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离渊全文阅读》 第1章 离渊那狗东西在哪 君国,冬。 漫天的白雪落在地上,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入目便是刺眼的白。 雪地里,鞭子打在人的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响起,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那一片雪地。 时空骤然停止,而后又恢复如常。 鞭子抽打的声音继续响起,一声比一声重。 倏尔,血不小心溅在了美人榻上绝美女子的红狐裘上,血与红衣混为一体。 女子睁开了美眸,轻轻地扫了一眼那溅在身上的血,又淡淡地瞥了一眼众人,似乎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这凡间的景色。 鞭打的声音骤然停止,周围人猛地跪了一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长公主殿下恕罪!” 雪花落在红伞上,红伞之下,女子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红色的狐裘之上,是一张绝美的脸,细腻如玉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白得刺眼,朱唇一点,眉目如画,宛若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当真堪称世间绝色,令周围的景色都黯淡了几分。 却无一人敢抬头看。 世人皆知,长公主残暴成性,心狠手辣,剥人皮剁人骨,最擅长折磨人,但却仗着当今陛下宠爱,更是无法无天,强抢民男,风流成性。 【尊上】神兽七七在脑海中的声音响起,声音因为害怕有些发颤。 【我刚刚已经篡改了司命簿中众人关于长公主的样貌和姓名,改成了您本尊的样子,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您就是君国的长公主君婳,没有人可以认出来。】 七七都快吓死了,魔尊婳婳从司命殿将它掳了过来,说是观赏战神殿下历劫,谁人不知,天界战神殿下和魔界魔尊是死对头。 它怀疑大魔头是想过来找茬,让它的偶像战神殿下这次历劫失败,魂飞魄散,但它没有证据。 更离谱的是,原本的那个长公主残暴成性,那么可怕,魔尊殿下竟然觉得人家资质好。刚刚时空停止的瞬间,将人家一脚踹入了魔界。 七七都哭了,它怎么这么惨,它的师父司命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它被大魔头掳走了,过来救它呀,它缩了缩小脑袋,摸了摸泪花。 魔尊殿下淡淡瞥了一眼虚无空间中七七怂包的样子,表示不屑,冷嗤了一声,“没出息。” 大魔头竟然嘲笑它,七七顿时炸毛了,在虚无空间里挣扎着。 【我才不是没出息,我才不是没出息,本神兽是司命唯一的徒弟,掌管世间轮回,世界万物生生息息都在本神兽的掌握之中,本神兽在天界的地位可是至高无上的,你竟然瞧不起本神兽,呜呜呜……我要回家……】 魔尊婳婳倚在美人榻上,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拭着刚刚溅在狐裘上的鲜血,鲜血蹭到了她的指尖,雪白的手指上夹杂着瑰丽的红,增添了几分慑人的气息。 她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人,将帕子扔在了地下,染了血的帕子落在银白的雪地中,刺眼无比。 众人抖了抖,瘫跪在地上,他们竟然让奴隶的鲜血溅到了长公主的衣服上。 完了,全都完了。 “既然你这么有出息,”婳婳用神识捏了捏脑海中七七的小脑袋,手指慢慢滑到了七七的脖颈上。 脆弱的小兽脖颈仿佛轻轻一折,就断了。 “那就告诉本尊,离渊那狗东西,这次历劫的身份,还有他现在在哪?” 七七颤了颤,它感觉自己的小脑袋马上就要搬家了。 【大……大魔头,啊不,尊尊……尊上,别别别……别轻举妄动,我去去去……查查司命薄,你先松开我的脖子,松松松……开】 七七感觉脖间一轻,松了一口气,它摔了个跟头,连滚带爬地跑去看司命薄。 【大魔头】七七的声音有点雀跃,【查到啦,查到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个就是!】 七七指了指刚刚被鞭打得鲜血淋漓的奴隶。 婳婳扫了一眼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雪地里那奄奄一息的奴隶身上,血染红了那片白色的雪地,他身上的衣服被打得破破烂烂,勉强遮住了身子,满身的鞭痕,估计没一块好肉。 奴隶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自始至终从未抬过头看周围人一眼,没人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七七都快哭了,他的偶像战神殿下,竟然在凡间被虐待成这样。 它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大魔头,哼,大魔头现在肯定很高兴,战神殿下可是她的死对头,看见战神殿下这么凄惨,她现在肯定在心里偷着乐呢。 “他死不了,”婳婳在脑海中一脚踹向了七七,七七摔了个狗吃屎,“看什么看,赶紧给本尊讲讲他的历劫薄。” 【好叭】七七爬了起来,挠了挠小脑袋。 【战神殿下在凡间的名字叫黎渊,是前朝余孽。黎朝灭亡后,被嬷嬷偷偷抱出宫外,三岁的时候嬷嬷就死了,后来被卖,成了奴隶。但是因为长相俊美,又流转到青楼等地,被人下药,鞭打,虐待,因为不肯屈服,受过无数折磨,但一直韬光养晦,偷偷习武,后来逃出了青楼。直到有一次,不幸遇到了原主长公主,原主长公主因为他长相妖孽,所以想将他收为男宠,但是黎渊不愿意,并且打伤了长公主府许多侍卫,不料旧疾复发,不幸被抓。】 【原主一直被皇帝哥哥宠爱长大,从未有人敢抵抗过她的命令,所以黎渊惹怒了长公主,被长公主下令鞭打,后来又被下药送到了长公主的屋内,但一直不肯屈服,被长公主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还落下了腿疾,任其在长公主府自生自灭。】 【后来黎渊慢慢地联系上了前朝势力,几年后羽翼不断丰满,终于在一天发动宫变,登基为皇。那些虐待过他的人都被抽筋拔骨,痛不欲生。君朝覆灭,原主长公主也被下了药,扔进了军营,被无数人折磨致死。黎渊因为从小经历悲惨,上位后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最后被起义军推翻统治,享年32岁。】 七七顿了顿,它完了,它给大魔头选的身份是这个被无数人折磨致死的长公主…… 第2章 真想把他欺负哭啊 “继续!”婳婳的声音极冷,森寒蚀骨。 七七吓得一哆嗦,【现在的时间点,正是黎渊被长公主下令鞭打的时候。】 感受到大魔头身上越来越冷的气息,七七连忙补救道,【大魔头你不要生气,你成了长公主,那下场肯定不会这么惨了呀。】 “下药?鞭打?”婳婳一字一顿地重复着黎渊的遭遇,声音宛若地狱间嗜血索命的魔头,令人心惊胆战,“给魔界发消息,用十八种酷刑,给本尊好好招待一下原主长公主!” 七七愣了愣,有点摸不着头脑,【啊?大魔头你不是才夸了原主长公主有资质吗?】 “闭嘴!蠢兽!”婳婳猛地捏碎了手上的扳指。 七七看着那个碎成粉末的扳指,不由得抖了抖,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脑袋搬家了一样。 【大魔头你在凡间可不要轻举妄动啊,乱用法力会反噬的,而且,你还得遵循原主长公主的人设,遵循历劫簿中关于战神殿下的剧情线,不然战神殿下历劫失败,会魂飞魄散的。】 怎么办啊呜呜呜,它差点忘了,大魔头跟战神殿下本来就是死对头,估计战神殿下要是魂飞魄散了,大魔头会高兴疯的。 婳婳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美人榻,一声声宛若敲在人的心头,她瞥向七七,“人设和剧情线还得遵守?” 【对】七七点了点头。 “你可以滚了!”婳婳在脑海中一脚把七七踹飞了,“有事我会叫你,没事别在我脑子里说话,烦!” 七七捂着被踹疼的屁股,呜呜呜,也不知道是谁把它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神兽掳了过来,现在却嫌它烦了,大魔头太可恶了呜呜呜。 它默默地缩到了小角落,闭上眼睛捂住小耳朵断绝了跟外界的联系。 …… 雪下得越来越大,跪了一地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生怕下一秒被长公主殿下处死。 婳婳从美人榻上起身,雪地里,鲜红的狐裘上三千青丝拂过,她从婢女手中接过那把红伞,银白的雪花落在红伞上,伞下美人摄人心魂。 所到之处,空气中夹杂着清香。 她一步步走到了那个奴隶的面前。 慢慢俯身,红伞悠悠倾向那个奴隶,遮住了不断落下的雪花。 奴隶趴在地下,身躯动了动,似乎想要努力抬头,却又似乎没什么力气。 婳婳雪白纤细的手指伸出,慢慢地抬起了他的下巴。 对上了他幽暗的眸。 两目相对。 女子绝美的脸倒映在了黎渊的眼中。 一身高贵的红狐裘衬托着细腻如玉的肌肤更加雪白,和周围漫天的大雪混为一体。 她摇了摇头,似乎感觉无趣般,唇角扬起了一抹恶劣的笑意。 轻笑道,“你可真是狼狈。”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此刻正高高在上地欣赏着她的奴隶狼狈的样子,并进行了点评。 黎渊睫毛颤了颤,遮住了他眸中深暗宛若吐着信子的毒蛇般令人胆寒的光。 他趴在地上,仰望着漫天大雪中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听着那恶劣的嘲讽。 心里冷笑了一声。 真想啊。 真想看这天下最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如他一般跌入泥潭,苦苦挣扎,想看那傲慢端庄的公主青丝凌乱,哭着求饶时狼狈而又无助的样子。 婳婳松开了黎渊的下巴。 她的手指缓缓往上,雪白的指尖碾了碾他流出了鲜血的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黎渊妖孽而又鬼斧神工般的脸。 完全无视黎渊想把她千刀万剐的眼神。 长公主殿下的狗腿子小德子心领神会,看来长公主殿下还是喜欢这奴隶啊,这样的话可万万不能打死了。 他连滚带爬地到婳婳跟前,“殿下,这奴隶怎么处理呀?” 婳婳松开了手,慵懒地转身,扫向众人。 声音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给他上个药,把他带到本殿下的寝宫,一会儿侍寝……” 静,出奇的静,唯有雪花纷纷落下的声音。 黎渊的手指骤然攥紧,手上的血染红了他握住的雪,深不见底的眸中隐藏的是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众人在心里不由得为这奴隶感到惋惜,这么俊美的奴隶,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浑身的伤,长公主殿下却还安排这奴隶侍寝,这不是摆明了把人往死里折腾吗。 “是!”小德子连忙吩咐人把黎渊抬回了寝宫。 一片片雪花又轻轻落在了长公主殿下的红伞上。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又柔弱无骨地倚到了美人榻上。 懒懒地品尝着琉璃盏中精致的糕点,欣赏着这人世间的雪景。 大雪中,红衣美人举手投足间,妩媚又缱绻,令婢女们都红了脸。 天哪,她们今天才发现,原来长公主殿下这么美。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小德子匆匆赶来,跪在地上:“殿下,奴才已经将那个奴隶安置好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嗯。”婳婳缓缓起身,朝寝宫走去。 最前排的婢女撑起红伞,恭敬地跟上,而后又有数个婢女和侍卫跟在身后,不愧是集荣宠于一身的长公主殿下。 当真是, 仪仗万千。 …… 寝宫。 “滚出去!”黎渊嗜血寒冷的声音传出,幽暗的红眸令人胆颤。 碗被摔在了地上,尖锐的一声格外刺耳。 侍卫们被黎渊挣脱开,后退了几步。 看到婳婳走了进来。 侍卫们猛地跪下,“长公主殿下恕罪,刚刚把催情药给他灌下去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绑上,您就来了。” “什么药?”婳婳有点懵,“催情药?” 【当然是催情药啊,历劫簿的剧情线就是下的催情药】七七在脑海中的声音响起。 婳婳一脚踹在了七七的屁股上,“滚一边去!” 七七捂着屁股,屁颠屁颠地闭麦了。 “行了,不用绑了,都下去吧!”婳婳扫向了那些侍卫。 “喏”,侍卫们纷纷退下。 …… 殿内只剩下婳婳和黎渊两人。 烛火幽暗,夜色朦胧,月光洒在了床榻上,增添了几分魅色。 榻上的男子此刻正闭眸忍耐着什么,妖孽般的脸上有些许汗珠滑下,滴落在胸膛上,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泻于榻,绯红的唇形被齿狠狠地咬着,溢出了瑰丽的鲜血。 身上的白衣被伤口晕染开,夹杂着血痕,更增添了几分魅惑,似乎在等待着人的蹂躏。 七七都看呆了,虽然它是只公兽,但是它在虚无空间已经流鼻血了。 “真想把他欺负哭啊~” 大魔头恶劣的声音响起,七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第3章 担心你在凡间的下场 殿内。 婳婳纤细的手指解开了自己的狐裘,放在了美人榻上。 她缓缓起身,红色的里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衬托着脖颈处的肌肤更加雪白,三千青丝被一支玉簪轻轻挽起,绝美的容颜映入黎渊的眸中。 宛若一个勾人心魂的绝色妖姬。 她慢慢地走近了床榻。 “滚!”黎渊眸中是滔天的杀意,宛若要将她凌迟一般,声音却有一些暗哑,在极力地咬着唇。 “呵,”婳婳挑了挑眉,仿佛感受不到他嗜骨的寒意,慢慢缓缓地靠近他的脸。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温热的气息洒在了黎渊的脸上,“本殿下要是出去了,你还怎么侍寝呀?” “嗯?”她顿了顿,绝美的脸上笑容越发恶劣,格外强调了四个字,“我的——男、宠。” 羞辱,极尽的羞辱。 黎渊眸光森寒,死死地盯着她。 他猛地叩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贴近了她的脖颈。 不料,他所以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长公主殿下,此刻却骤然反转手腕,扣住了他的手。 将他压在了床榻上。 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又染红了一小块白衣。 婳婳皱了皱眉头。 纤细雪白的手指缓缓移动。 倏尔,撕开了他的白衣。 黎渊一震,额前的汗珠越来越多,声音却是蚀骨的寒,“你敢!” 他想反抗,却被紧紧地扣着,眸光宛若要吃人般,死死盯着面前女子绝美的脸。 婳婳轻笑了一声,纤细的手指慢慢摸向他的腰带,猛地拽开,“本殿下有什么不敢的?”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胸膛,腰间,又慢慢地落在了下面。 黎渊身躯一僵,眼角夹杂着几分猩红,额前的细汗打湿了他墨色的发丝。 婳婳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哎呀,瞧瞧我们铁骨铮铮的小奴隶,可真是狼狈啊,不过,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 黎渊眸中满是寒芒,宛若要将眼前的女人吞之入腹,嚼碎了般。 他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的女人,高贵典雅,宛若那天上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明月,此刻,穿戴整齐,没有一点情欲,故意羞辱折磨着衣衫不整、狼狈无助的奴隶。 可真想啊,想把这明月摘下来狠狠折磨,看这明月无助流泪、苦苦哀求的样子。 婳婳此刻心情极好,堂堂战神大人,混得如此凄惨,可真是令人同情无比。 啊不,是幸灾乐祸。 她完全不知道黎渊此刻在想些什么。 更不可能知道,关于黎渊和长公主的剧情线,现在已经巧妙地,慢慢地,歪了。 …… 瞥见小可怜伤口处的鲜血越来越多,婳婳也没了逗弄的心思。 她缓缓起身,声音伪装地极冷,轻蔑地扫了一眼黎渊。 而后,骄傲的长公主殿下,又抬起了她高贵的头,朝向殿外,“来人!” 小福子急忙进来跪下,“长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此刻的声音极其傲慢,冰凉又令人心颤,“一个受了伤的奴隶,也配侍寝?带他滚,养好了身子再过来伺候!” 如此羞辱,连小福子都有点同情这个小奴隶。 黎渊攥紧了拳,他眸中肆虐被掩盖了下去,血红的瞳死死盯着长公主的背影。 一声不吭。 “是!”小福子眼见长公主殿下不高兴,吓得赶紧吩咐侍卫们去把黎渊弄出来。 “慢着!”长公主殿下瞥向衣不遮体的黎渊,朝殿外吩咐道,“滚去拿两件男式的衣服!” 小福子匆忙去做。 片刻后, 黎渊强忍着体内的药性,骨节分明的手指颤颤地穿上了衣服。 顶着种种羞辱,被侍卫带了下去。 他幽深的目光中,映着那高傲的长公主倾国倾城的脸,仿佛要将今天所有的羞辱和折磨刻在骨子里。 殿门重新被合上。 婳婳躺在床榻上,似乎有亿点点生无可恋。 “蠢兽”,婳婳踹了一脚七七,“这羞辱够重了吧,人设没崩吧?剧情也没崩吧?” 七七捂着屁股。 【没有,大魔头你表现得非常好。】 【不过】七七看向大魔头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婳婳揪起了它的耳朵,“说!” 七七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挣扎不开,有点欲哭无泪,算了不挣扎了。 【大魔头,出来借的,总是要还的。战神殿下以后可是暴君,暴君啊。原主轻轻羞辱,结局都那么惨。你今天可太威风了,你都把战神殿下羞辱成这样了,人家受着鞭伤,还让人家侍寝,给人家灌了药,又瞧不上人家,还羞辱人家,说人家不配侍寝,让人家滚。我要是战神殿下,我要是登基为帝了,第一个先弄死你。】 婳婳一脚踹了它个跟头,“不是你说要遵循剧情和人设,下药跟羞辱都是原剧情,你现在在这儿马后炮,滚!” 七七看着它已经掉毛的屁股,慌忙捂住,生怕大魔头再踹。 【那能一样吗?大魔头你羞辱得可比原主狠多了。要不我给你整个剧本,原主说啥你说啥,你把控一个度。不然我有点担心战神殿下登基以后,你在凡间的下场。】 “滚!”婳婳皱了皱眉头,声音极冷,“不按剧本,背起来太累。” 七七欲哭无泪。 婳婳瞥了它一眼,“接下来剧情是什么?” 七七挠了挠小脑袋,翻开历劫薄。 【接下来原主和战神殿下的剧情,就是原主放任战神殿下在后院自生自灭。战神殿下筹谋几年,而后登基为帝。当然了,咱们不可能让战神殿下自生自灭,你可以自由发挥,最好照料一下战神殿下,但是不能崩人设,不能让他知道。只要最后登基为帝的结局不变,剩下的这段时间都可以自由发挥。】 婳婳纤细的手指把玩着床榻上的流苏,绝美的侧脸上睫毛敛了敛,若有所思,“他筹谋得太慢了,咱们找时机帮帮他。” 七七微楞,不应该啊,它以为大魔头是过来给战神殿下捣乱的,毕竟他们二人一直是死对头,它还以为大魔头会让战神殿下魂飞魄散呢。 结果,大魔头竟然严格按照人设和剧情线做事,帮助战神殿下历劫。 有情况,铁定有情况,七七亮起了八卦的小眼神。 它抬了抬小脑袋,正准备八卦起来,却被一脚踹飞了。 第4章 历的是大魔头的劫数 婳婳倚到了床榻上,月光洒在她摄人心魂的脸上,她的手指轻轻地叩击着被褥。 一声又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是夜。 一道纤细的影子悄悄地从窗户外翻进来,又轻轻地落下,朝黎渊的床榻走去。 黎渊的头上满是细汗,他闭着眸在昏迷中,似乎陷入了噩梦,妖孽般的脸上此刻满是痛苦。 雪白的纤纤玉指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果然会发烧。”婳婳皱了皱眉头。 须臾,她手中的法力缓缓注入黎渊体内,自己却猛地吐了一口血。 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袖。 【大魔头,你在做什么?】七七急了,【都告诉你了,在凡间乱用法力会反噬的,你竟然敢给他渡法力,不要命了?】 “没事。”婳婳的脸色有些苍白,走路有些不稳。 她见黎渊的脸色逐渐好转了起来。 便转身,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黎渊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满地的鲜血淋漓,耳边是痛苦的声音,鞭打、烫伤、折磨,黑暗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却忽然,有一双手抚平了他身上的痛,光亮照了进来。 阳光从未照在过他的身上,而此刻,他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猛地睁开了眸,似乎望向了那未关紧的窗户。 他轻喃了一声,“有人来过吗?” “怎么可能呢……” …… 半月斜挂在漆黑的天幕中,萧瑟的风吹着树叶发出细碎的声音,整个长公主府都陷入了梦乡。 唯有虚无空间里的七七此刻正在加班翻阅着什么。 奇怪,太奇怪了。 神历劫,历的劫数应该是光明、平安且幸福地渡过这一生,成为一代圣人,死后还会受到万人敬仰。 