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约的不是人》 第一章 别搅合老子约会 每次我要和网上约的妹子见面时,都提醒自己要注意三件事:防托防跳防老范。 防托,是防止碰到酒托;防跳,是防止遇到仙人跳;防老范,是防止范大同出来给我捣乱。 你们准以为范大同是我的情敌,错了,他是我唐磊的铁杆死党,我和他有多铁?三年前,我和老范去登山,我一脚踩空摔了下来,腿被一根木桩刺穿了动脉,要不是他给我输了血,我的命早玩完了——我俩都是罕见的b型rh阴性。 可就是这么一个对我两肋插刀的朋友,却一直拦着我和漂亮妹子约会! 上次,我约一个六分萌妹子去吃豆捞,范大同看了她的资料以后竟然不让我和她见面,问他为什么也不说,还背着我约了那妹子,妹子就不搭理我了。后来我有这种事儿就坚决不告诉他,可他居然能找到我和妹子约会的地点当电灯泡,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我也不知道老范为什么要搅和我的好事,可能是他约不到妹子嫉妒我? 今天晚上,我约了一个七分ol去吃螃蟹,该聊到位的都到位了,就看我在线下如何发挥把妹的技巧了。为了防止范大同搅合,我特意打电话告诉他晚上我要加班,不陪他撸串了。 可我觉得根本骗不了他。 范大同就像幽灵和先知,永远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也能毫无征兆地从角落里冒出来。更要命的是,约会的妹子越漂亮他就越要干涉,他不干涉的那几次,都是用美图秀秀骗了我的”网络美女”。 晚上六点,我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一家海鲜楼,在预定好的位置上等了一会儿。这里环境优雅,气氛浪漫,很适合跟初次见面的妹子联络感情。 我正琢磨着待会儿要怎么调情的时候,一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轻熟女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一看正是我要约的网名叫朱罗唇的妹子,就赶紧朝着她打招呼,同时仔细观察着她的容貌。 她比照片上更凸凹有致,窄窄的短裙根本包不住她丰满上翘的臀部,就连白衬衣的扣子也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事业线。她乌发高挽,蝴蝶型的发夹既端庄又不失俏皮。 ”想不到你这真人更有男人味儿。”朱罗唇坐在我对面,上来就夸了我一句。说实话我有点奇怪:这妹子长相出众应该不好约的,可我跟她聊了几句就搞定了,是走了桃花运么? ”今天我的目标是要把你撑得横着走路。”我笑着把菜单推给了朱罗唇。 朱罗唇笑吟吟地说:”我就是喜欢你的幽默,有时候真的好萌好可爱。” 我一阵窃喜——这开头不错啊!我赶紧又给她讲了两个能笑破肚皮的笑话,逗得她的樱桃小嘴根本没机会合拢。讲到最后,朱罗唇竟放下菜单,伸手过来捶打着我的肩膀。 身体接触升级是个好信号,我也没客气,趁机抓过朱罗唇的手假装自卫。可就在我俩的距离越来越近时,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是范大同。 他像个除妖道士站在我们旁边,看我是冷冷的,看朱罗唇却是凶恶的。 我很尴尬,放开了朱罗唇,抬头看范大同:”这么巧......我、我刚加完班。” 范大同像没听见似的,坐在了我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朱罗唇:”跟我约会吧。” 我愣了三秒,然后拽着范大同的领子就往外面拖,拖了有四五米我停下来,瞪着他:”你特么几个意思啊?!” 这混蛋居然没回答我,一转身又回到了朱罗唇身边,从兜里掏出个精致的盒子递了过去:”送给你,你肯定会喜欢。” 我日,他这已经不是在搅局了,分明是要撬我的人!我一步冲过去,正准备再次把这小子拽起来,发现朱罗唇已经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原版的黑岩射手手办。 我擦,这不是朱罗唇一直想要而我却没搞到的东西吗?范大同是咋知道的? ”谢谢,我好喜欢。”朱罗唇高兴地去拿手办。 我心想这下完了,老范放了个大招,这妹子不得被他抢走啊?我盯着他,刚要骂他不仗义,这小子却一甩脸走了。 我勒个去,你这是闹哪样?我赶紧追着范大同要跟这混蛋理论个明白,可刚追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朱罗唇叫了起来:”啊!”我回头一看,她捂着脑袋叫了起来,样子很痛苦。 我只好掉头走向了朱罗唇:”亲,你咋了?” ”脑袋疼......”朱罗唇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看上去更销魂了。 我问:”你有头疼病么?我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我想找个地方歇一会儿。”朱罗唇说着就站起来了。 我一听乐坏了:我正愁一会儿怎么骗她开房呢,这下顺理成章了啊。 我赶紧招呼服务员结了账,然后扶着朱罗唇走出了海鲜楼。别看她头疼成这样子,可手里抱着老范送的手办,这让我挺不爽。 海鲜楼的对面有不少时尚宾馆挺多,我带着朱罗唇来到一个叫勿忘我的快捷酒店,环境骚得很,正好给哥哥我加点把妹光环啥的。 拿到了房卡,我搀着朱罗唇向二楼的203房间走去。这会儿她身子挺虚的,看着一米六五的个子,靠在我身上没什么重量,就像个软绵绵的充气娃娃。靠,一会儿就让你体验下充气娃娃的感觉。想到这儿我又凑近了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我全身的血液立即澎湃起来。 203到了,我刚打开门,朱罗唇就几步走向了床,然后”噗通”一声躺了上去,高跟鞋都被甩了出去。我打开灯一看,这尼玛躺的是大字型啊,这不是在教唆我犯罪么? 都是孤男寡女也别客气了,我把门锁好坐在了床上,凑到朱罗唇身边,伸手撩拨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给你倒杯水啊?” 朱罗唇的嘴角突然抽搐起来,眼睛好像还翻了一下。 看她这样子我有点sb了,这妹子好像是真犯病了,这可怎么破? 突然,朱罗唇”嗷”地怪叫了一声,我吓得跳了起来,发现她眼睛瞪得溜圆,身子拉得老长,直挺挺的,嘴里还叫着:”疼,疼,疼死我了......” ”你忍一下,我给你打110、不,120!”我寻思泡妞事小,人命事大,赶紧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朱罗唇却像诈尸一样腾地坐了起来,伸出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胳膊,直勾勾地瞪着我:”别打!” ”不打能行吗?”我有点懵了。 朱罗唇朝门外指了指:”你出去,滚!” 刚才的媚态,刚才的优雅,这会儿全变成了泼妇。我反应慢了点,她就抓起枕头狠狠砸了我的脑袋上,我赶紧跑了出去。 我当然不能走远,就背靠着门站在外面守着,我估摸着她一会儿就得向我求救。等了几分钟,里面好像没啥动静,我寻思推门进去瞅一眼,刚扭了下门把手就听朱罗唇喊:”别进来!” 那声音惨烈而且嘶哑,就像电影里人被行刑时发出的惨叫。 我赶紧关上门,想抽根烟压压惊,可是路过的一个服务生却告诉我禁止吸烟,实在憋不住可以去阳台。 所谓的阳台是围着宾馆外面接出来,里面放着一张小圆桌和两把椅子,我挑了个干净的坐上去,点着烟抽了起来,心情相当不爽。抽着抽着,我趴到栏杆上看那朦胧的月亮,无意中一扭头,发现有个男人蹲在距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 我嘴里的烟立即掉了下来,那不是我们开的房么?那男的踩在窗台边上偷看呢! 我还没等骂,那男的忽然朝我这边转过了脸,我擦,这不是老范吗? ps: 新书期冷湖需要你的支持,请你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陆一下,登陆后看书特别方便。登陆之后每天都有一个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免费的3票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追书”)一下这本书。你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这酒店准有事儿 虽然是晚上,但是我对范大同太熟悉了,那奇葩的下蹲姿势,那面无表情的长方脸,不是他错了管换! 我牙咬得”咯咯”作响,这混蛋居然跟着我过来偷窥了......靠,他手里好像还拿着个dv。 我气得一句话也喊不出来,赶紧从阳台跑回到203房,一边敲门一边喊:”有变态偷拍,我进来了啊!” 我推开门冲进去,一下子就愣住了:床上的朱罗唇怎么不见了? 我看了看敞开门的洗手间,里面是空的,再看看其他能藏人的地方,半个人影也没找到。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更见鬼的是,窗台上的范大同也没了!我推开窗户上下左右扫了一圈,毛都没看见。我算了算,从阳台冲进屋里顶多半分钟,这老范就跑路了,难道他是蜘蛛侠? 我掏出手机拨打了他的号码,却无人接听,这孙子我早晚要收拾你!我气得一跺脚,却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这不是朱罗唇的高跟鞋么? 她肯定没走啊! 我又在屋里转了一圈,连抽屉都翻过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我这才想起来给朱罗唇打个电话,很快,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她这是藏起来了? 我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是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不是我脑残,是这声音特么的像立体环绕,整个屋子里都是音源,也分不出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啊! 我脑子彻底被搞乱了,这妹子不会是跟我玩躲猫猫吧?上床前戏? 我像个sb似的在屋里又转了一圈,突然刹车:这铃声好像是从墙里传出来的......就是床头那面墙! 我跳到了床上,趴在墙上听着,果然,手机铃声更清晰了,我明白了,那是从隔壁房间里传过来的! 我跳下床冲出了门,去推202的房门,发现锁住了,我就一顿狂敲乱踹。这时候过来个服务生喊住了我,我对他说:”你把这门给我打开,我朋友在里面!”服务生像看杀马特似的盯着我:”这屋里有人啊,一个男的。” 我心一惊:不会是范大同把朱罗唇拐到这屋了吧? ”什么样的男的,是不是长方脸浓眉毛?”我描述着范大同的长相。 ”是个秃顶,眉毛都快掉光了。” 我擦,难道是易容术?不管这么多了,至少我能肯定朱罗唇的手机在这屋,我又过去砸门,服务生拦着我,我推开了他:”我朋友手机被这小子偷了,你们不管我就报警了!” 服务生看我急了,也就没再拦我,我”咣咣咣”地使劲砸门,砸了半天也没人来开,我二话不说掏出手机要打110,这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秃顶胖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骂骂咧咧:”我艹你敲啥门!”我不由分说闯了进去,又拨打了朱罗唇的号码,铃声再次响起来,我仔细一听,我日怎么是从对面传来的? 我正琢磨着是咋回事,胖子拽住我的脖领子就往外拖,我给了他一手肘:”拽个毛?你把朱罗唇藏哪儿了?”胖子一愣:”啥朱罗唇?”我说:”她刚才还在203,我打她手机铃声从你这屋传过来,你丫是不是把她绑了?”胖子说:”你特么脑袋进水了?我一直在这屋睡觉,根本没见过什么唇!” 服务生过来劝架,我又趴在墙上听着铃声,这回我发现了问题:这声音好像是从两个房间的隔墙里传过来的! 我问服务生:”这两间房还有隔间吗?”服务生摇摇头:”没有啊,就一面墙。” 胖子看我啥也没找着,又推着我往外走,我只好走出去。 我垂头丧气地看着202和203这两扇门,拼命脑补着一切可能,可补了半天什么也没补出来啥玩意。 这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服务生怎么回事,服务生就跟他说明了情况,我一听正是客房部经理。经理走到我跟前说:”你赶快走,钱我们不要了!” 我一听这是有猫腻啊,就盯着那经理问:”你这是啥意思?我朋友在你们酒店失踪了,你们不负责找人老子就报警拆墙!”我边说边掏出手机,经理拦着我冲我使了个眼色:”咱到那边说去。” 他把我拉到一个墙角,小声说:”哥们儿你可别闹了,我告诉你,这两个房间确实有个夹层。”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经理皱着眉说:”这儿以前是个传染病院,后来搬迁了就改成了宾馆,202和203是两个病房。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后来装修的时候墙被砸破了,才发现里面有个挺大的空儿......” 果然有问题,我心里乱了起来:会不会是朱罗唇走进了什么暗门之类的掉下去了?我必须得找到她,自己约的妹子流着泪也得负责到底! 我对经理不客气地说:”我朋友去哪儿了我不知道,但是她手机肯定在墙里边,就凭这个你们也得帮我找。”经理很为难:”这事儿我听着也奇怪,但是我们也不能把墙砸开吧?”我又举起了手机:”你们不想办法是吧?” 经理赶紧拦着我:”别别别,这样,你跟我来一趟。”说着他就领着我往楼下走。我一边跟着他一边寻思,这酒店的墙里肯定有问题,不然他不会这么紧张,他就是拿钱收买我也不能要,朱罗唇要是真的失踪了,我特么肯定是第一嫌疑人。 经理带着我来到一楼,走进了一个小偏门,里面点着黄灯泡,挺埋汰,我问这是啥地方,经理说这是当年医院的锅炉房,里面有个通风口可以进入那个夹层。 经理一边说,一边把通风口的铁栅栏拆了下来,拍拍手对我说:”我就不陪你进去了,这地方有点瘆的慌。” 靠,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后背凉飕飕的,不过一想到失踪的妹子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向经理要了个手电,钻进了通风口。 我脑袋刚伸进去,一股子煤烟味和骚臭味就钻进了我的鼻子。我拿着手电向上面照了照,黑咕隆咚的也没看清有啥东西。我一瞧有个铁梯子,就踩上去往上爬。可刚上了两节,就感觉梯子晃了晃,我赶紧伸手扶住了墙,可是这一摸却摸到了什么东西。 我扭头一看,我的手按在了一硬邦邦凸起的东西上,挪开一瞧,我擦,是一张人脸!我用手电一照才松了口气,原来那是一个女孩玩的娃娃头,它不知道怎么嵌到了墙里,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顺着梯子继续往上爬,同时留意四周的墙壁,不过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爬了一半我停下来,拿出手机拨打朱罗唇的号码,结果发现没信号了,这下怎么找? 经理给的破手电不是强光的,照啥都瞅不清,我只好瞪着眼睛一寸一寸地搜索,嘴里喊着”有人吗?”。没想到这仨字刚从我嘴里钻出去,就马上变成了扭曲的回声,在狭窄的墙壁间撞来撞去,最后不知道撞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这时候,四周的墙好像震了一下,一片黑灰从上面落下来,全都掉在了我头上。我一抖落,梯子又跟着晃了起来,晃得十分有规律,就好像有人在下面故意摇着,和我做游戏。我冷汗立马渗出来了,拿着手电往下一照,妈蛋,手电突然灭了。 我赶紧去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可是连着点了半天也没亮,这才知道是死机了,我艹,连这玩意都欺负我。我一边骂娘一边重启,就在这时,我恍恍惚惚地看到四周墙壁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蠕爬动,开始我以为是耗子,可后来发现那东西是圆溜溜的,像是王八。 不可能,这地方怎么会有王八呢? 手机重启完毕,我赶紧点亮,照着墙面一看,我擦,真的是王八!看不出有多少只反正不少!它们在墙壁上来回爬着,有一只还探出尖尖的脑袋看着我。 我在网上看过王八爬墙的视频,可是这么多成群结队地爬墙太有视觉冲击力了,弄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拿着手机凑近它们一照,我擦,这些王八的盖子,竟然是刚才看到的那娃娃头! ps: 新书期冷湖需要你的支持,请你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陆一下,登陆后看书特别方便。登陆之后每天都有一个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免费的3票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追书”)一下这本书。你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暴力强拆 从小就听老人说,王八这种东西是有灵性的,特别是活得年头长的。可谁能想到,这帮家伙现在从这么个地儿冒出来,还长着娃娃头的盖子,我说不怕你信么? 可是朱罗唇妹子还没找到,我要是闪人了太不爷们儿。我运了运气,把手电光从墙上移开,不去看它们。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弄出鬼了,那些王八突然不爬了,好像被石化了定在了墙上。我又拿着手机照了照,它们又开始动起来,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的,找不到明确的爬行路线,但是四条腿不闲着。 我靠,不是要地震了吧? 我仔细看了看那些王八盖子上的娃娃头,感觉他们的表情很真实,而且每一个盖子上的娃娃都不太一样:有的好像在笑,有的好像在哭,还有的冷冰冰的。如果用余光看这些王八,就像是看到了几十张娃娃脸在墙上蠕动着。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大概还有个两三米高的距离,看样子好像也藏不了人啊,但是我必须要爬上去看个明白才行。 我刚爬了两节,忽然手机响,我还以为是朱罗唇的,可是接起来一看发现是老范的,我擦,这小子还有脸打过来? 我按下了接听:”你丫刚才在窗外边偷看啥?”范大同压根没接我的问题:”你还在找她么?”我一听就急了:”你咋知道我在找她?”这小子冷森森地来了句:”她走了,你赶快离开那儿,危险。” 老范这人哪儿都好,就是爱玩内涵,我懒得再跟他说话就直接挂断了。 对了,这不是有信号了吗? 我赶紧拨打朱罗唇的号码,很快,一阵铃声响起来,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感觉那声音若即若离的,也说不好从哪儿传出来。 ”算了不打了,继续爬。”我挂断了手机。 刚才因为接打电话手电自动关闭了,这会儿又打不开了,我忙着一顿捅咕,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从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好像是什么东西下来了,难道是传说中的爬墙鬼? 我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向上面照了照,汗毛都竖起来了,上面吊着个人!没错,是一个身穿制服的东西在晃荡着,而且那身衣服好像是朱罗唇穿的!我赶紧继续往上爬,可还没到顶,我才发现那只是一套制服在那儿挂着。 我正发着愣,那套制服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了我身上,我本能地往旁边一抖落就掉下去了。整个通道里,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那些王八也不知道爬到哪儿去了,就剩下我像耍猴似的踩在梯子中央,不敢上,也不想下。 一股冷风从上面垂直地灌下来,吹得我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全钻出来。 这尼玛越来越像鬼片的节奏了,不过我可不想当男二男三,那都是被杀的货。 我忽然想起范大同说过的话:遇见脏东西,心里不能弱,一弱它就把上了你。我琢磨了一下,顺嘴哼起了《义勇军进行曲》,同时捅咕着手机。终于,这破玩意在我的暴力虐待下重新亮了起来,我胆子也壮了。 我用手机照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可是往下面照的时候,我的脑门子有点发麻:朱罗唇的全套衣服都在那儿扔着,想起客房里她的高跟鞋......我怎么感觉自己在凶杀现场呢? 朱罗唇去哪儿了? 我来了个深呼吸定定神,又接着向上爬,梯子还是一晃一晃的,十分不配合我。终于,我爬到了顶。我瞅了瞅,脑袋上方就是一块石板,伸手敲了两下,发出了”嘭嘭”的响声,看来没什么问题...... 嘭、嘭。 我擦,这是什么动静?从石板里面传出来的! 我以为听错了,就又敲了敲石板,很快,里面又传出了嘭嘭的回音,好像有个小孩躲在上面跟我玩传递情报的游戏。我敲一声,它就回应一声,我快敲它也跟着快敲。 我憋不住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这回石板后面没动静了。 我可不想再陪上面那东西玩游戏,太特么瘆人,于是我就顺着梯子往下爬。落地之后,我捡起了朱罗唇的那套制服,感觉手好像沾上什么东西,搓了搓,发现是黏糊糊、滑溜溜的,倒是没什么异味。 她不会遇害了吧? 我抱起那身衣服准备钻出去,忽然后背有东西拍了我一下。 我一回头,靠,是一只手从墙缝里伸出来! ”你是谁?”我一步后退到了墙根。 ”把衣服给我......” 听声音是个女的,不对,好像是朱罗唇。 靠,她怎么钻到墙里去了? 我点亮手机凑过去一看,发现墙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裂缝,刚才估计是被王八挡住了没看见。这口子被那条胳膊填满了,没有多余的空隙。 ”你是朱罗唇?”我问,”你咋跑这儿来了?” ”把衣服给我!”朱罗唇突然尖叫了一下,我赶紧把衣服递了过去,那只手接过以后就缩了回去。 我有点蒙圈了:难道这酒店里还有一个夹层,这尼玛是什么变态的结构! 我就这么干等着朱罗唇在里面穿衣服,脑子里做着各种猜测:她被色狼欺负了?她掉进了暗室里?最后觉得哪一种猜测都是扯淡。 ”你救我出去好么?”朱罗唇忽然说话了,她的声音在这又窄又小的通风道里,音效十分哥特。 ”那当然,怎么救?”我问。 ”找个锤子把墙敲开。” 我一愣:”你能进去就出不来了?” ”别问那么多,快点。”朱罗唇很不耐烦。 我也没空多想这些,一溜烟钻出了通风口来到了锅炉房,没想到那经理还在,正抽着烟。 ”给我找个大锤。”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坏了。 经理眼睛瞪得溜圆:”你要啥?” ”锤子!砸墙用!我朋友被困在里面了!”我没好气地喊起来。 经理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哥们儿你是不是被啥玩意吓着了?你朋友能被困在墙里?” 我腾地站起来,推开这小子就在锅炉房里转着圈,别说,居然让我捡到一把镐头,我拎起来二话不说就奔向了通风口。 经理一把拽住我:”你可别胡来啊,墙不是你想拆就能拆的!” 我踢了他一脚,举起了镐头:”再不刨我朋友就死里面了,你也想陪葬咋的!” 经理看我这样也不敢说话了,灰溜溜地离开了锅炉房。 我转身准备钻进通风口,这才发现自己太2b:入口这么小,镐头根本没法带进去,我来不及想别的办法,挥起镐头开始敲这面墙。开始我以为得挺费劲,后来发现可能是墙砖年头久了,脆得像饼干,三下两下就刨出个窟窿。 我把整个入口扩大以后,拎着镐头钻了进去,马上傻逼了:这里面空间太小,根本抡不起来啊。 我琢磨着办法,那边裂缝里朱罗唇又在叫了:”你快点行么,我好冷,里面好吓人。”我赶紧安慰她:”就好了就好了。” 既然没发力的空间,我就把镐头当凿子用,攥着镐把去磕那些砖缝儿。一下、两下,别说,这砖还真的松了。我一看有门儿,就使劲地接着凿,又是一块。我越干越有劲儿,最后猛地发力,一大片墙砖都摇晃起来。 我对朱罗唇说:”你往后边点儿,我把这些砖推过去。” 看见她站位安全了,我使劲一推,十几块砖应声落地。我擦了擦脑袋上的汗:这样算是英雄救美了,想推倒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我正使劲凿着,忽然听到锅炉房里有脚步声和说话声,难道是那经理找人来帮忙了,还挺够意思的么! 谁想我刚特么乐呵一阵,就听外面有人喊:”把门锁上,别让他出去!” 我擦,你们这是要闹哪样?! ps: 新书期冷湖需要你的支持,请你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陆一下,登陆后看书特别方便。登陆之后每天都有一个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免费的3票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追书”)一下这本书。你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超牛b短信 我拎着镐头钻出通风口,看见锅炉房真的被锁住了。我使劲砸那铁门,甭管敲出多大动静,外面的人都好像是一群聋子,毛反应都没有。 图森图样破,哥还是太年轻。 自打进入这酒店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别的先不说,就说朱罗唇没了以后,我应该先报警才对,后来发现她掉进这神奇的墙缝里,我应该找消防队才对。现在好了,被人彻底锁死在这儿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真对得起哥,一格信号都没了。 外无援兵,内无强将,我忽然想念起老范了,他要是在,或许能想出点歪门邪道来破解。 ”外面怎么了?”朱罗唇在里面喊了一声,我只好拎着镐头先回去,有点儿尴尬地说:”你在里面困着,我在你外面困着,就这么简单。”说完,我又举起了镐头一点一点地磕着砖头。 当这面墙被抠出19寸显示器那么大的面积时,我终于看到了朱罗唇,她脸色煞白,脸好像比刚才瘦了不少,头发凌乱,嘴唇乌青。我问她你没事吧,她摇摇头。 朱罗唇伸手去抠这些砖头,我也在外面用力死磕,最后终于磕出了32寸显示器那么大的洞,她学着贞子爬了出来。 也许我不该说,她的爬姿让我想到了蛇,特别是下半身,软得像没有骨头。 我扶住了她问:”你咋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朱罗唇冷冷地说:”别问那么多了,这酒店有鬼。” 看她没啥事,我就想看看那洞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可是朱罗唇却拽着我不让看,我也没多想,就带着她钻出了通风口。那昏黄的灯泡还在亮着,这地儿连窗户都没有,咋出去? ”他们是想困死我们吗?”朱罗唇走过来,一手扶着墙,身子好像挺虚。 ”别怕,咱有家伙什儿,把墙凿开不就完了。”我举起镐头,来到靠街那面墙跟前,一镐头就刨了下去,差点把虎口震裂。这尼玛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通风道里的墙是饼干,这边是核桃。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连续抡起镐头使劲砸,结果嗨大了——镐把直接断成了两截。我马上傻逼了:这尼玛是叹息之墙?! 我回头瞅了一眼朱罗唇,她坐在地上双手抱肩,好像挺冷的,我赶紧把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她哆嗦了一下,好像更冷了。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看我的!”说完这话我自己都后悔,拿着半截镐头还能玩吗? 我只好又掏出手机找点希望,这次更爽——没电了。 ”你手机在你手上么?看有没有信号。”我问朱罗唇,可她半天没搭理我。我回头一看,她闭着眼睛靠墙睡着了。不对,她脚底下是什么玩意? 是那群王八又冒出来了。它们三五成群地从通风口里爬出来,围着朱罗唇转,就像是狗跟主人耍贱似的。 ”色王八!”我走过去准备赶走这帮家伙,可一下子站住了:这些王八怎么看着不太对劲呢? 靠,它们后背上的娃娃脸没了!这是两拨王八? ”送我礼物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朱罗唇突然睁开了眼睛,抬头盯着我,配着头顶上的黄灯泡,她这眼神一下子不迷人了,倒是有几分杀意。 我一怔:”哦,你是说老范啊。” 我感觉朱罗唇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她好像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本来这茬我都扔在脑后了,不过她一提起来我就问了句:”你俩认识?” 朱罗唇摇摇头,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又闭上了眼睛。 老范那混蛋的账等出去再算,现在哥顾不上了。 我一面寻思着,一面观察这锅炉房的建筑结构,墙是破不开了,这铁门估计更是够呛。不过如果我一直凿的话,这酒店人来人往,总该有人能听到吧? 我拎起那半截镐头走到铁门跟前,使劲敲了下去,咣!虽然没产生啥破坏,但是我心里很舒爽。再来...... 我这镐头刚举起来,忽然听到有婴儿的哭声,就在锅炉房里! 我绕着屋子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地方能藏住婴儿的,就又抡起镐头凿了一下,这回,哭声又来了,而且不是一个,是三四个。 给我的感觉是,我凿门的声音把婴儿惊醒了。有意思的是,这哭声一响,那些王八都不见了。 我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哭声还在继续,而且由三四个变成了七八个,最后发展到了一群婴儿在啼哭,那声音,好像是从那个通风口里传出来的! 通道里我都看了,那声音肯定是从朱罗唇被困住的地儿传来的,里面果然有情况。 我拎着镐头就要走过去,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我一看,是朱罗唇伸出了腿。 我问她这是干啥,她板着脸说:”别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打量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不让我进去。 ”我说你有点同情心好不?有娃娃在哭咱总得看一眼吧?”我说。 朱罗唇瞪着我,指了指她身边:”坐下陪我。” 这犀利的目光让我没法抗拒,我就不客气地坐在她身边,这场景要是换成公园屋顶海边啥的,还够浪漫,可是这锅炉房...... 我胡乱琢磨着,突然肩膀上好像搭过来什么东西,我一看,是朱罗唇的头靠在了我肩上。不管咋说有点小幸福,可是她身上怎么凉飕飕的,好像还有点糙,和在海鲜楼里摸她手时的触感不大一样,好像肤质变了。 我的裤兜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一摸,是手机在动。 这货不是没电了么? 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亮着而且显示”老范”发来了一条短信。我擦,有信号了?我点开短信一看,就四个字:离她远点。 我刚要回复,手机顿时黑屏了。再按开机键,彻底成砖了。 我蒙了:这真是见鬼了,手机没电没信号,这短信怎么发过来的? ”谁的?”朱罗唇忽然问了一句。 我支吾了一下说:”没谁。”靠,我自己都不知道为啥撒起慌来。 ”我好累,好困......”朱罗唇揉着太阳穴。 我赶紧伸出手帮她轻捶着头,跟她在这儿过一夜,这也算是一夜情了。 婴儿的啼哭声渐渐没了,锅炉房里又是死一样的静。 ”你的手好热......”她抓着我的手不放,我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她摇摇头。 她给我的感觉确实很诡异,身子很虚,不像是饿的,也不像是受了什么伤,倒像是没电了。日,我也不知道咋想出这么个比喻,但再让我形容一次,我还会这么说。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在海鲜楼里明明是蛮好的,然后范大同过来闹,她就脑袋疼了起来,接着去了酒店,然后就发生了这些怪事......我把整件事来回梳理着,觉得疑点还是在老范身上。 老范在窗户外边拿个dv在拍什么,朱罗唇脱衣服?他应该没那么猥琐,那到底在拍什么? 还有就是那个黑岩手办,老范一定知道朱罗唇喜欢这个,而且朱罗唇就是收到那个东西以后头疼起来了,我擦,问题出在这儿? 最后就是那条短信了......我正寻思着,忽然哆嗦了几下,可能是衣服给了朱罗唇,身上这会儿特别冷,再一看她,又是半闭着眼睛,不过脑袋已经从我肩膀上滑了下去,靠在了墙上。 太尼玛冷了,我小声叨咕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断地屋里走着维持热量。走了半天,我走到了通风口那块儿,我的好奇心又起来了。我向里面一看,好像有股子绿光微微亮着,回头看了一眼朱罗唇,她还在那儿睡着。 我轻手轻脚地钻进了通风口,然后费劲巴力地进了那个洞口。 靠,这里面好像有股子药味。这药水应该叫福尔马林,我捂着鼻子向里面走,一下子撞到了一张桌子,我伸手一摸,有个冷冰冰的东西被我摸到了。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那东西像是个玻璃罐子。 就在这时,那个罐子闪出了一阵绿光,我看清了,罐子里装的是胎儿,是他在哭! ps: 新书期冷湖需要你的支持,请你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陆一下,登陆后看书特别方便。登陆之后每天都有一个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免费的3票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追书”)一下这本书。你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这妹子什么都吃 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直接顶到了墙上,手好像碰到了一个开关。我随手按了下,”啪”地一声,灯亮了。 这一亮,我顿时吓出一身汗。只见那桌子上摆着三四十个玻璃罐子,里面都泡着大大小小的胎儿标本,全是绿色。 我好像知道我们为啥被锁在这儿了,这尼玛不是个地下试验室吧? 奇怪的是,灯开了以后,那哭声就消失了,不过眼前这些玻璃罐子看着更瘆人。长这么大,我真没见过这场面,怪不得朱罗唇不让我进来呢,也许是她怕我吓着。 我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大概有个二三十平的面积,看结构应该是个很隐蔽的密室。我转了一圈,发现一扇木门,拧了拧门把手,居然动了,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里面这屋子黑乎乎的,我伸手在门边摸着开关,还真有,一按这间屋子也亮了。 这屋没有外面那间恐怖,就一个手术椅子放在中央,我在电影里看过,女的堕胎就是用的这玩意。难道,外面那些胎儿都是从这儿弄出来的? 想想我哆嗦了一下。 这屋里四面墙黑乎乎的,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水泥,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我低头瞅瞅地板,好像有斑斑的血迹在上面。听那些信佛的说,堕胎这种事儿是要遭业报的,还会有什么婴灵出来闹腾。 我靠,这地方煞气太冲,我还是走远点好。 我转身刚要出去,却差点撞上了朱罗唇——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是不让你进来么?”她好像很不高兴。 我指了指屋里屋外:”美女你好好瞧瞧,这特么是个造孽的地方,全尼玛是人命啊,要不咱俩能被锁在这儿么?” 朱罗唇扫了一圈,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出去。” 我真的搞不清她为啥这样,但是不想惹她生气,就准备退出去,可是刚走到门口,我忽然看到在那手术椅子的后面,有个灰白色的什么东西露出了一角。我几步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头发差点立起来。 是一个人形的灰色皮膜,要是形容一下,我会说它像人蜕下来的皮! 我还没看仔细,朱罗唇一把抢了过来,眼睛都快窜出火了:”谁让你看的,给我滚!” ”你这是咋了,我也没干啥事啊?”我也有点儿急眼,就说你是妹子我让着你,但老子也不能没底线地惯着你啊。 朱罗唇指了指外面:”出去!” 我没动:”出去行,给个理由先!” 朱罗唇上来就推了我一把,没推动,她急了,连拉带扯地把我往外面拽,我一下子把她推到了墙角摆了个壁咚的姿势:”你别闹了啊,再闹不带你出去了!” ”你撒开......”她还是不服,我看着她这挣扎的样子,突然觉得又萌又性感,脑子一热就把嘴压了过去,亲了她一口。 怪了,这一亲她倒是没动静了,难道是一吻击杀? 我胆子大了起来,搂住她又是一顿热吻。说实话她的嘴唇比我想象的要软得多,就是有点儿凉,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樱桃。 要是换个地儿,这会儿我早为她宽衣解带了,可现在这场面实在影响性趣,所以我的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伸进她的制服,按在她的香肩玉背上来回抚摸着。虽然她的皮肤有点不那么滑腻了,但是这种摩擦的感觉让我热血沸腾,心跳出了小高潮。 ”离她远点。” 妈蛋,我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突然蹦出了老范的这条短信。我也不知道为啥,亲了一会儿就放开了朱罗唇。有意思的是,看她那样子好像挺不舍的,看来对女人太绅士也不行啊。 我趁她不注意,从她手里抢过那个灰色皮膜,她过来反抢,我一边跑一边展开看,终于她把我逼到了墙角,我也吓尿了。 这人形皮膜有一张脸,看着......有点儿像她! ”给我!”朱罗唇不由分说抢了过来,把那皮膜死死攥在了手里,眼露凶光。 我突然明白过来,她不让我进这里不是因为这些泡在罐子里的胎儿,是因为这张皮膜!我擦,这膜难道是从她身上蜕下来的? 这尼玛不可能吧? 就在我愣神的工夫,朱罗唇攥着皮膜转身走了,我赶紧跟了过去想看她要干啥,结果她回头瞪了我一眼,我特么马上凌乱了:这妞儿嘴里吃着那层膜! ”你饿疯了是咋的?”我伸手要去抢,被她踹了一脚。 ”我就是饿了怎么地吧,有种你给我找到更好吃的!”她倒是不吃了,但是更凶了。 我伸出胳膊地给她:”你饿了就啃这个,哥的肉都给你,我要是喊一声疼唐字儿倒着写!” 没想到朱罗唇突然笑了,她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我现在没有力气,你爱咋闹就咋闹。”说完坐在了地上。 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哥得先带着妹子出去啊。于是我又在这两间屋子里转悠起来,忽然看到天花板上有个小窟窿,靠,这是什么东东。 我跳上桌子,抻着脖子仔细瞅了瞅,忽然听到了有男女的说话声,好像是对情侣。 这也是个通风口?难道朱罗唇是从这里掉下来的?不能啊,太特么小了! 既然能听到人说话,他们也能听到我说话,我马上喊了一嗓子:”救命!” 那对情侣一下子没动静了,估计是听到我喊话了,于是我又喊了一声救命,接着就听到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谁啊,是不是有人喊救命?” ”赶紧报警,我们被锁在锅炉房里了!不是开玩笑!!”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大喊。 喊完以后我心凉了一下:这么大的声音,可能不止他们俩能听到吧。 上面忽然没声了。我擦,这可是我们唯一出去的机会啊。 我又喊了几声,再也没人回答我了。我有点发虚,倒不是担心我,是惦记上面那俩人,他们会不会被酒店派人干掉了? 这会儿我是又累又饿,想喊也喊不出来了,我一下子坐在了桌子上。 忽然有个什么东西在我头上晃着,蹭着我的头发,我抬头一看,是一根麻绳从天花板的那个洞里垂了下来,这是谁干的?要拉我上去? 真是逗比,哥能上去吗? 这时,我腰间的手机突然又震了一下,我赶紧掏出来一看,果然还是老范,这次发的还是四个字:让她先上。 是老范在上面!一想到这哥们儿来救援了,我心里有了底。我赶紧招呼朱罗唇过来,可她一看见那绳子就愣了。 ”咱俩就从这儿出去?”她指着那个板凳大小的洞口。 ”额......能吧?”我特么也被问住了。 ”那你先来示范下。”她将了我一军。我心想既然老范都说了让她先上,这里面的次序一定很重要。我一步走到朱罗唇跟前,拽着她来到绳子下面,一把抱起了她:”快上吧,这地方煞气太重了,我都感觉阳气被吸没了,你不要命了?” 她可能也不想在这儿继续呆下去,犹豫了一下就抓紧了绳子,然后那绳子缓缓地往上拉,越来越接近那个洞口,我的心也抽紧了,这尼玛真能上去么? 就在朱罗唇要进入洞口的时候,她突然低头冲我喊了句:”你闭上眼睛。” ”为啥?”我眼睛睁得比任何时候都大。 ”你不闭我就不上了。”朱罗唇伸手撑住了天花板,绳子拽不动了。 我只好闭上了眼睛,想欠开一条缝偷看又怕被她发现,就这么犹豫了几秒钟,再睁开眼睛,她没了! 我擦,她还真从那个口里上去了?这么说她掉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过了有五分钟,绳子又放了下来,我一把攥住,绳子又开始慢慢地往上拽,可能是我比朱罗唇要沉些,所以拽得很慢。 眼瞅着就要到那个洞口了,我的小心脏立马跳到了嗓子眼儿。当我的脑瓜顶儿距离天花板只有一寸的时候,我屏住呼吸盯着那个洞口,可就在这时绳子不拽了。 我擦,什么情况? 我的手机又是一震,我费力摸出来一看,老范又发来四个字:闭上眼睛。 ps: 新书期冷湖需要你的支持,请你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陆一下,登陆后看书特别方便。登陆之后每天都有一个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免费的3票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追书”)一下这本书。你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哥真的怒了 老范这货你们也看到了,总是在关键时刻搞飞机。哥我都这么惨了,尼玛还玩什么闭眼睛猜一猜的游戏? 这混蛋绝逼够狠,我不闭眼睛,这绳子真特么一点不动,我就纳闷他是开了千里眼是咋的?不过我想想又冷静下来,都说天机不可泄,老范也许是知道得太多,不敢啥都让我明白吧。 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绳子这才开始往上拽,我的身体一直在上升,没有遇到任何阻力。有那么一会儿我真想睁开眼睛看看,但还是忍住了,做人不能太猥琐。 当我的鼻子里吸进一股清新的空气时,我睁开眼睛了。 我发现自己在一间客房的墙角里,范大同在收着绳子,却没看见朱罗唇。 ”她去哪儿了?”我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瞅了瞅,身后的正上方有一个通风口,比我屁股都小,我是咋钻出来的? ”她走了。”老范把那根粗麻绳塞进了包里,”咱们也快走,这地儿太不干净。”说完他打开了窗户,示意我从这边走。 虽然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他,不过这会儿确实没工夫。我跟着他上了窗台,向下一看,是二楼,不高倒是不高,但是跳下去没准会摔断胳膊腿啥的。我就有点犹豫,老范够狠,抓着我的胳膊带着我跳了下去! 我们俩摔在了一个花坛里,厚厚的灌木丛客串了减震气垫,但我的膝盖还是被重重磕了一下。 ”那妹子你就不管了?”我揉着膝盖问,”你特么是不是有仇恨女性症候群?” ”早晚得管。”他丢下四个字,把我从花坛里拽了出来,我俩一溜小跑跑出了这家酒店的院子。当我们俩跑在街上的时候,我就感觉我这两条腿虚的一点劲儿都没有,好像在那锅炉房里被抽干了力量。 范大同带着我穿过了两条街,这才不跑了。我累得蹲在地上直喘气,他四处看着,好像怕什么人追上来。 ”咱们报警吧,那酒店肯定有事儿。”我提了个建议,范大同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这事儿警察也管不了。” ”你特么没有点儿正义感啊?那地方有个屋里放的全是胎儿,真尼玛揪心,你不管?”我站了起来。 ”那些都是婴灵,数量太多,一般人整不住他们。”老范从包里掏出一身衣服递给了我:”换上。” 这小子考虑得还挺周到,知道哥的衣服都弄埋汰了,我接过衣服找了个墙角换上了,刚拉上裤子的二门,就闻到一股烧烤的味儿,我扭头一看,我擦,老范在烧我的衣服! ”你特么疯了,这是老子攒了一个月工资买的报喜鸟,你烧它干嘛?”我想抢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三千多的报喜鸟变成了火凤凰。 ”不烧不行,他们会找到你的。”老范冷冷地说着。 我又心疼又生气:”你特么把我也点了吧!” ”末班车来了,你可以回家了。”范大同指着一辆缓缓开过来的公交车,然后转身走了。 看他那副吊样,我那些问题也懒得问他了,我这会儿饿得前心贴后背,先吃饱了再说。 我打着趔趄上了公交车,一路晃悠着回了家。 我像个饿死鬼钻进厨房,把凡是能消化的东西都划拉到一个盘子里,一顿狼吞虎咽。完事儿之后,我把手机插上充电器,拨了朱罗唇的号码,关机。 我擦,这妹子能不能不老玩消失? 我这一晚上被折腾得是又困又累又郁闷,拉倒,今儿个先碎觉,明儿个我再把这些事儿一个个都整明白。 第二天,我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看表发现快八点了,要迟到!我赶紧穿上衣服冲出家,直奔公司。好在住得近,没用五分钟就赶到了。 打完卡,我坐在电脑前开始弄标书。刚敲了几行,我又忍不住掏出手机,拨了朱罗唇的号码,竟然通了。 ”喂?”她接了电话,声音很弱,好像没睡醒。 我赶紧跑到走廊去打:”你昨天咋那么快就走了?老范跟你说啥了。” ”什么也没说,我现在很累,待会儿再聊吧。”她挂了电话。 我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老范和这妹子这是闹哪样?啥事儿都不让我知道,他俩倒是整出了不少秘密,你真当哥没脾气? 我气得浑身直抽抽,掏出根烟猛吸了两口,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儿发泄。 ”唐磊,你干嘛呢?”有人叫我,我一回头,是我们公司经理袁芳,一个三十多岁的熟女,不怎么爱打扮,头发总是很职业地挽着,一双凤眼十分犀利。 ”袁经理,我抽根烟解解乏。”我赶紧把烟扔在地上,转身就要回去,没想到袁芳伸手拦住了我:”你最近的工作状态太差了,好几个方案都让你写砸了,这么下去你还想混么?” 我知道这特么就是软威胁,我也知道最近忙着和妹子们聊天分了心,所以赶紧低头认罪:”经理我错了,我一定好好弄这个标书,你就看我的吧!”说完我又甩给她一个十分虔诚的眼神,她这才放我走。 回到电脑前,我特么有种抽风的感觉: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没整明白,现在还有这么一堆活儿等着我。但是工作毕竟是大事儿,我不得不逼着自己把那些疑问藏在心里,专心地弄起标书来。 忙到中午,我总算喘了一口气,几个同事说要去吃酸辣鱼,我说我口腔溃疡犯了就不去了。其实,我是争取点儿时间再找朱罗唇聊聊。 我拨了她的号码,很快她接听了,不过这次声音清晰很多,说话更有力气了。我问她吃了没,她说刚吃了口面包,现在准备做碗汤喝。我问她晚上有没有空出来见见,她说可以。我幸福得差点笑出声来,就跟她约了晚上六点在一个川菜馆碰头。 这边搞定了朱罗唇,我又给范大同打了电话:”今天我有约会,你不会过来搞破坏吧?”老范迟疑了一下:”还是和她?”我说:”那还能有谁,你不会也喜欢她吧?”范大同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个球!”我最讨厌他这种腔调了,顿时火了:”我就知道我每次约会你特么都过来捣乱,你还拿着dv偷拍人家,你干的那些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要么你就说清楚是咋回事儿,要么你在我泡妹子的时候离我远点,别把我当傻b!” 一想起他昨天干的那些事儿,我真想揍他,没错,这货救了我,但一码归一码,我可以拿命回报他,但是耽误我泡妹子绝对不行! 我像疯狗喊了一通,老范那边啥也不说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点着一根烟平静了一会儿,心想:也许老范只是过度担心我,怕我被不正经的女人骗?我现在只希望是这个答案,如果换了别的哥真心接受不了。 两个电话打完,我下楼买了包饼干垫吧了两口,又接着弄标书。 人一集中精力,时间就过得飞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快五点了,标书也做得差不多了,一想着晚上又可以和妹子约会,我心情顿时舒爽不少。 ”唐磊,你过来一下。”我特么正嗨的工夫,袁芳突然在qq上跟我说话了。 我赶紧站起来去了她的办公室,她正喝着茶,看我进来了,就示意我把门关上。我毕恭毕敬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笑眯眯地问:”经理有啥指示?” 袁芳放下茶杯:”晚上你得留下来。” ps: 新书期冷湖需要你的支持,请你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陆一下,登陆后看书特别方便。登陆之后每天都有一个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免费的3票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追书”)一下这本书。你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又撞鬼了怎么破 这袁芳是菩萨派来寻仇的么?哥晚上有约会啊! ”经理,晚上留我干啥啊?标书我快整完了明天就能给你!”不行我的小心脏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事实。 袁芳看样子一点都不急,她又慢慢喝了口茶:”你是属龙的吧?” 我点点头:”晚上到底有啥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袁芳看了看表,”不会耽误你太久的,估计七八点就结束了。” 我日你妹!等到七八点,哥的女人就得管别人叫哥了!这朱罗唇本来就跟我若即若离的,今天要是爽约她就得换人了。一个美女一小时得收到多少好友请求,这里面藏龙卧虎可都是哥的情敌! ”经理,我晚上有点儿急事儿,你看你要是不太急的话能不能换个时间?”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袁芳很坚定地摇摇头:”只能今天,你就算拉肚子也得跟这儿挺着。” 我艹,这娘们儿也太霸气了!有这么求人办事的么? 我还想问是啥事,袁芳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说:”你进来吧,他在这儿等着呢。” 我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十分了,公司的人都走了。 门外马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门一开,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走了进来。这家伙长着扫帚眉,蜡黄脸。他没跟袁芳说话,先是盯着我看。 ”你的生辰八字是戊辰、戊午、丁未、甲辰?”那男人问。 我原来真不知道自己的八字是啥,后来老范告诉过我一次,我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个! 我问那男人他是怎么知道的,袁芳在旁边说:”这位是虚木道人,我朋友,你的八字是我告诉他的,今天你就听他指挥。”她边说边从更衣柜里拿出一套男士运动服给了我。 ”换上吧。”虚木道人不知道搁哪儿抽出个拂尘和宝剑。 我一看,尼玛这运动服好像是穿过的,不过我忍了,现在我真没工夫跟他们磨牙,快点完事才是王道。我三下两下穿上了运动服。这时候虚木走过来,拿着拂尘在我脑袋上轻轻扫了一下。接着,他又拿出几张道符插在宝剑上点燃,在办公室里转圈走着,弄得屋里烟雾缭绕。 袁芳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了。 我就感觉这屋里一下子变得特别诡异,袁芳和虚木偶尔还交换一下眼神,好像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我像个木桩子戳在原地,心情变得不那么烦了,好像外面的一切都跟我没啥关系了。突然,虚木用抖音喊了起来:”高大雨!高大雨!高大雨!” 这是在喊谁?尼玛跟叫魂一样! 我琢摸着是咋回事,虚木突然绕到我身后,开始扒我的衣裳,嘴里还嘀咕着:”你别动,你别动。”我就像个傻比似的被他扒掉了运动服。然后,虚木走到办公室外面,拿进来一个竹筐搁在我面前,把那身运动服放了进去,又拿出个布袋子打开,从里面掏出几把白米和白线撒进了筐里。 我看了看表,五点四十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先告诉朱罗唇等我一下,这时候袁芳拍拍我的肩膀:”完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抬腿要走,可一想不对:你们让我干啥就干啥,当我是二逼么?于是我就问袁芳:”经理,你们这是在干啥?” 袁芳看了虚木一眼,虚木摇摇头:”知之烦恼,不知更好。” 不说拉倒,我赶紧闪人,我的腿刚迈出办公室一条,虚木又叫住了我:”等一下。” 我那腿都没舍得撤回来:”还干嘛?” ”有句话我不得不讲,施主命相悬空,祸福只在旦夕,有空到贫道那儿坐坐。”虚木递给我一张红色的小方纸片,那玩意好像叫名帖。 ”靠,准是想骗老子钱吧。”我把那纸片塞进兜里,冲着袁芳和虚木摆摆手,然后以豹的速度冲出了公司,这时候刚刚五点五十。我来到大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川菜馆。 我一上车司机就问:”你身上怎么有股烧糊了的味儿?”我一闻可不是咋的,应该是那些黄表纸烧着的味儿。 这司机技术挺溜,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我送到了地儿,我一看表正好六点,不晚。 我一溜烟钻进了川菜馆,眼珠子乱飘找着朱罗唇,找了一圈没找到,我赶紧打电话给她:”喂,你到了么?我到了!” 朱罗唇就甩给我一句话:”再也别约我了!”然后就挂了。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我赶紧又打过去,这回是显示不在服务,你妹,这是把我拉黑了么? 我积攒半天的好心情,就特么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我气得围着川菜馆转了好几圈,连着踢翻好几个垃圾桶。最后我一下子站住了:不会是范大同那混蛋捣的鬼吧? 我立即打电话给他:”你丫是不是又坏老子的好事了?!”范大同就蹦出仨字:”怎么了?”我说:”还能怎么着?那妹子答应和我约会了,怎么就突然不约了?”范大同笑了:”你还真会冤枉人,不说了,我看新闻联播了。” ”新闻联播你个卵子!现在才尼玛几点!”我对着手机一顿狂喊,可刚喊了一半我就愣了:我艹,已经七点十分了?我马上看手表:尼玛这货显示的是六点十分! 我差点哭晕在垃圾桶边上,这啥时候慢了一个钟头的?难怪朱罗唇不屌老子——迟到一个点儿,谁特么还跟你约?! 这操蛋的几把表!我一边骂一边解开表带,想把这货摔了,可是我又一下子又停下来。 不对啊,我刚进袁芳办公室之前,这表显示的是快五点,当时同事都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那时候肯定没走慢。后来虚木跟我身上做法,感觉也就用了三四十分钟,不可能差出这么多! 我把表重新调好,又等了几分钟再看,发现走得挺正常的。这时,我脑子里突然窜出袁芳说的话:”估计七八点就结束了。” 还真是快七点结束的!看来我是得找那个虚木聊聊了,这几天不断撞鬼,得破破了。 我拿出手机又给朱罗唇打了一次,还是不在服务区,妥妥的被拉黑了。 这尼玛真是千古奇冤! 约会泡汤了,我六神无主地在街上晃荡着,不知道自己往哪儿走,也没觉出来肚子饿。天渐渐黑了,我就冲着路灯多的地方瞎走,活像一个刚被人踹的僵尸。 不知不觉一抬头,我愣了:靠,怎么走到公司楼下了?咦?袁芳的办公室里好像忽明忽暗地亮着灯?是那道士在做法么? 反正现在没事,我不如上去瞧瞧他们还在搞啥。于是我走进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上了电梯直奔三楼。电梯一开,嚯,整个走廊的灯都灭了,谁搞的? 我掏出手机照亮,摸着进了公司,发现里面更特么黑,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半点光都透不进来,这是在玩啥呢? 唯一有点亮的,就是袁芳的办公室。不过那光看起来不像是电灯,倒像是烛光。影影绰绰地从办公室的玻璃窗透出来,弄得对面墙上阴影乱跳,挺瘆人。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经理室外面,想听听里面有啥动静。 ”大雨,你想我么?”袁芳突然说话了。我吓了一跳,这屋里有人啊,那还是走吧。可是我刚一转身,接下来的声音就把我抓住了。 怎么形容呢,那声音特别低沉,要多低频就有多低频,有点像变形金刚里的机器人在说话,只是更粗一些。 ”大雨,你在那边好么?”袁芳又跟大雨唠上了。诶?这个大雨是不是虚木叫了三次的那个”高大雨”? 袁芳说完,那低频音又冒出来了,根本不知道在说些啥。不过,这个场面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山村老尸》里的情节:超低频的声音人类无法识别,但如果通过变换频率就能翻译过来。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我掏出手机贴在门板上开始录音。终于录下了一段低频音,正玩得爽,尼玛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是朱罗唇打来的,妹子又理我了,好尼玛幸福! 我特么也就幸福了一秒,经理室的门”呼啦”一声打开了,袁芳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筐,脸上全是泪。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一波三折 我当时就有种死机的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啥。 袁芳抱着的那个筐,好像就是放运动服的那个。我真不知道她这是在搞啥,不过她那眼神这尼玛犀利,就那么盯着我,换算成激光能杀死我好几遍。 对了,那个大雨怎么没出来? 我憋了半天才给自己重启,支支吾吾地说:”经、经理,你先忙着,我、我走了啊。”转身就想溜,袁芳一下子拽住了我的脖领子。 我特别不理解,这尼玛也不是偷情被抓你激动个毛线! ”唐磊,今天你听到的、看到的还有做到的,一律不准说出去!” 这是袁芳说过的最有命令口气的话,那意思是我要说出去可不是开除而是要我的命! 我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经理你放心,我这人睡一觉记忆就全清空了。” 袁芳抱紧那个筐,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去。 我看到办公室里的确点着蜡烛,但真的没有第二个人了。 如果说以前我对袁芳的敬畏来自物理伤害,今天绝逼是魔法伤害,我调头跑出了公司,连电梯都没敢等直接跑下了楼。 跑到楼下,我靠着一个电线杆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手里攥着的手机,我一看有些捉急:通话三十秒?我刚才按了接听键吗?我日!朱罗唇岂不是都听见了? 我赶紧给她回拨过去,等了老半天她才接:”你刚才忙啥呢?”我说没忙啥,奇怪的是她也没接着问,反而笑了:”今天你爽约,该怎么惩罚你?” ”是该罚!满清十大酷刑你随便用!”我一听这妹子还是给了我机会,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这样,你送我花让我开心开心吧。” ”没问题,送到哪儿?”我特么有种败部复活的感觉。 ”城西李家洼20号,到了call我。”朱罗唇说完地址就挂了。我赶紧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一家花店。我问店主多少朵红玫瑰代表道歉,她说越多越好。我日这问题就不该问,我掏出钱包算了算,留下打车的钱剩下的软妹币全都买了花,一共是60朵红玫瑰配上了满天星。 捧着花我又上了辆出租车,直奔城西李家洼。司机看看我问:”哥们儿你是要表白啊?”我说是认罪伏法,司机笑了笑:”你们这些小年轻净整些不实惠的。” 大约开了半个多小时,李家洼20号到了,这地方我以前没来过,一开车门我就傻眼了:这尼玛就是一片荒地啊,没什么居民区,只有几排小平房,朱罗唇就住这儿? 我马上打电话给她:”我到了,你家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往东再走500米。” 我靠,早知道还有500米我下个毛车,不过我一想这可能是妹子试试我的诚意。于是我憋着小激动捧着花往前走,可走了一会儿我就不激动了,这地儿咋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吓人。 我忽然想起了我们这儿的一套俗语:”城北的店铺城东的路,城南的别墅城西的墓。”城北商业街多,城东路多道宽,城南别墅多,城西有块乱坟岗子。尼玛,说的不是这儿吧? 我咽了口唾沫,心有点虚,不过又一转念觉得不该怕:昨晚锅炉房哥都闯了,这算个球!我胆子又恢复了点儿,嘴里哼着小曲继续走,脑子里琢磨着一会儿见了朱罗唇怎么把她推倒。 走了大概有400多米,我感觉不对劲儿:这地儿更特么偏了,朱罗唇可能住这儿?我又掏出手机打给她:”我快到了,咋还没看着你?” ”等我一下,马上到。”她说完就挂了。 我又往前走了一段,然后点开手机的地图软件一算,差不多是500米。 我在原地站着,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这小风嗖嗖地往我身上窜,好像要拿我取暖。我打了个喷嚏,又来一拨风,吹得我哆嗦了两下。 ”真几把冷啊!”虽然刚过盛夏,可这李家洼也不能这么冷啊?我捧着玫瑰花转圈走着,抬头看看天觉得挺反常:一颗星星也看不见,月亮也不知道藏哪儿去了,整个天空就像口倒扣的黑锅,把我傻了吧唧地憋里边了。 我就这么苦等了快十分钟,周围还是一个人影都看不着,她不会说错地方了吧? 一股小凉风鬼鬼祟祟地窜到我身上,我又哆嗦上了,无意中一低头,眼球子当时就定住了! 我艹,这花儿怎么打蔫了? 刚才还娇艳似火的玫瑰,现在全尼玛皱巴巴的,有几个还掉了叶子,就连那满天星也萎缩成了枯巴巴的小砂砾。这蔫得也太快了吧! 我不能再等了,又打给朱罗唇,可是呼叫了半天她都不接。我擦,她不是在涮我吧? 我刚把手机揣进兜里,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女人。但是她低着头,我也看不清她的脸。在荒郊野外的,我以为朱罗唇来了。 ”你咋才出来,我都冻成狗了!”我埋怨着她,想转过身亲她,可她不让,一个劲儿地搂着我,越搂越紧,我的小心脏也开始狂跳起来,跳着跳着,我觉得不对劲儿:这尼玛怎么越来越紧没个头了! ”哗啦”一声,我手里的玫瑰花全都掉在了地上,我用余光一看,我的个天,这些花就像是被瞬间风干了,全尼玛碎成了粉末! 我想让她放开我,可她的两条胳膊抱得特别紧,像是蟒蛇缠身一样,憋得我喘不上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回可特么是一点儿情趣都没了。丢人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挣脱不了她,我的胳膊被箍得发麻,快没知觉了。 ”你、撒、开......”这仨字硬是从我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可刚说出口就被一阵小阴风吹跑了。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好像长高了,低头一瞧,我的两条腿已经悬空——她把我抱了起来! 打死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剧情!当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朱罗唇突然叫了一声:”你是谁?走开!”我一听这绝不是在跟我说话,我扫了一圈,没看见什么人。 ”快滚!没你的事儿!”朱罗唇又怒吼起来,好像真撞见了什么东西。也就是在这会儿,我感觉她胳膊上的力气变小了,我猛地发力,终于从她的蛇抱中挣脱出来。 我胸口疼得厉害,一边咳嗽一边踉跄着后退,我感觉再有十秒我特么就真被箍死了。 这时,我发现朱罗唇在愣愣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这妹子是咋的了?刚才真是她在抱我? ”你刚才那么用劲干嘛?差点勒死我!”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喃喃地说:”想不到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我四处瞅了瞅,”你家就住这儿?” 她不说话,还是那么愣愣地盯着我,开始我以为是在看我,但是后来我发现,她的视线是落在我背后的!我回头一看,啥也没有啊。 ”喂!”我站起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花呢?”朱罗唇收回了那怪异的目光,冷冰冰地问。 我低头看了看,那些玫瑰连渣都不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有花就没有诚意,再见。”朱罗唇说完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花我真买了,可是到这儿以后就冻死了,刚才风一吹毛都没了。” 她有些不高兴:”花儿都护不住,你还能干嘛?”我赶紧攥住了她的手:”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说完这话我看了看天,这尼玛俩证人都不在啊。 ”我问你,你喜欢我么?”朱罗唇忽然盯着我问了这么一句。 我还能咋说:”废话,不喜欢谁像个傻比似的大晚上跑这儿来?” ”那你陪我做一件事吧。” ”啥事儿?”我来了精神。 ps: 感谢 你的id没我屌 打赏的美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专有道具 ”上坟。”朱罗唇一本正经地说。 这妹子真奇怪,大晚上的上哪门子坟?但是这个时候我脑子里面想的都是跟她发生什么,所以我也没多嘴,心里想她一个妹子都敢去,我也敢。要想把妹子哄到手,不下点血本怎么行。 朱罗唇说完,就领着我朝西边走,越走我就感觉越特么冷。我往四边看了看,尼玛全是空地,我就纳闷了:这城北东南开发得连蚂蚁都没处藏了,怎么城西还有这么一块荒地? 算了我可不琢磨这玩意了,越琢磨心越慌,还是琢磨琢磨妹子吧。 别看是晚上,但是朱罗唇的窈窕身段哥还是看得挺清楚,她走路有点意思,腰和屁股扭得很有风韵,一摇一摆特带感,不过说实话,那动作有那么一瞬间让我联想起一种动物——蛇。 确实有点像蛇在蜿蜒爬行,不过她可是条美女蛇,不然咋能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呢? 我欣赏得差不多了,就和她并肩走在一起,问她刚才看见啥了,她说怕我吓着不告诉我。我乐了:”我天天跟个奇葩混,我还能怕啥?”她问奇葩是谁,我说就是送你手办的那个老范啊。 其实我是故意想把话题引到老范身上,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可是朱罗唇压根儿就没往下接,不过她听到”老范”的名字时,眼睛里好像闪过一种恐惧和仇恨的感觉。 这话题一下子让我整冷场了。 ”你要给谁上坟啊?咱们也没买烧纸祭品啥的这样好么?”我赶紧转移话题。 朱罗唇冷冷地看着我:”你话咋那么多,跟着我就行了。” 我吐了下舌头,把眼睛转到别的地方,这一转,正看到前面有个土包,像是......坟包?不对啊,去年迁坟这里应该啥都没了。 可朱罗唇就是在这土包前停了下来,我看了看她,她好像有点难过。 ”噗通”一声,她突然跪在了地上,盯着那个土包发呆。 我脑子一热也跟着跪下来,朱罗唇瞪了我一眼:”起来!”我赶紧站起来,她则从包里掏出一把卷着的东西,不知道是啥。接着她拿出了火柴,就听”扑”的一声,那东西被点着了,冒出了阵阵白烟。 我以为那是烧纸就没在意,可是不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劲儿了,这白烟咋这么熏人?熏得我脑袋一阵阵地疼,嗓子眼跟着火似的呛死了,眼泪也被熏出来。我强睁着眼皮一看,尼玛这白烟怎么围着我转圈啊?! 不光这白烟是冲我来的,就连朱罗唇现在也死死地盯着我看,可特么恐怖了。 我被熏得实在受不了,就赶紧往旁边跑,那白烟也一路跟着我,这尼玛是上坟还是送我上路啊!我跑了几步就感觉缺氧缺得厉害,扶住一棵树就再也跑不动了。不过,那白烟好像也没了。 我拼命地咳嗽,想把这烟从我肺里彻底咳出去,咳到最后,我感觉嗓子都咳冒血了。 朱罗唇走了过来:”你知道刚才那烟是干什么的么?” 我这会儿都说不出话了只能摇摇头,她说:”那是给你的专用道具。” 道具?亲是在教我打魔兽么? ”上次咱俩去的那个锅炉房,里面有婴灵,这种东西最能缠人,但是我不怕它们,所以就给了你个好道具,省的你以后倒霉。” 我低头看看自己,想想刚才被熏成狗的丧德行,尼玛有种失身的感觉。 这时,朱罗唇从包里拿出个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把折叠的小铲子。 ”过来!”她一把拽住了我的手,领着我走回到那个土包跟前。 ”你还要烧那玩意啊,不行我真受不了了。”我可是被熏怕了。 ”挖!”朱罗唇指了指我手里的小铲子,又指了指那个土包。 我特么耳朵都快跳起来了:你不是来上坟的吗咋又挖坟了? 看我没动,朱罗唇踢了我一脚:”快挖!” ”让我挖可以,你总得告诉我这土包里埋的是啥吧?”我还是不想动,可是这妹子却发了个大招:”我最后说一遍,挖。” 卧槽,为了性福只能听她的了! 我拿着那小铲子蹲到土包边上,一铲子扎了下去,别说土还挺松的,不难挖,我这才持续地挖起来。挖了能有五分钟,我发现除了土还是土,也没碰到什么。 我回头看了朱罗唇一眼,她马上甩给我俩字:”继续!” 说实话,我倒不是怕挖坟,我是怕现在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待会儿有机会推倒她的时候空流泪。 挖了又有十分钟,我手里的铲子”嘡啷”一声磕到了什么东西,我伸手一摸,好像是个铁家伙,我赶紧又接着挖。 这时候,一股小凉风卷着什么东西从我身后吹了过来,我用余光一扫,好像是几张纸钱。我日,这玩意也来凑热闹,是为了吓我么? 我脑子在琢磨着,手里的铲子可没停,费了半天劲,那个铁家伙终于被我挖了出来——是一个暗红色的方盒子,有衬衣盒那么大。 朱罗唇走过来,抱起了那个盒子,用手不断地摸着。 ”还挖么?”我抬头看她,她摇摇头:”不挖了,收工。” 我把铲子放在地上,掏出烟吸了一口,心想这男人就是命苦,为了推倒个妹子得做多少前戏。 ”这盒子里装的啥啊?不是金元宝吧?”我逗她。 朱罗唇抱紧了盒子:”是我妈留给我的。” 我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惊:”刚才挖的是你妈的坟?!” 她没说话是没说话,可我感觉那就是默认的意思啊!我勒个去!她大晚上找男人挖她妈的坟?! 我的小心脏这回彻底要报废了,我看着那个被我毁了一大半的坟包,这尼玛不是造孽吗?她妈要是地下有知,还不得找我报仇啊!最起码我上她姑娘这事儿肯定不能答应啊! 我腾地跳起来,走到朱罗唇面前拽住了她胳膊:”这事儿咱可不能胡闹,你确定这个土包是你妈的坟?谁听说过李家洼有坟地的!” 朱罗唇像看傻比那样看我:”你不知道的事儿太多了。”说完她就抱着盒子走了,我回头看看那坟包:”你急啥!不修一下啊?就这么走了?” 这回她连理都没理我。 我靠,约了个敢挖亲妈坟包的妹子,哥真特么中奖了! 我拎着铲子跟在朱罗唇后面走,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无数种猜测从我的脑子里蹦出来,我想那盒子没准装的是她妈的骨灰,她要撒到大海里,或者盒子里放了张地契,城西这边不是要开发占地么?肯定得用啊。 朱罗唇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扭头看我:”我让你干点活儿,你好像挺不乐意的。” ”没有没有,我就是寻思不过味儿来,你让我杀人我都干。”我赶紧表忠心。 朱罗唇笑了:”看你那德行,今天对你来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值得纪念?”我被搞糊涂了。 ”你被那烟熏过,以后就没东西敢碰你了。”朱罗唇好像挺得意的。 诶? 我想问她这话是啥意思,她竟然抱着盒子原地转了个圈儿,还娇媚地甩了下头发,然后走到我跟前,照着我脑门子就亲了一口:”今天我好开心,真的。” 我尼玛真的不理解她为啥开心,因为挖了老妈的坟? 朱罗唇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眼神忽然变得含情脉脉的:”知道么?刚才有人要抢走你,我特别害怕。” ”哪个要抢我?”我没反应过来。 ”就是......”她翘起了脚,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就是那个啊!”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卧槽,那是啥玩意!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画面太悚不敢看 那是一个黑影儿,距离我们有十几步远,在那儿晃着。 ”刚才它欺负你,现在你不怕它了,不信你试试。”朱罗唇指着那黑影说。 听她这意思,是让我过去挑逗一下那东西? 我咽了口唾沫:”你就不能告诉那是啥?”说实话,越是模糊的东西越吓人,哪怕它是个牛头怪,只要能看清心里也有底,但是这玩意来路不明的让我怎么破。 ”去啊!”朱罗唇一脚飞踹踢了我,我特么别无选择只能走过去。走出几步回头看她,这妹子绝逼有情有义,居然坐下了。 我突然明白朱罗唇说的那玩意是啥了,是那个刚才跟我玩死亡缠绕的东西,本来她不说我基本忘了,现在一提起来尼玛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出窜。 可是她发话了,我又不能惹她生气,只好向那个黑影走过去。走了几步,我终于看清了,那黑影就是那个女的,低着头,长发在肩膀上晃来晃去的。 我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想到她突然不动了,慢慢地转过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这货是啥东西,但是第一次pk我确实没p过她,这一回合哥能有胜算?她尼玛不会是个鬼吧? 我可是一步都不敢往前走了,我就站在原地等着。朱罗唇说的什么道具,我咋可能一下子就相信?我只希望别激怒眼前这货。但是老子的眼睛不瞎啊,尼玛一个低着头走路的人往你这边走,还晃着头发,这大晚上的瘆人不瘆人?! 看着她越走越近,我忍不住开始向后退了,可我退了两下就不退了,因为我发现我退一步她走两步,我不动她就走一步。 我和她现在只有三步之遥,她还是低着脑袋,不过不走了。 你们想想这稀烂的场景:黑得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能见度顶多十米开外,城西的荒地上,一个低着头畸形走路的女人和一个绝逼正常的男人对峙不动,尼玛这画面太悚我不敢看啊! 操蛋的是,更悚的事儿又让我发现了:对面那女的,其实不是不走了,是特么走不动了!她的两只脚还在原地踏步,使着老大的劲儿!头发摇得厉害,分明是一门心思往哥这边顶啊! 去尼玛的老子不玩了!我撒丫子跑回去,小心脏都停跳了! 我跑到了朱罗唇身边,差点扑进她怀里。 ”哈哈!”她见我吓成这样,一下子笑了出来,说实话这声音也够瘆人,但是比那边那个要强多了! 我根本不敢往那边看,哆嗦着掏出一根烟,打了半天都没打着。 ”你怕什么啊!没看她都走不动了!”朱罗唇打了我一下。卧槽,你不知道她走不动的样子更特么吓人吗? 我知道在女人面前男人有啥事儿都得硬扛不能怂,但刚才那一幕哥真的不能挺啊,哥毕竟是喝奶粉长大的又不是喝人血长大的啊! 我费了半天劲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又吐了出去,这才多少平静了点儿。我问她那东西到底是人还是鬼,她很不屑地说:”就一个神经病。” 我发现自从朱罗唇拿到那个红铁盒以后,情绪顿时大变,好像胆子也壮了,那盒子里到底装的啥?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更值得我去琢磨:为什么她非要用我去挖坟? ”你看,她走了......”朱罗唇指了指刚才差点吓尿哥的地方。 我不得不扭头看了一眼,确实,没了。 ”我要回家了。”朱罗唇突然站了起来,紧紧抱着那盒子。 这就完了?哥这一晚上钱也花了,好玩不好玩的都陪你玩了,现在该轮到哥消费了吧。 我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一下子搂住了她,她倒是没反抗,两只手一直抱着盒子。我一边搂着她,一边伸手乱摸着,从头发到后背再到前胸......对,就是在这儿卡住了,因为那盒子。 ”你先把这玩意放下来行不?”看着关键部位被挡,我能爽?! 朱罗唇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不放!”眼珠子瞪得杀气逼人。 直觉告诉我,这个要求绝对不能再提。于是我赶紧来了个要多贱就有多贱的笑:”不放就不放,正好你也没法反抗了!”说着又搂住了她,这一次,我邪恶的两只手直奔她的翘臀。 这一抓她倒是没啥反应,不过我摸了半天,感觉有点儿不对头。那种手感,说不上坚挺,也说不上柔软,好像跟着我的手形的变化而变化,挺反常。 ”行了,你摸疼我了。”朱罗唇给我亮了红灯。我打算好好亲她一下,她突然别过脸躲了,然后把我推到了一边。 ”我晚上还有事儿,不陪你玩了。”她转身又要走。 哪有这种狗血的告别啊,我几步追过去:”我送你回家!” 她很轻蔑地看着我:”就你?” ”靠,我咋了,我是带把的。” ”就因为你是带把的,所以你别送我,不然的话......”她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看周围的荒地,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我不是怕你遇到坏人么?”我情真意切地说。可朱罗唇却是铁了心不让我送,她抱着盒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次我没追,我知道妞儿也是有脾气的,搞砸了不好收场。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尼玛那个低头女不会再来吧?算了我也撤吧。 我朝着公路的方向一溜小跑,没敢往两边看,更不敢回头,还好,没再发生啥怪事了。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经过,我赶紧拦住了它。 我上了车,这才感觉身上有点儿热乎气,不过那司机却不走,一个劲儿地看我。 我被看毛了,瞪了司机一眼:”你瞅啥?”司机指了指后视镜:”哥们儿你自己看。”我一看,尼玛镜子里的是我吗?脸白得像纸,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是不是被啥吓着了?”司机问。我被他问烦了:”你就开你的车得了,打听那么多干屁?!”司机这才给了油开起来。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那一照确实把我吓了一跳,可能是冻的吧,要是和朱罗唇野战几百回合,哥的脸肯定比关公还红。 回顾今天这次约会,虽说没占到啥便宜,不过朱罗唇跟我的关系应该是拉近了点儿,特别是那句”刚才有人要抢走你,我特别害怕。”绝对是今天的热搜词! 哥肯定有戏,等着看吧。 出租车终于把我送到了家。 回家以后,我洗脸刷牙准备睡觉,可能是因为有点兴奋,发现睡不着,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在袁芳办公室门口录的音,一下子又精神了。我打开电脑,把那段音频从手机里导进来,然后在网上搜索了一个有音频调整功能的小软件,胡乱试了几次,总算整明白了。 那段低沉的音频被我不断调试着,越来越清晰,最后一次调试,我听清了它说的内容: ”今天招魂用的那个人,是你们公司的吗?” 我擦,招魂? 我以为调错了就又重新来了一遍,结果还是这句话。 尼玛?你们用老子来招魂? 可惜就这么一段音频,在那前后应该还有别的内容,但我没法知道是什么了。 我渐渐明白过来,那个高大雨是个死人,可能是袁芳的丈夫或是情人什么的,她招魂是为了和他说说话,可你妹的非得找我干嘛?就因为我的生辰八字比较和? 这下好了,我特么彻底睡不着了,招你妈的魂! 我忽然想起了老范,他对这个肯定懂,我就打电话给他,还好,这货没睡觉。 ”你今天约会去了?”他上来又问这事儿,我让他闭嘴,然后把今天在袁芳办公室里招魂的事儿跟他说了。 范大同沉默了好半天,说话了:”操,我想杀了那女的。” 我愣了:老范从来不骂人,今天这是咋了? 我问他干啥这么激动,范大同就回了我一句:”他们把你害了。” ps: 求收藏求支持!亲们给力我拼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哥要报仇 ”害我?你特么是吓我吧?”我还真有点不信。 ”他们用的招魂术周朝就有,那件运动服是死者生前穿的,叫腹衣,利用上面的气味吸引死者的鬼魂,你呢,就相当于一个衣架子。你看见的那个筐叫魂篾,是专门盛放腹衣的,可以通过这个筐跟死者对话,傣族人常用这个法子。”老范给我科普,”那么,问题来了......” ”我操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赶紧滚过来,哥今天铁定睡不着了!”我冲着电话一顿乱喊,其实我这火儿也不是冲他,是冲着袁芳和那个什么木,尼玛把我当傻比玩呢?! 跟以前一样,我越是开骂这姓范的就越不急,他等我骂完了才说:”我现在过去也没有用,我得想法子帮你破一下,这几天你注意点吧。” 这货就这么挂了电话,我日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他们到底怎么把老子害了?! 今天跟朱罗唇关系走近了挺高兴的,这尼玛又整出个操蛋的事儿。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老范能想招就想招,想不出来哥自己也有路子。 我点着一根烟玩命嘬着:袁芳你不是拿老子涮着玩吗?好,明天我请你看剧情大片儿! 第二天,我两眼血丝地到了单位,一宿没睡整得像条野狗。同事跟我打招呼都那样看我,好像我跟妹子大战三百回合折腾了一夜似的。 我走进办公室马上就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继续弄那个投标方案,我现在脑子里啥都不想了,跟开了挂似的一个小时都没停一下,总算把这标书弄完了。 这个投标是关于兴建敬老院的,也不知道袁芳从哪儿弄到那么多钱敢吃这块肉。不过,有我在她就吃不成了。 我用qq把标书传给袁芳让她过目,大概等了半个钟头,她回了我一句:”做得不错,可以打印装订了。” 袁芳这人有个习惯,电子版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看,一旦通过了,纸质版她就不咋看了。呵呵,哥哥今天就拿你这个g点开刀,让你好好爽爽! 我重新打开标书,翻到公司资质简介那一栏里,把资质证书的照片替换成了被我ps过的,注册时间一下子推迟了2年,就不符合招标要求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又翻到报价表那块儿,把单价啥的全都提了上去,哥不是傻子可没改数字,就是把小数点挪了下,不细心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这样的标书还能中,那特么真是见了阎王了! 做完手脚之后,我把标书拷进u盘,走到隔壁设计组那屋,让他们帮着打印装订。不一会儿,三份标书全都整完了,我拿起来就去经理室找袁芳签字。 袁芳今天穿的挺骚,一身韩版的修身职业装,裙子没过膝,妆也画了,嘴唇抹得那叫一个艳,我估计她今天是要去招标单位和上层接触接触,利用女人天然的优势拉拉关系。不过,就算她跟人家潜规则也没用,这次招投标据说操作非常透明,标书让我改成那个奶奶样绝对入不了围。 袁芳打开标书翻了翻,我多少有点紧张,这要让她看出来肯定知道我是故意的。幸亏哥机智,跟她唠嗑分散她的注意力。 ”经理,你今天穿得挺潮啊,早就该这么打扮了。” 这句话真管用,袁芳一下子抬头看我了,要知道过去我可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油嘴滑舌。”她酝酿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低头接着看。 我趁机看了看她的办公室,没发现那个筐,估计是藏起来了吧,一想起那东西我就冒火。 ”这儿是怎么搞的?”袁芳突然指着标书抬头看我。 尼玛我的小心脏又要玩蹦极了,我把脑袋伸过去一看,她指的是标书里夹着的一张打印纸,上面的内容跟标书毛关系都没有,倒是记了一串电话号码。晕,这肯定是设计组那边谁把用过的纸塞进打印机了。 ”下次注意点,这要是给招标单位看见还了得?”袁芳把那张纸抽了出来,然后拿起钢笔在上面签字。 总算过关了,我长出一口气。 ”标书封档完了,你就可以放松一下了。”她签完字把标书递给我,我拿起来就要走,又被她叫住了:”等下,这个给你。” 她递给了我一张购物广场的消费卡,我一看,面值是3000元的,靠,顶我一个月的工资啊。 ”这段时间你挺辛苦的,买点东西慰劳一下自己吧。”袁芳从来没这么体贴过员工,我心里明白,这尼玛是我当招魂衣架子的报酬吧?哥就值这点钱?! 本来我不想要,可一想不要白不要,这卡可以给朱罗唇买点东西。 ”谢谢经理!”我拿着卡和标书走了。 标书封装完毕,我也就没啥事了,正好有空逗逗妹子,于是拿起手机微信朱罗唇。别看我俩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她真名叫啥,因为我聊天从来不查户口,泡上是王道,其他都是浮云啊。 我给朱罗唇发了条”起床没,懒蛋?”她很快就回了:”早起了,你才懒。”我就这么跟她瞎逗了一阵儿,最后问她晚上有没有空,她说今天有点事儿出不来,看看明天的。我倒是没怎么失望,泡妹子也得一张一弛,一天不见没准她还想我呢。 跟朱罗唇聊完,我也下意识地看了看微信上的其他妹子,要是搁过去,我肯定还得聊骚几个,不过我这会儿好像没啥兴趣了,可能是朱罗唇熏我的那股子白烟起了作用?我成了她的人? 放下手机,我就在网上找着好玩的段子打发时间,这时候袁芳飘着一股香奈儿5号的销魂味道从我身边经过,我一看她这是出去办事了。嘿嘿,后天就投标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一想到这儿我也发现个问题:如果投标吹了,我肯定也得卷铺盖走人,所以得赶紧找个下家才行。于是我开始在网上搜索招聘启事,找了半天也没碰见几个满意的,不是工资低就是工时长,再不就是离家远。 找着找着,我忽然看到一个《城西土地规划局办事处招聘办事员》的信息,眼睛一下子亮了:城西是朱罗唇住的地儿,我要是去那儿工作以后约她也方便啊。于是我就认真浏览这条招聘启事,越看越觉得奇怪:按说这个土地规划局办事处,应该是事业单位吧?很少听说他们面向社会招聘,就是真招了也很难进去,怎么这条件开的这么低? ”年龄25岁-30岁之间,无前科,大专以上学历,胆大心细者优先。” 我擦,这条件老子绝对够格,就是后面这个胆大心细不知道是咋解释的,不过我觉得我也算够大胆了,换别人被锁在锅炉房里一宿不得吓尿? 虽然对这条信息是半信半疑,但我还是投了简历试一下。完事以后我又浏览了一些别的招聘启事,发现待遇一个比一个挫,就不看了。 好容易等到了午休,我打算和同事出去吃砂锅面,刚走出去两步,范大同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正准备吃饭,他说让我去人多的地方呆着。 我躲开了同事跟他说:”你赶紧告诉老子怎么被人害了,我特么也算是受害者,有知情权!” ”现在告诉你,你就得吓尿,有用吗?” ”我操你就这么看不起我?知道哥昨晚在李家洼都干了些啥吗?说出来把你吓尿!” ”记住我的话,去人多的地方。”他说完就挂了,纯粹多余打这个电话! 别看我没问朱罗唇的事儿,但我心里可都记着呢,特别是他拿dv偷拍人家的事儿,我早晚得搞清楚都录了些啥。 吃完了午饭,几个同事说今天袁芳肯定不回来了,不如翘班去街上逛逛再回去。我一寻思我也是要滚蛋的人了还怕个鸟,就跟着他们去了市中心的购物广场,我琢磨着给朱罗唇买点啥东西。 这购物广场挺大,几个吃货女同事在一楼卖小吃那块儿不走了,另一个男同事上了三楼去看鞋,我上了二楼,这里都是卖衣服的。 我没给女孩子买过衣服,心想三千块钱咋的也能买两件拿得出手的,就来到一个叫”哥弟女装精品屋”的店里转转,导购很热情,我告诉了她朱罗唇的年龄身高和体型,让她帮我选两件,导购说:”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多幸福啊。” 我听了这话当然美滋滋的,这时候导购朝墙上一指:”你女朋友跟这个女孩差不多吧?” 我一看,那墙上有一排女孩子的照片,像是买家秀那玩意,可导购指的那个女孩,不是朱罗唇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被鬼把上了 我走近一步,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的确是朱罗唇!她穿着一件土耳其蓝的打底衫,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真想上去亲一口。 我问导购:”这女孩在你们这儿买过衣服?”导购点点头:”我们店有规矩,长得漂亮的顾客如果愿意穿本店的衣服拍张照片,就能享受五折优惠,相当于出售给我们肖像权了,不过只限于本店。” ”这个女孩你还有印象吗?”我问。 导购想了一会儿说:”她那件衣服还真是我卖出去的,应该是一年前的事儿了吧,当时陪她一起来的那个男的挺帅。” 卧槽?男的?还挺帅?是朱罗唇的男朋友? 我差点要抓导购的手了:”他俩是啥关系你知道吗?” 导购摇摇头:”这我哪儿知道啊......哎,你到底买不买了?”她突然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估计她在骂我见异思迁。 我只好继续让导购帮我选,她最后挑了两件连衣裙:一件是长袖圆领的,另一件是拼色直筒的,现在这天气也能穿。 本想着买两件衣服让朱罗唇穿上给我看,她高兴我也乐呵,可这会儿我特么的心情又不美丽了。不过我想想也不至于那么在意,毕竟是一年前的事儿了,没准他俩早分手了,没准那男的跟她毛关系都没有。 临走前,我用手机拍下了朱罗唇的买家秀,这事儿我不打算告诉她。 两套裙子一共花了一千七百多,剩下的可以给她买点吃的啥的。于是我下到了一楼,准备上超市里看看。刚转了一圈,一个女同事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拽着我的衣服:”碰见你正好,赶紧回公司,出事儿了!” 我一听”出事儿了”,第一反应就是我改的那个标书被袁芳发现了,我赶紧问女同事到底是啥事儿,她说是袁芳失踪了! 我们几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公司,刚走进去,就看见大伙儿像炸了锅似的乱吵吵,我抓住我们文案组的一个男的问出啥事了,他说:”上午袁经理不是去跟招标公司碰头吗?中午她请人家吃饭,去了趟洗手间人就没了,现在是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着,车还停在饭店外边。招标单位这才给咱们公司打电话,你说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我一听这事儿是挺奇怪的,大白天人能说没就没?至于绑架我倒觉得有可能,袁芳的身价咋的也够千万级的了,可这绑匪难道是孙悟空么? 公司向派出所报了案,警察了解了情况说,不到24小时暂时不能立案,让我们先找着。 袁芳平时对我们都挺狠的,也不跟大家拉近乎,所以出了事儿没人张罗着找她,反倒是在那儿三五一组地讨论,各种八卦全都冒了出来,有说袁芳得罪黑社会的,有说袁芳被色情狂跟踪的,还有说她欠了外债跑路的,一个个都是当娱记的好苗子。 我没和他们一块儿瞎比比,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脑子里想的还是朱罗唇和那个男的,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打了好长时间,朱罗唇才接,背景音听着特别嘈杂,好像是在外面。我问她在干嘛,她说她忙着呢就挂了。 这电话打得真揪心!本来冒出个男的就够我喝一壶的了,现在又整的这么神秘,我这一天非得要经历大喜大悲么? 下班时间还没到,公司的人就都走没影儿了,我是没动,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去哪儿,就这么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显示器。 现在,公司里非常静,静得只要冒出一点儿动静就能把你吓一跳。我可能也是犯贱,又给朱罗唇打了个电话,这妹子也够虐我心的连接都没接。操,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我气得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玻璃碴子滚了一地。我掏出烟一根接一根地猛吸着,大脑一片空白。 抽着抽着,我忽然感觉身后边有点凉,回头一看是窗户开着,我走过去关上了,可还是觉得后背发冷,尼玛不会感冒了吧?我摸了摸脑门子,不烧啊? 突然,我发现桌上的显示器不对了。 屏幕显示的网页在不断地抖动着,画面十分扭曲,一会儿变成了水波纹,一会儿变成了竖条线,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着!我重启了电脑,尼玛这次更带感,连开机画面的windows图标都是扭曲的! 我以为是显示屏坏了,可是往旁边一看,我桌上的电子闹钟也出现了类似的扭曲条纹。 这是传说中的磁场干扰? 我索性打开了别人的电脑,结果发现跟我那显示器一样被干扰了。无意中,我瞥了一眼手表,发现秒针不转了! 这不是和昨晚上招魂的时候一样吗?手表又特么停了! 公司里还是那么静,可哥的小心脏静不下来,一个劲儿地蹦着,我忽然想起了老范给我的忠告:去人多的地方呆着。 我看了看窗外,虽然天还亮着,但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听老人说,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鬼神儿啥的就可以出窝行动了。不行,我得撤。 我刚要收拾东西走,忽然发现显示器恢复了正常,再一看那闹钟和手表,也开始正常走动了。我松了口气,不过就在这时候,我恍惚听到了耳边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有点像”咕噜咕噜”的动静,我转圈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过来的。 我又细细听了一会儿,尼玛是那种低频音! 我赶紧掏出手机录音,录了一会儿,就从电脑上下载了昨晚找的那个音频调整软件,把我刚才录的音频导进去。这次我弄得很熟练,只调了两次就把那低频音调到了人类能够辨识的频段:”去找袁芳。” 刚才虽然录了一大段,可内容都是不断重复这四个字。我摘下耳机,那低频音消失了。 我日,这不会是那个高大雨找我来了吧?操,我又没穿你那件运动服你找我干毛!你家袁芳失踪了跟我也没有关系。 我拿起包准备走,突然显示器又开始抖起来,不过这一次比刚才要厉害得多,数不清的彩色线条在屏幕上飞快地旋转着、跳动着,看得我毛骨悚然,我按了关闭按钮,谁成想又特么跳出来了! 我没工夫捅咕这玩意,几步走到电子门那儿,掏出门卡刷了下,没反应,再刷还是那样。这时候我真的慌了:这鬼不是要缠上我吧? 突然,袁芳办公室里传出来一种声音,像是竹筐在地上轱辘的动静。 电子门是打不开了,我也甭想走了,我走到经理室门口,推了下门,开了。走进去一瞧,地上横放着那个”魂篾”,里面的运动服露了出来。 我有点明白老范说袁芳害了我是啥意思了,她借我当招魂的衣架子,可能这鬼也就把上了我,随时都能出来吓我。 我马上脑补出一个鬼趴在我肩膀上说悄悄话的场面,鸡皮疙瘩又出来了。 既然进了袁芳的办公司,我干脆就找找线索,看看那高大雨到底是什么人。我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挨个儿抽屉翻着,翻了半天,从最底下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张合影,上面有袁芳,有个男的,还有个小女孩,估计是一家三口。 我经常看悬疑电影,所以把照片翻过来看看后面有啥东西没,果然有料,后面写了一行字:高大雨,袁芳,高琳琳——永远在一起。仨人名字的外面还画了一颗心。 这高大雨肯定是死了,那高琳琳呢?还活着吗? 我正琢磨着,手机一下子响了,我吓得一哆嗦,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喂?” ”你是唐磊吧?”对方是个男的。 ”对啊,你是哪位?” ”有位叫袁芳的女士在我们酒店喝多了,让你去接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这女人威武 卧槽,她啥时候跑酒店去了?为啥让我去接?这3000的购物卡真是不白给啊。 我也没工夫问那么多,就问他们酒店叫啥名儿、在哪儿。 那男的说是勿忘我快捷酒店。 我特么真以为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这回心里踏实了:那鬼地方跟哥是有缘咋的?我也搞不懂袁芳是不是脑子有病,市里这么多酒店怎么就挑了个不干净的地儿呢? 按说我恨袁芳,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去的话,那个叫高大雨的鬼肯定会缠着我不放。 我走出经理室,来到电子门前,试着用卡一刷,这次门开了。可我的心却抽紧了:这证明高大雨就在我身边盯着我! 我打车来到了勿忘我,走到酒店门口我才反应过来:万一撞见那个客房部经理咋办?那孙子会不会又把我锁起来? 我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耳朵边上又响起了那种低频音,还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操,这真是前方有鬼身后也有鬼,我牙一咬心一横,走进了酒店。 我跟前台说了袁芳的事儿,前台告诉我她在203房间。 尼玛又是203?这可以当哥的厄运数字了! 我心情复杂地上了楼,走到一楼半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个人挡住了我,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客房部经理。 说实话,我看见他没啥大反应,但那小子看见我却吓得不轻,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把我困到那么一个地方还让我跑了,而且他肯定知道锅炉房里的秘密,那他就应该知道老子跟鬼斗了一夜。 我没动,瞪着他,他很快就虚了,噔噔噔跑下了楼,不过我心里也没底,万一这小子再找人来对付我咋办,我必须尽快把袁芳带走。 来到203房间,我敲了下门,没反应也没听到啥动静,我就试着推了下,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就进去了。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袁芳,她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满屋子都是酒味儿,床头柜上有少半瓶的绿魔苦艾,这酒我喝过,很烈,咽到嗓子里就像吞了一团火,瓶子是个骷髅的造型,绿莹莹的液体配着黄乎乎吊灯,有种上白骨精家串门的感觉。 我走到床边一看,袁芳已经睡着了,靠,早知道这样还叫我来干嘛,我就想走,可是腿还没迈开,耳根子那儿又传来了低频音,我没法翻译,但知道那肯定是让我把袁芳带走之类的话,也可能还骂我两句。 我推了袁芳一下:”经理!”她没什么反应,反而换了个仰面朝天的姿势,这姿势可不得了,她衬衣上的三排扣都抻开了,下面的两团肉一下子挤了出来。 像她这样的熟女,当然能让我有那方面的冲动,但是她这人真心招人烦,所以我看了一眼也就没再多看。我又推了她两下,还是不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照着她的脸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啪”地一下,袁芳终于睁开了眼睛。 ”是你啊......”她舌头还有点发硬,也没反应过来我扇了她。 ”经理,你这一下午怎么失踪了?咋回事?”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袁芳头发凌乱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靠,她这横劲儿又来了。 我也拉长了脸:”经理,是你让我过来接你的吧?你到底走不走?” 袁芳斜着眼睛看我,要多鄙视就有多鄙视。我操,就冲她这德行我刚才应该再扇她十个耳光。我想我迟早是要走人的,没必要怕你,更何况你还害老子,所以我也不说话了,就杵在原地不动。 ”扶我起来。”她伸出一条胳膊,那派头好像是老佛爷。 她的鬼丈夫还在我身边飘着,我也不敢太嚣张,就扶着她从床上下来,没想到她还挺有分量,也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根本站不稳,整个人都贴在了我身上,那两团肉磨蹭着我的胳膊,弄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扶着袁芳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她说包没拿,我回头一瞅,床上床头柜都没有,只好让她先靠墙站着,我趴在地上找,找着找着,我一眼在床底下看见个东西,心里咯噔一下。 是那个黑岩射手手办。 看见这玩意我马上想起了老范和朱罗唇,虽然我打心眼里膈应这东西,但是我觉得这是一条线索,于是我把它捡起来,放进了我随身挎着的商务包里。也是巧了,我在床底的另一边找到了袁芳的包。 我一手拿着袁芳的包一手扶着她往出走,这女人也不知道为啥喝这么多酒,走两步就晃一下,累得我跟孙子似的,好容易下到了一楼,她突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把大厅的地毯给弄脏了。 一个保洁赶紧过来清扫,没想到袁芳照着人家就踢了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谁让你扫的!这么没眼力见儿!”这一踹,人家保洁也不干了,举起扫帚就要打她,我寻思毕竟她喝多了不能不管,就拦着保洁不让她打,这一闹,酒店的服务生和保安都出来了,袁芳也跟打了鸡血似的抄起一根拖布杆,砸碎了一楼拐角的玻璃罩,把里面的消防斧拿出来了!见人就砍,大厅乱作一团。 我想把袁芳拉住,可她根本不让我近身,我就退到一边干看着。那帮保安也不中用,没人敢上去,就知道拿着橡胶棒瞎比划着。这时候,我看见那个客房部经理也来了,一见袁芳耍酒疯也不知道该咋整,最后问谁是她朋友,我一看躲不过去了,走到他面前说:”是我。” 这小子一看是我,脸当时就变青了,连正眼都不敢看我,他小声对我说:”你赶紧把她弄走,不然我们就得采取点儿措施了。”我冷笑了一下:”我也没招,干脆咱们打110吧。”那小子一下子无语了,也许他怕我把那晚上的事儿告诉警察? 我俩在这边说话,那边袁芳可没闲着,她举着消防斧到处乱砸乱打,吓得那些女前台女迎宾什么的嗷嗷直叫,门外边也围了一帮看热闹的。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袁芳还能闹这么一出,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情况。 袁芳耍着耍着,突然一转身跑到了一个小偏门跟前,举起斧头照着上面的铁链子就砸了下去。我一看,那不是锅炉房吗?再看那经理,发现他终于忍不住冲了过去,可还没等他接近袁芳,袁芳就把那链子砍断了,推门闯了进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尼玛袁芳喝多了是装的,她的目标是锅炉房! 看着袁芳冲进去,那经理带着几个保安也撵了过去要拦住她,这帮孙子一出场又勾起了哥的怒火:上次你们想困死我的账还没算呢,今儿个合并付款了吧! 我从地上捡起那根拖布杆,冲到两个保安身后,照着他们的腿就是一扫,那俩小子就被扫倒了,我又追上了那经理,对这孙子我可不带留情的,照着他后腰就捅了一下,他嗷地一声就蹲下了,我没让他歇着,对着他的头又来了一下,他捂着脑袋躺地上了。 打了这几个人我一点不担心,如果警察来了,我就带他们去看那个试验室,把这一切都揭发出来。 我像个门神似的守在锅炉房的门口,虽然我不知道袁芳到底想干啥,但从立场上说我只能站在她这边。我估摸着闹得这么大动静警察很快就能来,但我绝对不进那锅炉房了。这时候,客房部经理被两个保安搀了起来,他们十分恐惧地看着我,呵呵,知道哥的厉害了吧。 他们这样看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对劲,感觉他们怕的不是我,好像是我的身后......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谁把我推倒了 我扭头一看,袁芳捧着一个玻璃罐子从锅炉房出来了。罐子里是个胎儿,绿油油的泛着暗光,看着让人有种扎心的感觉。 经理和保安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袁芳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我站在一旁,恍惚间听到耳边响起了那低频音,接着又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有点像猫叫。 给我的感觉是,袁芳像个精神失常的母亲,手里捧着孩子的亡魂,慢慢地走向祭坛。那玻璃罐子的福尔马林在轻轻晃动着,被浸泡的那个幼小躯体也跟着颠簸起来,画面很有冲击力。 经理和保安终于扛不住了,他们夺路而逃,那些围观的也尖叫着撤了,整个一楼就剩下我和袁芳。 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如果袁芳是故意来这儿拿罐子,那她的失踪算什么?好像跟这段情节搭不上。我对这个女人,又产生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袁芳走了十几米远忽然停住了,回头瞅着我,什么也不说,看那眼神好像挺悲伤的。我猜,罐子里的胎儿没准就是她的亲生骨肉。 幸好朱罗唇给我熏了那神秘的白烟,我觉得再见到这婴灵好像没那么怕了,而且那婴儿的啼哭声似乎也离我很远,我身上真的有了一圈的保护光环。只可惜,貌似对那个高大雨没用。 袁芳看了我一会儿,又继续朝酒店外面走去,我跟了过去。 酒店门口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他们一见袁芳出来,又吓得散开了。袁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拐了个弯儿向东街走去。 本来没我啥事了,不过我的好奇心又催我跟着她,我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怎么处理那个胎儿标本。我悄悄地跟在后面,距离她大概有十来米远。 我当时真尼玛是脑子犯二,忘了袁芳的鬼丈夫在监视着我。 我跟了一会儿觉得挺奇怪的,往常这条街上有不少人溜溜达达,可这会儿竟然看不到几个人,就是偶尔有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我注意到,他们经过袁芳身边时都是低着头,好像不敢看她。 听老范说,婴灵这东西是徘徊在阴阳界的,阳寿尽了就能轮回,而一旦转世,它们比鬼魂的怨力要大得多。 我跟了约莫有二十分分钟,忽然发现前边就是人民公园,袁芳一路直走头也没回一下,来到公园门口她看了眼牌子,然后走了进去。我没敢马上跟过去,而是躲在一棵树后面观察了一下,这才进了公园。 我的第一反应是,袁芳是想把那胎儿埋了,因为人民公园有不少风水好的地方,适合干这事儿。 其实这人民公园也够邪性的,文革的时候这里发生过武斗死过人,据说当时一到半夜就能听到惨叫声,挺瘆人的。后来公园扩建了,那些怪事儿也没再发生,白天晚上都挺热闹,特别是晚上五六点钟以后,总有一帮大妈过来跳广场舞。可就在一年前,大妈们突然不跳了。现在天一黑公园就彻底安静下来,几乎看不到人。 袁芳奔着一条羊肠小道往北边走,那儿有一片小树林,还有个人工湖。要不是被好奇心逼着,我一个人真心不敢来这地方。 小树林逐渐呈现在我眼前,袁芳还是不急不慢地走着,她的背影我不陌生,可这会儿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换了个人,她跟这个婴灵一定有挺复杂的关系。 来风了,树枝和树叶立即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在我头顶、在我身后都能听到,感觉是立体声环绕把我包围了。我不由得扫了扫周围,发现这才是人们常说的”死一样的寂静”,连个蛐蛐叫都听不到。 袁芳停在一棵老槐树下面不走了,我赶紧找了个灌木丛猫起来。这时,袁芳蹲下了身子,把罐子放在地上,由于她是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到底在搞什么,挖坑么?可她手里也没有家伙什啊。 忽然,从袁芳身前飘出了一团绿幽幽的光,这光徐徐上升,在距离地面两三米高的时候不动了。紧接着,袁芳跪在了地上,像是双手合十嘴里嘀咕着什么。我猜,那是她在超度婴灵。 又起风了,这回那”沙沙”的响声变得特别吓人,我感觉像有一大堆人从我身后跑过来,我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当我把头扭回去时,后背嗖嗖地窜起了凉风!我靠,那团绿光正朝我这边飘了过来!我本来想跑,但我忽然想到这光不一定是冲我来的,而且我还相信朱罗唇给我熏的白烟有用,就屏住呼吸潜伏在灌木丛里没动。 那绿光慢悠悠地飘了过来,经过我的头顶飘到别处去了,我心里一松:还好哥淡定,不然被袁芳发现就麻烦了,可我刚特么高兴这一下,就看到那光又杀了个回马枪,悬在了我的脑瓜顶上! 我赶紧趴下身子,大气不敢喘,也不敢看那绿光,这时候,我又听到了”沙沙”的声音,我扒开草一看,是袁芳走过来了,妈蛋,我暴露了吗? 忽然,我耳朵边上响起了那”咕噜咕噜”的声音,感觉像是跟那绿光说着什么,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如果袁芳和高大雨能阴阳沟通,那我这跟踪不是自欺欺人么? 这会儿,袁芳已经走到了灌木丛这边,离我只有两步,我寻思再猫下去跟傻比没区别,就干脆站了起来。还没看清袁芳的脸,我就感觉像被电击似的全身发麻,然后那绿光就降落在我身上,我两眼一黑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我以为我挂了,但我还能有知觉的,我就感觉有一股香水味围在我身边,好像还有双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我想睁开眼看看,却一点儿也使不上劲儿,这时候我的嘴唇上好像贴了另一张嘴,不算温润,但很有弹性,貌似我的舌尖被它吸走了......接下来发生了啥事,我全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慢慢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草丛里。我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一边揉着一边爬了起来,没看到袁芳,也没看到那绿光。我擦,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朱罗唇打来的。我赶紧接听:”喂?” ”你在干嘛?”听声音她是又热乎又温柔,我只能撒谎:”额,我上网呢,对了,我给你买了两件裙子,啥时候给你送去啊?” 朱罗唇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凉:”撒谎,你家里没亮灯。” 我当时就傻了:”我家?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朱罗唇笑了笑:”是范大同告诉我的,我俩刚才一起吃饭了。” 和老范吃饭?我操他们果然有联系!这俩人到底把我当啥了? ”你俩究竟是啥关系?!”我心里顿时冒出一股火儿。 朱罗唇倒是不当回事:”正常男女关系,不行么?” 我一拳砸在树干上:”你不是在我家那边儿吗?我现在就回去!你等着别动!” 我也没听朱罗唇怎么回答我,就朝公园大门跑过去,这会儿袁芳和婴灵啥的都不是事儿了,我特么要办更重要的事儿。对老范和朱罗唇,我早就憋着一股妒火无处发泄,最可恨的是俩人没一个愿意告诉我真相,哪怕是撒个谎都懒得撒,今天我必须得整个明白。 跑出公园,我上了辆出租车回家。在车上,我一边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审问朱罗唇,一边嘎嘎地掰着拳头,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对我好像挺惧的。 到家了,我扔给司机一百块钱都没找就下了车,往我住的那栋楼飞奔而去。跑了几步,我看见楼下花坛边上好像站着个人,我估计那就是朱罗唇,冲过去一看果然是她。 ”老范呢?没跟你在一起?”我呼哧气喘地问。 朱罗唇看了我一眼,眼睛瞪圆了:”你刚才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 ”我就去了趟人民公园逛逛,别的啥也没干。” 朱罗唇冷笑了一下:”你裤子的二门都没拉上,刚才玩得挺嗨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神秘伤疤 我低头一看,尼玛哥的二门竟然开着,这是什么情况? 我忽然想起在人民公园经历的那一幕,我不是恍恍惚惚地感到有人和我亲热么?估计除了袁芳没别人了,难道......哥被她xx了? 我这边自己开着推理分析会,那边朱罗唇上来就给我一个大耳刮子,打得那叫一个火辣辣的疼,虽说挨了打可我心里还是有点小幸福:她在乎哥跟谁干那事,这证明我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位置。 ”呵呵,想不到你还真能见缝插针去外面偷吃。”朱罗唇损了我一句,我马上辩解说那是在公园里撒尿的时候忘了拉上,这时候我想起了给她买的裙子,就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了她,她看了一眼没接:”你以为这就能让我原谅你了?” 我一看这风头不对啊,本来是我要审问她的怎么一下子原告变成了被告,我赶紧转移话题:”你和范大同到底是咋回事?你今天得告诉我。” 朱罗唇笑了笑:”还能咋回事,他追我你信么?” 别看哥为了这女人是啥都豁出去了,但哥毕竟不是重色轻友的人,虽说对老范心里没底,但总觉得他还不至于跟我抢女人,我顶多算是半信半疑,我问她:”你俩是咋认识的?他又是咋追你的?” 朱罗唇拿出手机给我看:”这是他的微信号,他早就加我了,没事还跟我扯犊子,烦死了都。”我刚想拿过来好好看看,可她不让。 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只能打电话给范大同让他过来一下。奇怪的是,老范死活不接电话,就好像知道我要找他算账似的。 我打了几遍没人接,就对朱罗唇说:”这样,你给他打,看他接不接。” 朱罗唇随即拨了范大同的号,结果一样是拒接。 我现在的心情真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地泡着我的小心脏:一个是迷得我找不到北的朱罗唇,一个是跟我生死之交的范大同,咋也没想到我们仨居然产生了这么尴尬的交集,我甚至还想,没准范大同比我认识朱罗唇还早,那样的话我倒成了正宗的小三。 朱罗唇站在那儿不说话,我问她:”是你问老范我住在哪儿的?”她点了点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不可以么?”我一听,虽说他俩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是从朱罗唇的一系列行为来看,这妹子对我还是有点上心了,这个时候我最好别跟她发生什么冲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哥的情商不高但也不是脑残级别的,我看这气氛挺尴尬的,就主动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你都来了,就上去坐坐,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聊。” 大家都是成年人,”上去坐坐”的内涵可是深了去了! ”好啊,我参观一下。”没想到朱罗唇特爽快地就答应了,我激动得不知道姓啥了。 我在前面引路,领着朱罗唇来到我家。我家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厅很小,我领着她直接进了卧室。虽然屋子没怎么特意收拾过,不过也能看得过去。 朱罗唇一进卧室,我就像伺候娘娘似的前后忙活着,给她倒饮料,给她搬沙发椅,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到了电脑跟前说要上网,我一边给她开机一边犯嘀咕:这是啥意思? 我电脑里存了海量的爱情动作片,还有以前聊过的女网友的照片,我寻思这些东西让她看见了就得影响我的形象,所以没敢离开电脑。朱罗唇倒也没乱看,就是登陆了电子邮箱收了个邮件。 我看着她窈窕婀娜的身姿,忍不住说:”你把我给你买的裙子换上呗,我看看大小合适不?” 她扭过身子仰起头看我,那小模样着实动人,那双清澈的眸子顿时让我来了冲动,一我下子扑过去要抱她,没想到她十分敏捷地躲了过去,走到床上拿起我给她买的裙子:”我要换了,你出去。” 这么香艳的一幕我岂能错过,我嬉皮笑脸地说:”我也不是外人,你就换呗。”朱罗唇把裙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打了我一下:”你要不出去我就不换了。” ”别别别,我出去。”我马上乖巧地走了出去,其实我估摸她也不能让我看,不过哥有别的办法。 卧室门的上面有个玻璃窗,因为被打坏了所以两边用报纸糊上了,我听到朱罗唇锁上门以后,就搬了个凳子站上去,把玻璃外边的报纸掀开一点,里面的报纸正好有一处开胶了没挡上,我邪恶的视线正好穿透过去看里面的春色。 有意思的是,朱罗唇没有急着换裙子,而是用手上下抚摸着衣料,看样子她挺喜欢,摸了一会儿,她这才解开镂空长衫,露出了只剩文胸的上身。那皮肤真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标准的水蛇腰,曼妙的曲线惊为天人......等等,那是什么? 我看到在朱罗唇的后背上,有一块比啤酒瓶盖大点儿的伤疤,黑褐色的,不像是胎记,像是受了外伤留下来的。我仔细看了半天,觉得那伤像是枪伤。 这么完美的身体有这样的伤真有点儿糟心,我多少有些小失落,就在这时,朱罗唇突然回头向门这边看了一眼,我吓得脚一滑,从凳子摔在了地上。我心说这下可玩完了马上爬起来抱着凳子去阳台,这时卧室的门开了,朱罗唇穿着新换上的连衣裙走到阳台。 我怕朱罗唇怀疑我偷看她,赶紧拍拍凳子,又指了指阳台上晾着的几件衣服:”你看人挫老天都欺负你,我就想把衣服拿下来还摔了一跤,哎哟,好疼。” 朱罗唇笑了出来,走过来打了我屁股一下:”咋不摔死你呢?活着有啥意思?” 她这前半句倒没啥,可是后半句我觉得挺刺耳的,她不会很鄙视我吧? ”这裙子好看么?”朱罗唇后退了一步,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儿,我还能说啥,一边夸好看一边走过去摸着裙子,其实是变向摸她,她倒也不拒绝,我一看有门儿就搂住了她。 我一闻到她身上的那股女人香,热血就全都沸腾起来,忍不住照着她的脸蛋来了一口,又把滚烫的嘴唇贴到了她温润的朱唇上,就好像火花点着了汽油,”嘭”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的爱火。 朱罗唇果然唇如其名,那双唇吻得我魂儿都快化了。我陶醉着,手也不老实起来。突然,她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推开了我,差点把我从阳台推到楼下。 ”咋的了?”我懵了。 朱罗唇用警觉的目光盯着我:”你这几天到底干什么了?!跟谁来往过?” ”没、没谁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被鬼缠住了不知道?” 我一下子想起了高大雨,难道连朱罗唇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朱罗唇皱着眉:”你身上现在有股子阴气,不碰你还好,一碰就特让人恶心。说吧,到底咋回事?” 我支吾了半天,觉得不能瞒下去了,就把袁芳找我招魂还有婴灵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当然公园那一段我和谐掉了。 朱罗唇听了半天没说话,好像在琢磨着什么,我问她:”你给我熏的白烟不是能驱邪么?咋不管用?”她叹了口气:”要是在招魂之前熏就没事,现在晚了。” 我特么真是恨死袁芳了,如果高大雨弄不走,朱罗唇肯定不会跟我再有啥发展了,我日他小舅子的,这让我咋办? 朱罗唇看我一脸沮丧的样儿突然笑了,我问她笑啥,她说:”破解的法子不是没有,看你敢不敢豁出去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我知道她的秘密 ”豁出去?”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在我的词典里,豁出去跟违法乱纪只隔着一道墙。 ”不是叫你去杀人。”朱罗唇解释着,”招魂应该用死者自己的身体,现在借了你的,鬼自然缠着你不放了,我估计,这高大雨是孤魂野鬼没法投胎,你就得想法子找到他的尸体才行。” 听朱罗唇讲了这些,我倒是越来越觉得她跟范大同有点关系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咋对这种事儿这么了解? ”可是我上哪儿找高大雨的尸体?估计袁芳要能找到早就找了。” 朱罗唇阴阴地一笑:”我看,她是故意不想找。” 这句话说得我脊背发凉。朱罗唇走到我跟前,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亲,你要是不能把鬼赶走,以后我就不理你了,找老范去。” 刺激一个人的极限也不过如此了!我咬着牙根说:”我一个大活人还怕鬼?我一定能收拾得了它!” 朱罗唇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走了,我没叫她,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人家不愿意跟我黏糊。 她走了以后,我又给老范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这小子就像是消失了,我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这袁芳真是坑死老子了!我忽然觉得对她的报复太仁义了。 第二天上班,袁芳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就到了公司,大家谁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在她的淫威之下继续埋头干活,我感觉这女人的气场比以前更生猛了。 也许朱罗唇说的是对的,她就是徘徊在阴阳两界的。 ”唐磊,你过来一下。”袁芳忽然在qq上跟我说话。 我走进办公室,看见她正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 ”明天投标,你和我一起去,好好准备一下。” 我点点头:”经理放心。”我心说明天你就等着哭吧。 袁芳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锁上了,我心咯噔一下:她要干啥? 袁芳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一会儿:”今天下班以后,你还得留下来。” 我靠,她不会又要玩招魂吧,尼玛我才不干呢。我于是坚定地摇摇头:”晚上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儿,真没空。” 袁芳笑了笑没说话,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里面有张银行卡,三十万,密码是六个0,算是给你的报酬。” 三十万?这差不多是哥七八年的工资总和啊! 我的确是不想再玩什么招魂了,但是这钱又勾起了我的欲望,可是收了钱就得当衣架子,那个高大雨没准儿一辈子都缠着我不得安生了。 看着我犹豫不决,袁芳走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如果你嫌钱少,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我忽然想到,袁芳会不会有什么事想和高大雨联系,所以必须要借助我?我想想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能答应,钱重要,可命更重要。 我推开袁芳:”这事儿没啥商量的,我不干。” 袁芳盯着我看:”你最近在和一个女孩子约会对吧?” 我靠,你特么敢调查我? ”据我所知,你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对她好像不怎么了解,你俩的进展也不是很顺利吧?” 我一下子想起同事说过的:公司的电脑都有监控,是不是我跟朱罗唇qq聊天的时候被袁芳发现了?这特么也太猥琐了? 那边袁芳还在刺激着我:”你不了解这个女孩子,我可比你了解,我知道她的秘密。” 这话果然比三十万更有吸引力,我太想知道有关朱罗唇的一切了,不过我不能轻易表现出来。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经理,你对员工的关心是不是有点儿过头了?” 袁芳微微一笑,走到电脑前点了一下鼠标,然后把显示器转过来让我看。 我的视线一落到那屏幕上就不动了:那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上有一男一女,女的是朱罗唇,男的不认识......咦,这不就是我给朱罗唇买裙子的那家店么? 监控的右下角显示着时间:2014年3月22日——这是一年前的录像!再一看那导购和朱罗唇说着什么,一个拿着单反相机的男人走过来给她拍照。 原来这就是朱罗唇拍买家秀照片的那天! 这时袁芳关闭了视频,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承认我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是不是还和朱罗唇在一起,是个爷们儿肯定都在乎这种事儿。 ”不要以为我只有视频,我还有更多你想要的资料,当然,前提是你要帮我。”袁芳这会儿真是捏住了我的七寸,让我找不到理由拒绝她。我知道她城府深,路子广,没准还真知道朱罗唇的事儿。 ”好吧,我答应你,可是你别耍我,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我不得不答应下来。 袁芳点点头:”我是个生意人,做事肯定讲信用,你尽管放心好了。”说完,她把银行卡塞到我的手里,她的手指头还有意地捏了我一下。 我有种被她控制的感觉,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你以为哥是那么好摆弄的么? 离开经理室,我回到座位上也没啥干的,就又给范大同打电话,他还是不接,我琢磨着这小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有时间我得上他家看看去。 下班时间到了,我坐在位置上假装忙着加班,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和袁芳的关系。 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袁芳这才从办公室里出来,奇怪的是她挎着包。 ”跟我走。”她边说边走向了电子门,我愣了:”上哪儿去?” ”别问那么多”袁芳打开门等着我,我赶紧拎着包跟了过去。 出了公司,我上了袁芳的车,她调转车头朝着城南的方向开去。城南有一条河,还有成片的别墅群,难道她要带我去她家? 一路上我和袁芳没啥可唠的,本来我想和朱罗唇在微信上聊聊,可一想到她那么在乎我被鬼缠身的事儿,又放下了手机。 也许是昨晚没睡好,我一阵阵地犯困,忍不住打起瞌睡来,可刚眯了一会儿,就感觉车后面有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敲着,开始我以为听错了,后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那声音是来自后备箱的。 我透过后车窗向后面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就继续打瞌睡,可是那声音又响起来了,我索性闭上眼睛不管它。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呜噜呜噜”的动静,像是人的嘴被堵住之后发出的声音。 难道后备箱里藏着人? 我无意中一抬头,从后视镜上看到了袁芳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打了个寒颤,马上闭着眼睛装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我睁眼一看,我们来到了城南水库。 袁芳解开安全带,让我下车。我走下车子,伸了个懒腰,眼睛却瞄着后备箱,我感觉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在向我求救。 ”咱们今天就在这儿?”我问袁芳,”那个虚木道长不来吗?” 我刚说完,发现袁芳的脸色变了,她好像很不愿意提到这个人。 水库每年都有人因为野浴、郊游淹死,也有不少来这儿自杀的,这会儿快六点了,天一暗还真有点惊悚的味道。不过我也没啥好怕的,袁芳毕竟是一个女人,就算她能请来婴灵我也有朱罗唇的白烟罩着,倒是她该怕我才对。 我和袁芳站在河边,脚下就是泛着暗绿色光的流水,以前不感觉这里吓人,可这段时间经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儿,再看这水就觉得瘆人。突然我打了个寒战,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河水特有的潮气和腥气不断地蹂躏我的鼻子,我一扭头去看袁芳,发现她在脱衣服!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组团捞尸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女人拉我到水库边上难不成是干那事? 我还没琢磨过来是咋回事,袁芳脱得已经剩下了两件套,我一看这才明白过来,她里面穿的是一件游泳衣。我擦,这剧情也太反转了吧? 忽然,袁芳走到我面前,把一张符咒贴在了我的脑门子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就感觉头疼得要命,紧接着,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和低频音又从我耳朵边上冒出来。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个高大雨是个水鬼,那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水声!他十有八九是淹死在这条河里的! 袁芳贴的这符肯定是诅咒高大雨的,因为那种低频音越来越大,虽然听不懂但感觉是很痛苦的样子,比每一次都厉害得多。我一下子蹲在地上动不了了,感觉脑袋里面有个东西在乱窜。我纳闷起来,这袁芳不用软件能听懂高大雨的鬼话? 这时,袁芳忽然走到车那边,我扭头一看,她从后备箱里拽出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那孩子被绑着手,嘴巴被一团布堵上了。袁芳将布团从她嘴里拿出来,冷冷地说:”你把刚才的话翻译给我。” 袁芳是靠这个小女孩来翻译鬼话的?那次她在办公室里和高大雨聊天,女孩子也在那屋里?我靠,她的车里不会一直塞着这孩子的吧? 小女孩哆哆嗦嗦地趴在袁芳的耳边说了一阵儿,这会儿我又仔细看了看这女孩,诶?她不是袁芳”全家福”里的高琳琳吗?应该是她的女儿啊?她尼玛这是在虐待吧! 我忍着头疼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走了过去,问袁芳说:”你这是绑架!这孩子是谁?” 袁芳冲着我笑了笑:”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自己的孩子不听话,绑她一会儿又能怎样?”我怒了:”自己生的难道就有权利杀了?你这是虐童!”我说着就要去抢那孩子,袁芳一把拦住我,眼睛瞪得通红:”你再多管闲事我就不客气了!” ”这闲事儿老子管定了!”我想你一个女人还能把我怎么样,就在这时,袁芳突然掏出个防狼喷雾似的东西,照着我的脸喷了一下。 我没想到她有这么一手,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 可能这迷雾不能完全制人昏迷,我的耳朵迷迷糊糊的还能听到点儿声音:有孩子的哭叫声,有袁芳的打骂声,还有一阵跳水声。 袁芳可能是去河里打捞什么东西去了?高大雨的尸体?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等我眼皮能动的时候,睁开一看,车不见了,袁芳和高琳琳也不见了。 凉飕飕的风打着我的脸,我四下里看了看,偌大个水库区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天黑得有些不怀好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都看不到。 我费劲巴力地爬起来,摸摸脑袋还是有点疼,我估计袁芳应该是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溜了,我怎么办?我只能原路返回了。 水库这边是又冷又黑,以前到这儿来听水声感觉很清爽,现在怎么听怎么像高大雨在呼唤着我。我走了几步,就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个趔趄,再看那茫茫一片的草地,好像在摇摆着身体嘲笑我。 我就这么歪歪扭扭地走了一段儿,忽然感觉前面有点亮光,我眯着眼睛一瞧,好像是个小窝棚在亮着灯,我就奔着那走过去了。 走近窝棚时,我发现里面好像有个人背对着我坐在那儿,我喊了声”你好。”那人没搭理我,我又走了几步,没想到那人突然转过脸。 我靠,他的脸居然缠满了布条,像个木乃伊似的!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没那个人却说话了:”你是唐磊吧?” 我愣了:”你是谁?”我感觉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那男人说:”我是虚木,你忘了?” 虚木?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胆子又壮了点儿,就走到他跟前端详了一下,可是那脸包得真是严实,就露出了一双眼睛没法辨认。我就问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虚木叹了口气:”都是被姓袁那女人害的,她弄了个婴灵来对付我。” 婴灵?袁芳真的有操纵婴灵的能力?我有些怕了。 虚木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那天晚上她说找我有事儿,我就去了她家,结果一个绿色的东西撞了我一下,我当时就觉得阳气被吸走了不少,这才反应过来那是婴灵在作祟,就赶紧跑出去了......她应该是想灭口吧,我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那你干嘛把脸缠上?” 