏莎此刻在塞德里克眼里,那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没有之一。 所以对于柏莎身边出现的一切异性,他都有种危机感。 尤其是柏莎的同龄人,他更是警惕。 而哈利就是重点防范对象。 哈利长的还算可以,又和柏莎似乎关系还行?反正他知道这两人已经达到圣诞节互送礼物的程度了。 尽管塞德里克知道,柏莎实际上和赫敏关系更为要好,但谁知道哈利是怎么想的呢? 这家伙还有救世主的光环,不得不防! 塞德里克喜欢柏莎,就觉得全世界的男的见了柏莎后都会喜欢,哈利一定也不例外。 实际上……哈利表示自己很冤枉。 他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柏莎啊! 柏莎长的是好看,个性也好,能力也强,是方方面面都优秀的存在。 但正因为这样,才让哈利无法对其产生爱慕之心。 因为……他到现在都记得,柏莎一个人在一年级时就把巨怪的脑袋打扁了! 二年级的时候,一巴掌扇飞一个精灵! 还有,诺伯脾气那么暴躁的一条龙,都被她训得跟孙子似的。 这让他怎么喜欢?! 他很惜命的!万一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柏莎一巴掌扇过来,那他还有命在吗?! 哈利因为童年经历,更喜欢对他无条件信任、依赖、支持的女孩子。 而柏莎恰恰和这种类型背道而驰。 所以,哈利对柏莎只有仰慕大佬的小弟情,绝对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他也不清楚塞德里克想什么,便点了点头:“对,卢平教授说,他最近身体不大好,没法教我守护神咒。我就想让柏莎教教我。” “嘿,何必需要柏莎?” 塞德里克一把搂住哈利的脖子,不动声色的把身子插入两人中间。 “柏莎的守护神咒,还是我告诉她的呢!你跟我学一样,柏莎今年要学那么多门功课,就不要麻烦她了。” 哈利诧异的问:“是这样吗?” 柏莎点头:“没错,确实是塞德里克教我的。” 如果有人代劳,她当然愿意省点事了。 哈利一听,当即应了下来:“那就拜托你了,塞德里克。” “小意思!” 塞德里克很满意他的上道,拉着他离柏莎远一点,开始教导他守护神咒。 但说实话,哈利的天赋是比不上柏莎的。 再加上他婴儿时期的可怕记忆,让他最多只能在魔杖的尖端释放出一些银色雾气。 没有摄魂怪的压迫感,他只能自行练习。 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圣诞节到了。 圣诞节的前夕,又有一次可以去霍格莫德村的机会。 哈利得到了活点地图,溜去了霍格莫德村。 然后得知了小天狼星竟然和自己的父亲是至交好友,且对方是自己教父的事实! 哈利恨极了小天狼星。 柏莎从赫敏口中得知时,并没有感到意外。 虽然功课变多了,但她和赫敏相处的时间却大大的增加了。 因为她们两个几乎每节选修课都会碰到。 所以在讨论功课之余,也会顺便说些身边的事情。 “哈利对此十分的愤怒。” 赫敏一边写着论文,一边说:“真不明白,小天狼星为什么会背叛好友呢?” 第59章 不听话就要挨揍 因为背叛的人根本不是他。 柏莎没有吭声,边写论文边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揭露斑斑。 她需要一个契机。 等柏莎回到宿舍时,雪团喵喵叫着朝她蹭了蹭,还给她衔了一朵花。 柏莎一看就知道,这朵花是从禁林里摘的。 不过应该只是外围。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雪团明明只是个猫咪,但却敢往禁林跑。 虽然只是在外围打转,也足够不同寻常了…… 柏莎摸了摸雪团的下巴,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或许,她可以让雪团去做内应? 然后再借机接近小天狼星。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柏莎给雪团喂了小鱼干,然后叮嘱它,要给它介绍个朋友。 朋友去哪里,就让它跟去哪里。 雪团喵喵叫着应下了。 柏莎越看它,越觉得它体内应该有点不同寻常的血统。 因为雪团真的很聪明,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意思。 柏莎抱着雪团,去找了赫敏。 “赫敏,我记得你似乎也养了一只猫?” 赫敏点了点头,她是猫奴,看到貌美的雪团立刻忍不住上手摸了几把。 “对,我养了一只橘猫,叫克鲁克山。” 她边说,边皱眉:“但是最近一段时日,它总是往外跑。我太忙了,也没法整天看着它。” 往外跑? 柏莎眼眸闪了闪。 看来,克鲁克山此刻已经和小天狼星建立起革命的友谊了。 她将雪团递给了赫敏:“我也是,太忙了,很难顾得上雪团。但又怕它过于寂寞,就想着能不能和你的克鲁克山放在一起,让它们一起玩,这样也不会孤孤单单的一只猫了。” “这个主意好极了。” 赫敏抱过雪团,雪团顺势对她喵喵叫了几声,夹子音把赫敏喊的心都化了。 “天啊,它怎么这么可爱?” 赫敏吸了吸雪团:“我敢打赌,克鲁克山一定会喜欢雪团的!” 柏莎也这么想的。 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克鲁克山见了雪团后,立刻瞪圆了眼睛,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喵!” 它语气显得格外的……嫌弃? 柏莎和赫敏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等,好像白猫在猫里面,比较受歧视?” 柏莎突然想到了这个说法,不由摸了摸鼻子。 “可这里是魔法界啊?” 赫敏更是吃惊:“魔法界的猫也这样吗?” 两人正在纠结时,雪团却跳到了克鲁克山跟前。 冲着它“喵”了一声。 克鲁克山刚想对雪团动爪子,却被雪团一巴掌抽到了地上。 然后又喵喵了几句。 克鲁克山立刻老实了起来,站在雪团面前小声叫了几声,再不复刚刚的嫌弃。 “啊,这……” 柏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自家宠物当着赫敏的面抽赫敏的猫,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可这一切就发生在瞬间,根本没有给柏莎和赫敏两人反应的机会。 “抱歉啊,赫敏。” 柏莎连忙从兜里掏出了小鱼干,给克鲁克山吃。 “雪团平时不这样的……” 赫敏一开始确实被吓了一跳,但在检查了克鲁克山并没有什么事,且雪团又对她叫了几声,便不由笑了出来。 “嘿,柏莎,你有没有觉得雪团刚刚像极了你?” 赫敏说:“像你二年级时,狂扇小精灵的模样。” 这可真是宠物随主人了。 如果对克鲁克山动手的是个人,比如罗恩之类的,赫敏此刻指定要爆发。 但克鲁克山是猫,雪团也是猫。 且是克鲁克山不礼貌在先,又想对雪团先动手。 说到底,雪团也是正当防卫罢了。 赫敏不至于这么不讲理。 最重要的是,颜值即正义,雪团真的很好看! 于是大气的摆了摆手:“让它们一起玩吧,咱们还有课要上呢!” 柏莎便将兜里的小鱼干尽数给了两只猫,就上课去了。 就这样,雪团非常敬业的执行着柏莎的命令,每天跑出去和克鲁克山玩。 等到一月的时候,柏莎问雪团:“你和克鲁克山玩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只大黑狗?” 雪团反应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柏莎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该她上场了。 自从雪团和克鲁克山出去玩后,就经常夜不归宿。 柏莎以此为借口,在一次雪团没有回来时,施展幻身咒出去找雪团了。 她冲着打人柳的方向找去,没记错的话,小天狼星就躲在那里,以吃老鼠为生。 不得不说,小天狼星也是个狠人了。 柏莎走到打人柳附近,开始低声唤雪团。 没一会儿,就听到雪团喵喵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柏莎冲着声音走去,越来越近。 直到走到一个有些隐蔽的山洞跟前。 柏莎冲着山洞轻声的喊:“雪团,你在里面吗雪团?” “喵~喵~” 雪团跑了出来,在她脚边蹭了蹭。 柏莎做戏做全套,抱着它小声责备:“这么晚了你也不回来,还到处乱跑,万一被人逮走怎么办?” “喵喵,喵!” 雪团也非常配合的往山洞里钻。 “怎么,你在山洞里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柏莎一边调侃,一边钻进了山洞。 “荧光闪烁。” 柏莎挥了挥魔杖,将整个山洞照亮的同时,也看到了里面的模样。 “克鲁克山?你怎么也在这儿?” 柏莎装作惊讶的模样,抱起了里面的克鲁克山。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仿佛看到山洞里面窝着一只大黑狗,正默不作声的望着自己。 这狗可真丑! 柏莎看到狗后,脑中满是疑问。 不是说,小天狼星是原着最帅的男人之一吗? 可为什么他的阿尼马格斯会丑成这样? “大、大黑狗?!” 柏莎瞪圆了眼睛,立刻将雪团和克鲁克山两只猫抱紧后退了几步。 还不忘用魔杖对准大黑狗,口中不忘威胁:“我警告你,不许过来伤害它们!” 大黑狗眼眸中闪过一丝无语的神色,冲她打了个哈欠。 谁要伤害两只猫啊?! 而且这两只猫还帮了他很多忙呢! 克鲁克山见到柏莎用魔杖对准大黑狗,有些急了。 “喵喵!喵喵!” 它从柏莎怀里挣脱,跳到大黑狗面前,以保护的姿势对柏莎叫了几声。 雪团见状也跳了下来,走到大黑狗跟前蹭了蹭。 表示这是好狗……好人。 第60章 给你去势 “噫?” 柏莎作出惊奇的模样:“雪团,你竟然喜欢它?” 她上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着小天狼星。 嗯,近看更丑了。 “我家雪团可不会轻易喜欢别的动物,难道你有什么独特之处?” 她这么一说,小天狼星心里一个咯噔,差点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眼前这个小巫师的时候,他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小天狼星连忙转移了视线,不想和柏莎对视。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看起来更加心虚了。 “倒是很通人性。” 柏莎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了牛肉干和小鱼干。 这些都是雪团的零嘴,她特意让家养小精灵做的,含盐量极少。 “既然雪团喜欢你,那这些给你吧。” 柏莎将东西放到了小天狼星跟前。 “这么瘦,一定没怎么吃东西吧。” 小天狼星心里很是警惕,他先是经历过好友的背叛和污蔑,又在阿兹卡班被折磨了那么久,对除了哈利以外的所有人都抱有警惕心。 按理来说,他是不想接受柏莎的投喂的。 但是……但是…… 他眼珠子不由自主的飘向了牛肉干和小鱼干,忍不住流了下口水。 该死的,怎么会这么香?! 他为了能够见到哈利,为了追踪小矮星彼得,躲在山洞里很久了。 一开始,他躲在尖叫棚屋里。 但是为了能够近距离找到潜入格兰芬多的方法,他只能从尖叫棚屋来到山洞里,时刻寻找机会去抓小矮星彼得。 这条山洞可以通向霍格莫德村的尖叫棚屋。 他整日里只能靠吃点老鼠度日,如果不是对小矮星彼得巨大的仇恨,和对哈利的爱,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吃吧吃吧。” 柏莎看出他的犹豫,将雪团和克鲁克山都捞了起来。 “好了,太晚了,不要让我和赫敏担心。” 说着,就抱着两只猫离开了。 两只猫全然没有反抗。 当然,雪团是不想反抗,克鲁克山是无力反抗。 柏莎将两只猫抱回了宿舍。 自那以后,她没事就带点雪团的零嘴去投喂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对她也不再那么谨慎。 就在柏莎带领着拉文克劳球队又赢下一场比赛后没多久,她照旧去投喂小天狼星。 半途中,雪团突然示意柏莎看克鲁克山。 柏莎不由分说的抱住克鲁克山,果然从它爪子下面发现了一张写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 她装作没看到,又摸了摸克鲁克山,就跟没事人一样。 克鲁克山被吓了一跳,看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后,便又去找小天狼星了。 两猫一人抵达山洞,克鲁克山和雪团立刻围在小天狼星身边。 柏莎装作从兜里拿零嘴的模样低下了头。 她从余光看到克鲁克山将纸条悄悄的给了小天狼星。 柏莎忍不住感慨,克鲁克山是真聪明呐!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雪团也不差。 帮了自己几次大忙呢! 她将东西拿出来,让小天狼星来尝尝。 小天狼星不疑有他,走了过来。 就在他低头吃牛肉干时,柏莎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小鱼干,递到小天狼星跟前。 小天狼星刚吃完牛肉干,想要张口咬小鱼干时。 柏莎已经开口:“统统石化!” 因为距离极近,再加上小天狼星根本没有防备。 他也没想到一个三年级的小巫师竟然能够无杖施法。 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狗,猝不及防就对自己出手啊! 其实小天狼星现在还不知道柏莎的战斗力,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用魔咒已经是柏莎手下留情了,不留情的,早就被她揍成死狗了,反正效果都差不多。 小天狼星被定住,大脑一片空白。 “速速禁锢!” 柏莎又变出一条绳索,将小天狼星紧紧捆住了。 小天狼星更懵了。 不是,用了统统石化,又用禁锢咒,这人是多谨慎啊?! “喵喵喵!” 克鲁克山立刻跑上来,跳到小天狼星身上,对着柏莎非常急促的嚎叫。 可还没喊两声,就被雪团一巴掌抽了下来。 “喵!” 雪团朝它恶狠狠的吼了一嗓子。 小样儿,敢对我主人这么嚣张?! 克鲁克山被揍了后,急的团团转。 它打不过这个大白猫呐! 柏莎确保绳索将小天狼星锁死后,解除了他石化状态。 然后抽出魔杖对准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真正的狗,而是会阿尼马格斯的人吧?” 小天狼星正在挣扎的身躯忽的一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他、他是怎么露馅的?! “呵,果然。” 柏莎扬起了嘴唇:“原本只是不确定诈你一下,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她走到小天狼星刚刚待的地方,从里面找到了那张满是格兰芬多口令的纸条。 “我就说,雪团怎么会这么亲近一条狗。平时它在家里不打那些狗都是心情好了,怎么可能这么亲近。原来因为你根本不是狗,而是人!” 柏莎又抖了抖纸条:“让我猜猜,一个阿尼马格斯,为什么要偷偷潜入霍格沃茨,宁愿吃老鼠度日,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也要在这里躲着?除非……他别有用心!” 柏莎盯着小天狼星,慢条斯理的分析:“能让一个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要么是爱,要么是恨。如果是爱,为什么会这么避着人?除非他身份见不得光。如果是恨的话,那一定是彻骨的恨意。见不得光,恨,再加上让克鲁克山偷格兰芬多的口令……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柏莎走近小天狼星:“是你吧,小天狼星?” 她不等对方回答,又说:“这样一来,我就明白为什么你能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而别人却都找不到你了。因为你是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听说阿兹卡班是在一座孤岛上,恰好,狗会游泳。所以,你是从阿兹卡班硬生生游回来的!” 她用魔杖对准了大黑狗:“显出原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顿了顿,看小天狼星耷拉着耳朵,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忍不住气笑了:“你可以选择装傻,但是没关系,我宁可杀,绝不会放过!” 柏莎盯着小天狼星的后腿,玩味的笑了起来。 “流浪狗容易发情,我给一条流浪狗去势,很合理吧?” 第61章 真是个漂亮的疯子! 这句话一出,小天狼星不由瞪圆了眼睛,冲着柏莎呲了呲牙。 这个疯姑娘在说什么?! 怎么能从这么漂亮的嘴巴里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什么去势?! “我知道你听得懂。” 柏莎语气平淡,却让小天狼星听的浑身发寒。 “我给你三个数,再不恢复人身,那我就亲自动手了。” 她看似从兜里,实则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在小天狼星的眼前比划了几下。 “第一次动手,你忍着点。” “一、二……” 小天狼星彻底怕了,不等她二的话音落下,连忙变回了人形。 他可以死,也可以受伤,哪怕就是浑身碎骨他都不带怕的,吭一声都算他孬种! 但是,但是这疯姑娘要给他去势啊! 他可以死,也可以苟延残喘,身体残废。但不能不是个完整的男人! 哪怕是死,他也要以男人的身份去死! 大黑狗大变活人,变成了一个浑身脏兮兮十分狼狈,瘦骨伶仃但能看出容貌不错的男人。 仍旧被绳索绑的严严实实。 “果然是你,小天狼星。” 柏莎盯着他,语气冰冷。 “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疑的。” 小天狼星咳嗽了两下,百思不得其解。 “从第一面开始,你的眼神太过灵动了,雪团又很少搭理狗。直到今天,我看到克鲁克山偷偷藏了带有口令的纸条,觉得不对劲。又发现它把纸条交给了你,才算是确定了大半。” 柏莎看着小天狼星,眯起眸子。 她知道正常的问话,小天狼星大概不会搭理自己。 于是便故意激怒他:“你对哈利的恨意可真是深入骨髓,为了弄死哈利,连老鼠都肯吃……” “我没有!” 果然,一提起恨哈利这几个字眼,小天狼星就激动起来。 “你什么都不懂!我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哈利?!” 小天狼星大吼,整个人神色癫狂的不似正常人。 说实话,在阿兹卡班那里待了十几年,小天狼星没有疯掉都算是牛人了。 癫狂一点也正常。 “不伤害哈利?” 柏莎冷笑一声,继续逼他:“那你为什么要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为什么要撕毁胖夫人的画像?甚至指使克鲁克山偷口令?除了哈利,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执着进格兰芬多休息室。” “我……” 小天狼星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 “算了,跟你这种没有人性,连自己的至交好友都能背叛的魔鬼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害的哈利家破人亡,害的他受苦受难十几年的罪魁祸首……像你这种家伙,早就没有心了。” “什么?你说什么?” 小天狼星颤抖着声音追问:“哈利受苦受难了十几年?这是怎么回事,邓布利多在做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呢?你还想害死哈利,为你的主子伏地魔报仇?到底是纯血家族,忠实的食死徒。真怀疑你接近詹姆波特,是不是就是为了做伏地魔的卧底。” 柏莎讥讽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小天狼星。 “我没有背叛詹姆,我也不是食死徒!” 小天狼星低吼:“我是哈利的教父,我怎么可能,怎么舍得伤害他?!” “不是你是谁?!” 柏莎步步紧逼:“你不仅背叛了波特一家,还亲手杀死了试图保护波特一家的大英雄小矮星彼得!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英雄?哈哈哈……英雄?!” 小天狼星彻底被激的失去了理智。 “背叛詹姆的,是小矮星彼得,不是我!他才是食死徒,是伏地魔的忠实仆人!” “骗人!” 柏莎做出不信的样子:“还想花言巧语?当我是傻子吗?” 她甩了甩匕首,又威胁小天狼星:“别想耍花招,我这手一滑,万一扎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可不怪我。” 小天狼星嘴角抽搐,危机感又上来了,生怕这个疯姑娘给自己某个地方来一刀。 毕竟正常的小姑娘,也想不到给狗去势这么凶残的念头啊! 他忙将当年的真相说了一遍,信誓旦旦:“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个韦斯莱小子的宠物老鼠,是不是缺了一根趾头。” “我会去求证的。” 柏莎又给他上了几道绳索:“为了以防万一,你先老实的待着。” 她边说,边把克鲁克山强行捞了起来:“你别想迷惑它,让它给你解开绳索。” 说罢,就带着两只猫离开了。 因为柏莎及时将雪团送到了克鲁克山身边,所以克鲁克山不似原着里那般自由,自然也没有像原着里那样,三番五次试图把斑斑带走。 所以,小矮星彼得虽然在罗恩身边一直很焦虑,但并没有假死逃跑。 罗恩也没有因此和赫敏闹掰。 虽然哈利因为赫敏提议将火弩箭给麦格教授检查而有些不开心,但影响并不大。 再加上因为柏莎的提醒,海格没有用鹰头马身有翼兽上课,马尔福也没有受伤。 所以,赫敏此刻唯一的烦恼就是如何将所有的功课都学的完美。 哈利唯一的苦恼就是如何尽可能的在魁地奇比赛中,拿到更高的分数。 而罗恩,只是时不时为斑斑的状态发愁。 不过,因为和哈利关系好,所以哈利去训练魁地奇时,罗恩总会一起。 柏莎就找了个机会,用纸条上的口令进入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然后又用幻身咒来到了哈利和罗恩的寝室,顺利的看到了小老鼠斑斑,也就是小矮星彼得。 因为柏莎是幻身咒状态,斑斑没有看到人影,毫无防备。 柏莎直接给它来了一发统统石化,把它从格兰芬多带了出来。 带回了山洞后,她将斑斑丢到地上,用禁锢咒捆绑后,才用魔咒逼迫斑斑恢复了人身。 看到这一幕的小天狼星直接瞪大了眼睛:“你、你明明知道如何让阿尼马格斯显出人身,为什么要、要威胁我?” 柏莎挑了挑眉,理直气壮:“我高兴!” 不吓唬一下,小天狼星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把真相说出来? 小天狼星:??? 这说的是人话吗?! 第62章 该死的是我 “你、你、” 小矮星彼得身子抖得跟得了筛子似的,尽管小天狼星也被绑着,可他还是害怕的努力往外蛄蛹。 他太怕了! 不仅怕小天狼星,还怕柏莎。 天知道,他正在笼子里睡得好好的,却突然中了一发统统石化是什么感觉! “好久不见啊,彼得。” 小天狼星阴沉沉的盯着他,语气冰冷刺骨。 “看得出来,伏地魔不怎么喜欢你这个旧手下,不然你怎么会一直当老鼠当十二年呢?” 彼得吓的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他哆哆嗦嗦的看向柏莎:“他想杀了我,他想要杀了我!他是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的,穷凶极恶——” 柏莎挑了挑眉:“哦,可是你不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名鼎鼎的小矮星彼得会诈死,以老鼠的身份躲起来十二年吗?” 彼得立刻狡辩:“我太害怕了,伏地魔的支持者在追杀我!因为我把他们最能干的奸细送到了阿兹卡班——” “你这话自己信吗?” 柏莎奇怪的看着他:“伏地魔十二年前倒台后,那么多追随者都反水,还会追着你不放?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小天狼星低沉着嗓音笑了。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疯姑娘真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 她仅凭着自家宠物的反常,就能认出自己是阿尼马格斯。 又没有被彼得的谎言蒙蔽双眼。 自己栽到对方手里,不亏。 “看来,你是不肯好好说话了。” 柏莎有些失望的站起了身。 “或许,我应该弄些吐真剂来。” “不,这是不被允许的!” 彼得惶恐的大喊。 他在罗恩身边待的时间不低,听说过这个叫柏莎的小巫师有多么的优秀。 对于柏莎,他是真的有点忌惮。 而且,柏莎的行事风格也让他觉得惶恐。 这也太不讲规矩了! 哪有小巫师直接不由分说闯进别的学院休息室,只为了绑架一只老鼠的?! “是吗?” 柏莎挑了挑眉,恶劣的将彼得一把拎了起来,丢到了小天狼星身边。 两人还没来得及震惊柏莎的力气之大,就齐齐挣扎起来。 小天狼星挣扎着一口咬中彼得的脸颊,硬是不松口。 小矮星彼得则挣扎着要逃离小天狼星身边,却被咬的嗷嗷大叫,连连求饶。 柏莎撇了撇嘴,才不理会彼得疼不疼,径直走了。 “别走,别走!” 小矮星彼得大喊着,却改变不了现实。 柏莎找到校长办公室,按照上次的法子试出了口令,走了进去。 邓布利多正在吃柠檬雪宝,看到柏莎后一怔,然后若无其事的问:“要来一块吗?” “谢谢。” 柏莎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扔进嘴里。 然后慢条斯理的说:“校长先生,我抓到了小天狼星。” “哦,抓到——什么?!” 邓布利多的声音都往上窜了几度。 他震惊的站了起来:“抓到了谁?” “小天狼星。” 柏莎表情一贯的云淡风轻。 但邓布利多却无法维持淡定了。 “你怎么会……” “还有,早就已经死去十二年的小矮星彼得。” 柏莎又放下一颗重大炮弹:“也被我抓住了。” 邓布利多的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下。 “或许,当年我们都误会了小天狼星。” “没错。” 柏莎便将事情真相说了一遍,然后道:“我没有全信小天狼星,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没法找到第二个原因来解释,小矮星彼得为什么要断一根手指也要假死变成老鼠苟且偷生了十二年。” 邓布利多怅然若失的吐了口气:“如此一看就说通了。” 其实就连邓布利多自己,都对当年的事情有所怀疑。 因为小天狼星和詹姆的感情太好了,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形影不离。 这两个人,无论是身世还是能力,亦或者性格都很相似。 比如今的哈利和罗恩感情都要好。 所以,当年小天狼星背叛詹姆时,他都觉得惊讶。 可换成小矮星彼得就很正常了。 当年的四人组里,詹姆和小天狼星就是团队的头,卢平虽然是狼人,但和詹姆以及小天狼星两人十分投脾气,算是小团队里的中等地位。 而小矮星彼得,虽然也被接纳为四人组,但实际上他懦弱的性格并不怎么受喜欢。 所以是四人组里地位最低的。 当年邓布利多就觉得奇怪,小矮星彼得的性格,怎么会做出如此刚烈的事呢? 如今看来,原来小天狼星才是被冤枉的那个。 “要用吐真剂吗?” 柏莎兴致勃勃的问:“毕竟想知道真相的话,吐真剂比较好使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下,摇了摇头。 “先看看他们。” 柏莎便带着邓布利多来到了山洞之中。 在看到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彼得时,两人齐齐一呆。 这场面这太血腥了! 小矮星彼得的脸被小天狼星硬生生的咬下了一块肉,连耳朵都被咬掉了一只。 此刻小矮星彼得已经疼的喊不出来了,看起来似乎奄奄一息。 邓布利多忍不住看了眼柏莎。 他不相信,以柏莎的智商会想不到把两人分开。 柏莎则回了他一个单纯的笑容。 邓布利多到底不能看着小矮星彼得被咬死,于是将两人分开,又给小矮星彼得稍微治疗了一下,保持对方不死。 于是便开始审问对方。 小矮星彼得一开始还想狡辩,但这怎么可能瞒得过邓布利多呢? 况且他编造的谎话漏洞百出。 很快,他就被邓布利多问的溃不成军,崩溃的承认了自己背叛的事实。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朝小天狼星表示歉意。 毕竟是自己提供了小天狼星是波特夫妇保密人的证据,才害的对方进入阿兹卡班的。 “这不怪你,先生。” 小天狼星满眼的懊悔:“詹姆他——他和莉莉也确实是被我害死的没错。如果不是我向他们提议,把保密人换成小矮星彼得,他们又怎么会被伏地魔找上门?!是我的错!詹姆只是太信任我了……该死的应该是我啊!” 第63章 真相 小天狼星此刻已经被柏莎释放了绳索,他懊恼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痛不欲生。 这十几年里,他在阿兹卡班无时无刻不在忏悔这件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辩驳,甘愿进入阿兹卡班来赎罪。 因为在小天狼星看来,自己本来就有罪! “发生那样事情,你也不想的。” 邓布利多安抚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你身上的罪名洗脱,恢复清白。” 小天狼星却癫狂的摇头:“不,这不重要!我只想要他的命!” 他指着小矮星彼得,双眸里迸发出痛恨的目光:“我要让他给詹姆陪葬!” “你不能。” 邓布利多阻止了他:“我们需要还原当年的真相。他的惩罚,应该交由魔法部来决定。” 小天狼星却固执的听不进去。 柏莎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怎么那么自私?!” 此话一出,小天狼星就愣住了。 “我自私?” “不然呢?!” 柏莎毫不客气的数落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冲动的要命。你当初不慎害了波特夫妇,就该为了他们赎罪才对!现在却只为了一己私欲,非要杀了小矮星彼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教子,哈利怎么办?!他多可怜啊!到现在都以为是自己的教父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伤心的不得了!你本来是他的教父,应该在波特夫妇去世后,担负起抚养哈利的责任才对!结果呢?你因为愧疚,在阿兹卡班一待就是十几年,根本不管哈利的死活。哈利在他姨妈家里过的并不开心,如果他能和自己的教父生活在一起,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可你呢?你根本不想管他!不是自私是什么?” 小天狼星被柏莎教训的恍恍惚惚:“他、他过的不开心吗?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他在自己的姨妈家里很开心的。” “那你可真是自以为是。” 柏莎哼了哼,觉得小天狼星就是个没长大的中二病。 小天狼星羞愧的低下头,对邓布利多道:“将他交给魔法部吧,我愿意配合,洗脱罪名。” 邓布利多欣慰的看了眼柏莎,对其越来越满意。 多少年了,他没见过比柏莎还要机智聪明的小巫师了。 “不过,我觉得这个罪名一定不好洗。” 柏莎拽了下邓布利多的衣袖:“福吉部长,大概不会想承认魔法部误会了小天狼星的。” 邓布利多沉吟了片刻,没有反驳。 这还真是福吉会干出来的事情。 “校长,你可以告诉他,这是上任魔法部长犯下的错误,他只是个继任者,没必要为上任部长做过的错事买单。” 柏莎此话一出,邓布利多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了。 不由赞同的点了点头。 “可以试试。” 说完,便把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一起带走了。 柏莎将所有事情推给了邓布利多,心里很是满意。 没错,就该这样。 她负责把事情挑起来,然后交给邓布利多善后。 这可比交给铁三角靠谱多了。 将这件事解决后,她去上课时,碰到了眼圈泛红的赫敏。 柏莎眉头一皱:“赫敏,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赫敏揉了揉眼睛,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半晌才说:“罗恩的斑斑不见了,他认定是克鲁克山把斑斑吃掉了!可克鲁克山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它可聪明了!” 赫敏边说,边难过的想再度落泪:“罗恩说,即便不是克鲁克山吃的,那也是它把斑斑吓跑的。可是,那是之前!克鲁克山已经好些时候没去找斑斑的麻烦了,他怎么能这么污蔑克鲁克山?!” 柏莎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都是她的错,没有及时善后。 她揽住赫敏的胳膊,小声说:“我知道斑斑在哪。” “什么?!” 赫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柏莎顺手捏了下她的小脸:“别担心,下课后我就和你一起,找他说个明白。”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吐槽罗恩:“没有证据的事就胡说八道,我看他以后可不能去当傲罗,不然怕是整天抓错人!” 说实话,罗恩和哈利都有点过于执拗的毛病。 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深信不疑。 所以竟然会把赫敏气哭。 可明明到最后总是能证明,赫敏才是对的那个。 这让柏莎对罗恩这点很反感。 有一种这么笨的家伙根本配不上我闺蜜的想法。 赫敏心里不停的揣摩柏莎的意思,百思不得其解。 斑斑的去向,柏莎怎么会知道呢? 明明斑斑是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丢的呀! 等下课后,赫敏就缠着柏莎问。 柏莎不想解释两遍,就找到了哈利和罗恩,将这三人组聚集起来。 罗恩看到赫敏还没消气,直接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赫敏也十分恼火,觉得罗恩不可理喻! 只有哈利还算正常状态,问柏莎什么事。 “斑斑没有被克鲁克山咬死。” 柏莎看着罗恩,一字一句道:“事实上,是我把他从格兰芬多带走了。” 铁三角:??? 三个人,三脸懵逼。 赫敏诧异的说:“柏莎,你没必要为了安慰我这么说的。” 罗恩也觉得柏莎是在为赫敏开脱,并不相信。 柏莎却将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说了出来。 然后轻描淡写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可当她说完后,铁三角安静如鸡。 好半晌,罗恩才结结巴巴道:“柏、柏莎!你说我家的斑斑是个阿尼马格斯?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 柏莎挑了挑眉:“你想想,斑斑在你家到底待几年了?” “十二、十二年。” 罗恩说完这句话,也感觉不对劲了。 “正常的老鼠,会活过十二年吗?” 柏莎慢条斯理的说。 “这……” 罗恩彻底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只是一想到斑斑竟然是个中年大叔,罗恩恶心的就想吐。 哈利此刻才从震撼中回过神:“你说什么?害死我父母的,是小矮星彼得,不是小天狼星?!且小矮星彼得也没有死,而是当个老鼠,躲了十二年?!” 第64章 又得学院杯 罗恩捂着脑袋,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他大声反驳:“不,我不信!或许、或许斑斑只是命长了些!也许它有什么神奇动物的血统呢?” 柏莎怜悯的瞅了他一眼:“你不信我的话,还不信校长的话吗?难道我一个年级第一,和令人敬仰的霍格沃茨的校长,伟大的邓布利多,会联合起来撒谎,只为了弄死你的宠物老鼠?” 罗恩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是啊,怎么可能呢? 斑斑只是个普通的老掉牙的老鼠,怎么可能值得邓布利多大费周章的污蔑呢? 罗恩一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嘴硬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柏莎却摊开了手:“你不信可以跟我去校长室。” 罗恩被将的无话可说,只能揉了揉脸,不再吭声。 哈利看看罗恩,又看看柏莎。 一时之间脑袋乱糟糟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本来恨小天狼星恨的牙痒痒,结果突然说,小天狼星是被冤枉的!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竟然隐藏在罗恩和自己身边三年! 不过,比起来罗恩,自己似乎还好一点。 至少他没和斑斑同眠共枕过,这可是个油腻大叔呢! 想到这儿,哈利对罗恩不由有些同情。 三个人接受的这么快,是因为这件事如果是谎话的话,那简直是漏洞百出,一戳就破。 而柏莎那么聪明,绝对不会撒这种谎。 “那、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哈利有些茫然。 “你能做的,就是等待。” 柏莎笑眯眯的说:“等待小天狼星洗脱冤屈,你就能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疼爱你的教父了。” “教父……” 哈利念叨这个词,忍不住心情澎湃。 他也有教父了?! 终于要有人疼他了吗?他要有疼爱自己的亲人了吗? 哈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既害怕,又期待。 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的梦。 又期待会有个疼爱自己的长辈。 哈利不由想到,对方会和韦斯莱夫人一样对自己亲切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值得他纠结。 柏莎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小天狼星一定会对他很好的。 哈利不由期待起来。 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和魔法部是如何商议的,最终,过了大概半个月的样子。 魔法部终于做出了抉择。 澄清了当年的真相,归还小天狼星的清白,将小矮星彼得打入阿兹卡班。 在看到报纸上的内容时,哈利不由激动的站了起来。 柏莎说的是真的!他的教父,真是无辜的! 他父母没有信错人! 魔法部那边,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前任魔法部长身上,福吉又趁机加深了自己的威望。 而在小天狼星恢复清白的当天,就给哈利寄了信。 说如果哈利愿意的话,他打算暑假的时候把哈利接过来一起住。 哈利当然愿意了,满心期待的等着暑假的到来。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先烦恼一下魁地奇和成绩单。 但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打不过柏莎所带领的拉文克劳球队。 虽然他先前输给了塞德里克,但因为塞德里克打不过斯莱特林,毕竟斯莱特林的球队实在太脏了。 而塞德里克又是出了名的正直。 不过好在斯莱特林除了赫奇帕奇谁都打不过。 打不过格兰芬多,也打不过拉文克劳。 最后按照积分计算,这次冠军又是拉文克劳。 而接下来,因为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都分别赢了一场,输了两场。 所以只能按照比赛分数计算。 又因为哈利赢的速度比较快,所以格兰芬多稍微高一点,第二名。 赫奇帕奇虽然输给了斯莱特林,但塞德里克的技术不是盖的。 他输在太过正直,手段太过光明正义。 真要是论实打实的技术,斯莱特林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所以,塞德里克即便是输球,也把分数咬的很紧。 相差不大。 而斯莱特林碰上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又都是被碾压的存在。 说起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旦对上,就跟被施加了什么buff一样。 水平发挥的格外超常。 这也导致斯莱特林输的特别惨烈。 排名倒数第一。 赫奇帕奇自然就是第三了。 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快气炸了。 虽然这几年,年年都在输。 可今年格外的过分呐!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 柏莎再次勇夺第一。 所有的功课都是o,这种成绩高兴的弗利维差点翻个跟头。 他对着斯内普笑呵呵的说:“我觉得去年我说错了,柏莎不是拉文克劳之光,她应该是霍格沃茨之光才对。” 斯内普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偏偏他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讨厌格兰芬多,对别的学院的学生倒还好。 柏莎不是格兰芬多,是拉文克劳。 不在他厌恶的范围内。 偏偏又是如此的优秀,聪明,长的也极为好看。 最重要的是——她是麻瓜出身。 这让伏地魔忍不住想起莉莉。 虽然长相并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但两人都是麻瓜出身,同样的聪明,同样的优秀。 同样的,还有个玩的好的巫师出身的异性好友——塞德里克。 有时候,斯内普看到柏莎,就会想起莉莉。 其实格兰芬多也有一个和莉莉有些相似的赫敏,同样的也很聪明。 但赫敏长相着实不算优越。 而且性格比起莉莉,也更为古板一些,和麦格教授有些像。 所以,两相对比之下,斯内普当然觉得柏莎更像了。 这也导致他很难对柏莎恶言恶语,最后只能冷哼一声走开了。 今年的学院杯,再次被拉文克劳收入囊中。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将柏莎慧眼识珠,将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彼得一同抓住的事情说了出来。 引得所有小巫师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看向柏莎的眼神更加敬佩了。 大家同上一所学校,缘何你这般一枝独秀?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参差吗? 毫无疑问,有邓布利多的背书,柏莎的名声再次被推向了一个高潮。 小巫师们甚至觉得,柏莎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 如果哪一年没有动静,他们还不习惯呢! 第65章 挑明谈话 期末宴会结束后,柏莎趁着还没返程前,再次去了校长办公室。 轻车熟路的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 福克斯看到她,还亲热的飞过来和她贴贴。 没办法,谁让柏莎每次来,都会给它带点好吃的小零嘴呢? 果然,还是女孩子心细,哪里像邓布利多那老头,只顾每天偷吃糖果,哼! 不知道自己吃糖多了不好吗?! 邓布利多看到柏莎,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是想问小天狼星的情况吗?” 柏莎摇了摇头:“不,和这无关。” “嗯?” 邓布利多奇怪的放下手中的动作:“要来喝点什么?” “橙汁吧。” 柏莎话音刚落,面前就出现一杯橙汁。 “那么,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的心里隐隐带了几分期待。 没办法,柏莎每次来,总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我是想来问问,拉文克劳的冠冕如何了?” 柏莎看着邓布利多,直接问道:“魂器的事解决了吗?拉文克劳的冠冕还能保得住吗?” 此话一出,邓布利多惊的心跳都快了几下。 “你——你——”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这几年,受到柏莎的惊吓一次比一次厉害。 “你怎么知道魂器的?” 他严肃的看着柏莎的双眸,眼珠子仿佛有魔力一样,深不可测。 “这不奇怪吧?” 柏莎喝了口橙汁,慢条斯理的回答:“事实上,第一次接触到那本日记本后,我就已经知道魂器的存在了。” 邓布利多的大脑都懵了一瞬:“你知道?” “嗯。” 