战神殿下的劫数不可能这么凄惨啊,他可是天界独一无二的守护神,比一般的神的劫数更应该幸福美满才对。但这劫数,这完全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从小受人虐待和欺辱,死后又遭世人厌弃。 这不像是神历的劫,倒像是魔历的劫。 魔历劫,一生凄惨,死后遭万人唾弃。 还不是一般的魔,魔尊历劫才会惨成这样吧。因为劫数过于艰难,魔尊历劫的过程中还极有可能灰飞烟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骤然,七七的小手一顿,它猛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司命簿。 什么?!! 战神殿下在替大魔头历劫,他历的是大魔头的劫数!!! 七七赶紧施法掩盖住了司命薄的这一页,保护住战神殿下和大魔头,这可不能被人发现。 而后又做贼心虚,生怕别人发现,自己把自己吓昏迷了。 …… 晨曦洒在美人榻上,地上洁白的玉雪慢慢融化,清澈的雪水流入无边无际的亭台楼阁中,阳光之下,宫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宛若金色的凤凰般栩栩如生。 不知不觉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此刻,长公主府,后院花林。 榻上的美人三千青丝落下,慵懒地眯着眼,绝美的小脸正沐浴着阳光,宛若一只高贵精致的波斯猫。 雪白的玉指轻轻拿起茶杯把玩着,似乎十分享受这凡间的生活。 【大魔头。】七七看着榻上的绝色美人,有点惊艳,大魔头也太美了吧,连发丝都那么仙,这哪像魔了?这比在仙界它见过的仙女们都要美多了。 “说!”婳婳漫不经心地瞥向它。 七七回过神来,【大魔头,你在魔界也这么懒吗?咱们都荒废了三天了,不管战神殿下历劫了?】 婳婳用神识揪起了它的耳朵,七七的小短腿扑腾着,下一秒就要哇哇大哭了一样。 呜呜呜~大魔头又欺负人。 婳婳起了逗弄它的心思。 她的声音极冷,“敢说本尊懒,嗯?知道上一个喊本尊大魔头的人现在在哪吗?” 七七一哆嗦。 大魔头幽幽的声音传来,盯着七七不停发抖的小脑袋,“本尊把它放在油锅里,炸了,那灵魂,真香。” 七七哇哇大哭。 “殿下!殿下!您要给我做主啊殿下~” 一人一兽被这一声音打断。 婳婳有些不耐烦,冷眸瞥向来人。 来人一袭青色长衫,男子还算俊美的五官上染着清泪,走路刻意勾引般,嗯……有些妖娆,此刻正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求着别人给他做主。 身上的香水呛得婳婳有些头疼。 她努力地忍耐着,忍着要将眼前的男子一脚踹得灰飞烟灭的冲动。 七七在脑海中的声音响起,【大魔头,这是户部侍郎家的庶子,名为裴清,原主后院众多男宠中的一位,原主原来最宠的就是他了。】 婳婳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裴清看着眼前美人榻上的红衣美人,惊艳地愣住了,长公主殿下怎么这么美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和越来越呛人的香气。 婳婳极度不耐烦,将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放下。 仿佛人的脑袋落地的声音。 周围的奴才都颤了颤。 “有事?”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寒意。 最好说出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否则……敢干扰她的休息,送他去陪老阎王玩玩。 裴清也被吓到了,他可是殿下最宠爱的男宠了,殿下三天没有传他侍寝就算了,今天怎么对他这个态度?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失宠的,一定是殿下心情不好,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挤出来几滴泪来,美人落泪,十分柔弱,一步步跪到婳婳面前,仿佛一朵饱经摧残的小白莲,“殿下,为我做主啊,不然裴清就不活了,殿下……” “那个低贱的奴隶,他辱骂我,他还让我滚,殿下,裴清不活了,不活了殿下……” 裴清的泪越流越多,磕了好几个头,仿佛被人狠狠欺负了般,哽咽着,分外可怜。 然而眼角处却隐藏住了几分恶毒。 那个奴隶长得那么俊美,远超京城第一美男,他今天一定要除掉那个低贱的奴隶,绝不能放任这个贱奴在殿下身边,否则万一这个奴隶得宠了怎么办。 更何况,那个奴隶竟然敢让他滚。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除掉那个贱奴。 第5章 做我的人,委屈你了? 【大魔头,他说战神殿下辱骂他?】七七的声音响起,【肯定是他先去找茬,所以才挨骂的,战神殿下养伤呢,哪有功夫鸟他?】 美人榻上,婳婳绝美的脸上忽而绽放了一抹摄人心魂的笑意。 众人皆愣,似乎都被惊艳到了。 她起身,一步步走到裴清面前,红衣落地,沾染了地上的白雪,青丝如瀑,随风摇曳,绝美的小脸上笑意渐深,像是一个祸国殃民的魔,仿佛下一秒就要吸了人的精气,但却让人甘之若饴。 裴清愣住了,心跳越来越快。 婳婳雪白的手指轻轻抬起,拿起洁白的帕子细心地为他擦拭额头上磕出的血。 声音宛若蛊惑人心般,“弄脏了脸可就不好了。你想让本殿下,如何为你做主啊?嗯?” 裴清脸上满是欣喜,他想抓住长公主殿下那雪白如玉的手。 却骤然感受到长公主殿下身上嗜骨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连忙吓得缩了回去。 他的声音满是雀跃,“殿下,应该把那个贱奴的脸毁了,打断他的腿,将他赶出府内。” “哦?”婳婳把那沾了血的帕子扔在了雪地里。 原本洁白的雪立刻就被血弄脏了。 她缓缓转身,把几缕青丝挽在耳后,露出绝美的侧脸。 声音是说不清的缱绻与魅惑,看向不远处一袭白衣的妖孽男子,“你觉得呢,我的小、奴、隶?” 早在刚才,小福子已经吩咐手下去把黎渊叫了过来。 此刻,黎渊就站在不远处,很显然已经在这里听了一会儿了。 他的眸中黑如深潭,隐藏住了所有的神色,更掩盖住了身上那肆虐的寒意。 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对他的处罚。 他紧紧握住了拳,他惹到了这残暴的长公主殿下最宠爱的男宠,这高傲的长公主,容不得自己的东西受到一丁点儿的亵渎。 “毁了脸?打断腿?多没意思。”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慢悠悠地接过了婢女递过来的刀。 银白的小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 她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今天吃什么膳食一般平静。 “应该啊,把脸上的人皮剥下来,把腿削了,留得一口气在,这样才更好玩,不是么?”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长公主殿下似乎更加残暴了。 黎渊看向她,眸中此刻满是蚀骨的杀意,凌冽幽暗,令人心惊胆颤。 他运起了还未全部恢复的内力,今天就算死,他也要跟羞辱过他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唯有裴清,眼中满是喜色,殿下是真的宠爱他,竟然要把这个贱奴的人皮剥了来哄他开心,“对!殿下,就是应该剥了他的……” 话还没说完。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浓厚的血腥味传来。 众人跪了一地,不断发抖,无一人敢抬头看。 银白的小刀沾着鲜血,落在裴清的脸上。 滴啦!滴啦! 鲜血流下,剧痛充斥着他的的所有神经。 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凄惨…… 声音此起彼伏,弥漫在整个长公主府,惊飞了树枝上的鸟儿…… 良久…… 鲜血染红了大片的白雪,入目便是刺眼的红。 裴清的脸上血肉模糊,下半身的腿断了,鲜血不断涌出,如红色的泉水汇入雪地。 早已不成人形,却偏偏被吊着一口气,求死而不能。 殷红的血溅在长公主殿下绝美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她雪白的手指上,此刻满是鲜血,顺着指尖淋淋漓漓地滴到了雪地里。 瑰丽的美,宛若一个祸乱人心的妖。 而后, 她慢慢地,取出那一张完美的、毫无缺损的带血人皮,慵懒地欣赏着。 须臾,似乎有一些不满,她摇了摇头,阳光洒在她宛若曼珠沙华般的绝色容颜上,衬托着她脸上沾染的血是那样的夺目。 “真丑!”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似乎有些嫌弃一般,漫不经心地将那张人皮扔在了裴清血肉模糊的身上。 众人早已吓得魂不守体,瘫在地上。 此刻,唯有黎渊,一袭清冷的白衣,立于雪地之中,三千青丝若墨散落,妖孽般的容颜上无任何神色,漠然的眸光落在早已不成人形的裴清身上,又慢慢转向那雪地之中的绝美女子。 似不解,不明白为什么那长公主惩罚的会是她曾经最宠爱的男宠。 似惋惜,惋惜不愧是世人眼中残暴嗜血的长公主,曾经最宠爱的男宠也落得如此下场,可真是……没有心啊。 而绝美的长公主殿下,此时正慢慢地走向她的小奴隶。 血随着她的走动,滴落在地上,所到之处,白雪都被染成了红色。 直到停在她的小奴隶面前。 她带血的手慢慢地伸向小奴隶妖孽般的容颜。 浓厚的血气扑面而来,黎渊眉头紧皱,眼角是凛冽的寒,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后退了几步。 “呵。”似乎并不介意般,婳婳抬起了她绝美的小脸。 她的声音极尽缠绵,宛若情人间般的呢喃,落在了她的奴隶耳畔,“你瞧,我的男宠死了,你就顶替他的位置,嗯?” 黎渊的睫毛敛了敛,掩盖了他深幽而凛寒的瞳光。 他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裴清,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在认真地回答长公主殿下的问题,“还活着。” 倏尔,带血的匕首猛地射向了那还剩一口气的裴清。 刀入,血落。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轻笑出声,蛊惑般地看向她的小奴隶,“你看,这不就死了吗?” 黎渊对上了她绝代风华的笑颜。 他如今竟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长公主了。 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敛下唇角那一抹宛若毒蛇般的深意。 呵,有什么看不懂的?她羞辱他,折磨他,今日不过又是换了一种玩法而已,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他摇尾乞怜,想让他毫无尊严地沦为她的玩物,去取悦她。 不过可真是巧了,黎渊眸光幽烛,黑如深潭。 他也想看看,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有朝一日低下她绝美的小脸,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婳婳轻轻地擦拭着自己雪白手指上沾染的鲜血。 许是良久等不到黎渊的答案,她恶劣地将自己手上的血蹭到了黎渊的白衣上。 “怎么?做我的人,委屈你了?” 第6章 披着狗皮的狼 黎渊看着自己衣衫上被她蹭的血,一声不吭,令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他需要一个可以隐藏的地方,需要时间去联系到那些势力。 是,长公主男宠这个身份,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掩盖。 而且,他看出来了,这个高傲不可一世的长公主,目前只是想玩弄他,征服他,短时间内不会碰他。 他要活。 是,他要活,要把这些羞辱统统还回去,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此刻。 那个曾不卑不亢、一身傲骨的奴隶。 第一次低下了他的头。 他看着那地上纯白无瑕的雪。 而后,跪在了地上。 宛若信徒仰望他的神明般,虔诚地,服从地,用自己的白衣,慢慢地拭去了长公主殿下手指上的鲜血。 “奴才,愿意做殿下的男宠。” 声音低沉,无一丝起伏,让人瞧不出任何的不愿。 婳婳低头看向他的小奴隶。 她的唇角满是玩味的笑意。 她伸手,跟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小奴隶的头,像是表扬一般。 “你可真乖呀。” 黎渊的拳猛地攥紧,隐在了衣袖下…… 表扬完自己的小奴隶后,许是浑身的血腥味令婳婳有些烦躁,她没了其他的心思,迫不及待地想去沐浴了。 于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款款离去。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回眸,高傲地瞥了一眼她那跪在地上的奴隶,轻笑道,“你可以走了,记得,一会儿午膳时过来伺候。” “是,”黎渊低头,掩下了那深不见底的眸,“奴才告退。” …… 等到主子们都走了以后。 小福子连忙吩咐侍卫们,将裴清的尸体抬了出去。 而后,又朝众人吩咐道:“刚刚都看清了吗?那个奴隶,不,现在是殿下的新男宠,也算半个主子了,殿下现在对他很有兴趣,好好养着。回去别忘了提醒你们后院的主子们,没事别惹着了,不然落得裴主子的下场可……明白了吗?” “喏。”众人记在心里,纷纷退下。 …… 长公主府,浴池。 【大魔头,大魔头】虚无空间的七七都呆了,刚刚大魔头残忍地剥人皮,它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所以直接闭麦了。 现在是个什么流程? 战神殿下刚刚怎么向大魔头跪下了? 发生什么了? 七七直接原地震惊,眼睛特别亮,【大魔头,你做了什么?战神殿下怎么跟小奶狗一样,忽然间这么乖了?】 婳婳朝七七冷嗤了一声,“小奶狗?真是个蠢兽!你眼瞎了?这明明是一只披着狗皮的狼,稍微不注意,就会把人吞烂嚼碎,还藏在暗处,浑身上下就只有两个字:危险。” 七七抖了抖小脑袋,搞不懂,人类真复杂。 婳婳用神识揪着它头上的毛,“他正好需要长公主男宠这个身份韬光养晦,我们也正好可以更好地接近他,顺利推动历劫,两全其美。除了你蠢,剩下没有任何问题。” 【你才蠢,你才蠢,大魔头你又侮辱我,呜呜呜呜~~~】 哭的人心烦,婳婳直接切断了它跟外界的联系。 而后, 她纤细的手指缓缓脱下了衣衫。 落入浴池之中。 闭目养神。 …… 两个时辰后,寝宫,外殿。 两排婢女恭敬地把膳食上齐,又低着头无声地退下。 婳婳倚在座撵上,她的青丝还未全干,如今有些微湿,如瀑布般,散落在白色的狐裘上,精致绝美的小脸白皙如玉,睫毛敛了敛。 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的小奴隶,轻笑了一声。 第7章 玩一个全新的游戏 黎渊已经等候在这里很久了,他垂着眸,恭敬地候在一旁,似乎在静静地等长公主殿下的吩咐。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婳婳雪白的手指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筷子,漫不经心地品尝着膳食。 忽而,她勾了勾唇角,看向黎渊,多了几分玩味,“你叫什么名字?” 伺候在一旁的小福子回道,“殿下,奴隶没有名字,主家想唤什么就唤什么,他现在也算是您的人了,要不殿下您赐给他一个名字?” 婳婳轻轻夹了一块糕点,细嚼慢咽地品尝着,似乎在思考着,给她的小奴隶赐什么名字。 她眼角慢慢扬起了一抹恶劣的笑意。 “既如此,那就叫……” “阿——渊吧。” 话音刚落。 黎渊衣袖下的手指一僵,他眸中晦暗不明,满是危险,隐藏着无尽的深意。 前朝太子,名为黎渊。 她究竟是无意还是刻意? 是试探吗? 她如何得知的? 是凑巧吗? 婳婳唇角兴味渐浓,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小奴隶此刻在想什么。 她绝美的小脸慢慢地贴近他,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畔,令人肌肤颤栗,“怎么没反应?不喜欢这个名字啊?” 黎渊漆黑的瞳中望不见底,令人瞧不出任何端倪,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恭敬与清冷,“奴才很喜欢,谢殿下赐名。” 婳婳纤细的手指伸出,慢慢勾起了黎渊的几丝墨发。 两人贴得很近,很近。 黎渊隐忍不发,垂眸顺从着。 “既然有了新名字,我们就来玩一个,全新的游戏。” 缱绻而又痴缠的声音传来,是说不尽的亲昵,宛若爱人间的缠绵,“本殿下兴致好,跟你打个赌,就赌……” 婳婳顿了顿,蛊惑人心的语调扬起,“就赌,你会不会……爱上本殿下……” 此刻,两人的墨发交缠在一起,仿佛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当然,如果忽视婳婳眸中的玩味,和黎渊眼里隐藏的毒蛇般的杀意。 似乎感觉这游戏不够诱人般,婳婳雪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滑向黎渊的喉结,绝美的小脸上是祸乱人心的笑意,“游戏开始后,本殿下便不会再折磨你,不会再惩罚你,当然,更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甚至可以随意出府。” 黎渊喉结微滚,眸光意味不明,令人看不透。 这高傲的长公主,想让他爱上她,让他如菟丝花般依附于她,让他如信徒般臣服于她。 爱?他冷笑了一声。 不过他需要随意出府,需要筹谋势力,去灭了这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的国,看这长公主狼狈地痛哭流涕。 婳婳的手指顺着衣襟,缓缓滑到了他的胸膛,被黎渊一把叩住。 “奴才愿意陪殿下玩这个游戏。” “很好。”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挣脱开了被叩住的手,缓缓起身,重新倚到了座撵上。 “游戏开始了。” 婳婳柔弱无骨地手撑着下巴,朱唇轻勾,吐出了几个字,“一起用膳吧,阿渊~” 极尽诱惑的“阿渊”两字一出,黎渊的手明显一动。 “是!”黎渊敛下了所有的神色。 他恭顺地坐到了座撵上,极为听话地开始用膳。 “你可真乖呀~”婳婳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不经意的表扬般。 黎渊的筷子微顿。 【大魔头,大魔头,你在搞什么?】七七兴致勃勃,小短腿极为雀跃。 【你为什么要跟战神殿下玩这个游戏?你真想让他爱上你?】 第8章 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婳婳摸了摸它有些掉毛的屁股。 算了,这次不踹了。 她朝七七冷嗤了一声,“爱上我?开什么玩笑。现在你家战神殿下表面在用膳,内心想的是怎么活剐了我。” “让他误以为,我想要他爱上我。这样就可以打着爱情游戏的旗号,明目张胆地接近他,顺利帮他历劫,让他少受些苦,有机会筹谋他的复国大计……当然,还不会令他怀疑。” 【哦哦哦!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七七晃了晃小脑袋。 婳婳揪着七七的小短腿,继续说道:“黎渊这种人,从小受到的都是外界的虐待和折磨,难以相信任何人。直接对他好,他会以为你有所图谋,甚至会怀疑你要害他。比起直接给他的善意,他更容易相信别人带着目的地对他好,与他交换东西。所以,这个爱情游戏,一举两得。” 七七扑腾着小短腿,深深地表示智商不够用。 “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婳婳朱唇轻启,唇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 长公主殿下和她那听话又恭敬的小奴隶,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书房、后院、膳房、花林……经常是两个人的身影。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除了进宫见过皇上几次。 剩下的时间都打发在,教她的小奴隶下棋、弹琴,欣赏她的小奴隶练武,生活也算有些趣味。 世人眼中这残暴嗜血的长公主殿下,不杀人放火就算了,竟然破天荒地对一个奴隶好了半个月。 长公主府内,下人们都深刻地感受到,渊主子是真的得宠了,无一人敢怠慢。 而后院的众多男宠们,虽有些不服,但是忌惮裴清那血肉模糊的下场,相对于长公主的宠爱,他们还是觉得命比较重要,于是也较为安分。 黎渊,也逐渐开始相信,这尊贵的长公主,确实是想让他爱上她、臣服她。 如此,那便好利用多了。 此刻,书房。 婳婳一袭白色狐裘,倚在座撵上,三千青丝被一支白玉簪高挽,不施粉黛的脸绝美惊艳,如黛的眉目明亮如天上的星辰,又似落入人间的萤火。 恰如天上的仙子一般。 她温柔地轻声道,“阿渊,过来。” 黎渊走上前,眸中满是恭顺,十分乖巧地跪坐在书案旁。 他的墨发滑落在书桌上,妖孽般的容颜集清冷与诱惑于一体,很少有人可以将两种气质融于一身。 他敛下眼角那深不见底的暗色,十分听话地待在一旁,像是一只等待主人表扬的小狗狗。 婳婳绝代风华的小脸,忽而绽放了几抹玩味的笑容。 虚无空间的七七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两人什么时候背着它,关系这么好了? “他可真是能演啊,瞧瞧,都乖成什么样了,”婳婳朝脑海中的七七说道,“让人真想恶劣地蹂躏他一番~” 【啊?