虚木说:”我师父讲过,婴灵是需要靠脸来找人的,遮住了脸就能避避风头,甭管是真是假,我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跑到这水库边上是......”我觉得他应该跑路才对。 ”找高大雨,他的尸体找不到,他就无法转世。” 我糊涂了:”高大雨和那个婴灵到底是啥关系?” ”婴灵是高大雨和袁芳的,但是袁芳自己做了人流不想要这个孩子,胎儿就变成了婴灵,对袁芳心存怨恨,对高大雨倒是念念不忘。” ”既然这样,婴灵为什么要帮袁芳呢?”我更搞不懂了。 虚木说:”那是因为袁芳有个通灵的女儿叫高琳琳,可以蛊惑婴灵。” 我问虚木高大雨是怎么死的,虚木眼神怪异地盯了我一会儿说:”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帮着我一起找高大雨的尸体就行了,而且,你自己也被脏东西缠住了你不知道?”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虚木他对我说过的话:”你说的脏东西是什么?” 虚木摇了摇头:”算了,我现在法力尽失,说出来也帮不了你,只能让你平添恐惧,我还是和你先把高大雨这事儿解决了吧。” 虚木说着站了起来,领着我又向水库下游的河段走过去。据他讲,高大雨死了才一个月左右,就是在水库这边遇难的。 我琢磨着高大雨的尸体估计也就剩一副骨架子了,不过虚木说了,只要能找到尸体,婴灵就会追随父亲而去,高琳琳也就不能控制它了。 这还真是关系复杂的一家。 我们沿着下游走了一阵,虚木忽然停下来对我说:”找水鬼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下到水里让它们来抓你,因为水鬼是通过找替死鬼来寻求转世的,而高大雨是野鬼和水鬼的结合体,所以更难投胎,据我所知它还没有找到替死鬼。” 虚木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他,下水下了好多次,身子都泡得肿起来了,你看......” 我明白了,道长想让我下去当诱饵。 我点点头:”下水没问题,可是如果高大雨抓住了我,我该咋办?” 虚木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我手里:”这是颗降魔宝珠,其实降不了魔,顶多是不被鬼魔伤害。待会儿在水里,如果高大雨抓住你的话,你是不会被拖走的,他就会放手,这时候你就潜到水里找,他的尸体一定就在附近。” 我靠,这还真是个有技术含量的活儿。 ”另外......这河里水鬼忒多,有这珠子你就能安全点儿。”虚木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说得让我真心肾疼。 我把那降魔宝珠戴在了脖子上,虚木又拿出一个葫芦给我:”里面是老酒,你下水前喝两口,这样不至于被冻坏,现在水还是挺凉的。” 我捧起葫芦”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尼玛这叫一个辣,不过喝完之后,身子确实热乎了起来。 我脱了衣服,慢慢走进了河里,只感觉这水确实冰得很。终于,我的整个身子都进了水里,鸡皮疙瘩一下子钻了出来。 绿幽幽的河水马上就要把我吞没了,我不停地划着水,向河心游了过去。岸上,虚木坐在地上看着我。 我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咕噜咕噜”的声音,我靠,高大雨不会这么快就来了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水鬼 那咕噜声一响,我的腿就禁不住抽筋,黑漆漆的晚上加上这绿幽幽的河水,简直就是最恐怖的绝配。我的脚不断地踩着水,寻思等水鬼来了我就一脚把它踢飞。 我就这么像个sb似的踢了一会儿,那咕噜声又没了。我心里是相当矛盾:希望高大雨赶快过来,又害怕这只鬼找到我。毕竟,我对虚木的道行心里没底,如果是老范在这儿,我可就有了主心骨了。 我一边在水里瞎琢磨着,一边看着岸上,这时,我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我立即猛踢那东西,踢了半天我才发现,那是一缕水草缠住了我的脚脖子。我赶紧弯下腰去拽那些鬼东西,费了半天劲才扯断它们。 我靠,我估计再这么泡下去,就是不被水鬼拖走也得被自己活活吓死。 在水里呆了一会儿,身上实在是冷得厉害,我灌进肚子的二两白酒早就被消耗没了,我浑身上下不住地哆嗦着,只好在河里游来游去保持着体温。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害怕,我就故意想点儿别的事儿,比如朱罗唇,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她给我熏的白烟好像没那么管用啊?那婴灵可以欺负我,这水鬼也能吓唬我,难道那白烟是专门克制别的鬼的? 一想到她我还有点小失落,原本袁芳可以透露点有关她的信息,现在我把她惹火了,估计我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调查她了。 我游了一会儿,感觉实在是游不动了,就朝着岸边游过去,虚木一见我要上来,马上站起来,冲着我摆摆手,那意思是不让我上来,我靠,敢情不是你下水了,咱俩也得换换班吧。 就在我距离河岸只有三四米的时候,身子突然一沉,接着就感觉两条腿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了,我因为没防备也呛了一大口水,我一边拼命挣脱一边朝着虚木摆摆手,可是这家伙竟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日,哥不会是中了他的奸计吧? 水下那两只手越拽越使劲,我的脑袋根本浮不出水面,我日你小舅子,那降魔宝珠尼玛是塑料的么?我伸手一摸一下子愣了:那珠子不见了!靠,估计是刚才弄水草的时候掉了! ”救我!”我憋足了劲儿冲着虚木喊了一嗓子,估计他也发现我弄丢了宝物,赶紧跑过来支援我,可是没等他跳进水里,我整个儿人就被水鬼拖进了河里! 在我被拖到水下之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根据我的肺活量也就能撑个四五十秒,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逃生才行! 河里光线很暗,我根本看不清那水鬼长什么样子,只能感觉那手棱角分明,好像没有什么肉,它拖了我十几米远,我怎么也碰不到它,更别说把它打跑了。这会儿,我的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肺里的氧气也越来越少,情急之下,我抓住了一把水草,水鬼拖不动了。 可就这么耗着我早晚得憋死,我一只手抓着水草,另一只手抓起河底的一块石头,然后猛地松开水草,借着这股反弹力来了个下腰的动作,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向了我的脚下。紧接着,就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扭了一下,它松手了。 我趁机向河面游了过去,胳膊和腿用尽吃奶的力气划着水,终于呼吸到了空气! 这时候,虚木也跳进了水里,他拿着个桃木剑,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我赶紧向他那边游过去,可是刚游了一半,我就感觉身后又卷起一团水花,我擦,那东西像快艇一样追过来了! ”别回头!”虚木突然叫了一嗓子。与此同时,我终于游到了他的身后,刚一转身,就听到水里爆发出”嘭”的一声!一大片水浪腾空而起,然后就听虚木怪叫一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扭头一看,虚木已经不见了,河里的那水鬼好像也走了。我来不及多想,三下两下游到了岸上,抱着扔在地上的衣服就蹲下来,浑身直筛糠似的哆嗦着。 我从兜里摸出了打火机,找来一堆树枝木叉啥的放在一起点着,慢慢地,一团温暖的火光照亮了我的全身,我这才感觉缓过来一点儿。 ”虚木!虚木!”等了半天也不见这道长上来,我就喊他的名字,却没人搭理我。 我靠,他不会被水鬼抓走了吧?这让我怎么找高大雨?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我总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一晚上吧。可我要是这么抬屁股走了,虚木该怎么办? 按说虚木也是曾经害我的帮凶,可是这会儿毕竟是利益共同体,我也不打算就这么抛弃他,在我身子暖和了点儿以后,就沿着河岸向下游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走了大概有五百米,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我可真是左右为难:这尼玛找不到虚木就找不到高大雨,找不到高大雨朱罗唇就不搭理我,还能给我条活路不? 我郁闷地点燃了一根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消停了许多的河水,我忍不住捡起几块石头砸了过去:”我操,我操,水鬼你有种上岸来,看老子怎么招呼你!” 也别说,我这一通骂,就好像当年猪八戒在流沙河把沙僧骂出来一样,这河面居然冒出了泡泡。开始也就台灯灯泡那么大,后来变成了足球那么大,泡泡周围的水纹也越来越深,中间好像还卷起了漩涡! 我腾地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和一根木棍,做好了跟水里那厮拼命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那泡泡又从大变小,最后没了! 我估计水鬼是不能上岸的,上岸必定被哥完虐,可是它不上来对我没啥好处,我必须更主动抓它才行。想到这儿,我又往河边走近了几步,想看看下面到底有啥东西,谁知我的脚刚踩到岸边,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我,我拿起砖头就拍了过去,他叫了一声松开了。 我定睛一看,刚才拍的是虚木。 幸好我刚才在水里用了不少力气,所以这一拍也没有用上多大劲儿,虚木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布条基本上脱落了。我赶紧把他从水里拉出来,找了个平整的地儿把他放好,然后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好像没受什么伤。 ”道长你没事儿吧?”我问虚木。 虚木摆摆手:”我没事......高大雨我找到了。” ”真的?”我差点跳起来,”在哪儿?” 虚木指了指河那边:”就在这块儿水域的下面,我用桃木剑刺了他一下,他三个时辰之内不会化成鬼形,你可以把他捞上来。”虚木说着解下腰上扎着的带子递给了我:”用这个拴住它,我在这边帮你拽着。” 我一听,原来这道长又是把干了一半的活儿给我了,好吧,谁让我拍了他一板砖。 我三下五除二脱掉外衣,临下水前对虚木说:”这次要是再遇见水鬼,我肯定是有去无回了,到时候你给我的亲戚朋友捎个口信,说我死得像条汉子。” 我讲完了一堆的废话,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河里,一入水我就感觉浑身酸疼,根本游不了多远,可是我别无选择。我憋了一分钟的氧气量,在河里摸了一会儿,终于,我抓住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也来不及多看就用绳子在上面系了个死结,然后拽着它游向了河面。 当我浮出水面时,看见那东西果然是一具骸骨,可操蛋的是,它没有头!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你的头去哪儿了 我也真是醉了,这尼玛费了半天劲捞出来一具无头尸!我一边叹着气一边拽着这尸骨上了岸,累得我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一动都懒得动。 虚木走过来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这是怎么搞的?头呢?” 我沉沉地喘了几口气:”不会是骨碌到河里了吧?我可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虚木指着那尸骨说:”不对,你看它的头是被砍下来的。”我一听赶紧去看那骨架子,果然在颈骨的位置上有一处明显的切割刀口,这高大雨也真是够惨,客死他乡外加尸首分离,难怪一身的怨气。 ”道长,没有头该咋处理?”我问虚木。 虚木说:”没头的话倒是也能埋,不过高大雨还是会找上来。” 这真是日了狗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拽起了那具骨架对着它说:”我说高大哥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也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子的,冤有头债有主啊。” 没了头颅的人骨架,说实话不怎么吓人,我估量了一下它的骨骼高矮,大约有个一米七五的个子,他的头会不会是袁芳砍下来的? 虚木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了这具尸骨:”我分配一下任务,我去把这骨头埋到高大雨的老家,这样它的怨力会减弱很多,你去找他的脑袋。” 我问这脑袋怎么找,虚木想了想说:”我估计这是袁芳故意想出的法子,不让我们找到完整的尸骸,所以那头肯定是被藏起来了,有可能在她家里。” ”你的意思是让我上她家里去找?”卧槽,感觉这老道把危险的活儿都尼玛交给我了。 虚木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了笑:”当初用你招魂,是因为你的生辰八字和高大雨一样,他的魂才能被吸引回来,不过你的寿命要被他吸走一部分......” ”等等,你说我的寿命被吸走了?”我特么终于明白了:那天神秘消失的一个小时不是因为表停了,是被高大雨吸走了! 虚木点点头:”我跟你说,让高大雨安魂投胎之前,你身上一直都有他的一部分魂魄,所以袁芳不会伤害你的,你还有机会接近她,直到你找到高大雨的脑袋。” 我忍不住问:”这高大雨到底和袁芳关系咋样?怎么死的?” 虚木一听眉毛竖起来了:”我不是告诉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么?!你就负责找到头,另外跟袁芳搞好关系,别去激怒她,她还有个婴灵你忘了么?” 妈蛋,我感觉这虚木纯粹是把老子编进了敢死队。 虚木用那条带子把高大雨的尸骨绑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转过身子对我说:”我这一去估计要十天半个月,咱俩的性命就得靠你自己了,等你找到了高大雨的头,就把它先埋在那个窝棚下面,我一回来就马上处理。” 虚木交代完这些事儿,就背着那无头骨架走了,我盯着他的背影琢磨起来:这老小子对我还是隐瞒了不少秘密,可能这高大雨和袁芳的事儿也扯上了他吧。 我一边寻思着,一边沿着河岸往回走。我看看表,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靠,我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别再碰见啥东西了。 走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我回到了上游河段,可是这破地方也没有辆车经过,我咋回去? 没办法,我一边顺着公路走,一边给自己的胳膊腿儿做按摩,刚才在水里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肌肉都尼玛拉伤了。我就这么慢吞吞地步行了有二十多分钟,忽然听到身后有汽车行驶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有一辆面包车从后面开过来,我一下子跑到路中央,摆着手去拦它。面包车也看到了我,在距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听了下来,从驾驶室里探出一个男的:”兄弟,你干啥呢?” ”大哥,能捎我一段吗?把我带进城就行。”我几步走过去求着他。 ”这黑灯瞎火的,你咋一个人在这儿?” 我赶紧向他解释:”大哥我不是坏人,我是跟朋友走散了的,送我一程吧。” 男的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儿,估计是被我的可怜模样打动了,终于把车门打开,我千恩万谢地上去了。 面包车载着我从城南水库开回到了市区,到了一个交通便利的路口,司机把我放下来,我冲着他鞠了一躬,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家。 我洗了个澡,又吃了点儿剩饭,然后钻进被窝里。这时候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我点开一看,这才发现几个小时以前朱罗唇在微信上跟我说话了,就一句:等你干干净净来找我。 我知道这”干干净净”说的是啥意思,就给她回了两个字:”好的。”顺手我又拨了老范的号码,还是没人接。 我得尽快找到高大雨的脑袋,他好我也好,才是大家好。 第二天起床,我犹豫着要不要去上班的时候,袁芳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盯着她的号码真是心有余悸,响了老半天才接:”喂?” ”今天投标,你早点来。”袁芳好像昨天啥也没发生似的。 我可没忘了昨天的事儿:”你拿喷雾喷我,就这么完了?” 袁芳笑了起来:”你不老实我当然要治治你,今天投完标我请你吃饭,快点来。”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一边洗脸刷牙,一边琢磨着袁芳和高大雨到底是咋回事:那天招魂,袁芳可是一个人哭哭唧唧地跟高大雨说话,看样子他们是有感情的,而且如果是袁芳杀了高大雨,高大雨怎么不去报复她?另外,那个高琳琳的身份还是有些蹊跷,感觉她不是高大雨生的。 洗漱完毕,我穿了身西服去上班了。 一到公司,我就看见袁芳坐在我的办公桌后面等着我,边上放着那三份投标文件。我一看就忍不住想笑:你这几天可没少虐待哥哥,今天我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也就乐呵那么一下,接下来一个问题就摆在我面前:如果流标了,袁芳肯定恨死我,我再找高大雨的脑袋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是不是应该主动承认错误,现在修改标书应该还来得及。 我特么正搁这儿纠结着,袁芳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咱们走吧,可别迟到了。” ”经理......那个标书我好像有个地方弄错了,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经过一阵艰难的抉择,我决定撤回报复计划,现在激怒袁芳对我太不利了。 袁芳听我说这话,一对细眉挑了两下:”你在逗我么?”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就又重复了一遍:”标书好像有个小地方弄错了。”说着我的手就伸向了标书,结果袁芳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手上。 ”有错也来不及了,只要不是大错就没事儿,走!”袁芳抱起三份标书甩头走了,我心想那尼玛可不是小错误都是要你命的啊。 既然没有弥补的机会,我也只好跟着袁芳走出了公司,上了她那辆宝马x5。当我坐在后排的时候,又忍不住向后备箱瞄了一眼:高琳琳是不是还被藏在那儿? ”再提醒你一次:少管闲事。”袁芳从后视镜里射过来两道犀利的视线。 我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投标肯定是中不了的,袁芳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好,你要是敢来硬的哥就跟你拼了。 汽车发动起来,我有点忐忑不安地望着窗外,袁芳倒是不急不忙地开着,还放起了轻音乐,惹得我更是心慌意乱。 我们穿过了两条街,距离招标单位还有一个街区的距离,这时刚过了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没那么拥堵了,袁芳也加快了车速。就在汽车要通过一座天桥的时候,前方忽然闪出一辆面包车,从侧面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当面包车撞到我们的一瞬间,我看清了开车的男人,我擦,是他!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她来自拆迁办? 撞我们的正是昨晚送我回家的面包车司机。 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是故意撞过来的,绝不是喝多了或者操作失误。 我听到”咣”的一声,就感觉袁芳的宝马被面包车撞得变向,一下子扎进了路边的护栏,坑爹的是我没系安全带,脑袋磕在车窗上,晕了大概有几分钟。 等我醒来时,我看到袁芳挣扎着从驾驶座上下来,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快下来!”袁芳拉开了我这边的车门,我揉了揉脑袋,走下了车。这时候,车外面围了一帮看热闹的,好像还有辆交警的车开了过来,我四下里一瞧,撞我们的那辆面包车没了。 一个交警过来拦住袁芳,问她有关车祸的情况,袁芳看看表急了:”我没空说这个,我们有急事!”说着,她推开交警走到我这边,要拽着我步行冲出人群,交警不让:”这事故还没处理完呢?你不想找肇事车辆索赔吗?” ”我们有事儿!”袁芳气得又推了交警一下,这下交警倒是没拦着让开了。袁芳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到车里,结果她大叫了一声:”标书哪儿去了?” 我也钻进车里,这才发现那个装标书的公文包不见了! ”气死我了!”袁芳一拳砸在了车门上,”这他妈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我是没说话,标书丢了对我是个好事儿,这回投标可真是彻底完蛋了。 交警凑过来问袁芳怎么了,袁芳送给他一个”滚”,那哥们儿很无奈地走开了。 袁芳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冯总吗?我们今天不去了,对,我决定撤标了。”她说了这么几句就挂断了,然后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用高跟鞋踩碎了。 我躲在旁边偷着乐了一会儿,不过没乐多久我也在琢磨着:那个面包车司机是故意撞我们的,那他昨天晚上在路上遇到我也肯定不是巧合了,他是谁?他是单独行动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你先回去,有事儿我再叫你。”袁芳决定让我走了。 其实我是想跟她在一块儿的,因为我还要找高大雨的头,可是现在看这样子有点够呛,我只好跟她说了声拜拜就先走了。 我没打算回家,而是给朱罗唇打了电话,还好,她的手机信号畅通:”你挺闲着啊,不忙?” 我一听忍不住笑了:”今天经理给我放假,我想去你们单位看看你。” 朱罗唇听到这儿沉默了好长时间:”我很忙,没时间接待你。” ”忙不要紧啊,你就告诉我你们单位在哪儿,我去了在附近等你,中午咱俩吃个饭逛逛街多好。” 朱罗唇笑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么?你身上的鬼赶走了?” 我一听这事儿又泄了气:”基本上赶走了,你就让我去看看你呗。” 电话那头朱罗唇好像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叹气并不是故意让我听见的,而是没遮住。 ”这样,你到北纬路31号等我,到了打电话给我。” 我一听乐坏了,赶紧打了辆车去了北纬路31号。车开了一会儿我就问司机,那地方都有啥单位。司机一听差点笑喷:”北纬路31号正拆迁呢,啥单位都没有。” 我靠,难道朱罗唇是拆迁办的?嗯,有点意思。 北纬路离我上车的地儿不远,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我透过车窗往外面一看,这地儿还真是尘土飞扬的,到处都在拆房子。 我下了车,一股子黄烟就钻进了我的鼻子,我抬头瞅了瞅,看见有一栋居民楼已经拆了一半儿,楼顶上有几个工人抡着大锤拼命砸着。旁边推土机也隆隆隆地开着,真是吵死了。 我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儿给朱罗唇打了电话,让她下来,她说让我在一面写着”拆”字的墙边上等着。 放下电话,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空手过来看妹子有点不太好吧,多少得买点啥。我瞅了瞅四周,也没个超市小卖店水果摊啥的,靠,就看见一个卖冰棍儿的。算了,就它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买了冰红茶、七喜、美年达等五六个牌子的饮料,装在一个超大的塑料袋里,我寻思这地儿尘土扬天的,买点水倒也算是应景的东西。 我来到朱罗唇说的那半堵砖墙附近,等了一会儿,忽然有个人走了过来,我一瞧,这是扫地的还是执法的,穿这么多?不对!看这身材和发型,不是朱罗唇吗? 妹子今天这身装备真让哥跪了:一个遮阳帽,一副太阳镜,一副大口罩,一套浅蓝色的工作服,一双平跟儿的黑皮靴,我能认出她来我也是醉了。 ”你......是你啊?”虽然她穿成这样,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一股独特气息。 ”这是给我买的?”她隔着口罩跟我说话,声音含混不清,我赶紧把那个大塑料袋递了过去:”都是喝的,我估计你肯定渴了,看你这打扮,你还真是拆迁办派过来监督施工的吧?” 朱罗唇没接饮料,很不耐烦地说:”这块儿空气太差了,你赶紧回去吧。”她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拽住她:”别啊,我大老远来看你,你也不对我笑一下。” 她扭过头,用那双能挡住半边脸的墨镜看着我,口罩好像动了下,貌似就这么笑了? ”笑完了,你走吧。”朱罗唇说着又要闪人,我这时候也不知道犯得什么虎劲儿,一下子抱住了她就要亲,可我的嘴还没贴近她,她就一个大巴掌扇了过来,我反应快抓住了她的胳膊,结果把她的长袖给拽下来一寸。 就是这么一拽让我的小心脏吓尿了:她、她这胳膊上怎么有花纹? 那花纹是黑褐色的,非常醒目非常违和,让人看了极度的不舒服,我还想仔细瞅瞅是咋的了,朱罗唇马上把袖子拽过手腕,扭头走了。我觉得她好像有事儿就跟了过去,可是刚追出两步,朱罗唇一闪身拐进了一个小胡同。当我跟过去时马上傻眼了:胡同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溜得也太快了吧。”我赶紧给她打电话,结果显示不在服务区。日了狗了,本来好好的约会又是以杯具收场。 我正郁闷着,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儿拎着个麻袋走过来,问我有没有空瓶子啥的,我一低头才注意到我还拎着给朱罗唇买的饮料,我寻思这老头也不容易就给自己留了瓶脉动,剩下的都给他了。 老头没想到我这么大方,从怀里掏出根自己卷的纸烟给我,我正心情不爽就接了过来,没想到老头主动跟我唠起了嗑:”小子,你刚才追啥呢?” 我很无耻地告诉他我追我女朋友,老头儿猛吸了两口:”我天天搁这儿转悠,从来没见过啥女娃。”我说,我刚才亲眼看见的还能有错? 老头不信地摇摇头:”你年轻不懂事儿,这北纬路为啥要拆啊,就是因为这地儿不太平,有女鬼专门迷惑男的,你可小心着点儿。” 总跟范大同在一起,我还不了解鬼的事儿,朱罗唇如果是鬼,她白天根本不可能出来,这老头儿,真是又迷信又顽固。我不愿意再听他磨叽,就说我有事溜了。 从北纬路出来,我走向公交站点准备回家。走着走着,刚才那老头的话还是让我琢磨起来:自从遇到朱罗唇以后,发生了那么多的怪事,说她是绝对正常的女孩子也的确说不通。我这么跟她交往下去,不会有事儿吧? 我走到公交站牌这儿,眼睛忽然一亮:咦,离这儿不远不就是老范的家吗?这混蛋失联这么多天,我上他家里看看是咋回事! 这尼玛是我人生中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决定。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终于让我看到了 我搭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两站地就到了老范的家,别看我俩这么铁,但是我还很少上他这儿来,因为这附近没啥吃的也没啥玩的,他家里更是古里古怪的,我就来过两次。 我记得他家是住在东郊三街上,一边回忆一边找着,很快找到了。这条街外地人不了解,可是本地人都知道,这以前有个纺织厂,后来着了大火,烧死了一百多个女工,最后建了一片廉价的住宅区,不过好像没几个人入住,所以说老范够有胆子。 老范住的这小区,从外面看有种穿越回八十年代的感觉,没有楼牌,没有路灯,也没啥娱乐设施。我推开了那长满锈迹的铁门,就像走进了切尔诺贝利辐射区。这个破地儿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小区,倒像是个乱坟岗子,连个人都看不见,可是偶尔会有股”嗖嗖”的凉风从身边经过,猛一回头又啥都看不着,顶多是个模糊的背影,像是胶片上被烧焦的影像。 范大同住在这小区里最东边的一栋楼,孤零零的不受打扰,倒是挺符合这货的个性。进了楼道,气氛更尼玛压抑了。一踩上台阶,脚下就响起了”哐哐”的回音,我扭头一看,长毛的墙上好像晃着黑灰色的影子,挺瘆人的。 我来到三楼,走到走廊的尽头停下来,瞅了瞅那掉漆的门,没错,就是老范家。 ”梆梆梆!”我敲了三声,没动静,又敲了几下还是一样。我有点急了,老范以前从来没这样玩过失踪,我又掏出手机拨打了他的号码,还是没人接。 靠,不会是白来了吧?真扫兴。 我正准备走,忽然想起老范说过的一句话:”你要是哪天四处被人追杀可以上我家里避难,门框上面藏着钥匙。” 记得当时我为他这话还踹了他两脚,现在我恨不得亲他两口,我赶紧翘起脚去摸门框,摸了一会儿还真摸到一把钥匙。 人一生中总有那么几分钟会冒出点邪念啥的,我这会儿从脑子里钻出的邪念就是想看看老范的dv!这事儿我可是一直记在脑子里的,现在正好趁他不在,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他在宾馆里都偷拍了些啥东西! 我拿着钥匙开了门,屋子里飘着一股怪味儿,说不上是熏鼻子,但就是闻着不太对劲儿,不知道这小子没事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老范的家是两室一厅,厅里就摆个小桌子和两把椅子,一间大屋除了床和衣柜就是个电脑桌,另外那间小屋一直锁着门,我说要进去看看,他不让。我走到小屋门口推了推,上了锁,我寻思人家既然不让看就算了,我现在的目标是那个dv。 因为家具少,所以找起东西来就很容易,我在电脑桌里找了半天,没看着那个dv,又在大衣柜里翻了一会儿,翻着翻着我觉得这么做真尼玛猥琐,可我实在想知道他和朱罗唇的事儿。翻了半天,大衣柜里什么也没发现。我只好钻到床底下,那里面除了有一些不知道装了啥的陶罐子之外,啥都没有。 我靠,这小子虽然把钥匙给了我,但他还是留着心眼儿啊。 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那台电脑上,我坐到电脑桌前开机,机箱”嗡嗡嗡”地响了起来。范大同用的这台电脑慢得跟牛拉车似的,电脑破,硬盘也小,而且就分了两个盘,我把所有的文件夹找了个遍,还是啥也没找到。 这下哥真的没脾气了,看来这小子早就防备着我来他家。 我拿出根烟抽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准备走人,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衣柜顶上放了个小箱子,我马上来了精神,搬过一把椅子站上去,把那个箱子拿了下来。打开一看,我的小心脏马上狂跳起来,dv找到了! 我手哆嗦起来,颤抖着给dv开机,浏览了里面的视频文件,终于发现了一段从窗外拍摄房间里的视频预览图像! 我激动地点开了那个视频,看见朱罗唇正在床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我靠,就是那天的情景回放啊! dv的镜头开始变焦、放大,能看到朱罗唇用手挠着头发,两条腿乱蹬着,活像是受刑一样,她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我紧张地盯着有点抖动的画面,突然朱罗唇从床上跳起来,一下子又摔在了地上,让我崩溃的是,她摔在了床的另一侧被挡住了,我只能看见她的一只脚露在外面,紧接着,那只脚也没了! 视频不知道为啥是无声模式,我听不到现场发出的任何声音,只能看到朱罗唇消失在了床的另一侧,我正悬着心看着,突然画面一黑,卧槽没电了! 我想没电不要紧,把内存卡拿出来导入电脑里看,可操蛋的是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内存卡在哪儿,我估计用的可能是dv内置的存储卡,这样我就得通过数据线转移文件。可是我把那个小箱子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匹配的数据线,而且连尼玛的电池和充电器也没看到,整个儿一裸机! 我只好研究了一下dv的各个接口,琢磨着要是把它拿到数码科技城之类的地方,应该能买到配件,我正准备拿着dv出门,忽然听到外面的走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老范住的这个地儿特别偏,从我进来到现在都没见着什么人,所以这脚步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心里有些发毛,尼玛不是老范回来了吧? 我赶紧把dv放到小箱子里,再把它搁到大衣柜顶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琢磨着就算真是老范,我也能解释得清楚我为啥在这儿。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真的停在了老范家的门外边。我定了定神,掏出根烟又抽了起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吊样。过了大概有十几秒,脚步声再次响起,我一听,门外那人走了。 我赶紧又站到椅子上,去拿大衣柜上的小箱子,把dv拿到手以后,我把它揣进怀里,走到门前听了听,没声了,我推门走了出去。 我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市里最大的科技城,到了之后直奔二楼的数码配件专卖,可走了好几家,人家都说这dv的牌子听都没听过,接口也特别奇葩,不管是数据的还是充电的接口都配不上。 这真是日了狗了!难怪老范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家里,原来这dv比他还奇葩! 我抱着一线希望转遍了整个科技城,可还是没啥收获。我琢磨着也许这dv太老,科技城这种前卫的地儿没有配件也正常,就出门去了一个二手电子产品市场,结果在那里还是没找到配件。这下,哥真是彻底忧桑了。 我在外面整整逛荡了大半天,最后空着手回到了老范家。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垂头丧气地上了楼,准备把dv放回去走人,可是刚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隐约地看到有个人影闪进了范大同的家,那样子鬼鬼祟祟的,是小偷吗?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顺手从墙根儿拿了半截破扫帚,我知道干小偷这一行的身上肯定有家伙,待会儿跟他拼起来得小心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我想等那小子出来再揍他,现在闯进去说不定会挨刀子。 我攥着扫帚蹲在门口等了半天,怪了,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小偷难道不翻东西吗?这哥们儿不会是跑进去睡觉吧?我凑到门前看了看,门是虚掩着的,我就忍不住悄悄摸了进去。 客厅里好像啥都没有,我估计那贼是跑到卧室里了,我就攥着扫帚向卧室那边走。来到卧室门口,我探着脑袋向里面一瞧,好像还是没看着人影啊,难道这贼从窗户溜出去了? 我无意中一抬头,这才发现大衣柜上蹲着个黑影,尼玛好像在看着我!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 女飞贼 我吓得跳了起来,手里的扫帚一下子扔了过去,可那黑影连躲都没躲,扫帚还没碰到他就掉在了地上,好像被什么保护罩弹出去了。 这尼玛还是个有功夫的飞贼!我赶紧后撤几步,想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可还没等我的手伸过去,那黑影就从衣柜上跳了下来,准确地说,像是飘了下来,竟然一点声都没有!紧接着他一下子窜到我跟前,伸手把我拽倒在地上。 我心想坏了,这小命看来是不保啊,但是哥不能怂,得跟他干!我从地上爬起来,顺手从电脑桌上拿起一个小音箱,照着他脑袋就砸了过去。 不知道是音箱不结实还是对方脑袋太硬,砸过去以后居然一下子碎成了渣,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神一样的对手?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就赶紧喊了一嗓子:”抓小偷!”对方一听可能是怕了,就冲到了窗户那儿,”嗖”地一声跳了出去,不过我感觉更像是飘过去的。 我赶紧把灯打着,退到墙角一看,地上除了稀碎一地的音箱尸体之外,再也没别的东西了。我又到厅里和小屋门口转了转,没发现老范丢了什么东西......嗯?好像还赚了个东西? 我看见地上有个亮晶晶的玩意,捡起来一瞧,是一个蝴蝶型发夹:我擦,难道刚才是个女飞贼?这娘们儿可真够厉害的。不对啊,这发夹我怎么瞅着眼熟? 我站起来,把发夹放在日光灯下面反复照着,看了半天我倒吸一口气:这不是朱罗唇的发夹吗?她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头上就戴着这个,我对它印象太深刻了。 刚才和我交手的是朱罗唇?这剧情我真心接受不了! 很快我冷静下来,毕竟这发夹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朱罗唇可以戴别人也可以买啊。可我还是无法释怀,因为朱罗唇和范大同的关系我还没搞清楚。 等等,朱罗唇刚才是蹲在大衣柜上?难道......她也是来找那个dv的? 我掏出手机打给她,没想到她很快就接了:”你白天怎么像条狼?我生气了你知道么?”我赶紧道歉:”亲爱的我错了,我不是想你想的走火入魔了吗?你在哪儿呢我找你玩好不?”她”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有脸找我玩?我看电视呢,没工夫搭理你。”说完就挂了。 肯定不是她,因为我在电话里听到了电视的声音,操,我特么真是魔怔了,怎么能把一个女贼和女友联系到一起?额,就当朱罗唇是我女友吧。 这通电话多少打消了我的疑虑,可我还是搞不清那女贼为毛要偷老范这种屌丝,也许是这小子在外面欠了感情债或者偷拍了艳照娿说不定,去他蛋的,这些事儿跟我没关系。 我恋恋不舍地把那个dv放进了小箱子里,没想到本来挺简单的事儿最后还是没法搞定。在把一切东西归位之后,我心里那叫一个失落和遗憾! 没准儿,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视频的后半段到底录了些什么。 我郁闷了一会儿就开始打扫房间,我看了看那个小音箱,十分大众的一款,明天我就买个一模一样的送过来,免得老范问我还得解释。 锁好了门,我离开了范大同的家,感觉这一天真是特么白忙活了。 走着走着,我想抽根烟,一摸没了,我就四处找着小卖店,总算在街角找到一家。我买了包黄山,一边抽着一边看着小卖店里的电视。店主是个模样猥琐的大叔,没看电视光顾着玩手机,我挺好奇的就凑过去看了一眼,卧槽,那不是朱罗唇么? 那大叔根本没玩手机,而是欣赏着朱罗唇的照片——她拿着手机,眼睛盯着前方,好像是在打电话,照片的背景就是小卖店对面的那堵墙! 这尼玛是刚才拍的吗? ”这女的是谁?”我一下子凑到店主跟前,把他吓了一跳:”你问这个啊?这是刚才路过的一个妞儿,长得好看我就顺手拍下来了。” 我又仔细瞅了瞅这张照片,发现朱罗唇的下半边脸拍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手机太渣,但肯定是她! 朱罗唇果然对我撒了谎! 我一下子气得就哆嗦起来:那个dv里一定录下了对朱罗唇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要不她能大晚上来这种地方? 我这会儿的感觉就像是在看朱罗唇和范大同主演的悬疑电影,他俩的关系云遮雾罩的,神神秘秘,而我却像个打酱油的在旁边看着,这种感觉真特么是要多酸爽就有多酸爽,他们都知道那dv里录了啥,只有我不知道! 我实在是忍不住再被人当成傻子了,这种混乱的关系快把老子整疯了!我马上打电话给朱罗唇:”你在哪儿?过来找我!”她倒是挺平静的:”我不是说在家里看电视么?””胡扯!你是在小卖店看的电视吧?我现在离你没多远,给我回来!” 朱罗唇也不急,直接挂了哥的电话。这下子,我心里的火不但没消停下来,反而噌噌地往上窜。我朝着前面的胡同口一路狂奔,眼睛跟开了挂似的到处搜索着朱罗唇的身影。可是这个破地方胡同小巷子之类的实在太多,我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她。 我气得又打了过去:”我让你过来你听没听见?” 朱罗唇笑了:”你吃错药了吧?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一边原地打转一边说:”你和范大同到底是啥关系?你刚才上他家干嘛?” 她忽然不说话了,这种冷暴力把我弄得是又气又急,我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条街上站着个女人,她在那儿! 我攥着手机跑过了马路,连车都不看,最后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 她见我来了就放下了手机,我像个大流氓子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原来以为泡个妹子没那么复杂,最多就是被人瞧不上甩了,可谁能想到现在弄出了乱七八糟的关系,搞得我跟好兄弟离心离德的,日他姥姥,我招谁惹谁了? ”你跟我解释清楚,你为啥要骗我,为啥要去老范家?那dv到底录了些啥东西?”我把那些问题又连珠炮地射了过去,然后从兜里掏出那个蝴蝶型的发夹扔在了地上:”你说,这个是不是你的?” 朱罗唇默默捡起了发夹,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我给她买的那套连衣裙。 ”你问完了?”朱罗唇还是不急不慌,”你怎么总打听我的事儿,你的事儿我问过吗?” ”我有啥事儿可问的?你想知道啥我全告诉你!”我这会儿的丧德行连我自己都怕。 有意思的是,我这边凶了吧唧的,她那边却不生气,反而是笑着走过来,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你怎么像个小孩儿啊?有些事不是不能跟你说,是没到时候,懂吗?” 别说,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她这一搂帮我消了不少火,特别是看见她穿着我给买的衣服,有一种关系亲近的感觉。 我心里咋说也还是有气,就一言不发地杵在那儿,这时,朱罗唇又向我靠近一步,把她那俊俏妩媚的脸贴向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我感觉她的嘴唇有点凉,好像还有点儿湿气。 她吻了我以后,忽然倒退两步看着我:”你别忘了你该做的事儿,那个鬼还在缠着你呢,怎么让我跟你交往?” 我特么就讨厌提这个事儿:”你不是给我熏过那个白烟吗?怎么对鬼屁用都没有?” 她一听笑了:”傻瓜,那个只能防女鬼。”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走到她跟前摸着她的头发:”你是怕女鬼把我抢走啊?”没想到她躲着我,闪到了一边。 ”咋了?” 她不说话,而是把我拉到了路灯下面,指着地上说:”你自己看。”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要多冷就有多冷。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三章 勇敢者的游戏 地上的影子是我的影子,只是,在我的后背上多了个东西,圆溜溜的,可以说它像足球,当然它更像人头。 我忍不住摸了摸后背,倒是什么也没摸到,不过这样更吓人好么? 哥明白了,这就是不完全驱散高大雨鬼魂的bug。幸亏朱罗唇今天告诉了我,不然哪天冷不丁看到了,小心脏不报废才怪。 朱罗唇看我站在原地发愣,就走过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多少给了我点温暖,我顺手将她的胳膊拽过来,贴在了我的胸前。诶?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低头看了看她裸露出来的胳膊,是雪白光滑的,上午我看到的花纹去哪儿了?!是另一只胳膊吗?我扭头一瞧,那只胳膊也是完好无伤的,一下午不见那伤疤就没了? 遇到这种蹊跷的事儿,哥只好脑补了:朱罗唇上午露出的并不是伤疤,可能是一件连体衣之类的东西,因为那花纹挺像豹纹的......那么,问题又来了,她大白天穿个豹纹连身衣要闹哪样? ”你想什么呢?”朱罗唇忽然把嘴贴在了我的耳朵上,人就是有意思,之前她不让我碰我上赶着贴乎人家,现在她主动贴过来,我倒是没那么激动了,一切只因为,新的谜团又诞生在这个妹子身上了。 我装了下君子,她可是客串了回荡妇,她突然伸出舌尖在我的脸颊上游走起来,那感觉舒爽是舒爽,可有点像一条小蛇在爬行,富有规律又力度刚好,刺激我的末梢神经差点崩断。我终于忍不住扭头去吻她,可她却突然把脸转过去,甩给我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那发丝拂过我的皮肤,立即摩擦出一片快感的火花。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朱罗唇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我摇摇头:”跟你哪能真生气啊,那不都是爱的副产品么?” ”耍嘴!”她在我的鼻头上捏了一下,松开了我:”我问你,你是个有胆的男人么?” 我笑了:”你以为背后有个鬼影就能吓到我了吗?哥就不知道害怕俩字咋写。”这话是有点吹,但在她面前不吹不行。 朱罗唇也笑了,不过有点像鄙视的那种笑:”实话告诉你,我必须要和一个足够有胆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不是光会耍嘴就行的。” ”你还想把我弄李家洼去?”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儿。 她摇摇头:”那个测试算是通过了,今天咱们玩点别的......”说完,她转身指向了前方:”看到那个信号发射塔了吗?我们比比看谁先跑过去。”我差点笑喷:”就这个算比胆量么?哥哥上高中的时候拿过校内八百米冠军,先让你三百米都没问题。” ”少来,不跑拉倒。”她刚说完就跑起来,我一看玩真的也跟着跑了过去,可是跑了两步我就发现,我特么还真跑不过她,用脚下生风形容她都有点儿不够味,不如用脚下生龙卷风更准确,而且她的跑动姿势一扭一扭的,喜欢她的人会觉得很性感,不喜欢她的人可能会觉得好诡异——那两条腿虽然在动,但咋看都不像是发力的原点。 我就这么一边跑一边观察,终于,我输掉了这场比赛。 我呼哧气喘地蹲在地上,眼睛都能看见星星了,可是朱罗唇没咋地,她还在原地蹦蹦哒哒,好像有浑身的劲儿要使出来。我感觉她今天的情绪又好了,就站起来走过去要抱她,她一下子把我推到一边,指了指信号塔顶:”我要和你在那儿接吻,不然别想碰我。” 我抬头一看,呵呵,一百多米。 ”你确定不是逗我?”我特么这才明白测试胆量的题原来在我脑瓜顶上。 朱罗唇点点头:”危险是挺危险的,你要是不敢就算了,我不勉强你。”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不行也得上,不上就得被人笑话一辈子。我搓了搓手掌:”怕啥,你都敢我还不敢?”说着就和她一起走向了塔基。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信号塔看起来像特么幽魂之塔,没有保护措施,也没有探照灯看路,一不小心真有可能摔死。我偷瞄了朱罗唇一眼,她已经抓着铁架子往上爬了,我往手掌里啐了一口唾沫,也跟着爬了上去。一边爬我一边提醒自己,千万别往下看。 塔基这一段超级难爬,铁架子的间距很大,唯一的优点是距离地面不太高,心理上多少能承受得住,我也不知道自己爬了有多高,反正感觉头顶上的风是越来越强了。再一看朱罗唇,她已经领先我差不多有十米。借着月光,我看到她的小蛮腰风姿绰约地扭着,要多灵活就有多灵活。 ”待会儿哥上去了,不把你嘴巴亲肿才怪!”我拿这句话激励自己,也是想出口气。 ”好啊,一会儿在塔顶上随便你怎么样。”朱罗唇的这句话是用风传到我耳朵里的,我一听”随便”两个字,身上的热血全都沸腾起来,呵呵,这可是你说的! 我就像蜘蛛侠附体似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目标:塔顶! 爬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我感觉我们已经爬到了塔腰的位置,这时候我的胳膊和腿是又酸又软,感觉有阵强风吹过来就能把我带走。 我怕自己有个闪失什么的,就停下来歇了一会儿,而朱罗唇还在往上爬,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我特么又想起了她溜进老范家里的那一幕,这妹子该不会真是个职业飞贼吧? 怕啥就来啥,我脑子里正琢磨着朱罗唇,突然有一阵强风不怀好意地刮过来,呼呼的风声使劲地摩擦我的耳朵,我的左脚一下子踩空了,身子猛地向下一沉,小心脏当时就暴跳了几秒! 我赶紧用左脚踩住了一根架子,本能地往下看了一眼,去尼玛,哥至少爬了六十多米高,下面的东西都小得跟蚂蚁似的!我的两只手紧紧攥住铁架子,湿漉漉的汗水从掌心里渗了出来,左脚虽然蹬稳了,却不住地发抖。 这股风一下子吹得我清醒了,我看了看头顶,还特么有五六十米呢,我这是拿绳命在泡妞!要不要这么拼? ”喂!你怎么不爬了?”头顶上传来了朱罗唇的声音,我看了看她,这妹子已经爬了八十多米。妈蛋的,我现在真是爬塔难下:想上,腿和胳膊是真没劲儿了,想下,一不留神就能踩空,而且现在下去了等于前功尽弃。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工夫,我的余光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什么东西,我扭头一看,差点松手掉了下去,那有个头戴安全帽的人!他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他穿着工作服,已经超过了我向塔顶上爬。奇怪的是,这人看也没看我一眼。 他是谁?维护工人? 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个人,我倒是心里有点底了,特别是发现他也没有任何保命装备之后,我又壮了点儿胆子,接着向上爬。 爬着爬着我发现,戴头盔那人速度飞快,就像一只蜘蛛自由地在铁架子上来回穿行,马上就要追上朱罗唇了。 我心里一惊,这家伙不会是想对她怎么样吧?我赶紧发力又突击爬了五六米,就在这时,那戴头盔的家伙突然一扭屁股,胳膊和腿飞快地互换了位置,头盔冲下,那张看不清的脸冲着我,他......开始拼命地向我这边爬过来! 他的肢体动作越来越夸张怪异,那张脸虽然看不清,可是脸中央好像发着亮光,特别刺眼。我赶紧往旁边躲,可是这家伙居然扭着屁股调整了方向,倾斜四十五度角对准我的头爬过来,看他那灵活的样子,根本无视地球引力。 这下我懵了,这个戴头盔的尼玛是人么?而且他刚才还拿我当空气,怎么这会儿又突然瞄上了我?卧槽,他在和我玩游戏吗? 终于我看清了他的脸:没有四官,只有一张嘴,嘴里叼着一个强光手电。 他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四章 灵魂出窍 眼瞅着那怪物要冲过来了,我躲没地方躲,干脆就趴在那儿不动,等到他离我还有半米远的时候,我松开左手,两只脚也全部悬空,用尽右手的力量向旁边一荡,一下子闪出了个空当,那怪物速度很快,嗖地一下就冲了下去,彻底脱离了信号塔,像个蝙蝠似的滑翔在空中,随后急速下坠,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他。 我赶紧用左手抓住根铁架子,两只脚也踩了上去,就感觉这小心脏尼玛”砰砰砰”地直跳,刚才经历的那一幕就像是恐怖电影,我的后背上湿淋淋的全是汗。 我抬头看了看朱罗唇,她已经快爬到了塔顶,不过这会儿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好像是在看着热闹,压根儿就没把我的人身安全放在心上。说实话,这种感觉相当不咋地,我也有点回过味儿来:爬塔顶多是测试胆量的选择题,刚才那头盔怪人尼玛是问答题! 我知道朱罗唇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但我并不怕她,虽然这妹子和我交往以后带我玩了很多惊险刺激的游戏,可我还是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我想征服她,我要让她对哥哥我俯首贴耳! 想到这儿,我特么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咬着牙继续向上爬,把恐惧都扔到了下面。大概爬了有二十分钟,我终于爬到了塔顶! 朱罗唇早就在上面等着我,她伸手把我拉了上去,我的神经一放松,全身的肌肉也瘫软下来。靠在塔顶的护栏上一动不动。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朱罗唇掏出手绢给我擦汗,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你刚才说只要我上来就随便我怎么样,你说话算数不?” 她点点头:”当然,不过你现在还有劲儿吗?” 呵呵,一句话戳中老子的痛点,你这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么?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搂住她就是一顿狂吻,吻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她这会儿倒像是只小羊羔任我蹂躏,不过她没有娇喘,就是沉沉地喘着气。我的两只手也没闲着,在她身上不该碰的地方肆无忌惮地闯入。 ”你先歇一会儿,着什么急?”她忽然推开我,把头扭到一边。 我也感觉有点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刚才累的,就掏出根烟吸了起来。 朱罗唇站起来,身子靠在护栏上,伸手指向了城西:”你看,那儿是我家。” 我一瞧,没错,黑乎乎的那一片就是李家洼,我问她在那儿住了多久了,她说从小就住在那儿。我猛吸了一口烟:”啥时候让我上你家串串门?”她回头瞅着我,表情挺奇怪的:”我怕你有来无回。” 我把烟蒂扔了下去,走过去抱住了她:”这世界上还有我怕的东西么?”她摇晃着脑袋,用那柔顺的长发轻拂着我的鼻尖,小腰一摆一摆的,一句话也不说。 我的手又开始出动了,绕到了她的前胸,学着我刚才爬塔的动作去攀爬她的高峰,顺利到达峰顶之后,她一下子把我的手按住了。 ”我问你要一样东西,你给吗?”她对着星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能给了,起码给十样吧哈哈。”我逗着她,还想再亲热一会儿,她猛地转过头,用那双多情的眸子死盯着我,我跟她对视了两秒就觉得那目光穿透性极强,像伽马射线。 ”你咋的了?”我问她,她居然阴测测地笑了出来,然后低头看了看塔底,幽幽地说着:”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我一愣:”不是要测试我的胆量么?” 她仰起头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哥特,让我想起了吸血女伯爵。靠,这妹子又是想玩啥游戏了? ”亲爱的,你上当了。”她一本正经地跟我说。 ”上个毛当,我还没收拾你呢。”我说着就要去搂她,可她突然把我按倒在护栏上,我的上半身一下子悬在了空中! ”卧槽,不带这么玩的!”打死我也没想到她敢来这么一手,我拼命地反抗,她却压得我越来越紧,我感觉她只要愿意随时都能把我推下去。 ”呼啦”的一声,我上衣兜里的烟掉了下去,我这会儿是大头朝下,清楚地看到它飞快地掉了下去,一眨眼的工夫就看不到了。尼玛这一百多米的高度就像一个无底洞,想吃掉什么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她把我这么按了一分多钟,我就感觉像特么过了一年,我的脑袋缺氧得厉害,想喊都喊不出来。终于,她把我拽了回去。 这一次哥连心跳都没了,倒有点像灵魂出窍。我像一滩泥一样坐在地上,看着朱罗唇,心里没有怒火也没有欲念,四肢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进入了虚无状态。我试着动了下手指头,竟然没有知觉了,我擦,我不会是刚才摔下去已经死了吧? 朱罗唇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抱住了我,她的胳膊和腿像触手一样把我紧紧地缠绕起来,那动作就像是一条巨蟒在窒息着被它捕捉的猎物。渐渐地,我感觉到体内的热量开始向外边涌出,肌肉、骨头都变得酥软,这是......前戏么? 我觉得只要再有一刻钟,我就能升仙飞天了。 突然,一道强光射到了朱罗唇的身上,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一下子松开了我,我也从虚无状态回复到了肉身状态,酸痛感、肿胀感还有灼热感一股脑地都冒出来了。 ”是谁?!”朱罗唇走到护栏边上,低头朝着下面大声喊起来,那道光柱还射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有一杆巴雷特狙击步枪在瞄着她。我也走到护栏边上,顺着光源往下看,可这儿距离地面实在太远了,根本看不清那光是谁弄的。 我看了眼朱罗唇,她好像被这光柱激怒了,脸色气得铁青铁青的,两只手紧紧攥着护栏。好像整个信号塔都被她摇晃起来!突然,她纵身一跃,跳过了护栏! 我想去抓她,可是这会儿她已经跳在了下面的铁架子上,然后飞快地向下爬,动作虽然没有那个头盔怪物那么灵活,可也不慢。 ”你干嘛?等等我!”我朝着她大吼了一嗓子,她根本不理我。我想追过去,可是往下面一瞅脑袋就晕,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会儿哥还真不敢乱动了。 其实也不是我胆儿小,我现在的感觉就是两条腿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要是往下爬妥妥的要摔死。加上朱罗唇刚才对我的残害和这神秘的光柱,我脑子也被搞乱了,不知道自己该干啥。 我靠在护栏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黑魆魆的夜幕,感受着从我身边席卷而过的强风,身子是又冷又累,忽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下面朱罗唇在干些什么,我听不到也看不到,我只知道我好像被困在这个破地方了。 ”叮铃铃......”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老范!我这会儿的感觉就像离家出走的小孩遇到了亲人,赶紧接了电话:”你特么死哪儿去了?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我就在你下面,我会扔绳子上去,你把它绑在身上。” 这小子就在下面?靠,这是他第二次救我了,而且尼玛是踩点儿来的。 我趴着护栏往下看,什么也没看到,可我感觉老范就在下面一点点地往上爬,我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等待着他现身。过了十多分钟,我恍恍惚惚看到有个影子上来了,再近一点儿,我看清了,那就是范大同。 他连招呼也不打,扔过来一根绳子头儿,我赶集抓住,然后绕着我的腰缠了好几圈,使劲地拽了拽,挺结实。 那边范大同也在系着绳子,我问他我咋下去,他说直接往下跳就行了。 ”你特么疯了?我跳下去你不也被带走了?”我问他。他拽了拽绳子:”我把这头儿绑在架子上了,你往下跳就行了。” ”那你咋办?”我问他,他说他自己慢慢往下爬。 我也是别无选择,又不放心地把绳子系了两扣,然后迈过护栏,试探着往下爬,可脚蹬了半天也没踩到什么东西,就不太敢往下爬。就在这时,老范突然拽了下绳子,我就感觉后腰一紧,我被活活地拖了下去! 我耳边马上响起了一阵”呼呼”的风声,头发全都炸开了一样,尼玛就跟玩蹦极似的向下坠着!我的两只手不知道该抓哪儿,两条腿也乱蹬着,这时候我衬衣的扣子全都被崩开了,连裤裆里都灌进了八级的强风! 我马上发了个毒誓:只要我能活着下去,一定让姓范那小子也玩一次。 我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我特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根绳子长于信号塔的高度,那哥哥不就直接撞死在地上了吗?老范不会算错了距离吧? 他好像说过他数学没及过格。 十米、九米、八米......眼看着还剩下五米了可老子还是没停下来,我日你范大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五章 黑岩手办的玄机 就在我距离地面还有两米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后腰一紧,绳子终于到头儿了! 我觉得这是范大同故意的,不然他弄不了这么准。 我晃晃荡荡地被吊着,感觉真像个傻比,我伸手去摸腰上的绳子,弄了好半天才解开,”啪”地一声,我跳在了地上。我抬头看看信号塔,老范应该还在上面慢慢往下爬着。 我四下里寻找着朱罗唇,没找到,打电话给她,发现她关机了。这会儿我才意识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我和她的联系就只有一串号码,一旦出了点儿岔子,我们可能会永远失去联系,这种关系太脆了。 我坐在地上等了半天,居然看到了我掉下来的那包烟,我一边抽一边看着信号塔,终于看到了老范,他爬的虽然不快,却很稳。他刚一下来我就踢了他一脚:”你是想吓死我咋的?绳子的尺寸掐算得那么准?” 范大同还是那副木讷的样子:”根本就没掐,那绳子我用了好几年了。” 我一阵后怕:”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猪一样的队友?这几天你干嘛去了?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 老范一边收着绳子一边说:”我知道你去过我家了,还弄坏了音箱。” 额,怎么他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他是先回的家,那我动他dv的事儿...... 范大同把绳子卷起来放在背包里,眼神怪怪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毛了:”你是咋知道我在这儿的?你不会又来跟踪我俩吧?” 他从包里拿出个军用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递给了我:”我这段时间找了几个高人想主意摆你的事儿。”我一听,这货还是挺够意思,就把虚木道人领着我抓水鬼的事儿跟他说了。 范大同听了以后说:”那个道长的破解方法是对的,我们必须要找到高大雨的人头,让尸首合一才能安魂,不然迟早都是麻烦,不过......” 我特么就烦他这点,一到关键时刻就卡壳。 ”不过什么?你兄弟的命是不是就这么交代了?”我问他,他摇摇头:”现在不只是安葬高大雨那么简单了,我怀疑那个叫袁芳的还利用你干了些别的事儿。” 他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我,袁芳和高大雨的复杂关系虚木是遮遮掩掩的,没准还真有更可怕的事儿把老子也扯进去了。 ”刚才那手电光是你照的么?啥手电一百多米还那么亮?”我又把话题扯到了朱罗唇身上,老范撇了撇嘴:”你还惦记那女的?” ”我不惦记难道你惦记?”其实我不怀疑他跟朱罗唇能有啥事儿,我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拦着我和她约会。 范大同靠在塔基上,看了一眼星星说:”你知道把狗吊死以后,不能马上放到地上吧?” ”诶?”我脑子没转过来弯。 他指了指塔顶:”我算了下,至少有一百三十多米,不接地气,人就很难复活,跟吊狗是一个道理,再来个灵魂出窍,你跟半死差不多了。” ”你特么拿我跟狗比是啥意思?”我又想踢他了。 ”还不明白?那你真是没救了。”这货说完就背着包走了,我一把抓住了他:”你是说朱罗唇引我上去是要害我?她是鬼?” 范大同听到这儿扭头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不然你以为呢?” 我笑了:”鬼白天都不出来的吧?我白天见到她了,你有什么话可说?” 没想到他也笑了:”记得上次我送给她的那个黑岩手办吗?” 卧槽,他终于说到一个关键话题了。 ”那个手办不是树脂做的,是开了光的桃木做的,底座上我还刻了符咒,所以......你懂的。” ”我懂个屁!”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不免犯了嘀咕,回想当天的场景,朱罗唇的确是在拿了手办以后就犯病的,莫非她...... ”你要是不信,我再做一个给她,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了。”范大同甩给了我这么一句狠话。我也是豁出去了:”不用你做,那个手办在我家,我亲测可以了么?不过咱可说好了,如果她没啥反应以后你能不来搅局!” 范大同点了点头:”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刚才在塔顶上的事儿你都忘了?” ”她也没把我怎么样,要是她想害我早就害了!”我特么真是没法面对这个问题。 范大同好像是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我也跟了过去。这货将了我一军,而且关于高大雨的事儿也只跟我说了一半儿。 我俩一路没什么话,他拦了辆出租车让给了我,我想捎他一段,他说他还有别的事儿要办,我只好先走了。 说实话,老范身上的秘密比朱罗唇也少不了多少,只是我没那么大的兴趣研究而已。 出租车载着我到了家,我浑身是疼得难受,一摇一晃地开门进了屋,连脸都没洗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摆在床上的那个东西——黑岩射手手办。 明天,我找朱罗唇试试? 真是祸不单行啊,第二天起床,我就感觉浑身难受,一摸脑袋好像还有点发烧,刚坐起来一会儿就晕的不行了,我一看这样子是没法去上班了,就给公司的行政打了个电话告病请假。 家里还有几片退烧药,我吃了一片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到手机响,抓起来看也没看就说:”老子病了,好了再联系你。” ”用我去看看你么?”电话那头传来袁芳的声音,我一下子精神了:”哦,不用了袁总,我养个一天就能上班了。” 袁芳挂断了电话,她可能是又要找我干点啥事,不过这会儿我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有人敲门,我以为是社区过来收卫生费就没搭理,可是外面那人敲了好半天都不走,看那样子是知道我肯定在家。我气得没招没招的,只好硬挺着下了地,走到门前问是谁。 ”是我。”这声音好像是袁芳!她怎么找来了? 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我在入职档案里填过详细的家庭住址啊,她当然是想来就能来了。我赶紧把门打开,看到她拎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外。 ”袁总你咋来了?”我万没有想到她会来。 袁芳笑了笑:”我来看看自己的员工不行么?”她没等我让就自己走进来,把果篮放在地上,随手关上了门。 我拿过一个茶杯给她倒水,她坐下来看了看我家:”你住的这地儿可真不怎么样,没想过要换房吗?” ”额,想换是想换,可是钱不够啊。” ”给你三十万还不够首付吗?”袁芳突然转移了话题。 ”那钱......我暂时也不想花,呵呵。”听她这口风绝对是有目的而来,我得小心点。 袁芳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只要你跟着我干,钱不是问题,这次投标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我还有一笔新的买卖要做,你有兴趣吗?” 她这话我就不懂了,我一个打工的还谈啥兴趣不兴趣的,你给钱我干活,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袁芳好像猜出了我的心思,她坐到我旁边说:”这笔生意我不打算交给别人,只交给你一个人做。” ”我一个人?”我以为自己发烧没听清就又问了一遍,袁芳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这笔买卖不难做。”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交给我,我一看,是一堆手写的文字稿,像是日记,这是什么活儿? ”我联系的这个客户是一个著名的园林设计师,很有背景。他现在参与并负责城西的一个土地开发设计项目,权力很大,只要能跟他合作,我们赚到的钱比之前投标的养老院要多多了。” 我倒是听明白了,不过这些手写稿是怎么回事? 袁芳指着稿子说:”这是他夫人生前写的日记影印本,他想整理出来印刷成册,我也是瞄准了这个点联系了一家文化公司,全力帮着他做好这事儿,他一下子就信任我了。” 靠,看不出袁芳还真是个走偏门的老手,我不得不服。 ”那袁总我要干的是......” ”你干的很简单,把日记整理出来,让设计师满意就行。”袁芳介绍了我的工作性质。 呵呵,这尼玛是个人都能干,为什么偏偏找到我? 袁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这是设计师的全家福,这个戴眼镜的是他,身边那个是他太太,是去世前照的,那个是他的儿子,那个是他的姑娘。” 我接过照片一看,这设计师一家还都长得挺精神,他儿子高大帅气,他那闺女......咦?那不就是朱罗唇吗?! 我抬头看着袁芳,发现她在狡猾地笑着。卧槽,我好像知道点什么了。 ”袁总,这是怎么回事?” 袁芳看样子相当得意:”我找了这女孩找的好苦啊!没想到你认识她,实话告诉你,她两年前离家出走了,设计师的夫人就是因为这个郁郁而终的。唐磊啊唐磊,你发达的机会来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六章 面试 昨天还争论人家是不是鬼,今天妹子变成了白富美。 打死我也没想到朱罗唇还能有这样的身世,不过这也多少解释了一点儿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怪事儿:她不让我知道她的职业,她不让我知道她住哪儿,她给老妈上坟......原来如此啊! ”这是那设计师的名片。”袁芳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接过来一看,那设计师叫林伟业,这么说朱罗唇姓林? ”那女孩叫林慕晨,这个可能你也不知道,因为她离家出走以后改了名字。”袁芳向我介绍着情况,”你现在不用急着把她带回家,得做做思想工作才行。” 好好的一个白富美离家出走,这尼玛里面肯定有事儿啊。我看了袁芳一眼,越来越觉得这女人真是琢磨不透,我猜她一直在调查我的私生活,后来是无意中发现了我和朱罗唇的事儿,不然她早给我捧臭脚了。但愿我跟虚木组团捞尸的事儿她不知道。 袁芳十分客气地跟我说:”你今天好好休息,有空儿呢就把那女孩约出来聊聊,既然她能和你交往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我是女人我知道。” 她说完冲我来了个魅得不能再魅的笑,走了。 我摸了摸脑门子,不知道啥时候出了一头的汗,退烧了。 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和朱罗唇见上一面。我马上打电话给她,等了半天她才接,听那声音好像很惊讶我能给她打电话:”是你啊。” ”不是我是谁啊,你今天啥时候有空?”我单刀直入没废话。 她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咋舍得不理你啊,我现在去找你行吗?”我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她面前,重新看看这白富美是咋让哥给撞上的! ”现在不行,晚上吧,到时候联系你。”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挂了电话,感觉精神头儿恢复了不少,毕竟我也是个俗人,要真是搞定了朱罗唇,哥不就是屌丝逆袭的光辉典范么! 我估计朱罗唇是以为老范说了她的坏话我就不敢见她了,这样倒好,更能说明我对她的不离不弃啊。我一边琢磨着一边洗脸梳头,有种重生的感觉。 这时候手机响了,我还以为是朱罗唇打来的,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接,拿起来才知道是一封电子邮件,我点开一看,发信人是”城西土地规划局办事二处”,内容就一句话:请于3日内参加面试,逾期不候。 我这才想起来,这不是那天篡改完标书投简历的那个单位吗?没想到通知我面试了。 我是这么想的,袁芳虽然不会开除我,但是跟着她干早晚都得惹上一堆麻烦,她那个鬼丈夫,她那个通灵的闺女还有那个婴灵,想想我都冒冷汗,不如趁着白天没啥事,我去面试一下,就当是溜达了。 我拿出手机记下了邮件中标注的面试地点,梳洗完毕以后就出门了。 面试地点在城西的一个二层小灰楼,我拿着装订好的简历来到二楼,敲了敲一个挂着”办事二处”牌子的门,一个中年男人过来给我开了门。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我亮明了身份并递上了简历,谁知那男人看也没看就放在一边,让我先坐下。 ”你叫唐磊是吧?我叫钟鸣。”男人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坐在了办公桌后面。 ”我们办事二处是隶属于城西土地规划局的,不过我们这次对外招聘的办事员都是合同工,三年一签,这个你能接受吗?” ”能,就是不知道具体要干啥,需要什么专业技能?”我问。 钟鸣说:”城西这几年在搞土地开发,上马了不少项目,咱们二处负责的是李家洼一带的规划工作,涉及到一些人口动迁的工作。本来是交给开发商的,但是动迁这块现在挺敏感,怕他们弄砸了,就让我们也出人参与。” 李家洼?这不是朱罗唇住的地儿吗?会有这么巧?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听您的意思,我是负责动员拆迁的?” 钟鸣说:”也不是那么简单,我们......需要要胆大心细的。不瞒你说,李家洼在解放前是一片大坟场,后来搞移风易俗,那些坟基本都迁走了,但是咱们当地有些迷信的老百姓就总说那儿有鬼神之类的东西,搞得动迁工作陷入了僵局。” 我听得有点糊涂了,这动迁跟坟场有联系? 钟鸣拉开办公室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我:”这里面有几个动迁户的资料,你看一下。” 我接过来扫了两眼,好像都是些五六十岁的大叔大妈,在最后的一页上看到了一个空白页,没照片没姓名,但是备注里写了字:拒绝和我方工作人员接触。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指着那最后一页。 钟鸣说:”这些人就是咱们俗称的钉子户,但是和一般的钉子户不一样,他们不用暴力手段跟咱们对抗,而是用一些乌七八糟的迷信手段......”他刚说到这儿,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女的,面如土灰地喊着:”处长不好了,陈刚又犯病了!” 钟鸣一听就跑了出去,我不知道是咋回事就没动,可是那女的却对我说:”你也过去帮帮忙行吗?”我一看这也是义不容辞啊,就跟了过去。 钟鸣和那女的直接下到了一楼,领着我穿过一扇铁门,进入到一条狭窄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个门,大敞四开着,从里面正往外爬着个什么东西。我走近一看,那是个瘦不拉几的男人,他在地上怪异地扭着身子,好像是在模仿着蛇的动作! 我擦,这是什么病?我一见这场景就没敢走过去,这时候钟鸣和那女的跑到那男人身边,叫着他的名字:”陈刚!”那个叫陈刚的毫无反应,还是在地上扭着身子,好像在故意给我们做表演似的。忽然,这小子抬起了头,从嘴里吐出舌头,一双小眼睛盯住了我。 ”麻烦你先在这儿看着他,我们俩去叫救护车。”钟鸣走过来向我交代了任务,然后和那女的走了! 我顿时节操碎了一地,我一个应聘的有义务干这事儿吗?! 这时,那个陈刚突然发出一声惨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刻也不离开。我跟他就对视了一秒,后背就冒出了冷汗。这小子看样子病得不轻,可为啥还来上班呢? 我对这个什么办事二处现在是好感全无,待会儿姓钟的回来我马上走人。我正琢磨的工夫,陈刚忽然站了起来,脑袋歪在肩膀上,像个丧尸一样慢悠悠地朝着我走过来。 这小子没准是暴力型精神病,我可得离他远点儿。我赶紧向后撤了几步,可他还是坚定不移地向我走过来,他的两条胳膊一晃一晃的,好像没有骨骼。我转身就要跑,可是却发现那扇铁门被锁上了! 卧槽,这是故意的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小碎步的声音,我赶紧回头一看,发现那个陈刚正在原地转着圈,一圈比一圈快,不过......他的眼睛始终瞟向我这边! ”开门!”我转身去踢那扇铁门,踢了几脚也没人过来。就在这时,我感觉脚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尼玛那个陈刚啥时候过来了?他趴在地上抓着我的脚脖子! 我不敢动粗,就想着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可是他丝丝攥着不放,还把下半身甩过来作出要缠着我的姿势,我用脚踢他的后背,这才发现他的身子软软的,特别有弹性,根本踢不动。 突然,陈刚抬起头看着我,我靠,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两个椭圆形,就像眼眶里塞了一对玻璃珠子做的假眼。 ”滚远点!”我冲他大吼了一声,他忽然张开嘴在我腿上咬了一口,我一疼也怒了,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整个身子向后一仰就不动了。 我愣了,过了几秒,陈刚还是一动不动。我擦,不会出人命了吧? 这时候我身后的铁门响了,钟鸣和那女的走了进来,他们一看陈刚不动了就赶紧过去看是咋回事,很快那女的尖叫一声:”他死了!” ”不会吧?”我咋也没想到一脚能踢死一个大男人,就走过去探陈刚的鼻息,果然没有出的气儿了。 面试能面出人命来,我也是哭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刚才咬我......”我向他们解释,钟鸣看了那女的一眼:”叫人过来抬走,就说是他自己撞的。”说完,他摆摆手让我跟着他回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我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哥真的杀了人? 钟鸣把门关上,小声对我说:”陈刚犯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我们让他回家静养,可他还是坚持上班,间歇性地犯病,今天让你赶上了。”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问。 钟鸣叹了口气:”还不是拆迁闹的......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现在他的岗空下来了,你补上。” 我当然要拒绝,可是一看钟鸣那居心不良的眼神,终于明白哥今天被人算计了。而且,还特么是个相当腹黑的大陷阱,如果我不答应,我一定会被他们咬定是杀死陈刚的凶手,至少也是过失伤人! 钟鸣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这是用工合同,你先签三年的,签完以后,你马上就去李家洼,有个急活儿等着你。”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七章 夜探李家洼 好好的不在家呆着,我跑出来面试干球,真是日了狗了。 ”钟处长,我现在有工作没法到咱这儿上班啊。”我赶紧跟他说着好话。 钟鸣直勾勾地看着我,半天吐出两个字:”辞了。” 我也急了,这尼玛找工作还能强买强卖?我压着一肚子的火说:”处长,你这么做可就是强人所难了,再怎么着我也得有个交接期,哪能说走就走?” 估计我这暴怒的眼神多少震慑了这个姓钟的,他看了我半天说:”这样,你白天在原单位上班,晚上过来给我们干活,我按全天和加班给你算工资,怎么样?” 这特么就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老子压根儿不想来啊。 ”处长,我这人胆儿特别小,你让我晚上去李家洼能把我吓死,你就不怕再闹出人命?” 钟鸣笑了:”不瞒你说,我是干人事出身的,什么人没见过?你一来我就看出你身上有股虎劲儿,绝对不是干一般事儿的料子,而且你还有种很特别的气场。” 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捧杀?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我们这儿瞅着不起眼,其实以后发达的机会多得是。再说了今天的事儿怎么着你也有责任,可我都替你兜住了,你就当还我个人情。”钟鸣说这话的口气让我想起了中学的班主任。 我一看这是真没商量的余地了,一咬牙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字,上面具体写了啥我也没仔细看。钟鸣把合同收好,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给了我:”这是配给你的摩托,方便你上下班,油钱单位都给你报。现在咱们条件不允许,以后松快了就给你配四个轮子的。” 我默默地接过了钥匙,脑子里突然钻出一个想法:哥还真是个人才,现在都特么拿人命来抢我了。 ”你现在可以去办你的事儿了,不过晚上六点你得去一趟李家洼,联系一下这个动迁户。”钟鸣又拿过那叠动迁户的档案,指着最后那一页——那个没姓名没照片的。 我接过了档案,钟鸣又给我画了个草图标注了具体位置,然后他送我下楼。我俩来到院子里时,他推过来一辆嘉陵70,我一看保养的还挺新,心情多少好了点儿,我跨上去朝钟鸣摆摆手,一溜烟骑走了。 我是真想霸占这摩托从此消失,不过肯定得被请去喝茶。 因为心烦,我就开到五档跑了起来,幸好城西车流量比较少,总算让我痛快地转了几圈,我看看表已经过了中午了,就找了个小馆子吃饭,吃完以后,我回了家。 折腾了一上午我也累了,就上了床补个觉,可能是最近经历的事儿实在太多,一边睡一边做着梦,朱罗唇老范袁芳等七七八八的人都进来了,弄得我心里又乱又烦。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一看这朱罗唇还没有来电话,就直接拨了她的号码,通了。 ”你晚上啥时候能出来?”我问她。 ”我晚上可能有事儿,你先吃你的,等我忙完了再联系你。”她说了这么几句就挂了,我一看这样也好,我干脆先去李家洼找那个动迁户,没准还能碰见朱罗唇。 我出了门骑上摩托就奔向了城西,这会儿正赶上高峰期,飚不起来,我就只好慢吞吞地用三档跑,跑了大概有一个多钟头才到,一看表已经快六点了。 现在是八月末,天没那么长了,这会儿已经暗了下来,我拿着钟鸣给我的草图找着那个动迁户的住址。我觉得这个钟处长也是个逗比,啥事儿都没交代明白就让我直接上岗,我看他是把我当敢死队使唤。 上次来李家洼我光顾着把妹子,也没注意这一带的建筑环境,今天再一看,发现这地方除了一小片平房之外,还有十几个独栋的小楼,不过看那建筑风格挺老的,估计都有些年头了。草图上标的地址,就在这些小楼附近。 这些小楼可以说是各不相同,有拆了一半的,有冒着烟的,还有孤零零独占一方的。我估计这些没搬走的就是动迁条件没谈好,毕竟住着这么好的房子谁也不愿意轻易搬走。 我骑着摩托开进了一条小土道,坑坑洼洼的,走一米颠一下,硌得屁股生疼。忽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娘挎着个菜篮子走过来,直接挡在了我面前。我闪也闪不开,退也退不了,只好笑着让她给我让个道。 可是这大娘连动都不动,一个劲儿地瞅着我,看得我挺不舒服。 ”大娘你让一下呗。”我又说了一遍,这回她终于挪到一边了,可还没等我开出去一米,就感觉后背被泼了什么东西,瞬间拔凉拔凉的,我回头一看,那大娘手里端着个小瓦罐子,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用手摸了摸后背,还好不是强酸强碱,可是怎么有股子骚味,不会是尿吧? 这时候,大娘指着我就骂起来:”你们这些不干人事儿的,祖坟也想给俺们整走,没门儿!” 我特么一下子明白了,这大娘肯定是认识我骑的这辆摩托! ”大娘,你冤枉我了,我可啥也没干哪。”我只能来这么一句,谁知道那大娘一听更来气了,举起那罐子又要泼我,我飞身下了摩托往一边跑过去,大娘追了两步追不上了,转身把罐子里的液体全都倒在了摩托上。 上岗第一天就遇到这事儿也是够晦气的。 我没敢回去,拽过衬衣闻了闻后面的味道,感觉这会儿不那么骚了,但也不好闻,这衣服算是毁了,应该能报销吧。 大娘在那儿骂了一会儿,很多话我听不清,但是隐约听到了”陈刚”这个名字,听她那意思,这小子是没干啥好事儿。过了有五六分钟,大娘终于走了。我这才一溜烟地跑到摩托那儿,骑上去准备闪人,结果踩了好几脚都发动不起来。 我下车检查了半天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没招,我只好把摩托推到一棵老杨树下面锁好,步行继续前进。 这时天已经黑了,那些小楼也都露出了真面目:绝大部分是黑的,静静地立在原地,只有一少部分还亮着灯。我瞅了瞅那张草图,那个动迁户的家离我不远了。 我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抬头一瞧是只蝙蝠,这东西我倒是不怕,可怕的是,它竟然在我头顶上绕了好几个圈才飞远。这城西果然是个荒凉的地方啊。 我来到了一个二层小楼前停下来,没错,这地方就是草图上标着的。能住这么气派的楼,估计也是个有钱有势的主儿,起码也是辉煌过一段吧。小楼被一圈木栅栏围着,我走到院门口看了下,两扇小木门倒了一面,另一面也是半开着。 小楼里没有亮着灯,也没听到任何动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住。 档案上没写名字,我只好冲着院子里面喊了声”有人吗?”等了半天也没人理我,我就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琢磨怎么办。 虽然钟鸣没跟我交代什么,但我猜这家住户是白天不在家,晚上兴许偶尔露一面,所以没人掌握他家的详细资料,可能连动迁的事儿都没通知过去。这样看来我的任务也挺简单,告诉他要拆迁了,拿钱走人。 一根烟抽完了,这小楼里还是静悄悄的,我在院子四周转了两圈,也没发现有人生活的痕迹,最后又回到了院门口,可是我刚走到那儿,就看到有个人影从那铁门后面闪了出去,溜进了院子。 ”喂!有人吗?”我赶紧喊了一嗓子,还是没人答应。我琢磨既然入这行了也别太怂了,进去瞅瞅先。 我走进了院子,发现这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原来应该有个花坛,现在是只剩下了一堆黄土和几个碎花盆。抬头一看,那小楼的窗户有几扇居然开着,风一吹,窗户就轻轻咣当两下,偶尔还掉下几块碎玻璃渣。 我在院子里站了半天,觉得在这么耗下去算是白来了,干脆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啥线索。 我走上台阶来到小楼的门外,先是礼貌地敲了两下,等了十几秒我才推了下门,开了。可就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从门后晃了出来,接着就没了,跟刚才看到那影子差不多。我有点发虚:这东西到底是啥?怎么跟我玩躲猫猫? 我掏出手机照亮了前面的路,这才发现小楼的一层基本被搬空了,剩下来的只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柜子和一张大石桌,再看地上,到处都落着灰,还有一些残缺不全的旧报纸。照照墙,发现有几只黑色的大蜘蛛快速地爬开了。 这种地方估计连鬼都不住吧。 一楼看来是没啥可看的了,我走上楼梯准备上二楼,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脚下的地板在微微震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走了过来,我低头一看,我靠,有一个小孩蹲在我两腿中间,抬头看着我。 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再用手机一照,那小孩没了。不过,我却在地板上看到了几个写得歪歪扭扭的字:我好讨厌陈刚。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八章 熊孩子 看这字迹,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写的,虽然笔顺不对,但是间架结构中憋着一股怒气,估计陈刚以前欺负过他。 当然,更恐怖的是,这个陈刚已经挂了,而且是因为精神失常挂掉的。擦,我还骑着他的摩托上这儿来当他的接班人,简直就是前赴后继找死的节奏。 我用手机在一楼四处照了照,没再看到那小孩,我抬头看了看楼上,听到那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小孩跪在地上玩积木的那种动静。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上楼看看,难道我还怕一个小家伙不成? 我走上了楼梯,楼梯板一被踩上,就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这特么还真是经典的恐怖电影配乐啊。我没敢上得太快,怕冷不丁再撞上什么东西。 就在我抬头往楼上看的时候,突然脚下发出”咔嚓”的一声,我踩着的一块楼梯板断了!我身子一歪就摔倒了,一条腿从断裂的楼梯缝儿里穿了出去。 我赶紧抓住扶手,弯着腰把那条腿抽出来,就在这时,我感觉抓着扶手的那只手落了个软软乎乎的东西。我扭头一看,是一只小手放在了我的手上,却看不到他本人。我赶紧把手抽回来,费了老大劲把腿拔出来,靠在墙上往楼梯那边看。 那小手没了。 ”谁啊?哥哥不陪你玩游戏,快出来!”我喊了一声,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儿。 小孩根本没鸟我,我走到楼梯扶手边上,用手机往下面照了照,除了看见那块掉落的楼梯板,啥也没有了。这熊孩子真特么坑爹,待会儿让老子逮住一定打他屁屁。 我继续上楼,这一次我是把着扶手往上走,还好没再发生事故,我顺利地来到了二楼。 这二楼和一楼可不一样,一共有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里有摆着相同的家具,而那些床和沙发看着还挺新挺有档次的。这就怪了,一楼都被人搬空了,二楼这么好的家伙什没人要? 我走进第一个房间,看了看那些家具,伸手一摸,居然没有灰,这说明有人在这儿住,再看看那床,床单被罩都洗的干干净净,枕头边上还放了一个挺大的抱抱熊。我随后摸了一下那熊,它居然动了! 我一下子后退两步,用手机照着那抱抱熊,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不过,我这会儿好奇心爆棚,忍不住过去又摸了一下,结果那熊一下子骨碌到了地上。紧接着,我听到了拉锁拉链的声音:吱......。仔细一瞧,从抱抱熊后面探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是小孩的脑袋,脸冲下。 ”快出来,哥哥不陪你玩!”我又来了这么一句,结果那小孩又缩了回去,拉锁也从里面被拉上了。 你妹的,还特么真是个”熊孩子”。 我可没工夫看他耍宝,就蹲到抱抱熊旁边准备把里面那货拉出来,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拉锁在哪儿,我就透过毛绒外皮摸着里面的孩子,他的脑袋软乎乎的,留着个小平头,他的手指好像还在掐着我,他的......咦,他就只有脑袋和手吗? 我又摸了两遍,卧槽,真的就只摸到了脑袋和手。 我站起来退到一边,忽然想起了刚才那小孩”蹲在”我两腿中间的画面:当时我是俯视着看他的,就只看到了脑袋和手啊,其他部位是我自己脑补的啊! 我可不跟他玩了!我离开这个房间来到走廊,无意中瞥了隔壁的那个房间,借着手机的光照,我看到了那个房间的床上也放着个抱抱熊。 刚才被吓了一跳,按理说我该跑路才对,可是这个抱抱熊二号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脑子里竟然钻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里面,会不会藏着脚和身子呢? 说不清是什么东西蛊惑了我,我竟然毫无畏惧地走进了第二个房间,直奔床上的抱抱熊。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手一摸,发现那抱抱熊里面除了棉花之外,好像还真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克服心理障碍捏了两下,我擦,是两条腿在蹬我! 这回我倒是不怕了,我退出去跑到第三个房间,我琢磨着那个抱抱熊里一定藏着身体!可是当我走进去时,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什么熊,我以为骨碌到别的地方去了,就拿着手机一通好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这有点不合逻辑吧? 想到这儿我捶了下脑袋,唐磊你这是怎么了,竟然相信三个抱抱熊里藏着一个小孩的身体零件,尼玛这是分尸吗?不可能不可能!刚才我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摸到的不一定是什么东西呢。 我转身就要回去再验证一下,可是刚走出房间,就在走廊里看到了一个东西,是那个抱抱熊。它不知道咋的被立在了地上,两只棕黑色的大眼睛注视着我。 ”喂,别闹了啊,再闹哥哥可就生气了!” 我边说边走了过去,俯下身子摸了摸那个抱抱熊,诶?感觉软了很多,里面好像只有棉花,别的东西都没了。妈蛋,刚才看到的果然是哥的幻觉。 我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倒不是害怕,关键是浪费时间,于是我站起来准备下楼,可是还没迈出一步,有一只小手忽然从我身后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食指和中指,那手指头凉冰冰的。 我侧过脸一瞧,是那个小孩倚在我的腿上,他有脑袋也有手有脚,不过......他的身子怎么是抱抱熊的身子?! 卧槽,这就是第三个房间没有抱抱熊的答案!? 我打了个哆嗦,一把推开那”熊孩子”,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我拿着手机使劲照着他,说实话我也看不清这孩子是穿着抱抱熊的服装还是就长在了抱抱熊的身上!但是我能看到那熊的绒毛在一动一动的,也就是说那孩子只要呼气吸气,毛发就跟着动。 这时候,那熊孩子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发暗的眼睛在怨怒地盯着我,弄得我都不敢看他。忽然,他跪在了地上,从身子里掏出一根粉笔在地板上面写字。 我用手机一照,发现那字迹和一楼地板上的一模一样,不过内容却是:你叫什么名字? 额,他是在跟我说话吗? ”小朋友......”我酝酿了半天决定这么称呼他,可他像没反应似的呆呆地看着我,不是不想回答,是压根儿就没听见。 难道这是个聋哑儿童? ”你家里人呢?”我又问了一句,看他还没反应,我干脆也蹲在地上,伸手去要他的粉笔,他把粉笔往身后面一藏,不给我。我就对着他比比画画半天,终于,他有点恋恋不舍地把粉笔递给了我。 我拿过粉笔,在地上写出了我的问题:你的家里人呢? 他看我写完了,赶紧从我手里抢过粉笔,好像那东西是他的宝贝似的。然后,他就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看着我写的字。我趁机瞟了他一眼,越看越觉得那抱抱熊的身子是长上去的。 那孩子看了半天,忽然用手擦掉了我写的字,在上面重新写了一行,我一看还是那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看来他非要知道我的名字啊,我只好向他要过粉笔写了我的名字:唐磊。 那孩子一看,竟然抬起小脸冲着我笑了笑,我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还挺俊的,皮肤也干净的,不像是什么流浪儿。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低头一瞧,那孩子又在地板上写字了:我好讨厌广...... 卧槽!他是在写我的名字吗? 我突然想起了一楼地板上的那行字,想起了扮演蛇怪和丧尸的疯子陈刚,不由分说从那孩子手里抢过了粉笔,然后用脚去蹭地上的字,我特么真是玩了命地要抹掉那些字,感觉鞋底都被磨破了。蹭了足足有一分钟,挪开脚一看,尼玛”我好讨厌广”竟然还在,一丁点儿都没蹭掉啊。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捏着那根粉笔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回头一看,那孩子竟然伸出胳膊追了过来,他在要他的粉笔!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抢小孩的东西,不过老子一点儿也不后悔,我绝对不能让他把我的名字写出来,否则我就是下一个陈刚! 我是一路狂奔冲出了这个小楼,连正门都没走,直接跳过了那些木栅栏。这会儿我的方向感是全部错乱了,见到胡同口我就钻进去,想尽快把那孩子甩开。 我跑了大概有十分钟,终于是累得喘不上气了。我回头瞅了瞅,那孩子好像没追上我,也没听到有什么脚步声。我这才长出一口气,真是吓死爹了。 这时我往四周看了看,尼玛不对啊,这地方不是我进来时候走的那条路!靠,哥迷路了! 我赶紧拿出手机去查高德地图,结果按了半天开机键都没反应,你妹的又没电了!我伸手又去摸那张草图,没了。这下子可毁了,我怎么走出去? 我在附近转了两圈,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照亮我的只有月光和星光,诶?那边儿好像有灯亮着,我过去看看。 我奔着那亮光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的路,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也是一个二层小楼,可是,说好的一楼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九章 人鬼测试 我揉了揉眼睛,走近一瞧,原来在那二楼的下面立着四根柱子,支起了那一层,不过看那细溜溜的样,好像很难承重,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我没工夫研究建筑力学,抬头看了看来自二楼的灯光,发现窗户后面有个人影在动,好像是个女的。这时候,她的身子突然左右一摇,没了,灯也灭了。 卧槽,我还是赶紧走吧。 没有地图也没有定位,我只好凭着感觉走。这时候起风了,吹得我有些冷,我看看四周,都是些拆得乱七八糟的废墟,还有一些长得半人高的杂草,说实话在城里能看到这么高的草挺罕见的,我想起了奶奶说过的话:有死人埋着的地儿就有肥力。 走了一段路,我忽然觉得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我,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堆草在那儿晃着。我倒不怎么怕,就是心里有点不舒坦,这个李家洼确实坑爹,真要是在这儿干满三年,估计两年零十一个月都尼玛是阴寿。 我想好了,明天就找姓钟的辞职,他要说是我杀了陈刚我也认了,我就不信警察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又感觉后面有东西在跟着,说来也怪,我也没听到任何脚步声,但就是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盯着。记得以前看过一本科学杂志,说人的目光可能具有一种射线一样的刺激能量,所以只要被人盯着都能有所察觉,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为了壮胆,我开始哼起了歌,哼了半天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好像有人跟我一起哼呢?我赶紧住了嘴,那声音马上没了,再哼两句,尼玛果然有个二声部混了进来! 这下我可不走了,我站在原地四处看,可是瞅了半天我也没瞅出个所以然,就接着向前走。忽然,我隐约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晃着,我一下子收住了脚。 靠,我不会又撞见什么脏东西了吧?我正犹豫走不走的工夫,那东西竟然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速度还挺快,我刚要转身跑,忽然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唐磊。” ”谁?”我站住回头一看,是朱罗唇! 我擦,我当时那个兴奋的感觉用什么词儿也形容不了,我差不多是飞过去紧紧抱住了她:”你咋在这儿呢?我特么爱死你了!” 我抱了她半天,她呢虽然不反抗,可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子杵在那儿。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后退了一步看她,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高领紧身衣,还戴了一副手套,下身穿着一条长裤和一双短靴,全身的部位只有脸露了出来。 ”你咋穿得这么严实?对了我手机没电了,要不早给你打了。”我连忙向她解释,可她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眼睛瞟着我的背后。 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在距离我大概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个矮矮的影子,刚才是它在跟着我? 这时候月光一亮,我看清了,是那个熊孩子! 我一下子转过身紧贴着朱罗唇:”这孩子有问题,咱们赶紧走!” ”你是不是欺负他了?”朱罗唇突然说话了。 我愣了:”没、没欺负他啊。” 她转过脸看着我,瞅那样子像姐姐护着弟弟:”你是不是拿了他的东西?” 我这才想起了那根粉笔,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说:”这孩子好像......不是人,我拿他东西是为了保命。” 朱罗唇缓缓伸出了手:”给我。” 听她那口气,我要是不给她肯定过来抢。 ”咋的你认识他?”我问。 ”给我。”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特么是真不知道该咋办好了,我纠结地从兜里掏出那根粉笔,递给了她。 朱罗唇接过粉笔,走向了那个熊孩子,然后蹲下身子贴近了他的脸,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等到她再站起来的时候,那个熊孩子不见了。 那孩子要不是鬼我就去见鬼,可我没想到朱罗唇会跟他混得这么熟?难道她...... 我忽然想起了包里装着的黑岩手办!日他姥姥的,今天哥豁出去了,必须要把这一切都弄个明白! 我掏出手办,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朱罗唇:”送你个东西!” 朱罗唇一看见那手办,明显是怔了一下。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这妹子真的是鬼,现在我把她揭穿了,她不会跟我玩命吧? 我正琢磨着,朱罗唇伸手接过了手办,高高地举起来,放在月亮下看着,嘴里喃喃地说:”好漂亮,上次还没来得及欣赏。” 这下我连气儿都不敢喘了,死死地盯着她——她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发病? 十秒钟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朱罗唇还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她不是鬼! 我的心一阵狂跳,一把搂住她去亲她的脸。我的手也绕到她的后背上激动地抚摸着,好像她通过了老唐家儿媳入门测试一样。可是,我摸着摸着就感觉不太对劲儿,她紧身衣下面的皮肤,感觉有点粗糙,仔细摸能摸出凸凹不平的纹理。 ”你这后背是咋了?过敏了?”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她哼了一声,拿着那个手办盯着我:”你送我这个玩意是想干嘛?” ”我......”我这才想起来测试是通过了,但收尾可没那么容易,我赶紧撒谎:”上次那谁不是送你一个吗?所以我也想送你一个......” 我还没说完,她突然举起手办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结果又弹起了半米多高!尼玛她这是把全身的劲儿都用出来了,妥妥的雷霆震怒啊! ”你怀疑我不是人?”朱罗唇的眼睛从来没瞪过这么圆,那双眸子现在都能看死我。 ”没有啊,哪有你这么漂亮的鬼。”我嘴上说的挺溜可心里虚的不行,我特么也真是傻比,怎么就没想到她收到手办没反应我该解释啊! 朱罗唇笑了,笑得相当高冷,让我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我忽然觉得干这种测试的活儿跟验证人家是不是处女有一拼,妹子能不急吗? 她向我走近一步,歪着脑袋看我,那眼神霸气透了:”我还想知道你是不是人?” 我觉得这妞儿是在一语双关地骂我,但我只能受着。 ”我啊,其实也不是人,自从见到你那天就变成了你的奴隶了。”我赶紧调动最贱最有魅力的笑哄她,可她不吃这一套,还是那么冷冰冰地盯着我:”你跟那个老范过吧,你俩挺合适的,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可是这一拽我当时就毛了:她的胳膊怎么是软软的,跟那个陈刚一样! ”撒开,别拽我。”听她那声音可不是逗着玩,是真急眼了。但这时候我不能软,我不顾一切地粘着她说:”别闹了,我也是一时糊涂,下次绝对不敢了!” 说完,我举起手冲着月亮发誓:”如果我再拿什么东西测试我最爱的女人,天打雷......”我还没说出那个”劈”字,她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 隔着那只手套,我感觉到她的手也是粗糙的,她到底是得什么病了? 我脑子马上烧起来:朱罗唇肯定不是鬼,因为老范的手办人家不怕,而且白天她也出来了,只是这妹子可能有点通灵的本事,沾了点鬼气。第一次见面她之所以犯病也是巧合,跟手办毛关系都没有。另外,她可能真的得了某种古怪的皮肤病...... 虽然最后一条推测画面太美不敢看,但是跟”妹子是鬼”这个命题比起来还是强多了。 我看她火气好像消了一点儿,就凑过去柔声细语地说:”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要是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好不?” ”医院?”朱罗唇先是一愣,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大晚上的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来找我的?”她忽然转移了话题,我寻思着要是撒谎再被她拆穿了又得发毒誓,就把今天面试的事儿跟她说了,末了加了一句:”我是真不愿意干这活儿,明天我就把这工作辞了,爱咋咋地。” ”你是傻比吗?谁让你辞职的?”她竟然开口骂了我。 ”你是啥意思?” 她指了指身后的那片破烂的废墟:”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是不会搬走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保护神。” 哥不是傻子,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对对对,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女神,我是你的门神,多美妙的搭配哈!”我看这气氛缓和了不少,心里那叫一个美。朱罗唇也跟着笑了,她牵起了我的手:”既然来了,我领你上我家坐坐吧。” 我勒个去,今天真是中奖了啊,”上小姐房中一叙”开始了! 我乐颠颠地跟着朱罗唇往那片废墟里走,走着走着我发现这就是我刚才走过的路,那她的家我一定是路过了。是哪儿呢? 走了大概有五分钟,她把我领到了那个用四根柱子顶起的空中楼阁下面。 ”这就是我家。” 我特么傻眼了:刚才窗户后面的人是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章 闺房一叙 我抬头看着那空中楼阁,不知道该咋上去,刚才朱罗唇在窗户后面那摇摆的鬼魅动作,确实把哥哥吓到了。虽然她不是鬼,可一个行为异常的怪人也不好招呼。 ”上去啊,还愣着干什么?”她走到柱子下面对我说,我看着那柱子就有点蛋疼,咋上去? 朱罗唇看我不动,就走向了那柱子,伸手一抓,整个身子就贴在了柱子上,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二楼的底部有个小洞口,她从那个地方钻了进去。这个场景画面感真的好强,让我想起了在酒店锅炉房的那天晚上,老范用绳子拽我上去...... ”还不快点儿!”朱罗唇从洞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着我,我手脚并用抓住了柱子就往上爬,爬了不到两米胳膊就酸的不行,差点要掉下来,这时候她伸出胳膊拽住了我,把我拉了上去。 嚯,这妹子的家布置的是满满的哥特风。梳妆台上镶着玫瑰与骷髅的浮雕,带立柱的欧式大床悬着盘蛇的挂件,落地窗帘绣着狼与刀的图腾画像,真是好带感。 朱罗唇锁好了那个朝下开的地门,把我推到了一个深棕色的沙发上,我一看那造型竟然是狮身人面像,这品味我喜欢。 我好奇地问她:”这房子盖的时候就只有第二层?”她白了我一眼:”你怎么总有那么多问题,我去换件衣服,等我。”说着她推开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脑子飞快转着:既然她是个离家出走的白富美,这房子里总该有点儿什么东西能证明她的身份。我一边琢磨一边在屋子里转悠,耳朵竖起来听着那小门里的动静。 很快,我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个小镜框,里面放着一张她的照片:她躺在草地上,一身薄纱裙迷人地笑着,身后是一幢小洋楼。我轻轻地把相框拿起来,抽出了照片,翻到背面一看,上面写着2013年6月14日。 2013年......这时候她应该还没有离家出走呢,那后面这房子八成是林家的大宅子了!只要对上这个细节,她的身份绝对错不了。 我把照片放回去,又轻轻拉开了梳妆台上的小抽屉,里面只有些项链手镯之类的首饰,倒也没啥线索,诶,这是什么东西? 我发现一个红色的绒面饰品盒,打开一看,尼玛心当场凉了半截:里面是一对儿白金的情侣戒指!我的小心脏蹦蹦蹦地跳起来,我的手哆嗦着拿起了那两个戒指,仔细一看,发现戒指上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指环内侧好像还刻上了日期——2014年9月2日! 那是去年的事儿啊,这特么是什么情况?朱罗唇跟谁永结同心了,这不会是订婚戒指吧!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哥宁要一个对我忠贞不二的鬼,也绝对接受不了一个对我水性杨花的人!这事儿我得调查清楚! 我怕朱罗唇出来,就赶紧把戒指放回去,关好抽屉,心脏还是”噗通噗通”地狂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戒指好看吗?” 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朱罗唇在我后面站着!我擦她怎么每次走路一点声儿都没有呢? 她穿着一身低胸的绸缎睡袍,胳膊大腿全露了出来......诶?这皮肤跟以前一样啊。 ”这、这戒指是你的?”我盯着她的眼睛看。 ”不是我的还是谁的?” ”你跟谁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着的,哥毕竟是纯情男人受不了打击。 ”跟我未来的老公,不可以吗?”她的表情相当自然,看着不像是在撒谎。 我有点儿”呵呵”地笑了:”这日期是咋回事?这应该是订婚或者结婚的戒指吧?” ”日期是我的秘密,没必要告诉你。”她转身走到床边坐了下去,翘起大腿看着我,那姿势真够销魂的,可是这会儿我真没心思欣赏。 我叹了口气:”我对你了解的太少了,你总整得那么神秘,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 她一听翘起了眉毛:”什么叫安全感?和你上床就有安全感了?”说着她又站起来,缓慢地走向了我,那小眼神分明是在勾引我。 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一个房间,我忽然感觉要被性侵的那个人是我。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双臂抱住了我,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却感觉不到她的心跳,要是没有戒指的事儿我早把她推到床上去了,可是这会儿哥真特么纠结,到底问还是不问?问了没准闹心,不问又特么不甘心!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有夫之妇?”她的下巴颏枕在我的肩膀上,感觉挺舒服的。 ”额......这事儿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我对感情可是认真的人。”我憋了半天扔出这句话。 她把我搂得更紧了,用舌尖轻轻舔着我的脖子,就像有一股针刺般的微电流触摸着我的皮肤,她每次处于劣势的时候都用这个大招来转移目标,不过今天不好使了,哥必须搞清楚到底是跟什么样的女人约会! 我把身子往后一退,盯着她的脸:”上次在信号塔你干嘛要那么玩我,后来你下去是不是碰到老范了?” 朱罗唇笑了:”我就是想玩你行了吧,别人给我玩我还不想玩呢。” 又来这一套,她从来都不正面回答问题,真特么是气死我了。 她可能是看出我情绪不对,又是搂住了我,拿起手机点开相机,将前置摄像头对准了我和她。 ”还能不能笑了,这可是我和你的第一张合影啊。”她掐了我一下,我一看她是认真的,就心情复杂地笑了笑,紧接着就听”咔嚓”一声,一张合影拍好了,我凑过去一看,别说还真挺般配的。 她连图都没修一下就直接上传到了朋友圈,我也不知道她朋友圈里都是些什么人,不过这总是件好事儿啊,这证明她承认我是她男朋友了,哥那压抑的小心脏顿时又满血复活了。 心情好转,那什么欲望也就来了,我看着她的低胸睡袍,那清晰的事业线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我全身的血液循环一下子加快了。我搂住她一顿狂吻,然后把她推倒在床上。 趁着我和她亲热的工夫,我摸了摸她的胳膊和后背,怪了,皮肤一点也不糙了,这是什么怪病?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赶紧那啥才是王道。 我在心里邪恶地一笑,开始脱她的睡袍,她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怕冷,伸手把被子拽过来包住了我们俩,行啊,这黑咕隆咚的更有感觉。我三下五除二剥掉了她的睡袍,心情是相当舒爽加激动,她可能还是有点矜持,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让我很难下手。我心想这事儿也不能太急,就配合着她的动作,脑子一阵阵地眩晕,幸福得要死。 就在我打算更进一步的时候,从窗外忽然传来了一种声音,开始我没当回事儿,可是响起第二声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劲儿,这声音似人非人,似兽非兽,而且感觉就在楼下! 我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看看窗外有啥东西没,不过是啥也没看见,卧槽,耽误老子好事儿一会出去爆你菊花。 我赶紧缩回到被窝,想要把朱罗唇彻底办了,可这时候又尼玛传来一声怪叫,我气得从被子里跳出来,推开窗户冲外面大喊:”别特么叫了!再叫弄死你!” 哥当时绝对不开玩笑! 喊了一嗓子之后,楼下好像没啥动静了,我正准备关上窗户继续办事,突然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跳到了窗台上,我还以为是只猫,仔细一看,是一只肥胖的怪鸟。它眼睛瞪得溜圆,翅膀交叉着抱在一起,大脑袋左右转着,嘴里好像叼着个东西。 人在生气的时候胆子都特别大,我见了这怪鸟也不怵,举起拳头就要揍它,这时候朱罗唇从身后抱住了我,然后把我推到了床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那怪鸟叫了一声就飞走了。 当我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看见朱罗唇在吃着什么东西。 ”你干嘛呢?”这下我可有点发毛了。 她不说话,背对着我面向窗外,嘴里好像在嚼着什么东西,我想走过去看,她马上甩过来三个字:”别过来!” 我一听就没敢动,等了几秒钟,她转过了身子,用手指擦着嘴唇,赤裸的身体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希腊雕像般的诱人色泽,不过,哥的注意力现在不在这儿。 ”你吃啥呢?”我问她,既然把我当成男朋友了,她的事儿我总得知道点儿。 她擦干净了嘴,脸上顿时泛出了红晕,看着是更漂亮了,也特么更哥特了。她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嘴贴近我的耳朵:”我吃的是补品,治病用的。” ”什么病?”我一听心里又发毛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把她的脸扳过来对着我:”那鸟是什么东西?你养的?” 她点点头:”我的飞行小宠物。” ”我怎么没见过长相这么奇怪的鸟?”我问。 她摸着我的脸,突然流出了眼泪:”对不起,你撞见了这鸟,三天之内会有血光之灾。”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一章 三人一鸟战翻天 ”血光之灾?”我一听到这四个字,血液循环彻底停掉了。 朱罗唇抚摸着我的头发:”不过你别害怕,我可以保护你。” 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么可怕的鸟是你的小宠物?!” 她笑了:”只要你驯服了它,它还是蛮可爱的。”说完她又把我推到了床上,可尼玛这会儿谁还能有兴趣,我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只胖鸟和它嘴里叼着的东西,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让我撞见这祸害的! 我这边琢磨着,那边朱罗唇还在挑逗着我,哥虽然为这事儿来,但不能为这事儿送命啊。我记得老范说过有一种鸟叫鬼鸟,是可以害人的,不行,我得找老范去问问,不然命咋没的都不知道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朱罗唇愣了:”你要干嘛去?”我说我有事儿要走,她抢过我的衣服不让:”你今天哪儿别想去,就留下来陪我。”我看了看窗户外面,黑得真是一塌糊涂,静得真叫毛骨悚然,我现在走出去没准又得撞上点什么,算了不走了。 我忽然来尿了,告诉她我要上厕所,她说家里没有卫生间,只能下楼解决。我特么只好穿上衣服,打开那个地门,顺着柱子滑了下去。 一出来才感觉外面变冷了,小风一阵一阵的,好像都冲着我吹过来,我找了个墙根儿开始放水,眼睛到处乱瞟着,生怕再有什么鬼东西过来找我。好不容尿完了,我赶紧提上裤子要走人,可我一转身的工夫一个人影从我后边闪了过来,我吓得向后一退,刚要跑,那人一把按住了我,我一看,是老范。 ”你咋来了?”尼玛这货赶上神兵天降了,不过我感觉他的表情也是挺惊讶的,跟我好像也是不期而遇。 范大同把我拽到一边小声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追姑获鸟的。” ”什么鸟?”我感觉他说的那玩意和我有关。 ”是死去的产妇变的,专门偷人家的小孩,还能给人带来灾祸,有九个脑袋。” 我一听这不对啊,我刚才看见那鸟就一个头。还没等我接着问,他拽着我就走:”既然碰见你了,赶紧跟我走。” 我是想走,但是不能这么走,不然朱罗唇以后是肯定不能搭理我了,我正要跟他解释,这货硬是把我拖出了五六米,我们俩刚拐过一条胡同,忽然看到对面站着个人,是朱罗唇!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范大同倒是比我镇定,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朱罗唇,瞅那样子是要用眼神杀死她。 ”你要把唐磊带走是吗?”朱罗唇对老范是怒目而视。 老范极其淡定:”他是我兄弟,我不能眼看着你祸害他。” ”我祸害他什么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朱罗唇的火气也不小,我都能感觉到她在憋着气准备放大招。 一个是我的女人,一个是我的兄弟,哪个我都不想失去,我赶紧站在他俩中间:”你们有啥过节都能过去吧?把我夹在中间让我怎么做人?” 老范一把拉开了我,对着朱罗唇说:”你的底细我都清楚,别在我兄弟面前装好人,我现在就带他走,以后你不要再联系他!”说完老范就拽着我要走,我对他说:”哥们儿你误会她了,她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玩意,那个手办就是最好的证明。” 朱罗唇冲着我笑了:”唐磊,我看你还是跟你的好基友一块儿过吧,我特么就是多余的。”她转身就要走,还没等我拦住她,范大同喊住了她:”你给我站住!那个姑获鸟是你养的吧?你可是害了不少人!” 朱罗唇又是蔑视地一笑:”害不害人关你什么事儿?” 我刚想劝两句,范大同突然掏出一把桃木短剑,指着朱罗唇,我一看这是要闹崩的节奏,赶紧拦住了他:”兄弟,咱有话好好说,你俩这么干让我咋办?!你们特么的是想气死我?!” 我这边正劝着范大同,那边朱罗唇可没消停,她突然仰起头,朝着空中吹了一声口哨。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一个黑影瞬间飞了过来,落在了朱罗唇的面前。我一看,这不是那只怪鸟吗? 老范一见这怪鸟,马上把桃木剑转移了方向,对准它就猛地刺了过去,那鸟反应也是机敏,腾地一声飞到了半空中,范大同也没含糊,从平地跳起来就刺了过去,那鸟又是一躲,闪开了。 这时候,朱罗唇朝着范大同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那犀利的眼神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足够能杀死老范一百次! 范大同见朱罗唇抓住了他,二话不说就挥舞着桃木剑刺向了她,我一看这尼玛都开始玩命了啊,用豹一般的速度飞奔过去,挡住了这一剑。还好这玩意对人没啥效果,扎在我身上也就是小疼了一下。 ”唐磊,你给老子让开!”老范看样子是真急了,因为他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身后的朱罗唇一把推开了我,我回头一看,发现她眼睛都快瞪出血了:”你滚一边去!” 我特么就这么被驱逐出了战场,眼看着我的铁哥们和我的妹子打在了一起,老范抡起了桃木剑,剑剑朝着朱罗唇的心口扎过去,朱罗唇虽然是空手,但是那两只张开的手简直就是模仿九阴白骨爪的节奏。 我特么实在看不下去了,又冲过去挡在他俩中间,这时候,那只怪鸟突然飞了过来,展开一对利爪抓向了老范。卧槽你当我是死人吗?你动我兄弟我非得打残你! 我也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竟然腾空一跃抓住了那只鸟,一下子把它按在了地上,然后我就举起拳头朝着它打了过去,一下、两下......这时候老范要过来帮忙,朱罗唇突然扑了过来,把我推到一边,放了那只鸟。 那鸟估计也是被激怒了,发出一声怪叫又朝着老范扎了过去,我正要冲过去收拾它,范大同突然将手里的桃木剑扔了出去,刺中了它! 那鸟嚎啕一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音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弄得我一时间都不敢接近它了。紧接着,它展开翅膀飞到了空中,我这才看清楚人家哪里是一对翅膀,分明是十八只翅膀!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头鸟?可那八个脑袋哪儿去了? 老范见那鸟飞起来,就从地上捡起桃木剑又瞄准了它,那鸟可能是怕了,扑棱着翅膀掉头逃走了,范大同举着剑追了过去,我也跟了过去。 那鸟可能是受了伤,飞得并不快,老范一直尾随着它,眼看着又要来一次飞剑,这会儿朱罗唇也跟了过来,一下子从后面拽住了范大同,把他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我一看这俩人又要掐起来,赶快过去劝架,还没等我走到跟前,老范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推开朱罗唇继续追那鸟。 我追老范是来不及了,只好抱住了朱罗唇:”你能不能住手?!那鸟我看也不是个好东西你养个球啊!” 朱罗唇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你再帮他我对你也不客气了。” 这女人有时候也不能惯着,我死死盯着她说:”老子哪一边都不是!你先给我住手,废话少说!”说完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朝着老范追了过去。 让我纳闷的是,范大同和那怪鸟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担心老范出事儿,就一边找一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这时候,朱罗唇也跟了过来,抓着我的脖领子问:”你少来掺和,这是我跟他的事儿!” ”我这特么叫掺和?我是不想看见你俩打起来!”我现在浑身都是火,也不管那么多了。 朱罗唇冲我点点头:”你有种,待会儿我再收拾你!”她说完就朝着前面跑了过去,我的两条腿也没闲着玩命地追了过去。 大概跑了有三五百米,我终于看见了老范,这会儿他拿着桃木剑,逼向了......一个女人? 我擦,这女人是哪儿冒出来的?不会是那鸟变的吧? 我正愣神的工夫,朱罗唇对那女人喊了一声:”干死他!”话音刚落,那女人冲着范大同就扑了过去,准确地说,是飞了过去。 范大同这会儿特别像个爷们儿,他不慌不忙地看着那女人,等到距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时候,突然侧过身子反手一剑,刺中了那女人的前胸!那女人嗷地怪叫一声,捂着胸口落荒而逃,范大同马上跟了过去,看样子是准备补剑了! 朱罗唇也不知道掏出个什么东西,冲着老范就扔了过去,紧接着老范就应声倒地。我撒开腿跑了过去,发现范大同满脑袋是血,眼睛闭着,跟个烂西瓜似的。 ”范大同!卧槽你特么死个几把,赶紧给老子醒过来!”我拼命地摇着他,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时候朱罗唇冲了过来,我抬头一看,她手里好像又拿着什么东西,瞄准了昏迷不醒的老范。 ”你特么给我住手!”我冲着她吼了一嗓子,连我自己都怕了。 朱罗唇瞪着我:”你让开!” ”我特么不让,你有种先把我干死!”这一刻,我不知不觉地站在了兄弟这边。 ”我最后说一次,你让开!”她又来了一句。 我一下子站起来,盯着她的眼睛:”我也最后说一次,有种你先干死我。”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说话了,突然,我发现她的眼眶里有亮闪闪的东西在打转。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二章 我是准姑爷 一看朱罗唇哭了,我反倒没了脾气,可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磊,你等着我会找你算账的!”她突然喊了这么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我没工夫去追她,因为我这边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伤号。 我把范大同从地上扶起来,掏出纸巾擦着他脸上的血,同时我也纳闷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砸成了这样。我看了看那流血的部位,也没发现有什么穿刺性的伤口,这真是太奇怪了。 ”老范!老范!你醒醒!”我用力摇着他,这货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咋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说着我就打算把他背起来,可是他一把推开了我:”我要去追那姑获鸟......” ”追尼玛个头!你都这德行了还不消停点儿?!”我骂了他一句,把他馋了起来,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这时候,范大同伸出了胳膊指着一个方向:”奔那儿走......” 我就这么一路扶着他向前走,这荒郊野地的,也看不到人,更看不到车,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老范的脑袋,还好这时候不流血了。我问他到底是哪儿被打坏了,他摇摇头:”哪儿也没被打坏,她扔的是胎衣。” ”胎衣?”这玩意也能当武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胎衣是经过妖术处理的,估计是那个姑获鸟弄的,它们可以被凝炼成血石,坚硬无比,能当武器,也能当食物......”老范向我介绍着。 我擦,食物?那刚才朱罗唇吃的那个东西,会不会就是胎衣? ”你特么也不早说,闹了半天那些血不是你身上的啊?”我终于明白是咋回事了。 范大同点点头:”但是砸一下受的都是内伤,看来我得静养一段日子了。” ”行了,少说话,我带你快点走。” 我们俩走了大约一个多钟头,终于看到了点点的亮光——到公路上了。可是这会儿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哪儿还有车啊? 我的手机没电了,就向范大同要手机,可是他摆摆手:”会有人来接咱俩,你等着吧。”我正纳闷的工夫,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音,我一看,是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当它停在我们面前时,我注意到那司机是那天投标开车撞我们的那位! ”是你!”我惊讶地看着他从车上走下来。 范大同冲着那司机摆了摆手:”老方,又得麻烦你了。” 老方赶紧过来帮着我搀扶范大同上了车,我好像是有点儿明白了,这个老方那天是故意撞我们的,然后又拿走了标书,是害怕袁芳发现我动了手脚报复我? 坐上车以后,老方一边开一边回头看我:”老弟,那天撞你是大同安排的,他说如果你们去参加投标,你就会倒大霉的。还有那天晚上,也是他发短信告诉我你会在水库一带出现。” 我看着范大同:”你咋这么能掐会算的?还遥控这哥们儿来帮我?” 老范半闭着眼睛:”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儿?你这货现在是厄运缠身,我不帮你就等于不帮自己。” 虽然他说的这些话我没太听明白,但是我知道他是出于好意,不然我也不会冒着和朱罗唇闹掰的风险去救他。 面包车继续向前开着,这会儿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两边都是些杨柳树,我也是累得要死,靠在椅子上差点睡了过去。这时候我脑子里又回想起了刚才人鸟大战的那一幕,我怎么也没想到朱罗唇会跟什么姑获鸟扯到了一起,她难道真有这么牛逼的通灵本事吗? 老方瞅了我一眼说:”老弟你还不知道吧?李家洼这块儿一直邪性的很,大同就是......”他刚说到这儿范大同一下子打断了他:”开你的车,废话少说。”老方闭嘴了。 开了有半个多钟头,面包车来到了老范家,我和老方一左一右地把他搀扶到了家里。我问范大同用不用买些药之类的东西,他指了指床底下:”下面都是我自己配的药,不用你管。”说完,他就让我和老方离开,我不放心地又待了一会儿,这才和老方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上,我问老方他和范大同是什么关系,老方说他俩算是远房的亲戚。我再问他有关范大同的事儿,他就一声不吭了,我也就闭上了嘴。 老方把我送到了家,我两腿像灌了铅似的上了楼,脸都懒得洗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我就琢磨:看样子朱罗唇是相当生气,我该怎么哄她呢? 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我还没洗脸刷牙,袁芳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到楼下等着她。额,这是什么情况? 我来不及多想,飞快地洗漱完毕,然后噔噔噔地跑下了楼。一边跑我一边想,这高大雨的脑袋我还没找到,我必须要更进一步地接近袁芳,不然还得出事儿。 我跑到小区门口,看见袁芳的车停在那儿,我拉开车门坐进去,问她这么早找我有啥事。 袁芳没有马上回答我,用那双犀利的凤眼上下扫着我,把我都看愣了,终于她说话了:”今天我要带你去见林设计师,你表现得要好点儿。” 这么快就要见朱罗唇的老爸了?这么说我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了,我心里有些小激动,我太想知道有关这妹子的一切了。 汽车发动以后,直接奔向了城南开过去,我知道那儿是富人区,袁芳的家也在那儿,高大雨的脑袋离那儿也应该不远了。 开了有四十多分钟,我们来到了一片别墅群,远远看过去,就像19世纪的欧洲贵族聚居区一样,欧式园林的绿化带,小清新风格的蜿蜒石板路,就连这块儿的天都尼玛是蔚蓝蔚蓝的。 袁芳把车缓缓开进了别墅群最东侧的一条车道上,我放下车窗探头一看,靠,前面那栋楼不就是在朱罗唇那张照片上看到的小洋楼吗?看来她真的就是林慕晨! 车子停在小洋楼的大门外面,袁芳拿出一张电子卡冲着那门晃了晃,门就缓缓打开了,她把车开了进去,我一看这院子举办一场足球比赛都特么绰绰有余,这朱罗唇真是妥妥的白富美啊。 袁芳把车停在宾客专用停车位上,就和我一起走下来,她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接通以后她毕恭毕敬地说:”林总,我们来了。”