柏莎淡定的点头:“不知道才奇怪吧?谁家日记本会这么灵活,能教我那么多魔法。还总是想左右我的思想?总是试图引诱我放开心扉的信任它,不就是想利用我的信任做坏事吗?而且……” 柏莎挑了挑眉,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敢说,我在小巫师里,已经算是意志坚定的了。但还是会感觉到日记本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想让我信任它,这对我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日记本里说不定藏着什么东西。而当我用蛇怪的毒牙将它摧毁后,它竟然会流血!如果不是里面藏着类似于生命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流血呢?就好像我摧毁的不是日记本,而是一条生命似的。” 柏莎顿了顿:“再加上我知道伏地魔还没有彻底消失,而日记本又是伏地魔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 邓布利多听着听着,忍不住对柏莎的聪慧而感慨。 “事后,我查阅了很多很多资料。终于,被我查到了一个可能性——魂器。但是当时我还无法确定,日记本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不过,当我找到拉文克劳的冠冕,看到冠冕时,就确定了。日记本是伏地魔的魂器,拉文克劳的冠冕也是伏地魔的魂器。因为拉文克劳的冠冕,散发出一种和日记本同样的气息,不停的诱惑我,想让我把它戴到头上。” 柏莎冷笑了下:“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这种奇怪的东西往头上戴?它分明是想吸取我的生命力!” 邓布利多探究的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的。” 柏莎挑了挑眉:“那是因为,我觉得校长你不想让我知道。” 邓布利多沉默了。 他确实不想太多的人知道魂器这个邪恶的东西。 魂器,在某种意义上,是可以算作事先长生不死的状态了。 也就是所谓的永生。 如果魂器单单只是指分裂灵魂也就罢了。 但重点是,这种制作方式太过邪恶,太过狠毒了。 制造魂器,就需要杀人。 所以邓布利多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他非常不解:“你是从哪里知道魂器的存在的?” 柏莎笑了下:“校长,我很有钱的。有钱,就意味着能做很多很多事情。能接触到很多普通巫师一辈子也无法触及到的东西。” 邓布利多的眼角抽搐了下。 好吧,这让他再次无话可说了。 因为邓布利多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是非常有钱。 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柏莎已经知道了魂器的存在,他也不想再兜圈子了。 他紧盯着柏莎:“那么,你对魂器怎么看?” 柏莎毫不客气的评价:“是种沙币行为。” “什么?” 邓布利多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有些猝不及防。 他以为柏莎会选择赞同或者唾弃,结果却是直接鄙夷? 柏莎理所当然的说:“事实上,在一年级时,我直面面对奇洛和伏地魔时,就已经觉得非常奇怪了。” 邓布利多没有吭声,静静的听着她说话。 “我不理解,为什么一个能闹得整个魔法界都恐惧的伏地魔,一个黑魔王,怎么会是我见到的那种人。这和我之前听说的并不一样。而我觉得,如果伏地魔真的是像我遇见的那样,他根本不可能将整个魔法界搅和的无法安宁。奇洛脑后的那个伏地魔,暴躁,丑陋,又没有太多的脑子。似乎只会用蛮力威胁奇洛。我不认为,这样的伏地魔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柏莎说的口渴了,又喝了口橙汁。 “而当我接触到日记本时,才觉得,这或许才是伏地魔的模样。再加上传闻中,他是个极其优秀的天才,又人格魅力拉满。这样的伏地魔,才会吸引一大堆人追随吧?那么,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大的差距呢?” 柏莎话锋一转,问邓布利多:“校长,你知道东方国度的三魂七魄之说吗?” 邓布利多一愣:“三魂七魄?” 柏莎点了点头:“东方国度认为,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三魂,就对应着主魂、觉魂和生魂。缺失后,会使灵魂无处寄托。而七魄,则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对应着情绪喜、怒、哀、惧、爱、恶、欲。” 她看向邓布利多:“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分裂魂器的行为很傻了吗?因为伏地魔,等于把自己的三魂七魄给分裂了,将情绪也给分裂了。这样一来,可不就越分越傻了?即便日后他复活了,也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了。” 第66章 三魂七魄 “三魂七魄……三魂七魄……” 邓布利多第一次听闻这个说法,站起身来走来走去。 三魂七魄…… 他先前并没有怎么了解过东方的文化,如今突然听到这说法,觉得很是惊奇。 “你怎么会想到了解这些?” 邓布利多很是不解。 如果说,柏莎是亚裔,他还能理解。 可柏莎是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呐? “我从小就很喜欢东方的文化呀!” 柏莎眨了眨眼:“您忘了,我的饮食习惯了?” 她顿了顿,又仰起脑袋骄傲的说:“我爸爸妈妈为了我,专门在家里请了东方国度的国宴大师。我对那个神秘的国家也非常感兴趣,了解了很多东方的文化。”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这倒是十分合理,毕竟有钱嘛…… 有钱人喜欢什么,总会弄个清楚。 因为有钱,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普通人难以得到的资源。 “所以,如果按照你的说法……” 邓布利多脑子灵光一闪:“伏地魔最多能分出多少魂器?” “七个。” 柏莎毫不犹豫的回答:“将他的七魄分开成七个,然后只剩下了三魂。” “那为什么不是十个呢?” 邓布利多有些好奇:“不能一魂一个?” “不会的。” 柏莎摇头:“东方国度认为,三魂如果缺失,轻则精神异常,重则痴呆。我一年级时,见到的伏地魔虽然脾气暴躁智力一般,但好在还有完整的思维。如果真的三魂缺失,他连附身奇洛都做不到的。就跟个傻子没有分别了。” 邓布利多的眼睛亮了起来。 说实话,邓布利多身为白魔王,对于魂魄的研究并不算深入,所以不知道魂器能不能无限的制作。 如果伏地魔把魂器制作了几十个,他也头疼的很。 但如今柏莎提出了三魂七魄之说,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伏地魔最多只能制作七个魂器! 这可比他之前猜测的好多了。 邓布利多打算去问问东方的巫师们,是不是有这个说法。 不过,好像东方的巫师不叫巫师,叫……道士? 正想着,柏莎又说:“校长,我有个想法。” “什么?” 邓布利多看向她。 “我在想,既然伏地魔会把拉文克劳的冠冕做成魂器,那么,会不会同样的把赫奇帕奇的金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等创始人留下东西一起做成魂器?我觉得,伏地魔是个极为骄傲的人,如果不是有重大意义的东西,他应该看不上眼,既然要做魂器,他应当会找一些贵重的物件,觉得这样才配得上自己才对。” 柏莎掰着手指:“就按照七个魂器来算,目前已经有两个魂器了。如果其他三样都算上……” “格兰芬多不用算。” 邓布利多笑了下:“格兰芬多的宝剑,一直没有遗失。” “那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呢?” 柏莎追问。 邓布利多陷入了沉思,这两样确实没有踪迹了。 或许,的确被伏地魔拿到,制成魂器了。 柏莎当然知道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在哪,就藏在小天狼星的家里呢。 所以,她现在重点是找到赫奇帕奇的金杯。 但是这个金杯就藏在贝拉在古灵阁的金库中。 没有多个人手帮忙,她自己很难弄到金杯。 这也是柏莎为什么会跟邓布利多摊牌的原因。 她要尽可能的消除魂器。 至于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她打算暑假时找个借口去小天狼星家里一趟。 借口也简单的很。 虽然因为有血缘魔法的关系,哈利每年放假必须回到姨妈家里居住一阵子。 但以小天狼星的性格,一定会忍不住去见哈利的。 到时候,自己再找个借口跟去就行了。 伏地魔的魂器有七个,除去哈利,就是日记本、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马沃罗冈特的戒指以及纳吉尼巨蛇。 她打算在暑假的时候,一举捣毁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然后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去把冈特戒指给找到。 没办法,时间紧迫。 至于纳吉尼,她是个活物,不好寻踪,只能随缘了。 邓布利多从沉思中回过神,认同了柏莎的观点。 “你说的没错,这两样确实不见了,大概率已经落入伏地魔的手中了。” 毕竟连失踪那么久的拉文克劳的冠冕都能找到,对于伏地魔来说,找到这两样也不足为奇。 柏莎又引导着让邓布利多去想,伏地魔最信任谁,会把魂器交给谁。 理由就是连卢修斯手里都有个魂器,很大的可能剩下的魂器也在其他食死徒手中。 提起食死徒,邓布利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伏地魔最忠实的手下,贝拉。 于是便告诉柏莎,他会去求证一下。 柏莎则说:“如果有了结果,请告诉我。” 邓布利多原本想自行解决的,但听到柏莎这话,又觉得以柏莎这奇怪的体质,似乎带上会有奇效。 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柏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她想跟着邓布利多,一来是想长长见识,跟在大佬身边总能有些收获。 二来,是害怕邓布利多太过给力,直接找到了冈特戒指,然后像原定的结局那样去世。 那也太窝火了。 邓布利多能不出事还是不出事的好。 柏莎回去时,还碰到哈利兴奋的对赫敏和罗恩说,小天狼星会接走他。 他再也不要回到姨妈家里了! 柏莎朝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可怜的哈利,此刻有多开心,等会儿就要有多难过了。 果然,等到第二天,柏莎和塞德里克坐上回家的火车时,再看到哈利,哈利已经变的生无可恋脸了。 邓布利多将血缘魔法的事告诉了他,让他必须回姨妈家居住一阵子。 哈利一想到这儿,就觉得欲哭无泪。 对此,所有人都没有更好的法子。 柏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校长只是要求你在你姨妈家居住一阵子,而不是整个暑假都待在那里。去年暑假有一半的时间,你不就待在韦斯莱家里吗?今年你待上一半的时间,剩下的一半时间跟着你教父就好啦。” 哈利听到这话,明显又高兴了起来。 第67章 热武器 回到家后的柏莎,每天都非常忙碌。 她忙着制作各种能够用得上的东西,甚至还想弄来一些热武器。 这把她爸妈吓了一跳。 “宝贝,你要热武器做什么?” 伯尼惊讶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柏莎连忙安抚老父亲:“没什么,只是过些时候,我可能要跟校长出去一趟,怕遇到什么麻烦,想多准备些罢了。” “很危险吗?” 苏珊立刻面露担忧:“热武器怕是不够吧,要不要再给你配些保镖?我保证,一定会找最优秀的团队。” 柏莎摇了摇头:“妈妈,相信我,即便是最优秀的特种兵,也比不上我们校长手里的魔杖的。我准备热武器,只是想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苏珊和伯尼对视了一眼,虽然还是担忧女儿遇到了什么事。 但考虑到宝贝女儿从小懂事又稳重,想必也不会用热武器做些什么坏事。 于是便问柏莎:“那你需要什么样的热武器呢?除了枪支以外,炸弹呢?” “都来点吧。” 柏莎摸了摸她买的施展过无痕伸展术的小袋子:“反正装的下。” 至于会不会爆炸,当然不会了! 反正她又不是真的把热武器放进小袋子里,而是要放进空间里的。 空间无论她怎么晃荡,都不会产生震动的。 于是,伯尼就给她弄来了一批最新的热武器,并详细的告诉了她使用方法。 柏莎将东西放进了空间,就开始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而过了没几天,柏莎就得到一个消息——卢平的狼人身份暴露了! 虽然现在不在霍格沃茨,但柏莎订购了魔法界的报纸。 所以,当报纸上刊登卢平是个狼人的消息时,柏莎立刻就知道了。 说起来,卢平也十分的倒霉。 原本有着斯内普提供的狼毒药剂,卢平即便是变身狼人也不会失去理智。 但是很不凑巧,他变身狼人时,恰好被一个小巫师看到了。 而这个小巫师,正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于是便将这件事捅了出来,闹得沸沸扬扬。 小巫师的家长们齐齐抗议,不许卢平一个狼人继续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就这样,可怜的卢平丢掉了这份安稳的工作。 柏莎看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叹了口气。 得,好教授又没了。 黑魔法防御课的诅咒,可真不是盖的。 她还以为卢平顺利度过一学年就能没事了呢!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 这天柏莎正在熬制一款魔药,就听到一声清脆悠长的声音。 接着,福克斯就冒了出来。 “福克斯?” 柏莎一眼就看到它爪子下面的信封,便停下了动作。 “是校长先生的信吗?” 福克斯点了点头,将信递给了柏莎。 上面的内容很短,只是说有了赫奇帕奇金杯的线索,如果柏莎想来的话,可以让福克斯带着她一起走。 柏莎看完后,便将这些时日准备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然后叫人送些福克斯喜欢的东西,一边等福克斯吃饱喝足后,一边告诉了伯尼和苏珊,她要出一趟远门。 因为她事先就给伯尼和苏珊打了预防针,两人也没有过多的考虑便同意了。 柏莎便跟着福克斯离开了。 一阵说不出的感受后,等柏莎再次睁开眼时,邓布利多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邓布利多温和的看着她。 柏莎扬起脑袋:“摧毁伏地魔的魂器,这种事我不想错过。” 邓布利多没有再吭声,他沉思了下。 这半个月来,他并不是无所事事。 而是通过一些人,联系上了东方国度的道士。 从他们口中证实了三魂七魄的说法。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询问了分裂三魂七魄的话会怎样。 道士们的答案和柏莎说的一样,最多分裂出七个魄,三魂是分不了的。 如果强行分开三魂,这个人就会成为痴傻儿,根本不足为惧。 很显然,伏地魔现在还不是痴傻儿。 所以,魂器顶多有七个。 不仅如此,邓布利多还追查了赫奇帕奇的金杯下落。 他第一个搜寻的,就是贝拉结婚后的家,也就是莱斯特兰奇家族。 但是一无所获。 但是他却在小天狼星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小天狼星说,贝拉对伏地魔忠心耿耿,如果伏地魔真的让她保存东西,那么,贝拉一定会将东西放置到最安全的地方。 而很显然,古灵阁金库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少巫师很难闯的进去。 而此刻想要进古灵阁打开贝拉的金库,很显然,除了硬闯没有别的法子。 也不能像原着里的赫敏一样,喝复方汤剂,假冒贝拉进入金库。 因为此刻的贝拉还在阿兹卡班关着呢! 如果假扮成贝拉,怕是还没进古灵阁,魔法部的傲罗就要抢先一步到达了。 为了确定贝拉是否藏有魂器,邓布利多打算去古灵阁闯一闯。 “为此,我还向我的老朋友,借了一样东西。” 邓布利多将两个徽章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柏莎一个。 “古灵阁的防贼瀑布会洗掉所有的魔法伪装和魔咒,所以,想要防备这点,就需要炼金术了。” 柏莎将东西接了过来,戴在自己的胸前。 然后按照邓布利多的动作转动了一下徽章。 下一秒,她就觉得浑身有种玄之又玄的奇妙之感。 她明明能看到自己的存在,但又觉得仿佛自己被全世界都给忽略了一样。 再看邓布利多,柏莎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对方了。 “有了这个,防贼瀑布就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这和隐身衣的原理不一样。 这个徽章,就相当于把人整个变成了毫无生机的石子。 毫不起眼,即便被人看到,也不会被在意。 就像平常走路时,谁也不会在意路上一颗小石子长的是圆是扁。 自然也不会引起防贼瀑布的反应了。 柏莎惊奇的摸着徽章,这大概就是尼可勒梅的作品了。 毕竟邓布利多的炼金大师好友,不是尼可勒梅又会是谁? 第68章 潜入古灵阁 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是好友,尼可勒梅已经活了六百六十多年了。 他是炼金大师,准确的说,应该是泰斗。 整个魔法界,炼金术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以他的水平,如果无法制造出能够瞒得过防贼瀑布的东西,那整个魔法界都没可能了。 但很显然,防贼瀑布再厉害,也抵不过尼可勒梅出手。 所谓的古灵阁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也不过是对于普通的巫师而言。 面对邓布利多这种级别的大佬,跟个笑话差不多。 如果不是因为邓布利多不想惊动那些妖精,不想让躲在暗处的食死徒收到风声,邓布利多大可以直接闯入。 对着那些妖精们来个遗忘咒就能解决了。 但这带着柏莎呢,邓布利多决定麻烦就麻烦点。 他不是很想给柏莎做一些不好的示范。 邓布利多如今对柏莎挺看好的,当然,对哈利也同样的看重。 柏莎真的很聪明,又很努力,心地善良为人也比较热情正直。 甚至能够抵挡的了伏地魔的诱惑。 又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这样的孩子,除非遭遇什么突变,否则走上歪路的概率很小。 而邓布利多,就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生怕柏莎学坏了。 两个人佩戴好徽章后,邓布利多就带着她进行了幻影移形。 柏莎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学这个魔法呢! 毕竟她平时放假的时候,都是车接车送。 再加上她本人非常注重习武锻炼身体,所以没想起来。 在学校时,又禁止施展幻影移形。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找不到人教。 塞德里克如今才十六岁,还没到学这个的时候。 塞德里克的父母认为幻影移形是非常危险的魔法,所以要等小巫师到了足够的年龄才能学习。 因为,他们连自家儿子都没有教,又怎么可能教柏莎呢? 幻影移形学习的过程确实比较危险,有时候可能你移动成功了,结果胳膊落在了原地。 当然,不限于胳膊。 四肢身躯甚至毛发都很可能会遗落下来。 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好随时帮忙补救。 这就是柏莎不能擅自练习的原因。 “校长,你觉得,我可以学习幻影移形了吗?” 柏莎朝邓布利多暗示道。 邓布利多笑了:“我想,大概是可以的。” 两个人来到了古灵阁外面。 同时转动了徽章。 然后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没人,也没有妖精朝他们看上一眼。 邓布利多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就往古灵阁闯。 毕竟他也是在古灵阁有着高规格金库的人。 所以,邓布利多对这里的情况可比柏莎了解的多。 他知道并不是所有妖精都能接触的到最高规格的金库。 不仅如此,高规格的金库防范的手段可比普通金库厉害多了。 好在他知道,能够接触到高规格金库的妖精,其中就有一个叫拉环的妖精。 最高规格的金库,其中有一道程序,必须由有资格接触的妖精亲自触碰一下,才能继续。 邓布利多迅速锁定了拉环,对对方施展了夺魂咒。 邓布利多的水平,早就能达到无声施咒瞬发的地步。 所以他施展夺魂咒时,并没有出声。 这种不好的示范,还是尽量不要让柏莎这种小巫师听到为好。 拉环瞬间迷糊起来,迷迷瞪瞪的往金库的方向走。 “拉环,你去做什么?” 就在拉环即将走进通道的时候,另一个妖精突然喊住了它。 拉环看到它,一时脑袋有些模糊。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哦,我去检查下金库。” 拉环晃了晃脑袋:“暑假人多,我要多检查一遍。” 它表现的有些呆滞,但好在问它的妖精并不是特别精明的那种。 只是调侃它:“你是不是喝酒了?” “啊对,喝酒——” 拉环顺着它的话说了下去。 那妖精也不再怀疑,摆手离开了。 邓布利多则和柏莎跟着它坐到了小车上。 一路上,畅通无阻。 直接通过了防贼瀑布。 小车顺利到达了一个金库前。 而就在金库前,有一个通身发白,却被铁链牢牢锁着的火龙。 它听到动静,立刻冲着拉环就要张嘴咆哮。 结果刚张嘴,就被邓布利多一发昏昏倒地给击中了。 火龙瞬间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拉环就像没看到似的,径直走向贝拉的金库。 用手触碰后,打开了金库的大门。 邓布利多和柏莎走了进去。 柏莎突然朝拉环问:“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拉环呆呆地回答:“金库里的东西全部都施加了复制咒,一旦触碰就会复制出许多份。” 邓布利多闻言,立刻施展了个破解咒。 将金库里复制咒的效果暂停了。 随后,两人便开始寻找起赫奇帕奇的金杯来。 老实说,这并不好找。 因为贝拉的金库里,东西实在太多了。 金饰品、杯子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甚至有些和赫奇帕奇的金杯做的一模一样。 贝拉大概是故意放置这么多假金杯的,以防被偷。 柏莎则一个个的将杯子拿了起来。 既然多,就只能用土方法了。 利用魂器对她人的诱惑来分辨真假。 柏莎记得金杯就放置在一个高处,所以她只盯着高处的金杯。 万幸的是,她的运气不算差。 试探了没一会儿,她就看到了一个金杯。 那个金杯孤零零的放置在一个高处,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柏莎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就确定了。 这是魂器! 和先前日记本、拉文克劳的冠冕带给她的吸引力一样! 柏莎立刻将东西取了下来。 等她拿到手时,就更加确定了。 “校长,看这个!” 柏莎连忙将金杯塞给邓布利多鉴别。 邓布利多拿到手后,立刻确认了这就是赫奇帕奇的金杯,伏地魔的魂器! 他惊喜的看了眼柏莎,对自己决定把人带来很是庆幸。 果然,柏莎就是有点奇怪的体质,专治魂器! 毕竟他给拉环下了夺魂咒,拉环用的理由是检查金库,所以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容易遭人怀疑。 原本邓布利多考虑要不要把所有的杯子带走,如今倒是省事了。 第69章 克利切 “走吧。” 邓布利多将杯子收了起来,临走前还不忘给金库里的东西施展复制咒。 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他们悄无声息的跟着拉环又走了出去。 真是做到了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个金杯。 至此,已经找到三个魂器了。 邓布利多将柏莎送回去后,便去解决魂器这件事了。 柏莎回家里待了大概大半个月,就接到哈利的信件。 信里他兴高采烈的说,住满一个多月后,小天狼星终于得到允许,可以把他从姨妈家里接走了。 并且在信里还展望了一下和教父一起生活的快乐日子。 可以看得出来,哈利现在已经快高兴疯了。 以前寄信的时候可没这么絮絮叨叨长篇大论过。 给自己寄都这么长的信,可想而知,给赫敏和罗恩又会是多么厚的信了。 也真是难为海德薇了。 柏莎摸了摸海德薇的脑袋,给它安排了一顿豪华大餐。 海德薇高兴的差点当场给她翻个跟头。 说实话,它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多好东西了。 柏莎想了下,给哈利回了一封信。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听说布莱克家族曾经非常辉煌,她还从来没见识过。 也不知道哈利听不听得懂。 希望哈利能够聪明点。 好在哈利并不是个笨蛋。 他在被小天狼星接走后,读到赫敏、罗恩和柏莎的回信后,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冲动。 他想邀请朋友们来做客! 这是他从来没有做过,也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在姨妈家里,他哪里会有机会邀请朋友? 准确的说,他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是没有朋友的。 进入霍格沃茨后,姨妈一家又极其排斥巫师。 称他们都是怪胎…… 哈利想到这儿,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不过现在好啦,现在她有属于自己的教父了。 哈利高兴的在自己的床上打了个滚。 当然,如果这里没有一个神经质的家养小精灵就好了。 直到看到布莱克家族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之前,哈利一直觉得,世界上最让人头疼的家养小精灵是多比。 因为多比的脑回路有些不大正常。 但是后来多比脱离了马尔福家后,倒是正常了许多。 而当哈利第一天来到教父家,看到一只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后,才明白,原来多比已经很好了。 因为克利切和一个老疯子没什么分别。 它一边行动上无法违背小天狼星的命令,一边嘴上说着恶毒的语言。 “闻着就像阴沟里的气味。” 克利切一边对小天狼星鞠躬,一边嘟嘟囔囔,用小天狼星和哈利足够听到的声音说:“令我可怜的女主人蒙羞,令整个家族蒙羞的老败家子竟然回来了,还带着他那讨人厌的小野崽子。试图来糟蹋她的房子。我可怜的女主人哦!如果她地下有知,该多么伤心呢?她会对老克利切说什么呢?看看进门的是谁?一个脏兮兮的野崽子。老克利切能说什么呢?” “闭嘴!” 小天狼星气极了,瞪着克利切:“滚回去!” 克利切却像没听到一样,冲他再度弯了弯腰。 身子低的可笑。 “你在做什么?!” 小天狼星生气的瞪着它。 “克利切正在打扫卫生,房子需要打扫卫生。” 小天狼星没好气说:“那去准备好一间屋子,我要让哈利住在这儿。” 克利切听到哈利的名字,耳朵动了动。 上下打量着哈利:“哈利波特?额头上是有块伤疤,是真的哈利波特吗?那个阻止了黑魔王的男孩……” 可即便如此,它对哈利和小天狼星的态度也没有多少好转。 “败家子少爷是个讨厌的,下流胚!忘恩负义的家伙,伤透了女主人的心……” “闭嘴!” 小天狼星快被气炸了。 他极其讨厌这个家养小精灵。 神经兮兮的,令人厌恶。 哈利都被这小精灵吓了一跳,一言不发。 好在克利切虽然嘴上说着恶毒的话,实际上该做的事却没少做。 因为它是服务于整个布莱克家族的,即便小天狼星是布莱克家族里的叛徒,可没办法,家族里只剩下他了。 所以克利切即便再讨厌小天狼星,也不得不听命于对方。 克利切嘴里嘟嘟囔囔的去准备房间了。 而正当哈利跟着小天狼星往里走时,却看到一幅肖像画,里面有个老太太正在对他们惊声尖叫。 “畜牲!杂种!下流胚!肮脏的东西,快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你这个孽子,竟然带着肮脏的杂种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老太太恶狠狠的对小天狼星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恨不得从画像里蹦出来给他一发! “够了!” 小天狼星气急败坏的将画像地下掉落的帷幔捡了起来,眼疾手快的重新挂上了。 画像看不到人,声音立刻消失了。 小天狼星的神情很是疲惫。 哈利站在一旁很是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小天狼星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哈利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很抱歉,让你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 哈利吃惊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画像。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母亲会用这种恶毒的语言来诅咒自己的孩子。 即便这只是肖像画。 可一般来说,肖像画也注入了一些本人的思想。 “是啊,自从我回来后,她每每看到我都会这么诅咒。” 小天狼星已经有些习惯了。 “克利切总是将帷幔拉下来,好让它的女主人狠狠地责骂我。” 说实话,哈利吃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他也没遇到这样的家养小精灵。 小天狼星就像陷入了回忆一样,对哈利道:“他们认为我是家族的耻辱,是叛徒。” 而他,也觉得家族非常的不可理喻。 这里压制极了,就像疯子一样。 哈利只能静静的倾听,什么都做不了。 而小天狼星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吐槽了几句便按下不提。 反而兴致勃勃的问哈利要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大有一副财大气粗不差钱的架势。 他想要补偿哈利过去十几年缺失的父爱。 第70章 做客布莱克家 尽管他没做过父亲,没结过婚。 但面对哈利时,他总是能激起一腔父爱。 恨不得把一切能给的都给哈利。 他始终认为,如果不是自己的失误,詹姆和莉莉就不会死,哈利也不会寄人篱下那么多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欠哈利的! 因此,哈利在小天狼星的宠爱下,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待遇。 除了任何克利切时总会心情不好,其他一切都不错。 小天狼星满足了哈利对父亲的一切幻想。 所以,哈利也渐渐的放松下来。 若是换成以前,别说是邀请朋友了,他连这个念头都不会起。 如今他已经能向小天狼星提出自己的需求了。 “我可以邀请朋友来吗?” 小天狼星满口答应下来,然后随口问了句:“都有谁?” 哈利兴致勃勃的说:“赫敏、罗恩,还有柏莎……” 他话还未说完,小天狼星不由打了个寒颤:“谁?柏莎?” 是他想的那个柏莎吗? 那个一言不合就要对他动手的疯姑娘? 好歹接受过柏莎的投喂,小天狼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对,柏莎,她可是年级第一呢!” 哈利说完才察觉到小天狼星的脸色有些异样,不由有些迟疑:“怎么了?” 小天狼星揉了下脸:“没什么,挺好的。” 他总不能告诉哈利,自己差点被柏莎给阉割了吧? 这种黑历史还是不要让哈利知道的为好。 哈利也就没继续问了,开始给柏莎他们写信邀请。 而收到信的几人,也按照约定的时间,一一到了。 柏莎还准备了礼物。 毕竟礼多人不怪嘛! 看到小天狼星时,她还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小天狼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没办法,看到柏莎他就想起自己被卷成一团的狼狈样子。 反倒是柏莎带来的雪团,开开心心的朝他叫了几声。 赫敏把她的克鲁克山也带来了。 克鲁克山围着小天狼星的脚边直打转,对着雪团则表现的极为尊重。 小天狼星看到雪团对自己跟没事人一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然后将克鲁克山抱了起来。 赫敏有些惊奇。 虽然她从柏莎那里听说了经过,但亲眼看到克鲁克山这么亲近一个人,还是有些讶然的。 “这里可真大!” 罗恩一边参观,一边惊叹。 毕竟跟韦斯莱家里比,这里的确算得上非常豪华了。 “真该让乔治他们看看!” 罗恩嚷嚷着。 原本哈利也邀请双生子了。 但双生子最近忙于研发自己的小玩意,甚至连上门做客的兴趣都没了。 对他们来说,做客什么时候都有,但是恶作剧的灵感可不常有。 所以罗恩便自己来了。 雪团听到罗恩的话,不屑的喵了一声。 这也叫大?真是没见识! 几个人的到来,无疑又让克利切絮絮叨叨起来。 “看看,看看!败家子少爷的小野崽子又带了什么人来?古怪的崽子,还有两个泥巴种!天啊,我可怜的女主人,她的房子就这么被泥巴种给糟蹋了,她该有多么伤心啊!少爷这个下流胚……” 哈利听到泥巴种三个字,恼火极了。 冲着克利切怒吼:“不许你对她们说这种话!” 克利切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仍旧叨叨个没完。 赫敏一开始很恼火,但看到克利切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又有些纳闷。 “哈利,这是你教父的家养小精灵吗?” “是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 哈利解释了一遍。 待听到克利切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自己的头砍下来,挂在墙上时,赫敏都惊呆了。 “怎么会……” 赫敏第一次知道,原来家养小精灵还有这么疯狂的存在。 其实一直都有,只不过她见到的家养小精灵次数不多。 一次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一次是多比。 和其他家养小精灵比,多比格外的正常,这也让赫敏以为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这样。 当然,也是因为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没有那么癫狂的缘故。 罗恩给她详细介绍了家养小精灵的思想,很显然,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赫敏听完更觉得不可思议,一颗种子在心底开始慢慢发芽生根。 柏莎看着克利切,挑了挑眉。 如果是德拉科,她早就动手教训了。 但是克利切是个脑子不正常,又经历过最心爱的小主人为自己去死的刺激的家养小精灵。 正常人碰到这样的情况,还不一定能承受的住这种打击呢! 更何况一个家养小精灵? 柏莎知道,只要自己让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从水里捞起来,克利切就会改变态度了。 所以,她也懒得计较那么多。 柏莎转头对小天狼星询问:“请问,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小天狼星看着这么礼貌的柏莎很不适应,心想着这疯姑娘还挺会讲究面子呢! 之前对自己疯狂施展魔法,对自己威胁的劲可没看出半点礼貌呢! “没关系,参观吧!” 小天狼星毫不在意。 柏莎便问哈利、赫敏和罗恩要不要一起参观。 三人立刻兴致勃勃起来。 四个人开始四处参观搜索,结果发现除了一些能看得见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脏兮兮的。 就连哈利都有些吃惊。 “我以为克利切打扫干净的,没想到其他地方这么脏!” 毕竟哈利也没有住进来几天,他的房间是小天狼星命令克利切收拾出来的。 克利切也只能照做。 “这里的狐媚子可真多!” 罗恩忍不住吐槽。 赫敏实在难以忍受这种脏乱的情况,忍不住挽起了衣袖。 “咱们把这屋子打扫一遍吧!” 柏莎正有此意,当即应了下来。 反正魔法界打扫卫生,可比普通人打扫卫生容易多了。 魔法界有很多专门打扫的魔法。 “哈利,罗恩,你们呢?” 赫敏扭头询问,两个男孩对视了一眼,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两个最强者都同意的事情,他们两个似乎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那就打扫吧。” 哈利在得到小天狼星的许可后,就拿来了一些清洁用的东西。 第71章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几个人在打扫到楼上的客厅时,柏莎率先选择了放在那里的壁橱柜子。 里面脏兮兮的,看起来十分的杂乱。 有鼻烟盒,有难看的银器具,有音乐盒,还有一些盒子……以及一个谁也打不开的纪念品盒。 说是纪念品盒,其实就是个小小的挂坠盒。 柏莎将那个挂坠盒拿在手中,立刻有种想把对方打开的冲动。 好了,这个果然就是伏地魔的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她看了眼哈利,有些纳闷。 不是说,魂器之间会有所感应吗? 怎么看着哈利好像没有反应似的? 事实上,并不是哈利没有反应。 他也有几分想打开挂坠盒的念头。 但也仅仅以为,是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柏莎拿着挂坠盒仔细观察着,这个时候,克利切却出现了。 冲着柏莎恶狠狠的嚷嚷:“恶心的泥巴种,放开你手里的东西!这个东西你不配碰!” 它边说,边想上前来抢夺。 这是雷古勒斯少爷给它留下来的任务,它绝对不允许别人玷污了这东西! “住手!” 小天狼星刚好听到这句话,怒气冲冲的对着克利切呵斥:“不准你对他们动手!” 克利切硬生生的止住自己的动作,它没办法反抗小天狼星的命令! 怎么办?! 克利切此刻内心深处有些绝望的感觉。 它死死盯着柏莎,祈祷着对方对这个挂坠盒只是一时兴起。 最好在打不开后,将其当做垃圾处理。 这样自己就能把东西偷偷藏起来了! 克利切此刻懊恼极了。 它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东西藏的隐蔽些! 但很可惜,它的祈祷落空了。 柏莎对这个挂坠盒似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拿着它对小天狼星问:“这是谁的东西?” 小天狼星看了一眼,一点印象都没有。 便随口回答:“大概是我母亲留下的吧?” 他边说,边看了眼克利切,觉得它太过急切,便问了一嘴:“克利切,这是谁的东西?” 克利切不情愿的回答:“是雷古勒斯少爷的。” 小天狼星听到这个弟弟的名字,脸色瞬间变的有些古怪。 他沉默了一会儿,朝柏莎道:“他……已经去世很久了。” 他对这个弟弟的感观十分复杂。 一方面,厌恶对方追随伏地魔,成了食死徒。 可另一方面,弟弟虽然成为了食死徒,却没干过什么坏事。 因为还没干坏事,就被伏地魔给杀了。 而且,比起斯内普那种阴森的性格,雷古勒斯算不上那种疯子一样的食死徒。 至少在这个家里,雷古勒斯性格是非常正常的了。 所以,小天狼星对这个弟弟算不上特别的痛恨厌恶。 有的只是看不上。 柏莎摸了摸挂坠盒,对小天狼星道:“我很喜欢这个东西,能和你进行交换吗?” 因为不确定邓布利多愿不愿意让小天狼星知道魂器的事情,所以柏莎并没有说出实情,只是选择了交换。 “不!可恶的泥巴种,你不能把雷古勒斯少爷的东西占为己有!你这个脏兮兮的泥巴种,肮脏的,下贱的东西!快滚出我可怜的女主人的屋子!” 克利切激动的骂了起来。 要不是小天狼星命令它不许动手,此刻早就对柏莎出手了。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小天狼星听的克利切的咒骂就恼火。 立刻训斥起来。 克利切憋屈极了。 这个伤透了女主人心的败家子! 原本小天狼星还有些犹豫,毕竟不是他的东西。 可克利切这么一闹腾,他的反骨立刻生了出来。 要知道,小天狼星可是典型的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最大的特征是什么? 冲动,叛逆。 越是不让他们干什么,他们越喜欢干什么。 这一点,在双生子以及哈利他们几个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天狼星本来就恼火克利切,此刻看到它焦躁的模样,莫名心里好受多了。 于是对柏莎点了点头。 “这个东西就送给你了。” 柏莎欢喜的将东西收了起来。 第四件魂器,到手!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拿到挂坠盒后。柏莎担心克利切会捣乱,也没有离开。 只有待在小天狼星家里,有小天狼星的束缚,克利切才能有所忌惮。 柏莎不是害怕克利切,而是克利切身为家养小精灵,神出鬼没的,偷东西不要太方便。 她需要快点将这挂坠盒送到邓布利多手里,迟则生变。 于是,柏莎直接写信给邓布利多,借用了哈利得到了海德薇送了出去。 然后将挂坠盒直接扔进了空间里,任谁都找不到。 邓布利多接到信后,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校长先生?” 小天狼星看到邓布利多时,惊讶极了。 “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有些事情要找柏莎。”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的回答。 目前为止,除了柏莎,他不想告诉其他人魂器的事情。 当然了,柏莎是她自己猜到的。 毕竟事关永生,很少有人能抵抗的了这种诱惑。 即便邓布利多已经知晓,所谓的永生,所谓的魂器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制作魂器的人会越来越疯癫,即便是达到了永生的状态,也会性情大变,智商掉落。 但这种事,即便他说出去,不想相信的人也不会相信呐! 总会有些人认定自己是为了防止有人有样学样而撒谎。 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乏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邓布利多决定能把魂器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 “校长,我在这儿。” 柏莎看到邓布利多,心下一松。 她迫不及待的跟着邓布利多走了出去。 邓布利多带着她,回到了霍格沃茨。 虽然有规定,霍格沃茨是不能幻影移形的。 但他是校长。 “校长,就是这个了。” 柏莎将挂坠盒拿了出来。 邓布利多摸到的同时,已经确认了这就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并且已经被做成了魂器。 他不由再次看向柏莎,心里开始盘算。 要不要让特里劳妮给柏莎占卜一下呢? 或许,柏莎才是抗击伏地魔的主力军? 第72章 雷古勒斯的死 但特里劳妮的预言技能太过不稳定了。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就能够看到些什么…… 邓布利多想到这儿,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真是年龄大了,想些有的没得了。 他是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去找那个人的。 “校长先生?” 柏莎看他一直没有动静,有些纳闷。 邓布利多回过神,摸了摸她的脑袋,由衷的赞许。 “柏莎,你做的很好。” 总共七个魂器,由柏莎找到的,就已经四个魂器了。 这是何等的速度? “这个挂坠盒怎么在布莱克家里?” 邓布利多有些好奇。 柏莎给他写的信十分简短,只说小天狼星家里发现了魂器。 并没有讲述缘由。 柏莎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邓布利多陷入了回忆。 “雷古勒斯,我记得这个孩子。” 邓布利多边想边说:“那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出生于布莱克家族,虽然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也是最初一批追随伏地魔的食死徒。但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他追随伏地魔,也是因为家族的观念,为了纯血和力量罢了。后来……死于伏地魔的手中。” 邓布利多说到这儿,有些纳闷。 “可是,既然他死于伏地魔手中,为何伏地魔还会把魂器交给他保管呢?这很不符合伏地魔的作风。” “对于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 柏莎提议:“不如去问问克利切?我觉得它应该知道些什么。” 邓布利多害怕这其中有什么陷阱,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又回到布莱克家里。 告知了小天狼星后,两人便找到了克利切。 克利切现在快恨死柏莎了,竟然抢走了雷古勒斯少爷的挂坠盒! 因此,看到柏莎时,它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张口就想说些恶毒的话语,可还没来得及吭声,就听到邓布利多开口问它:“克利切,那个挂坠盒,和雷古勒斯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拿到这个挂坠盒的?” 克利切听到这话,立刻僵在了原地。 它尖叫着打着自己:“克利切犯了错误!雷古勒斯少爷的挂坠盒,克利切没有执行少爷的命令!还被抢走了,都是克利切的错!” 它边打自己,边冲着一旁的东西扑去,试图拿东西惩罚自己。 但还没等它拿到,就被邓布利多直接定住了。 它越是这么个表现,越让邓布利多觉得,这其中有事情和他们想象的不大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莎皱眉看着克利切:“我能感受的到,你对雷古勒斯有着很大的愧疚。难道你真的不打算说出挂坠盒和雷古勒斯的事情吗?” 克利切沉默了,它的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充满了悔恨和懊恼。 它将自己蜷成了一团,用沙哑的嗓音述说着当年的真相。 “雷古勒斯少爷是为了克利切而死的……” 邓布利多一怔。 为了克利切而死?不是被伏地魔杀死的吗? “小天狼星少爷逃走了,他是个坏孩子,伤透了女主人的心。但雷古勒斯少爷他有自尊心……” 渐渐的,一段被尘封的往事,随着克利切的陈述,终于被翻了出来。 当克利切讲到雷古勒斯喝干了魔药,叮嘱它把挂坠盒对换,然后让它把挂坠盒摧毁掉,雷古勒斯却被拖到了水下时,它已经泣不成声了。 邓布利多震惊了。 他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万万没想到,雷古勒斯不仅不是被伏地魔杀死的,而是为了换掉魂器而牺牲的! 并且,没有用克利切一个家养小精灵的性命,而是用了自己的性命! 这是何等的英勇?! 这哪里像是斯莱特林的人? 邓布利多心里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件事,我们不该瞒着小天狼星。” 至少应该让他知道,他的弟弟是怎样的英雄! 如果不是雷古勒斯,他们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才能拿到这个挂坠盒。 听克利切形容的就知晓,伏地魔在里面设下了重重陷阱。 “不该让雷古勒斯这个英雄被误会到底的。” 邓布利多说完,柏莎便去将小天狼星叫了过来。 小天狼星听完这一切后,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回过神。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觉得有些懦弱的弟弟,竟然能干出这种大事! 克利切冲着小天狼星不满道:“败家子少爷逃出了布莱克家族,没有承担家族的使命与责任。雷古勒斯少爷不得不承担一切,担负家族的荣耀!” 小天狼星浑身颤抖起来。 他蹲下身,捂着脸哽咽起来。 “天呐,我都做了什么傻事?!” 如果不是他,雷古勒斯这么善良的弟弟,怎么会加入伏地魔,成为食死徒? 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没有承担布莱克家族的责任,所以雷古勒斯才把一切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伏地魔的残忍又让他认识到理念不同。 为了破坏伏地魔的阴谋而赴死! 小天狼星不敢想象,弟弟在死亡前,该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绝望! 甚至于直到现在,他还在水里,无法安息! 一想到这,小天狼星就觉得窒息。 他陷入了巨大的愧疚之中。 如果当初他能多关心下这个弟弟,如果当初他不那么的任性,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雷古勒斯他不该有这样的结局的! 虽然邓布利多没有和小天狼星详细说明挂坠盒的用途,但却告知了对方,这个对伏地魔非常的重要。 很可能伏地魔会靠着这个东西再度卷土而来。 听完的小天狼星,更加痛哭流涕了。 柏莎冲着他哼了一声:“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你有时间哭,还不如去想想,怎么把雷古勒斯从水里带回来,让他安息!” 听到这话,克利切立刻抬起头,满是惊喜的盯着眼前几人。 看向柏莎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不再说什么泥巴种了。 小天狼星立刻擦干眼泪,满脸的决绝。 “是了,我要把雷古勒斯带回家!” 第73章 算你倒霉 “那就走吧。” 邓布利多注视着小天狼星:“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去吧。” 他知道小天狼星这么多年过的多么不容易。 每时每刻都活在愧疚之中,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如今又加上对雷古勒斯的愧疚,如果不让小天狼星做些什么,他一定会为此而疯掉的。 “无论多难,我都要去。” 小天狼星咬着牙:“我的弟弟,他是个英雄,他不该被冰冷的湖水淹没在地下!” “谢谢……” 克利切此刻终于不再说些难听的话了,抽动着鼻子:“小天狼星少爷。” “带路吧,克利切。” 小天狼星对克利切说着。 柏莎立刻开口:“我也去。” 小天狼星看了看她,有些为难:“那里是伏地魔设下的陷阱,或许会有未知的危险。你……” “没关系,带着柏莎一起去,或许会有奇效。” 邓布利多现在处于一种奇怪的心态看待柏莎。 如果用种花家的话来说,就是迷信。 虽然身为一个白魔王,一个西方的巫师有些迷信,听起来怪怪的。 但邓布利多的心态就是这样的。 他总觉得,在对抗伏地魔时,带着柏莎的效果会好上许多。 小天狼星觉得奇怪,但到底还是听从了邓布利多的安排。 “那么,克利切,你带着我和柏莎一起去吧。” “我大概知道是哪里。” 邓布利多问了克利切一些问题后,将地点锁定在了遥远的海边一个山洞中。 身为白魔王,邓布利多对伏地魔的了解远比普通巫师了解的多得多。 当年是他去接的汤姆里德尔来霍格沃茨。 事实上,当他见到汤姆里德尔时,他就察觉到这人乖巧的面孔下,隐藏着一颗坏孩子的心。 所以,当汤姆里德尔进入霍格沃茨,哪怕表现的再过优秀,邓布利多始终对其保留一丝怀疑。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所有人都相信是海格杀了桃金娘时,邓布利多力保海格的缘故。 他始终认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事实证明,汤姆里德尔最终变成了伏地魔。 海格也是伏地魔陷害的。 当邓布利多知道伏地魔就是汤姆里德尔时,他就去了解了汤姆里德尔从小到大的生长轨迹。 所以当克利切说出一些情况时,邓布利多迅速锁定了一个地方。 那是汤姆里德尔当年在孤儿院时每年一次旅行时,恐吓两个孤儿的山洞。 “等等,我需要一张雷古勒斯的照片。” 柏莎说:“我没见过他。” 克利切立刻找出了一张照片,从一尘不染的照片上可以看出来,克利切有多么珍惜这照片了。 柏莎将雷古勒斯的模样牢牢记住,把照片收了起来, 邓布利多带着柏莎,克利切带着小天狼星。 就在一阵晕眩、挤压的感觉下,柏莎再度睁开了双眼。 她和邓布利多正站在一个黑色的岩石上,身后就是一座悬崖。 海浪不停的拍打着岩石,腥咸的海水顺着鼻腔涌入进来。 柏莎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当年被伏地魔恐吓的两个孤儿会多么恐慌。 “走吧,接下来我们要下水了。” 邓布利多边说,边直接入了海水。 小天狼星也跟着下了水,柏莎站在旁边没有动。 她一把揪住正准备下水的克利切,有些奇怪的问他们:“等等,我们为什么要下水呢?” 两人不大明白她的问话,指了指悬崖边有处缝隙:“我们要去那里……” “我知道的,校长。” 柏莎顿了顿,指着克利切:“可是,我们不是有克利切吗?” 不同于小天狼星的一脸茫然,邓布利多愣了一下,这才苦笑着从海里站了起来。 “是我思维陷入了误区。” 邓布利多对小天狼星说:“起来吧,咱们可以通过克利切的幻影移形进入山洞里。” 小天狼星有些懵逼的挠了挠头:“可以幻影移形进去?” “可以的。” 邓布利多肯定道:“家养小精灵的幻影移形和巫师的幻影移形并不一样。所以克利切可以从山洞里直接回家,也可以带着雷古勒斯进入山洞。自然也能带着咱们一起进去。” 事实上,因为家养小精灵地位过于卑微,很少有巫师会正眼看待它们。 只是将它们当成可以随意践踏的低等生物罢了。 伏地魔也这么想的,根本没把家养小精灵当成一条生命。 他那种高傲的性子,哪里会低下头研究家养小精灵? 这才给了克利切有机会逃回家,从而让雷古勒斯抓到机会,将挂坠盒给调换了。 小天狼星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身子,又看了看邓布利多湿乎乎的衣服,傻乎乎的问:“那、那我刚刚的行为算什么?” 柏莎无辜的眨了眨眼:“算你倒霉吧!” 小天狼星:“……”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柏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不是非常友好。 待亏他没问出口,否则柏莎肯定会认真的告诉他,他的感觉是真的。 虽然小天狼星和詹姆他们是抗击伏地魔的主力军,但不得不说,在学校时,这俩人也的确算是霸凌者。 而且小天狼星曾经差点把斯内普弄死,若不是詹姆到最后害怕了,将斯内普又弄了出来,斯内普早被变成狼人的卢平给咬死了。 这倒不是说,柏莎就觉得斯内普是完全无辜的受害者。 毕竟当初斯内普是食死徒,崇尚黑魔法,鄙夷麻瓜出身的巫师。 且嘴巴又毒,还对莉莉骂过泥巴种。 总之,斯内普也做错许多事情。 如果不是教学能力不错,柏莎肯定也讨厌他。 但没办法,谁让斯内普的教学能力不错呢? 所以相比较起来,柏莎表示,她确实不是很喜欢小天狼星。 她讨厌校园霸凌者。 不过这些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如何把雷古勒斯带回来。 克利切带着几个人,一一用幻影移形挪进了山洞。 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幅怪异的景象。 他们面前有一个黑色的大湖,湖面宽广到根本看不到对岸。 不仅看不到对岸,甚至连山洞的顶都看不到。 如果不是克利切带路,柏莎甚至觉得这里不像山洞。 第74章 看,阴尸烟花! 湖的中央,仿佛散发着一种朦朦胧胧,微不可察的绿光。 不仅湖水黑,四周也黑漆漆的,仿佛被浓厚的黑雾覆盖了一样,根本看不分明。 即便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和柏莎都用魔杖散发了荧光,也看不太远。 克利切看着那绿色的荧光,又陷入了回忆:“就是那里……雷古勒斯少爷就是在那里喝下了魔药……” 说着,它仿佛又看到了雷古勒斯当初喝下魔药后痛苦的模样,不由再次抽泣起来。 “然后,然后他就被水里那些可怕的家伙拖了下去……” “是阴尸。” 邓布利多看着湖水,面色沉静的说:“它们喜欢待在黑暗寒冷的地方,惧怕光明和温暖。” 柏莎听到这儿,忍不住对邓布利多提议:“校长,我觉得你真的需要好好筛选下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了。事实上,这三年来,除了卢平教授,我们几乎没有从这门课里学到过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敢打赌,咱们学校很多小巫师都不知道什么是阴尸。”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当然,我除外。” 没办法,谁让她是年级第一呢? 邓布利多有些尴尬的笑了下:“这是很好的提议,柏莎……但事实上,并不是我筛选的问题,而是有谁愿意应聘的问题。因为这个职位,我每年暑假都会被一堆人拒之门外……”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每年都不得善终,这已经是魔法界的常识了。 以前吧,好歹还能坚持到学期末。 可自从柏莎这一届,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连一年都很难坚持得到了。 卢平还是结局最好的呢! 一想到这儿,邓布利多就觉得心酸。 解决完这里的事,他又要开始为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一事而奔波了…… 邓布利多狼狈的转移话题:“看来,想要找到雷古勒斯,还是要到湖中心去。雷古勒斯是在那里被拽下去的,应该距离不会很远。” 邓布利多边说,边在周围找了找。 随后就在半空中抓到了什么东西。 然后挪移到了湖边,他用魔杖敲了下攥紧的拳头。 一条绿色的锁链瞬间窜了出来,往邓布利多的拳头上碰。 邓布利多又用魔杖敲了下锁链,锁链开始往上窜,将一条小船拽了上来。 “就是这艘船。” 克利切盯着小船,激动起来:“雷古勒斯少爷就是带着克利切,划的这条船!” 邓布利多带着柏莎,率先上了船。 结果船竟然往下沉了许多,船边险些碰到水边。 邓布利多惊愕的看了眼柏莎,对其实力再次有了认知。 以他的推算,这条船应该不是按照重量来算的,而是按照承载的魔力多少来计算。 比如一次只能承受一个巫师的魔力。 原本邓布利多觉得,柏莎一个三年级的小巫师,即便魔力充沛些,也不会超过成年巫师。 更何况伏地魔即便是设定成年巫师的魔力,也是按照斯内普那种程度来计算的。 毕竟以伏地魔的骄傲,一定认为,普通的成年巫师是走不到这里的。 可没想到柏莎的魔力竟然已经这么强大了,这还是普通的小巫师吗? 邓布利多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东方的一句话,这还是他前阵子和东方老道长打探消息时听到的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 两人到了湖中心,柏莎又独自驾驶小船回去,将小天狼星和克利切接到了湖中心。 几个人看着中间有个石盆,里面放着满满一盆绿色的药水。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雷古勒斯少爷……” 克利切看到这药水,仿佛又想到当初喝下药水时痛不欲生的感觉。 雷古勒斯痛苦到扭曲的脸庞仿佛历历在目。 克利切跌跌撞撞的奔向雷古勒斯被拖下去的方向,痛哭流涕。 “看来就是这里了。” 小天狼星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向克利切旁边。 他呆愣愣的看着黑不见底的湖面,痛苦的抓着脑袋。 “我来晚了……对不起……” 邓布利多和柏莎等小天狼星和克利切稍微冷静一些后,才开口。 “开始吧。”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 柏莎则拿着一块石头,往湖里面一扔。 湖面瞬间动荡起来。 一堆堆阴冷青灰色的脑袋和手从湖面钻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仿佛蚂蚁出洞一样。 柏莎寻思着,待亏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还真要恶心死。 好在这是阴尸,不是鬼。 否则…… 柏莎想象了一下,如果这是密密麻麻的嫁衣新娘,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柏莎直接从无痕伸展咒的小袋子里掏出自己的火弩箭。 看的几人一愣一愣的。 她骑上火弩箭,又将自己淘汰下来的光轮2000扔给了小天狼星。 “飞湖面上找!” 小天狼星下意识接过,还没来得及震惊,就看到邓布利多已经开始释放魔法了。 连忙骑上光轮2000,和柏莎一起寻找雷古勒斯。 柏莎为了能引出更多的阴尸,时不时的压低了高度。 在阴尸头上飞过,还不时的踩对方头上。 把阴尸挑衅的更加疯狂起来。 远远看去,就跟生化危机一样。 不过没丧尸恶心。 她和小天狼星不停的穿梭,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到底是小天狼星对雷古勒斯更熟悉一些。 他看到一个虽然煞白,但仍旧英俊的面容时,不由心下一颤。 “雷古勒斯……” 柏莎飞到他旁边,也看到了雷古勒斯。 “速速禁锢!” 柏莎直接用绳子将其绑了起来,扔给小天狼星。 邓布利多看到两人已经找到目标,正准备施展强大的烈火咒逼退阴尸时。 却看到柏莎冲他们大吼:“校长,防护好自己,我要给它们来点甜点!” 邓布利多眼皮一跳,顿觉不妙。 连忙给飞回来的小天狼星、克利切施加了种种防护。 一切做完后,便看到柏莎从小袋子里源源不断的拿出一些怪模怪样的铁疙瘩。 有的大,有的小。 不同于小天狼星这个土老冒,邓布利多瞬间瞪圆了眼睛。 这、这是…… “轰隆隆!轰隆隆!” 柏莎一边冷笑,一边往阴尸群里扔炸弹。 “请你们看阴尸烟花!” 这场面,可谓壮观极了! 第75章 第七个魂器? 一颗颗炸弹被柏莎丢了下去,换来的是一片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伴随着爆炸声,还有阴尸们的残肢碎片。 仿佛就像看一场盛大的特效一样。 看的小天狼星目瞪口呆:“哦!我的梅林啊!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脸色凝重起来。 毫无疑问,他是认得这些东西的。 在麻瓜界,这个叫做炸弹,是麻瓜的武器。 邓布利多当然知道,麻瓜的科技发展的很快。 但是没想到炸弹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而且据他所知,麻瓜界还有非常大的武器,好像叫……核武器。 据说威力大的惊人。 可以直接摧毁一个城市。 先前邓布利多只是知晓,如今看到柏莎用普通炸弹的效果,突然心惊起来。 或许…… 他应该好好考虑一下,魔法界和麻瓜界的未来了。 邓布利多思索的同时,柏莎也没闲着。 她表面上是从袋子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拎出了一把加特林机枪,冲着剩余的阴尸们微笑:“亮个相吧,小宝贝!” 说罢,就拎着加特林,对着底下的阴尸一阵突突突! 柏莎一人一枪,直接火力全开,压制了一群阴尸! 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小天狼星看着柏莎这大杀四方的模样,不由咽了口唾液。 他就说,柏莎是个疯姑娘! 正常人能这么凶残吗?! 他突然觉得,其实当初柏莎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友善了…… 如果不友善,自己早就成死狗了! 柏莎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钱多到爸爸妈妈给她弄热武器的时候,子弹也备足了。 她根本不怕浪费子弹,一直突突突。 时不时的投些炸弹下去。 就是有多少阴尸也不够她打的啊! 再加上还有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和克利切的魔法援助。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山洞中都只剩下了炮弹的气息。 阴尸也彻底被解决了。 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很难找到。 柏莎这才把东西收起来,骑着火弩箭飞到几人面前,灿烂一笑:“校长,解决了!” 几个人:…… 就连克利切这个疯疯癫癫的家养小精灵都看傻了眼。 再也不敢对柏莎说什么泥巴种了,态度变的恭恭敬敬,比面对小天狼星时都礼貌。 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被柏莎战斗力震慑的缘故。 更重要的是,柏莎是为了找回雷古勒斯少爷而这么努力的。 克利切被深深的打动了。 在它看来,柏莎他们帮忙把雷古勒斯少爷的尸体带回来,就是它的恩人! 几个人又通过克利切的幻影移形离开了山洞,回到了布莱克的家里。 哈利他们三个正在打扫没完成的卫生,猛然看到几个人出现后吓了一跳。 又看到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雷古勒斯,以及其不同寻常的阴森肤色时,三人都愣住了。 “教父,校长先生,柏莎,你们这是去哪了?” 哈利奇怪的看了看雷古勒斯:“这位是……” “说来话长,哈利。” 小天狼星急于让雷古勒斯安息,连忙询问邓布利多,该如何让雷古勒斯入土为安。 邓布利多看着雷古勒斯,一时也有些纠结。 雷古勒斯现在已经成了阴尸,虽然可以让其镇定下来,但一旦伏地魔或者有谁知道后,就可以操控雷古勒斯。 最好的法子就是火化。 但是把雷古勒斯火化的话,很明显,小天狼星和克利切都不愿意。 所以,该怎么做呢? 邓布利多在思索时,看到了柏莎。 一看到柏莎,他就想到魂器,然后联想到了老道长。 邓布利多立刻道:“我认识东方的道长,他们对于尸体、魂魄研究的更深些,我会写信问问他该如何处理。” 他顿了顿,给雷古勒斯施加了魔法。 让其强行陷入了沉睡。 “这段时间,就先让他沉睡吧。” 听到不用火化,小天狼星和克利切立刻答应下来。 尤其是克利切,呆呆的望着雷古勒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天狼星看到眼前这一幕,直到这一刻,他才开始真正的正视克利切。 此时的克利切,在他心里不再是疯疯癫癫的代名词。 而是布莱克家的忠仆。 在邓布利多离开后,哈利三人也终于从小天狼星的口中得知了真相。 不由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大家眼里的食死徒,竟然是个大英雄呢? 柏莎听到他们的惊奇后,耸了耸肩:“你们忘了?小天狼星不也是被真正的食死徒小矮星彼得污蔑进阿兹卡班十几年吗?” 哈利几人这才反应过来。 对哦! 小天狼星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啊! 难道布莱克家族的人都要有这个待遇不成? 柏莎见事情解决了,便也提出了告辞。 她临走前对哈利说:“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记得说出来,不要逞强。” 因为小矮星彼得已经被她弄进了阿兹卡班,所以柏莎也不清楚,没有小矮星彼得的话,伏地魔还会不会在阿尔巴尼亚森林中遇见伯莎乔金斯。 其实柏莎很想直接去阿尔巴尼亚森林,把伏地魔和他的蛇魂器解决掉的。 但是伏地魔实在太难找了。 据他所知,邓布利多最近这两年一直没闲着,去了好几次阿尔巴尼亚,就是没找到伏地魔的踪迹。 只有食死徒才能通过印记,找到伏地魔。 而跟踪伯莎乔金斯,从而发现伏地魔的行踪这点,更不容易。 首先,她不认识对方。 其次,她莫名其妙跟踪对方,被发现了怎么解释? 最后,没有小矮星彼得,伯莎乔金斯未必会遇到伏地魔。 先前她找魂器,可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如果贸然去跟踪伯莎乔金斯,绝对会引起怀疑的。 可眼睁睁看着伯莎乔金斯很可能丧命,她却无动于衷,这对柏莎来说,有些良心过不去。 柏莎觉得,她需要想个法子,好让对方安稳的活下来…… 或许,她应该阻止伯莎乔金斯去阿尔巴尼亚? 不对,柏莎突然想起来,伏地魔之所以能把他的蛇纳吉尼变成魂器,就是因为把伯莎乔金斯给杀死了。 如果伯莎乔金斯不死,那伏地魔还能将纳吉尼做成魂器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伏地魔还有第七个魂器吗? 第76章 健忘伯莎乔金斯 柏莎想到这儿,忍不住去了趟塞德里克家里。 塞德里克看到她,眼睛都变亮了。 “我前几天给你寄了信,但是没找到你的人。我还以为你出去玩了。” 塞德里克温柔的看着柏莎,眼神要多柔情就有多柔情。 “嗯,出去了一趟。” 柏莎琢磨着,她或许应该找个机会,将伏地魔的事透露给塞德里克了。 毕竟快要三强争霸赛了,如果塞德里克没有警惕性的话,又步入原着结局怎么办? 她可不想看到塞德里克去世。 柏莎不得不承认,塞德里克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和陪伴,已经在她心里不知不觉留下了不轻的地位。 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不希望任何一个对抗伏地魔的人去世。 柏莎不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但她还是想能拯救一个,就是一个。 “我记得你上回说,魁地奇世界杯快开始了?” 柏莎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塞德里克给她拿了她喜欢的零嘴:“还有段时间呢,你可真是魁地奇的狂热粉。” 他顿了顿,又笑着揉了下柏莎的发顶:“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呢?你放心,我已经跟爸爸说好了,他会弄来足够的票的。” 说着,塞德里克还十分体贴的问:“要不要让你爸爸妈妈也来参加?我让爸爸再多弄两张票也没什么的。” 此刻,正在魔法部工作的迪戈里先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柏莎想了下,如果是正常的魁地奇世界杯,她当然能带父母开开眼界。 可问题就在于,此次魁地奇世界杯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 因为剧情被她改变的太多了。 很难说,食死徒们还会不会出现。 但毫无疑问,一旦出现混乱的话,这对她父母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危险。 柏莎当即摇了摇头:“你知道的,他们有很多自己的事业要忙。” 塞德里克想起柏莎的大手笔,立刻表示理解。 有钱人家,总是会忙于事业,没有自己的时间。 理解的同时,他又有些惋惜。 还以为可以找个机会拜访下柏莎的父母呢…… 塞德里克想在柏莎父母面前,先争取一个印象分的。 其实他也曾想过去拜访柏莎的家里,但说到底,这种事必须要由主人家先提出邀约才对。 哪有客人提出的道理? 可是柏莎吧,对于这种事又缺了一根筋。 每次想练魔法了就往塞德里克家里跑,根本没想过把人往家里带。 对此柏莎表示:没办法,谁让她家里都是麻瓜,不能使用魔法呢? 至于带塞德里克回家给爸爸妈妈看看? 柏莎连想都没想过。 拜托,她才多大,塞德里克才多大啊? 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票的事,柏莎又装作好奇的样子,向塞德里克打听魁地奇世界杯的各种事项。 最后将话题转移到了魔法部体育运动司。 不动声色的打听着里面的人员。 塞德里克对她从来都是有问必答,不问也巴拉巴拉的说。 没一会儿,就说到了伯莎乔金斯。 “我听爸爸说,她记性非常的差,总是丢三落四。最近好像要说去阿尔巴尼亚度假,爸爸还很担忧,说希望她不会把自己给弄丢了。” 柏莎听到这话,眼眸闪了闪:“她已经出发了?” “好像还没有吧?昨天爸爸才提起她呢!” 塞德里克也没在意,随口回答。 柏莎却皱眉,一副担忧的模样:“如果迪戈里叔叔能联系的上她的话,还是劝她不要去阿尔巴尼亚了。事实上,你之前寄信找不到我,就是因为我和校长在一起。校长之前还说,阿尔巴尼亚那边不是很安全呢!” 塞德里克一听,不由一怔。 “校长说的?那的确是个重要的消息。” 如果是别人说的,塞德里克还没那么相信。 可这是邓布利多的话,他怎么能不信呢? 至于邓布利多到底有没有说这话,塞德里克丝毫没有怀疑柏莎是在骗自己。 塞德里克是个行动派,当即便去了魔法部一趟。 他是迪戈里的儿子,魔法部的人对他都比较熟悉。 如果要带上柏莎,走流程反而会慢些。 找到迪戈里先生后,塞德里克将柏莎的话叙述了一遍。 迪戈里先生一听,有些惊讶,但也害怕出事,便直接找到伯莎乔金斯。 虽然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想要找到对方也十分方便,然后将阿尔巴尼亚不安全的消息传达给了对方。 伯莎乔金斯倒是个听劝的,看到迪戈里先生说的郑重其事,也就信了。 “那好吧,那我就过些时候再去度假吧。” 成功阻止了伯莎乔金斯去阿尔巴尼亚,柏莎松了口气。 没了小矮星彼得,没了伯莎乔金斯,不知道伏地魔会不会依旧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蜷缩着呢? 很快,又过了几周。 这天柏莎收到了塞德里克的来信,说是魁地奇世界杯在星期一的晚上举行,让她先过来集合,然后一起去目的地。 柏莎便早早的赶了过去,还顺便在塞德里克家里睡了一觉。 然后在凌晨两点时,就起了床。 起床的时候,柏莎心里暗暗发誓。 等开了学以后,她一定要缠着邓布利多教她幻影移形! 塞德里克的妈妈是个温柔的夫人,比起迪戈里先生喜欢吹嘘自己的儿子,迪戈里夫人倒是谦逊了许多。 还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餐。 当然,迪戈里先生虽然吹嘘儿子,但并不在柏莎面前吹。 毕竟柏莎的的确确十分优秀,让迪戈里想吹嘘时,总是有些气短。 不过在面对其他人时,他就没这个顾忌了。 比如碰到韦斯莱一家子时,得知对方带着哈利,迪戈里先生就忍不住夸赞起了塞德里克。 提起了魁地奇比赛时,塞德里克赢了哈利的事情。 这导致塞德里克尴尬极了。 他摸了摸鼻尖,小声的想提醒迪戈里先生。 “事实上,那是一场事故啊……” 迪戈里先生却不以为然:“是事故,但是你没有从扫帚上掉下来不是吗?一个安稳的在扫帚上,一个却掉了下来……”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还吹了下柏莎:“更何况,那个事故不是柏莎解决的吗?可见并没有难到一定的程度呢!” 第77章 赌博? 迪戈里先生说的话虽然让韦斯莱一家子听着都格外扎心,但却毫无反驳的能力。 话难听,但都是实话。 哪怕哈利已经从卢平教授那里得知,自己对于摄魂怪格外敏感是因为小时候惨痛的经历。 可这话哈利根本没法说出口,听起来跟狡辩一样。 因为霍格沃茨像他这种父母被折磨死的小巫师并非没有——纳威就是其中一个。 可没有一个像他那样反应剧烈的。 因此,哈利什么也没说。 韦斯莱先生为了给哈利解围,连忙以时间到了为由打断了迪戈里先生的话。 让大家触碰门钥匙。 门钥匙是只旧靴子。 对此,柏莎都懒得吐槽了。 难道魔法部的人觉得,把门钥匙做成靴子模样在麻瓜们的眼里会显得非常正常吗? 十个人,在凌晨围着一只旧靴子,不觉得更加诡异吗? 还没等柏莎吐槽完,门钥匙就发动了。 一种奇妙的吸力将她吸了进去,周围一片模糊。 然后,便到了地方。 柏莎双腿触碰到地面时,赫敏跌跌撞撞的朝她这边倒来。 柏莎忙将她一把抱住,稳住了身形。 “嘿,这感觉奇妙极了。” 赫敏小声对柏莎说,然后看了眼其他人。 除了迪戈里先生、韦斯莱先生、塞德里克、柏莎和自己,其他人都摔成了一团。 赫敏看了看以防护姿态站在站在柏莎身边的塞德里克,又看了眼摔得七荤八素的罗恩,突然有些心塞。 难怪大家都说,塞德里克是赫奇帕奇之光呢! 他们来到的是一片沼泽地,看起来十分的荒凉。 也许选择这里,就是为了这份荒凉,至少麻瓜们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给魔法部减去很多工作量。 有两个疲惫不堪的巫师正在这里守着,很显然,他们因为当值的缘故,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整夜了。 脸色看起来很是难看。 韦斯莱先生和迪戈里先生跟他们交涉了几句,得到了自己所在的营地。 虽然是一起来的,但是两家的营地并不在一起。 所以走到中途又分开了。 每个营地都有成千上百个形状奇怪的帐篷,不要觉得这数量少,这里可是英国。 守在营地前的,是个麻瓜。 这让柏莎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让麻瓜来守门呢?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施展遗忘咒,不会很麻烦吗?” 塞德里克小声回答:“因为无论是比赛还是营地,所占用的面积比较大,这必须要和麻瓜打交道。而且,还要支付一些麻瓜的钱币……” 柏莎了然的点了点头。 是了,她险些忘了,英国的面积并不大,所以魔法界想要绕过政府平白借用这么大一块面积的土地是很难的。 这不仅仅是施展麻瓜驱逐咒那么简单。 也难怪迪戈里先生要给这人麻瓜钱币了。 两个帐篷搭建好后,每个里面是两室一厅,还带有厨卫。 这可真是旅行的好东西。 也从这里可以看出来,迪戈里先生虽然爱炫耀塞德里克,但也绝对是个好人。 不然也不会充分考虑到柏莎一个女孩子的不便,给她也准备了相同的帐篷。 搭建好帐篷后,天就开始渐渐亮了起来。 迪戈里先生打算先生火煮点吃的。 柏莎则从小袋子里拿出了一些半成品食材。 这是她在出发前,特意让她家大厨做好的半成品。 虽然算是半个预制菜,但毫无疑问,也比让她吃英国本地菜强多了。 这些半成品只需要在锅里加热一下就能吃了,方便的很。 把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美美吃了一顿后,柏莎就和塞德里克出去溜达了。 他们遇见了很多熟悉的人。 如果说塞德里克是赫奇帕奇之光,柏莎就是霍格沃茨之光。 两个人都是社牛,人缘好的不得了。 整个霍格沃茨大概没有不认识他们两个的。 一路走,一路的打招呼。 等碰到赫敏他们时,两个人都已经见了不知多少个熟人了。 塞德里克还给柏莎买了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看起来挺有趣的。 柏莎和塞德里克碰到赫敏时,恰好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正在蛊惑哈利几个人给魁地奇比赛下注。 “嘿,小伙子,小姑娘,你们也要来一把吗?” 卢多巴格曼是不放过任何一枚金加隆。 更何况柏莎和塞德里克两人手上都拿着刚买的小玩意,虽然单个并不怎么值钱,但能买那么多,可以看得出来是有些经济实力的。 柏莎对他报以微笑:“不了,我从不赌博。” 卢多巴格曼有些不甘心:“嘿,不要说的这么严肃。这叫什么赌博呢?不过是娱乐一下罢了。” 就连双生子都觉得这很有趣:“对啊,柏莎,难得这么一场盛事呢!” 柏莎却摆了下手:“我爸爸妈妈的财富,可不是靠着赌博积累起来的。” “好吧。” 卢多巴格曼见动摇不了她,只能遗憾的看向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则优雅而礼貌的冲他笑了一下:“我听柏莎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在场的几人都有种被噎到的感觉。 双生子还怪里怪气的哼哼:“我~听~柏~莎~的~” 柏莎冲他们两个扬了扬拳头,毫不客气:“怎么了呢?” 双生子立刻缩了下脑袋,老实了起来。 虽然他们两个没有亲眼目睹过柏莎揍人的场面,但已经从罗恩和哈利口中听过不止一次柏莎的丰功伟绩了。 再加上当初那个守护神咒过于威猛,双生子决定,他们要对柏莎抱以极大的尊重。 还是不要招惹对方了。 万一就跟罗恩说的,一巴掌扇过来,他们两个还要不要面子了? 赫敏则对柏莎眨了眨眼,声音压的低低的:“还说你们只是朋友呢?” 柏莎捏了捏她的小脸:“暂时啦~” 赫敏被捏的含糊不清:“好啦好啦,都随你啦!” 反正在她心目中,塞德里克和柏莎已经是十分般配的一对了。 想到这儿,赫敏又不经意的看了眼罗恩,心里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第78章 魁地奇世界杯 不过这种感觉十分的浅,甚至连生根发芽都算不上。 跟原着里比,差远了。 因为现在的赫敏,对罗恩其实更多的朝夕相处的青梅竹马的情分,少了这三年共患难的情分,所以赫敏对罗恩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 更何况罗恩还总是不成熟,时不时气哭赫敏。 赫敏此时会对他有朦胧的好感,更多的是因为——她经常和哈利、罗恩一起玩。 而相比较起罗恩,哈利就更不是赫敏喜欢的类型了。 柏莎注意到赫敏的目光,不由挑了挑眉。 说实话,处于闺蜜的角度,她对罗恩是不大满意的。 她觉得赫敏配得上更好的。 但是如果赫敏真心喜欢,柏莎也不会插手棒打鸳鸯。 毕竟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嘛! 卢多巴格曼看没法忽悠更多了,只能遗憾的离开。 柏莎和塞德里克又玩了会儿才回去。 而这个时候,比赛的时间也快开始了。 迪戈里先生带着他们,跟随人群走进了树林里。 在里面穿梭了大概二十分钟,才走出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体育馆。 整个体育馆修建的非常宏伟,可以看得出,这里能容纳很多很多人。 “十万人,这里能容纳十万人。” 迪戈里先生对柏莎道:“魔法部为了这次比赛,整整忙碌了一年!” 他们边说,边走到了入口,检了票。 是一等票。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柏莎要来,迪戈里先生是没想过要弄来一等票的。 但得知柏莎要来后,他立刻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弄来了一等票。 迪戈里一家都很喜欢柏莎,对于自家儿子的心思,夫妇俩也心知肚明,并且乐见其成。 还顺便当了一把助力。 在一等座的包厢里,柏莎他们和韦斯莱一家又碰面了。 迪戈里先生一看到韦斯莱先生,又开始炫耀起了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已经社死的摆烂了。 柏莎则和赫敏、金妮几人坐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些小女生的话题。 包厢里大概有二十来张座位。 柏莎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排倒数第二个位置上,坐了个家养小精灵。 哈利错把对方当成了多比,不过这不是多比,是闪闪。 克劳奇家里的家养小精灵,性别女。 柏莎打量着它身边的空位,眯起了眸子。 她敢肯定,这里就坐着巴蒂克劳奇的儿子,小巴蒂。 提到这点,柏莎就对巴蒂克劳奇有种说不出的评价。 你说他心软吧,他当初亲手将儿子送进了阿兹卡班,毫不留情面,没有为其奔波,展现了其铁面无私的一面。 并且因为小巴蒂是食死徒的缘故而付出了代价。 从而没能当上魔法部的部长。 可你要说他心狠吧,他又耐不住妻子的恳求,在妻子临死前将小巴蒂从阿兹卡班偷梁换柱弄了出来。 并且为了隐瞒这点,给伯莎乔金斯下了强有力的遗忘咒。 导致伯莎乔金斯从此丢三落四,经常忘掉一些事情。 说到底,三强争霸赛上的悲剧,巴蒂克劳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他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将小巴蒂从阿兹卡班弄出来,小巴蒂也不会在魁地奇比赛中有机会发出黑魔印记。 更不会伪装成疯眼汉穆迪,将哈利的名字投入火焰杯中了。 这不是巴蒂克劳奇的错是谁的错? 最让柏莎厌恶的是,小巴蒂拾起哈利的魔杖释放了黑魔印记,嫁祸给闪闪。 而巴蒂克劳奇却对闪闪大发雷霆,将其毫不留情的解雇了。 可他明明知道,那是小巴蒂做的! 正当柏莎思考时,塞德里克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了?” 柏莎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打算将小巴蒂给抓住,但不是在众目睽睽下抓住。 巴蒂克劳奇这个人有毛病,但是有一点优点是旁人比不了的。 这个人极其厌恶黑魔法,一生都在致力于对抗伏地魔。 眼睛里面容不下沙子。 所以,如果大庭广众之下把小巴蒂给抓了。 一来,她没法解释自己是如何知晓那个空位坐着小巴蒂。 二来,这对巴蒂克劳奇又是个致命的打击。 但是说实话,柏莎不想魔法部让福吉变成一言堂。 至少目前为止,福吉还不能完全掌控魔法部。 如果一直有巴蒂克劳奇在,福吉在后面也不会那么嚣张,把魔法部弄的乌烟瘴气了。 相反,将小巴蒂捏在手里,没准会有奇效呢? 她琢磨了下,觉得趁着混乱时,就是抓到小巴蒂的最佳时期。 同时…… 柏莎抬眸看了眼塞德里克,心里已经有了点想法。 或许,她可以趁机让塞德里克知道些事情了。 毕竟作为赫奇帕奇之光,塞德里克可以说是比较全能的存在,魔法也比较厉害。 有他帮忙,自己会轻松许多。 柏莎打定主意后,就开始欣赏起比赛来。 毫无疑问,这是场非常精彩的魁地奇比赛。 论整体实力,保加利亚队是比不上爱尔兰队的。 但是论找球手,爱尔兰队的林奇却远不上保加利亚队的克鲁姆了。 但是因为保加利亚队的其他队员水平跟不上,导致克鲁姆再努力,也只能在抓到金飞贼时,将分数拉到160。 而爱尔兰队靠着击打鬼飞球,硬生生将分数打到了170。 所以,到底是爱尔兰队胜利了。 但比赛的最后,众人的目光却齐齐集中在了高高举起金飞贼的克鲁姆身上。 克鲁姆在明知道必输的结局下,仍旧没有放弃比赛。 哪怕被击中了鼻梁,被打的满脸都是血,也要拼尽全力去抓金飞贼,为保加利亚队争取了最大的尊严。 这种竞技精神,这种英勇征服了许多人,包括赫敏。 赫敏更喜欢爱尔兰队,甚至在比赛开始前,还吐槽保加利亚队到处都是克鲁姆的头像显得有些阴沉。 但此刻,她盯着场内的克鲁姆眼眸有些发亮,满脸的钦佩之色。 “他真的很勇敢。” 直到这时,赫敏才明白,为什么克鲁姆那么出名了。 因为对方的确非常的出色,配得上这份名气。 第79章 小巴蒂 这种为了目标努力冲的模样,和自己学习时的劲头可真够相似的! 柏莎看到赫敏的神情,唇角弯了弯。 不知道等过些时期三强争霸赛开始了,面对克鲁姆的热情,赫敏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比赛结束后,柏莎和塞德里克他们回到了营地。 当夜幕降临,迪戈里先生和塞德里克要去睡觉时,柏莎悄悄拉住了塞德里克。 “等会儿来找我。” 她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塞德里克一个人听到。 塞德里克面色纠结极了。 难道柏莎要……不、不行,他不能这么禽兽! 他落后了迪戈里先生几步,深呼吸了几下。 然后对柏莎面色郑重道:“听着,柏莎……你现在还太小了,不该想些奇怪的事情……咳咳……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等你再长大一些比较好,我会等你长大的,你不要急……” 柏莎愣了两三秒,大脑才反应过来塞德里克在说些什么。 她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塞德里克的耳朵,小脸都气红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有事要跟你说!” 哪怕被揪着耳朵,塞德里克也没生气,反而弯了弯腰,方便柏莎的动作。 “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塞德里克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柏莎一时想岔了呢! 倒不是他不喜欢柏莎,而是因为太喜欢了。 就因为太喜欢,所以更加的在意,尊重。 他可不想当个禽兽。 柏莎哼了哼,松开了手:“等会儿过来。” 说罢,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夜色已深,柏莎就在帐篷里的客厅坐着。 塞德里克到来时,她正在擦拭自己的魔杖。 “柏莎,到底是什么事?” 塞德里克看到这一幕,断定柏莎有事。 “你坐下。” 柏莎示意他坐下,然后慢条斯理道:“你今天看到劳奇家里的那个家养小精灵了吗?” 塞德里克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那个叫做闪闪的家养小精灵。” “事实上,我觉得它非常不对劲。” 柏莎沉声道。 “不对劲?” 塞德里克一愣,不由皱眉:“难道它不是克劳奇家里的家养小精灵?” “不,我不是疑心这点。” 柏莎摇了摇头:“是它的状态很不对劲。” “这点啊,它不是说了,自己非常恐高,却不得不来给克劳奇先生占位吗?” 