不过你的演技也不赖啊大魔头】七七扑腾着小腿,十分激动,【大魔头,你竟然这么温柔。说实话你笑得我有点瘆得慌,老怀疑你憋着什么大招准备对付战神殿下呢……】 七七还没说完,便被扔飞了。 第9章 尽快爱上本殿下呀 此刻。 两人之间,颇有一种“琴瑟和鸣”,“相濡以沫”,“恩爱两不疑”的氛围。 小福子朝周围下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退下。 但内心都极为诧异,长公主殿下竟然对渊主子这么温柔,对,温柔。 他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温柔”一词会用在以折磨和鞭打他人为乐的长公主殿下身上。 看来长公主殿下是真的想让渊主子爱上她呀。 殿门重新被合上。 婳婳撑着下巴,柔弱无骨地倚在座撵上。 她将案几上的奏折和治国的书籍大致地翻了翻。 这些,都是她的便宜皇帝哥哥——君烨交给她的。 七七在脑海中的声音响起,【大魔头,原主长公主虽然残暴狠辣,但是在治国理政方面也是有那么一点点脑子的,主要是够狠,做事也利索。】 【根本原因是她这个皇帝哥哥太废物了,平常只喜欢逗蛐蛐和玩美人,所以大臣们的课业和奏折经常完不成。原主长公主为什么得她的皇帝哥哥如此宠爱:第一是皇帝就这么一个亲生妹妹,第二就是原主长公主经常帮皇帝搞定奏折,提供一些治国之术。】 “我知道。”魔尊殿下此刻把玩着手中的奏折,漫不经心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七七小脑袋晃了晃。 “进宫了几次,就看出来这个皇帝蠢了。”婳婳把手中的奏折放下,切断了和七七的联系。 书房内,婳婳眸中的玩味越来越深。 她的声音如清秋般,温柔缱绻,“阿渊啊,本殿下让你模仿本殿的字迹,最近练得怎么样了?” 黎渊一直低着头,声音是说不出的乖巧,“回殿下,奴才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婳婳把桌上的奏折摞在一起,“嘭”地一声全放到了黎渊的面前。 “既如此。” 她的小脸是惊心动魄的绝美,带着明媚的笑意,“以后,本殿下的奏折,你来批。本殿下太累了,不想批。” 黎渊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很快恢复如常。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敛了下去。 这傲慢的长公主殿下,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如此相信一个不知身份背景的男宠,果然如外界所言,风流成性,蠢得可怜。 黎渊的眼神清澈,皮肤在光下颇为白皙,此刻,他乖顺地抬起头,“殿下,奴才孤陋寡闻,若是批阅得不好……” “无妨,”婳婳绝代风华的脸上满是兴致,“本殿下相信你的能力,随便批批拿来练字吧,你开心就好。” 如此,活像一个为博美人一笑而不理国家之事的昏君。 黎渊漆黑幽深的瞳隐在了睫毛下面。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眸中格外单纯,看向婳婳,“殿下对奴才真好。” “昏君”婳婳绯色的唇角满是笑意,她撑着下巴,真挚地对上黎渊的眸,调笑道,“那你可要,尽快爱上本殿下呀。” 黎渊藏下唇角丝丝缕缕的嘲讽,勾起了一抹极为温顺的笑容,“奴才,会努力的。” “如此,甚好。”婳婳眸中笑意渐深,显得越发魅惑。 她将毛笔放入了黎渊的手中,指尖勾了勾黎渊的手心,十分体恤地来了两句,“慢慢批,不着急。批得再差劲也没关系。” 反正她那便宜皇帝哥哥不学无术,批得再差劲,大臣们也会习以为常的。 “是。”黎渊眸光闪了闪,掩下了幽暗深漆的神色。 而后,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起身,走向了远处的美人榻,似乎是真的很累一般,慵懒地倚了上去,阖上了睫羽。 书房很静,只有黎渊批阅奏折的沙沙声音。 美人榻上。 婳婳跟七七对话,“知道他这么乖巧的背后,心里在想什么吗?” 第10章 希望他有点脑子 七七挠了挠小脑袋,【不知道,大魔头你知道?】 婳婳勾唇一笑,“他在想,这长公主真是蠢得可怜,竟然相信一个不知背景的男宠。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她的语气中满是玩味。 饶有兴致道:“本尊都把君国的朝廷信息全交给离渊这狗东西了,希望他有点脑子,早点完成他的复国大计,顺利历劫结束,可别让本尊失望才是。” …… 于是,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尊贵无比的魔尊殿下更加清闲。 把从皇宫里搞过来的奏折和军情现状,全部推给了她的小奴隶,她自己则悠哉悠哉地享受着凡间的生活。 七七也在虚无空间里眯着眼,吧唧着小嘴吃着大鱼大肉。 一人一兽似乎已经忘记了历劫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 七七吃饱喝足后,正在空间里跟小兔子玩得不亦乐乎,小兔子忽然撞倒了书桌,历劫簿被撞到了七七的眼前。 七七直接垂死梦中惊坐起—— 【大魔头!大魔头!差点忘了还得帮战神殿下历劫了!都怪你太懒了,都感染到了我。想当年,我可是天界最勤快的神兽了!】 婳婳此刻正倚在美人榻上,慵懒地晒太阳。 魔尊殿下在休息时被人干扰,脾气极为暴躁。 她一把提溜起七七的小耳朵:“滚一边去!别烦本尊!这不正历着劫呢吗?你家战神殿下白天翻阅朝廷国事军情,晚上偷偷练武。没我们什么事了,时机到了再说。滚!” 【好吧~】 七七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又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小兔子玩耍了。 …… 终于在某一天,尊贵无比的魔尊殿下颓废够了,似乎感觉在府里闲得有些无聊了。 于是,用完早膳后。 “阿渊~” 婳婳轻唤了一声,似撒娇般,绝美的小脸上绽放了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我们今天出府逛逛吧,好嘛?” 倾国倾城的容颜,眼睛亮亮的,像是一只小猫般,轻轻扯了扯黎渊的衣袖,眸中满是希冀。 黎渊深不见底的瞳,微顿了一下,而后迅速恢复如常。 他温顺地答道,“奴才听殿下的。” 婳婳祸国殃民的小脸上唇角轻勾,她的声音满是温柔和细腻,“阿渊,你真乖。” 大魔头真挚的笑容令虚无空间的七七打了个寒颤,大魔头能不能别老是笑了,它真怕大魔头下一刻就弄死它。 伺候在一旁的小福子赶紧吩咐手下去准备主子们出府要穿的狐裘,生怕主子冻着。 半个时辰后。 京城,街市。 酒楼之下。 人群熙熙攘攘,叫卖的商贩络绎不绝,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茶楼、饭馆、当铺等等,分外热闹,令人感受到偌大京城的繁华与喧嚣。 两个绝代风华的人一出现,便令不少人频频侧目。 婳婳一袭白狐裘落地摇曳,三千青丝如瀑布落下,额间花钿轻点,朱唇殷红,眉目如画,精致的锁骨,白皙细腻的肌肤宛若美玉一般夺目,巴掌大的小脸当真应了“绝色”两字。 而跟在白衣美人身后的妖孽男子,亦是惊艳无双。黎渊一袭乌黑鎏金狐裘,与三千墨发交缠在一起,容颜如雕刻般鬼斧神工,削薄轻抿的绯唇,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侧脸,清冷若青莲,艳丽若星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即便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举世无双。 出奇的般配,路过的人眸中满是惊艳,似乎都被眼前的美吸引了。 第11章 喂我吃糖葫芦 街道上。 婳婳买了两串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红映衬着她的小脸多了几分瑰丽的美。 七七在虚无空间里激动地扑腾着小腿,大魔头又要投喂它啦,它默默地等待着。 谁料,魔尊殿下缓缓回眸,微风将她额前的几缕青丝吹到了耳后,露出了她绝美无双的侧脸。 她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身后的绝色男子,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柔声唤了一句,“阿渊,你尝尝。” “咔嚓”一声,是七七心碎的声音。 黎渊看着眼前女子温柔的小脸和她手里瑰红色的糖葫芦。 他乖巧地接了过来,十分懂事地开口,“谢谢殿下。” 七七在虚无空间里默默流泪,一个装得那么温柔,另一个装得那么乖巧,却连个糖葫芦都不给它买,哼,画个圈圈诅咒你们吃糖葫芦粘掉牙。 卖糖葫芦的小贩看到眼前琴瑟和鸣的情景,不由得朝婳婳说道,“姑娘,你和你夫君真恩爱啊。” 黎渊手中的糖葫芦一震。 婳婳的眸中满是玩味,她缠绵地看向黎渊。 纤细的手指勾住了黎渊的狐裘,贴得极近:“夫君听见了吗?我们可真是恩爱呀~” 黎渊明显后退了一步,压下眸底的凛冽深幽,恭敬地低下了头,轻咬了一口糖葫芦。 婳婳兴致勃勃地笑了一声,似乎在试探她的小奴隶底线一般,她绝色的小脸上此刻满是魅惑,殷红的朱唇贴近黎渊的脸。 撒娇道:“夫君,我想尝尝你的糖葫芦甜不甜,你喂我好不好?” 【大魔头你要笑死我!哈哈哈哈哈哈~战神殿下怎么可能喂你吃糖葫芦,你在做梦吗?】七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哼,不给它买糖葫芦,它要嘲笑她。 “哦?是吗?”婳婳阴森森的声音传到七七的耳中,“如果本尊能让他喂我吃糖葫芦……” 【如果战神殿下喂你吃他的糖葫芦,以后我就叫你爸爸。如果没有,以后你就叫我爸爸。】 七七傲气地扬起了小脑袋,战神殿下他在凡间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怎么可能喂一个女人吃糖葫芦。 它已经幻想到自己威风凛凛胜利的场景了,大魔头可是天帝见到都瑟瑟发抖的存在,大魔头叫它“爸爸”,它可以在天界吹嘘一辈子了。 此刻。 黎渊站在原地未动,低垂的睫毛下,眼角是冰冷的瞳光,他沉声道:“糖葫芦都是一样的,殿下。” “好吧~” 魔尊殿下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但是你不喂我的话,我不开心了,怎么办?” “那这样吧,阿渊。” 她把玩着黎渊狐裘的手指缓缓向下,恶劣地顺着衣领深入黎渊的里衣之中。 肌肤相触。 “殿下!”黎渊猛地叩住了她的手,黑如点漆的深眸之中,此刻森寒蚀骨。 用力之大,仿佛要把她的手折断了一般。 婳婳似没感觉到般,她十分温柔贤惠地开口,语调极其缠绵:“夫君,你衣服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你那么生气做什么?你吼我做什么呀?” 黎渊隐藏下眸中寒意,松开了她的手,恭敬地开口:“奴才不敢。” 看得出来,魔尊殿下今日的兴致极高。 顿时。 她的眸中溢满了泪花,绝美的小脸上梨花带雨,令人忍不住怜惜:“你吼我,你竟然吼我阿渊……你今天有没有一点点爱我?你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连续几个疑问,连带着眼角的泪水,仿佛一个被深爱丈夫背叛的女子一般。 第12章 阿渊,爱我好不好?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都惊呆了,大魔头在搞什么鬼? 此刻,街道上,美人垂泪,泣不成声,小珍珠滑落在美人绝色的小脸上,令人忍不住揽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黎渊明显不是普通人。 爱? 这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对自己,无非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一时兴起,想要让他爱上她,就可以像对其他男宠一样玩弄他。就如刚开始鞭打他、羞辱他一样,都是想要他的臣服。就像这长公主殿下那日所言,这是一场打赌的游戏。 在这场爱情游戏里,她想要他的臣服。而他,亦一直在利用她,为自己的复国大计。 婳婳见黎渊不为所动,美眸中的泪水越积越多,从她绝美的脸上滑落到白狐裘上。 她的睫毛哭得一颤一颤的。 猛地扑到了黎渊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哽咽着,哀求着:“阿渊,爱我好不好?” 黎渊的身体骤然一僵,他的脸色极黑。 婳婳眼角那一抹恶劣的兴味被迅速掩下。 她倾国倾城的小脸上溢满了晶莹的露珠,小肩膀哭得一抖一抖得,小脸埋在黎渊的怀里,蹭着他的胸膛,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他的腰:“呜呜呜呜~阿渊,阿渊~你为什么不爱我?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喜欢别人,夫君,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爱我?” 路过的人频频驻足观看,这小娘子真可怜。 没想到啊,这公子如此俊美,竟然是那样的人。 感受到周围人在看负心汉一样的目光。 黎渊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用内力想把身上的女人扯下来,女人却纹丝不动,抱得越来越紧。 观看的路人越来越多,看黎渊的眼光越来越鄙夷,估计每个人都脑补了一场爱恨情仇的大戏。 “公子,你有这么漂亮的娘子,不好好珍惜就算了,竟然还抛弃她?” “是啊,这位公子,抛弃发妻,十恶不赦,竟然养外室……” 围着的大娘们陆陆续续地开始教训“负心汉”黎渊。 黎渊阴恻恻的眸光死死盯着身上的女人,说不出的瘆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 语气恢复了恭顺与乖巧,轻声道,“殿下,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去试着爱你。你别哭了,现在先下来,好吗?” 婳婳停止了哭泣声,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角哭得有点红,似乎在质疑他的话的真实性,“真的吗?” 黎渊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头,“真的,殿下,你先下来。” “不要,你在骗人。” 婳婳再次哭了起来,用力抱着他的腰,清水般的双眸再次迅速噙满了泪花,哭声一阵高过一阵,泪水像是破碎的珍珠落到了黎渊的手背上,“你骗我,呜呜呜~你肯定喜欢上别人了,你骗我,呜呜呜呜~” 周围的大娘们絮絮叨叨,不断训斥着黎渊。 黎渊咬了咬牙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水来。 他压下要把人嚼碎般的冷意,温柔地开口,“我没骗殿下,殿下如何才能信我?” 婳婳哽咽着,“那你喂我吃你的糖葫芦。” 第13章 按照魔界魔尊的样貌 闹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好。”黎渊的声音中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压下去心头的怒火。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勾起了一抹虚伪的笑容,十分耐心地给怀里的女人喂他吃的那串糖葫芦。 “现在可以下来了吗?殿下?” 黎渊的语气咬得极重,一字一顿道。 吃到糖葫芦的一瞬间,婳婳立刻松开了黎渊的腰,转身落在了地上。 没有一丝留恋,活像一个用完就扔的渣男。 她勾起了一抹极为灿烂的微笑,眼睛亮亮的,“谢谢阿渊,阿渊真好。” 黎渊眸光幽暗,倒映着长公主殿下那灿烂的笑容。 他看出来了,这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分明是在装哭,一直在捉弄他。 是啊,她一向以捉弄和折磨人为乐。 还真是,恶劣啊。 婳婳纤细的手指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慵懒地品尝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悠哉悠哉地继续散步。 完全不理会黎渊此刻在想什么。 黎渊敛下眸底的深渊,跟了上去。 周围的大娘们见人家夫妻和好了,也没了看头,纷纷散开了。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努力缩小自己的身子抱成一团。 大魔头千万别注意到它,它错了呜呜呜,它为什么要打这个赌,太丢人了呜呜呜。 想它神兽七七,天地还没有衍生之前就存在,掌管世间万物生生息息,就连如今天帝都尊称它为“七七上神”,如今竟然要叫大魔头“爸爸”,太丢人了,它的辉煌人生要走向落幕了。 …… 街道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买了一堆东西,全部扔到了她身后的小跟班黎渊怀里。 黎渊的眸中黑如深潭,他敛了敛睫毛,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乖巧地跟在后面。 长公主殿下又走到了一个摊位前,看上了一个面具,丑得鬼面獠牙的。 她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这个面具,眸光慢慢地转到黎渊的脸上,比对了一下。 嗯,真像。 整个摊位上,有可爱的小兔子面具、乖巧的小狗面具、漂亮的仙女面具、高贵的银光面具等等,长公主殿下偏偏就拿起了那个最丑的。 黎渊看向那个丑得惨绝人寰的面具,眸光闪了闪。 这长公主的审美,还真是…… 跟她的脑子一样的蠢。 小贩见婳婳样貌绝美,衣衫华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连忙笑道,“姑娘,你可真有眼光啊。我这摊位上,这个面具卖的最快了。” 婳婳点了点头,嗯,这个面具确实不错。 小贩生怕婳婳不买,继续推销道:“这个面具最好了,这可是按照魔界的魔尊样貌制成的……” “你说谁?” 倏尔,一阵令人心惊胆颤的冷气传来。 婳婳的唇角勾起了嗜血的笑意,浑身的气息冷得如鬼狱般,“再说一遍!”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吓得一激灵,这小贩怕不是不想活了,竟然说这个丑面具是大魔头。 有一说一,七七觉得,在容貌这块,它纵观三界,都没有比大魔头长得更绝色的美人。 小贩看到婳婳要将他生吞活剥般的眼神,浑身都在发抖,吓得摔在了地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不卖了,他要回家。 第14章 好好地玩玩 黎渊感受到长公主殿下身上那蚀骨的寒意,有点不明所以。 他见小贩吓得浑身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于是,他乖巧地替小贩回答了长公主殿下的问题,“殿下,这个小贩刚刚说,这个面具是按照魔界的魔尊样貌制成的。” 七七欲哭无泪,战神殿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好,很好。” 婳婳宛若要将这三个字嚼碎般,浑身的气息令人胆颤。 黎渊微愣,这长公主好像更生气了,为何? 倏尔,婳婳绝美的小脸上绽放了一抹索命般瑰丽的笑容。 她慢慢走向了那个小贩,一步一步,宛若敲击在小贩的心头。 小贩吓得往后缩了好几步。 婳婳将一锭金子“啪”地一声叩在了小贩的面前。 宛若人头落地的“啪”,吓得小贩一抖,脸色发白,根本不敢去接那锭金子。 她绝美的小脸上,笑容分外灿烂,温柔地朝小贩说道,“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灿烂的笑容,在小贩看来格外阴森,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人头不保了,不停地发颤。 婳婳纤细的手指滑动着那锭金子,祸国殃民的小脸看向那个小贩。 声音蛊惑人心,“以后,每卖一个面具,你就告诉买家,这个丑得青面獠牙的面具,是按照——天界战神的样貌制成的,懂?” 小贩吓得不停点头,连忙磕头求饶道:“懂懂……懂,饶了我吧姑娘,我上有八十岁老母……” 婳婳将那锭金子扔在了小贩的怀里。 声音又恢复了嗜骨的杀意,令人发颤,“说一遍,活!不说,杀!” 小贩吓得一激灵,哆哆嗦嗦道,“这个面面面……面具,是是是……按照天界战神的样貌制成的……” “说的很好!”婳婳勾起了一抹瑰丽夺目的笑。 很明显被小贩的话取悦到了。 她优雅地转身。 将这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扔到黎渊怀里:“喏,你的。” 黎渊:“……” 我的? 而后,魔尊殿下恢复了好心情,缓缓离去。 小贩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那一锭金子也不敢去捡。 原地。 黎渊摇了摇头,有点不甚理解。 看来,这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不仅愚蠢,而且喜怒无常。 天色又暗了几分。 绝美的魔尊殿下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繁华的京城,寻思着今天玩得也差不多了,该回府了。 她走了几步,似看到了什么般,停了下来。 黎渊也疑惑地望去。 只见,不远处。 一群家丁围住了一个模样清秀的青衫女子,女子害怕得不断后退,缩到墙角退无可退,摔倒在地上。 “别过来,别过来……”女子害怕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拼命挣扎着。 为首的华服男子脸上有一个刀疤,眸中满是狰狞的恶毒。 他猥琐地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声音有点迫不及待,“快把这臭娘们给本公子拿下,本公子要好好地玩玩……” 两个家丁猛地上前,压住了那个清秀女子的两只胳膊。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啊……” 刀疤华服男子狰狞一笑,揪住了那个清秀女子的头发。 女子十分凄惨,不停挣扎。 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助,他们都惹不起啊。 谁人不知,这左丞相家的嫡子上官厉风流成性,在京城一直横行霸道,强抢民女,左丞相亦是宠爱自己的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15章 爬在这里求我 骤然—— 一颗石子从远处袭来,猛地射在了上官厉的腿上,上官厉凄惨地跪在了地上。 “谁?”上官厉气急败坏地怒吼着,脸上是淬了毒一样的狰狞。 婳婳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石子,唇角勾起了一抹曼珠沙华般的笑容。 黎渊深幽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似乎不明白这长公主殿下为何会多管闲事。 是要救人吗? 黎渊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 笑话,怎么可能呢?她不是也强抢民男吗?而且剥人皮削人骨,横行霸道,鞭打别人,折磨得血肉淋漓,比眼前这个刀疤男子要狠毒多了。 婳婳娇弱地回眸看向黎渊,睫毛一颤一颤的,柔声唤道,“阿渊,原地等着,千万不要弄脏了本殿下买的东西哦。” 声音极轻,听起来,弱不禁风。 黎渊:…… 要不是你刚刚一颗石子就能把人射残,我就信了你这么柔弱。 人群被上官厉的怒吼吓得散开。 婳婳绝色的容颜映入了上官厉的眼中。 上官厉猥琐的脸上此刻满是惊艳。 眼前的女子一袭高贵的白色狐裘,不施粉黛的小脸堪称祸国殃民,精致的五官,殷红的朱唇,如玉的锁骨,三千青丝落在狐裘之上,宛若天上的仙女一般绝色。 上官厉色眯眯的眼神丑陋无比,他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绝色美人狠狠地抱在怀里怜惜一番,他一瘸一拐地爬起来,朝家丁吼道,“快!快!把这个给老子拿下!不要那个了!这个比那个漂亮多了!快!” 家丁们纷纷上前围住了婳婳。 那个清秀的女子眼见这个绝色美人就要遭殃,她的声音满是焦急,“姑娘!姑娘快跑了啊姑娘,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畜生,你斗不过他们的,快跑啊姑娘!” 婳婳轻笑了一声,显得精致的小脸越发魅惑,“是么?” 上官厉的眼睛都看呆了,这样的美人要是压在身下哭着求饶…… 他眸中满是下流,舔了舔口水,一瘸一拐地走到被家丁团团围住的婳婳面前,猥琐地摸了摸下巴:“美人~今天你就好好伺候伺候本公子……” 话音未落。 一把银白的匕首猛地射向上官厉的下半身。 血落。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上官厉捂着血流淋漓的下半身倒在地上,他痛得龇牙咧嘴,不停抽搐着。 贱人!这个贱人,他要杀了她!他要杀了他! 他跟疯了一样,倒在地上咆哮着:“啊啊啊!贱人……贱人!给我杀了她!” 婳婳倏尔一笑,令众人晃了晃神。 一阵冷风过。 数个家丁纷纷倒地,每个人脖颈上被划出一道血痕,血流了一地,血水汇在一起。 速度之快,没人反应过来她是怎么出手的。 此刻,满地的鲜血中央,绝色美人拿起洁白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擦着自己雪白指尖上滴滴答答的血。 寒风吹过,血腥味充斥在整个街道上,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那个清秀女子傻傻地愣在原地,似乎被眼前的血腥场景吓到了。 黎渊低垂的睫毛下,是深不见底的黑瞳,没人可以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白衣美人和家丁遍地的血。 上官厉一脸惊恐和痛苦,他的下半身还在不停地流血,疼得他浑身颤抖,他咬牙壮胆威胁道,“贱人!我爹是左相!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跪地求饶,爬在这里求我……” 第16章 长公主殿下恕罪 “啊!啊!啊……” 又是数声凄厉的惨叫。 上官厉的右手五根手指全被削断了,鲜血如河水般汩汩流在地上。 婳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唇角勾着一抹瑰丽的笑容。 像是在欣赏美好景色一般。 泛着银光的小刀又缓缓转向了上官厉的左手。 魔鬼!魔鬼!这个女人是个魔鬼! 上官厉恐惧地睁大了双眼,被活活吓晕了过去。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轻蔑地冷嗤了一声。 而后,似感觉失去了趣味般,朝不远处的黎渊走去。 温柔贤惠地开口:“阿渊,你瞧瞧,这个人也太不经吓了,我轻轻地拿小刀划了他两下,他就晕了。” 黎渊:“……”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 青衫女子:“……” 周围百姓:“……” 您把人家手指和下半身都削断了,您管这叫轻轻地?划了两下? 这时。 一声威严的怒斥从一辆华贵的马车中传来,“厉儿呢?” 左相一下马车,就看到上官厉浑身鲜血,倒在血泊中。 他眼前一黑,身子一下子软在了地上,踉跄了一下,被下人们扶住了。 左相听说自己的逆子又来街市上横行霸道,强抢民女,本想过来制止一下,然后给一些钱打发了那些被欺负的女子。没想到,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儿子倒在血地里的场景。 此刻,左相布满皱纹的脸上,眸中满是猩红。 他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直了身子,慌慌忙忙地走上前查看血泊中断了手和下面的儿子。 “去找医师,快!去找医师!我的厉儿啊!” 左相眼中布满了恨意,凌厉地扫向众人,满是杀意:“是谁?是谁伤了我儿?”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背对着他的婳婳。 猛地用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愤怒地指向婳婳的后背,厉声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伤了我儿,老夫要杀你为我儿报仇!你个毒妇!” 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眼,眸中闪过寒芒,令人心惊胆颤。 魔尊殿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东西指着她,哪怕后背。 她转身的一瞬间。 容颜倒映在左相的眸中。 左相吓得一颤,“噗通”一声掉落拐杖跪在了地上。 嚣张的气焰全无,声音有些发抖,连忙磕头行礼:“长长……长公主殿下恕罪,老臣罪该万死!” 众人皆愣。什么?这个绝美的女子是长公主殿下? 周围的百姓也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谁人不知,长公主殿下残暴嗜血,最喜欢折磨人,却依旧得皇上宠爱,无法无天,若是不小心惹到了长公主,灭他们九族,他们就完了。 上一任国师就是惹到了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才不管什么国运昌盛,直接让人折磨用刑后,五马分尸。 左相已经瘫在了地上,吓得脸色发白,天哪,他刚刚做了什么?他的儿子又做了什么? 他骂长公主殿下是毒妇。 完了,全完了。 此刻,跪了一地的人,唯有婳婳和黎渊立于寒风之中。 婳婳的眸中冷如冰窖,扫了一眼左相全身上下。 她在寻思着从哪下手,毕竟这老东西刚刚竟然敢指着她。 若是在魔界,她直接把他炸了生吃。 第17章 你有没有多爱我一点 左相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磕了好几个头:“殿下,老臣罪该万死!逆子也罪该万死!老臣愿自戕,求殿下饶我九族!” 很好,省得脏了她的手,终于有个省心的了。 于是,长公主殿下体恤地来了一句:“放心,你死了,本殿下饶你九族。” 左相颤抖地捡起了那把血泊中的刀,放在脖间,抖着,抖着,迟迟未动手。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又温柔地安慰了一句,“不要怕,有你的乖儿子在黄泉路上跟你作伴,尽个孝心,你也不会太孤单。” 一秒,两秒,三秒…… 似乎等得不耐烦了。 长公主殿下眸中闪过寒芒,轻轻一弹指。 石子猛地击向左相脖间的小刀。 刀入,左相的脖间瞬间鲜血喷涌。 刚清醒了一小会儿的上官厉,此刻亲眼见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才知道他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竟然妄图染指最可怕的长公主,他后悔了,他后悔了。 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似乎受了刺激,又似乎害怕再遭受其他的折磨,上官厉满目惊恐,连滚带爬地捡起了那把刀,死在了众人的面前。 街道上。 众人依旧瑟瑟发抖地跪着,左相父子已经死了,长公主殿下千万不要波及到他们。 青衫女子跪在长公主殿下面前,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很感激:“谢殿下救命之恩。” 婳婳似有些嫌弃般,皱了皱眉头。 她转身,从黎渊怀里拽出她今天买的衣物们,拿起其中一件扔在了那个青衫女子身上,冷声道,“披上!碍着本殿下的眼了!” 青衫女子连忙捡起衣服披在身上,她的外衫早已被上官厉撕得残破了几块。 她眸中满是感激,世人皆知,长公主殿下心狠手辣、残虐嗜血,可她怎么觉得,殿下是面冷心热。 救下了她,惩罚了恶人,还将自己尊贵的衣物送给了她。 黎渊看向那件衣衫,眸中晦暗不明。 他看不懂这长公主殿下刚刚一系列的所作所为。 英雄救美? 可她最是嗜血残暴,怎会如此良善? 为何要装?哪样的她才是真实的? 她在谋划什么?她竟有如此心计? 婳婳意识到黎渊打量的目光,这个狗东西在怀疑她。 离渊这个狗东西,哪怕成了凡人,心眼也比藕眼还多。 她眸中的深思转瞬即逝。 仅在片刻。 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娇弱地走上前,含情脉脉地看向她面前的妖孽男子,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撒娇道:“阿渊,我刚刚救了人,是不是很善良,你有没有多爱我一点?” 黎渊眸光闪了闪。 救人的目的,仅仅为此? 他敛下眸底深渊,声音是说不出乖巧顺从:“殿下在奴才心中一直都很善良。” 众人:“……” 善良? 他们看了看血流成河的地面,左相的尸体和上官厉的残肢,默默无言。 …… 金碧辉煌的宫墙上俯瞰,角楼之下是万里冰封的京城,雕栏玉砌之间雪花纷纷落下,寒风刺骨,银白色的枝干簌簌作响,天气一天比一天严寒。 自从那一日出府逛街之后,尊贵的魔尊殿下可能是累着了,在府里又休养颓废了十来天。 每天吃吃睡睡,在凡间的生活享受得不亦乐乎。 七七也每天待在虚无空间里吃喝玩乐。 它才不会去找大魔头唠嗑,跟大魔头说话就要喊她“爹爹”,它才不上赶着去吃亏。 第18章 皇宫国宴 于是,一人一兽,又懒惰了半个月。 凛冬愈发严寒,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君国国宴的日子。 国宴,当天。 皇宫,大殿。 繁星闪烁,烛火通明,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皇宫之上,雕栏玉砌的宫墙宛若镀了一层金光,更添了几分金碧辉煌,愈发奢华贵靡。 数排宫女盛着膳食恭敬地进入大殿,而后又低着头缓缓退下。 殿中央,歌舞升平,琴音袅袅,白衣舞姬翩翩起舞,摇曳生姿,妩媚清丽,宛若置身仙境。 金殿之上,最高处是皇帝君烨的座撵,再往下,左侧是皇宫众多嫔妃们的座撵,右侧则是诸位大臣们的座撵。 众嫔妃打扮得花枝招展,各有千秋,希望以此求得皇上青睐。皇上尚未立后,也还没有子嗣,以丽贵妃为首的诸多嫔妃更是希望通过这次宴会争宠,好诞下皇子。 宴会正式开始。 一舞毕,舞姬们纷纷退下。 这时,丽贵妃一袭碧绿色水仙裙摇曳,袅袅上前,声音妩媚勾人,“陛下,臣妾新习的一支舞,跳给您看如何?” 丽贵妃本就长得美,再加上今日盛装打扮,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好,好!”君烨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爱妃有心了。” 丽贵妃娇羞一笑。 大殿中央,丽贵妃轻摇裙角,摇曳生姿,碧绿色水仙裙如清水涓涓流动,落地宛若开出一朵朵花来,美丽动人的小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添了几分朦胧美。 在场许多人都被吸引住了。 这时—— “长公主殿下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 静,殿内出奇的静。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走入殿内的女子。 婳婳一袭红色金纹狐裘落地,三千青丝被金色朱钗高挽,露出带着绝美花钿的额前,未施粉黛的小脸却是绝代风华,眉目如画,宛若跌入人间的精灵,又似祸乱人心的妖精,如玉般雪白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细腰,衣袖上的金凤凰展翅欲飞。 而她身后跟着的黎渊,墨发散落在白衣上,入目便是妖孽般的容颜,绯色的唇往上是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鬼斧神工般夺目,清冷如谪仙一般,静静地站在长公主身后却让人移不开眼。 惊艳!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的两个人。 众人久久回不过神。 龙椅上的君烨满脸欣喜,“婳婳,来哥哥这儿。” 殿中央的丽贵妃则气得脸色发青,在君婳的容颜对比下,她的美就成了清汤寡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争宠的时候来。 她只能咬咬牙,继续刚才的舞,但很显然已经没有什么人观赏了。 婳婳走到大殿之上,坐到了与君烨并肩的座撵上,明明本该是皇后才可以坐的位置。 众大臣和嫔妃敢怒不敢言。 谁人不知,皇上从小宠爱妹妹长公主,皇上还没有立后,长公主便是整个君国最尊贵的女人。 君烨见婳婳坐下,连忙将自己最爱吃的糕点递了过去:“婳婳,你尝尝这个糕点。” 魔尊殿下扫了一眼殿下众人,撑着下巴倚在了座撵上,但浑身的气质却高不可攀。 她懒懒地尝了一口便宜哥哥递过来的糕点,点评道:“嗯!确实不错!” “你喜欢就好!”君烨笑眯眯地开口。 糕点入口即化,魔尊殿下心情不错,连带着看君烨也顺眼了几分。 殿下众人见着皇上和长公主的互动,对长公主的忌惮又多了几分,当真是受宠。 第19章 出乎意料的刺杀 丽贵妃一舞完毕,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走上前来,“皇上,臣妾跳完了。” “跳完了?” 眼见婳婳来了,君烨心思都放在了婳婳身上,后来压根没仔细看,此刻只能敷衍道:“爱妃跳得不错。” “谢皇上夸奖。” 丽贵妃气愤不已,但却忌惮凶残的长公主,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默默退回到座位上。 其他嫔妃幸灾乐祸,都在偷着看丽贵妃的笑话。 丽贵妃狠狠地跺了跺脚。 宴会继续进行着。 又有舞姬上前,轻姿摇曳,琴声悠扬缓缓响起,令人眼花缭乱。 大殿之上,君烨这才注意到婳婳身后站着的黎渊。 看到黎渊的容颜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这长得也太俊美了些吧。 不少嫔妃看向黎渊时,也纷纷红了脸。 “婳婳,这是你新收的男宠?”君烨看向婳婳。 怪不得啊,怪不得他在宫里就听说长公主近日独宠一个男宠,他一开始还不相信他的妹妹改了性子,如今看来,有了如此俊美的男子在侧,哪还会看得上别人? “嗯。” 婳婳撑着下巴,慵懒地点了点头,继续品尝着各色各样的膳食。 黎渊恭敬地低着头给婳婳布菜,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睫毛下的眸光蚀骨凛冽。 金殿中央,各宫妃嫔和舞姬美人表演了各式各样的琴艺和舞艺。 婳婳倚在座撵上,勾起酒杯,品尝着琉璃杯中的酒,欣赏着美人们的舞蹈,十分享受。 直到此刻,一个妖艳的舞姬开始上前表演剑舞,她身段妖娆,衣着暴露,摄人心魂,一层红色薄纱遮面,每一个动作勾人又魅惑,剑在她的手中被舞得撩人无比。 婳婳的酒杯明显一顿。 黎渊的瞳中也闪过一丝危光。 但是包括君烨在内的其他人,都被这妖艳的尤物所吸引,色眯眯地全神贯注观赏着。 骤然—— 妖艳舞姬的剑猛地调转方向,刺向大殿之上的君烨。 “有刺客!保护皇上!” 殿上乱成一片,众嫔妃花容失色,大臣心惊胆战。 唯有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眸,她纤细的手指勾起酒杯,猛地射向了那把剑。 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看清。 剑和酒杯同时碎在了地上。 妖艳舞姬被震得吐了一口血,摔在了地上,片刻间服毒自尽。 “婳婳,你没事吧?” 君烨惊慌失措,回过神来,连忙将婳婳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婳婳没事,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婳婳刚刚保护了他,但他更怕婳婳有个三长两短的。 而后,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君烨虽平时不易怒,也比较废材,但此刻,与命相关,他是彻底怒了。 他的声音满是杀意,威严而令人发颤,猛地将玉扳指摔到了地上:“给朕查!” 众人一颤,跪了一地。 御林军迅速从殿外进来,包围住整个大殿。 首领严将军跪在地上:“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死了的妖艳舞姬身上。 猛地——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支带着浑厚内力的毒箭从宫殿斜上方朝君烨射去。 婳婳迅速抬眸,眼中是嗜血的冷。 她猛地上前,一只手拽开了君烨,令一只手握住了那支箭矢。 周围的人都被箭上的内力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那支箭矢在婳婳手中瞬间被捏碎了,化为粉末。 但她的手刚刚被箭矢上的内力所伤,溢出了鲜血,淋漓地滴到了地上。 第20章 你什么时候爱上我 黎渊幽暗的瞳盯向婳婳流血的手,眸光闪了闪。 如此带着深厚内力的箭,她在保护别人的情况下,竟还能一只手握住。 虽然脑子愚蠢,但是武功确实不错。 “七七,是谁?”婳婳眸中是肆虐的肃杀,身上冷冽渗骨的气息令殿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大魔头你没事吧?我没料到你会握住这一箭。因为今天的刺杀在原本剧情线上没有涉及到你,所以我就没有提醒你。】 七七眸中满是懊悔,【是前朝势力,射箭的人是以后黎渊最得力的手下,名为夜一。但现在黎渊跟他们还不相识。今日这场刺杀皇帝的阴谋,在剧情线上,是严将军为君烨挡了一箭,也是以失败告终的。】 【剧情线上,夜一朝君烨射两支箭后就会轻功逃走。所以还有一支箭,估计不是朝君烨就是朝你,大魔头你要小心!】 虽不能使用法力,但以魔尊殿下的内力和武功完全可以毫发无伤地接下许多支这样的毒箭,可是她一只手拽着凡人君烨,将内力用了大部分在保护君烨上,这才被伤到了手。 “婳婳!”君烨看向婳婳流着血的手,眸中满是心疼,“你的手!婳婳!” 暗处。 夜一冷酷的脸上满是杀意,他的第二支箭,这次对准了婳婳。 这个该死的长公主殿下,今日坏了他两个计划,害得他们精心谋划的舞姬惨死,又徒手接下了他的箭矢。 夜一的眸中满是恨意。 似想到婳婳的徒手握箭的恐怖实力,他觉得伤不到婳婳以及她保护下的君烨。 于是,他将朝向婳婳的那支箭…… 慢慢地转移,这次对准了黎渊。 今日,他杀不了这狗皇帝和长公主,一定要杀了这长公主最宠爱的男宠,让这个长公主痛彻心扉一番。 骤然—— 第二支箭猛地射出的同时,夜一转身隐没在夜色之中。 婳婳和七七都以为第二支箭定会射向君烨或者婳婳。 岂料。 带着浑厚内力的箭,朝黎渊袭去—— 婳婳将内力都用在了保护君烨身上,收回已经完全来不及。 仅在片刻间。 她猛地转身,用身体挡在了五步距离的黎渊的前面。 毒箭没入肩膀血肉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惊。 “婳婳!” “长公主殿下!” “大魔头!” 此刻。 黎渊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红衣美人,原本深不见底的眸中,此刻满是错愕。 