这时候,从那小洋楼里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英式管家服,走起路来是相当有派。 靠,幸亏哥有文化,不然非得把这管家当成主人不可! 那管家走到我们面前微笑着打着招呼,领着我们向小楼走去。我看了看这堪比庄园的大院子,突然发现在角落里有一个奇怪的建筑——被四根柱子撑起来的空中楼阁! 这不是和朱罗唇现在的住所一样吗?这房子难道是有啥寓意在里面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和袁芳进入了小洋楼,管家带着我们进入了会客室,然后吩咐佣人过来端上茶点。我正好没吃早饭也不客气,抓起一块点心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袁芳轻轻碰了我一下,那意思是让我注意吃相,我多少收敛了点儿,这时候那管家看着我笑了:”先生,中午老爷会设宴款待二位,不要吃得太饱了。” 我也不知道这管家是不是讽刺我,反正吃个八分饱我就住了嘴。 管家走出了会客室,好像去叫那个林设计师了。 ”一会儿你说话注意点礼貌,这家人是什么档次你也看到了。”袁芳小声跟我说,我点点头:”我尽量吧,但是粗人就是粗人,现在改也来不及了。” 我俩正说着话,会客室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六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我一看这岁数就知道朱罗唇肯定是他老来得女啊,必定是掌上明珠。 这个林设计师一看就是个注重保养的人,身板溜直,没有大肚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真有股贵族范儿。特别是他胸前露出的怀表链,让我有种穿越的感觉。 袁芳马上拉着我站了起来:”林总你好,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唐磊。” 林伟业冲着袁芳笑了笑,很快就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特么忽然感觉像是见家长谈婚论嫁呢! 林伟业朝着我伸出了手:”很高兴见到你。”我也赶紧伸手跟他握了握。 林伟业让我们坐在沙发上,他则坐在了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袁芳说:”林总,令千金的事儿我跟唐磊说了,他非常愿意为您效劳,也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就是要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才行。” 林伟业没说话,还是盯着我看,好像在搞政治审核似的。难道觉得我配不上你家姑娘?昨晚要不是那鸟,我就真成你姑爷了。 ”我能跟唐磊单独说一会儿话吗?”林伟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袁芳一听,也是很知趣地站起来:”听说林总养了不少热带植物,让管家带我去欣赏欣赏好么?”林伟业点点头,袁芳就走出了会客室。 我看着林伟业不知道该说啥,他呢,还是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你和晨晨什么时候结婚?”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三章 大姨子 冷不丁听到”晨晨”这个名字我觉得挺耳生,不过更耳生的是”结婚”两个字。我笑了笑说:”这个......我俩还没定呢。” ”要快,晨晨不小了,你不会玩弄她的感情吧?”林伟业说到这儿皱了皱眉。 ”不不不!我对朱,我对晨晨绝对是死心塌地的!”尼玛我差点说走了嘴。 这时,林伟业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在看着我,我有点懵,看来他也知道朱罗唇是一个不太正常的女孩子? ”走,我带你去看看她的房间。”林伟业突然转移了话题,领着我走出了会客室,上到了三楼。 来到三楼的走廊,我看呆了,墙上挂着的全是朱罗唇的照片,还有油画的画像,一个比一个漂亮,我差点都要掏出手机拍照了。林伟业把我领到拐角的一个房间门口,门是紧紧关着的。 ”自从晨晨离家出走以后,这个房间除了我以为,没人再来过,卫生什么的都是我亲自来打扫。”老头儿这意思很简单: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林伟业拧开了门把手,带着我走了进去。 我刚一迈进这屋,就感觉一股小清新文艺范的气质扑面而来,整个房间布置的粉红色掉,有造型清雅的小三层书架,有简约时尚的电脑桌,还有一张摆放着毛绒玩具的双人床,挂着幔帐的那种,靠近窗户还有一个画架。 诶?这跟朱罗唇现在住的地方完全是两个风格啊! 我脑子又开始转起来,我估计这朱罗唇在离家出走之前肯定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性格发生了逆变,从小清新变成了哥特风,这个解释倒也能成立。 ”我不知道晨晨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林伟业走到了窗户跟前,看着院子里的花园发呆。我琢磨着他要是知道现在朱罗唇住的地儿,没准能背过气去。 ”她现在住的地方也挺好,我去过。”我赶紧来了一句,免得他以为我是冒牌货。 林伟业点点头,突然,他的身子一哆嗦,手紧紧抓住了窗帘,不住地抖起来,嘴里开始吐出了白沫,眼睛也向上翻着,瞳孔看不到了! 我以为他犯病了,赶紧过去抓着他的肩膀:”你怎么了?我叫人去!”我刚要走,他一把抓住了我,轻轻晃了晃脑袋。 我从桌上拿过纸巾给他擦了擦嘴,那白沫好像不怎么吐了,他的手也不那么抖了。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正常,冲我摆摆手:”你别怕,我一到这房子里就会这样,可能是太想晨晨了。” ”你是她爸爸,等她消消气儿就回家了。”我安慰着他。 林伟业听到这儿,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我:”你不知道晨晨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这下我傻比了,张口结舌半天:”这个她也没跟我细说过......” ”她姐姐让我害死了。” 姐姐?袁芳没说过朱罗唇还有个姐姐啊?这是怎么回事? 林伟业转过身,眼睛望向了窗外:”看到了吗?那儿就埋着她姐姐。” 我走到窗前看了看,原来林伟业指着的是一个小花园,在院子的最西边。 ”这个女儿外人没几个知道的,因为她是我的私生女,叫林慕霞。她从小就跟晨晨在一起,感情特别深。后来她和一个男孩子恋爱了,我不同意,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就把他们活生生地拆散了,没想到她一怒之下服毒自杀了。”林伟业说到这儿,从怀里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林伟业接着说:”晨晨因为这事儿特别记恨我,可能她也是担心我会干涉她的恋爱,就离家出走了,找到过她,但是她宁死不肯回来。我知道,我让她太伤心了。” ”额......”这下我没话了。 林伟业转身看着我:”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就不能再失去一个,只要晨晨喜欢你,我是举双手赞成。不过......有个事儿你得答应下来。” ”什么事儿?” 林伟业指了指窗外:”你把她也一块儿娶了。” 诶?娶谁?我顺着林伟业手指的方向一看,娶我死去的大姨子? 林伟业面朝着我,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声音也有点儿不对劲儿了:”不瞒你说,小霞死了以后,林家就一直不太平,晚上总能看到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而且她还经常光顾这个房间,刚才我犯病其实是因为她在作祟。” 我打了个激灵:这么凶的鬼你让我娶她? ”这事儿找过法师破解,法师说是因为她执念太深,只要给她办一次冥婚,就能让她安心投胎转世。但是法师说这个人必须是活人,而且要是晨晨未来的老公,这样她才不会破坏你们,否则要缠一辈子的。” 林伟业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不用怕,法师说小霞不会害人,你肯定没有性命危险,而且这个事儿要越早越好。” 我真不知道该说些啥了,这林家的闺女无论死活都得给我么?我没法说同意不同意,我觉得这事儿起码得让朱罗唇知道吧?于是我对林伟业说:”林总,这个事儿我跟晨晨商量一下行吗?如果她不同意,我也就......” 谁知林伟业摆摆手:”绝对不行!她这个人最讨厌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她是绝不会允许我们给小霞办冥婚的。” ”林总,这事儿我回去考虑考虑行不?”我说。 林伟业点点头:”好吧。”说完他领着我走出了朱罗唇的房间。 这会儿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朱罗唇明明是喜欢鬼神的人,怎么以前是讨厌封建迷信的?她这逆变也实在太逆了。 跟着林伟业来到了一楼的客厅,我看见袁芳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一见我们下来了,她赶紧站起来走向了林总,林总对管家说:”带唐先生去花园里转转,我和袁经理谈点儿事。” 管家走过来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就跟着他走出了客厅,来到了院子。我本来想参观一下喷泉游泳池啥的,可是这管家直接把我带到了院子最西边的那个小花园。 这花园从外表来看和一般的花园没啥两样,可是走近了才发现,里面立着一块大墓碑,墓碑四周围了一圈的石柱,修得是富丽堂皇。 管家领我走到这儿,一句话也不说,我特么也够郁闷的,好不容易上大户人家串门,到头来只能参观坟墓,这让我都没法往朋友圈晒。 ”这花园修得不错。”我憋了半天整出这么一句。 ”我们小姐漂亮吗?”管家指了指墓碑上的照片,我这才注意到,走过去一看,哟,这林慕霞竟然也是个大美女,不过跟朱罗唇比起来是另一种风格:朱罗唇有轻熟女的气息,她是恬静型的。不过她再好看也是个死人,漂不漂亮的还有用么? 我心不在焉地夸了两句”好看”,这时候,我旁边的一棵梧桐树好像晃了晃,掉下了两片叶子,其中有一片落在了我的肩上。我顺手拿起来一瞧,我靠,这叶子怎么长成了人脸的形状:眼睛瞪得溜圆,嘴巴长得老大,舌头也伸出来了。 我赶紧把那片叶子丢在了地上,谁知突然来了一股风,把这叶子又吹到了我的鞋上,我抬腿一踢,它竟然还紧紧地贴着,我只好用手去拽,这回拽是拽下来了,可那人脸的造型竟然印在了我的鞋面上。 我用手蹭了半天,那人脸的图案不仅没掉,反而变得更清晰了。 ”这棵树是小姐活着的时候最爱的,她以前总在这下面看书,你站着的地方就是她坐过的地方。”管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同时阴恻恻地冲着我笑。 我一下子跳到了旁边,再抬头看那梧桐树,树冠忽然发出了”沙沙”的怪响,而这会儿根本没有风!我看着看着,忽然汗毛倒竖! 在梧桐树的树冠当中,隐隐约约露出了一张模糊的人脸,风一吹来,那人脸就被刮到了边上,可不管怎么跑,它好像都在偷偷地盯着我,而且这张脸......跟那片树叶上的脸非常相像! ”小姐昨天告诉我,她想再谈一场恋爱。”管家又来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我感觉这林家人都被林慕霞折磨的精神不正常了,同时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为啥这林家人不去找林慕霞的那个男朋友配阴婚呢?我就把这个疑问跟管家说了。 管家一听就笑了:”两年前我们找他配过一次,冥婚还没开始他就犯病死了,就埋在这这棵树底下。”他边说边指着那棵梧桐树。 我低头看了看鞋面,那个人脸清晰可见,仔细瞅瞅,就是一个男人的容貌,我擦,他不会就是林慕霞的那个男朋友吧?看他样子,死的时候一定相当痛苦。 这林慕霞十有八九是个厉鬼,这门阴婚我死活都不能答应! 我下定了决心准备回绝林伟业,这时候,管家突然走到我身后,用一块手帕捂住了我的嘴,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窜进了我的肺里,我擦,这是要干什么?!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四章 冥婚 我用胳膊肘回击了那管家一下,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挺抗打,身子稍稍向后晃了晃,又过来拿着手帕捂我的嘴,我也不管那么多了,飞起一脚踢中他的肚子,转身就要跑。 这时候我听到一连串的狗叫声,定睛一看,呵呵,四五只高加索瞪着眼睛朝我跑了过来,卧槽,这玩意可特么是凶犬啊! 我一下子不敢动了,那几只高加索挡住了我的去路以后也没再动,就搁那儿一个劲儿地嗷嗷叫着,那强有力的下颚看得我腿肚子有点转筋,瞅那意思哥哥只要不老实它们就会一起扑上来。 跟狗可不能开玩笑,我站在原地看着它们,脑子里一片空白。 管家捂着肚子走了过去,冲着那些高加索喊了几声,它们马上不叫了。随后,管家转过身对我说:”唐先生,你还想来硬的吗?” 要不是狗给这老小子撑腰,我早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了。我没好气地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还把我当客人吗?” 管家笑了:”从来也没把你当客人,一直把你当成姑爷啊,今天就是办冥婚的好日子,东西都给你预备齐了,走吧。”他冲我甩甩脑袋,眼睛盯着我身后的小花园。 我想掏手机给袁芳打个电话,可是手刚伸进兜里,那几只高加索蹭地窜了过来就要咬我,我赶紧停住它们才不动了。管家一步上前从我兜里摸出了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对不起,这个先没收了,请吧。” 卧槽,那个林伟业看来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还有那个袁芳估计也知道点事儿,合着就瞒我一个人?这帮混蛋我迟早要收拾你们! 好汉难敌恶狗,我被管家和一群高加索押回了那个小花园,随后管家走到墓碑后面蹲了下去,我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工夫,就听”哐”的一声巨响,那墓碑挪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三米见方的洞口。 ”请吧。”管家朝我摆了摆手,那几条恶狗也跟着低声地吠着,我特么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那个洞口前面,低头一看,有一溜台阶从洞口延伸到下面,里面还点着灯。从洞口里冒出了幽幽的冷气,每一团气好像都能吸走我身上的能量,吹得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我踩在台阶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每走一步,我身后的阳光就消失一寸,直到全部被替换成了烛光。 这尼玛就是个地下墓室! 这墓室比我家还大,至少得有一百多平。我在这里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摆在我面前的一口棺椁,金丝楠木打制而成,十分有档次。它静静地躺在那儿,好像在等着我过来似的,原来林慕霞并没有下葬。 墓室两侧点着长明灯,墙上画着看不懂的壁画,像是人和兽在一起缠斗的画面,有点原始和野性的味道。在棺椁前面的地上,摆着好几个大箱子,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放着绸缎尺头、金银财宝、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还有两个锦匣,里面放着耳环、镯子、戒指和簪子之类的首饰。 老范跟我讲过办冥婚的事儿,箱子里的这些东西就是置办的物件儿之一,听说还有相当麻烦的仪式,但我估计林家肯定不敢那么玩。 这时候,管家走过了来,他很无耻地笑着说:”今天是你和我们小姐办事的日子,不过仪式从简,因为我们林家不想张扬这种事儿。” ”这就算结婚了?”我万万没想到今天成了新郎官。 管家走到棺椁旁边的供桌上,把林慕霞的牌位摆好,然后扯过一个红头绳绑在了上面,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我身上。我当然想反抗,可我知道跟他们扛下去没什么好果子吃。 老范说过,这条红绳就是”月老牵红线”的意思。管家递给我一炷香,让我给林慕霞上香。我只能照办。上完香,我就和林慕霞的牌位拜了天地。让我纳闷的是,林伟业始终都没有现身,难道他是没脸见我? 随后,管家端来了合杯酒和饺子,让我喝一口放在了牌位的前面,饺子也是吃了几个就放了过去。这回妥妥的,哥跟朱罗唇的死鬼姐姐成了两口子。 仪式结束了,管家说入洞房的时候到了,我愣了,这尼玛怎么个入法?管家说只要在这墓室里待上24个小时就行了。说完,他拿过来一个小箱子拍了拍:”这里边儿都是速食食品还有水,够你这一天吃的了。”他又指了指墓室的尽头:”那有个小门,想要方便的话可以去。” ”我困了睡哪儿?”我问他。管家笑了笑,伸手一指:”困了就去那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他指的不是那口棺椁吗?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管家就带着我走了过去,我一看,原来在那棺椁的后面放着一张小床,尼玛让我跟死人挨那么近睡觉? 还没等我提出抗议,这老小子就上了台阶把地洞的门关上了。 呵呵,这下可有得玩了。 墓室里的隔音效果是相当赞的,门一关外面的世界好像就跟我没啥关系了,我能听到的好像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长明灯照着这里要多瘆人就有多瘆人,《盗墓笔记》里的那些桥段这会儿全都冒了出来,不行,我得离那个棺材远点。 我走到靠近洞口的这边坐了下来,就感觉这地板湿气太重,拔凉拔凉地把屁股上的阳气都吸没了。我也没办法,只好这么硬挺着。忽然,我感觉到头上有股子凉风吹了过来,抬头一看发现了两个通风口。 这林家人考虑的还真周到,不然哥哥就得憋死在这儿。 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可算明白刚来的时候说的设宴款待是啥意思了,敢情是给我办冥婚。我摸出一根烟点着,狠狠地吸了起来,24小时,卧槽,这怎么让我熬过去? 昨天和朱罗唇算是干了一小架,今天我又失联,我真怕她对我又有啥想法,我俩这关系本来就是一波三折的了。 我刚琢磨到这儿,忽然听到墓室那头有什么声音,我把烟头踩灭,竖起耳朵听着。开始没听清,以为是地面上传过来的,后来才发现是那口棺椁里发出来的。那声音像是”噗咚噗咚”的,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着想要出来。 我腾地站了起来,尼玛我那鬼新娘不是想出来跟我亲热吧? 我觉得这应该是错觉,为了验证声音的真假就走近了棺椁,在距离它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别说,那声音忽然就听不见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其实我倒是挺同情这个林慕霞的,虽然是私生女,可毕竟有这么一个有钱的老爹,为了爱情香消玉殒实在是不值。我看了看供桌上的牌位,突然觉得她真可怜,又给她上了一炷香,嘴里还念叨了一句:”美女一路走好。” 谁知这香刚上完,墓室里的长明灯忽然灭了! 我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我觉得这墓室修得这么高科技,肯定得有备用照明灯吧。就在这儿傻傻地等着,结果等了半天还是黑得一塌糊涂,这回我终于明白了,这是林家人帮我们俩吹灯灭火,让我俩”上床就寝”的意思吧! 黑乎乎的也不能干啥,我只好摸索着来到那个小床边上,还好给我准备了一床被子,我赶紧躺上去用被子裹住了全身。虽然灭了灯,但是那棺材也跟黑暗融为一体了,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躺在床上,可老子这会儿能睡得着吗?我倒是不怎么怕在这儿呆24小时,我是担心这24小时我不联系朱罗唇和老范,这俩人会对我有啥想法,另外那个拆迁办的钟处长肯定也得找我,他没准以为我跑路了到时候报警说我踢死了陈刚那可热闹了。 我躺了一会儿实在躺不下去,就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供桌边上摸到了一瓶酒,仰脖来了一口,然后又摸索着坐到了床上。我觉得这么一点儿声都没有,待下去迟早会把我逼疯,就对着林慕霞的棺材说:”咱俩这缘分,说出去可能也没人信,唉,今天就成两口子了,不过你可做好心理准备,我唐磊不是啥好人,顶多在这儿陪你一天,以后咱们各忙各的,你可千万别再来找我。” 我磨叽完这一通,又给自己灌了两口酒,身子感觉舒爽了不少。可就在这时,我听到那棺椁忽然动了一下,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才听到的那种声音又响起来了,不过这一次不光是”噗咚噗咚”的爬动声,还有指甲挠着木头的声音!给我的感觉是,林慕霞正拼命地要从棺椁里面钻出来,要跟我喝交杯酒! 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胆子,走到棺椁跟前使劲拍了一下,我都怀疑是不是殓尸的时候放进去耗子了才整出了这种动静。谁知道拍了一下还挺管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没有了,我的心也稍微放平了点。 ”妈的,累死我了。”我一边骂着一边坐到了床上,想要再躺一会儿,可是手刚摸到被子,就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我日,被子里有个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五章 墓室斗女鬼 绝对不会错,我的手确实摸到了一条人腿,细长的,微微弓着,再往上是纤弱的躯干,还有胳膊...... 我一下子向后跳出了两米,结果撞到了身后的棺椁,那棺椁动了动,然后发出了”嘭”地一声巨响,这时候长明灯也跟着亮了起来,我一看,那棺椁已经侧翻在了地上,椁被摔开了,里面的棺材露了出来。 还没等我作出反应,床上的被子也动了起来,那里面包着的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不过被子始终裹着那人的上半身,只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光着脚,看样子是个女人。与此同时,侧翻的棺材盖也发出了一连串的敲击声:咚咚咚。 这场景真是把我搞蒙了:棺材里肯定是林慕霞,那这被子里的又是什么人?我一路向后退着,一直推到了墓室的地洞口,我爬上台阶使劲敲着,可是敲了半天也没人过来,再一回头,发现裹着被子的那个朝我这边慢慢地走过来。她的脸虽然被蒙住了,可走起路来相当的稳,好像她的眼睛有透视功能一样。 ”嘭”地一声,那棺材盖猛地被撞开了,我恍恍惚惚看到里面有东西爬了出来,诶?好像不是人,是一套寿衣,它模仿着人的形状和动作,从棺材里出来以后绕了个圈,爬向了那裹着被子的人。 这时候,被子里的人停了下来,”哗啦”一声把被子掀开,我一看吓呆了! 她是个女人不假,可她的上半身是反着的:后背在前,双乳在后。那张脸倒是正常,可她的眼睛是歪着的,斜着看向地面,并没有看着我。 那套寿衣爬到她的脚下,一寸一寸地攀上了她的身体,我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寿衣就完好无损地穿在了她的身上。这时候,她终于抬头看向了我,眼睛泛着白光,看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她的模样和照片上的林慕霞没什么差别。 这......这个就是我死去的大姨子?不对,她现在也算是我的老婆了。 我已经无路可退,索性豁出去走下了台阶,远远地看着林慕霞,但愿林伟业没有忽悠我,这鬼老婆不会害我的! ”来......”突然,林慕霞发出了一声召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本来是不想动,但是目光和她的眼神一碰,两条腿不知道咋了就不由自主地向她走了过去。 越走越近,她的脸我也看得越来越清晰:皮肤煞白煞白的,就连嘴唇都是淡红色,看样子她体内的血液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她,不会要吸食我的阳气吧? 我走到距离她只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换成了她朝着我走过来,我就感觉两条腿怎么也不听我使唤,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我面前。这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麝香的味道,是从林慕霞身上飘过来的。 ”抱......”她突然又说话了,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尾音却拖得相当长,感觉两边的长明灯都跟着跳动起来。说实话我不想碰她,可是她那眼神实在太有威慑力,让我没法拒绝。终于,我颤抖着双手伸了过去,抱住了她。 我的手心自然地落在了她耸起的双峰上,擦,这尼玛真的太违和了。不过说心里话,那两团肉的柔软程度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这真让人想不通,林慕霞死了好几年了,尸身居然没有腐烂,这是怎么回事? ”转......”林慕霞突然把嘴贴近了我的耳朵,我开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两只手把我的胳膊放到了她的腰上,然后用力地向后扭着,我这回懂了:她是在让我把她错位的躯干拧过来! 我特么哪儿干过这种活?想想手指头都发软,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敢用力,就是象征性地转了下,没动。 林慕霞估计是生气了,她用手狠狠地掐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嵌进了我的肉里,我一疼,胳膊也跟着来了点儿力气,又是用力一扭,紧接着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我感觉她的脊椎骨开始位移了! 妈的豁出去了!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使出全身的力量转着林慕霞的上半身,转着转着,突然听到她发出了一声呻吟,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舒服。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咔嚓咔嚓”地继续掰着,直到我彻底掰不动为止。 这时,我睁开眼睛,发现林慕霞的两条胳膊抬了起来,向后一转,我没看清怎么回事,它们就回复到了正常的对称状态。奇怪的是,她的头并没有跟着转过去,还是冲着我,好像跟躯干不是一体的。 林慕霞回归了正常的人体结构,她忽然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了我的两条腿,将我一下子抛向了空中! 我根本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我拼命地挣扎着身体想要调整平衡,可是因为抛出的高度只有两三米左右,我还没调整过来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哎哟......”我叫了一声,一边揉着后背一边看林慕霞,她这会儿已经转过身子,目不斜视地盯着我。 老范没少告诉我,千万不能让鬼吸走了阳气,或者吹灭了身上的那三盏灯,不然就挂了。可是这会儿我也不知道林慕霞到底要干什么,就感觉她的眼睛里冒着一股怨气,不知道会不会全部撒在我的头上。 我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身上,也没发现有能防身的东西,这可真是日了狗了,万一林慕霞袭击我,我简直就是任鬼宰割的节奏。 ”杀......”林慕霞突然尖着嗓子叫了一声,伸平双臂朝着我的脖子掐了过来,我一看不好赶紧向旁边闪身,谁知刚躲过去,林慕霞把床举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朝我扔了过来!我向后一退,那床重重地落在我脚下,只要再多扔出一寸,我的两只脚就得被砸成粉碎性骨折。 去尼玛赶紧跑吧!我想起了管家说的那个卫生间,就站起来奔着那个小门跑了过去,刚跑出两米远,就听到身后”哐啷”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卧槽,那棺材被扔了过来,差点把哥哥砸成肉泥! 我日他林伟业,你不是说你姑娘不会害我的吗?这特么分分钟在要老子的命啊!我真特么是个傻比,居然还给她正了骨头! 我跑到了那个小门跟前,拉开门钻了进去,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儿的空间相当狭小,除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坑洞什么都没有,连我这不到一百三十斤的瘦人都只能勉强站在门后面,再退一步就是墙了! 更操蛋的是,这门没有锁头,只能虚掩着,而且我摸了摸门板的厚度,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太薄了根本扛不住任何物理攻击,更别说门外那个能把百斤棺材扔着玩的女鬼了! 我原以为在这墓室里待足24小时就完事了,谁能想到现在被鬼追着干!不过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林伟业就是让我被鬼杀掉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儿呢?这一幕剧情估计是他也没想到的,难道是其中某个环节出了岔子? ”咣当!” 我感觉脚下的石板地晃了两晃,再看这卫生间的门已经被砸出了一条裂缝!透过那缝隙我清楚地看见了林慕霞的脸,我日,这下没得退了! 又是”卡啦”的一声,林慕霞的两只手穿破门板伸了进来,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我一看这回是真要玩完了!就拼了老命去掰那两只手,结果掰了两下就发现跟老虎钳子似的那么结实! ”哗啦”的一声响,我整个人突然被林慕霞拽了出去,那扇操蛋的门板顿时变得稀碎!随后,我的下巴颏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林慕霞就站在我面前。我被她轻轻松松地拉了起来,脸朝着她,看到了那双泛白的眼睛射出了怨怒的火花。 我拼命地想要挣脱,却一点儿用都没有。突然,林慕霞张开嘴来咬我的咽喉,那舌头虽然是浅粉色的,可嚣张的样子像一根电钻头! 我闭上眼睛准备受死,就在这时,我感觉我的喉咙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热量,紧接着一股呛人的白烟窜了出来,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我想起来了,是朱罗唇上坟那天给我熏的白烟! 林慕霞可能是被这烟熏到了,她嗷地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我摸了摸脖子,除了有点烫手之外完好无损,我趁着这个机会转身跑回了那个卫生间。 钻进卫生间以后,我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那个当做便池的坑洞,里面有水,还是流动着的。我顺着这股水流向下滑了过去,它现在是我逃生的唯一希望,有没有屎尿已经不重要了! 幸好天不灭我,这排水道比我想象得要大很多,刚好能容纳我,我一边蹭着身子向下滑,一边尽量往肺里储存着氧气,因为我不知道这些水会把我带到哪儿! 我就这么狼狈不堪地一边滑一边蹭溜出了好远,终于,我滑到了一个方形的储水池边上,我一看,这儿好像是下水道的汇集处,不过没有什么脏东西,看着挺干净的。 就在我刚送了口气的时候,那个储水池子突然冒出了汩汩的水泡,接着一个东西浮出了水面,我日,追过来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六章 浴室里不该看到的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后退到墙根儿,如果真是林慕霞追过来了,朱罗唇给我熏的白烟还能再挡一次吗? 那水泡冒了半天,也没冒出什么东西来,很快就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估计那是下水道在循环水。我在储水池边转了几圈,发现了一排小洞口,目测可以容纳一个人,就是不知道通向哪儿。 我没时间多想了,一头钻进了最右边的一个小洞,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怪味,我也只能硬挺着往上慢慢地爬。直觉告诉我,只要能回到地面上就有逃生的机会。 我爬了大概有七八米的距离,感觉这管道越来越窄,而且能听到一种”吱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我的第一反应是水耗子。 大概过了几秒,我看到一只水耗子从我身边迅速地溜过,接着又是一只,再一只......不对!怎么越来越多的耗子往下面跑呢?它们成群结队,慌慌张张地涌了过来,差点把我推回去! 难道上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杀它们? 我尽量躲着这些水耗子,好在它们只顾着逃命也没来袭击我,等我又向上爬了三五米之后,水耗子不见了,管道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静得吓人。 这时,一股血腥味从上面飘了过来,特别难闻,惹得我差点呕吐出来,我赶紧捂住鼻子,紧接着,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听着好像是人光着脚踩水的声音。 有人下来了? 管道里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样,但我的第六感能察觉到有东西向我逼了过来,与此同时,那”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响,终于我看清了,是一个小孩从管道上面走下来了,他浑身赤裸,皮肤黝黑,脑袋挺大,而且......怎么越来越大?! 他的头就像是一个人皮气球,皮肤紧绷,肌肉和骨骼膨胀着变大,最明显的就是他的那张嘴,随着口径越来越大,里面的牙齿和舌头也变得越来越夸张,足以秒杀一切凶残的野兽。在他距离我只有五六米远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他的牙缝里沾着一团灰突突的东西,是老鼠毛! 我终于明白那些水耗子逃窜的原因了,我赶紧转身往下跑,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那小孩发出了”啾”的一声,扭头一看,他像打着水滑梯那样顺着水流奔我而来!我来不及跑,只好举起拳头准备跟他拼命。 那大头孩距离我只有一步远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不动了,我一看,原来是他的脑袋已经膨胀到和管道口径一样粗,被卡住了! 真是天赐良机,我赶紧转身向下滑,可是刚滑出半米远,我又听到了”啾”的一声,回头一瞅,那大头孩双手放在头顶,按着自己的脑袋,强行缩小颅径又滑起来了! 这次我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他撞翻在管道里,连着滚了七八圈,”噗通”一声掉进了储水池子。 刚才没仔细看不知道,掉进水池以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污水池,水又冷又黏,有一种掉进沼泽的感觉,胳膊刚要作出划水的动作,下半身就开始下沉。与此同时,那个大头孩也跳进了池子里,一只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划着水,朝我游了过来。 我真是肝颤,就凭他那张大嘴,一口就能把我吞掉半拉。我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在水里摸着,突然摸到了一根木棍,就在这时大头孩已经逼近了我,我抡起木棍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接着就听”嘭”的一声,他的头没了,只剩下一个身子在原地打转,两条胳膊还在划着水。 老范跟我说过,有种鬼叫大头鬼,头有正常人三倍那么大,走路的时候要用手托着,额,让我爆头的该不会就是它吧? 我没工夫多想,借助木棍的力量划着水一步一步走出了污水池。低头一看,全身湿透了,还粘着些苔藓一样的东西。 我决定按照刚才的路线走,于是又钻进了那个下水管,爬了好半天终于到了顶儿——有一个圆形的小门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用力推了推那门,没推开,我就用木棍去撬,撬了半天终于撬开了。 我刚一钻出去,就感觉眼前一亮,一下子睁不开眼了。当我的瞳孔适应外面的光线时,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花棚,听了听动静,附近应该没人,我这才走到门口溜了出去。 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栋二层别墅的院子里,我正琢磨着要从哪儿翻墙跑出去,突然看到墙角里蹲着一个小女孩,她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盯着我看。 诶?这孩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脑子转了两下想起来了:这不是袁芳的那个小女儿高琳琳吗?会通灵术! 这别墅是袁芳的!我擦,这可真是太巧了。 我这边琢磨着,那边高琳琳抱着书站了起来,看她那样子好像也认出了我。我有点纠结:这小丫头能操纵婴灵可不好惹啊,哥哥应该赶紧跑路才行! ”叔叔......”我正要闪人,高琳琳忽然叫了我一声,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额,你好。” ”你是来找我妈妈么?”她抱着书向我走近了一步,我一看那书至少有两本《辞海》那么厚,书脊上全是看不懂的文字,这孩子还真是另类啊。 ”额,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是路过的。”说完我就后悔了,尼玛有从下水管路过的吗? ”你衣服湿了。”高琳琳上下打量着我说,我真没想到她能跟我讲这么多话,估计是因为我上次呵斥袁芳虐待她被记住了。 我估计袁芳这会儿还在林家,就算她知道我溜了也没理由马上回家,我不如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去找高大雨的头。 ”你家有我能穿的衣服吗?”我提了个无耻的要求。 高琳琳走到我面前,朝着别墅后侧的一个门指了指:”我带你去。”我跟着她走进了那扇门。进去以后我才发现,这间屋子应该是高大雨生前经常待的地儿,墙上桌上有他的照片,还有不少运动器械,就是感觉很久没人来过了。 他的脑袋,会不会藏在这儿呢? ”给你。”高琳琳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套休闲装递给了我,就在我要接过来时,她皱了下眉:”你该先洗澡。” 我想想也是,就问她浴室在什么地方,高琳琳领着我从别墅的正门走了进去,直奔二楼。我看了看袁芳家,装修风格也没什么特色,就是整体色调偏冷,倒是符合这女人高冷腹黑的个性。 高琳琳拉开了洗手间的门,我有点不自在地走了进去,门就关上了。正在我准备找个地方放衣服的时候,发现洗手间里还晾着几条黑色蕾丝内裤,这一定是袁芳的...... 我没工夫欣赏这玩意,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站在莲蓬头下面就洗了起来,顿时感觉舒爽了不少。没等我爽够,我忽然听到高琳琳在外面使劲敲着门:”妈妈回来了。” 我一惊:怎么这么快?我赶紧去抓晾衣架上的衣服,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袁芳的声音:”你不看书跑屋里干嘛?出去!” 她就在卫生间门口! 我来不及穿衣服,只好躲到浴缸挂帘的后面,我琢磨着一定是袁芳回来拿什么东西,待一会儿就能走。 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了,紧接着我听到袁芳说:”又不关灯,晚饭别想吃了。”随后,卫生间的门锁上了! 我靠,她不会也是回来洗澡的吧? 我怀里抱着衣服,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出去跟她解释一下,或者什么都不说直接冲出去。就在我犹豫的工夫,我听到袁芳好像在脱着衣服,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那个唐磊也够可怜的,跟厉鬼配阴婚能好的了嘛!” 我擦,这娘们儿果然知道林慕霞是个害人的厉鬼,她真是坑我妥妥的。 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了,我估计袁芳这会儿是脱了个精光,这下麻烦了,我已经没处可藏了! 幸运的是,袁芳没有马上进浴缸,而是在浴缸外面的洗手池里洗着手,我偷偷地探头看了一眼,正看见一个中年熟女的赤裸背影,她的身材也是有曲线的,只是跟朱罗唇相比,皮肤的色泽和弹性差很多。不过她的臀部还是蛮丰满的,没有下坠。 袁芳洗完了手,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时候,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浴筐,从里面拿出了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团挺大的浴花,跟人脑袋那么大......诶?卧槽!那浴花里就是藏着个人头! 浴花包在那人头骨的外面,只有薄薄的一层,袁芳用它蹭着自己的身体,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不像是说话,倒像是念着什么咒语。这时,袁芳转了过来,她低着头,用那头骨浴花摩擦,擦着擦着,浴花渐渐脱落,露出了一颗湿漉漉的头颅,它和袁芳肌肤相亲,有种人鬼情未了的感觉。 让我心里发毛的是,她还把那头骨放在了她的嘴唇上亲吻起来,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而她的肌肉也随着这声音颤动,她半闭着眼睛似乎十分享受,感觉那头骨还能带给她无尽的温存。紧接着,她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节奏感很强,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和头骨进行着灵魂与灵魂的碰撞。 我清楚地看到,在袁芳的小腹上有一条狭长的伤疤,应该是剖腹产留下的刀口,只是这条刀口的两侧被刺上了跳跃的波浪形花纹,像是一个诅咒符号贴在了上面。 这头骨,应该就是高大雨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它在袁芳家里是干这个用的! 突然,我手一哆嗦,衣服”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七章 邪恶的母女俩 这下可完了,袁芳看到我光着屁股肯定会告我那啥。我正准备等着一声尖叫,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再看袁芳,她可能是陶醉在和头骨亲热的缠绵中难以自拔,并没有听到这声音。 我趁机将衣服捡起来,我轻手轻脚地先穿上裤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容易穿完了,我正准备套衣服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额?是......那个头骨! 这会儿,袁芳正用头骨的侧面摩擦着她的脖子,她的脸背着我,可那头骨却面朝着我,那一对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虽然没了眼珠子,可我分明感觉到被它死死地盯着! 我一下子停止了动作,一口气儿都不敢喘了。突然,我在那头骨的眼窝里隐约看到了两团幽绿色的光,慢慢地由浅变深,那光体一面晃动着一面注视着我。与此同时,我耳朵根后面,那久违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又尼玛来了! 是高大雨的头颅和他的魂魄在共鸣! 范大同说过,鬼附身通常就在人的耳朵后面,我本以为高大雨的魂儿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和他自己的头骨重逢以后发生了连锁反应!那低频音也窜了出来,在我耳边不断地回荡,想堵都堵不住。 我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一股寒气从耳朵根后面向我的整个身子扩散,我的鼻尖发凉,我的手指有被冻僵的感觉,我的脚心像踩在了霜冻之地上,鸡皮疙瘩不约而同地钻了出来。 这时候,袁芳把头扭过来,发现了头骨的变化,她一下子把视线甩到我这一边,挡着我的挂帘”唰”地一声,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拉开了!我彻底暴露在袁芳面前。 让我绝对没想到的是,袁芳发现我以后竟然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她依旧赤身裸体地站着,只是手部换了个动作——她把骷髅头捧在手心,像耍照妖镜那样用它眼窝里射出的绿光射着我。 我浑身上下像被定在了原地,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只能感觉耳朵根上的神经在不住跳着,最要命的是,我的脑袋开始一阵阵地眩晕,就像......那天在公园里被婴灵袭击一样! 这是什么法术? 袁芳是个危险的女人,我绝对不能再被她控制,于是我拼命地睁着眼睛,和体内深处传来的眩晕顽强地抗争着,有那么几秒钟,我都感觉自己要睡死过去了,我使劲咬了舌头一下,痛感神经又让我清醒过来。 终于,那头骨放出的绿光变弱了,我耳朵根后面的低频音也渐渐消失了,这可怕的魂骨共鸣结束了。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就像刚刚床战了八百回合。 袁芳把头骨放到一边,蹲下身子看着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有造化的人,能从厉鬼那儿逃出来,啧啧,我真是小看了你了。”说完,她抓过一条大浴巾披在自己身上,把我从地上搀起来。 她搀着我走出卫生间,来到了卧室,我一看到床,身子更虚的不行,想也没想就躺在了上面。袁芳拽过一条被子盖在我身上,我这才感觉暖和了点儿。 ”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家了吗?”袁芳坐在我身边问,我看着她,盘算着只要我体力恢复了就把这女人放倒......抢走那个头骨! ”刚才林总吐了我一身血,估计是他的宝贝闺女又出来作祟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跑出去了。”袁芳边说边摸着我的脑袋,我尽量躲着她,嘴里说:”你早就知道这是个送命的活儿,你特么还让我去?!” 袁芳摇摇头:”这你可误会了,给林慕霞配阴婚是个破解的招儿,但是没想到失败了,肯定是有哪儿不对劲儿,再说我现在怎么舍得把你搭出去呢?” 我不想跟这娘们儿废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把她压在了床上。 ”你要干嘛?”袁芳愣了。 我从床上摸过来一条连裤袜,七缠八绕绑住了袁芳的手,怕她跑了,我又找来一条裙带捆住了她的脚,最后抓过枕巾塞进她的嘴里,然后两腿打晃儿地跑向了卫生间。 在那个浴筐里我找到了高大雨的头骨,拿了个塑料袋装好,转身正要下楼,就在这时,一双怨怒的眼睛盯住了我——是高琳琳。 她还是抱着那本大书,不过这会儿看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友好了。 我一把拉过她:”跟叔叔走,你妈妈太坏了虐待你。” 我以为这话能收买她,谁知这丫头使劲推了我一下,嘴里叫着:”你是坏人!” 我擦,看来这孩子一点儿不恨她妈啊? 我不敢耽误时间,把高琳琳拽到一边准备闪人,谁知她一步站在了我面前,把怀里的书举起来摊开,接着用力一拍书背,一团黑雾就从书里窜了出来。 我以为是什么化学喷剂之类的东西,就捂着鼻子想强行冲出去,结果我俩腿刚迈开一步,就发现那团黑雾化成了锁链一样的东西,在我的头顶上来回地盘旋! 尼玛这孩子果真惹不起!我推开高琳琳窜向了楼梯,刚下了两级台阶,另一只脚就被那黑雾锁链缠住了,我在楼梯上当场来了个一字马,骨头差点被拽断。 我疼得都叫不出声了,手里的塑料袋一下子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高大雨的头颅也从袋子里骨碌出去好远。我强忍着疼想要站起来,可那锁链还在向后拖着我的脚,我怎么挣也挣不开。 这时候,袁芳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见我这样子就笑了:”哈哈,你以为我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琳琳,绑住他。” 高琳琳的瞳孔不知啥时候变成了血红色,直勾勾地射在我的视网膜上,好像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满腔的暴怒。我忽然感觉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丝毫喘不上气,再这样下去我就得被活活憋死。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走廊的窗户被打碎了,一个人跳了进来,我扭头一看,是虚木! 这家伙脸上还缠着布条,衣服破烂得像个叫花子,赤手空拳地站在了高琳琳的对面。他这一挡,我的呼吸马上回复了正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道长,你可算来了,高大雨的脑袋我找到了。” 虚木推了我一把:”快走!”我犹豫了一下,这时候高琳琳又把那本大书举起来,用力一拍,一团黄棕色的烟雾窜了出来,随后就听到”嗡嗡”的声音,尼玛是几百只振翅高飞的马蜂!它们团团将虚木围住,我也不磨叽,几乎是跳下了楼梯,从地上抱起高大雨的头就往外跑。 我这一路绝对是速度与激情,连头都没回,眼睛直视着前方,虽然这个虚木对我算不上推心置腹,不过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也真是够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斗得过高琳琳。 我跑出了别墅,沿着一条车道向公路窜去,这时候我的两条腿已经有点抽筋了,可是我不敢停下来,一旦让那母子俩抓住我肯定没好。 就这么拼了老命地跑了二十多分钟,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我抬头一看,距离公路还有十几米远,已经能看到公交车了。 我咬着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慢跑到了一个公交站点。 我靠在站牌上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还好没人追我。这时候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我看都不看就上了车,刚上去就被司机拦住了:”你抱的是啥玩意?” 我日,那头骨没塑料袋包着! 车里的乘客有不少被吓得站了起来,我赶紧笑着说:”大家别怕,这个是我买的模型,我是学美术的。”说完看了看司机:”这玩意是假的,你要不信咱俩找个地方鉴定一下。” 司机皱了皱眉,冲我努努嘴,我一看他指向了投币箱当时我就傻眼了,兜里是一分钱都没有啊!这个可没法靠嘴玩了。 ”我替你投吧。”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我一看,是个梳着梨花头的妹子,她刚才一直站在我后面,我的”谢谢”还没说出口,人家已经把钱投进去了。 骚动消失了,公交车开动起来,我孤零零地坐在后排,别的乘客宁可站着也不挨着我,也是,这东西无论真假,看着还是有些膈应吧。 我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个梨花头妹子忽然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仔细看了下她,这妹子长得虽然标致,不过眉宇间却透着一种冷,不是高冷,是一股子强烈的理性气味儿,感觉是从事科研之类的工作。 我冲她笑了笑:”谢谢你啊,这钱我一定还你!” 妹子没搭理我,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我抱着的头骨上,看了老半天。 ”呵呵,你不怕这玩意啊?”我被看毛了只好这么问她。 ”不怕,我是学医的。”她还是死盯着不放。 额,学医的?尼玛这妹子不会看出这是真的了吧? ”你这个头骨......”她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该不会要拆穿我吧? ”这个头骨我认识。”她最后来了这么一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八章 群鬼 ”你认识?”我差点跳起来,这也意味着她知道这头骨不是模型了! ”你注意到它的矢状缝了吗?就在这儿,有一道很奇怪的花纹,不知道是什么外力弄的。”妹子边说边指着高大雨的头骨。 ”额......你是在哪儿见过的?”我问。 ”我叫陆婷,是个见习法医,大概是在一个月以前,这个头骨在水库里被人意外打捞出来,我对它进行了检验,后来它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陆婷说完看着我,那极具穿透性的小眼神跟伽马射线有的一拼! 我必须编个理由解释这个头骨的来历,不然这妞肯定不会让我下车。 ”其实我也是在路边捡到的,以为是人家不要的模型......”我开始扯谎。 陆婷点点头,伸出手说:”正好上交,我可以给你买个真正的模型,这东西不好玩。” 我擦,这可是哥哥我和那虚木道长拼了命换来的! 我赶紧把头骨藏到身后:”等我回家玩两天再给你行不?” ”不——行。”陆婷口气坚决地丢出两个字。 这时候,公交车停在了一个站点,我二话没说就跑下了车,回头一看,尼玛那妹子追过来了。我撒开腿狂奔起来,陆婷紧追不舍,可能是我之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跑出不到一百米就被她从身后拽住了脖领子。 ”你放开,你有什么权利没收我的东西?”跑是跑不了,哥只能耍无赖了。 陆婷松开了手,盯着我说:”我出五百,卖给我。” 我坚定地摇摇头,她马上说:”一千!” 这可奇了怪了,她一个法医干嘛非得要一个头骨,难道这里面有别的什么事儿? ”你省省吧,就是出一万我也不卖。”我抱着头骨后退两步,准备找机会开溜。 陆婷笑了:”你肯定不是学美术的,我猜你是拿到家里辟邪用吧?” ”辟邪又不犯法!再说你也不是警察,凭什么给你?”我不想跟她多说废话,转身就要跑,没想到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来了个扫堂腿把我绊倒了,然后手疾眼快地把头骨抢了过去。 我马上跳起来,使出浑身力气把陆婷推到墙边:”老子的命全靠它了,你要是抢了你就是谋杀!” 陆婷一听,手松开了,我趁机把头骨抢回来,扭头就走,没想到这妹子又跟了过来。我猛回头白了她一眼:”你没完了?”陆婷笑了:”我不抢了,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头骨的主人死得很蹊跷,这东西放在家里不好。” 我没搭理她继续向前走,这会儿我才注意到我还在城南这一带,离家远着呢,身上又没钱,怎么回去? 陆婷走过来,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和一个塑料袋递给了我:”给。” 我愣了,陆婷说:”这个头骨一直让我念念不忘,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它,我拍张照可以吗?”她边说边掏出了手机。 我还能咋办,只能答应了她,她对着头骨一顿狂拍,最后放下了手机,塞给我一张名片:”如果你以后不要了就把这个给我,我还想研究研究。” ”好好好。”我接过名片,转身拦了辆出租车走了,头骨被我放进了塑料袋。 汽车开动以后,我发现陆婷还在原地注视着我,一直目送着我离开。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老范那儿,现在手机没了,钱包钥匙也丢了,我感觉我特么就是个流浪汉。 出租车开到了老范家的小区,司机好像挺忌讳这地方,飞快地找钱给我然后一溜烟跑了。我抱着头骨上了楼,敲了敲老范家的门,好半天他才过来开。当他看见我抱着个骷髅头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进屋以后,我把这一天的经历都告诉了老范。老范皱了皱眉,我问他咋了,他说:”让你跟林慕霞配阴婚是合规矩的,按说她不应该对你有杀机,所以问题来了......” ”你特么又跟老子玩内涵是不?”我急了。 老范叹了口气:”问题就出在朱罗唇身上,她不是林慕霞的妹妹。” ”啥?”我一下子站起来,”绝对不可能,除非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范大同笑了:”你这智商真捉急,你好像还没明白。” ”我明白个屁!你是不是又拐着弯说她不是人?好,就算她是鬼,那也是林慕霞的妹妹,你的推理站得住脚吗?” 老范盯着我:”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林家人给你配阴婚不是要害你,但是失败了,这就说明现在的朱罗唇和林慕霞半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林慕霞的死因没那么简单,不然她不会变成大厉。” 我知道”大厉”是厉鬼别称,这尼玛是鬼当中最狠最凶的,比高大雨那种水鬼牛逼多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想招啊。”我捶了范大同一拳。 范大同不说话了,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儿过分,在我眼里他不过就是个喜欢研究鬼怪神灵的奇葩,并不是专业降妖除魔的道士法师,说到底,都是我认识了朱罗唇才惹出了这些乱子,现在还要让他给我擦屁股,唉。 我从桌上摸过一盒烟抽了起来,心情糟透了。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忽然,我发现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从窗口溜了过去,我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老范一下子站起来把我推倒在地上。 ”别说话!”他按着我的脑袋。 我当时就懵了:这什么情况? 突然,窗户又溜过一个东西,弄得玻璃一颤一颤的。老范拽过我的衣服说:”赶紧脱了!快!”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脱下了衣服,他连内裤都没让我留,把衣服团成一团放进一个塑料袋里,然后给我拿了一套新的:”我出去一趟!” ”咋的了?”我抓着他的胳膊。 ”别管了,我要是回不来,你就呆在这儿别动!”他说着猫腰跑了出去,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有个人在那儿晃着,好像是吊死了! 这时候突然吹过来一股风,那人随风摇摆,两只脚不断地碰撞着玻璃,发出”嘭”、”嘭”的声音,好像还有什么液体淋到了窗户上。我听说,吊死的人会大小便失禁,这画面感也太强了吧。 有了老范的叮嘱我一动也不敢动,听他那口气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儿。我坐在地上,尽量不去看窗外的那个人。可就在我刚扭过头的工夫,忽然听到”稀里哗啦”一连串的响声,再一看,那个吊死的人撞碎了玻璃被风吹进了屋子里! 我赶紧站起来向后退,发现那人好像动了起来,他的两只手慢慢地撑起了身子,膝盖顶在地上,做出了一个趴着的姿势,只是他的脑袋低着,我看不见他的脸。他脖子上的那根绳子耷拉在地上,很长很长。 这时候,我听到走廊里传来一种怪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宰割时的痛苦嚎叫,像是猪,又像是牛,交杂在一起分不清楚。与此同时,老范家的门口好像走过来什么东西,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三个,是好几个,它们缓慢地堆积到了门边,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气息的存在,我的心砰砰地狂跳起来,可就在一瞬间,那气息和那怪声戛然而止。 我感觉这会儿就像是电影中的定格画面,时间停止了,一切都不动了。 ”嗵”地一声,老范家的门被撞开了,几十个浑身焦黑的人挤在门口,他们的头发被烧光了,表情呆滞,动作僵硬,每个人的皮肤都有大面积的烧伤,他们的眼球都是白色的,不知道都在看着什么。与此同时,我还能闻到一股好像是烧焦的味道,像是肉被烤糊了的气味儿。 我一下子想起了这个小区曾经发生的火灾,难道是这些鬼魂被什么东西召唤出来了?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响声,回头一看,那个上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他披头散发,面目苍白,眼睛突出,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吐在外面。尼玛,这不就是老范常说的吊死鬼吗? 听说厉鬼可以变成任何鬼的模样,我眼前的这家伙,不会是林慕霞变的吧? 门外,那些烧死鬼还在拼命地挤着,诡异的是,无论他们怎样用劲儿都挤不进来,有几个脑袋好像都挤破了,发出了凄厉的哭喊声和惨叫声。与其说他们想要进来袭击我,不如说他们是从走廊里往这屋里逃命。 我的脑子像是被雷劈一样想起了当年那条新闻:纺织厂的火灾,因为安全门打不开导致几十个人被熏死在门口! 我了个叉!我知道了!老范家的这道门的位置就是当年安全门的位置,所以这些烧死鬼进不来! 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结果这一退一下子踩到了身后吊死鬼的脚上,我吓得刚要躲开,脖子上就被缠上了一条绳子,身后那鬼使劲里向后拽着,他想要勒死我! 我拼命地挣扎着向后退,退着退着,我感觉身后突然悬空了,紧接着我和那吊死鬼从窗口摔到了楼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九章 老范的秘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挂了,可是我向下坠了大概两三米忽然停住了,我一看,原来是勒着我脖子上的那根绳子挂在了二楼的阳台上,而那个吊死鬼被挂在另一头。我赶紧伸手扶住了二楼的阳台,爬了上去,那吊死鬼也跟着跳上来,我转身照着他的前胸踢了一脚,结果没踢动,他展开双臂要掐我的脖子。 我从阳台闯进了这户人家,我寻思着总会有人帮我一把。可一进屋我就傻眼了,这家根本没人,房间里落满了灰尘,家具也是残缺不全,像是被遗弃了几十年。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照着那跟过来的吊死鬼就是一下,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这一拍下去,他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倒在了地上,我趁机冲到门口,推开门跑到了走廊,可我却看到走廊里挤满了那些烧死鬼,他们连滚带爬地往我这边跑,鼻子一吸一吸的,好像在嗅着我身上的阳气。 我赶紧关上门,走到窗台向下看,这老范到底上哪儿了? ”咣咣咣”,门忽然被砸响了,我回头一瞧,那些烧死鬼再一次挤到了门口,接着就听”嗵——哐”的两声,门被撞断在了地上。 那些烧死鬼鱼贯而入,涌进了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屋子,看不到有多少个就是很多。我退无可退,只好又跳回到阳台上,把着护栏向下一看,还好不是很高,如果能跳在下面的沙坑里应该摔不坏。 我正准备翻身越过护栏,七八只手抓住了我的衣服,把我向后面扯着,我拼命地击打着他们,可每打一下,我都能打掉他们身上的黑色脆皮,落在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都说月色撩人,可今晚真尼玛是月色瘆人,我被一群烧死鬼团团围住,跑不掉也挣不脱。更让我发毛的是,这些烧死鬼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拽着我,好像在求我带他们走。我看了看他们的脸,虽然烧得面目全非,但能看出大部分是女人,有一个头顶上还戴着红色的发夹。 当年纺织厂的火灾被称为是”人祸+天灾”,一百多人死得是相当冤枉,本来有机会逃生却因为一道被锁住的安全门阴阳两隔。这些烧死鬼应该就是老范所说的冤鬼,他们一般不害人,但是要缠着你诉苦也够你喝一壶啊。 ”唐磊!”就在我被缠着动不了的时候,我听到范大同在楼下喊着我,我一看,他正抡着一捆绳子朝阳台这边甩了过来,接着就听”咔”的一声,绳子那头的挂钩勾住了阳台护栏,我飞起一脚踢开了离我最近的几个鬼,然后纵身一跃抓住绳子滑了下去。 由于下得太急,我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老范一把拽起我:”你先走,这小区不能再呆了!”我愣了:”那别的居民呢?”老范瞅了我一眼:”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儿。” 卧槽,这小区原来只有老范一个人住? 范大同叹了口气:”长话短说,我住在这儿就是看着这些冤魂,可是他们被厉鬼挑唆了,我也镇不住了。”我一拍脑袋:”高大雨的人头还在上面!”我转身就要跑回去拿,老范拉住了我:”现在你回去就得被一百多个冤魂缠死,这事儿交给我。” ”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这些鬼吗?”我问。 老范指着手里捧着的陶罐子:”这里面有道人们炼的息怨松油,围着小区撒上一圈他们就走不出去了。” ”我留下来帮你,你特么以为老子很怂是不?”我拍了拍胸脯,老范带着我来到小区门口。他拧开盖子,把罐子倾斜着一点一点地往出倒着松油。 ”不能有断线,否则冤魂会从缝隙里跑出去。”他小心翼翼地边洒边走,我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该干啥,他瞟了我一眼说:”你沿着小区的边界线清理障碍,发现有红色的东西一律拿走,快!” 我沿着小区一寸一寸地搜索着,发现了一个红色垃圾桶,我一脚把它踢到一边,又走了两步,看到了一块红布,捡起来扔到一边,又走了两步,发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诶?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我弯腰要捡起来,没想到那绣花鞋突然动了。我只好跟着它追了几步,结果它就钻进了一个坑洞里,而这洞口正好在小区的边界线上。我趴在地上把胳膊伸了进去,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正打算把胳膊抽回来,突然有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指头。 我用力把胳膊往外挣,可洞里的那只手越攥越紧,我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我回头瞅了一眼,发现老范已经往这边走了,再不清障就惹麻烦了!这时候我看到旁边有一块破瓦片,就单手拿过来挖着这洞口,终于,洞口越来越大,我勉强把另一只胳膊伸进去,强行拽开了洞里的手,就在这时,那双红色绣花鞋从里面窜了出来,沿着小区的边界线慢悠悠地走着。 我一边清障一边追过去,快要撵上那绣花鞋时,我抓起一个空桶丢了过去把它罩在了下面。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挪着空桶,抬头一看,我已经绕了小区整整一圈了。 ”你躲开点!”老范抱着陶罐子走过来,他应该是快要收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突然,那个空桶腾空跃起,那双绣花鞋飞出来踩在了边界线上,我正要过去把它踢开,它竟然凌空一跃踢向了老范手里的罐子。 ”啪啦”一声,那个陶罐子被摔碎在地上,仅存的一点松油全都洒了,而这时候小区还剩下一米多长的一道口子没浇上! ”快,把这些土搬过去。”老范边说边蹲在地上,伸手去抠那些被松油浸泡的土层,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去弄。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哭喊声,抬头一看,那一百多个烧死鬼正朝着这边走过来,他们的速度很快,直奔那一米多长的口子! 老范捧起一把土跑了过去,我也捧着一把土跟过去,谁知道刚跑出两步就被摔在地上,又是那双绣花鞋!我赶紧爬起来,可已经晚了,一百多个冤魂正从那条口子里往外跑,把老范都挤倒在了地上。 我拉起老范,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百多个烧死鬼,有跪着走的,有爬着走的,有跑着走的,保持着他们生前最后的姿势鱼贯而出,朝着小区外面散开了。 ”咋办?”我问老范。他看样子是相当沮丧,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候,我感觉后背被一股凉风不断地吹着,我回头一看,是那双绣花鞋走了过来,从鞋口里冒出了两条白黄相间的烟雾,一点点地往上走,渐渐塑造出了一个人的轮廓,过了十秒钟,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我面前,我看清了她的脸,是林慕霞。 范大同也发现了他,他一把拉我到他身后,我又推开了他:”这回你先撤,我身上有护身符,不怕!”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白烟还管不管用了,但我不想再让老范替我挡祸了。 ”这是厉鬼,咱俩根本不是对手,消灭她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复仇,不然她是不会转生的。” 这会儿林慕霞是面无表情,她歪着头斜视着地面,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寿衣,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我们,眼皮偶尔抬一下,露出了蓝盈盈的瞳孔。 ”她肯定是来找我的,我向东边跑,你向西边跑,让她追我!”我推了老范一把,然后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奇怪的是,林慕霞还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老范也没动! 我日你范大同,你这是要干嘛? 我只好跑回去,站在老范旁边,骂他是傻比。他却说:”林慕霞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我的。” ”你?” 老范说:”我想起来了,是我杀了她。”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还没等我问,林慕霞突然头发像爆炸似的飘在了空中,斜视的眼睛直勾勾地转移到了老范这边,一身寿衣里也像灌了风似的鼓胀起来,看那样子是想蓄力放大招。与此同时,她张开了嘴,四颗獠牙顶了出来,这可是我在墓室里没有看到的画面。 突然,林慕霞的一头长发顺着一个方向飘着——指向了老范。 ”快闪啊!”我一下子推开了老范,同一时刻,林慕霞的头发像千万根钢针刺在了我的身上,我有种摔在钉板上的感觉,上半身一阵剧痛。 ”唐磊!”我听到老范在叫我,可我根本回不了头,我感觉那些头发还在我的身体里穿刺着,这时候,老范一把抱住我往旁边一甩,我重重摔在了地上。 又是一阵强风卷起,我费力地抬头一看,林慕霞跳在了空中,张着嘴扑向了老范,老范根本躲不开,就听”咔嚓”一声,那四颗獠牙深深扎进了范大同的左肩,顿时鲜血喷涌。我拼命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块砖头就砸向了林慕霞的脑袋。那砖头瞬间变成碎渣,她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发力撕咬着老范。 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从老范身上拽下来,可是拽了半天也拽不动,她突然反手一抓,五根手指扎进了我的前臂,立刻就有五条血喷泉冒了出来,与此同时,林慕霞忽然松了嘴,用那放着蓝光的眼睛盯着我。 ”不是他,是我杀了你!”老范捂着肩膀叫着,而林慕霞朝着我一步步走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林慕霞嗅着我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又看了看老范,好像是分不出我和范大同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章 血窟窿 林慕霞给我的感觉是,她看到了两个范大同,不知道该冲哪个下手,她的这个怪异举动也让我凌乱了,怎么会这样? ”唐磊,快跑!”老范突然拽着我狂奔起来,我连头都不敢回,两条腿的摆动速度超过了我拿校内冠军那次。可是跑了有一百多米,我就感觉身后吹过来一股能穿透后背的凉风,回头一看,林慕霞正伸开胳膊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推开老范,接着就被她扑倒在地。 这次林慕霞没犹豫,照着我的脖子就是一口,我以为我完蛋了,可就在她的獠牙接触到我的皮肤上时,我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好像我的脖子里有能融化外来入侵物的腐蚀液体。随后,一股白烟再次窜出来,逼退了林慕霞。 虽然朱罗唇的白烟起了作用,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这次的灼烧感相比上一次弱了很多,我猜这玩意肯定有数量限制,所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候老范伸手拽过了我,朝着一条繁华的街道跑了过去,我明白他的意思,阳气重的地方,鬼是不敢来的。 我们俩一路跑了大概有三百多米,再回头看,林慕霞已经不见了。我们累得实在受不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看了看老范,他好像很有挫败感。 ”你刚才说,是你杀了林慕霞?”我喘了几口气问他。 他扭头看看我,表情极不自然:”嗯。” ”你是咋杀了她的?”我真没想到我的好基友竟然是个杀人犯! 范大同叹了口气:”那是两年前的事儿了,那天晚上我去城南,在一片小树林里看见了鬼火,我就跟了过去,后来那鬼火消失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突然窜了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她就过来咬我,我一推她,她就摔在了地上,脑袋撞在了一块石头上。我当时想要救她,发现已经没气儿了。”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不信。 ”我能对你撒谎吗?说实话,当时我以为她......不是人,所以下手重了点儿,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她八成是被鬼上身了。” 我就纳了闷了,好好的一个白富美,为毛大半夜要在小树林里晃荡呢?另外,老范这货晚上去城南干嘛? 范大同估计是看出我在想什么,他说:”那天我是追一个蓬头鬼,想要降服它,意外撞见了林慕霞。但是......”他突然盯着我的眼睛看,看得我直发毛。 ”但是啥?” ”林慕霞虽然是我杀的,可是罪魁祸首不是我,她那时候应该精神分裂了,所以才容易被鬼上身,而且那鬼是有意引我过去的。” 凭我这么多年和老范的交往,我觉得他并不是在找借口,可能这个事故真的很复杂。 ”现在咱俩咋办?”我边说边回头看。 老范站了起来,扭头看着他的家:”不好办了,那些冤魂都跑了出去,会到处找人哭诉,虽然害不死人,没准也能吓死谁。至于林慕霞么,她肯定还会找我报仇。” ”既然她是厉鬼,为啥现在才找到你?”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是因为我常年住在阴气重的地方,她没法追踪到我。”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你现在也回不去家了,干脆上我那儿去住。”我刚一转身,这小子却叫住了我:”你不能回家!” ”为啥?”我不明白。 老范瞪着我:”你那个女朋友没准正在屋里等着你,我不想再看见她。” 一提到朱罗唇我就笑了:”我俩都特么让你给搅黄了!” 老范摇摇头:”我看未必,她对你是恋恋不舍的,不然那天晚上我早被她干掉了。” ”得得得!咱俩可别说这个话题,你说咱们现在去哪儿吧?”我问他。 ”去老方家,他住的那地儿风水不错,人气也旺,走吧。”范大同转身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跟着上去了。 老方家在城东最繁华的闹市区,名叫东三里,这个地方别说白天了,就是晚上十点也是灯火通明的,到处都是ktv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那些把妹达人经常出没在这儿,运气好一天能搭讪七八个高质量的妹子。 范大同领着我来到一个挺上档次的小区,门口是保安站岗电子门拦路,范大同可能是认识那保安,说了两句话就放我们进去了,我还真没想到一个开面包车的能住这么好的地儿。 我们进入了一幢十八层的高楼,坐上电梯直奔9层。我照了照电梯里的镜子,发现我脸色白得像洗衣粉,老范更惨,肩膀都肿了起来。我问他用不用去医院看大夫,他摆摆手说老方家里就有药。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刚要走出去,范大同突然一把拽住了我。 ”咋的?”我刚放松一会儿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 他不说话,眉头紧锁地听着什么,我也闭上嘴,可是啥也没听见。 ”走不走啊?”我小声问了他一句,他这才迈出了电梯,直奔908号单元房。 说来也怪,这么高档的小区走廊里居然没有感应灯,黑乎乎的,唯一有点凉的就是那几个逃生指示灯,我发现老范一直很警觉,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我们俩来到908的房门口,老范没有敲门,而是蹲下身从擦脚垫下面摸出一把钥匙,看来这老方跟他也是够铁的。 范大同把钥匙轻轻插进锁孔,慢慢地转动,尼玛像个小偷似的,我不知道是咋回事就在旁边看着,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咔”的一声,门开了,从里面马上射出一道光亮,我的心又放平了很多,这老方应该是在家啊。可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范大同张大了嘴巴,眼睛直了! ”咋了?”我凑过去往屋里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吓得魂儿差点没飞出来! 在客厅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人,他仰面朝天,四肢摊开,身子下面是一大滩血,最惨的就是他的肚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啄开了似的全是窟窿,从里面冒出了血和肠子,不过这会儿已经凝固了。 ”老方!”范大同这才回过神来,几步跑过去,我也跟了过去。当我走近那具尸体时,看到了一张惊恐地圆睁双眼的脸,不过他的一只眼睛被啄空了,只剩下一个血窟窿。 没错,就是老方,他在临死前一定是看到了相当可怕的东西。 范大同把手放在了老方的鼻子上,其实不用试也知道他早就没救了,只是老范心有不甘吧。 ”嗵”地一声,范大同一拳头砸在了地板上,我也被这画面吓得有点六神无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祸害成这幅模样?! 一股晚风吹扫在了我的脸上,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客厅的窗户开着,外面的高楼大厦还是那么五彩缤纷,可这间屋子里却是惨绝人寰。 范大同弯下腰,仔细检验着老方的伤口,我不太敢看,就躲在了一边,忽然,我在墙上看到了什么东西,走过去一看,是几片带着血的羽毛粘在了上面,周围是飞溅而出的血点儿,我不仅脑补了一下:老方被某个怪物一下又一下地啄着肚子,肌肉洞开,碎肉渣蹦出来粘在了墙上。 我仔细看了看,这羽毛是黑色的,形状尖锐,不知道是什么鸟。 ”老范,你过来看这个。”我招呼了一下范大同。 范大同走过来看了看,然后转身盯着我,我扭头看着他,他突然挥手一拳把我打趴下了。 我捂着腮帮子站了起来:”你特么疯了,打我干毛!” ”打的就是你!”这货不仅没住手,反而又举起拳头朝我砸了过来,我根本不明白是咋回事儿,只好左躲右闪地向后退,最后退到了墙上。 ”我操!”范大同举着拳头瞄了我半天,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他放手了,老子的火儿也勾起来了,我抓住他的脖领子吵吵起来:”我惹着你了?我杀了老方了?!” 范大同指着我的鼻子开骂:”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害死老方了!你好好看看墙上那羽毛!” ”我早特么看了,我也不知道是啥j8鸟毛,干我屁事!”我的脸还疼得要命,这孙子刚才那一拳真尼玛实惠。 一瞬间,我的脑子好像被点醒了,我扭头看了看墙上的血羽毛,一下子想起了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东西——朱罗唇的家! 是那个姑获鸟杀死了老方?! 我不说话了,范大同跪倒在老方面前,扑在了他的身上,嘴里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知道,这又是朱罗唇惹的祸,可我就是不明白,她已经通过了人鬼测试,她也确实是林家的白富美,可老范为什么还盯着她不放? 这时,范大同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我低着头,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还要跟朱罗唇交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平心而论朱罗唇也没干过伤害过我的事儿,而且今天要不是有她熏的白烟,我特么早被林慕霞咬死了,我没有任何理由跟她绝交。 ”老范,我知道你现在挺难过的,老方也救过我,我也不好受。可是你告诉我,朱罗唇到底是哪儿对不起我了,今天林慕霞没有杀掉我就是因为朱罗唇给我下的护身符!” 范大同听我说了这些,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卧室里找来一张床单盖在了老方的尸体上,我想过去帮忙他没让。忙活完以后,他扭头对我说:”明天你把朱罗唇约出来,我去杀那只姑获鸟,没问题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一章 撒网 老方死得这么惨,我没理由不替他报仇,但如果老范真杀了那个姑获鸟,朱罗唇肯定要跟我翻脸。女人和兄弟,我好像必须要失去一样,人生真尼玛纠结! 我咬着牙根儿说:”没问题,我去约朱罗唇,你......注意点安全。” 范大同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要小心点,今天咱俩就先住这儿。” ”那......老方怎么办?”我看着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我一会儿把他扛出去埋了......这事儿不能报警。”听得出老范说这话的时候也挺无奈,谁想让自己的哥们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可是摊上这种事只能如此。 这一天折腾得我实在太累了,我找了间客房就躺了下去,可虽然累,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看了看范大同,他破天荒地抽起了烟,一根接一根,比我这个老烟枪吸得还凶,不住地咳嗽着。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范大同开始处理老方的尸体,我问他需不要需要我帮忙,他说不用。他找了个很大的旅行箱把老方的尸体塞了进去,这场面让我真不是滋味。 老范拖着箱子走了,我这会儿真是疲惫到了极点,眼皮一合就睡了过去。恍惚中,我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我实在睁不开眼睛,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 早上,老范给我煎了鸡蛋,他见了我一句话都不说,我们俩就这么默默地吃完了。然后,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你先去营业厅补张电话卡,再买个手机,我这儿有钱。”说着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我知道今晚的行动非常重要,我俩不能没有联络工具。 ”我们白天不动手吗?”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范大同摇摇头:”白天人多眼杂不好下手,只能晚上,你一定要把她约到人多的地方,千万别再去什么李家洼了。” 我说了声”ok”,然后拿着银行卡出了门。 补卡、买手机......这些事儿用了一上午总算完成了,我把新买的手机开机,卧槽,一堆短消息蹦了出来,有拆迁办钟鸣发的,有袁芳发的,还有朱罗唇发的。 钟鸣的不用寻思,是催我上班的,现在没工夫搭理他。 袁芳发的是:唐磊,你是跑不掉的,不如回来听我的,我不会害你。日,听你个毛。 看着袁芳的短信,我又想起了虚木,不知道这道长咋样了,他可千万别出事儿,因为只有他知道高大雨的尸骨埋在啥地方了。唉,可惜没他的电话。 朱罗唇只发了一句话:你是不是不想再联系我了? 我一看这妞儿是有点急了,就赶紧给她打了电话,响了好半天她才接。 ”喂?”她的声音听起来挺憔悴的。 ”那什么,昨天我手机搞丢了,今天才补的卡买的新手机,第一个就给你打了。”我一通解释,她听了以后反应很平淡:”哦,这样啊。” ”你今晚有空吗?我约你吃螃蟹,上次都没吃好。” ”我病了,出不去,你要想见我就来我家吧。”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靠这可麻烦了,她要是不出来老范怎么诱杀那姑获鸟? 这会儿我肚子也饿了,就来到手机店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吃饭,边吃边琢磨着晚上的行动计划。忽然,老范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该办的都办完了,就差朱罗唇了。他只说了一句:”必须让她离开李家洼。” 这特么真是一个难办的事儿,算了,我晚上先去朱罗唇家,然后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实在不行就来硬的。 我吃完饭就直奔一个礼品店,花了二百块钱买了一大包的什么表白专用蜡烛,反正这东西是晚上行动的道具我也没注意看,据说是无烟带香薰的。 买完蜡烛,我打车去了李家洼,这么早当然不是去找朱罗唇,是找我那辆摩托车。 到了李家洼以后,我凭着记忆直奔那天晚上去的动迁区,如果不是白天我真不太敢过来。可是我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天去的地方,这特么可咋整,我得用这摩托当交通工具啊。 我像个没头苍蝇在这儿找着,忽然背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扭头一看,是那个钟鸣钟处长!我擦,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正准备挨骂,没想到钟鸣看见我以后吓了一跳,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像见到鬼似的。 ”处长,你咋的了?”我被他这模样吓着了。 ”你、你还活着啊?”钟鸣眼睛瞪得比鸡蛋都大,一边指着我一边还往后退。 我愣了:”有人告诉你我死了?” 钟鸣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你那天是不是去找那个动迁户了?我看到你摩托在那边扔着。” 我点点头,一脸的不好意思:”我今天来就是找摩托的,你咋没给我推过来?”我边说边往那边走,不想钟鸣一下子拦住了我:”你可别去了!那楼里出事儿了!” ”啥事?”我一下子停住了脚。 ”昨晚上有对小情侣迷路走到那儿了,今天早上被人发现俩人都死了!就在那个动迁户的家里!”钟鸣看样子是心有余悸。 ”啊?”我马上想起了那个熊孩子,该不是这小子干的吧? ”我刚才过去瞅了一眼,那小楼里全是血,听说那小情侣的肚子被人破开了,内脏都给掏空了!” 这尼玛听着就够瘆人的,我看了钟鸣一眼说:”处长,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去吗?” 钟鸣不说话了,我估计他也不知道该咋办好了。 ”那个......我先把摩托推回来。”我虽然也有点怕,但晚上的行动没摩托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我把那堆蜡烛放在地上,按照钟鸣刚才手指的方向顺着这条路走了过去,转了半天总算看见那辆摩托,我骑上去发动了两下,立即发出了”突突”的声音,老天保佑没坏! 我骑着摩托一溜烟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钟鸣还站在那儿,眼神呆滞。我把摩托停好,走过去跟他说:”处长,摩托我先骑两天行吗?” 钟鸣看着我,脸色煞白:”你电话昨天打不通,我以为你也挂了......” ”额,我没那么命歹,不过前天晚上我在那小楼里也看见了不该看到的,我觉得这一片小区咱还是先别拆了,你说呢?”我想起了朱罗唇的话,她不想搬走我就得这么说。 钟鸣摆摆手:”这事儿我回去再研究研究,拆是一定要拆的,不能因为这事儿影响了整个项目的规划。”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走了以后,我赶紧把那堆蜡烛放到摩托车上,载着它们开出了李家洼,我一边开一边找着合适的地方,忽然我看到了城西公园,眼睛顿时一亮。 我骑着摩托进入了公园,这地方位置有点偏,人不是很多,但比李家洼那种鬼地方还是热闹点。我下了摩托就四处转悠着,终于发现了我想要的地方——一个小广场。 我看了看周围,除了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这散步,还真没什么闲杂人等。我赶紧抱着蜡烛跑过去,开始摆了起来。边上的老头老太太一见我蹲在地上玩蜡烛,都凑过来看热闹,问我在干啥,我说我祭奠一下革命先烈。 礼品店的老板送了我一张图,上面有心形的摆法和英文iloveyou等摆法,我寻思这心形比较大众不容易穿帮就摆了这个。 这时候有个老头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一看他们也是闲着没事,就让他们按照那个图帮我摆好。 摆的差不多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六点左右天黑,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这些蜡烛一定不能出问题。 我看了看身边这些老头老太太,挨个儿问他们都是几点回去吃饭,结果他们都说五点半就回家了,七点多可能会过来。 我一听这不行啊,万一蜡烛被人破坏了晚上的行动就泡汤了。我正犯愁的工夫,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一边傻笑一边看我们摆的蜡烛,这时候有个老头碰了下我:”不行你让他帮你看吧,他就住这儿,你给他买点儿饭就好使。” 原来那男的是个流浪汉,这下好办了。我一步走过去对他说:”大哥,你晚上能不能帮我看一会儿这些蜡烛,一个小时就行,从五点半到六点半,我给你一百块钱。” 流浪汉一听就同意了,我给了他五十:”先给你一半,剩下那五十我晚上过来的时候再给你。”他挺痛快地答应了。 交代完这件事,我在公园里转了转,这儿距离李家洼骑摩托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距离朱罗唇家就更远了,足够老范诱杀姑获鸟的,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快五点半的时候,我回到小广场看了看那些蜡烛,又叮嘱了一下那个流浪汉,然后骑上摩托直奔李家洼。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给老方报仇,至于我和朱罗唇的关系会变成啥样,哥只能听天由命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二章 计划全乱 我骑着摩托一路飞奔到了李家洼,凭着记忆一边转悠一边找着那个二层的空中阁楼,找了半天终于一眼看到了。 我下了车,来到那四根柱子底下,拨通了朱罗唇的电话。 ”你把门打开,我到了。” 很快,那扇地门开了,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我吓了一跳:一天不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柱子,朱罗唇伸手拽了我一下,我这才上去。 来到二层,我发现屋里乱糟糟的,被子没有叠,沙发上堆着衣服,地上还扔着垃圾。再看朱罗唇,她穿着一件睡衣,头发凌乱,眼睛带着血丝。 ”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我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她一下子躲开了。 ”就是有点不舒服。”她边说边坐在了床上,好像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我带你去看大夫吧?”我走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偷偷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了。 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哪儿也不想去,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陪我。”她说完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把被子盖在了身上。我赶紧凑过去,把嘴贴近她的耳边:”跟我出去好么?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没兴趣。”她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亲了她的脸一下:”你要是不看会后悔一辈子!敢跟我打赌吗?” 她稍稍笑了一下:”不赌,你肯定输。” ”切!你不去怎么知道我会输,走走走,人越呆着精神越差。”我边说边拽着她,她开始不愿意,后来看我很坚决,就勉为其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了。 我从沙发上拿起一件连衣裙给她,她慢吞吞地换上了,然后跟着我下了楼。 我们俩骑上摩托直奔城西公园,一路上她抱着我的腰,一言不发。 这会儿我最惦记的是老范,不知道他能不能灭了那姑获鸟,万一他失手了,我这边也肯定露馅,那我不是兄弟和女人都没了? 天渐渐黑了,这条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就连远处也听不到汽车的鸣笛声,我回头一看,身后的李家洼果真像个乱坟岗子,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像鬼火似的一闪一跳着。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怪叫,让我又想起了姑获鸟和老方的尸体。 ”停车!”朱罗唇突然叫了一声,我扭头问她怎么了,她又来了一句:”我要回家!” 这可糟了!难道她预感到了什么东西不对?不行,我不能停! 我就像个聋子似的继续开着,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大了油门,这时候我绝对不能听她的,不然就坑了老范! ”我让你停车!”朱罗唇伸过一只手来掐我的脖子,力道十足,我的喉管被她这么一捏,一下子就感到喘不过气,接着眼前一黑,手一抖,前轮一歪,整个摩托就扎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摩托摔在地上熄火了,我和朱罗唇滚进了草丛里。 我一边揉着后背和胳膊一边站了起来,还没等我拉起朱罗唇问是咋回事,她腾地跳起来,推开我朝她家那边跑。我一看不好就赶紧追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回家干嘛?东西你还没看呢!” 朱罗唇拼命地推着我,两只小拳头雨点般地砸在我身上。我也豁出去了,死死攥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挪动半步,惹得她青筋暴起,两眼冒火:”你特么给我撒开!我要回家!” ”看完东西就让你回去!”我来了横劲儿寸步不让。 ”再不撒开我对你不客气了!”她突然停止了反抗,该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我也索性放开了她,用更犀利的眼神回敬:”你知道吗?我今天给你看的东西非常重要,你要是不看就再也没机会了!” 其实我说的这话是实话,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的确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不知道是她改变了主意,还是她觉得我这话里有话,反正她听我这么一说表情变了,看我的眼神没那么凶了。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她沉默了几秒问。 我看了看表,妈蛋已经六点二十了,得马上走! 我走过去发动了一下摩托,发现这货彻底摔坏了。我不敢耽误时间,就抓起朱罗唇的胳膊朝前面跑过去。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我还是隐约看到了城西公园的牌子,它离我们不远了! 我拽着她大概跑了七八分钟,终于来到了公园的门口,我连歇都不舍得歇一下,拉着朱罗唇赶到那个小广场。 刚好六点半......真是上天保佑......诶? 我一到小广场这儿就傻眼了,地上摆好的那些蜡烛一个都没了!卧槽那个流浪汉哪儿去了?!我日你祖宗,耍我?! ”你让我看的东西在哪儿?”朱罗唇盯着我,虽然她这口气挺平静的,可我能感觉到那里面憋了一股怒气,如果我不给她一个明确的解释,这妞必定要跟我翻脸。 ”额......你先去那边等一会儿。”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长椅。 她又扫了我几眼,最后半信半疑地走过去了,还丢给我一句话:”我就等你三分钟。”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把朱罗唇骗出来用蜡烛向她表白示爱,给老范争取时间,也算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现在这么重要的道具竟然给老子整没了! 我急差点要上蹿下跳,两只手在身上胡乱摸着,忽然,我的手指头碰到了裤兜里揣着的一个东西——一把小折刀。 我顿时脑洞大开,只能这么干了! ”你过来吧。”三分钟到了,我去叫朱罗唇。她抱着双臂走了过来,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东西在哪儿?” 我缓缓抬起了我的胳膊给她看,她的眼睛只瞄了一下就瞪圆了。 我胳膊上刻着三个还在滴血的字:林慕晨。 我知道这个办法相当二,但对于一个迷恋哥特风、经历了人生噩梦的非正常白富美来说,总该有点作用吧。 ”咋了你怕了?这个以后就是我的防伪标识了哈。”我看她不说话就逗着她。 朱罗唇缓缓抬起头,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盯着我:”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笑了笑:”这就是缘分,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还见到你家里人了。” 我这话刚说完,她马上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填满了猜疑和戒备。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让她有过激反应,但现在不来点猛料真是留不住她啊! 我正琢磨着接下来该咋说,她突然一转身跑了,我拔腿就去追,可追了两步就发现我特么连她的影子都撵不上! ”你别跑!我不是来带你回家的!”我憋足了力气大喊着,可是她把我甩得更远了。 我跑得太猛了,脚一崴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等我爬起来的时候,朱罗唇彻底没影了,整个城西公园也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我不甘心地追出了十几米,不光没有看到朱罗唇,连那些傍晚过来散步的老头老太太都没看到,这真是怪了。 我又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四十五了,不知道老范有没有结束战斗。如果朱罗唇是跑回去的话,他还能有半个多钟头的时间。 我准备回去找那辆摩托,可是走了两步胳膊忽然疼了起来,我一看,尼玛又流血了,可能是我刚才划得太深,碰到了血管。我擦,明天得赶紧找个美容院修修,不然做了疤可麻烦了。 我正在这儿处理伤口,忽然听到草丛里有动静。一看,好像有个人从十米远的地方走过来了,是朱罗唇么? 我没多想就迎了过去,可是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 那个人,好像在发出一种低沉的喉音,就像恶狗咬人之前的那种声音,相当瘆人,而且,我还能感觉到一股幽幽的寒气从我对面飘了过来。 这会儿公园黑得是一塌糊涂,连路灯都灭了,能见度很低。 我不敢继续走了,因为我感觉对面那个人不是朱罗唇。过了十秒钟,我渐渐看清了那人的轮廓:长发披散,身影纤细。再过十秒,我看清了那人的打扮:身穿寿衣,脚下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是林慕霞!她怎么来了? 这厉鬼哥绝对打不过,我转身就跑,随后就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叫喊——”别走”! 一股黑风从我背后窜了过来,卷起的沙尘一下子钻进了我的眼睛,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睁不开了!与此同时,一股寒气迅速包住了我,就像一条来自北极的巨蟒,死死缠住了我的身体。紧接着,那低沉的喉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我耳边响着。 我睁了几下眼睛都睁不开,感觉像被胶水粘住了上下眼皮,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着这些毛骨悚然的声音在我四周乱窜着。 突然,一切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用鼻子嗅东西的声音——”呼呼、呼呼”。 那声音越来越近,像一头饿狼在寻找着猎物,每嗅一下,我的心脏都停跳一秒。 ”呼呼......” 我感觉到,林慕霞的鼻子贴在了我的胳膊上。 ps: 感谢 某文痞898873打赏神笔!我会继续努力写下去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三章 黑暗中的恐惧 据说纳粹当年审讯被俘虏的美军时,是把对方的眼睛蒙上,让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酷刑,让他们的恐惧心理放到最大。 哥现在就是这种处境,睁不开眼睛,但是能感觉到林慕霞就在我周围晃着,不过这会儿,她的鼻子已经贴在我了我受伤的胳膊上。 我猜她一定是看到了林慕晨这三个字。可我又想不通,她的鼻尖干嘛磨蹭着我的伤口呢?难道是她视力不好?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麻酥酥的感觉,就动了下胳膊,就在这时,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往后退,可根本动不了,对她来说,我特么就是个瘦弱的小鸡崽子,想反抗简直是做梦。 ”呼呼、呼呼......”那嗅鼻子的声又来了,我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这感觉还不如直接宰了我,我准备豁出去跟她拼了! 我突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正中她的肚子,不过踹上去的感觉硬邦邦的,好像没造成什么伤害,不过她的手倒是松开了,我趁机扭头就跑,可是闭着眼睛能跑多远?没跑出十米我就被一块石头绊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股寒气吹了过来,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这么干纯属做无用功,不如求一死得了! ”林慕霞!你赶紧杀了我算了!”我大喊了一嗓子,随后我就听到那低沉的喉音又响起来了,看来她准备动手了! 就在我准备受死的时候,我感觉身后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好像有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是谁?老范?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林慕霞一下子从我身上跨了过去,好像是找那个人去了。 ”老范!是你吗?”能让林慕霞如此冲动的肯定是范大同啊,我赶紧站起来喊,可是那货不理我。 ”嗷”的一声,我听到林慕霞发起了怪叫,估计她是扑那个人去了,两个人好像打在了一起。 我躲到一边,用手揉了揉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眼泪就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在我扭头去看林慕霞的时候,眼睛又是一黑,我日! 这时突然刮起一股邪风,卷着沙子和石头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我的脸被打得生疼,我向后退了几步,那股邪风就吹到了两个人打斗的位置,我能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好像有谁在拨打着那些砂砾和石块。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惊得我出了一身汗:林慕霞被干掉了? 就在这时,一种”咝咝咝......”的声音响起,然后我就感觉附近的草地上有东西被反复拖拽着,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和另一个东西死死地缠斗。紧接着,我听到了肉被撕裂的声音,伴随着一股血腥味。 ”咝咝咝......”当这个声音第二次响起时,又是一声惨叫嚎啕而出,给我的感觉是女人在难产时发出的那种惨叫,惊得我鸡皮疙瘩一片一片地冒出来,可我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范!是你吗?”我又叫了一声,可还是没人搭理我,我意识到这人可能不是范大同,他没有理由不回应我一下啊?! 突然”噗通”一声巨响,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咔嚓咔嚓”的断裂声,我仔细一听:好像是我身边的树被撞断了!尼玛这可要命了,我拔腿就跑,可是跑了两步就被一堆灌木丛绊倒在地上。 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粗壮的东西从天而降,朝我砸了过来,我赶紧往旁边一闪,”咣当”的一声巨响,我的脸和胳膊就被无数根树杈子划伤了,成堆成堆的树叶落在我身上,我反应过来:那棵大树刚好砸在我身边! 不远处的打斗还在继续,除了”咝咝咝”的怪响就是那低沉的”昂昂”声,偶尔还能听到撕扯衣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在跟林慕霞pk?居然能交手这么多回合? 我不知道来的那人是善是恶,我决定趁这个机会赶快逃走。 我一边伸出胳膊摸索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一个方向走,这会儿我感觉眼睛好了点儿,就欠开眼皮看了看,可外面实在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前面有微微的亮光,那应该是城西公园的大门口,因为小广场那边的路灯早就灭了。 我就这么慢腾腾地向前走着,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这时候,我的手摸到了一棵树,我扶住它喘了几口气,刚才经历的那一幕太吓人了,搞得我呼吸系统处于极度的紊乱中,我得缓一缓。 ”哗啦、哗啦......” 诶?好像有人踩在草地上走过来了! 我赶紧蹲下,摸到了一个石块,我不知道那人看没看到我,但感觉就是冲我来的。正在我蹲着不动的工夫,一只手猛地朝我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袖子,这手感觉又粗又壮,肯定不是范大同的,我想也没想就把石头扔了过去。 ”嘭”的一声,那人倒在了地上,我拼了老命地往前跑,眼睛费劲地睁着,我发现那片亮光好像越来越清晰了。 跑着跑着,我听到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跳下了马路牙子,挥舞着胳膊拦着车。 一辆、两辆、三辆......我感觉至少有四五辆车从我身边经过,可是没一个停下来的。 ”我日!” 真没想到社会这么冷漠,看到个盲人都不想着帮一把? 对了,我可以打个电话试试啊! 我赶紧把手伸到裤兜里,摸出了手机,解锁以后,凭借记忆点了下通话记录的图标,我记得最后一个打过来的电话是范大同的,只要把手指头放在屏幕的最上面就对了。 我试着触摸了一下,然后拿起来放在耳边听了听:正在呼叫中!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只可惜我也就乐呵那么一会儿,这个号码呼叫了大概十几声也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 ”这小子难道还没收拾住那只鸟吗?”我嘀咕了一句,忽然间我想起了什么......不对啊,我最后一个打的电话是给朱罗唇,范大同是第二个才对! 刚才是朱罗唇不接?她又在干什么?不会是跟老范在对打吧? 我赶紧解锁屏幕触摸了第二个通话记录,通是通了,可还是没人接。 俩人都不接电话,这说明他们在忙着什么......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嘀嘀嘀......”这时候一阵喇叭声由远及近,好像有辆车停在了我跟前。 ”你好,我眼睛受伤了,能送我去医院吗?”我顺着汽油味走近了那辆车,随后,我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 这是让我上去的意思吗? ”送我去医院行吗?”我没敢轻举妄动又问了一句。 那人不说话,只能听到排气管发出”突突突”的响声。 我估计应该是让我上车吧不然早走了,于是我赶紧钻进了车里:”谢谢啊!” 我虽然挺高兴的,但也有点蒙圈:这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个哑巴? 一个哑巴开车送一个瞎子去医院,这事儿想想也真够搞逗的。 这时,汽车开动了,我悬着的心多少放松了点儿。 ”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刚才连着过了好几辆车都没人愿意拉我。”我不管那人是不是哑巴,道谢的话该说必须得说。 奇怪的是,那人还是一声不吭,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这个人没有热量,没有呼吸,好像是一团空气...... 按说失明的人,听觉和嗅觉应该更灵敏才对啊。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驾驶座上根本没有人,这车是在自动行驶。 这种未知的恐惧真真要把我逼疯了,我大着胆子把手朝着驾驶座上摸了过去,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我只能先得罪一下了! 也不知道是我摸偏了,还是这车的结构有问题,我伸出去的手竟然没有碰到人!这下我可坐不住了,我大声喊了起来:”停车,停车,我要下去!” ”吱嘎”一声,车瞬间停了。 我扭开门把手跳了下去,可是那车却一动不动地停在那儿,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哥就瞎了这么一会儿不会碰上个变态什么的吧?我想起了那些公路搭车题材的恐怖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掉头就跑,我这会儿的感觉就是一头撞死在电线杆子上也比经受这种折磨要好得多! 我跑出了大概有十来米远,身后响起了引擎声,那车好像开走了。 我呼哧气喘地坐在地上,感觉这颗小心脏要彻底报废了,我这回是彻底知道失明是什么滋味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就感觉浑身一阵阵地发冷,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哒、哒、哒......” 好像是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有个女人朝我这边走过来了。 这回总该是个正常人吧,我想求助但是又有点担心,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听到那女人说话了:”是你啊,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四章 无名女尸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咦?你的眼睛怎么了?”当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女法医陆婷! ”我......”想不到在这儿碰见了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陆婷走了过来,脸贴近了我,我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道。她好像是观察了半天,最后问:”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我带你去医院!” 虽然跟她不熟,不过总比陌生人要可靠吧,我就跟着她往路边走。不一会儿一辆车停了下来,她拽着我上了车,小声跟司机说了一句,没听清。 汽车开动起来,我这会儿可能也是被吓怕了,对陆婷多少也有点猜疑:现在应该是晚上八点多了,城西这边人烟稀少的,她一个女孩子跑过来干嘛? 车开了有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停了下来,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感觉四周静悄悄的,真的到了医院? ”下来吧。”陆婷抓着我的手领着我下了车,她的手指非常柔软,可一想起这双手解剖过不少尸体,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我被陆婷领进了一个小门,我有点奇怪:医院怎么会有这么窄的入口?而且这走廊里好像静悄悄的,连个说话声都听不到。 我们大概走了没多远,陆婷让我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说实话,我现在对她也是充满了戒备,因为刚才下车的时候她好像没有付车费,难道那不是一辆出租车? 我使劲嗅了嗅鼻子,却没有闻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时候,有一阵脚步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紧接着,一双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开始摸着我的眼睛,那人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好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量。 陆婷不知道还在不在我身边,我就感觉这屋子静悄悄的,那双橡胶手套摸了我一会儿,又拿过一个棉签在我的眼皮上擦拭了几下,我顿时就觉得眼皮火辣辣的,这是什么药? ”没问题了。”那人终于说话了,是个男的。 ”谢谢。”陆婷也开口了,她走到我身边两只手轻轻放在了我的眼睛上,温柔地给我的眼球做着按摩,我想睁开眼睛试试,她不让:”要等半个小时,你先当一会儿盲人吧。”说完,她领着我走出了这个所谓的医院。 陆婷带着我来到外面,拽着我走了一会儿,最后领着我坐在了一条长椅上,我摸了摸是石头做的,像是公园里常见的那种? 靠,我不会又被带回了城西公园吧? ”这是哪儿啊?”我问陆婷。 ”我家。” ”你家?”我差点没跳起来,这明明是在野外怎么成她家了? 陆婷忽然笑了:”我没骗你啊,你现在睁开眼睛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手放在了眼皮上,试着慢慢地睁开,开始还有些粘连,不过用手一边揉一边睁了几下,总算是一点一点地睁开了,有亮光射进了我的眼球。 诶?这是一个带院子的小平房?我和陆婷就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椅上。比较诡异的是,她......竟然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口还挂着一张名签:市公安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见习法医陆婷。 额,这妹子确实没骗我,不过她大晚上的穿这身衣服上街溜达? ”这是我家,挺破的吧。”陆婷边说边掏出根烟抽了起来,她看我注意到了她点烟的姿势,就递给我一根。我也没客气,拿过来就猛嘬了几口。 ”刚才那是什么医院?”我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方圆二百米之内好像就这么一套房子。 陆婷优雅地吐了个烟圈:”那个是我朋友开的诊所,我怕说实话你不敢去。” ”谢谢你,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可就惨了。”我连忙向她道谢。 陆婷一边抽一边盯着我,那两道伽马射线又让我觉得不舒服起来,按说我被搞成这个样子她应该打听打听,可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兴趣。 ”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回去吧,我还有个尸体要解剖。”她突然把烟头扔在地上,站起来向那平房走过去了。 解剖尸体?这儿不会是停尸房吧? 虽然这种事闻所未闻,但这会儿我真心没工夫琢磨这个。我从石椅上站起来,掏出手机给范大同和朱罗唇打电话,可两个人都不接电话。 没招了,我只能自己去李家洼看看了。 我正准备走出院子,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你去哪儿?我捎你一段?”我一回头,看见陆婷推着辆摩托走过来了。 ”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我问。 ”李家洼出人命案了,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出现场。”陆婷边说边戴上了头盔。 ”什么?李家洼?”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打击太大了。 ”我也去那儿!”我几步跳上了摩托的后座,陆婷也没问,骑上就带着我走了。 这一路上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想的都是朱罗唇和老范,这两个人谁出了事儿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李家洼到了。 陆婷好像比我要熟悉这儿,穿胡同越小巷,多窄的道她都如履平地地走,那些看着相似的建筑,她也能一眼看出区别,左转右绕地开着。 渐渐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不是离朱罗唇的家越来越近了吗?! 前方突然闪烁着一片灯光,我定睛一看,是三四辆警车,正停在那个空中楼阁的下面!我还没等陆婷停车就跳了下去,陆婷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我:”你不能过去!” ”那是我女朋友的家!”我粗暴地挣开了她,朝着那空中楼阁跑了过去。很快,一个警察把我拦住了:”我们正在办案,你不能过来。” ”我女朋友怎么了?我哥们儿怎么了?”我语无伦次地大叫着。 警察看我这样,就有点要掏警棍的意思,这时候陆婷走了过来,对那个警察小声说了几句,警察点点头走开了。 陆婷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先别激动,我去看一下尸体再告诉你。” 尸体?尸体!我突然对这个词极度的过敏。 我走到了警戒线以外,这才注意到有十几个人围在外面看热闹,真是怪了,前面几次上这儿几乎没看到闲人,今天出了命案都过来了。 我又掏出手机给朱罗唇和范大同拨了过去,两个人还是不接听。我这会儿真是急得上蹿下跳,看谁都心烦,想骂人,想打人,也想嚎啕大叫一场。 突然,我听到看热闹的人群里发出一阵骚动,我一看是陆婷走了过来,就赶紧迎过去:”死的是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 陆婷把脸贴近我的耳边:”是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的。” 我的心当即忽悠一下子,像掉进了一个大坑!女的?挺漂亮的? ”我能看看她吗?”我一把抓住了陆婷的手,陆婷摇摇头:”还是别看了,挺惨的。” ”我要去看看她!”我大叫了一声,那些看热闹的一下子都围过来了。 陆婷拍了我一下:”你再这样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了!”说完就转身走了,我几步追过去抱住了她的腰:”你就让我看一眼就行,你们难道就不需要确认死者身份了?” 这后半句话还是起了作用,陆婷一面推开我一面叹着气,最后领着我向警戒区走去。路上她叮嘱我:”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你都尽量收敛点儿,我最不愿意看男人哭了。” 我有些麻木地点点头。 穿过了警戒线,我隐约看到在空中楼阁的一层位置,好像躺着个女人。说来也怪,刚才我还要迫切地去看是不是朱罗唇,这会儿靠近了反而迈不动腿了,我几乎是被陆婷拖拽着走了过去。 五米、四米、三米......在距离那具女尸只有两米的时候,我不走了。 ”你怎么了?”陆婷问我,我冷冷地说:”这女的我不认识。” 这女人不是朱罗唇,虽然长得也挺标致,却是一脸凶相。她脸上的血应该被擦干了不少,不过眼角、嘴角和鼻孔里,都有暗红色的血渍,感觉她死前遭受了强度极大的打击。她的舌头微微地伸出来,从嘴里流出了白色的沫子。最惨的要数她的前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开了个十字花的大口子,血液呈放射型溅射而出,弄得身下的土地红了一大片。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大口子,感觉......她的心脏好像被人取走了! ”既然不是,你就回去吧。”陆婷冲我摆摆手,我上前一步:”我女朋友联系不上了,你们能帮我找找吗?” 陆婷摇摇头:”这事儿我管不着,你可以等24小时以后再去报案,我忙了先。” 我自觉地走出了警戒区,蹲在线外的一块石头上抽烟。那个女人我没见过,她怎么就跑到了朱罗唇家的楼下呢?是恰巧路过还是过来串门? ”叮铃铃......”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朱罗唇! 我赶紧接听:”你在哪儿?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在李家洼,我已经看到你了,过来找我。”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五章 夜半盗尸 知道朱罗唇还活着,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不过听她刚才的口气,这妹子似乎压着一股火,难道老范已经杀了那个姑获鸟,让她知道了? 我攥着手机走出人群,按照朱罗唇的指示走进了一条小胡同。这胡同两边都是高墙,感觉年代久远,路特别窄,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行走。我看了看小胡同的尽头,感觉不像有人的样子。 走了大概有四五分钟,胡同里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多少有点怕了:朱罗唇约我上这儿来到底要干什么?不会是报复我吧? ”嘭”的一声,我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我拿起手机一照,额......是一个抱抱熊,跟那个熊孩子的身体一模一样的抱抱熊! 我清楚地看到,抱抱熊的绒毛上沾满了红褐色的血迹,肚子里黑乎乎的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周围,没人,也没任何动静,就蹲下来仔细观察它,我突然想知道它肚子里到底塞了什么东西,于是就伸手摸到了它的背后,慢慢拉开了拉链。 ”吱——啦——”这声音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随后,一股恶臭味夹杂着血腥味钻了出来,我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用手机一照:我靠,熊肚子里塞满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内脏! 我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直觉告诉我,那个恐怖的熊孩子就在我附近,偷偷地盯着我,这可能就是他搞的恶作剧。 内脏......诶?我怎么觉得这个词儿最近在哪儿听到过......我想起来了!白天钟鸣不是说有对小情侣在熊孩子的家遇害了吗?内脏被掏空了! 该不会这俩人的内脏被塞进了抱抱熊的肚子里吧?! 我忍不住有点想吐,绕过抱抱熊向前一路快走,刚走了两步,我的余光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旁边一闪而过,当我扭头去看时,那东西不见了。 我定了定神,来了几个深呼吸,我觉得自己是被吓到了才产生了错觉,可就在我刚刚缓过神的时候,我听到一种声音在我周围响了起来:”吱——吱——” 那声音,好像是粉笔在墙上写字的摩擦声......是那个熊孩子?! 我举起手机四处乱照着,没看到他,却看到了墙上有一行粉笔字:王凯和刘娜好讨厌。 这是......那对情侣的名字吗? ”出来!别藏着了,我看见你了!”我不能忍受这熊孩子继续吓唬我了,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准备教训他。这小子不是鬼也是个怪,不能留着! ”啪、啪、啪、啪......”忽然,一串脚步声从小胡同那边传了过来。 我举起手机一照,原来是朱罗唇。 当她走近时我才发现,她穿着的那件连衣裙被撕破了,至少有十几条大口子,染上了血迹。她裸露的腿上还有胳膊上,遍布着淤青和伤疤,她的脸上也挂了彩,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斗。 ”你怎么了?”我一步走过去,把着她的肩膀上下看着,实在是心疼。 她倒是有点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乎这满身的伤,不过,她的视线一秒钟都没离开我的眼睛。 我忽然觉得,这伤可能是范大同弄的,这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难道被朱罗唇干掉了? ”唐磊。”朱罗唇突然冷冷地叫了我的名字。 ”啊,怎么?”我有点心虚了。 ”你今天约我出去,是个阴谋吧。”她向我走近一步,嘴唇微微抖动着,好像在憋着火。 ”什么阴谋啊?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表白,毕竟咱俩认识也不短了,我......”还没等我说完,我的脸上就挨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起来。 她至少用了七成的力量,我感觉腮帮子都被扇肿了。 ”你这是干嘛?”我捂着脸继续装傻。 朱罗唇突然伸手锁住了我的喉咙:”老范呢?他去哪儿了?” 我一下子就感觉喘不上气来,事已至此,我只能硬扛了:”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她的手还在持续发力,我的脖子被捏得越来越疼,眼睛都已经可以看到星星了。 ”想不到你跟他合伙来对付我,我居然还把你当我最亲的人。”朱罗唇怒目圆睁,柳眉倒竖,看那样子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我感觉我要被掐死了,只好抓住她的手反抗着:”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 ”嗵”的一声,朱罗唇把我推到了墙上,我的后背直接撞在了坚硬的砖块上,脊椎骨感觉都要撞断了。 ”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对你咋样你心里应该清楚,但是那个姑获鸟杀了我朋友,我们必须报仇!”我也是豁出去了。 朱罗唇冷笑了两声:”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救了你多少次你不知道吧?刚才你不是看见那个抱抱熊了么?想跟它一样吗?” 嗯?原来是她让那熊孩子来吓唬我的?我一听也怒了:”林慕晨!你要么现在动手,要么马上闭嘴,我跟你是没有仇的,一码归一码!” ”别叫这个名字!”朱罗唇一听到”林慕晨”三个字更火了,她几步走到我面前,抬起胳膊就要打我,我动都没动,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结果,她的胳膊悬了半天又收回去了。 她那冒火的眼睛像是要钻进我的肉里,胸口也剧烈起伏着,我知道她肯定是气坏了,换我是她也会这样。过了好半天,她终于说了一句:”给你个机会,让我原谅你。” 我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看来这妹子还是舍不得杀我。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赶紧答应下来,她一听,拽起我就往胡同外面走。我蒙了,问她要去哪儿,她没理我。 我们俩走出了这条胡同,直奔她家的方向,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问她那个无名女尸是谁,她一听就站住了,瞪着我说:”明知故问吗?” ”什么明知故问?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朱罗唇伸手拽着我的头发,把脸贴到了我的鼻尖上:”她就是姑获鸟,被你家的老范弄死的!” ”额......”我这才反应过来,姑获鸟脱了羽毛就能化成女人身,这么说......老范得手了。 ”你到底让我拿什么赎罪啊?”我问朱罗唇,她扭头看了看家的方向:”你把她的尸体弄回来。” ”你说什么?!”我万没有想到她会给我安排这么艰巨的任务,可是没等我开口,她却阴恻恻地笑了:”你不是认识那个女法医吗?偷一具尸体不难吧?我允许你勾搭她一下。” 卧槽,这个她也知道了? 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朱罗唇肯定是在暗处看见我和陆婷说话了,所以给我设计了这么一个赎罪方案,可是人家陆婷招谁惹谁了?非得要把她也扯进来? ”怎么?对那个女法医还舍不得下手吗?”朱罗唇似乎看出了我的纠结,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香包塞进了我的手里:”这是迷魂散,给谁吃谁就听你的摆布,你会用上的。” 我看了看朱罗唇家的方向,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亮光,估计警察带着尸体走了,按照程序,接下来就轮到陆婷解剖那只姑获鸟了。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法医检验鉴定中心,我跟你一起。” 朱罗唇说这话时,眼睛里射出了冰冷的寒光,我感觉她现在除了我之外可以干掉任何人,当然我必须听话。 我在这边琢磨着,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推过来一辆摩托车,我一看正是那辆嘉陵70,居然让她骑回来了? 我没敢再和她顶嘴,乖乖地骑上了摩托,直奔城东的法医检验鉴定中心。朱罗唇在后座上给我指着路,我感觉她对那儿好像挺熟悉的。 这会儿差不多快十点了,不光是城西这边静得可怕,就连城东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以往闪烁着霓虹灯的那些建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都灭了。 一股顶头风吹在我身上,我哆嗦了一下,我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玩大了:盗窃尸体,肯定是要坐牢的。 