塞德里克笑了下。 柏莎却挑了挑眉:“你不觉得奇怪吗?今天一整天,克劳奇先生可曾去过包厢半步?” 塞德里克不以为然:“那不是他在忙吗?” “他在魔法部工作了那么多年,难道会不清楚自己有多大的工作量吗?” 柏莎反问:“如果是迪戈里先生,他会这么做吗?” 塞德里克想了下,不得不承认柏莎说得对。 如果是他爸爸这么忙碌的话,大概的确不会让他帮忙再占个位置。 反而会将位置让出去,做个顺水人情。 “而且,重点不止是这样。” 柏莎轻声道:“那个闪闪一边恐高,一边时不时的将注意力放在那个空位上,心思根本没有在比赛上。就仿佛……那个空位不是空着的,而是坐了什么人,它在负责监视一样。” 塞德里克吓了一跳:“怎么会?” “我一开始也不确定,但观察了后,确实如此。而且在散场的时候,闪闪明显是避着周围的人的。它身边还时时刻刻留了一块空隙。” 听到这儿,塞德里克也严肃起来。 因为如果柏莎推测是真的话,那就太古怪了! 克劳奇先生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让一个人隐身来看魁地奇比赛? 看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闪闪监视? 这一切都说明有问题! “据我所知,克劳奇先生应该除了一个妻子和在阿兹卡班的儿子小巴蒂,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塞德里克脸色骤变。 因为迪戈里先生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所以对阿兹卡班的情况并不算非常了解。 因此,塞德里克也不知道小巴蒂在明面上,已经在阿兹卡班去世的消息。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闪闪监视的是……不,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知道,克劳奇先生是多么铁面无私的人。当年也是他亲手将儿子送进了阿兹卡班。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塞德里克不敢相信。 柏莎却站起了身:“是不是真的,咱们去看看不就好了?如果是假的,那就最好。如果是真的……抓到一个食死徒也不是什么坏事。” 塞德里克神情恍惚的跟着柏莎走出了帐篷。 柏莎在包厢时,有和珀西聊天套话,得知了克劳奇的住处。 珀西是个官迷,对于克劳奇恨不得连对方底裤是什么颜色都想知晓。 柏莎带着塞德里克,悄悄的找到了克劳奇的帐篷外,静静的等候着时机到来。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了。 月上柳梢头,夜幕越来越深。 整个大地就像被一层墨色的罩子盖住了一样,只有天上的月亮还有些光亮。 远处的爱尔兰队和支持爱尔兰的巫师们仍在热闹。 幸亏克劳奇先生的帐篷比较偏僻,否则柏莎和塞德里克两人还要费心思隐蔽身形。 “柏莎,是不是咱们想多了?” 塞德里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动静,忍不住问柏莎。 柏莎却说:“再等等。” 于是,两人又等了下去。 直到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明显和先前的热闹不一样,仿佛有人在闹事一样。 克劳奇先生的帐篷终于有了动静。 闪闪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不安的打量着四周。 待看到远处的混乱后,它脸上更加不安了。 立刻回了帐篷,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这一次,它直接朝更加偏僻的树林里走去, 边走还不忘时不时的盯着身边的某个方向。 看到这一幕,塞德里克心里咯噔了一下。 闪闪这表现,的确像是在监视什么人呐! “跟上!” 柏莎和塞德里克连忙施展幻身咒,跟在闪闪的后面。 闪闪走了好一会儿,正准备停下,就听到前方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它立刻慌了神,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了。 就在这时,一道魔法击中了闪闪! 闪闪直接昏了过去。 柏莎立刻欺身而上,将早就准备好的荧光粉撒到了魔咒发出的方位! 瞬间,荧光粉便勾勒出了一个人影。 塞德里克则趁机施展魔咒。 两个人一前一后,打的对方猝不及防! 第80章 伏地魔的忠仆 柏莎根本来不及念昏昏倒地,直接约莫着照着对方脑袋的位置狠狠砸了一拳。 一拳不够,又来了两拳。 塞德里克则来了一发速速禁锢。 又来了一发统统石化。 将对方捆绑了起来。 柏莎估摸着,这家伙现在要么就是被自己砸昏了,要么就是被石化住了。 当然,也有可能两者皆有。 “柏莎,要解除他隐身状态吗?” 塞德里克问她。 柏莎摇了摇头:“先把他带回去。” 于是塞德里克提着这隐身的家伙,跟着柏莎回到了她的帐篷内。 直到这时,才解除对方的隐身状态。 一个皮肤苍白,浅黄色头发的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此刻正鼻青脸肿着闭着眼,看来是昏迷后又被石化住了。 塞德里克盯着男人有些失神:“真的是小巴蒂……怎么会这样……克劳奇先生怎么会做这种事?!” “谁知道呢?” 柏莎挑了挑眉:“大概年龄越大,越心软吧。” “可小巴蒂是食死徒啊!” 塞德里克烦躁的拽了下头发。 有一种价值观崩塌的挫败感。 其实比起现任部长福吉,他还是比较欣赏克劳奇的观念的。 无论是能力还是思想亦或者形式风格,克劳奇都比福吉优秀的太多了。 唯一的不足就是拥有一个食死徒的儿子。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塞德里克犹豫的问:“把他交给魔法部吗?” “当然不。” 柏莎才不会将小巴蒂交给福吉呢! 她想要的,是拿小巴蒂做把柄,让克劳奇和福吉斗。 但是,该怎么看管小巴蒂呢? 还给克劳奇? 那是万万不能的。 克劳奇能毫不留情的给伯莎乔金斯下遗忘咒,难道对自己就会留情吗? 一旦把小巴蒂还给克劳奇,对方绝对会给自己来一发强有力的遗忘咒。 虽然柏莎觉得,以自己的身手对方能不能打中还是一回事。 但哪有千日防贼的呢? 所以,怎么处理小巴蒂是个重要的问题。 要知道,小巴蒂自身也是个很厉害的巫师,不然也不会挣脱开克劳奇的夺魂咒,在闪闪的看管下还能偷袭成功,释放出黑魔印记。 而且,小巴蒂扮演的疯眼汉穆迪,教学水平也十分高超,可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柏莎想了想,觉得最好的法子,是让这家伙变成个废人。 施展不了魔咒,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伏地魔不会要一个废物手下的。 柏莎眯起眸子,对塞德里克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在瞒着你。” 塞德里克一懵,心猛地提了起来,就连话都有些结巴了。 “什、什么事?” 他生怕从柏莎口中听到不想听的话来。 柏莎怕他俩的谈话被小巴蒂听到,便给了对方一发闭耳塞听咒。 然后才对塞德里克认真道:“事实上,伏地魔并没有死,他还活着,并且在暗中一直试图卷土重来。” 塞德里克听到这话,先是一松,不是拒绝自己的话就好,嗯……伏地魔没死……嗯?! 没死?!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柏莎,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什、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伏地魔没死?!他不是被哈利给打败了吗?!” 塞德里克心口都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啊?! “是败了没错,但是没有死。” 柏莎轻声解释:“事实上,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可以说的上是苟延残喘。” 塞德里克震惊到无以复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柏莎便将一些真相挑挑拣拣的讲给了塞德里克听。 比如一年级时,伏地魔是如何附身奇洛身上来霍格沃茨盗取魔法石的。 关于魂器的事,她暂时没有提。 毕竟邓布利多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虽然柏莎坚信,塞德里克绝对不会因此而受到诱惑。 但邓布利多却未必肯信。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塞德里克听完柏莎的阐述,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指着一旁的小巴蒂:“所以、所以他逃出来,是想去见他的主子?” “当然。” 柏莎嘲讽的弯了弯唇角:“食死徒还能干什么好事呢?” “那现在该把他怎么办?” 塞德里克紧张极了。 不管再怎么优秀,伏地魔还没死的消息对他来说冲击力也太大了。 “我会去见克劳奇,跟他摊牌。” 柏莎耸了耸肩:“老实说,我不相信他看管的力度,否则小巴蒂也不会在这儿了。咱们不能把小巴蒂放走,否则,有小巴蒂的帮助,伏地魔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而现任部长福吉,我不觉得他会是个优秀的领导者。他一心只想要权势。最好是由克劳奇把他斗倒,以后伏地魔卷土重来时,魔法部才能不扯后腿。”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 塞德里克不赞同的皱眉。 “我去!我父亲在魔法部也算是有点地位的。克劳奇再怎么样,总要顾忌一些。” “他不会的。” 柏莎否定:“相反,他会更加的下死手。当然,也可能拿迪戈里先生做威胁。而我就不一样了。” 塞德里克仍旧不愿改变主意,他怕柏莎遇到危险。 尽管他心里门清,柏莎论实力,已经比他强太多了。 可如果在面对危险时,自己缩在心爱的女人身后,又算什么男人呢? 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呢? 柏莎看他一直不同意,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无声的锁腿咒,然后转身跑了。 等塞德里克解开咒语后,柏莎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瞪了眼仍在昏迷的小巴蒂,不解气的又给对方上了一发禁锢咒。 把小巴蒂勒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如果不是要看着小巴蒂,塞德里克此刻早就追出去了! 柏莎跑到克劳奇的帐篷附近,等待着对方归来。 而很显然,此刻的克劳奇已经发现小巴蒂被弄丢了的事实,暴怒之下要解雇闪闪。 他不用猜都知道,小巴蒂处心积虑跑出去是为了什么! 克劳奇气的紧咬牙根,这可真是伏地魔的好忠仆! 第81章 不要脸的老东西 柏莎等了会儿,克劳奇就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可怜兮兮垂头丧气的闪闪。 闪闪不停的流泪哭求:“主人,求求你了,不要衣服,不要给闪闪!” 克劳奇压根不想理它,径直走进了帐篷就要拿衣服给闪闪。 柏莎则趁机出声了。 “克劳奇先生,请等一下。” 克劳奇顿住脚步,眼神如刀子一样朝柏莎扫视。 “你是谁?” 柏莎扬起了唇角:“霍格沃茨的学生,柏莎,向你问好。” 克劳奇以为又是个献殷勤的学生,心里腻歪极了。 “有事就去找你们校长!” “但是这件事,找校长也没用呢!” 柏莎微笑着,声音越发的温柔。 “我捡到了克劳奇先生一个有趣的东西,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克劳奇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他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小巴蒂,不由试探的问:“什么东西?” 柏莎对他做了小巴蒂的口型,没有发声。然后温温柔柔的问:“现在,可以请我进去了吗?” 克劳奇盯着柏莎,眼神里满是审视。 柏莎面不改色,和他对视。 很快,克劳奇不得不挪开眼睛:“进来吧!” 柏莎走进了帐篷,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克劳奇看着她自来熟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说吧,怎么回事?” 柏莎挑了挑眉:“克劳奇先生,似乎这话应该是由我问才比较合适吧?” 克劳奇抿了抿唇,沉默了下来。 “真是没想到,小巴蒂竟然会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这其中没有您的手笔,我是不信的。” 柏莎慢条斯理的说:“克劳奇先生,我向来敬重你,以为你是个极其公正的人。没想到也会以权谋私。这也就罢了,还看不住小巴蒂。如果不是我恰好路过把人抓到了,这世间就会多了个食死徒,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克劳奇没有吭声,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极其不光彩的。 “你想怎样?” 克劳奇也不打算和柏莎废话了,直接挑明了问。 如果不是因为柏莎是空手来的,他现在更想给柏莎一发遗忘咒。 可他不能。 他不知道柏莎有没有同伙,有的话同伙是谁,也不知道小巴蒂现在被关在了哪里。 贸然对柏莎出手的话,就彻底找不到小巴蒂了。 “很简单,克劳奇先生,你既然管不住小巴蒂,那就交给我来看管吧。” 柏莎笑眯眯的说出了让克劳奇心里发寒的话。 “我原本想着,把小巴蒂打断腿,让他走不成路。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去给自己的主子效力了。但是转念一想,小巴蒂的魔法也十分高明,万一给自己治好了腿该怎么办呢?所以我就又想,如果把小巴蒂的嘴巴给毒哑了,他就不能念咒语了,岂不是也很好。但又想到小巴蒂是个非常厉害的巫师,指不定也会无声施咒。所以……” 柏莎顿了顿,迎着克劳奇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觉得,直接把小巴蒂变成傻子是最合适的。” 克劳奇听到这话,直接气笑了。 “你要把我儿子变成傻子?!” “有什么不对吗?” 柏莎非常坦然的问:“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法子让他不当食死徒吗?他被关进阿兹卡班时间也不短了吧?可曾悔悟过?如果悔悟了,你怎么可能派闪闪一直监视他,而他也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寻找逃跑机会呢?” 克劳奇被问的沉默不语。 正如柏莎所说,这么多年小巴蒂的没有一丝一毫改过的意思。 自己不得不经常对其使用夺魂咒控制对方。 但是今天的意外告诉他,小巴蒂不是他能永远看管的住的。 柏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比起儿子去当自己最厌恶的食死徒,难道变傻不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吗?” 克劳奇彻底不吭声了。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克劳奇沉声道:“变成傻子,你就会把他还回来?” 柏莎冷笑了下:“怎么可能呢?还回来,然后让你给我来一发遗忘咒吗?我可不傻。” “那你到底想怎样?!” 克劳奇的脾气再次上来了。 “很简单,小巴蒂傻了后,我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以确保我的人身安全。而你,如果想早点把小巴蒂接回身边,就尽快和福吉斗一斗,把他斗倒了,小巴蒂就回来了。” “福吉?” 克劳奇十分意外:“为什么要把他斗倒?” “因为福吉根本不具备一个部长应该有的素质。” 柏莎说:“平时还好,但如果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他根本无法正确的带领魔法部,更无法为魔法界的人提供正确的道路。” 克劳奇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巫话中有话。 “总之,我就这两个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 柏莎面无表情的提醒:“如果你不同意,那小巴蒂这种食死徒,人人得而诛之!” 克劳奇被逼着做抉择。 他握紧了魔杖。 说实话,这两个条件他都不想答应。 哪怕小巴蒂是食死徒,也不能改变是自己的儿子这一事实。 他前半生一直在追求公平,正义,在追求自己的事业,从而忽略这个孩子良多。 他对不起妻子,对不起儿子。 如果当初他能对儿子有多些关心,儿子也不会成为食死徒。 所以,儿子今天这样,有他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克劳奇没法看着儿子变成傻子。 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不是吗? 克劳奇看向柏莎,猝不及防的使出夺魂咒。 柏莎却早有预料。 当即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然后反手给了克劳奇一道除你武器,将克劳奇的魔杖打飞了出去。 然后欺身上前,对着克劳奇就是啪啪啪的一阵胖揍。 “不会管教孩子的老东西,还有脸对别人发夺魂咒?!你儿子是食死徒!背地里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命!好好跟你商量的时候,你不听,真是给你脸了!” 柏莎暴怒中将克劳奇打的头昏脑胀,根本反应不过来。 第82章 他又老又丑 克劳奇哪里受过这种打击? 他明明都是打别人的那个。 可是……远攻再强,也怕近战法师呐! 很不幸,柏莎就是近战法师,还是非常牛批的那种。 她可不单单上来就打人这么简单。 第一时间把克劳奇的下巴给卸了,让他念不出咒语。 毕竟像克劳奇这种水平的巫师,无杖施法轻轻松松。 然后第二个动作就是把他手给扭了。 疼痛会让克劳奇无法集中精力,从而无法施展无声咒。 因为无声施咒的前提是需要强大的注意力和意志力的。 柏莎相信克劳奇有强大的意志力,但注意力嘛~ 任谁在剧痛和被暴打的过程中,也很难保持注意力吧? 斯内普厉害吧? 当初哈利被奇洛下黑手,斯内普为了保护哈利,用无声咒保护对方,专注到连赫敏烧她袍子都没发现。 奇洛魔法也不差,但被赫敏撞到后,无声咒就直接断掉了。 可见没有强大的注意力,无声咒施展就会很艰难。 而且,无声咒在一些强大的魔法上也很难实施。 比如不可饶恕咒,强如伏地魔也要每次施咒前大喊一声:“阿瓦达索命!” 难道他不想悄无声息的施咒吗? 还不是做不到。 柏莎把克劳奇打的鼻青脸肿,浑身疼的想嚎又嚎不出来——下巴被卸了,他只能阿巴阿巴的流口水。 然后恶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颈。 纤细嫩白的小手此刻堪比最锋利的武器,极有杀伤力。 “现在,考虑好了吗?” 克劳奇被她瞪的头皮发麻。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选择no,大概下一秒自己就要去见梅林了。 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巫是真敢活活打死他! 克劳奇觉得,自己可以死,但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于是在沉默良久后,到底是点了头。 柏莎眯起眸子,将他石化了。 “可是我不信你,你我之间,需要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柏莎给克劳奇施加了幻身咒,然后拎着对方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 把塞德里克吓了一跳。 没错,柏莎选择了让塞德里克做见证人。 因为即便不选择塞德里克,克劳奇以后也会发现自己和塞德里克关系密切的。 与其如此,不如主动暴露。 但塞德里克看到狼狈不堪的克劳奇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柏莎,这……” “没什么,他不听劝,我略用了一点手段罢了。” 柏莎不在意的回答。 塞德里克有些懵逼,这才明白,先前柏莎口中轻描淡写把奇洛身上的伏地魔给逼跑是什么意思了…… 塞德里克看向柏莎的眼神越发深邃了,满心的敬佩。 柏莎又和塞德里克提起了要跟克劳奇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这一茬。 塞德里克毫不犹豫的答应要当见证人。 于是,柏莎便将克劳奇身上的石化解除,又把他下巴安了回去。 在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时,柏莎不仅提出了上述两个要求,还让克劳奇答应,不准以任何形式对迪戈里一家做出不利的事。哪怕是暗示,指使他人的手段也不行。 没办法,柏莎必须要防着点克劳奇。 至于她自己和家人的安危,也全都加了进去。 以各种角度堵住了克劳奇背后动手脚的可能性。 克劳奇被迫定下誓言时,只觉得满心悲凉。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耻辱? 即便是面对伏地魔时,他也是宁折不屈。 可如今…… 克劳奇看向地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儿子,心里又怒又气,同时还有一丝愧疚。 怒的是他之所以低头,其实不仅仅是死亡的威胁。 更多的是因为羞愧。 为有这么个儿子而羞愧! 柏莎说的有句话让他犹如遭受当头一棒。 小巴蒂是食死徒,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 是啊……害死了多少人…… 克劳奇听到这话,精气神都被打趴了大半。 他这一辈子,所有的亏心事都用在了这个儿子身上了。 难道还要一错到底吗? 克劳奇被柏莎打了一通,也想明白了许多。 他这个儿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与其放任其出去祸害别人,还不如就像柏莎说的,变成傻子得了。 至少还有命在,不是吗? 当然了,当克劳奇看到塞德里克时,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迪戈里这个经常挂在嘴边的儿子,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至少按照品行来说,对方和黑魔法绝对扯不上关系。 想通了这些后,克劳奇对于立下誓言也就没有过分的抵抗了。 就当自己是在赎罪吧…… 和克劳奇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后,柏莎就放任对方离开了。 然后对准小巴蒂的脑袋,柏莎直接施展了强有力的遗忘咒。 遗忘咒其实是个很难精准掌控的咒语,否则施展不好的话,好点的下场就是伯莎乔金斯,变成健忘症,丢三落四的。 严重点的下场,就像原着里的洛哈特那样,变成个傻子。 柏莎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精准的魔法不好掌握,搞破坏还不容易? 柏莎在试了几次后,成功将小巴蒂变成了个傻瓜。 为了防止对方是在假装,她还多番测试过。 然后将其禁锢了起来,只等天亮后把人带走。 她想藏个人,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第二天,在塞德里克的帮忙下,柏莎成功的把小巴蒂带回了家。 还把她爸妈吓了一跳。 “宝贝,你这怎么……怎么带个男人回家了?” 苏珊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巴蒂。 伯尼则用挑剔的眼光扫视着小巴蒂,眉头紧锁,满脸的嫌弃。 扭头对柏莎语重心长道:“他太老了,也太丑了,看起来还傻乎乎的。宝贝,如果你喜欢这样的类型,爸爸就给你找些更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来,怎么样?” 他边说,还边向苏珊问:“亲爱的,最近有什么帅气的艺人吗?” 看他那架势,大有一种只要柏莎点头,他就立刻给宝贝女儿弄来十个八个帅气小伙一样。 反正女儿是巫师,注定走不了他们这个圈子的常规道路了。 只要女儿喜欢,便是多养几个小白脸也没什么,反正家里有钱,养的起。 第83章 礼服 眼看自己再不阻止,父母就要给自己找几个小白脸做情人了,柏莎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说什么呢?我还小呢!” 她边说,边指了指小巴蒂:“这是一个傻子,算是人质,就找个地方先养着吧,饿不死就行。” 听到人质两个字时,伯尼和苏珊两人瞬间严肃起来。 “放心吧,宝贝。” 伯尼摸了摸柏莎的脑袋:“我保证他绝对不可能完整的走掉的。” 除非变成灰烬。 就这样,小巴蒂被关了起来。 关押的地方严密极了,除非小巴蒂是在装傻,否则根本跑不出去。 而装傻的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小。 因为柏莎一开始就对小巴蒂下了闭耳塞听咒。 所以小巴蒂根本听不到她和塞德里克以及克劳奇说的话。 在不知道他们打算把自己变傻的情况下,小巴蒂怎么会想到装傻呢? 不仅如此,柏莎对自己的魔法力度也很有信心。 她不信小巴蒂在自己多发强力遗忘咒下,还能记得什么东西。 而她本人也多次试探测试过,小巴蒂就和傻子没什么分别了。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让小巴蒂吃粑粑他都不带犹豫的。 谁家食死徒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小天狼星都没这么狠过。 这才是柏莎放心把人往麻瓜界藏的原因。 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时候。 因为开学清单上特意标注了要准备礼服。 柏莎便给赫敏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礼服。 还有帕德玛,柏莎也给对方写了信,邀请她过来挑选礼服。 考虑到帕德玛还有个姐姐帕瓦蒂,她甚至邀请了帕瓦蒂一起来。 反正她单单是礼服,都有一个屋子那么多。 而每年她妈妈、祖母、外祖母都会重新给她订做昂贵的礼服。 用她们的话来说,就是衣服永远都是下一个更好看。 同样的衣服穿出去两次,会被阶层的人笑话的。 所以,柏莎从小到大唯一重复穿过的衣服,就是校服了。 赫敏、帕德玛和帕瓦蒂到来时,直接被柏莎家的大门口惊到了。 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气派的房子! 不,这甚至不能说是房子,应该算是庄园! 柏莎家非常的大,不仅有花园,还有练武场。 就连她家别墅,都不能算是别墅,更具体的说,是别墅群。 看起来就像新式的城堡一样。 三个人在管家的引领下,一边走一边惊叹。 她们知道柏莎不差钱,可没想到这么不差钱呐! 这哪里是有钱? 这明明是富婆啊! 尤其是赫敏。 她身为麻瓜,其实更清楚这里面的含金量。 此刻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柏莎看起来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了。 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受到的教育也都是精英教育,当然和她不一样了。 而震惊不仅于此,当她们看到柏莎有一整个屋子放置礼服,而且还只放了礼服,其他衣服不包括在内后,更是惊掉下巴。 这是什么概念呢? 就好比普通人,为了放衣服,专门买了一套房子那么疯狂。 柏莎的衣服,还远远不止一个屋子。 更别提她还有包包、鞋子、首饰等等。 赫敏她们几个,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柏莎明明就是一家三口,却住这么大的房子了。 房子不大点,怕是连东西都放不下! 帕瓦蒂忍不住对赫敏羡慕道:“没想到你们麻瓜的房子这么大!” 赫敏:??? “不,这仅限于柏莎。” 赫敏连忙解释,她家可没这么有钱! 三个人在柏莎的热情下,各自挑选了好几套礼服,都是柏莎还没穿过的。 没办法,她衣服太多了,又常年在霍格沃茨上学,哪里有机会穿呐! 不仅如此,柏莎还非常热情的给她们几个搭配了鞋子,首饰。 又分别塞给了她们几个包包。 反正她用不完。 把三个人感动极了,这是什么神仙闺蜜啊! 送走几人后,也到了快开学的时候了。 和往常一样,柏莎被送到了车站,找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遇到了等候多时的塞德里克。 和去年相比,唯一的变化是,两人的身高和年龄。 这一次的开学旅程非常的安静顺利。 顺利到让柏莎觉得,这只是黑暗前最后的黎明。 火车行驶了一天后,终于到了地方。 和往常一样,新生们在海格的引导下坐船。 老生们则去坐马车。 到了礼堂,大家还在感慨雨下的有多大。 皮皮鬼就拿着水球到处抛,进行恶作剧。 它拿着水球打算抛向拉文克劳时,却和柏莎正好对视。 皮皮鬼瞬间打了个寒颤,虽然它根本感觉不到冷。 但一想到柏莎的手段,以及看到对方冰冷冷的眼神时,皮皮鬼瞬间萎了。 它惹不起柏莎! 柏莎有个奇怪而强大的东西,散发出来的光芒能把它刺穿。 一般来说,它是不该感受到疼痛的。 但柏莎就是能让它感到痛苦。 真是见鬼了! “皮皮鬼。” 柏莎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皮皮鬼听到。 “或许,你想要的是……” 她边说,边从兜里似乎要掏出什么东西来。 把皮皮鬼吓的嗷一声跑掉了。 惹不起,惹不起! 其他人看向柏莎,眼神又敬佩又觉得理所当然。 似乎柏莎做什么,他们都觉得正常。 很快,随着新生们的到来,分院仪式就开始了。 接着就是晚饭。 吃完后,邓布利多宣布了一件事。 “今年将不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比赛了。” 底下的学生纷纷哗然。 倒是一些父母在魔法部工作的小巫师,神色比较淡定。 接着,邓布利多便打算把三强争霸赛的事情说出来。 一个男人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待小巫师们看清对方的脸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这人的脸太恐怖了。 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个大口子,鼻子也没了。 他两只眼睛也各有不同。 一只很小,很正常。 另一只则很大,就像硬币一样大。 而且还能灵活的转动,甚至可以转到后面,给大家一个白眼。 柏莎打量着这人,知道他就是疯眼汉穆迪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真穆迪,还是假穆迪呢? 第84章 三强争霸赛 柏莎没有见过真穆迪,也就无从判断真假。 如果是假的,只能说明有别的食死徒找到了伏地魔。 那三强争霸赛上,一定会被动手脚。 如果是真穆迪,就证明伏地魔现在还在阿尔巴尼亚和他的大蛇待着呢! 柏莎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她是想参加这三强争霸赛的。 因为这是个扬名的好机会,为了系统任务,柏莎不想放弃任何一次可以提升名气的机会。 但是根据邓布利多所说的规矩,必须要年满17岁才能参加三强争霸赛。 塞德里克刚好符合条件,而自己—— 柏莎琢磨了下,有两个方法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一,穆迪是假的,自己把对方给盯准了,等到对方对火焰杯做手脚时,自己再趁机把哈利波特的名字换成自己的名字。 但这一条实施的必要条件是:这是个假穆迪。 她总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这点上吧? 而且还有损自己的形象,容易造成一种不公平的现象,让低年级没有资格参加的小巫师感到心理不平衡。 柏莎想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二,她说服邓布利多,把年龄线卡到14岁,这样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参加了。 但如何说服邓布利多,这是个难题。 柏莎眯起眸子,开始不停的盘算。 她辨认不出真假穆迪,邓布利多也辨认不出来。 因为伏地魔根本不可能派一个蠢货来扮演穆迪。 否则的话,邓布利多不可能看不出问题。 柏莎向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就只能亲自说服邓布利多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柏莎没有回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反而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熟稔的仿佛进自己家一样随便。 邓布利多看到她,不由笑了下。 “你果然来了。要喝点什么?” “柠檬水就好。” 柏莎话音刚落,桌子上就出现了一杯柠檬水。 她喝了一口润润喉,才开口直接了当的对邓布利多说:“为什么要把年龄线卡在17岁呢?” 邓布利多温和的回答:“因为三强争霸赛的项目无疑是非常艰苦且危险的。魔法部那边认为,17岁以下的学生是根本不可能应对的。” 柏莎指了指自己:“可您觉得,我在这个范围内吗?” 邓布利多顿了顿,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特例,柏莎。像你这样的小巫师,整个霍格沃茨几十年都难出现一个。其他小巫师是很难应对三强争霸赛的项目的。而且,这场比赛太危险了,过去死亡的人数太多了,魔法部不得不考虑这种情况。” 柏莎却反问:“校长,你不觉得你话里有矛盾吗?” “哦?怎么说?” 邓布利多一怔。 “我记得,你在宴会上说,会有非常公正的裁判员决定哪些学生代表学校参加三强争霸赛。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限定年龄线呢?既然能选择出最具有能力代表霍格沃茨的勇士,那么,为什么还要设定年龄线?例如我,校长先生,你觉得我比那些十七岁的学生差吗?还是说,你害怕那个公正的裁判员会选择一个不入流的小巫师当勇士,例如高尔和克拉布,哪怕放宽了年龄,难道他们就有资格被选出来当霍格沃茨的勇士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所谓的裁判员真的公平吗?” 邓布利多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他不得不承认,柏莎说的在一定程度上很有道理。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邓布利多心里十分清楚。 所谓公正的裁判员,其实就是火焰杯。 火焰杯不会有情感,所以也不可能出现偏袒某个人的情况。 它会根据小巫师的综合实力,选出最合适的那个来代表学校的勇士。 邓布利多默了默,才开口:“年龄小的巫师,整体不如年龄大一点的巫师稳妥。魔法部那边主要考虑的是人身安全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让那个公正的裁判员把稳妥这条加进考察条件里呀!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可能性,而放弃所有的小巫师呢?这不公平!” 邓布利多一听到公平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这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因为哈利破格入了魁地奇队,卢修斯跑来抓着公平不放,最后他不得不同意让所有的小巫师都参加选拔的事情。 不知为何,现在仔细想一下,邓布利多总觉得当初卢修斯突然选择拿公平说事,而不是以校董的身份压人,这背后没准和柏莎有关呢! “校长先生,我希望霍格沃茨能公平对待每一个小巫师。” 柏莎非常认真的建议。 邓布利多也不想让她过于伤心,只能推辞道:“这是魔法部的决定,柏莎。我只是一个校长。” 柏莎听到这话,险些没忍住翻白眼。 嘴上敷衍了一句:“啊对对对,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校长~” 对个屁,谁家校长是白魔王呢? 这跟白古说自己长相平平无奇有什么分别? 邓布利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受到了一股嘲讽的意味。 “这么说,校长先生,你是尊重魔法部的决策了?” 柏莎紧跟着问。 邓布利多也随口回答:“当然。” “好的,晚安,校长先生。” 柏莎冲他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便离开了。 只留下邓布利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道柏莎打算走魔法部的路线? 邓布利多想了下,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据他所知,柏莎在魔法部的熟人也就韦斯莱和迪戈里了。 而这两人在魔法部地位不算多低,但也高不到哪去。 对于三强争霸赛,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除此之外,柏莎还能找谁帮助呢? 邓布利多想了下,也没想出第三个人来。 其实他私心里也不太想让柏莎去。 虽然他知道柏莎的实力远超很多小巫师。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倘若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柏莎可是他看好对抗伏地魔的主力军,在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自然不能折损在这种比赛上。 第85章 赫敏的俱乐部 但很可惜,邓布利多左算右算,恰恰漏算了魁地奇世界杯,更没有想到,柏莎已经和克劳奇联系上了。 柏莎回去后,就给克劳奇写信,让他务必促成此事。 克劳奇的人脉可比她强太多了。 虽然当年因为小巴蒂的缘故,克劳奇没能当上部长。 但实际上,部里很多人对他都更为信服,对他被儿子牵连一事非常的惋惜。 不止是魔法部内部,就连外界也大多更同情克劳奇。 就像珀西,看到克劳奇还激动的不行。 想要改个年龄线,想来不是很难。 事实上,克劳奇收到信后,也的确觉得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正如柏莎提出的漏洞一样。 挑选勇士的是火焰杯,又不是人为。 火焰杯是绝对公正的存在,所以,选出一个二流货色当勇士的可能性根本为0。 卡个年龄线,也不过是害怕选出来的小巫师不够成熟不够稳重罢了。 但说到底,问题不大。 于是,不知道克劳奇是怎么操作的。 没过多久,魔法部那边就真的改变了主意。 将年龄线卡在了三年级。 为什么卡在三年级而不是四年级,因为哈利就在四年级,福吉害怕被别人认为他是在讨好哈利,所以又降了一级。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火焰杯根本不可能选择三年级的小巫师。 以往也从来没出现过三年级的小巫师。 当邓布利多得知魔法部的决定时都惊呆了。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柏莎乖巧的微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就像邓布利多自己说的那样,他对魔法部的决定并没有异议。 接下来的日子,柏莎投入了紧张的学习当中。 和赫敏放弃了占卜不一样,她每一样都没放弃。 所以学习时间远比别人花费的多。 不过好在魁地奇训练暂停了,能让她挤出更多的时间学习了。 而就在这学期,每个教授都加了功课。 因为距离五年级的o.w.ls考试只剩下一年的时间。 这让教授们都有了紧迫感。 学生们觉得自己苦唧唧的。 就连帕德玛都忍不住对柏莎道:“真不知道你这十二门功课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才这么些都觉得头疼了。” 柏莎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再有一年就结束了,很快的。” 帕德玛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对你来说是只有一年了,对我来说,是怎么还有一年!” 她觉得柏莎可真是个超人。 仿佛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来到了十月。 在距离十月底只剩下一周时,门厅的大理石楼梯脚下竖起了一则大大的启示。 告诉学生们,三强争霸赛的另外两个学校,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十月三十号抵达霍格沃茨。 所有的学生都沸腾起来。 每个人都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另外两个学校的学生了。 不仅仅是学生,整个霍格沃茨都动了起来。 脏兮兮的画像被擦洗的干干净净,盔甲们也变的锃光瓦亮。 费尔奇更是激动的走来走去,一看到有学生哪里不妥立刻大吼大叫。 哪怕只是鞋子没擦干净,衣服上有点褶子,他都要咆哮一番。 这让学生们对他的厌恶更上一层楼了。 不仅仅是这样,就连教授们也格外的严肃紧张了起来。 斯内普的毒舌功底又进步了些许。 有时候柏莎都怀疑,他是不是每到放假就去进修自己的毒舌功了。 不然为什么说出的话能刻薄的不重样呢? 很快,十月三十号终于到来了。 礼堂一夜之间焕然一新。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傍晚的到来。 不过赫敏更大的关注力则在解放家养小精灵上。 为此,她甚至创建了一个俱乐部,到处要别人加入。 哈利和罗恩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但都不得不付出两个银西可,好让赫敏闭嘴。 但事与愿违,赫敏不但没有闭嘴,反而对他们要求的更多了。 这让哈利和罗恩烦恼极了。 事实上,赫敏也来找过柏莎。 柏莎付出了两个银西可后,就告诉她,自己的功课实在太紧张了。 实在没有时间去宣传相关的事情。 赫敏看到她抱着的一堆作业,表示了理解。 毕竟她去年也这么头疼过。 于是便放过柏莎,专门逮着哈利和罗恩去洗脑了。 柏莎对此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觉得赫敏这样做不对。 事实上,柏莎尊重每个人的思想——只要不危害社会。 所以,她只觉得赫敏的想法过于简单,并不是觉得对方错了。 事实上,赫敏没有搞清楚的一点是,她认为家养小精灵被奴役是因为巫师们没有正确看待家养小精灵,所以只需要巫师们改正错误的思想就可以解放家养小精灵了。 可她却没有想过,家养小精灵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会有以服务巫师为荣的扭曲思想。 为什么千百年来,只有一个多比这个想要报酬的异类? 而其他家养小精灵,都以获得报酬为耻辱呢? 赫敏只是简单的将这归根于家养小精灵们没有受过正常教育的缘故。 但真的如此吗? 如果这是麻瓜世界,赫敏的想法没有问题。 但这里是魔法界! 魔法就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柏莎甚至不清楚,家养小精灵是不是魔法的产物,会不会是某个巫师专门制作出来服务于巫师的产物。 还是说,某个巫师给家养小精灵的灵魂深处刻下了烙印,让他们产生必须以服务巫师为荣的思想。 亦或者就像赫敏说的那样,日复一日的洗脑,从而让家养小精灵形成如今的扭曲思想? 柏莎看来,三种可能都有。 但以麻瓜界的角度来看,单单只是洗脑,真的能达到这个地步吗? 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并不低,为何连反抗的心都没有呢? 麻瓜界里,各国被压迫的人民尚且有革命呢! 种花家从古就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呢! 就连被奴役的黑人,还会反抗呢! 家养小精灵没有丝毫反抗的想法,并且认为这就是它们生存的价值和使命。 