君烨眼中通红一片,声音满是焦急:“是毒箭!传御医!快传御医!婳婳!” 妈的,真痛。 魔尊殿下痛得都直不起身来,走了两步倒在了黎渊的怀中。 黎渊宛如深潭的眸愣愣地盯着怀里女人狐裘上不断溢出的鲜血。 他的内力已经养好,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习武,他完全可以毫发无伤地接下那支箭。 他根本没料到,这个女人会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前面。 似乎要寻求一个答案,他看着眼前痛得脸色苍白的女人,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深深疑惑:“殿下,为何?” 婳婳此刻痛得恨不得把离渊这狗东西嚼碎。 为何?还他妈不是拿不准你这狗东西的内力恢复得如何了?万一被这毒箭射中要害,历劫失败魂飞魄散,她前面的努力不全白费了吗?而且她用的是真身,凡人的箭伤不了她什么,休养几日便好。狗离渊肉体凡胎,万一死在这儿…… 妈的,痛死她了,她这辈子第一次用身体给人挡箭,还他妈是为狗离渊。 当然,这些理由不可能告诉黎渊。 于是。 婳婳虚弱地抬起痛得发白的小脸,用她最近常用的那个万能借口敷衍过去: “阿渊,我如此奋不顾身为你,你今天有没有多爱我一点?你什么时候爱上我?” 第21章 您老什么时候回肉身啊 满堂皆愣,长公主殿下,竟如此爱这个男宠,连性命都不顾。 黎渊的手僵在了原地。 仅仅是?为了让他爱上她? 为了那个爱上她的赌,就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那可是一支带着深厚内力的毒箭。 真是,愚蠢。 蠢得将朝廷信息信任地全部交到不知背景的男宠手中,蠢得不顾死活地替人挡毒箭。 而这个她所信任的男宠,还一直在谋划去灭了她的国,让她失去最尊贵的长公主的地位。 当真是,愚不可及。 此刻,若是婳婳能听见黎渊的心声,知道她带给黎渊的唯一印象就是“蠢”,肯定会打爆这狗东西的狗头。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老娘手握历劫线,完全是上帝视角,论智商比你高得多。 而在不久后的将来,自以为拥有上帝视角的魔尊殿下,做梦也没有料到,自己玩脱了,离渊这狗东西会黑化,登基后将她锁在床榻上抵死缠绵。而所谓的剧情线,乱成一片。 这件事也成为魔尊殿下后来千万年的岁月中最丢人、最可耻、最不愿提及的存在。 此刻。 尊贵的魔尊殿下,因为太痛了,迫不得已灵魂抽出肉体去虚无空间跟七七唠嗑了。 真身则陷入了昏迷状态。 …… 不知不觉长公主殿下已经昏迷了三天的消息,传遍了宫内宫外。 残暴狠厉的长公主殿下,竟然破天荒地为了一个男宠挡下了一支毒箭,并且至今昏迷未醒。 此刻。 京城街道上。 “听说了吗?长公主殿下至今未醒呢。” “没想到啊,长公主殿下一向冷酷无情,竟然会为一个男宠挡箭……我听说那个男宠俊美无双,风华绝代,长公主殿下还曾冲冠一怒为红颜。” “你是不知道啊,听说啊,暴虐无常的长公主殿下还追求了这个男宠一个多月呢,是真爱啊。” “是啊是啊,我听说这长公主殿下对世人皆冷血无情,唯独对这个男宠温柔无比……” 茶楼之上。 一袭黑衣的妖孽男子听着这些话,眸中晦暗不明,连茶水溢满了也未曾发现。 “公子!”小二唤了一声,“您的茶!” 黎渊一声未吭,轻功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小二呢喃了一声。 …… 虚无空间。 魔尊殿下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七七贮藏在虚无空间的话本。 七七给尊贵的魔尊殿下捶着腿,伺候在一旁,卑微又弱小。 【尊上,您老什么时候回肉身啊?】七七欲哭无泪,这大魔头都压榨它三天了。 抢它的床,抢它的食物,还抢它的话本子。 婳婳将手中的话本子扔到一旁,撑起高贵的下巴瞥向它:“真身恢复得怎么样了?” 七七眼睛一亮,迫不及待连忙答道:【好了好了,您老的真身早就恢复好了。但是为了避免这些凡夫俗子发现端倪,依旧看起来是中毒后虚弱的样子。】 婳婳轻轻抬手,虚无幻境浮现在空中,倒映着凡间现在的景象—— 夜晚,皇宫。 躺在床上的婳婳真身脸色苍白,看起来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样子。 殿外不远处,跪了一地的御医。 君烨焦急地来回踱步:“都三天了,怎么还没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第22章 玩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 御医们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不是他们无能,实在是长公主殿下体内的剧毒竟然消失了,也许是自身体质或毒素相克的原因,但是身体竟然会虚弱成那样,根本判断不出什么时候能醒,他们也束手无措啊。 此刻,殿内。 烛光骤然熄灭。 一道身影从窗外进来,靠近床榻上的婳婳真身。 月光洒在男子妖孽般的容颜上,他眉头皱了皱,看向床榻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绝色女子。 黎渊伸手,轻轻地掀开了婳婳真身上盖的被子。 虚无空间里正在观看幻境的婳婳和七七瞪大了眼睛。 “这狗东西要做什么?” “战战……战神殿下在做什么? 只见。 黎渊探向了婳婳雪白如玉的手腕,落在了她的脉搏。 七七松了一口气,吓死它了,它还以为战神殿下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对大魔头图谋不轨。 不对,战神殿下或许本来就对大魔头图谋不轨,毕竟他设法替大魔头历劫。 殿内,黎渊的眉头越皱越紧,落在婳婳真身脉搏上的手不由得加重。 内力微弱,将近全失,五脏俱损,可见伤势之重。 他并非担心她,只是……她还有可利用之处,断不能轻易死了。 没错,就是如此。 黎渊敛下了所有神色,不知所思。 虚无空间,婳婳看着黎渊把脉时的表情,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 “看不出来啊,本尊养的小恶狼还算有点良心,真没料到这小恶狼还会偷偷过来查看本尊的伤势。” 七七骄傲扬起了小脑袋:【那当然啦,那可是战神殿下,虽然没有记忆成了凡人,那也是我的偶像,我的偶像可是……】 魔尊殿下打断了它,绝美的小脸上忽尔绽放了一抹勾人心魂的笑意。 眼中满是玩味:“离渊这狗东西在天界时可是最清冷不近人情的神,整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如今成了凡人,虽跟在本尊身边,但也是因为想利用本尊,都没怎么好好地伺候过本尊。” 大魔头兴趣浓浓的声音继续响起,“如今,本尊帮他挡了箭,挡箭后受了重伤,身体虚弱、羸弱单薄、柔弱无比、难以痊愈,让他好好伺候伺候本尊不过分吧。等他日狗离渊回了天上,这些伺候本尊的日子也能当个纪念。” 七七看着大魔头的笑容,打了个激灵,战神殿下您自求多福吧。 身体虚弱?羸弱单薄?柔弱无比?难以痊愈? 也不知道是谁的真身只用一天伤势就恢复好了。 婳婳把玩着手中的话本子,绝代风华的小脸上笑容蛊惑人心: “那就来玩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吧……” 殿内。 黎渊久久未曾离开,深不见底的瞳宛若幽底深渊,令人根本看不出心中所想。 这时。 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美人脆弱而又艰难地睁开了美眸,宛若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了一般。 她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拉住了黎渊的手腕,眸中满是希冀,“阿渊,你是来看我的吗?” 黎渊猛地抽出了被婳婳握住的手,后退了几步。 醒了? 婳婳被甩在了床榻上,一下子咳出了血,脆弱得仿佛再也爬不起来了。 黎渊微愣,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殿下,我……我……” 他根本没用那么大的力,怎么会这样? 第23章 近身伺候 “没事,阿渊。”婳婳的声音极其微弱。 她又咳嗽了几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没有力气,你可以喂我喝点水吗?” 黎渊垂眸,又重新伪装成了温顺的样子,“好。” 他恭敬地将水递到了婳婳面前,“殿下,请用。” 婳婳面色苍白无力,似乎根本起不来,她弱弱地开口:“阿渊,你可以抱我起来吗?我躺着没有办法喝到水。” 黎渊迟迟未动。 婳婳的眸中顿时满是委屈,虚弱地又咳嗽了几声,“阿渊,你不愿意抱我吗?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喝水,我真的很渴,阿渊……咳咳……” 她又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黎渊瞳孔一缩,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将水递到了唇边细心地喂她。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抱了她,黎渊浑身僵了僵。 自己在做什么? 毕竟是为自己挡了一箭才虚弱成这样,而且还尚且有利用价值,对,一定是这样。 虚无空间。 七七将话本放到一侧,啧啧感叹了一声。 【唉,战神殿下走过最远的路,就是大魔头的套路。】 殿外。 刚刚有政事被逼无奈离开了一小会儿的君烨此时匆忙赶来。 好不容易才赶走那些烦人的大臣,真是头疼。 听到了殿里面的动静,他立刻欣喜激动地推门而入。 “婳婳!”君烨见婳婳醒了,眸中满是喜色,连忙走上前去,“婳婳你醒了!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婳婳脆弱地躺在床榻上,羸弱无力地开口,“性命应该已无大碍,只是……” 她看了一眼黎渊,顿了顿继续病弱地说道,“我身体无力,内力暂失,伤及肺腑,怕是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了。皇宫人多耳杂,我需要回府休养。” 笑话,待在皇宫,她还怎么放开手脚,命令狗离渊跟供祖宗一样伺候她。 君烨虽然想让婳婳留在身边休养,但是觉得婳婳说的很有道理,只能作罢。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吩咐道,“好。回府也好,但是得让御医们跟着你一起走。” …… 几个时辰后,长公主府。 寝宫。 娇弱的美人躺在床上,睫毛都在颤,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柔柔地看向候在一旁的黎渊,“阿……阿渊,我的身子实在是虚弱,接下来怕是要劳烦你近身伺候我了。” 近身伺候? 黎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依旧是恭顺的样子,沉声道,“殿下,府内有伶俐能干的婢女,奴才笨手笨脚,怕是不能……” 婳婳猛地羸弱地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眼角顿时噙满了泪水,如小珍珠一般滑落在绝美精致的小脸上,“阿渊,我知道你还是不爱我。可是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骗了皇帝哥哥,其实我伤成这样,也不知还能再活多久。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能时常看到你,所以才想让你贴身伺候……你若不愿,我……” 话音未落,又咳出了一口鲜血,溅到了黎渊的手背上。 虚无空间的七七直接原地惊呆,绝了,大魔头绝啊。 第24章 尝一尝阿渊煮的粥 黎渊手背滚烫,他深幽的眸盯着手背上的鲜血,生怕下一秒这长公主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声音伪装得一如既往的懂事乖巧,恭敬地低下了头,“奴才伺候殿下便是,殿下切莫情绪波动过大。” 婳婳唇色苍白,小脸绽放了一抹脆弱的笑容,“阿渊,有你在身边,我真开心。” 黎渊依旧低着头,敛下眸底深渊,一声未吭。 在黎渊看不到的地方,婳婳唇角那抹虚弱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眼角勾勒出了一丝恶劣的玩味。 …… 夜色越来越深,月光洒在床榻上,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美。 此刻,寝宫内。 虚弱的美人倚靠在榻上,一袭白色里衣更是看起来单薄无比,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黎渊从殿外接过小福子递过来的清粥,走到床榻边,盛了一勺,递到婳婳唇边。 声音恭而敬之,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殿下,请用膳。” 婳婳轻轻地尝了一口,脆弱的小脸上顿时噙满了泪珠,跟瓷娃娃一样,“阿渊,烫。” 黎渊敛了敛眉,遮住了睫毛下的眸光,他将粥轻轻搅拌至温度适宜,重新盛了一勺递到婳婳唇边。 婳婳十分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又慢慢尝了一口。 她的声音满是委屈,鼻子红彤彤的,哽咽着,“阿渊,这次又太凉了。你可以亲手帮我煮一碗粥吗?我想喝你做的粥。” 黎渊眉头紧皱,迟迟未动。 婳婳咳嗽出了一口血,脆弱地小声哭泣着,“阿……阿渊,你不愿意吗?” 话音未完,又咳嗽出了一口血,苍白的唇角沾染着鲜血,无力地倒在了榻上,虚弱得没有一点人气儿,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了。 “好想……好想在死之前,亲口尝一尝阿渊煮的粥……阿渊……我从不后悔为你挡那一箭……如果可以……”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此刻慢慢合上了眸。 黎渊浑身一顿。 感受到婳婳越来越虚弱的气息,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了,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经意的慌乱,“奴才去,奴才去就是了,殿下莫伤心过度。” “好……我等你……阿渊……” 黎渊消失在殿内的那一瞬间,高贵的长公主殿下立马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躺在榻上,绝美的小脸红润无比,完全看不出刚才的虚弱苍白,心情颇为愉悦地吃着虚无空间里七七藏起来的食物。 七七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少的食物,无语凝噎,小声抽泣。 半个时辰后。 “阿……阿渊,你煮得这碗粥有点咸了。” 再后来。 “阿渊,这……这碗粥太甜。” “阿……阿渊,这一碗有些硬。” “阿……阿渊,这一碗煮得过于软了。” 此刻,寝宫。 脆弱无比,奄奄一息的长公主殿下再次开口,“阿渊,这碗……” “殿下!”黎渊的脸色极黑,打断了她,将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放下,浑身的寒意令人发颤,声音冷飕飕的。 婳婳眼角的小泪珠迅速滑过绝美的小脸,虚弱的哭泣声听起来极为凄惨,沾着泪珠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阿……阿渊,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含着泪花的眸中满是无辜,似乎根本不明白黎渊为什么生气。 无辜? 黎渊直接气笑了,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咬着牙压下了满腔的怒火。 还能如此挑剔一碗粥,一时半会死不了。 第25章 那些丑不拉几的神仙 婳婳眸中的泪花越来越多,看起来可怜极了,她吸了吸哭得红红的小鼻子,“阿……阿渊,我吃就是了,你不要生气,也不能不喜欢我。我吃了这碗粥,你能爱上我吗?” 我吃了这碗粥,你能爱上我吗? 声音在黎渊的脑子里嗡嗡嗡地不停回响。 黎渊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浑身气息森寒无比,衣袖下的手气得都在抖。 或许是因为被长公主殿下的这句“吃了粥你能爱上我吗”的蠢话气到了。 又或许是因为长公主殿下那句“我吃就是了,你不要生气了”中蕴含的勉为其难。 勉为其难? 这是第七碗粥,这该死的长公主殿下是怎么好意思勉为其难的? 黎渊接触到长公主殿下那无辜可怜的目光,跟眸中那“我要勉为其难喝粥了,喝完你要爱上我”的清澈。 再次气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又没脑子,又能气人,蠢得要死,平日里又心狠手辣,爱羞辱折磨人,他怎么可能会爱这样的女人?还妄想让他心甘情愿地臣服?这女人每天在做什么梦? 黎渊压下眸底凌冽,深吸了几口气,将粥再次恭敬地递到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唇边。 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似乎犹豫了几秒钟,而后紧紧闭上了眼睛,说不出的牵强,喝下了这勺粥。 跟受了什么大刑一般。 殿内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长公主殿下似乎感受不到黎渊身上那彻骨的寒意,单纯无辜而又牵强地喝完了黎渊一勺一勺递来的粥。 ……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寝宫时不时传来奄奄一息的长公主殿下虚弱无比的声音。 “阿……阿渊,这茶好烫,再沏一杯吧。” “这杯太凉。” “这杯温度可以,但是茶叶太淡了。” “阿渊,能不能把这块肉的肥肉部分切下来,我只想吃瘦肉……哦还是不对,你切的怎么是长条状的,我要吃方的……” “阿……阿渊,你不能一次喂给我这么多菜哦,我吃不下的,你要一次少夹些。” “阿渊,你这样夹又太少了,太少的话我会没有食欲的。” …… 又过了几天,长公主殿下的气色养的越来越好。 而黎渊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嗜骨肆虐,靠近他的下人都忍不住发颤。 小福子等人经过深思熟虑,窃窃私语后得出了一番结论:渊主子怎么越来越吓人了,定是长公主殿下一直身体抱恙,渊主子深爱着殿下,担心不已,内心十分悲痛,所以心情不好,身上的气息才会越来越冷。 在虚无空间里通过虚无幻境听到这段对话的七七:“……”我竟无话可说。 终于。 今日清晨,资历最深的齐御医请完脉后面露喜色,激动不已,“殿下!怎么会?昨天还有些虚弱,今天竟基本已经痊愈了!定是殿下洪福齐天,有神仙保佑……” “你吵到本殿下了,赶紧滚!”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打断了他的话,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明明是她自己玩够了,狗离渊这段时间把她伺候得心里舒坦了,所以她让七七把脉搏恢复如常了。 还扯什么神仙保佑?真晦气!魔尊殿下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丑不拉几的神仙。要不是嫌弃那些神长得丑,懒得看到他们,她早把天庭攻下来了。 第26章 殿下究竟有多爱奴才 齐御医连滚带爬地退下了,他满面欣喜,长公主殿下身体好了,他和其他御医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对,得赶紧回宫跟皇上报信去。 此刻,寝宫内。 绝美的长公主殿下,眨了眨她单纯无辜的美眸,带着点清澈的愚蠢,看向黎渊,“阿渊,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基本痊愈了,你高兴吗?” 黎渊的声音阴飕飕的,夹杂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这段时间身上的寒意一直瘆人无比,一字一顿道,“高、兴。” 长公主殿下的笑容格外灿烂,猛地抱住了黎渊的腰,贴近他的胸膛,“阿渊,我就知道,我身体好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你果然很在乎我。” 黎渊没有推开她,幽暗的瞳死死盯着这长公主殿下的后背,似乎在想着等日后灭国后,将她剁成几块。 今日诊脉痊愈,想来前几日就有好转的症状,可这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前几日依旧装得奄奄一息,靠着最后一口气指挥他做这个做那个。 可真是,好得很啊。 这时,埋在黎渊怀里的婳婳,眸中玩味一闪而过。 她忽然开始哭了起来,小肩膀一颤一颤的,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泪珠,吸了吸红彤彤的小鼻子就开始哇哇大哭,“呜呜呜~阿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其实我前两日身体就好转了,但我怕我身体好了以后,你就不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了,我不想失去你,呜呜呜~对不起……” 黎渊脸色极黑,感受到自己的衣衫都被她哭湿了,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阿渊,阿渊,我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婳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抹到了黎渊的身上。 “殿下!”黎渊眸光森寒无比,死死盯着她抹鼻涕和泪的动作,慑人地伸手去拽开她。 婳婳却抱得越来越紧,雪白的胳膊都被拽红了却纹丝不动,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越来越大声,“你原谅我,呜呜呜~阿渊,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阿渊~” 黎渊身上的气息蚀骨冰凉,令人心惊胆颤,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奴才不会生殿下的气的!” 终于,高贵的长公主殿下破涕为笑了,她松开黎渊之前还把最后两把泪抹在了黎渊的衣衫上。 “阿渊真好!” 黎渊盯着自己被弄脏的衣衫,紧紧握住了拳,手上青筋凸显。 他深不见底的瞳紧紧望着长公主殿下的一举一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 他冷笑了一声。 而床榻上。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似乎真的玩够了,用洁白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最后哽咽了两声。 她抬起绝美的小脸,越过黎渊,缓缓起身,似乎要下床寻找点新的趣味。 不料—— 黎渊此刻一把揪住了她的腿,将她扯回了榻上,俯下身去,妖孽般的脸映入了她的眸中,唇角噙起了一抹绝代风华的笑意,“殿下可否告诉奴才,殿下日日说爱奴才,究竟有多爱奴才?” 婳婳被这绝色的笑容晃了晃神,和虚无空间里的七七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7章 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爱 太近了,温热的呼吸洒在了婳婳的小脸上,她不自在地抖了一下,声音都有些颤,朝虚无空间里的七七说道,“七七!这狗东西在搞什么?他人设崩了吧!他不是走的冷酷无情莫挨老子的路线吗?” 七七也一脸震惊,生怕一会儿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它小脸通红直接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此刻,黎渊的墨发和婳婳的青丝交缠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氛围是说不出的亲昵和暧昧。 “殿下怎么不说话?”黎渊贴近婳婳的耳畔,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味道,“嗯?殿下有多爱奴才?” 婳婳往后退了两下,拉开了和黎渊的距离,直到退无可退贴上冰凉的墙面,她才回过神来。 她绝美的小脸上立刻勾勒出了一抹勾人心魂的笑容,真挚地迎上了黎渊的眸,“阿渊于我而言,自是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黎渊格外认真地盯着她倾国倾城的小脸,心里却冷嗤了一声。 以玩弄和折磨人为乐的长公主殿下,喜欢让所有人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这样的人,也会懂爱? 他的眸中宛若万丈深渊令人看不懂,唇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深,又贴近了婳婳几分,“殿下既如此爱奴才,那是否知道,奴才喜欢吃什么?” “奴才最爱做什么?” “奴才……” 婳婳打断了他,眸中的玩味一闪而过,仅在瞬间噙满了深情,她殷红的唇贴近黎渊的耳畔,声音宛若情人般缠绵,“阿渊最爱吃芙蓉糕,最喜欢穿白色衣衫,喜欢将所有东西放置在固定的位置,最讨厌别人弄乱或者弄脏他的东西。心情不好时喜欢自己一个人下棋,每日辰时会去练剑,每次练完三个时辰后会休息片刻,休息时喜欢饮茶,喜欢淡茶极不喜浓茶。另外,如果可以养一只小动物的话,阿渊最想养的应该是猫……” 黎渊瞳中黑如深潭,望不见底,他抬头,却对上了长公主殿下那满是深情的眸。 他微怔。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刚恢复跟外界的联系,现在听到大魔头的话,直接惊呆了:【卧槽大魔头,你怎么比我都了解战神殿下?】 它知道自己最崇拜的战神殿下最爱吃的就是芙蓉糕,在天界时,为了离自己最崇拜的偶像更近一步,它天天屁颠屁颠地跑去给战神殿下送芙蓉糕。 养猫?战神殿下确实在九重天上养了一只白猫,对那只爱宠更是宝贝的不得了,连天帝见了那只猫都恭恭敬敬的,生怕不小心碰到它。因为有一次,战神殿下的猫跑出来了,一个爱慕战神殿下的仙子好像抱了那只猫,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战神殿下竟然在天界大发雷霆,当时吓跪了一地的人,他直接命人切断了那位仙子的手,血洒的满地都是,然后贬到了天界里最可怕的暗狱。 同为兽类,七七表示,它堂堂上古神兽,还不如那只不会说话的低级蠢猫,那只蠢猫能被战神殿下抱在怀里,七七常常流下羡慕的泪水。 对了,话说回来,好像大魔头也喜欢吃芙蓉糕。 七七晃了晃小脑袋,心里想着,那只猫叫啥来着?好像叫花花? 花花?这个名字,如今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七七用小爪子挠了挠头。 花花?读起来有点像…… 婳婳?!! 卧槽!七七猛地睁大了双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机密一般,两眼一翻激动地晕了过去。 此刻,寝宫内。 婳婳亲昵地勾起了黎渊的墨发把玩在手中,她绯色的唇角轻轻勾起,声音中满是爱意,“阿渊,我说过了,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爱呢?” 第28章 大魔头和战神殿下的八卦 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又夺回了她高高在上的主导权。 “现在换我问你了,阿渊,”婳婳纤细的手指继续缠绕着黎渊的墨发,她勾唇轻笑了一声,分外勾人,“阿渊还需要多久,才能爱上我?” 黎渊轻皱了一下眉头,那几缕墨发从婳婳指尖滑落,他的情绪隐藏的极好,无一丝起伏,旁人根本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他又重新恢复成了以往的恭顺,唇角依旧噙着笑容,声音却没有什么波动,“奴才会尽快努力的,殿下。” 婳婳倚在榻边,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声音妩媚动人,“那我,可就好好恭候着,阿渊的努力了。” 顿了顿,婳婳唇角的笑容更加摄人心魂,她继续说道,“阿渊,这段时日多亏你照顾我,想来你也很是劳累,如今我身体已无大碍,你回你的竹苑好好休息休息吧。” 黎渊“嗯”了一声,睫毛遮挡着他眸底的神色,恭敬地退下。 殿门被合上的一瞬间。 黎渊唇角虚伪的笑意和婳婳眸中虚假的笑意,同时消失不见。 七七在虚无空间里扑腾着小腿,啧啧感叹了一句,这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演戏。 只有它单纯又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善良纯洁又优秀的神兽呢,七七想着。 …… 竹苑。 黎渊回来后,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拽开了那被婳婳哭脏的外衫。 而后将外衫毫不犹豫地扔进了镂金炉的火焰之中,火焰顿时吞没了那件衣衫。 火光映照在黎渊妖孽般绝色的脸上。 “阿渊最爱吃芙蓉糕,最喜欢穿白色衣衫,喜欢将所有东西放置在固定的位置,最讨厌别人弄乱或者弄脏他的东西。心情不好时喜欢自己一个人下棋,每日辰时会去练剑,每次练完三个时辰后会休息片刻,休息时喜欢饮茶,喜欢淡茶极不喜浓茶。另外,如果可以养一只小动物的话,阿渊最想养的应该是猫……” 女子那满是深情的声音映入他的脑海之中。 黎渊眸中晦暗不明。 他猛地用内力熄灭了镂金炉中的火,深幽的瞳盯着那还未燃完的残破衣衫。 …… 寝宫。 魔尊殿下散漫地躺在美人榻上,悠哉悠哉地嗑着一个又一个坚果,懒洋洋得像一只高贵的小松鼠。 七七想听战神殿下和大魔头的八卦,小眼神极亮:【大魔头,快快快!老实交代,你为什么那么了解战神殿下?】 连殿下喜欢在什么时辰练剑都摸得清清楚楚,这些事它都不知道。 婳婳继续嚼着坚果,绝美的小脸一鼓一鼓的,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七七一眼,极懒,很明显不想理会它,更不想思考问题。 【说嘛说嘛~】七七的眼睛亮得不行,它今天一定要听到大魔头和战神殿下那些不为人知的八卦。 在七七极其热切的期许下,婳婳终于不再懒乎乎的,开始思考七七提出的问题。 七七问啥来着? 为什么那么了解狗离渊? 魔尊殿下忽然间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气得将手中的坚果“啪”的一声扔回了琉璃盏中,声音极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滚!说什么说!说起来就来气,当年,不知道哪些王八羔子们说离渊那狗东西是三界之中法力最强的。怎么可能?!法力最强的明明是本尊!本尊怎么可能气得过?所以本尊就去九重天上找他约战,结果那狗东西竟然装成重伤未愈的样子骗本尊……” 第29章 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 “本尊真以为他身受重伤,怎么可能趁人之危,就在九重天上他的宫殿里待了半个多月,准备等他伤好以后再打架。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本尊时时刻刻盯着他,观察他伤势何时痊愈,他的喜好、日常习惯都在本尊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本尊能不清楚吗?” 魔尊殿下猛地将手中的坚果捏成了粉末,声音阴森森的:“结果,那狗东西!他竟然是装的,他根本没受伤!他当时一定是瞧不起本尊的实力,所以才找理由装病不应战,他当时竟然敢瞧不起本尊?!” 七七:“……” 有没有一种可能,战神殿下不应战,是因为舍不得,他怕误伤到你。 看着大魔头气得将坚果一颗颗都捏碎了,七七无奈地晃了晃小脑袋,它继续问道,“那只白猫,战神殿下那只白猫你知道吗?” “你是说,怂蛋?”魔尊殿下想到那只蠢猫,眉头皱了皱,绝美的小脸上顿时满是嫌弃。 【怂蛋?】七七直接笑喷了,哈哈哈哈大魔头给那只猫起名叫怂蛋,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它了。 魔尊殿下被七七的大笑声吵到了,直接抬脚,踹上了七七的屁股:“闭嘴!那只蠢猫,是本尊有一次去凡间游玩时,在街道口随手捡的,当时那只蠢猫受了挺重的伤,见人就躲怂得一批,估计就剩一口气马上就要死了,本尊想着回魔界以后治好它的伤。谁料,本尊在回去的路上竟然碰见了离渊那狗东西,真是冤家路窄。” “本尊知道那狗东西最讨厌别人弄脏他的衣衫,就特意将那脏得要命的蠢猫扔到他怀里了。没想到离渊那狗东西当时还挺高兴,估计挺喜欢猫的,将那蠢猫带走了养的还不错,还挺有养猫天赋。” 捂着屁股的七七:“……”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碰到战神殿下不是因为冤家路窄,而是战神殿下想你了特意过去偶遇你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战神殿下当时不是因为喜欢猫才高兴,而是以为那只猫是你送给他的礼物。 【对了对了大魔头,那你知不知道战神殿下给那只猫起名叫,花花?】七七揉着自己的小屁股。 “管他起名叫花花还是草草呢,关我屁事!”魔尊殿下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语气中满是对离渊的嘲笑,“也就离渊那狗东西,才会起这么俗气的名字,还花花,笑死个人,还没本尊起的怂蛋好听。” 七七:“……” 此时,小福子敲门进来,恭敬地行礼后吩咐婢女们将六七种不同口味的精致糕点呈了上来。 魔尊殿下又柔弱无骨地倚到座撵上,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慵懒地拿起了一块芙蓉糕优雅地品尝着。 虚无空间里。 七七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搬着小凳子坐在桌子旁边,找出了一个新的小本本,拿起毛笔开始认真地创作。 《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的一百种表现》 1.偷偷替大魔头历劫,大魔头还不知道。 2.爱吃大魔头喜欢吃的食物,比如芙蓉糕。 3.把大魔头随手捡的一只蠢猫,当成宝贝,还起名“花花”。 4.面对大魔头的战帖,三界法力最强的战神殿下,堂堂战神,竟然装病不敢应战,很明显是怕误伤到大魔头。 5.大魔头次次以为的冤家路窄,应该都是战神殿下特意制造的偶遇。 6.…… 第30章 毁也只能毁在他的手里 七七的眼睛特别亮,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小本本,它在心里啧啧感叹了一声:真爱啊。 它搬着小凳子踩上去,将小本本塞到了最高处的书架上,和它的万年珍藏宝贝们——爱情话本放在了一起。 …… 长公主殿下也许是因为受伤的这段时间天天闷在殿里憋坏了。 大病初愈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府里的下人们经常看见他们的殿下出府游玩。 直到有一天中午。 婳婳刚从府外回来,装得格外贤惠地推开了书房的门,绝美的小脸看起来乖巧极了,“阿渊,我排了好久的队,从京城的糕点铺里特意给你买回来的芙蓉糕,你要不要尝尝?” 书房里,黎渊披着一袭月白色狐裘,三千墨发垂落在桌上,妖孽般的容颜令周围的事物都黯淡了几分,清冷而又勾人,宛若世外谪仙一般。 此刻,他正坐在案前翻阅今日的奏折和朝廷要事。 听到婳婳的声音,黎渊抬起头来。 一瞬间便撞入了婳婳眼中那满是柔情的星河中。 他手中的毛笔明显一顿。 婳婳十分贴心地把食盒放在了案几上,“阿渊,我先回去休息啦,你一会儿饿了记得尝尝哦。” 离开的时候,她还格外懂事地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大魔头,你又忽悠战神殿下】七七无奈极了,【你明明自己女扮男装在青楼跟美人们玩了一上午,临走的时候还是我硬要你去给战神殿下买芙蓉糕的。碟子里的芙蓉糕一共八块,你还偷吃了六块,就剩两块了你还好意思带回来?】 剩两块就算了,大魔头还骗战神殿下说,排了好长的队特意去买的。还好意思说特意?也不知道是谁在青楼里玩得不亦乐乎。 婳婳懒洋洋地往自己寝宫走去,语气却是嚣张极了:“滚!给他两块吃就不错了,你要是再叭叭,小心你的屁股。” 连忙捂住屁股的七七:“……”呜呜呜~大魔头又威胁它。 …… 傍晚,竹苑。 黎渊刚从书房回来。 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了那个雕花食盒,里面俨然放着两块精致的芙蓉糕。 黎渊幽深的瞳盯着那两块芙蓉糕,一言不发。 嬷嬷死后,再也没有人为他买过芙蓉糕了,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最喜欢吃的食物是芙蓉糕。 除了她。 高高在上傲慢无礼的长公主殿下,也会屈尊降贵地跑到一个糕点铺排长队买芙蓉糕吗? 他的眸中黑如深潭,宛若悬崖下的万丈寒渊。 殿内烛光忽明忽暗,映照在黎渊的脸上。 黎渊细长的手指将其中一块芙蓉糕挑起。 而后,猛地一攥,芙蓉糕在他的手中骤然化为了粉末。 就算是属于他的芙蓉糕,他现在不想吃,那便失去了价值。 毁也只能毁在他的手里。 黎渊又拿出了第二块芙蓉糕,他的手慢慢开始收紧。 “阿渊,我排了好久的队,特意从京城的糕点铺里给你买回来的芙蓉糕……阿渊,你要不要尝尝?” 女子那绝美的灿烂笑颜,还有眼中满载着心意的柔情和希冀,骤然撞入了黎渊的脑海中。 黎渊仅仅愣了一下,手指却不知何时已经松开。 他有些错愕地看向自己的手。 糕点“啪”的一声掉落在食盒中。 …… 良久。 黎渊敛了敛睫毛,遮挡住了他那深不见底的瞳中所有的神色。 他又恢复了往日里温顺无害的样子,拿起筷子,开始安安静静地用膳。 第31章 你根本就不爱殿下 侍卫恭敬地进来候在一旁给黎渊布菜。 殿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声属于男子的怒骂声。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你们这些狗奴才!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那个整日里勾引殿下的贱人!放我进去!” 侍卫们拦在殿外,不敢放人:“寒主子,您快回去吧!殿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来竹苑打扰渊主子休息,您可别喊了,别惹着了渊主子,要是传到殿下那里……” 那青衣男子眸中的恨意更深:“什么?殿下竟特意吩咐不让人打扰他?这个贱人凭什么得殿下如此厚爱!贱人!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放我进去!” 听着外面越来越不堪入耳的骂声。 黎渊依旧稳稳地用着膳,用得差不多了,才不慌不忙地朝旁边布菜的侍卫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侍卫连忙出去传话,他额头上满是汗,这寒主子的声音这么大,要是传到长公主殿下那里,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寒一进来就看到了还在用膳的黎渊,当看到黎渊的容貌时,他满是恨意的眸中夹杂着极重的嫉妒,指着黎渊破口大骂:“贱人!我今天看见了!殿下特意去书房给你送糕点!你凭什么!贱人!凭什么你可以自由出入书房!凭什么你能住在环境最好的竹苑!你凭什么!你这个贱人!” 黎渊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筷子又夹了一些菜,继续安静地用着膳,情绪无一丝起伏。 王寒见黎渊根本不理他,眸中更加狰狞和恶毒,他气急败坏地猛地上前,将离得最近的两盘菜使劲摔到了地上。 盘子被摔碎的巨响传到殿外,侍卫们慌忙推门而入,“渊主子,没事吧?” 黎渊平静地夹了一小块肉,声音依旧很平淡,“无碍,都出去吧。” “是!”侍卫们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又恭敬地将殿门合上。 生怕出什么事,侍卫头领连忙吩咐人去通知长公主殿下。 屋内,王寒还在不停地发疯,恨意滔天,恨不得冲上去杀了黎渊:“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从你来了,殿下再也没踏足过其他人的院子,都是因为你!原来每个月中旬,殿下都会宣我侍寝!现在……” 话音未落,黎渊再也不是刚刚的漠然,殿内的气息骤然下降到了极点。 他身上滔天的寒意夹杂着嗜血的眸光盯向王寒,令人心惊胆颤,“她碰过你?” 问完这句话,王寒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黎渊自己先冷嗤了一声。 是啊,世人皆知,长公主风流成性,男宠无数,自己在问什么废话。 此刻,若是婳婳能听到这段对话一定会被活活气死,那些男宠都是原主长公主碰的,关她魔尊殿下什么事。魔尊殿下被誉为三界第一美人,岂是凡夫俗子可以随便肖想的? 殿内,黎渊身上蚀骨冷冽的气息越来越重,宛若地狱间索命的深渊。 王寒被黎渊的变化吓到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壮了壮胆子继续骂道:“别以为你迷惑殿下杀过裴清,我就会怕你,你这个贱人!殿下原来除了裴清,最宠的就是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殿下!你这个贱……” 第32章 其余人,都得死! 黎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王寒的身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伸手点住了王寒的哑穴,将他扔在了地上。 王寒惊恐地不停后退,他现在感觉到怕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黎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筷子。 猛地,他眸光一闪,一把将筷子活生生地插入了王寒的腹部,动作缓慢无比,像是刻意折磨人般。 王寒尖叫,颤抖,抽搐,被吊着一口气,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黎渊优雅地捡起了地上刚刚被摔碎的盘子瓷块,尖锐的瓷块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慑人的银光。 他的声音宛若索命的锋刃一般,令人发颤,漫不经心地贴近王寒的耳畔。 “你说得对,我是不爱她。但是,她碰过你。见过她青丝凌乱不复端庄的样子的人,只能是我。其余人,都得死!” 王寒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忍着巨痛拼命地向前爬,想躲开那些尖锐的瓷块。 他是魔鬼!他是个魔鬼! 黎渊认真而又缓慢地挑选着瓷块,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了几块最尖锐的,声音在王寒听起来宛若鬼狱般阴森。 “本来不想这么早动你们的,但是既然你送上门来了,我又岂有不收的道理?” 王寒害怕得不停地抖,他开始磕头求饶,巨痛早已侵入了他的大脑,他抽搐了好几下。 瞬间,五六个尖锐的瓷块带着内力同时插入了王寒的身体里。 王寒活生生地痛晕了过去。 此刻,殿内。 黎渊平静地仔细擦着自己指尖上沾染的鲜血。 倏尔,似感觉到什么般。 仅在片刻,黎渊骤然拿起地上的瓷片划伤了自己的胳膊和腹部。 而后,他运起内力,疗好了王寒皮肤表面的伤痕,许多尖锐的瓷片和筷子却依旧在王寒的身体里,令他痛不欲生,但是表面却再也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王寒再次睁开眼,便看到了黎渊身上的伤,鲜血淋漓地滴在地上。而他自己,表面的伤却全部愈合,但身体里的瓷片和腹里的筷子却令他痛得仅剩一口气。 当看到婳婳衣角的那一瞬间,王寒顿时明白了黎渊的做法,他惶恐,他害怕,他不停地颤抖,他为什么要来惹这么可怕的人? 此刻。 婳婳一走进殿内,便看到了满地的鲜血,瓷片和饭菜混合着被摔在地上,一片狼藉,黎渊和一个不知名的应该是原主的男宠,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当看到鲜血是从黎渊身上流出来的时,婳婳身上瞬间满是寒意,她赶紧上前去查看黎渊的伤势。 她的声音中是嗜骨的森寒,扫向周围的侍卫,令众人心惊胆颤,“怎么回事?说!”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见战神殿下受了伤,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把伤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众侍卫们吓得跪了一地,当看到殿内满地的血,渊主子和寒主子全都躺在地上时,全都傻眼了。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侍卫头领颤颤抖抖地开口,“殿……殿下,是寒主子,寒主子过来辱骂渊主子,还打碎了渊主子的晚膳……” 第33章 本殿下最宠爱的人只有你 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眼,席卷着杀意的眸猛地盯向了王寒。 王寒被封着哑穴,只能惊恐地拼命摇头,他痛得难以支撑意识,浑身不停地颤抖。 黎渊苍白着脸,早就恢复了以往在婳婳面前的乖巧和恭顺。 他虚弱地站起身来,有点顺势不稳地靠在了婳婳身上,“殿下,不怪旁人,都是奴才不好,是奴才太得殿下宠爱,碍着寒主子的眼了。寒主子一来到竹苑便对奴才破口大骂,摔碎了奴才的晚膳,奴才怕他的骂声吵到您休息,这才封住了他的哑穴……” 黎渊咳嗽了几下,身上的血一刺激更严重了,流到了婳婳的手上,“奴才没想到,寒主子被封了哑穴以后,大发雷霆,拿起地上的瓷片划伤了奴才的胳膊和腹部。都是奴才的错,不仅惹寒主子生气,还打扰到了殿下您休息。” 婳婳眸中满是嗜血的气息,很显然已经恨不得将王寒碎尸万段,切碎了喂狗了。 离渊这个狗东西,只能被她欺负,何时轮到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虚无空间里常年看各种话本的七七,它怎么感觉战神殿下忽然间茶里茶气的?错觉,一定是错觉。不过,殿下受的伤可把它心疼死了。 王寒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拼命摇头,他的身子还在不停地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挣扎着起身却痛得爬在地上颤抖了几下,晕了过去。 婳婳似想到什么般,看向黎渊的眸中顿时满是恼火的怒意:“你不是有武功吗?怎么会被伤成这样?你是废物吗?为什么不还手?” 黎渊的睫毛颤了颤,乖巧的声音脆弱无比,满是伤心和难过,“奴才不敢,寒主子说,殿下最宠爱的就是他,奴才怕伤到寒主子,会惹殿下不高兴。” 婳婳直接被气笑了。 她很生气,极其生气,虽然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 婳婳一把揪起了黎渊的衣领子,格外暴躁,恨不得掐死这狗东西。 “你给本殿下听清楚了!整个君国,本殿下最宠爱的人只有你,最在乎的人也只有你!懂?所以,下次打架,你敢不还手,我特么就弄死你!你特么是傻子吗站在那儿让别人打不还手!能听得懂人话吗?懂?” 在这凡间,她最在乎的当然是离渊这狗东西,她特么就是因为这狗东西历劫才过来的,结果这狗东西打架不还手,万一被打死了历劫失败魂飞魄散,她前面的努力全特么白费了! 离渊微怔,他深不见底的瞳紧紧锁定了婳婳的小脸,许久未动。 最宠爱的是他么?最在乎的也是他? 婳婳雪白如玉的手滑过黎渊的每一个伤口,确定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以后。 她直接恨铁不成钢地将黎渊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殿内,小福子匆匆忙忙地赶来,了解完事情经过后,恭敬地跪在了地上,“殿下,寒主子,不,是王寒,如何处理?” 这寒主子真是疯了,知道裴清的下场还不长记性,殿下现在最宠爱的是渊主子,有多宠爱渊主子他们这些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寒主子竟然还敢把渊主子伤成这样,真是不想活了。 婳婳看向晕过去的王寒,眸中是肆虐残暴的寒意和杀意,她正想着怎么一刀刀剐了他。 黎渊却忽然虚弱地开口,懂事而又听话,“殿下,不如将他交给奴才处理吧。” 第34章 解了他的哑穴 婳婳不开口便是默认了,她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压下那滔天的怒火,很明显快被这打架不还手的狗东西气出病来了。 众侍卫仍然跪在地上不停地发抖,无一人敢抬头看。 婳婳宛若刺入骨髓般锋利的眼神扫向众人,声音里是嗜凉的冰冷,“将王寒捆起来留在竹苑处理。至于你们,失职之罪,每个人下去领二十大板!” 而后,她越过黎渊,直接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王寒刚醒过来,就看到了长公主殿下快要消失的背影,还有侍卫们拿过来的绳子。 不要!不要!殿下救救他!他会死的!把他交给那个魔鬼他会生不如死的! 求生的欲望让他跟疯了一样,忍着剧痛挣扎着往婳婳身边爬。 黎渊低垂的睫毛下顿时闪过了森寒的杀意。 婳婳听到了动静,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转身,便看到了艰难地爬过来的王寒。 她皱了皱眉头,看到王寒不停张嘴想开口说话的样子,她瞥向旁边的侍卫,“解了他的哑穴。” 最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否则,敢妨碍她回宫休息,她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求死而不能。 王寒身上痛得瘫在了地上,被解开哑穴后,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无比艰难地忍痛开口:“殿……殿下,救……救我……我没有伤……伤……” 婳婳马上就要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时。 黎渊眸中危芒一闪而过,他猛地故意倒在了地上的一块瓷片上,瓷片划伤了他的后背,他“嘶”地叫了一声。 婳婳连忙看了过去。 此时,王寒已经用完了身上的所有力气,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气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婳婳一想到黎渊不还手就生气,直接没搭理划伤后背的黎渊,抬脚走了出去。 殿门慢慢被合上。 光亮逐渐消失,王寒撞入了黎渊那宛若鬼狱般满是杀意的瞳中。 …… 寝宫。 婳婳身上的气息极冷,倚在榻上,很明显还在生气。 七七缩在虚无空间的小角落里,大魔头生气的时候它可不敢惹。 它连话本也不敢看了,生怕翻书发出一点儿声音,让大魔头波及到它。 于是,无聊而又不敢出声的七七,只能默默打开虚无幻境,切断声音,看凡间其他地方的景象。 七七轻轻地搬过来一个小凳子,准备坐在幻境前面观看,却不小心蹭到了幻境。 于是,幻境里的画面骤然倒退,变成了刚刚在竹苑发生的事情。 七七猛地睁大了双眼—— 幻境里,战神殿下极狠地将筷子和尖锐的瓷片插入了王寒体内,而等到大魔头赶到的那一瞬间,战神殿下拿起瓷片自己划伤了自己,并且还疗好了王寒表面的伤口。对,表面的伤口,仅仅是表面,如果它没猜错,筷子和瓷片现在依然在王寒的身体里。而此刻,估计王寒已经被战神殿下灭口了。 因为声音被切断,七七只能根据场面大概去猜测发生了什么,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这战神殿下面对王寒时那嗜血狠厉的样子也太可怕了,大魔头来了以后又装得乖巧得要命。 这变脸速度,七七惊呆了,忽然“啪”的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蠢兽!你在空间里搞什么!你吵到本尊了!”大魔头极其暴躁的声音传来。 第35章 第六条:面对情敌,栽赃陷害 七七吓得一激灵,慌忙关掉了幻境,将这一幕藏起来。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被大魔头看见,大魔头最讨厌别人欺骗她。这要是让大魔头知道,战神殿下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把她耍得团团转。战神殿下都不一定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 【没……没事啊,大魔头,我不小心摔倒了】七七结结巴巴道。 榻上的婳婳正在眯着眼休息,似忽然间想到什么般。 她猛地睁开了眸。 “七七,今天这事不太对。你有没有感觉,王寒有些不对劲啊,他身上什么伤都没有,怎么却瞧起来那么虚弱?” 【啊?】七七擦了擦额头的汗,紧张地绞了绞小手,【没……没有啊,我觉得很对劲吧。】 七七说谎说得小脸通红:【大魔头,一定是那个什么王寒做贼心虚,他打伤了战神殿下,故意装成虚弱的样子,是怕你责罚他。可怜我的战神殿下,到了凡间还被一个男宠伤成这样……】 见大魔头没再起疑,七七松了一口气。 它敢打赌,三界之中,心眼最多和变脸最快的两个人,一个是大魔头,另一个就是战神殿下。 它一个单纯又善良的弱小兽兽,每天夹在这两人之间,夹缝中求生存,脑子都要不够用了好嘛? 作为三界最正直的小兽,它都学会撒谎了,七七默默痛哭流涕。 …… 是夜,黝黑的天幕上满是繁星点缀,寒风吹过整个长公主府,除了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虚无空间里。 七七搬着小凳子踩上去,从架子最高处掏出它的至爱小本本。 《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的一百种表现》 它拿起毛笔写道: 第六条:面对情敌,栽赃陷害,颠倒黑白,自己划伤自己,并治好情敌皮肤表面的伤,后又装作弱小可怜又无辜的样子。 七七创作完毕后,满意地看了看,又塞回了最高处。 …… 自从那日之后,凡间的历劫生活一天天过去,婳婳和七七该吃吃该喝喝,黎渊也和往日一样,在长公主府谋划复国的大计,日子也算顺遂,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每天,婳婳一如既往地装得满腔爱意、温柔贤惠,黎渊也如往常一样的恭顺和听话。 期间,司命终于在天界发现七七丢了,到处找七七的下落。 七七欲哭无泪,不是,它都丢了这么久了,它的师父才发现吗?还能再不靠谱些吗? 而且,当时大魔头大摇大摆地进了九重天从司命殿把它掳走了,整个天界竟无一人发现。它算是看出来了,天界要是没了战神殿下,大魔头随便一攻就破了。 七七连忙给师父传信,谎称自己在闭关修炼,没个一年半载不出去,让师父不要再找了。万一让天界和魔界发现战神殿下和大魔头都在凡间,历劫还颠倒了,肯定会出事。它不能让任何人干扰到战神殿下历劫。 于是,善良正直从不说谎的七七神兽,又撒了一次谎。 第36章 殿下说那叫活该 若说这些时日里唯一不同的,那便是后院的男宠们每天缩在自己的寝宫瑟瑟发抖,没人再敢出来了。笑话,连殿下曾经最宠爱的裴清和王寒都因为这个新男宠死了,足以说明这个新男宠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他们才不会过去触霉头。 冬去春来,积雪开始慢慢融化,雕梁画栋的长公主府褪去了银装素裹,更增添了几抹春意盎然的绿色,衬托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更是美不胜收。 这日。 黎渊和婳婳正在大殿下棋,两人之间看起来颇有一种恩爱夫妻的错觉。 小福子恭敬地敲门进来,静静地候在一旁。 眼见殿下的棋局就要输了,小福子立刻将手中的请帖递了上去,阻断了这场棋局,“殿下!这是凝芊郡主递过来的赏花宴请帖。” 孺子可教也,婳婳勾了勾唇角,将白棋扔进了棋盒里,纤细的手指夹过来那张请帖。 黎渊只能装得极为温顺地将差一步就要赢的棋局收起来。 小福子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 旁边的小侍卫小声问道,“福公公,殿下和渊主子每次下棋,您都要进去好几次,您这样打断殿下的棋局,殿下不会生气吗?” 小福子轻轻敲了敲小侍卫的头,“嘘。好好守门,你懂什么?” 这可是殿下特意交代给他的任务,殿下说,每次下棋若是殿下要输的时候,他就要找各种理由打断,若是渊主子输的时候不用管,殿下说那叫活该。 殿内。 婳婳倚在美人榻上,看着手中的赏花宴请帖,她严重怀疑请帖主人的智商,朝虚无空间里的七七说道,“闹着玩呢?还赏花宴,这季节凡间能有什么花?这宴会主人的脑子是纸糊的吧?” 七七嘴角抽搐一下:【确实没什么花,大魔头,但是这赏花宴的主人是苏凝芊啊,君国唯一的郡主。她爹是苏老将军,哥哥是苏小将军,都在驻守战场呢,常年不回来,没有这两人守着江山,就君烨哥哥那脑子,君国早垮了。将军府只有苏凝芊一人,她自己在家待着无聊,经常举办一些花会啊,船会啊,和其他人一起热闹热闹。】 婳婳纤细如玉的手指把玩着请帖,“所以呢,她跟原主有关系吗?” 七七的小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这关系可就有意思了。苏凝芊喜欢收集各种美男,但是不碰,留在将军府里养眼。原主也喜欢美男,养了一堆男宠。两人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有时候,苏凝芊看腻的美男会送给原主,原主玩腻的美男会送给苏凝芊。所以,京城的大部分美男,不是在长公主府,就是在将军府。】 “收集各种美男,但是不碰,这德行,怎么像极了那个蠢丫头。”婳婳用神识揪了揪七七的毛。 【恭喜你!大魔头,猜对啦!就是芊芊公主,天界天帝唯一的女儿,母后死得早,极为叛逆,在天界无法无天,最喜欢各种美男,但是最怕的就是战神殿下——她的亲舅舅。】 七七晃了晃小短腿,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大魔头,她的偶像是大魔头你,你知道吗?她还天天在天界嚷嚷你是她的偶像,说要去魔界找你,天帝每次都被气得差得一口气嗝屁了。】 第37章 苏凝芊醉后扑向长公主 婳婳将请帖放在了案几上,“她历的什么劫?” 七七翻了翻历劫薄:【情劫!大魔头,她历的情劫。估计就是因为她在天界天天追美男,没个正形,天帝才把她弄下来历情劫。她这一生,一开始搜罗各种美男,都是玩玩,从不动心。后来却真正喜欢上了一个自己玩过的男子,但是那个男子后来却不喜欢她了,而且那个男子还是流落在君国的敌国皇子……】 七七和婳婳的眼睛同时八卦地亮了。 卧槽!隔着家国的爱恨情仇,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了你开始喜欢我,刺激啊。 婳婳嫌弃地瞥了一眼正在收棋子的黎渊,朝七七说道,“这不比你家战神殿下那天煞孤星的劫,有意思多了。” 七七:“……” 那明明是你的劫。 殿内。 黎渊收好了所有的棋子,看见婳婳正在盯着请帖“发呆”,温顺懂事地问道,“殿下,想去?” 婳婳绝美的小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温柔地看向黎渊,“这几日在府里待着也是无聊,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 赏花宴。 将军府,前院。 朝廷中许多家世显赫的嫡子贵女们早已经到齐入座了,将军府的婢女们纷纷呈上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女子们在底下叽叽喳喳地小声地商量着衣衫首饰和珠宝一类的,男子们则阿谀奉承地互相巴结敬酒。 虽然这个季节根本没有什么花,但许多朝廷大臣都吩咐自己的子女,赏不赏花有什么要紧的,断不可不去,苏老将军和苏小将军手握兵权,一定要好好巴结苏凝芊。 所以,这场赏花宴也是分外热闹。 苏凝芊坐在最前面的座撵上,明媚的小脸活泼生动,张扬肆意,一身绿色束腰长裙落地,倒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当然,如果忽略她旁边伺候着的四五个貌美男宠的话。 见时辰差不多了,她站起来,爽朗地开口,咋咋呼呼地晃着酒杯,小脸上喝得红扑扑的,“开始吧,该赏花赏花,都吃好喝好啊!” 众人纷纷迎合,开始陆陆续续向苏凝芊敬酒。 虽然根本没看到一朵花,但是那些根本就不重要。 不一会儿,苏凝芊就被敬酒敬得有些微醉了,她小脸上满是红晕,摇摇晃晃地有些站不稳。 她被男宠搀扶着坐到了座撵上,又忽然间站起来,拿着酒坛子自己又猛灌了自己许多酒,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长公主殿下驾到!”小福子洪亮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愣,整个前院顿时安静无比,他们吓得都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纷纷瑟瑟发抖地缩在自己的座撵上。 长公主殿下不是从不喜诗会和花会吗?如今怎么会过来? 婳婳一袭红衣摇曳落地,三千青丝若瀑布垂落在红衣上,精致的小脸是勾人心魂的绝代风华。 她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喝醉了跌跌撞撞朝她这边跑过来的苏凝芊。 眼见苏凝芊就要扑到长公主殿下怀里,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都在抖。 完了,完了,这凝芊郡主完了。 他们也要跟着完了。 惹怒了长公主殿下,今日谁也走不出这将军府。 第38章 这个男宠是送给我的吗 黎渊眉头紧紧皱了皱,他猛地拉起婳婳的胳膊退到一侧,眼神极冷地盯向苏凝芊,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苏凝芊一下子扑空,摔倒在地上,她呜呜呜地大声哭了起来,不停地打酒嗝。 众人松了一口气。 不料—— 苏凝芊又爬了起来,她喝醉的小脸明显已经红透了,踉踉跄跄根本站不稳,额头上撞了个大包,边哭边打嗝,“呜呜呜~长公主姐姐,我今天真的好喜欢你!我原来一点也不喜欢你,但是我今天见了你,我感觉十分亲切,我们一定上辈子就见过,呜呜呜~我好喜欢你啊~” 满堂都被吓傻了,“扑腾”几声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长公主殿下恕罪!” 这凝芊郡主疯了吧,什么叫原来一点也不喜欢长公主,疯了,疯了,竟然朝长公主撒酒疯,一定是疯了。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直接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是离谱,芊芊公主历个劫还能再次看上大魔头。 唯有黎渊,一袭黑衣挡在苏凝芊和婳婳之间,妖孽般的脸阴沉到了极点。 他极其讨厌这个酒鬼女子和长公主亲近,骨子里的讨厌,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原地。 婳婳盯着苏凝芊额头上撞的大包,唇角不由得轻轻勾起,她绝美的小脸贴近苏凝芊,声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有多喜欢本殿下?嗯?” 苏凝芊被美得晃了晃神,她喝醉的小脸更加红了。 她眼睛忽然一亮忽然想到了好办法:“我可以将我的男宠全送给长公主姐姐!” 黎渊的睫毛之下,幽暗的瞳猛地锁定了苏凝芊,眼里是嗜骨的森寒。 他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酒鬼女子了。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怪不得在天界时你舅舅就讨厌你。 婳婳勾人心魂的小脸上忽而绽放了一朵明媚的笑意,显得更加魅惑,她饶有兴致地看向苏凝芊,“这倒不必,那些男宠你自己留着吧。” 苏凝芊看向婳婳的眼睛里都快冒起星星了,她醉得晃啊晃,晃啊晃,努力离婳婳越来越近。