我回头看了看朱罗唇,她的表情倒比较平静,不过......她好像在摆弄着什么东西。我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原来是一根十五六厘米长的簪子,头是尖尖的,好像被刻意地磨过了。 ”如果那女法医不听话,我就要她的命。”朱罗唇突然抬头盯着我,我赶紧扭头目视前方,心里却不住地打鼓:这妹子真的决定要杀人了吗?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法医检验鉴定中心到了,这是一幢四层高的老建筑,现在一楼和二楼亮着灯。 我把摩托停在了对面街的一棵树下,朱罗唇带着我穿过马路,绕到了鉴定中心的后身。 ”咱们怎么进去啊?”我问她,她说她有办法。 鉴定中心的后身,有一排小平房,外面是一圈矮墙。朱罗唇带着我来到墙根儿底下,一纵身就跳了上去,然后伸手把我也拉了上去。 我们俩翻过墙,穿过这些小平房来到靠近鉴定中心的那一面,这时我才发现一面墙上有个小窟窿。朱罗唇弯下腰,很快就钻了过去,就在我要钻过去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谁?”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六章 克星是女法医? 那声音一响,我赶紧把身子缩了回去,这不会是个值夜班的警察吧? ”你是谁?你在......”那人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嗯哼”了一嗓子,接着就没动静了。院子内外,马上回复了那死亡般的寂静。 ”过来啊。”我听到朱罗唇在那边叫我,这下我可懵了:那男的不会被她干掉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钻进了那个洞里,钻到对面以后,我想去看那男的怎么样了,谁知朱罗唇把我拽了过来:”别看!跟我走!”我只好听她的,朝着那四层楼摸了过去。 一楼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我估计那是值班室,透过白炽灯的光亮,没发现里面有人。朱罗唇拽着我来到那个房间的窗口,我看到外面加了护栏,根本进不去。 ”换个地方吧,这儿......”我还没说完,就听到”咔嚓咔嚓”的两声,那护栏竟然被朱罗唇卸了下来!她......是怎么做到的? ”别愣着,快进去。”她拍拍手命令着我,我推了下窗户,没锁,就猫腰钻了进去。 从这一步开始,哥已经犯罪了。 这屋子果然是一间值班室,有好几台显示器,分别显示着四个监控画面,有正门的,有一楼大厅的,还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吱......”朱罗唇悄悄推开了值班室的门,示意我跟过去。我就感觉她以前一定来过这儿,对楼里的环境相当熟悉,她知道哪儿有摄像头,哪个拐角有楼梯口,真是怪了。 ”解剖室在二楼。”她领着我上了楼梯。我屏住了呼吸,高抬脚轻落步,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我不知道这楼里到底有多少人在执勤,说不定人家带着枪呢! 我们俩蹑手蹑脚来到了二楼,感应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吓得不敢走了,可是朱罗唇却毫不在乎,拉着我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我恍惚看到有一扇对开的大门,那就是解剖室吗? 朱罗唇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我愣了:”你不跟我一起去?” 朱罗唇摇摇头,我感到很奇怪,她明明带着满腔怒火杀过来的,最关键的时候她不上了?难道她是不想见那个陆婷吗? ”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又叮嘱了我一句,然后躲到了角落里。 大半夜闯进鉴定中心,我怎么跟陆婷解释?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向了那扇门,门没有锁,透过门缝我往里一看,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窈窕背影在解剖台前忙活着,看样子她还没有开始,正在准备着解剖工具。在解剖台的边上,放着一个小架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好像泡着什么东西。 我必须要动手了。 ”吱嘎”一声,我推开了门,陆婷吓了一跳,扭头看见了我。 ”你怎么进来了?”她一边看着我,一边举起了手里的解剖刀。 ”你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我赶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靠在了门上。 陆婷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两手插兜:”溜进来的......呵呵。” 陆婷听我这么一说,竟然放下了刀,接着忙活起来,她这种处乱不惊的心理素质在我看来是一种变态。 ”你先等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通过上次她追我可以判断,这妹子应该有点身手,我要是硬来不一定打得过她,只能智取。 没想到陆婷连头都不回一下,抬起胳膊准备下刀了!我一步走过去,拽住了她的白大褂。 ”我现在忙着,待会儿再说!”她回头瞪了我一眼,目光凌厉得穿透我的心脏,我一下子收手了。 无意中,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小架子上,这才看清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是人体器官,有泡得肿胀的手指头,有发绿的肝脏,还有半截遍布伤口的手掌......整个解剖室里,现在只能听到金属碰撞瓷盘的声音,那是陆婷在擦拭着刀具。 这时,我忽然看到在那个小架子的最下层,放着一杯热咖啡。我忽然想起了朱罗唇给我的迷魂散,看来只能用这个了。 我悄悄走过去把那个小包拿出来,将里面的粉末倒进了咖啡里。 ”把咖啡递给我,谢谢。”陆婷忽然说话了。 这尼玛也太巧合了吧?我突然意识到,朱罗唇好像非常了解陆婷的工作习惯,一切都被她事先算计好了,可她却不敢进来? 朱罗唇一定认识陆婷! 我一边想一边把咖啡递了过去,陆婷看都没看就喝了一大口,然后操刀要去剖开姑获鸟的肚子,我赶紧拉住了她的胳膊。 这一回我是彻底激怒了陆婷,她扭头盯着我,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现在在工作没工夫扯犊子!” 诶?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 我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发现陆婷放下了解剖刀,双手揉着脑袋,身子开始打晃儿了。 ”你怎么了?”我有点后悔了,万一朱罗唇给我的是毒药怎么办? 陆婷转身看着我,目光有些呆滞,这样的表情别说在她脸上,在任何女人脸上我都没有见过,好像是一个女奴在仰视着她的主人。 这难道就是迷魂散的效力吗? ”你想干什么?”陆婷边说边朝我这边走过来,她走起路来有点像机器人。 我决定试试管不管用:”你站住,向右转。” 陆婷立即停下来,接着向右转过了身子。 要不是朱罗唇在门外,我还真想试试别的命令管不管用。 我赶紧切入正题:”你找个袋子什么的把这尸体装起来,快点。” 陆婷立即走到一个工作柜前,从里面翻出了一个殓尸袋,然后走到解剖台,动作麻利把姑获鸟的尸体塞了进去,没有半点含糊。 任务总算完成了,我对陆婷说:”你把殓尸袋放在我身上。”陆婷听话地把尸体放在了我的后背上,还好不是很重,我背着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离开解剖室,我四处寻找朱罗唇,可是找了半天没有发现她,她上哪去了? 我不敢在这地方久留,背着尸体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来到一楼的值班室,我把尸体放下来,顺着窗户把它小心翼翼地推了出去,然后纵身一跳,结果我脚刚一落地,就一眼看到了朱罗唇。 ”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在门口接应我?”我问,可朱罗唇却没搭理我,从地上扛起了殓尸袋就走。 ”等等,我来扛......”我追了过去,可她越走越快,几步就来到了那面破墙跟前,将尸体放在地上,慢慢地从洞口推了过去。接着,她和我一先一后地钻了进去。 外面的矮墙不太好翻,我让朱罗唇先跳过去,然后抱着尸体把它往外面顺,让朱罗唇在另一头接着。谁知道我顺了半天那边也没反应,我就小声说了句:”你倒是接啊。” 朱罗唇没有回答。 我的心一下子吊起来了:她这是怎么了?出事了? 我连忙放下殓尸袋,跳上墙头翻了过去,就在我跳下去的瞬间,一眼看到朱罗唇和另一个人对视着,而那个人竟然是......陆婷! 我顿时懵了,她不是喝了迷魂散吗?怎么这么快药劲儿就过了? 与此同时,陆婷也看到了我,却没搭理我,她的视线落在了朱罗唇的身上。奇怪的是,朱罗唇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傻了似的。我走过去推了她一下,没反应。 ”想不到又见到你了。”陆婷忽然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朱罗唇竟然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躲在了我身后,她好像非常害怕陆婷。 ”啪啦”一声,有个东西掉在了地上。我低头一看,是那个削尖了的簪子!朱罗唇怎么连反抗的胆子都没有了? ”喂!”陆婷忽然冲着我摆摆手:”你离她远一点。” 我当然没动,不过我的脸却开始发烧:这女法医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对她下药了,这简直就是罪上加罪啊。 ”你别误会,我没想干别的,我......”我赶紧向陆婷解释,可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这不怪你,你被她迷住了。”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走!”突然,朱罗唇拉着我掉头就跑,我也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跑起来,扭头一看,陆婷也拔腿追了过来,大声喊着”站住!” 这会儿朱罗唇两脚生风,几乎是拖着我向前飞奔,我的两条腿根本不受我大脑的控制,跑了一段我回头看了看,陆婷已经被甩得不见人影了。 我们在一条街的拐角停了下来,我呼哧气喘地问朱罗唇为啥要跑,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现在咱们怎么办?”我开始后怕了,我不知道朱罗唇是不是杀了那个值班的男人,我也不确定陆婷会不会报警,只要有一样成真,我下半辈子不是在监狱就是要亡命天涯! ”还能怎么办?跟我走。”朱罗唇边说边拉着我朝对街走过去,突然,一辆越野车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呼啸着停在了我们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两个男人从车里跳出来,把朱罗唇强行架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七章 头发 ”停车!”我拼命追了过去,我追了几步那车就彻底看不见影了,我两条腿又酸又软,快站不住了。 我掏出手机打算报警,可是想想又放弃了:我和朱罗唇已经闯祸了,一旦警察盘问起来露馅了咋办? 我沿着越野车离开的方向走着,我不知道朱罗唇能不能对付的了那几个男人,我更不知道到底是谁要绑架她。虽然她白富美的身份被起底了,可是刚才跟陆婷的对峙又让我糊涂了:她肯定来过这个鉴定中心,而且对陆婷心存忌惮,难道是她有什么把柄被人家抓到了手里? ”叮铃铃......”我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老范! ”你特么咋才打过来,我还以为你挂了呢!”我冲着话筒一顿喊。 ”怎么?你想我了?” 这不是范大同,是袁芳! ”怎么是你?你把范大同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你带着大雨的头骨上我这儿来,不然你哥们儿的命就交代了。”袁芳说完就挂断了。 我日,朱罗唇刚被人绑走,老范怎么又落到了袁芳的手里?! 我一拳砸在电线杆子上,拳头砸出了血我也没感觉疼,老天爷啊,你这是想玩死我么? 高大雨的头骨还在老范家里,那个闹冤鬼的小区,我必须先去那儿把头骨取回来。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按原路返回找到了那辆嘉陵70,骑上它直奔老范家。 这个地方我以为再也不回来了,没想到现在独自一人杀了回来。当我开到那个小区的大门口时,看到有一团灰色的烟雾笼罩着那几栋楼,一盏灯都没有,一点声也听不见,就连星月的光芒也照不进来,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呼啸的风声。 这简直就是个人间坟场。 我把摩托停在小区门口,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我不知道那些冤魂还在不在,更害怕的是林慕霞没准会跟过来。 我走进了老范家的那栋楼,以往不觉得害怕,可自从知道了这儿的秘密以后,感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那么邪性。我每走两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回头看看,生怕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好容易来到了三楼的走廊,我忽然停住了脚步,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诶?这一层好像不是原来的三楼了,我记得缓台附近有一扇窗户,现在怎么没了?我回头看了看楼层牌,确实是三楼啊,算了不管这些了。 我朝着老范住的那个单元房走过去,走了两步又觉得有些异常:我记得原来走廊里有八扇门,现在怎么只剩下了四扇?再一看,不对!老范家的那扇门成了一堵墙! 我几步走过去,伸手敲了敲,感觉墙后面是实的,不像是被人用水泥砌上的。我只好走到隔壁的那扇门前又敲了敲,发现门是锁着的,莫非是我走错了楼吗? 我赶紧跑到下一层,转了一圈发现了同样的问题:只有四扇门,少了四个房间。我以为自己上错了楼,就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又去别的楼转了转,结果发现这几栋楼的内部结构是一模一样的。 老范的家消失了? 我看了看表,距离袁芳打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我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不然这娘们儿要撕票怎么办?于是我就在小区里四处转悠,找到了几块砖头,我拎着它们来到老范住的那栋楼。 我上到了三楼,举起砖头挨个儿砸着门,我琢磨着肯定是有谁过来做了手脚,哥哥今天都给你们破开! 我”咣咣咣”地猛砸着,第一扇门开始颤动起来,我后退几步来了个飞踹,那门一下子被踹开了。 我刚要走进去,一下子又退回来了,里面有人! 我没看错,里面放着四张上下床,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盖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了长头发......像是一个女生宿舍! 我转身要跑,可忽然觉得不对劲儿,这些女生一动都不动,好像睡死了过去。 我大着胆子走进去,用手机照了照,这才注意到她们的头发又黑又亮,色泽很不真实,像是假发。再一看墙上挂着的衣服,是纺织厂的女工制服,更奇怪的是,墙上钉了八根钉子,不知道是挂什么的。 我赶紧退了出来,心脏一阵狂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情景再现了吗? 忽然,那四张床一起动了,八条棉被同时被掀开,里面的人慢慢地坐了起来,她们全都穿着白色的长睡衣,脸看不清是啥样。然而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她们把头发从脑袋上摘了下来,露出了八颗发黑的秃头! 我这才明白墙上那八颗钉子的作用,是她们用来挂头发的! 这些冤魂还是没有走啊。 此地不能久留,我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可是刚跑出两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连串的开门声:”吱——咣——”我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去! 四扇门全都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三十多个光头女人,每个人的手里捧着一头假发! 我跌跌撞撞地下到了二楼,顿时惊呆了:在二楼的楼梯口,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一圈光头女人,她们的脸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像是被严重地烧毁了。她们一手拿着假发,另一手拿着梳子在认真地梳着。一下、两下、她们的动作协调一致,就像是一群复制品。 ”嗤——嗤——嗤——”那梳头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听得我心里毛毛的,就像被几百根针刺破皮肤似的。这时候,三楼的那些女工也走过来了,她们捧着长长的假发,发梢拖到了水泥地上,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却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 我就这么被夹在了楼梯中间,下不去,也上不来,我低头看了看下一层楼梯,貌似没发现有东西挡路,我狠狠心,翻身跳了下去! 我这么干实在是太二了,楼梯不比平地,我的脚一下子就崴到了,身子晃了晃立刻就来了个滚楼梯,脑袋被磕得晕头转向。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身边站着一圈的女工,她们低着头看着我,手里还在梳着她们的假发,那些假发的发梢掠过了我的面颊、我的鼻尖和我的额头,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鼓起来。 老范说过,冤鬼一般是害不了人的,顶多是缠人吓唬人。这么一想我不那么怕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去推挡我路的一个女工,结果这一推让哥差点窒息: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烤的焦脆焦脆的鲫鱼,瞬间被我的手掌破坏成了碎块落在地上,而她手里的长发一下子缠在了我的手腕子上。 我看过一个火灾报道,知道人被高温炙烤之后会变脆,这些冤魂,难道是在向我表演她们当年经历的惨状吗? 这边我推倒了一个,前面又围过来七八个,妈的我豁出去了! 我闭上了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生生地朝着那些女工撞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声,我的胳膊上、脚背上、肩膀上都落了数不清的小碎块,那些假发就像千万条活蛇缠绕在我身上。 说实话,这一幕不算恶心,但绝对是虐心,我感觉我的感官系统被严重地摧残了。 想找回高大雨的人头已经不可能了,我只能两手空空地逃出了老范家。一边跑,我一边抖落着身上的碎块渣屑,最可恶的就是那些假发,它们东一块西一团地缠在我身上,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我气得掏出了兜里的折刀,照着那些头发拼命划起来,把我自己的皮肤都划破了,可我不在乎,我真的受不了了!最恐怖的是,这些假发好像有生命力,我每切断一根,它们就扭一下身子,像被虐杀的蚯蚓作出了临死前的挣扎。 好容易把这些头发弄掉了,我的身上也留下了十几条刀口,血滴滴答答地流着,我感觉自己已经神智不正常了。 我喘了几口气,回头一看那几栋楼,后背又是一凉! 整个小区居民楼的窗户里,都悬挂着一袭长长的假发,风一吹过,它们就摇摇晃晃地摆动着,好像无数个冤魂在向我申诉和哀嚎。 没想到,这些烧死的女工,在变成冤鬼之后还不忘了爱美之心。这画面真尼玛虐心,看得我心里像被撕碎了似的。 我骑上摩托车飞快地离开了,这种细思极恐般的视觉、听觉和触觉的多重折磨,已经把我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没拿到高大雨的头骨,我只能空手去袁芳的家,就算是死,我也得跟老范死在一起。 当我骑着摩托开到城南以后,在公路上的一个垃圾桶边上停了下来,我看了看垃圾桶里面,真是天随人愿,有一个微波炉的包装箱,我把它拿出来绑在后座上,直奔袁芳的家。 不一会儿,我开进了城南的别墅群,很快就看到了袁芳的家,灯火通明,我估计她一定找了不少人来对付我。 那幢小楼的大门敞开着,好像在特意等着我似的,我把车停好,抱着那个微波炉的包装箱走了过去。 当我来到一楼的客厅时,我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袁芳,旁边是林伟业,还有......朱罗唇!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八章 十八口棺材 我怎么也想不到朱罗唇会在袁芳家里,难道她是被林伟业绑架的?可她现在身上连根线头都没有,表情相当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我兄弟呢?”我把视线转移到袁芳身上,她马上来了一句:”我要的东西呢?” ”先把我兄弟放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我一边说一边看着朱罗唇,我现在搞不清她到底是哪一边的了。 袁芳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那双凤眼恶狠狠地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把大雨的头还给我!” 我抱着微波炉箱子后退了几步:”你得让我看看老范,不然我不跟你交易。” 袁芳冷笑了两声:”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唐磊。”朱罗唇忽然叫了我的名字,”把东西还给她。” 我愣了:她难道真的站在袁芳那边了? 这时,林伟业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冲我笑了笑:”我和晨晨已经讲和了,听说你拿了袁经理的东西,就该还给人家。” 我看了看面前这三个人,瞬间感觉到自己是在孤军奋战,我用最有威慑力的口吻说:”把我兄弟放了!东西就还给你。”话音刚落,袁芳一步冲到我面前,伸手来抢我怀里的箱子,我一下子推开了她:”别动!再动我砸了它!” 我看着朱罗唇:”这到底是咋回事?你这算是背叛我了吗?” 她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把头贴近我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你先答应她。” 甭管朱罗唇到底是哪一边的,我现在肯定不能把一个空箱子交给袁芳,既然他们以多欺少,我只能先走为上计了! 我掉头就跑向了外面,可是刚跑了两步就被四个壮汉拦住了,一个个满脸横肉,手里还拿着甩棍。我举起箱子朝其中一个砸了过去,那小子一转身躲到一边,我趁机从这个空档钻出去一路狂奔。 ”抓住他!”那几个壮汉连声高喊,我一看袁芳也追了出来,我冲出大门跳上了摩托车,踩着油门开走了。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引擎声,回头一看,是袁芳他们上了一辆车追过来了! 我也不管奔哪儿走,见到路就往前开,感觉这辆嘉陵快要散架了一样,”突突突”地急驰狂奔。大约开出二百多米远的时候,前方闪出了一个岔路口,我拐到了右边的那条路。 开着开着,我看见了前面好像有个人站在路中间,我一顿按喇叭可那人就像没听见似的,我只好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可是这一停把我吓坏了,那个人穿着一件寿衣,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是林慕霞! 我打算掉头逃跑,可她却突然展开了袖子,像一只蝙蝠似的飞了起来,那双艳红艳红的绣花鞋,在月光的照映下格外引人注目,就像脚下踩着两团鬼火。 这时候,我身后的追兵到了,我听到袁芳在喊着:”抓住这个混蛋,他竟敢拿空箱子糊弄我!” 前面是厉鬼,后面是恶人,我真不知道该跟谁拼命了。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林慕霞突然一个凌空俯冲,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了空中。 袁芳和那几个壮汉瞪大了眼睛,仰望着我。 林慕霞带着我跳到了附近一幢四层的洋楼上,两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抓着我,我能听到她低沉的吼叫声,完了,她这次肯定要处决我了。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可是过了大概十多秒,林慕霞好像没有任何举动,反而松了手。我回头看她,她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放射出两道阴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过不去,我可没害过你。”我对她说,起初她好像没什么反应,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冲着月亮凄厉地尖叫,那声音像是在痛哭,又像是在吼叫,我感觉耳膜都要被这奇怪的声波震裂了,我的神经也跟着战栗起来。 老范说过,林慕霞的死因非常复杂,那她的仇人到底是谁? ”呼啦”的一声,林慕霞再次抓起我,跳到了另一幢四层小楼上,然后从楼顶急速下坠,在三楼的一面窗户前停下来,随后直挺挺地扎了进去,玻璃被撞得粉碎。 我一阵头晕目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林慕霞落在我身边,一下子拽起了我,我抬头一看,这是一间豪华气派的卧室,她把我扔到这儿干什么? 我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发现卧室的正中央挂着一张照片,嗯?这不是林伟业吗? 林慕霞把我带到了林家? 这时,林慕霞走到一个衣橱跟前,拉开了门,顿时,一股冷气从里面钻了出来,吹得我瑟瑟发抖......我一看,原来这衣橱里面是一间密室。 林慕霞转身走到我这边,拽着我把我拖了进去。 她这是要在密室里干掉我么?诶,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忽然看见,密室里竖放着十几个巨大的木头箱子,走近一看才看清楚,那些都是棺材。它们排列成一圈,围着中间的一个祭坛,祭坛上面点着蜡烛,还摆着贡品。 林慕霞走到其中一口棺材跟前,伸手扯下了棺材盖。 我擦,棺材里放着一具美丽的女尸,她双手抱在胸前,脸色红润,睫毛修长,皮肤一点褶皱都没有,就像睡着了一样。 ”噗通”一声,林慕霞又打开一口棺材,里面还是一具容貌生动的女尸!紧接着,她把这十几口棺材全都扯开了盖子,我数了数,整整十八个! 每一具女尸都穿着不同的服装,有的是华贵的唐装,有的是艳丽的旗袍,还有的是宽袍大袖的汉服,显然她们被精心打扮过,身上飘散出一股奇怪诱人的香气,就连那些棺材也发出一种温婉柔和的药味,难道是做了防腐处理? 突然,林慕霞发出一声哀嚎,抱起了其中一具女尸,跪在了地上。虽然她的眼睛变成了黑洞,但我还是能从这黑洞中感觉到一丝悲伤,估计这女尸生前是她的亲友吧。 我忍不住走过去瞧了瞧,发现那女尸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豆蔻之年就夭折了,实在是可惜。 我正看着,林慕霞从女尸的衣服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张照片。我凑近一看,照片里是两个身穿校服的女孩,一个是林慕霞,另一个就是这个死去的女孩! 原来,林慕霞和她是同学,可是,这女孩的尸体怎么会藏在林家的密室里? 林慕霞紧紧抱着那女尸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我,我倒是不怎么怕了,也大胆地回视着她。 她走到了祭坛边上,从上面拿起了一个羊皮本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在第一页上看到了一段话: 天梦不存,地果无终,妖离造业,此生萧条,唯有佳人,歃血当牲,献命为祭,先入阎罗,割魂以待,十八为伍,大去之日,与卿长眠。 这段话的下面还有一个签名——林伟业。 虽然不能完全看懂这段话,但是大致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个林伟业好像流年不幸,命中有大劫大难,只有让十八个佳丽当做”人牲”才能化解,相当于提前殉葬! 我日,这些漂亮的妹子都是非正常死亡的吧?那林伟业就是一个变态的伪君子! 我看了林慕霞一眼,她对这个地方相当仇恨,我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怨怒,那怨怒就像一股气流,从她的眼睛里、鼻孔里和嘴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接着就绕在了我的身上。 我作了个大胆的推理:林慕霞在生前误入了这间密室,知道了林伟业罪恶的勾当,结果被他发现了,就被囚禁起来,那些什么失恋自杀都是借口,肯定是这件事导致了林慕霞精神失常,最后被老范误杀的。 另外,林慕霞的那个同学,可能是林伟业利用林慕霞将其诱杀的,所以林慕霞对她是悲伤+懊悔,难怪那么伤心。 既然这样,林伟业应当是林慕霞的第一仇人,可是变成厉鬼的她这么多年却没有复仇?难道厉鬼有”弑父”的禁忌? 我更想不通的是,林慕霞给我看这些做什么?她...... 我正琢磨着,密室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林慕霞一下子跳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肩膀冲出了密室,从那个破碎的窗口一跃而出。她的动作十分敏捷,我还没看清是咋回事,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条车道上。 我隐隐约约听到附近有狗叫声和吵嚷声,好像越来越近了,我突然想起了林家大院里的那几条高加索,我靠,不会是林家人来追我了吧? 我正准备跑,林慕霞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直视我的瞳孔,我忽然身子一颤,感觉到一股怨气从她体内输入到我的身体里,一瞬间,高加索狰狞的吠叫,林伟业的凶残,袁芳的阴险毒辣......这些丑恶的形象在我的意识里迅速膨胀,我对他们的仇恨燃烧到了极限! 这是林慕霞在传递怨怒吗?她是想借我之手来复仇? 那狗叫声和吵嚷声逼近了,我看到有十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低头一看,我的两条胳膊变粗了,两只手长大了三倍,十根手指就像十根锋利的枪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私人牢房 我的情绪已经被林慕霞彻底控制住了,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眼看着追兵步步逼近,我反倒不慌不忙地朝他们走了过去,同时举起了我的两只大手,在月光的照耀下,它们就像是寒光凛凛的杀人利器。 冲在最前面的还是那四个拿着甩棍的壮汉,他们叫嚣着朝我扑了过来,可能是天黑的原因,第一个冲过来的没注意到我的两只手,拿起甩棍照着我的头就砸了过来,我擦这帮小子还真敢下死手啊,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抬起胳膊照着那小子的前胸就拍了过去,虽然怒火在胸,可我还是不想闹出人命,然而我想错了,现在这双手已经不是普通的手了,五根手指在那小子胸前一划,立即划出了五条血沟!顿时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那小子捂着胸口就坐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溜圆,看我就像看一个魔头。这时候,另外三个人也冲了过来,他们根本没留意受伤的队友,抡着甩棍分上中下三个高度朝我砸了过来,我伸手一挡,三根棍子”噼里啪啦”地飞了出去,再看那三人,胳膊上全都挂了彩,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动了。 这时候后面又跟过来四个人,我正准备招架这第二波进攻,忽然一愣:这些人好像不是打手,他们全都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法铃和桃木剑。 我这才反应过来,林伟业今天是早有准备,他不想再被他的厉鬼女儿纠缠了,他要彻底除掉她,所以才请了道士。 我回头去看林慕霞,发现她被笼罩在一团红光之中,眼睛也变成两团火,盯着那四个道士。 ”哗啦”一声,我回头一看,那四个道士开始做法了:第一个拿出了一张大黄纸,是太极八卦图,第二个取下腰间的葫芦,把里面的水倒在了一个碗里,第三个用剑戳上了一张符咒,第四个亮出食指,用小刀割开了一条口子,将血滴入那个碗里。这时候,烧符咒的道士开始念着咒语,剑头上的火焰越来越旺,最后窜出了一团小火球。 我正看得愣神,身后的林慕霞突然扑了过来,伸手要去取那几个道人的性命,可还没等她接近,那张画着八卦图的大黄纸一下子展开挡在了她的面前,她顿时被弹了回来,紧接着一碗水泼在了她的身上,林慕霞一声怪叫,那把燃着符咒的桃木剑就刺进了她的身体! 整个过程只有不到3秒,看得出这四个道人有点能耐。 我听老范说过,道士常用溪水、涌泉水来做法,也用八卦图来防身,而桃木剑和符咒更是人尽皆知,可我从来没想到这几样东西能一齐上场,场面果真华丽。 林慕霞显然是被伤得不轻,她眼睛里的两团火熄灭了,嘴里向外吐着黑烟,步子也乱了起来。就在这时,那四个道士一起摇着法铃,口中低声念着咒语,再看林慕霞,她的身体竟然开始萎缩了! 与此同时,我的两只手也疼起来,就像火烧一样难受,持续了几分钟之后,两只手渐渐恢复成原样,可是十根指头上却留下了烫伤一样的疤痕。 突然”嘭”的一声,我感觉脚下的土地都被震得晃了晃。我回头一看,林慕霞已经化成一团黑烟升到了半空中,转眼就没了。 她......是被封印了吗? 那几个道士见林慕霞不见了,就退到了一边,接着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一个人,是林伟业。 我一看见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拳头忍不住攥紧了,现在我对林慕霞不怎么讨厌,倒是想宰了这个混蛋,十八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在他手里啊! ”唐先生,你不要跟我们作对了好么?”林伟业边走边拿出烟斗吸了起来,好像干完了一件大事,满脸的得意。 我冷冷地笑了:”老子从来就没想跟你们作对,我特么就是一步步躺枪了才被逼到了这一步!不过也不亏,我总算认清了你们这些人渣的真面目!” 林伟业吐了一口烟雾:”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天天晚上被我那姑娘变的厉鬼缠着,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痛快,原以为配阴婚能解决问题,没想到不管用,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我懒得听他解释,我问他朱罗唇在哪儿,他捏着烟斗说:”你是说晨晨么?你别想再见到她了!” 我一听就火了:”凭什么?你不是答应了我和她的婚事的吗?”林伟业”啪”地一声摔了烟斗,一步走到我面前死盯着我:”我原来是那么想的,可你现在知道的太多了!”说完他一挥手,马上过来四个人把我绳捆索绑起来,我刚要喊嘴里就被塞进一团布,再想反抗,后脑勺就挨了一棍子。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地下室里,我摸了摸身子底下,是一块破烂的草垫子,我爬起来沿着墙壁摸了一圈,摸到了一扇铁门,铁门的上部开了个小口,顺着小口向外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隔壁好像有动静,我竖起耳朵一听,像是有人在小声咳嗽着。 我走到墙边敲了敲,然后喊了一声:”有人吗?”等了好半天,没人搭理我。 ”有人吗?”我不甘心又喊了一声,这时候那咳嗽声又响了,听着特别揪心,感觉咳出了血。 我明白了,这地方是林伟业的私人牢房!隔壁那人一定是得罪了他才被关进来的,看样子也是活不多久了。 我想不通,既然我知道了林伟业残杀十八少女的罪恶勾当,他为什么还要留着我? ”哗啦、哗啦”。 忽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好像是锁头打开的声音。很快,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传了过来,停在了门外。 我正准备通过门上的小口看看是什么,突然一束手电光亮了起来,一张被照得发白的脸出现在那个小口后面!连晃带吓,我后退了好几步。 ”大雨的头在哪儿?” 外面来的是袁芳。 我明白为什么没干掉我了,因为我还掌握着这个秘密。 ”我兄弟在哪儿?是不是也被关在这儿了?”我走到门前质问她,要不是隔着这道门,我早冲出去把这女人掐死了。 ”你把头骨藏在哪儿了,告诉我我就放了他。” 靠,又跟哥玩这个,这样有意思吗? 我不说话了,回到那块草垫子上坐了下来。 ”唐磊!你跟我装糊涂是不是?要不是我替你求情,你现在早就跟林慕霞作伴去了!”袁芳一边喊一边跺着脚,看得出,高大雨的人头对她相当重要。 我笑了:”你要是每次都这么没有诚意,永远也别想拿到那个头骨!好了我要睡觉了。”我说完就躺了下去。 门外的手电光照了进来,袁芳看到我真的闭上了眼睛,也急了:”唐磊,我们做笔交易好不好?” 我抬了下眼皮:”放了我和我兄弟,其他的条件我没兴趣。” 袁芳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告诉你,你朋友根本不在我手里,我们那天开车出去找林慕晨,在她家外面捡到了一部手机,没想到发现了你的电话号码和短信,我就骗你过来了,所以你的条件我没法答应。”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老范不在他们手里?那应该还活着吧? ”我现在能办到的,是帮你和林慕晨传话,其他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呵呵,那算了吧。”我也听明白了,袁芳在林伟业面前也就是个马前卒,根本说了不算。 袁芳又站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走了。 手电光消失以后,这间牢房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我都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也不知道朱罗唇现在怎么样了,林伟业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咳咳!”隔壁再次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起初我没在意,可是当第二声发出来之后,我觉得有些奇怪:这声音怎么越来越近?好像那人从隔壁走过来了。 ”咳咳!”又是一声,这一次,我感觉那声音就像在我身后,我猛回头伸手一摸,什么也没摸到。 ”哗啦、哗啦”,开锁的声音响起来了,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从外面拉开了门上的小口,冲我喊了声:”吃饭。” 我走过去一看,送饭的是个黑脸胖子,他把一盒盒饭从那小口推了进来。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我一下喊住了他:”喂!隔壁那屋的人好像病得挺重的,你们给他弄点药吧。” 黑胖子拿着手电照了我的眼睛一下:”你特么做梦呢,这儿就你一个人!” 随着”哗啦”一声,那扇门又关上了。 我捧着盒饭一动不动,难道隔壁那人...... ”咳咳。” 这一声我听得真真切切,它是从那个草垫子上传过来的,我好像还听到了草垫子被人踩踏的动静,很有规律。 我放下了盒饭,转身朝草垫子摸了过去,可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里,到处都是未知的悬念和恐惧,这真是......诶,什么声音? 我听到,从牢房门口传来了咀嚼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偷吃我的盒饭,吃得还很香。 ”饿......”一个非常粗重的声音响起来,就是从门口传过来的!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人又说话了:”饿......不够......” 我感觉那家伙朝我走过来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关于推荐票和收藏 其实不想老是求大家投推荐票和收藏的,不过因为这本书目前的成绩并不理想,所以就开这个单章再唠叨一下。 我现在每天看后台的数据,会发现一个问题:点击率上去了,不过收藏追书的人却不是很多,甚至是不成比例,让我有一种很大的落差感。每次把手放在键盘上,都有点写不下去的压抑。 我希望大家能帮助我把这本书延续下去,其实只要稍稍动一下你们的小手,一分钟的时间就能完成登录,登录之后就有了浏览量,如果不登录的话是没有浏览量的。我在评论区里已经置顶过:黑岩支持一键登录,qq、微信、新浪微博以及百度贴吧等账号都是可以登录的,十分方便。 网络小说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写作工程,要想从头到尾写好看,需要作者投入很大的精力,每天都要熬夜,虽然会存在这样或那样的不足,但当我看到有人在支持我的时候,内心还是很满足的。 相反,如果这本书的数据十分糟糕,让我感觉自己是在自娱自乐的话,那我恐怕每天都要被责编训斥,被网站遗弃,这样再坚持下去是很困难的。 以文字相识,是一种缘分,希望大家能够和我一起延续这种来之不易的缘分,让我能继续写下去,在这里感谢大家!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 哭风岭 这是传说中的饿鬼吗? 我听老范说过,饿鬼胃口极大,嗓子却细如针眼,再好的美味也吃不到嘴里,只能闻着香味干着急,难道这东西今天让我遇到了?不过听说这种鬼是不伤人的。 在暗不见光的牢房里,我忽然听到了阵阵的肠鸣声和吞咽口水的”咕隆”声,就算这货没有害我的意思,可我还是受不了他的存在。 我向后退到了墙根儿,不知道这家伙走过来没有。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正准备举起拳头朝我面前砸过去,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饿,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饿鬼生前就死在这牢房里,而且是活活被林伟业饿死的。这老小子是故意把我关在这么一个闹鬼的地方,就算我能多活两天,精神也肯定被特么摧残废了。 老范说过,心有定力,外无秽物,既然这只是个饿鬼我没必要怕他。于是我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让心情平静下来,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是该理顺理顺的时候了。 林伟业害死了林慕霞,林慕霞变成厉鬼却无法弑父,只能纠缠他,唯一能让她宣泄怨怒的就是范大同,而我纯属躺枪被她盯上了。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那天在老范家的小区,我挂彩之后林慕霞突然分不清我和老范,这是为什么?我和老范的共同点在哪儿? 我忽然想起了三年前老范给我输血的事儿,难道......是因为我的体内因为流着他的血,才让林慕霞搞不清谁是谁了? 老范从来没说过他的身世,我都没见过他的家里人,唯一了解的就是他家祖上好像救过一个道士的命,道士给了他家人一本册子,好像叫什么《七步尘技》的真版,至于范家人有没有练过书里的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了。 在我进入冥想之后,那饿鬼果然不叫了,想想他的遭遇我心里一阵发毛,闹不好,哥过几天也得变成他这德行去吓唬人了。 忽然我感觉肚子有点饿,就摸索着走到门口去找那盒盒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就是死,也做个饱死鬼吧。 我刚吃到一半,就感觉后背有一股热流吹了过来,我回头一看愣住了:对面的那堵墙开始透出了亮光,牢房被照亮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扔下盒饭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墙体,感觉它在微微发热,好像被什么东西烤着,当温度逐渐升高以后,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我靠,外面不会是着火了吧?不对,就是着火墙又怎么会透光呢? 有了亮光,我终于看清这间牢房是什么样的了,那真叫一个触目惊心! 这四面墙从远看,像是因为受潮长了一层毛,觉得有点恶习,可是等我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毛,是一层又一层的指甲!它们已经老化风干在墙砖的缝隙里,一排连着一排,一列连着一列,密密麻麻。仔细一看,每一片指甲的末端都带着血迹......这明明就是关在这里的人绝望地挠墙留下来的! 再看那墙角,堆满了灰白色的东西,远看像是河岸上常见的小沙粒,可是走近了才知道,那是人的牙齿。不过这些牙齿应该不是被打掉的,而是在身体缺乏维生素和盐分等营养物质后提前脱落下来的。由于时间太久,这些牙已经呈现出灰白色,又有点像被挖出来的化石标本。 不过这些还算不上恐怖,最恐怖的东西,其实是我的脚下。 我终于看到了,我的两只脚不是踩在地上,而是厚厚的一层头发上!这些头发多半已经枯黄萎缩,所以离远看像一大块黄绒绒的地毯,可是用力踩一下,会听到一股清脆的响声,好像那头发里压着什么东西。我猜,那可能是风干的人体组织碎屑。 这间牢房,绝对不是林伟业的首创,它至少有着几十年的历史,也就是说林家人早早就建立了他们的私人牢房! 现在想想,这牢房不开灯其实还是蛮人性的。 这时,我的后背又感觉到一股温热,回头一看,那面墙好像越来越烫了,我都能看到有微微的热气从砖缝儿里散出来,墙面的温度至少在七八十度左右。没过一会儿,我的额头上、后背上都开始冒出了汗珠。 这不会是林伟业给我来的酷刑吧? ”咔、咔、咔......”突然,那面墙发出了断裂的声音,就像一大块被打碎的鸡蛋壳,稀里哗啦地向下掉着砖屑和墙皮。我清楚地看到,墙上出现了一个造型别致的花纹:六边形,边角上镶嵌着卷曲的饰纹,正中央是一对对称分布的椭圆。 这花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绞尽脑汁回忆着,想了半天我一拍大腿:这不是高大雨头骨上的那个花纹吗?只不过大小不一样而已,陆婷不就是因为这个花纹才记住了这个头骨吗? ”嚓、嚓、嚓......”又是一阵破裂声,我眼前突然一亮,这面墙像被融化了似的顷刻间消失了! 紧接着,一股山风吹了过来,卷着无数锋利的小沙子,打得我眼睛有点疼。我揉了揉眼睛一看,原来墙的后面是一大片长满了杂草的荒地,远处是几座小山。 这是什么地方?我自由了么?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确定不是做梦以后,有些激动地走了出去,回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身后竟然是一座石山!这私人牢房是在一个山洞里建造的! ”欢迎来到哭风岭。” 嗯?这好像是袁芳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果然是她,就站在距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身边还站着个孩子——高琳琳。 是这个通灵小女孩救了我? 袁芳领着高琳琳走过来,一脸无奈地:”要不是为了大雨的头骨,我才不会冒这个险来救你。” ”你闺女这么厉害,她就找不到她爸的脑袋吗?”我有些不明白。 ”他不是琳琳的父亲!”袁芳听我这么说顿时变得凶神恶煞,再看高琳琳,她居然哆嗦了起来,好像特别害怕提到高大雨......这是什么情况? ”唐磊,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带我去找大雨的头骨了?”袁芳问我。 我看着这母女俩,也觉得这事儿挺难办的,毕竟她们救了我,我要是不还给她们头骨有点那个,可是还给她们,我这后半辈子就等于埋上了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咕噜咕噜”的水声就冒出来了!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但是你可要知道,就是你们玩的什么招魂术害惨了我!”我干脆把话挑明。 袁芳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也是身不由己,行了不说废话了,上车。”她说完带着高琳琳向不远处走去,我也跟了过去。 这个哭风岭,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估计这儿已经出了城,位置比较偏僻。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石山,在夜幕的映衬下,它就像一尊夜叉的雕像矗立在那儿,带着七分煞气和三分凶恶。 这个鬼地方,真是对得起”哭风岭”这个名字。 我上了袁芳的车,告诉了她老范家的位置,她打开卫星定位,加大了油门,好像恨不得要飞过去一样。 ”这个还给你。”袁芳开了一会儿,忽然递给我一个东西。 我一看,是范大同的手机,我这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他真的不在你们手里?你可别骗我。”我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袁芳说:”我没骗你,你以为我是滥杀无辜的人吗?” 我忍不住笑了,当然是有点鄙视的那种笑,袁芳瞟了我一眼:”就算我拿你招魂不对,我也赔给你钱了,至于林家人的那些事儿,我是没办法才被搅合进去的,说实话,我比你还讨厌林伟业。” 我忽然想起了虚木道人,就问她:”你把虚木怎么样了?”袁芳一听好像很头疼的样子:”他你不用惦记,活的比你好。” 她说的没错,我现在最惦记的应该是范大同和朱罗唇: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危在旦夕,可我连怎么救他们都不知道。 这时,我忽然听见车后座上传来一阵抽噎声,回头一看,是高琳琳在哭。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与此同时,袁芳突然停了车,推门走下去了。 ”出来!”袁芳打开后车门,粗暴地把高琳琳从车里拽了出去,拽着她走到了后备箱那儿。我一看这女人怎么又虐待孩子,就想说她两句,后来一寻思这高琳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算了别管了。 ”哐”的一声,袁芳扣上了后备箱,回到了车里。 ”哭风岭这地方特别邪性,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动,更别下车。”袁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倒是没当回事,难道哥见的邪性的事儿还少吗? 汽车重新发动起来,车灯照亮了前路,路好像有点颠,晃得我的肠胃很不舒服。我回头看了下车尾,突然有种感觉:其实这高琳琳好像更喜欢被幽闭起来,她对陌生人和陌生的事情都挺害怕的,不过她的通灵能力倒是一击必杀。 我正想着,袁芳突然一个急刹车,我的脑袋一下子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磕得我晕头转向。 我瞪了她一眼:”干什么?” 袁芳目视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我转过脸看了看不远处,诶?这么晚了还有送葬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一章 送葬?送葬! 我看了下老范的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在这荒山野岭感觉就像是后半夜。 距离我们大概二十多米远,有一支送葬队伍缓缓地从车前方的土道上经过。看那规模大概有一百多号人,前排有打着幡儿的,有举着哭丧棒的,还有拿着云锣、唢呐和铙钹的,不过没有吹,再就是抬棺材的。大部分人都是披麻戴孝,一少部分人是黑衣黑裤。 别看这支队伍有这么多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部黑白无声电影,既真实又不真实。在这月黑风高的山岭中,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吓人。最奇怪的是,他们连走路的步调都一模一样,有点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这是怎么回事?半夜出殡?”我问袁芳,我觉得她对这个哭风岭应该是很熟悉的。 ”让他们先过去!”袁芳讷讷地盯着前面的送葬队伍,表情都变了。 要是别的女人害怕我觉得挺正常,可是袁芳的这个反应让我一下子悬起了心:一个敢和骷髅头洗澡的女人,一个有着通灵法术闺女的女人,会怕这么一支半夜杀出来的出殡队伍? 车子已经熄了火,车载广播也被袁芳关上了,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我把头探出车窗看了看,送葬队已经通过了一半,再等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走了。 这时候,那几个抬棺队的突然调转了方向,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领队的是一个披麻戴孝的人,一手举着哭丧棒,一手伸直朝天上比比划划的,看样子是个丧主。 ”把窗户关上!”袁芳急忙按下了一键锁车,我看了她一眼,她好像连大气都不敢喘了,胸口一起一伏的,把着方向盘的手都哆嗦了起来。 ”你到底怕什么啊?这些人......”我刚问了一半,就被”梆梆梆”的三声响打断了,扭头一看,是那个丧主在敲着车窗。 他的脸被帽子遮住了,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块,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别理他,别看他!”袁芳小声叮嘱了我一句,我赶紧把头转过来。 ”梆梆梆......”丧主又敲了三下,不过这一次,我感觉他的力量比上次大了。 我问袁芳这是怎么回事,她就说了一句:”十二年一次让咱们赶上了。” 十二年?这又是什么典故? ”梆梆梆!”又是三下,这一次可不得了,那丧主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敲得整辆车都震了起来。我看了他一眼,那家伙一言不发地站在车外,根本没有走的意思。与此同时,我发现前面的送葬队伍也彻底停在了原地,他们排成了一条长龙一动不动的,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那儿演示着立正。 一团乌云从上空急速地飘过,挡住了月亮,哭风岭顿时陷入到一片晦暗之中。虽然车窗锁紧了,我依然能感到有一股强风从山岭的高处吹了过来,顺着车体的缝隙缓缓渗透。我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草腥味和泥土味。 ”他不走怎么办?”我问袁芳,她声音有些颤抖:”那我们就只能在这儿等着。”我看了后备箱一眼说:”让你闺女作法不就行了?”袁芳瞪了我一眼:”你还真把她当成神了?!” 我忍不住又去看车外的那个丧主,结果发现他不见了!我正纳闷,忽然听到车底盘微微晃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复摩擦着,说实话像车震。 过了几秒,车子摇晃得更厉害了,我用眼睛向外扫了一圈:怪了,没看到有人啊。这时候,袁芳忽然叫了一嗓子:”他要进来了!” ”从哪儿进来啊?”我懵了。 终于,车子不晃了,可是所有的指示灯在一瞬间全部灭掉,那几个仪表盘也迅速归零! 袁芳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手指头冰凉冰凉的。我看着她,她哆哆嗦嗦地说:”咱们三个人阳气都不足,所以他们不想走了。” ”他们到底是干啥的?” ”收尸队,那个棺材是空的,12年收一个,如果收不到......”袁芳说到这儿不说了,我差点要抽她了:”收不到会怎么样?” ”会强收一个!妈的,他们这次肯定是盯上咱们了!”袁芳气得拍了下方向盘。 ”强行冲过去,我就不信他们能挡住咱们!” 袁芳白了我一眼:”你知道刚才那人上哪儿去了吗?他钻进排气管里了,这车彻底废了!”她话音刚落,我忽然听到了唢呐声、云锣声和铙钹声! 从无声到喧嚣,这种声效的剧烈过度让我的神经瞬间崩掉!不过更崩溃的还在后面,我看到那支送葬队的人全都活动起来,他们一起转身,朝我们这边围了过来。他们的脸都看不清模样,甚至连他们露出的手也是模模糊糊的,如果让我来形容他们的话,我会说—— 那是一群会动的麻袋片子。 眼瞅着车被围住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那唢呐声变得相当刺耳,每一个音符都像一首催命曲硬生生地钻进了我的耳道,脑袋就像得了偏头疼一抽一抽地疼起来。那个云锣每敲一下,我都感觉心脏跟着颤了一秒,呼吸系统也报废了。最可恶的就是那些铙钹,那清脆的震音让我全身的汗毛像被狂风刮起的小草,360度无死角地摇着! 与此同时,车底盘又开始疯狂地晃起来,好像真的有个东西从排气管向车里钻,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子一拱一供的动作,越来越近,估计再有一分钟,他就会从我屁股下面的车座里钻出脑袋来! 突然我的身子一悬,我日,他们把车抬起来了! 袁芳也被吓坏了,她拼命地发动汽车,钥匙都快拧断了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系统报错也不提示,这辆车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从车尾的后备箱那,传来了高琳琳的哭叫声。尼玛,连她都对付不了这些人吗?这可怎么办! 车子一颤一颤地被抬着向前走,我透过车窗,看到这些麻袋片子像蚂蚁搬东西那样,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好像抬的不是一辆车,是一口钢铁大棺材。 ”我们冲出去吧!”眼看着被抬出了十多米,我觉得不能再等了。 袁芳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窗外:”跑也得分开跑,你要是有良心别忘了把高大雨的头还给我!”说完,她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整个人一下子陷入到那堆麻袋片子里不见了!尼玛我也顾不上了,推开车门纵身一跃,踩在了几个人的脑袋上,我用力向后一蹬,跳到了人群的外围。 我赶紧爬起来去看袁芳,她已经被淹没在人群中没影了,我可没本事救她,掉头就跑,谁知刚跑了两步,就有三四个人挡住了我,伸手来抓我的胳膊和腿。我连踢带打进行反击,可是这帮人好像根本不怕物理伤害,顶多就是被击退一步,马上又围了过来。 这会儿我的肾上腺素是丧心病狂地分泌着,拼了老命连着击退好几个,最后瞅准一个空当钻出了包围圈,朝着一片小树林子撒丫子跑了过去。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发现他们竟然不追了,诶?这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抓住了袁芳和高琳琳,所以不需要我去填充那口棺材了! 虽然如此,我还是要尽量跑得远一点。想到这儿,我脚下生风地钻进了那片小树林子。我看了看,这林子树木茂密,想藏起很容易,总比那空旷地带要安全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就感觉肺活量越来越小,胸口钻心地疼,最后实在跑不动了,我一头扎进了一片灌木丛里,顿时有好几个东西飞了出来,像是蝙蝠。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回血,我琢磨着这回袁芳是挂定了,至少她们母女俩只能活一个,想想也觉得挺惨的。 休息了一会儿,我掏出老范的手机打开卫星定位,想看看怎么走出哭风岭,结果发现是一点信号都没有。这四下里荒无人烟的,万一我要是走错了再碰上一拨收尸的,那可就呵呵了。 喘气喘匀了,耳根子就觉得清净了不少,特别是一股山风刮过来以后,我脑子顿时清亮了不少。 我看了看这片树林子,忽然觉得这些白杨树都是黑魆魆的,像被人涂了层黑油漆,而且,只要用余光看它们,就会感觉它们在悄悄地蠕动着,就连那半人高的灌木丛,也偶尔抖一下,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对啊,哥可以沿着铁路走!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我赶紧爬起来,顺着汽笛声的方向连跑带颠地追过去。可是跑了一会儿那汽笛声忽然消失了,这倒也正常,可不正常的是,我怎么感觉前面是一大片的山岭子,树也越来越多了呢?看这样子应该离城市越来越远了啊。 我没敢继续瞎跑,而是走到一个小土坡上,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走。这时,一阵山风卷着黑沙打了过来,扫得我满脸生疼。远处的山岭好像还发出了什么东西的怪叫声......尼玛这地方我绝对不能久留,就算走错了也得赌一把! 我刚下定了决心,忽然发现在我的八点钟方向,有一团篝火忽明忽暗地亮着,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这没准是一群驴友过来野营了,那哥有救了! 我奔着那亮光跑了过去,生怕它转眼间就消失了。跑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我看到了一团篝火和两个帐篷,我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冲着帐篷大喊:”有人吗?” 等了半天,帐篷里没动静,我又喊了几嗓子还是一样。我也是被逼急了,走到一个帐篷跟前,伸手拉开了门帘。 ”诶?”我一下子愣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二章 惊天罪恶 这帐篷里没有人,只有一个被拉开的睡袋,上面落满了灰尘。睡袋的边上放着一个行军水壶、几包压缩饼干还有一个小号的登山包。 大半夜的不睡觉,这人难道是跑出去了? 我转身走向了另外一个帐篷,不过这一次我没有马上拉开门帘,而是贴在外面仔细听了一会儿,我寻思没准人家是对小情侣半夜钻一个被窝了,毕竟这帐篷是单人的。 我听了一会儿没感觉里面有什么动静,就缓缓地拉开了门帘,一看,还是空的,不过......这帐篷里的睡袋好像有红色的斑块。我赶紧点亮手机一照,确实是血迹,深褐色的,看样子已经干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摸摸睡袋,同样是落了一层灰。 我钻出了帐篷,四下里张望着,没再看到有人活动的迹象,我有点懵了:这帐篷的主人好像离开了很久了,可这团火是谁生的呢?我本来想喊两嗓子确认一下,琢磨一下觉得还是低调点吧,这个哭风岭实在是太邪性了。 由于刚才跟那送葬队伍肉搏了一阵,我肚子有点饿了,就钻进帐篷拿了一袋压缩饼干,打开以后刚嚼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呸呸呸!怎么像泥巴?这么难吃!” 我坐在篝火旁边,借着火光看了看饼干的生产日期——2009年4月12日! 我靠,这是6年前的饼干!难怪已经发霉变质了! 我腾地站了起来,又看了看这两个帐篷,我如梦初醒:帐篷的主人六年前就不在了,这些东西是他们的遗物! 从睡袋上的血迹判断,伤者出血量还是蛮大的,在荒山野岭里要是来不及救治,死亡的概率相当大。当然,也可能那血是分别来自两个人的,那样就不好判断了。 我钻进了那个放着登山包的帐篷,拿着它到火堆边上翻看起来,里面有几卷卫生纸和一个记事本。我打开那个记事本查找线索,忽然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对情侣的合影,俩人看年纪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女孩长相很甜很文静,男孩也属于阳光帅气的那种类型,不过...... 这女孩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仔细回忆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就把照片放在一边,看那本上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可是看了半天就发现写了两句话:哭风岭是我们爱情的新起点,今天山里有些怪怪的。 2009年,那还是一个没有普及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的时代,随身带个本子记点东西也挺正常,就是这线索实在太少了啊。 我一边烤着火一边又翻了翻这个登山包,忽然我摸到了一个夹层,伸手一掏从里面拽出来一张塑封纸——是哭风岭的地图! 我抓起地图猛亲了两口,这东西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而且,这地图上已经标注了我所在的位置,我赶紧拿出手机打开电子罗盘,很快确定了我的方位,只要我沿着西北方向走,很快就能走上公路了! 我看了看天,这会儿黑得实在吓人,要是现在赶路没准会碰到更邪性的东西,不如在这帐篷里凑合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我钻进帐篷,把睡袋拖出来抖了抖,然后放回帐篷钻了进去。虽然这些遗物有点瘆人,可总比挨冻受冷要好多了。 我蜷缩在睡袋里,眼睛一闭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我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顿时吓了一跳:帐篷的门帘被拉开了,从外面伸进来一张布满刀疤的、苍老的脸。 我抓起行军水壶就要砸他,那张脸马上消失了,我赶紧钻出了帐篷,看见外面站着一个老头儿,看样子有六十多岁,脸上、脖子上没一块好肉,估计是年轻时候打架被人拿刀乱砍的。 ”这帐篷是你的?”我问他,他摇摇头:”那火是我点的,你大半夜上这儿来胆儿挺肥。” 我问他是什么人,老头儿没说话,蹲在地上烤着火。我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儿的影子怎么那么长?好像背上驮了个东西。 我忽然想起了我脖子后面的高大雨,难不成这老头儿也是被鬼上身了? 老头儿烤了一会儿火,站起来对我说:”今晚哭风岭不太平,你最好别到处乱走。”说完扭头就走了。 也许是装逼,也许是给自己壮胆,我冲他喊了一句:”不就是一个送葬队么?我刚才撞见了。” 老头儿停了下来,扭头扫了我一眼,指着对面的一座石山说:”最可怕的在那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诶?他说的该不会是林家的私人牢房吧? 直觉告诉我这老头儿肯定知道点什么东西,我问他:”你知道林家私人牢房?”谁知这话还没说完,老头儿一步走过来抓住我的肩膀:”你认识林伟业?” 我点点头:”差点被他害死。” 老头儿松开了我,长叹一声:”他到底要害多少人才能收手啊!” ”大爷,您也认识林伟业?” 他点点头:”我以前是林家的管家。” 管家?我上下打量着他,想起了逼我进墓室的那个老小子,这俩人的形象反差好大!我问他:”怎么称呼您?” ”二十年前,他们都叫我福爷。”老头儿看着我,”你知道林家祖上是干啥的么?” 我摇摇头,福爷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掏出了烟袋抽了起来:”我是因为家里欠了林家的债才不得已给他干活的,起初以为他们家干的是正当营生,待久了才知道,林家是养小鬼的世家,靠这个发了财,从他太爷爷那辈起就干了不少坏事,活人殉葬,活人祭祀,私设刑狱......都让他家干绝了!” 养小鬼这种事我知道,用勾魂法、降头术等邪门歪术,让那些夭折的童鬼给自己办事,没想到林家人是干这个的。 福爷站起来,冲我一摆手:”跟我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跟着他朝着山坡上走了过去,走了大概有一里多地,我看到了一个小木屋,福爷打开门走进去,点亮了蜡烛。 我进去一看,屋子收拾得倒是挺整齐,一张床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就是一口大缸放在墙角。这么小的一间屋子放了口缸,感觉怪怪的。 福爷关上门,走到那口大缸前,搬下了压在上面的木板,然后冲我摆了摆手,我走过去一瞧,汗毛直痒痒:缸里面放着几十根骨头,一根一根地整齐排成一圈,好像是肋条骨。 福爷拿出其中一根给我看:”这是小孩的肋骨。” 我一听马上后退一步,紧盯着这老头儿:他不会是个食人魔吧? 福爷冲我笑了笑:”你别误会,我告诉你吧,林家人常用追魂骨来养小鬼,就是从刚死不就的小孩身上取出他们的肋骨来养小鬼,女童是右边的第四根肋骨,男童是左边的第三根肋骨。当年这些事儿都是我去干的,可我不想让他继续害人,就故意切错了肋骨给他,后来让他发现了......” 屋里的烛火忽然跳动起来,照着福爷的那张满是刀疤的老脸,每一条疤痕都像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在阴影深处藏着秘密。 我靠,这林伟业真尼玛是个绝世大魔头!光是那十八个少女就够他下地狱的了......等等,我想起来那张照片里的女孩是谁了?就是那天我在林家密室里看到的十八少女中的一个!她肯定是和男友来哭风岭玩的时候被林伟业杀掉了。 想到这儿,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宰了那个姓林的王八蛋。就在这时,我脑洞大开:林慕霞会不会是林伟业培养失败的厉鬼呢?! 种种迹象表明,林伟业早就具备降服林慕霞的能力,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甘心试验失败! 福爷看我不说话,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林家两位小姐的事儿跟他讲了。 福爷沉默了半晌说:”我虽然离开了林家,但是之后发生的事儿我都门儿清。林慕霞的男友是被林伟业害死的,她很快就疯了,后来,林伟业把她囚禁到了一个鬼屋,结果被鬼上身,最后横死变成了厉鬼。” ”那......林慕晨的事儿你知道吗?”我紧张地问了一句。 福爷站了起来,走到那口大缸前,摆弄着一根肋骨说:”林慕晨发现她爸爸干坏事就跑了,但是她一个姑娘家能跑到哪儿去?很快就被找到了,于是......” ”怎么了?”我感觉我的心跳都停止了。 ”被枪杀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虽然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从福爷口中清清楚楚地得知这个事实,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可我一下子想起了朱罗唇身上的那个枪伤,原来......她早已经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了! 我靠在墙上,浑身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不过很快我又惊觉起来:既然林伟业杀死了朱罗唇,为什么还要找她呢?难道他找的其实是变成鬼的朱罗唇吗?! ”林伟业肯定不死心,我估计他正准备控制第二个死鬼女儿,所以林慕晨现在处境很危险,如果她不听话,很可能会被永久封印。”福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我该怎么办?” 福爷拍了拍手掌,屋里的蜡烛顿时灭了,紧接着,从福爷的背后散出一团淡淡的雾气,那雾气在漆黑的屋子里并不明显,可我竟然看到了。 ”哈哈哈哈......”突然,我的四周传来了小孩子的笑声,这笑声围着我不停地转圈,可就是看不到他们的本体! 我明白了:这个福爷为了对抗林伟业,他自己也养了小鬼!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三章 还阳血 那嘻嘻哈哈的笑声缠绕在我周围,就像一群不明飞行物在盘旋,忽而离我很近,忽而离我很远。突然,我感觉有东西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伸手一拍,没了。 笑声持续了一阵儿就消失了,小木屋里顿时寂静如死。 这时候,福爷点亮了蜡烛,我这才注意到他那佝偻的后背上,好像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暗光,但是眨一下眼睛,那层光又转瞬即逝了。 ”福爷,您这间小木屋,外人是看不到的吧?”我问他。 福爷笑了:”你还挺聪明,没错,这些小鬼会施展障眼法,不然我怎么敢在林家人的地盘扎下来?”他一边说一边弯腰钻进了床底,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他从床底下退出来,递给我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 我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放着三双筷子,象牙做的,看做工是老货,价值不菲。 ”这个你带上,不过不是给你用的,是给小鬼们留着的。童鬼嫉妒心很强,你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在桌上摆好属于他们的餐具,让他们觉得你爱惜他们。” ”可我不是他们的主人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福爷说:”这些小鬼我养了十年,都很听我的话,但是我养的太多了,这哭风岭又很少有人过来,所以......”他说到这儿站起来,掀开衣服让我看他的后背。 我靠!他这后背上怎么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小鬼的基本食物是血,这血可以用主人自己的,也可以用别人来喂养,福爷找不到血源,所以就自己喂了十年! 忽然,我觉得肩膀上有点疼,伸手一摸,诶?怎么破皮了?再看手指头,竟然沾了几滴血。 我擦,这老头儿不是拿我请客了吧? 这时,福爷转身看着我:”刚才有三个小鬼吸了你的血,从今往后就听你调遣了,不过你得一直养着他们,他们就是你对付林伟业的帮手。” 福爷说完,又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我:”上面写了这三个小鬼的个性,两男一女,你要学会和他们沟通,切记控制血量,别让他们反噬你!毕竟你是半路来的主人,如果你惹怒了他们那就麻烦了。” 福爷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还挺激动,可是听到他说的后半段,我伸出去的手顿时停住了。我盯着那个小册子,想起了朱罗唇,想起了老范,我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我只能靠我自己......和我身上的血了。 我把小册子接过来,心情复杂地抚摸着。 福爷长出一口气,好像了了一桩心愿似的。他坐在床上,身子有点发抖:”我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没有能力跟林伟业斗下去,二十年了,我一直在等着一个人的出现,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了。” 我一怔:”我吗?” 福爷神秘莫测地笑了:”可能你自己还不知道吧,你身上流着的是还阳血。” ”还阳血?” ”道门的一种自愈奇术,阳体者可延寿命,阴体者可调平衡。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过你身上的血量很少,我还以为弄错了。刚才你被小鬼咬了以后,他们很喜欢,我这才明白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不过......”福爷说到这儿突然一停。 我紧张地看着他。 ”还阳血会招惹鬼怪缠身,而你又不通道术,所以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只有内修心性,外强体魄,才能免遭厄运。” 不用说,我身上的还阳血是来自范大同的,没想到他和道门有着这么深的联系!怪不得他一直拦着我和妹子约会,原来是我一直在招引着鬼怪! 我没有将老范告诉给福爷,毕竟我还是应当替范家人保守秘密。 ”你赶紧带着小鬼上路,多耽搁一分钟,林伟业没准又会害了一条人命。记住,你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救出林慕晨,别让她被林伟业收服,更别让她被封印。” 福爷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我冲着他拱了拱手:”您老人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将木头匣子和小册子放进一个布包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木屋。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一眼,福爷正站在门口默默地目送着我。 我挺感慨的,他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与小鬼作伴二十年,也算是传奇了。 我顺着山坡向下走过去,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哭风岭变得更加诡异三分,就连山风也刮得更高了,它们从我的头顶上吹过,虽然没有刮到我,我却感觉被吸走了能量似的。 我怀疑,林家人在哭风岭这一带杀戮了不少生灵,弄得这儿阴气弥漫,比老范家的那个小区要厉害得多了。 我按照地图标注的方向,朝着公路那边走去。我现在特别担心朱罗唇,福爷养了这么多小鬼都不敢和林伟业叫板,这林家人一定还有很多邪门歪术没有亮出来,现在老范又失联了,我只能靠我自己。 前面忽然闪出一片橡树林,我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进来以后,我发现这橡树林挺奇怪的,树高的高,矮的矮,不成比例,不过我没太注意这些,一门心思地赶路。可是走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一棵小树好像不太对劲儿,就扭头瞅了一眼,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那根本不是什么小树,那是一个干瘦干瘦的男人。他全身上下涂满了棕褐色的油脂,站得笔直的,双手高举着一根和他腰围相当的树干,前胸和后背上都插进了十几根树杈,双眼紧闭......一晃而过根本看不出来! 我马上看了看别的”小树”,发现至少有七八棵都是”树人”,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毫无生命的迹象。可当我眨了下眼之后,这些树人好像又变成了正常的小树。 我走到其中一棵小树跟前,伸手摸了摸,粗糙而且坚硬,是树皮不是人皮,用力一推,树根也很稳。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我后退了几步,重新打量着这片橡树林,有点明白了。 我刚才看到的那些树人很可能是冤魂,他们十有八九是被林家人吊死在这儿或是埋在这儿的,他们之所以现了下原形,是为了向我伸冤诉苦。老范说过,冤鬼一般只在能为自己报仇的人面前现身。 这一幕让我把拳头又捏紧了:这林伟业真尼玛是作恶多端,老子一定要收拾他。 经历了这么多灵异事件,我现在对这种事儿已经不大害怕了,我继续赶路。 不知道是小鬼在施法,还是我惦念着去救朱罗唇,我一口气走了十几里路竟然不感觉到累。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天虽然还黑着,但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我翘起脚看了看,可以看到公路了。 我又走了大概半个多钟头,终于来到了公路边上。这时,天已经开始放亮了。 我一边沿着公路继续走,一边回头看有没有顺风车让我搭一下,走着走着,我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扭头一看,是一辆小轿车朝这边开过来,我赶紧站住冲它挥着手。 小轿车看到了我,持续减速最后停在了我面前。 司机是个小伙子,皮肤黝黑,我冲着他笑了笑:”哥们儿能搭个车吗?我去银泉。” 银泉是我所在的城市。 小伙子看了看我说:”上来吧。” 我上了车,小伙子继续开。可奇怪的是,他老是通过后视镜偷偷看我,我低头瞅瞅自己,除了衣服稍微脏点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忽然,他说话了:”你一个小女生,这么早出来干嘛啊?” 小女生?! 我愣了几秒,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这是小鬼在施展障眼法! 听说马来西亚那边的妓女有很多养小鬼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在芳华已过的年纪,还能让客人看到青春靓丽的脸。我估计这小子是把我看成一个妹子了,不然他肯定不会拉我。当然,我的声音应该也被混淆了。 我刚想到这儿,忽然觉得肩头一疼,伸手一摸,我靠又出血了!怎么这小鬼的食量这么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估计,这些小鬼被福爷养的年头太久,不用主人吩咐就会自动找事干,可如果这么吸下去,我不得被吸死吗? 一路上,小伙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天,我没怎么搭理他,而是翻开了福爷给我的小册子看了起来,这才知道那三个小鬼的名字:落生、糖宝和六弦,前两个是男童,六弦是女童,法力最弱,但性情也最温顺。 三个小鬼都有不同的偏好,落生喜欢玩具,糖宝喜欢甜食,六弦喜欢音乐,后面还写了七七八八的一堆东西,可我这会儿心里很乱,看了两页就合上了。 车开了有两个多小时,我终于看到了城南的高速公路收费站。 ”你要到哪儿啊?我没啥事,给你送到地方吧。”小伙子一脸殷勤,我心想不用白不用,就告诉他我在城南的别墅群下车,他一听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是去参加订婚仪式的吧?” ”什么订婚仪式?”我一愣。 小伙子笑了:”你不玩微信啊,昨天朋友圈都让人刷爆了,咱们市里最有钱的林家,就那个在国际上获奖的林伟业,他姑娘今天跟人订婚,对,叫林慕晨。”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四章 潜入 朱罗唇跟人订婚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浑身的血管都快爆出来了,不过我很快冷静了下来。我知道朱罗唇不会背叛我,她一定是被林伟业操纵了,那老小子估计是看上了哪个高富帅家的产业,用朱罗唇去当诱饵搞联姻,肯定是这么回事! 我问:”林慕晨跟谁订婚了?” ”好像是陆天民的大公子。” 陆天民我知道,白手起家创办了陆氏财团,是银泉最大的金融投资巨头,怎么林伟业跟他们家攀上了亲家?不行,我得赶快去救朱罗唇! ”你特么开快点!”我马上吼了一嗓子,那小伙子吓得一哆嗦,头都没回一脚踩了油门,没用五分钟,他就把我送到了城南的别墅群。 ”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啊,我、我还有事儿呢。”小伙子回头看着我,一张黑脸活生生被吓白了。 我推开车门冲了出去,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不行,我不能从正面闯进林家,那样既救不了朱罗唇,也得把我自己搭进去,我只有偷偷潜入进去才行,有办法了! 我一边在脑子里回忆着一张路线图,一边顺着车道向别墅群的一角飞奔而去,跑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我抬眼一看,前面正是袁芳的家。 我准备从她家的下水管道进入林家的地下墓室,然后钻出去营救朱罗唇。 我几步跑到别墅的大门口,透过栅栏门往里面看了看,灯灭着,看来袁芳母女俩都被收尸队带走了,现在正好可以借道。 我翻过了院墙,溜进了那个花棚,一看那下水道口的门还敞着。我把布包系在身上,吸了一口新鲜的氧气,刺溜一声钻了进去。 管道里还是又黑又臭,那些水耗子一看我进来了纷纷逃窜。至于什么大头鬼我也不管他了,我这会儿什么都不怕。 我顺着水流滑到了那个污水池子边上,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很快找到了通向林家的那个管道口,就是它! 我猫腰钻进管道,拼命往上爬,可因为里面都是水,爬上去一步就滑下来半步,特别费劲儿。我气得伸直了胳膊和腿,用身体的长度与管道的直径相摩擦,手指头也死死抠住管壁的裂缝,最大限度地增加摩擦点。 可能我特么也是太拼了,十根手指头全都抠出了血,指甲也崩断了三四个,可我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我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救朱罗唇! 我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往上爬,足足折腾了半个多钟头,终于爬到了管道口顶。抬头一看,上面就是地下墓室的卫生间。我舍得不休息一下,向上一跳,上去了。 墓室里还是阴冷阴冷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林慕霞已经被封印了。 我掏出手机想照照亮,却发现没电了。日!我只好摸索着向墓室的入口走过去。刚走了两步我一下子被绊倒了,伸手一摸,是一块碎木板子,是那天我和林慕霞肉搏时的战场垃圾。 墓室实在太大,我好几次都转了向,最后我干脆顺着墙一寸一寸地摸着,终于我的脚尖碰到了一溜台阶。 我顺着台阶几步跑到顶,伸手一摸,那个地洞门紧紧地关着,我用力推了一下没推动,又卯足全身力气再推,还是没动! 我喘了几口气反应过来,这墓室的入口应该是被机关控制的,凭力气根本打不开。 看来,该是请小鬼帮忙的时候了。 我平复了一下暴躁的情绪,坐在台阶上,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落生、糖宝和六弦的名字,请求他们帮我打开这个地洞的门。怕他们不听话我又加了一句:只要把门弄开,我的血你们随便喝。 为了朱罗唇,哥没准儿血尽人亡要先于精尽人亡了。 等了有五分钟,我肩膀倒是疼了三下,可是那地洞的门却纹丝未动。怪了,难道我说话不管用么? 我揉了揉肩膀,又在心里把刚才的话叨咕了一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我恍惚听到了有声音从地洞口外传了过来,我把耳朵紧紧地贴在上面听了一会儿,心当时就凉了! 外面有和尚在诵经。 我日林伟业,他真是黑白两道通吃!自己养小鬼还找人诵经驱邪?他知道我越狱这不奇怪,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带着小鬼来呢? 好吧,如果我和林伟业都不用歪门邪术,我一个人绝对拼不过他们一群人。 我的肩膀又疼了三下,我靠,这小鬼果然是顽劣邪性,明明什么忙都帮不了还惦记着吸血,你当是吃零食呢? 小鬼养的年头越久,吸食的血量就越大,这三个已经养了十年了,我这一百三的体重不知道还能管几顿饱饭,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隐患。 我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我必须马上按原路返回,再找别的出口。 刚才我浑身是劲儿,是因为觉得能马上救朱罗唇有盼头,可现在一盆冷水泼过来,我才发现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浑身上下都不住地哆嗦着,肠胃抽搐般地疼,脑子里缺氧,一阵阵地迷糊。 我强挺着走出了墓室,顺着管道滑到那个污水池子,就再也动不了了,一屁股坐在一堆烂泥上。 我想站起来,可根本使不出力气,就我现在这德行,别说林伟业有一堆保镖和道士,就他自己跟我肉搏我都没有胜算。 ”艹!”我又气又恼地骂了一句。这一刻,我真真是感到了绝望。我掏出手机看了看,要是老范在该多好......去特么的,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不信我搞不定林伟业。 我咬着牙,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救人,是先吃点东西稍微休息一下,没有体力我自身都难保,还能救人? 我顺着管道爬回到了袁芳家的花棚,这一路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每走一步都是一趔趄,感觉一个水耗子都能把我撞趴下。 当我从花棚的下水口爬出来时,我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 我走到楼门口推了推门,锁着,只好绕到一扇窗户跟前又试了试,没锁,我强撑着钻了进去。 我来到了袁芳家的客厅,转了一圈找到了厨房,溜到冰箱门口我打开翻了翻,倒是找到了几罐沙丁鱼罐头和两袋切片面包,我热都没热拿起来就吃,可能是饿过劲儿了,越吃越特么饿,最后这些东西全进了我的肚子。 肚子喂饱了,我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袁芳家离林家不太远,我可以到阁楼上面去侦查一下情况。于是,我上到了阁楼里。 阁楼里堆着不少杂物,几个纸箱子和一个大铁柜占了一半的空间,我看了看那些纸箱子,里面放的都是些小孩的旧玩具,有拼装人偶、遥控飞机还有半箱子玻璃球。这倒是有意思,玻璃球算是古董级别的玩具了,袁芳买这些是给谁玩的呢? 我翻了翻那几个箱子,忽然眼睛一亮:有个望远镜!我拿起来看了看是12倍的,我赶紧举着它站在窗口对着附近的别墅扫了一圈,很快找到了林家。我看到院子有十几名僧人在念诵经文,还有道士设坛做法......呵呵,这林伟业信得有点杂。 林家不光请了僧人道士清场驱邪,还来了不少客人。看着看着,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朱罗唇白天能出来见人吗? 我记得老范说过,阴体要想在阳光下露面,必须借助阳体的庇护才有可能,不过那样一来,朱罗唇的形象一定会让人怀疑。想到这儿,我跑出了阁楼,来到二楼的书房打开了电脑,在本地新闻网上搜索着”林伟业婚礼”这五个字,很快检索到了十几条信息,最热门的那条新闻标题是:《高富白富哪家强?林陆联姻缔结史上最豪华家族联盟!》 新闻里写到:陆氏财团ceo陆腾将和园林设计大师林伟业的次女林慕晨于今日订婚,目前发出请柬1000张,银泉市内知名人士都将到场为新人祝福,市外、省外、海外等宾客不在计算之列。 林伟业根本不需要保镖,这些客人踩都能把我踩死了。 这条新闻传递给我一个信息:林伟业知道朱罗唇白天难以现身,所以特意挑了晚上。不过这样对我也有好处,晚上,容易行动也容易隐蔽。 无意中,我在电脑桌上看到了一个充电器,就拿出老范的手机充电,然后跑到阁楼继续用望远镜侦查。看了半天,我的心是越来越凉,虽然距离订婚仪式还有十二个小时,可林家里里外外都是人,这让我怎么......等等,人越多,不是越容易混进去吗? 在望远镜里,我看到有不少鲜花店和礼仪公司过来送东西,我只要乔装打扮一下,完全有机会溜进去!他林伟业再牛叉,我就不信他还能在门口安装面部识别扫描仪。 我几步跑回到书房,在网上查找着市内礼仪公司的电话,专门挑那种看着接不到活儿的,终于找到了一个。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们的电话,说我要订一个大花篮并说了袁芳家的地址。放下手机,我又联系了一个提供上门化妆服务的工作室,让他们把最擅长化男妆的技师派过来。 搞定了这两样,我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我在阁楼里来回踱着步子,继续构思我的营救计划,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看了我一眼,我低头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是我看错了? 不对,刚才确实有东西看着我......就在那堆玻璃球里。 我翻着那个装玻璃球的箱子,翻着翻着,有个东西一闪而过就没了,好像......是个眼球!跟玻璃球一样的大小,黑色的瞳孔,半透明的眼白! 我正翻着箱子,这时门铃响了,是礼仪公司和工作室的人到了吧? 我几步跑下楼,可是刚到楼梯口我一个急刹车退了回来! 我看到,门口站着五个肌肉男以及三条高加索。 这是林伟业的上门搜查服务! ps: 黑岩阅读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实现极简登陆体验,希望大家都登陆支持下哦。谢谢啦,这对我很重要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五章 我是杀人犯?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我这根小嫩葱斗不过这老油条。林伟业知道我来过袁芳的家,所以他特意派人过来搜查。幸好我躲得快,没让那八双眼睛发现。 门铃响了一阵就没动静了,过了几秒,我听到大门被推开——这帮家伙已经撬开锁溜了进来。此外还有一种”啪嗒、啪嗒”的声音——那几条高加索开始玩找你妹了。 我蹑手蹑脚地跑回阁楼,先是把望远镜藏起来,然后从窗户口爬到了屋顶,顺手再把窗户推上,一个急翻身趴在了屋顶上,再就不敢动了。 但愿林伟业没派无人机。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得挺高了,阳光照着我,可我心里真是一点温暖都没有。我还是有点想不通,林伟业是怎么逼迫朱罗唇就范的?按说我那妹子也没那么菜,怎么就一下子听别人摆布了呢?算了不想这个了,很多爱情杯具都尼玛是从瞎琢磨开始的。 虽然我人在屋顶,但还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帮人已经来到了阁楼,现在正在里面转悠着,我快速回忆了一下,电脑刚才让我关上了,望远镜也收起来了,应该没留下什么痕迹......尼玛,手机!! 手机还在二楼的书房里充电,就在那个电脑桌上,只要不瞎一眼就能看到! 我的心开始砰砰地乱跳,我把耳朵凑到窗口那儿听了听,那帮人还在屋里转悠,好像根本没有走的意思,这不是废话么哥手机让他们看见了! 我不能再趴着了,他们不找到我肯定不会走的!可还没等我站起来,一辆小摩托车呼啸着开了过来,我一看,骑手是个女的,摩托后座上还插着个小旗子——爱美丽酷形工作室!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我可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爬起来,猫着腰走向屋顶的另一边,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下去。可是我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在按门铃。 ”汪汪汪......”高加索一听门铃马上叫了起来,我赶紧蹲下,我在想那几个肌肉男会不会出来开门,如果他们知道有人叫了上门服务,一定会抽了疯地找我。 我侧耳细听了一会儿,除了狗在叫之外,没听到有人走出去开门,过了一会儿,那门铃也不响了。 我从屋顶上探出头想看看外面哪儿更安全,结果一眼看到那化妆师在院墙外面抬头喝水,她也正好看到了我。我刷地收回了脑袋,但我知道这特么已经晚了!我的心一阵”噗通噗通”地狂跳,脑子一片空白。 这回倒好,搜查队增加了个编外队员。 我屏住呼吸等了有几秒钟,原以为会听到”抓贼”之类的喊声,结果一切还是那么安静,连屋里的高加索都不叫了,也许那女孩视力不好? 我松了一口气,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是110吗?我要报警。” 是那个化妆师! 我腾地站起来,朝着西面的房檐溜了过去,我知道警察一来我什么都解释不清了,可是我还没跑出三步远,脚下突然一崴,一下子卡进了两块瓦片的缝儿里,我使劲往外拔却拔不出来。 这特么是老天要灭我么? ”嘀嗒—嘀嗒——”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尼玛这别墅群的出警效率还敢再高点吗? 我的脚总算拔了出来,可这会儿想要跑是彻底没门了,我忽然想起了小鬼,他们也许有能让我隐身的法术吧?于是我闭上眼睛进入冥思状态,叫着他们三个的名字,可是等了半天他们连咬都没咬我一口,这不科学。 我无意中一抬头,看见了头顶上的大太阳,它晒得我一身金光,我忽然想起了老范教过我的一招:阳光下暴晒十五分钟,可驱小鬼。 这时候,警车已经开到了袁芳家的门口,随后有四个警察跳下车,那个女化妆师迎面走了过去,指着别墅说:”屋里有几个男的,听我按门铃不出来,我怀疑他们是小偷,人家主人的狗都叫了。” 我估计我刚才向外看的时候,阁楼里也有人探出头去看,所以真正和化妆师对视的是下面的人。 警察马上进了别墅,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狗叫声和一阵吵嚷声,再一看,搜查小分队全军覆没。 警察联系不上袁芳,就把大门锁好,在外面转了一圈走了。 我趴在屋顶听了半天,确定人都走没了,我这才重新钻回了阁楼。 进屋以后,我马上跑到二楼的书房,手机不见了!不用想,肯定是被那几个人拿走了,可是如果警察盘问起来,很快就会找到我和老范,那些人说不定还会把我供出来。 已经是十点多了,我浑水摸鱼的计划已经夭折了一半,这可怎么办? ”嘀嘀——”这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我透过书房的窗户一看,礼仪公司的面包车来了。看了看四周,好像没有人了,我得冒险出去一下。 我下了楼,走到大门口开了门。 车里跳出个穿灰色制服的男孩,我跟他打了声招呼,他问了我的名字以后,转身就要从车里去拿花篮,我一下子拦住了他:”你能帮个小忙吗?” ”啥事儿说吧。”他倒是挺痛快。 我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塞进了他手里:”我是个娱记,想采访一下林家的订婚现场但是人家不让我进,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我穿一会儿?” 男孩犹豫了一下:”你有记者证吧,让我看看行吗?” 我笑了:”我们这种资深娱记出门都不带证的,我不会骗你的。” 他想了半天最后同意了,我赶紧和他交换衣服,换上了写着”环球礼仪”四个字的制服,然后上了他的车。 面包车刚开出两米远,一辆摩托就把我们拦住了。 是那个女化妆师,她怎么还没走? ”嘀嘀......”男孩不停地按着喇叭,可那摩托一动都不动。 ”喂!美女,让一下呗。”男孩把头探出窗外,可那女化妆师还是不让,她跳下了摩托,走过来一边敲着车窗一边看着我:”让那人下来,我有话跟他说。” 该躲的终归躲不掉,我下了车,尽量装出一副呆傻软萌的样子:”美女有事儿?” ”你过来。”化妆师把我拉到了一边,盯着我的眼睛问:”你是袁芳的什么人?” 她认识袁芳?! ”我......是她的一个朋友。”我赶紧顺着话茬往下接。 化妆师笑了:”我刚才看见你在屋顶了,但是我见过你,所以没把你供给警察。” ”见过我?”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你还记得袁芳失踪的事儿吗?那天我看见她从饭店卫生间的窗户里跳出去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勾着进了一个叫勿忘我的酒店。我就潜伏了下来,后来看到你去接她。” ”你跟踪袁芳?”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化妆师一把抓住我:”看你俩关系不一般,我哥哥一定是你们合伙害死的!” ”你哥哥?”我都懵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高大雨的妹妹高小霜,我盯袁芳很久了,没想到今天撞见了你!” 我靠,刚才还不如被警察带走了,现在都整出人命了! 这时,那男孩跳下车过来问我:”记者大哥,你还走不走了?” ”你是记者?”高小霜一愣。 我小声对她说:”你以为就你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我正调查这事儿呢!你想给我搅黄了?” 这是哥有生以来最特么机智的一次。 高小霜有些半信半疑,我指了指林家大院:”高大雨的死跟林家有关系,我现在就要进去调查,你能帮我化化妆吗?” 高小霜点点头:”没问题!” 我忽然想起了虚木说过的话,有高大雨的一部分魂魄在袁芳就不会杀我,同理,他的亲妹妹对我也会有天然的信任感,好险。 高小霜从摩托车里拿出化妆盒,不光是掏出了粉底眉笔遮瑕膏这些东西,还有假胡子假痦子等化妆道具,我忍不住说:”你带的东西还挺全。” ”我以前当过剧组的化妆师,我肯定把你画得让你妈都认不出来。” 高小霜捧着我的脸给我画了半天,最后把镜子递给我,我一看,哥至少老了十多岁,什么法令纹、抬头纹、假胡子都有了。这回,我心里有了底。 高小霜说:”我就在这儿等你吧,万一你需要我的话我可以做个接应。” ”好好好......”我赶紧上了面包车,朝着林家宅子开了过去。 看来高大雨不是自然死亡,不过我亲眼看见袁芳在办公室里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感觉她也不像是凶手,那么最有嫌疑的人只有一个了——高琳琳。 我没工夫琢磨他们家的事儿,我得想想一会儿进了林家要怎么行动。 面包车开到林家大门口,我抱着花篮下了车。 一个西装男走过来拦住了我:”请问你是哪家礼仪公司的?” 我指了指面包车:”环球礼仪。” 西装男立即对着蓝牙耳机说:”你查下有没有在环球礼仪预订的花篮......哦,我知道了。”说完,他冲我摆摆手:”你没有预订,不能进去。” 我笑了:”送个花篮还需要预订?” ”今天后台查不到的预订,一律禁止入内!” 西装男朝我走近了一步,他的手伸进了裤兜。 ps: 亲们,求推荐求收藏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六章 阴气逼人 就在我俩对峙的工夫,一个光头走过来对西装男说:”让他进来吧,刚才有个花篮被摔坏了。” 真是天助我也!我抱着花篮乐颠颠地进了林家大院。 院子里已经摆上了五六十张桌子,每个桌上都支起了遮阳伞,乐队、礼仪、厨师......全都各就各位,几十个服务员和帮工也忙活着,不过那些僧人和道士好像不见了。我在这人堆里瞄了好几圈,也没有看到朱罗唇。 光头领着我穿过了人堆,一直走向了院子的深处,我抬头一看愣了,前方正是那个四根柱子支起来的空中楼阁,他把我带到这儿做什么? 光头和我来到了阁楼下面,他从墙角搬过来一把梯子搭在了二层,然后从我手里接过花篮,拿出绳子把花篮捆在了身上。 ”你可以走了。”他冲我摆摆手。 ”我......”看着他有点凶的脸,我知道我得撤了,可是我刚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噗咚”一声,一看原来是光头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我赶紧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发现他的脚脖子肿得老大。 ”哎哟!卧槽!”光头一边揉着脚一边看着梯子,最后瞟了我一眼:”看你岁数也有四十多了,你嘴严吗?”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就是一个送花的,收钱办事不管别的。” 光头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那你替我上去把花篮摆好,看到什么千万别说出去,我可是能找到你的!” 这空中楼阁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现在光头又是这种反应,不免让我疑窦丛生:里面到底有什么呢?为什么朱罗唇也会住着一模一样的房子? ”上吧。”光头递给我绳子,帮我把花篮捆在了身上。我爬上梯子,一级一级地接近二层的地洞门,当我推开那门的时候,里面透出了微微的烛光。 我钻进洞门,看到里面点着一圈的蜡烛,至少有一百多根,蜡烛中间围着一块大石台,石台上面有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我把花篮放到一边,走过去一看,那是一个浑身缠满了布条的木乃伊。 ”你咋还不下来?”那光头忽然在外面喊了一声,我本来还想研究一下这木乃伊,现在也只好作罢。可就在我刚走到地洞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外面跟光头说话:”花篮送上去了吗?” 这声音有点熟悉......是那个放狗咬我的管家! ”送上去了,我这不正要撤梯子么?” 我听到了搬梯子的声音,换我是他也得这么干,这下好了,我可以看个够了。 光头和管家走了以后,我把地洞门关好,转身走向了那个石台。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木乃伊对我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它,身高在一米六上下,体形纤瘦,盆骨稍宽,胸部微隆,感觉像个女人。我看了半天,忽然目光定住了。 它脖子上的一块布缠松了,露出了一个蓝莹莹的东西,我用手轻轻一扒拉布条,那东西就被我拿在了手里,是一个天蓝色的宝石吊坠。 诶,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林伟业全家福的那张照片,戴着它的是林夫人! 这个木乃伊是林伟业的老婆? 我有点懵了,如果这个是林夫人,那我在李家洼挖的那个坟又是谁的?我记得朱罗唇说过那是她妈妈的坟,我还从坟包里挖出了一个木头匣子给她,难道那个是衣冠冢? 我正琢磨着,那吊坠忽然从我手指缝里滑了出去,我一看,木乃伊的脖子好像动了一下!我缩回手退到了一边,可就是这么一缩,右手的食指尖一下子擦到了木乃伊的头,碰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又勾起了我的胆量,我走过去,木乃伊头部的布条稍稍拽开了一点,这才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颜色像藏银,顶端是四个拱起的半圆形对接在一起,还有一个椭圆形的帽。 这玩意我好像在老范家的一本书上见过,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灭灵钉! 我擦,这东西可是被禁止的道家法器,残忍至极!可以让魂魄永远困在体内无法转世超生! 我看着这具木乃伊,心里一阵发毛:空中楼阁本来就是不接地气难以还阳,尸体又被布条缠上,天灵盖还插了灭灵钉,这是有人怕林夫人还魂报仇! 由于那布条被我揭下来一块儿,林夫人头顶的皮肤也露了出来,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黑褐色,好像还有结痂......跟烧伤十分相像。我伸手摸了摸那一小块皮肤,感觉很粗糙。 木乃伊的图片我见过不少,但是没见过表皮是这种颜色而且受损这么严重的,好像是生前发生了严重的皮肤溃烂。 ”啪!” 什么声?我低头一看,有个东西从木乃伊的身子下面掉了出来。 是一个日记本,封面已经发霉了,我捡起来翻开一看,这不是袁芳给我看的林夫人日记的影印本吗?不过这上面的字根本无法辨识。 我拿着日记本走到蜡烛跟前辨认了一会儿,还是认不出来......诶,这是什么? 我在其中的一页上看到了几个淡淡的血字,明显和林夫人的笔迹不一样,我连看带猜最后辨识出来:妈,求你放过我和晨晨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写这个字的人一定是林慕霞,福爷不是说过她被关在一个鬼屋里才发疯的吗?纵观林家上下,只有这个地方最接近鬼屋。当然林夫人魂魄已经被封住,所以导致林慕霞精神失常的只是她的幻觉。 可是,”放过晨晨”这句话怎么解释呢?林夫人也害过朱罗唇吗? 我原以为解开了朱罗唇身上的谜团,没想到发现林夫人的遗体后,这些事儿更加扑朔迷离了。 ”扑!”的一声,屋里的蜡烛忽然全灭了。 空中楼阁顿时漆黑一片,因为四面的窗户已经被木板封死,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没有工夫解密,我得从这里面出去救朱罗唇啊。 想到这儿,我摸向了那个地洞口,准备下去,结果我拉了半天都没拉开。 坏了!这门什么时候被人锁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急的在屋子里团团打转,本来我想把蜡烛点上,可摸了半天根本没找到点火的工具。干脆,再试试小鬼灵不灵吧。 我坐在地上,排除怒气,召唤着小鬼的名字,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有东西在磨蹭着我的后背,伸手一摸,什么都没有,那磨蹭的动作像是小孩在撒娇。 ”呼......” 有两盏蜡烛亮了起来,小鬼这次管用了。 我琢磨着,既然小鬼可以做法,那我出去岂不是易如反掌吗?于是我又召唤了他们,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东西摩擦我的后背。 怪了?难道他们开不了锁? 这时候,我的肩膀突然疼了两下,我摸了摸,尼玛又被咬了两口......诶?怎么是两口? ”落生、糖宝、六弦......”我闭上眼睛召唤着他们的名字,很快,就有两股微微的凉风从我面前拂过,像是两个小孩在追逐奔跑。 到底少了谁呢? 我忽然想起了福爷在那个小册子里写的:落生力大,擅长破门移物,糖宝聪慧,擅长敛财避凶,六弦娇萌,擅长障眼魅惑——锁头打不开,那是落生不在! 我日,这货去哪儿了? 我一拍脑袋明白了:刚才我在袁芳家的阁楼里不是看到了一堆玩具吗?那货肯定贪玩留在那儿了,这特么可麻烦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看看手表几点了,这才发现表针已经不动了, 难道这空中阁楼因为阴气太重,导致时间被吞噬了?靠,那现在不会订婚仪式开始了吧?! 我不能再等了,就是暴力强拆老子也得出去!我走到那些被封住的窗户跟前,用手指头去抠木板子,抠了半天才拽出来一点,我的火爆脾气压不住了,手脚并用使劲拽着,就听”咔嚓”一声,终于掰断了一根。诶?这木板后面怎么有反光呢? 我拿起一根蜡烛一照,这才看清楚那是一面铜镜。铜镜,可是驱鬼七大法宝之首! ”扑”的一声,我手里的蜡烛和另外一根蜡烛同时灭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个蜡烛是糖宝和六弦点着的,现在铜镜照到了他俩,把他们驱走了! 我日你林伟业,你特么真是养鬼驱鬼的双料高手! 我气得把木板重新安了上去,那两盏蜡烛这才亮起来。 我几步走到地洞门口,琢磨着能不能强行打开。这时候,我听到地洞门有声音......是有人在开锁!我赶紧抱着花篮退到了墙边,蹲在后面偷偷看着。 我盘算好了,不管是谁上来,我都先把他放倒再说。 ”咔咔”的两声,锁头开了,一个人影上来了,我看不到那人有任何攀爬的动作,感觉像是飘上来的。 因为只有两盏蜡烛,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对方穿着一身黑衣。 那人缓缓地向我这边走过来。我憋住了气,做好了肉搏的准备!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人走到石台前停了下来,把手伸向了林夫人的遗体,好像在用力地弄着什么。 我以为那人在破坏遗体,后来我才看明白,那人把灭灵钉给拔出来了!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就是这一吸竟然让那人听见了,那人用闪电般的速度冲向了我,我没得选择,站起来举着拳头就要砸过去,与此同时,我看清了那人的脸。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七章 放魂出煞 还没等我叫出她的名字,她伸手掐住了我的喉咙,像铁钳一样孔武有力。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化了妆,光线又暗。她这是要杀人灭口! 我马上就要窒息了,为了尽可能多吸点氧气,我尽量张开嘴,可是朱罗唇好像看出了我的意图,突然把我的下巴往上一推,我的舌头就被牙咬到了,立刻滋出了血。那血溅在了她的嘴唇上,她立即松了手。 ”唐磊?!” 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整个屋子都在摇晃。 朱罗唇蹲下来抓着我的手,看样子是挺内疚的。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指,过了一会儿问:”你怎么在这儿?赶紧跟我走。” ”我不走,事儿还没办完。” ”什么事儿?难道你还真要跟那姓陆的结婚?”我胸中的妒火立刻窜了出来。 她回手就给了我一耳光:”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跟他订个屁婚!” 我捂着脸,觉得自己刚才是说得有些过分:”我这不是着急吗?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不是林伟业把你控制了?” 朱罗唇不说话了,她看了我一会儿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救我干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赖上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爱上了一个女鬼! 朱罗唇站起来叹了口气:”既然你想跟我在一起,那你就得听我的。” 我也站起来:”你要干什么?” 朱罗唇几步走到石台跟前,伸手扛起了林夫人的遗体。我一步过去拦住了她:”你要把你妈的魂魄彻底放出去?!” 朱罗唇点点头。 借着烛光,我恍惚看到从林夫人的天灵盖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那是很淡很淡的雾气,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林夫人被锁魂锁了这么久,现在突然把她放出去,你是想引发一场大乱吗?”我突然意识到朱罗唇在执行着一个相当可怕的复仇计划。 ”你不是说爱我吗?怎么又拦着我?”她瞪了我一眼。 我侧耳听了听,院子里有不少人在说话,能听到孩子的笑声,还有小提琴和萨克斯......就我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林夫人不是大煞也是大厉。这要放出去那还了得?! ”我知道你心里有苦、有恨,咱俩一起私奔不就得了,你非要念念不忘地报仇?!” ”我告诉你唐磊,我今天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将来能和你在一起!你要是拦着我,我们永远都是阴阳两隔!”她甩给我一句狠话。 女人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这句话哥今天才明白。 ”你就告诉我,咱们这么干不会造业,不损阴德,我就听你的!”我也决定赌一把,毕竟她现在说什么我都没法验证! 朱罗唇摇摇头:”不会。” 我让开了去路,帮着她把林夫人的遗体送到了地洞口,然后她把遗体竖起来,没有急着扔下去,而是仔细打量着它,像是在诀别。 我看到在朱罗唇的眼神中。有一种复杂的情感在波动,有仇恨,有不忍......还有报复的快感。 终于,她松开了手。就听”噗通”一声,被残忍锁魂的林夫人,终于落地接阳了。 在林夫人掉落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她有个坐起来的动作,不过转瞬即逝。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朱罗唇抓着我的手,和我一上一下跳出了这空中楼阁。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订婚仪式就要开始了! ”你先找个地方待着,我得回去了。”朱罗唇亲了我的额头一口,转身跑开了。 我的舌头疼了一下,我一边揉一边思考着一个可怕的问题:朱罗唇接近我,难道也是为了还阳血吗? 要知道,刚才如果没有这血溅出来,我早被她掐死了。 与此同时,我脑子里又钻出另一个疑问:朱罗唇是怎么跑出来的?林伟业盯我都盯这么紧,难道会不盯着她?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在院子里转了转,除了空中楼阁和地下墓室这两块地方,林家大院里到处都是人。为了不被人发现,我找了最靠边的一个角落观察着。 这会儿院子里有一百多个人,估计那些一线的政商界要人也就是过来点个卯就走了,现在留下的这些人,应该是跟林家关系比较铁的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场面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隆重。 一个服务生推过来一辆小车,上面摆着各种糕点果品,我随手抓起来吃了两块。抬手看看表,表针已经开始走了。 ”你好,请问现在几点了?”我走到一个背对着我的女人身后问,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肩晚礼服,身材高挑,在人群中挺扎眼的。 ”六点半了。”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眼睛立刻直了:这......不是陆婷吗? 可能她也觉得我声音有些熟悉,盯了我足足有一分钟,最后我还是蒙混过关了。 陆婷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她也是陆家的人? 我退到一边偷偷观察着她,凡是跟朱罗唇有瓜葛的人,我一个都不能放过,更何况朱罗唇那么怕她,这女法医一定掌握着什么东西! 忽然,一个礼服男走到陆婷身边,跟她耳语了几句,陆婷一下子转过头,脸色变得相当难看,随后就跟着那个礼服男走了。 ”别看了,你知道她是谁么?”一个拎着吉他的小子拍了我一下,眼睛瞄着陆婷的背影。 ”谁啊?”我问。 ”陆腾的孪生妹妹陆婷。” 孪生?妹妹? 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陪朱罗唇买衣服,然后拍摄了买家秀......现在重新回忆一下,那男人长得跟陆婷还真有几分相似,那他就是陆腾! 这么说朱罗唇和他约会过?而且应该是生前,那他们俩的关系...... 陆婷是个处乱不惊的主儿,能让她脸色大变的绝对不是小事。我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我,我就悄悄跟踪着陆婷和那个男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朝着院子外面走过去了。 大门口有两个西装男在聊天,看样子都喝了酒,加上天黑谁都没注意我,我悄悄溜了出去。谁知我刚走出去,就听到陆婷的声音: ”一会儿就把林慕晨带走。” 我擦,陆婷要对朱罗唇下手? 我一激动,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陆婷马上回头看过来,她身边那个礼服男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 陆婷走过来,当她看到是我以后,好像松了口气,她对礼服男说:”他是个打杂的,估计是想搭讪我,放了他。” 这陆婷的公主病救了我一次,礼服男松开我以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我想跟过去,却被陆婷叫住了:”别走!” 我回头看她,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有个好活儿给你,愿意干么?”叉在叨扛。 ”什么活?”我的心提起来了。 ”一会儿我们会从北院弄出一个箱子,我们人手不够,你帮我们抬一下做个掩护,给你五千。”陆婷说完,从兜里唰唰地掏出两千块钱递给了我:”这算是预付了。” 我想问但是忍住了,这时候我必须要装傻到底,否则就会引起陆婷的警惕。 ”你能给我留个电话么?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我很机智地来了一句,同时作出了最屌丝最猥琐的表情。 陆婷拍拍我肩膀:”办完事了再告诉你,你现在就到北院外面等着,我通知我的人指挥你。” 我不知道我这一步走得对不对,但直觉告诉我陆婷是针对朱罗唇的,难道......她知道朱罗唇不是人? 我一边走一边作着推理,终于得出了一条推论:陆婷很可能验过朱罗唇的尸体,所以她知道林慕晨已经死了,现在是一个女鬼要跟她哥哥结婚,她当然要拦着。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有些黯淡的星月,叹了口气:今晚林家注定是不眠之夜,几乎所有人都在威胁着朱罗唇,我必须要保护她! 我来到了北院附近,看到了那个礼服男,他小声对我说:”一会儿你就配合我,不管看到什么都装瞎子!” 我点点头,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院子里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我的心立刻抽紧了。紧接着,那尖叫声越来越大,院子里好像发生了混乱。 我看了礼服男一眼,他一脸茫然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婷姐,出啥事儿了?” 我不知道陆婷跟他说了什么,但是这小子的眼睛越瞪越大,他几乎是哆哆嗦嗦地把手机揣进了兜里,我问他怎么了,他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咱、咱俩先等一会儿吧,可能有点变化。” 我可等不了,我怀疑是林夫人出来作祟了,朱罗唇有危险! 我转身就向院门口跑过去,礼服男追过来抓住了我:”你干嘛?” 我把陆婷给的钱扔在地上:”老子不干了,撒开!” ”你不能走!”这小子拽着我不放,还没等我动手,他突然脑袋一歪,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我抬头一瞧,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站在对面,手里拎着一块砖头,这女孩不是高小霜吗? ”我来收拾现场,你快进去!”她一边说一边往角落里拖着礼服男。我也没工夫闲聊,几步跑进了院子,可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一个西装男慌慌张张跑出来把我撞了个跟头。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见那西服男正抠着嗓子在呕吐,我刚走了一步他就拽住了我:”你别进去!里面的人都特么疯了!” ps: 发红包啦,先到先得!感谢各位订阅支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八章 傀儡盛宴 我推开了那男人,几步冲进了院子,可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想象中客人四散逃命、恶鬼追逐的灾难片场面根本没有发生。我看到客人们在若无其事地用餐,一切跟我离开时没什么分别,那刚才的尖叫声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还是发现了问题:人好像少了一些,刚才还有一百多人,现在貌似只剩下了七八十个,有人跑掉了吗? 我朝着离我最近的一桌客人走了过去,一共有五六个人。表情挺正常,穿戴也很讲究,他们低头吃着盘子里的菜,但是都不说话。有点诡异的是,他们是隔一个座位坐一个人,好像故意空出来的。 ”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我问一个吃牛扒的男人,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用刀切着肉,我一看那肉顿时觉得有点恶心:我擦怎么都烧焦了?得有十二分熟。 不光是男人吃的牛扒,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好像烧过了头,绿油油的西兰花变成了黑褐色,黄灿灿的金针磨变成了棕黑色,就连杯子里的红酒也变成了深红色......刚才那西服男呕吐,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我又走到前面几桌看了看。同样是五六个人一桌,隔一个座位坐一个人......诶?这场面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据说。养小鬼的人,会在自己身边留一个座位给小鬼坐,难道今天来的这些客人,都带着小鬼?这不太可能吧。叉史反圾。 我凑近一个空的座位,把手放在了雕龙刻凤的椅子背上,就那么摸了一下,我的手指尖就被烫了一下,这座位上一定有脏东西! 这会儿月色温柔,院子里安静祥和。我脑补的恐怖画面一个都没有出现,可正是这强烈的反差,让我更加不寒而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看正前方的仪式台,空无一人,没有看到朱罗唇和陆腾,也没有看到司仪,这订婚仪式难道已经结束了? 这时,一个服务生从我身边走过,我无意中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低头一看心里一阵发毛:这人脚根本没有抬起来,是蹭着地面在走,而且,他就像个剪纸人,不管身子怎么转都只能看到一半的脸。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颜色也特别不真实,像是......画出来的。 这个服务生在给一桌客人上完菜以后,塞给了一位女宾客一张纸条,那女宾客马上站起来,跟着服务生向院子的另一侧走了过去——是空中楼阁那边。 我尾随着他们来到了空中楼阁,一下子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楼阁底下站着三排宾客,一动不动的,月光打在他们的脸上,每个人的嘴呈现出o字型,眼睛眨也不眨,活像是一群木偶,那女宾客站到了第三排,之后就再也不动了。 我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看着,忽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嘶嘶啦啦”的声音,我顺着声音弯腰走过去,看到了一个大妈蹲在地上,身前是一个大盆,盆里放着一堆白布条,她正用剪刀一条一条地裁剪着,把布条加工成又细又长的白绳。 我正看得糊涂,忽然感觉身后有东西,扭头一看,是那个服务生!他侧着身子站在我后面,脸依然只露出一半,如果他在舞台上表演我会感觉很滑稽,可这会儿给我的感觉是毛骨悚然的,而且,他竟然用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斜着我! 我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走向了那个大妈,从她手里接过几十根白绳,朝着空中楼阁一步一步地滑了过去。 说实话,林家大院这种冷幽幽的气氛,更让我心跳加速。算了,先去找朱罗唇才是最重要的。 我直奔那座四层小楼,楼里灯火通明,可就在我走到门口时,所有的灯瞬间灭了。我大着胆子溜进了门口,里面光线昏暗,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来到了一楼的大客厅,想找到开关点亮灯,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突然”扑”的一声,一团烛火被点亮了。我一看,那是个放在茶几上的蜡烛台。与此同时,这束突如其来的光让我看到了沙发上躺着一个东西,它的上半身是白色的,下半身是黑色的,我走近一看,那是林夫人的遗体! 她上半身依然缠着布条,可是下半身的布条却不翼而飞了,露出了颜色焦黑、凹凸不平的大面积烧伤,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在范大同家看到的那些烧死鬼,难道这林夫人生前是被活活烧死的吗? ”噔——噔——噔——” 这时从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顺手抄起茶几上的一个开瓶器盯着上面,过了几秒,那人下来了,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模样英俊......这人是陆腾吧? 不管咋说,他在我眼里就是半个情敌,我憋着火朝他走了一步,一大堆脏话在嗓子眼里上膛待命。可是,他的表情却十分不自然,眉头皱紧在一处,嘴巴有点歪着,一只手不断地挠着后背......终于他看到了我,但好像没有反应。 我问:”你就是陆腾吧?林慕晨在哪儿?”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可就在我要打开这纸条的一瞬间,肩膀突然一阵剧痛,我手指一松纸条就掉在了地上。 诶?好像是哪个小鬼刚才咬了我一口,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我低头看了那张纸条一眼,是对折的,好像是稿纸,上面还印着字。我蹲下一看,看到了”和谐纺织厂”五个字。这种单位印刷的稿纸如今已经不多见了,那发黄的纸张貌似有些年头。 和谐纺织厂?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在脑子里回忆了片刻,一下子想起来,和谐纺织厂正是老范家那个小区的前身!我扭头看了看沙发上的林夫人,脑子飞快地转起来:林夫人跟和谐纺织厂一定有着什么联系,她很有可能是那场大火的受害者。 这时候,陆腾忽然向楼外面走过去,我盯着他,发现这小子动作僵硬,好像反应很迟钝似的,尤其是那两条腿跟那服务生一模一样,抬不起来,只能蹭着地走......诶?那是什么东西? 我看到在陆腾的脚后跟上拖着一根白绳,是从他的裤腿里露出来的。我几步走到陆腾身后仔细看了看,发现在他的领口处也露出了一条白绳,而那白绳的另一端竟然是连着他的皮肤! 他刚才不停地挠着后背,是因为这根绳子钻进了他的身体? 我拍了他一下,他毫无反应,我没工夫再管他了,从茶几上抓起蜡烛台直奔二楼,我感觉她肯定还在这楼里。 林夫人肯定是出来作祟了,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只希望她没有害死人。 小楼里一点光都没有,我手里的烛火随着我的步子来回摇曳着,像是在跳着一段丧葬之舞。来到二楼以后,我挨个儿房间搜查,可是搜了半天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只好朝三楼走去,可是一只脚刚踩到台阶上,就听到上面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我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有人在说”快、快。” 我赶紧闪到一边,把蜡烛吹灭。不一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过来,还有几道手电光。我看到有两个男人吃力地抬着一个很大的木头箱子。 他们抬的不是朱罗唇吧?我忽然想起了陆婷给我的任务。 想到这儿我什么都不顾了,从角落里跳出来,对着两个男人大喊了一嗓子:”站住,箱子里放的是什么?” 那两个男人被吓了一跳,我刚想收拾他们,忽然从楼上跑下来一个人,一个箭步跳到我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被扎了一针,顿时就感觉麻酥酥的。我日,这特么好像是麻醉针! ”唰”的一声,扎我的那个人突然揭掉了我的假胡子,接着一道手电光射了过来,我看清了那是陆婷。 ”原来是你,我说这声音我怎么有点熟呢。”陆婷一边打量着我一边说,我想过去拦他们,可是刚迈出一步腿就一软,”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陆婷拍拍我的头说:”你先睡一会儿,我把新娘子带走了。”说完她一摆手,那两个男人抬着箱子就继续走。 ”给老子站住,你们特么的想找死是吧!”我喊了几声就觉得天旋地转,尼玛药劲儿上来了要睡过去了......不行,如果这个时我倒了就什么都完了!我伸手一摸,摸到了那个蜡烛台,把蜡烛拔下来,用上面的蜡烛钎狠狠扎了一下大腿,顿时鲜血喷涌,一阵剧痛传进我的大脑。我怕不够疼,又刺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去追陆婷他们。 当我追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陆婷和那两个男人已经把箱子抬出了楼,我加快脚步黏上他们。陆婷回头看见我也吃了一惊:”你怎么还醒着?”我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把箱子放下!” 陆婷一边挣脱一边说:”林慕晨是鬼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这会儿也是丧心病狂,伸手掐住了陆婷的脖子,那两个男人赶紧放下箱子过来帮忙,三个人合力把我按倒在地上。 陆婷从包里又掏出一支麻醉针,照着我的脖子就扎了过来! 就在这时,有个东西走了过来,是陆腾。他的一只手还在挠着后背,表情很痛苦,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我的大腿。 ”还阳血......”陆腾从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我哆嗦了一下。与此同时,陆婷脱口而出喊了一句:”别害我姐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九章 不死的怨念 姐姐?陆婷管陆腾叫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陆婷扔掉了手里的麻醉针,冲到陆腾面前,把着他的肩膀一边用力地摇晃一边喊着:”不要害我姐姐!姐姐,我马上救你!” 我彻底被这剧情搞蒙了。 这时候。陆婷转身走到木头箱子跟前,用力打开了盖子,我看到朱罗唇直挺挺地躺在里面,我一下子扑了过去摇着她:”醒醒啊!你怎么了?”可是无论我怎么摇,她都是一点反应没有。 我站起来逼向了陆婷,恨不得吃了她:”你把她怎么了?!” ”她没事,我就是给她打了一针麻醉药。几个小时以后就能醒。”陆婷被我这模样吓坏了,赶紧解释着。 ”放屁!她是鬼,怎么可能被麻醉?!” 陆婷摇摇头:”她身体里已经有人血了,我也是试了以后才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想救我姐姐。”说完她又瞟了一眼陆腾。 ”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碰她!”