柏莎不觉得,只是单单的洗脑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第86章 给你一拳 如果赫敏不把这点搞清楚,家养小精灵根本无法彻底解放。 因为在家养小精灵的认知里,所谓的解放对它们来说,是最恐怖的存在。 即便有巫师听从赫敏的话,给家养小精灵自由。 但对于家养小精灵们来说,这跟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解放,真的是它们想要的吗? 更何况,也很少有巫师会听从赫敏的宣传,放家养小精灵自由。 因为从巫师的角度来看,等于是硬生生的放弃自己的利益。 就连韦斯莱夫人都渴望有一个家养小精灵呢! 更何况那些常年拥有的巫师呢? 赫敏以为自己面对的困难只是巫师们。 实际上,她最大的困难反而是家养小精灵自身的意愿。 这也是柏莎不插手的原因。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目前根本没办法去扭转家养小精灵的思想,等同于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那又何必浪费这个精力呢? 柏莎一边吃着自己的早餐,一边庆幸自己的作业多了。 吃完早餐后,这一整天,霍格沃茨都在暗中躁动。 不仅学生们学习起来心不在焉,就连教授们都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提前半小时下课后,所有学生一拥而出,迫不及待的跑去排队,好迎接另外两个学校的代表到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到了六点。 邓布利多看着天空,突然开口:“我想,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来了?在哪里?!” “快看天上!” 小巫师们纷纷激动起来,顺着邓布利多的目光往天上看。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朝城堡飞来。 很明显,这就是布斯巴顿的出行工具了。 这是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就像一座房子那么大。 由十二匹带翅膀的马拉着在天空飞翔。 这马长的非常漂亮,当然,比之独角兽还是差点的。 每匹马都有一头大象那么大。 让人惊叹。 马车降落时,引起了一片震动。 先是从里面跳出来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袍的男孩,他打开了马车上的旋梯后,又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女人。 甚至看起来比海格还要高一些的模样。 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和海格不同的是,她的装扮极为优雅。 一双又黑又大的眸子水汪汪的,鼻子很尖。 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法国女人的优雅。 这模样可比电影里漂亮优雅多了。 这就是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了。 邓布利多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她便将自己学校的学生介绍给了众人。 一群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们站在马车旁边,看起来瑟瑟发抖。 马克西姆夫人是很心疼自家学生的,便先带着自家学生们进去暖和一番。 留下霍格沃茨的人继续等待最后一个学校的代表到来。 天气越来越冷,而霍格沃茨的人也终于等到了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的代表到来。 只见黑湖正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辆非常气派的大船逐渐浮出了水面。 德姆斯特朗学校的人从大船上下来,领头的男人穿着银白色的毛皮斗篷,整个人又高又瘦。 虽然说起话来非常热情圆滑,但眸子里的冷漠却暴露了对方的心性。 柏莎看了他一眼,这曾经是个食死徒。 不过为了能够从阿兹卡班出来,他出卖了很多食死徒的名单,从而得以释放。 随后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成了德姆斯特朗学校的校长。 原着里,他在伏地魔复活后,因为过于害怕而逃走了,最后被杀死。 虽然卡卡洛夫并没有在伏地魔复活后再次回归食死徒的行列,但柏莎并不觉得他就是个洗心革面的好人了。 之所以逃走,不过是害怕罢了。 因为哪怕他不逃走,也活不下去了。 哪怕这家伙最后被食死徒杀死,柏莎也不会同情对方。 邓布利多和对方寒暄过后,便带着他往里面走。 而这时候,卡卡洛夫带来的学生也引起了骚动。 “克鲁姆?!” “天呐,竟然是克鲁姆!” 赫敏听到哈利和罗恩都在惊叹,不是很理解这些人的心情。 “有必要这么惊叹吗?他不过是个魁地奇球员罢了。” 虽然赫敏承认,这人的魁地奇打的的确好,而且拼搏的劲头很令人欣赏。 但是被身边的人这么一惊一乍,再加上很多女生跟追星族一样花痴的表现,顿时让赫敏对克鲁姆反感起来。 她向来不太喜欢这些追星族,更不明白明星有什么好追的。 罗恩觉得她的话令人震惊:“什么叫做只是球员?他可是世界上顶尖的找球手之一啊!” 赫敏不服气的扬起了下巴:“我看也不过如此,我觉得他跟柏莎比起来,差远了!” 罗恩有些恼火:“你不要涨他人气势,赫敏。柏莎是拉文克劳,不是格兰芬多的。她应该是我们的敌人!” 赫敏眼眸喷火的瞪着他:“你再胡说什么!什么敌人?柏莎是我的朋友!” 罗恩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硬着头皮解释:“我意思是,她在魁地奇上是我们的对手……” “闭嘴,罗恩!” 赫敏冲他发起了火:“我没想到你心胸这么狭隘,就因为塞德里克赢了哈利,你就嘲讽人家。因为柏莎赢了哈利,你就说她是敌人!明明柏莎帮我们的不少,你可真是没良心!” 就算赫敏对罗恩有朦胧的好感,此刻也容忍不了罗恩说柏莎的半句坏话。 那是她最好的姐妹,罗恩跟柏莎比,算个屁! 罗恩也被她激起了火气,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你到底是为柏莎打抱不平,还是为了塞德里克打抱不平?我看你就是觉得他好看才为他说话!但是人家塞德里克喜欢的是柏莎,不是你!” 赫敏瞬间气红了眼睛:“你混蛋!” 说着,给罗恩鼻子上狠狠来了一拳! 然后扭头走了。 果然,跟柏莎学心里就是舒坦! 罗恩被打的鼻血直流,扯着哈利让哈利做主。 哈利:??? 梅林的胡子,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第87章 一巴掌一个斯莱特林 在宴会开始后,邓布利多开始说欢迎词。 一个布斯巴顿的女生发出了讥讽的笑容,随后把裹着脑袋的围巾拿了下来。 瞬间吸引了许多异性的目光。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一头银色的头发像银河似的,湛蓝色的眼睛又大又漂亮。 但这不是重点。 其实芙蓉最突出的是她的气质,媚骨天成。 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惑。 大概是有媚娃血统的缘故,使她显得格外有魅力。 柏莎看到芙蓉,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上一世的苏妲己。 当然,芙蓉和苏妲己是比不得的。 苏妲己那是将媚惑发挥到了极致,芙蓉跟其相比,只是个弟弟。 “她可真好看。” “是啊,怎么会这么漂亮呢?” 男生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因为只有四分之一的媚娃血统,所以芙蓉只能让异性看愣一会儿,比不得真正媚娃的效果。 赫奇帕奇有人对塞德里克笑道:“我觉得,咱们学校的勇士十有八九就是你了,没准你还能俘获这姑娘的芳心呢!” 塞德里克瞥了他一眼,表情淡淡:“我不需要。” 说着,便看向了柏莎。 一旁的好友搓了搓胳膊,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柏莎是不错,但太小了……” “可我觉得柏莎非常好,没人比得上她。” 塞德里克认真的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好友:…… 得,不能跟恋爱脑说话。 塞德里克的大脑已经被柏莎给完全占据,没救了。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时,邓布利多终于站了起来。 先是向学生们介绍了巴蒂克劳奇和卢多巴格曼两人。 这两个是晚饭开始前才赶到的。 接着,邓布利多又宣布了裁判团分别由这两人、他、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几人组成。 然后,便让费尔奇将一个大木盒子抱了上来。 邓布利多开始讲解规则,说是有三名勇士将代表各自的学校。 说完,便打开了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头高脚杯。 里面跳跃着蓝白色的火焰。 邓布利多举着火焰杯,环顾四周。 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之前说过,魔法部决定将报名的勇士年龄线卡在十七岁。但是经过魔法部再一次深思熟虑的考量后,鉴于公平公正的原则,魔法部决定将年龄线往下放松一些。由原先的17岁年龄,改成了13岁。也就是说,13岁以上的同学都可以试上一试。” 邓布利多的话音刚落,全场就爆发出了轰鸣声。 “梅林的胡子,我听到了什么?!” “十三岁?!我今年十四岁,岂不是也有机会参加了?!” “这太酷了!” 原本没机会参加报名的小巫师们此刻全部沸腾起来。 尽管很多人都清楚自己是没有机会当选勇士的,但总是会有些幻想——万一呢? 万一我就是符合条件的勇士呢? 邓布利多等小巫师们平静一些后,又将报名方法说了出来。 宴会才算结束。 柏莎没有立刻回到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反而等了会儿,又去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邓布利多看到她时,眼中颇为无奈。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可能并不是想找我,只是喜欢我这个办公室。” 邓布利多开玩笑道:“你是想当霍格沃茨的下一任校长吗?” 柏莎想了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可能要下下任了。下一任校长,我觉得麦格教授更合适。” 邓布利多:…… 好吧,他还没离职呢,柏莎就把下任校长都给他安排好了。 “说吧,什么事?” 邓布利多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真的没有人能对火焰杯动手脚吗?” 柏莎面色郑重的问。 邓布利多笑了:“你放心,以你们的水平,还是很难对它做手脚的。” “那如果动手的不是学生,而是别人呢?” 柏莎追问:“你也知道,伏地魔一直在暗中潜伏。万一趁这个机会动什么手脚怎么办?” 因为不知道这个穆迪是真的假的,也不知道伏地魔会不会找来别的食死徒。 所以柏莎决定把这个漏洞给补上。 邓布利多瞬间收敛了笑容。 是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 “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动手脚的。” 邓布利多许诺道。 柏莎瞬间放下心来。 老邓只要认真起来,就算穆迪是假的也没用。 第二天,霍格沃茨很多人都在围观火焰杯。 大家都想报名,但都不想做第一个。 乔治和弗雷德就没这个顾虑了,拿着纸团就想往里面投。 但却被柏莎抢先了一步。 柏莎走到火焰杯旁边,顺手将纸团扔了进去。 态度自然的仿佛只是来散个步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是柏莎。” “是啊,柏莎怎么可能不报名呢?” “如果是柏莎的话,一定能被选为勇士吧?” 小巫师们议论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呵,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泥巴种罢了,也就你们把她捧的这么高!” 一堆支持柏莎的小巫师,尤其是拉文克劳的学生怒视对方,出声的人正是潘西。 柏莎原本要去吃饭,听到这话顿住了脚步。 她扭头看向潘西,声音淡淡:“你是在说我?” 潘西挑了挑眉,冲她高傲的抬起头,做出了泥巴种三个字的口型。 “其实我向来对女生比较留情的。” 柏莎慢慢走了过来,声音轻柔:“但是贱人除外。” 她话音未落,手一挥。 连魔杖都没用,一连给潘西施加了多个魔法。 先是封舌锁喉,接着是疙瘩咒、蛰人咒、门牙塞大棒以及、鼻涕虫咒。 一连串的恶咒让潘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变成了满脸鼻青脸肿,长满了疙瘩,门牙疯长,还不停的吐鼻涕虫的恶心模样。 就这还没完。 柏莎又对潘西施展了舞步咒,让她跳起来最滑稽的舞蹈。 这场面,有趣极了。 除了斯莱特林,其他学院的小巫师都笑了起来。 斯莱特林的学生哪里忍得住? 当即纷纷掏出魔杖对准了柏莎就要出手。 可还没来得及念完咒语,就被柏莎的除你武器给打飞了魔杖。 下一秒,他们眼前一花,就觉得脸上一疼。 纷纷倒飞了出去——柏莎一巴掌扇飞一个斯莱特林,给大家表演了近战法师的魅力。 第88章 泥巴种 “出现了,出现了!柏莎的巴掌!” 其他三个学院的小巫师们欢呼起来。 除了柏莎的同龄人,其他的小巫师只听说过柏莎曾经在二年级一巴掌扇飞一个小精灵,但没有真正看到过,颇为遗憾。 如今亲眼目睹,而且被扇飞的还是三个学院都讨厌的斯莱特林,这感觉别提有多舒爽了~ “芜湖~” “干得漂亮!” 欢呼的人当属双生子最为闹腾,他们甚至为了庆祝柏莎的出手,立刻拿出了一些小道具放小小的烟花。 没办法,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也不敢闹的太过。 如果是平时,这俩兄弟非要放出写着斯莱特林傻瓜的烟花来。 “怎么,你也想尝尝滋味?” 柏莎扇飞了将魔杖对准自己的学生,看到一旁的德拉科正在犹豫,不由挑眉问。 德拉科其实并不反感柏莎,不但不反感,对其还有几分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因为柏莎除了麻瓜出身,方方面面都比较戳德拉科的审美。 长得漂亮,不发火时举止优雅,学习又是第一。 而且还三番五次压过他的死对头波特,这对德拉科来说,就是降维打击呐! 美丽而强大,显得格外神秘。 所以德拉科并没有第一时间抽出魔杖,自然也没有享受巴掌待遇。 “呃……” 德拉科有些犯难,心里有些埋怨潘西,同时有些委屈。 他又没有说柏莎是泥巴种,干嘛要这么凶他? “胆小鬼德拉科~” 罗恩发出嘲弄的声音,立刻让德拉科找到了泄火的方向。 拿着魔杖就对罗恩施展施展倒挂金钟。 巧合的是,他把罗恩倒挂起来的地方竟然和斯莱特林学生被扇飞的地方一致——一棵大树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了,显得格外讽刺。 “都在干什么?!” 德拉科这一手,激怒了格兰芬多的人。 正当格兰芬多的学生打算反击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斯内普。 他顶着阴森森的气势走了过来,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尤其是看到被自己学院的学生个个脸肿着躺在地上,还有一个丑陋到看不出本来面目,却在跳着滑稽舞步的学生。 斯内普气压直接降到了极点。 他挥了挥手,将潘西的舞步给停了。 然后怒视全场:“是谁?!” 他看到被德拉科倒挂的罗恩,便将目光对准了哈利:“怎么,又是咱们的救世主大发神威?” 话虽这么说,可他内心深处却不大相信哈利有这个能耐的。 突然被点名的哈利十分茫然:“啊?我吗?” “是我,斯内普教授。” 柏莎站了出来,对斯内普道:“是我把潘西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我把他们扇飞的。” 她的话瞬间让斯内普的火气噌噌的往上涨。 就算他对柏莎很欣赏,但也更偏心自家学生。 “怎么,咱们的年级第一还没成为勇士,就先——” 斯内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柏莎打断了。 “是潘西先骂我泥巴种的,斯内普教授。” 柏莎扬起小脸看着斯内普教授:“至于其他人,是想对我先动手,我反击了而已。” 她这一句话直接把斯内普所有的言语都给堵住了。 泥巴种? 他看着柏莎这美丽稚嫩的脸庞,又看到被倒挂金钟的罗恩。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从很久以前,斯内普就觉得柏莎很像曾经的莉莉。 长得漂亮,聪明,学习好,出身麻瓜。 而他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骂莉莉是泥巴种。 所以,泥巴种这个词在斯内普面前就是个禁忌。 谁提他都要炸毛。 斯内普沉默了一瞬,眼神凌厉的盯着潘西:“是这样吗?!” 潘西缩了下脖子,不知怎的,一时不敢回答。 赫敏气愤的说:“我们都听到了!” 斯内普看到潘西心虚的模样,哪里不知道柏莎说的是实话? 当即对潘西做出了处罚:“潘西对同学口出恶言,罚禁闭一个月!” 说完,又看向那群被扇飞的学生:“一群人都比不上柏莎一个,关禁闭一个星期!” 然后扭头就走,临走前顺手挥了下,把罗恩放了下来。 但是放的姿势不太对,直接给罗恩撞出个大包。 除了柏莎以外,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惊呆了。 “柏莎,我是在做梦吗?” 帕德玛捏了捏自己的脸,真疼! “这竟然是真的!斯内普教授竟然没有罚你,而是罚了他自己学院的学生?!他是脑子进水了吗?” 即便斯内普没有给斯莱特林扣分,但这个行为对众人来说,已经十分惊悚了。 柏莎倒是毫不意外。 起主要作用的,是那句泥巴种。 别说说这话的是潘西了,哪怕是卢修斯当着斯内普说这话,斯内普也会生气的。 莉莉是斯内普一生的痛。 所有人都在震惊斯内普的异常,没人注意被磕了个大包的罗恩。 他快被气死了。 而不远处的其他两个学院的学生看到这一幕不由议论起来。 “贵校学生可真是活泼。” 马克西姆夫人对邓布利多笑了下,眼眸里对柏莎满是赞赏。 她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邓布利多哈哈一笑:“柏莎是活泼了一些,她本性很善良的。” 卡卡洛夫在旁边直撇嘴。 善良?一巴掌扇飞一个同学的善良么? 一场风波就这样熄灭了。 等弗利维听到风声赶到时,学生都散的差不多了。 导致想给自家拉文克劳之光的教授感觉自己毫无用武之地。 不过这事干的真漂亮呐! 如果不是斯内普已经作出了处罚,弗利维甚至还想给斯莱特林减点分。 不过没关系,反正减不减分的,只要有柏莎在,学院杯就注定是拉文克劳的。 塞德里克直到下课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特意跑到斯莱特林那故意找茬。 把上午挨了柏莎打的学生又找机会教训了一顿。 教训完就跑,根本没有给斯内普出现的机会。 当然,也可能是斯内普没心情出现。 潘西一句泥巴种,又勾起了他对莉莉的愧疚和思念。 回自己的办公室emo去了。 第89章 霍格沃茨的勇士 到了晚上,就是万圣节宴会。 和以往不同的是,所有小巫师们都没心思关注宴会上有什么吃的喝的。 都心不在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而邓布利多显然也没有吊人胃口的爱好,等饭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准备宣布火焰杯的结果。 他先是告诉大家,等勇士选出来后,要走到礼堂的顶端,进入教工桌子后面的那扇门里。 说完,便挥了下魔杖。 火焰杯里的蓝白色火焰突然变成了火红色。 从里面吐出了一片被烧焦的羊皮纸。 所有人都紧盯着那张羊皮纸,紧张极了。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 邓布利多看着展开的羊皮纸,声音洪亮:“威克多尔·克鲁姆!” 礼堂立刻欢呼起来。 克鲁姆的人气无疑是极高的。 他是魔法界的名人,魁地奇明星。 凡是喜欢魁地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他有些好感。 因为他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找球手。 罗恩的欢呼声都快把礼堂顶给掀开了。 赫敏看着他这模样,心里更加烦躁了。 难道罗恩忘了,克鲁姆是竞争对手吗? 等众人的欢呼声平息后,火焰杯又吐出第二份羊皮纸。 邓布利多扫了一眼:“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 场内再次喧闹起来。 因为芙蓉的容貌非常出色,所以引起的议论声也不少。 当芙蓉走进那扇门后,火焰杯再次变成了红色。 吐出了最后一份羊皮纸。 邓布利多展开羊皮纸,顿了顿。 看到名字时,他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看向柏莎,朗声道:“霍格沃茨的勇士——柏莎·贝金赛尔!” “哇!” 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快把礼堂都给震翻了。 就连弗利维都掐着腰,整个身子挺得笔直。 “我就知道是柏莎!她是拉文克劳之光,不,她是霍格沃茨之光!” 除了斯莱特林的学生,其他三个学院格外的亢奋。 柏莎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从容不迫的走进了那扇门里。 克鲁姆和芙蓉两个人都站在那里在发呆。 他们看到柏莎时,眼眸中产生一丝诧异。 因为柏莎无论怎么看,都过于年轻了。 事实上,他们的确知道魔法部把年龄线往下调了。 而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两个学校也的的确确思考过要不要再多带一些低年级的学生过来报名。 但在深思熟虑后,他们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没必要。 不管年龄往上调,还是往下调。 克鲁姆和芙蓉两人都是各自学校当之无愧的王者。 其他低年级的小巫师,根本无法和他们媲美。 而三强争霸赛又不是进行人海战术,去再多的人也没用。 所以这两个学校到底是保持了原样没变。 而他们也理所当然的以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也会这么跟他们这么大。 却没想到是这么小的姑娘。 三个人又等了会儿。 没有第四个人走进来。 柏莎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 她把剧情扭转了大半。 不知道伏地魔还会不会在三强争霸赛上搞鬼了。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一行人走了进来。 克劳奇看了眼柏莎,面色淡淡,仿佛两个人从来没见过一样。 他将项目规则以及时间讲解后便离开了。 就这样,柏莎三个勇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到拉文克劳的柏莎,直接迎来了最激烈的欢迎。 甚至不止是拉文克劳,还有赫奇帕奇以及格兰芬多的一些小巫师。 不用想也知道,是其他人带着进来的。 塞德里克走上前来,含笑的看着柏莎:“柏莎,恭喜你,我就知道勇士一定是你!” “塞德里克为了你,特意去厨房找家养小精灵拿了很多美食呢!” 帕德玛笑眯眯的举着蛋糕。 柏莎和塞德里克四目相对,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就在其中萦绕。 “好啦,你们不要再秀恩爱了!” 帕德玛一副脸都快酸掉的表情。 赫敏也跟着笑了起来:“柏莎,快来!” “来啦!” 柏莎被帕德玛和赫敏一左一右,拥着走了进去。 这晚,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几乎彻夜未眠。 接下来的几日,柏莎在霍格沃茨成了彻彻底底的名人。 很多低年级的小巫师甚至跑来想让她签名。 还有一些异性甚至跑来吞吞吐吐的想要告白。 但毫无例外,都被塞德里克给瞪走了。 他活脱脱的像个醋王转世。 柏莎也不管他,反正她的系统任务又不是成为万人迷。 异性追求的多少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分别。 重质不重量,塞德里克已经很符合她的审美了。 又过了几日。 她被叫到了一间教室中——《预言家日报》想要给勇士们拍照,顺便写个文章。 同时需要检查一下魔杖。 柏莎看向坐在中间的女巫,这位就是擅长胡说八道的丽塔斯基特了。 虽然对方不认识自己。但柏莎已经和她暗地里打过两次交道了。 丽塔斯基特看着她,眼眸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意味。 “柏莎·贝金赛尔。你是三强争霸赛里最小的勇士。” 她饶有兴趣的问:“是什么促使你报名呢?” 柏莎挑了挑眉:“因为我年龄够了。” 很显然,这并不是丽塔斯基特要的答案。 她看向巴格曼:“或许,我能和她单独聊聊?” 巴格曼欣然同意。 柏莎也同意了。 她扬起了唇角,顺从的跟着丽塔斯基特走进了另一间小屋子。 丽塔斯基特拿出了一支羽毛笔。 柏莎却一把将羽毛笔摁了下来。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丽塔斯基特:“我觉得这只羽毛笔很漂亮,可以送给我吗?” 丽塔斯基特懵了一瞬,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巫师。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要东西的? 丽塔斯基特甚至已经想好怎么形容柏莎了。 贪婪、好财…… 可还没等她拒绝的话说出口,柏莎却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会变成甲虫的非法阿尼马格斯、丽塔斯基特夫人?” 丽塔斯基特的脸色瞬间变的惊恐起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强装镇定,试图打马虎眼。 柏莎却笑了:“你想要让我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吗?” 第90章 想见柏莎的诺贝塔 “你……” 丽塔斯基特看着柏莎,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巫是怎么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决定死不承认。 但柏莎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放过她呢? “我记得,你去年好像还对魔法部进行过一些不恰当的言论。” 柏莎笑眯眯的提醒:“如果他们知道你是非法阿尼马格斯,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丽塔斯基特的脸色彻底变的灰白。 “你最好不要胡言乱语,你该知道的,贝金赛尔小姐。我有很多粉丝和读者。” 丽塔斯基特直到这个时候,还想吓唬柏莎。 柏莎挑了挑眉:“没关系,你可以跟魔法部解释。” 丽塔斯基特发现自己根本吓不住柏莎,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咬了咬牙:“说吧,你想要什么?金加隆还是什么?” 柏莎扬起了唇角:“你或许不太清楚,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加隆。” 丽塔斯基特听了心里极为不爽。 她最讨厌这种有钱人了! “我要的,是你。” 柏莎撑起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丽塔斯基特愣了一瞬,脑海中闪过种种想法。 最后不由警惕的看着柏莎,往后靠了靠。 “我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小孩子!” 她是个审美正常的女人好嘛! 柏莎满头黑线,盯着丽塔斯基特没好气道:“我也不喜欢你!我要的是你的名头!” 丽塔斯基特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自己的强项吗?当即自然的昂首挺胸:“想要给你增加名气?那太简单了。” “no、no、no~”柏莎摇了摇手指:“我要的可不仅仅一次。我要你为我所用,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做工,会给你支付相对应的报酬的。” 丽塔斯基特仿佛受到了侮辱一样,差点跳起来。 “你当我是什么人?就连魔法部都不能让我闭嘴!” 丽塔斯基特满脸高傲的昂着头。 柏莎侧头看她:“相信我,你最好不要拒绝。” 丽塔斯基特站起身:“我觉得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看来,我只能告诉魔法部了。” 柏莎也站了起来,对她笑了笑:“祝你好运。” 丽塔斯基特眼眸闪了闪,握紧了魔杖。 柏莎一挥手,将她面前的桌子用切割咒弄成了四分五裂。 “如果你想动手,我也奉陪到底。” 丽塔斯基特看着四分五裂的桌子,脸色越发的难看。 她思考良久,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吧,你想做什么,只要不过分,我会照做的。” “放心,都是你擅长且喜欢的。” 柏莎微笑:“合作愉快。” 丽塔斯基特很想翻个白眼扭头就走。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所谓的采访就这样结束了。 经过魔杖监测后,他们就开始等待三强争霸赛的开始。 而这时候,丽塔斯基特的报道也出来了。 她把柏莎夸赞的天上有地下无,夸成了邓布利多的接班人。 总之,要多天才就有多天才。 柏莎也没在意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丽塔斯基特现在报道的越夸张,旁人议论越多越好。 到时候自己真做到了,一切的质疑就会转为赞美。 根本不必担心。 因为哈利没有成为第四个勇士,所以和罗恩的感情仍旧很好。 而赫敏则忍不住对柏莎抱怨起了克鲁姆。 “我真是不明白。他一个魁地奇明星为什么非要来图书馆!” 赫敏对此十分不满:“惹来一群姑娘,把图书馆都变成了嘈杂的地方,我想安心写作业都难。” 柏莎却笑眯眯的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因为你才经常跑图书馆呢?” 赫敏翻了个白眼,对此根本不信:“别胡说了,柏莎。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那可未必。” 柏莎捏了捏赫敏的小脸。 其实她对克鲁姆还算欣赏的。 至少和罗恩相比,克鲁姆对赫敏真的非常的尊重。 而且现在的赫敏没有精心收拾自己,乱糟糟又浓密的头发,两颗门牙有点大,虽然算不上突出,但也有些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这种情况下,赫敏自然看起来有些平平无奇了。 克鲁姆却能在这时候发现赫敏的内在美,不比罗恩强吗? 赫敏压根没把柏莎的话当回事,只觉得克鲁姆躲图书馆就是在发神经。 到了11月22日,哈利突然找到柏莎。 “海格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柏莎一边问,一边想到了第一个项目。 “海格让我问你,你还记得诺伯吗?” 哈利说完,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摸了摸后脑勺:“抱歉,我也不知道海格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诺伯了?” 柏莎却笑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请你帮我告诉海格,非常感谢。” 哈利愣了愣,到底是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但还是听话的给海格回话了。 “诺伯吗?” 柏莎弯了弯唇角。 如果是诺伯,那她这第一个项目过的不要太简单了。 但是诺伯怎么会来呢? 她明明记得第一项比赛里,四条龙分别是匈牙利树蜂、普通威尔士绿龙、瑞典短鼻龙和中国火球。 分明没有挪威棘背龙来着。 柏莎哪里知道,诺伯在查理韦斯莱几人挑选龙来比赛时,听到查理韦斯莱提起了霍格沃茨。 得知他们是要挑龙去霍格沃茨后,诺伯表现的极为积极。 甚至把其他几条竞争对手龙给打趴了。 就是为了能来霍格沃茨见一见柏莎。 虽然霍格沃茨要的是抱窝孵蛋的母龙,诺贝塔是个小母龙,远不到抱窝孵蛋的时候。 但这不妨碍诺贝塔要来见柏莎的决心。 硬生生的把其他抱窝孵蛋的母龙打的不敢冒头,成功的获得了这个名额。 对此,查理韦斯莱也没法子,只能把它添上充数了。 海格身为保护神奇动物生物课的教授,自然是最佳的接手人。 在得知查理会带着诺伯——不,是改名为诺贝塔的诺伯回来后,海格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 而也正因如此,他只是让哈利给柏莎带了个口信。 第91章 戏精诺贝塔 海格觉得,以柏莎的聪明,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而且诺伯对柏莎的态度亲密到了极点,看到柏莎后绝对不会伤害对方的。 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第一个项目开始的这天。 弗利维面色有些紧张的带着柏莎去集合地点。 一边走,还一边试图安抚柏莎。 “别担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不要怕……” 很显然,弗利维教授已经知道第一个项目要面对什么了。 虽然他对柏莎很有信心,但这是龙啊! 柏莎还只是个小孩子,真的能应付过来吗? 弗利维心里有些担忧,觉得自己实在太大意了,应该教给柏莎更多的魔咒才对。 相比较弗利维,柏莎看起来反而更加的淡定。 她还有心思安抚对方:“别担心,教授,你要相信我。如果有什么项目是我过不去的,那大概学校也没几个能过的了。” 听到这话,弗利维稍稍有了一丝安慰。 是了,如果柏莎做不到,霍格沃茨做到的又有几人? 如果霍格沃茨都很难做到的,那其他两个学校的勇士也够呛。 这般一想,弗利维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他带着柏莎,走进了准备好的帐篷内。 巴格曼、芙蓉和克鲁姆三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看到人来齐后,巴格曼便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让她们挑选模型。 挑中哪个,就是哪个。 巴格曼扫视了一下三人,将袋子递到了柏莎面前。 毕竟柏莎年龄是最小的,有点优待实属正常。 柏莎也不客气,直接伸了进去。 她对诺贝塔十分熟悉。 毕竟也算是从小看着对方长大的。 诺贝塔小时候又老是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身上结构怎么样柏莎再清楚不过了。 她一下就摸到了诺贝塔的模型,拿了出来。 诺贝塔小模型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号码牌,写着一号。 接下来,芙蓉抽到了二号威尔士绿龙。 克鲁姆则抽到了三号,中国火球。 巴格曼看到几人抽完后,便又对他们叮嘱了几句。 尤其是柏莎。 “贝金赛尔小姐,你是第一个出场的。听到哨声后,就要走进那片场地,开始你的比赛……” 说实话,巴格曼是挺希望柏莎能够通过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柏莎都是霍格沃茨的人,是英国魔法界的人。 巴格曼出去后,没多久就响起了一片哨声。 柏莎走进了场地。 成千上百张脸都在看台上望着她。 而在场地的另一端,正站着一条庞大的挪威棘背龙。 看到柏莎后,挪威棘背龙还激动的冲天大吼,吐出了一道火焰。 这在旁人看来,自然是觉得挪威棘背龙正在愤怒中。 看台上很多巫师都脸色煞白,对柏莎充满了担忧。 但柏莎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这条挪威棘背龙不是诺贝塔又是谁? 它看到柏莎后,激动的恨不得立刻飞扑到柏莎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但它知道自己不能,它已经长大了,柏莎大概是承受不住自己这一扑的。 兴许是幼年时和海格、柏莎一起生活过,诺贝塔的智商比起其他龙明显高出许多。 它还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为了为难柏莎,不让她轻易拿到自己肚子下面的金蛋。 但它怎么可能会为难柏莎呢? 它甚至恨不得把金蛋直接奉上! 不过诺贝塔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 于是又是一声大吼,作出愤怒的模样。 柏莎看到它这姿态,哪里不懂? 当即掏出魔杖,对着诺贝塔发出了好几条魔咒。 当一发昏昏倒地击中诺贝塔后,诺贝塔立刻戏精上身,作出一副中招的模样,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 看台上的卡卡洛夫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 “别说是一条成年的挪威棘背龙,哪怕是没有成年的小龙,也不可能被一个小巫师一发昏昏倒地给击倒了!” 卡卡洛夫怀疑的看向邓布利多:“一条成年龙,至少需要七八个成年巫师一起施展昏迷咒!难道说,贝金赛尔小姐一个人,就堪比七八个人成年巫师吗?” 邓布利多面不改色:“当然了,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柏莎在一年级时,就能收拾几个黑巫师了。” 尽管是武力解决的,但那重要吗? 就说解没解决吧? 卡卡洛夫皱眉,他才不相信这种鬼话! 巴格曼原本就希望柏莎能通过,此刻竟然用了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利索的手段赢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所以当卡卡洛夫指出怀疑后,巴格曼立刻不满了起来。 “贝金赛尔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挪威棘背龙,这是有目共睹的。我不明白你有什么疑惑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一个人的眼睛,比我们那么多人的眼睛都厉害?如果指不出问题,那就是污蔑!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在针对贝金赛尔小姐,针对霍格沃茨,针对英国魔法部!” 他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卡卡洛夫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因为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实在是柏莎做的太干净利落了。 几个魔咒发出去,挪威棘背龙就晕倒了。 然后柏莎不紧不慢的将金蛋拿到手。 整个过程连五分钟都没到! 重点是,柏莎毫发无损,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这上哪说理去? 就算想打低分也非常难。 不过大家还是低估了卡卡洛夫的恶心程度。 其他人打的不是满分,也是仅次于满分。 至少马克西姆夫人就很公正。 即便她希望芙蓉胜出,但她还是不屑的在打分这上面动手脚。 要知道,柏莎可是第一个出场的。 芙蓉还在后面呢! 卡卡洛夫才不管那么多,硬是找借口,把分数打低了许多。 低到就连看台上其他人都发出了抗议。 卡卡洛夫却坚持自己的观点不改分,说柏莎没有观赏性。 把巴格曼气的直翻白眼:“好吧,那就拭目以待,看看后面的克鲁姆是如何有观赏性的吧!” 卡卡洛夫根本不在意。 总之,能拖几分是几分。 第92章 挤龙奶 毕竟比分是看最后的结果,卡卡洛夫心里也十分清楚。 哪怕有自己的提点,克鲁姆也未必能像柏莎这么轻松的战胜中国火球。 所以哪怕他给克鲁姆打十分,其他人也不一定会打上十分。 还不如自己拉低点柏莎的分数。 卡卡洛夫觉得,邓布利多和克劳奇两人都是比较公平公正的人,不会像自己一样轻易搞小动作,哪怕看自己再不顺眼,也不会干出和自己一样的事来。 至于巴格曼,这么干的可能性也不大。 而克鲁姆的名气非常大,如果遭遇到了明显不公平的对待,一定会引起粉丝的抗议的。 所以,这么一算,卡卡洛夫觉得自己舍下脸面拉低柏莎分数的战略十分正确。 只要能赢,管她满不满意呢? 卡卡洛夫的算计十分简单。 其他人也明白他的算计,心里厌烦极了。 但厌烦归厌烦,他们也拉不下脸去对付克鲁姆。 毕竟像卡卡洛夫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很难找的。 就连克劳奇都忍不住冷笑一声,不愧是食死徒。 而且还是伏地魔一倒台,就立刻出卖其他食死徒的家伙。 脸皮就是不一样。 第二个出场的是芙蓉。 她施展了一个魔法,和柏莎的手法类似,想让火龙昏昏欲睡。 但是那条火龙在昏昏欲睡时,喷出了一道火焰,把她的裙子给烧着了。 芙蓉又慌忙灭了火,这才拿到金蛋。 总体来说,表现的和柏莎相比差远了。 不仅用时比柏莎长,表现的也比较差。 裁判团打分时,自然也公平了许多。 鉴于这种情况,卡卡洛夫也就没有故意打低分。 反正芙蓉分数算不上高,一定不是克鲁姆的对手。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克鲁姆。 他发出了一道魔法,击中了中国火球的双目。 成功激怒了中国火球,然后这条火龙愤怒中,踩碎了一些蛋。 这当然是一个大大的减分项。 卡卡洛夫看到这一幕时,脸都有些黑了。 不过还是理直气壮的打了10分。 谁让他不要脸呢? 但因为克鲁姆整体表现比不上柏莎,所以其他几个裁判,也都纷纷打出了7-8分。 总分数下来,柏莎排名第一,克鲁姆第二,芙蓉第三。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项比赛,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当宣布柏莎是第一项比赛的第一名时,全场霍格沃茨的学生几乎都要欢呼起来。 斯莱特林的除外。 毕竟他们刚被柏莎狠狠打了脸,一时半会儿也转换不来心态。 只能这样表示自己的不满了。 幼稚极了,但谁在乎他们呢? 巴格曼高兴极了。 看到柏莎时眼睛里满是欣赏。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霍格沃茨竟然有这么优秀的人才呢? “好了,勇士们。” 巴格曼笑眯眯的拍了拍手:“我知道你们很累——” 他目光触及到柏莎时,一时没能继续说下去。 要知道,柏莎总共才用了那么一丁点的时间,怎么会觉得累呢? 巴格曼就当没看到柏莎那完整无瑕的装扮,看了看狼狈的芙蓉和克鲁姆继续道:“现在第一项比赛已经结束,第二项比赛将在明年的二月二十四日上午九点开始。而有关第二项比赛的提示,就在于你们手中的金蛋……”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后,又对柏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才离开。 这晚,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再次陷入了狂欢。 而柏莎在小巫师们都散去后,便施展了幻身咒,去往了海格小屋。 海格显然已经有所准备了。 虽然他头脑时不时的犯轴,但偶尔也会出现灵光。 比如现在。 海格一看到她,就说:“我就知道你今晚会来的,这么久没有见到诺贝塔,怎么可能不想念呢?查理他们打算明天一早就要带着火龙们启程离开了……哦,你还不知道吧?诺贝塔就是诺伯,它改名字了。” 海格说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诺贝塔怎么会是个姑娘呢?它明明该是个小伙子的……” 柏莎却不觉得奇怪,事实上,她早就知道诺贝塔是个姑娘了。 当初海格要取名时,她就提议让海格换个名字。 但海格不愿意。 