我护住了朱罗唇,随时准备跟他们拼命。就在这时,那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他们过来了!” 我扭头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院子里所有的宾客都站了起来,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离我最近的那几个人眼睛在盯着我,那眼神和陆腾看我是一模一样的,好像我身上有强烈吸引他们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感觉左右肩膀有东西骑了上去,好像是糖宝和六弦在躁动不安地闹着。 我低头看了看还在流血的大腿。如梦初醒:他们是闻到了还阳血的味道吗?这些客人都是鬼? 这时,陆腾又朝我走了一步,陆婷拦住了他同时对那两个男人喊道:”你们把我姐姐带走,这儿要出大事了!”命令发出以后,两个男人马上走到陆腾身边,一左一右地把他往院子里架。 ”很多事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儿!”陆婷抓着我的胳膊向我恳求着。 我的脑袋还在一阵阵地眩晕,我咬着牙对陆婷说:”那好,你帮我把林慕晨抬出去!” 陆婷和我把朱罗唇从箱子里抬了出来。走出小楼进入了院子。 这会儿,我胳膊上的肌肉一阵阵地发麻,根本用不上力气,我只好强行逼迫自己用意志力克服,我知道一旦我倒下了就什么都完了。 当我和陆婷来到院子里时,那些客人齐刷刷地把视线甩到我这一边,他们放过了架走陆腾的那两个男人,把我和陆婷的去路拦腰截断。不过,这些客人并不是丧尸电影里那种狰狞邪恶的脸孔,他们的表情还算是平静,就是那种眼神我受不了:可以形容他们像在看男神一样看,也可以形容他们像在看一餐美味佳肴。 这时,一个人影飘飘悠悠地从远处晃了过来,我一看,是那个永远只露出半张脸的服务生。我扫了他几眼。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任何白绳子,就是感觉他整个人来自二次元时间,平面感极强。 忽然,一个拿着吉他的小子走了过来挡住我们。诶?这不是刚才向我介绍陆婷的那个人吗?他来到我们面前,”哐哐”地拨弄起了琴弦,我这注意到他的袖口处露出了一截白绳子,连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终于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一群被操控的牵线木偶,刚才在空中楼阁底下的那三排宾客,是在等待着被穿针引线! 让我想不通的是,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林伟业迟迟没有露面? 陆婷和我一边吃力地抬着朱罗唇,一边找寻空档钻出包围圈。可是聚集过来的客人越来越多,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就在这时,一个人拨开人群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是高小霜。 ”你怎么受伤了?”她一眼看见了我的伤腿,还没等我回答她,突然一阵划破长空的尖叫声响起,我看向了人群,那声音不是从他们那发出来的,而是从另一个方向。 高小霜过来帮我和陆婷抬着朱罗唇,一脸疑惑地说:”订婚仪式都取消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我和陆婷同时一叫:”取消了?” ”对啊,六点四十微博上发的消息,说是林伟业脑出血进了医院,延期了!” 我和陆婷对视了一眼,看得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只好放下所有疑问,缓慢地抬着朱罗唇向门口走着。就在这时,一男一女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两个人虽然动作僵硬,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和电影里看到的僵尸完全不同,眼神中写满了恐惧,表情极度扭曲着,好像在被某种力量强迫着。 是白绳子控制了他们,而这些白绳子来自林夫人身上的白布条!她果然出来祸害人了! ”你们让开!”高小霜呵斥着那对男女,同时掏出手机打电话,可是拨了一会儿就放下了:”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了?!”叉史协技。 突然,那对男女一左一右地把我们三个夹在中间,我看到那女人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可她还是坚定不移地胁迫着我们。高小霜放开朱罗唇,伸手去推那个男人,推了几下没推动,我立即喊了一声:”扯断他身上的线,领口袖口都有!” 高小霜显然没听明白,但在和我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照办了,她一步绕到了男人身后,用手在他的领口上划拉着,终于抓到了什么,接着向后一拉,我就听到”嘣”的一声,线断了! 男人马上叫起来:”救救我,救救我!”可是他的胳膊还在挥舞着阻挡我们,与此同时,那个女人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我看到她已经在凄惨地飙泪了! 我猝不及防地被扑倒在地,朱罗唇和陆婷也被带倒了。 ”去你的!”高小霜一脚踢开了那女人,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这时,越来越多的客人把我们团团围在当中,他们的表情一点也不凶,但就是铁了心地围着我们。 ”把你的腿捂住!”陆婷忽然提醒了我,我伸手死死捂住伤口,不让血腥味散出去。高小霜代替了我和陆婷抬着朱罗唇向外走,那些客人没有拦他们,而是围着我不动了。 我后退了一步,不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我的手一下子碰到了什么东西,我扭头一看,是一台老式的双卡录音机,外表油腻腻的,八个边角都有些发黑,像是被火烧烤过。就在我盯着它看的时候,从这录音机里突然传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和我刚才在院子外面听到的一模一样。 声音一响,那些客人又上前一步围住了我,我明白了,是这台录音机在控制着这些木偶人。于是,我伸手去按stop键想关掉它,没想到那键子竟然软的像一块巧克力,活活地让我按塌了。 磁带还是在正常转着,我能听到从里面发出轻微的哭喊声和呼救声,一瞬间,我的脑子蹦出了一百多名工人在火场中四散逃命的情景,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老范家里经历的那一幕,这些冤魂难道是被林家所害,过来索命了吗? ”快走啊!”忽然我听到陆婷在喊我,她和高小霜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高小霜放下了朱罗唇跑了回来,撞开人群冲到我身边,搀着我就向门口跑去,可是刚跑了两步,那个半脸服务生像幽灵一样跑过来,塞给了高小霜一张纸条。 ”别看!”我刚喊了一声却发现已经晚了,高小霜打开了那张纸条,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呆滞起来,她转身跟着服务生朝着空中楼阁走了过去。 ”回来!回来!”我一边捂着腿一边追了过去,拽住了高小霜,可是她竟然反手一打,睁开了我的手。 我看了看那服务生,一定是这家伙在捣鬼,我上前一步打了他一拳,结果一拳下去就听”噗嗤”一声,他的上半身被我打出了一个窟窿,是一个纸人! 服务生不动了,但是高小霜还是继续朝空中楼阁走过去,我怎么也拦不住她。我回头看了看院门口,发现陆婷和朱罗唇已经不见了! 我日,她就这么把人带走了?我感觉自己被耍了! 我掉头跑向了大门口,看到一辆商务车呼啸着开走了,我一边追一边喊着”停车!”,可是它根本不理我,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日!”我大吼了一声,这时候就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林家大院里有杂乱的脚步声,循声望去,是那些客人集体朝着小楼跑了过去,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什么东西。 我走进院子想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从那四层小楼的窗户里,一下子窜出一团火光,紧接着就是一条熊熊燃起的浓烟,它像一条邪恶的黑龙从楼里钻出来,一跃升入了空中。 借着刺眼的火光,我看清了那些客人抱着的是汽油桶,他们被操纵的目标是要烧了林家大院?! ps: 感谢睡熊、老实de人、ka是kiei不是ka打赏,感谢一路追过来订阅的朋友们,真的谢谢你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章 谁在监视我 面对这种混乱的局面我无能为力,虽然烧的是林伟业的家,但那毕竟也是朱罗唇生前住过的地方,这冲天的火光看得我有些心悸。 我估计一会儿消防员肯定会来。得赶紧撤才行,不过我要先找到高小霜,她毕竟是为了救我才被变成傀儡的。 我瘸着腿走进院子,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齐耳短发的妹子。这时候,火越烧越大,半边天几乎都被照得通红透亮。那些客人们已经倒完了汽油,现在是围成了一圈在那儿看着。 我大声喊着高小霜的名字。可由于现场噪音太大很快被淹没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消防车的声音,我一看,至少有三辆救火车风驰电掣地开进了院子,我赶紧闪到了一边,与此同时,四辆警车也开了过来。 说来也怪,消防车和警车的笛声似乎有一种驱魔的作用,那些被操纵的客人听到这些声音立刻清醒了,他们开始四散逃跑,警察也开始拦截,消防员又和客人们撞在一起,整个林家大院乱作了一团。 我抬头看了看被熊熊烈火映红的天空,忽然感觉那里有一张脸在狰狞地笑着。似乎得到了报复的快感,这笑......到底是林夫人的还是那一百多个冤魂的呢? 我实在是搞不清。 院子里人流交错。混乱一片,我根本找不到高小霜,只好站在大门口等她出来,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她的影子。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高的警察突然走到我面前问:”你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了看说:”额,不小心碰的。” ”请你跟我回警局一趟,我们需要调查林家纵火案的具体情况。”警察边说边指了指不远处的警车,我只好跟着他上了车。 这时候,外面的警车越来越多。把林家院子围的是水泄不通,我看到那些客人的动作已经不是那么僵硬了,他们一个个都惊慌失措,好像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我估计他们身上的木偶牵线已经断掉了。 这尼玛还真是杀人不见血的一招,我对林夫人现在充满了畏惧。 警车把我送到了城南分局,那位瘦高个警察把我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还有两三个警察在打着电话,好像都和林家纵火案有关系。 ”王根,这个资料给你。”一个胖警察走过来递给瘦高个警察一叠资料,他低头瞄了一眼,然后问我和林伟业是什么关系,我说什么关系都不是,就是想去凑热闹。 我刚说完,王根忽然盯着我的脖子问:”你那个是针眼吗?”我摸了摸说:”不是,被蚊子咬的。” 还好王根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拿起手中的资料问我:”你认识林慕晨?” 我当然要和林家撇清关系,所以想都没想就说不认识,结果王根马上打开电脑,指着一张照片问:”不认识你们怎么有这么合影呢?” 我一看就懵了,这不是那天晚上朱罗唇用手机给我们照的合影吗?靠,一定是发到朋友圈以后被警察检索到了! ”唐磊,你不要再有所隐瞒了,我调查你已经很长时间了。”王根忽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这个男人有一种凌厉的眼神,跟袁芳的霸气不一样,跟陆婷的淡定也不一样,而是一种带着剥开灵魂外衣的穿透感。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被大盖帽盯上! ”跟我走。”王根边说边站了起来,他领着我走出办公室,来到一个安装了小铁门的房间,我一看这屋子很像审讯室,就有点紧张。当我走进去以后,更让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在这间只有十多平米的小屋里,三面墙上挂着记事板,板子上贴满了照片,而那些照片中的人竟然是林伟业、朱罗唇还有陆腾! ”坐。”王根指着一把椅子让我坐下来,这会儿我有点明白了:朱罗唇被林伟业枪杀的事儿,一定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我该怎么应对他才好呢? 王根盯着我问:”相信你对照片上的这些人都不陌生吧?” 我不知道这警察到底知道多少,只能点点头承认了。 ”实话跟你说,我调查这个案件顶着很大的压力,也搜集了不少证据,可是调查得越深入我就越糊涂,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好吗?”王根说这话时语气倒是挺平和,可那眼神让我受不了,根本不能直视。 ”你想了解什么?”这是哥第一次面对警察,我得尽量平静点。 ”你和林慕晨交往了一段时间,你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你知道不知道她曾经被人枪击过呢?”王根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不太清楚,我和她是在网上认识的,对她的身世也是一点一点了解的。” 王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接过来一看,照片上是一个男人过马路的画面,清晰度不高,好像是监控录像的截图,我摇摇头:”不认识。” 王根又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我一瞧这不是陆腾吗? ”经过人脸识别对比,我们认为这两个人的相似度非常高,而第一个男人正是枪击了林慕晨的嫌疑犯。” 什么?我没听错吧?陆腾是枪手? 王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捕捉着我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他忽然问我:”你今天去林家应该是要破坏订婚仪式对吧?” 我觉得这事儿没法撒谎,就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告诉他朱罗唇被陆婷带走的事儿,让他们赶紧去救她,但我还是忍住了,一旦朱罗唇的终极身份曝光,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王根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递给我一根香烟,我接过来他为我点了火。 ”就凭我现在掌握的证据,你已经成为纵火案的嫌疑人之一了。” 我差点没呛死过去,手一抖,烟掉在了地上。 ”你们不会是要抓我吧?”我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了。 ”如果是不负责任的警察十有八九会抓你审上一天半天,但是我不会,你现在可以走了。”王根站了起来,伸手指向了门外。 我实在搞不清这警察到底要干什么,只好瘸着腿走了出去。 离开城南分局,我的脑子虽然乱糟糟的,但我心里惦记的还是朱罗唇,只是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陆婷,她到底要对朱罗唇干什么? 这时候已经临近深夜,街上看不到人,偶有车辆经过也是急匆匆的。我不熟悉这一带,只好漫无目的地沿着人行道向前走。走着走着,我忽然停了下来,我想召唤一下小鬼,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找到朱罗唇。 我闭上眼睛叫着糖宝和六弦的名字,很快我的肩膀上就觉得一沉,他们出来了。我向他们说明了朱罗唇的情况,六弦貌似没有回应,倒是糖宝在我怀里蹦了两下,然后就有一个易拉罐滚到了我面前。 我捡起了易拉罐一看:没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应该是糖宝给我的暗示才对。正在我琢磨的工夫,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从远处传过来,我一看,是个老太太,她满脸皱纹,冲我一边笑一边伸出了手:”孩子,这个给我行不?” 我把易拉罐递给了老太太,可是她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我被看毛了就问她:”大娘,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老太太搓了搓手说:”你能借给我点钱么,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看这老太太挺可怜的我就给了她二十块钱,她特别高兴,把钱接过去以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我,我一看差点乐了。 如果说这大娘是逗比有点不尊重人,但她给我的这玩意的确能把人笑喷,卡片上写着这么一行字:好人有好报,来世还钞票。 看完了正面我又按照老规矩翻到了背面,结果这一翻让我惊呆了:这卡片原来是一张照片,这照片上的人竟然是陆婷! 这时候,老太太已经走远了,我几步追了过去:”大娘,你等等。”老太太回头问我:”啥事?”我把卡片递给她问:”这女孩你认识吗?” 老太太看了一眼冲我摇摇头:”这是我搁垃圾桶里捡来的,别人扔的。”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哪个垃圾桶在哪儿?”老太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街,就在那边,有个砖瓦房。 我拔腿朝着那条街跑了过去,很快找到了一个装修得古色古香的砖瓦房,房前的确有个垃圾桶,我翻了翻里面没啥东西,又看了看四周,貌似只有这个房子是住人的,于是我走到房门前拍打着门环。 等了好半天,那扇门才欠开一条缝,从里面露出了一对有点浑浊却精神矍铄的眼睛,我二话不说就把陆婷的照片亮了出来:”您认识这个人吗?”叉投向扛。 ”嘭”的一声大门关上了,我擦,这是要干嘛? 我又开始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有个老太太说话了:”别敲了,你快走吧。”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求她:”大娘,您行行好开下门吧,我要救我的女朋友!”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真有点飙泪的节奏,终于,那扇门打开了。 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她的两条腿没有了,胳膊也只剩下了一条,满头银发泛着亮光。 我几步走过去问:”您肯定认识陆婷吧?” 老太太沉默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二十五年前,我就不该接生她们姐俩儿!” ps: 感谢ca343105 打赏美酒,抱歉今天网络有问题三更晚了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 停尸房 老太太一提到陆婷,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面颊堆起了厚厚的皱纹,那双原本发光的眼睛也变得悲愤交加。我隐约意识到,陆家和林家一样,也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我说:”把我推进去。”我赶紧走过去推着老太太进了屋。 按说在城南能有一套独门独院的老宅子,这绝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象征。我推着老太太进了院子,发现里面种满了菩提树,三间大瓦房连成一体。还有个小小的养鱼池,不过没看到鱼,只有一汪发红的水随风荡漾着。 我把老太太推进了正屋,里面的家具很古朴,八仙桌配上太师椅,不过墙上挂着的画却有点怪:一条黑龙缠着一棵松树,嘴里吐出了几团火焰,仔细一看,那火球里包裹着的是成形的胎儿。 ”大娘,你能告诉我陆婷在哪儿吗?”我忍不住问。 老太太摆了摆手:”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和陆家已经断了来往。” 我急了:”别的啊,大娘我求求你了,你一定知道陆家的事儿,告诉我我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啥的。” 老太太没说话。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会儿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四十年前。老太太在银泉是小有名气的巫婆,会接生,懂占卜,人们都叫她殷婆。二十五年前,她被陆天民找去为他夫人接生,之所以没有送到产院,是因为有人看过陆夫人的肚子,说胎位异常,怕是有怪胎降生。所以就请了殷婆连接生带消煞。 生产开始之后,陆夫人很快就昏迷过去,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出不来,最后陆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过去。殷婆无奈,硬是把孩子拽了出来,结果被吓了一跳,是个三胞胎,两女一男,不过那男胎死掉了。诡异的是,男胎的整个脐带竟然在姐姐的嘴里含着。 殷婆觉得不对劲,告诉陆天民,姐姐在母体中为争夺营养坑杀了弟弟,将来一定会被厄运缠身,只有将姐姐当成男孩来养才能增阳气避阴魂。于是,陆天民给姐姐取名叫陆腾。妹妹取名叫陆婷。 在陆腾满周岁以后,她每天都是哭声不断,身上还经常出现怪异的伤口,像是被小动物咬了似的。陆天民问殷婆这是怎么回事,殷婆说那个死去的男胎怨念太深,执意找姐姐报仇,唯一破解的办法就是给男胎匹配”阴童婚”,也就是找一个死去的小女孩陪着他玩,让他不要再找姐姐索命。 可是这个阴童婚相当不好配,殷婆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最后只能找命理偏阴性的活人。正巧有一天,与陆家交往甚密的林伟业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串门,陆腾莫名其妙地对当时只有三岁的林慕晨表现出了强烈的好感,陆天民把这个事儿告诉殷婆,殷婆经过掐算确定林慕晨就是最合适的阴童婚对象,暗中打听到了她的生辰八字,为她和那夭亡的男胎缔结了阴婚。 谁知道阴童婚配完了,陆腾还是被男胎的鬼魂纠缠不放,殷婆想尽一切办法也没用,到了最后,男胎的阴魂开始侵蚀陆腾的肉身,导致她的容貌和声音都发生了变化,虽然还是女儿身,但从外表上来看和正常男人一样。陆天民无奈,只好和家人以及几个信得过的手下,保守着这个秘密。 殷婆讲到这儿停了下来,她摸着自己的断腿流出了眼泪:”我这辈子没少给人算命消灾,没想到这一次败在了一个童鬼身上,从那以后我就百病缠身,得了严重的脉管炎,腿被截肢。陆天民再找我都被我拒绝了,后来陆婷认我做干奶奶,我实在推辞不了就认了,没想到第二天我院子里的一棵树突然倒了,砸断了我的胳膊。打那开始,我彻底和陆家断了联系,他们送的东西一律扔掉,包括陆婷的照片。” 我忽然想起了警察局里王根给我看的那两张照片,他怀疑陆腾是枪杀林慕晨的凶手,现在看来,这个解释是可以成立的,因为被鬼上身的陆腾想要匹配一个鬼新娘!想到这儿我问殷婆:”陆腾会不会一直缠着林慕晨?” 殷婆点点头:”那男胎和姐姐们一起孕育在母体,最怕寂寞,所以他一定要找个女伴来陪自己啊。” 一瞬间我想明白了很多问题:林伟业很可能不是杀死林慕晨的凶手,顶多是给陆腾提供了信息,而陆家也知道朱罗唇是鬼,那么今天的订婚仪式,背后一定隐藏着林陆两家的某种交易! 殷婆问我:”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这回你心里有谱了么?” 我把陆婷抓走朱罗唇的事儿跟殷婆说了,殷婆听了以后皱了皱眉:”配阴婚这种事儿搞活人那一套是不管用的,所以今天的订婚对陆腾和那姑娘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可能的,就是陆婷准备给他们正式匹配一场阴婚了,让童鬼彻底从陆腾身上下来。” 我一听急了:”那咋办?我上哪儿去找他们?” 殷婆看看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这种双鬼配阴魂的仪式,一定要在阴气重的地方。” 阴气重?当初给我和林慕霞配阴婚不就是在地下墓室里么?那陆婷......我知道了! 我冲殷婆鞠了一躬,转身就跑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城东法医鉴定检验中心。我算出来了,只有那个地方阴气最重,到处都是太平间、解剖室和暴死的人!陆婷肯定把朱罗唇弄到那儿去了! 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扔给了司机:”师傅,只要撞不上人你就用最快的速度开,罚款我替你交了!”司机以为我是疯子把钱推了回来,我狠狠砸了下车窗:”你特么想活命就快点开!”他马上加速了。 司机用了二十分钟就把我从城南送到了城东的法医检验中心,我扔下一把钱跳下了车。 法医检验中心的二楼果然有几盏灯亮着,陆婷一定在里面! 我按照上次朱罗唇带我秘密潜入的路线,来到检验中心后身的那排小平房,翻过院墙跳了进去,然后又去找那个墙洞准备钻进院子。 不过这一次没那么顺利,就在我的半拉身子刚钻出那个窟窿时,就看到院子里有一个人来回踱着步子,开始我以为是个值夜班的,可是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家伙是倒着走路,一边走一边晃着脑袋,特别散漫,怎么看也不像是警察或者保安。 不管他是谁,我只好从窟窿里退了回去,召唤六弦出来,想让她用障眼法来帮我,可是召了半天她也没反应。我不能再等了,只能冒险闯进去。 我研究了一下那人的规律:十秒钟转一次身,趁着他刚转过脸的工夫,我以最快的速度钻出窟窿,没让他发现。 我正准备跑向一楼,突然听到背后有人问了一句:”几点了?” 诶?我回头看了那人影,他好像不是在跟我说话,而是盯着那一排平房。我没想那么多,猫着腰继续往前跑,可是跑了两步又听到那人问道:”几点了?”叉投布划。 我确定他没有看到我,可是偌大个院子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我倒退着来到了一楼值班室的窗户下面,那人竟然又喊了第三声:”我问你几点了?!” ”十二点了。” 突然,从那排小平房里传来了一声回答,奇怪的是,这声音不男不女的,很不清晰,听着别扭。 我顾不上管这些,一看值班室里没有人,窗户护栏也没安上,就迈开腿翻了进去,然后回头看了看:怪了,院子里那人没了。 我从值班室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向了二楼,耳朵全都竖起来,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我估计陆婷不会想到我要来,我必须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我走了解剖室的门口,可发现门是锁着的,我把耳朵贴上去,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这时候,走廊里的感应灯莫名其妙地亮了一下。 有人过来了?没听到声音啊? 我觉得解剖室里应该没有人,如果是配阴婚陆婷也要在场的吧,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呢?那会不会是在别的解剖室? 由于地形不熟,我只好检查二楼的每一个房间,结果全都上了锁,那些亮着灯的房间也是一样。 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尼玛不会是我猜错了吧?会不会是陆婷把朱罗唇带到了李家洼?那地方不也是阴气森森的吗?还有老范家的那个小区,貌似也符合条件,我擦! 我忽然觉得自己找错了地方,”噔噔噔”地跑下了楼,什么也不忌讳了。我从一楼的值班室里翻出去,钻进了那个墙洞,正准备翻墙出去的时候,忽然,从那一排小平房里传出了声音。 我靠,刚才问几点的那个人......不会说的是配阴婚的时辰吧? 我顺着声音来到一个小平房跟前,里面没有灯光,但是有轻微的脚步声,我拉了拉门,开了。 我走进去一看,屋子里都是一排一排的大柜子,好像是殡仪馆储藏尸体的冷柜,额,这里是停尸房吗?那陆婷会不会把朱罗唇塞到这儿了? 我也是豁出去了,打开停尸房的灯,然后挨个儿去拉冷藏柜的抽屉,一具一具的尸体呈现在我面前,溺水的、窒息的、剖腹的、碾压的......这会儿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只是要找那张熟悉的脸! 找了半天没找到,我去了另一个停尸房,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拉开,当拉到最后一个抽屉时,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不过那不是朱罗唇,是范大同! ps: 感谢 晓树杰果 打赏的美酒,晚上八点左右有更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二章 童鬼恸哭 ”老范!老范!”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范大同,我眼泪立马就飚了出来,他是被谁弄死的,又怎么会突然躺在这儿?! 我拼命地摇着他的身子。希望这货能动一动,摇了半天他还是那么跟条死狗似的,我整个人顿时就崩溃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傻缺。” ”谁?”我抬起了头,看见范大同尼玛正睁着眼睛看我。我愣了几秒钟,然后使劲捶了他一拳:”你特么在逗我?” 范大同坐了起来,对着我摇摇头:”就你这智商还要找朱罗唇?你没发现我躺的这个冷柜一点都不冷吗?” ”卧槽。你特么拿这种事开玩笑?!”我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又踢了这货一脚:”你消失这么多天都干嘛去了?现在跑到这儿装死人你个王八蛋!” 范大同也跟着站起来,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来话长,咱们现在快去救朱罗唇。” 诶?我没听错吧?一直拦着我和朱罗唇约会的他竟然要”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懂的。”这货甩给我一句话就领着我向外面走,我边走边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扭头看了我一眼:”这停尸房里都是无人认领的无名死尸,有鬼作祟,我刚才封了几个,估计你也撞见了吧。” 我忽然想起了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人,难道他是一具尸体? 我跟着老范翻过了墙,来到检验中心的正门,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可是什么话却没说就挂了,然后对我说:”一会儿有车接咱们。但是你不要看司机。” ”你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你知道朱罗唇被带到哪儿了吗?”我问他。 范大同叹了口气:”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儿的,刚才我看见一辆商务车停在门口。一个女的进了检验中心,取了点东西又把车开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去李家洼了。” 我们俩正说着话,一辆面包车缓缓开了过去,我一看这车有点眼熟呢。这时老范拽了我上了后排座,又小声叮嘱了我一句:”别看司机。” 面包车开起来,我的脑子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糊涂了,只好把眼睛瞄向了窗外。现在解谜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赶快救朱罗唇。 说来也怪,坐在这个面包车里,我烦躁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不少,好像这车子能够带给人一种安宁,不过却是那种接近死亡的安宁,就好像走进了灵堂。 我偷偷看了驾驶座一眼,没有看到人头,感觉不到他的呼吸,感觉不到他在操控着方向盘,这车好像是自动驾驶一样。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有点像我眼睛受伤那次,莫非开车的不是人? 范大同注意到了我,他按着我的脑袋强行扭到了另一边,我扒拉了他一下就没再看了。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开到了城西李家洼。 范大同拉开车门和我下了车。我强忍住没去看那司机,只听到那面包车缓缓地开走了......突然我明白了,开车的是老方! 肯定是他,上次是他救了我,怪不得我摸不到他的身体。 范大同在前面带路,我问他待会儿怎么干,他说:”一切听我的,你别吓尿了就好。”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李家洼静得连虫子叫都听不到,虽然能见度不高,可我还是看到了那一排排拆了一半的小房子,总感觉那里面住着看不见的生灵鬼怪。与此同时,我努力地调动第六感去寻找朱罗唇的踪迹,我担心人家这会儿已经把阴婚都结完了。 走着走着,我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朱罗唇的家。我抬眼一瞧,那个空中楼阁里亮着灯! 我憋了一晚上的冲动顿时爆发出来,抬腿就要冲过去,却被范大同一把拉住了:”等会儿!” ”还等个鸟毛?!都特么要结婚了!”我甩开他的胳膊还要跑,没想到这货打了我一拳:”他们根本配不成阴婚你急个球!”说完,他拉着我绕到了空中楼阁的后面,从怀兜里掏出一根绳子和一面镜子,我认得那些东西,是七星绳和八卦镜。 ”你这是要抓朱罗唇吗?”我赶紧问了一句,老范摇摇头:”道家不主张抓鬼灭鬼,我准备这个东西是怕有鬼杀性大起,我控制不了。”说完他让我退到一边,他又掏出一张符点燃,一边烧着一边念念有词。 这会儿我真是要急死了,一个劲儿地转圈,眼睛盯着那空中楼阁,虽然里面亮着灯,却照不出一个人影,陆婷真的在这儿吗? 忽然,我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土味儿,一看是那张符已经化成了一团黑烟散开了,老范马上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盯着空中楼阁。 就在这时,二楼的窗户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跳出来一个人。他悄无声息地落在我们面前,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是陆腾! 他这会儿身上的白绳估计已经断掉了,动作非常敏捷,表情也自然了很多,他差不多是飘到了我和老范面前,用一种凶恶的眼神注视着我们,我和他仅仅对视了一眼,就被那四射飞溅的煞气震慑住了。 范大同挡在了我身前,举起了八卦镜照着陆腾,顿时一道亮光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后退了两步,眼睛在瞬间变成了两种颜色——紫红色和黑色。与此同时,他的胳膊抬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跟我们拼命了! ”你千万别动!”范大同突然叮嘱了我一句,然后他一步上前,逼向了陆腾。陆腾没有发动进攻,而是纵身跳到了旁边一个小房的房顶。 我以为这家伙会放个大招什么的,谁知道他站了一会儿,突然蹲下去蜷缩成了一团,这是在玩什么? 原以为的激烈搏斗根本没有发生,我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陆腾忽然在房顶上跳了起来,整个身体抱成了一团。我正看得糊涂,范大同突然将手里的七星绳”唰”地一声抛向了房顶,一下子就套住了陆腾,他一边往后拽一边对我说:”过来帮我!” 我赶紧过去和他一起拽绳子,就感觉陆腾的力量极大,我们俩咬紧牙关拽了一会儿,终于,绳子开始向我们这边移动过来,而且剧烈地抖动着,陆腾在拼命地挣扎。 范大同突然一声大叫,绳子猛地甩了过来,陆腾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范大同一个箭步过去将他捆起来,我正要过去帮忙,忽然听到了一声男人的哭泣:”呜呜呜......” 这哭声是我长这么大听到的最有洞穿力的声音,就像是一曲凄惨的葬歌击碎了我的心脏。而且,这哭声越来越大,我看到,老范攥着绳子的手已经颤抖了。 ”啪嗒、啪嗒”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响起来,我看了看地上,发现是一粒又一粒的白色晶体,是从陆腾的眼角滴出来的。 我刚要捡起来看,范大同一脚踢了我:”别碰!” 我走过去看了看陆腾,他还在那儿哭着,我受不了这种刺激,一边堵着耳朵一边问:”林慕晨在哪儿?” 陆腾就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恸哭着,他每嚎一嗓子,胸口都剧烈地起伏一下,这哭声变得越来越细,最后化成了婴儿的啼哭声。叉投边号。 ”老范,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范大同瞪了我一眼:”你还愣着干啥?上楼去看看!” 我拔腿跑向了空中楼阁,拼了老命爬了上去,当我从那个地洞口钻进去时,眼睛看直了。 房间里躺着四个人,陆婷,朱罗唇和那两个男人,我冲到朱罗唇身边使劲摇着她,叫着她的名字:”朱罗唇!林慕晨!”可是叫了半天都没反应。 我扭头看了看陆婷他们,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外伤,可他们就像遭受了重击一样昏迷不醒,这肯定是陆腾干的! 我冲到窗口对着下面的老范大喊:”范大同,你把这鬼东西给老子灭了!快!” 范大同仰头看看我:”你是想让我杀人吗?” 我刚想骂他两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仔细一听,原来是那婴儿的啼哭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哭声,难道那个童鬼已经被赶走了? 我转身又回到朱罗唇身边,把她从地上抱到了床上,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和以往不太一样了:有些红润,有些温热,感觉更像是人了。 我怕她受了外伤,就解开了她的衣服,可是这一解吓了一跳:她的小腹上有一条清晰的缝合线!我靠,是谁给她动刀子了? 我的视线马上甩到了陆婷身上,这屋子里除了她还有谁会玩手术刀? 我顾不上尊重妇女了,走到陆婷跟前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按在了墙上:”你把朱罗唇怎么了?你醒醒!” 喊了半天,陆婷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我有气无力地说:”我没害她,就是取走了我的东西......”说着,她伸手举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血玉,鲜红鲜红的,在灯光下十分扎眼。 陆婷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我姐呢?” ”她被我们抓住了,就在外面。”我刚要去指窗口,就看到范大同从窗外跳进了屋里,走到陆婷跟前一把抢走了那块血玉,陆婷叫了起来:”还给我!那是我的!” 老范怒目圆睁:”这东西不能要,你们都被算计了!”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地板忽悠一沉,整个空中楼阁坠向了地面! ps: 感谢 ca343105 打赏,多谢各位订阅支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三章 埋在地下的命债 一切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在空中楼阁坠向地面的一刹那,我以为能听到”轰隆”的一声,结果却没有听到,甚至连脚下一震的感觉都没有。坠落终止了。 我看了看窗外,外面是一片漆黑,我们坠到什么地方了? ”老范,这是咋回事?”我扭头问范大同,范大同没搭理我,而是拿着那块血玉对陆婷说:”你知道这上面吸了谁的血吗?” 陆婷不由分说还要过去抢,老范边躲边说:”这上面沾了林伟业的血。你拿着它是不能救陆腾的!”陆婷一听,愣愣地站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陆婷,可是她不说话,眼睛直呆呆地看着窗口。这时候老范走到窗口前伸手一摸,脸色变了:”糟了,我们掉到地下了。” ”地下?”我越听越糊涂,也走到窗口去看是咋回事,结果我的手指向外一伸,摸到的是松软的泥土。与此同时,我感觉屋子里的氧气越来越少。 ”我们得赶紧挖出一条路,不然会被憋死在这儿。”范大同一边说一边在屋里寻找着工具。 我走到朱罗唇身边又叫了叫她,她终于睁开了眼睛,随后马上坐起来,对陆婷怒目而视:”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我只是取出那块血玉。”陆婷平静地回答。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陆婷曾经解剖过朱罗唇的身体,不小心将佩戴的血玉掉进了她的身体里。为了取出那块玉她才将朱罗唇从林家劫到这儿重新开腹......不过,那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怎么会吸了林伟业的血呢? 范大同从墙角找到了一把小铲子,我一看这东西正是那天我挖林夫人坟墓用的那把。我走过去想要帮忙,老范小声跟我说了一句:”看住朱罗唇和陆婷。”说完,他开始用那把铲子去挖窗口的土。 这时候,那两个男人也醒了过来,陆婷向他们交代了挖掘的任务,他们就拆掉了一把椅子,用椅子腿和老范一起挖土。本来我想召唤小鬼出来帮忙。可是一想到有老范在,估计他们也不敢出来,也只好加入到挖掘的队伍中。 我们四个挖了半天,忽然窗口的土块大面积地滑落,一阵阴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灌了进来,吹得我哆嗦了两下。 ”通了!”那两个男的喊了一声,接着一前一后就钻了出去。 ”先别进!”范大同忽然叫了起来,可是那俩男的已经钻出了很远。我走到窗口一看,外面好像是一个亮着灯的地下通道,七拐八绕的。 ”这是墓穴吗?”我问老范,范大同摇摇头:”那俩人估计活不成了。”他这么一说,陆婷几步冲过来喊道:”你们快回来啊!”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了几声呼叫,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感觉距离我们很远。 ”我们也走吧。”老范说着就钻进了窗口。我一把拉住他:”你特么不是说不能进吗?” 他回头瞅了我一眼:”那也不能在这儿等死!”说完他拨开我钻进了那条通道。 我对朱罗唇说:”我先进,你们俩殿后吧。” 我跟在老范身边一点一点地向外爬,他掏出了一个手电在前面照着路,不过那亮光传到我这里就显得很暗淡了,我只能看到四周是黄褐色的泥土,偶尔会有小石块从上面掉落,还有些灰白色的硬块砸在我头上,不知道是什么。 那股阴风源源不断地从通道的另一头吹过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离地面很近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朱罗唇在我身后爬着,她身体显得很虚弱,不像以前虐我时那种诡异的强悍了,她的后面是陆婷,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亲爱的你没事吧?”我问朱罗唇。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说来也怪,朱罗唇在通道里爬行的动作比任何人都要娴熟,又让我想起了——蛇。她的两条腿同时左右摇摆,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掌握得相当好,如果不是我在前面挡着,她早就爬到老范身后了。 我搞不懂了,难道朱罗唇是蛇鬼?那林慕晨的前身怎么解释? ”别往两边看!”范大同忽然提醒了我一句。 这混蛋真尼玛不懂心理学,你这么一说老子能不看吗? 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通道壁上,除了颗粒状的沙土没发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诶?这些是什么? 我忽然发现,墙壁上隐约布满了一个又一个微红的椭圆形图案,相隔的距离差不多。这些椭圆形有清晰的轮廓,外侧还能看到一圈裂纹,这是壁画? 我就这么一边爬一边研究着,大概数了数,能有三四十个椭圆,看了半天,我渐渐注意到,在这些椭圆形的内侧有长方形的东西镶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我不断地脑补着这两个图案的组合更接近什么,补了半天,我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那长方形像是人的牙齿,而那椭圆形像是张大的嘴。 这个发现带动了我对这些图案的重新认知:这土层里埋藏着很多具尸体,它们的脑袋无一例外地冲着一个方向,张着大嘴瞄准着我们。 忽然,前面的老范不动了。 ”咋了?前面没路了吗?” ”有路,但是变窄了,你们都小心点。”老范一边说一边接着爬。 手电光越来越弱,我不免有点毛骨悚然:刚才那两个男人哪儿去了?按说他们不可能在通道里爬的这么快吧? ”有人在里面!”陆婷猛地叫了一嗓子,我刚要回头去看,朱罗唇却推了我一把:”不要管她。”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就听到一阵挖土的声音,我喊了一声:”怎么了?” ”他们俩被埋在土里了!”陆婷叫了起来,很快她的声音变小了:”已经......死了。” 我想起了那些椭圆形,难道里面有那两个男人么? 这时候,我的肩膀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挤到了,我这才注意到是通道变窄了,我正费力地往前爬着,忽然感觉肩膀疼了一下,我以为是被土层刮倒了,可是扭头一看冷汗就窜了出来:是一个椭圆形的”嘴”咬了我一口,它的颜色由微红变成了浅红,伴随着手电光的忽明忽暗,我感觉那椭圆形也在一张一合着! 我朝着它一拳砸过去,顿时就有一些碎土块掉了下来,再一看那椭圆,好像比刚才缩小了一些,好像是被我砸疼了一样。我赶紧回头对朱罗唇喊了一声:”你们小心......”我还没喊完就愣住了:朱罗唇和陆婷不见了! 我的身后,只有一条暗不见光的通道,寂静无声,就好像从来没有人爬过一样。 我喊着朱罗唇的名字,没有回应,再喊陆婷也是一样。 ”怎么了?”老范回头问了一句,我告诉他朱罗唇和陆婷失踪了。 ”我不是让你看着她俩吗?你怎么看的?!”老范急眼了,伸腿踹了我一脚。 这下我没脾气了:”那怎么办?上哪儿去找她们?” ”先跟我爬出去再说!” 老范接着往前爬,我只好跟在后面。爬着爬着,我忽然在身下的土层里,看到了七八对掌心一样的图案,深黄色的,用手指碰了碰,感觉是凸出来的。 难道朱罗唇和陆婷,是被土层下面的尸体拽走了吗? ”老范,这土里是不是埋着人?” 范大同忽然不爬了,他幽幽地说了一句:”李家洼保留了当年7•28事故的遗址。” ”7•28事故?”我愣了。 ”十五年前的7月28日,李家洼的一个度假村项目正在施工,突然,一辆塔吊在作业时突然转向失控,撞断了脚手架,几十个工人从楼上掉下来,当场摔死了。紧接着,楼梯突然坍塌,将摔下来的工人尸体埋在了地下。由于事故影响十分恶劣,消息一直被封锁。奇怪的是,那些工人的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 范大同转过头看我:”当时负责这项工程的是林伟业的父亲林必达,从此以后他就消失在公众的视线中,再也没露过面。” 没想到林家人背负了这么多命案,这得有多少冤魂过来索命! ”那朱罗唇和陆婷是被冤魂抓走了?”我问范大同。 他没有回答我,继续向前爬着,忽然我看到一束亮光。很快,老范了站起来,我看到前面是一个地下室,正中央摆着两张床,床下的地板上有着斑斑的血迹。 范大同看了看这两张床,又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血,表情变得相当凝重。 ”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我走过去问他。 老范说:”这里应该是朱罗唇和林伟业做交易的地方。” ”交易?什么交易?” 范大同站起来,眼睛看向了地下室的一扇小门:”你打开那扇门就知道了。” 我的心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我几步走到小门跟前,缓缓地推开。随后,一片白炽光照进了我的眼睛......原来,这里是一间医务室,到处摆放着医疗器械,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仪器。叉讽帅才。 在这些仪器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被倒插在底座上的玻璃罐子,里面存放着鲜红的血液。 范大同走进来,看着那个血罐子说:”朱罗唇为了还阳,输了林伟业的血。” ”什么?”我一怔。 ”从今往后,林家欠下的命债,至少有一半要由朱罗唇来还了。”老范叹了口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四章 妖道现身 原来,朱罗唇之所以答应林伟业和陆腾的订婚,是因为她想得到新鲜的人血,而有资格输给她的只有林伟业。而陆家人答应订婚。难道只是为了抓住朱罗唇取回那块神秘的血玉吗?那林伟业呢?他从中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以血转气,是躲避冤魂追债的方法之一,林伟业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他必须不断找替死鬼才能延续他的生命。我猜他一定是答应帮助陆腾驱走童鬼,陆家人才同意订婚的,不过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这就需要我们去查了。”范大同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些医疗器械。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上哪去找朱罗唇和陆婷?” 范大同看着我说:”你还记得当初在勿忘我酒店里。你是从一个很小的洞口里爬上去的么?”我点点头:”这个你一直都不告诉我啊。” ”那是困在锅炉房里的怨灵,挖出来的一条还阳之路,属阴性,不受三维世界控制,所以能自由出入。同理,我们刚才走的那条通道,是那些惨死的工人挖的还阳之路,只不过他们没有婴灵的那种法力,挖的路属阳性。” ”你说这些干嘛?”我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条通道的始发站可不是朱罗唇的家,是另一头,我猜他们一定是把人弄到那儿去了。”老范边说边往回走,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跟了过去。 我俩按照原路返回,范大同照旧打头。这次我没有去看土层里的尸体,而是一门心思地往另一头爬。爬着爬着我问老范:”那两个男的怎么就死了呢?他们可没有害人啊。” ”他们一定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所以才倒霉的。” 知道这里都是冤魂,我也多少放下了心。毕竟人不是我害的,不过一想到这命债要算在朱罗唇的头上,我不仅为她捏了一把汗,我终于明白她说的不想阴阳两隔的意思了,她一直在努力变成一个”人”。 我们爬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终于爬回到了朱罗唇的家,范大同指着另一扇窗户说:”我们从那边走。”说完他和我弄开那扇窗户,挖了一会儿,果然再次看到土块松落下来。我们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这条通道和刚才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看到那些尸体。爬了半天,终于看到前方恍恍惚惚地亮着灯。等到再近一点的时候,我发现那好像是一个很大的洞穴,里面挂着一盏灯。还没等我看清里面的样子,老范马上钻进去把那盏灯突然灭掉了。 ”你是傻啊,关灯干嘛?”我脑袋差点磕到一条横梁上。 ”这是尸油点的灯,必须灭掉,不然会给冤魂输送阴气。”老范说着打开了手电,照亮了这个地方。 我顺着手电光一看,发现这儿和刚才的地下室完全不同,像是一个堆满了破烂的仓库,有十几双运动鞋散落在地上,还有发黑发霉的床单被罩,看来曾经有人在这儿住过。 ”这应该是工棚。那些死去的工人住过的。”老范拿着手电晃了一圈对我说,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这里有藏人的空间。 ”是不是我们找错了?”我问范大同,范大同没说话,而是走到一个破木头匣子跟前,打开它,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记事本。 我凑过去一看,本子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是能看到每页第一行都用加大的字体标注:调查第x天。我拿过来翻了翻,整个记事本记录了从第一天到第31天的全过程,可惜的是下面的字又小又不清楚,很难辨认。 ”我没猜错的话,这上面应该记录了7•28事故的前因后果,但是记事本应该是两个主人。”老范一边看一边作出了推论。 ”咱们能不能先别研究这个,赶快去找人吧。”我有些急了,老范这种慢性子真尼玛有点受不了。 我刚说完,范大同就把记事本递给了我:”你看这最后一页。” 我接过来,赫然看到了一个名字——采访人高大雨袁芳。 他们夫妻两个是”7•28”事件的调查者?那高大雨是因为这事惹恼了林家被害了?那袁芳怎么活得好好的?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重名吧? ”上面的字现在不好辨认,但我已经知道朱罗唇她们在哪儿了,跟我来!”老范说着从身后拿出那个小铲子,朝着一个地方拼命地挖了起来,挖着挖着,土层开始松动,我上前用手扒拉着那些土块,紧接着大堆大堆的土像流沙一样泄了出来,把我和老范活活埋了一半。 靠,这不会是流沙墓吧。 ”就在这儿!”范大同突然用小铲子向土层里一捅,接着就听见稀里哗啦的一声,一个半人高的大窟窿露了出来,我走过去一看,里面是一个布置精致的洞穴,有椅子有桌子,还有一张床,上面躺着朱罗唇和陆婷,她们被盖上了一层黄乎乎的薄纱,旁边还站着个人——是虚木! 范大同飞快地钻了进去,虚木拿着一杆铁锹就砸了过来,我也钻过去,冲着虚木大吼一声:”住手!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虚木看见是我,脚下顿时一软,范大同趁机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虚木一下子摔倒了。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洞里布置得相当妖异,墙上挂着牛头羊面,地上放了八个火盆,而朱罗唇和陆婷被分别放在两张床上,一动不动。 ”这家伙是个妖道,你小心点。”范大同扭头对我说了一句,话音刚落,虚木突然后退一步,把手放在了石壁上,紧接着就听”哗啦”一声,石壁洞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七色彩纸做的纸人,服装像是古代的锁子甲,赤手空拳,虽然动作迟缓却看着孔武有力。 ”剪纸成兵?”范大同脱口而出,虚木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以为就你领会了ト七步尘技ド么?我比你懂得太多了!”说完他对那两个纸人说了什么,纸人马上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纸人面目模糊,表情怪异,但是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一点也不必活人少,看着它们,我忽然想起了在林家大院看到的那个服务生,那小子就是用纸做的,难道跟虚木有关? ”纸人不怕拳脚棍棒,我们只能躲着和它们干!”老范对我喊了一声,然后一步冲到了一个纸人的身后,一把抱起了它高高举过头顶,任凭那纸人如何挣扎也拿老范没办法。随后,老范将这纸人朝着石壁扔了过去,随后就听到”刺啦”的一声,纸人不动了。 我以为是这纸人重量太轻可以欺负一下,于是也学着老范的样子过去抓另一个,谁知我把手伸过去才发现我根本抓不动,这特么又闹什么鬼? 我这边愣神的工夫,那纸人对我可不客气,抡起胳膊照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拳,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然后它就抬起脚要来踩我,我向旁边一闪躲了过去。就在我要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虚木走到我跟前,朝着我的眼睛扔了一把香灰。叉岁叨扛。 我的一只眼睛睁不开了,另一只勉强还能看见东西。这时候,范大同冲过来站在了我前面,他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冲向了纸人的下三盘,接着用力一顶,纸人被他托了起来,他刚要把纸人扔出去,虚木突然走过去,朝着纸人身上泼了什么东西。 我还没看清泼的是什么,虚木就拿出火柴扔在了纸人身上,顿时烧成了一个火人!老范马上松了手,我走过去把他从火堆旁拉了过来。 我以为纸人会直接被烧死,谁知道变成火人以后还能继续行动,它朝着我和老范走过来,浑身上下冒出的热浪熏得我泪流满面,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闪开!”范大同把我推到一边,掏出一把红小豆扔向了火人,火人顿时被打碎成十来个小火球,那团火气越来越弱,最后一个接着一个地熄灭了。 ”你们好好玩吧,贫道不伺候了。”虚木一看大势已去就像溜,他退到了那一块可以活动的石壁边上,我冲过去,一脚踢在了他按在机关上的手,那石门只是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样。 ”啊!”忽然虚木大叫一声,我一看,是他的手被夹在石门缝里动不了了。 ”看你往哪儿跑!”我踹了虚木一脚,我怀疑这家伙参与谋杀了高大雨。 ”唐磊你过来。”老范忽然叫了我一声,我一看他正在朱罗唇旁边,用刀子割着手腕。 我明白了:他是在用还阳血去唤醒朱罗唇。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不用你,用我的。” 我本想抢过刀割我自己,可是老范却攥着刀不给我,我问:”不用我你喊我干嘛?”范大同看了朱罗唇一眼,又看了看我:”你应该知道我给你输血带来的后果了,今天你要是用还阳血唤醒了她,她一辈子都要受到这血的诱惑,所以我要问你一句,用还是不用。”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过为了救人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好点了点头。紧接着,一缕殷红的血从老范的手腕里流了出来,精准地滴在了朱罗唇的嘴角。没过一会儿,我看到她好像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陆婷也醒来了,她揉着脑袋坐了起来:”我这是在哪儿?” ”你们差点被这个妖道炼成护身符。”范大同说。 ”护身符?”我第一次听说还能把人变成护身符的。 老范叹了口气:”我爸爸就是被这么害死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五章 她还隐瞒了什么? 我跟老范认识十多年,这是第一次听他提到他爸爸。 ”我们家祖上和道家茅山派有联系,所以学了一些符箓之法,只是出于兴趣极少用到。二十年前。我父亲被邀请去鹿邑太清宫参加道友会,结果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的两位叔叔找了十年才找到了他的遗体。” 范大同说到这儿有点说不下去了,他看了虚木一眼,虚木的两条腿像踩了电门一阵狂抖,想溜被我按住了胳膊。 ”他的遗体是在一处私宅找到的,已经被人制作成了干尸。悬在了密室里,后来我叔叔打听到这是一个道号叫破水的妖人干的,据说是道家灵宝派的传人,但是所作所为跟灵宝派的劝善度人完全两样,我们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他,不过前一段时间我才知道,这个虚木和破水是同门师兄弟。” 虚木听到这儿,脸色变得蜡黄,我一看老范,两只眼睛像长出了刀子,看虚木一眼简直就能扎出一对血窟窿。 范大同用杀人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几步走到他跟前说:”你们师父毕生研究尸油炼丹、人肉护符、操纵冤魂这些妖法,因为我父亲谴责你师父两句你们就痛下杀手,这笔账我一定要算!”说完。范大同掏出了刚才用来割手的小刀,抵在了虚木的喉咙上。 ”别别别。有事好商量,我没害你父亲啊......” ”对了,你还跟着林伟业干了不少坏事吧?今天一起做个了结!”范大同一边说一边青筋暴起,眼瞅着那刀尖就要刺进虚木的喉咙,这会儿我是真不知道该拦着还是不该拦,就在我犹豫的工夫,朱罗唇突然冲过来,一脚踢飞了老范手里的刀子。 ”你干嘛?”她的这个动作可把我搞蒙了,还没等我拦住她。她快如闪电地冲到虚木面前,一边护着那混蛋,一边伸手按了石壁上的开关,把那家伙放走了! 老范要过去追,被朱罗唇用身体挡住了,我过去拽她:”快躲开!你被他洗脑了吗?” ”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他。”朱罗唇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堵在石壁门口,范大同过去要拉开她,她反手一拳打在了老范的胸口上,老范后退两步,差点吐出血。 ”你特么疯了!刚才是老范用血唤醒了你!”我抬起胳膊就想抽她,就在我的手要打在她的脸上时,我忽然发现她眼睛里有泪水。 ”你......”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只好住了手。 这时老范走了过来。一双眼睛红得像两块碳,他盯着朱罗唇问:”你为什么要帮他?!” ”这是我跟他的事儿,你们管不着。” 我一听又火了:”你还有没有是非观了?那家伙是个恶人!” 朱罗唇不说话了,不过那气势却还是要跟人拼命的节奏,我一看也真是没办法,就坐在了地上。 老范虽然有气,但是他出于各种禁忌也没法跟朱罗唇动手,我们就像三个雕像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陆婷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开口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我只想要回我的血玉。” 范大同把玉从兜里拿出来,一边晃一边说:”如果你想让你姐姐替林伟业还债,你就拿走。”陆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玉接了过来。 ”这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陆婷,她没回答我,而是小心翼翼地玉收好,然后对朱罗唇说:”从今往后,咱俩的账一笔勾销了。”说完她走到石壁跟前,朱罗唇没和她说一句话就让开了。 我看了看老范,这会儿他好像不是那么生气了,我顿时觉得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我必须帮助他找到虚木,否则良心不安。 ”你们可以走了。”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朱罗唇打开了石壁,我和老范走了出去。 石壁的后面是一溜台阶,直通地面,当我们走出去的时候,一眼看到的是满天的星月,再看看周围,遍地荒草,最亮的灯光距离我们很远。我就感觉,这地方是被李家洼遗弃的,而李家洼是特么被整个世界遗弃的。 朱罗唇走到了我身后,轻轻拽了我一下:”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一起。” 这话着实让我挺激动,但是老范在跟前我不得不低调点:”那好,咱们走吧。”说完我看了范大同一眼,发现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我拉着他走出了几米远说:”今天这事儿我知道是她不对,我答应你帮你找到虚木,你......”话还没说完,老范摆摆手:”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走吧。” 我见他情绪很低落,也没再说什么就和朱罗唇一起走开了。 我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到李家洼和朱罗唇约会了,不过这一次多少和以往不同,我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愿意和我在一起,不过,她身上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自从认识了她,我的人生就变成了一部烧脑悬疑剧,问号叹号常在,句号遥遥无期。 ”我这么做,一定会让你很为难的。”她牵着我的手走了一段,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知道她说的是老范,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问她原因。 ”唐磊......”朱罗唇转过身拉住了我的胳膊,眼睛盯着我:”我今天放了虚木,是为了日后能和你长长久久,你明白吗?”叉岁乐才。 我当然不明白,但也得不懂装懂。我搂住了她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忽然我想起了陆腾,这家伙肯定趁乱逃走了,不知道他身上的童鬼驱没驱走。 ”糟了!”朱罗唇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拉着我就往一个胡同里跑,我一看那是她家的方向。 ”干嘛?你的家已经没了!” 她一言不发地拽着我跑回了空中楼阁的遗址,我问她要干什么,她说要取东西。可当我们来到遗址跟前,才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块平地,连个废墟的样子都没有,就好像从未有过这么一栋楼。 朱罗唇呆了片刻,然后发疯似的跪在地上用手挖着。 ”你到底要拿什么东西?”我赶紧拦住了她,”这地方我们不能再来了,老范都说了你要替林伟业还债的!” 朱罗唇听到这儿不动了,她举起了沾满泥土的手,仰头看着月亮,我想抱她一下,她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这么惨烈地发出哭叫声,这声音感觉比陆腾的那种怪哭还要瘆人,近乎于一种绝望。我紧紧攥住了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劝。 她哭了一会儿停住了,我给她擦了擦眼泪,她突然转过头看我:”我一定要把东西拿出来,不然我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我叹了口气:”可惜我不是蓝翔毕业的,不会开挖掘机怎么破?” 朱罗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办法了,不过要等三天以后才行,这几天咱俩就住在这儿,我怕我的东西被别人偷走。” ”住这儿?”我愣了。 ”你不是拆迁办的么?找个地方住很难吗?” 朱罗唇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了,尼玛哥已经旷工好几天了,姓钟的早把我开了吧? ”今天晚上我们就守在这儿,好么?”朱罗唇说着把我领到一个被放倒的电线杆旁边,拉着我坐下来。她攥着我的手,我感觉那手比以前温热了不少,只是一想到里面流着林伟业的血......算了,人家活着的时候也流着林家人的血,何必纠结。 朱罗唇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只手伸进了我的头发里来回磨蹭着,我顿时有种过电的感觉。还没等我出手,她忽然把头抬高,用那双有点泛白的嘴唇吻着我。随后,一股暖流从我的嘴唇传进了我的大脑,大脑又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心脏,那饱受惊吓的小心脏又是一顿狂跳。 吻着吻着,她突然把我拽到了草地上,压在我身上。我无意中把耳朵贴在了她的胸口上,没有听见心跳,额,算是一点小遗憾。 ”其实你可以等等的......”我们俩正缠绵得火热,她忽然趴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声音绵软酥脆,我感觉骨头都要化成辣条了。 ”还等什么?今儿就这么办了吧。”我热血一阵上涌,边说边解开扣子,可是脱了一半,她就按住了我的手:”我现在的身体对你来说就是个黑洞,如果你硬来,我会伤了你的。” 额......这个应该不算小遗憾了,黑洞...... 这个问题还真是麻烦,如果跟她爱爱等于自杀,那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看你那德行,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再唠叨一遍,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让你以后更幸福,包括放走虚木!”朱罗唇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用指尖轻轻挠着我的颧骨,我顿时打了个幸福的哆嗦。 我搂着她又是一顿热吻,这会儿李家洼的幽冷寂静,在我看来是满满的浪漫。 吻着吻着,我忽然感觉我的嘴有点疼,诶?好像是朱罗唇在咬我的嘴唇,感觉已经咬破了......我的上帝,她在吸我的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六章 画中脸 说来挺惭愧,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吸过血,那感觉不仅酸爽而且劲凉,由于我俩贴的实在太近看不清朱罗唇是什么表情。只能感觉到她的咬肌在一抽一抽的。 我用力推着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岿然不动,我只好四处乱抓,可是越抓她好像越兴奋,我估计再有十秒钟我的嘴肯定会变成香肠,我只能发出”呜呜”的混合音向她发出耗电警报。 也不知道是吸够了还是良心发现,朱罗唇终于放开了我。我一摸嘴唇,尼玛果然肿了起来,接着我就觉得头有点晕,不会被吸贫血了吧。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控制不住......”朱罗唇像是清醒了过来,她喃喃地向我道了歉,刚才那贪婪的眼神不见了。 我一边揉着嘴一边回忆起了老范的话:朱罗唇会终生被我身上的还阳血所吸引,这恐怕是我们之间的新障碍。叉序杂技。 ”睡吧。”她一把搂过了我,不过脸却转到了一边,好像故意躲着我的嘴。我抬头看着夜幕中悬挂的星月,一瞬间又回复了平静,一阵困意袭来,我渐渐合上了眼皮。 李家洼果然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看到。就连......朱罗唇也不见了。 床友消失,这倒是个狗血的剧情。不过我知道她白天无法暴露在阳光下,只是好奇这段时间她会躲在哪儿。 我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满身的尘土,然后直奔公路,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一辆公交车,坐着它直奔市中心,我还得补卡买手机。 办完这些麻烦事之后,我悬着心给钟鸣打了个电话,谁知他接了以后根本没生气。我赶紧说:”处长,咱们在李家洼有没有能住人的地儿,我想这几天搬过去,做动迁工作啥的也比较方便。”钟鸣看我这么主动估计是乐坏了,他说有好几间小平房三气齐全,让我过去取钥匙。 我打车直奔办事处,见到钟鸣以后他笑呵呵地说:”你不在这几天咱们进展得挺顺利,就差三户人家了,你要是把他们都动员走,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竭尽所能!”我一边答应他一边接过了钥匙,钟鸣听说摩托弄没了,又给我配了辆电瓶车,我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如趁这几天有时间把那三户都搞定得了。 从办事处刚走出来,我的一个同事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知不知道袁芳去哪儿了,我一听才知道,敢情公司已经放假好几天了,不少人都准备跳槽了。 我告诉同事我不知道袁芳去了哪儿,同事问我怎么打算,我只能哼哈地说”再看看”。放下电话以后,我想起了袁芳母女俩,不知道她们现在是死是活。紧接着我又想到了高大雨,他的脑袋还在老范家放着,更糟糕的是虚木这混蛋以后不可能跟我合作了,我该怎么驱走高大雨的残魂剩魄呢? 谜团太多,问题太多,我只能一个个地解。 我一边想一边骑着电瓶车回到了城西,按照钟鸣给我的表格,我直奔那三个最后的钉子户。 第一个钉子户据说对拆迁款没意见就是舍不得走,说永远眷恋李家洼誓与此地共存亡。我一看这可真是块硬骨头,不过下一户貌似是精神病还不如从这儿开刀了。 我蹬着电瓶车来到了一间冒着烟的小平房,下车走到门口敲了敲,好半天才有人开了门,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文质彬彬,我问他是不是叫晓树,他点点头马上反应过来:”你是拆迁办的吧,对不起没空。”说着就要关门,我一脚插进门缝笑着说:”咱俩好好唠唠行不,你年纪轻轻的为啥非得住这么偏的地方,咱这拆迁款够你在市中心买套房的了。” 晓树估计对这种话早就听腻了,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外推我,我也是横劲上来了寸步不让,僵持了半天他终于把门打开了:”你进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实话,像我这种单枪匹马上门很危险也很不专业,万一发生点啥事一没证人二没帮手,不过这个叫晓树的看起来倒不像是恶人,我就跟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虽然不大,却摆满了各种作画的工具和材料,有画架,有画框,还有油画布和画刀......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十几张女人的画像,我挨个儿看了一眼发现画的是同一个人。 ”你认识这个女人么?”晓树问我,我摇摇头。 ”她是我在李家洼画写生时遇到的,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她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更能吸引我,我特意搬到这儿就是为了再次遇见她。”晓树坐在一把椅子上,清理着几桶空的颜料罐。 我脑子一转说:”咱们都是男人我特别理解,不过你这么干等着也是个笨办法,没准人家姑娘也是过来溜达溜达,你搬到市中心撞见她的概率可能更大。” ”你这话一点也不新鲜,实话告诉你,这女孩绝对不是凡夫俗子,市中心那破地方人家才不会去。”晓树一边说一边调整画架又开始画起来。 这搞艺术的确实有个性,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就仔细看了看他画的那女孩。别说,这姑娘虽然乍一看属于大众美女,但是仔细瞅瞅能发现她的眉宇间有种仙气,跟朱罗唇的鬼魅截然相反,这不会是个神仙姐姐吧? 我连着看了五六幅画,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这些画虽然一样,但是这女孩的微表情却不大相同,第一幅是自然的笑,第二幅就有些勉强了,第三幅好像是苦笑,第四幅像是惨笑,看到第七幅是诀别之笑! 更诡异的是,每当我把画放到一边,我似乎就感觉那女孩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揉了揉眼眶,觉得可能是最近见鬼见多了,神经有点不正常。就在这时,晓树忽然站起来,朝着平房的后身走了过去。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起来,我看着面前的十几幅画,心脏有点不太舒服。李家洼这种鬼地方,敢长住的都是高手,赖着不走的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诶,那是什么声音? 我隐约听到从房后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好像是被故意压抑的那种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按说这是人家的隐私,但是发生在李家洼就很值得怀疑。 我悄悄地站起来,朝着房后走了过去,可刚绕过侧墙,就一头撞见了晓树,他拎着一桶水问我:”你过来干嘛?” 我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跟你商量一下,只要帮你找到这个女孩你就搬走行么?” 晓树点点头:”一言为定。” 我抓过他的手握了握,然后回到前院,盯着那些画一边看一边召唤着小鬼,我想让他们帮我找到这女孩,也算对钟鸣有个交代。没想到召唤了半天,只有六弦出来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落生和糖宝没反应。 ”既然你要帮我找,你可以带走一幅画做个参照。”晓树拎着桶走过来,我挑了一幅笑容比较自然的抱在了怀里,无意中,我的视线瞥到了那个水桶,我看到在桶底周围好像有一圈血迹。 我看了看晓树,这才注意到他每次看我都是虚视,眼神里好像在故意掩盖着什么,莫非......他不搬走是因为怕被发现什么吗? 桶底的血迹、画中的女孩、偏执的单相思......这几个条件穿在一起,完全可以创造出一个杀人不见血的疯子。还有,那些画刀我怎么感觉反光反得厉害,好像边边角角都被磨得飞快似的。 我在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晓树又坐在椅子上继续作画,画架上摆着的那幅画比这些完工的要大很多,我走过去瞄了一眼,发现画的还是那个女孩,只不过这一幅是等身尺寸的,而且那张脸栩栩如生,立体感极强,我甚至都能看到那女孩脸上的粉刺。 就这画工也是个人才了......诶,那头发怎么翘起来了?! 我突然发现,画中女孩的头发从远看是棕黑色的,可是离近了才发现,那棕黑色的油墨下面是几缕被轧平的发丝,有几根发梢微微翘了起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我又重新打量了那女孩的脸,越看越感觉像是被贴在画纸上的,而且那肤色仿真度达到了200%,难道,那是真人的脸皮么? 一团乌云忽然飘了过来,停在了李家洼的上空,院子顿时笼罩在阴影之下。那女孩的脸就像被这乌云摸了一把似的,脸部的线条貌似发生了扭曲,飘散出了一种死亡的真实感。 我放下了怀中的画,开始向后退了。 ”你真的能找到她吗?”晓树忽然停止了作画,抬头瞄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别费事了,你找不到的。 ”我答应你的事儿一定能办到。”我准备先撤,这个晓树肯定有问题! 还没等我走到门口,晓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拦住了我,他还是用那种虚视的目光看着我,声调都有点变了:”我还有很多画你不看看么?” ”我......改天的吧。”我绕过他就想溜,可这小子突然堵住了门口不让我走。 ”你要干什么?”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晓树笑了笑:”我也给你画一张吧,给拆迁办凑个全家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七章 灰烬中的惨叫 想想钟鸣那么欢迎我回来,再一看眼前这位个性艺术家,场面确实让人心里发毛,不过我既然都和女鬼睡过有必要怕他么? ”画就画吧。”我不想激怒他。我想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晓树领着我进了屋子。 推开门,一股颜料味扑鼻而来,紧接着是一股房间常年不通风引发的霉味和土腥味。我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留意着那画家,他倒是显得挺平静,领着我来到了一个玻璃柜跟前。 那个玻璃柜有一人多高,里面竖立着四幅全身画像,都是等身大小的尺寸。不过和一般的肖像画不同。这些人一律是躺姿:眼睛半闭着,嘴微张着,就连两条胳膊都是标准的解剖学的摆放姿势——里尺外桡。 和院子里的那女孩一样,这些人的皮肤也和真的极其相似,头发也从画布里钻出来,看得我后背凉凉的。叉乐坑号。 ”你是第一个看到这些画的人......”晓树指了指玻璃柜,样子有点得意。 我感觉这话的真实意思是”你也是最后一个看的人”。 我看着这些画像,就像闯入了一个精分艺术家的创作禁地,那感觉......诶,那个人是谁? 忽然我在玻璃柜的最里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朱罗唇! 不对,好像不是她,因为那画中人明显比朱罗唇要老很多,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可是鼻子眼睛却极其相似。简直就是熟女版本的林慕晨。而且,她的皮肤毛孔特别真实。我甚至可以看到几处被蚊子叮咬的包......这特么绝对不是画出来的! 我指着那幅画问晓树:”这女孩......你认识?” ”女孩?她是个大婶好么。” ”大婶?”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难道朱罗唇对我隐瞒了年龄?还是她穿越了? 这时,晓树搬过来一把椅子对我说:”你坐过去吧。” 我瞟了他一眼,这小子还是一副猜不透的表情,我想从他嘴里套出更多有关这幅画的情况,就坐在了椅子上。 ”那个......大婶你认识吗?”我问他。 晓树从角落里搬过来画架和其他的作画工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正要再问一次的时候,他忽然拿过一盏香薰灯放在我身边。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把灯点燃,一股特殊的香气马上窜进了我的鼻子。估计这玩意是加了某种迷药,闻了一下就感觉脑袋发晕,我赶紧憋住气,两眼一闭假装晕倒在了地上。 我可不敢掉以轻心,我把眼睛欠开一条缝,偷偷观察着晓树的一举一动。我看到他走到一个工作案台跟前,哗啦哗啦地翻着什么东西,听声音像是一堆金属。过了一会儿,他拎着一个寒光闪闪的东西走过来,尼玛是一把剃刀! 晓树蹲下身子,对我说了句:”我就知道你是林伟业派来的,想销毁罪证,没门儿!”说完,他瞄准我的下巴就要动手了。说时迟那时快,我抬起膝盖顶在了他的胸口上。他身子一仰就躺在了地上。我从地上跳起来,一脚踩住了他:”你胆子不小啊,敢用迷药算计老子?这回你可要搬到好地方去了!” 没想到这小子力气还蛮大的,竟然伸手拨开了我的脚,一骨碌爬了起来,顺手从工作案台上抄起一把尖刀指着我:”我知道你们想杀人灭口,你回去告诉林伟业,我知道他夫人的一切!” 这下我愣了,他知道林夫人的一切?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能误会了,我跟林伟业毛关系都没有,而且他也是我的死对头。”我赶紧澄清身份。 ”别骗我了!知道我苦等着的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吗?是因为知道了林家的秘密被害死的!” 没想到这个晓树也和林家有这么大的联系,我不能激怒他,得哄着他把真相说出来。 我撤掉了格斗的姿势,改成了仰天长叹:”哥们儿,我和你一样,因为一个女孩跟林家结了仇,我来到拆迁办那是为生活所迫,没别的意思,你得相信我。” 我用最真诚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手里的刀尖还指着我,不过眼神中的怒气消退了不少。我赶紧追加了一句:”你是学画的,会观察人,你觉得我和林伟业像是一路人么?” 他终于把刀尖朝下了,我给自己一顿怒赞。 ”能告诉我那幅画里的女人是谁吗?她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我指了指玻璃柜。 晓树瞄了一眼说:”她就是林夫人。” 额?林夫人居然和朱罗唇长得这么像?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晓树摇摇头:”我俩算不上认识,是她跑到我家里的。那是三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我正在家里画画,她披头散发地冲进院子说有人在追她,我就把她藏在了地下室,后来果然有几个男人过来找她,把我家搜了个遍,还好没发现她。她在我家里躲了三天,跟我聊了很多她的事儿,闲着没事我就给她画了那幅全身画像。” 我站起来盯着他:”当时你的那个女神已经死了吗?” 晓树一听,表情立马变得凶残起来,他这一次没有虚视我,而是恶狠狠地直视着我:”你问的问题很刁钻......” ”当你知道林夫人的真实身份以后,你就构思了一个报复计划对吗?” 晓树哈哈大笑了一阵:”你推理得分毫不差,不过结局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我感觉他好像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就跟了过去。 晓树来到了房后的一棵槐树前,他从墙角拿过一把铁锹挖了起来,过了五分钟,露出了一个地窖门,他弯腰把门打开,一股糊巴就从里面窜了出来。 晓树从墙角的柜子里翻出一盏应急照明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窖口:”你敢下去吗?” ”有啥不敢。”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提高了警惕,这个晓树貌似有点精分,比鬼还要邪乎我得小心点。 晓树顺着梯子下了地窖,我也跟着走了下去。 地窖里全是灰,空气相当差,呛得我连着咳嗽了一分钟才适应过来。 晓树把应急灯放在了地上,光柱直射到地窖的最里面,照亮了一片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 ”林夫人就死在这儿。”晓树讷讷地盯着那东西说。 我走了过去,这才看清那一团东西,其实是某种物质燃烧以后残留的灰烬,只是它们粘连在了一起。借着灯光,我发现这堆余烬里好像藏着皮质一类的玩意。我大着胆子伸手拈起了一片。 的确有点奇怪,这片皮质似乎没有被烧毁,顶多是被火燎了一下,我甚至可以看清它上面的纹路,有点像豹纹......不对,更像是蛇纹。 这蛇纹......我在朱罗唇身上见过!一次是白天见到她那次,一次是我用黑岩手办做人鬼测试的那次! 蛇纹、林夫人、燃烧、朱罗唇......这几条线索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我扭头看着晓树:”林夫人是被烧死的?” 晓树靠在墙上,眼睛有些发直:”那场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在我和林夫人聊天以后,我知道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看样子她精神不大正常,我就想通过她给我的女神报仇。” ”你的女神到底是怎么死的?” 晓树叹了口气:”我告诉给你的故事是真的,只是当我在李家洼第二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尸体,被几个男人埋在一棵树下,我挖出了她的遗体,发现了好几处外伤,割下了那些留有证据的皮肤,后来经过我的调查才知道,她是因为知道了和谐纺织厂火灾的真相才被灭口的。” 又是和谐纺织厂? ”你为什么不报警?”我问。 晓树笑了笑:”警察不会相信我的话,在他们眼里我是个疯子,没有行为能力。” ”你的报复计划是怎么失败的?” 晓树坐在了地上,掏出了一把小刀耍着:”我给林伟业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知道了林家的一切,让他亲自过来赎罪,可是他根本没过来。然后,最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林夫人开始不断地喊着痒,她身上的皮全都脱落了,是完整的一块人形皮膜......” 人形皮膜?听到这儿我脑子突然一炸:当初和朱罗唇被困在酒店里时,我不是捡到了一块人形皮膜吗?难道这两件事有关系? ”你看到的那幅画,就是用那块皮膜做出来的。”晓树说着又站了起来,走到我这边,盯着那堆灰烬接着讲下去:”林夫人脱掉了那层膜以后,一下子燃烧起来,她一边惨叫着一边在这地窖里跑,从她身上不断掉下来还冒着烟的皮质皮屑,最后烧成了一个木炭人......” 不知道为什么,晓树说到这儿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我想起了纺织厂的一百多个冤魂,想起了林家空中楼阁里的木乃伊......突然,我感觉自己的皮肤也像是被点着了似的,一阵一阵的灼烧感冲袭着我的全身,好像每个细胞都被泼了汽油被点着了,我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浓烟味道,咳得我肺子里的平滑肌一块一块地撕裂着,我还能听见女人在被烧死时的凄厉惨叫,她每叫一声我的耳膜都像被刺穿了一个小洞,神经也跟着崩断...... 我忍不住颤抖了一阵儿,就感觉身后有个东西抱住了我,与此同时,那盏应急灯一下子灭掉了! ps: 冷湖不是大神,读者没有那么多,不过正因为于此你们才显得弥足珍贵!感谢几位朋友的打赏和大家的一路支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八章 归阴血 我伸手向后一摸,什么也没摸到,可就是感觉有个东西贴着我,滚烫滚烫的。 ”灯怎么灭了?”我喊了一声。 晓树没有回答我。但是我好像听到他冷笑了一声。 这时,我身后的那个东西紧紧缠住了我,像ケ动物世界グ里看到的蟒蛇捕食那样,从脚下开始,一寸一寸地箍住了我的全身,我的胳膊和腿一动也动不了,胸口一阵发闷。感觉喘不上气来。 ”我被那股人肉烧烤的味道熏得昏了过去,当我醒来以后,发现林夫人的尸体不见了,只剩下地窖里的那堆灰烬,我就把这儿封了起来。”晓树根本没在意我这边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地接着讲。 这会儿我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只觉得缠着我的这东西好像要活活把我憋死。 ”你别怕,我以前也被缠过,但是不会有事儿的。”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难道,缠着我的是林夫人的鬼魂? 我想起了被关在林家私人牢房里的那一幕:当时有个饿死鬼缠着我,我依靠定力躲过了他的作祟,现在也可以一试啊。 我闭上了眼睛,抛开肉体上的痛苦,平心静气排除一切杂念......过了几秒钟。那股灼烧感渐渐消失了,我的呼吸也恢复了平静。与此同时。那盏应急灯也亮了起来。 ”你一直被林夫人的鬼魂缠着么?”我一边咳嗽一边问晓树。 他点点头:”每天都能听到地窖这边有哭声,已经好几年了,天天伴着我入睡。” 额......这小子如果不是个精分,估计早被吓死了,不过......这情况不对啊!林夫人的头颅不是被插了灭灵钉了吗?她的鬼魂怎么会跑出来? 答案只能有两个:要么那个木乃伊不是林夫人,要么那个灭灵钉没被开过光! ”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你可以走了吧?”晓树走到我跟前打量着我。我也直勾勾地盯着他:”林伟业为什么没有杀你灭口?” 他笑了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他是死对头。你是我敌人的敌人,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不会从李家洼搬走,另外那两户也是一样。” 说实话,拆迁这工作对我来说干得咋样都无所谓,而且我也隐隐感觉到,这拆迁办好像跟林伟业有关系,我当然不能替他卖命。 我一边想一边爬上了梯子,离开了这个游荡着鬼魂的地窖。 晓树把我送到了院门口,最后说了一句:”林夫人在死前已经忏悔了,你不要怨恨她。”说完关上了门。 这小子一定还知道很多事儿,只是不想都告诉我而已。 我推着电瓶车离开了晓树家,琢磨着一个问题:林陆两家的订婚仪式,其实早就被林伟业算计透了,他知道朱罗唇会把林夫人的魂魄”放”出来,却没有采取任何防范措施。甚至都没有盯着朱罗唇,那么理由可能只有一个——林夫人死前做了忏悔变不成厉鬼,也就害不了人,真正能作祟的是纺织厂被烧死的冤鬼,而那些冤鬼的目标是输了林伟业血的朱罗唇! 不过还有个小问题:冤鬼通常是不害人的,那一定是还有别的什么力量在背后操纵,有可能是什么门派的妖道。 我长叹一声:朱罗唇还是斗不过她爹啊。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悬而未解:林伟业举办订婚仪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暂时想不明白。 我掏出钟鸣给我的资料看了看,剩下的两个钉子户,一个叫糖雨熙,另一个是无名氏。叫糖雨熙的这个,据说拒绝见任何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张照片都没有。 直觉告诉我,这丫头也不是个善茬子。 我一边想一边骑到了糖雨熙家,她住在一栋拆了一半的破楼里,远远看去,感觉随时都要塌。 我把电瓶车停在一边,走到楼门口,刚敲了一下门,这门竟然”嘭”地一声倒下了。砸出了一大团尘雾,我赶紧后退两步,等着烟雾散去了才走进去。 ”有人吗?”我喊了一嗓子。 楼里挺黑的,窗户都拉着窗帘,一盏吊灯摇摇晃晃地悬在天花板上,我怕它砸到我赶紧退到了墙角,又喊了一声”有人吗?” ”啪啦”。 什么声?我抬头看了看二楼,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见,但我感觉好像有个人在偷偷监视着我。 ”你别怕,我是拆迁办的,出来咱俩聊聊。”我一边转圈一边喊,可还是没人搭理我。 我决定上楼看看。 上了楼梯,我就一直注意脚下,那次在熊孩子家踩空的经历我还记忆犹新,还好,顺利上了楼,也没碰到什么诡异的事儿。 我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决定把刚才的话收回。 原来在天花板下面,悬着一个棕黑色的大筐,筐口略微朝下,筐的四面插满了树枝树叶。 说实话,这东西更像是鸟巢。 看到这玩意,我一下子想起了姑获鸟,这糖雨熙不是跟那怪物有什么关系吧? 我没有惊动这个鸟巢,走到二楼的一扇门前停下来,敲了敲。感觉后面的声音很空旷,我轻轻一推,就听”呼”的一声,那门板掉了下去,我的一只脚立即踩空了! 我忽然想起来这楼已经没了一半儿,这门后边就是纯野外了。幸好我的重心还在门后边,身子稍微晃了晃就退回来了。 二楼除了这间被拆掉的房子,就还剩下一个。我走到那扇门跟前,敲了几下没人答应,我就试着推了一下,门是开了,不过有张脸也跟着露了出来,我赶紧后退了几步。 靠,那根本不是脸,是一张美女画报从门后掉出来了。 我在外面叫了几声糖雨熙的名字,没人回应,我也就没进去,可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天花板上的那个”鸟巢”里有东西钻了进去。 ”谁?”我喊了一声。 我走到”鸟巢”下面,搬过一把椅子站了上去,伸手摸了下那个大筐,立刻就有泥巴掉了下来。由于筐口太高我看不见,就只好在大筐的底部拍了拍,感觉里面沉甸甸的确实有东西。 出于谨慎,我可没敢把脑袋伸过去瞅,而是跳下椅子从地上捡了根棍儿,拿着它伸进筐里划拉着,也可能是棍太短了,探了半天也没碰到什么。正当我想把那棍抽出来时,感觉它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用力拽了两下都没拽动。 ”里面的人赶紧出来吧。”我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话音刚落,那棍子就回到了我手里。我忍不住拿着棍子敲了一下,那筐马上晃了晃,从里面蹦出来一个女孩砸在了我身上。 我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那女孩从我身上爬起来就要跑,我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她的脚脖子,没想到她回头就咬了我一口,虽然挺疼但是我没松手,她就开始用脚踢我。 ”你是不是糖雨熙?”我一边招架一边问。 这女孩长着圆圆脸,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看着我就像见了鬼似的,她拒绝回答一切问题,就一个字——溜。 我从地上站起来,抓住了她的胳膊,她还想咬我被我挡住了:”你是这家的户主吗?你......”还没等我说完,我忽然发现她的腰上系着一条铁链子,看样子扎得挺紧,用一把铜锁锁住了两头。 她还是不说话,但我感觉她就是糖雨熙,而且好像遭受着什么迫害。 ”你这链子是谁给你弄的?”我又问了她一句,她低下了脑袋拼命挣扎,我更不敢松手了,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忽然,我感觉手腕子一疼,我一看是被她咬的地方流血了,这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这血怎么是黑色的?! ”你!”我猛地抬头看了看她,她见我挂了彩吓得不敢看我了,我怕自己中了毒就放开了她,用手使劲地挤着伤口,想把那黑血都放出来。 奇怪的是,这女孩见我处理伤口反倒不走了,而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我,我刚要用嘴去吸那股脓血,她突然说话了:”别吸!” 晚了。 我的嘴唇已经贴在了伤口上,至少有三四滴黑血被我吸进了嘴里,我马上吐了出来看着她:”你是糖雨熙吧?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是谁给你加的锁链子?” 她又不说话了,眼神中充满了负罪感。 我咂摸了两下嘴唇,感觉一阵酥麻,靠,这丫头不会自带病毒吧? ”你没事吧?”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了一句,好像很不放心似的。 ”你老问这个干嘛?难道我中毒了吗?” 可能我说这话的时候样子有点凶,吓得糖雨熙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不停地摆着手说”对不起。” 我感觉我要倒霉了。 突然,我感觉伤口处传来一阵锥刺针扎的剧痛,肌肉绞缠在一起,好像是我体内的血和伤口处的”病毒”在交火,紧接着,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热交替的感觉,我这才意识到,这个糖雨熙可比那个晓树厉害多了,她这是要我的命吗? 我疼得坐在了地上,她忽然吓得哭了起来:”对不起,不是我要害你,是那个道士干的......” ”什么道士?”我打了个激灵。 糖雨熙挽起了袖子,我看到在她的胳膊上,至少有一百多个针眼。 ”他关了我八年,用我炼什么归阴血......”她哭得说不下去了。 归阴血?叉乐豆扛。 还阳血? 我好像猜到了什么。 ps: 报角色的童鞋们请耐心等待,因剧情需要不能一下子安排太多人,敢死的优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九章 活鬼 在我听到”归阴血”这个词以后,我感觉体内有两种力量在不断斗争着,糖雨熙虽然没有直接注射给我归阴血,但是在她的牙咬过我以后。还阳血就像遭到了刺激一样沸腾起来,各种痛感一股脑地爆发了。 我从地上坐起来,一手撑着墙,感觉稍稍好了一些。这时,糖雨熙渐渐止住了哭声,断断续续地说:”我好不容易藏到这儿,求你们别让我搬走了......” ”到底是什么道士把你害成这样的?”我问她。 她回忆了一下说:”那个人长得尖嘴猴腮。道号叫什么破水......” 破水?这货不是老范的杀父仇人吗?真尼玛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儿! 我拉住了糖雨熙的胳膊:”你别怕,你说的那个道士也是我们要找的人,你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的。”说完我看了看那个”鸟巢”:”就这么个地儿你也藏不了几天。” 糖雨熙看了我半天,不知道是该不该信我,我只好又耐心劝了她一阵,终于她同意跟我走了。 我给老范的新手机号打了过去,告诉了他糖雨熙的事儿,老范说他在城南十里坡,让我把那姑娘送过去,于是我骑着电瓶车驮着糖雨熙直奔城南。 十里坡早年间是个大农贸市场,后来城市改建就给废掉了,如今是一个建了一半的森林公园,据说是为了别墅群服务的。不过。我真是搞不懂老范白天跑到这儿干嘛。 森林公园有一座人造假山,在这山的后面有个水泥房子。老范的新家就在这儿。我估计这地儿可能是看守公园的值班室,现在被人遗弃了。 我带着糖雨熙进了屋子,她见到生人还是很害怕,不住地往我身后面躲。 老范的新家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一沙发,他让我和糖雨熙坐在沙发上,然后就皱着眉毛不说话了。 我问他:”归阴血是什么?是不是能增强人体邪恶能力的?” 老范点点头:”没想到破水那个妖人连这种奇门邪术都会,真是无恶不作。他用归阴血可以养鬼,他现在的法力甩虚木好几条街。”他说完看了看糖雨熙:”你是怎么被他抓起来的?” 糖雨熙低下了头。边哭边说:”八年前我在上学的路上被那个道人抓到了一个山上,他把我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天天给我熬药喝,还喂我什么百家血。大概从三年前开始,他从我的胳膊上抽血,也不知道干什么用了,我想死也死不了。后来有一天,我趁着他下山办事的时候,跑了出来。” ”你没找你的家人吗?”老范问。 糖雨熙摇摇头:”他们都不在了......我就藏在了李家洼。” 说实话,糖雨熙说的这些感觉逻辑有些混乱,但是老范却没有深究下去。这时,他瞟了我一眼忽然愣住了:”你的胳膊怎么了?” 我低头看了看:”哦,那是被她咬的,没出多少血......”话还没说完,范大同一步冲过来。抓起我的胳膊看了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怎么了?我没救了啊?”我被他的这个反应整蒙了。 老范愣愣地说:”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把一个女人放进一堆男人中间,她会变得越来越女人,把一个男人放到一堆女人中间,他也会变得越来越女人。” 我伸手摸了他的脑门子一下:”你特么没事儿吧?切错频道了?” 我还想调侃他两句,但是一瞬间我的脑细胞活跃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归阴血的人咬了还阳血的人,会变得越来越阴? 想到这儿,我扭头看向了糖雨熙,发现她脸色苍白,瞳孔无光,感觉越来越像个鬼。 ”你身体有什么变化吗?”我问她,还没等她回答,范大同上来就踢了我一脚:”你是猪脑子么?我说的意思是,男人更容易女性化,还阳血更容易阴化!” ”阴化?” ”普通人被归阴血的人咬了,会变得阴气森森,而你被咬了,就会彻底变成阴体!”范大同越说越激动。 糖雨熙吓得又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我会变成......” ”变成活鬼!”范大同吼了一嗓子,然后对着糖雨熙怒目而视,他这样的反应极其罕见,就像当初袁芳拿我招魂时一样怒不可遏。 ”那你俩不是还能看见我么?”我特么这会儿彻底凌乱了。 ”我开了天眼,她是半阴体,当然能看见你了!”老范气得一拳砸在了墙上。 这小子肯定是在骗我,老子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鬼了? 我没搭理他,推门跑了出去,我得找个人试试! 见鬼的是,我走了好半天也没看到人,不过我不担心,毕竟这森林公园离市中心那么远,又不是节假日谁来玩啊。 想到这儿,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挺高挺亮的,要是鬼还能看见么? 我又走了一段,终于在前面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个小餐馆,没有名字,就挂了个”14”的牌子,看上去装修得还挺新。 我几步跑了进去,推开门一看,里面至少有七八桌客人在用餐,表情动作都很正常。叉央来血。 我走到一张桌子前对一个男的说:”你能看见我吗?” ”你有病吧!滚犊子!”那男的骂了我一句。 我乐坏了,冲他鞠了个躬就钻进了洗手间。 老范这货肯定是搞错了,哥一身的还阳血能变成鬼?! 我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正在这时,从我身后传来了一阵呻吟声——有点低沉,有点扭曲。 我回头看了看,那声音是从一个隔间里冒出来的。 ”谁?”我轻声问了句。 里面突然没有声音了,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我走过去,试着拽了拽那个隔间的门把手,可是每拽一下,就有一阵呻吟声响起,我马上不拽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着,突然我的额头上方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我抬头一看,是一个男人的脸在洗手间门板的顶端,他的嘴被一块布堵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无助地望着我。 洗手间的灯忽然一闪一闪的,男人的脸忽明忽暗,灯亮时可怜兮兮,灯灭时却狰狞恐怖。 这哥们儿是被人虐待了吗? 我平生最见不得谁在面前被人欺负,于是我翘起脚,伸手将男人嘴里的纱布拽了出来,可没想到的是,我听到的不是一声”谢谢”,而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疼!” ”你怎么了?我来救你!”我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握住门把手猛地发力,只听”嘭”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啊!”又是一声更为惨绝人寰的尖叫,我这才注意到,那男人的身体原来和门板固定在一起,而那颗头,却因为我将门打开被拽断在门顶上。 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可是当我贴近那扇还在轻轻晃荡的门板时才发现,男人的身体不是用钉上或粘上的方法固定住的,压根儿就是长在一起的!他脑袋的左侧正好对着一个被切断的水管,里面缓慢地流淌出水——他应该是靠着这水来维持生命的,至于排泄手段就不用解释了。 我恍然大悟:看似开门救人的动作,其实是在撕裂一个活人的肉体。 我受不了这画面,冲出了洗手间,竟然发现这餐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就连服务员都消失了。 ”你们不要吓我,都出来!”我喊了一嗓子。 我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我只好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想缓一缓神儿。 忽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好像进入了虚无状态。 难道我已经由阳体开始转向了阴体吗? 我掏出手机给朱罗唇打了过去:”你在哪儿?” ”你知道我白天......”她刚说到这儿突然一停,”你怎么了?声音听着这么奇怪?!” 与此同时,我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对了,以往白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很不清晰的,可是这会儿听起来就像坐在我对面......难道这是我的阴体和她的阴体越来越融合的节奏吗?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朱罗唇说着说着竟然喊出了哭腔。 ”我在城南森林公园的一个叫14号餐馆的地方。” 朱罗唇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我感觉我的身体更飘了......我的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是朱罗唇出现在门口! 我竟然白天看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她! 朱罗唇的表情相当难看,她扑到我身上,眼泪顿时喷涌而出。 ”别哭了,有话好好说。”我搂着她,可是越劝她越哭得厉害。过了五分钟她才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看我,眼神中透出一种绝望。 我把她扶起来:”你看你,我也没出啥事......”我还没说完她一个巴掌拍在我脸上:”你是傻b吗?你大白天能看见我说明你跟我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也是鬼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章 再回哭风岭 我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笑着对朱罗唇说:”我没死,是转型了。”紧接着,我把被糖雨熙咬成阴体的事儿跟她说了。 朱罗唇听了以后呆了片刻。估计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儿,她一边攥着我的手一边说:”那你还能不能回到以前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阳寿未尽,不可能就这么变成鬼了吧?” 朱罗唇擦了擦眼睛:”就算你成了鬼也没关系,咱俩白天睡大觉,晚上吓唬人,也挺浪漫的不是么?” 她这么说纯粹是逗我开心。谁活得好好的愿意变鬼玩。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小温暖,我抚摸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个14号餐厅以前发生过煤气罐爆炸事故,死了不少人,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朱罗唇忽然问我。 ”是啊,可是突然间又没了。” 朱罗唇揉搓着我的头发说:”鬼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会儿大家出来了,一会儿又突然消失了,而且永远都是黑天......” 我看了看窗外,阳光不是挺足的么?我就把我看到的对她说了。 朱罗唇笑了:”估计你是徘徊在阴阳两界,和我看的东西不完全一样,毕竟不是真的死了,我现在的世界是漆黑一片。” ”咱们走吧,这地方呆着有点瘆的慌。”虽然我是活鬼。但是看到灵异的东西还是受不了。 我牵着朱罗唇的手走出来,外面是晴空一片。我扭头吻了她一下。顺便观察了一下她的瞳孔,果然,我看到的是闪烁着星芒的夜幕。 ”那次我给你送水,你全副武装地出来见我,不也是白天么?你用了什么法宝?”我忽然想起了那件事。 朱罗唇一听,表情立刻僵硬了:”那东西现在埋在地下,原来我想拼了命把它找回来,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用了......”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我。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老范就赶紧接了起来:”啥事?” ”我刚才问过糖雨熙了,她说破水那里有破解的办法,咱们必须在七天之内找到他,不然你会彻底变成鬼!” 也可能是老范的声音太大,朱罗唇也听得一清二楚,她从我手里抢过了电话:”我能帮上忙吗?我不想让唐磊和我一样!” 也不知道老范跟朱罗唇说了什么,她很快就把手机挂了。 ”他可能还生你的气呢,别介意。”我怕老范说了难听的话就劝了一句,谁知朱罗唇摇摇头:”他没骂我,他就是说不用我帮忙。” ”嗯......”我听到这儿看了看她:”你为什么放走了虚木,你跟他们......” ”我也不瞒你了,破水可以帮我还阳,所以我才救了虚木,是想送个人情。”朱罗唇转过脸悄悄擦了擦眼泪,我忽然意识到。她想重新做人的愿望一直像一团火在她心里燃烧,可惜我眼瞎没看到。 看样子这个破水不好弄,就是找到了他又能咋样?凭老范一个人能治住他么?叉央央弟。 我叹了口气,朱罗唇搂着我说:”破水和我那个恶魔爸爸一直有来往,不如我们去找他,逼着他帮我们。” 一提到林伟业,我是又恨又有点忌讳,这老小子实在狡猾,我能搞定他?可是再想想,把难办的都推给老范也不仗义,我必须也得承担起责任来。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问朱罗唇。 ”哭风岭,上次他给我输血以后,体力透支就去那儿藏起来了。” ”那好,咱们现在就走。”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可是走了几步我才想起来:哥现在还能拦到出租车吗? 朱罗唇走到我面前,用指头戳了我一下:”你还以为自己是人呢,咱俩最好晚上出发,那样更快。” 第一次当鬼业务不熟,我只能听她的。这时,朱罗唇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我们去那儿睡一觉,醒来以后就是晚上了。” 我跟她一路小跑上了山,我感觉整个人都有种飘起来的感觉,就这速度,出租车还真不一定比我快多少。 我们来到山顶上,一个鬼都没看见,她拉着我躺在了一棵七叶树下,草地软软的很舒服,她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我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根根发丝从我的指缝间滑落,再拢起来继续滑落......那感觉就像摸着一块涂了奶油的德芙巧克力,满满的都是触觉的爽点。可能,身处黑暗中的她会觉得更浪漫一点吧。 换作从前,我的手肯定不能老实,可是这会儿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难道是变成活鬼以后雄性荷尔蒙不分泌了? ”无论你是人是鬼我都跟着你,就像你当初对我说的。”朱罗唇伸手摩擦着我的脸,我发现在变成阴体以后,我对她虚拟肉身的触感更真实了,这就是所谓的”一个世界的人”么? ”睡吧,晚上还得早起......”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随后就把头嵌入到了我的臂弯当中。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满天的星斗。 我从地上爬起来,这会儿朱罗唇在梳着头发,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赶到哭风岭还来得及么? ”出发!”朱罗唇边说边拉着我,然后摆开两条腿带着我向山下跑去,我以为会被她拽倒在地上,可是跑了几步就发现我也是身轻如燕,一路狂奔就下了山。跑着跑着,她开始加速,我的两条腿也像打了鸡血似的飞快地交替着,我看到周围的小树林、小亭子、小竹桥什么的”呼呼”地往后跑,却感觉不到风的存在。 我们俩这么疾跑如风地出了森林公园,上了公路。朱罗唇把我拖到了路中央,突然,我看到前方有一辆大货车朝我们迎面开了过来,还没等我叫出来,那车就唰地一声从我们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朱罗唇看了我一眼:”刺激吗?” 我点点头:”你以前也这么玩过吗?” ”刚变成鬼的时候喜欢玩,后来玩着玩着也觉得没意思了......” 我们俩一路飞奔,迎头”撞”了四五辆重型卡车,说实话也不是很爽,因为我感觉不到心脏在砰砰狂跳,也谈不上有多刺激,我的身体就像一个填满了棉花的毛绒玩具,所有的器官都停止运动了。 ”你不吃点东西么?”我忽然问她,她摇摇头:”以前陪你吃只是装样子而已,现在你还有食欲么?” 这么一想,我还真有点细思极恐:没有食欲,没有色欲,没有疲惫感,没有呼吸和心跳......妈蛋,这样的”鬼生”其实也没啥意思。 我们俩跑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不远处有几座石头山,哭风岭离我们不远了。 朱罗唇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拉着我一路上了山,我一边跑一边看着四周,我想看看福爷还在不在,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我。 ”咱俩现在是显形的还是隐形的?”我问朱罗唇。 ”当然是虚无状态,不然刚才公路上早翻车了。” ”怎么才可以现身?” 她笑了:”只要你想就可以,不过那样会被车撞倒,还得重新爬起来。” 到山顶了,我看到有一个精致的二层小楼矗立在那,修得很有西洋风,有点十八世纪吸血鬼城堡的风格。 ”这就是他住的地方。”朱罗唇拽着我一路跑到了门口。 我刚想走进去,她一把拉住了我:”你以为他没见过鬼么?” 朱罗唇说着拔下一根头发朝着大门扔了过去,顿时冒出一股黑烟,头发在瞬间化成了灰烬。 ”这房子的一砖一瓦都被下了咒,无论虚无形态还是虚拟肉身,我们都进不去,菜鬼一个!”她一边给我扫盲一边领着我绕过前门,来到了后院的一口水井前。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接着就听”噗通”一声,井里泛起了水花。 ”从这儿下去。”朱罗唇纵身一跳下了井。 我看着这黑乎乎的井底有点发毛,不过一想又淹不死也跟着跳了进去。 当我的身体被井水包围时,我没有感觉到冷,也没有发现衣服被弄湿,我可以自由自在地水里呼吸,不过,那种夏天泡游泳池的舒爽也感觉不到了。 ”砰砰......”朱罗唇忽然敲打着井底,掀开了一个盖子,然后回头对我说:”从这儿钻进去,快。” 我俩一前一后地进入了一条隧道,虽然这里面暗不透光,但我还是能看清前面的路。我们俩游了半天,终于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朱罗唇伸手在一块石头上摸了一会儿,接着就听”咔咔”的两声,这块石头竟然动了,露出了一个洞口,井水顿时灌了进去。 ”快!”朱罗唇推着我钻进了那个洞。 洞的另一侧,是一个冰窖。里面到处堆满了蓝莹莹的冰块,有种冰雪天堂的感觉,看那墙角挂着的冰溜子,我估计这里起码有零下二十几度,幸好冻不着我。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朱罗唇。 ”保存尸体用的。” 朱罗唇走到冰窖的另一头,寻找着出路。 ”怪了,我记得这里有一道门的,怎么不见了?”她又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出口。 我走过去也帮着她找,找着找着,忽然看到一个大冰块里好像冻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一看,那好像是一个小女孩,身体缩成一团,眼睛紧闭。 ”快过来看!这有个死......”还没等我把”人”说出来,我忽然看到那女孩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包着她的那块冰”咔嚓、咔嚓”地裂开了,不少碎冰渣飞迸出来。 ”小心!”朱罗唇把我拽到了一边,与此同时,一块碎冰扎进了她的胸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一章 圈套 朱罗唇连叫也没叫就坐在了地上,我跑过去扶起了,这才发现,那块冰已经融化。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六边形,边角镶嵌着卷曲的饰纹,正中央是一对椭圆......这不是高大雨头骨上的花纹吗? ”你怎么样?”我摇着朱罗唇的肩膀,我想不通一个鬼也会受外伤?! 朱罗唇半闭着眼睛,痛苦地呻吟了一下:”我还好,就是动不了了......”我回头一看,那个小女孩正是高琳琳。她已经从一堆碎冰块里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我一边抱着朱罗唇一边喊了起来,没想到收尸队竟然带不走她! ”叔叔,我等你等了好长时间了。”她用手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水珠,一对瞳孔深不见底,像是幽灵一样的深绿色。 ”等我干嘛?你先把她治好再说!”我搂紧了朱罗唇。 高琳琳忽然走过来,伸手放在了朱罗唇的胸口上,紧接着她衣服上的花纹就开始变淡,最后彻底消失了。 朱罗唇咳嗽了两声,表情恢复了自然,她撑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盯着高琳琳问:”你就是那个会通灵术的小女孩?” 我怕这黄毛丫头再发大招,就赶紧挡在朱罗唇身前,对高琳琳说:”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她是人。”朱罗唇推开我,走近了高琳琳:”你是被哭风岭的阴棺队放回来的吧?” 高琳琳点点头:”我妈妈被抓走了。我要请你们帮我把她救出来。” 朱罗唇走到我身边跟我耳语道:”我估计她是从河里被冲到这儿的,她等你应该是想借助你的力量来救她妈妈。” ”我的力量?我现在已经变成活鬼了啊。”我没听明白。 ”就因为你是活鬼。才能找到阴棺队,我们只要帮了她,她就可以帮我们对付破水。”朱罗唇说完走到高琳琳面前,把着她的肩膀说:”我们会救你妈妈的,不过你得先帮我们从这儿离开。” 高琳琳没说话,默默地转身走到一面覆盖着厚冰层的墙前,把手掌放了上去,紧接着,我就看到墙上瞬间闪了一下那个奇怪的花纹图案。很刺眼。 ”可以走了。”朱罗唇拉过我朝着那面墙走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竟然跟着她一起穿过了墙体,来到一条阴暗的地下走廊。随后,高琳琳也穿墙而出,准确地说,那墙就像一块门帘子,晃了一下就通过了人。 ”看来你好像挺了解她的。”我小声对朱罗唇说了一句,她把我拉到一边:”我听说,她是袁芳和旱魃生的。” 我知道旱魃这东西,那是能旱灾的怪物,也属于僵尸的一种,被称为白尸,这种了不得的怪物竟然是高琳琳的父亲?我估计高琳琳也是一夜情的产物,不然今天的袁芳早就吊炸天了。 高琳琳似乎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是她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朝前面走过去,我和朱罗唇一看也跟了过去。 这条走廊又窄又黑,不过我们三个的视力似乎都很好,轻松地走到了尽头——一扇橡木大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看了看朱罗唇,她这一次没有求助高琳琳,而是走到那门跟前,轻轻推了推,门就开了,一阵清新的白光从里面弥漫出来。 我走进去一看,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小茶室,一个黑檀根雕大茶海摆在中间,做工用料都很考究。四把同为根雕而成的小凳子独一无二,旁边还有一个花梨木架子,上面摆着好几套茶具。 ”这是他和道人们聊天的地方。”朱罗唇走到一幅字画前,指着它说:”这就是破水画的,你能看懂吗?” 我走过去一瞧,眼睛当时就瞪直了,这画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条黑龙缠着一棵松树,嘴里吐出火球,火球里包裹着的成形的胎儿...... 这不是那个殷婆堂屋里挂的画吗?靠,难道他们俩之间还有关系?这剧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我正琢磨的工夫,高琳琳走到茶海前坐了下来,用手把玩着一个紫砂茶洗,这时候,朱罗唇回头一看,脸色就变了,她几步走过去抢过了那个茶洗,拿在手里反复看着。 ”怎么了?”我预感到好像有事儿。 ”糟了!我们中计了!快走!”朱罗唇拉着我和高琳琳就往外面跑,可是刚跑了两步,她突然口吐鲜血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怎么会吐血了?”我顿时被吓坏了,伸手在她唇边一摸,那的确是血,黏糊糊的还带着微微的热量。 ”你忘了我体内输了他的血了吗?我现在不是纯阴体了......”朱罗唇边说边看了高琳琳一眼。她这一看,我的火又被勾起来了。我抓着高琳琳的肩膀问:”你是不是故意要害她的?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快说!” 高琳琳被我这流氓的嘴脸吓坏了,她后退到墙角一句话也不敢说。 ”唐磊,别这样!她生来就带有攻击性,谁死在她手里都不算意外。”朱罗唇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拉着我就往原路走。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问。 ”他喝茶必用汝窑开片茶洗,走哪儿就带到哪儿,刚才那个紫砂茶洗是充数的,他肯定早就跑了!”朱罗唇边说边回头喊了高琳琳一声:”你快跟我们走!”话音刚落,前方突然掉下一道闸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刚看了那门一眼,就觉得有一道金光从门上雕刻的图腾中飞射出来,眼睛一下子睁不开了,朱罗唇拽着我就转身向回跑,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片此次彼伏的尖叫声,像是女人的哭叫,不是一个,至少是十几个! ”她们来找我报仇了!”朱罗唇拽着我跑回了茶室,高琳琳也跟了过去。 我把门反锁好,堵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虽然听不到脚步声,但我分明感觉到有一团怨怒之气越来越近,它们至少从十几个人身上迸发出来,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具冲击力的气流,就好像外面有一架喷气式战斗机马上要起飞了! ”过来帮我!”朱罗唇站在茶海旁边叫着我,我赶紧跑过去,和她一起用力将那个茶海推向了门口,死死顶住了橡木门。 ”他以前结交了一个崂山道士,帮他在这房子里下了反穿墙术的法,除了那个冰窖意外,其他所有地方鬼魂只能走窗入门,不能越墙而过,我们可以守在这儿一会儿。”朱罗唇一边说一边搬着东西,她把茶室里凡是能移动的东西全都堵在了门口。 我过去帮她一起建造防御工事,无意中我发现她的嘴角里还在渗着血,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刚才要不是你替我挡着,受伤的就是我了。”朱罗唇摇摇头:”你要是被扎了会更惨,别说这个了。” 当我们把梨花木架子顶在门口以后,外面的那股气流已经开始在撞门了。我和朱罗唇退得远远的,高琳琳蹲在墙角一言不发。我侧耳细听了一阵发现,外面的冲撞声一会儿是合力攻击,一会儿是轮番轰炸,那道橡木门虽然从外表上看一动不动,但我感觉它的内部已经被撞裂了。 ”到底是什么鬼来了?”我问朱罗唇,她叹了口气:”可能是那十八个女孩吧......” 十八个女孩?是我在林伟业卧房密室里看到的那十八口棺材吗?要真是她们那可就毁了,妥妥的一个厉鬼冲锋队! ”你能帮我们出去吗?”我走到高琳琳,身边问了一句,结果看到她发抖的样子比正常人还厉害,我估计她那些通灵大招跟段誉的六脉神剑是一个原理。叉丸何才。 这时,橡木门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就齐刷刷地倒向了外面。我向门外一看,什么东西也没有,就连那股气流好像也在瞬间消失了。 ”她们走了?”我问朱罗唇,她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这种安静只持续了五秒钟。 五秒钟过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将那个大茶海和梨花木架子像纸片一样吹到了对面墙上,那些小凳子小柜子什么的更是不堪一击,它们就像八级大风下的塑料袋一样被轻松地卷到了天花板上,整个茶室顿时被这些乱飞的东西砸的一塌糊涂。 我看着受伤的朱罗唇,觉得不能再像个孙子似的躲下去了,就一跃而起冲到了门口,同时回头喊了一声:”有机会你就先跑,别管我了!” ”唐磊你回来!”朱罗唇一下子跳了起来,眉毛几乎都立起来了。 我没再看她,一步冲出了门,寻找着那十八个女鬼。 怪了,她们怎么又没动静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刚才飙进来的暴风,所有的怨念又在瞬间消散了。 这种一静一动的爆发,说实话更让人受不了,有种随时可能被秒杀的恐惧。 出于谨慎,我又退回到了门口,向两边张望着。 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我的肩膀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二章 比鬼更可怕的凶物 我伸手一摸,好像是水,紧接着又是一滴,我抬头一看。天花板上好像有个图案,看不清。 这时候朱罗唇也走了出来,她按亮了走廊电灯的开关,我看到天花板上画着一个眼睛——瞳孔明亮,睫毛纤长,像是女人的眼睛。 ”快闪开!”朱罗唇拽过了我,与此同时第三滴水也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这才反应过来:难道这水是那”眼睛”里流出的”眼泪”? ”唐磊,你的肩膀......”朱罗唇忽然盯着我叫了一声。 我低头一看,从我的肩膀里正缓缓地伸出一个东西——是一根手指!紧接着,两根、三根手指也伸了出来......然后就是一条胳膊,再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头,她的鼻尖摩擦着我的耳朵根子,她的发梢缠绕住了我的脖子,她还冲我张开了嘴,似笑非笑。 她还在努力地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而我却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我发现朱罗唇也立定在原地,表情凝固了。很快从她的背后有蛇一样的东西缓缓爬了过来,不对那不是蛇......是十七双手! 那十七双手修长柔软,它们舞动着鬼魅的姿势箍住了朱罗唇的身体。从上到下,严丝合缝。最后十七双手分别扣在了一起。在灯光的照耀下,这些手各不相同:有涂着彩色指甲的,有带刺青的,有套着订婚戒指的......它们就像美手展示会,将朱罗唇活活当做了一个展示台。 我想要过去救她,可是一步也走不了,因为我肩膀上的那个女鬼已经冒出了半个身子,她用一双长着尖指甲的手按在了我的脑袋上,就好像给我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我扭头瞟了一眼。发现她穿着一套七彩锦缎罗裙,腿和脚也从我的肩膀里伸了出来,最后整个人盘绕在我的上半身,只是我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叉丸何号。 ”朱罗唇!”我冲着她喊了一声,她的眼皮动了动,嘴巴张了两下又合上了。我猜她可能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难道我们俩会被这十八个女鬼弄死?我们也是鬼啊。 我用尽力气试图甩掉我身上的那女鬼,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就像一块棉花糖粘在了我身上,而且,她看我的那种眼神让我又仿佛听到了一种声音:砰砰、砰砰...... 那是我久违的心跳声啊,怎么回事?难道我又还阳了吗? ”唐磊......”朱罗唇突然叫了出来,”她们不是鬼,她们是聻!” 聻?贱?这是什么玩意? 我在脑子里快速检索了一下老范的灵异百科,忽然想起一句话: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这个聻就是鬼最怕的东西,道家所谓驱鬼的很多符咒,其实就是用聻来吓唬鬼的。 我突然想起了林家的那场大火,那火来得相当诡异,难道是林伟业用某种妖火把十八女鬼都烧死了?然后让她们变成了聻来对付朱罗唇?! 我擦!怎么可以这样?! 这会儿,朱罗唇已经被那十七个女聻缠得痛苦不堪,她的嘴唇变得越来越苍白,她的瞳孔也开始放大,原来在聻面前,我和她又恢复了人类的生命体征,这说明我们现在处于食物链的最低端! 我伸手去拽那女聻的胳膊,结果这一拽我的五根手指全都粘了上去,想拔也拔不下来了,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正被她一点一点地往外吸着。 尼玛这回可是真完蛋了。 ”你们在干嘛?”这时候高琳琳从茶室里走了出来,她看着我和朱罗唇发愣。 诶?她看不到这些女聻吗? 我想起来了,聻和人中间隔着鬼,人是看不到聻的,高琳琳虽然通灵,通的也不过是鬼,所以聻是害不了她的。 ”高琳琳,过来拉我一把!快!”我大喊了一声。 高琳琳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就在她的指尖和我的手掌接触的一瞬间,我身上的那个女聻好像战栗了一下,随后,我就感觉我们三个像被一阵强大的高压电电击了一样,全身上下被无数根针锥刺着,一阵头晕目眩。 我扯开嗓子对高琳琳喊道:”你过来抱着我,把我当成人!” 这会儿高琳琳也满头是汗,她可能没太懂我的意思但还是走过来紧紧抱住了我,顿时,那种高压电的强击感变得更厉害了,我的心脏像被一个气锤”咚咚”地敲打着,徘徊在停跳的边缘。同时,我那只被女聻粘连的手,也将这股电击的力量传到了她的身上,一时间天旋地转,末日毁灭的眩光就悬在我们的头顶! 就在我感觉快要挂了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有一道极光划过我的面前,接着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我从原地被炸到了半空中将天花板撞开了一个大窟窿,随后我作了个抛物线的运动以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全身的肌肉也被撕开了,趴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我拼命睁开了眼睛,看到高琳琳也躺在地上,不过那个女聻却消失了。 我长出一口气:”居然让我蒙对了。” 既然人、鬼、聻处于三个平行而又能交错的时空,那么高琳琳就是人和鬼的连接点,那个女聻通过粘连我的手成为了鬼和聻的连接点,然而人和聻又是绝对的平行关系,那么我们三个的强行链接就引发了空间错乱,这种错乱打破势能产生爆炸......结论是,聻被赶走了。 我特么真是个被埋没在民间的天才。 可能是这爆炸的力量太过强大,锁住朱罗唇的那十七个女聻,也全都松开了手,朱罗唇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没有急着去救朱罗唇,而是跑到高琳琳身边扶起了她:”喂,你快醒醒!” 