而诺贝塔又不是柏莎的龙,说到底,那是海格自己抱回来的龙蛋,又是海格自己孵化出来的。 所属权确确实实在海格这,她没权利插手多少。 诺贝塔亲近她,已经够伤海格的心了。 “海格,母龙总是比公龙脾气更暴躁些的,这没什么奇怪的。” 柏莎笑了笑,提出想要见一见诺贝塔。 “跟我来吧。” 海格带着柏莎,去看诺贝塔。 因为天色太晚。查理韦斯莱他们已经去休息了。 毕竟火龙也需要休息呀!没必要时时刻刻二十四小时守在旁边。 不然那也太熬人了。 诺贝塔看到柏莎时,兴奋的一扇翅膀就飞到了柏莎跟前。 还发出了类似嘤嘤嘤的撒娇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狗呢! 此时的诺贝塔,哪里还有火龙的威猛霸道? 就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 看的海格在一旁心酸极了。 在一旁试图唤起诺贝塔童年的回忆:“诺贝塔,是我呀,我是妈妈呀!” 诺贝塔却只给了他一个斜眼,转身用尾巴对着对方。 专心致志的对柏莎嘤嘤嘤。 似乎在抱怨柏莎为什么从来不去看它。 柏莎摸了摸它庞大的脑袋,轻声安抚:“好啦,不是我不去看你,是实在太远了呀!我以后一定会去看你的,乖~” 诺贝塔这才停止嘤嘤嘤,转而温柔的蹭了蹭柏莎的小手。 似乎想从这里面汲取幼年的温暖。 温存了一会儿,诺贝塔似乎想到了什么。 轻轻推着柏莎,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柏莎有些纳闷的跟着它,很快,就来到了其他火龙跟前。 然后诺贝塔对着其他火龙吼了一嗓子。 这个普通威尔士绿龙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后往旁边躺了下来,露出肚皮,以及肚皮上沉甸甸胸。 柏莎都懵了,她挠了挠头,试探的问诺贝塔:“这是……什么意思?” 第93章 舞伴 诺贝塔用翅膀指了指普通威尔士绿龙的胸口,然后又指了指龙蛋。 柏莎想了想:“你是说,这是哺乳期的母龙,有龙奶?” 诺贝塔立刻点头。 柏莎这才明白它的意思,原来是让柏莎汲取普通威尔士绿龙的龙奶! 柏莎忍不住有点懵逼。 “这……”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好!” 她立刻看似从小袋子,实则从空间里拿出容器。 开始上手挤了起来。 挤了满满五大桶,把这条火龙的奶都快挤干了,柏莎才停手。 一挤完,普通威尔士绿龙立刻就翻了个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想让诺贝塔这个小混蛋赶紧离开。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混蛋太混球,而它又在哺乳期不想和对方胡搅蛮缠,怎么可能这样让一个人类这样接近自己? 诺贝塔知道什么叫做细水长流,于是昂首挺胸的带着柏莎离开了,又走到了中国火球跟前。 中国火球此刻正在烦躁中。 它今天受伤了,被一个人类给伤到了眼睛。 虽然查理他们赶紧做了处理,但疼痛感还是不可避免的。 中国火球听到是诺贝塔,心情不顺的对其吼了一嗓子。 这个小混蛋,它今天没心情和对方打架! 诺贝塔立刻也冲它吼了一下。 中国火球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更加生气了。 张口就想朝诺贝塔发声的方向咬去。 诺贝塔生气了。 它仗着人家看不见,啪叽一口咬在了对方脖子上。 任由中国火球挣扎也不理会。 最后还是中国火球败下阵来,发出求饶的声音。 诺贝塔才松开口。 然后示意柏莎去拿容器接龙血。 柏莎:??? 不是,诺贝塔怎么变的这么简单粗暴了? 这作风,真的不怕挨打吗? 柏莎心里纳闷,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带停顿的。 立刻拿出了容器接龙血。 这可真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单单这么多龙血,就不知道值多少金加隆了。 当然,重点不是金加隆,毕竟柏莎有的是钱。 重点是像这种材料,哪怕是有钱都不好弄。 更何况是这么多呢? 谁会不喜欢免费的午餐呢? 柏莎接完龙血,以为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诺贝塔又给了她一个惊喜! 它把柏莎带到自己的窝里,从里面的龙蛋下面,翻出了一件龙皮! 看那样子,似乎已经放了很久了。 柏莎震惊极了。 诺贝塔将龙皮衔给了柏莎,又轻轻叫了几声。 把柏莎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抱着诺贝塔不住的夸赞:“乖宝宝,你怎么这么棒呀?” 夸的诺贝塔心里爽歪歪。 其实它会收藏龙皮,完全是因为当初被送走前,柏莎抽的那一管子血。 诺贝塔的智商比较高,虽然不明白柏莎在做什么,但在它心里,麻麻做什么都是对的。 麻麻既然喜欢龙血,那肯定也喜欢别的。 在跟查理韦斯莱走了后,诺贝塔就发现人类总是喜欢收集它们的龙血龙奶龙皮龙芯龙肉甚至龙粪! 龙肉吧,诺贝塔不是没机会弄到,毕竟它喜欢到处打架。 准确的说,其实所有的火龙都喜欢打架。 所以受点伤啥的,对火龙们来说那都不是事。 但是龙肉没多久就腐烂了。 龙芯就不好弄了,总是被人类抢先一步。 就这块龙皮,还是诺贝塔在两条火龙打架时捡的漏。 然后偷偷藏了起来。 趁着这次来霍格沃茨,将龙皮给偷偷带了过来。 柏莎一边夸它,一边纳闷。 不由扭头问海格:“诺贝塔明明还不到抱窝孵蛋的时候,怎么窝里会有龙蛋呢?” 海格对此一开始也疑惑过,不由笑了起来 “查理说,诺贝塔太想来霍格沃茨了,闹腾着把其他几个抱窝孵蛋的母龙给打了。查理没办法。只能把它带来充数。但是它必须要有龙蛋,否则不符合第一个比赛项目规则。于是查理就找了几个刚失去母龙的龙蛋,让诺贝塔抱窝孵蛋。大概是诺贝塔太想来霍格沃茨了,就老老实实的孵了起来。” 海格说完,忍不住抹了把眼泪,感性的说:“多好的孩子呀,它一定是想妈妈了。” 柏莎看了他一眼,心想还是不要打击海格了。 诺贝塔应该是想见自己了。 于是抱着诺贝塔的脑袋,柏莎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我一有空就会去看你的!” 诺贝塔高兴极了。 驮着柏莎飞了好一会儿,一人一龙玩的不亦乐乎。 第二日一早,查理韦斯莱他们就带着火龙们离开了。 柏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随着诺贝塔的离开,第一个项目彻底结束了。 霍格沃茨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当中。 柏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至于金蛋里的秘密,她也早就知道了。 将金蛋放进水里再打开,就会发出一阵歌声。 歌声里会有第二个项目的提示。 柏莎还有些好奇,会把自己心爱的什么东西给夺走呢? 不过这不重要。 因为那是明年二月份的事了。 而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圣诞舞会了。 弗利维告诉她,学校要举行圣诞舞会。 而开场舞则需要勇士和他们的舞伴跳开场舞。 弗利维对柏莎说的时候,压根没有避讳其他人。 很快,柏莎要挑选舞伴的事就传遍了霍格沃茨。 很多小男巫都翘首以盼,希望能够被柏莎看中。 甚至有些胆大的,还跑到柏莎跟前搔首弄姿,毛遂自荐。 柏莎被烦的哭笑不得,当即就把塞德里克薅了过来。 然后对过来毛遂自荐的小男巫指着塞德里克:“你打败了他,那就是我的舞伴。” 小男巫们看到塞德里克,瞬间有了退意。 还有些不死心的想和塞德里克竞争的,无一例外都被打跑了。 塞德里克再次解决了一个竞争对手后,无奈道:“柏莎,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想让我当舞伴,只是想找个挡箭牌呢?” 柏莎翻了个白眼:“胡说!你本来就是我定下的舞伴。身为舞伴,替勇士解决一些问题,有什么奇怪的吗?” 第94章 找呀找呀找舞伴 塞德里克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 虽然柏莎说的只是舞伴,但听在塞德里克耳中,无疑就是在说,柏莎对自己好感极深了。 不然学校里那么多男生,为什么柏莎只选择自己? 还不是对自己有所好感? 当即,塞德里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更加努力了。 总之,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 愣是把柏莎周围护的死死的,不许任何异性靠近。 这天,赫敏仿佛天塌了一样,迷茫的找到柏莎:“你大概没法想象,我遇到了什么事!” 柏莎顺手捏了下她的小脸:“怎么呢?是圣诞舞伴的事?有谁邀请你了是吗?” 赫敏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你、你怎么知道?” 她说完,脸色涨的通红:“我……我实在没想到……” “没想到克鲁姆会邀请你?” 柏莎一语道破,把赫敏惊的险些跳起来。 “天呐,柏莎,你怎么知道是他邀请的我?” “因为太好猜了。” 柏莎耸了耸肩:“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他大概是对你有好感的。不然他一个运动明星,干嘛整天往图书馆跑?还不是为了多见你一面。而如果邀请你的人是霍格沃茨的学生,除非是马尔福,否则你不可能这么惊讶迷茫。那剩下的人选还有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赫敏沉默了下来,然后结结巴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答应了他……” “这不是很好吗?” 柏莎将她乱糟糟的头发别在耳后:“虽然克鲁姆身边围绕了很多姑娘,可他就是对你一见钟情呀!” 赫敏还是不敢相信:“这不可能的,他喜欢我什么呢?我甚至连话都没和他说过几句。” “感情这种事谁能说的准呢?” 柏莎奇怪的反问:“你就说,他对你有没有尊重吧?” 赫敏点了点头:“他对我十分尊重。” “那你讨厌他吗?” 柏莎紧接着问。 赫敏想了下,摇了摇头:“不讨厌,我只是讨厌他身边那些过度吹捧的粉丝。” “可那并不是他的错,不是吗?” 柏莎说:“世界杯时你也看到了,他的实力配得上那名气,他对待魁地奇,就像你对待学习一样认真。” “是,你说的没错。” 赫敏想了下,不得不承认柏莎说得对。 “他跟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不顾你的想法,滔滔不绝的只聊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比如魁地奇?” 柏莎又问。 赫敏再次否决:“没有,他其实一直在努力的问一些有关魔法的问题……虽然我觉得他问的有些挺笨的,但比起罗恩问的蠢问题已经很好了。” “所以,他就是在非常正常,非常尊重你的意愿,努力的接近你呀!” 柏莎笑眯眯的看着赫敏:“有什么好别扭的呢?在我心里,你配得上任何人。” 赫敏动了动嘴唇,不由低下了头,心乱如麻:“我只是觉得他代表着麻烦,他的粉丝太多了。” “这不重要。” 柏莎说:“如果你被他的粉丝纠缠针对,大可以让克鲁姆去解决。相信我,一个合格的男人,绝对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 赫敏想了下,郑重的点头:“我明白了。” 柏莎看着赫敏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是挺希望赫敏和克鲁姆能够有结局的。 至少比起罗恩,克鲁姆是真的很尊重赫敏。 至于罗恩? 看看他都说些什么混账话吧! 找舞伴时,竟然妄图去邀请芙蓉,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样子。 芙蓉拒绝后,明明他找不到别的舞伴,却还是口口声声嫌弃这个那个,觉得这个鼻子歪,那个长得丑。 试图找个漂亮的舞伴。 等到他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到舞伴时。竟然想拿赫敏充数,将就一下! 而且在赫敏明确说了自己已经答应了别人后,还大言不惭的说有谁会邀请你呢? 总之,他就是觉得赫敏应该也没人邀请才对。 可是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赫敏没人邀请,他又凭什么一副恩赐的态度? 仿佛他选择赫敏,就是对赫敏天大的恩情似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单单这点,就足够柏莎厌恶罗恩了。 而另一边,在舞会的时间一天天逼近时。 罗恩不得不接受他仍旧没有舞伴的事实。 甚至于,他比原着更悲惨的是——原着里哈利陪着罗恩一起没有舞伴,可现在的哈利,已经找到了舞伴。 所以,只剩下罗恩一个人了。 哈利的舞伴正是秋·张。 秋·张原本是想邀请塞德里克的。 但塞德里克一心认定柏莎不动摇。 秋·张黯然神伤下,正好哈利过来邀请她,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这把哈利喜的合不拢嘴了。 罗恩看到这样的哈利,心里更加悲凉。 尤其是听到连纳威都邀请了金妮后,心里更加惶恐。 对着赫敏口不择言,说出了原着那些话。 把赫敏气坏了。 现在的赫敏和原着里不大一样。 原着里,赫敏和罗恩经历了几年的患难与共,慢慢的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感情。 而如今的赫敏和罗恩,根本没有共同经历过什么。 赫敏对罗恩只有轻微的,比较朦胧的一起长大的情分。 有好感,但不多。 听到罗恩的话后,赫敏直接给了罗恩一巴掌离开了。 她以后再对罗恩有好感,那她就是一头猪! 因着罗恩做陪衬,赫敏再看到克鲁姆时,对其好感暴增。 瞧瞧,这才是正常的绅士呀!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期盼下,圣诞舞会终于到来了。 柏莎、帕德玛和赫敏穿上了漂亮的礼服。 赫敏甚至在柏莎的建议下去了校医院,将自己的两颗大门牙稍稍修正了一下。 然后柏莎又给她修了眉,编了头发,画了个漂亮的妆容。 成功的把赫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赫敏看到镜子的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是我吗?” 赫敏瞪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不可思议。 柏莎是对自己的脸施加了什么魔法吗?! 她怎么可能这么好看呢? 第95章 无可救药 帕德玛看到这一幕,也闹着让柏莎帮忙。 柏莎给帕德玛也装扮了一番。 一个漂亮的异域风情的姑娘就新鲜出炉了。 柏莎三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同出现在了舞会上。 直接惊呆了所有人。 “天呐,这是赫敏?!” 哈利和罗恩盯着赫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赫敏什么时候这么优雅漂亮了? 罗恩直到此时,仍旧觉得赫敏不会有舞伴。 麦格教授看到柏莎后,立刻走了上来。 “柏莎,勇士们要带着舞伴到主宾席,带上你的舞伴跟我来。” 柏莎对帕德玛说了一声,便和赫敏离开了。 她找塞德里克,赫敏则走到克鲁姆跟前。 克鲁姆看到赫敏的一瞬间,眼神都亮了,和塞德里克一模一样。 勇士们带着舞伴,排成了队。 然后跟着麦格教授走到了主宾席。 在宴会上,芙蓉对着霍格沃茨评论起来。 话里话外都在说霍格沃茨比不上布斯巴顿。 柏莎在一旁笑盈盈的接过话:“是吗?大概是因为霍格沃茨只注重对学生的教育,从而忽略了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吧?” 芙蓉听到这嘲讽,脸瞬间阴沉下来。 她不忿的盯着柏莎,心里恼火极了。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她一定反击回去。 可这是柏莎说的! 柏莎是第一名,哪怕芙蓉再不高兴,也不得不承认柏莎的优秀。 虽然她觉得第一场比赛有运气的成分,可输了就是输了。 如果拿运气说事,只会让别人觉得她输不起。 以芙蓉的傲气,自然不乐意这么做的。 所以当柏莎嘲讽时,芙蓉再恼火也只能往肚里咽。 “是吗?那希望接下来的比赛,身为霍格沃茨勇士的贝金赛尔小姐,能够次次夺冠吧!” 柏莎听到这话,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 “承你吉言。” 芙蓉快被气死了,专心致志的干饭。 饭吃了差不多后,古怪姐妹就登场了。 古怪姐妹的头发非常浓密,就算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色袍子,也无法掩盖那独特的气质。 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演奏起来,场上的气氛变的热闹起来。 塞德里克对柏莎微微弯腰,一只手在背后,一只手向她伸了出来。 “可以和我共舞一曲吗?” 柏莎淡定优雅的将手放了上去。 两人走到了舞场中心。 伴随着古怪姐妹缓慢而忧伤的曲子,两人缓缓跳了起来。 不止是她俩,其他勇士也跟舞伴跳了起来。 跳着跳着,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便纷纷加入了进去。 跳了好一会儿,赫敏有些累了。 克鲁姆自告奋勇的给她拿饮料。 赫敏便先去一旁坐下。 结果刚坐下没多久,就和罗恩爆发了争吵。 罗恩愤怒的指责赫敏这种行为是在亲敌。 说克鲁姆接近赫敏,完全是为了窃取柏莎的情报。 赫敏盯着他,面色复杂,仿佛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家伙一样。 “这只是你的想法,罗恩。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像你一样的蠢。” 罗恩差点要跳起来,张口讥讽:“你以为他是喜欢你吗?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揭开金蛋的秘密罢了!” 赫敏这时候,连扇他的想法都没了。 她站起身,对罗恩语气淡淡:“我觉得你蠢得无可救药了。对你,我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 第96章 全救走!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是柏莎的守护神。” “守护神怎么还能带着人在水里跑那么快?!” 卡卡洛夫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另类的守护神。 邓布利多却摊了下手:“可是,守护神本来就是神秘的存在,谁又能说它不可以带着人在水下跑呢?” 卡卡洛夫哑口无言。 守护神咒的确是非常神秘的魔法。 每个巫师的守护神形态各不相同。 虽然他没听说过谁家的守护神是这样的。 但柏莎的守护神就是这样,他也没法说别的。 卡卡洛夫不高兴的拉着脸,觉得贝金赛尔这小巫师真是邪门的厉害。 要知道,第二项比赛最重要的一点是时长。 要求勇士们在一个小时内救回人质。 看贝金赛尔的速度,别说是一个小时了,怕是十几分钟都能游个来回! 卡卡洛夫现在甚至觉得,这就是邓布利多的圈套! 知道贝金赛尔水下速度快,所以才制定这么个项目? 而他却完全没想过,明明第二个项目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 水下。 虽然比赛是同一时间开始的,但因着守护神龙的缘故,柏莎的速度极快。 其他人还在岸边出发,她已经骑着神龙来到了湖底。 有几个不自量力的水怪格林迪洛试图上来拉她,进行捣乱。 柏莎直接几个放箭咒,把水怪给射飞了。 还有一些水怪过来捣乱,柏莎不高兴了。 将这些水怪用绳索捆起来后,挂成了一串,拎在手里。 远远看去,就跟放风筝似的。 当然,这是在水里。 有了这一串水怪在手,其他的水怪再看到柏莎时,瞬间躲了起来。 妈耶,它们见识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柏莎又骑着龙,继续往湖中心跑。 没多久就听到人鱼的歌声。 柏莎过去一看,有很多石头蜗居。 里面住着人鱼,而这些人鱼的长相……emmmm…… 柏莎只能说,如果童话故事里海的女儿里,那个小人鱼长这样,也难怪救上来的王子不会喜欢她了。 毕竟从古至今,不都是这么个道理吗? 被人救了,长的好看就说以身相许。 长的丑了,就说无以为报,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报答。 而这些人鱼……长的也太令人大失所望了! 跟以往听说的,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皮肤灰不溜秋,头发又长又乱,颜色又是墨绿色,看起来跟海草一样。 眼睛和牙齿都是黄色的,柏莎觉得它们一定有口臭…… 这些人鱼仿佛看稀罕物一样的盯着柏莎,还窃窃私语。 但它们见识少,一时不太清楚柏莎身下那个庞大又发光的生物是什么。 暂时没敢靠近。 柏莎往前走了走,看到人鱼村庄坐落于中间的广场。 广场中间耸立着一座人鱼雕像。 而三个勇士的心爱之人就在人鱼雕像的尾巴上挂着。 有赫敏、塞德里克和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长相和芙蓉有些相似。 柏莎看了看四周的人鱼,眼珠子一转。 既然比都比了,何不来把大的? 虽然这样一来,会破坏克鲁姆的英雄救美。 但是如果赫敏和克鲁姆有缘分,哪怕英雄救美没成功,也会在一起。 如果两人没缘分,就算成功了也没用。 原着里克鲁姆成功的把赫敏救了出来,可到最后,不还是比不上赫敏和罗恩之间的青梅竹马的情义吗? 好在如今赫敏对罗恩感情不深,又被罗恩自己给作的差不多了。 克鲁姆和罗恩谁能赢的赫敏的芳心还是两说呢! 柏莎想到这儿,也就不再犹豫。 当即用魔杖对准塞德里克身上用来捆绑的水草:“四分五裂!” 水草瞬间被切割开来,塞德里克身体软绵绵的随着湖水飘荡。 柏莎将他放在守护神龙的身上固定住。 然后趁着人鱼们不备,又转身将魔杖对准赫敏和小姑娘身上的水草:“四分五裂,四分五裂!” 人鱼们见状,连忙七手八脚的要拦着柏莎。 “你不能把其他人的人质带走。” 柏莎左手抱着赫敏,右手提着小姑娘,眼眸平静的看着人鱼们:“走开,别挡道。” 人鱼们对她哈哈笑了起来。 “不行。” 柏莎挑了挑眉。 她其实不想伤害这些人鱼。 因为这些人鱼对她并没有恶意,拦着她不过是因为规则罢了。 于是将小姑娘和赫敏抱在一起,也不再用魔杖了。 直接瞬发无声咒。 几个昏昏倒地下去,人鱼们晕倒了好几个。 围着她的人鱼们见状不由脸色骤变,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说实话,柏莎的行为虽然不符合比赛标准,但是比较符合人鱼们的胃口。 于是几个人鱼琢磨了下,发现柏莎不把人质带走誓不罢休。 而且柏莎对它们只是使用了昏昏倒地,厉害的魔法都没用。 可见也没有要伤害它们的意思。 眼看着柏莎又有动作,几个人鱼眼皮一跳。 赶忙让出了路。 柏莎朝它们道谢,然后带着赫敏和小姑娘放到了神龙的身上。 将三人固定好后,柏莎指挥着守护神龙往上游。 守护神龙的速度快的很,柏莎从出发到找到人再到把人救出来,总共都没用半小时。 往回游的路上也没碰到克鲁姆和芙蓉。 黑湖岸边。 随着柏莎骑着守护神龙浮出水面,所有人都沸腾了。 “来了,来了!” “怎么这么快,是谁?” “是柏莎!” 卢多巴格曼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湖面,激动极了。 如果真的是柏莎,那等于是两个第一了! 这和提前预订冠军有什么区别? 如果柏莎成了三强争霸赛的冠军,那这可是他的政绩呐! 等到柏莎完全浮现出水面时,众人都震惊了。 是他们眼花了吗? 怎么柏莎好像带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质,而是三个? 尤其是柏莎的守护神龙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时,以往没见过的巫师们都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 他们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守护神?! 长的竟然如此威武霸气!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凝聚到了柏莎身上。 第97章 胡说八道 柏莎将三个人质全部拎了起来,一一放到了岸边。 单单就这个举动,都叫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了。 要知道,柏莎看起来就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 可塞德里克却是个标准的成年男性身高。 又因为常年打魁地奇,身材绝对和瘦弱沾不上边。 赫敏倒是身材苗条,可也不是个小矮子。 这三个人里,唯一身材娇小的也只有芙蓉的妹妹了。 可柏莎不是一个个抱起来,而是左手拎塞德里克,右手提着赫敏,肩上还扛着芙蓉的小妹妹。 这特么的是一个少女能干的事? 这要是海格做出来的,大家也不会惊讶。 可柏莎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反差也太大了! 卡卡洛夫盯着柏莎,脸黑如锅底。 身为裁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克鲁姆需要解救的人质是谁? 可现在别说是克鲁姆了,就连芙蓉的人质都被柏莎给解救回来了。 这比赛还怎么继续? 打分又如何打? 卡卡洛夫越想,脸色越是阴沉。 就连马克西姆夫人也不高兴起来。 邓布利多脸上则一如既往的挂着微笑,仿佛没什么事能让他惊讶似的。 克劳奇眼眸闪了闪,面上仍旧保持着古板,不悲不喜。 卡卡洛夫率先对柏莎发难:“你违反比赛规则了!怎么能把其他人一起救回来?” “规则?什么规则?” 柏莎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比赛前只说了要夺回我们手里被抢走的东西。其余的有规定吗?” “你明知道那有三个人,是你们三个勇士的人质,你还把其他两人都带回来了!” 卡卡洛夫眼中冒着恶意:“你分明是在蓄意破坏比赛!” “我怎么能确定这三个人质都不属于我呢?” 柏莎理直气壮的反问:“我一路上没有任何芙蓉和克鲁姆,我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不是跟我一致?万一他们需要解救的人质在别的地方呢?你们又没有明说每个勇士需要解救几个人!万一是三个人呢?假如是三个人,我只救走了一个,其余两个人出事了怎么办?谁负责?塞德里克是我的好友,赫敏是我的闺蜜,他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怎么知道他们哪个是我需要解救的,哪个不需要我解救?” 卡卡洛夫被顶撞的脸都绿了。 “胡言乱语!” 他指着刚刚醒来的三人。 “即便这两个是你的好友,那这个小姑娘呢?她明明是芙蓉的妹妹!” 柏莎翻了个白眼:“你也说了是芙蓉的妹妹。芙蓉是布斯巴顿的学生,布斯巴顿是来霍格沃茨,和我们促进交流的友校!友校的人如果出了事,谁担当的起?” 卡卡洛夫快气炸了。 这都是什么歪理?! 照这么说,还是他们的不对了? 卢多巴格曼在惊讶过后反应过来。 连忙脸带笑意的过来打岔:“贝金赛尔小姐也没有说错,咱们确实没有规定每个勇士解救几个人质呀?我倒是觉得,贝金赛尔小姐考虑的非常周全。” 卡卡洛夫气抖冷,还想再说什么,水面上此时又出现了波澜。 芙蓉惊慌失措的上了岸,声嘶竭力的喊:“快救救加布里丽!我、我救不出来加布丽!那些格林迪洛不停的攻击我!我……” 她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自己的妹妹正浑身湿漉漉的裹着厚厚的毯子站在马克西姆夫人身旁,冲着她乖巧的喊了声“姐姐”。 芙蓉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她一把冲过去,将妹妹紧紧搂入怀中。 “我以为、我以为来不及了……” 虽然理智上告诉芙蓉,这只是一个比赛,不可能真的对她妹妹怎么样。 可芙蓉一想到妹妹在冰冷的湖底,就忍不住的惶恐。 可那些格林迪洛水怪不停的攻击她,绊住她的脚,让她没法过去。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芙蓉生怕超过一个小时妹妹会出事,不得不返回来认输求救。 此刻看到妹妹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芙蓉激动极了。 在得知是柏莎将妹妹一起带上来时,芙蓉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你……还有……” 她顿了顿,低下头:“先前对霍格沃茨的态度,我很抱歉。” 柏莎大气的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 反正憋屈的又不是她。 两人正说着,卡卡洛夫却不怀好意的在旁边冷笑:“你还对她道谢?她把你妹妹提前救了上来,等于破坏了你的比赛,你的成绩……” 他话未说完,就被芙蓉打断了。 “即便没有柏莎,我也完不成比赛,救不到妹妹。她将我妹妹提前救上来,我感激还来不及!” 卡卡洛夫彻底自闭了。 现在只剩下克鲁姆了。 众人又等了会儿。 克鲁姆也浮出了水面。 他一出来就气喘吁吁的对卡卡洛夫说:“我、我找遍了,也没有看到赫敏……” 话音刚落,一旁披着毯子的赫敏就走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毯子,给他盖上了。 “赫敏?!” 克鲁姆惊奇的坐起身:“你怎么在这儿?我在湖底快找疯了!” 赫敏有些不好意思:“是柏莎……柏莎把我们一起救了上来。” 克鲁姆听后直接傻眼了。 半晌才笑了起来:“你没事就好,就是有点遗憾。” 赫敏忍不住问:“遗憾什么?” 克鲁姆笑眯眯的看着她:“遗憾没能英雄救美。” 赫敏的脸刷的一下涨的通红。 没再吭声,转头跑了。 克鲁姆也出来后,比赛就结束了。 三个人都没有超时。 但除了柏莎,其他两个勇士都没有解救人质。 而柏莎直接一拖三,硬生生把人都救了上来。 第一名是谁,已经非常显而易见了。 卡卡洛夫不甘心,试图推翻这次比赛结果。 但他一个人怎么能战胜得了那么多人呐? 邓布利多一锤敲定,就按照这个结果来。 卡卡洛夫再不满意也只能妥协了。 但是在打分时,卡卡洛夫依旧给柏莎了一个最低分。 引起了在场观众的嘘声一片。 第98章 骨头消失术! 不过好在最后是结合几个人给出的最终分数,一个人十分,满分五十分。 所以卡卡洛夫再拉分也没用。 因为邓布利多、克劳奇、卢多巴格曼以及马克西姆夫人几个人都给柏莎打了满分。 这就有四十分了。 卡卡洛夫只给了五分,柏莎加起来是四十五分。 而芙蓉虽然没有救出妹妹,但因为泡头咒表现的十分娴熟。 再加上马克西姆夫人对柏莎打分比较留情。 出于人情世故的考虑,几人最终给芙蓉打出了二十七分。 至于克鲁姆,虽然到达了地点,但是因为没找到人质。 不过好在时间没有超过一小时。 总之,整个表现无功无过。 卡卡洛夫拼了命的给他打了满分,并且振振有词:“他没找到人质是贝金赛尔小姐把人质提前救走了,和他的表现无关。” 于是大家分别给他打了七到八分。 最后克鲁姆有三十九分。 把卡卡洛夫气的直翻白眼,浑身发颤,嘴里嘟囔着黑幕之类的事情。 当然,他也不敢大声嘟囔,只敢小声嘀咕。 柏莎却听的一清二楚。 她眯起眼睛,手里把玩着魔杖。 这个老匹夫,是觉得自己好欺负么? 真当她不吭声就是个病猫了? 于是,等到观众们散去,裁判们也纷纷离场时。 柏莎拉着赫敏,装作要去跟克鲁姆道歉的模样,朝卡卡洛夫和克鲁姆两人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克鲁姆!” 跑到克鲁姆跟前,柏莎一副没刹住的模样将卡卡洛夫直接撞飞了。 卡卡洛夫只觉得自己胸口仿佛被大石头砸中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几米。 柏莎看准了方向,愣是把他往树上撞。 所以卡卡洛夫被撞到了树上后又反弹到了地上。 直到掉地上的那一刻,他才终于发出悲鸣。 卡卡洛夫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 柏莎一脸震惊的表情:“天啊,卡卡洛夫校长,您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啊?!” 她一边说,一边露出狐疑的表情:“您不会因为生气,想要碰瓷,取消我的比赛资格吧?” 她此话一出,就连克鲁姆也狐疑起来。 对啊,校长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怎么能被柏莎这个少女轻轻撞了一下,就飞出那么远,还撞到了树上呢? 克鲁姆没有看到柏莎一人抱三人的画面,对其身具怪力这点毫不知情。 在场还没来得及散去的一些巫师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也太不要脸了,先前比赛的时候就一直欺负柏莎,现在还想碰瓷!” “就是就是,我看他就是觉得克鲁姆比不过柏莎,所以才出此下策,想以此为借口,让柏莎退出比赛!” “天呐,真不要脸!这怎么能行?!贝金赛尔小姐这么优秀,绝对不能被这种卑鄙的行为给欺负了!”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看向卡卡洛夫的眼神满是鄙夷。 就连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也都惭愧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 自家校长这举动……也太不要脸了! 这些人虽然看到柏莎抱着三个人,但也只是觉得其力气大了一丢丢。 并没有想到其他。 在场的巫师里,只有邓布利多、克劳奇和塞德里克三人对柏莎的底细了解的十分清楚。 尤其是克劳奇,听到柏莎这倒打一耙的话不由抽了抽唇角。 他有理由相信,卡卡洛夫被撞飞绝对是柏莎故意的! 塞德里克走了上来,站在柏莎跟前对还在哀嚎疼痛的卡卡洛夫道:“德姆斯特朗校长,还请您停止这种碰瓷行为!” 卡卡洛夫疼的脸色苍白,满脑门都是冷汗。 听到这些话,气的恨不得破口大骂。 什么装的?他明明是真疼! 邓布利多走了过来,表情温和:“如果真有不适,我们这有庞弗雷夫人……” 虽然这么说,但邓布利多的语气和表情,无疑在告诉在场的其他人,卡卡洛夫就是在装疼。 在场的蛐蛐声更大了。 卡卡洛夫气的差点要昏死过去。 柏莎则站了出来,一副愧疚的模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刹不住的。我也没想到卡卡洛夫校长会这么的……虚弱。” 她边说,边掏出了魔杖:“既然是我做错的,那就该我弥补。卡卡洛夫校长,您别急,我知道怎么处理。” 卡卡洛夫看着她靠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柏莎不由分说,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直接给卡卡洛夫来了一发魔咒。 是一条错误的魔法——洛哈特曾经对哈利用过的那种。 柏莎当时觉得这条魔法很有用,暗暗记了下来。 现在可不就派上用场了? 一记魔法过去,卡卡洛夫的肋骨直接消失了。 就像当初的哈利一样,骨头都像被抽走了一样。 整个胸腔都像橡皮泥一样软绵绵的。 现在好了,卡卡洛夫确实感觉不到疼了。 但同时,他也很难动弹了。 “这是怎么回事?!” 卡卡洛夫惊恐极了。 柏莎这才懊悔的模样。 “天呐!我竟然用错魔法了!” 她一边说,一边道歉:“抱歉,我先前明明见人用过这个魔法的……可能是我技术不够熟练,不过没关系,我们有最好的校医——庞弗雷夫人。她一定能治好你的,别担心!” 卡卡洛夫的脸都要绿了。 塞德里克一边憋笑,一边假装安抚柏莎:“没关系的柏莎,你不要太自责了。毕竟你也是好心呀!卡卡洛夫校长心胸开阔,想来不会责怪你的。” 心胸宽阔这四个字用在卡卡洛夫身上,简直和嘲讽没什么分别。 一旁的克鲁姆懵逼的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赫敏到底是和柏莎做闺蜜好几年了,哪里看不出她是故意的? 于是赶紧帮腔,话里话外就是柏莎一片好心,如果卡卡洛夫计较的话,就是在针对柏莎。 卡卡洛夫被你一言我一语的怼,脸色越发的涨红。 他倒真想趁这个机会逼柏莎退赛了! 但是不等他开口,庞弗雷夫人就上前来,让人帮忙把他抬走了。 “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第99章 小矮星彼得 卡卡洛夫眼前一黑,直接气晕了。 剩下塞德里克和柏莎、赫敏三人对视一笑。 什么叫做默契?这就是默契! 卡卡洛夫在庞弗雷夫人手下受尽了苦头。 没办法,生长骨头的药剂实在太疼了。 这种疼痛根本是无法避免的。 卡卡洛夫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心里对柏莎咬牙切齿。 等他好了后,本来想要找邓布利多要个说法。 但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他自顾不暇了。 这天柏莎下课后,恰好看到卡卡洛夫正扯着斯内普往旁边走,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柏莎眯起眸子,施展了幻身咒,悄悄跟了过去。 她怕斯内普发现,跟的并不算近。 只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只字片语。 “看到了么……从来没有……” 柏莎看到卡卡洛夫将衣袖撩了起来,给斯内普看他的胳膊。 斯内普则面露怒气的将他衣袖扒拉了下来。 然后环顾四周,似乎怕被发现了什么。 胳膊…… 柏莎若有所思,难不成是黑魔法印记? 每个食死徒胳膊上都会有的那个…… 可是,那不是要伏地魔才能触发吗? 伏地魔从阿尔巴尼亚森林出来了? 是谁帮的他! 柏莎心往下沉了沉。 连忙回去给父母寄信,询问小巴蒂的情况。 在焦急的等待了一阵时间后,父母那边回了信。 说小巴蒂仍旧痴痴傻傻的模样,被关的好好的。 不是小巴蒂,那还有谁? 柏莎心里松了一口气。 至少父母现在是安全的。 那么……帮伏地魔的食死徒还能是谁? 是其他食死徒,还是小矮星彼得? 可是小矮星彼得不是已经被丢进阿兹卡班了吗? 难道小矮星彼得还能逃出来不成? 柏莎想到这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匆匆忙忙赶到校长办公室,看到邓布利多后径直问道:“校长,你知不知道小矮星彼得的近况?”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 就这一瞬,柏莎已经知道了所有情况。 她烦躁的拽了拽头发:“他逃出去了,是不是?” 邓布利多缓慢开口:“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阿兹卡班那边说,小矮星彼得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影无踪?真是可笑!” 柏莎气极了:“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对付食死徒一个个跟死了似的。对付普通人倒是威风的很!明明叮嘱过他们,小矮星彼得是非法阿尼马格斯,会变身,要警惕着看管。可他们呢?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柏莎不用想都知道,小矮星彼得是如何逃出去的。 还不是和小天狼星当初的法子一样,变身动物后逃出去了。 最令人烦躁的是,小矮星彼得变身的是耗子,而耗子也会游泳! 所以,魔法部明明知道这点,却还是视若无睹。 到底安的什么心! 柏莎烦躁的同时,邓布利多却有些纳闷。 “柏莎,你是怎么知道小矮星彼得出事了?” “也没什么。” 柏莎将自己碰到卡卡洛夫和斯内普的事情说了出来。 压根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因为没必要。 卡卡洛夫这么害怕慌张,是因为他曾经是个叛徒。 他这个叛徒,和别的叛徒还不一样。 别的食死徒,顶多在伏地魔失败后,谎称自己中了夺魂咒。 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伏地魔身上。 而卡卡洛夫则是为了自己的自由直接告密,将一些食死徒给指认了出来。 这对伏地魔来说,无疑是最严重的叛徒了。 卡卡洛夫自己也十分清楚。 如果伏地魔归来,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他才这么慌张。 而斯内普呢,柏莎心里清楚的很。 对方绝对不会重新投入伏地魔的怀抱。 他只会成为邓布利多的奸细。 这就是柏莎放心说出来的原因。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对柏莎道:“你真是机敏,但这件事不该由你操心,我会处理的。” 柏莎凝重的点了点头。 好在她没有听说斯内普有丢什么东西。 这至少证明了,穆迪教授是真的。 不是食死徒假扮的。 这大概是最好的消息了。 相比较于原着,现在的局面已经很好了。 柏莎如今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把小矮星彼得给弄死弄残。 没办法,当时只有把小矮星彼得交给魔法部,小天狼星才有洗刷冤屈的机会。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柏莎揣摩着伏地魔接下来的动作。 毫无疑问,现在小矮星彼得已经来到了伏地魔身边。然后伏地魔应该会选择一个人用残忍的方法杀死,把身边的那条大蛇好制作成魂器。 问题就在于,接下来伏地魔会怎么做呢? 他应该最想做的,就是获取哈利的血肉。 那么……他会在哪里动手呢? 三强争霸赛是没有可能了,那么……伏地魔很可能会选择在三强争霸赛最后时刻对哈利动手! 毕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抓住哈利。 否则,哈利一旦放假回到姨妈家里,因为血缘魔法的缘故,伏地魔就无法伤害到哈利了。 所以,伏地魔只有在霍格沃茨才有机会得到哈利的血肉。 柏莎陷入了思考。 她该如何一边比赛,一边注意哈利不会踏入陷阱之中呢? 柏莎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赫敏。 赫敏无疑是最可靠的。 她听完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小矮星彼得逃出去了,现在大概已经找到了伏地魔,并且他们在暗中时刻盯着哈利,想解决哈利?” “没错。” 柏莎没有告诉赫敏斯内普和卡卡洛夫的事情。 没必要,这只会干扰赫敏自身的想法。 赫敏当即坐不住了。 她走来走去,眉毛皱成一团。 “最好动手的时机,大概就是三强争霸赛的最后时刻了。我们必须防着这点!” 柏莎点了点头。 “那天我要比赛,大概是顾不上哈利的。你要多注意些。毕竟哈利他——有时候固执的让人头疼。” 当然,柏莎不可能只让赫敏承担起这个重任。 她还告知了邓布利多自己的猜想。 只希望这样能够防止哈利落入陷阱。 第100章 保护 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弗利维教授在上完课后叫住了柏莎。 告诉她,半夜九点要到魁地奇球场,获取第三个项目的信息。 于是当天晚上,塞德里克便陪着柏莎一起到了魁地奇球场。 魁地奇球场上出现了一些非常矮的围墙,可以轻而易举的翻过去那种。 很明显,这些都是半成品。 身为魁地奇热爱者,塞德里克有些不大高兴。 “这是在做什么?!” 柏莎看了眼四周,随口回答:“看起来,很像迷宫。” “没错,答对了。” 巴格曼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表示赞同。 “就是迷宫。它们现在还很矮。不过没关系,等一个月后,它们就会变得非常高了。” 巴格曼笑眯眯的看着众人:“里面会设下一些障碍。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就是通过迷宫,触碰到最中间的三强杯。谁第一个触碰到,谁就能得到满分。” 芙蓉问:“除了这些障碍还有别的吗?” 巴格曼顿了顿,笑道:“还有就是出发的时间。按照前两轮累积的时间决定勇士出发的顺序。第一个出发的是柏莎,第二个是克鲁姆,第三个是芙蓉。” 他说完规则后,就让众人解散了。 克鲁姆心不在焉的拿眼睛扫视柏莎一行人。 在没有看到赫敏后,明显很是失望。 柏莎觉得十分有趣,克鲁姆还真像个恋爱脑。 她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可我觉得,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我看不到你也会失落的。” 柏莎挑了挑眉,突然拧了他一下:“你现在怎么油腔滑调的?” 塞德里克弯起了唇角:“这些话都是我的真心实意呀!” 柏莎又拧了他一下。 一点都不疼。 这在旁人眼里。就跟小情侣在打情骂俏没什么分别。 从魁地奇球场离开后。 柏莎就开始琢磨,伏地魔不知道会不会对克劳奇或巴格曼动手。 因为这两个人是裁判,是最有可能接近哈利的人。 虽然哈利并没有参加三强争霸赛。 但是哈利是名人,这两人找哈利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如果伏地魔用夺魂咒让这两人的其中一个,去接近哈利,不会有任何人奇怪的。 不过巴格曼看起来好好的,不像有事的样子。 倒是克劳奇…… 柏莎想了想,克劳奇如今就是个孤家寡人。 甚至还把唯一的家养小精灵闪闪给解雇了。 伏地魔如果想对克劳奇动手,显然比对巴格曼动手容易的多。 毕竟每一场三强争霸赛的观众都不大一样。 伏地魔想找观众接近哈利,还要对方认识哈利并且能够接近哈利,那难度系数太大了。 而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都不出学校的。 伏地魔更无从下手。 至于五个裁判团。 邓布利多是伏地魔看到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卡卡洛夫整天缩在大船里,更是把自己护的严严实实。 马克西姆夫人同理。 所以,能接触哈利的,也只有克劳奇和巴格曼两人了。 伏地魔必须要有人把门钥匙送到哈利的手边。 否则,他难以得到哈利的血肉。 柏莎打定主意后,有心想写信给克劳奇,让他注意自身的状况。 但转念一想。 克劳奇这人固执的很,可谓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自己便是写信提醒了,也防不胜防。 倒不如…… 柏莎去公共厨房找到了正在酗酒的闪闪。 “闪闪,醒醒。” 柏莎推了推它。 闪闪睁开朦胧的眼睛。 其实她喝的并不多,但就是喝的酩酊大醉。 这哪里是酒醉人呢? 分明是闪闪自己无法接受被解雇的落差,从而麻痹自己。 “你想回到克劳奇先生身边吗?” 柏莎一句话,瞬间让闪闪惊醒了。 她咕噜一下爬了起来,神情激动极了:“贝金赛尔小姐,您有法子让我回到主人身边吗!” 她边说边跳了起来:“如果能让我回到主人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柏莎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急,你听我说完。” 闪闪立刻安静下来,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 “闪闪听话。” 柏莎酝酿了一下说辞:“我意外得知一个消息,有坏人或许要对你主人克劳奇先生不利。可是……” 她话还未说完,闪闪就气愤的跳了起来! “是谁?!坏蛋要欺负主人,闪闪不能让主人受伤!闪闪要保护主人!” 它边说,边急的直蹦哒。 但是又想到克劳奇的命令,不由捶打自己的脑袋。 “可是主人不要我了,主人不让我在他身边……坏闪闪!都怪坏闪闪,做错了事,让主人不高兴!” “停下,停下!” 柏莎摁住她的手,面色严肃:“你再这样,我就不把你送回去了!” 闪闪一听到有机会回去,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当即乖巧极了。 “听着,闪闪。” 柏莎轻声道:“我需要你去保护克劳奇先生,你的魔法很厉害,是可以保护他的。克劳奇先生太固执了,我告诉他有人要害他,他不一定会信。便是信了,也不一定能保护的好自己。所以,克劳奇先生的安危,现在只有靠你了闪闪。” 闪闪立刻点头:“闪闪明白,闪闪会保护好克劳奇先生的!” 柏莎想了想,又道:“他现在大概对你的气还没消,你就藏在他四周保护,不要让他看到就行。如果真的有人要害他,你把他保护好后。我敢保证,即便他再生气,我也能让你继续跟着他。” “好!” 闪闪这次答应的速度极快,声音也十分洪亮。 显然对未来满是期望! 因为家养小精灵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所以闪闪不能长时间离开霍格沃茨。 但是保护克劳奇必须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梢。 所以柏莎将一个不要的马甲丢给了闪闪。 让闪闪再次恢复了自由之身。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是属于整个霍格沃茨的。 学生也是霍格沃茨的一员。 所以,只要是霍格沃茨的人,无论是学生还是教授,都可以放闪闪恢复自由。 第101章 偷袭 闪闪恢复自由后,便迫不及待的去保护克劳奇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 果然,就如柏莎所预料的那样。 克劳奇真的差点出事! 伏地魔果然在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对克劳奇下手。 但很可惜。 他只有一个帮手,不是两个。 至于纳吉尼,虽然是大蛇,但攻击力比不上克劳奇。 所以,这边的战斗主力军还是小矮星彼得。 伏地魔现在的状态虽然是苟延残喘,但实力仍旧是有点的。 所以加起来,想收拾克劳奇不是什么难事。 伏地魔这么想的,也这么做的。 但却架不住有闪闪呐! 就在克劳奇被偷袭成功,差点要被施展夺魂咒时,闪闪直接冲了出来,将克劳奇给救走了。 它不知道把克劳奇救走后该去哪,想来想去,便将克劳奇背到了霍格沃茨。 找到了柏莎。 “柏莎小姐,求你快救救主人吧!” 闪闪流着眼泪:“他……他差点被杀死!” 闪闪过于惊慌,没弄明白杀戮咒和夺魂咒的区别。 只看到克劳奇被弄晕了。 “带我去看他!” 柏莎面色严肃,跟着闪闪去看克劳奇。 发现对方只是昏迷后,不由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邓布利多也突然出现了。 永远不要怀疑邓布利多对霍格沃茨的掌控力。 闪闪背着克劳奇出现的一瞬间,邓布利多就已经察觉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邓布利多看到克劳奇昏迷的模样,也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柏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邓布利多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不是对柏莎,是对伏地魔。 “看来,他已经开始恢复了。” 邓布利多缓缓说道。 他边说,边对克劳奇施展了魔法。 让克劳奇醒了过来。 克劳奇睁开眼的一瞬间,浑身僵硬至极,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是我,不要紧张。” 邓布利多柔和的声音传入克劳奇的耳朵。 克劳奇一愣,这才看清四周的景象。 同时看到了柏莎和邓布利多,心里疑惑不已。 他分明记得,自己被伏地魔和小矮星彼得给偷袭了! 怎么现在竟然来到了霍格沃茨? “克劳奇先生,你要感谢闪闪的。” 柏莎告诉他,闪闪是如何拼了命把他从伏地魔手中硬生生抢走的。 又如何将他背到了霍格沃茨。 克劳奇转头看向闪闪。 这一刻,他宛如铁石的心肠突然有了松动。 和大多数巫师一样。 克劳奇对闪闪的态度,就像对奴婢没什么区别。 所以才会因为一点事对闪闪大发雷霆。 不顾闪闪的哀求就给了对方自由。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 大家都是这么对待家养小精灵的,不是吗? 但这一刻,他却不这么想了。 如果没有闪闪的拼死相救,他现在怕是要丧命于伏地魔之手了。 可是他分明已经解雇了闪闪,两人之间再没有了羁绊才对。 可闪闪却傻乎乎的保护自己…… 想到这儿,克劳奇僵硬的脸庞终于柔软了几分。 “闪闪,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事情全部怪罪到你身上的。” 他顿了顿,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现在,你还愿意回来吗?” 闪闪高兴的仿佛中了头奖似的。 “愿意,主人,闪闪愿意!” 它可太想回到主人身边了! “伏地魔攻击我,是为了哈利。” 克劳奇缓了好一会儿,才对邓布利多道:“他们太过大意了,觉得十拿九稳,就提起了哈利。好像……好像哈利可以让黑魔头强大起来……” 邓布利多的眼神变的凌厉起来。 哈利会让伏地魔变的强大? 邓布利多想到了什么。 对克劳奇道:“你就留在霍格沃茨养伤,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然后叮嘱闪闪要照顾好克劳奇,便带着柏莎离开了。 回到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对柏莎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柏莎沉吟了下:“校长,你打算怎么看住哈利呢?现在局势非常明显了,伏地魔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得到哈利!” “这个没关系,我会让他有事情做的。” 邓布利多心里盘算着,已经有了一丝计划。 柏莎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出手,那她就放心了。 尽管两人心知肚明,魂器没有找齐之前,伏地魔是杀不死的。 但能再重创伏地魔一次,让他安生几年也是好的。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放假前的一星期。 第三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最后一场比赛,是可以邀请家人参加的。 即便是麻瓜也没关系。 于是伯尼和苏珊早早就赶了过来,看到柏莎后,苏珊一把将宝贝女儿搂入怀中。 “宝贝,妈妈竟然不知道,你在学校做了那么多大事!” 苏珊的脸上神采飞扬,满满的骄傲。 她一直都知道女儿是非常优秀的——从小学时,柏莎就是令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到了魔法界后,她也知道柏莎每年的成绩都是年级第一。 但没想到除了年级第一,竟然还干了那么多事! 接他们来的那个教授,对柏莎赞不绝口。 伯尼和苏珊两人被夸的嘴角就没有合拢过。 “这又不算什么。” 柏莎淡定的回答。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引得苏珊“啪叽”一口,就亲在了宝贝女儿的脸上。 “好孩子,比赛快开始了对不对?爸爸妈妈会看着你夺冠的!” 此话一出,旁边芙蓉的母亲忍不住往这边瞅了瞅,脸色微微有些不满。 但芙蓉对她妈妈说了什么,对方脸色便恢复了正常。 她摸了摸芙蓉小妹妹的头,眼里满是怜惜。 柏莎才不管这么多眉眼官司,兴致勃勃的带着父母在霍格沃茨到处溜达。 就在这时,塞德里克非常合时宜的出现了。 柏莎敢保证,塞德里克对于如何出场这件事,绝对琢磨了很久,彩排了许久。 他选择了最适合的角度,在湖边的大树旁。 以最完美的角度面对柏莎的父母。 阳光从树梢中打落到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优雅贵气。 塞德里克的行为都显得比平时更加绅士。 看到柏莎的父母后,他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柏莎看到此情此景:…… 第102章 丑媳妇见公婆 柏莎脑海中,突然蹦出四个字:孔雀开屏。 这套路她熟啊! 当初第一世时,她就是这么把胖橘迷的神魂颠倒的! 柏莎看了下父母。 果然,从两人眼中看出欣赏的目光。 苏珊还小声的问柏莎:“宝贝,这是谁?长的倒是不错。” 柏莎还未来得及回答,塞德里克便已经走了过来。 极其有风度的微微弯了弯腰,自报家门。 他看向柏莎的眼神亮晶晶的。 这眼神让柏莎的父母看了,瞬间明了。 伯尼一脸警惕的盯着塞德里克,仿佛在看一个大灰狼似的。 苏珊则表现不同。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塞德里克,然后饶有兴趣的和对方聊了起来。 别看苏珊平时一副傻白甜的模样,热情又随性。 但那只是表象,到底是资本家出来的大小姐。 哪怕再怎么蠢,该会的,还是要会的。 否则单单靠伯尼,哪里撑得起那么大的家业? 永远不要相信能支撑起庞大家业的人会是真正的傻白甜。 也不要相信能撑起那么大家业的人,会娶什么都不会的小娇妻。 门当户对可不仅仅是家世,还指的是眼界和见地。 不然你说一,对方回个二三,聊起天来牛头不对马嘴,天天只靠情情爱爱,那么单调,怎么维持长久? 否则,第一世的时候她为什么那么努力的读书,学习各种技能? 还不是为了能够跟得上胖橘的思维? 伯尼和苏珊也是这个情况。 塞德里克哪里是苏珊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套话,将底子吐了个干干净净。 苏珊听完还瞅了瞅自家闺女。 得,瞧这小伙子,怕是一颗心都拴在闺女身上了。 看着品行脾性似乎也不错,倒是可以列为考察备选。 柏莎对此并没有插手,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更何况塞德里克很拿得出手。 塞德里克是知道进退的,第一次见面当然不能赖着不走。 于是再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这让柏莎的父母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柏莎带着父母,在校园里就像街溜子一样,到处乱转。 甚至连海格的小屋都被她光顾了。 除了斯莱特林的地盘,以及校长办公室。 其他地方都快被她介绍完了。 甚至还把父母带到了公共厨房。 家养小精灵们见到她,开心的不得了。 得知她带着父母来参观,家养小精灵们又开心又骄傲。 连连将很多吃的塞给她父母。 热情的让人难以招架。 伯尼和苏珊也在这个过程中,再次体会到女儿的魅力。 似乎遇到的每个小巫师,都会跟他们打招呼。 当然,一些打着绿色领带的小巫师除外。 柏莎说这些都是斯莱特林的小屁孩,脑子瓦特了,不用在意。 伯尼和苏珊听了后,对他们抱以同情的目光。 真可怜,小小年纪就眼神不好了。 以后可怎么办呢? 等柏莎带着他们,将霍格沃茨逛个差不多。 晚饭时间也到了。 用过晚饭后,第三场比赛即将开始。 柏莎和其他两个勇士跟着巴格曼先去往魁地奇球场。 此时的魁地奇球场,和一个月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约有二十英尺高的树篱将球场给围了起来。 只留下一个入口。 黑乎乎的,看起来里面仿佛藏着许多不可莫测的危险。 他们等了几分钟。 观众们开始陆陆续续进入了看台,整个场地热闹又兴奋。 就在这时,海格、麦格教授、弗利维教授和穆迪教授一同走了过来。 对勇士们说,他们会在外面巡逻。 如果勇士们遇到危险时,可以向天空发射红色的火花,他们就会立刻赶到。 勇士们点了点头。 而这时,柏莎扫视了一周。 看到了罗恩赫敏和哈利三人就在看台上。 柏莎略微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邓布利多不该放任着哈利不管的。 她又将目光投向邓布利多。 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邓布利多此时给她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仿佛…… 以前的邓布利多,给她的感觉就像大海一样神秘。 可现在的邓布利多,却没了那种感觉。 还有…… 柏莎又扫视了一圈,敏锐的发现少了一个人——斯内普。 斯内普去哪了?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唇角微微上扬。 或许,她知道邓布利多要做什么了。 这下她就能放心的比赛了。 随着巴格曼的哨声响起,柏莎第一个走进了迷宫。 走到了一个岔口,柏莎掏出了魔杖,施展了定向咒。 定向咒是用来指定方向的,和麻瓜界的指南针功效一样。 迷宫里容易迷失方向,而火焰杯就放在迷宫的中心,也就是西北方。 所以她要尽量往西北方走。 遇到岔路口时,她就选择距离西北方更接近的方位。 渐渐的,她遇到了第一个拦路虎——一个巨大的、丑陋的螺。 说是螺,但是又又尾巴和脚。 只是有个螺的壳子罢了。 看起来极为难看,一看就是海格的风格。 柏莎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炸尾螺。 她没想到自己改变了海格上课的风格,结果海格还是把这玩意给杂交出来了! 看来人的喜好果然很难改变的。 也难为他能隐瞒那么久了。 柏莎屏住呼吸,以减轻吸入炸尾螺身上的恶臭味。 她知道这家伙的壳子非常的坚硬,还可以反弹魔法。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魔法都能反弹。 毕竟矛和盾的关系,大家都懂得。 盾能挡住矛的攻击,但如果矛足够的尖锐,普通的盾也很难抵挡。 炸尾螺的壳再能反弹魔法,难道遇到邓布利多时也能反弹吗? 别说邓布利多了,斯内普这几个教授的魔法,都不是普通炸尾螺的壳子能反弹的了的。 所以,要视情况而定。 炸尾螺脾气暴躁不好惹,看到柏莎后立刻对其发出了进攻。 朝柏莎喷出了一股火焰。 柏莎早早就施展了盔甲护身,火焰打在她身前就消散了一半,另一半则被反弹回了炸尾螺身上。 炸尾螺的壳子虽然坚固,但是被自己的火焰给烫到,不由哆嗦了一下。 第103章 冠军 这更加激怒了炸尾螺。 它气愤的朝柏莎一连喷出几道火焰,却统统做了无用功。 柏莎眯起眸子,仔细观察了下炸尾螺。 她知道炸尾螺唯一的弱点就是腹部。 于是掏出一枚金加隆变成了一只会飞的猫头鹰。 让猫头鹰去骚扰炸尾螺。 炸尾螺智商不高,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愤怒的朝天上发射火焰。 柏莎趁着这个机会,对准其因为仰望天空而露出的腹部来了一发“粉身碎骨!” 炸尾螺腹部瞬间被炸的血肉模糊,巨大的身躯被掀翻了,再无还击的能力。 柏莎收回金加隆,继续往前赶路。 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而第二道哨声已经响了起来,克鲁姆进场了。 靠着定向咒指明的方向,她又遇到了第二个障碍。 是个中式恐怖的鬼嫁娘。 她比上次柏莎看到的更加恐怖了,不仅七窍流血,甚至还唱起了歌谣。 “一拜那高台之上……” 对方一边用最凄凉的声音唱着,一边朝柏莎缓缓逼近,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柏莎头皮发麻,整个身子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别说是柏莎了,就连看台上的观众们也都被吓的纷纷乱叫。 “这是什么鬼东西?!” “天呐,救命!” “这是什么新型幽灵吗?!” 柏莎在最初的恐惧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一只博格特。 于是挥舞着魔杖:“滑稽滑稽!” 鬼嫁娘瞬间变成了一个身穿花花绿绿衫子的老太太,手上还拿着扭秧歌用的东西,脸上抹成了大红脸。 显得格外喜庆。 博格特立刻消失了。 柏莎也终于松了口气,继续赶路? 这时候,最后一道哨声响了起来。 看来,芙蓉也进来了。 至此,三位勇士全部进入了迷宫之中。 柏莎加快了脚步。 很快,第三道障碍出现了。 她被斯芬克斯拦住了去路。 斯芬克斯长的很是怪异,狮身人头。 身体非常大,脑袋是个女人的脑袋。 它对着柏莎用沙哑的声音道:“想从这里过,就必须回答我的问题。这里是通往你的目标最近的方向。” 接着,不等柏莎回答。它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回答正确,你就能通过。回答错误,我就会扑过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离开。” 柏莎点了点头:“好,开始吧。” 斯芬克斯见她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微微愣了一下。 当即坐在路中间,出声念出了和原着里一样的谜题。 柏莎立刻回答:“蜘蛛。” 斯芬克斯惊讶了一瞬,便让出了道路。 柏莎通过后,很快就到了迷宫的中心。 三强杯就被放在那里,等待着冠军的到来。 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左右看了下。 果然,就像原着里写的一样。 三强杯附近有个巨大的蜘蛛在守护着。 看到柏莎后。蜘蛛迅速朝这边逼近。 柏莎迅速朝它发出魔法:“粉身碎骨、昏昏倒地、霹雳爆炸!” 三条咒语几乎同一时间发出。 大蜘蛛被击中了。 魔法在它身上留下了深入骨髓的口子。 使得它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而与此同时,它也更加疯狂了。 朝柏莎扑了过去。 柏莎顺势跳了起来,径直跳到了大蜘蛛的背上。 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进了大蜘蛛的背部! 然后拔出小刀,用魔杖对准了伤口,冷酷无情的发出了爆炸咒。 大蜘蛛直接被这一下干翻了,疼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柏莎又对它发出昏昏倒地的咒语,让其昏死过去。 确保大蜘蛛再没了威胁的余力后,柏莎跳下了蜘蛛的背部。 朝着三强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手轻轻的握住了三强杯,高举了起来。 巴格曼的声音此刻也激动的响遍了全场。 “比赛结束!柏莎·贝金赛尔小姐——来自霍格沃茨的勇士,成功拿到了三强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在场的观众们瞬间发出了热烈的轰鸣。 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们高兴的拉起了条幅,庆祝柏莎的胜利。 这是他们事先都准备好的。 因着柏莎这几年的表现,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尤其是拉文克劳的小巫师,坚定不移的认为柏莎绝对是最后的冠军。 别看克鲁姆是明星,小巫师们该花痴花痴,可没一个在这上面含糊的。 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们坚定的认为,在柏莎面前,克鲁姆就是个弟弟! 明星怎么了?那是柏莎不乐意当明星。 如果柏莎愿意,分分钟能把克鲁姆挤下去! 柏莎在霍格沃茨早就有迷弟迷妹团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罗恩一样沙雕。 事实上,如果不是赫敏和克鲁姆在舞会上成了舞伴,罗恩没准还要支持克鲁姆呢! 比赛结束了,柏莎也毫无争议的成了最后的冠军。 三项比赛的碾压,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就连克鲁姆和芙蓉都心服口服。 芙蓉其实早就做好了失败的打算,她前两项比赛一直都是第三名,很难翻身了。 所以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再加上柏莎第二场比赛把她小妹妹捞了出来,芙蓉对柏莎此刻是一丁点意见都没有。 至于克鲁姆,他也挺满意的。 其实对于克鲁姆来说,他此次最大的收获,是遇见了赫敏。 这个聪慧的姑娘就像是一道流星从天边掉到了自己的心上。 克鲁姆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爱河。 只要赫敏同意,他甚至愿意留在霍格沃茨不走了。 克鲁姆甚至开始规划起了两人的未来。 身为早早成名的人,克鲁姆的想法比同龄男性更加的成熟一些。 而拥有众多粉丝的他,见过不知多少美女,但他直到遇见赫敏,才体会到心动的滋味。 他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机会,他怕自己错过赫敏会后悔! 此时的克鲁姆,满脑子都是赫敏,哪里还注意的到自家校长的脸色? 卡卡洛夫此刻已经脸色黑如锅底,令人无法直视了。 偏偏克劳奇还关怀的问他:“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卡卡洛夫咬牙切齿,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没有,挺好的。” 第104章 纳吉尼 另一边,柏莎发现“哈利”已经不见了。 或许,过些时候她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唯一可惜的是,只要还有魂器在,邓布利多也弄不死伏地魔。 要是能借此机会把伏地魔给囚禁起来就更好了。 但估计很难。 事实上和柏莎预料的也差不多。 哈利是个非常跳脱的人,当然,不跳脱也不会被分到格兰芬多了。 不仅跳脱,还固执己见,容易一条道走到黑。 而且又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自卑,进入魔法界后成了救世主,巨大的差别待遇下,哈利的性子就变得有些飘飘然了。 这几年因着柏莎强势出头的缘故,哈利也没来得及经历过磨练。 性子比之原着更加跳脱些。 很显然,邓布利多对哈利关注甚深,对此也心知肚明。 他知道即便叮嘱哈利,哈利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索性便让小天狼星把哈利接走一天。 虽然哈利百般不乐意,想看最后一场比赛。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尤其是在邓布利多告诉了小天狼星伏地魔盯着哈利搞事情后。 小天狼星看哈利反抗剧烈,直接给他来了个昏昏倒地,强行带走了。 邓布利多则变身成哈利,让斯内普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去当裁判。 伏地魔让小矮星彼得将一封信寄给了“哈利”。 说哈利的父亲詹姆给哈利留了一件东西,就在有求必应屋。 别看这计谋拙劣,但小矮星彼得好歹是和罗恩哈利生活了几年的人,最是清楚哈利的性子。 这么简单的谎话,足够了。 只要扯上父母,哈利就像脑子被阴尸啃食了一样,理智全无。 “哈利”得到信后,便按照信封的指引,在比赛开始后去了有求必应屋。 有求必应屋里,放着一个门钥匙。 “哈利”摸到门钥匙后,就一阵天旋地转,来到了伏地魔和小矮星彼得面前。 就在两人以为计谋成功时,“哈利”露出了一个让伏地魔心惊胆战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汤姆。” 伏地魔心里一个咯噔,脸色骤变。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不仅邓布利多对伏地魔了解甚深,伏地魔对邓布利多亦如是。 他盯着邓布利多牌“哈利”,心里已经沉入谷底。 “好久不见了,教授。” 伏地魔面上看似沉静,实则内心已经开始盘算怎么逃跑了。 小矮星彼得此刻已经吓傻了。 教授?! 能让伏地魔称之为教授的还能是谁?! 当然是校长邓布利多啊! 小矮星彼得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想找法子逃跑。 当然,伏地魔心里清楚的很。 自己无论怎么逃,现在这个状态是保不住了。 最差的情况就是恢复成之前游魂的状态。 就是可惜了自己筹谋那么久的机会了…… 伏地魔表面上跟邓布利多周旋,然后冷不丁的发出杀戮咒。 虽然对邓布利多不痛不痒。 小矮星彼得立刻趁机抱着伏地魔就要幻影移形。 邓布利多直接将两人困住。 挨了邓布利多一发魔咒,小矮星彼得再抱不住伏地魔,痛苦的哀嚎。 伏地魔也中了魔咒,见状立刻抛弃自身的状态,再次变成游魂窜逃。 邓布利多将再次施展魔法试图把伏地魔困住。 但伏地魔拼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婴儿状态不要,也要用游魂状态离开。 因为伏地魔心里清楚,只要自己保留一丁点的游魂,就能靠着魂器东山再起。 但落在邓布利多手里,那就没任何希望了。 于是伏地魔在拼命挣扎后,终于寻到一丁点的漏洞,将最后一丝思维送了出去。 邓布利多也没法子全部留下。 因为他对灵魂的研究到底不够深入。 而伏地魔对灵魂的研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邓布利多无奈下,只能将小矮星彼得给弄成重伤,伤到奄奄一息的状态。 不是他不想把小矮星彼得弄死,而是需要他做证据,证明伏地魔还没有完全死去。 邓布利多觉得,伏地魔已经按耐不住想复活的心情了。 食死徒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这就需要魔法部的协助了。 至少,也要让魔法部提高警惕才对。 正当他拎着小矮星彼得打算离开时,突然发现一条大蛇。 这条大蛇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到底过去了几十年,即便是邓布利多,他也不可能将所有事情想起来。 他盯着纳吉尼想了想,终于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了对方的身份。 “纳吉尼?” 邓布利多越看,越确认这就是当初那个血咒兽人,纳吉尼。 但很显然,纳吉尼此刻已经已经全然失去了人性,认不得邓布利多这个老朋友了。 不但认不出,还想攻击邓布利多。 这点攻击对邓布利多来说当然是小儿科。 他将纳吉尼控制起来后才发现不对劲。 邓布利多盯着纳吉尼半晌,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竟然是一个魂器! 他不由感慨起来。 这是第几个了? 五个了吧? 距离七个魂器还有两个! 先前邓布利多对哈利就有些猜测。 如今看到纳吉尼,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哈利大概同纳吉尼一样,同为活物,成了伏地魔的魂器之一。 不同的是,哈利这个魂器应该是在莉莉的保护之下,被伏地魔无意间做出来的产物。 邓布利多将纳吉尼和小矮星彼得一起带回了霍格沃茨。 到底是曾经的老朋友,他不想将纳吉尼直接杀死。 想要找出既不伤害纳吉尼性命,又能毁掉魂器的方法。 如果他能做到,哈利身为魂器的难题也能迎刃而解。 邓布利多并不想让哈利性命受到伤害。 这个孩子过的已经够苦了。 虽然这样会很难,但邓布利多还是想试一试。 当然了,如果到最后都没法子…… 邓布利多看向纳吉尼,他也不会手软的。 他要顾全大局,伏地魔一旦复活,所造成的危害会涉及到整个魔法界的。 这一切都是尘埃落定后,邓布利多告诉柏莎的。 柏莎看向被困在笼子里沉睡的纳吉尼,饶有兴趣的转了几圈。 为了确保纳吉尼不会因为魂器的原因把信息传递给伏地魔,邓布利多直接让它进行了沉睡状态。 毕竟他也不能保证,魂器和伏地魔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感应。 第105章 请外援 “校长,想要让它脱离魂器状态,就要弄明白魂器制作的原理。” 柏莎提议:“我觉得,你可以向东方国度的人咨询一下。他们对灵魂的研究远比咱们了解的多得多。” 邓布利多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对啊,谁规定他不能请外援了?! “这是个好主意。” 邓布利多赞同的点头。 打算等处理完小矮星彼得,就去东方国度走一趟,再去拜托一下那个老道长。 “还有一件事。” 柏莎出声提醒:“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伏地魔在如今这个状态下,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先来解决哈利呢?仅仅因为宿敌的缘故吗?” 邓布利多想了下:“这点,或许我们可以从小矮星彼得身上得到答案。” 说着,他便让福克斯去给斯内普送信,让斯内普带着吐真剂过来。 同时让麦格教授也过来一趟。 柏莎这才想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矮星彼得。 斯内普和麦格教授很快就到了。 斯内普给小矮星彼得稍稍治疗了一下,就给对方灌了吐真剂。 “小矮星彼得,伏地魔为什么要得到哈利?” 邓布利多声音冰冷的质问。 小矮星彼得此刻是有问必答。 “因为主人需要进行复活仪式。” “复活仪式是什么?” 邓布利多逼问。 “需要父亲的骨,仆人的肉,和仇敌的血……” 小矮星彼得将复活仪式完整的说了出来。 邓布利多不由微微皱眉:“仇敌的血,伏地魔的仇敌遍布魔法界,为什么他偏偏要大费周章的得到哈利的血?” 明明随便抓个被他迫害过的巫师就够了。 “因为主人说,他既然要复活,就要比失败前更加强大。而这就需要哈利波特的血。因为当年哈利波特的母亲,莉莉在临死前施展的那个保护哈利波特的魔法,存在于哈利波特的身体里。只要用了哈利波特的血复活,莉莉留在他身上的保护,也会存在于主人身上。这是其他仇敌的血所不能做到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这才弄明白为什么伏地魔要大费周章。 斯内普听到莉莉两个字时,脸色就已经不大好了。 眼睛里满是悔恨和痛楚。 在听到伏地魔打算后,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斯内普对哈利的感情十分的复杂,属于没事时就打压欺负,有事时就拿命护着对方的那种矛盾心理。 如今听到伏地魔想对哈利动手的原因是莉莉留下的保护魔法,他要保护哈利的想法更浓了。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让斯内普去找福吉。 他需要把伏地魔的打算告知福吉。 让福吉带领魔法部做好准备。 “校长。” 柏莎却拦住了斯内普:“我觉得,这种事找巴蒂克劳奇先生更合适。”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的人证被福吉用摄魂怪给弄死。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觉得似乎也可以。 毕竟一个能把儿子亲手送进阿兹卡班的人,没人会否认克劳奇对伏地魔的厌恶。 而福吉…… 邓布利多心里清楚,福吉对抗伏地魔的力度,还真比不上克劳奇。 “那就让他来吧。” 克劳奇到了后,从小矮星彼得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看的邓布利多几人心里很是纳闷。 明明伏地魔最鼎盛的时期,克劳奇也没有怕过呀? 只有克劳奇知道自己是在后怕! 他从伏地魔和小矮星彼得的计划,以及自己受到偷袭的事情中得出了结论。 假如当初柏莎没有将自己儿子小巴蒂给控制住,那么,后果会是什么? 以小巴蒂对伏地魔忠心耿耿的模样,后果就是小巴蒂会配合着伏地魔和小矮星彼得,一同将自己拿下! 有小巴蒂打配合,自己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到那时,伏地魔想得到哈利的血简直轻而易举。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柏莎抢先将儿子弄成了傻子,现在伏地魔就要复活了! 克劳奇想到这儿,后背都快被汗水浸湿了。 “克劳奇先生?” 邓布利多奇怪的喊了他一声。 克劳奇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让魔法部配合……但不知道福吉的态度。” 他想了想,又道:“以我对福吉的了解,他大概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小矮星彼得就不要送到魔法部了。” 他说的含蓄,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他在内涵福吉? 克劳奇怕邓布利多不信,又加重了语气。 “邓布利多校长,福吉现在……已经和之前有些变化了。他老了,想法也更多了。大权在握,让他的心态和先前发生了转变。” 邓布利多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放心。” 克劳奇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或许,他应该重新振作起来,想法子和福吉夺权了。 否则,以福吉的性格,如今的魔法部根本不能抵抗伏地魔。 好在如今邓布利多再次重创了伏地魔,还有时间准备。 邓布利多给小天狼星写了信,让他去通知一些人做好准备。 然后,将小矮星彼得找了个地方关了起来。 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这家伙还不能死。 邓布利多并没有现在就宣布伏地魔没有彻底死亡的消息。 一来,伏地魔还没有复活,突然宣布容易造成恐慌。 二来,也是为了防止一些食死徒在得知伏地魔没有彻底死去后,重新投奔伏地魔。 那会弄巧成拙,反而加速伏地魔的复活过程。 毕竟像卡卡洛夫这样直接逃走的家伙,还真不多。 没错,因为黑魔印记短暂的灼热,卡卡洛夫又像原着一样逃走了。 就在比赛结束后,逃的无影无踪,将学生们全丢在了霍格沃茨。学生的命,哪有他的命重要呢? 现在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全都以克鲁姆马首是瞻。 克鲁姆迅速将局面稳定了下来,展现了作为领袖的风采。 不过这是德姆斯特朗内部的事情,邓布利多也没怎么过问。 邓布利多现在的重心在魂器上。 他要赶紧去东方国度一趟,向那老道长请教如何摧毁魂器。 希望这一切都来得及。 不过这一切,柏莎都没有再管了。 因为又要放假了。 第106章 我等你 就在学生们离校的这天,克鲁姆依依不舍的看着赫敏,恨不能自己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我……要走了。” 克鲁姆和赫敏的感情突飞猛进,比起原着里深厚许多。 没办法,全靠同行衬托。 罗恩只会无理取闹,妒火一上来,说话就不管不顾的,伤透了赫敏的心。 原着里赫敏其实没什么朋友,整天都和哈利罗恩在一起。 所以对这两人的情感上也比较依赖。 虽然赫敏很优秀,但情感上也难免会有孤单寂寞的感觉。 这也是赫敏对罗恩容忍度比较高的原因之一。 另外的原因嘛,就是几年的患难之交了。 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吊桥效应。 赫敏和罗恩共患难时,就符合了吊桥效应的心理。 可如今因为柏莎,赫敏和原着已经截然不同了。 性格也发生了一丝改变。 比原着更加爽朗了些。 虽然也是和罗恩哈利朝夕相处,但她对柏莎反而比较依赖。 再加上没有共患难的经历。也就导致她对罗恩的感情不深。 从而对其的容忍度变的很低。 而跟罗恩比,克鲁姆的情绪不要太稳定,又成熟又靠谱还绅士。 而且克鲁姆又是个积极的行动派。 认定了赫敏就发起猛烈的攻势。 这让赫敏如何不心动呢? 赫敏看着克鲁姆,脸上飞起了红晕。 同时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这一学期的相处,让她有时候都忘了克鲁姆不是霍格沃茨的人了。 “等我,好吗?” 克鲁姆才不想和赫敏玩你猜我猜的游戏,直接打直球:“等毕了业,我就来英国。” “什么?” 赫敏大吃一惊:“可你是保加利亚魁地奇球队的啊!” 克鲁姆笑了笑:“那又怎样呢?本来球员的职业生涯就很短暂。更何况,我来了英国难道就打不了魁地奇了吗?” “这怎么可能?” 赫敏想也不想的反驳:“你来的话,一定会备受英国魁地奇球队欢迎的!” “所以,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克鲁姆盯着赫敏:“我总不能为了这种事,痛失所爱吧?” 赫敏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彻底熟透的红苹果。 连耳根子都红彤彤的。 克鲁姆却不肯罢休,执意的追问:“赫敏,你愿意等我吗?我知道我学习不好,或许和你没有太多的共同爱好。但是我会为了你努力看书,努力学习。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好不好?” 赫敏眼睫微颤。 她看着克鲁姆,想起这一学期以来,尽管看不懂,但克鲁姆总是会陪在她的身边。 哪怕自己给他讲些他听不大懂的内容,克鲁姆还是会听得津津有味。 他是在努力的接近自己呀! 赫敏想到这儿,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好。” 她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紧接着,便看到克鲁姆露出了和形象完全不符的孩子气一般的傻笑。 让赫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对少年少女,显得格外的和谐。 当然,也刺痛了罗恩的眼睛。 “马车要来了!还不上车?!” 罗恩再忍不了眼前这一幕,不高兴的冲赫敏大喊。 惊扰了两人。 赫敏看向缓缓驶来的马车,又看了看忧愁的克鲁姆。 突然做了个大胆的举动。 她轻轻抱了下克鲁姆:“我会给你写信的。” 克鲁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差点没按捺住内心的澎湃。 赫敏抱了克鲁姆一下后,就转身跑走了。 克鲁姆就眼巴巴的盯着赫敏的背影,差点成了望夫石。 而这一切,都被柏莎尽收眼底。 她不由露出了姨母笑,不错不错,克鲁姆这个家伙可比罗恩上道的多! 柏莎不禁瞥了眼在旁边气的直跳脚的罗恩,心里冷哼。 真是活该! 坐上马车后,没多久就到了列车旁。 又是一天的舟车劳顿,柏莎终于回到了国王十字站台。 暑假,又开始了。 这个暑假,柏莎打算找机会去把最后一件魂器找出来。 马沃罗冈特的戒指。 这个戒指就藏在冈特家族的老宅中。 找是好找,就怕找出来后邓布利多又禁不住诱惑给戴上,从而中了伏地魔的圈套。 事实上,马沃罗冈特戒指上的诅咒,就是伏地魔专门给其他人准备的。 邓布利多心里一直有个遗憾——妹妹的死。 他将对妹妹的愧疚一直隐藏在心里,从未忘记。 所以,当他看到戒指上面镶嵌的复活石时,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多年的愧疚并没有让邓布利多看开,反而将情感越压越浓。 浓到他哪怕知道这只是个陷阱,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愿意去尝试。 而事实证明,他还是赌错了。 复活石并不能让人真正的复活,只是能把最思念之人的虚幻体召唤回来。 所以,原着里邓布利多就这样中了诅咒,白白丢掉一条命。 柏莎可不想重蹈覆辙。 但不叫着邓布利多,她又怕没办法突破冈特老宅里的防御。 她不相信伏地魔会这么简单的将一个魂器丢在老宅里不管不问。 伏地魔不是这么草率的人。 思来想去,她打算自己先去试探一番。 若实在进不去,她再请最强外援,邓布利多。 想要打探冈特家族并不算难。 虽然冈特家已经没人了。 但好歹曾经也是纯血又古老的家族之一,辉煌的时候,马尔福家族在其面前也不过是个弟弟。 但这个家族却有个致命的问题,为了维持所谓的血统纯正,他们倾向于近亲结婚。 众所周知,近亲结婚是不可取的。 哪怕是巫师也不成。 所以这个家族的人,性格越来越暴虐、诡异又冷酷。 同时还伴有精神不正常等种种问题。 这也导致了他们家族越来越落寞,生出来的人越来越不行。 等到了伏地魔母亲这一代,冈特家族就彻底绝嗣了。 至于伏地魔? 他是汤姆里德尔,不算冈特家族的人。 为今之计,就是要找到冈特家族的老宅。 柏莎记得,冈特老宅就在小汉格顿。 那么,她该找什么理由去一趟呢? 抱着这个想法,她去找了韦斯莱一家。 第107章 冈特家族 之所以去韦斯莱家,而不是迪戈里家里。 最主要的原因是韦斯莱一家是纯血。 虽然很多人觉得他家是纯血的耻辱。 但也不能抹灭这个事实。 虽然韦斯莱一家穷,但纯血也是有底蕴的。 柏莎不相信,韦斯莱一家会对冈特家族一无所知。 纯血家族的信息,往往会比普通巫师得到的更加全面准确。 迪戈里家里到底不是纯血。问其问题很可能得到的是一脸懵逼。 “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韦斯莱夫人看到柏莎时,眼前一亮。 漂亮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更何况柏莎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漂亮,聪明,成绩好,性格也好。 这样的孩子,哪个家长不喜欢? “我来找金妮玩。” 柏莎随口扯了个理由, 韦斯莱夫人对此十分高兴。 要知道,韦斯莱夫人在几个孩子里,最喜欢的就是珀西。 虽然家里其他几个孩子都觉得珀西很装,很烦。 但谁也没法否认珀西的优秀。 韦斯莱夫人就喜欢优秀的孩子。 当即非常热情的招待柏莎。 柏莎则笑眯眯的和韦斯莱夫人唠起了家常。 早就说过了,柏莎想讨好一个人并不难。 所以在和韦斯莱夫人唠了一会儿后,韦斯莱对她的喜欢是直线上升。 相对应的。她也对罗恩更加恨铁不成钢!都是同龄人,看看人家,再看看罗恩。 真是嫌弃…… 但自己生的还能怎么办? 就这样,柏莎便作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将话题自然而然的扯到了纯血家族上面,然后开始缠着韦斯莱夫人讲其他纯血的故事。 韦斯莱夫人也不疑有他。 毕竟这对于纯血家族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 而提到纯血家族,韦斯莱夫人除了提起了马尔福家族以及布莱克家族后,就逃不掉冈特家族了。 