高琳琳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还残留着被电击被爆炸的恐惧,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全靠你了!现在咱们去救那个姐姐吧。” 我拉着高琳琳走过去,那十七个女聻叠成一列站在了朱罗唇的身后,朱罗唇这时也醒了过来。我跑过去抱起了她,退到了高琳琳这边。 ”刚才是怎么了?”朱罗唇有气无力地问我,我估计她也是差点就变成了聻,那样真心没法玩了。 ”没事儿,我找到对付她们的办法了。”说完我对高琳琳说:”待会儿我和这个姐姐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就还学着刚才的样子来抱我们。” 高琳琳显然不太乐意,她向后面退了两步,我一把抓起她的手,竟然没抓到。 ”你可能被虚无了,怎么能抓到她?”朱罗唇忽然来了一句。 ”额......”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真的轻如风了,估计是刚才的爆炸给害的。 这时,对面的十七个女聻向我们缓缓地飘了过来,速度虽然很慢,却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如果不能故伎重演,我和朱罗唇必定要被她们弄死。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她们是聻,为什么刚才不能穿墙而入呢?这墙里的法术应该只能防鬼的,难道是......我明白了! 我拽起朱罗唇的手,朝着那些女聻走了过去,朱罗唇马上叫了起来:”你在找死吗?” ”别怕,她们找的不是你!她们找的是把她们变成聻的鬼!” ”什么?”朱罗唇停下来瞪着我。 ”林家的那场大火把她们从鬼变成了聻,现在她们想要寻仇的不是林伟业,也跟你没关系,刚才她们没有穿墙进入茶室,应该是她们在这房子里发现了仇人的味道,所以就开始破坏,咱们属于躺枪。” 朱罗唇抓着我问:”那到底谁是凶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这个本领的就是那个妖道破水,他来过这儿,留下了足迹和味道,这些女聻就跟了过来。” 这回朱罗唇似乎明白了,她跟着我走向了那十七个女聻,她们虽然还对我们怒目而视,但那股怨气却变弱了很多,最后,我们从她们的身体穿了过去,按照原路返回。 我回头看了一眼,高琳琳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三个人回到了冰窖,从那里又返回了水井,朱罗唇负责驮着高琳琳,我们顺利地重返地面。 ”林伟业想用女聻来误伤我们,这一招真够狠的。”我钻出水井,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朱罗唇抬头看了看这二层小楼说:”咱们想要进去还挺难的,不过现在也没必要了,我估计他可能和破水在一起。” 朱罗唇一直把林伟业叫”他”,看来他们父女俩的仇恨还是蛮深的。 ”如果他们俩在一起,我们就得多找点人来帮忙,不然根本斗不过他们。” 高琳琳忽然走到面前,扬起小脸看着我问:”你们什么时候救我妈妈?” 朱罗唇说:”现在就去,我们走。” ”去哪儿救?”我问她。 ”哭风岭有一座蚀骨山,三十六年前,一个送葬的队伍在路过那座山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后来就有了阴棺队,袁芳如果还活着,应该就在那座山上。” 朱罗唇说完看了看我:”我就是在蚀骨山上出生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三章 扭曲力场 ”你是在山上出生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朱罗唇说:”我妈妈怀我的时候惹了事,警察四处找她,只好逃到了蚀骨山上。” ”惹事?”我感觉这背后有料。 ”知道和谐纺织厂的那场大火吗?那个厂子是我妈办的。因为她的渎职导致一百多人被烧死。”朱罗唇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带着满腔怨恨。 原来,林夫人身上也背着命案,订婚仪式的那场大火应该是冤魂们放的,目标就是林夫人......那些客人身上的线是包着林夫人的布条,而那些布条是和谐纺织厂生产的。 我想到这儿看了朱罗唇一眼:”你妈妈是被冤魂索命死的吧?”朱罗唇苦笑了两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咱们出发吧。” 她好像很不愿意说这事儿,我也就没问,不过这些谜团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朱罗唇拉着高琳琳和我一起飞奔起来,很快就来到了一座被黑雾笼罩的山脚下。我抬头望了一眼。发现这地儿真是够荒僻的,一棵树也看不到,一根草也不生长,满眼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和灰溜溜的硬土。就连那团黑雾也显得格外阴森,总感觉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在偷窥着我们。 我们三个开始向山上走去,我问高琳琳袁芳被弄到什么地方了,她说具体位置她也不知道,但是经常能听到妈妈在召唤她。 这袁芳居然没死,也真是命大。 ”看到了吗?半山腰上有个山洞,我就是在那儿出生的。”朱罗唇往高处指了指。可是因为那黑雾遮挡了视线,我只能隐约看到有个小黑点,大概那就是洞口了。 走了一阵,我感觉这山路越来越陡,虽然我是活鬼,可好像还是受到强烈的地心引力的影响,没法健步如飞,再一看朱罗唇,她也是慢吞吞地拉着高琳琳,看来这山还真是邪性。 突然”咔嚓”一声,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块石化的骨头,颜色发灰,骨质已经风化疏松。布满了蜂窝眼。 ”离这些骨头远点。”朱罗唇提醒了我一句。我刚把脚挪开,忽然在前方十米远的地方看到一个人影,他佝偻着腰在原地打转,看不清脸。 ”那是人么?”我问朱罗唇,她摇摇头:”那是墓鬼,只会吓唬人,对咱俩绝对无害。” 我们从墓鬼身边走过去,他果然没吊我们,低着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离近特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缺了一只脚,像个圆规在原地转圈, 一路上。我发现了不少七零八碎的骨头,有断裂的腕骨,有折了一半的胫骨,还有破了窟窿的掌骨,没见到一副完整的骨架。我问朱罗唇是怎么回事,她说以前蚀骨山埋的都是些孤苦伶仃的穷人,很多连棺材都没有就用草席一卷下葬了,尸体经常被野狗秃鹰什么的吃掉,所以整个山上到处都是碎骨头。 ”那个阴棺队在什么地方?”我往山腰看了看,还差一百米就到了,垂直距离也就三四十米。 ”就在你脚下。” 我一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踩在了一块棺材盖上,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蹲下身拂去了盖上的土,发现上面好像刻着什么字,像是小篆。 ”这写的是什么啊?”我问朱罗唇,她弯下腰看了半天也不认识,我把手放在那几个字上,感觉这刀痕很新,应该是没刻多久的。 ”别看了,走吧。”朱罗唇拉了拉我,可我没动,我伸手摸了摸棺材盖下面,诶?这是个被抛弃的盖,难道是有人盗尸? 我问朱罗唇山上大概有多少棺材,她说至少得有几百个,那种乱埋的有上千个,主要是这地方偏僻民政局不管,不过埋的都是穷人没有盗墓的。 我把这个棺材盖从地上抬了起来,顿时一层土灰飞扬起来,朱罗唇连连后退:”你碰这个东西干嘛?”我没理她,把棺材盖翻过来放在地上,”嘭”的一生这盖子竟然裂开了两半。休木讽号。 ”你动它干嘛?本来都不是好木头,一碰就坏。”朱罗唇埋怨着我。 我几乎是趴在棺材盖上仔细观察着它的内面,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了我推测的东西——一对淡黄色的手掌印。我马上把这个指给朱罗唇看,朱罗唇瞟了一眼就愣住了:”这是......人没死就下葬了?” ”我怀疑有人把这些尸骨唤醒了,想要干点什么事情。”我拍拍手站了起来,这时候高琳琳突然叫了一声:”妈妈。” 我回头一看,发现有个白色的人影从十几米远的地方一闪而过,朝着半山腰过去了,我赶紧追了过去,却找不到了。我冲高琳琳喊了一声:”那个白影是你妈妈?” 高琳琳点点头,我朝朱罗唇摆摆手:”咱们赶紧上山,她就在前面。” 我们三个来到了半山腰,那个白影再也没有出现,好像在故意躲着我们。这时朱罗唇拉着我指了指前面:”那就是山洞,我们进去看看。” 自从上了半山腰以后,我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好像这土里有什么东西在吸着我们。这地方的阴气不是一般的重,连我这活鬼都感觉冷森森的。 朱罗唇领着我们进入了那个山洞,和电影里完全不一样,没有大堆的蝙蝠飞出来,也听不到滴水声,就能感觉到一个词:窒息。 这种窒息不是呼吸困难的窒息,是压抑的窒息,好像这洞里有一种惊人的扭曲力场,无论人鬼都感觉自己身处的空间被强烈地挤压着,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扑”的一声,一束火光亮了起来,我一看是朱罗唇点着了一个火把。 ”你用什么点的?”我看了看四周,这才注意到地上扔着不少木头棍子,棍子的顶端缠着布条,好像还有油一样的液体,我捡起来一看,闻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感觉那油脂竟然还在流动着。 ”这是尸油做的,能保存很长时间。”朱罗唇用她的火把点燃了地上的一根,我捡了起来,看来这洞里藏着不少玄机。 ”妈妈就在这里。”高琳琳忽然说话了,她伸手指向了前边。 我们三个加快了脚步,可是越深入山洞的腹地,那种扭曲力场的压迫感就越强,我手里的火把像被一股气流强推着,火光不断跳动,却没感觉到有风吹出来。 更诡异的是,在这种力场的作用下,我发现自己的肢体能随意弯曲,膝盖是软的,手指头也能轻而易举地翻过来,和手背形成60度角。 我扭头看了朱罗唇一眼,竟然发现她的脸拉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儿。”我停了下来,并拦住朱罗唇和高琳琳。 ”你不要管那么多,蚀骨山就是这样的。”朱罗唇好像没当回事,她绕过我向前继续走着,我也只好跟了过去。 力场越来越强,我几乎迈不动腿了,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前面闪出了一大块空场,摆着一排棺材。 ”就是这儿。”朱罗唇用火把一指,”我就是在这儿生下来的。” 我走到那一排棺材跟前,伸手敲了敲,居然没有听到回声。 ”不用看了,那些棺材都是空的。阴棺队12年才现身一次,他们这会儿肯定不在洞里。”朱罗唇拉着高琳琳走过来。我注意到,她手里的火把也在不住地跳跃,变弱,洞里越来越暗。 ”你妈妈到底在哪儿?”我问高琳琳。 高琳琳走到棺材跟前,伸出手从左到右指了一圈,摇了摇头,接着突然把手指向了山洞顶:”在那儿!” 我抬头用火把一照,这才看到在洞顶的石壁上嵌入了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盖朝下,周围长了一圈苔藓,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固定住的。 朱罗唇一见那口棺材,脸色变了,她连连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阴棺队不会落下一个人的,除非......” ”妈妈!”高琳琳冲着棺材大喊起来,就在这时,我发现那棺材盖好像动了一下,由于距离地面有五六米,我根本够不到。 ”唐磊,让我踩着你跳上去。”朱罗唇将火把放在地上,一个冲刺跳在了我的后背上接着纵身腾空,抓住了一块高悬在洞顶的锥形石,紧接着她伸向了棺材盖,用力一扣,那盖子”呼”的一声就掉了下来。 我拉着高琳琳闪到了一边,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人影从棺材里落在了地上,她的头发长得拖在了地上,一张脸消瘦尖长,我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她就是袁芳。 ”妈妈!”高琳琳一下子扑到了袁芳的身上,可是袁芳却无动于衷,她的视线落在了我这边。 ”你真的是袁芳?”我不放心地问了她一句,她却不说话。 朱罗唇跳了下来,她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她没被阴棺队收走,只有一种可能。” 我一愣。 ”她怀了鬼胎,不是全阳体,所以才没被带走。”朱罗唇刚说完,袁芳突然盯着我开口了:”是你帮我怀上的,谢谢。” ps: 今天外出更晚了,抱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四章 朱罗唇的大招 额......这算喜当爹么? 我终于明白人民公园那晚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袁芳趁着高大雨在我身上附魂的机会,采集阴精坏了个鬼宝宝,这倒也不算坑爹,坑爹的是她特么竟然当着朱罗唇的面说这个! 我瞟了朱罗唇一眼。呵呵,她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一闪一闪地发出了骇人的眩光,一大波怒气正汹涌澎湃地聚集在她的全身,我还能看见她嘴角的肌肉在一抽一抽地动着,一对粉拳攥成了两把铁锤。 我知道这会儿说啥都没有了,但我还是走到她面前柔声细语地解释着:”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她怀的是高大雨也就是她死鬼老公的孩子。我是被强推的......” 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了袁芳面前,袁芳好像也不怕她,倒像个得势的小三盯着她看。 高琳琳也不说话了,她愣愣地站在那儿,感受着成人世界的醋火纷飞。 这时,洞里的扭曲力场又开始作怪,不过这一次的作用力全都被朱罗唇吸走了,我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是能强烈地感受到以她的身体为圆点。正在持续不断地吸收着一团又一团的气流,这股气流最后形成了一个能量场的漩涡,开始搅动着周围的一尘一土。 ”你在看什么?”袁芳忍不住先问了一句,同时伸手摸了摸肚子。 这绝逼是个挑衅的动作。 ”你不是很想你的鬼丈夫吗?今天我就做个媒,让你直接变成鬼!”朱罗唇话音刚落,突然抬起胳膊,就见一道红色的雷电光绕着她的手臂闪了一下,随后就有一道蛇形电流从她的指尖窜了出去,直奔袁芳的胸口! 袁芳连叫都没叫一下,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高琳琳马上扑了过去,抱着袁芳嚎啕大哭。 我一看这妹子要弄出人命,赶紧过去拽住了她:”咱有话好好说,伤人就不好玩了!” 朱罗唇扭头瞪着我,那双明澈的眼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对红宝石颜色的蛇眼,这可把我吓坏了,我摸着她的脸说:”你这是怎么了?!” 朱罗唇的眼睛还在放光,那股怒气不仅没消反而越聚越多!她一把抓起我的脖领子:”我没治你的罪就算便宜你了!你还要替她说话,你俩是不是办公室恋情玩过头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那天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边解释一边后退,这会儿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比我见过的任何鬼怪都邪乎,而且她的蛇派招数让我很不解,她之前那些时隐时现的蛇形动作立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唐磊,你以为我是一个温柔的女鬼吗?你知道我隐藏了多少煞气在我的身体里?你知道你跟别人怀了孩子我是什么感受吗?”朱罗唇步步逼问,弄得我张口结舌没话说。 ”原来女鬼也是会嫉妒的。”这时候袁芳忽然站了起来,看得出刚才那一击对她没什么伤害。这娘们儿我也是服了,不赶紧闪人却过来作死! 朱罗唇放开了我,转身面向袁芳:”你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早就不配做人了,今天我成全你得了!”说完朱罗唇再次抬起了胳膊。这一次并没有出现雷电光,而是一团黑烟从她脚下一圈一圈地绕到了她的胳膊上,就在她要发力把这股黑烟射出去的时候,高琳琳突然大叫一声,整个山洞顿时回荡起了刺耳的尖啸声。 朱罗唇停了一下,她对高琳琳喊道:”你闪开!你妈都不要你了你还帮她!” 这话说得有点过分,弄得高琳琳又是一顿飙泪,可飙着飙着,她的眼神也变了:没有恐惧,没有畏缩,有的都是仇恨和攻击。 ”都特么给我住手!”我一步插到俩人中间,还没站稳,朱罗唇一掌拍到了我的肩上,我就感觉肩胛骨一麻,随后一阵剧痛传来,一条胳膊就像残废了似的动不了了。 ”你......”我回头看着朱罗唇,倒不是生气,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我俩在这边对上了,那边高琳琳也没闲着,她嘴里喃喃地嘀咕着什么,紧接着我就听到山洞外面传来一阵”呜呜”的像是刮风的声音,与此同时,地上的两个火把突然跳动起来,窜到空中抱成了两团火球,给我的感觉就是—— 那火被吓尿了! 高琳琳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叨咕了一堆东西以后,从山洞外面飘进来四股旋风,开始我没在意,后来才发现每一股风里都卷着一块灰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瞧才知道是骨头。 这四股风围着朱罗唇开始转圈,每转一次都会吸走地上的一抔沙土,到了最后,这四股旋风变成了四股黑风,转速加快,声音变大,我都能听见那些沙子击打骨头的尖锐声响。 突然,四股黑风从四个方向朝朱罗唇吹了过来,她的头发顿时狂飘起来,紧接着,数不清的被搅碎的骨头渣像暴雨梨花针一样飞向了她! ”小心!”我边喊边冲了过去,与此同时,朱罗唇动猛地甩起胳膊将缠绕在上面的黑烟分成四份,分别射向了那些骨头渣,它们在两种力量的相互碾压下,一刹那化为粉尘落在了地上。 山洞里顿时弥漫出一股阴魂四散的味道,是那些碎裂的骨头里藏着的鬼魂被”分尸”后的哀嚎和惨叫。 ”唐磊,原来你爱上的是条蛇。”袁芳忽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朱罗唇冷笑了两声:”我曾经和你一样是人,只是后来我身上附了蛇鬼,我要是还能做一回人,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干伤天害理的事儿,害死自己的老公,还要害别人!” 蛇鬼?我一下子被搞蒙了。 ”大雨不是我害死的,是你老爸害的!他用了妖法蛊惑大雨去欺负琳琳,琳琳自卫才误杀了他,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袁芳越说越气,她拍了高琳琳一下:”上!” 我发现在这场人鬼大战中根本没有话语权,还没等我冲到战场中间,我就听到了一阵”咝咝”的声音,来自朱罗唇。休斤大弟。 这不就是那天林慕霞跟什么东西搏斗时我听到的响声吗?当时我眼睛看不见不知道是谁,难道是朱罗唇? 咝咝声一响,我就感觉整个山洞里有一股躁动不安的煞气在汇聚,再一看脚下,发现地上鼓起了一条一条的隆起物,它们蠕蠕而动,缓缓朝着袁芳母女俩爬了过去。与此同时,高琳琳却闭上了眼睛,双手抱在胸前,好像在召唤着什么。 突然间,地下的蛇形物不动了,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朱罗唇再次发出了咝咝的声音,我只感觉地面一晃,接着就听”嘭”的一声,无数条小蛇从土地里被炸了出来,一边在空中扭动着身体一边飞向了袁芳,袁芳拉着高琳琳往旁边一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至少有几十条小蛇缠住了她们。 奇怪的是,我一眨眼的工夫,那些小蛇又全都不见了。我回头看了朱罗唇一眼,她的眼睛恢复了原样,身上聚集的怨气好像减弱了不少。 这时,袁芳拉着高琳琳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个人看起来没啥大事,不过袁芳的眼神中还是露出了几分惊惧。 ”唐磊,我们走,让她继续在这儿孕育鬼胎。”朱罗唇拉着我的手往山洞外面走,忽然袁芳喊了一声:”你刚才怎么不杀了我们娘俩儿?” 我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袁芳笑了:”我不激怒她,你怎么知道她有多大本事?” ”什么意思?”我站住了。 ”我知道你们要找破水报仇,我愿意让琳琳和你们一起去,因为我跟他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大雨这辈子就干了一件事,挖出李家洼坍塌事故的真相,林伟业为了阻止他,一直怂恿妖道施法迫害他,这个仇我必须要报。”袁芳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 ”那你躲在这儿为了养胎?”我看着她的肚子,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袁芳擦了擦眼睛:”我和大雨没有生过孩子,因为他的生育能力被妖道破坏了,只能靠着借阴精留下这么一个后代,生产之前我是不会出去的。”说完,她摸了摸高琳琳的头:”去吧,跟着他们走。” 高琳琳看了袁芳一会儿,最后走到我们这边来,朱罗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拉住了她。忽然,我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亮闪闪的东西在打转。 ”你怎么了?”我问她。 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才让你看到我暴力的一面吗?因为我一旦唤醒我体内的蛇鬼,它至少会活跃七七四十九天,这四十九天里我的煞气会持续增强,想要重新做人就越来越远。” ”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袁芳做得没错,如果她不激怒我,我这淑女温柔鬼纯属废柴,根本帮不到你们。要知道破水极其凶残,就连虚木都和他保持距离,我们只有抱成一团才有希望打败他。”朱罗唇说完又看了袁芳一眼,然后领着高琳琳和我走出了山洞。 从蚀骨山上下来,我问朱罗唇那个蛇鬼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说:”现在告诉你我怕你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嘴上这么说,心却跟着悬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你到现在都没真正吻过我,你信么?” ”诶?”我被干愣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五章 蛇皮衣 只要她别说我吻的是林慕霞,我想我会站稳的。 ”你到那一边待会儿好么?”朱罗唇把高琳琳支走了。 我摸了摸心脏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罗唇叹了口气:”我是因为我妈才死的。” 十年前,和谐纺织厂发生了那场火灾以后。林夫人不仅成为了警方追踪的对象,也成为了那一百多个冤魂索命的目标,他们报复林夫人的办法就一个字——烧你没商量。只要林夫人靠近火源,哪怕是一根火柴头她都能浑身冒烟,到最后她连荧光棒都不敢靠近了。 经过七年的折磨,林夫人已经体无完肤,这时云游归来的破水找到林伟业,说他保存着一副千年蛇鬼的皮衣。用它修成人形给林夫人套上就可以永久辟火。但是蛇皮衣需要沾阳气才能使用,就选择了身形和林夫人最接近的林慕晨,林慕晨套着修剪好的蛇皮衣闭门81天,赋予了它生命。 然而悲剧就此开始了。 在从林慕晨身上取走蛇皮衣以后,林夫人的身体和蛇皮日渐吻合,上面的花纹也逐渐消失,可是林慕晨却开始有规律地蜕皮。破水过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蛇鬼的残魂被唤醒了,它带走了林慕晨的大量阳气和她的皮肤,将人皮蛇皮合二为一。留下来的只是一层模拟人皮的蛇皮膜。这种膜因为是山寨货,会定期脱落老化,导致林慕晨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林伟业因为破水搞砸了就拒绝支付给他酬劳,破水一怒之下做法,让林夫人身上的蛇皮持续放毒,导致她天天浑身剧痛,林夫人经历这一连串磨难以后,终于认清是自己造孽太多罪有应得,想拉着林伟业一块投案,结果被林伟业锁在房间里,最后逃了出去。 林伟业怕林夫人把罪证告诉警察,就给破水送去厚礼让他做法烧死了林夫人。与此同时,林慕晨知道了父亲杀害母亲的罪行,跑出家打算告发他,林伟业不忍亲自动手。就怂恿鬼上身的陆腾开枪射杀了林慕晨。 那身蛇皮衣被破水捡回来交给了林伟业,两个人都觉得这东西控制不了,就把它埋在了李家洼林夫人的衣冠冢里,为防止林慕晨变鬼索取自己的皮,他让破水用掺了雄黄和朱砂的土洒在坟上,阴体无法接近。 ”那天晚上,你让我去挖你妈妈的坟包,就是为了取走蛇皮衣?”藏在我心里的一个大悬念终于解开了。 朱罗唇点点头:”我在网上主动勾搭你,就是为了干这件事,我不想做鬼,哪怕我有惊人的力量,我也希望重新生活在阳光下。” ”可是你并没有一直穿着那蛇皮衣?” ”我就穿过两次。一次是白天见你,另一次是你拿黑岩手办测试我,原因你也知道。” ”怎么才能让蛇皮上的花纹消失呢?”我问。 她表情怪异地看了我一会儿,最后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找到破水。” 直觉告诉我,她所说的找到破水只是一半的答案。另一半被她隐瞒了,当然我猜到了。 ”那蛇皮衣现在埋在地下吧?”我问她。 她无奈地摇摇头:”如果你变不回人,我拿回它也没什么用了。”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朱罗唇不是一个完全死掉的人,她的皮肤还”活着”,我摸过的和吻过的......原来只是一层蛇皮膜。在勿忘我酒店那晚,她吃掉的人形皮膜应该是临时脱落下来的蛇皮。 不找到破水那个妖道,不让他配合我们的话,我和朱罗唇就得做一对鬼情侣了。 ”琳琳!”朱罗唇转过身喊了一声,”你回来吧。” 喊了半天,高琳琳也没有回来。 朱罗唇脸色变了,她几步跑到刚才高琳琳离开的方向,我也跟了过去边喊边找,我们俩找了快一个小时,愣是没有看见她。 ”她不会出事儿了吧?”朱罗唇显然后悔刚才把她支走了,我赶紧安慰她:”着啥急啊,她是什么来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撞见鬼鬼都得给她让道。” 朱罗唇瞪了我一眼:”你们男的永远都这么心里不装事儿吗?她再有本事也是个孩子!” ”好好我知道了,我请小鬼来帮我吧。”我赶紧闭上眼睛请那三个懒癌患者帮忙,叫了半天,他们竟然冷冰冰地甩给我一句话:没血还干毛线活。 人家说的也有道理。 我只好放弃外援,和朱罗唇分头行动,她去西边找,我去东边。 我朝着山下走,边走边四处看,虽然这山上光秃秃的一览无余,但就是看不到高琳琳。走了半天我停了下来,我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黑影蹲在地上,我一边跑一边喊着:”高琳琳!”跑近一看果然是她。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跑了?”我问她,她不搭理我,低着头在地上弄着什么东西。我绕到她前面一看,只见她在地上用树杈扒拉着一块木头,我弯腰摸了一下,那根本不是木头而是一块棺材盖。 ”跟我走吧,别玩了。”我拽了她一下,她却甩开了我的手,继续用树杈划拉着,那块棺材盖越露越多,最后露出了一个银色的图案:六边形,边角上镶嵌着卷曲的饰纹......这不是高琳琳发大招的独家标识么?怎么跑到棺材上了? 我正看着,那个棺材盖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它被一个东西顶了出来,从里面随即飘出一层白气,像一块薄薄的地毯,均匀地铺散开来,将我和高琳琳脚踩的土地完全覆盖住。 ”这是谁的棺材?”我问高琳琳,我觉得她肯定知道。 高琳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胆地注视着我,让我感到很不自然,我以为她很快会挪开视线,谁知她看了有两分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说话啊,你想急死我咋的?” 她还是那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好不舒服。 我松开了她,走到那层白气中,伸手去摸那个棺材盖,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两边,反正我也是鬼不怕什么禁忌,就用力抬起了它搬到了一边。 棺材里很黑,好像空无一物,我伸手过去一摸,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骨头吗?不像,那是......好像是个木头棍一样的东西,我把它拿了出来,放在月光下一看,是一个棒球棍,诶,这好像是我家里的那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把棒球棍放在一边,伸手又在棺材里划拉了一阵,又摸出了一件白衬衣和一双皮鞋,尼玛这都是我的东西! 这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我抬头一看,那人佝偻着背,满脸都是刀伤......是福爷! ”福爷!”我站起来叫了他一声,他拄着一根拐杖走到这口棺材跟前,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我,最后说了句让我差点跳起来的话: ”你怎么把你的棺材打开了?” ”什么?我的棺材?”我一怔。 福爷用拐棍指着地上的三样东西:”这不都是你的么?” ”福爷我没死,我只是变成了活鬼。”我赶紧一通解释,这老头儿准是搞错了。 没想到福爷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活鬼,但是有人不知道,找不到你的尸体就给你立了个衣冠冢。” ”是谁干的?”我琢磨着肯定有人去了我家,这是赤果果的盗窃。 福爷双手拄着拐杖说:”那应该是三天前的事儿了,我到蚀骨山上散步,看到有人在这儿放了口棺材,那人走了以后我过来一瞅,发现了棺材盖上有个标志......”他说到这儿看了高琳琳一眼:”凭这个标志就知道是你了。” 我擦,这标志跟我有个毛线关系啊,我是真的忍不住了,抓着高琳琳摇了起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给我立的衣冠冢?!” 高琳琳好像被我弄疼了,她拼命挣脱我,最后尖着嗓子叫了起来,紧接着,我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你们干嘛呢?” 我一看是朱罗唇走过来了,她见我和高琳琳这样子很是惊讶。 ”你就是林慕晨吧?”福爷问朱罗唇。 朱罗唇看了福爷一会儿问我:”这老头儿是谁?” 我告诉了她福爷的身份,又指了指面前的棺材:”他说这棺材是我的......这是怎么回事?” 朱罗唇也愣了,她蹲下来看了半天,眼神当时就有点飘:”这棺材好像很旧了,应该不是近几年造的。” ”这特么到底是谁在跟老子开玩笑?很好玩么?”我走到棺材跟前猛踢着它,踢着踢着我停了下来:三天前我还没有变成活鬼啊,就算有人误会了这时间也不对! 我转身走向福爷,大声问他是怎么回事,谁知这老头不搭理我。我气得又回到棺材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顿狂踹,可是刚踹了两脚,发现棺材开始动了,弄得周围的石块”哗啦哗啦”地响着。休他页巴。 突然,棺材直挺挺地立了起来,竖在了我面前。 我盯着棺材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崩溃。 ps: 亲们,会有爆发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六章 谁隐瞒了真相? 我在棺材里看到了自己,一个只有着简单轮廓的速写版唐磊。它就像是从深渊钻出来的鬼魂,露出了一张时隐时现的脸,看得我心理有些扭曲。 我伸手朝棺材里摸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一块打磨得十分光亮的黑曜石,可是它反射出的形象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 这时,朱罗唇走到了我身边,我惊奇地发现,那块黑曜石照不出她的影像!是因为我是活鬼吗? 我把福爷和高琳琳叫了过来,结果他们两个也照不出人影。 难道,这块石头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么?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在棺材里镶嵌这东西的,这黑曜石不是用来辟邪和转运的么? 我转身看着福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干嘛不告诉我?” 福爷拄着拐棍走到一边。注视着远处的一片山岭说:”你不会以为我在哭风岭这二十年,只是为了等着报复林伟业吧?” 怎么?这老头还有别的任务? ”对我来说,报不报仇已经无关紧要,最紧要的是守住这座蚀骨山的秘密。”福爷说完,走到那口棺材跟前,抓住了它打算把它放回去。 我几步冲过去拦住了福爷:”这棺材如果是我的,我今天就得毁了它!我唐磊明明还没变成真鬼,凭什么拿这东西来咒我?” 其实我没打算要怎么样,只是被蒙在鼓里心里有气,可福爷却以为我真的要犯傻。就伸手推了我一下,我身子往后一倒顺手将棺材也拉倒了,由于这一拉力量过猛,导致棺材毫无缓冲的就震落在地,接着就听到”卡啦”一声脆响,福爷的脸当时就变了。 ”你都干了什么啊?!”福爷冲着我大叫了起来,我还没明白过来是咋回事,他突然捂住胸口坐在了地上,我赶紧跑过去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福爷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捏着喉咙,好像被憋住了一样,我对他又是捶背又是抚胸可怎么都不管用。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高琳琳发出了尖叫声,回头一看。从那口棺材里正飘出一缕一缕的黑烟。 ”快盖上!”福爷拼尽全力喊出了三个字,朱罗唇一听马上从地上抬起棺材盖就扣了上去,可是这会儿已经有几缕黑烟飘到了棺材外面。福爷颤抖着胳膊指着它们,全身的肌肉都在抽动着。 ”别......让它们走......”福爷又吃力地说了一句,随后胸口一震,一口鲜血就吐在了我的手上,那血竟然是凉的。 ”已经飘走了!”朱罗唇冲着福爷摇摇头,我一看,果然那几缕黑烟都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福爷!福爷!”我连声喊着他,可是老头这会儿像是被抽干了血似的,身子越来越凉,瞳孔逐渐散大。再一探鼻息,他已经没气了。 朱罗唇走过来摸了摸福爷的脉搏,摇了摇头。我看了她一眼:”你把高琳琳带过来。” 高琳琳被朱罗唇拉了过来,看得出她很害怕,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知道这口棺材的秘密的人,现在只有她了。 ”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高琳琳开始发抖,她瞳孔的颜色也起了变化,朱罗唇赶紧将她拉到一边,然后走过来抓住我的肩膀说:”唐磊,你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蚀骨山的什么秘密,但我知道你会因为追问这个秘密付出代价的!”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现实,我和朱罗唇挖了一个坑,将福爷埋了进去。 有一件事儿挺奇怪的,福爷的重量忽然变得很轻,像是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脸瘦了许多,上面的刀疤似乎变得不明显了。 ”你知道有关福爷的事儿吗?”我问朱罗唇。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以前不认识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朱罗唇说完这句话,我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我以前看过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其中提到了有关撒谎的特征辨识:双重否定。如果一个人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反复利用表示否定的词汇,因为潜意识里他需要承认的是”事实”?如果一个人在撒谎,他就会反复利用表示否定的词语,因为他要强调的是”否定”。 朱罗唇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她没有把她知道的告诉我,唯一的解释是,她是为我好。 我走到”我的棺材”跟前,蹲下来抓着一把又一把的土将它重新覆盖住。我又仔细观察了盖子上的银色图案:六边形,一对椭圆......看了半天我心里一惊:这应该不是什么图腾标识,而是一张人脸的抽象画。那六边形的两个角是人的耳朵,那对椭圆是人的眼睛! 可是,这到底代表的是谁的脸呢? 我拍了拍棺材盖上的土,忽然听到里面有碎石头碰撞的声音。我扭头问朱罗唇:”你刚才盖盖子的时候,是不是看到那块黑曜石碎了?” 朱罗唇好像不愿意告诉我这件事,她想了半天才说:”嗯,是碎了。” 是因为这石头被我打破了福爷才死的么?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走吧。”朱罗唇拉着高琳琳走过来,我站起身看了看背后的蚀骨山,忽然觉得它像一个巨大的异形保险柜,收藏着一个骇人听闻的大秘密。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和她俩顶着茫茫的夜色下了山。 离开蚀骨山以后,我扭头看了它一眼,拼命地在我的记忆深处挖掘着有关它的信息,可是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想起来,这座山和我,到底发生过什么? 朱罗唇背着高琳琳,和我一起跑出了哭风岭,我们还是沿着公路回城,这一路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跑过来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福爷诡异暴毙的画面,还有黑曜石里我的影像。 用了一个小时,我们回到了银泉,朱罗唇对我说:”咱们去你家住吧?你也好几天没回去了吧?”我点点头,在前面领着路,一路狂奔顺利到家。 来到小区里,我特意看了看我家的窗户,貌似没什么异常。我几步上了楼,来到门前掏出了钥匙,可是刚插进去门竟然开了。我推门一看,客厅里的沙发竟然是侧对着门口——被人挪地方了! 我把灯打开,这才发现房子里所有的家具和物品都被换了位置:原来朝东的现在一律朝西。 ”来小偷了?”朱罗唇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休他木划。 说实话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这种反常规的景象实在是惹人生疑,我挨个儿房间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少了什么或者坏了什么,就是被人换了位置。当然,棒球棍、白衬衣和皮鞋这三样东西的确是不见了。 ”靠,这小偷是特么的变态吧?东西没偷到就乱搞一气儿?”我越想越糊涂,这时候朱罗唇走到客厅的一角说:”这个也换了位置了吗?”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她说的是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我和我奶奶的合影。还别说,就它没有被碰过。 ”可能是小偷没看到这东西吧。”我随口说了一句。 朱罗唇拿起相框看了半天:”你奶奶现在还活着吗?” ”活着,不过在乡下,我也挺长时间没回去看她了,我是被她带大的。” 朱罗唇瞟了我一眼:”咱俩网聊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爸妈很早就去世了,当时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装可怜。” 我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抽起来:”谁还没有个伤心的故事,现在不说这些了,咱们得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最好和我一起商量。” 我抬头一看,是范大同走了进来,不过他没有看我们,而是盯着门把手瞧了半天。 ”这么巧?我们刚回来你就知道了?”我站起来看着他,发现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瞅着相当疲惫。 朱罗唇见了老范,多少还是有点不自然,她马上退到一边。而高琳琳似乎要好很多,她大胆地看着老范,竟然还开口说话了:”叔叔好。” 老范冲着她点点头,然后坐到我身边说:”我知道你们会去找林伟业的,可你为什么不事先问问我?从现在开始,咱们必须统一行动。” ”那个糖雨熙怎么样了?”我问老范,他好像挺头疼的样子:”那女孩可能是惊吓过度,我没看住又跑了。” ”你也是废物一个,对了,这个小女孩叫高琳琳,她也是咱们战斗团队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她的厉害。”我跟老范介绍着,老范看了高琳琳一眼,什么也没说,而是站起来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眼神立即变了:”你这屋子的布局......” ”啥布局啊,好像是进来个小偷,没偷到什么东西就把我屋子搞乱了。” 老范的眼神还是怪怪的,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西边敲了敲墙,突然就不动了。 ”怎么了?”我问他。 ”你隔壁住的是什么人?”他问了一句。 ”好像也是个打工族,怎么了?” 范大同转身冲了出去,接着就听到一阵疯狂的砸门声和叫喊声:”开门,开门!” 我和朱罗唇也跟了过去,看见老范拿起了一把消防斧,打算破门而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七章 你敢勾搭我? ”老范,你疯了啊?”我跑过去拦住了他,可他已经将手里的斧头砸到了门里,这门板也真是脆。一下就砸出个大窟窿,老范把手伸进洞里扭了一下,门开了。 我刚迈进去一步,一股恶臭就活活把我顶了出来,可是老范却旁若无味地冲进了卧室里面,然后喊了我一声,我走进卧室一看,发现床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我那个邻居,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这会儿他脸部乌青,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在凝望这世界最后一眼。 上百只苍蝇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盘旋着,欢快地跳着死亡舞蹈。我低头一看,地上的血已经是深褐色的了,现场虽然不凌乱,但因为这具尸体的存在,让整个房间变得不忍直视。 ”怎么了?”朱罗唇也走了进来。好在她是鬼对这场面没什么恐惧感。 范大同看了看我,指着那具尸体说:”你把这哥们儿害了。” ”我?你特么是几个意思?” 老范冲我摆摆手,我们俩从卧室里退了出来,他叹了口气说:”知道你屋里的家具为什么坐东朝西么?” 我摇摇头。 ”五行中,西方的兑位是金。”他来了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又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范很鄙视地看着我:”有破水,有虚木,你不觉得还应该再有三个妖道么?”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只是对五行不太懂,难道这朝西是在暗示着有个妖道来过吗?那他应该叫...... ”他叫断金,法力比不上破水,但是心狠手辣,酷爱杀人。”看得范大同对这伙妖道了如指掌。 ”我知道这个人,他专修崂山穿墙术,喜欢偷鸡摸狗,还是个采花贼。”朱罗唇突然插了一句。让我想起了林伟业在哭风岭的那个小别墅:能防鬼穿墙,应该就是这断金帮着弄的吧? 我看着老范说:”我搞不懂,这妖道杀我的邻居干嘛?” ”我猜他原本是想过来宰了你,但是发现你不在,出于谨慎就先把你的邻居做掉,然后呆在这个房间,只要听到有动静就直接穿墙过去取你首级。”老范说出了他的推测。 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一个破水加上一个虚木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现在又冒出个会穿墙的断金,尼玛还是个嗜血魔头,这仗不好打了。 ”我们报警吧?”我边说边掏出了手机。 范大同摇摇头:”先不能报警,我怀疑这个断金设了局在里面。最好找个懂行的人过来看一下。” ”懂行......”我想了半天,很快想到了一个人——陆婷。 我看了朱罗唇一眼:”把陆婷叫来行吗?” 她笑了笑:”我和她已经恩怨两清了。” 我连表也没看一下就给陆婷打了过去,没想到她很快就接了我的电话,当我说要请她帮忙以后,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在楼门口看到了陆婷,她拎着一个铁皮箱子走了进来,梨花头被风吹得有点变形,看样子状态不佳。 我过去和她打了声招呼,她愣了一下,半天没说话。 ”咋的,不认识我了?”我笑了笑。 陆婷过来摸了我一把,脸色当即一变:”你死了?” 靠,这种事果然瞒不住她,我只好跟她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活鬼,最后我还问了问陆腾的情况。她一听眼圈就红了:”不怎么好,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发疯。” ”哦......这么晚了把你找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真是找不到别的人了。” ”带我看看去。” 我领着陆婷来到了凶案现场,这会儿屋里只剩下老范一个人守在那儿,朱罗唇可能是回避了。 陆婷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那具尸体跟前,二话不说把他脱光了衣服,然后一边检查一边说:”角膜严重浑浊,右下腹回盲部出现尸绿......至少死了48小时,死亡原因......不明。” ”不明是什么意思?”我凑过去问,陆婷指着尸体说:”整个尸体没有明显的外伤,如果在24小时之内让我来检查,或许可以通过尸斑的颜色大致判断死因,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尸斑三期也就是侵润期,尸体表征的很多线索都消失了。” ”这么说......你只能解剖了?” ”我只能报警了。”陆婷摘下了口罩,用那双犀利且具有魅惑穿透力的眼睛盯着我,我看了老范一眼,老范想了一会儿说:”请你先不要报警,我觉得这其中有诈。” 陆婷摇摇头:”现场已经被你们破坏掉了,你们还想自己破案?” 我走近她小声说了一句:”你最好帮人帮到底,我这哥们儿有点偏执。” 陆婷直接把口罩撇到一边,重新转向了尸体,她把死者的嘴巴掰开,拿出小手电向里面照了照,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用镊子从死者嘴里夹出了一个东西,是一片指甲。 ”这是他自己咬下来的?”我问。 陆婷指着死者的手说:”他的指甲齐全,所以那块可能是凶手的......”她说到这儿视线突然一转,我一看,她盯着范大同的右手。 额,老范右手食指上缠着一圈纱布?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能让我看看吗?”陆婷转向老范,走近了他。 范大同也没矫情,直接拽掉了纱布,我凑过去一看,那根食指不仅连指甲都没了,好像还缺了点肉。 ”你这是怎么弄的?”没等陆婷问我先来了一句,因为我觉得这伤莫名其妙。 老范说:”两天前我碰见一个乞讨的小孩,想给他点零钱,没想到他抓住我的右手咬掉了一块指甲就跑了。” 陆婷又看了看那具尸体,最后摘下了手套:”死者的下颚好像有挫裂伤,我怀疑他的嘴被强行撑开过,身体里肯定还塞了些证据,估计是指向你们的。” ”那这尸体怎么办?”我问。 陆婷把那片指甲放进一个干净的塑胶袋里,看着老范说:”唐磊已经是死人了没法报警,可如果是你报警,你怎么解释自己破门而入?” 我一听这还真是个捉急的事儿,报警,老范要倒霉,不报警,我们太没人性。 ”这样,我先把这尸体保存起来,现场的其他东西不要碰。”陆婷给出了最终的解决办法,让我挺意外的,不过更意外的还在后面。 ”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陆婷看了看老范,老范点点头:”说。” ”让我加入你们,找那个叫破水的妖道。” 还没等我问是怎么回事,老范好像听明白了,他很无奈地说:”你是想让破水救你姐姐吧?”陆婷说:”对。” 我终于忍不住对范大同吐槽了:”怎么大家的困难都得让一个妖道来化解呢?你们道门就找不到一个代表正义的高人吗?” 范大同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冷冷地对我说:”高人有的是,但是你们都不配。” ”你这是啥意思?”我一听火就上来了,但是没过三秒又消了:不是老范找不到高人,是他想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破水身上,好调集最大的力量消灭他,这也是他的一点私心吧。 ”帮我把尸体弄走。”陆婷对我说,我和她一起把尸体抬下了楼,放进了她开来的车里。我问她要把尸体送到哪儿,她没说话,直接把车开到了城西的一个小平房门口。 我忽然想起上次我眼睛受伤时,曾经来过这儿,不过我记得她说这里是她的家,额,陆天民的闺女真会住在这种破地方? 陆婷和我把尸体抬进了院子里的一间独立的小库房,进去之后我才知道那里是一个冷藏库,我感觉这就是陆婷的私人停尸房。 这房子里有两排大冷柜,光看那抽屉把手上的血渍和油光锃亮的磨损,我判断冷柜里绝对还保存着其他尸体,而且这冷柜一定运作了好多年了。 ”放这边吧。”陆婷指着一个编号为05的柜子说,她拉开装尸的抽屉,把我那可怜的邻居塞了进去。 ”嘭”的一声,冷柜关上了。 我心里觉得不舒服,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而且死得还跟我有关系,我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他的家人? ”你有点于心不忍了?”陆婷好像猜出我在想什么。 我瞟了她一眼:”人之常情,换你也会这么想的。” 陆婷苦笑了一下,她拍了拍身后的冷柜:”我不会那么想,我对死亡已经麻木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掉眼泪的就是我姐姐。” 我斜着眼睛看她:”你不爱你爸爸?” 陆婷掏出一根烟点着,猛吸了两口,吐出一道长长的烟柱:”你是不是以为我被宠得像个公主似的?那你可想错了,我爸脑子里只有他的生意,我姐姐愣是被他逼着才当的ceo,我对做生意毫无兴趣,结果就渐渐被遗忘了。” ”你的生活除了解剖尸体就没别的了?”我忽然觉得她活得也够苦逼。休扔尽亡。 陆婷叹了口气,把一双纤长的手深深插进了头发里,眼睛盯着地面:”不瞒你说,我到现在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有人一听说我是法医直接就吓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所以有时候我很羡慕林慕晨,她虽然死了,却还有个人傻傻地爱着她。” ”额......你早晚会幸福的。”我搞不懂陆婷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感觉都不会接了。 忽然,陆婷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睛盯着我。 ”干嘛?”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对。 ”你能不能追我一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八章 采花妖道 这个要求相当没节操的说,也可能是这妹子没见过朱罗唇放大招的样子。 ”追你?我有女朋友了,虽然不是人但总比充气的强。”我赶紧回了一句,可没想到陆婷就像听不懂似的又来了一句:”我不是要真的和你谈恋爱。我是觉得你也会喜欢我的只是你认识我太晚了,我想体验一下被人狂追的感觉。” 这尼玛要不是她颜值高我都想抽她了,还有比这更标准的公主病么?不过话又说回来,陆婷能有这样的想法倒是符合她的个性。 陆婷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这虚拟的肉身感觉也蛮不错的,我发现我可能是喜欢鬼胜过喜欢人。” 她这会儿离我挺近的,我看了看她:虽然现在气色不如以前,不过人家好歹是五官端正的鹅蛋脸,而且和一般的女孩相比。陆婷的气质会让男人有种征服感,而朱罗唇就不一样了,她是集神秘感于一身,完全是俩风格。 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拒绝她,因为袁芳的事儿朱罗唇心里肯定给我记了笔账,如果再弄出个陆婷我非得被干不可。 我说:”咱能不能别在停尸房谈情说爱?别以为我爱上鬼我就心理变态,其实我骨子里是个正常的纯情男人。” 我一边说一边挣脱了女法医的魔爪,转身向门外走,可是走到门口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陆婷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很受挫似的。 是男人总有点怜香惜玉的臭毛病,我一看她这样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就走回去拍拍她的肩膀:”狂追你简直是太crazy了,我实在做不到,当个男闺蜜啥的倒是可以考虑下。” 陆婷听到这儿抬起了头,眼神变得有点冷:”我长这么大还没被谁拒绝过,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现在你可以滚了。” 她这反应倒也合情合理,我很知趣地走出了停尸房,说实话现在哥哪有心思扯这个咸蛋,也就是她这种嗜血女法医才能产生这种奇思妙想。 我以为陆婷能送我一下,结果她呆在停尸房里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我只好喊了一声:”走了!”然后一个人沿着公路往家的方向走。 也可能是第六感发挥了作用。我走了几步就感觉有人在看我,回头一瞧,果然是陆婷,她站在路口往我这边看,不过见我发现了又马上走开了。 真搞不懂她是咋想的。 我没有狂奔回去,而是按照正常速度往家走,心里琢磨着事儿。 蚀骨山的棺材和福爷的惨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没想到在解开了朱罗唇的一个大秘密以后,我自己又笼罩上了一团大迷雾,而且这个谜似乎更凶险。 当我回到小区时,发现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大门口等着我,是朱罗唇。 ”你怎么才回来?”她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一把拽过我的手就往小区里走,我顺势搂住了她的肩膀,没想到被她推开了。 ”你俩都说些什么了?”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女人果然是敏感的,我和陆婷什么都没发生她好像就预感到了什么,我赶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能说啥。她就惦记救姐姐的事儿。” 一提起陆腾,朱罗唇好像有点不自然,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陆腾对我来说是不堪回首的记忆,我出逃的时候陪我的是她,开枪打死我的也是她......虽然是因为她被童鬼祸害,可我对陆家人就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没好感就没好感吧,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想岔开话题。 朱罗唇看了我一眼:”我刚才听范大同说陆婷也要加入进来,你们还同意了?” ”不同意没办法,她毕竟也有用得着的时候。”我赶紧跟她解释,免得她胡思乱想。谁知她突然转身挡住了我的去路,直勾勾地盯着我。 ”咋了?”我问。 ”你和袁芳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就等着变成聻吧。”说完她转身进了楼,看样子真憋了一股气。 我脊背一凉:刚才她不会跟踪我了吧?要不她给我打预防针是什么意思? 我进了屋,看见高琳琳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老范坐在窗边向外看着什么,朱罗唇好像在卧室。我蹑手蹑脚地走近老范,小声说:”你咋还不睡?不行你去卧室睡,我和她上房顶。” ”我担心破水他们会先下手,咱们这边的战斗力有点弱。” ”你准备怎么对付那帮妖道?”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老范低声说:”破水擅长操魂纵鬼,虚木擅长剪纸成兵,断金擅长暗杀刺探,这三个人各有特点,我们只能分而击之。” ”不是还有另外两个妖道吗?”我问。 ”那两个人跟破水的关系并不好,我觉得他们过来帮忙的可能性不大。” ”破水藏在什么地方?” 老范把头扭向了窗外:”这家伙狡兔三窟,不过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的大本营在大巴山,明天我们就出发。”休扔尽弟。 我把老范拽到了走廊,把我在蚀骨山上遭遇的事儿跟他说了,他越听眉毛皱得越厉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件事先放一放,等收拾完了破水我帮你查清楚。” ”那我就放心......”我还没说完,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间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啪、啪。 尸体已经抬走了,这屋里怎么还有声音? 我看了老范一眼,走到门边,通过那个被砸开的窟窿向里面看了看,发现厅里的椅子上好像坐着个人。我二话不说推门走了进去,随手打开了灯。 椅子上坐着个身穿道袍的家伙,他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打火机,眼睛不大,却显得十分狡猾,尤其是他那只鹰钩鼻子,把整张脸弄得立体感十足。 ”你是谁?”我问他。这时候老范也进来了,他一看到这道士马上叫了一声:”断金?” 这妖道把烟头扔在地上,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歪着脑袋看着我俩冒出这么一句:”那女法医挺漂亮,腿好长好直,我喜欢。” ”我擦,你真是过来找死的吧?”我一听这断金果然是猥琐流,就打算冲过去收拾他,谁知我刚迈出一步,这家伙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从腰里拔出一把铜钱剑就朝我刺了过来,动作极快。 幸亏我现在反应不慢,一侧身躲过了剑锋,可还没等我站稳,断金突然振臂一抖,那铜钱剑顿时发出了”嗡嗡嗡”的响声,随后溅出了一片血花。本来变鬼以后我对气味已经不敏感了,可这血腥味却非常清晰地钻进我的鼻子。 那血是猪血,我一闻就感觉脑袋有点发晕,脚下也软了,断金见我中招了,举剑就冲我的胸口扎了过来。这时,老范一个箭步冲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太极八卦图朝空中一搂,把那些飘浮着的猪血全部卷了进去,与此同时,他用手指夹住了铜钱剑的剑头。 他这一连串动作只有了不到两秒就完成了,断金根本没有反击的时间,他想把剑从老范手里抽回来却怎么也抽不动,老范也没闲着,身子向前一倾,突然发出一掌拍在了断金的胸口上,那把铜钱剑”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断金几步退到了墙边,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看着老范:”你居然会天罡掌?”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丹丸朝我们扔过来,老范伸手一抓将丹丸握在手里接着反扔回去,就听”扑”的一声,一团红雾从丹丸里爆出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也不知道这红雾里掺了些什么玩意,我只闻了一下身子就晃了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这时候,老范捂着鼻子冲向了断金,没想到那妖道身子向后一靠,整个人立马陷入了墙里,只露出一只鹰钩鼻子,老范刚要推出双掌拍他,那鼻子向后一缩瞬间就消失了,全过程不到一秒。 老范气得一掌砸在了墙上,我忽然想我不也能穿墙吗?就打算过去追,却被范大同拦住了:”你追不上他的,算了。” 老范转身从地上捡起那把铜钱剑,看了一会儿说:”这剑是用汉五铢穿的,斩煞效果相当猛,估计是破水给他做的,要是刚才刺到你可就惨了。” 我本来想拿过来看一看,可是手还没摸到那剑就被烫了一下,我这才想起来我这活鬼也是被道家专克的对象。 ”从现在开始你离这些东西远点。”老范将铜钱剑竖立在墙角。 ”这个断金看着也挺菜的,刚才不如一鼓作气干掉他得了。”我觉得有点遗憾,可老范却瞪了我一眼:”你以为他真是来求战的吗?他是过来摸底的。他如果真想灭了你,隔墙飞剑你躲得了么?” ”你不是说他就是来取我命的吗?”我有点不懂了。 ”他可能是见咱们人多改了主意......”老范说到这儿忽然一拍大腿,”糟了,他准是去找陆婷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九章 淫贼就得教育 我和老范冲到了楼下,这会儿我们没有交通工具,老范让我先跑过去,还叮嘱我一句:”尽量跟他周旋。别硬碰硬!” 我摆开双腿飞一般地跑向陆婷的家,都忘了进入虚无状态,结果半路上被一辆卡车撞翻在地,吓得司机赶紧下车看我怎么样,我直接跳起来从他身上飞了过去,我估计那哥们儿心脏病是犯定了。 一想到断金道人那猥琐的样子,我就感觉恶心,于是使出全身力气加速疯跑。像一阵风似的来到了陆婷家。 那平房小院还是很安静,听不到有任何声音。我跳过院墙冲进了屋子,却没有看到陆婷,于是我又钻进了停尸房,把冰柜全打开了,也没发现她。 我觉得这断金的速度不会比我还快吧?也许他还没赶过来?那陆婷又去哪儿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没有离开院子,而是在附近来回转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可是转了半天,我也没听到有什么异响。我擦。陆婷不会已经被抓走了吧?休讨吉才。 无意中,我在地上看到一个红光闪闪的东西,捡起来一看,这不是那块血玉吗?这断金下手也太快了! 我赶紧冲出院子四处张望,可夜色茫茫的上哪儿追?! 这时,一辆电瓶车晃悠悠地开了过来,我一看是老范,就拿着血玉跑过去:”她被抓走了!”老范接过血玉看了一眼,然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最后指着东南方向说:”奔那儿追!” ”你特么还有这技能?”说实话我觉得不靠谱,可老范冲我摆摆手:”你在后面推着我,快!” 我推着电瓶车瞬间给它提了速,老范在前面指挥着,我们俩按照直线一顿暴走,开了能有十分钟。前面闪出了一个废弃的公共厕所。我一看就有点蛋疼,这断金不会把人家姑娘劫到这么个脏地方了吧? 老范翻身下车,直奔公厕的小门,我也不含糊,纵身一跳上了房顶,从一个破窟窿里跳了下去,结果一脚踩在了一个人的头上,那家伙一叫我就听出来,是断金! 我看到陆婷躺在地上,好像处于昏迷状态,再一看断金,这小子正着急忙慌地解着裤子。尼玛来的真是时候。我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裆部,他就像个皮球似的弹了起来,脑袋磕在了墙上,裤子”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这时候老范也冲了进来,他几步走到断金跟前。脚下挽了条龙行曲线,身子向后一弓,蓄力推出双掌拍在了断金的胸口上,那妖道当时就被砸出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断金本来就没了武器,现在又被我们突然一踩一拍,连裤子都顾不上捡就要往外跑,这回我长了心眼,提前跳到了公厕外面。 果然,这小子捂着胸口穿墙钻了出来,我冲过去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上。没想到他动作还挺快,一个驴打滚翻到一边站了起来,我怕他又掏出什么暗器,就绕了个s形转到他身后,一个飞踹再次放倒了他。 这时,老范也追出来,掏出绳子把断金捆了个结实。 虽然被我们抓住了,可这断金倒也没认怂,一个劲儿地瞪着我,我用脚踩着他的脑袋说:”你要杀就杀我一个,干嘛要祸害无辜?”断金从嘴里啐出一口血沫:”谁让他不听本道的话,活该!”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连着踹了他好几脚,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跟猪头没什么两样。这时老范拦住了我:”别把他弄死了,他还有用。”我这才停了脚,转身回到公厕去看陆婷。 这会儿陆婷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靠在墙上半闭着眼睛,我走过去拍了拍她,她反应了半天才看出是我:”我这是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倒在我怀里晕了过去。 我只好抱着陆婷走出了公厕,老范见状就问断金:”你给她用了什么迷药?”断金连理都不理,我抱着陆婷没法动手,就对老范喊了一嗓子:”留他一张嘴就行了,其他的部位都打残!” 老范这货也真听我的,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照着断金的小腿就是一下,只听”咔嚓”一声,断金变成了断骨,这小子终于扛不住了,”嗷”地一声叫了出来,然后就向我们讨饶:”我就给她用了忘心散,我兜里有解药。” 范大同从断金怀里摸出一个小包,断金说那就是解药,老范也不傻,倒出一点塞进了断金的嘴里,那小子不慌不惧,老范这才把药递给我。 我把陆婷放在地上,想让她张嘴吃药,可是弄了半天她也不配合我,我只好强行掰开了她的嘴把药倒了进去。完事之后,我用手擦了擦粘在她嘴角的药沫。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抬头一看,是朱罗唇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走到她跟前说:”我们抓住了一个妖道人,他能带我们找到破水。” 朱罗唇看着我:”你救她还真是挺上心的。”说完她转身走到了一边。我刚要过去哄她,老范把我叫住了:”你过来帮我把这小子弄回去。” 我走到断金跟前,发现这妖道是面如土灰,那种得意劲和猥琐样都没了。其实他要是不起色心跟我们正面硬拼的话,绝不可能这么倒霉地被抓。 ”我这腿可不能废啊,你们赶紧帮我接上,求你们了。”断金连连哀求。 我看了老范一眼:”接么?”老范摇摇头:”没打断他的中腿就便宜他了。” 老范也是个人才,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个破筐,把断金捆成个球塞了进去,然后绑在了电瓶车上。 老范骑上了电瓶车,看着我和朱罗唇说:”你们俩得出一个人推车,另一个人背陆婷,怎么分工?” 我瞟了朱罗唇一眼,然后很自觉地过去推车,没想到朱罗唇却叫住了我:”我才不背她,你也找个筐把她塞进去得了。” ”这不好吧?”我心想这女人的嫉妒心也是够厉害。 ”让唐磊背,你来推车。”老范突然发号施令了,朱罗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走向了电瓶车,还回头瞅了我一眼。 我把陆婷背在身上,跟着电瓶车一路飞奔。 跑了一会儿,我感到陆婷的头好像动了,她的刘海磨蹭着我的脖子,虽然我现在是虚拟肉身,但还是能感觉到痒痒的。我扭头看了看,竟发现她睁着眼睛盯着我。 ”你没事了吧?”我问她,她摇摇头。 前面电瓶车还在飞奔着,可我故意放慢了速度,我不想让朱罗唇看得太清楚,免得她又爆出醋火来。 ”长这么大,还没人背过我呢。”陆婷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没接茬。 ”我可以亲手宰了那个道士么?”陆婷又来了一句,我笑了笑:”恶人该杀,不过咱们先留着他这条命,等收拾了破水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拦着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婷把头垂下来,贴着我的后背好像睡了过去。 我又提了速度跟上了电瓶车,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这时陆婷已经醒了过来,她从背上跳下来,拽着我的手上了楼,朱罗唇一直盯着她不放,眼睛里差点冒出了火。 老范把断金结结实实地捆在了筐里,然后放到了墙角。那妖道不住地求着我们放过他。老范瞪着他说:”当初是你们几个害死了我爸,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断金一听,缩在筐里不吭声了。 老范看了看窗外,对我和朱罗唇说:”一会儿天就亮了,我们三个带着断金先走一步,你们俩在这儿等人。” ”等谁?” ”我找了个帮手,他叫凌枫,晚上六点会来你家,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出发,应该能追上我们。”老范开始收拾着东西。 ”大巴山离咱们这儿可远着呢,你们怎么走?”我有点不放心。 老范拿起一个黄布袋装着法器:”我租了辆车,快开的话三四天应该能到,陆婷可以和我换班。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走到陆婷跟前,把那块血玉递给了她,她一把抓在手里紧紧地攥着,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谢谢你!”说完她突然搂住我,亲了我的脸一下。 我赶紧推开她,发现朱罗唇死死瞪着陆婷,好像要生吞活吃了她。 我转过身走到高琳琳身边,这会儿她也醒了,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我们。我拍了拍她:”你路上要听话,千万别惹事。” 我确实挺担心高琳琳的,这孩子脾气古怪,弄不好老范一句话就惹她放个大招什么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于是我又走到老范跟前对他耳语了几句:”你对人家小女孩可要温柔点,别老拉着你的驴脸。” 老范笑了,他瞄了高琳琳一眼说:”那是你们不懂她,其实她很听话的。” 眼看着天要亮了,我冲着老范他们挥了挥手:”晚上见。”没想到陆婷忽然来了一句碎节操的话:”一定要追我啊。” ”额,肯定能追上......”我还没说完就被朱罗唇拽出了屋子。 在走廊里,她瞪着我看了半天,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拉着我”呼”的一声坠下了地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章 黑斑巨蟒 朱罗唇这一拽,至少把我拽到了地下几十米深的地方,我先是看到了一些煤气管线和自来水管线,然后听到了地下水流动的声音。最后这些东西统统不见了......我掉进了一个被废弃的矿井。 空气中有一股很重的潮湿味,这股味道跟地上的潮味明显不同,是被憋了很久的,它们也在空气中流动,却是一种死循环。我看到有几辆推车横七竖八的放在地上,有些年头了。石壁上面挂着几盏煤油灯,仔细一看还微微发亮,不过这玩意应该和矿井没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地方?”我往四周看了一圈。”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了?” 朱罗唇说:”你还记得把我骗到城西公园那晚吗?” ”额,记得......怎么了?” 朱罗唇的两条眉毛忽然搅在了一起,小嘴也紧闭着往上撅,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捏得相当使劲。 ”亲,你要干嘛?”我知道她心里有火,但表面上还得装傻充愣。 ”那天老范追到了这儿,杀死了姑获鸟。”朱罗唇放开我,可那眉毛还是拧在一起。 我懵了:”他怎么跑到我家下面了?”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这不是你家。这是李家洼,这口矿已经干了十几年了,算是我的另一个家,我唯一的伙伴被杀死在这儿,然后还被扔到上面让陆婷解剖,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么?” 我无话可说,看来这妹子是醋意怒火一起烧、新账老账一起算的节奏。于是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我知道我们做得有点绝,但是你知道老方可是我们的人,被姑获鸟开膛破肚,那场面......” ”姑获鸟根本没杀老方!”朱罗唇一下子打断了我。 ”额?是么?”这个回答让我顿时无语,我擦,难道整出冤案来了? ”你以为天底下就一只姑获鸟吗?你什么事儿都听范大同的是吗?他有他的任务我不管,可你是我的人!”朱罗唇像抱着机关枪对着我一通扫射,扫得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我赶紧承认错误:”如果真是误杀你也别怪老范。要出气就冲我来吧,绝不还......”我还没把那个”手”字说出来,朱罗唇突然用力跺了下脚,我就感觉整个矿井晃了两晃,不少小石块土疙瘩之类的东西”哗哗”地向下掉着。 ”你自己上去吧,我走了!”朱罗唇噌地一声消失了,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 人和人闹别扭顶多是掐两下扇一巴掌到头了,这鬼跟鬼闹别扭可够狠,直接整到几十米深的矿井里玩”逃出房间”。不过我不怕,她能飞仙我也能。 我卯足了力气,学着朱罗唇的样子猛地向上一跳,跳得高倒是挺高。只可惜跳了半天还是没逃出这个矿井。我向上瞅了半天,觉得这井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无论我怎么用力都被压在一条线以下,看来我只能另寻出路。 我在矿井里扫了一圈,忽然看到在那些推车的后面。有一个长长的斜坡,我就顺着斜坡往上走,走了半天却感觉斜坡的尽头是条死胡同,于是我停下来,准备换一条路。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一种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我纵身跳下斜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结果在地上看到了一个坑口。 那声音好像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我蹲下身向坑口里看了看,里面光线太暗看不清,但是能感觉有东西在,而且是动的,我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下去,等了至少有十几秒才听到落地的声音,我靠,这坑可是够深的,别玩了。 我站起来就想走,忽然从坑里冒出个东西,我当即吓了一跳:是条黑斑巨蟒! 这条巨蟒的脑袋至少有牛头那么大,眼睛跟探照灯一样射出一对妖艳的红光,信子随便一吐就碰到了我的脸,更瘆人的是,它的嘴里好像在喷吐着某种烟雾,看起来是淡淡的,但是闻一下就感觉肌肉酥麻、浑身无力。 按说蟒蛇都是无毒的,难道我面前的这条是蟒蛇王吗?这蛇不是朱罗唇安排来教训我的吧? 我摸不清这蛇的底细,就赶紧向后退,谁知这黑斑巨蟒突然又伸出了一截身子,在我身上绕了个圈就把我紧紧地箍住了。 开始我还真没怕,我以为变成虚无形态就能逃出去,谁知变了半天这巨蟒是越缠越紧,我根本动不了。最糟糕的是,它竟然把我往那个坑口里拖,我眼前一黑就被拽了进去。 我一边下坠一边用手抓着周围的石块,结果是抓到一块就掉下去一块,我只好放弃了自救,被这巨蟒活活拖到了坑底。 让我诧异的是,坑底竟然有亮,开始我以为是灯,后来才发现那是一团磷火一样的东西,放在一个半截大缸里燃烧着,散发出一种刺鼻的怪香,闻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生疼。 直觉告诉我,这巨蟒绝非寻常之物,搞不好是游离在阴阳两界的奇葩。 我把视线从那团火上移开,看到的另一幕着实把我吓尿了。 这坑底最壮观的东西是盘了至少五十多圈的巨蟒的身子,我估计展开以后少说也要有一二百米,而且让人受不了的是,它身上的黑斑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后期演变出来的,越看越像人的造型:有直立的,有缩成一团的,有”大”字形的......都是些非正常的姿势,给我的感觉是,这是被巨蟒吞噬的猎物的遗照。 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吞掉我,就拼命挣扎起来,却发现我的力气跟这怪物相比简直是渣到了家,它几乎是纹丝不动地缠着我在坑里游走着,却不急于吞掉我。 被巨蟒拖了半天,我忽然发现地上散落着成堆的羽毛,是黑色的,形状尖锐......诶?这跟那姑获鸟的毛一模一样!休系页亡。 难道这巨蟒是以姑获鸟为食的? 这时,我看到距我十米开外有一截血淋淋的东西,看身形是个女人,只不过她的两条腿都没了,下肢的断裂处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血液已经凝固成片状,像是火红的枫叶贴在了上面。 巨蟒裹着我朝那具尸体爬了过去,这回我看得更清楚了:那女人上半身赤裸,胸前的双乳已经被吃掉了,剩下了两个血洞,比较违和的是,她的两条胳膊不是人类的胳膊,而是一对没进化好的鸟翼。 最恐怖的要属她的脸:鼻子被啃没了,清晰地露出了梨状孔,孔里面挂着一层薄薄的血膜,微微地颤动着,吹弹可破。 我猜,这女人应该是被吃了一半的姑获鸟,看这样子她临死前一定经受了相当惨烈的肉体摧残,所以在被吃的时候就现出了原形。 额......这么说来,那天老范并没有亲手杀死姑获鸟,而是把她赶到了这个坑里,利用这条黑斑巨蟒杀死了她?不过从尸体来看,这巨蟒应该比较挑食,没有吃掉她只是虐杀。 我靠,虐杀可比直接吃掉要更痛苦......这就是朱罗唇把我留在这儿的原因吧?她想让我我体验一下姑获鸟的死前感受。 我正琢磨着,黑斑巨蟒突然松开了我,朝着坑口爬了上去。我虽然是虚拟肉身,但还是能感觉到骨头快被压碎了,我一边揉着身子一边看那巨蟒。这会儿我是真的领教到了它的长度——足足有二百多米,爬了好长时间以后,还有大半个身子在下面当啷着。 在巨蟒上去以后,我忽然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在坑底的角落里堆着一大坨鸟毛,那些鸟毛里好像裹着个什么东西。 我走到鸟毛跟前,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我擦,跟我在朱罗唇家里看到的姑获鸟一样,只不过是个婴儿版的。 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但我从这鸟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它相当恐惧,也许是它侥幸逃脱了,也许是巨蟒准备养肥了它再吃,总之它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我从鸟毛中抱出了这只小姑获鸟,跑到坑口底下,纵身向上一跳,踩在了一块凸出的石壁上,然后一左一右地来回蹦跳,终于跳出了坑口。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后窜出一股凉风,回头一看,是那黑斑巨蟒在瞪着我,信子伸得老长。 我赶紧闪到一边,不想那巨蟒突然发动进攻,张着大嘴就咬了过来,我躲过了第一次进攻,可是第二次进攻又接上了,这一次我没躲开,被它死死咬住了肩膀,疼倒是没感觉疼,就是怀里的那小姑获鸟尖叫了起来,看样子它承受不住了。 我低下头彻底护住了小姑获鸟,任凭巨蟒的大嘴蹂躏着我的身体,它咬了半天没咬动,突然腹部一缩,我就感觉有股气流从外面灌进来——我被活活吸进了它的肚子。 小姑获鸟一直在我怀里叫着,我浑身上下被巨蟒的消化液包裹着,站也站不起来,爬也爬不出去,只能伸手胡乱地摸着,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只手,还在动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一章 娘家来人了 那只手我刚摸了一下,没想到就被它死死地攥住了,我估计这是什么人被这蟒蛇吞进了肚子里,所以我也没抗拒。拼命地把那人拉了过来。很快,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紧接着就有湿漉漉的头发顶在了我的脖子上,这头发好长的说,而且这胸也够”凶”,额......这是个女人。 ”你是谁?”我问了她一句,她马上回复了我:”这里都特么的是胃液你说话很爽吗?” 我靠,听她这粗口感觉比蟒蛇要皮实多了。这女的确定是被吞进来的? 我正琢磨着,怀里的小姑获鸟又嗷嗷地叫了起来,看样子是有点上不来气了。那女的伸手摸了它一下,随即骂了我一句:”你抱这东西干嘛?找吞啊?黑斑巨蟒最喜欢吃这鸟了。” ”能告诉我怎么出去么?”我抱紧了小姑获鸟就往外爬,谁知她一把拽住了我不让我走:”好容易进来个人,陪我聊会儿天再走。” 我用力甩着她的胳膊,却发现我越甩她就缠的越紧,感觉像是被蛇缠住了一样。 ”啊!我知道了,你是朱罗唇派来的吧,我还以为这小婊子忘了我呢!” 这个称谓让我相当不爽,我几乎是强压怒火对她说:”你管谁叫小婊子?” ”靠,我一直这么叫她。” 我懒得搭理她,朝着蟒蛇嘴的方向吃力地爬了过去。刚爬了两步,就感觉那女的在后面推我,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的整个身子就像被涂了一层润滑油,以最快的速度滑出了蟒蛇的肚子,从它嘴里窜了出去。 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怀里的小姑获鸟差点被我压扁,不过还好它没事,抖着翅膀一溜烟地跑了,也算够绝情。 忽然我感觉一阵凉风刮了过来,回头一看,那黑斑巨蟒仰着头朝半空中吐着烟雾,吐着吐着,一个女人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在了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妹子算得上女性中的限量版。 她长着一头火红的波浪卷发,嘴唇厚得性感撩人。栗色的眸子深邃幽远。皮肤不算白,有点接近小麦色但看上去相当健康,最扎眼的是她竟然有微微隆起的腹肌,但是恰到好处绝不违和。更扎眼的是,她穿的相当简练——纯手工缝制的两件套蛇纹内衣。休记乒亡。 就在我打量她的工夫,黑斑巨蟒忽然转了个圈爬走了,好像送走了一个瘟神。 ”你认识朱罗唇?”我问她。 她一边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我:”相当认识,我俩一个床上都睡过。”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朱罗唇把我留在这儿貌似跟姑获鸟没啥关系,只是借用它当做道具引出这个姑奶奶。 ”你在蛇肚子里做什么?”我问。 ”修炼。”她拧干了头发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劈开得相当有画面感,让我都没法正眼看她。 ”你也是......鬼?”我盯着她看。 她点点头:”我叫阎罗眉,正宗蛇鬼,自修人形,和朱罗唇是干姐妹。” 我有点懵了:朱罗唇不是说姑获鸟是她唯一的伙伴吗? ”你是她的男朋友还是炮友?” ”男朋友......我叫唐磊。”我真心想抽她。 ”那我明白了。”她忽然身子一甩站了起来,那动作比蛇还柔,她盯着我说:”朱罗唇总想着要做人我就骂她二,所以她不怎么联系我,不过我俩有个约定,哪天她被人欺负了我就替她出头。” 我终于明白朱罗唇的用意了。 ”蛇鬼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看过ば搜神记ぱ吗?一个打猎的杀了条蛇,蛇变鬼以后等了三年都没忘报复。你要不是找了小三,朱罗唇绝对不会想起我。”阎罗眉一边说一边往头顶看,看了一会儿突然拽住我纵身一跳,这一跳我就感觉整个人变成了一道电波,彻底逃离了矿井。 诶?我怎么到了朱罗唇的家? 我没看错,我身处的这个房间摆满了哥特式的家具,正是那个坍塌的空中楼阁。奇怪的是,灯居然还亮着。 阎罗眉走到梳妆台跟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我还没看清里面装的什么,她突然用双手一击,那个小盒子顿时化成了一团火苗,然后飘出了一朵玫瑰似的烟气,很快又消失了。 ”我给她发了信号,她一会儿就来。” 我忽然想起朱罗唇说找人取蛇皮衣的事儿,难道说的是她? 阎罗眉瞟了我一眼:”一个人穿不上蛇皮衣,只有我才能帮她,也只有我才能让蛇皮衣显形,因为这东西一入土就变成虚无的了。”说完,她盘腿打坐,闭目合十,进入了冥思状态。 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不过阎罗眉的周身却像是镀了一层亮闪闪的红线,能看到她清晰的轮廓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有种圣徒般的感觉。我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倾尽全力地召唤。 突然,我感觉有一种高频音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传来,它缓慢而坚定地跳跃了两下,最后盘旋在了阎罗眉的周身,渐渐地,那声音由虚转实,变成了一条泛着七彩光芒的色带,落在了阎罗眉的腿上。 ”啪”的一声,屋里的灯亮了,那条色带的七彩光随即消失,我看到的是一张精致细腻的蛇皮,这就是蛇皮衣的真容吗? 阎罗眉睁开眼睛,把蛇皮衣捧在手里抚揉了两下:”真搞不懂她为什么那么想变回人,生老病死的瞎折腾有个毛意思,她这算偏执么?” 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看样子这阎罗眉和朱罗唇有着完全相反的价值观,难怪若即若离的。 ”哟,重色轻友的二货来了。”阎罗眉突然冲我身后叫了一声,我回头一看,是朱罗唇。 ”你没亲自请我我就来了,我是不是越来越贱了?”阎罗眉走到朱罗唇面前,一把抱住了她,还使劲亲了她一口。 ”唐磊,你上去吧,我跟她说会儿话。”朱罗唇有点冷冰冰地对我说,我往天花板上看了看,正准备跳上去,阎罗眉忽然托着我向上一扔,我就直接飞了出去。 当我被扔出地面的时候,我的后背顿时一阵发凉。 外面竟然是星月满天。 我从”活鬼”向”死鬼”又迈进了一步! 现在我的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晦暗,不仅如此,我已经感觉不到有活人存在我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和死亡如影相随的寂静,我生活的地方不叫地球,叫坟场。 我恨不得现在就追上老范他们,找到那个破水给我解除归阴血,可是朱罗唇貌似说过白天赶路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和人类世界是平行的接不上,所以我只能等。 ”想什么呢?”我忽然听到了朱罗唇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她已经穿上了蛇皮衣,身体露出的部位都是蛇纹,那张脸虽然也有纹路,不过被遮瑕膏盖住了。 ”你换上这身是要干嘛?”我站了起来。 阎罗眉一下子从朱罗唇身后蹦了出来,她搂着朱罗唇的肩膀对我说:”漂漂不?蛇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纹,你要是不懂得欣赏你俩分了得了。” 朱罗唇瞪了她一眼,然后对我说:”我先走一步去帮范大同,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你回家等着那个凌枫,你俩一起走吧。” 我靠,她怎么突然改了计划,这是什么意思? 阎罗眉放开朱罗唇,走到我跟前贴着我的耳朵说:”我们俩去收拾小三,你懂的。” 我一听就急了,走过去朱罗唇说:”你不和我一起走是有别的目的吧?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事儿了?” ”我有我的计划,我也有我的队友,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说完她看了阎罗眉一眼:”咱们走。” ”等等!”我叫住了她俩,盯着阎罗眉问:”你能白天赶路?” ”当然能了,你以为我在黑斑巨蟒肚子里是呆着玩么?”说完她拉过朱罗唇的手转身走了,我想追上去,可是她们突然加速疾行起来,像两股小风忽悠一下子就消失了。 额,这回场面可有点收不住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朱罗唇,都是陆婷跟我玩暧昧玩过头了,算了,我赶紧回家吧。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总感觉要出事儿,不过为了尽快迎接夜晚的到来,我还是躺在床上逼着自己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活人世界的夜晚已经降临了,而且,我看到卧室里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我,好像在喝着茶。 我从床上跳下来,对他叫了一声:”你是凌枫?” 那人站起来,转身看了看我:”你突然冒出来不怕吓到人?” 这哥们儿一身皮衣皮靴,跟老范的道士造型完全两样,而且人也长得蛮精神,就是表情有点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的一道疤,本来也无伤大雅却被涂上了一层银粉,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像一把微型宝剑。 ”你好,我是唐磊。”我伸手准备跟他表示下礼貌,没想到这哥们儿无动于衷。 ”你到底是不是凌枫?”我对他的身份起了怀疑。 他冷冷地看着我说:”我是凌枫,但我不跟鬼握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二章 诡异车祸 没想到这个凌枫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老范从哪儿找的这么一个帮手,这小子上看下看尼玛也不像会道法的人啊。 我心情本来就不好,于是就揶揄了他一下:”你这打扮挺像范海辛的。杀过不少吸血鬼吧?” 凌枫没说话,直接走了出去,我也是自讨没趣就跟着他走了出去,不想他忽然一转身,手指向了我的身后,一道霹雳光从我肩头划过去,射到了墙上。 我扭头一看,墙体由白色变成了绿色。紧接着一个身穿绿衣服的人就倒了下来,顷刻间化成一缕青烟飘走了。 当我想看看凌枫是用什么法宝射出那道电光的时候,却发现他手里空空如也,仅仅是作个了剑诀。这种功夫,我在老范身上也没看到过。 ”那是什么鬼?”我看了看墙,已经恢复成原色了。 ”疟疾鬼,如果你还是人,早就被他弄得一身病了。”凌枫说完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看来这哥们儿也不算有意在我面前炫技,的确是有两下子。 我们走到小区门口,凌枫掏出两张甲马绑在了腿上,然后微闭双眼在念着什么东西,也可能是我变成鬼听力很强。我听到了”一步百步,其地自缩,逢山山平,逢水水涸”这四句话。 老范跟我说过有本叫エ六甲天书ォ的神作,里面讲到了缩地咒,难道这凌枫用的是这种功夫吗? 我这边还在琢磨着,那边凌枫突然脚下腾空,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我也不敢落后,迈开双腿追了过去,为了防止再撞上大卡车我变回了虚无形态,按说体重已经归零了,可我还是只能勉强跟在凌枫后面。 让我有点想不通的是,一路上凌枫超过了好几辆车,可司机都好像没有看到他。难道这哥们儿还会隐身术吗? 渐渐地,他把我越落越远。我只能看到远处有一个黑点在快速地飞奔着。 终于。我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累,是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身为一个活鬼连人都追不上,难道没有修炼过的人就是这么苦逼吗? 我在原地抻了抻胳膊,放慢脚步向前走,走着走着,抬头一看,发现凌枫竟然站在我面前。 ”额,你不用等我,我加速一下就能追上你了。”我没精打采地说了一句,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我:”要是没有蚀骨山那件事,你早就跑到我前面去了。” 怎么连凌枫都知道蚀骨山的事儿,我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你能跟我说说么?” 凌枫摇摇头:”我只知道一件事——现在的你不是本来的你。”说完他转身向前继续狂奔,这时一阵强风吹起,又刮过来他的一句话:”很多人的命都交给你了。”休记亚号。 我愣了片刻,蚀骨山对我来说就如同一个魔咒,可是凭我现在掌握的线索根本不可能解开这个谜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破水,想别的都是在浪费生命。 我重燃斗志,摆开双腿追着凌枫,也不知道是他有意放慢了速度还是我提升了耐力,这一次我竟然跟他肩并肩地跑在了一起。 我们俩整整跑到半夜,他也没休息一下,精神头还是那么足,而我因为要急于解开那口棺材的秘密,也是充满了战斗力。 这时,凌枫指着前面的一段公路说:”老范他们刚刚从这儿开过去,应该不远了。”我一听又加快了速度。 我这么拼命地跑不光是为了尽快到达大巴山,也是惦记着朱罗唇和阎罗眉,我担心她俩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这一个半的蛇鬼发起飙来没人能制得住。 我和凌枫跑到了那段公路,凌枫忽然放慢了脚步,四处看着,我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过了几秒他突然停了下来:”别跑了。” ”怎么了?” 凌枫站在公路边上,往下面的山坡看了半天。 ”老范他们好像出事儿了。”凌枫忽然说了一句,随后跑下了山坡,我赶紧跟了过去,边跑边问他:”他们出车祸了?”凌枫没回答我,但是他的奔跑速度却越来越快,终于,他把我引到了一条山涧附近,我定睛一看,不远处好像侧翻着一辆车。 山涧一带相当寂静,静得有些不正常,然而这种静不是因为渺无人烟才静的,而是那种发生了惨案之后的静,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凌枫和我飞一样地赶到了那辆车跟前,我一下子傻了:那车正是老范租的那辆!此时,车尾已经被撞变了形,车上的玻璃全碎了,里面的行李洒了一地,油箱和水箱也漏了。 凌枫一个箭步跳到车上,用尽力气拽开了早已变形的车门,我也冲过去打算救人,可是我俩完全是白忙活,因为车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是被破水他们半路偷袭了吗?”我问凌枫,他不说话,而是在车子周围来回转圈,仔细观察那些撞痕。 我抬头看了看山坡上的公路,目测这距离也有个百十来米了,这么惨烈的碰撞车没有爆炸也是够奇怪的。 我惦记着车上的三个人,就掏出手机挨个儿打了过去,老范也好陆婷也罢,都是无法接通。无奈之下,我又给朱罗唇拨了过去,看看她们有没有遇到老范,可同样是接不通。 这下我可有点懵了:这讨伐团队还没集结好就被敌人先手消灭了? ”咱们上去看看。”凌枫三纵两跳从山涧底冲到了公路上,我一路尾随,同时留心观察地上有没有什么线索,可是除了能看到被车撞断的小树和压扁的杂草之外,再没有什么发现了。 我们来到公路上,凌枫顺着车轮印寻找着事故点,找了半天,我们忽然看到了一截被撞断的护栏,凌枫走到护栏跟前摸了摸,脸色当时就变了。 ”发现什么了吗?” ”老范他们应该是被外力突然撞下去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减速或者刹车。” 我捡起了地上的碎玻璃看了半天:”是什么外力造成的?法术?” 凌枫盯着远处说:”我怀疑是人。” ”人?你说的是小鸟撞飞机那样的吗?”这个推测让我很是惊讶。 凌枫说:”刚才我观察了一下被撞坏的车尾,凹痕里有头发还有微量的血迹,我猜是被灌了药以后引起的内出血。” 那些妖道用某种迷药给活人灌下去,把他们变成了临时的人肉炮弹? ”照你这么说,老范他们是被人抓走了?” 凌枫没说话,忽然朝前面飞快地奔了过去,我追过去一看,是几片碎布。 凌枫捡起来看了看然后递给我:”你知道这是谁穿的吗?” 我看了一眼就愣了:”这好像是高琳琳穿的。” ”那边还有。”凌枫又有了发现,我抬头一看,前面五米远的地方散落着更多的碎布,看这样子高琳琳的身体遭受了严重的外伤。 ”奇怪......”凌枫一边检查这些碎布一边嘀咕着,我也拿起来一块仔细观察起来,发现这些布虽然碎得很惨,但是并不脏,也看不到任何烧焦的痕迹或者血迹,感觉像是被人强行撕开的。 我心里顿时有点发毛:该不会是什么恋童癖盯上了高琳琳了吧?可又一转念,凭高琳琳的本事,她应该不会被人欺负的。 ”你能找到老范他们吗?”我问凌枫。 凌枫摇了摇头:”他留给我的信息现在全断了,我们只能靠自己找了。” 我看了看公路两头,一辆车都没有,只剩下我们两个站在路边,那辆翻下公路的车就像一具惨遭虐杀的尸体,看似留下了不少证据,然而凶手却依然逍遥法外。 ”我们分头找,我向东你向西,我觉得这两个方位可能性最大。”凌枫从怀里掏出一个袖珍的罗盘,一边看一边分配了任务。 我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了凌枫,然后朝着公路的西侧跑了过去,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我调动了全身的精力用在了我的眼睛上,四处扫视着,生怕有重要的线索被我漏掉。 公路西侧有一条河,河流不急,水也不深,但是绵延曲长,我沿着岸边走,眼睛死死地盯着河面,不管是什么东西漂过来我都捡起来看一眼。 有些诡异的是,河水每次被我打捞一下,就会震荡出相当持久的波澜,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我惊吓了似的。我顿时提高了警惕,毕竟现在是单人行动,一旦遭遇强敌围杀可不是好玩的。 走着走着,我发现面的河道变窄了,水位也越来越浅,不少石头露出河面,一个个圆溜溜的,大小和人的脑袋差不多。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群游泳爱好者在比赛。 这时,我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动,我扭头一瞧,发现是河面上的那些石块晃悠悠地漂动起来,光滑的石体表面清晰地折射着暗淡的月光,它们缓慢地在河水中移动着,好像在追逐着什么。 是水鬼吗?我一下子想起了到河里捞高大雨人头的那一幕。 突然间,我又感觉那是石块不动了,我有种不祥的感觉,就跳进河里朝它们游了过去,当我的手抓住一块石头以后,竟发现它们顶部的”黑色”是人的头发。 我的手往回一缩的工夫,忽然从河里伸出一只手朝着我不停地摆动着,紧接着就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唐磊,救我......” ps: 从明日起一更改在早上7点,方便大家在路上看,二更在下午5点,如有加更会通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三章 这是超能力吗? 这声音确实熟悉,但是一种掺杂了陌生感的熟悉,就好比一个老朋友忽然感冒了以后跟你说话,声音你是能辨别出来。但还是和平时不同。 我一边想一边跳进了河里,几步游到了那只手跟前,一把拽住了它,接着往上一捞,一个半裸着身子的女人就浮出了水面,让我倍感意外的是,这女人我根本不认识! 她一把抱住了我,浑身瑟瑟发抖。虽然被河水泡了挺长时间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是人不是鬼。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问她,借着月光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在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到几分熟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快把我送上岸,我好冷。”她哀求着我,身子贴得更紧了,那两团肉弄得我躲也躲不开,不躲还有点那个。 我把她高高地托在水面上,很快带着她上了岸。她抱着双臂坐在地上不住地发抖,我摸了摸裤兜,发现打火机还带在身上,就从河边的树上撅下来一堆树杈子放在一起。然后将它们点着,顿时一团暖暖的火光照亮了我们俩。 我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还是没想起来她是谁,就又问了一遍。 她抬头看着我:”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确实不认识......” ”我是高琳琳。” 我愣了五分钟,然后抠了抠耳朵又问了一遍:”你说你是谁?” ”高琳琳。”她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紫,颤抖着蹦出这三个字。 ”额,这时候开玩笑可不太好,我认识的高琳琳也就十一二岁,你至少二十四五岁。” ”二十七岁,和你同年同月生。”她一边伸手烤着火一边回答了我。 就这么两三句话,把我彻底搞蒙了,我拍了拍脸重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靠,她长得还真像高琳琳,而且那说话声也的确是她原声的发育版本......我忽然想起了刚才和凌枫在公路上捡到的衣服碎片以及......绿巨人。 我瞪着她问:”如果你是高琳琳。那老范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去追一个道士了。”她这会儿还是冻得发冷,感觉身子特别虚。 ”你能不能告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到河岸对面有人喊了一声:”好久不见了?”我抬头一看。好像是个......穿道袍的男人,还没等我观察仔细,那人踩着水噌噌噌地从对面跑过来了。 是虚木! 这小子来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拔出桃木剑指着我:”小兄弟咱俩又见面了,今天你是想怎么死?符咒?法器?还是法术?你随便挑一样。” 看着他如此猖狂的样子我恨不得把他撕碎了,我冷笑着说:”你的本事我也不是没见过,有种你就过来。” 虚木也不跟我废话,掏出一张符咒烧着了戳在剑上,我一看那符纸的颜色是蓝的,顿时吃了一惊:这蓝色符纸在茅山符箓中代表着第四等级,比普通的黄表纸要厉害,这说明虚木的符箓修行绝非泛泛之辈。 这一剑要是戳中了我,我可能直接会变成聻,于是我脚下生风围着虚木转圈,尽量保持着和他的最大距离。当然,我这么上蹿下跳的绝不是傻乎乎地躲着他,而是为了扰乱他的步法。因为道士驱鬼,不光要念咒掐诀还要踏步罡,脚下只要一乱,各种驱鬼招式也就废掉了。 不过这虚木也不是吃素的,他基本功相当扎实,虽然被我绕着圈地耍,但是脚下一点没乱,嘴里轻声念着”兑将起雄兵,艮宫封鬼门”的微咒,我一听这好像是老范跟我说过的”破地召雷罡”,相当于请雷神灭鬼。 这虚木为了灭我也是蛮拼的,我也不能让他这么舒服就得逞,依靠着身体的灵活,躲过了虚木的头三剑,他刺了第四剑以后又发现刺空了,心里可能有点急,就加快了念咒的语速,脚下步法的变换频率也提高了。 当虚木刺到第六剑的时候,我又一次轻松地躲了过去,却发现他是虚晃一剑,趁着我注意力放在剑上的工夫,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扔在了我的脸上,我当时就觉得像是被烧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 就在这时,虚木突然蓄势勃发,单臂用力来了个飞剑直刺我的胸口,我躲虽然是躲了过去,但是肩膀上被它的剑气所伤,只觉得整个肩胛骨被烫得发软,这一疼也影响了我的移动速度,虚木就势从地上捡起剑准备给我补刀,我以为这下子要挂了,谁知道身后有人拽了我一下,虚木这一剑无功而返。 我回头一看,是疑似高琳琳的那个女孩,虽然她表现得挺勇敢,但是我觉得她得身手相当一般。我顺口说了句:”你赶紧招个什么灵出来对付他。”谁知她摇了摇头:”我不会那个。” ”你......”我对她的身份再度产生了怀疑,这时,虚木举着桃木剑又逼了过来,嘴里不停地念着各种请雷送电之类的口诀,貌似用的是天雷诀,我一边躲一边看了看天上,我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冒出一个霹雳直接废掉我。 就在我疲于招架的时候,虚木三晃两晃逼近了我,我一边回头找寻去路一边躲着他,就在这时,他突然腾空一跳,对着我又一次使出了飞剑,这一剑我虽然躲了过去,但我听到头顶隐隐响起了一阵雷声,我预感到不好,就打算逃命。 我刚跑出去两步,一道闪电划空而出,与此同时,自称高琳琳的那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窜到了我身后,捅了我的后背一下,我就感觉到一阵灼烧。 ”轰隆”,一声炸雷响彻云霄,我看到一条霹雳从天而降,奇怪的是,它的速度很慢,我向旁边一闪竟然躲了过去。紧接着,我刚才站着的地方顿时变成一块焦土。 ”你......”虚木嘴巴长得老大,我这边的士气也上来了,就损了他一句:”这种雷电你当是逗小孩呢?”虚木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当我准备要逃走时,虚木又端着剑追了过来,可是我却觉得他的速度超慢,好像得了关节炎跑得相当吃力,我没用三秒钟就落了他一百米。 ”你......”虚木又蹦出了一个字,眼神中写满了恐惧。休围池血。 也别说他害怕,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认识自己,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不论是体力还是耐力都等到了接近爆炸的程度。 趁着甩开他的工夫,我伸手向后背摸了一下,发现有一块皮肤像是被烫伤了,不过因为是虚拟肉身感觉不是很明确。我看了看那女孩,她手里好像攥着个什么东西。 ”喂......你刚才对我怎么了?”我问她,她把手放在了身后,故意挡着那个东西。 ”唐磊,吃我一剑!” 虚木趁我分神的工夫,突然跑到我面前举起桃木剑就要刺我,这次我不光是躲开了他的进攻,还反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他就像一点也反应不过来似的,直挺挺地被我打倒在地上。 我噌地一声跳在虚木的身上,用脚踩着他:”范大同他们在哪儿?”虚木两眼发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哆嗦着说:”我不知道。”说来也怪,他看我的眼神和刚才完全不同了,由鄙视和仇恨变成了恐惧和震惊。 ”你坏事干得太多了,我不能饶了你。”我边说边看着地上,准备找个什么东西收拾他,虚木见状赶紧说软话:”你现在杀了我你就永远也不知道蚀骨山的秘密了!” 靠,怎么又是蚀骨山?好像每个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或许他不提蚀骨山还好,提了以后我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我顺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瞄准他的脸说:”你要是再跟我玩故弄玄虚你就......”我话还没说完,虚木忽然大叫了一声,然后睁着眼睛不动了。 诶?我还没动手呢?他怎么就挂了? 更奇怪的是,虚木的脸突然发生了:整张脸上的鼻子、眼睛、嘴全都瘪了下去,冒出了汩汩的鲜血,好像被什么东西砸成了这样子,彻底凹陷了。 我无意中看了手里的石块一眼,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又把视线在旁边的地上扫了扫,竟然看到了一块沾着血和脑浆的石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这时候那女孩走了过来,默默地注视着死得莫名其妙的虚木说:”明明是你用石头砸死的,你忘了?” ”我?”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刚才握着石头的手,简直不敢相信。 ”你得慢慢适应自己的动作,就像我得适应发育成熟的身体。”她神神叨叨地来了一句,我问她刚才拿什么东西捅了我,她摇摇头后退了一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就是蚀骨山的秘密?”我盯着她问。 ”二十七年前,我和你都是在蚀骨山上出生的,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她眼神平静地看着我。 一瞬间,我的记忆飘飞到了二十七年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四章 蛇鬼的罪行? 二十七年前的事儿我当然记不清了,不过我能记住从我小时候起,家里人对我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特别是我奶奶。她几乎把我当成了一个纸人、玻璃人那样看着,好像我的身体禁不住任何磕碰。 我爸妈在我十二岁那年车祸去世了,我就一直由奶奶抚养,我总能看到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抹眼泪,起初我以为是她想我爸了,后来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百年以后没人照顾我。为了让我平平安安的,奶奶还请过大仙给我破解,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每次都是避而不谈。 三年前,我和范大同去登山时差点摔死,奶奶得知这个消息后跑到医院哭了整整一夜,嘴里还念叨着”不该答应他们”之类的话,那时候我身受重伤也没在意。当奶奶看到老范之后,竟然给他跪下了,说是他延长了我的命,还叮嘱我以后要报答老范。 我所能回忆起来的只有这些,有关蚀骨山的信息依旧是零,不过我已经能整合出新的信息了:二十七年前,我在蚀骨山上被人预订了死亡的时间! ”如果你是高琳琳,那袁芳就不是你妈妈。”我走出回忆的状态,问那女孩。 她点了点头:”我只是被她收养。我爸爸也不是什么旱魃,那都是她自己放出去的瞎话,为了遮人耳目罢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故意被高人延缓了生长进程,为了躲避劫数?”我盯着高琳琳问。她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说的一点没错,你和我都活不过三十岁,而且咱们都死了一次,却活了下来。” 我顿时如梦初醒:难道三年前登山那次我本该就死了吗?只是因为还阳血而延续了生命?! 刚才我见她一直半裸着身子有点难看,就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可是她突然间转过身,撩起了上衣,亮出了她的后背,我定睛一看,在她的背上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图案,像是刺青又像是烙印。那图案正是出现了多次的六边形人脸。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感觉我的身上好像也多了这么一个印戳一样的东西。这是封印还是解封?或者是一种具备法力的纹身? 高琳琳让我看了一会儿。就放下衣服面对着我:”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你不知道这二十七年来我装小女孩装得有多么辛苦,骗了所有人,却被范大同一眼看穿了。”休扑吐号。 ”诶?”我一愣,可高琳琳却不往下说了,她转身指了指公路:”范大同去追破水的徒弟了,我们得过去帮忙。”说着她就朝公路那边跑了过去,我也揣着满腹的疑惑跟了过去。 当我摆开双腿奔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速度明显比以前快多了,快到我眼睛的成像速度跟不上实际的位移变化。 我终于明白虚木为什么死得那么离奇了,是因为我控制不住怒火用石头砸死了他,却因为动作过快导致主观意识没有及时刷出这个信息,或许正如高琳琳所说,我们都需要适应新的身体变化。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 现在的我不仅是奔跑速度有了提升,眼睛的视野也更加开阔,耳朵的听力似乎能延续到十里开外......相比之下,高琳琳却显得相当普通,她好像丧失了通灵术,肢体行动能力比正常人貌似还弱。 我见她不可能跟上我,就跑到她身边,拽着她的手拖着她向前跑。 我们跑着跑着,前方忽然闪出了一条岔路口,一条路被茂密的树林覆盖,另一条路随着一条小河延伸。我问高琳琳该走哪条路,她也拿不准了。 忽然”哗啦”一声,我看到在不远处的一棵杨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影,我马上把高琳琳拉到一边,做好了格斗的准备,谁知那人却不慌不忙地朝我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那是凌枫。 凌枫瞟了高琳琳一眼,什么也没问就对我说了一句:”跟我走。”然后他就朝着被树林覆盖的那条羊肠小道走了下去。 我边走边问他是不是找到老范了,他回头看着我说:”我找到一个叫陆婷的女人,她受伤了。” ”严重吗?”我心里一惊,可是这凌枫真是个闷葫芦,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什么也不说了。 当我们走出二百多米远的时候,我看到了陆婷。 她躺在一片被树枝和草叶堆起来的”床”上,好像已经昏了过去。她下腹部的衣服被染红了,凝结着一层干涸的血迹。 我走到她跟前看了半天,能看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却怎么也叫不醒,我就问凌枫是怎么回事。凌枫说是被他无意中撞见的,不过伤势不太重。 ”你们在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扭头问高琳琳。 她看了我半天只说了一句:”来得太突然我也记不清了。” ”靠,让你们说点实话有那么难吗?”我真是被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逼疯了,我一拳砸在了旁边的一棵柏树上,马上听到”咔嚓”的一声,接着这棵碗口粗细的树就断成了两截。 这一幕来得太快,我甚至都没意识到是我干的,然而凌枫却冷冷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发火离我们远点。” 我深呼一口气,对凌枫和高琳琳说:”咱们分配一下任务,高琳琳你负责照看陆婷,不要离开这儿,凌枫跟我去追老范。”说完我走到凌枫身边,原以为他会马上出发,谁知道这哥们儿居然一动不动。 ”怎么?我的分工有问题?”我问他。 他不说话,从地上捡起一根头发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根红色的卷发,这......好像是阎罗眉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马上回到陆婷身边,利用我解析度极高的眼睛,从她衣服上摘出了至少四五根红头发,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的! ”老范不会有事的,我刚才收到了他给我发的信号,倒是这个女孩更危险......”凌枫边说边看着陆婷。 我怀疑凌枫一定看到了什么,但是不想告诉我,难道是......朱罗唇和阎罗眉围殴陆婷?不能吧,朱罗唇嫉妒心再强也不会干这么没人性的事儿,但是那个阎罗眉还真说不准。 ”那好,你俩守着她,我自己去追。”说实话我现在的状态没什么可怕的,就算见了破水我也不怵。 凌枫给我指明了方向,我叮嘱了他俩几句就疾如闪电地追了过去。在我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问题:是不是因为老范给我输了还阳血,他的法力变弱了? 要真是这样,我亏欠老范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我一路狂奔十多公里,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快速移动的物体,甚至我还发现,当我想聚焦某个物体的时候也能清晰地捕捉到细节,比如一只从我面前飞过的苍蝇,我能看到它的一只前足受了伤,蜷着腿乱飞。更重要的是,我的大脑能够准确地感觉到我双腿交替摆动的过程,看来我正在适应新的身体机能发生的变化。 前面的树林越来越密,山也连绵不断,看来这地方距离大巴山山脉并不远了,我要是这么狂奔下去没准直接就能到达破水的老巢。 我正有点小得意的工夫,忽然眼前闪过去一个东西,虽然也就不到0.3秒,但我还是觉察出那东西看了我一眼,我马上转身往会跑,追了大概十秒钟,终于撵上了那个家伙。 这是一个身体粗壮的男人,穿着破烂的道袍,一只袖子挽在了肩膀上,另一只袖子断了一般,满脸都是泥土,洛萨胡子活活挡住了半张脸。他手里拿着一把宝剑,上面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黑土,有红豆,还有鸡毛和血。 ”你是破水?”我想都没想问了他一句。 道人没回答我,而是他的一双小豆眼仔细盯着我看,我站稳脚跟,开始由丹田向拳头蓄力,直觉告诉我,这人肯定不是我这边的。 忽然,这络腮胡子后退了一步,举着宝剑朝我刺了过来,我一看这也忒外行了竟然拿普通的铁剑刺我,我基本上都没怎么动,身子稍稍晃了一下,他这一剑就刺空了。不过这小子反应挺迅速,他见宝剑刺空随后横扫过来,我向空中一跳,他又划了个圈向上一挑,动作十分连贯,但是我仗着闪电侠的速度躲起来非常轻松。 ”你是什么人?”他终于开口了。 ”你是跟破水一伙的吧?”我这么问他是感觉这小子法力一般,肯定不是破水,应该是他的徒弟。 他也没回答我,向后又退了两步,把宝剑插在身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一手托着葫芦底另一手拔下嘴上的木塞,对着我就是用力一拍。 我以为这玩意是能把我收进去的什么宝物,谁知它没有吸东西倒是往外吐了东西——一团青紫色的光,这光的移动速度非常慢,显然不是暗器,不过却越变越大,最后揉成了一个人形飘在了我面前。 ps: 大家的角色我心里都有数,需要根据剧情一个个安排,亲们耐心等待就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五章 超级对手现身! 我还以为是什么召唤物从葫芦里冒了出来,就摆出了搏斗的姿势准备迎战,谁想到这光球膨胀到和我一样高的时候,突然一亮就消失了。 我担心这小子想用妖术开溜。就一个前空翻跳到他的身后,伸手捏住了他的肩膀,仅仅是用了三成的力量,我就听到他锁骨开裂的声音。他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我以为把他弄死了,伸手一探鼻息,发现这小子气还挺足的,可能是被疼晕了。我赶紧轻拍着他的脸。想问问老范下落。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有东西朝我逼近,像是半夜墓地里吹过一阵阴风。 我扭头一看,是一个浑身散发着白光的女人,这白光和凡间阴间的白光都不一样,既明亮刺眼又有透光度,可以看到这女人的线条,最奇怪的是,她身上不着任何丝物,却看不清裸露的部位,只有朦胧的轮廓,像一个镀着奇异光辉的灵体。 由于她的脸始终模糊不清,我看不到她的五官结构。出于谨慎我没敢上前,而是后退了半步,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笼罩在她脸上的暗色涂层消退了,露出了她的真实面容。 她......是林慕霞! 原本我还寻思着狂虐对方,但这回不敢轻举妄动了——这大姨子现在已经是聻了!而且跟上次遭遇的十八女聻不同,林慕霞八成是被破水操控了,她击杀的目标显然是我,更重要的是这次没有了高琳琳,我再也玩不出三世界小爆炸这么炫酷的技能了。 林慕霞化成聻以后,气场明显比做鬼的时候厉害多了,她通体上下散发出一种夺命摄魄的吸附力,在这种气场的压制下,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减慢了移动速度。为了不失手,我和她尽量拉开一段距离。仔细观察着她的动作。 奇怪的是,林慕霞没有急于出招。她就那么半是悬空半是落地的站在我对面。看不懂她的眼神,更猜不透她可能的出招时间,完全跟我玩起了意识对抗。 与此同时,我听到那络腮胡子好像低声年念着什么:”转星移命,天藏坤理,合阳承阴,往复不究......”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林慕霞的身体忽然闪了一下,随后就瞬间移动到我面前,她不用手足,也不用唇齿,而是用灵体般的身躯向外吸收着我的精气。这种吸附的状态就像是一块干巴巴的海绵掉进了水盆。 怪不得鬼对聻有难以名状的恐惧,这种东西发出的攻击招数完全凌驾于物攻和魔攻,是一种直击心灵感知的必杀技,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招架和还手! 幸运的是,我的移动速度不比林慕霞慢,在她消失的瞬间我就退出了十步远,正好跳出了她的吸附力场,只是在躲闪的瞬间被吸了一下。 不过,我刚才站着的那块地就遭殃了:草木枯萎,沙土化气,皮毛不存,万劫不复。那场面极具破坏力,就好像它们的精气被瞬间夺走了。 更恐怖的是,林慕霞在吸收了那一立方体的能量之后,整个身子似乎变大了一些,气场也随之增强,她以更快的速度再次逼近了我,我只能向后退。 我和她就这么一进一退纠缠了三五个回合,很快我就发现这办法玩不长,因为她的速度随着吸取能量是持续递增的,而我的速度是恒久不变的,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她吸成渣渣。 幸亏哥现在的脑子相当清醒,在我躲避着林慕霞的同时,我的眼睛也在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终于让我捕捉到了一个规律:林慕霞每次瞬移之前,都有0.1秒的聚气时间,而这段时间内她的身体是不放光的,只是因为人眼有停滞画面的特点,会误以为她在持续放光。 这是一个能够击杀她的机会......不过也相当冒险。 当我第八次后退的时候,我抓住了那0.1秒的极限瞬间,像一道闪电直冲过去照着她的心口就踢了一脚,虽然是纯物理攻击,但在高爆发力的作用下加成了伤害,林慕霞体外的灵光在一刹那间消失了,她的身子也跟着一颤。 我刚得意了一小下,林慕霞却忽然消失了。 这是被我击败了......还是不玩了? 我调动眼睛和耳朵察觉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松懈半秒。可就在这时,平地忽然卷起一阵黄风,力量不大,但是噪音很强,吵得我根本听不到十米内的声波变化。 这一定是林慕霞的信息干扰战术,因为刚才那一脚让她重新评估了我的实力。想到这儿,我赶紧纵身跳到了身后的一棵树上,蹭蹭蹭地爬到了树顶,提防林慕霞随时爆发的进攻。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过,我想象的各种进攻都没有发生,一切反而更加平静了。 她是在等待最佳的进攻时机么? ”沙沙沙......” 忽然,我对面的一棵树上传来一阵响声,我仔细一看,发现它的树冠在微微地晃着,不过我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我觉得林慕霞不可能作出如此低级的动作。 ”沙沙沙......”又是一阵响动,从我身后的树冠中传来的。我扭头一看,除了抖动的树影有些拟人之外,再没有其他异常了。 难道她在召唤树精来对付我?不能吧,这种东西老范都没提过。 突然,我身处的这一片柏树林一齐作响,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沙沙”声。每一棵树的树冠都在抖动,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钻出来,结果等了半天,从树冠里钻出的是一群树叶。 它们像飞蛾一样振翅高飞,叶绿体在月光的透射下变成了亮闪闪的荧光,就像千万个小幽灵盘旋在空中。 说实话,这场景根本没有把我吓到,因为很多武侠电影里都有这种镜头,可是这些树叶飞着飞着,就发出了树叶哨子的那种声音,好像有无数人捏着它们在吹。 我把林慕霞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唐磊,这些叶子和哨声对我毫无作用,可现在完全不同了。我能清楚地看到每一片叶子的微妙变化:它们从树叶的形态逐渐变成了嘴唇的形态,一张一合吹着哨音,有的还隐隐伸出了舌头,而我鹰眼一样的视力将这些单调的唇部组织运动尽收眼底。于是,无数个张开—合并的嘴在我的视网膜上挂着、蠕动着,就像打开了旧木头箱子钻出一堆蟑螂的那种感觉。 这仅仅是视觉摧残。 在听觉上,林慕霞也没有放过我,这些哨声简单且粗暴,让我的耳朵反复经受着摧残,这跟道家的某些咒语有异曲同工之处:用单一的声调刺激鬼的感官,一点一点地逼断你的神经线。 最最糟糕的还是触觉。 这些叶子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开始有目标地飘落在我的身上,虽然我有快如闪电的技能,可这会儿完全变成了劣势:我跑得越快,这些叶子在气流的运动下也跟得越快,它们死死咬着我不放,只要我稍稍停一下,就会有一片叶子从我身体的裸露部分滑下去。 在滑的一瞬间,那些叶子就变成一张嘴亲吻着我的皮肤,边滑边吻,几个回合下来,我浑身上下都毛酥酥的难受,那种吻的酸爽程度绝非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因为,它们是动用所有表皮细胞的凸起部位来摩擦我的皮肤! 事实再一次证明,当鬼面对聻的时候,所有的生命特征又复原了,我全身上下的感觉器正以放大数倍的感知力遭受着视、听、触的三重蹂躏。如此看来,聻绝非是鬼的二次方,它是一种更高级的拥有智慧的灵体。 我在柏树林里穿来绕去,躲避着柏树叶的死缠烂打。躲着躲着,我忽然在前方看见一个地洞口,我也来不及研究是什么就一头扎了进去,溅起了一片尘土。休扑以亡。 地洞不深,大概也就七八米的样子,不过有点窄,只能勉强容纳我站直在里面。 不是我认怂,是林慕霞的这种招数让我无法破解,一想起那些吻了我汗毛的树叶子,我就忍不住哆嗦两下。 我屏住呼吸在洞里呆了几分钟,外面好像没什么声音了,连叶子在空中扭转身体的动静也消失了......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太宝贵了,我必须想出对付林慕霞的办法。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觉得我身边的土层好像在运动着,它们一点一点地向外面挤了过去,导致洞里的容积越来越大,没用上十秒钟,我竟然可以在洞里平伸双臂了。 糟了,一定是被林慕霞发现了! 我不能再躲着了,纵身一跃跳出了地洞,可就在我跃进空中的一瞬间,林慕霞突然从天而降,脸对脸地跟我撞在了一起,我的鼻子已经碰到了她的鼻子尖,像过电似的身子痉挛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林慕霞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她在空中悬停了几微秒之后,一个势大力沉的俯冲朝我扑了过来,我闪电般地躲到一边,谁知她突然一个急转弯撞向了我,感觉她一下子扎进了我的身体里。 在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完蛋了,这鬼跟聻是真心打不赢啊,然而过了不到一秒,林慕霞又突然从我身体里被弹了出来,落在了距离我十米开外的地方。与此同时,我觉得后背忽然烧了起来,伸手一摸,正是高琳琳用什么东西捅了我的那个部位。 当我把手缩回来的时候,我竟然在手掌上看到了那个六边形的人脸图案。 那边,林慕霞还在摇晃着身子,像是受了致命伤一样。而我,却忽然感觉到有一股能量源源不断地从远处的什么地方注入到我的体内,如同一部手机和一个充电器用线连接上了,而那充电器,就是蚀骨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六章 活死人的围杀 这个六边形人脸我虽然还不知道它的真正奥义,但是我已经隐隐感觉到它具有解除封印和激活的能力。高琳琳一定是用某个神物帮助我找回了失落已久的超能力,而这种能力必定和蚀骨山的那口棺材有关! 那股能量注入了一会儿,我感觉我的视力、听力和灵活性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级。而且浑身上下的筋络都舒展开了,尤其是肌肉和骨头的柔韧性得到了加强。我攥了攥拳头,竟发现有一股热量汇聚在拳锋之上,于是我对准林慕霞一拳打了过去,顿时就有一道气流飞射而出,她打了个趔趄,由半悬空状态变成了落地状态。 林慕霞受到拳击以后,她身上覆盖的那层灵光开始不规则地闪烁。就像电压不稳似的。按理说,这是我彻底打败她的绝好机会,可是我又犹豫了:她毕竟是朱罗唇的亲姐姐,跟我也没什么血海深仇,我这样赶尽杀绝真的好吗? 我没有再次出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林慕霞似乎也意识到了我实力的提升,她在原地转了个圈一下子消失了。 直觉告诉我,她这次是真的走了。 在我确定四周没有杀气以后,我回到了那个络腮胡子身边,这小子正坐在提上,两条胳膊耷拉着不敢用劲。 ”追你那个人去哪儿了?”我向他打听老范的下落。 他这会儿疼得是龇牙咧嘴,舌头都不利索了:”他追了我一会儿就不追了。我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破水的大本营是不是离这儿不远了?” ”还有个百十里地吧。”他说到这儿停住了,然后惨叫着抬起了胳膊,一掌拍在了额头上!接着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凑近一看,发现这小子已经没气了,他刚才是硬挺着自杀的。 看着眼前这具尸体,我没有产生什么胜利感,相反我嗅到了大战在即的血腥味。破水能把他的徒弟培养成亡命徒,他本人必定也是一个极难对付的狠茬子。 我走出这片林地,耳朵拼命地收集着周围的声波,我要尽快找到老范,现在不管是谁掉队都是非常危险的。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西北方向有脚步声,我拔腿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果然那是老范。 范大同衣服破烂不堪,弄得像个叫花子。他看到我以后吃了一惊:”你的气场怎么变强了?” 我瞅了瞅自己:”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打通了......对了。你们在车上遇到什么事儿了?” 老范靠在一棵树上喘了两口气:”别提了。我都没看到发生什么事,车就被撞到了山坡下面,陆婷和高琳琳被甩了出去。我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有两个道士冲了过来,一个带走了断金,另一个跟我打了起来,打着打着他就跑,我在后面追,这不撞见你了。” 额,他的话我只能信90%。 络腮胡子临死前说老范”追了一会儿就不追了”,而老范却说他一直在追,俩人的描述有出入。 ”别愣着了,我们先回去,咱们的人必须集合在一起。”范大同转身向公路走去,我满心疑虑地跟着他,刚走了一步,我突然停住了。 我在老范的后背上看到一根红色的卷发——是阎罗眉的。 ”怎么了?”范大同回头问了我一句。 ”你刚才去追朱罗唇了吗?”我盯着他的眼睛问,我感觉我现在的视力能够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在撒谎,结果老范还真是没说实话:”我是追她们去了,可惜没追上。” ”是她们害了陆婷?”我问这话时心开始悬了起来,我不想听到让我毁三观的答案。 范大同叹了口气:”过去我是想尽一切办法拆散你俩,现在不一样了,对你们关系不利的事儿我不想说。”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擦,这货又给我来这出?! 我上前一步拽住了他:”把话说清楚再走!”谁知他忽然呻吟了一下,好像被我弄疼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赶紧问他怎么样,他摇摇头,然后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我:”现在咱们的任务是找到破水,别的事儿先放一放。” 我长叹一声:”好吧。” 一路上我俩一句话都没说,我有我的心事,他似乎也有他的秘密。 我们两个回到了凌枫和高琳琳那里,这时候陆婷已经醒了过来,高琳琳拿着一块手绢给她擦脸。 范大同在见到高琳琳以后,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果然他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 凌枫走过来对我们说:”陆婷受了外伤,我们得把她安排到一个地方休养。” ”这荒郊野外的哪儿有地方啊?”我看了看四周,有点犯愁,这时候陆婷忽然叫了我一声:”唐磊,你来。” 我走过去,发现她嘴唇发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只手捂着肚子。 我凑近她耳朵问:”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陆婷笑了一下,把话题岔开了:”我不能跟你们去找破水了,你一定要抓住他,让他帮我姐姐,算我求你了好么?” 我点点头:”你放心。”正说着,忽然听到凌枫和老范喊了一声:”有人来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不远处有一片亮光闪着,在这黑黝黝的树林里格外显眼。我让高琳琳照顾好陆婷,然后走到凌枫和老范跟前,我们三个并成一线,做好了战斗准备。 有点诡异的是,那片亮光是缓缓向我们这边移动着的,忽明忽暗的。 ”我过去看看。”我边说边冲了出去,几步就来到那片火光跟前,竟然看到是男男女女一群人托着油灯走了过来。他们的衣服很破,有的还光着脚或者穿着一只鞋,脸上都沾着干涸的血,目光呆滞。 我打量了他们一圈又回到凌枫和老范身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们。 ”可能是附近的野鬼,我想应该是破水派过来的。”老范翘起脚看了看那片油灯海。 ”鬼有什么好怕的,甭管它们。”我说。 凌枫一听我这么说,嘴里轻声”哼”了一下:”如果他们是人,怎么动手?” 这时,那片油灯海已经逼近了我们,我看到领头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他光着脚,穿着一身老式的学生校服。 老范从怀里掏出一面八卦镜,照向了他们,他们立刻站住了。 我松了口气:”明明是鬼,我一个人就能对付。”说着我就要走过去,结果被凌枫拦住了,他看了老范一眼说:”你功力果然比三年前差多了,你没看出来他们是被尸气熏过的活人吗?” 老范皱起了眉,他走近那群人,伸手在一个人的衣服上蹭了一下,然后用鼻子一闻,接着退回到我们身边:”快走!” 我搞不懂这些活人有什么可怕的,然而凌枫和老范似乎相当忌讳,就只好跟着他俩回到高琳琳和陆婷身边。 