柏莎立刻作出十分的好奇,缠着韦斯莱夫人详细说一下冈特家族。 韦斯莱提及冈特家族时,不可避免的提到了蛇佬腔。 “蛇佬腔?” 罗恩突然插嘴:“哈利也是蛇佬腔呢!” 韦斯莱夫人还是第一次知晓,有些纳闷:“哈利也是?” 她想了想,只觉得一头雾水:“从未听说过波特家族有谁会蛇佬腔呀?莉莉就更不可能了,她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根本不懂这些。” 柏莎对此心知肚明。 哈利之所以是蛇佬腔,是因为伏地魔呀! 他成了伏地魔的魂器,身体里有着伏地魔的一部分灵魂碎片,自然也就是蛇佬腔了。 韦斯莱夫人倒是没想那么多,而是继续给柏莎讲起了冈特家族。 柏莎便顺势问冈特家族的地址在哪? 韦斯莱夫人对此也不大清楚。 “以前冈特家族辉煌时,宅子非常的大。家业也多,但现在就不大清楚了。” 柏莎垂下眼眸,显得有些失落。 “是这样么……” 失落的少女显得格外楚楚动人,让韦斯莱夫人都忍不住觉得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仿佛是天大的错事一样。 于是使劲想了半天,才说:“不知道魔法部那边清楚不。” “魔法部?” 柏莎仿佛眼睛又亮了起来:“亚瑟叔叔会知道吗?” 就在这时,双生子也从外面回来了。 在听到柏莎和妈妈的聊天内容后,俩人开始一唱一和的说:“冈特家族?”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没准会有宝藏!” 韦斯莱夫人没好气的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暴栗。 “什么宝藏不宝藏,怕是早就破破烂烂成鬼屋了!他们家早就被败家子败光了,就像你们成天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你们就不能学学……” “学学珀西?” 乔治立刻装作珀西的腔调搞怪。 弗雷德则模仿珀西的动作。 两人的表现让韦斯莱夫人气坏了。 一手掐一个耳朵。 “现在,给我回楼上去!” 柏莎在一旁看着,不由笑了出来。 韦斯莱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手。 双生子得了自由,才不要老老实实的回屋去。 反而缠着韦斯莱夫人继续讲冈特家族的事情。 韦斯莱夫人一句鬼屋,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好奇心。 韦斯莱夫人被磨的头疼,只能说:“等你们爸爸回来了去问他吧!” 恰在此时,韦斯莱先生也到下班的时候了。 还没等柏莎反应过来呢,双生子就主动问及了冈特家族的事情。 韦斯莱先生性格很好,有问必答。 听到问话后,他想了想:“冈特家族已经很多年没有消息了,具体在哪里我还真记不得了。” 双生子很是失望。 柏莎对此倒没有失望,毕竟距离冈特家族最后一个人死亡,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于是便道:“好吧,我还以为魔法部会比其他人得到的消息更多呢!” 韦斯莱先生有点好好先生的样子。 看到柏莎失望的样子,也不忍安慰她:“明天我上班的时候查一下,兴许能找到呢?” “真的吗?谢谢亚瑟叔叔!” 柏莎兴致勃勃的道谢。 韦斯莱先生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这天柏莎就在韦斯莱家里住着没有走。 她和金妮的关系也不错。 而且和哈利又没有什么关系。 柏莎热情又大方,金妮当然会喜欢她了。 两人晚上还嘟嘟囔囔聊了许久。 金妮聊哈利,还时不时的好奇柏莎和塞德里克的关系。 就这样,两人巴拉巴拉聊到了很晚才睡。 到了第二天,柏莎终于从韦斯莱先生口中得到了冈特家族的消息。 说是冈特家族最后的消息,就是莫芬冈特袭击了一个叫做汤姆里德尔的麻瓜,从而被魔法部逮捕。 但他反抗,导致最后被判了三年。 而他的父亲,马沃罗冈特也是如此,因为帮着儿子莫奈冈特攻击了魔法部的官员,也进去了六个月。 后来,莫奈冈特又谋杀了麻瓜里德尔一家,被抓进阿兹卡班后死亡。 这就是魔法部能查到的消息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有阿兹卡班这回事,还查不到痕迹呢! 柏莎从韦斯莱先生确定了冈特老宅的位置后,满意极了。 又在韦斯莱家里玩了几天才离开。 然后便去找了塞德里克。 不出意外的话,塞德里克大概就是她以后要携手度过一生的人了。 所以,柏莎并不想事事瞒着他。 第108章 冈特戒指 “去冈特老宅?” 塞德里克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 “去找冈特家族做什么?我听说,他家早就没人了。” “我怀疑……” 柏莎看着塞德里克,认真的说:“那里可能跟伏地魔有关。” “伏地魔?” 塞德里克脸色骤变,瞬间严肃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想?” 其实一开始,塞德里克和很多巫师一样,连伏地魔的名字都不会直接喊,而是用神秘人或黑魔王代替。 但自从他发现柏莎提起伏地魔时毫不忌讳,就转变了思想。 既然连柏莎都不忌讳,那他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于是也跟着说起了伏地魔。 柏莎说:“我也是听说,冈特家族里有人会蛇佬腔。你知道的,蛇佬腔非常罕见。而伏地魔,恰恰会蛇佬腔。” 塞德里克心里一惊。 “他竟然会蛇佬腔?!” “没错,这是校长亲口说的。” 柏莎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还知道一件事……伏地魔的本名,叫做汤姆里德尔。而冈特家族最后一个人曾经在几十年袭击过一个麻瓜,那个麻瓜的名字,恰恰也叫汤姆里德尔。这如果是巧合的话,也太过了。” 柏莎神色严肃:“所以我要走一趟,看看情况。” “我陪你一起!” 塞德里克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他绝对不可能放任柏莎自己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如果冈特家族真的和伏地魔有渊源的话,那冈特老宅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好。” 柏莎和塞德里克两个人直接幻影移形,去往英格兰北部的小汉格顿村。 没错,这两个人都会幻影移形了。 虽然两人的年龄都还没到,但谁让柏莎有邓布利多这个大腿呢? 去年暑假时,她在暗示邓布利多,自己要学幻影移形后,邓布利多同意了。 于是便在开学后拉着塞德里克,缠着邓布利多让他教幻影移形。 因着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邓布利多不得不带着他俩去了别的地方。 练了好些时候便将幻影移形熟练的掌握了。 所以现在两人出行非常方便。 来到小汉格顿村后,柏莎两人便打听了一下。 冈特老宅其实并不好打听。 因为伏地魔为了隐藏冈特老宅,施加了魔法。 让很多人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个地方。 而且距离莫奈冈特最后出现的时候过去了太久,久到有十几二十年。 这些人哪里还记得莫奈冈特? 柏莎和塞德里克并不气馁,反正村子又不大。 他们便一点点的搜寻。 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村里的麻瓜都会无意识的绕开这个地方。 很明显是被施展了麻瓜驱逐咒。 柏莎和塞德里克都是巫师,自然能看到这个地方。 这是个比较简陋且破旧的房子,其实说是房子都算是抬举了。 更准确的说,这像是一间即将崩塌的木棚。 塞德里克迟疑的挠了挠脑袋:“这里……是冈特老宅……不能吧?” 虽然知道冈特家族在消失前就已经败落了。 但塞德里克觉得,顶多穷成韦斯莱家那样呗。 毕竟是曾经辉煌过的家族,再败落又能败落到哪去? 可没想到……这也太过于破破烂烂了吧? 韦斯莱家里跟这一比都能称得上富裕! “正因为这么破烂,才更奇怪呢!” 柏莎走上去,盯着大门口。 “一个破破烂烂看起来即将倒塌的地方,却被施展了麻瓜驱逐咒,不觉得可疑吗?” 塞德里克觉得很有道理。 这屋子的大门处都有防御魔法。 柏莎和塞德里克两个人都是优等生,所会的魔法也绝不仅限于课堂上教的。 于是开始携手破解这防御魔法。 越是破解,塞德里克心里越是肯定。 这里面即便和伏地魔没有关系,也一定藏有秘密。 不然防御魔法为什么那么多,那么复杂? 两人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最后一道防御打开。 柏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如果打不开,那她就只能回去找邓布利多了。 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让邓布利多看到复活石的。 两人打开大门,进去后发现这里面和外表一样,也是简陋的厉害。 他们在里面找了又找。 其实塞德里克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只是单纯的以为要找找是否和伏地魔有关的线索。 柏莎则目标明确,就是要找戒指。 终于,在一个屋子后面的地下,她发现了埋着一个隐藏极好的盒子。 打开来看,正是一枚戒指的模样。 戒指很是粗大,看起来就像是金子做的一样。 工艺显得格外的粗糙,一看就不是由专门的手艺人制作的。 戒指的上面还镶嵌了一块沉甸甸的黑色宝石。 柏莎拿起戒指,感受到上面传来的魔力。 这无疑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了! “柏莎,这是什么?” 塞德里克发现动静,走了过来。 柏莎举起戒指:“跟伏地魔有关的东西。” “和伏地魔有关的?” 塞德里克接了过来,观察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戴上。 “停下!” 柏莎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一把将塞德里克的手拍开。 “你在做什么?!” 柏莎气极了,一把夺过戒指。 劈头盖脸的训斥塞德里克:“你知道这是什么戒指吗你就往手上戴!我都说了这跟伏地魔有关,你怎么还这样鲁莽?!” 塞德里克此刻才有种恍惚的感觉,他双眼迷茫,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到柏莎这么生气,他连忙道歉。 “抱歉,柏莎……我、我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瞬间仿佛脑子出走了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戴上这个戒指。” 塞德里克此刻看着戒指是一脸后怕。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戒指绝对有猫腻! 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在明知道这是伏地魔的东西时,还想要戴?! 柏莎这才冷静下来。 她看向戒指,果然,静下心来后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诱惑力。 这戒指……有蛊惑人心的功能! 难怪塞德里克刚刚就像失了智一样! 第109章 结婚戒指 也难怪邓布利多会在明知道戒指有猫腻的情况下忍不住佩戴。 她原先只以为是复活石勾起了邓布利多的愧疚,从而失去了理智。 现在看来,怕是复活石占一大部分原因。 剩下的一小部分原因,是这戒指本身的诱惑力趁虚而入。 趁着邓布利多被复活石勾起愧疚时,诱惑他戴上。 所以邓布利多才中了招! 这东西,不能留了! 柏莎眼眸中发出一抹狠意。 看似从小袋子,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了当初留下来的蛇怪毒牙。 不由分说的往戒指上狠狠扎去! 戒指瞬间爆发出一股光芒。 柏莎甚至听到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在戒指里哀嚎。 她手下动作根本不停,继续用力。 戒指里的灵魂碎片直接被摧毁了。 而戒指的本身,也在柏莎强力下四分五裂,碎成了几块。 但让柏莎意外的是,复活石竟然没事。 戒指碎了,复活石还在。 不过想想也是。 复活石本来也不是戒指的一部分。 而是后天被人强行镶嵌在戒指上的。 而制作戒指的人水平很明显不行,只是简单的把两者结合在了一起,而不是互相融合。 不过想来也是。 如果复活石那么容易就能被融合,又怎么配和老魔杖、隐形衣一起,被称为死亡圣器? 但是这不重要了。 反正戒指已经碎了,只剩下了复活石。 柏莎用毒牙再次扎了扎。 将束缚复活石的戒托都给弄的干干净净。 没一会儿,柏莎就得到了一块黑色的宝石——完整的复活石。 柏莎将复活石捡了起来,打算送给邓布利多当礼物。 反正戒指已经毁了,诅咒也没了。 至于复活石,身为死亡圣器之一。伏地魔根本没法在上面下诅咒。 给老邓,老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柏莎将东西放好,便和塞德里克离开了。 塞德里克很是奇怪:“那个东西不是和伏地魔有关么,为什么还要毁掉?” 柏莎挑了挑眉:“就是因为有关,不是好东西,所以才要毁掉呀!” “那这石头……” 塞德里克更加奇怪了。 明明都是戒指上的东西。为什么柏莎独独留下了这黑宝石。 难道柏莎喜欢? 自己倒是可以留意些,以后买给柏莎。 不过黑色的宝石不怎么漂亮,不如给柏莎买些粉色、黄色的宝石? 想到这儿,塞德里克又觉得既然柏莎喜欢黑宝石,那干脆他全买了好了。 没准柏莎都喜欢呢? 而且宝石也可以做成戒指。 不知道柏莎喜欢什么样子的戒指呢? 想到戒指,塞德里克的心已经飘到了天边。 思维也散发的厉害。 戒指……结婚戒指…… 不知道柏莎喜欢什么样的结婚戒指? 还有求婚戒指! 塞德里克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柏莎答应自己求婚的场景,脸上不由泛起了红潮。 不光如此,他还不由幻想到柏莎穿婚纱的模样,脸上变的更热了。 红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柏莎看到他这模样,心里很是担忧。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 她边说,边伸手自然的摸了摸塞德里克的额头。 塞德里克的脸蹭的一下,红透了。 “没、没什么,大概是赶路太急了。” 塞德里克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柏莎。 他怕自己继续看下去,会让柏莎发现猫腻。 自己怎么能想这么多呢? 柏莎如今还小呢! 他现在应该努力的学习,争取在最后一年尽可能拿到多的newts证书。 这样,自己毕业后可以选择的工作范围就大了。 他一定要找一份好工作,拿到丰厚的工资,这样才能让柏莎过的幸福! 塞德里克给自己定下了这么一个目标。 柏莎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他执意说没事只能作罢。 两人分开后,柏莎回到家就写信给邓布利多。 但是她的猫头鹰愣是飞了很久都没见回来。 难道邓布利多不在英国? 柏莎有些纳闷。 而此时的邓布利多,正在种花家请教呢! 柏莎的猫头鹰心里苦唧唧。 自从离开英国,飞到这种花家,它面临的危险就直线上升。 总是有人想把它留下来! 或石子,或网兜,或竹竿。 总之,都危险的要命。 等好不容易找到邓布利多,还差点被一个头发扎成揪揪的人给打下来! 待亏邓布利多动作快,否则猫头鹰就要变成死物了。 柏莎的猫头鹰吓坏了,钻进邓布利多的怀里不敢出来。 生怕再被打到。 邓布利多无奈之下,只能一边抱着它,一边拆开信件。 待看到柏莎说在冈特家老宅找到了一枚戒指,同样被伏地魔练成了戒指。 而她也已经用毒牙把戒指给摧毁了。 邓布利多读完后,眼睛都瞪大了。 什么?! 柏莎动作怎么这么迅速?! 就这样突然找到了最后一个魂器,又把魂器给毁掉了。 干净利落的架势,让邓布利多忍不住感慨。 柏莎果然是伏地魔的克星。 伏地魔碰到这么个对手,真真是倒霉。 邓布利多向老道长讨教了如何毁掉活物魂器,又不伤害活物的法子后,便立刻提出了告辞。 没办法,不走不成呐! 兴许是来的一路太辛苦,柏莎的猫头鹰被吓破了胆子。 就缩在邓布利多的怀里不肯走。 不管邓布利多怎么劝,它都是小脑袋一缩,屁股一翘。 就是不走。 开玩笑,它是见过邓布利多的。 知道这老头迟早要回去。 那它还辛辛苦苦飞个什么劲,还要冒着生命危险。 还不如搭这老头的顺风车呢! 邓布利多对此哭笑不得,只能带着猫头鹰离开了。 邓布利多并没有直接回霍格沃茨,而是去了柏莎家。 把猫头鹰送了回去。 柏莎在得知缘由后,才明白为什么猫头鹰那么久不回来,原来是受到了惊吓。 赶忙安抚了好久。 一边安抚,一边轻声告诉邓布利多事情的经过。 毕竟她要说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去冈特家族。 否则的话,外人看来自己行为也过于诡异了! 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第110章 失去 邓布利多听到柏莎是因为冈特家族有人会蛇佬腔才去探寻时,恍然大悟。 他不由为柏莎的奇思妙想拍手称绝。 这竟然也能联想到一起?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想对了! 邓布利多越发觉得,柏莎就是伏地魔的克星了。 他心情看起来好极了:“我从东方国度找了外援,得到了如何去除活物体内魂器的方法。这样一来,七个魂器就都解决了,伏地魔,再也不会杀不死了!” 其实伏地魔令邓布利多觉得最棘手的,就是杀不死。 只要还有魂器在,他就能苟延残喘。 当然,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只需要把伏地魔的残魂找出来就能彻底把对方消灭了。 邓布利多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去哪能找到伏地魔的残魂。 邓布利多觉得,伏地魔即便再傻,也不可能再回到阿尔巴尼亚森林了。 所以现在只能等待。 等伏地魔下一次出现,再一举消灭。 伏地魔绝对会再次出现的,他不可能蛰伏太久的。 邓布利多太清楚伏地魔的脾性了。 “对了,校长。” 柏莎突然道:“我打算送你一个圣诞礼物。” 邓布利多:???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又看了看两人的穿着,忍不住提醒:“现在是暑假,距离圣诞节还有半年。” “是,我知道。” 柏莎笑眯眯的掏出了复活石:“原本我是打算在圣诞节送您的,但是我觉得,您可能现在就想要这个礼物,索性就提前半年了。今年圣诞节,我就不送礼物了。” 邓布利多刚想说什么,注意力却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了柏莎手里的黑宝石上面。 他从这上面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魔力! 邓布利多不由握紧了老魔杖,他隐隐感觉到老魔杖有些不同寻常的雀跃。 “这……这是……” 邓布利多浑身发颤,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 他颤抖着嘴唇,仿佛一个乞丐突然看到金山银山一样。 “这是什么……”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想,但又不敢相信。 柏莎发誓,自己绝对是第一次看到邓布利多如此失态! 她一把将复活石塞进邓布利多手中。 “我觉得它像是复活石,但是不确定。给你吧!” 邓布利多如获至宝的捧着复活石,只觉得喉咙发紧。 “你、你真的要把它给我?” “真的!” 柏莎认真的说:“我觉得我没什么遗憾,也没有想要复活的人。而且……” 她给邓布利多打了个预防针:“我也并不认为,复活石真的能把人复活。” 邓布利多的理智稍稍恢复了一些。 其实理智告诉他,柏莎说的是对的。 但是情感上他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谢谢你,柏莎。” 邓布利多郑重的朝柏莎道谢。 回想这几年,其实说白了,柏莎对他的帮助可比他对柏莎的帮助大多了。 魂器大部分都是柏莎找来的。 就连请外援也是柏莎建议的。 否则,自己还不知道要为难成什么样。 如今竟然还把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送了过来。 这让邓布利多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向都是他帮助别人,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 邓布利多摸了摸柏莎的脑袋,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柏莎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对她来说,复活石就跟一块黑宝石没什么分别。 全然不知,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惊喜在等着她。 这个夏天,因为柏莎解决了最后一个魂器,再加上伏地魔没能成功复活,过的十分平静。 值得一提的是,赫敏受到克鲁姆的邀请去了保加利亚。 克鲁姆在临走前,便邀请了赫敏。 赫敏再三考虑后,打算给克鲁姆,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因为她觉得,克鲁姆的的确确是个不错的人。 赫敏虽然专注于学习,但并不介意来一场甜甜的恋爱。 再说了,只是试一试而已,没有谁规定她必须从一而终。 至于罗恩? 赫敏表示,那不过是朋友罢了。 此时的她,早就对罗恩失去了所有的念想。 甚至在她跳出青梅竹马的滤镜后,她觉得罗恩实在平凡到了极点。 性格也不好,长相也一般,学习更是马马虎虎。 除了巫师棋下的好,竟然找不到别的优点了。 赫敏不禁怀疑自己先前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咒。 怎么会对罗恩有好感呢? 毫不客气的说,韦斯莱一家里,罗恩是最平庸的那个了。 所以,在收拾好自己的心态后,赫敏对待罗恩就退回了好朋友的位置了。 不再有多余的关心。 可这却让罗恩无法接受了。 尤其是在得知赫敏要去保加利亚时,气的口不择言。 “你就非要这么上赶着吗?没准他就是要耍你!” 罗恩嫉妒的简直要发狂。 “如果我是你,我才不会自取其辱!他可是魁地奇明星,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对你甜言蜜语几句你就上钩了——” 他话还没说完,赫敏就再忍受不了,直接给了他一腿,将他踢倒在地。 “罗恩,如果你学不会怎么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教你!” 赫敏捏着拳头,不解气的又给罗恩鼻子上来了一拳。 直接把罗恩捶的鼻血直流。 在一旁不小心围观了全程的金妮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即便罗恩是她的哥哥,她也觉得罗恩太傻逼了。 也就赫敏性子好,这要是她,不把罗恩打成猪头她都不姓韦斯莱! 赫敏此次来韦斯莱家里,原本是想和罗恩商量给哈利的生日礼物的。 然后无意间说漏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谁知道罗恩会突然发疯呢? “我觉得我跟你现在没什么好讲的了。” 赫敏居高临下的看着罗恩,俏脸含霜:“听着,我和谁做朋友,是我的自由。而你也不过是我的朋友而已,你压根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更没有资格插手我和谁在一起,我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 罗恩捂着鼻子,愣愣的看着赫敏,心却仿佛坠入了深谷。 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好像要永远失去了什么了。 第111章 级长 赫敏去了保加利亚后,和克鲁姆确定了关系。 因为克鲁姆实在太上道了! 而且家里人对她都非常的热情。 完全没有让赫敏感到哪里不适的地方。 而且,就两人以后的未来规划,克鲁姆也认认真真和赫敏讨论了一番。 他坚决表示会在完成学业后去英国。 赫敏原本是不太想他为了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 但克鲁姆却说,英国比保加利亚好。 这话倒也没错。 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别的地方。 英国确实比保加利亚好的多。 就连赫敏都没法反驳。 克鲁姆向她保证:“我是有规划的,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赫敏看着他清澈的眼神,不由心跳快了几下,也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等她回过神时,两人已经成了情侣,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回来后,她不由对柏莎说起来在保加利亚的经历。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答应了。” 赫敏捂着小脸,只觉得双颊热的发烫。 “可我觉得,这很正常呀?” 柏莎一点都不稀奇,带着赫敏去了自家马场遛弯。 赫敏不会骑马,但好在她不是四肢不协调的巫师,学习能力又强。 不一会儿就学会了,不过只能慢慢溜达,不能策马奔腾。 “我觉得他对你是真的心动了,而且他的确是个优秀的人,不是吗?” 柏莎笑眯眯的说:“他知道怎么尊重女性,又愿意为了你来英国。我觉得比别人好多了,比如——罗恩。” 赫敏听到罗恩两个字,眼眸低垂了下。 “突然提这么扫兴的人做什么?” 赫敏是个聪明的姑娘,这点不仅仅体现在学业上,感情上也是,开窍也早。 哪怕一开始生气,过后也明白罗恩挖苦嘲讽自己是为了什么了。 因为罗恩对她也有点心思。 可即便明白了又能怎样呢? 赫敏跟原着的性格已经有所改变,思想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着的赫敏,会在被罗恩气哭后依旧原谅对方。 但现在的赫敏不会。 她为什么一定要忍受罗恩对她的不尊重,挖苦,和嘲讽呢? 赫敏不明白,如果真的喜欢自己,罗恩为什么不能用正常的态度对待自己? 她从来没见过塞德里克这么对待过柏莎! 还是说,罗恩觉得自己只配得到这样的待遇? 赫敏不理解,也不想再理解了。 这种心态,并不是不原谅罗恩。 而是算了。 因为不喜欢,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罗恩对赫敏来说,以后只是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了。 柏莎看出赫敏的心态,很是满意。 就该这样的。 赫敏值得被更温柔的对待。 赫敏和柏莎玩了一通,才心情舒畅的离开。 而这个时候,也快要开学了。 柏莎收到了开学的书单,以及级长的徽章。 她成了拉文克劳的级长。 当然,是女生级长。 一个学院五年级会选出一男一女两个级长。 事实上,柏莎觉得这级长着实不难当。 因为霍格沃茨的学生真得不多。 就拿哈利这一届的格兰芬多来说吧,男生总共才五个。 哈利、罗恩、莫西、纳威和迪安。 从五个里面竞争一个级长,很难吗? 同理,柏莎也是如此。 所以,当级长根本没什么难度,当学生会主席才好。 塞德里克就是学生会主席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没道理原着里能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人,却连个学生会主席都当不上。 而柏莎成了级长这件事,苏珊和伯尼两人对她又夸又赞。 对于情绪价值这一块,柏莎的父母向来不吝啬。 当然,除此之外,物质条件也给的足足的。 所以这一世的柏莎格外的有底气。 很快,就又到了开学的时候。 柏莎去了国王十字站台后,看到塞德里克正等着她。 柏莎见到他后,扬了扬下巴:“你好呀,迪戈里主席。” 塞德里克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眼眸温润如水:“你好呀,贝金赛尔级长。” 两人不由相视笑了起来。 这一次,塞德里克就能和她一起坐级长车厢了。 柏莎先是执行了级长的职责巡逻了一圈。 正碰到赫敏和罗恩。 赫敏看到她很是高兴,罗恩却脸黑如锅底。 哪怕当上级长也无法抵挡他浑身散发出的颓意。 柏莎挑了挑眉,将赫敏拉到了一旁,朝罗恩努了努嘴。 “怎么了?” “没什么,知道我和克鲁姆在一起了,在闹小孩子脾气呢。” 赫敏说的轻描淡写,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 她给过罗恩机会的,是对方把握不住。 她总不能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吧? 柏莎听完后,也不管罗恩了。 拉着赫敏一起巡逻。 罗恩见赫敏根本不搭理自己就走了,胸口闷的更厉害了。 可现在的他,也不敢肆意对赫敏发火了。 罗恩低垂着头,就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却再也换不回赫敏的回眸了。 到了霍格沃茨,又是一年一度的分院仪式。 不过令柏莎心里舒服的是,和原着不一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仍旧由穆迪教授担任,没有被魔法部那个粉蛤蟆给占据位置。 不过想想就能明白为什么了。 一来,上一学年穆迪教授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就连暑假也没发生什么事。 这样看起来,伏地魔的诅咒似乎失效了。 不过也可能根本没有诅咒,先前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出事都是巧合罢了。 二来,邓布利多现在还没有宣布伏地魔的事情。 所以魔法部除了克劳奇,其他人并不清楚。 福吉自然也不会产生危机,从而指派粉蛤蟆过来夺权。 这对柏莎、对霍格沃茨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穆迪教授是有真本事的。 而粉蛤蟆? 她只会让学生什么都学不会! 如果对方来了,柏莎真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把对方给弄残弄伤。 不过……柏莎有些好奇。 克劳奇上次说,要振作起来跟福吉争权了。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福吉其实并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他的手下,粉蛤蟆。 也不知道克劳奇能不能斗得过? 第112章 唯一的继承人 不过很快,柏莎就没心思考虑这个了。 开学后没几天,邓布利多就让福克斯给她传了信,让她空闲时去校长办公室。 柏莎溜溜哒哒的过去了。 一进门,邓布利多就给了她一个极大的惊喜。 “校长,您说什么?” 柏莎瞪大了眼睛,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看着柏莎,仿佛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我……我不本来就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 柏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邓布利多站起了身,走到她跟前。 态度非常的郑重:“我说的,是我的继承人。” 其实这个想法在邓布利多的脑海中已经闪现过好几次了。 但出于谨慎的想法。他一直没有付出行动。 邓布利多唯一的弟子,不仅仅意味着名头,更意味着责任和担当。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哪怕当初的伏地魔那么优秀,他都没有起过这心思。 直到柏莎的出现。 柏莎毫无疑问是优秀的,优秀到哪怕是他教学生涯这么多年,也不可否认这个事实。 当然,只是优秀不足以让邓布利多动收学生的念头。 最打动邓布利多的,是柏莎的内在。 柏莎非常善良,心思纯正,而且处事又不迂腐。 又极具人格魅力,勤奋上进。 而且为人非常正直,正到有时候邓布利多都觉得纳闷。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纯粹的灵魂呢?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面对复活石时能够克制自己。 可偏偏柏莎能。 或许正如柏莎所说的那样,没有遗憾,所以复活石对她来说没用。 但邓布利多却不这么觉得。 首先,复活石本身就是个非常贵重的东西。 哪怕没有遗憾,难道其他巫师看到,就不想占为己有吗? 邓布利多觉得,没有多少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的。 可偏偏柏莎却对此不屑一顾。 邓布利多觉得不可思议,可柏莎就是这么做了。 这样纯粹的灵魂,让邓布利多都觉得自惭形秽。 也正是这个举动,才让他真正下定了决心。 他觉得,柏莎一定会成为比他还厉害的巫师。 其实邓布利多不清楚的是,复活石对柏莎来说,还真跟一块普通的黑宝石没什么分别。 她有系统商城,里面什么东西没有? 而且这个世界,说白了就是任务世界。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完成任务。 正因如此,柏莎的信念才这么坚定,不会为外物所动摇。 这在邓布利多眼里,可不就是思想纯粹了? 柏莎听到邓布利多这么说,哪里还会拒绝? 又不是傻了! 点头慢一点都是对邓布利多的不尊重:“我愿意,我太愿意了!” 柏莎眼睛亮晶晶的,眼底的雀跃根本遮不住。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你以后就是我的学生了。” 他顿了顿,又道:“唯一的学生。” 他会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给柏莎的。 只要柏莎学的进去,他就教的下去。 于是,两人定下了每天学习的时间。 从那以后,柏莎每天都会在课余时间跟着邓布利多学习。 这一学,才让柏莎明白什么叫做井底之蛙。 她就是那只蛙。 她以为自己先前学的已经够多了。 可跟邓布利多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邓布利多深厚的学识,让她有种蝼蚁看到高山一样的感觉。 这让柏莎忍不住感慨。 难怪邓布利多被称为当世最伟大的巫师呢! 他会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柏莎表示,为了不给老师丢脸,她只能加倍努力的追赶了。 她不仅要忙于邓布利多布置的作业,还要应付学业。 柏莎原先就打算将十二门功课全部通过owls考试,如今成了邓布利多的学生,她觉得,绝对不能丢老师的脸。 至少通过12门owls是最基本的吧? 否则传扬出去,当世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唯一的学生兼继承人,竟然连12门owls都没能全部通过,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被嘲笑没什么,总不能把邓布利多给连累了吧? 所以,还能怎么办呢?卷呗! 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就在柏莎卷生卷死的时候,克劳奇给她寄了回信。 告诉她,自己在魔法部已经初步取得了一些成效。 福吉的确是个无能的家伙。 当初福吉能够登上魔法部部长的位置,完全就是捡漏。 能够坐稳,也完全是靠着邓布利多的支持,以及马尔福家里提供的财富。 他一开始当上魔法部部长时,态度十分谦卑。 遇到屁大点事就来请教邓布利多,让其出谋划策。 所以,他自己的才能根本看不到。 克劳奇想针对这样的福吉,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但福吉有个讨厌的手下,乌姆里奇。 这个女人是个很有手段的家伙。 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并且为福吉出主意。 现在克劳奇与其说是在跟福吉斗,还不如说是跟乌姆里奇斗。 福吉跟个牵线木偶没什么分别。 这让克劳奇觉得十分厌烦。 柏莎读完信,也有些烦这个粉蛤蟆。 于是给克劳奇出了一些主意。 同时还寄信给父母,让父母帮忙购买两本种花家的书,《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 柏莎的父母很快便将两本书寄了过来。 而且非常体贴的将两本书翻译成了英文。 柏莎便将两本书寄给了克劳奇。 希望克劳奇能够从中得到启发。 毕竟她真的没时间时刻给克劳奇出主意。 她实在太忙了! 柏莎恨不得每天把二十四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来用。 虽然很辛苦,但柏莎觉得也很快乐。 这种每天都能用知识充实自己大脑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柏莎在忙碌时,忍不住问9527:“为什么你们系统不能出一个学习进度条呢?” 就像玩游戏打怪一样,只要有进度条,大家就能往死里肝。 9527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无语的提醒:“宿主,我们不是学习系统……” 第113章 未命名草稿 “所以呢?” 柏莎表示不大理解9527的逻辑。 “这跟是不是学习系统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出个学习进度条就好了。” “那是学习系统才有的。” 9527无奈道:“咱们是快穿做任务的系统,很多人是不学习的。” 又不是所有人都跟它宿主一样天天学这个那个的。 柏莎对此表示遗憾:“好吧……我还是觉得有学习进度条好一些。” 9527只当自己没听见。 它才不想给自己找事呢! 柏莎见状,也只能作罢。 柏莎在霍格沃茨卷生卷死,克劳奇在魔法部也没闲着。 他用柏莎给他出的主意,让福吉他们节节败退。 至少比先前他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等事情过去后,克劳奇又收到了柏莎寄来的书。 他翻了翻,瞬间大为震撼。 并迅速钻研起来。 这是什么奇书呐! 克劳奇学习后融会贯通,将上面的计谋用自己的理解对福吉和粉蛤蟆用了出来。 福吉和粉蛤蟆两人被搞的焦头烂额,忍不住头蒙。 “克劳奇这个家伙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福吉再次丢脸后,气极了:“自从三强争霸赛后,他就像疯狗一样!” 福吉这个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权势。 不然也不会在原着里为了保住权利地位,对伏地魔复活的事实视而不见了。 甚至还造谣说邓布利多是个疯子。 如今克劳奇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福吉的雷区上蹦哒。 他怎么能容忍克劳奇从他手里争权夺势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福吉在面对克劳奇时,是十分心虚的。 当年克劳奇如果不是小巴蒂的缘故痛失魔法部部长的位置,哪里还有自己今日的风光? 乌姆里奇也不理解。 明明克劳奇沉默了十几年。 怎么如今就跟吃了激素一样? “我觉得,克劳奇如今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咱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粉蛤蟆说着,眼神凌厉起来。 “兴许就和三强争霸赛有关。” “可三强争霸赛不是已经完美的结束了吗?” 福吉很是不解。 “是结束了但也发生一件古怪的事,不是吗?” 粉蛤蟆提醒道:“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曾经的食死徒,卡卡洛夫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难道不奇怪吗?” 福吉陷入了沉思。 但却毫无头绪。 至于伏地魔复活这种事。他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我来调查。” 粉蛤蟆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她就是靠着这点,赢的福吉信任的。 粉蛤蟆开始调查起三强争霸赛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这非常难。 因为真正出事的地方,根本不在比赛上。 所以当她询问卢多巴格曼时,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卢多巴格曼眼里,一切正常。 当粉蛤蟆问及卡卡洛夫时,卢多巴格曼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粉蛤蟆觉得头疼。 她总不能跑去德姆斯特朗去问情况吧? 至于去问克劳奇? 想都不要想。 那么……线索就只剩下霍格沃茨了。 粉蛤蟆想,自己该如何进入霍格沃茨呢? 她将目光锁定在了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 疯眼汉穆迪…… 已经教了一学年了,也该让传说中的诅咒应验了。 于是,在柏莎开学后第二个月,突然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穆迪教授于昨晚外出时被人攻击,如今陷入了昏迷之中,已经被送往圣芒戈医院了。 “怎么会这样?” 柏莎听到后,立刻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当即去找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见到她来,丝毫没有奇怪。 抢先开口道:“这里面有魔法部的人在做手脚。” 他顿了顿,解释道:“穆迪是冷不丁撞上了摄魂怪,然后一时不察被人偷袭了。他的魔杖上,有施展呼神守卫的痕迹。” “魔法部?” 柏莎挑了挑眉,立刻想到了粉蛤蟆。 没办法,这个女人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 原着里就是她私自命令摄魂怪去攻击的哈利。 如今攻击穆迪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攻击穆迪教授是为了什么? 柏莎想了下:“是为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没错。” 邓布利多拿出了一份申请单:“魔法部的乌姆里奇听说穆迪教授出事后,覆盖深表遗憾,并提出了申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 柏莎冷笑起来:“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邓布利多将申请书放了回去:“我不打算同意,但这个时候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又很难找到替代的人选。所以我打算让你来试试。” “我???” 柏莎指着自己,险些以为听力出现了问题。 “老师,我还是学生呢!” 她哭笑不得的提醒。 “我知道。” 邓布利多非常平静的说:“但是你的水平,足以教导他们了。” 收下柏莎做学生后,邓布利多不止一次感慨和聪明人接触是如何省心的了。 柏莎不仅能够快速了解他话里的意思,还能举一反三。 自己教过的东西,柏莎很少会问第二遍。 这段时间以来,邓布利多觉得柏莎的潜力大的惊人。 无论他怎么教导,柏莎都能吃得下。 至少黑魔法防御课,她教小巫师们绰绰有余。 当然,邓布利多也不想柏莎步入黑魔法防御课的后尘。 于是道:“不用你去上课,你私下里组建个黑魔法防御课俱乐部,时不时教导他们知识,就够了。” 柏莎对此倒没什么异议,直接答应下来。 不过她想了下,还是对邓布利多说:“俱乐部我会组建,但老师,我觉得你应该答应乌姆里奇的申请。” “为什么?” 邓布利多看向柏莎。 柏莎轻咳一声:“最近克劳奇先生正在跟福吉争权夺势,你知道的,克劳奇完全是为了防备伏地魔的重新归来,才会跟福吉争权。而福吉本人是没什么能力的,全靠乌姆里奇的帮衬。如果把乌姆里奇趁机困在霍格沃茨,福吉失去这个左膀右臂,肯定会露出各破绽的!” 邓布利多陷入了沉思。 这倒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