老范对我和凌枫说:”陆婷受了外伤不能背,你们两个抬着她。” 我和凌枫抬起陆婷,跟在老范身后向树林外面撤退,高琳琳充当机动组员,当我们五个人走出不到十米远时,那一片油灯海忽然调转方向朝我们这边涌了过来。奇怪的是,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很慢,然而竟一直尾随在我们身后,想甩也甩不掉。 ”我们得想办法对付他们。”我问凌枫,凌枫瞟了一眼那群人,冷冷地说:”他们是活死人,道家法术中没有能有效克制的办法,而且我们不能杀他们,他们在死的瞬间会变成活人,你想当杀人犯我不拦你。”休丽台扛。 这破水绝逼够狠。 我们五个走了有十分钟,那群人还是紧跟不放,而且他们的队形变成了钳子形状:一部分人走到我们的左前方,另一部分人走到了右前方,中间还有一拨人。灯光映着他们表情僵直的脸,活脱脱地是一群暗黑使者。 没过一分钟,我们就被彻底包围了。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记住别和他们动手!”老范对我们叮嘱了两句,然后冲向了左前方的人群,立刻吸引了那些活死人的注意力,队形顿时散了。 凌枫和我从缺口中突围出去,高琳琳也紧跟着我们。这会儿,陆婷的伤口好像疼得厉害,她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与此同时,我感觉前方的油灯海开始移动着补位,形成了新的钳形包围圈,再一次挡在了我们的去路。 我向四周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老范。 ”他们过来了。”凌枫突然提醒了我一句,我扭头一看,是那个领队的小男孩,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油灯走向了我们,脖子上系的红领巾忽然随风飘了起来,让我有些发毛的是,他原本僵直的脸开始柔化——他笑了。 这种笑可以说是少年纯真的笑,也可以说是死人诈尸的笑,就好像你从土里挖出来一本八九十年代的语文课本,上面的小男孩画像对你抛了个飞眼! 这孩子......应该做活死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男孩走近了我,由于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杀气或者煞气,我的警惕性骤降了不少,我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就在这时,他突然跳到了我跟前,把油灯在我头顶上晃了晃,然后捧着它转身跑了。 ”你的魂灯被换走了!”凌枫拔腿追了过去,而我只觉得全身一软,差点摔在地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七章 危机,损兵折将! 老人们常说人有三盏灯,头顶一盏魂灯,双肩各一盏命灯。所谓鬼吹灯就是将命灯魂灯熄灭,人的魂魄就被收走了。 我最重要的魂灯。竟然被小男孩换走了?可我不是活鬼吗? 我眼瞅着凌枫追了出去,也想跟过去帮忙,可是跑了两步发现速度突然降下来了,根本追不上他,就只好走回到原地,帮高琳琳抬着陆婷。 这会儿,油灯海已经将我们三个团团围住,虽然领队的不在了。但是他们的阵型丝毫没乱,里三层外三层地缩小着包围圈。 ”别让他们靠近你!”我冲高琳琳喊了一声,低头看了看陆婷,她昏迷不醒了。 突然,一个独眼男人从队伍里走出来,他举着油灯朝着高琳琳走过去,我觉得事已至此还管他们是不是活人,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飞起一脚踹飞了他手里的油灯,他马上惨叫了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从他的独眼里流出了一股污浊的脓血,他身穿的夹克急速地干裂、风化,他的肌肉也跟着腐烂。一股尸臭的味道窜了出来。 ”他被你踢死了。”高琳琳盯着他说。 我也是这帮活死人逼急了,冲着他们大声喊着:”我不想伤害你们,但如果你们不散开,下场就跟他一样!” 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这帮家伙根本不在乎,又有一男一女从队伍里走出来,眼神贪婪地盯着我和高琳琳,我有点杀红眼的感觉,上前又是两脚飞踹,就听”扑、扑”的两声,他们手中的油灯落在地上熄灭了。 ”啊......”那女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小腹顿时绽开一个窟窿,内脏夹杂着污血从里面漾出来。那个男的更惨,他的两条胳膊像是断了线一样掉在了地上。而他本人则站着一动不动,一股绿气从他嘴里窜出去。眼睛就不动了。 ”你已经杀了三个人。造了恶业了。”高琳琳冷冷地对我说,我一听心里也发虚了:这特么躲也躲不了,惹也惹不起,让老子咋办?! 这时,人群忽然发生了骚乱,紧接着一个人影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来,落在我面前。 是凌枫,他手里攥着一盏油灯,飞快地在我头顶上一晃,我顿时就觉得身体舒坦了不少。 ”谢了啊兄弟!”我真没想到凌枫居然手到擒来,然而他的眼神却怪怪的,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那小孩......” ”死了。”他声音低沉地说,然后把油灯放在了地上。 ”为什么我已经死了还能被他拿走魂灯?”我问。 凌枫说:”打个比方,你现在的魂灯是灭着的,但是灯座被他拿走了,如果不抢回来,你永远也无法还阳。”他解释完,看了看朝我们逼近的活死人军团,眉毛拧在了一起。 ”你背着高琳琳,我背着陆婷,咱俩带她们跳出包围圈。”我提了个建议,生怕再拖下去这帮家伙过来抢灯玩。 凌枫摇摇头:”陆婷的伤口经不起高速运动,弄不好会裂开,你敢冒这个险?” 我看了看陆婷,有点糊涂了:”到底是什么外伤那么严重?” 凌枫冷冷地说:”她被开膛破肚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下子想起了曾经被陆婷开过膛的朱罗唇,难道这就是蛇鬼的血腥报复? 这会儿,活死人大军开始疯狂地扑向我们,他们一手举着油灯一手伸直了乱摸,看那样子是饥渴难耐,他们把复生还阳的希望都放在了我们身上。 ”我们赌一把!”凌枫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活死人,意识到没有第二种选择,于是他背起高琳琳纵身一跳,我小心翼翼地抱起陆婷,用了四成的力气向空中一跃,就在这一瞬间我听到了陆婷叫了一声:”疼......”紧接着就有一股血窜了出来。 我落在包围圈以外,被陆婷绽裂的伤口弄傻了,这时候高琳琳走过来,用手绢捂住了她的伤口。凌枫推了我一把:”已然这样了,你赶紧抱着她继续跑吧。”话音未落,两个人影落在我们面前。 是朱罗唇和阎罗眉。 朱罗唇看了陆婷一眼,扭头对阎罗眉说:”咱俩抬着她能走得快点。”说着就要去动陆婷,我上前一步拦住了她:”是你们破开了人家的身体?!” 朱罗唇没好气地笑了一声:”我开的刀,阎罗眉缝的针。” ”洒了洒了,丢手艺了这回......”阎罗眉看着陆婷还在流血的伤口摇摇头。 我知道这会儿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但我实在无法接受朱罗唇的暴行,我瞪着她说:”你这报复心是不是有点过了?就因为人家给你......”话还没说完,陆婷忽然拽了我胳膊一下:”你误会了,她们是在帮我。” ”诶?”我一下子愣住了,这时阎罗眉推开了我:”都别磨叽了,快走吧!”说完她和朱罗唇抬起了陆婷跑起来,我也拉着高琳琳跟在后面,凌枫负责殿后。 ”凌枫,你看到老范了吗?”我边跑边回头喊了一声。 ”没看到。”凌枫用身体吸引着活死人的注意力,爆发出一种强烈的阳气,导致他们的追击队形偏了,我们这五个人把他们越落越远。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就知道身后的油灯光逐渐变弱,直至彻底消失。 凌枫完成了任务以后,跑到我身边小声说:”我刚才看到老范了,他说他先走一步。” ”什么意思?”我一怔,可凌枫也没有解释。 我们几个人又跑了一段路,朱罗唇和阎罗眉停了下来,把陆婷放在地上。我走过去看了看她,血倒是止住了,但是脸却白得像一张纸。 ”我俩刚才去附近转了转,没找到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们真不能再带着她走了。”朱罗唇对我说,阎罗眉凑过来说:”我留下照顾这妞。” 我打量了她一会儿,说实话这妹子真心不靠谱,不过这会儿好像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朱罗唇走近阎罗眉对她说:”你留也只能留一会儿,没有你做帮手我心里没底。” ”那就先这样安排,咱们几个继续赶路,中午之前就能赶到破水的道观。”凌枫敲定了最终计划。 我有些尴尬地说:”我白天走不了。” 高琳琳忽然插嘴说:”你白天可以走的,你现在是半个活鬼。” ”她是谁?”朱罗唇走过来指着高琳琳,”刚才没来得及问,看着面熟。” 高琳琳笑了:”我是高琳琳,和你们同岁,二十七年前,我和唐磊在蚀骨山上被借走了阳寿,我抑制了发育速度躲过了一劫,昨天晚上我被解封了就恢复了原样,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借阳寿?我好像知道那棺材的秘密了!不过...... ”这是真的吗?”朱罗唇走过来问我,我点了点头:”不过全部的谜底现在没人知道。”我说着又看了高琳琳一眼,她面无表情地回视着我。 ”出发。”凌枫用简短的两个字打断了我们的讨论,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我看着凌枫的背影,忽然感觉有些模糊,是我的视力出了问题还是他身体出了问题? 我们四个人继续赶路,走了一会儿,天已经开始蒙蒙发亮,我抬头看了看有些蒙昧的日光,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能接受它的照射了。 我趁着凌枫和高琳琳不注意,走到朱罗唇身边,摸了摸她的脸。 ”你干嘛?”朱罗唇躲着我,我笑了:”遮瑕膏的效果不错,没摸出是蛇皮来。” 她狠狠捶了我一下:”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握住了她的小拳头,捧在手心看了看然后问:”你到底帮陆婷什么忙了?” ”这个你就甭管了,总之我没害她。”她把手抽了回去,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左腿瘸了一下,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跑过去扶起了她,却发现她满脸是汗,嘴唇一抽一抽的。再看她的左腿,竟然哆嗦起来。 朱罗唇搂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咬着牙说:”我没事,继续走吧。”说完硬是推开了我,可她的左腿还是有些不灵活,我冲过去一下子抱起了她,对前面的两个人喊了一声:”等一下!” 凌枫和高琳琳回头看我,我把朱罗唇放在了地上,强行挽起了她的裤腿,结果把我吓坏了:她左小腿后面的蛇皮缺了一块,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怎么搞的?” 朱罗唇疼得咬住了嘴唇,好半天才说:”这蛇皮是损坏的,以前外出时间短没事,昨天赶了一整天就被阳光晒伤了,特别疼......” 我忽然想起在晓树家的地窖里,那堆灰烬中有一块没被烧坏的蛇皮,估计是被林夫人扯坏的一块!休丽围巴。 ”怎么了?”这时凌枫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朱罗唇的伤腿,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她要是走到中午,阳光就会从破口处烧进她的全身,死定了。” ”那怎么办?”我慌了。 凌枫摇摇头:”要么补上缺口,要么让她回到鬼的世界。” 朱罗唇好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她拼命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说:”我死也要和唐磊死在一起,再说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我能撑下去。” ”你疯了!如果你变成了聻,我变回了人,我们永远也见不到了!”我抓着她的肩膀,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就在这时,高琳琳突然走过来,从凌枫的腰间拽出一把匕首,照着自己的腿”噗嗤”捅了一刀。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刺啦”的一声,高琳琳割下了她腿上的一块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八章 向道观进军! 高琳琳的这个动作把我吓坏了,不过我也马上反应过来,凌枫所说的”补上缺口”并不是单指用蛇皮补上,人皮也可以! ”给!”高琳琳拿着那块皮走到了朱罗唇跟前。她疼得已经哭了出来。 ”这......”朱罗唇愣了,凌枫接过那张血淋淋的皮贴在了她小腿的伤口处。我赶紧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给高琳琳包扎上了。 ”你这么干......唉。”面对她的无私奉献,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腿上的血弄了我一手。 高琳琳咬着牙摆摆手:”我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找到破水对我来说同样重要。”说完她看了凌枫一眼,眼神怪怪的。 朱罗唇贴上了这块人皮。似乎好了一些,她走到高琳琳身边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然后对我说:”你背着她走。” 我背起了高琳琳,凌枫负责开道。当我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貌似是黑车的出租车停在我们跟前,问我们去哪儿,凌枫和司机说了几句,我们就上了车。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两旁都是起伏不断的山脉和苍翠延绵的树丛。我看了看车里的这支讨伐小分队,有些担心:这么多人受伤可怎么破? ”你们知道吗?刚才你们走过来的那条路,每年都有几十个人失踪。”司机忽然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 凌枫问他:”都是在车祸现场失踪的?”司机点点头:”对,明明都是受了伤的,也报警了。警察来了以后人就没了,真是怪事。” 凌枫和我对视了一眼,我好像知道活死人的来源了。 凌枫掏出一张小地图,指挥着司机,我看了看朱罗唇和高琳琳,她们俩都还在忍受着腿伤的折磨,我握住了朱罗唇的手,她冲我笑了下:”没事。” 临近上午11点,司机终于把我们送到了一座山脚下。我从车窗向外看了看,发现这山气势磅礴,一层薄薄的白雾笼罩着,山脚下停着几辆私家车,好像是自驾游的。 我们下了车,凌枫说:”这里有个小旅店,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们先去那儿歇歇脚。”说完领着我们走进了一个名叫”好运不走”的小旅馆。 这个小旅店虽然门脸不大,但是功能齐全:一楼是饭厅。二楼是住宿。收拾的很干净,不过这会儿却没什么人。 很快,老板走出来了,是个红脸胖子,他和凌枫打了声招呼,就把我们领到了一间大客房。 进到客房以后,朱罗唇和高琳琳躺在床上休息。凌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拎着个包回来了。我问那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凌枫却没搭理我。 我自讨了个没趣,就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这时阳光很足,照得山上山下一片金色,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破水竟然藏在这么一个好地方,真是糟蹋了美景。 凌枫从外面端过来午饭,当然只有他和高琳琳的。我陪在朱罗唇身边,又检查了一下她腿上的伤口,发现高琳琳的皮已经牢牢地粘在了上面,不过朱罗唇说还是很疼,但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老范什么时候过来?”我问凌枫,凌枫看了看表说:”他跟我约定在下午两点见面,地点是苍云道观。” 我们简单休整了半个小时,就离开旅馆朝山上走去。这会儿阳光相当刺眼,我虽然是半个活鬼,但还是能感觉到身体被晒得很不舒服,我问凌枫:”咱么就不能晚点上去么?” ”破水擅长操纵鬼魂,白天会限制他的很多法术。”凌枫背着那个大包,表情相当严肃。 大巴山虽然是旅游胜地,不过这座无名山上的游客却不怎么多,上山下山的也就十几个人,大多数的时间,山坡上就我们四个人。而且,越往上面走,山路就越陡。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凌枫忽然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放在地上,然后又拿过一把折叠锹挖了个坑,将那小盒子放了进去,感觉就像是在埋地雷。后来我就发现,每走出一里地他都会埋下一个小盒子,不过没有做任何标记。 终于我们来到了半山腰,这时候山风开始变得强了,游客也看不到一个,只能听到树林中的鸟鸣声和虫鸣声,不过这些叫声也是断断续续的,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冒出来吓走了它们。 凌枫拿出小地图看了看方位,说:”再往上走半个小时就到苍云道观了,大家都做好准备,说不定破水就在半路上等着我们。” 我看看朱罗唇,她这会儿气色好了不少,就是嘴唇有点发白。休余肠圾。 ”你能行吗?”我有点不放心地问她,她盯着我,声调竟然有些激动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如果顺利的话,过两天我就可以一直在阳光下和你散步了。”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因为我感觉这个破水不是我们现在这几个人就能对付的。 正当我们朝山顶马不停蹄地赶路时,忽然迎面走过来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女孩,俩人穿的又破又脏,好像是经历了长途跋涉。当他们看到我们这一队人之后,老头走过来问凌枫:”你们是来找破水道长的么?” 凌枫点点头,老头脸色一变,一下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对我们也是怒目横眉。 ”干嘛?大爷?”我赶紧问了一句,那老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都给我回去!” 我愣了:”为什么让我们回去?您又是什么人?”没想到这老头儿耍起了无赖,过来推着我们往山下赶。忽然,凌枫伸手抓住了老头的胳膊,目光凌厉地说:”这没你的事儿。”说完放开他领着我们继续上山。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老头不依不饶地又追了过来,抓住我大声喊着:”有人找道长麻烦,快来人!”我一边挣脱一边瞪着那老头儿:”到底是你找麻烦还是我们?!”话音刚落,从旁边的树林子里一下子钻出了十几个老头老太太,他们全都破衣烂衫的,团团把我们围住了,然后就对我们推推搡搡十分粗野。 面对这么一帮拦路虎,我和凌枫没法动手,不过朱罗唇却根本不管,她抓起一个老太太就把她扔到了草地上,摔了个不痛不痒的腚墩儿。其他人看了以后,都不敢再靠近她,而是围着高琳琳不放。 凌枫冲我喊了一声:”冲去去,别跟他们废话!”说完,他强行分开人群打开一条路,朱罗唇也跟了过去,我拽着高琳琳摆脱了他们,朝山上跑过去。 路上,凌枫对我们说:”破水经常免费赠药,不少当地的、外地的老人都过来求药,简直把他当成了活神仙,在大巴山一带很有威望。” ”靠,这家伙净特么用些歪道来对付咱们,我看他是不敢跟咱们正面相碰。”我越想越气,忽然我抬头一看,发现前面不远闪出了一座牌楼,上面清楚地写着四个字”苍云擎天”。 凌枫指着牌楼对我们说:”进去以后大家不要先动手,看我的眼色行事,他的脾气你们不了解。” 临近敌阵,我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我看了朱罗唇一眼,她的那对清水幽眸逐渐变成了红色,这是她准备动用蛇鬼之力的前兆。高琳琳虽然没有了通灵术,但是她也从凌枫手里拿过来那把匕首紧紧攥着。 我们小心翼翼地向牌楼挺进,不过这一段路却比较太平,没有人过来骚扰,也看不到游人,甚至连鸟叫声都更加稀疏了。只是感觉这地方相当清净,好像几百年都没人来过似的。偶尔我还能看到有祥云在道观上空飘过,我的心不由得提起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我们穿过了牌楼,前方不远处是一座山门,没想到这苍云道观规模这么大。奇怪的是,这一段路上依然没有人烟,或者准确地说,连人气都没有。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这种肃杀萧静的气氛比夜里的鬼屋还要瘆人三分。 山门的石柱显然有些年头了,砖缝里生着杂草,灰突突的石块总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我看了看那些靠近地面的柱子,忽然在上面发现了几处暗红色的块状印记。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些印记有点像血色,再仔细一瞧吃了一惊:那血色的覆盖下是”到此一游”四个字,而且是用四根手指蘸着写出来的,强行遮盖了下面的字! 我瞬间的脑补结果是:有人在柱子上写了字然后被放了血,用自己的血遮住了自己的字。 ”哗啦哗啦......” 忽然在树丛里飞出了两只乌鸦,它们在我们的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飞入了天空,有一只好像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这地方,果然是有些不同寻常,说是道观,可怎么看都像是陵寝。 又走了一段路,我们看到了一座殿堂出现在正前方,匾牌上写着”清风殿”三个字。我用鹰眼一样的视力在里面扫了一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这下我心里有些急了。 ”这破水不会是溜了吧?”我问凌枫,他没说话,而是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好像在找着什么。 忽然,我看到从清风殿里走出一个人,身子摇摇晃晃的,是范大同! 我赶紧跑过去迎他,谁知他见到我以后大喊了一声:”快跑!这道观是假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九章 最残忍夫妻搭档 老范不仅一身破烂,而且脸上貌似还多了几道伤口,我虽然听到他让我们跑,但是冲过去扶住了他:”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我们中计了。快走!”范大同拼命拽着我,同时朝着凌枫摆了摆手,凌枫马上带着高琳琳和朱罗唇往山门那边跑过去,谁知我们刚跑出几步远,就听到身后的清风殿响起了号角一样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几个影子”唰唰”地从我们身边经过,一下子冲到前面去了。 ”这道观是个八卦阵。专门对付我们的。”老范边说边擦了擦脸上的伤,我看那伤口的形状貌似是弩箭之类的锐器弄的。 ”轰”的一声巨响,我看到那扇山门竟然自动关上了,我们五个人被活活困在了道观里。 凌枫冲到门前踢了两脚,没有踢开,我也冲过去想要助力,结果被老范喊住了:”你们俩都是半个活人,踢不动的!” 我们俩? 我看了凌枫一眼,他还是板着脸不说话,这时候老范走过来说:”昨晚上他为了帮你取回魂灯,用他肩膀上的命灯跟那个小孩换了!” ”这......唉!”我看着凌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怪他的背影那么模糊,原来是他只剩下了三分之二条命了! 就是这么一支残血部队。破水还要用阵法来消灭我们,这厮真尼玛阴险! 朱罗唇也想过去破门,老范更是不让:”门钉是用秦半两做的,上面集合了百万人的千年阳气,你一脚下去立马灰飞烟灭。” 凌枫看了看山门顶说:”好像跳出去也不行,这阵法里施了缩天诀,一个纵跳就相当于顶天入云,会触怒神灵,要遭雷劈的。” 我一拳砸在了地面的石板上:”难道我们就被困在这儿了?” 老范说:”那也未必,是阵法就有破解的招数,而且我认为破水是集合了他至少七成的功力用在这个阵上,一旦被我们攻破就等于给了他重击。” 老范话音刚落,山顶忽然刮来一阵狂风,紧接着乌云密布,天顿时黑了起来。随后。云层中响起了阵阵闷雷声,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咱们得避开这道门。回里面去。”老范带着我们往清风殿的方向跑过去。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硬生生地砸在我们身上,下了几秒又有一阵冰雹夹在里面,地面上立刻溅起了一片片的水花。 我们跑进了清风殿,忽然朱罗唇身子一歪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一看她脸色发白,嘴唇乌青,好像是中了毒。 ”你怎么了?”我用力摇着她,好半天才把她摇醒。与此同时,我感觉身上刚才被雨浇的地方也传来了阵痛,就像被硫酸烧了一样。 凌枫走过来看了看我俩说:”肯定是破水在观里烧了符咒,又念了闭气决,导致法力不散,刚才又祈了雨,雨水和箓灰合二为一,等于给你们施了符箓之法。”休余丸弟。 我一听,对这破水恨得是不行不行的,如果这厮现在在我眼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撕成两半,至于我能不能还阳都无所谓了。 朱罗唇虽然穿着蛇皮衣,但我发现蛇皮有好几处翘了起来,那些雨水肯定是从这些地方渗进去的。我扶着她想要坐到一把椅子上,老范马上拦住了我:”这道观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碰!”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不少雨点刮进了大殿里,凌枫和老范在清风殿里转了一圈,好像在检查着还有哪些地方施了暗法。高琳琳站在殿门口,愣愣地看着外面。 突然,朱罗唇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跳到了房梁上,我正纳闷的工夫,一个人影忽忽悠悠地从上面掉了下来,我一看,是张道士的工笔画。与此同时,朱罗唇冲我喊了一声:”离它远点!” 她话音刚落,这幅画猛地烧了起来,有烟却无焰,一边烧一边冒出一股黑烟。那黑烟相当奇怪,呈现出螺旋形在原地打转,烧着烧着突然散开了。 这时候,老范和凌枫也赶过来,他们一看那烟气马上对我们说:”都退到一边去!” 朱罗唇从房梁上跳下来,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这殿里有人,我有蛇鬼的魂魄,能感觉到热量的存在。” 我忽然想起了在电影シ透明人ザ中看到,那帮科学家是利用红外线来探测热量捕捉隐形人的,而蛇恰恰具备这种能力。 有妖道施了隐身术藏在清风殿里?! ”破水有三个徒弟,最小的那个叫妄谈,法力很强,他杀鬼之前都是画一张自画像然后出剑,一剑不中立刻闪人。”凌枫对我们说。 他这话刚说完,我就听到殿里响起一阵笑声,不是那种得意的大笑,是窃笑,好像有个人躲在角落里偷窥着我们。 老范顺着笑声走到了清风殿的东南角,对着上面的横梁说:”你要么赶紧走,要么把你师傅请来,我们五个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呵呵、呵呵......”又是几声窃笑,这笑说不上猥琐,但是听了之后头皮发麻。 我把全身的能量都集中在两只眼睛上,希望能够扫描到妄谈留下的蛛丝马迹,可是扫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正在这时,高琳琳忽然叫了一声:”谁?!” 我扭头一看,她的头发好像被人抓了一下,紧接着有阵微风从她身边撤出来,绕了个圈子又飘游到了高琳琳附近。 我意识到不好,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高琳琳,与此同时,我隐隐感觉到有股剑气刺向了我的胸口,我顺势抱着高琳琳向旁边一躲,那剑气一下子消失了。 这时,不远处的凌枫突然一拳打了出去,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他竟然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胸口。 ”木剑灭鬼,铁剑杀人。”妄谈忽然说话了。 我看到在凌枫的胸口处流出了鲜血,他单膝跪地,看样子伤得不轻。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老范没有过去帮他,而是立在原地不同,好像在用耳朵辨别着妄谈的方向。 ”西北角!”朱罗唇突然发话了,我虽然两手空空,但是想也没想就横冲直撞过去,我要用高速的肢体运动产生的气流收拾这个妄谈! 朱罗唇判断的非常准确,当我逼近西北角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了有一股微风从我身前一晃而过,我赶紧一个转弯追了过去,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拳锋上朝着那股风打了过去。结果这一拳没能打到妄谈,反而把一扇门板敲得粉碎,顿时外面的大雨就倾斜着刮了进来。 我琢磨着妄谈不敢进攻朱罗唇,而我反应速度快,所以他最理想的击杀对象是老范、凌枫和高琳琳。于是我将注意力放在他们三个身上,很快,朱罗唇又为我指明了方向:”正北。” 我猛蹬地像子弹一样射了过去,我知道妄谈会在朱罗唇提醒之后变位,因此我没有直接扑向正北,而是赌了一把瞄准了东北方向,结果还真让我蒙对了,我一头撞在了妄谈的身上,接着一把桃木剑落在了地上,显形了。 ”呵呵。”妄谈居然若无其事地笑了,不过我心里有底了,这小子手里只有铁剑,能击杀的只能是老范他们了。可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朱罗唇身子晃了两晃,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冲过去抱起了她,发现在她的脖子上有一个血点儿,那血点的位置极其刁钻,正好处于蛇皮的缝隙里。 我明白了,这是妄谈咬破中指,用自己的血来杀鬼,道士在被逼无奈的时候常用这种招数。 ”看你们怎么玩?”妄谈又说了一句,听上去相当得意。 朱罗唇本来就伤痕累累,现在被血指一戳更有些神志不清,她已经没办法替我们定位妄谈了。我狠狠地咬着门牙,四处扫着清风殿的各个角落,眼睛已经瞪得冒血了! ”铁剑杀人!”妄谈突然喊了一声,老范他们顿时警惕起来,这一回我没有冲过去保护他们,而是纵身一跳,压着脑袋、抱着双腿急速地砸向了房顶! ”噗通......哗啦......”一连串巨响传来,清风殿的横梁、屋顶、青瓦被我的身体砸得七零八落,一个大窟窿露了出来,紧接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从窟窿里灌了进来,借着风力雨水肆意扩散整个清风殿四分之三的地方都被雨水淋到了。 在我从空中落地的瞬间,我看到浇在香炉旁的雨水奇怪地变向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它们,浇出来一个隐形轮廓,就是那儿! 我使尽吃奶的力量飞身直穿香炉而去,就听”咔嚓”一声响,香炉被我撞断成两截,一个人”噗通”倒在了地上,显露出了真身——一个穿蓝色道袍的道士,他手里捏着一把铁剑,嘴里吐着血沫。 老范和凌枫马上赶过来,只看了那道士一眼就叹了口气:”他的脊椎被你撞断了。” 这个妄谈一声不吭地断气了,不过他的眼睛却在死前瞄向了我,我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呵呵”的窃笑。 这时,雨停了。 老范抬头看着天,又看了看我说:”破水的爱徒被你干掉了,这家伙也该现身了。” 突然,我们脚底下发出了隆隆的响声,地上的石板纷纷震动起来,不一会儿就一块一块地断裂,接着就有一个石座升了上来,一个面色蜡黄、双目微闭的道人盘腿而踞。 ”破水!”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那道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道锐光立即刺了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章 4v1,群殴妖道 这两道锐光就像两把利剑扎进了我的眼里,我顿时一阵昏厥,身子一晃就要倒下来,这时凌枫跑过来扶住了我。 ”破水。你以前欠下的债今天该还了!”范大同冲着他喊了一声,然后从腰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指向了破水。凌枫则赤手空拳地逼向了他。 朱罗唇和我也围在旁边,我们四个从东西南北几个方向来了个十字围,不过破水却好像不怎么在乎。他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杆拂尘,在身前晃了晃,顿时划出了一层青烟屏障,老范喊了一声:”大家都后退!”结果在烟雾散去以后,破水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是不是也隐身了?”我问老范。老范摇摇头:”他不会用徒弟被破解的招数,他只不过是瞬间移动而已。”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头顶上有一股寒气逼来,我下意识地向旁边一躲,紧接着地板上就”嘭”地一声裂开了一条纹路,再一看周围,除了残留一片飞溅的尘土之外,却看不到破水的人影。 ”我们必须要分散开,不然会被他群杀的。”凌枫提醒了我们一句,谁知我们刚拉开距离,就听到四周的墙壁开始震动起来,我回头一看,那墙体竟然开始移动了。向着中间挤了过来,越缩越小。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砖块也跟着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我们左躲右闪疲于应付。最后,整个屋顶随着墙面的运动而突然坍塌,清风殿顿时变成了一个天井,留给我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我向天上看了看,刚要起身跳出去,忽然听到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就有一道雷光从天而降,我迅速地一后撤,那雷正好霹在了我的脚尖前。虽然没打到我,但是那雷的万钧之力还是震动了我的整个身体。如果我是个纯阳人,估计五脏六腑早就被震得稀碎。 ”这是莲花五雷阵!”老范忽然喊了一声。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五雷阵是什么东西,但是它的阵场却相当强悍。我的眼睛也好,耳朵也罢。都能清晰地捕捉到一股生猛的力量。这种力并非是善力,而是一种恶能,让我在被震慑的同时对它充满了厌恶感。 这时,天空中的乌云又开始蠢蠢欲动,我抬头看了看,虽然那云层距离我十万八千里,但是我能捕捉到它运动的规律和轨迹,它的下一个目标是朱罗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天雷放射的一瞬间,我冲到了朱罗唇身边,一把推开了她,可我却没想到这雷击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我的运动速度,我只觉得全身一麻,全部感官在一刹那停止了运动,耳畔边隐隐响起了朱罗唇的叫声:”唐磊!” 我瘫坐在地上,还好视力没有受损,让我看到了范大同、凌枫和朱罗唇三个人将我保护住,显然他们意识到破水会乘胜追击将我彻底毙杀。 凌枫站在我的正前方,他从腰里掏出一张紫色符咒,变烧变念了起来,由于他念的是心诀不动嘴,我听不到念了些什么,但我知道紫色符咒是符箓技能中的最高境界,绝大多数道士终其一生都学不会! 符箓烧完之后,天空的乌云就像被惊雷吓走的一群野马,不约而同地纷纷散去,阳光从云层后面露出了真容。与此同时,一个灰色的影子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是破水。 破水如神行般冲到凌枫面前,甩开拂尘向他发起了进攻,没抖动一下就刮起了一阵旋风,这风的杀伤力并非是风本身,而是被卷扬起的沙石尘土,它们像无数个小飞镖一样以立体的进攻模式袭击着凌枫,凌枫虽然能招架住,但是他因为少了一盏明灯,肌肉的运动速度明显下降了。 老范也没有闲着,他用那把折叠刀和破水缠斗起来,这时我才看清那刀并不是街斗中用的那玩意,而是用象牙制成的骨刀,乳白色的刀体竟然磨出了寒光逼人的锋刃,每戳一下都能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好像把空气都刺穿了。 这骨刀的厉害之处在于,它天然没有杀气,对破水这样依靠第六感的高手来说,很难在短时间内察觉到它的存在,所以非常适合偷袭。 范大同用这把折叠骨刀左右开弓猛刺破水,破水的胳膊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而他躲避骨刀的唯一办法就是用视力和听力的纯生物防御模式,妖术统统用不上了。 不过虽然是二战一,但是破水好像并不慌张,他手里的拂尘穗子像是千万条小龙在空中来回游荡,那犀利的走位阻挡了凌枫的拳头和老范的刀子,让他们的进攻无功而返。休鸟史圾。 我看到这儿想站起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可就在这时,朱罗唇突然跳到了破水面前,伸开双臂挡住了老范和凌枫:”我来!”没等他们后撤,我就看到从朱罗唇的脚下冒出一股红光,像常春藤一样迅速缠绕在她的全身,紧接着,一种熟悉的”咝咝”的声音从蛇皮衣里传出来,好像整块蛇皮在集体震动着。 老范和凌枫稍微后撤了两步,破水一见朱罗唇和她单挑,就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项链,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红豆穿成的链子,色泽光鲜,通体弥漫着一种镇煞之气。 按理说,红豆这东西顶多有辟邪、转运的作用,算不上杀鬼驱鬼的利器,然而破水的这条红豆项链却有种冷金属的味道,感觉那每一颗豆子都像一顶重锤,充满了杀气腾腾的压迫力。 忽然,破水嘴唇动了一下,他手里的红豆项链就飞速地抛向了朱罗唇。就在那链子马上要套到朱罗唇的脖子上时,她竟然身子一晃,迎头钻了进去! 我猛地跳起来要去救她,谁知那红豆项链突然缩小箍在了朱罗唇身上,每一颗豆粒都闪烁着刺眼的红光,我伸手去拽了一下,结果像被电击了似的将我打了回来。可就在这时,那些红豆突然停止了闪烁,在一瞬间竟变成了黑色。 破水见状愣了一下,他举起拂尘朝着朱罗唇就拍了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工夫,红豆项链突然炸开来,那些豆子像被石化一般噼里啪啦滚落在地上,很快就萎缩得看不见了。 朱罗唇弄断项链之后,她的一对清眸瞬间窜红,像有两道火光从瞳孔里射出来,虽然隔着衣服,但我清晰地看到那身蛇皮衣的花纹开始有节奏地放着光,我甚至还能看到一个大红点在蛇皮表面游走,最后汇集在了朱罗唇的双手上。 破水见一招失手,就后退了两步,却被老范和凌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与此同时,朱罗唇展开十指,两手的指锋呈30度角会和在一处,接着红光一闪,一道叉形雷电窜了出去,直击破水的面门。 如果说破水的五雷阵是自然之雷,那么朱罗唇的雷电就是生物之雷,虽然在速度上不占优势,然而她的雷电是具有生命感的,当破水转身躲过去的时候,那条红雷光顿时爆发出了响尾蛇一样的攻击速度,转了个弯死死咬住了破水的道袍,接着就听”刺啦”一声,道袍断成两截,破水立刻变成了一个叫饭花子。 我知道这家伙法力高深,趁着他有些慌神的工夫,一个箭步蹬出去,双拳并举照着破水的后腰就是致命的一个锤击,破水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后用前滚翻分散我打出的力道,最后靠在墙上站住了。 ”你再拼下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范大同举起象牙骨刀,逼向了他。 破水还真是个顽固分子,他被我和朱罗唇连续两击之后很快恢复了镇定,不过我已经感觉到他的气场被打散了,而且所谓的”莲花五雷阵”在阵主败退的情况,丧失了攻击性。只要我们四个联手再来一击,打败破水是分分钟的事儿。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盘算着如何四战一的时候,范大同忽然扭头对我说了一句:”唐磊,现在是你跟他较量的时候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老范没解释,不过破水却哈哈大笑,他把视线落在我身上说:”原来你就是唐磊,三年前你的阳寿已经耗尽,没想到你却苟活了下来,现在看你这动作,你应该是被解除封印了。” ”什么封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突然用拂尘指向了高琳琳:”你们俩当初被借走了四十八年的阳寿,为了防止鬼怪索命给你们封了命相,让你们定时死亡。谁知我师父他老人家于心不忍,竟然让出了十二年给你们。” ”让出十二年?”老范听到这儿忍不住插了一嘴,看来他也不知道内情。 凌枫看了我一眼,然后义愤填膺地对破水说:”我明白了,唐磊的阳寿被还回来却让你给霸占了,被锁在了蚀骨山上的棺材里!” ”我的阳寿借给你师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爆料让我意想不到。 破水作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说:”我师父把我逐出师门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要斩尽杀绝,不过今天你们四个是灭不掉我的,因为......呵呵,你们不必知道了!” 他正说着,突然将手里的拂尘抛到了空中,那拂尘马上自转起来,上面的拂尘穗子一根一根地分离出来,幻化成万条白光在空中旋转,转了几秒之后,它们突然悬停,接着就从白光变成了白箭,朝着我们这边齐射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一章 宜将剩勇追穷道 白箭向我们射过来的一刹那,我冲到最前面,用我手臂的高速运动去拨开那些箭矢,我的眼睛将人类视力的功能发挥到了极限。与此同时。老范也用他的折叠骨刀进行还击,将不少箭矢统统拨了回去。 破水面对我们的反击显得有些无能为力了,他跳出了清风殿,朝着山门口的方向跑了过去,凌枫见状立即追了过去。与此同时,那些箭矢也全部射完。 忽然,朱罗唇跑到我跟前,用手摸着我的身体。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上中了五箭,它们这会儿已经完全石化。 ”疼吗?”她问我。休帅台弟。 我摇摇头:”没事,就跟被针扎了差不多。”说完我拽起她跑出了清风殿,去追破水。 在山门口附近,我看到凌枫和破水对峙在了一起,两个人手里各自捏着一张紫色符咒,却一言不发。这时候,老范也赶了过来,他冲着凌枫喊了一声:”别跟他耗费时间,快出手。” 奇怪的是,凌枫就像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不动,而破水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上手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对着扔出了符咒。那紫色的符纸就像两团紫色的电光迎面相撞,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时,我听到从山门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抬眼一瞧,是一个白衣人骑着一匹黑毛长鬃马飞奔而来,等到他跑得更近一些的时候,我才看清了他的模样——他半张脸露着,另外半张脸被一块青纱蒙着。 ”师父,上马!”那人突然冲着破水叫了一声,然后飞身下马冲到了破水和凌枫之间,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指向了凌枫。 看来这小子是破水最后的一个徒弟了,瞅着架势难道他会斩木为剑? 破水纵身跳上了马背,抓紧缰绳扭头就跑,我拔腿追了过去,可是刚跑到山门附近时。就听到凌枫喊了一声:”小心!”我回头一看,只见那白衣人朝我扔过来一根树枝。 那树枝别看个头小。转起来之后竟然带着呼呼的风声。不过我没在意,这尼玛也太小儿科了吧,就伸手拨了一下,结果这一拨才发现,敢情这树枝竟然有千斤的重量,我的手当时就被打出了一个大包,感觉就像砸到了一棵百年大树! 这时,白衣人突然从地上跳起来落在我面前,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追我师父可以,先过我这一关。” 我打量了这小子一眼,从气场上能感觉出他的功力要远超另外那两个徒弟,就是那被挡住的半张脸神秘兮兮的,难道他被毁容过?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他指了指脸上的青纱说:”我叫青藤子。” 靠,这名字真有喜感,再加一个字可以当日本妞了。 我们俩在这边耗上的工夫,那边老范、凌枫和朱罗唇追向了破水,不过他们的速度似乎撵不上那匹黑马,我这才明白青藤子拦着我的意图。 我不敢耽误时间,出拳和青藤子打了起来,却发现这小子反应速度很快,而且他只是招架,并不急于还手,也没有掏出任何法器或者符箓什么的,跟我玩起了街头霸王。三五个回合过后,我觉得这么打下去根本没前途,我就虚晃一拳转身朝着山门口追了过去。谁知刚跑出两步,青藤子一个纵跳落在了我面前。 ”你赶紧让开,别挡路!”他这种围而不打的战术让我着实心烦。 ”我今天的任务就是缠住你,别人我不管。” ”好,那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一边说一边冲向他,发挥我快如闪电的技能,想用身体的力量强行穿过他,却发现他连躲也不多,只是从地上拈起了一块小石子向我身前一扔,我咣地一声就被挡了回来,感觉那石子有万吨之重。 靠,这是什么妖法? 虽然这小子的招数很蛋疼,但是我没有被他激怒,而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画面:我记得青藤子扔出石子的一瞬间嘴是出生的,那就应该是念的密咒,这种咒语的特点是别人可以听到但是听不懂,不过需要切韵,否则咒语将会失灵。 如此一来,哥就有办法了。 我冲着青藤子笑了笑,然后朝着他左边的方向冲了过去,他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铜钱扔了过来,就在这个动作发出的一瞬间,我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紧急变向跳到了他面前同时快速旋转了我的身体,结果那铜钱砸到我身上时毫无力量。 密咒讲究的是切韵,我刚才的气流破坏了声波的传递,所以他的妖术失效了。 青藤子发现招数被破解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我趁着他愣神的工夫一跃而起,跳出了山门,直追破水而去。 这会儿,破水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老范、凌枫和朱罗唇,我加快速度超越了他们,拼了命向前追,我绝不能让这个混蛋跑了。 追着追着,我终于看到了那匹黑马,它虽然是血肉之躯,但是这会儿四蹄蹬空卷起了一阵浓烟,感觉就是一辆马力十足的机车。破水匍匐在马背上,终于露出了落荒而逃的狼狈样,我摆开双腿追了上去,照着马的后腿就踢了一脚,那马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破水的反应还挺快,他见马被我踢倒了,就翻身跳下了马背,然后飞速地朝着山下逃去。 我本以为破水没有脚力很容追上,谁知追出了几步之后,发现这家伙竟然不见了,这可糟了,如果这妖道用了隐身法,没有雨水和朱罗唇的帮助我可找不到他。 正当我寻找着破水的身影时,忽然见到前方不远窜出了几道光柱,随后隐隐约约显出了人形,我这才想起来这是凌枫埋下的那些小盒子,难道是可以显影的东西吗? 我冲到光柱附近,果然看到了破水,他走路的样子有几分踉跄,头发都有点散了。 我也不跟他废话,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抓住了他那破烂的道袍,瞪着他说:”这回你往哪儿跑!” 破水用力挣脱我,我死死攥着他不放,突然他从头发里拽出一枚银针,插进了我的肩膀,我一下子就被点住了穴道,右胳膊动不了了。 ”把你的阳寿都收回来算了!”破水抬起胳膊,伸开五指朝着我的心口就抓了过来,那五根手指就像一把钢叉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这一刻,我只能靠自己了! 就在破水的手叉距离我的心脏还剩下不到半寸的时候,我运足丹田气将血管逼着膨胀起来,体内的压强升高以后,那根银针”嘭”地一下就跳了出来,反扎进了破水的前胸,他的伸出的手立刻僵直了,随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怕这家伙被我弄死了,就赶紧过去碰了碰他,发现他不过是昏厥了而已。 ”师父!” 这时,青藤子从我身后跳了过来,伸手去搀破水,我飞起一脚踢向了他,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竟然连躲都没躲,直接被我踢中了,不过他很快又爬起来,抱着破水拼命地摇着他:”师父!” 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眼看着青藤子只顾着救师父,我忽然没有了战斗的欲望。这时,老范他们也赶了过来,将破水师徒俩团团围住。 ”他死了吗?”凌枫问我,我摇摇头:”应该不会这么脆,就是银针扎了一下。”凌枫想走过去看,被老范拦住了:”这妖道诡计多端,别过去。” 青藤子摇了破水一会儿,没想到这妖道还真的被晃醒了,他气虚无力地盯着我们然后对青藤子说:”你快跑,别忘了给师父报仇!”说完他挥掌拍了青藤子一下,那小子像是受了很强的外力飞出老远。 凌枫要过去追,破水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拦住了他,与此同时,老范手里的骨刀指向了破水的咽喉:”别动!” 破水看了看我们,无耻地笑了:”你们以多欺少,算我倒霉,你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范大同眼睛瞪圆了:”你也知道以多欺少不好受?当年我爸爸一个人被你们几个制成干尸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破水也是理亏了,他半闭着眼睛不说话。 老范从腰间扯下一条红绳子把破水绑了个结实,凌枫则搜了他的身,我特意叮嘱了要检查他的头发,破水瞪了我一眼:”没想到你小子恢复的还挺快,幸亏昨天才给你解封,不然你早就翘上天了吧?” 我懒得跟他废话,我走到老范跟前小声问:”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带他回真的苍云道观,把你们几个人的问题解决了,我就报私仇。”范大同咬牙切齿地说。 凌枫、我还有老范押着破水,朱罗唇和高琳琳在后面跟着,朝山下走去。据破水说,苍云道观是在对面山上,规模比这个小多了。 人一多走起路来就比较慢,所以当我们到达真的苍云道观的时候,已经是傍黑天了。这个时间段对于大家来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我和朱罗唇的可以将自身能力发挥到最强,忧的是破水有机会操纵鬼魂对付我们。 苍云道观连个牌楼都没有,只有很窄的一道月亮门,里面就一个不大的茅草屋,院子里除了一对香炉之外就剩下满地的杂草了。 我们把破水押到了草屋里,老范对朱罗唇说:”你先来吧。”朱罗唇走到破水跟前问:”你应该还记得我吧?”破水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找我来干嘛,我可以帮你把蛇皮和人皮合二为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瞪了破水一眼:”你现在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破水笑了:”那好,你们就等着蛇鬼上了她的身吧!” 他话音刚落,老范和凌枫突然转向了朱罗唇,我扭头一看惊呆了:她的眼神变得十分凶恶,她身上的蛇皮透过衣服放出暗淡的红光,她的两条腿开始并拢......难道她要变成一条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二章 与美女蛇春宵一刻 ”唐磊,后退!”老范突然叫了我一声,我没动,他愣是把我从朱罗唇身边拉了过来。 我叫了朱罗唇一声。可她还是毫无反应,她的两条腿已经彻底合并在一起,看那意思是像变成蛇的尾巴?我已经能听到她衣服隐隐发出了撕裂的声音...... ”我们走。”老范可能是因为避嫌,就和凌枫一起把破水拉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高琳琳,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变身的朱罗唇。我瞟了她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高琳琳居然若无其事地笑了:”这么漂亮的美女蛇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我不走。” 我走过去连推带搡地把高琳琳赶出了茅草屋。一边关门一边琢磨着,不论怎样我不能把朱罗唇放出去,她一旦跑出了画面真的没法看。 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朱罗唇已经变成了美女蛇! 我没见过蛇精是什么样,但我敢给眼前的朱罗唇打上100分,她的脸依旧是我熟悉的那张脸,不过略微泛红的眸子好像比以前更加动人了,只是射出来的光一点不怎么温柔,她全身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碎布片落在了地上,胸前裸露且傲人地挺着,似乎比以往我看到的还要丰韵十足,而肚脐以下的某些部位和人类差不多,至于那条尾巴我倒不觉得讨厌。它优雅地盘着,散发出一种野性自然的美。 出乎我意料的是,朱罗唇身上的蛇皮纹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清晰,反而比变身之前模糊了不少,她全身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黄白色交织的光泽。突然,她晃了晃脑袋,一头乌发顿时像瀑布一般倾泻到脖子以下,每一根都揉开了似的那么舒爽。休节贞才。 我本来以为她会变成一条吐着信子的眼镜蛇,现在想想是我脑残,人家毕竟不是蛇精。 虽然是条美女蛇,不过我一点都不害怕,我走到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这才发现她的瞳孔并不清晰,像两团幽灵之火时隐时现。这时候的她,真正达到了”鬼魅”的巅峰时刻! ”朱罗唇?”我试着叫了她的名字一下。她显然是有了反应。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在她幽火一样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的脸。 ”你没事吧?”我一边问一边抓住了她的手,皮肤竟然还是光滑的。 本来我是想摸一下,结果朱罗唇用力攥住了我的手开始把我往她怀里拉,我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慢慢地被她的双臂包裹住了,她那散发着野草淡香的头发甩在了我的脸上,让我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别看她现在变成了美女蛇,但我却觉得此时此刻的她才是最真实的:既有人的温情、感性和渴望,又有蛇的行踪不定、攻击力和韧劲,或许这两种属性才构成了一个具有神秘感和诱惑力的朱罗唇,只是现在她以实物来图解自己的个性。 我正在心里给她打着分,忽然她的唇贴上了我的嘴,她的舌头轻轻伸进了我的牙缝里,一种冷艳之气和脉脉含情交织着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的上半身软了,下半身正好相反。 ”咚咚、咚咚”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心跳,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她将我紧紧地搂住,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加速了流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得多,好像走上了高速公路狂奔不止!紧接着,我也感觉自己有了心跳,跳着跳着,我发现我和她节奏和频率竟然是一样的。 忽然,一条软软的、温热的东西由我的脚下攀到了我的腰间,是朱罗唇的蛇尾,那种感觉像接受着温泉按摩一样,融得我的骨头都快化掉了。渐渐地,我感觉她的下半身向我压了过来......我被放倒在了地上。 ”用阳气让她醒过来!” 高琳琳突然在外面喊了一声。 虽然这特么真是破坏气氛,不过也正好点醒了我:朱罗唇说过一旦她使用蛇鬼之力就会让自己的阳性急剧减少,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我这个半活鬼来唤醒她了。 我正琢磨着,忽然感觉朱罗唇下半部的肢体跟我彻底地贴合在了一块,快到让我没有准备就完成了我梦寐以求的那件事。 我多少次幻想这一时刻的到来,可是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以这样的方式,正应了那首歌る幸福来得太突然り! 尽管朱罗唇的声带没有震动,但是我超强的听力捕捉到了她从喉咙里轻轻飘出的低吟。不是那种荡妇的歇斯底里,也不是绿茶婊的装清纯,倒像是在用唯美的声音念诵唐诗宋词,让我如痴如醉地被她彻底征服。 在我和她缠绵的时候,我感觉到体内残余的阳气注入到了她的身体里,她的体表开始逐渐升温,她的瞳孔也有朦胧变得清澈,她嗓子里开始发出了轻声的呢喃,她甚至叫出了我的名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俩终于分开了。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发现她身上的蛇皮纹又变得清晰起来,她的两条腿也渐渐分离,她作为人的意识好像复苏了。 ”刚才怎么了?”朱罗唇揉着太阳穴问我。 我说:”刚才羞羞了。” 她一愣,随后不相信地摇摇头:”怎么可能?!这是干那事的时候吗?”话音刚落,她突然盯着我眼睛发直了。 ”咋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脊背顿时一凉:我的整个身子怎么变得这么虚?好像一张透明度被拉成50%的照片!难道是我体内的阳气彻底没了? 朱罗唇看到我这样子似乎相信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扑到我身上抱了我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说:”咱俩不能再这样了,必须马上还阳!” ”开门!”忽然高琳琳又在外面叫了一声,我走过打开门,只见她拿着一块窗帘布走进来,扔给了朱罗唇:”你俩也快活完了,该干正事儿了!” 我有些尴尬地说:”这也不是我安排的......” 朱罗唇披上那块布,高琳琳拿着刀子做了简单的加工,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针线简单缝合好,一件款式简约的粗布衣裳就完成了。 ”你们进来吧。”高琳琳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不一会儿,老范和凌枫押着破水走进来,我看了看那妖道,他这会儿气势上已经弱了不少,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嚣张样了。 范大同对朱罗唇说:”你要想跟蛇皮衣合二为一,就得用还阳血熬成的血膏,所以我们要先让唐磊去除体内的归阴血。”说完他看了一眼破水,破水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去掉归阴血很简单,后面的炼丹室里就有家伙。” 我们押着破水走出茅草屋,果然在后面看到一个石条砌成的小屋,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有丹炉,有风箱,有几个大瓮还有七七八八的铁锅铁铲。墙上挂着好几个葫芦和麂皮袋子,可能装的都是丹药之类的东西。 破水指着一个麂皮袋子说:”那里面有祛阴丸,给他吃一颗,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排掉体内的归阴血。” 老范拿过那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确有几颗白色的小药丸,他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递给了我。 说实话,我们都不敢确定这东西有没有假,但是又不能随便拿破水做实验,万一把这妖人弄死了就麻烦了,于是我决定赌一把。 ”唐磊!”朱罗唇忽然叫了我一声,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心和不舍,我笑了笑:”甭怕,你等着吧。”说完我就将药丸吞进了肚子。 ”葫芦里有山泉水,用那个送服。”破水指着一个黄葫芦说,凌枫赶紧拿过来交给我,我”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感觉还不错。 大家将注意力都放在我这边,生怕我有什么异常反应,我多少也有点担心,不过等了半个钟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时,朱罗唇走过来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攥着。 大约又过了半个钟头,我忽然感到体内开始发热,全身的血液就像被点着了似的在血管里蹿来跳去,开始我还能忍住,可随着温度升高,我的皮肤变得滚烫滚烫的,朱罗唇不得不松开了手,吃惊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刚说了这两个字,就感觉喉咙里像灌进了一口热汤,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范也有些急了,他一把捏住了破水的肩膀:”你要是敢捣鬼我让你死无全尸!” 破水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这是正常现象,你们甭大惊小怪的。” 我浑身的灼烧感持续了有十分钟,终于渐渐地消散了,可忽然间,我的鼻孔一酸,一股血猝不及防地窜了出来! 我脑袋当即眩晕起来,就像中了毒一样全身痉挛,紧接着,我的眼睛也开始往外鼓着,眼珠子像要爆出来似的,没过一会儿就淌出了液体,我以为是眼泪,可是一摸才知道是血。与此同时,我的耳朵也传来了阵阵抽痛,脖子一下子变得湿乎乎的——有血从耳道里流了出来。 这时,我的肠胃突然一颤,像被人踹了一脚似的那么难受,腹压也在瞬间增大,接着我就从嘴里喷出了一口血! ”哈哈哈......”破水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三章 双血合一 一听破水这么笑,我当时心里就发虚了。朱罗唇吓坏了,她用手擦拭着我脸上的血,眼泪差点甩出来:”唐磊你怎么了?” 那边。老范和凌枫已经要揍破水了,破水却不慌不忙地说:”归阴血要从七窍排出去,他现在已经是活人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马上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和刚才相比还真是硬挺了许多,胳膊腿没有那种悬浮缥缈的感觉了,整个身子沉甸甸的......我终于变回了纯阳体! 老范和凌枫松了一口气,朱罗唇抱住了我。声音顿时哽咽了:”你终于变回人了......” 我捧起她的脸说:”哭啥啊,现在马上轮到你了。”说完我扭头看着破水:”你不是说要用我的还阳血才能帮她弄蛇皮衣吗?来吧!” 破水皱了下眉:”你现在可是刚刚恢复过来,没看到喷出去的那些血吗?你至少缺了四分之一的血量!”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察出自己的确有点头晕,可能是刚才太兴奋了没注意。不过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拖下去了,万一破水再弄出些幺蛾子怎么办,于是我对他说:”该怎么弄马上开始,我不想耽误时间。” 谁知破水却摆出了一副吊样:”你想来就来么?我饿了得先吃点饭才行。”说完就闭上眼睛靠在了墙上。 老范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我觉得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别惹怒了这妖道,就冲着范大同摇了摇头。接着,朱罗唇、凌枫和高琳琳走出了炼丹室,好像去弄饭了。 我问破水这蛇皮衣需要多长时间做好。他叹了口气说:”这个事儿可比你的要麻烦多了,至少需要二十四小时,而且我必须不间断地念口诀才行,相当的累。” 我怀疑这厮可能故意耍我们,就板着脸说:”如果你不想干的话那现在就送你上路,你看怎么样?”破水笑了:”你敢么?天底下就我一个人会这套法事。” ”别跟他废话了,就听他的。”老范走过来碰了我一下,我这会儿也是身体累得不行,就坐在了地上喘口气。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凌枫捧着一锅米饭走了进来,高琳琳拿着几碟腌菜,朱罗唇拿过来两只烤鸡,她把鸡放在破水跟前说:”知道你好这口,我特意去外面弄来的。”破水也不客气,他抓起烤鸡就吃了起来。 我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久违的饥饿感也冒了出来,就和老范他们一起吃了点。朱罗唇站在旁边看着。我感觉她好像有点紧张似的。于是放下筷子走到她跟前,小声说:”别怕,有我在呢,这小子要是敢耍赖我弄不死他。” 朱罗唇笑笑:”我没事,已经是鬼了还怕什么?” 我们几个吃完了饭,破水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吃的好饱,我得先睡一会儿。”说完他就仰头靠在了墙上,我刚要骂他,凌枫突然冲了过去,伸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我们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凌枫手起刀落就把破水的耳朵割了下来! 破水”嗷”地叫了一声,一下子跪在地了地上,伸手去抓那只耳朵,却被凌枫一脚踩住了。破水抬起头瞪着凌枫:”你特么有种就宰了我!” 凌枫面无表情就来了三个字:”快干活。”说完捡起耳朵走出了炼丹室。 炼丹室里顿时一片死寂,我们几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说实话我早就想收拾破水了,不过这时候没法动手,可万没有想到凌枫会出手这么狠。我瞟了老范一眼,他看着破水冷冷地笑了几声。 破水被凌枫的这一刀彻底震住了,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和我们一起在炼丹室里搭了个临时的木板床,为了让床舒服点,高琳琳上外面找了一些草铺上了,最后又加了一层被褥。 与此同时,破水给我找了一个小瓷盆,让我往里面放血,我问要放多少,他捂着耳朵说:”最好是装满。”朱罗唇一听马上走过来,当她看到这盆的尺寸时忽然叫了起来:”装满他就死了!”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如果还阳血太少失败了,还得再来一盆。”破水解释着。 我挽起了袖子,拿过来一把尖刀就要划胳膊,朱罗唇一把拦住了我:”等等!” ”怎么了?”我知道她是心疼,可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做了。”朱罗唇一边说一边抢着我手里的刀,正当我们俩僵持不下的时候,老范突然开口了:”我和唐磊一人一半可以吗?” 破水点点头:”可以。” 一瞬间,我和朱罗唇把目光都落在了范大同的身上,我想拒绝他,但是出于私心又忍住了。 朱罗唇走到老范面前,先是冲他鞠了一躬,然后说:”我知道你一直拦着我和唐磊约会,但你也知道我没有害过任何人,而且......”她话还没说完,老范忽然插了一句:”那只姑获鸟是我误杀了,我向你正式道歉。” 他们俩突然和好了,我倒是有点不适应,或许这是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休节吉才。 就这样,我和老范一人来了半盆血,凑在一起放到了一个小火炉上,破水捂着耳朵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了不少丹丸药粒放进了盆里,然后用文火开始熬制所谓的药膏。 我和老范因为放血太多,身体都有点晃,就只好坐在地上。奇怪的是,凌枫自从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进来,我有些纳闷地问老范:”这哥们儿干嘛去了?” 范大同摇摇头:”他一直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靠,你不也总是玩神秘么?我特么就没习惯!”我边说边捶了他肩膀一下。 这血糕熬得相当快,我和老范聊着天的工夫就弄好了,我走过去看了那个小盆一眼,里面满满的都是血豆腐一样的东西,不过比血豆腐密度要大,看着黏黏糊糊的,却没有一丝的血腥味。 ”把这个擦到她身上,再把蛇皮敷上去就算完成了第一步。”破水介绍着使用方法。 我忽然想起蛇皮上缺损的那个部位,就问他怎么办?破水一听就皱起了眉:”你怎么不早说?缺一点都不行,我这不是白弄了吗?” ”她现在贴了块人皮可以吗?”我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破水摇摇头:”别人的皮绝对不行,必须是那一整块的蛇皮。” 这下,我和朱罗唇都愣了,老范站起来对破水说:”缺一块也继续弄,血膏这东西我知道,做出来不用就臭掉了。” 破水摆摆手:”是你们懂还是我懂?我说不行就不行。”他边说边走到炉子旁边,突然从炉灶里抽出了一个烧火棍似的东西,然后冲着它猛地吹了一口,覆盖那棍子的灰层纷纷剥落,变成了一把火剑! ”你要干嘛?”我后撤一步冲他喊道,”你现在做任何抵抗都没用。” 破水笑了:”你和范大同现在是废人,剩下的几个人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们绝对打不过我手里的这把玄武钢剑!” 我这才反应过来,破水准是趁着刚才熬血膏的时候把藏在炉灶里的剑烧红了,他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没等我们几个动手,破水挥舞着玄武钢剑在屋里抡了一圈,顿时火星飞迸,甩得我们都睁不开眼睛,我想扑过去制服他,可连着两下都扑了个空还差点摔倒。老范也是一样,他虽然抽出了他的折叠骨刀,但是握刀的手明显有些发软,根本刺不出有威慑力的动作。 朱罗唇没有急着动手,她盯着破水说:”你现在反抗只能给自己找麻烦,我劝你把剑赶紧扔了!” 破水放声大笑,他二话不说拿着剑就朝朱罗唇刺了过去,朱罗唇飞快地躲到了一边,紧接着破水就跳出了炼丹室,我拔腿就追了出去,老范则喊了起来:”凌枫拦着他!” 我冲到外面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破水也没影了!这可把我急坏了,我几乎是把眼睛贴在地上寻找着他的脚印,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老范也冲了出来,他问我看没看到凌枫,我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偏偏这时候没了?” 范大同扫了一圈,指着山下说:”他肯定是往山下逃了,追!”说完攥着骨刀就跑了下去,我也紧随其后。 我们俩跑了一阵子,还是没看到破水的人影,老范立刻停了下来:”别追了,我怀疑他可能躲在树林子里边了。” 我看了看山路两边,黑灯瞎火的根本没法找。正有些犯愁的时候,忽然看到左前方有一个火把似的东西朝我们飘了过来,我上前两步打算看个明白,就在这时,那火把唰地横了过来,转了两圈以后朝着我和老范飞过来——是破水拿着那玄武钢剑! 我手疾眼快地推开老范,那把剑”嗖嗖”奔我的胸口扎来,而我已经躲不过去了! 刚活过来又要变成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四章 居然有指腹为婚? 就在那把剑要刺进我胸口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我身前,紧接着就有一道红光闪烁起来。那把火剑的光芒在顷刻间消失了,准确地说是被吞掉了。 我这才看清楚吞了那剑的人长着一头波浪长发,是阎罗眉。 ”你怎么来了?”我问她,她竟然打了个饱嗝:”我不来怎么救场?艾玛撑死了。”她说完转身冲进树林子去追破水,我也跟了过去。 估计破水也是被阎罗眉这个妖孽吓坏了,他踉踉跄跄地跑着,跑出二十米远就被阎罗眉抓住了领子,紧接着就被按倒在了地上。 破水哼哼了两声。然后被阎罗眉拽起来,这时候老范也赶过来,掏出绳子捆住了他。 我们三个人押着破水回到了炼丹室,老范指着那个木板床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你还想溜的话我决不饶你!” 破水貌似对老范不怎么怕,但是看阎罗眉却像看见了阎王。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让朱罗唇躺在木板床上,然后扭头对我说:”你把血膏涂在她的身上。” 破水被老范押了出去,阎罗眉留了下来,她帮助朱罗唇脱那件蛇皮衣。 我终于见到了蛇皮衣的真面目:通体带着花纹,颜色不深但特别清晰,在烛光的照应下隐隐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这种光芒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看了以后不免遐想连篇。 阎罗眉的手法很特别。她不是用手指头去抠蛇皮衣,而是用一种极强的吸附力让蛇皮自动脱落,听不到任何声音,在朱罗唇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蛇皮衣终于从朱罗唇的身上扒下来,露出了她白皙的胴体,虽然很美,却不是真实的。 ”还愣着干嘛?”阎罗眉对我喊了一声,我赶紧端着盆走到木板床跟前,往朱罗唇的身上涂抹着血膏,刚涂了一下阎罗眉就叫了起来:”你以为是涂奶油啊抹这么厚,还是我来吧!”说完她抢过血膏抹了起来,我在旁边打着下手。 当朱罗唇翻过身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神情异样的脸:带着几分激动,又好像有些抗拒。 ”怎么了?我的血不喜欢?”我逗了她一句。她笑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感觉像是做梦。”阎罗眉一把推开了我:”呆会儿再腻。”她边说边往朱罗唇的脸上、脖子上等位置小心翼翼地涂着。 血膏涂好以后,阎罗眉将蛇皮衣再次穿到了朱罗唇的身上。然后用手拍打着她的身体。让蛇皮和血膏紧紧地粘连在一起。拍着拍着,阎罗眉忽然停住了。 我一看,她的眼睛盯在了朱罗唇的左腿上,高琳琳的那块皮已经被扯掉了。 ”你说这缺了一块以后不会做病吧?”阎罗眉看了半天问我,我摇摇头:”做病就做病我,反正我不嫌弃。”休亩史号。 完事以后,阎罗眉给朱罗唇盖上了一张小毯子,然后把破水叫了进来,他坐在距离床板一米远的地方开始念诀。我和阎罗眉退到了炼丹室门口。 我问阎罗眉把陆婷安排到哪儿了,阎罗眉说:”她已经没事了。” 我愣了:”怎么可能没事?!” ”着啥急,你知道我们给她肚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吗?是一块血玉,那东西吸过她的血,不过后来被朱罗唇她爹的血玷污了就没法用了,我就用蛇胆清洗了一下重新放回去,等于给她补充了真气。”阎罗眉对我解释着,不过我是越听越懵了:”你们为什么要帮她?” 阎罗眉笑了:”你家的小婊砸说要和陆婷公平竞争,看看到底是谁的魅力更大,另外也算是还了陆婷一个人情。” ”人情?” ”当初陆婷解剖朱罗唇的尸体时,就一直全力查找凶手,也算是有点职业道德吧。”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我是把朱罗唇想的太坏了。 我们几个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夜,炼丹室里始终很安静,一切进展的应该挺顺利。 天亮以后,阎罗眉继续在门口把守着,老范和高琳琳则去茅草屋里休息。我在附近转了几圈,没有看到凌枫。 忽然,阎罗眉冲我喊了一声:”快过来!”我闻声跑到了炼丹室门口,这才发现门已经开了,破水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他伸手指了指里面说:”快好了,我顶不住了。”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让阎罗眉看住破水,然后走进去一看,发现朱罗唇已经从床板上坐了起来,她两只眼睛布满血丝,瞅着比破水还要累。我走到她身前摸了摸,身子是热乎乎的,皮肤上的蛇纹彻底消失了,而且我还听到了她的心跳声! ”你感觉怎么样?”我激动地问。 ”好像比以前重了一些。” ”那就是还阳了!”我一把搂住了她,正准备亲她的时候,阎罗眉忽然闯了进来:”咋又腻上了?破水的徒弟杀回来了!” 我赶紧放开朱罗唇,跟着阎罗眉冲出炼丹室,听到道观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我看了老范一眼,他已经抽出了那把折叠骨刀,把刀尖逼在了破水的喉咙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老范,他看着门口说:”估计是那个青藤子带人来救破水了。” 破水得意地笑了:”要不你们现在放了我?说不定还能饶你们死得痛快点!” 我没工夫跟这妖道废话,纵身一跃跳到了院墙上,并没有看到大批的道士,而是十几个普通装束的人,为首的正是青藤子。 我一个前空翻跳在了道观门口,正好挡住了这伙人的去路,青藤子一见是我停住了脚步,指着我说:”把我师父放出来!” 我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敢再来,带着这么多人送死吗?”青藤子扭头对后面的人喊道:”都给我上!”说完这帮人就一窝蜂地冲了过来,我也不含糊,一个箭步扎进人群,左右开弓抡着胳膊,将这些人一分为二,凡是挡着我的都被划落到了一边。 青藤子见我势不可挡,一下子跳到我面前说:”我知道你的本事,不过你的超能力今天要彻底作废了!”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印章样的东西,瞄准了我。 ”唐磊,接着!”忽然高琳琳跑了出来,扔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也是一个印章,和青藤子手里的几乎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愣了,与此同时,青藤子看向了高琳琳,满脸惊愕问她:”你是我师公的什么人?” 高琳琳没说话,指着我手里的印章说:”你要是敢用你的章碰这个,方圆十里草木尽灭,尸骨无存,你自己看着办。” 高琳琳的这番话着实把我吓倒了,看来这姑娘和破水的老师有不一般的关系。我拿着印章瞧了瞧,这东西是圆形的,图案是六边形人脸,背面是一条盘龙。 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高琳琳在我后背上捅了一下的东西,应该就是它了。 青藤子放下了手里的印章,看得出他对高琳琳的身份相当忌惮,他想了一会儿说:”你能放过我师父一命吗?”高琳琳笑了:”这个可由不得我了,你师父多行不义,不可能有好下场。” 青藤子捧着印章呆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带着那帮人走了。这时,老范赶了出来,我问他追不追,他看着青藤子的背影说:”这人还没他师父那么坏,没必要赶尽杀绝了。” 我走到高琳琳身边问:”你能告诉我二十七年前蚀骨山上到底发生什么了么?你和我,还有你和破水的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琳琳说:”破水的师父是一个侠义道士,道号叫徽明。二十多年前他在蚀骨山降服恶鬼的时候,被恶鬼打成重伤,奄奄一息,当地百姓不希望他死,于是就采取了一个办法,用初生婴儿的阳寿借给徽明,能保证他不死,后来就选了你和我。” ”为什么是我呢?”我听高琳琳这么一讲,忽然想起了我奶奶看我时总有种亏欠的感觉,难道是他们被逼着这么做的吗? ”选择你是因为你爷爷盗过别人的墓,唯有借阳寿给善人才能消除恶业,你奶奶也是没有办法就同意了。而我是因为背负着野种的骂名,不得不以这种方式赎罪。” 听到这儿我似乎理清了线索:徽明在借走我和高琳琳的阳寿以后,觉得借走太多有些过意不去,就让破水把寿命还给我们,结果这个妖道想把阳寿转给自己使用,就把我的那份锁在了棺材里,结果三年前我遭遇劫难差点挂了。 高琳琳好像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的阳寿,徽明一直没舍得用,因为他知道我的命相很歹,所以他才拖延了我的成长,直到他临死前才将这个魔咒解开,把阳寿还给了我,也收回了之前保护我的通灵能力。” 我似乎明白了徽明和高琳琳的关系,无意中我回头看到了朱罗唇,发现她已经站在我们身边很久了。 我刚要和她说话,朱罗唇突然瞪着我和高琳琳说:”原来你们都是在蚀骨山上出生的,那当年指腹为婚的是你们两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五章 鬼奶?盘山道?深渊 那天在蚀骨山上,我就感觉朱罗唇知道点什么事,果然她今天就给我爆料了。 我看了高琳琳一眼:”你知道是咋回事么?” 高琳琳没说话,但是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肯定知道。就是不想说罢了。这可把我急坏了,我问朱罗唇:”什么指腹为婚?我家里人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我是听我妈说的,我知道当年有人用初生婴儿救了一个道士,后来猜到可能是你,但我绝对没有想到会是高琳琳!”她边说边看向了高琳琳:”原来你是徽明的私生女,怪不得那天在山洞里和我对决的时候那么拼,闹了半天你是在和我争夺唐磊吗?” 高琳琳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对唐磊没有什么感情,只因为那是父母之命,现在我爸我妈都不在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赶紧插了一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指腹为婚不算数了哈。”说完,我走到朱罗唇跟前搂住了她。看得出她还是有些不乐意。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道观里传来一阵惨叫。 这是破水的声音?我擦,老范动手了吗? 我转身跑进了院子,一下子就呆住了:破水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肚子、胸口还有脸都被戳了几十个洞,比漏勺上面的眼儿还多。 我看了老范一眼:”哥们儿你也太快了啊,咱还有陆腾的事儿没解决呢!” 老范冷冷地说:”等不了了,如果不是为了你俩我早就动手了。”说着他从地上拽下一把草擦了擦折叠骨刀,眼睛里还在窜着火。 ”呵呵......”忽然,我听到了阎罗眉在一边笑了起来,我问她笑什么,她甩了甩满头的红发说:”我笑你们这帮活人为了点恩恩怨怨打来杀去的,有意思么?” 我没搭理她,不过她的话确实点醒了我,从进军大巴山以来。我的手上确实沾了血,虽然死的算是些恶人,可总归是人命案,一旦被警察发现我可没好日子过了。 ”帮我挖坑。”老范扔给我一把铁锹,我停止了胡思乱想,拿着锹在地上挖出一个六米的深坑,这么深,估计不会有人找到这妖道的尸体了。 朱罗唇和高琳琳听到叫声以后也走了进来。她们眼看着我和老范埋尸灭迹。 一切处理妥当,老范拍拍手说:”咱们可以撤了,凌枫已经在山下备好车了。” 我们几个朝山下走去,高琳琳始终走在最后。走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对劲就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站着不动了。我就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她没回答我,而是坐在了地上。我看了朱罗唇一眼,她那对眸子一刻不停地盯着我,我也就不敢动了。这时,老范走了过去,跟高琳琳说了几句,最后摇摇头一个人回来了。 ”她说她要留在这儿修道。”老范叹了口气。 我们四个人走下了山,这会儿天已经开始黑了,山上又恢复了意犹未尽的死寂。月光十分暗淡,星星几乎看不到,只能感觉有一股冷意袭来。 我忽然有种不祥之感:破水已经死了,可我怎么还是觉得周围阴气密布,好像有什么鬼妖在附近出没,难道是我的听力过于敏感了? 走到山脚下,我们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停在路口,凌枫站在边上。这家伙连个招呼都不打,见我们过来了直接跳上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我小声问老范:”凌枫少了一盏命灯怎么办?”老范说:”这个你甭担心了,他的命硬着呢。” 上了公路以后,凌枫飙起了速度,我也盼着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说来也怪,这越野车开得虽然够快,可是路两边的树却移动得相当慢,就好像是头老牛在拉车。不过当我把手伸出车外的时候,又能感觉到了呼呼的风声。 这不对劲。 我毕竟见鬼已经见出了经验,加上现在有点超能力,所以我的直觉不会错。我把头探出车窗,看着那延绵不绝的山岭,觉得它们在渐渐向我们逼近,导致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而且,天上的星月之光这会儿特别晦暗,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又感觉是被一层黑布蒙上了似的。 车开了半天,阎罗眉忽然冒出一句话:”那女孩也挺可怜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高琳琳,但没敢接茬,朱罗唇却附和了一句:”她是可怜,但总还是个活人,比我这个半活人要强得多了。” ”不用惦记她,人家肯定比咱们活得潇洒。”我不假思索地来了一句,为的是赶紧转移话题。可就在这时,阎罗眉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说:”那是什么东西?” 我回头一瞧眼睛顿时直了:车后面有一个人影在跟着我们,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不过跑得挺快。我让老范也看看,谁知道他刚看了一眼就马上对凌枫喊道:”加速快开!” ”怎么了?”我发现老范的表情不对,他指着那个黑影说:”那天我们翻车就是被这些东西撞的!”我一惊,贴着后车玻璃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那好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个菜篮子,长着一对罗圈腿,却健步如飞地撵着我们! ”这老太太难道是鬼吗?”我问老范,老范说了三个字:”活死人。” ”破水已经挂了,他们怎么还在呢?”我对这种半人半鬼的东西实在是膈应。 车里的人除了凌枫,都回头看着那个老太太,她就像一个磕了药的马拉松选手,矢志不渝地跟在我们后面跑着,每跑出五十米,她篮子里的菜就会掉出去一些,比如土豆黄瓜什么的,然后她的速度就提升了......靠,难道篮子里的东西都掉光以后她会追上我们? 让我心里没底的是,老范面对这个活死人完全没有办法,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催着凌枫快开,我也能感觉越野车在提速,可就是甩不掉她。 随着弯道的增多,老太太的脸一会被月光照亮,一会儿又隐没在黑暗里,有几次我甚至看不到她的脸,唯一能持续感觉到的,是她机械性的喘息声:咳、咳。就像是犯了气管炎的那种声音,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鬼奶。 忽然,阎罗眉打开车门就要下去,被朱罗唇喊住了:”你不能招惹她!” ”为毛不惹啊,她肯定是专业碰瓷的活死人,一会儿撞上咱们就该要钱了。”阎罗眉也不知道是故意搞逗还是认真了。 忽然,我看到那老太太干咳了一声,抬起了她的脸。 我看过无数张老人的脸,唯独这张脸让我心颤不停! 这张脸上皱纹不多,可是每一条皱纹里能自由地张开、闭合,就好像在她脸上多开了几十张嘴,只是这些嘴又窄又扁而已。她的那对眼睛已经发黄变暗,然而质感却很强,怎么看都像是两颗被打磨平滑的桃核。她的嘴干瘪地凹陷着,偶尔会吐一下舌头,不过那舌头的抖动看得我心里发毛。 这时,我感觉车速降下来不少,我回头一看,发现前面是一条盘山道,相当难走,而且距离我们最近的这一段竟然连护栏都没有,车轮只要稍稍一偏就能翻下山去。 ”怎么开到这儿了?”老范问凌枫,凌枫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导航被干扰了吧。” ”嘭”的一声,越野车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感觉四个轮子都跳起来了! 我回头一看,尼玛那老太太正趴在后车窗上往里面看着,而她的额头上居然沾着一大片血迹,我靠,刚才那一下不是她用头撞的吧?冬边在划。 我正想不通的时候,老太太忽然张开嘴冲着我笑了,这一笑让我鸡皮疙瘩顿时冒出来:她上排的牙都没了,下排的牙却一个不少。她就这么张嘴笑了三秒钟,忽然身子向后一倾,接着低头朝车尾狠命地撞了过来! ”哐啷”一声,车灯被她撞碎了,而那老太太的脑袋顿时瘪下去一块,半只桃核一样的眼睛睁不开了,一条张着嘴的皱纹替代了那只眼睛,朝我们这边一开一合的,好像在扫描着车的影像。 ”甩不开她了,必须下车干掉她!”阎罗眉终于忍不住跳下了车,可是当她冲到老太太身边时,老太太突然一个急转身逃走了。阎罗眉也就是象征性地追了一会儿,又跑回来跳上了车。 这时车速也就在三四十迈左右,因为这盘山道相当不好走,凌枫不停地打舵调整着方向,我探出车窗向下看了一眼,车轮就紧贴着盘山道的边转着,稍有不慎就会滑下去,而且底下可不是有角度的山坡,是万丈深渊! ”大巴山怎么会有这种地形呢?”我问老范,老范拿起一个卫星定位仪给我看,我发现上面显示着一行字:当前位置无法识别。 ”这定位仪坏了吗?还是我们闯进了什么磁场?”我问老范,他摇摇头,突然睁大了眼睛喊道:”停车!” 老范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嘭”的声音,越野车被撞离了山道,掉下了万丈深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六章 最瘆人的模仿秀 车刚开始下坠的一瞬间,我压根就没慌,我以为我的闪电速度可以轻松逃出去,然而事实却教育了我:在惯性的作用下我根本动不了! 也就是三五秒的工夫。越野车就坠在了地上,我的脑子受到了强烈的震击,足足晕了十多秒才恢复了意识。恍惚间,我听到朱罗唇在叫着我的名字,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她正把我从车里往外拖着,我配合着她的动作爬出了已经变形的车。 我看到我们掉进了一条狭长的谷地,两旁是陡峭而立的山壁,石头缝里零落地冒出了几棵歪脖树,上面挂着破衣服、鞋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诡异的是。不管有多强的风吹过来,这些衣服鞋都安然无恙地挂着,怎么吹也吹不下来。好像和那些树枝长在了一起。 我回头瞅了一眼,阎罗眉和朱罗唇正拽着老范和凌枫。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过去帮她俩。 老范和凌枫只是受了些外伤,没有骨折。我们三个活人坐在地上喘息着,朱罗唇和阎罗眉从车里往外拽着东西。就在这时,凌枫忽然喊了一声:”油箱漏了,快跑!” 我一下子跳起来,从地上拉起老范就往远处跑,随后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一股猛烈的气浪从身后冲过来,把我和老范活活推出五六米,我俩像一对溜溜球被抛在了地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朱罗唇拉住了我的手问:”你没事吧?”我摇摇头:”咱们真是从山道上掉下来的吗?”她指了指峭壁上的一棵树:”开始让它挡了一下,后来我和阎罗眉钻出车门往上拽,减缓了下坠。” ”你们仨赶快请我俩吃饭。关键时刻男的都不给力。”阎罗眉走过来,她身上的t恤衫破了好几个口子。 ”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要赶快上去。”凌枫忽然对我们喊了一声,老范也接茬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叫沉冤谷,有不少人从这跳崖自杀,煞气不轻。”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这时凌枫拿出了一个罗盘。看了一眼说:”往西北方向走就能出去。”冬妖节才。 ”还用走干嘛?跑就行了。”阎罗眉边说边迈开了双腿,谁知她刚窜出一步竟然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朱罗唇赶紧扶起了她:”怎么搞的?” 阎罗眉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胸太大了?”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我拉着老范跑的时候也没有使出闪电的速度,这是怎么回事? ”这回你们知道沉冤谷的关键词是哪一个了吧?”老范说。 凌枫补充了一句:”冤心未赎,煞气下坠。” 为了确保安全,我们五个人分成两排。由凌枫带队朝着山谷的高处走去。一路上,我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就像背上压着一座山那么难受。再看看别人,他们走得也比平常慢了不少。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沉冤谷却像是深夜,听不到有汽车的声音,也感觉不到附近有什么活物。更奇怪的是,不管是谁说话声音都变得很小,好像声波传出以后直接坠到了地上。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是脚步声。 原本朱罗唇和阎罗眉是无声的,可是在沉冤谷的引力下变成了有声,那我们五个人正好是五个频率的脚步声,可我怎么听到了六个人在走呢? 我回头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可是那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了。 沉冤谷又长又细,光线很暗,我们基本上是凭着感觉往前走,正因为如此,那第六个人的脚步声在我听起来尤为突出,就像一首熟悉的歌忽然加了歌词一样别扭。 我忍不住把这事跟老范说了,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说:”是你听力太好了吧,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想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在意,可是又走了一段路我发现不对了:脚步声从六个变成了七个!不对,八个了! 我赶紧喊了一声:”都别动!” 他们四个马上站住了,我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怪了,什么声都没了。 ”唐磊,你是不是刚才脑子撞坏了?”朱罗唇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有人在跟着我们,而且是好几个。”我说。 老范摇摇头:”别研究这个了,赶快走出去才是真的。”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而我却没法淡定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你明明见了鬼,而别人却什么都看不到。 那三个诡异的脚步声一直跟着我们,忽而走在队伍的前面,忽而落后一段又追了上来,我可以分辨出它们的区别:一个铿锵有力,一个蜿蜒而行,还有一个变化多端。过了五分钟,竟然又多出两个脚步声:一个缓慢沉稳,另一个走走停停。 这......明明是在模仿着我们! 铿锵有力的是凌枫,蜿蜒而行的是阎罗眉,变化多端的是朱罗唇,缓慢沉重的是老范,而我是那个走走停停的! 突然,那五个脚步声分散开来,朝着它们模仿的目标贴了过去。我清楚地感觉到,那走走停停的声音和我肩并着肩,而且越来越近,好像要黏在我身上似的。 我刚想提醒大家一声,可就在这时,我的脖子忽然被什么东西搂住了,我伸手向后面一摸,竟然摸到了一个光溜溜的脊背,奇怪的是,我稍一用力那脊背就塌陷一点,跟我的后背贴得更紧了,这是要跟我合体的节奏吗? 与此同时,我看到老范的身后现出了一个人影,虽然轮廓模糊,但可以看清那人影也在缠着他。我又瞄了朱罗唇,她的身后也贴着个东西。 我们五个分别被缠住了。 我赶紧喊了一声:”别走了!”可是这声音竟然没有传出去,好像一从我嘴里出来就被吸进了土里。而前面那四个人似乎毫无反应,他们保持着和刚才相同的行走频率,难道他们被鬼魂摄身了?不可能,朱罗唇和阎罗眉本来就是鬼啊。 我想走到他们身边去,可是腿根本加不上速度,而且我身后贴着的那个东西仿佛变成了橡皮泥,牢牢地粘在我的全身,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我正在向下坠着,低头一看,两只脚已经被土埋上了! ”老范!朱罗唇!凌枫......”我挨个喊他们的名字,还是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而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他们竟然也不回头看我。突然,我感觉身体向下一坠,整个人陷进了土里。 我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像是掉进了一个土做的游泳池,无数的沙土颗粒从我身边经过,我的胳膊和腿不断摩擦着各种石块,好像还有骨头之类东西碰着我。 我摸了摸那些骨头,拉拉巴巴的很粗糙,好像被风干了很久似的。这时,一块骨头的断口把我的胳膊划破了,鲜血滋地一下就钻了出来,融进了土层里。与此同时,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 ”唐磊......”忽然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好像是朱罗唇,我赶紧喊了一声:”我在这儿!”同时拼尽全力伸出手,过了一会儿,我的手被她的手抓住了,我用力地向上拱着,拱了半天终于钻出了土层。 ”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眼冒金星。朱罗唇在跟我说着什么,我的耳朵却像被沙土堵住了似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这才抬头去看朱罗唇,结果吓了一跳:她的后背上搭着一只黑不溜秋的手,干瘦干瘦的,中指和食指已经脱了皮,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你肩膀上有东西!”我一边喊一边去打那只手,谁知刚一碰那手就没了。 ”你怎么掉进坑里了?”老范过来拍了我一下,我低头一看,距离我一米远的地方的确有个土坑,再一摸后背,那贴着我的东西好像没了。 我问朱罗唇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说:”我们走着走着发现你不见了,就返回来找你,看到你掉进坑里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们五个都被脏东西缠住了,为什么偏偏是我被拖进了坑里? 月光忽然一闪,我看清了老范和朱罗唇的脸,诶?怎么都沾着土? 我伸手去摸朱罗唇的脸,她竟然躲了过去,转身继续向前走。再看老范,他的表情也怪怪的,看上去有点陌生。 更奇怪的是,凌枫和阎罗眉不见了。 一阵风顺着我脚下刮了过来,我的裤子被吹动了......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我抬头去看朱罗唇和老范,他们的头发和衣服,风竟然吹不动。 我绞尽脑汁回忆刚才在土里一幕,那些土是黏土,它们是在给我做着倒模! 前面的朱罗唇和老范,是用土做出来的假人吗? 我快走几步追上了他们,伸手一摸朱罗唇的肩膀,竟然有块东西”哗啦”一声掉了下来。紧接着,她转过头凶恶地瞪着我,她的脸上有着隐约可辨的裂纹。 ”你们是谁?他们都去哪儿了?”我冲着这个假朱罗唇叫了起来。很快,从我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贫道等你多时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七章 吸血聚餐会 我转身一看,一个长着圆圆脸的胖道士站在我身后,他没有宝剑也没有拂尘,虽然现身得挺诡异。不过面相却比较温善。 ”你什么人?”虽然这家伙慈眉善目,但我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好对付。 胖道士笑了笑:”你别怕,我和我那几个师兄不一样,我从不杀生。” ”你是什么土或者是什么火?”我知道他是谁了。冬见大划。 ”道号化土。”胖道士冲我做了个稽首的动作。我盯着他问:”你把我朋友都弄哪儿去了?” ”你放心,他们还在继续赶路,而且不会发现有个泥做的唐磊在跟着他们。” ”你想干嘛?”我后退了一步,尽管老范说这俩道士跟破水不是一伙儿的,但毕竟我们给人家灭了半门,复仇也是说不定的。 ”我在我师兄的山上抓到了一个人,你跟我过来看看。”化土转身朝另一边走过去。我发现他步履轻盈,丝毫不受沉冤谷超强引力的影响,我觉得也没啥好怕的就跟了过去。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化土竟然把我领到了一个被常春藤覆盖的溶洞跟前,我向里面看了看,好像有灯光在闪动。 ”随我来吧。”化土拨开常春藤带着我走了进去。 这溶洞不潮不湿也不冷,反而有一种暖烘烘的热量在里面回荡着,有意思的是,洞里到处都是壁画,不是文物古迹,而是一些宣扬道法力量的宗教画。 溶洞的尽头是一个小洞口,里面黑乎乎的没有灯。化土指着这个洞口说:”那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说着他吹了口气,里面腾地跳出了一团火苗,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林伟业! 林伟业靠在石壁上,穿得还是西服革履的那么讲究,不过身上却绑了绳子。开始他是闭着眼睛的。后来听到我们说话就睁开了眼睛。当我和他的目光对视的瞬间,我感觉他的心脏战栗了一秒。 ”是你?”林伟业把身子坐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我没好气地说:”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你害了多少人你自己算过么?连老婆孩子都不放过用人渣称呼你都糟践这个词!” 我原以为林伟业会服个软,谁知道这家伙听了我的指责以后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打量着我说:”你以为自己也是好人吗?你身上背着的人命债不比我的少!” 我立刻举起了拳头:”你要是有脸认罪我让你死得痛快点,你要是执迷不悟我就把你打成肉酱。” 我还没动手。化土忽然拦住了我:”他说的没错,你身上确实背着人命债。” 这下我愣了:”什么意思?” 化土叹了口气:”想必你知道我师父徽明在蚀骨山借阳寿的事,我师兄破水把本应还给你的阳寿锁在了棺材里,找了一个叫福爷的人把守......” ”什么?”我一下子打断了他,”福爷跟破水是一伙的?” 没等化土回答我,林伟业却阴恻恻地笑了:”福爷是我的人。” 我顿时呆若木鸡:福爷是隐藏最深的骗子?! ”这个福爷因为早年造了恶业被毁了容,林伟业就把他安排到蚀骨山上给破水当帮手。结果他利用小鬼借你的阳寿去害人,这些账自然就算在了你头上。不过他和破水签过死亡契约,一旦守不住那口棺材就会暴毙而亡。”化土向我披露了真相。 我有点明白了,福爷估计造孽太多早已透支了阳寿,是破水在帮他延续生命,所以才死得那么突然。这么说,那三个小鬼......我刚琢磨到这儿,忽然肩膀上一阵剧痛,有三张利嘴拼命撕咬着我,我疼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林伟业见我这样子马上笑了起来:”福爷养的最难对付的三个小鬼都转给你了,你好好陪他们玩吧。” 我强挺着站了起来,攥紧拳头不停地敲着肩膀,可是纯阳体根本打不到极阴体,那三个小鬼在我的挑衅下变得越来越疯狂,他们已经不是在吃零食了,而是想把我的血彻底洗干净! ”道长,你怎么不救他?”林伟业忽然对化土说了一句。 我不想求人,但也没想到化土对我的惨状无动于衷,我只能咬着牙苦撑着,可没想到我的隐忍换来了更疯狂的撕咬,落生、糖宝和六弦就像三头凶猛的小兽,咬得我的肩胛骨都要裂开了,看来他们也是憋了很久,这种爆发力能把我的骨髓都吸干。 我疼得实在没招,就用肩膀去撞石头,虽然制止不了小鬼吸血,但是这新的疼痛感可以冲淡被撕咬的剧痛。我也不知道丧心病狂地撞了多少下,只觉得肩膀要被撞碎了,只觉得整个溶洞都被我撞得晃了起来! ”道长,看来你是想为破水报仇啊,多谢多谢!”林伟业得意地说着,我这会儿想咬死他的心都有,可是我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脑袋一阵阵地眩晕,我身体的血量正在急剧减少。 就在我眼皮要闭上的一瞬间,忽然三个小鬼不咬了,疼痛感消失了,我像一片纸似的跪倒在了地上。我估计我就是能活下来,也是个残废。 忽然,化土念了一句咒语:”九合定开,障业消来,不破不出,从此无灾!”说着他又冲我作了个指诀,我寻思这特么是在补刀了吧! 就在我遗憾着没有和朱罗唇老范他们告别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三声小孩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有六只小脚踩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头一看,我擦,这三个小鬼怎么现身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些小鬼从我肩上跳了下来,满地乱跑。 我终于看到了小鬼的真面目:落生通体黝黑,胳膊粗壮得与身子不成比例?糖宝头大,眼睛放着幽幽的绿光?六弦虽然面容娇美,头上却长了个犄角。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愕地看着化土。 化土笑了:”人饥饿过久,再吃饭时肠胃会失去饱足感,小鬼也是如此,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还阳血吸多了会减弱他们的阴气,所以就显形了。” 原来化土的冷漠旁观,是为了逼这些小鬼从我身上下来,可是这也太残忍了点吧? ”啊!” 林伟业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我一看这下剧情反转了:三个小鬼围着他啃咬起来,像饿鬼见了红烧肉似的那么疯狂! ”道长救我!”林伟业被绑着身子无法反抗,只能任凭小鬼拼命地啃咬,我看到他的脸马上变成了苍白色,嘴唇都青了。 ”这小鬼不是喝阳血喝多了吗?怎么还吸个没完?”我问化土,化土说:”林伟业不是把自己的血输给了他女儿吗?后来破水给他弄了半阴血,本来是想修炼阴体学习通灵术的,现在好了,小鬼用这阴血来平衡体内的阳血了!” 我看着被吸得快成人干的林伟业,想起了被插了灭灵钉的林夫人,想起了建筑工地惨死的工人,想起了因为曝光林家罪行被害的高大雨,想起了那十八个少女以及朱罗唇......还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其他冤魂,再看看他现在的惨样,我觉得还不够过瘾。 这会儿,林伟业已经滚到了地上,三个小鬼转圈咬着他而且专挑动脉下口,看那样子比刚才咬我可要狠多了。 ”道长救我......”林伟业憋了半天总算喊出一句,声音全不在调上。 ”不好意思,贫道不懂法术,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捏泥人。”化土可能是不忍心看,转身走远了几步。 我倒是不在乎,可是没过一分钟,林伟业忽然不挣扎了,他的整个身子僵直得像一根木棍,他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珠子也瘪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带着干涸的身体去了地狱。 ”他不会变成厉鬼吧?”我马上想到了这个问题。 化土摇摇头:”他造业太多,撑死也就是个孤魂野鬼,没法兴风作浪。” 这会儿,那三个小鬼还趴在林伟业身上,好像还没吸够似的,我小声问化土:”这几个小恶魔怎么办?”化土指着他们说:”你去摸摸看。” 我走到林伟业身边,轻轻碰了下落生,他竟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噌地一声没了,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皮膜。我又碰了碰糖宝和六弦,他们也像肥皂泡似的”嘭”地没了。 我扭头问化土:”这是怎么了?” ”你体内其实还残留着少量的归阴血,加上还阳血和半阴血,这些小鬼同时吸三种血能受得了吗?于是阴体破裂,安然转世。”化土说完默念了一句什么。 我看了看死状极惨的林伟业,忽然想到如果朱罗唇也被叫过来的话,这画面对她多少还是有刺激的,这个化土还想得挺周到。 我冲着化土抱了抱拳:”多谢道长出手,我还以为你是为师兄报仇呢。” 化土摆摆手,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林伟业虽然已死,但是福爷用你的阳寿造的罪孽你已经背在了身上,只是现在你刚刚还阳,冤魂还找不到你,一旦过来寻仇,你面对的鬼煞可能多到数不清!” ”有办法能破吗?”我有点慌了。 化土沉吟了一会儿说:”三天之内办一场喜事,可破煞辟邪,至少能减掉你罪孽的三分之一。” 我点点头:”我懂了,就是赶紧结婚呗。” 化土摆摆手:”跟鬼结婚不算,你得找个活女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八章 葬女河 这化土真是个添堵专家。 ”还有别的破解办法吗?”这个方案让我整个人立马不好了。 化土想了想说:”孩子办百天也可以。” 我叹了口气:”道长,我到底欠了多少人命债,是不是一定要让我死它们才甘心?” 化土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至少也得七八条人命吧。” 我冲着他再次抱了抱拳:”多谢道长支招。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我就要走,化土叫住了我:”你身上还有样东西没清理干净,你忘了吧?” 我这才想起来高大雨的残魂剩魄还在,就问他怎么破。化土说:”高大雨的尸体就埋在沉冤谷,你回去以后把他的头送到这儿交给我就行了。走吧,我送你一程。” 化土领着我走出了溶洞,然后捏着我的胳膊向西北疾行,我的两条腿虽然在动却没有踩到地上,像是磁悬浮列车一样高速推进,没用几分钟。我就看到了朱罗唇他们,还有我那个替身。 ”祝你好运,贫道告辞了。”化土朝我挥挥手。转身飞仙而去。与此同时,那个土人唐磊”哗啦”一声碎掉了,我一个箭步过去补了位。 朱罗唇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刚才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 ”哪有啊,我现在聪明得很。”我赶紧笑了笑,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林伟业死了我要不要告诉她?还有那个操蛋的破解办法...... ”走出来了。”凌枫忽然指着一个大斜坡说道。我抬头一看,一条笔直的公路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们走出沉冤谷以后,身体感觉轻盈了不少,阎罗眉打了个响指说:”咱们比跑的吧,看谁先到家。”我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老范:”你打个车走吧,我们先闪了。”谁知老范冷冷地来了一句:”阎罗眉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我靠,你是我班主任吗?”阎罗眉一听马上转过了脸,朱罗唇走到她跟前小声说了几句,阎罗眉冲我们摆摆手:”拜拜。” 我想起了在老范身上发现的红头发。看来他和阎罗眉之间有什么事没解决。 ”亲,快带我装逼带我飞!”朱罗唇像个小兔子似的跳到我跟前,笑着靠在了我身上。看得出她现在情绪相当好,因为她已经不是纯鬼了,我们的关系在几经磨难以后终于进入了安全期。 可是,那些人命债怎么办? ”你怎么了?”朱罗唇见我发怔就摸了摸我的脸,我捏着她的手说:”我没怎么啊,就是为你高兴呗。咱俩回家之后先那啥一下啊,我都等不及了!” ”你太坏了!”她捏了我的鼻子一下,然后拉着我走到凌枫面前问:”咱们往哪儿走。” 凌枫简直就是个人肉导航仪,他连罗盘都没掏出来就指着东南方向说:”直走别拐弯就是银泉,我有事不和你们一起走了。”说完他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远了。 ”areyouready?”朱罗唇突然来了句英语,我拽着她风一样地跑了起来。 幸亏现在是半夜,公路上几乎看不到车。我俩如入无人之境撒欢疯跑着,不过我还是留意着路况,毕竟我现在是人再撞上大卡车可就不好玩了。 朱罗唇这会儿彻底变成了话唠,她一会儿问我头顶的星星是什么座的,一会儿问我那座山能有多高,像小孩子那样天真幼稚,原来的那种神秘感似乎消失了。按说我应该跟着高兴才对,可是一想到化土给我的忠告,我的心又笼罩了一层阴云。 我们跑出了几十公里,来到了一条河道旁。河水看着不深,却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的波光,缓流轻行,有点塞纳河的味道。 ”咱们游泳吧!”朱罗唇指着河水说,还没等我回答,她就几步冲到岸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我赶紧跟过去,和她来了个男女花样跳水。 河水一点也不冷,我们泡在里面,感觉到了一种惬意的夏日清凉。朱罗唇不断地用水泼我的脸,我被她的这种嗨劲传染了,张开双臂抱紧她说:”美女,裸泳行不?” ”不行!”朱罗唇把头向后一仰,胸口狭长的事业线暴露无遗,我伸手抓了过去,她一边笑着一边抓住了我的头发,我们俩就像一对戏水鸳鸯在河里上下翻滚,她光滑的皮肤和柔舒的水流最后合二为一,我摸着她就像摸着整条河,摸着河又像是在抚慰她。 就在我抛开一切烦恼沉浸在二人世界时,我的脚忽然蹬到了一块石头上,我顺手一摸发现不对:怎么一下子碰到了河底?这水也没那么浅啊。 我抱着朱罗唇钻出水面一看:我靠,这河水怎么好像越来越少呢?岸边已经看到了清晰的水位线,情况不对! ”怎么了?”朱罗唇搂着我的脖子问,说实话她现在的警惕性跟少女没两样,我抱着她就往岸上跑,她掐了我一把:”还没玩够呢......” 她这句话还没说,我就抱着她转身看向了河面,顿时汗毛倒竖。 此时的河水像一块被烧化烤软的祖母绿宝石,静静地瘫倒着,从那微微荡漾的水光中,逐渐撒播出一浪盖过一浪的潮湿气流,一股浓烈刺鼻的水腥味扑面而来。与此同时,河水的上空变成了煤灰一样的暗淡,从空气中钻出了一团团似有若无的神秘灵体,一齐降落到河面上,河水顿时一颤。紧接着,一声声女子的嚎哭从河底惊厥而出,锋利地穿透了河面。 ”这是怎么了?”朱罗唇被这场面震住了,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看得我两眼发直,难道这是向我索命的冤魂吗? 忽然,河水变成了幽绿色,它剧烈地震荡起来,像一锅沸腾的汤冒着泛白的气泡。紧接着,一股灼人心肺的热浪涌向了我和朱罗唇!它们携卷着女人的惨叫和悲切,劈头盖脸地砸在我们身上。 一声凄婉哀绝的吟唱骤然响起,听不出源自何方,也听不清所唱何物,只能感觉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我们紧紧包围,不留半点缝隙。 河水在急剧地下降,好像被一个饥渴的怪物疯狂地吸着,河床上生长的水草开始摇晃起来,空气中接连爆发出女人的啼哭。紧接着,十几具赤裸的女尸暴露在河底,她们皮肤黧黑,身体肿胀,貌似泡了很久。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朱罗唇抬头看着我,半阳体的她明显比以前胆小了。我拽着她就往后退,就在这时,那些女尸忽然动了起来,从河底的淤泥中慢慢爬出来。最让我惊讶的是,她们的死亡特征居然在逐渐消失:脸上的横沟纹出现了,皮肤的毛孔扩大了,尸斑褪散了......就连她们空洞的眼神也不见了。 女尸们似乎恢复了皮肤的弹性,浑身上下变得洁白光瑕,晃动着坚挺的双乳,在河水的涤洗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她们扭捏着款款行进的秀直美腿,形成了整齐划一的美丽直线。最不能接受的是,她们的目光始终盯着我,不偏不倚走了过来。 朱罗唇毕竟了解鬼,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这些是冤魂吧?她们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人索命,跟你有关系吗?” 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撒谎:”肯定是咱俩玩得太嗨了把她们吵醒了,赶紧走!”说着我拽起她就跑,可是跑了两步脚下突然一滑,我和她一齐摔倒在了地上。当我们爬起来以后,身后的画面又让我惊呆了。 那些女尸已经自动分成了几排,第一排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她们伸出了滴着水的手臂,团团将我围住,然后死死地抱紧了。顿时,她们沁凉的体温传遍了我的每一条神经感受器,从上到下,由里至外地让我有种中毒般的麻痹感! 我还没来得及反抗,第二排、第三排女尸又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我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肉挤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在我的视网膜上,竟然呈现出无数条变换身姿的俏丽曲线,它们轻柔地擦刮着我,不过这绝不是什么温情,而是一种奔向死亡的缠绵。 ”唐磊!” 我听到了朱罗唇的叫声,可我怎么也使不出力量摆脱这些女尸,我这才明白,即使我有闪电侠的速度但我终究是阳体,在阴体之力的作用下是无法发出动能的。冬沟找弟。 ”快拉我出去!”我冲着朱罗唇喊道,我只能透过这堆肉的缝隙看到朱罗唇的影子。 ”唐磊......唐磊......” 忽然,我听到了这些女尸在喊着我的名字,低沉中带着几分清脆,就像是一个被锁在棺材里的少女向外哭喊那样。这声音像魔音一样刺激着我的耳道,每一个字符都像烧红的炭烙在了我心上。 终于,压在我身上的一具女尸被朱罗唇拽开了,她抓着我的手就把我往外面拖,费了好大劲我才从尸肉堆里爬出来。 ”快带我跑!”朱罗唇抱住了我的腰,我刚想发力,突然脑子像被电击了似的疼起来,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随后,我的耳边莫名其妙地响起几十个女人的和声: ”你忘了葬女河吗?你在这害死了一车人的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九章 阴魂不散 葬女河?一车人的命? 福爷和林伟业真对得起我,他们竟然用我的阳寿祸害这么多条人命,难怪这股怨气如此凶猛! 那几十个女人的和声不停地在我耳边响着,即便我捂住耳朵也没用。这种折磨可比那仨小鬼吸血还要难受,因为它直接冲击着我的精神,特别是我的听力比正常人要灵敏。 ”唐磊,你快起来,我带你走......”朱罗唇的声音勉强传了过来,我看了看她,发现她脸色吓得煞白,拼命地拉着我的胳膊,可我一点也动不了,就像堆死猪肉似的赖在地上。 ”我们找了很久了。今天你别想走了......”那声音一边在我的耳道里回放,一边又像是在召唤那些女尸,她们一个个摇摆着手臂朝我走了过来。她们虽然都是些花季少女,却有着狼一样的眼神,那娇艳欲滴的嘴唇随时都可能变成一张血盆大口! 她们应该不是鬼,只是一群被操纵的死尸,到底是谁在控制呢? ”唐磊,你用点力好不好。”朱罗唇还在拼命地拽着我,我想动却根本动不了,忽然我想起了老范说过的话:怨灵也好,冤魂也罢,它们最擅长的操控人的意识和摧毁人的精神,只有保持心性不乱就会躲掉作祟。 我立刻闭上了眼睛,耳朵虽然还能听到声音,可我用意志力去屏蔽它们,包括朱罗唇的声音,我要让我的精神世界彻底静默。一秒、两秒、三秒。那些声音渐渐消失了,我试着动了下胳膊,终于有感觉了。 我唰地睁开了眼睛,正看到一只手指头朝我的眼睛插了过来,同时还听到了朱罗唇的尖叫:”住手!”我飞快地扭了下脖子躲开了,然后一跃而起抓住朱罗唇就飞奔起来。 为了避免被作祟,我连头都没回,瞄准一个方向疯跑着。跑着跑着。朱罗唇好像跑不动了,我背起她接着跑。 ”放我下来!”朱罗唇忽然喊了一声,我赶紧放下她,她当即呕出一口血。 ”怎么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吐血。 她坐在地上吃力地喘着气:”我现在不比以前了,对这些阴体之物少了一半的抗性,我可能是被她们的怨气伤到了。” ”你再坚持一下行吗?起码让我把你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我向四周看了看,虽然没有发现那些女尸。但我能感觉到有股怨气正朝这边逼近。 朱罗唇强挺着站起来,趴在了我背上,我摆开双腿向有光的地方跑过去,可是跑着跑着我发现不对劲,那亮着灯的不是公路也不是民房,是一辆停在路边的车。 我围着车转了一圈,没看到里面有人,于是我准备继续赶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是你们啊。”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陆婷。冬沟木巴。 ”你怎么在这儿?”我仔细打量着她,看样子她的伤好了。 陆婷没回答我,而是瞟了一眼朱罗唇:”她怎么了?”我说:”没啥大事,可能是被脏东西害着了。” 陆婷走到我背后,伸手摸了摸朱罗唇,朱罗唇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一下子慌了,叫着她的名字。 ”别叫了,她已经昏迷了。”陆婷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上车。” 我摇摇头:”坐你的车还不如我跑得快呢。”说完我就要跑,却被她拦住了:”你答应我的事竟然没给我办,想溜吗?” ”额......”这下我没话说了。 陆婷高冷地瞪了我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算了,你把她放到车里,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你不会要给她开刀吧?互相拉口子玩可不好。” 陆婷看我不动,直接冲过来从我身上拽下了朱罗唇塞进了车里,然后从车座下面拽出一个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个棕色的小药瓶往朱罗唇的嘴里倒了两下。 ”你别给她乱吃东西。”我想拦着她,可她却瞪了我一眼:”我给她吃的是谷氨酸钠盐,又不是氰化钾,这是专管治疗昏迷用的药。” ”你知道她和以前不一样了?”我问陆婷,陆婷点点头:”你们在山上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我赶紧跟她解释了老范强杀破水的事儿,她听了以后半天没说话,最后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我一愣,可她什么都不说了,坐在了驾驶室里,我只好也上了车。 ”我们一起回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陆婷边说边发动了汽车。我看了看朱罗唇,她好像恢复了一点意识,眼皮开始动了,我叫了几声,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可算醒了,多亏陆婷救了你。”我扶起了朱罗唇,可当她看到陆婷以后,马上喊了声:”停车!” 陆婷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头都没有回。 朱罗唇推开车门跳下去,我知道她俩的结是解不开的,只好对陆婷说:”实在抱歉了。”可还没等我下车,陆婷突然指着车窗外喊了一声:”来了!” 我扭头一看,公路的另一头好像有白晃晃的影子飘了过来,是那些女尸!我赶紧冲下车去背朱罗唇,陆婷突然点燃发动机右打轮挡住了我们。 ”你要干嘛?”我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 陆婷把头探出车窗,看着那些女尸说:”你是跑不过她们的,不如接受惩罚算了。” ”惩罚?” 陆婷笑了笑:”你欠了那么多人命债,不该还吗?” 我没工夫跟她废话了,一纵身跳过了她的车,然后朝前面没命地跑过去,我本以为可以用速度甩开身后的女尸,谁知跑了还不出十米,我脚下一滑就摔在了地上。 ”怎么搞的!”我赶紧爬起来,这才发现地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滩水,我来不及多想,背起朱罗唇继续狂奔,结果没出十米又摔了一跤,还是被一滩水滑倒的。 ”什么水!”我一脚跺了过去,忽然发现这滩水里竟然有一根水草。 我明白了,这是葬女河里的水! 就在这时,那股怨气由远及近地袭来,我扭头一看,十几具女尸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奇怪的是,她们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根绳子吗,向后扯着,像是有东西在拉着她们。 我把朱罗唇从地上拽起来,她看着这些女尸以后脸色又变了:”唐磊,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我只好说出实情:”你爸爸用我的阳寿干了坏事,现在这笔账都算在我头上了,这些女孩应该都是被我害死的。” ”她们怨气太重了,我从来没遇到这么强大的负能量,不过她们好像不是鬼......”朱罗唇拉着我向后退。我忽然一把推开她,走到那些女尸跟前说:”你们不就是想找我报仇吗?我一条命如果能抵你们一堆人的命也值了!” ”唐磊,你干什么?”朱罗唇冲过来拉住了我,我有些无奈地说:”杀人偿命,这笔债是躲不掉的。”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那些女尸脖子上的绳子忽然一松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她们自动闪开一条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太缓缓摇了过来。她的两条腿没了,只剩下一条胳膊——这不是那个殷婆吗? 我脱口而出喊了她的名字,她似乎冲我点了几下头,这时,陆婷从她身后走了过来。 ”你们俩......”我意识到陆婷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殷婆摇着轮椅又接近了我,她看上去气色很差,像是生了大病。她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五年前,一客车的打工妹翻进了葬女河,没有人爬出来,全死了。从此方圆十里遍布煞气,我被人强求着过来想办法破解,最后用一块镇魂血玉摄住了河里的冤魂。后来这块血玉给了更需要它的陆婷,所以葬女河怨灵又不太平了。” 我听得有点糊涂:”是您在控制这些女尸?”殷婆摇摇头:”血玉有吸魂的作用,所以怨灵都被困在了尸体里,只有见到仇人才会发作,要不是我前几天搬过来,你的小命早就被拿走了。” 我明白了:蚀骨山上的那口棺材被打开以后,我的另一半阳寿泄了出来,被葬女河的冤魂捕捉到,于是骚动起来,殷婆就赶来镇压了。 让我有些发毛的是,曾经跟尸体厮混的血玉竟然在陆婷的肚子里。 朱罗唇似乎也听明白了八九分,她走到殷婆面前问:”那你追过来是想要唐磊的命吗?” 殷婆笑了:”我要他的命干嘛?我只是想告诉他,如果他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和血玉在一起,才能免遭冤魂索命,不然就没命了。” 朱罗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婷,好像明白了什么,我更是无语了:这殷婆和化土上辈子不是月老红娘吧?怎么老把我和陆婷往一起撺掇? 陆婷走过来对我说:”我今天是特意在这儿等着你们的,不瞒你说,我想让我姐姐死而复生,唯一能帮我的就是还阳血,咱俩正好可以做笔交易。” 朱罗唇上前一步:”什么交易?” 陆婷笑了:”我用他的血,他用我的身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章 尸阵 ”呸!我不答应!”朱罗唇立刻怒了,一对粉拳竟然攥得咯咯作响。 陆婷摇摇头:”你别以为是我看上唐磊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我拉过朱罗唇,平心静气地对陆婷说:”你需要还阳血我可以给你。至于怎么对付那些索命的冤魂,我自己想办法。” 陆婷看了殷婆一眼,叹了口气说:”这是你自己放弃了机会,以后可别怪我。”说完,她走到殷婆身边,推起了她的轮椅,殷婆彻底松开了拴在女尸身上的绳子。就在她放手的一瞬间,那些女尸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是被充满了电似的,”呼啦”一声将我和朱罗唇团团围住。 ”要挂一起挂。要活一起活!”朱罗唇看了我一眼,然后拽着我朝那些女尸冲了过去。 我这会儿也算是穷途末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拳头砸向了那些女尸。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把我怎么样! 女尸见我和朱罗唇发动了进攻,立即手拉手变成了一个方阵,我们连续冲了好几下都没有冲开,好像被铜墙铁壁围困住了一样。 ”这是尸阵,利用集体的尸气作祟,能量场非常强大。”朱罗唇说。 果然如此,这些女尸在连成一体之后,我感觉她们身上发出的仇恨之火烧得更猛烈了,而且这股火气、怨气和怒气始终处于循环状态,由弱变强,又由强提升到一个爆发的临近点。 忽然,我感到脚下的土地变软了,低头一看,原本的柏油路面竟然变成了一滩稀泥,我和朱罗唇的脚都深深陷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那些稀泥中又冒出了深绿色的水草,死死地缠住了我俩的脚脖子。不管我使出多大的力气,这些水草是越缠越紧,并且迅速地变长变粗,它们从我的脚踝开始螺旋式地上升,很快就绕过了我的膝盖,最后在我的腰上系了一个大大的死结。 朱罗唇也被缠住了,她拼命地扯断那些水草。可是它们就像不死生物一样,断掉一根就又长出一根,而且每一次复生变得比刚才更粗壮。更恐怖的是,这些水草在缠住我们以后,由原来的深绿色变成了粉红色,像是女孩子的裙带,它们柔韧有力。一边攀附着我的身体一边还在空中抖动着,每抖一下就释放出一阵颤音,像人在临死前的战栗之声。 难怪人们都说婴灵和女鬼的怨念最强,他们天然具备阴体强化的功能,每一个很平常的动作和声音都会在特定的条件下变成最瘆人的意象!随着这些粉红色裙带的缠绕加强,我渐渐听到了一个声音从脚下的淤泥中传了过来: ”小月,你看我这裙子好看吗?”、”粉红色我最喜欢了。” 这个对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每次说到”裙子”时,那些粉红色的裙带就会箍紧一次,牢牢地把这句话嵌入到我的神经里,而且我还听到了汽车行驶时的引擎声。 我终于明白了,这是那辆客车上两个女孩在临死前的对话。冤魂索命,不仅仅是要惩罚我的肉体和精神,更是要让我产生深深的负罪感! 突然,我感觉腿上有些痒痒的,我一看竟然有十几条黑褐色的小东西在蠕蠕爬动,是蚂蝗!它们爬了一会儿就咬住一个位置不放,起初我以为它们要吸我的血,可是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它们竟然是往我的体内注射一种液体。 这液体好像有种刺激性,但我说不上是什么东西,就在这时,我的眼睛突然阵阵的发酸,接着就窜出了两道眼泪。 怎么会这样? ”呜呜......”当我的眼泪莫名其妙地流出以后,我耳边马上听到了女人的痛哭声,好像受到了眼泪的感召一样。 我明白了,那些蚂蝗注射给我的是眼泪!是它们在葬女河里被迫吸食进体内的! 那哭声忽然停止了,那些蚂蝗也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变成了干瘪的蚕蛹样的碎块。 ”唐磊,你快想想办法。”朱罗唇已经被缠得脸色发青,她现在根本使不出蛇鬼的法力。 我用手指头抠住水草,将它们一根一根捏在掌心里,用身体的温度捂着它们。我知道这些东西是被冤魂的怨气所操控,只有用强烈的阳气去抵消才能破坏附在上面的怨力。 过了几秒钟,水草在还阳血的加速循环下变热了,开始发软发脆,我趁机用力一扯,就听”嘭”的一声,五六根水草同时断开。 趁着新水草没有缠上我的时候,我匍匐在淤泥上快速爬了出去,然后站起来伸手拉住了朱罗唇,将她硬生生拽了过来,然后冲到两具女尸中间,用力掰着她们握在一起的手。 ”小心地下!”朱罗唇叫了一声。 我低头一看,原来这块地也在一点点地变成淤泥,我使尽平生力气分开了这两具女尸,然后拉着朱罗唇冲出了包围圈。 ”肯定有冤魂在附近操纵,不解决它我们跑不远的!”朱罗唇提醒着我,可我在四周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拉住朱罗唇没命地狂奔。跑着跑着,我耳边好像又听到了有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这怨念怎么会这么强! ”不对!”朱罗唇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来摸我的全身,从头到脚像特工检查嫌疑犯那么仔细。 ”怎么了?”我被她这一出搞蒙了。 ”你身上肯定带着什么邪性的东西。”朱罗唇一边检查一边说,我也翻着口袋,可是除了钥匙和一部坏掉的手机以外,什么也没有啊。我只好拉起她:”快走吧,她们要追上来了!”就在这一瞬间,朱罗唇的眼神忽然凝固住了,她从我的腰带上拽下一个东西——是一个亮晶晶的琥珀色发卡。 ”这是谁的?”她瞪着眼睛问我,我拿起来一看也愣了:”这什么时候跑到我身上的?是在河里的时候吗?” 朱罗唇摇摇头:”下河之前,我在你身上就摸到过这个东西,当时我没在意还以为是腰带上的装饰品!”她说完把这发卡扔在了地上,拉起我继续跑了起来。 我一边跑一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发卡的来历。跑了一会儿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好像没有怨气在跟着我们了。 ”唐磊!”有人叫我。 我循声一看,是范大同,他在路边的一棵杨树下站着,朝我们摆了摆手。 我和朱罗唇跑到了他面前,他看了看我俩,皱着眉问:”你们被怨灵索命了?” ”这你都能知道?”我边问边回头看,他摇着头说:”我也是刚刚知道你的阳寿被人利用的事,所以过来找你们了。” ”阎罗眉呢?”朱罗唇问老范,老范从兜里掏出一块灰黄的骨头递给了她:”她终于肯把这东西交给我了,你收好吧。” 我凑过去一看,那是一块覆盖着磷脂的骨头,骨质细腻,骨节分明,不像是人的。于是我就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蟒骨,阎罗眉用来防身的。”朱罗唇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我问老范:”你把她留下来就是为了要人家的防身武器?” ”这东西可不是用来防身的,它可以吸收阳气,所以阎罗眉白天也能出来,不过方圆五百米之内的成年人都会被削弱体质,绝对的危险品。”老范跟我解释着。 朱罗唇点点头:”我会把它处理掉的,你放心。” ”你们马上跟我走,这地方对唐磊非常危险。”老范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羊皮纸,用一个小手电照着上面的路线图。 ”这是什么地图?”我问。 ”一个道士送给我的,标记着有阴体活动的地图。”老范用手在上面比划着,最后抬头看了看西南方向说:”往那边走,一定要紧跟着我,特别是唐磊。”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带着我们上路了。 因为老范不会神行术,我和朱罗唇只能放慢速度,这可把我弄得心急火燎,我真担心那些女尸突然追上来弄不过。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了一排有些破烂的木棚子跟前,看上去像一个废弃的养鸡场。它孤零零在路边喘息着,应该是被人遗弃了很久。当我们走到棚子附近时,我听到有老鼠吱吱的叫声,不过很快它们就逃走了。 我对老范说:”我俩拽着你走吧,这样太慢了。” 老范头也不回:”你跑得再快也跑不过这些冤魂,而且我告诉你,你欠下的人命债都是在这一带,葬女河就相当于一个触发点,她们会向其他冤魂发出你的信息,只要嗅到你的气味就会跟上来。” 我想起了那个发卡,就把这事告诉了老范,没想到他一下子回头看我了:”发卡?” 我点点头:”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老范忽然沉默了,这个反应往往意味着四个字——情况不妙。 ”怎么了?”朱罗唇也觉察出了范大同有些不对劲。冬肠场圾。 老范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块石头:”触发点不是葬女河,是那个发卡,它应该是从葬女河里捞出来的,通过它把你的气味和它的怨气连在一起,所以你们会不知不觉地走到那儿!” ”怎么会这样?”朱罗唇看着我。 我摸了摸后腰,忽然想起来了:这几天只有一个人碰过那儿,是高琳琳!就是她用印章戳我后背的时候! 我把这事告诉了老范,没想到他竟然苦笑了起来:”她可真幼稚。” 他话音刚落,从那排木棚子里忽然传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鸟,却又比一般的鸟叫声要粗犷很多。紧接着,一阵”扑棱扑棱”的翅膀拍打声在里面此起彼伏地响着,那声音越来越大,感觉马上就要冲破棚子窜出来了。 老范一步冲到我面前,掏出那把折叠骨刀,照着我的肩膀就扎了下去,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你......”我捂着肩膀坐在了地上,这时老范又举刀朝我刺了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一章 盯着我不放? 虽然老范拿刀刺我,但我压根就没反抗,因为我不相信他会真的害我。不过朱罗唇可心里没底,她见老范动刀子上前拦住了他:”你疯了吗?” ”快闪开!再晚就来不及!”老范愣是用蛮力推开了朱罗唇。然后在我的右肩膀上又补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以后,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老范是用骨刀的刀尖刺中了我肩上的某个点位,而且两个肩膀是对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得及问他,就听到木棚子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开裂声,紧接着有黑压压的一群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虽然有翅膀,却不是鸟,因为它们的身体是圆滚滚的,看不到头。也看不到脖子和脚,它们高高地盘旋在我们头顶上,像是一群秃鹫围着将死之人。 老范一边盯着那些怪物。一边走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你刚才怎么不躲我的刀?” 我瞪了他一眼:”刚才放出的血也有你的股份,你忘了?” 朱罗唇看着我和老范,完全搞不懂这剧情了。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她话还没说完,那些怪物忽然朝着我们俯冲过来,速度并不快,但是飞行的路线却十分诡异:一边在空中转着圈一边朝我们飞过来。在距离我们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看清了它们的样子。 那是几十个长着宽大翅膀的畸形鸡仔,之所以能看出它们是鸡,是因为那一身花黄的羽毛和粘连在胸口的鸡头,由于它们的脑袋是歪着的,所以无法直视前方只能绕圈飞行,它们的肚子病态地隆起着,好像里面长满了肿瘤。 最奇怪的还是它们的翅膀,虽然长着一层厚厚羽毛。可是那振翅的动作特别像人的手臂在模仿鸟,而且翅膀的末端都隐约伸出了五根手指,这些手指随着气流的震荡上下扭动,仿佛是一位舞蹈老师在作着优美而诡异的示范。 ”这是什么?”朱罗唇一边盯着那些怪物一边靠着我。 那些怪物在我们头顶画了个圈又飞到了高处,感觉是它们丢失了进攻的目标。过了一会儿,它们重新汇合到一处,又飞回了那个木棚子里。 一切又安静下来。 老范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的血止住了。” 我伸手一摸,果然不流血了。 ”你为什么要拿刀扎我?”我问老范。 ”我刚才用刀尖刺了你肩膀上的天宗穴。这个穴位是气血运行的重要部位,一般来说,鬼魂附身总要依托这个地方来获取生存的根基。” 我有点听不懂了:”我身上又有鬼魂附身了?” 老范摇摇头:”我这么做是强行给高大雨断电,是他一直在召唤着那些冤魂来追杀你。” ”不是那个发卡吗?”我一愣。 老范说:”发卡只是高琳琳为了让你日后求她故意耍的手段,而高大雨才是勾引鬼魂的元凶,你可别忘了他的记者身份,我推测他跟踪报道了葬女河事件还有鸡棚碎尸案。” 我盯着老范的眼睛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范叹了口气:”因为这两件事在当地影响很大。一个道友跟我说的,我就记住了,但是我没想到能跟你扯上关系。” ”赶紧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我有点急了。 老范摆摆手:”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们得赶快回城才行,走!”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我们绕过那个木棚子,朝正前方突进。一路上,我的心里装满了悬念和猜疑,我不知道高琳琳所谓的”日后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几次想开口问,但因为忌惮朱罗唇在场又憋了回去。 我们用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凌晨,终于走到了一个小镇子上,这时候天已经放亮了,可老范还是不敢耽搁,他在长途汽车站买了票,我们三个满身疲惫地回到了银泉。 进城以后,老范带着我去他原来住的那个小区,我们的目标是取回高大雨的人头。老范说,只要高大雨在我身上呆一天,那些冤魂找到我的几率就增加几十倍。 当我们来到那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这儿还是那么静得让人不敢喘气。整片整片的民房黑乎乎的,看不到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被隔离在了另外一个空间。 朱罗唇站在门口看了很久,这个地方对她来说似乎别有一番意义,最后她叹了口气,抓着我的手说:”这都是我妈和我爸造的孽,我是不是应该替他们赎罪?”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跟你有啥关系,别想那么多了,进去吧。” 我们三个推开那铁栅栏门,直奔老范家那栋楼。走了一会儿,我又想起了那些手捧假发的女工,就问老范她们会不会找朱罗唇的麻烦。老范说,她现在有蛇皮罩着,所以体内林伟业的血是散不出来的,没事。 老范家的那栋楼还是有点瘆人,不过这会儿是白天,没有东西出来作祟,只是我从心理上忘不掉在这儿经历的一切。 我们顺利地来到了老范家,里面除了有些乱之外其他一切正常。找了半天,终于从床底下找到了高大雨的头骨,在我拿到它的那一刻,我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一阵低频音,它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听不懂。 ”这个交给我。”老范从我手里接过了头骨。 ”你知道高大雨的身子埋在哪儿吗?”我问他。冬肠亩血。 ”我认识化土,你就放心吧。”老范说完领着我们下了楼,离开了这个小区。 朱罗唇从进去到出来都没怎么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神色有些抑郁地说:”刚才进到楼里,我听到了哭声和叫声,实在震撼人心,我终于明白被冤魂索命的滋味了。” ”你们两个回唐磊家,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来,我马上坐车去沉冤谷,把高大雨的事儿办了,等我回来。”老范将头骨放在一个拎包里,冲我们摆摆手走了。 我和朱罗唇目送了他一段,然后打了辆车往我家开过去。 在车上我对朱罗唇说:”用不用把你的东西搬到我那儿去?你总得有个住的地方吧。”朱罗唇想了想说:”我什么东西都不要了,那些只能代表过去了。” 到家了,我和朱罗唇下车以后,一眼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辆警车,开始我没注意,后来才发现,有个人瞅着很面熟,又高又瘦的......是那个刑警王根! 我拉着朱罗唇掉头就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唐磊!”王根不慌不忙地喊了我一声,我扭头一看,他朝着我们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我赶紧把朱罗唇藏到我身后,王根见状却笑了:”我等你们很长时间了,带我上去坐坐?” 面对警察,我总不能乱来,我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领着他回到了家。 家里没什么变化,看来我走了以后警察也好,道士也好,鬼怪也好都没有光顾过。我走进厨房烧了壶热水,给王根泡了杯茶。 王根一边慢慢地喝茶一边打量着朱罗唇,显然他已经猜出了八九分,我心里有点捉急,万一他要把朱罗唇带回去怎么办?我可不想让她接受什么审讯。 ”你找我肯定有事吧?”等了半天王根也不说话,我就只好先开口了。 王根放下茶杯:”你身上发生的事儿可真是太多了,随便哪一个都让你被关上48小时。”他刚说到这儿朱罗唇就急了:”不关他的事儿,都是我......”王根马上摆摆手:”我要是抓他能自己来吗?” 我愣了:”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根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给我,我拿起来一看,是个老头......这不是我爷爷的照片吗? ”你拿我爷爷的照片干嘛?”我指着照片问。 王根笑了:”你别激动,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唐乾德?” 我点点头:”已经去世了,他还是个盗墓贼,你们要追到棺材里么?” 王根收起了照片:”这事儿我不管,我管的是唐乾德盗走的一件东西在你这儿,我想追回来。” ”东西?”我愣了,”我这家里你可以随便搜,毛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王根敲了敲桌子:”东西不在你家里,在你身上。”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玉佩戒指什么的都没有,不可能。” ”不是在你身上戴着的,是在你身体里存着的。”王根忽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指了指我的肚子。 ”你小时候吞过一颗珠子吧?”王根问我。 我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从你奶奶那儿刚回来,连她都不知道,你吞的是一颗西周玛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二章 大凶之物 如果王根不提,我早就忘了自己吞过一颗珠子的事儿。 那应该是我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去奶奶的房间里玩,玩着玩着就钻到了床底下。无意中找到了一个有点破的皮匣子,从匣子里拿出了一颗鲜红色的小珠子,因为觉得很漂亮就抓在手里玩了半天,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吞进了肚子。 奶奶知道我吞了珠子以后,就带我去了乡卫生所,那地方条件差也没有什么设备,大夫就给我开了催吐药,结果连吐三天,胃都快吐出来了就是那珠子无影无踪。我被这药折磨得够呛,死活再不去看大夫。奶奶见我没什么不良反应,也就没再提这事。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珠子的事儿早就被我淡忘了。没想这竟然是一颗珍贵的西玛! ”怎么样?想起来了?”王根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这么说我肚子里藏了个文物,你要拿走?” 朱罗唇一听,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你们别想给他开刀!” ”我们不开刀,用别的办法就可以拿出来。”王根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我。 我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城北王家楼305。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地址,他能把你体内的珠子弄出来,你们现在就去找他,提我的名字就行,弄出来以后把珠子给他就好了。”王根边说边走向了门口。 我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 王根回头瞟了我一眼:”如果你不取出来,你这一辈子都安生不了。”说完竟神秘兮兮地走了。 朱罗唇拿过那张纸条看了看:”西周玛瑙是有灵性的东西,我想它当初一定是故意藏在你的身体里不出去,这种灵宝都有和宿主合二为一的欲念。” 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琢磨着王根的话,我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可能是碍于警察的特殊身份?看来。我还真得去他朋友那看看。 我和朱罗唇不敢耽误,打车去了城北王家楼。当我把具体地址告诉司机的时候,他竟然张大了嘴巴:”你们是要找那个疯子算命吗?” ”疯子算命?”我和朱罗唇都愣了。 司机脸色变得有点不正常:”我还是别跟你们说了,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至此他一句话都没再说。 我和朱罗唇面面相觑。 当出租车来到王家楼以后,我终于明白司机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 这王家楼竟然是一个精神康复中心?我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如果不看门口挂着的牌子,我准会以为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办公大楼,五层高的青砖建筑相当气派,高耸而立的围墙独树一帜。论风格论格调直接秒杀周围的那一圈写字楼,就是那”精神康复”四个字彻底破坏了画面。 我和朱罗唇下了车,她看到这场面也愣了,我小声跟她说:”那警察不会认为我精神有问题吧?” ”不可能,他对我的存在都能坦然接受,我觉得他知道的事儿比咱们还多。”朱罗唇边说边拉着我进了院子。这时,一个保安走过来拦住了我们:”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我一听有点生气:”你看我俩像病人吗?” 保安笑了:”上这儿来的没人说自己有病。” 朱罗唇上前一步问:”我们要去305。” 保安一怔。然后恍然大悟:”305不是房间,是一个病人的编号,行了跟我来吧。”说完他转身领着我们走进了康复中心,指着楼梯说:”从那上去到3楼,左拐走到头就是了。” 我俩来到3楼以后,按照保安指示的方向一直走到了头。奇怪的是,这个康复中心好像没什么人,除了保洁员之外竟然没看到一个大夫或者护士,感觉像倒闭了一样。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门,上面没有挂牌子,也没有门牌号,只贴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四个字:俗人免进。靠,这是要搞哪样?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好半天才有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俗人走开。” ”我们是王警官介绍来的。”说实话我挺揍这家伙的。 里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站在我们面前。他头发乱蓬蓬的,一张有点脏的国字脸,眼珠子转圈盯着我们。 ”进来吧。”他嗓音又尖又细,刺得我耳膜有点疼。 我和朱罗唇走进这间屋子,发现里面摆满了旋床和黏土块,还有不少造型奇怪的瓶子堆在墙角,感觉像是来到了烧窑间。 ”没地方坐,你们就站着吧。”这男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终于,他从一个小柜子下面翻出一个泥坛子放在了地上,冲着我摆了摆手:”你过来。” 我走到坛子跟前问他:”您怎么称呼?” ”叫我305就行。”他好像挺不耐烦的,然后看了朱罗唇一眼:”那女的能不能让她先出去?” 朱罗唇无奈地推门走了。 305走到窗前,把窗帘全部拉上,然后转身盯着我看了半天问:”你知道你肚子里吞的东西有多厉害么?” 我摇摇头。 他拍了拍手,一瞬间地上的那些瓶子忽然亮了,发出了绿莹莹的幽光,那幽光像呼吸灯那样忽弱忽强地闪烁着,每闪动一下,我都会听到一种”嗡嗡”的共鸣声在耳边响起。持续了十几次以后,那幽光骤然消失了。 这305貌似是大卫科波菲尔的徒弟吧?他给表演这个干嘛? ”这些瓶子是用西周黏土制成的,它们能够和同时代的器物产生共鸣,那个共鸣体就是你肚子里的玛瑙。”305跟我解释着,可这回我更糊涂了:”共鸣跟厉害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做古玩生意的人,是不收来历不明的东西的吧?因为有些器物暗藏凶煞,远的不说,就说著名的希望之星蓝钻石,那东西通体弥漫着死亡的阴影和灾祸的谶语,谁拥有谁就会遭受厄运......你肚子里的玛瑙石也是一样!” 305说的前半段话我一点没听进去,可是当他说到我肚子里的玛瑙能带来厄运时,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冬狂扑巴。 比较操蛋的是,305看到我表情异样反倒得意起来,他蹭地一下坐在了桌子上,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烟袋叼在了嘴上:”你知道周孝王姬辟方吗?他是西周的第八代国君,一共当了6年的君王,他做梦都想复兴大周江山,结果暴病而亡,至今没有人知道他葬在什么地方。你肚子里的西周玛瑙就是他的陪葬品,不过......” ”不过怎么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这玛瑙不会是大凶之物吧? 305笑了笑:”周孝王活着的时候和犬戎素有纷争,后来勉强握手言和。不过据说有西戎的巫士不服,作法杀死了孝王,外人不得而知,孝王的魂魄自然难以安生,他的陪葬品就沾染了枉死者的怨念和煞气。本来这种邪恶之力很弱,可是埋在地下数千年之久,积阴成祸,累气作蛊,所以就化成了大凶之物,你当初之所以吞掉这颗珠子,就是因为它太渴望鲜活血肉的滋润了,因此一般的外力作用是无法让它出来的。” 我听到这儿,冷汗不由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如果这玛瑙摆在我眼前,甭管它多凶我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可是这玩意偏偏特么的在老子的肚子里!这能忍吗? ”那敢问大师我该怎么办?”我有点六神无主了。 305笑了笑,一下子跳到地上,指着刚才被他翻出来的那个坛子说:”你过去,把嘴张开,对着这个坛子。” 我懵懵懂懂地走过去,弯下腰张开了嘴,305突然走过来拍了我后背一下,这一掌力量很大,让我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烧心般的疼痛。随后,他变换掌法采用抚摸的方式在我背上搓来搓去,我忍不住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您这是......”我刚从嘴里蹦出仨字,他马上来了句:”闭嘴!” 他的手掌大概揉了二十下左右,我忽然感觉后背上好像坐了个什么东西,一颤一颤的,像是和活物,可又说不出是人还别的东西,只觉得软软的、热热的。 这会儿屋里的光线不知道为何突然暗了起来,那些黏土瓶子也不放光了,连我身后的305好像都不存在了似的。正在这时,我背上的那个东西猛然发力开始踩我,从颈椎到尾椎,沿着整条脊椎骨为中轴线来回释放力量,踩得我五脏六腑都尼玛要碎了一样。 终于,我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虽然什么东西都没呕出来,当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热量从胃肠的深处一点一点地向喉管逼近,忽然我的胃痉挛起来,一阵阵的热气从腹部窜到坛子里,我的头也像被什么东西使劲拉着,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局促。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就在这最后一声结束时,我的整个身体在瞬间肌肉绷紧,像被石化似的一动也动不了了! 305立即从我身后转过来,把那只脏了吧唧的手放在我嘴边,比划成了一个”空碗”的形状,同时不停地抖动手指,好像在发着功。 过了大概有三四秒的时间,一股电流般的刺痛从我体内一闪而过,一颗鲜红色的珠子从我嘴里滑落下来,径直掉进了坛子里。 305盯着那颗玛瑙珠子,忽然表情凝固了。 ”怎么了?”我一边伸直腰一边问。 ”这珠子已经变成灵体了。”他脸色煞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三章 我是大恶魔 ”变成灵体是什么意思?”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啥好事。 305的表情变得相当难看,他搔了搔乱蓬蓬的头发,小心翼翼地从坛子里捡起了那颗玛瑙,因为屋里光线暗。我能看到那珠子在微微的闪着光,不是鲜红色的,是翠绿色的,而这种颜色往往预示着生命力!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305忽然将玛瑙珠塞进了我的嘴里,另一只手狠狠掐着我的脖子,拼命把珠子往我的食道里送! 我就感觉嗓子眼像被一颗刚从枪口射出的子弹烫了一下,烧得痛不欲生!冬吉华才。 ”晚了晚了,这事儿闹的。”305一边塞一边嘀咕着,他竟然把好不容易弄出的玛瑙又捅进了我的胃里! 我想骂娘。可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可是他根本就没看我。而是在嘴里念起了一段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 这不是金光神咒吗?道家最常用的驱鬼辟邪之咒,这305难道也是个道士? 就在这段咒语还没有念完的时候,那个泥坛子突然发出了”咔嚓”的一声炸响,它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劈成了两半。紧接着,一团电光从破碎的泥胎中升腾起来,虽然转瞬即逝,却照亮了整个屋子,305的脸顿时被闪成了一片耀眼的白色,看起来相当吓人。 与此同时,我的胃也在蠢蠢欲动,它好像在和这团电光遥相呼应似的,虽然没有强大的当量,却在不停地积蓄着动能。我感觉我的肚子就要被这东西炸开了! 305见我体内有了反应,立刻从一个小柜子里端出了一个黄铜碗,冲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把碗里的水灌进了我的肚子,这水说不是什么味道,有点像油,又有点像雨露花汁,瞬间就流进了我的胃里,十分润滑。 我认出了那碗是甘露碗。道家盛装法水的器皿,有镇济亡魂的作用,难道这是为了安抚我体内的玛瑙珠么? 305马上跑到窗口,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了上去,阳光齐射进来,刚才屋子里的阴灵之气顿时消散了。我被这家伙折腾得胃肠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了半天,我抬头看305:”这是折腾我玩呢吗?” 305叹了口气:”不是我要耍你,是那西周玛瑙常年吸食你的精气血脉,已经有了生命,就好像妇人子宫中的胎儿,强拿出来就变成了婴灵,所以只能继续存放在你的体内。” 我摸了摸胃,本来清醒的脑子活活被他给搞乱了,我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说:”我本是道士,不愿遵守道规门律,只爱玩文物器皿,师父就把我逐出了师门,后来满世界云游逍遥,广交各路怪人异才,最后觉得这康复中心蛮好玩的,就自愿进来接受治疗,谁想到病人都被我吓跑了,现在剩我一个孤家寡人。” 额,还有这种不务正业的道士? ”那医院怎么没把你赶出去呢?”我搞不懂了。 305笑了笑:”我会给人算卦配药,赚的钱分文不留一律交公,所以才给我单独弄了房间,随我怎么折腾。”说完他围着我转了一圈,嘴里不停地叨咕着”完了完了”,念叨得我那叫一个心烦。 ”照您这么说,这玛瑙还拿不出来了?” 305搔搔头:”本来我以为这东西邪性得很,取出来能让你消灾避祸,谁知道自化成灵了呢?你刚才看到那团雷光,就是那玛瑙珠的念力所致,所以你才有快如闪电的超能啊。” 原来我的超能力是和这玛瑙珠子有关,可为什么之前没有显露出来呢?难道是因为阳寿不足不能提供给它能量么? ”既然这样了,那我怎么向王警官交代啊?”我觉得这事儿太难办了。 305摆摆手:”这个我跟他解释,现在最要命的是这玛瑙珠被我惊扰了,它必定会在你体内重新寻找安身藏匿之所,在此期间,你就是个危险品。” 真没想到一件挺简单的事现在又出了岔头,我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向门外走去,305叫住了我:”你要去哪儿?” ”回家。” ”我建议你留下来,万一发了魔怔之类的我好帮帮你。”305一步拦住了我,我摇摇头:”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也得倒霉,因为我身上背着人命债,说不定哪个冤魂过来索命就把你收拾了。”说完我就推开他走了出去,他没有再拦我。 朱罗唇站在门口,见我走出来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怎么样?顺利吗?刚才我听到有声音但没敢进去。” 我想了半天说:”刚才吃了个呕吐物,你别跟我亲嘴了。” 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康复中心,朱罗唇跟在后面问了我很多问题,可我根本没心思搭理她,我就觉得浑身一阵阵地难受,好像有股子蛮力想使出去,却找不到发泄的目标。 我没有叫车,而是顺着马路胡乱地走着,朱罗唇追了半天才撵上我:”你干嘛走那么快?我又没惹你。”我扭头看了看她:”对不起,我现在情绪很乱,不知道该说。” 她伸手抱住了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我摸着她的头发:”那是必须的。”话音刚落,我的胃突然疼了一下,像里面有个钻头在钻我的胃壁,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朱罗唇过来扶我,我的拳头竟然砸在了她脸上,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啪”的一声,她的脸顿时被打肿了,她惊愕地看着我,我则用更震惊的眼神看着我的手:我靠,不会这么快就发作了吧? 我清楚地看到,我胳膊上的皮肤由黄白色逐渐变成了鲜红色,和那西周玛瑙的颜色一模一样,不过在我一眨眼的工夫,鲜红色又消失了,我试着动了动手腕和手指,运动自如。 如果我刚才手里攥着刀子,岂不是就捅到朱罗唇的身上了吗?305说的对,我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 我转身对朱罗唇说:”从现在起我要消失一段时间,你别跟着我,也别联系我,等我好了我会找你的,你就在我家呆着!” 朱罗唇听傻了,不过她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歇斯底里,而是默默地点点头:”我知道了。”然后扭头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是一万个舍不得,但我现在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得把自己藏起来。我琢磨了半天,城里人最少的地方还是李家洼,就去那儿! 我连出租车都没敢打,直接步行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当我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忽然亮了,我下意识地想停下来,却发现两条腿根本不听我使唤,继续旁若无人地朝大道中央走过去,而这时两边的车已经跑起来了。 ”回来!回来!”旁边的一个交警冲我大声喊着,可我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车流横冲直撞而去! 一辆小货车朝着我开了过来,可我根本发不出躲闪的身体命令,而货车司机也压根没想到我会不要命地往前冲根本来不及刹车,我死眼睁睁地看着车头撞向了我的身体,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左腿突然一抬,照着保险杠就是凌空一脚,接着就听”哐”的一声巨响,货车被踹了回去,撞向了后车。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反正我这一脚踢出去以后,周围的车是停的停,绕的绕,都傻眼了,很快就有一连串的追尾和剐蹭。至少有三个交警朝我冲了过来,而我的两条腿还在川流不息的车群中冲杀着! 这会儿我耳边是一阵阵的”嗖嗖”声,不少车跟我是擦肩而过,我是惊出阵阵冷汗:不是为我是为他们!终于我飞快地穿过了马路,我的两条腿在瞬间又听从了我的指挥。 ”站住!别走!”有交警在身后喊我,我撒腿就跑,为了不伤及无辜,我尽量挑人少的地方走,我可不知道下一次发疯是什么时候! 周围的行人都在看我,他们以为我是被警察抓捕的罪犯,一个个都给我争先恐后地让路,有两个热心肠的居然还要拦我,我赶紧朝他们喊起来:”别碰我!都闪开!”话还没喊完,我的左胳膊突然抬起来,捏成了一个砂锅大的拳头,这特么要是砸到人身上非得骨断筋裂不可! 操蛋的是,我都这么凶残了居然还有勇士敢拦着我,我只好机智地喊了一嗓子:”我有枪!”一边喊一边把右手伸进了裤兜。 这下,除了电线杆子连狗都给我让路了! 我一看这么整太危险,干脆钻进一条小胡同,身后是一片尖叫声和吵嚷声:”他从那边跑了,他有枪!” 我特么现在就是一个过街喊打的绿巨人。 幸亏这小胡同没什么人,我调集身上全部的体能疯跑着,不管是什么东西挡道都被我直接撞翻在地,垃圾桶摩托车是满天乱飞,就这样我那左拳头还不老实,它一个劲儿地猛砸路边的大树,震得树叶子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冲这条小胡同里窜出来,顺着一段废弃的轻轨铁道继续飞奔向李家洼,一路上躲避着全部的有生物体,最后成功地跑到了李家洼! 我来到一堆破砖烂瓦上坐了下来,身上是一阵阵地发出微微的红光,胃里的玛瑙珠子隔几分钟就跳动一下,弄得我心烦意乱。 ”唐磊。” 有人喊我的名字?谁这么不长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四章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陆婷!让我吃惊的是,这妹子穿着一身警服。 ”你怎么来了?”我刚问了一句,她就朝我走了过来。我赶紧站起来向后退:”你别过来,我现在可是会伤人的!” 没想到陆婷根本不怕,她把警帽摘下来,甩了甩梨花头:”今天全城出动抓你,我是编制内法医,也是警察,有问题吗?”她一边说一边冲着我神秘莫测地笑着。 ”你可别逗了,抓我干嘛?”我还想和她保持距离,可突然发现我的脚又不听使唤了。 ”你现在是危险分子,跟我回去吧?”陆婷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立即大喊了一声:”离我远点!”话音刚落,我的右手突然张开掐住了她的脖子! 陆婷称得上是淡定女皇,她除了脸色发青之外眼睛里全然没有惧色。她抓着我胳膊的手根本没有放下来,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腕子。 我拼命用左手去掰我的右手,可是掰了半天一点都没掰动,这下我可急了,用左手拼命地砸着我的右胳膊,骨折也好,打残废也好,但是绝不能伤及无辜!大概砸了有两三下,右胳膊顿时一阵酥麻随后传来阵阵剧痛,五根手指像断了筋一样松开了。 坑爹的是,我尼玛都这么拼了陆婷还是不放,她依然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眼睛瞪着我。 ”你还不走?!想让我掐死你吗?”我对着陆婷一阵破口大骂,什么脑残白痴之类的难听话都从嘴里蹦出来了,我就奇了怪了这女法医是想看我把自己打残废吗? 骂了半天。陆婷终于松手了,可是她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冬吉役血。 她的这个反应把我干楞了,我耷拉着被打得失去知觉的胳膊,呆呆地看着她。 陆婷也就哭了几秒,然后站起来抹了把眼泪说:”你刚才为什么不把我掐死?” ”你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我掐死你干嘛!”我被这妹子快要搞成精神病了。 陆婷怪异地笑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盯着你想要你身上的还阳血吗?你竟然还豁出去打残自己救我,你个傻比!” ”行了。我没工夫和你废话,你赶快走!”我真不想和陆婷再有什么联系了,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早晚要破坏我和朱罗唇的关系,于是我扭头走了。谁知陆婷几步追上来,又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头就是开骂:”你特么犯二吗?一会儿左胳膊要掐你,你就等死吧!” 陆婷被我这么一骂,终于松开了手。我瞪了她一眼。接着往前走,忽然她幽幽地说了一句:”唐磊你才是犯二,我这么腹黑的女人你应该杀了我才对。” 我压根就没想搭理她,可麻烦突然又来了——我的两条腿像被钉在了地上,一寸都挪不动了。这个动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却让陆婷产生了误会,她马上又来了一句:”这个世界上给我温暖最多的就是我姐姐,我太想救她了,你原谅我吧。” 话音刚落,我听到了”啪啦”一声,扭头一看,一把手术刀从陆婷手里掉在了地上。我打量了她一会儿说:”今天你是想给我放血吗?” 陆婷叹了口气:”我知道有朱罗唇在,她是不会让你接近我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说完她坐在了地上,看上去相当绝望。 ”我又没说不帮你,你遇到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刀?”我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听到了一阵警车的鸣叫声从远处传过来,陆婷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巡逻车追过来了!” 她一步跑过来,拉着我就要走,可我的两条腿就像两根水泥柱子似的纹丝不动,陆婷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从兜里掏出一根银针,照着我大腿上部的一个点狠扎了下去,我当即疼得叫了出来,而两条腿也在瞬间恢复了控制。 陆婷拽着我开跑,我问她怎么给我弄好的,她瞟了我一眼:”我刚才扎的是风市穴,专管下肢麻木不灵,别以为我只会用刀!” 我俩朝着那些拆得乱七八糟的建筑跑过去,这会儿警笛声越来越近,我回头看了一眼,我靠,至少有三辆巡逻车从后面追了过来。 陆婷拉着我钻进了一个东倒西歪的小平房,然后就开始脱身上的警服:”这衣服太扎眼了!”不到半分钟,衣服裤子都脱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件衬衫和一条四角裤。 我尴尬地把头扭到一边:”你这样更扎眼。” 陆婷把警服塞进了一个锅灶下面,用几块石头盖上,然后看了看这房子问我:”咱们藏在这儿安全吗?” 我瞅了瞅说:”这地方根本藏不住,咱们还是换个地儿吧。”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喇叭声:”屋里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交出人质,我们会给你宽大处理的。” 靠,已经跟过来了? 我拽着陆婷就往后门跑,可是刚冲过去就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没有路了! ”上这儿来!”陆婷忽然发现了什么,把我拽到了墙角,原来那地方有个洞,刚好能钻进去一个人。 ”你先进去!”女法医二话不说把我推进了狗洞里。 没想到这狗洞还挺大的,不过是死的没出口,我伸手一摸,碰到了一床烂棉被,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陆婷见我进来以后,她自己也钻进来,然后把头探出洞口划拉着几块砖头和破木板,硬是把这个洞口堵住了。 ”其实你没必要藏,他们把你当成人质了。”我对陆婷说,她张口就骂我:”你是二逼么,我出去就等于把你卖了,你一高兴再杀两个警察,这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了!” ”嘘!”我一把捂住了陆婷的嘴,我听到有人进来了。 从脚步声判断,至少有七八个人进了这小平房,一个个都很小心,高抬腿轻落步,他们一边搜索着我们的踪迹,一边关闭了枪上的保险,看来是准备随时射击了。 我和陆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真怕这会儿我忽然发了魔,场面就不好收拾了。不过还好,我体内的玛瑙珠子目前比较安静。 脚步声逼近了我们藏身的这个洞口,我已经能听到有人急促的呼吸声,我在想一会儿他们发现了这个洞我改怎么办? 这时,一个人的脚尖顶在了洞口的木板上!可能陆婷放得不稳,那木板一下子倒了,一束光从外面射了进来! 陆婷的两只手紧紧攥着我,手心全是汗,这会儿她可没那么淡定了。 洞口那人把木板向旁边踢了踢,然后在他的喉咙里传出了极其微弱却被我捕捉的一个字:嗯? 我擦,他已经发现了! 我伸手捂住了陆婷的嘴,顺便还抓乱了她的头发,一会儿警察扒开洞口,我得让他们知道我在胁迫着她。陆婷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意图,她任由我摆着姿势,我不小心碰了她的胸口一下,感觉里面的小心脏正在砰砰地乱跳!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忽然听到院子外面发出一阵吵嚷声,我用超能耳朵仔细一听,是一个男的在嚷嚷着:”你们想强拆,没门!我生在李家洼,死在李家洼!找警察也没用......”他像个疯子似的大喊大叫,随后就有警察喊道:”快抓住他,他手里有燃烧瓶!” 那男人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外面那男人一闹,洞口这位忽然停止了下蹲,转身跑出去了,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嘭”、”嘭”的两声响,好像是那疯男人把燃烧瓶扔在了地上,很快我就听到了”滋滋拉拉”的燃烧声和警察的吵嚷声,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平房里的人好像都撤走了。 这时,陆婷忽然把头靠在我身上了,轻轻抚摸着我那差点掐死她的右胳膊,小声问了一句:”有感觉么?” 别说,她这一摸我那胳膊还真恢复了点知觉,我小声说了个”嗯”,结果她立即把脸贴了上去,亲了我胳膊一下。 洞里可是一点光线都没有,所以陆婷的这个动作对我的刺激是相当强烈的,我想推开她,她竟然猛地抬起头,紧紧搂住了我,一双温润的嘴唇在黑暗中搜索着我的嘴! 说实话,陆婷的诱惑我是能扛得住的,至少在这黑布隆冬的狗洞里我真没那兴趣。 可是,我忘了我体内还有个玛瑙珠子。 在陆婷要吻我的一瞬间,我的胃部突然爆出一种灼烧感,我以为我又要变成恶魔了,谁知这股热量在顷刻间消失,转而变成了一种躁动和欲火,就这样,我和陆婷在这潮湿的、散发着霉味的狗洞里接吻了。 外面还是乱作一团,我们这边竟然没人管了。 我以为女法医亲一下也就算了,谁想她亲着亲着就把我压在了地上,而我的两只手也不争气地抱紧了她,特别是那条右胳膊,这会儿就跟败部复活似的在陆婷的后背上胡乱摸着,我发誓这绝对不是哥的动作,完全是那玛瑙在使坏。 不得不提一句,陆婷的接吻技术真是烂到家,不会舌吻也就算了,力气大的像是在啃排骨差点咬死我,而且也不懂得调整脖子的弯度完全是硬碰硬。如果不是她的双唇柔韧舒滑,我早就把她翻到一边去了。 陆婷的确没谈过恋爱。 我好不容易等到她换气,赶紧把嘴缩回来小声说:”点到为止,你快下来。”我边说边推着她,可就在这时,从我们头上忽然传来了”咔咔”的连串响声。 是墙在开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五章 全面围杀 那”咔咔”的声响持续了几秒,不少墙皮、墙灰就开始往下掉,我和陆婷根本没有空间躲避,我出于保护女性的本能。用力一挺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就在这时,几块砖头砸在了我的后背上,紧接着一根横梁”哐”地倒下来,还好没有砸到我,而是斜着砸到了墙上,距离我的后脑勺只有几寸。 这下妥了,我和陆婷活生生被卡在了洞里。 ”是地震了吗?”陆婷一边问一边伸手抱住了我的后背,我没工夫和她腻,试着用胳膊托那根横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被我推动了。可是被它顶住的墙突然晃了起来,我赶紧停手了。 ”别乱动了,我们先等一会儿。”冬医状划。 ”你想等警察过来救咱们?”我抬手摸了摸横梁的另一端。发现中间部分有裂茬,这要是一分为二可就麻烦了。 ”那天晚上我见死不救,你不恨我么?”陆婷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少说没用的,你想想怎么出去吧。”我又试着往洞口那边钻,可是陆婷的身体卡住了我,我只好尽可能地贴着她,结果我们俩胸碰胸摩擦起来,那感觉酸爽得让我浑身一阵燥热,不行,这动作再继续下去更出不去了。 ”今天的事儿你可别说出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冒出这句话。 陆婷吃吃地笑了起来:”你怕朱罗唇休了你么?” ”有人!”我一把捂住了陆婷的嘴,我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陆婷竟然扒开我的手大声喊了起来:”救命!” ”你干嘛?”我当时就被她喊得吓尿了,与此同时,那脚步声快速逼近了我们,紧接着洞口堵着的东西被一个个扒拉下来。 外面的光射进来了。至少有四五个人围在了洞口。 ”救命!”陆婷好像怕他们听不见又喊了一声。 几道手电光柱唰唰照亮了我们,好几个警察齐声大喊:”不许动!”随后,四五把77式手枪对准了我。 陆婷忽然往我身边靠了一下,那几个枪口瞬间放下了。 我真搞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救我还是算计我? ”先拉我们出去。”陆婷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从洞口外面立即伸过来几只手拽住了她,这些警察的意图很明显:先把陆婷弄出去然后关洞打狗收拾我。结果他们拽了半天陆婷也出不去,一是因为我在上面卡着她。二是因为陆婷悄悄用另一只手在拽着我。 ”把这个洞扩大!”从洞口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应该是个带队管事的。 警察们把手缩了回去,不过那手电光还在照着我的脸,那感觉真叫一个狼狈,我这张脸是彻底让他们记住了。 我瞟了一眼陆婷,她还是假装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但她的眼神却藏不住一种诡诈。 五分钟过去了。有警察拿来了工兵铲,一个人用铲子敲击着洞口上的砖,另一个人用手在下面托着防止砸到我们。那砖也是因为年头太久了,磕了几下就松动起来,警察把这些砖小心地抠出来搬到外面。 洞里的光线越来越强了,这意味着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洞口又被扩大了一圈时,那面被横梁顶住的墙忽然摇晃起来,接着就有人大喊着”不好!”随后我就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那面墙朝外倒塌了!与此同时,我头顶的横梁也随着墙体的崩塌向边上滑了出去,正好让出来一个够我站起来的空间。 ”走!”陆婷掐了我一下,我来不及多想从缺口里爬出去。外面那几个警察都被墙砖压在了下面,不过砖块不多,他们正拼命往出爬。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陆婷,她竟然冲我甜甜的笑了。 当我冲到院子里时傻眼了:一共站着六个巡警外加两条德国黑背。 幸好这些巡警没有枪,他们见我出来了纷纷掏出甩棍和辣椒水,照着我就是一顿猛喷猛砸,不过这院子和屋里可不一样,有空间让我发挥,我一个纵跳就上了房顶,然后掉头朝西边疯跑了过去。 李家洼越往西人越少,而且挨着公路,我已经做好了当流窜犯的准备了。 跑了半天房子没了,我只好跳下来,顺着墙角走,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狗叫声,我回头一看,尼玛那两条黑背真敬业一直跟着我! 我从小就喜欢狗,为了不伤害它们,我用蛇形步把它们甩出了一段距离,可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两辆警用摩托,我慌不择路溜进了一条小胡同,见到岔口就转弯,转来转去把我自己都转蒙了,不过那摩托也被我甩没影了。 我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钻进的巷子群简直是个迷宫,找不到出口! 我琢磨了一下,跳是能跳出去,但跳到房顶就会马上暴露,万一警察觉得我足够危险派个狙击手,一枪就能让我和破水见面了。 我在巷子群里绕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出去的路。这时李家洼一带是鸡飞狗跳,我竖起耳朵一听,至少来了十几辆警车,还不包括摩托和跑步过来的,估计直升飞机也在加油了。 ”你是拆迁办的么?” 我回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推着一辆电动车站在我对面,我摆摆手:”不是。”她莫名其妙地笑了:”那你就是逃犯了。” 我一看这是要陷入了人民战争大海的节奏,转身就要跑,谁知那女孩飞身上了电动车就追我,同时还掏出了手机,我一把抢过了手机,她立即叫了起来:”来人!” 人有时候会因为一个错误犯下更多的错误,我见这女孩要喊人就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同时锁住了她的胳膊。 ”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我知道解释无用但还得说一句,不过这女孩也懂得保护自己,见我动粗了也没再有过激的举动。我对她说:”我一会儿把你放开,你千万别吵了,也别说见过我行吗?” 女孩点点头,我缓慢地松开了手,她瞪着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我,让我陡增犯罪感。 我把手机还给了她,转身就跑,没想到她又喊了起来:”等会儿!” 我回头看她,她晃了晃手机:”我是在微博看到你的新闻的,你是不是跟狼人差不多,受刺激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马上接受了这个设定:”是的。” ”你这样跑出去肯定会被抓到,刚才微博上说你挟持了一个女法医,还用砖头砸伤了五个警察,警方要出动直升机抓你。”女孩向我汇报着最新资讯。 这回我明白了,那些警察抓不到我就夸大我的危险性给自己留面子。这样看来,狙击手还真没准会登场。 ”我觉得你没那么凶残,我想帮你。”女孩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有点哭笑不得:”你帮我?怎么帮?” ”跟我来。”女孩推着电瓶车拐进一条巷子,我跟了过去。走了大概有三四分钟,我们来到了一个拆得只剩下两面墙的小院。 ”这是你家吗?”我问那女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挺破的是吧?”说完,她领着我走进一个小仓房,当她推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仓房里放着一口柏木棺材。 女孩走到棺材跟前,把棺材盖推了推,露出了一条缝,我一看里面是空的。 ”你先在里面躲着,待会儿警察肯定要全面搜索李家洼,我就用棺材来掩护你,说里面有死人他们不会看的,等天黑你就有机会跑出去。”女孩三言两语构思了一个逃亡计划。 我忽然有点怀疑她了:”你不是警校的吧?” 女孩先是一惊,然后笑了:”我叫景笑,跟警校没关系,算是个设计师,专攻棺材和骨灰盒的造型设计,这口棺材就是我的处女作。” 只有李家洼才能出这种人才。 我本来不想被一个小女生保护,寻思着出去拼一把算了,可这会儿我听到了上空响起了”嗡嗡”的声音,抬头一看是直升机来了。 ”快点,没时间了!”景笑把我推到了棺材边上,我跳了进去,她把棺材盖推上了。 我刚躺下忽然觉得不对劲,坐起来顶开了棺材盖:”你可别忘了钉钉子!” 景笑生气地把我按了回去:”我这棺材不用钉子。” 她一边说一边掰着棺材角的某个部位,接着就听”咔嚓”的几声,棺材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我伸手推了推,钉死了。 这可是我第一次活着躺进棺材,发现这里的隔音效果真不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我不想彻底跟外界失去联系,就把耳朵贴在棺材板上使劲搜集着声波。借助我超强的听力,终于捕捉了一个声音:”这个院子搜过了吗?” 警察这么快就来了?! 这些警察穿着军靴,负重大,步伐整齐,由此可以判断他们装备多且受过严格的训练,很可能是武警,手中持有的也是95式自动步枪一类的武器,这意味着我的危险程度又被夸大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一直在家里。”这是景笑在说话,听声音她还挺会撒谎的。 ”检查这个仓房。” 一队武警走了进来,他们推开仓房门来到了棺材前,马上有人问:”这棺材是怎么回事?有遗体吗?” ”棺材是空的,我打开给你们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六章 会呼吸的恐惧 真没想到这个景笑居然是在耍我,难道抓我会有一笔巨额的赏金吗?唉! 景笑已经走近了棺材,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我决定等她打开棺材以后强行冲出去。就算误伤一两个也没办法了!一旦我被抓住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就在我做好反抗的准备时,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来,我刚要跳出去,忽然身子一沉——我下面的棺材板居然动了,我掉进了棺材的暗层,原来的底板瞬间合拢。 又是一阵”咔嚓”声,我感觉棺材盖被推开了,景笑在和警察说话:”这是我的设计作品,你们觉得潮不?”警察压根就没搭理她,敲了敲棺材说:”收队!” 这景笑还真是个人才。能把一口棺材设计出这么多玄机,不过这种暗层设计真的有必要么? 我正琢磨的工夫,忽然摸到了身子下面有一层塑料布。里面好像包着个什么东西,我隔着塑料布使劲捏了几下,我靠,是个人! 我想翻过身看看是什么人被我压住了,无奈这个暗层十分窄小根本翻不过去,就只好用手指捅破塑料布去摸下面的物体:有手,有脚,有身子......又硬又冷,是一具尸体! 这时警察已经都走了,我赶紧敲着棺材让景笑把我放出去,可是敲了好半天她也没搭理我。我的心又止不住一阵狂跳,景笑到底要干什么?她是故意把我和一具死尸放在一起的吗? 我急不可耐地又敲了一会儿,景笑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只好把耳朵紧紧贴在棺材上听着,听了一会儿我顿时一惊:院子里根本没有人! 景笑被警察带走了吗? 我在上边折腾着,我下边的那具尸体被我不断磨蹭着。轻轻地晃动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搞不清是我带动了它还是它带动了我。虽说我也是见鬼无数,但在这么一个憋屈的地方跟死尸挤在一起,还是让我心里发毛。 此时此刻,这黑咕噜咚的棺材里安静得吓人,氧气越来越少,我的呼吸系统处于极度紊乱的状态中。我伸手在棺材里胡乱摸着。希望能找到什么内部的开关逃出去,可摸了半天还是那些光溜溜的棺材板。 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停止了一切动作,理性思路琢磨着逃出棺材的方案。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棺材在微微地晃着。不是左右摇摆,而是上下起伏。 难道这棺材被人抬起来了?不可能,这样我会听到的......那是地壳运动? 我琢磨了半天。忽然头皮一麻,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我知道答案是什么了:我身子底下的死尸在呼吸,它的肚子一动一动的! 我用力地砸着棺材,拳头像铁锤一样接连砸着棺材板,两条腿也没闲着,拼命地乱踢,我特么要赶紧从这里出去! 我费尽力气折腾了半天,这棺材还是完好无损地囚禁着我,不是我力气小,我根本没有发力的空间。 与此同时,我身下那具死尸的呼吸幅度越来越大,我的鼻子尖都被顶在了那层棺材夹板上,我也豁出去了,反手绕到我的后背,去按死尸的肚子,按了半天,它好像又不动了。 那死尸好像穿着一身缎面的衣服,我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到了一块冰凉冰凉的肚皮,它不可能是活人,可它的皮肤却十分光滑,还带着点弹性。紧接着,我又有了新发现:我在它的肚脐眼上摸到了一个脐环! 女尸?刚死不久? 为了确认我的分析,我的手又绕到我后脑勺下面,穿过塑料布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绺长发,我顺着长发向下摸过去,终于摸到了女尸的脸。她的鼻梁挺直,嘴不大,耳朵上扎着耳钉,她的眼睛......怎么是睁着的?! 我的手指不会撒谎,它摸到了女尸的眼球上,那长长的睫毛明显向上翘着。 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然后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能怕,也没有必要怕,朱罗唇是女鬼,阎罗眉是女鬼,我自己也当过活鬼,有什么可怕的? 正当我安慰自己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声响从我身下传了过来:”啵、啵、啵......” 这是上下唇张合时发出的碰撞声,是那女尸的嘴在动。 我没再动她,而是尴尬地躺在她身上等待着,不管她是鬼还是僵尸什么的,我现在最理性的选择就是与人家和平共处,毕竟这棺材是她的地盘。 我强作淡定地躺了能有一两个小时,终于听到从院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仓房里,最后停在了棺材边上。 是景笑回来了么? 我没敢敲棺材,而是把耳朵贴过去听着,确定外面只有一个人,应该不是警察。冬医司扛。 ”梆梆。”我轻声敲了两下,随后就听到一阵”咔嚓”声,我感觉棺材盖被推开了,接着中间的隔板也被打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把你憋坏了吧。”景笑的脸探了过来,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明亮纯净,让我都不敢相信是她把我和一具女尸关在了一起! 我腾地坐了起来,抓着棺材跳出去,刚想回头去看那女尸什么样,景笑却动作飞快地关闭了隔板,接着又把棺材盖推上了。 ”这棺材里有一具女尸?”我盯着景笑问,她有些尴尬地笑了:”吓到你了吗?” 我摇摇头:”没吓倒,但是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景笑说:”这房子是我两年前租下来的,房东是一个姐姐。那段时间我手头挺紧,总是交不上房租,但是房东姐姐没有把我赶出去,而是求我设计一口带夹层的棺材给她,说是等她死了以后住进去。我找了不少懂机械的朋友帮我造出了这口棺材,没想到完工当天,房东姐姐就死在了我隔壁的屋子,我本来想报警的,可是发现她留了一张纸条说把她放进棺材就好,我这才知道她是自杀的,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 这事儿听着相当离奇,我忍不住问景笑:”你确定她真死了吗?她再没有从这棺材里出来过?” 景笑直勾勾地看着我:”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这难道有错吗?” ”可是我刚才感觉她还活着。”我不想隐瞒我经历的一切。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景笑愣了半天,最后竟然欣慰地笑了:”姐姐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活过来?” 或许景笑和她的房东结下了某种特殊的情谊,我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灵异事件太多了,我没必要一个个都弄清,当务之急是我如何脱身。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天才能黑下来。这会儿李家洼一带还是车流声不断,警方已经认定我还没有跳出包围圈。 ”刚才我听警察说,他们已经在城西一带全面布控,李家洼是重点,你现在要是出去肯定会被抓住。”景笑边说边把我推进了屋里。 我哪儿能坐得住,在屋里来回走着,我在想我逃出去以后上哪儿。景笑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我觉得你干脆别出城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抓到你的。” 我想想觉得有道理,城西肯定呆不住了,不如我去城南,那里人口密度低,万一我犯病了也不会伤到太多人。 景笑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转身出了屋子。我坐在椅子上开始琢磨着nb计划:如果我去不了城南,那只能回精神康复中心找305了。 无意中我一抬头,看到了墙上挂着一个相框,照片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大家闺秀型的很耐看。这时候景笑回来了,我问她那女人是谁,她眼神有些哀伤地说:”她就是那个房东姐姐。”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相框跟前仔细看了看,忽然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想了半天,从我脑海深处忽然跳出一个画面:这女人跪在我面前求着我,放声大哭。 不可能!我肯定没有经历过这场面,难道是...... 我体内的玛瑙珠子顿时翻滚起来,搅得我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我顿时失去了平衡坐在了地上。景笑吓了一跳,走过来扶起了我,而我的脑子里却不断地重复着那房东姐姐苦苦哀求我的画面,我甚至还听到了她悲痛欲绝的声音:”唐磊,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 我明白了,是我那另一半的阳寿干的好事!跑不了破水、林伟业、福爷这三个人。 ”你是不是又要变身了啊?”景笑见我样子怪怪的,就朝后退了一步。 不行,我得找时间弄清楚他们是怎么用我的阳寿干坏事的,这人命债真的比林伟业还多,这样下去我可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我刚想到这儿,体内的玛瑙珠子再次活跃起来,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从胃部传遍了全身,我的胳膊和腿自己动了起来,它们把我活生生带出了屋子,走向了仓房。 ”你要去哪儿?”景笑追了出来。 我几步来到仓房门口,走进去掀开了那口棺材的盖子,然后攥紧拳头,”嘭”地一声打穿了那层隔板,两条胳膊就像一对机器人手臂似的,开始撕持着木板。 西周玛瑙想毁掉那具女尸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七章 人鬼双围 ”你干嘛?住手!”景笑见我在破坏棺材,从身后抱住了我,我左胳膊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在了地上。这时,那块隔板已经被彻底砸碎。我的两只手伸进去,将房东姐姐的尸体抱了出来。 ”你放下她,你放下她......”景笑叫了起来。 这会儿我的四肢都不受我的控制了,我拼命想阻止这个疯狂的举动,可毫无作用。我清楚地看到了那女尸的脸,和照片上分毫不差,栩栩如生宛若健在。 我把她高高地举了起来,我不知道这玛瑙珠子要干什么,但我预感到它肯定要破坏这具尸体。忽然,我的两条胳膊猛地发力。将女尸高高地抛向了空中! ”姐姐!”景笑从地上爬起来,仰头绝望地喊了一声。 我眼睁睁地看着女尸从天而落砸在了地上,就在她落地的一瞬间,她突然直起腰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睁开了,露出了一对乌黑色的、没有瞳孔的眼睛。 ”姐姐!”景笑扑了过去,伸手在她身上摸着,同时扭头看着我:”你到底在干嘛?” 我想开口解释,却发现我的嘴根本动不了,而我的两条腿又开始摆动起来,朝着女尸走了过去。 景笑见我不坏好意思地过来了。张开双臂护住了女尸:”我不允许你再碰她!” 我来到了景笑跟前,我担心我玛瑙珠子会伤害她,就拼命用意志力和它争夺对我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这时,我的右手抬起来,攥成了拳头准备砸在景笑身上,我嗷地一声吼了出来:”快跑!” 就在景笑发愣的一瞬间,我的拳头冲着她挥了过去,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具女尸突然一转身用肩膀护住了景笑。我的拳头像是砸在一块水泥板子上被生生弹了回来。 景笑顿时怔住了,她摸了摸女尸的脸,女尸丝毫没有反应。那一对眼睛虽然大睁着,却没有光射出来,显然她是看不到东西的。可就在这时。冲女尸的嘴里断断续续地飘出一团薄薄的雾气,它和空气交汇以后变得更加稀薄,最后在转眼间就消失了。 奇怪的是,这雾气散出以后,我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胳膊和腿又能自由运动了。 我赶紧蹲下身对景笑说:”刚才不是我要打你,是我体内的一个恶魔在行凶,你别怕。” 好在景笑比较善解人意,面对如此凶残的我她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抱着女尸说:”那恶魔为什么要伤害她?她活着的时候犯了大错吗?” 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就帮着景笑把女尸抬起来放到了棺材里。虽然隔板被砸烂了,但是其他机关还能使用。 景笑简单清理着棺材,我试着让女尸的身体恢复到平直状态,可是扭了半天转不动,我又怕力量太大弄得她骨头断裂,我只好放弃了。 景笑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女尸的头发:”搞不懂一个死去的人还要被摔来摔去的,太没有人性了。”虽然她指责的不是我,但我的脸上也是一阵阵地发烧。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景笑刚说完这话,女尸的腰忽然一扭转了过来,两只眼睛也闭上了。景笑轻轻地把她平放在棺材里,推上了棺材盖。 我们俩折腾了一会儿,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虽然还有些残留的阳光,但是这样的光线足够掩护我出逃了。我对景笑表示了谢意和歉意,从院子门口走出去了。 为了不连累景笑,我故意走出一百米远,找了个不太高的破房子跳了上去,然后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不出所料,李家洼一带来回开动着十几辆巡逻车,另有上百名武警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灯光闪烁,狼狗吠叫,虽然算不上天罗地网,但是没有手段是绝对难以逃脱的。 我分析了一下警方的布防线,发现东南角力量比较薄弱,我就猫着腰在房顶上一溜小跑,跑了半天忽然有车载探照灯扫了过来,我赶紧趴下去一动不敢动。 我以为这灯照一下也就完事了,没想到它来来回回在我头顶上扫着,间隔不到3秒,时间虽然短,但以我的爆发速度还是可以摆脱的。于是我算准了时机,趁着探照灯刚晃过去的时候纵身跳下了房顶,钻进了一个水泥管子里。 就在这时,一个四人的小分队朝我这边走过来,他们荷枪实弹,还带着一条日本土佐犬,这狗号称”无声斗士”,从来不叫就是咬人,不过它的嗅觉算不上多么出色。 我躲在水泥管子里,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外面的动向。我准备等这个小分队过去之后再走,谁知他们竟然在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停住了,队员之间小声说着什么,那条土佐则老实地蹲在原地,左看看右瞧瞧,那犀利的眼神让我多少有些忌惮。 土佐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这边。我靠,它不会是看见我了吧? 我赶紧把头缩回来,心一下子悬得老高,耳朵则听到了土佐的低沉喉音,那声音虽然极轻,却十分具有威慑力。渐渐地,牵着土佐的那个警察的脚步声朝我这边传过来。 这下我可没处藏了! 就在我准备给他们拼一仗的时候,那土佐竟然叫了起来:汪汪汪! 这突如其来的反常叫声,让警察都脱口而出一句:”这狗怎么了?!”与此同时,土佐气喘呼呼地朝我这边跑了过来,就在我准备钻出去迎战的时候,土佐”嗷”地一声发出了惨叫,然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有人!”警察大喊着,随后我就听到了枪膛上弹的声音,他们四个人好像是要冲过来了。不过这一次我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我意识到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我身边,是它杀死了那条土佐,可它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在房顶上!”警察又喊了一声,我躲在水泥管子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也不敢钻出来。我只能听到有越来越多的警察围了过来,不过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这边,是在房顶上。 ”搭人梯!” 随着有人一声令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水泥管子边上的房檐下响起来,至少有七八个警察在我周围忙活着,听声音他们显得很慌乱。 ”他没了!”警察又是一声大喊,我急得就想窜出看看怎么回事。正在这时,从房顶上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四周立即安静下来。等了好半天才有人说话:”谁开的枪?怎么没看到人?”夹叨匠扛。 话音刚落,我忽然听到从天空中传来一阵”扑棱扑棱”的翅膀拍打声,好像是有一群鸟飞了过来,而且个头还不小,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声喊起来:”那是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那些鸟好像飞得很近了,我已经能听到它们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过这动静很怪,像是故意模仿着鸟叫,难道飞来的不是鸟? 又是一阵”扑棱”声,那些怪鸟突然飞向了我藏身的水泥管子,我从管口已经看到了它们的样子:是那天晚上我在鸡棚里见到的鸡头怪物! 它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是向我索命的吗? 这时,一只鸡头怪物钻进了管子里,它的脑袋还是歪在胸前,一对类人手的翅膀上下拍打着,它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以为它要发动进攻了,却没想到它转身跑出去飞走了。 ”别管了,先找到那个人!”有警察在指挥着混乱的现场,这会儿警笛声四起,探照灯也在我藏身的这块地方晃来晃去,我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我不能再干等下去了,弄不好会被警察活活堵在管子里。我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在确定十米以内没人之后,我一下子从水泥管子里滚出来,正准备突破包围圈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外面一个警察都没有,警犬的叫声消失了,警笛的鸣叫声也没有了,连探照灯也关闭了。只剩下几辆闪着灯的巡逻车。 我蹲在了一个破水缸后面,探出头又仔细扫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了,那些警察就像瞬间蒸发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些鸡头怪物干的?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半空中除了点点的星光和惨淡的月光之外,空无一物。 李家洼从喧杂瞬间恢复成了往日的寂静,只是这寂静来得如此突然,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忽然,我感到身后有股气流在动,我扭头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只看到一面斑驳不堪的破墙。 怪了,我的直觉从来都是很准的,难道是我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吗? 就在我把头扭回来的一瞬间,我的余光发现那面墙有些不对,仔细一看顿时脊背发凉:那墙上有一个影子在动,可那影子不是我的,也不属于附近的任何物体。它身材纤长,腰肢细软,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个影子在墙上做着各种动作:一会儿把头扬起来,一会儿又弯下腰,好像在故意展示着她的曲线美。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不动了,身体站成一条直线,那朦胧的头似乎在对着我。 ”扑棱扑棱......” 那些鸡头怪物忽然从墙后面飞了出来,它们像蓄谋已久似的冲向了我。我刚要往后退,却发现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脚,我低头一看,是一只手从土里伸了出来,湿漉漉的,腕子上缠着一圈水草。 是被我害死的那些冤魂,它们已经赶到了李家洼,又准备复仇了? 我忽然想起了景笑家的那具女尸,是她把这些索命鬼招来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八章 可怕的三期进化 在我被景笑放入棺材以后,女房东的鬼魂认出了我,但因为忌惮警察没有发动进攻。当我从棺材出去以后,她诱使我回忆了有关她的场景。逼迫我去毁尸灭迹,这样就让她在死后继续遭受蹂躏,增强了她的戾气、煞气和怨气,然后通过一团烟雾来给冤魂发出信号。这样看来,女房东可能是索命冤魂军团中的首领。她的目标就是召唤我的所有仇敌齐聚李家洼,联合复仇! 我在一瞬间推测出了真相。 这会儿,那些鸡头怪物已经气势汹汹地逼近了我,那盘旋式的飞行路线既滑稽又诡异,它们围着我开始不停地转圈。 不过这场面并没有吓到我,反而是这些怪物的手指型翅膀让我觉得很不舒服。那优雅的摆动姿势十分违和,让我总觉得它们更像人。与此同时,抓着我脚的那只手还在用力向下拖着我,我脚踩的泥土逐渐软化,变成了沼泽一样的东西,我的整个身子开始下坠。夹大尤号。 不一会儿的工夫,沼泽就没过了我的腰,而那些鸡头怪物纷纷落在了地上,用那歪着的畸形脑袋盯着我。 ”滚开!”我一边骂着它们一边用双手支撑着地面,结果两只手也陷了进去。我意识到在这么下去我肯定玩完了,就使劲挺直身子和沼泽的吸力作斗争。 就在我的腹部被沼泽吞噬的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胃里像是燃烧出了一个火球,它来回地打转同时释放着一股能量,我这才反应过来:冤魂的进攻激怒了玛瑙珠子,它开始反击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两条腿忽然像踩在了水泥地上那样,稳稳地在沼泽中站住了,接着就有一股弹簧般的力量从脚跟传递到腰肌,我纵身一跃跳了出去,带起了一大片的泥团沙土。还有两条被扯断的女尸手臂! 我直接跳到了房顶上,那些鸡头怪物见我跳出来了,随即飞起来在空中连成了一个圆圈。它们就以这种奇葩的阵型飞到了我的头顶,我正琢磨着它们如何发动进攻的时候,鸡头怪物们竟然集体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接着从它们体内滴落出阵阵鲜血,劈头盖脸地洒在我身上。 当这些血落在我头上的一刹那,我的脑海中立刻蹦出了一个画面:在郊区的一个鸡棚里,一个男人拎着一只塑料桶给肉鸡喂食,饲料里掺杂的竟然是被剁得稀碎的尸块,有内脏有残肢,那些肉鸡吃了以后,身体全部发生了变异,它们的翅膀变成了类人的手指,它们的肚子因消化不良而长满了肿瘤......这一切都是那些支离破碎的冤魂在作祟。 我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这就是老范所说的鸡棚碎尸案吗?是那另一半阳寿的记忆恢复了! 那些鸡头怪物体内的血液流得差不多了,它们对着当空的月亮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嚎,紧接着就一个个掉落下来,那干瘪破碎的尸体堆在了我的脚下,而我浑身被淋满了热乎乎的鲜血。 我擦拭着脸上的血,想不通这些鸡头怪物为毛要自杀,难道这索命军团的战斗力这么弱吗? 这时,对面墙上的那个影子又开始动起来,她从站立状态变成了侧卧状态,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在空中来回摇摆,好像在招呼着什么东西过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并没发现有敌人向我靠近。于是我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堵墙,伸手去摸那影子,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谁知这一摸,我的手指竟然嵌入了墙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而那影子好像在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赶忙用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去砸墙,砸了几下就疼得受不了,我以为这回废了,没想到这种疼痛感持续了几秒以后,体内的玛瑙珠子似乎被激怒了,它又开始放射出咄咄逼人的能量,从胃部一直传递到我的手指上,五根手指立刻变成了钻头,稍一用力,整个墙体就发出了巨大的开裂声。 当我把手指头从墙里拽出来的一瞬间,整个墙体顿时崩塌,破碎的砖块掉落一地,大片大片的土灰飞扬而出,我赶紧向后退了几步。忽然间,那些分散在空气中的土灰聚合在一处,组成了一个烟雾状的人形。 这人形并不清晰,在夜幕之下似有若无,只是我的超强视力看得真切。它和刚才在墙面上舞动的女人影几乎一样,所不同的是这团烟雾由光影变成了气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味道。 虽然我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但是直觉告诉我,她就是那个房东姐姐。 这时,一个幽灵般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唐磊,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 她竟然又开始唤醒我的记忆了,看来她对我的仇恨是刻骨铭心。与此同时,我体内的玛瑙珠子也跟着躁动不安,好像受到了她的挑衅。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害你的那个唐磊。”我对她说。她听了以后身子忽然一抖,无数个尘埃颗粒从里面飞迸出来,射向了我的身体。 我下意识地向旁边一躲,没想到那些颗粒居然拐了个弯附着在我身上,我的身体顿时变得笨拙不堪,想挪动一步要耗费比平时大三四倍的力量。 突然,她的身子再度抖动起来,向我射出了一堆碎石块,它们速度并不快,可我笨重的身体根本无法迅速移动,很快就被它们击中了,浑身上下一阵酸痛。我拼命地在胃部运气,然而玛瑙珠子却发不出任何怪力了! ”呼”的一声,房东姐姐的气身窜了过来,她像一团邪气紧紧缠绕着我,让我的身体动弹不得,我以为她这是在发出窒息的招呼,可是我错了,她那由尘埃构成的身子突然分解成微小的粒子,直冲进我的衣服,经由毛孔钻进了我的身体。 没过三秒,我感觉体内的血管、神经线、肌肉群等组织部位都被这些尘埃颗粒占领了,我的心跳开始减慢,体温逐渐下降,身体各个关节都变得僵硬起来,靠,她不会是想把我变成一个石头人吧? ”唐磊,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 就在我的身体被急剧地异化时,那凄惨的叫声又一次响起来,瞬间穿透了我的耳膜,让我的头搅闹般地疼起来。 我不能就这么被她消灭掉! 虽然我的四肢动不了,但是我的嘴还可以控制,我闭上眼睛,气运丹田,将周身残余的能量以雪崩般的模式在体内高速运行。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一股热能从毛孔散发出去,变成了一颗颗汗珠,经络在瞬间被打开,毛孔也跟着扩大,浑身大汗淋漓。 这汗水将侵入我体内的尘埃颗粒逼了出去,我身体的各项生物功能逐渐得到了恢复,胃里的玛瑙珠子也重新活跃起来。 那些从我体内排出的汗水流淌在我的脚下,散发出晶白色的光,我清楚地看到在那光晕里似乎有一张脸在冲着我惊悚地笑着,笑得我头皮有些发麻。我承认我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但我毕竟是一个阳体,对阴体世界的力量还是心存忌惮的。 突然,我脚下的汗水强烈地震荡起来,像是被某种力量撕开似的,随后一道绿光射了出来,晃得我闭上了眼睛,可当我再睁开时,竟然看到一个纯白色的水人站在我面前。 光体、气体、液体......这房东姐姐竟是一个能穿越各种形态的灵体! 化成液身的她,似乎拥有了更强的煞气,她朝我挥了挥手,几千个水珠顿时甩在我的脸上,它们没有进入我的皮肤,而是在转瞬间爆发出高热,那感觉就像是被硫酸泼在了脸上。 这当头一击让我猝不及防,但是我没有慌乱,因为我好像找到了她的软肋:她之所以变换成各种形态并非是她法力有多强,而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肉身,只要封住她的尸体就能将她彻底消灭掉。 想到这儿,我转身跳上了屋顶,朝着景笑家飞奔而去。我虽然没有灭灵钉符咒之类的东西,但我可以用掩埋房东姐姐的尸体,让尸气被土隔断,说不定就能阻止她的鬼魂继续作祟。 我跑着跑着,忽然觉得腿上痒痒的,伸手一摸,好像有虫子在上面爬着。我拈起来一看:是一个血红色的蠕虫。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把它扔在了地上,紧接着胳膊和肩膀也开始痒起来,再一摸还是那种蠕虫,它们的嘴巴上似乎沾着淡黄色的东西,像是我的皮屑! 这难道是吸血蠕虫吗?可是个头怎么会这么大?从哪儿来的? 我绞尽脑汁一想:靠,是刚才那些鸡头怪物的血!它们滴在我身上以后一直没有被清理掉,难不成里面藏着一种可怕的寄生虫? 我回头看了看,房东姐姐并没有追过来,不过我却听到了暗夜中绽放出的诡笑声:哈哈哈......这声音像是嘲讽又带着几分得意。 我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几个血洞,我揪住其中一个用力挤了挤,很快就有一股脓血窜出来,这尼玛不是吸血蠕虫挖的吧? 影子意味着光照,气体夹杂着养分,液化代表着水分......原来房东姐姐的三期进化,是为了培养这些鸡头怪物洒出来的吸血蠕虫,它们才是复仇的主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九章 蠕虫之灾 当我发现吸血蠕虫以后,这才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爬来爬去:胳膊上、腿上、肩膀上......它们蠕蠕而动,就像是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散步似的,每行进一寸。我就禁不住战栗一下。 最要命的是,这些蠕虫还不断地吸着我的血,每吮吸一次血管就会有规律地抽动一下,那种感觉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虽然我过去经常被小鬼吸血,但它们毕竟是在我身体之外,和这种体内的蚕食完全是两个概念。 我拿这些虫子毫无办法,我只能拼命地拍打着全身,希望用外力把它们逼出来,结果除了拍得我肌肉红肿、四肢发麻之外,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我被这些蠕虫折腾的体力迅速耗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房东姐姐朝我走了过来,准确地说,更像是游了过来。没等我作出反应,她再次挥舞着手臂,将上百个水珠甩到我身上,它们就像落了地的人参果,在顷刻间渗透进我的皮肤,我只觉得全身一哆嗦,那些吸血蠕虫似乎得到了额外的养料,身体不断膨胀,挤压着我的血管、神经和肌肉,好像长得更大了! 尼玛。这房东姐姐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营养库,她想让吸血蠕虫在我体内不断膨胀最后吃掉我。夹住余划。 我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用所剩无几的力量冲到她面前就是一拳,虽然贯穿了她的身体,可是她在瞬间又恢复成原样。我终于明白,这液化的防御系统根本无懈可击! ”哈哈哈......”她见我进攻失败,马上发出一阵瘆人的尖笑声,气得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趁着她笑声未断之际,我再度冲到她面前,张开嘴吞掉了她的头,说是吞其实像是在喝一大罐矿泉水那样一饮而尽,我克服心理障碍强行吞咽下去,那笑声戛然而止。 我这么干看着sb,其实有我自己的道理:不管她是什么液体做的未必挡得住胃液的腐蚀。就算挡得住,胃里的玛瑙珠子也会收拾她。 不出我所料,那颗液体头颅进入我的胃以后,立即跟我的胃液展开了激烈的斗争,随后西周玛瑙也加入了战斗,它像一颗燃烧的栗子在我体内翻滚着,借用高热量驱散液体头颅,这三股力量交织在一起。闹得我的腹腔阵阵剧痛。 我一下子失去重心,跪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与此同时,那些进入我身体的吸血蠕虫还在拼命地吸食我的血液,两种剧痛绞缠在一起,让我死的心都有。 我强忍了有十分钟,腹腔的战斗似乎停止了。就在这时,我面前那缺了头部的液化身体突然化成一滩泛着灰色暗光的水,倾泻在地上。 那股复仇的怨气在瞬间消失,整个李家洼似乎恢复了安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房东姐姐已经被玛瑙珠子干掉了,至少是压制住了。现在剩下的敌人,就是那些吸血蠕虫了。 突然,我感到浑身一阵强烈的瘙痒,是蠕虫在我体内剧烈地运动着,它们可能是因为失去了外力的保护而被玛瑙的热量追杀,导致它们拼命地在我体内疯狂逃窜,这种奇痒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我已经生出了剖腹止痒的冲动! ”他在那儿!” 突然,一声断喝从不远处传来,我抬头一看,是那些消失的警察现身了,他们一边用强光手电照着我,一边端起枪瞄准了我。 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向一片废墟跑过去,还没等我飙出速度,我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枪声,接着就听到”嗖嗖”几声,一排子弹从我身边飞窜而过,看来他们要玩真的了! 我用蛇形步尽量摆脱警察的子弹,可这会儿我根本发挥不出闪电般的速度,很快我的腿上就中了一枪,我一下子单膝跪倒在地。 我本能摸了下伤口,发现那颗子弹并没有射进我的身体,而是在我的小腿后侧造成了一个钝挫伤,应该是橡皮子弹,不过这东西一样可以杀人。 由于没有流出太多的血,我没有包扎伤口,而是猫着腰钻进了一片灌木丛里,改用半爬半跑的姿势避开枪弹的追击。 很快,我跑到了一堵矮墙跟前,趁着警察的手电光没有射过来的间隙,我忍着腿伤翻过了墙头,朝着前面的一条羊肠小道跑过去。跑着跑着,我忽然发现刚才体内的奇痒消失了,那些蠕虫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难道是因为它们光靠我的血液活不长? 我摸了摸身上的血洞,发现它们正在逐渐地愈合着。过了几秒,那些被蠕虫造成的伤口彻底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我无意中摸了下受伤的腿,竟然发现有东西从里面流出来,仔细一看是那些蠕虫的尸体!原来是橡皮子弹作用在我身体上的动能产生了热量并加快了血液循环,让蠕虫失去了封闭的生存环境。 这么说来,刚才那一枪是帮了我的大忙。 ”站住!” 就在我查看伤口的工夫,两名武警像天降神兵一般冲到了我面前,我马上纵身一跳跃入空中,然后一个俯冲落在了他们身后,飞快地抢走了他们手里的自动步枪,然后拔腿而逃。 我不想跟警察作对,毕竟他们不是恶鬼,也不是复仇的冤魂,我只是确保他们别伤害我。 我跑到一棵老槐树下藏起来,侧耳细听一下,发现那两个武警并没有追到这边,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了,看来是我动作太快迷惑了他们。 我见周围没人,就飞快地爬到树上,将两支枪插进了纵横交错的树杈里,然后把弹夹卸下来,藏进了老槐树的树洞里,我这么做是防止歹人捡到枪以后作恶。 李家洼的警笛声又在鸣叫起来,我必须按原计划去城南,这李家洼有警察不说,就凭它的邪性和煞气也不能久留,万一再有冤魂赶过来,它们作祟的能力会加成的。 不远处的公路上,偶尔可以看到有警车在闪烁着警灯,我整了整凌乱的衣服,避开警车的视线,加快脚步奔向城南。我知道,如果李家洼的警察向后台报告丢失目标的话,必定会有大队人马过来围捕我,那情况就更糟了。 我借着茫茫夜色的掩护,终于从李家洼一带安全逃出。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专挑小路走,还好这会儿是晚上,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趁着没人注意到我,我摆开双腿飙起了速度,不一会儿的工夫,我就来到了城南别墅群。 其实我早已经打好了算盘,去袁芳家躲一躲,因为只有她那里最安全,而且也不会有人。只要我忍辱负重躲上三两天,我体内的玛瑙珠子也就不会再惹祸了。 当我来到袁芳家的那座小楼时,我愣了,楼里竟然亮着灯。 是高琳琳回来了? 我在院子四周转悠了半天,虽然发现每个楼层都是灯火通明的,却没有看到人的影子,甚至也没有听到任何响动,这解释不通啊。 正在这时,不远处射来几道手电光,我赶紧躲在垃圾桶后面,仔细一看,发现是巡逻的保安队,还好没看到我。 我不能再呆在外面了,无论袁芳家里进了什么人,我都先过去探探再说。 等到保安队过去以后,我悄悄推开院门,蹑手蹑脚地进了袁芳家。 当我跨进楼里的时候,竟然在一楼的客厅里看到了几个身穿欧式仆人制服的家伙,他们统统背对着我。 我马上停下了脚步,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推断是:袁芳家被卖掉了。可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有回头看,我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发觉他们的表情僵硬,瞳孔无光——是一群蜡像。 袁芳家改成了蜡像馆? 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某某蜡像馆”之类的告示,我甚至还在茶几上看到了袁芳的名片盒,这说明这房子并没有易主。 为了搞清真相,我悄悄上了二楼。 二楼变得让我根本认不出了,几间卧室被打通,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床,上面躺着两个妇女的蜡像。她们的肚子滚圆滚圆的,好像即将临产。诡吊的是,床边站着一个接生婆,手里居然拿着锯条和斧头,好像在欣喜若狂地等待着小生命的降临。 我有点怀疑这些蜡像的真实性,就伸手在她们的身上摸了一下,的确不是人。 拥有如此黑暗构思的蜡像是什么人做的?袁芳?高琳琳?还是另有其人? 我因为身体极度疲惫,终于忍不住坐在了地上,我一边盯着这些蜡像看,一边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袁芳家没法藏身了,只能去另一个地方试试了——林家大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章 猪脸婴 我从袁芳家出来,躲过了保安队,来到了林家大院门口,赫然看到大门上贴着封条。于是翻墙跳了进去。 虽然这会儿月光惨淡,不过我还是能看到院子里的建筑明显有被烧焦的痕迹。几十张桌子横七竖八的倒放在地上,杯盘狼藉一片,地上还有零零落落的鞋子,由此可见,那天在我离开林家大院以后是何种的惨状环生。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空中楼阁,它还是那么鹤立鸡群地躲在角落里,依然存在着一种神秘感,只是少了几分煞气和怨气,月光打在上面。被楼阁的棱角分割成两块,有种阴阳错乱之感。 我走到林慕霞的坟墓跟前,发现只有这里没什么变化,那些法国梧桐还是那么安静地树立着,只是在我走近之后诡异地从上面掉下几片叶子。 对于林慕霞,其实我还是抱有几分同情的,只是在宿命的安排下和她成为了对手,希望她能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里安魂吧。 我准备进入那四层小楼看看,可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忽然听到了一种婴儿的啼哭声,我停住了脚步,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最后判断出那声音是来自林慕霞的地下墓室。 墓室里还有人? 我蹑手蹑脚地朝墓室的入口走过去。蹲下身又听了一下,这回听清楚了,里面确实有婴儿在哭,不过那声音很小。 我伸手掀开了那个地洞入口的门,从里面马上飘出一股污浊的霉气,我捂着鼻子又听了一会儿,那哭声忽然消失了。 靠,不会是有个弃婴吧?这我得下去看看。 我顺着台阶走进了地下墓室。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几盏蜡烛亮着,让我一眼看到地上放着一个破布包,与此同时,又一阵啼哭声从里面传出来,我几步走过去看了看那个布包,顿时心里一惊。 这婴儿绝对是一个怪物! 圆圆的脑壳上顶着一团杂乱丛生的鬃毛,又小又凹的眼睛里放射出残忍的兽性。高高堆起的插座鼻子简直是野猪的翻版。他那通体赤红的粗糙皮肤,根本不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他那从嘴里不断流出的哈喇子,让人无法生出半点的怜爱之心。 靠,这东西是什么物种?猪脸婴? 我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咯咯咯!”一阵怪笑声从猪脸婴嘴里传出来。让我不由得连打了十几个寒战。这声音既像人类的干笑,又似野兽的乱嚎。 面对这样一个奇葩的小生命,我不知道是该救它还是直接无视。正在这时,那个布包微微地张开了一点,紧接着,猪脸婴从里面爬了出来。他的四肢粗壮结实,他的脸孔狰狞可怕。 猪脸婴一点一点地露出了红乎乎的胴体,他先是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径直向着我爬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躲开,这小东西竟飞快地从脚下跳到了我的脖子上。他那魔怪般的坚硬猪鬃,不断地摩擦着我的汗毛孔,好像一头撒娇的小猪羔赖在了主人的身上。 我想推开这个讨厌的东西,可他却对我表现出了非常亲热的动作——他用舌头在舔着我的脖子。 我抓住它把这小怪物放在了地上,他还想贴着我,我几步跑出了墓室,将入口的门关上了。我这么干算不上不残忍,因为这小家伙明显不是人类所生,放它出去就是祸害。 ”把这么小的孩子关起来,你忍心么?” 我猛回头一看,竟然是高琳琳站在我身后。我当时就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高琳琳扭头指了指袁芳家:”你刚才私闯民宅了吧?” 我有点心虚地说:”我是没办法......”话没说完,高琳琳忽然打断了我:”我知道你最近遇到麻烦了,想帮你。” 看着她成熟的女性身体,我总觉得有点别扭,也想起了我腰带上的那个发卡,就问了她一句:”是你把那些冤魂引到我身上的?” 高琳琳坦然地点了点头:”我那么做不是要害你,因为我知道你死不了,你的超能力只有被危险逼迫才能进一步提升。” 我笑了:”我哪儿有提升了?你在逗我?” 高琳琳没说话,而是走到地下墓室的入口,蹲下去看着那扇门:”你刚才看到的怪物,是我在家里揪出来的,它是婴灵的变异体。” ”变异体?” ”就是附着在畸形死胎身上的变异,一直藏在阁楼里。” 我一下子想起了在朱罗唇大婚那天,我在阁楼的箱子里看到过一双眼睛,难道那就是婴灵?可是,这事儿跟我有毛关系? 高琳琳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说:”你不是被冤魂追命吗?你想最快地摆脱它们吗?那就是用婴灵跟它们换命!” ”换命是什么意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高琳琳上前一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你在我家看到了蜡像对吧?二楼的产妇蜡像,让你想起了蚀骨山了吗?” 我的脑海中一下跳出了那产妇和接生婆的画面,这个诡异的剧情设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琳琳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她接着说下去:”当初在蚀骨山,被借走阳寿的不只是你和我,还有一个夭折的婴儿,因为中途死掉了就没借成,但是它的怨念已经形成,就一直徘徊在蚀骨山伺机报复,后来就附在了袁芳怀着的胎儿身上,袁芳迫不得已做掉了,你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个猪脸婴,就是这个可怕的婴灵。” 我问高琳琳:”你家的那些蜡像到底有什么寓意?” ”一楼的蜡像只是装饰品,二楼产妇的蜡像是激怒婴灵,让它想起自己的遭遇。”高琳琳说到这儿一顿,”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利用它了。” ”你不是没有通灵能力了吗?” 高琳琳听到这儿表情变得很奇怪,她犹豫了一下说:”我那是骗你们,相比过去我的能力更强了。现在能保护你的人,不是朱罗唇,是我。” 朱罗唇、陆婷、高琳琳,这三个女人当中,最有心机的显然是高琳琳,她假装失去了通灵能力,是因为她想用弱者的身份得到我的怜悯和照顾,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要保护我,这心思可真够缜密的。 高琳琳说完,打开地下墓室的入口走了进去,不一会儿的工夫竟然抱着那个猪脸婴走出来了。我一看到这小东西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然而高琳琳却不在乎,她甚至还用手指头去逗弄他。 ”跟我回家。”高琳琳边说边走向了贴着封条的大门,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一下子消失了,好像直接穿过了大门。 我翻墙跳了出去,脚刚一落地,几道手电光就照了过来,我眯着眼睛一看,是巡逻的保安队! ”干嘛呢!”三四个保安一下子围住了我,领头的打量了我半天问:”这院子已经被封了你怎么还敢进去?”说完,他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我们就是进去散散步,又没有偷东西。”高琳琳忽然走过来解释着,那几个保安看了看她,指着我问:”你们俩是一起的?” 高琳琳点点头,她怀里的猪脸婴瞪着眼珠子看那些保安,好像十分不满意似的,可保安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保安看不到猪脸婴?因为它是灵体? ”赶紧走吧,这地方可不好玩。”保安冲我们俩摆了摆手。 我和高琳琳走向了袁芳家,我问高琳琳为什么保安看不到猪脸婴,她一听就笑了:”这回你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了吧?” 我一怔:”你是说,我有阴阳眼了?” 高琳琳点点头,抱着猪脸婴和我进入了袁芳家,然后直接上了阁楼。 在阁楼里,高琳琳将那小怪物放在了一张貌似早已准备好的小床上,然后拿过来七盏蜡烛台点着,那七盏灯竟然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照得整个阁楼变成了童话世界。 ”你把它弄到地下墓室,是为了吸收林家大院残留的阴气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高琳琳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你还挺聪明的,这样才配得上我。” 我靠,她怎么又提这茬了,我刚想解释两句,忽然听到那猪脸婴发出了刺耳的啼哭声,两条小腿胡乱地蹬着,像是要拼命逃跑似的。 高琳琳轻柔地抚摸着猪脸婴的头,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什么东西,很快那小怪物就安静下来,不再哭闹了。然而高琳琳的脸色却骤然一变,转身走到窗口前向外面看着。 我预感到有事要发生,就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袁芳家的院子外面停着一辆垃圾车,奇怪的是,这车的灯是灭着的,也没有收垃圾的音乐声,倒像是一辆灵车。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垃圾车问高琳琳,高琳琳瞟了我一眼:”那车只有你和我能看到,它也是来找你报仇的。” ”垃圾车管我毛事啊?”我听不明白。 ”别站在窗口,跟我来。”高琳琳拉着我走出了阁楼,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客房。打开灯以后,我看到这房间的墙上贴满了照片,我走近一看,其中一张照片上写着”葬女河坠车现场”,另外几张照片上写着”鸡棚碎尸案”。 我一惊:高琳琳怎么把这些东西搞来了? ”这些就是你犯下的罪行的全部资料,你的仇家都在上面。”她向我介绍起来。 我看着她说:”你从大巴山回来就做了这么多事?”夹介庄亡。 高琳琳点点头,眼神中突然迸出一股拼劲:”我要在今天晚上,把你的所有仇敌都消灭掉,让你知道谁最配得上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 蜡尸 高琳琳的疯狂和执念,这下我是真的领教到了,本以为指腹为婚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她骨子里竟然这么传统。也许跟传统没半毛钱关系,这可能是她纪念死去的父母的一种表达方式。 我指着”鸡棚碎尸案”的图片问高琳琳是怎么回事,她说:”那是五年前发生的事儿了,一个拐卖妇女的犯罪团伙被警察盯上了,为了销毁罪证他们竟然把还没有卖出去的三名妇女杀害并碎尸,然后搅拌在鸡饲料里,结果那些鸡成片地死去,警察发现了残余的尸块却找不到罪犯。” ”那葬女河又是怎么回事?”我接着问。 ”葬女河事件,是一个打着找工作为幌子的卖淫集团,骗走了几十个年轻女孩。结果还没送到卖淫窝点就罪行败露被警车追赶,司机慌了神将车开进了河里,他自己逃走了,几十个女孩白白丢掉了性命。”高琳琳说完看着我,那眼神感觉怪怪的。 ”这些都是我那另一半阳寿干的?”这累累的罪行让我又气又恨又羞。 高琳琳无奈地摇摇头:”不是你还能有谁,当然是林伟业他们一手操纵的,那个司机,那个人贩子头目,其实都是死尸,用你的阳寿充当了刽子手。所以这些冤魂最直接的复仇目标就是你了。” 我盯着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现场照片呆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摊上这么大的事儿。我忍不住长叹一声:”真尼玛作孽,我都想再杀林伟业一次了。” ”嘘!别说话。”高琳琳忽然拉住了我,她的眼睛看向了窗外。我悄悄走过去一看,发现那辆垃圾车缓缓地打开了后门,从里面倾倒出了一团像是泥巴一样的东西。软软的,稀松的,它们缓慢地铺在了地上。 垃圾车的车门立即关上,随后发动着离开,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它们来了。”高琳琳幽然地说了一句,我问:”什么东西来了?”她直勾勾地盯着被垃圾车倒出来的”泥巴”:”是报复你的最后一波冤魂,林慕晨大婚那天的客人。” 我一惊:”那天死人了吗?”高琳琳笑了:”当天没有死,但是很多人的精神都错乱了,一些人选择了自杀来解脱,他们报复的目标就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 ”你应该见过一个被绳索操控的傀儡服务生吧?他就是用你的阳寿来活动的灵体。” 我顿时想起了那个纸片一样的人,是他在婚礼当天把客人带走的,所以这笔账又记到了我头上! ”那天林伟业请来的客人,不是和他有过矛盾的就是不知不觉得罪他的人,这才是他举办婚礼的真正目的,火烧林家大院也是在帮他销毁罪证,因为警察早就盯上了他。”高琳琳终于向我揭露了真相。 林伟业果然够狡猾。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缜密的罪恶计划。 就在我和高琳琳说话的工夫,我忽然看到窗外的那摊”泥巴”发生了变化:它们冒出了鼓鼓的气泡,至少有二十几个,每个气泡里都有什么东西在动着,像是即将破胎而出的生命! ”跟我上楼!”高琳琳拽着我跑到了阁楼。 猪脸婴还在那个小床里,他这会儿显得焦躁不安,两条胳膊在空中胡乱地抓着。像是要干点什么事情。高琳琳见状,走到他跟前,趴在他耳朵上小声说着什么。奇怪的是,猪脸婴竟然像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爬起来,从床上跳到地上。爬向了门口。 ”你让他去干嘛了?”我看着那小怪物扭着的屁股,忽然觉得心里毛毛的。 高琳琳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她跟了过去,我一看这是要有好戏上演的节奏,也跟着下了楼。 当我走到院子里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墙头上坐满了黑色的人,光着头,身体细长,两条腿盘在一起,眼睛放出淡黄色的光,就像猫科动物在夜间发出的光一样。 就在我盯着他们看的时候,这些怪物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它们竟然盘着腿从墙上跳下来,慢吞吞地朝我移动过来,那笨拙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半身瘫痪的老太太,然而那一对对散发出绿光的眼睛看得我心惊肉跳。 ”别看他们!”高琳琳一把拽过了我,用她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感觉全身上下掠过一阵刺骨的寒流,从头到脚唰唰地过了一遍,顿时身体僵直,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更要命的是,那颗西周玛瑙好像不存在了,我感觉不到它的怒气和热量,就因为我看了那些怪物一眼吗? 这股寒流在我体内转了一圈以后,我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萎缩了,不过在高琳琳的注视下,我的体温渐渐回暖,胃里的玛瑙珠子似乎也活了过来,它开始蠢蠢欲动,好像在准备着战斗。 高琳琳紧紧抓着我的肩膀:”你不能跟他们硬来,否则他们会吸走你胃里玛瑙石的灵气。他们是千年蜡尸!” 我听说过蜡尸,是古代死者家属为保存死者尸体,用白蜡包裹并掺入少许石灰的存储办法,尸体表面跟蜡像一样......诶?难不成袁芳家的那些蜡像就是蜡尸? 我看了高琳琳一眼:”你家里的那些蜡像其实是蜡尸吧?用它们召唤同伴进行诱杀?” 高琳琳拉着我往后退:”是又怎么样,我是想帮你彻底剪除后患,现在看婴灵的了!”她话音刚落,那个猪脸婴就朝着那二十几具蜡尸缓慢地爬了过去。 蜡尸发现婴灵以后,眼睛中的淡黄色光芒又是一闪,高琳琳赶紧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可还是从她的手指缝里透出了一点光,这光让我又是身体冰凉,没想到这蜡尸这么厉害,难道是因为它们完好地保存了死者的欲念和思想吗? 就在我遭受寒流的短暂冲击时,袁芳家的院子里突然爆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我就听到一股”呜呜噜噜”的叫声,像是口齿不清的人在说着梦呓。 我循声一看,原来是那些蜡尸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的腿是罗圈腿,他们的行走姿势却是逆向而行,我只能看到二十几个油腻的后背,它们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粗糙的光芒。突然,那后背上的光一灭,一张张人脸隐隐从里面浮现出来,五官十分凶恶像是上古野兽一般。 婴灵见到这些兽人脸之后,一下子抬起了脖子,像看着好吃的那样紧盯不放。忽然,一具蜡尸绕过婴灵直冲到我面前,用后背对着我,我举起拳头就要砸过去,却被高琳琳拦住了:”不能碰他们!” 她刚喊完这句话,只见那蜡尸的背上又开始浮现出图案,这一次出现的是竟然是我的脸!紧接着我就觉得脸上的皮肤湿漉漉的,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层黏稠的蜡质。我忍不住飞起一脚踢到了蜡尸身上,结果我的脚就像陷入了一团泥浆,怎么拔也拔不出来,与此同时,我的两条腿也逐渐变成了蜡质。 高琳琳见状,冲到我和蜡尸中间,一手抓住我的腿,另一只手抓住蜡尸,紧闭双眼默念着什么东西。很快,那婴灵转身爬到了我这边,抬起那张猪一样的脸盯着蜡尸看,从那蒙昧的目光中飘出了一种深沉的怨气,这股怨气迅速侵入了蜡尸体内,像是一股致命的病菌进入人体那样,那具蜡尸竟然凄厉地叫了一声。 蜡尸在惨叫,而我的脚也被拔了出来,我马上躲得远远的,这时那具蜡尸的整个身体开始硬化,我能听到”卡啦卡啦”的声音,那油腻的后背在眨眼间变成了一块石板,呈现在上面的我的脸顿时消失了。 猪脸婴爬到蜡尸跟前,伸手一推,就听”哗啦”的一阵响声,蜡尸变成了碎石粉末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团烟雾从里面跳出来飞向了空中。 这具蜡尸被猪脸婴干掉以后,其余的蜡尸朝他团团围了过来,我怕这小东西一个人抵挡不住,就准备冲过去帮忙。谁知高琳琳又一次拉住了我:”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跟蜡尸对抗,去了就是送死。” 我甩开了她的胳膊:”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还会怕这种东西?”说着就冲向了蜡尸群,用身子挡在了婴灵。 蜡尸们见到我以后,眼睛中的黄光又亮了起来,我早知道它们会用这招,就飞快地闭上眼睛,然后凭着记忆跳到一具蜡尸跟前,没有出拳或是踢腿,而是用身体围着它高速地转圈,顿时掀起了一股呼呼的微型龙卷风。 这股风在我的推动下不停地刮擦着蜡尸的身体表面,导致那油腻腻的外层很快风干,它们的行动一下子变得迟缓起来。我趁着这个机会飞速打出一拳,将他击倒在地,由于他表皮已经干化,所以我的手没有陷进那层蜡质中。 在我用新招数对付蜡尸的时候,猪脸婴也没有闲着,它用婴灵特有的视线对射驱散蜡尸的邪恶法力,很快就有另一具蜡尸被石化成碎块。 我觉得让婴灵帮忙弄不好会出问题,就跟他抢着收割其余的蜡尸,没用五分钟,只剩下三具蜡尸站在原地,我摩拳擦掌了几下,正准备一鼓作气全歼他们时,忽然听到高琳琳叫了一声:”别动中间的,那是蜡尸之王!”夹女私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是祸患之根! 就在高琳琳喊完”蜡尸之王”以后,中间那具尸体像是听到了一样,缓缓地转过身子,他的眼睛黯淡无光。像是覆盖上了一层灰膜,只是在那层膜里透出了一股隐约可辨的阴光,,让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在看着你,像戴了墨镜的fbi那样充满了神秘感和威慑力。 说来也怪,蜡尸之王在转身以后,连婴灵也停止了进攻的动作,就像小魔王遇到了大魔头。我看了高琳琳一眼:”还是我上吧!”说完我就要冲过去,正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院墙外面翻了进来。我定睛一看,是朱罗唇! ”你怎么来了?”我几步跑过去抱了下她,她抓着我的肩膀说:”你以为我就那么听话?”话音刚落,高琳琳走了过来,对朱罗唇怒目而视:”你来干嘛?能帮上什么忙?” 朱罗唇笑了:”我男朋友遇到麻烦了我不该出现吗?” 高琳琳瞪着她:”随便你怎么说,今天谁能降服这个蜡尸之王,谁才是胜利者,别的免谈!”说完,她转身走到婴灵跟前,俯下身对他说着什么,紧接着那猪脸婴就发出了一阵”咯咯”的怪笑声。与此同时,蜡尸之王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我赶紧把朱罗唇退到身后,调动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拳头上,做好了猛扑上去的准备。然而蜡尸之王并不急于进攻,他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像是一个凶残的猎食者在挑选猎物一样。 我小声对朱罗唇说:”待会儿你不要出手,这家伙由我来对付。”说完,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照着蜡尸之王虚晃一拳,他连躲也没躲,依然淡定地站在原地。 我这一拳当然不是真要揍他,而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的底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防御体系是纯物理而非其他妖术,因为我打出的拳气是被生硬地弹了回来,可见他拥有着无比坚硬的护甲,和那些依靠软防御体系的蜡尸截然不同。 就在我摸清了蜡尸之王的底细之后,他突然缓缓张开了嘴,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团淡淡的烟气,我以为是毒烟就赶紧捂着鼻子后撤,谁知那团烟气并没有飘过来。而是画了个圈绕在了蜡尸之王的周身,形成了一个时隐时现的保护气罩。 ”积尸气!”朱罗唇脱口而出,她拽着我又退了几步,我问她什么是积尸气,她面露惊恐地说:”这是千年阴气积累而成的大煞之气,所过之处草木皆枯,人兽尽灭!”说完她看了看高琳琳:”是你把他召唤过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是想证明你在我面前有多么弱小!”高琳琳充满敌意地看着朱罗唇,然后冲着猪脸婴打了个响指,那变异的婴灵就像磕了药一般,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径直飞向了蜡尸之王。 当婴灵触碰到那团气罩的一瞬间,他的整个身体变得通红发亮。像是被强烈的高温熔炼一样,随后就悬浮在空中不动了! ”冲过去啊!”高琳琳见状大喊一声,可婴灵还是一动不动,显然她高估了这小怪物的能力了。就在这时,蜡尸之王一把抓住了婴灵,高举在头顶晃了晃,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怪怪的叫声,吓得婴灵乱踢乱踹。 蜡尸之王突然发力,就听”咔嚓”的一声,婴灵被一撕两半,从红色体变成了两团绿光坠落在地上,闪烁了几下随即消失了。 朱罗唇冲到高琳琳跟前,掐着她的脖子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吗?这东西是修习千年的极阴体,婴灵怨力再强也斗不过,我看你怎么收场!” 高琳琳显然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朱罗唇捶打,我急忙过去分开了她俩:”现在吵个毛,先收拾了这家伙再说!”夹女估弟。 我琢磨着既然这蜡尸之王是纯物理防御,那用高速的冲撞力完全有机会灭掉它,于是后退三步,运足丹田气就准备发力,朱罗唇一下子挡在我面前:”你根本撞不到他的身体,别犯虎了!” 我也急了:”那怎么办?我不试试难道让你们女人出手?”说完我就推开了她,将我最强烈的战斗欲望传送到胃里,想试试玛瑙能不能感应到。 起初西周玛瑙没有反应,但是在我持续的意念之下,我胃里突然像点着了凝固汽油弹那样产生了剧烈的烧灼感,接着从胃里分裂出无数条热流,快速地注入到我的四肢当中,我的头上冒出了滚滚的汗珠,我的全身都像蒸桑拿一样湿透了! ”怎么这么热?”朱罗唇被这高热能逼得后退了几步,高琳琳开口了:”唐磊已经唤起了对玛瑙石的控制,你别拦着他了。” 这会儿我的体温已经达到了近七十度,我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膨胀,我耳朵被烧得嗡嗡作响,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了。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站在我对面的蜡尸之王,他还是那么不可一世地看着我,我咬着牙说了一句:”受死吧!” 我像一根离弦的火箭,飞向了蜡尸之王,一股热浪包裹着我,持续地炙烤着大地,袁芳家的院子被映出了一层刺眼的红光。 当我的身体碰到那层气罩时,速度一下子减弱,接着我就感觉我的体温也跟着骤降,烧灼感弱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冷,它们像千万把小刀”唰唰”地在我身上雕刻着,刺出了刻骨铭心的剧痛。我和婴灵一样也被气罩托在了半空中,怎么动都动不了。 靠,我不会也被他撕成两半吧? 我拼命地向前钻着,可就是破坏不了那层气罩,反而将身上残余的热量全部耗光,我的脑袋马上一阵眩晕,感觉要被气罩吞噬了! ”唐磊!”忽然朱罗唇大叫一声,好像朝我这边跑过来了。 ”别碰他!”高琳琳跟着喊了起来,她好像是拽住了朱罗唇。 近在咫尺地看着蜡尸之王,我这才发现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别的蜡尸看我只能注入阴气侵蚀,他则能吸走你的思想、精神和全部生命!我赶紧闭上眼睛,再次召唤着胃里的玛瑙石,可是连着试了几次都没有反应。 ”啊!”突然高琳琳尖声大叫,我下意识地睁眼一看,发现蜡尸之王正朝我伸过了手,准备手撕活人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最后一次呼唤着玛瑙石,不像是寻求外援,而是对我体内的某个器官在发号施令,这一次的信息传递竟然以魂对魂的方式进行,西周玛瑙很快有了反应,它开始膨胀发热,将更猛烈的热流传遍我的全身,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核弹,瞬间产生了爆炸当量,将那层气罩击的粉碎。 我的头马上碰到了蜡尸之王的身体,他像鸡蛋壳那样被钻得粉身碎骨,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的碎渣碎末。我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向前冲出五六米,将剩下的两个围观蜡尸瞬间穿透,他们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化成烟气消失了。 我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朱罗唇跑过来扶起了我,她摸着我脸心疼地说:”你特么下次不能这样犯傻了!”我擦了擦头上的汗:”下次你还想见到这玩意啊?”话音刚落,高琳琳突然冲过来扑在我身上,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工夫,只见一条明黄色的光直挺挺地插进了高琳琳的身体,她圆睁双眼盯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罗唇把高琳琳从我身上搀下来,表情当时就变了。我爬起来一看,这才发现在地上的那一堆碎渣中,飘浮着一个浑身橙黄的光体,形状和刚才的蜡尸之王一模一样。 ”你醒醒!”朱罗唇抱着高琳琳叫了几声,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我没工夫去看她,而是一步跨到她们身前挡住了她们。 果然这蜡尸之王不是泛泛之辈,这么强的热能和穿透力都干不掉他?! 蜡尸之王幽幽地放出了淡黄色的荧光,像一颗报警灯闪烁在夜空之下,那对空洞的双眼让他的整个身体变得魔性十足,这下可不好对付他了。 我扭头对朱罗唇喊了一句:”带她先走!我掩护!” 朱罗唇不舍地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抱起高琳琳冲出了院子。见她离开了,我多少放了点心,盯着面前的强敌在思索着对策。 忽然,蜡尸之王的黄光变强了,随后就有一道明黄色的光朝我射了过来,我侧身一躲还是被那光蹭到了胳膊,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我伸手摸了摸伤口,发现那块肉已经彻底坏死掉了,怎么碰都没有知觉。我赶紧后撤一步,和蜡尸之王拉开距离。就在这时,另一道黄光飞射而来,我正要躲闪之际,突然从空中落下一段焦黑的木头,硬是挡住了黄光的进攻。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道袍的人落在我面前,我一看,那不是305吗? 305瞅了我一眼说:”你快到边上去,我来对付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颗印章,我认出了那是青玄印,道家著名的驱魔法器之一,看来这305是想跟蜡尸之王以命相搏了! ”305,你要当心!”我冲他喊了一声,同时揉了揉胳膊准备伺机再战。 ”他不叫305。” 是老范的声音! 我循声一看,范大同一手拿着三清铃,一手拿着师刀站在我身后。他看了305一眼说:”这位是吹火道人,法力不在破水之下。” 305就是吹火?这个我真没想到。 吹火一脚踩住了那块木头,手捏青玄印对蜡尸之王说:”二十七年前,是你伤了我师父徽明道人,引出了蚀骨山借阳寿这个祸端,今天咱们就把账一起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结局 原来这个蜡尸之王是造成我这么惨的始作俑者,它既然能把徽明道人打伤,可见它的邪力不是一般道士能降得住的。 老范来到那跟焦黑的木头前,指着它对我说:”这是雷击木。可以辟邪,待会我们三个和这尸王缠斗的时候,要以它为圆心,七米为半径,千万不要超过这个范围。”话音刚落,吹火一个纵跳落在了尸王跟前,手捏青玄印,口念:”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神威。使我自然......” 这是惊天地神咒,可以制魔召灵,看来吹火是想借用万物之力和尸王对抗了。 随着吹火把咒语念完,尸王放出的黄光也越来越强,他的整个身子也慢慢悬浮到空中,俯视着我们三个。虽然我感觉不到它身上的煞气,但我知道它出招就在转瞬之间! ”围着雷击木!”老范提醒了我一声,我们三个立即背靠着背站成了三叶草的形状,六只眼睛紧盯着蜡尸之王。 老范举起了师刀,吹火举起了青玄印。我这才注意到那印章竟然从里往外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有无数条细小的游丝在里面蹿来跳去,让整个印章变成了一个极具生命力的器物,这大概就是召唤过来的灵吧,可这么小能对付尸王吗? 就在我盯着印章的时候。吹火猛地抬起了手腕,轻轻抖了两下,从印章里瞬间洒出那些微亮的游丝,紧接着一道方形的柱体射向了空中的尸王,随即飞溅出一片白色的晶体之火,那白火相当耀眼,好像镁光灯在夜空里爆闪。 光晕散去之后,尸王竟然消失了。我看了看吹火,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还小声跟老范耳语了一下,范大同随即摇起了三清铃,清脆的铃声中传出阵阵的诡厄之意,让我听着耳膜有些受不了。可就在我有些走神的时候,我忽然感到面前的空气颤了一下,接着就有一个光体蝴蝶在我面前飞来飞去,我本能地伸手要打它,一下子被老范拦住了:”谁让你迈出去的!” 老范话音刚落,那光体蝴蝶突然扑向了我的脸,我伸手一挡,它竟然灵活地从我的指缝中钻了过来,一对展开的翅膀盖在了我眼睛上,还没等我拨开它,那对翅膀突然变成了橙黄色,翅膀的中央是两个黑灰色的圆点。 原来那是一对人眼,它就这么眼对眼地盯着我,我的视野马上化为橙黄色的背景,被那对瞳孔射出的利光差点闪瞎。 ”快躲开!”吹火冲过来推开了我,同时手捏青玄印去戳那对尸眼,尸眼顺便化成蝴蝶飞了出去。 ”唐磊,你还能看见我吗?”老范一边推着我一边叫着。 我试着睁了下眼睛,结果一片晦暗之光覆盖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看不见了! ”没事,只是被闪到了。”吹火把手掌放在我的眼眶上,顿时一股温热传来,我的眼皮细胞由刚才的紧绷状态化开,我睁开眼睛,正看见吹火那乱蓬蓬的头发和脏脸。 ”他命硬啊。”吹火冲老范眨了眨眼。 ”少说废话,尸王还在呢。”老范擎着师刀,一圈又一圈地扫视着雷击木的圆周外围,吹火则用指尖转动青玄印,像是玩着指南针,转了半天,印章突然向西北偏南一倒,吹火马上手掐指诀,一道剑光弹刺而出,剑光所掠之处掀起一股气流,最后盘旋绞缠在一处,就听”嘭”的一声,那道气流散成雪花状,一个橙黄色的光体顿时显露出来。 尸王现身了! 就在他现身的一瞬间,老范手里的师刀”唰”地一声掷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插进了尸王的光体之身,那团橙黄色的光顿时闪了闪,像即将坏掉的电灯泡那样摇摇欲灭。与此同时,吹火也没有闲着,他一步冲出了七米的安全区以外,将手中的青玄印势大力沉地戳在了尸王的头上,那团橙色的光立即褪色成了白色。 我以为尸王被搞定了,谁知洗白的它突然发出了一声似人非人的嚎叫声,将吹火和老范活活打出了十多米远。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挨个儿扶起了他们俩防止尸王补刀。尸王果然是想斩尽杀绝,他抖着身体朝我们再次冲了过来,白色的身躯分裂出几个小光球,先是飘在了空中,然后绕了几个圈便直击而来! 由于我的视力比老范他们好,所以我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地将他俩推到了一边,可我自己却失去了躲闪的机会,被其中一个光球击中了胸口,顿时一阵窒息般的难受。夹冬共划。 我硬撑着没有倒下,可那尸王却不放过我,又操纵其他的光球朝我砸了过来。正在这时,老范和吹火同时跳离地面,一个伸右手做了个指诀,另一个伸左手做了个指诀,双诀合在一处,然后共同法力狠狠戳向了尸王! 尸王晃了两晃,倒在了地上,他向前匍匐了一阵,最后消失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这尸王终于被我们干掉了。 我几步走到吹火跟前说:”原来道长这么厉害,我看你不如接管大巴山的苍云道观,也能为当地百姓做点好事啥的。”吹火搔了搔脏乱的头发:”我可没那兴趣,我还得做我那陶罐子去呢。” 吹火话音刚落,老范突然高喊了一声:”小心身后!”我和吹火同时回头,竟然看到一团耀眼的白光从地面上升腾而出,放射出无数道白色的光剑,一把接着一把飞射而来,我反应迅速地挡在老范和吹火身前,用胳膊拼命拨开那些光剑,手臂顿时被烫出了一条条的烙印。紧接着,那白光一分为二,变成两条垂直的光体向我们砍了过来。 ”都闪开!”范大同一声断喝,从地上拔起那根雷击木去格挡那两条白光,谁知那白光势不可挡,一下子将雷击木斩成三段,我手疾眼快地抢到了一根然后抱着它直捣两条白光的中间部分。没想到我发出这个动作的一瞬间,两道白光立即合二为一,朝我夹了过来! ”唐磊!” 我听到老范在我身后大喊着,这声呼唤让我以为自己挂定了,可就在白光朝我包夹的一瞬间,我的胃里突然一胀,嘴巴下意识地张开,那颗西周玛瑙飞快地窜出来,利用它喷出我体内的反作用力将我顶了出去,结果和那白光来了个终极大碰撞,一声”轰隆”的巨响在天地间响起,三秒过后,白光消失,玛瑙珠子也不见了。 我被这股超强的爆炸力推倒在了地上,感觉像经历了天地大冲撞似的,星星被震飞了,月亮被遮蔽了,连脚下的大地也支离破碎了! 我脑子混浆浆地乱想了一阵儿,这才醒了过来。这时老范和吹火围在我身边,范大同摸着我说:”你还真是个死不掉的东西。” 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被吹火搀了起来,虽然受了内伤,但精神状态良好。我扭头看了看尸王消失的地点,忍不住说:”这家伙不会再出来了吧。” 吹火笑了:”跟西周玛瑙同归于尽还能好?” 我摸了摸自己的肠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全身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老范看着我说:”不是你的珠子救了你,是它被尸王挑衅了,两个灵体都想证明是最强的大煞之物,这下你可没有超能力了。” ”没有超能力,那还欠人命债么?”我赶紧问了一句。 吹火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西周玛瑙一直吸食你的灵气而存在,它消失的同时也带走了你的部分灵气,等于减弱了我是唐磊这个信号,那些冤魂不会再找你报仇了。” 听到这儿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我当然不是怕死,而是不想让无辜的人跟着我受到牵连。 ”唐磊!” 忽然,我听到了朱罗唇的叫声,循声一看,她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二话不说扑进了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哭什么啊,我又没死。”我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安慰着她,过了几秒我才想起来问:”高琳琳怎么样了?” 朱罗唇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她一直昏迷不醒,不过没有断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来找你了。” 吹火一听,马上问朱罗唇高琳琳在哪儿,朱罗唇指给了他方向,这位怪道人噌噌地窜了出去,我想他肯定知道高琳琳的真实身份,去拼命救她了吧。 没想到范大同也跟了过去,我拉着朱罗唇朝院子外面走过去,她紧紧地依偎在我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一样。我拍了拍她说:”自从穿上蛇皮衣,你越来越像人了。” ”去你的!你以为我愿意惦记你啊!”她马上打了我一拳,我就势将她揽在怀中亲了一口,这种大灾难之后的热吻别有一番滋味,就像美国大片中的剧情一样。 这会儿月亮出来了,我捧起朱罗唇的脸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用少女般的纯情眼神注视着我,她一度让我着迷、疯狂、纠结、恐惧的神秘感此刻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那一抹回归人间之后的真情。 忽然老范走了过来,他冲我我摆了摆手,我走过去问他干嘛,他小声说:”跟我来吧。” 范大同把我领到了一棵垂榆树前,我这才看到高琳琳躺在那儿,她已经睁开了眼睛,身边是小心伺候她的吹火。 我走到高琳琳面前说:”谢谢你替我挡了......”话还没说完,她一下子打断了我:”不必客气,就当我还了你一个人情吧。当初我被袁芳虐待的时候,你是第一个看不过去制止的人,咱俩两清了,以后别来烦我。”说完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老范:”这就是你带我来干的事儿?”范大同苦笑着说:”可能她骨子里还是十二三岁吧。” 我向吹火道了谢,他冲我做了个怪脸说:”王警官肯定会找我要文物的,到时候我就实话实说了,你就甭惦记了。” 我和老范辞别了他们,走回到了袁芳家的院门口。我摸着脖子后面问范大同:”高大雨的头身合一了么?”老范点点头:”你现在是绝对正常的阳体生命,再不会有阴物找你的麻烦了。” 我皱了皱眉:”阴物不找我麻烦了,可警察还在通缉我呢!” 老范想了想说:”这个好办,我去弄一具尸体,把它变成你的模样,给警察一个交代就得了,你以为他们愿意玩命地追你?” ”那......我是不是得上外地躲一躲了?”我问他,老范点点头:”最慢半年我就能让你回来,咱们警察里不是也有熟人吗?” 我马上想起了陆婷,老范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罕见地笑了:”我来之前用我的还阳血救了她姐姐,我想她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话音刚落,朱罗唇从树后面闪出来,抓着我的脖领子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嘛去了,下不为例!” ”好好好,下不为例!”我赶紧哄着她。 老范见我们俩腻起来,就抖了抖衣服上的尘土,转身离开了,嘴里念叨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朱罗唇忽然安静下来,她一边听老范念着ま道德经み一边扭头看我:”唐磊,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咱俩再也不分开了。” 我搂住了她,刮着她的鼻子说:”好,死也要在一起。” 她笑了,随后眼神一变,问我:”还记得你在网上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我清了清嗓子:”螃蟹买多了,晚上你帮我消灭几个行不?” 她立即抱紧了我:”ok,逃亡的第一餐就吃这个!” ?全文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完本感言 真的不想写下这篇完本感言,但是又不得不作出这个决定。 其实从上架的那天起,这本书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成绩不理想,很难走得更远。我不想拿没名气、盗版、宣传不够当借口,原因只有一个:我写的不好,没能呈现给大家一个精彩的故事。只是有些读者朋友有一颗容天纳地的心,能无视书中的各种缺点继续追书,也正是这一少部人的存在,让我每每想要完本的时候,都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心里有愧。于是,我就在两位数的订阅下,在每天九块钱的收入下坚持写到了34万字。 在我看来,这本书算不上太监了,书中设置的核心大悬念——朱罗唇的身世之谜以及她为了重新生活在阳光下的努力和斗争都已经交代出来,而唐磊本人的身世悬念和抗争也讲述完毕,之前挖的无数个坑基本都填上了。说心里话,如果再继续写下去,无非是设置新的悬念挖新的坑,陷入到无限流当中,要真的这么写,就会把一本并不精彩的书变得又臭又长,白白浪费大家的钱,所以解决掉核心悬念之后,我才慎重地决定完本。 最后一章给大家发了红包,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你们,抢到的讨个好彩头,没抢到的我会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能让你们坚持到现在确实让我很感动,我也要感谢我的责编老安给我的指导和网站的付出,虽然这一本没有获得让人满意的成绩,但是下一本书我想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学习和反思再开新书,如果大家还愿意继续关注的话,等我开了新书会把信息发布在这里。 最后的最后,还是感谢一路支持到底的朋友们,一声感谢,一声抱歉,一声尽在不言中!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