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婳婳身旁站着的黎渊。 当看到黎渊的容颜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于是。 她指着黎渊,单纯而又疑惑的声音响起,醉醺醺地看向婳婳,“长公主姐姐,这个男宠是你送给我的吗?” 所有人吓得瘫在了地上,那可是长公主殿下最宠爱的男宠啊,长公主殿下还为这个男宠不要命地挡过一箭,凝芊郡主今天死定了。 婳婳和七七:“……”你这么大逆不道,历劫结束以后,你死定了。 黎渊隐藏在衣袖下的手骤然攥紧,青筋凸显,他盯着苏凝芊的瞳中顿时噙满了杀意。 苏凝芊醉得根本看不到跪在地上的人眼里的惊恐,她晃悠悠地走上前,扯了扯婳婳的袖子,小脸开心极了,语气十分激动:“谢谢长公主姐姐送给我的男宠!我很喜欢!只要是姐姐送的,我都喜欢!” 第39章 把脑子丢在天界了? “呃……”婳婳将衣袖从苏凝芊手中抽了出来,连忙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男宠不能送给你,其他的都行,但是这个不行。” 苏凝芊顿时看起来伤心极了,她想要长公主姐姐送的礼物呜呜呜,“为什么不能送给我?” 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晴天霹雳般,天塌了,她问道,“长公主姐姐,你爱他?” 不可以,不可以,谁也不能取代她在长公主姐姐心里的地位。 婳婳直接搪塞了过去:“对,我爱他,所以不能送给你。” 黎渊猛地抬头盯向婳婳,眸中黑如深潭,晦暗不明。 苏凝芊一屁股坐在地上,埋起小脸开始哇哇大哭。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得不到黎渊那么俊美的男宠而哭。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天塌了。 最终,将军府的赏花宴以主人嚎啕大哭,到处撒酒疯为结束。 众人的心情仿佛挂在万丈悬崖一般,这凝芊郡主不停地招惹长公主殿下,最后还能毫发无伤地留下一条小命,也是难得。 宴会结束后,众人几乎都连忙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追着一般。笑话,再留在这里,万一凝芊郡主将长公主殿下惹恼了,波及到他们怎么办? 一场赏花宴,一朵花没见着,搞得倒是人仰马翻。 …… 傍晚,将军府。 苏凝芊已经醒酒了,她依旧伤心得哭得眼睛红彤彤的。 老管家见晚膳未动,叹了一口气,安慰道,“郡主,莫要再伤心了,长公主殿下是不可能将那个新男宠送给您的。长公主殿下为那个新男宠不要命地挡毒箭,还一改往日冷漠无情的样子,对那个新男宠温柔无比,足以见证这个新男宠在长公主殿下心里的地位。郡主莫要钻牛角尖,您还有其他男宠,这个得不到便算了。” 谁知,苏凝芊哭得更凶了,“他对长公主姐姐来说,有那么重要?” 老管家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郡主。” 苏凝芊又哭了好久才停下来。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能再哭了,她要振作。 苏凝芊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绝对不可以,长公主姐姐最在乎的人一定会是她,谁也不能抢。 现下,当务之急,她一定要向长公主姐姐讨要到那个男宠。 对,就是这样。 只要让那个男宠离开长公主姐姐,这样慢慢的,长公主姐姐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她了。 苏凝芊已经幻想到自己成功的样子了,她心里美得不得了,吸了吸鼻子,多吃了好几碗晚膳。 …… 自打那日赏花宴以后。 不少朝廷大臣和子女们都觉得凝芊郡主是真的疯了,竟然三天两头地往长公主府内跑。 那可是长公主府,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凝芊郡主是脑子出了问题吗? 于是,众人都在等凝芊郡主横着被抬出长公主府的那一天。 (第一天。) 苏凝芊来的时候。 她穿着一袭杏黄色衣衫,娇俏可人地拎着一大堆礼物,蹦蹦跳跳,开心极了。 苏凝芊走的时候。 她可怜巴巴地揪着婳婳的衣袖,哭得凄惨无比:“长公主姐姐!求求你了!你把那个男宠送给我吧!求求你了!” 婳婳义正严词地拒绝,拎着衣领子将她丢了出去,直接命令侍卫们关门,“绝对不可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可是你亲舅舅,这蠢丫头是疯了吧,下凡历个劫,把脑子丢在天界了?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叫什么事儿啊?头疼! 第40章 我送给你的两个礼物 最终,苏凝芊被扫地出门,痛哭流涕。 苏凝芊边哭边看向紧闭的大门,她不会放弃的,她必须要让那个可恶的男宠离开长公主姐姐身边。 (第二天) 苏凝芊又跟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了。 这次,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她那一院子的男宠。 她穿着一袭嫩粉色衣衫,小脸哭得稀里哗啦的,死死抱着婳婳的大腿。 “长公主姐姐!求求你了!我把这些男宠都送给你!你把你的新男宠送给我,好吗?求求你了!” 婳婳看着满院子的男宠,脑袋瓜子嗡嗡嗡地响,“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她深吸了两口气,暴躁地跟拎小鸡一般,再次将苏凝芊丢了出去。 侍卫们也将那些男宠,一个个全丢了出去。 最终,苏凝芊再次被关在了门外,和她的男宠们一起。 (第三天) 苏凝芊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衫,今日看起来恬静又乖巧,懂事极了。 她身后只跟着两个姿色极佳的男子。 长公主府守门的侍卫们一看她又来了,连忙全都退回了府内,并且以风一般的速度,猛地将门关上了。 “喂!开门啊!”苏凝芊跑上前,焦急地拍着门。 门后的侍卫回她:“郡主啊,您快回去吧!别再来了,殿下是不可能将渊主子送给您的,您天天来,每次都被赶出去,何苦呢?” 苏凝芊今天学聪明了很多,她十分诚恳地说道,“我今天不是来讨要那个男宠的,我是专门来看望长公主姐姐的,快放我进去!” 众侍卫犹豫不决,显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苏凝芊装得满眼泪花,委屈极了:“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长公主姐姐又没有说不让我进府,你们凭什么将我关到门外,呜呜呜~我要跟长公主姐姐告状。” 侍卫们被吓到了,是,殿下确实没明确规定过不让凝芊郡主进府。 苏凝芊趁着这个空隙,忽然推开门,拽着她身后那两个男子跑了进去。 长公主府,池塘。 婳婳和黎渊正在安安静静地钓鱼,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苏凝芊看见这一幕,气得牙痒痒,这可恶的男宠,长公主姐姐旁边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于是,她使劲吼了一声。 “长公主姐姐!” 黎渊刚要上钩的鱼被吓跑了。 那一声巨吼,震得虚无空间里的七七也从床上摔下来了,它捂着自己摔疼的屁股,救命啊,造孽啊,这芊芊公主怎么又来了? 在婳婳看不到的地方,黎渊一改刚才的乖巧和温顺,盯向苏凝芊的瞳中顿时噙满了肆虐残暴的杀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他已经,忍了这个人三天了。 婳婳按了按太阳穴,一把将手中的鱼竿扔下。 她看向苏凝芊,声音中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冷飕飕的:“你死了那条心吧!赶紧出去!别让我把你提溜起来扔出去!” 苏凝芊迅速隐藏下眸底的伤心,甜甜的小脸乖得不行,撒娇道,“别呀,长公主姐姐,不要把我扔出去嘛。我今天不是来讨要这个男宠的。” 婳婳坐到美人榻上,品了一口茶,盯着苏凝芊,似乎在质疑她的话的真实性。 苏凝芊眼睛一亮,连忙将自己身后的两个男子推到婳婳面前。 “姐姐!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的两个礼物!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姿色极佳!” 婳婳看清那两个男子的容貌时,直接被茶水呛到了。 第41章 只是喜欢这幅容颜 虚无空间里,七七猛地睁大了双眼。 这两个男子,竟跟战神殿下,有那么四五分相似。 光是像那么四五分,姿色看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芊芊公主在搞什么?整出来两个……替身? 黎渊的脸色更是在此刻阴沉到了极点,瞳光森幽,仿佛要将苏凝芊剁碎了般。 苏凝芊小脸上满是期待,看向婳婳:“长公主姐姐!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她昨夜谋划了一晚上没睡,早就想好了。 让长公主姐姐,把对这个阿渊男宠的爱,平分到其他男宠身上,平分成三份。这样的话,在长公主姐姐心中,自然没有人可以取代独一无二的芊芊的地位啦。 苏凝芊越想越觉得自己真聪明。 婳婳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案几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很明显,魔尊殿下已经脑补出一场爱恨情仇的大戏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历个劫,对自己舅舅的容貌死心不改,还找出来了两个替身念念不忘? 等等,好像是送给她的,为什么又要送给她了? 苏凝芊见婳婳不说话,还以为她不喜欢,眼见自己的计划就要失败,她都快要哭了:“姐姐!求求你了!留下他们吧!他们很听话的!” 婳婳忽然想到了什么般,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留下!全留下!以后凡是有长得像的!全给我送过来!你的将军府不许留下一个!听见了没有?” 魔尊殿下绝不能允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蠢丫头历劫时犯上这种离谱的错误,历劫结束后追悔莫及。 所以,无论是正主还是替身,都得弄到自己这儿。 苏凝芊高兴极了,她活蹦乱跳地上前搂住婳婳的手臂,她要成功啦!她终于要成功啦哈哈哈哈哈! 她亲昵地拉着婳婳往大殿走去,说还准备了一些珠宝和首饰礼物。 小福子吩咐手下去安排这两位男子的寝宫,这两位男子倒也安分,恭恭敬敬地跟着下人们走了。 原地。 寒风夹杂着冷水,是刺骨的凉。 唯有黎渊,站在原处,凌冽幽暗的瞳死死盯着那长公主的背影。 再无半分刚才的乖巧和懂事,身上的气息阴暗森寒。 他的拳攥得极紧,血从掌心流出,淋淋漓漓地滴落在了池塘里。 黎渊冷嗤了一声。 日日说爱他,喜欢他。 不过是喜欢这幅容颜罢了,跟他长得像的,全都留下了。 良久。 水桶“扑腾”一声被不小心撞到地上,桶里的几只鱼掉了出来,鱼儿失去了水,在地面上垂死挣扎,奄奄一息。 黎渊这才回过神来。 他猛地松开了手,看着自己掌心里的鲜血,微怔。 怎么会? 她喜欢他的容颜,而他利用她复国,各取所需。他只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让这曾羞辱折磨过他的长公主殿下,低下她那高贵而又端庄的小脸。 那长公主爱他或者不爱他,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才对。 只是,为何他刚刚会情绪失控? 黎渊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长公主殿下不知死活地为他挡箭、巧笑嫣兮地给他送芙蓉糕、哭着要吃他的糖葫芦、扑到他怀里蹭眼泪等等的一幕一幕。 他猛地用内力拍在了地上,鱼儿们的尸体骤然被化为粉末。 鲜血溅出。 黎渊的瞳中宛若万丈深渊,根本望不见底。 …… 第42章 可怜兮兮贴近他的胸膛 夜色渐深,长公主府,寝宫。 婳婳倚在座撵上,纤细如玉的手指拿起筷子,慵懒地吃着晚膳。 小福子恭敬地在一旁布菜。 只是他明显有心事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婳婳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有事?” 小福子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殿……殿下,渊主子那边……” 婳婳抬起绝美的小脸,“阿渊?怎么了?” 小福子擦了擦额间的汗,壮了壮胆子一口气说了出来,“殿下,您今日留下了那两个跟渊主子长得相似的人,渊主子那么喜欢您,您如今看上别人,渊主子怕是会难过。” 婳婳:“……”你眼瞎了吧! 究竟哪只眼睛看出来黎渊那狗东西会喜欢她?那狗东西日后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找她算账。 小福子见长公主殿下未说话,他以为殿下生气了,猛地跪在了地上,“是奴才多嘴了!殿下恕罪!” 婳婳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不过,确实有必要跟黎渊解释一下今天的事。 倏尔,她绝代风华的小脸上勾起了一抹明媚的笑意,朝小福子吩咐道,“去,把阿渊叫过来一起用膳。” 小福子以为殿下听进去他的话了,高兴极了,连忙起身去竹苑请渊主子过来。 虚无空间里,七七放下话本,晃了晃小脑袋:【大魔头,你找战神殿下干什么呀?】 婳婳绝美的小脸上笑容更加勾人心魂,“我原来每天都装成对黎渊满腔爱意的样子,现在忽然收了两个相似的男宠,他肯定会察觉到我的爱是假的。所以需要找个借口解释,不然我以前的爱意柔情可全都白装了。” “自然是,告诉他我还爱他,让他继续踏踏实实地利用我,去完成他的复国大计了。” …… 几刻钟后。 见黎渊走进寝宫,婳婳眸中顿时噙满了无边无际的爱意,她的声音极为欣喜,像是在等自己深爱的夫君一般缱绻,“阿渊,快坐!我等了你好久啦!” 黎渊敛下眸中深色,唇角勾起了一抹温和顺从的笑意,分外听话,“让殿下久等了。” 小福子恭敬地呈上来渊主子的碗筷,而后轻轻退下,满意地看了看,还格外贴心地关上了门。 寝宫内。 婳婳温柔贤惠地给黎渊夹了很多菜,满是柔情地开口:“阿渊,今日那两个……” 黎渊打断了她,很明显不想听她的解释,声音却依旧很温顺,没有什么起伏,“殿下,食不言,寝不语。” 婳婳眸中酝酿的爱意真挚极了,她柔和地再次开口:“阿渊,其实……” “殿下,尽早用完膳,早些休息。”黎渊再一次打断了她。 狗东西,不让她说话是吧? 婳婳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眸中的怒火。 不让她说话,她就没办法了吗? 倏尔。 婳婳站了起来,她走到黎渊面前,将他手中的筷子抽出来放在桌上。 而后,拽开他的手臂,猛地抱住了他,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可怜兮兮地贴近他的胸膛。 第43章 坠入深渊,不眠不休 黎渊眼角顿时噙起凛冽的寒光,再不似刚才的平静,提起她的衣袖想要拉开她。 婳婳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一般,掌心凝聚着内力搂得更紧了。 两人的内力相撞,桌案上的花瓶都颤了颤。 此刻,因为是在寝宫里,婳婳的衣衫较为单薄,她贴得黎渊越来越紧,玲珑有致的曲线被感知得分外清晰,她却浑然不知。 她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绝美的小脸上含着委屈,声音可怜又无辜,“阿渊,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在她贴上了的那一瞬间,黎渊的身体轻轻僵了一下。 黎渊敛下瞳中望不见底的深潭,声音恢复一如既往的温静,令人感受不到什么情绪,“奴才不敢生殿下的气,殿下可否松开奴才?” 婳婳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美眸中的小珍珠顿时跟断了线一样开始从她绝美的小脸上慢慢滑落,哽咽的声音里含着那宛若星河般璀璨的爱意。 “阿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想让跟你长得相似的人留在其他人的府中,你只能是我的,我不能忍受别人对你图谋不轨,哪怕长得像你的人,我也不会让给别人……” 她哭得深情极了,像是要被人夺走什么挚爱一般,“阿渊,我真的只是太爱你了,那些跟你相似的男宠我不会多看一眼的,求求你了,不要生我的气,我不能没有你,阿渊……” 高高在上而又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殿下,此刻哭得委屈极了,梨花带雨地不停地道歉和哀求,一句句“对不起”,一句句“求求你了”,只为求得她最爱的人的原谅。 阿渊,我真的只是太爱你了…… 黎渊深幽的瞳猛地望向她,久久未曾移开,眸中漆黑宛若化不开的墨池,晕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 良久。 黎渊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冰凉的手指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格外珍视地将她的青丝挽在耳后,声音温柔而又缓慢,低下身来对上了她的小脸。 “殿下可知,殿下日日说爱我,次数多了,奴才可是会当真的。”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是说不出的温润如玉,宛若和煦的春风般。 不知为何,虚无空间的七七却忽然想起了黎渊狠辣地将筷子插入王寒身体里的样子,顿时打了个激灵。 婳婳却浑然不觉,她吸了吸小鼻子,小脸蹭着黎渊的胸膛,继续哽咽着,“呜呜呜~我本来就很爱阿渊,我不能失去阿渊……” 这是黎渊第一次没有推开婳婳,反而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住了她的腰。 他藏在暗处的眸光危险极了,幽深地盯着怀里的婳婳,带着磁性的声音宛若小勾子般,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分外蛊惑人心:“殿下可知,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个人爱过奴才。殿下确定要当这第一个人吗?” 埋在黎渊怀里的婳婳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继续伪装得更为深情,仿佛黎渊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她精致的小脸蹭得红扑扑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捧出来送给黎渊,“阿渊,不要伤心,有我一直爱你,你还有我。” 黎渊又轻笑了一声,烛光下,他墨发垂落,容颜清冷,一袭白衣更是宛若不染纤世的谪仙一般,似乎与曾经九重天上那不近人间烟火的,高高在上的战神殿下完全重合。 只是,在婳婳看不到的地方,那所谓的谪仙,骤然敛起了唇角的笑意。 他盯向婳婳的瞳,这次,终于与以往完全不同,此刻,他黑曜石般的瞳中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危险。 几乎要拽着婳婳陪他一起坠入那望不见底的深渊中,不眠不休。 第44章 死也得死在他的手里 殿内。 黎渊扣着婳婳腰的手收得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的血肉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他凉凉勾唇,森寒的瞳底倒映着幽幽烛光,羞辱他折磨他也罢,为他不要命地挡箭也罢,此刻,这些他统统没有去想。 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就像今日在池塘边那样。 好,如此也好,黎渊盯向婳婳,眸底的光更加诡暗和阴戾,深邃眼眸泛起血色,是令人恐惧的偏执和幽森。 既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到他的生活中,就别再想从他身边全身而退。 就这样永远陪在他身边吧,嬷嬷死后,他身边再无一人。 若活人不能,哪怕是死,也得死在他的手里,灵魂也得狠狠刻上他的烙印,直至灰飞烟灭,纠缠不休,生生世世也别再想挣脱他。 虚无空间里。 七七看见战神殿下那血红的瞳中暗藏的偏执占有和嗜血戾气,直接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它早该想到的,战神殿下在凡间自幼遭人虐待折磨,性格早就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这要是让战神殿下某一天发现大魔头的深情全是装的…… 七七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 用完膳,黎渊离开后。 寝宫。 婳婳瞬间收起了那眸中深深的情意,似乎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表现,悠哉悠哉地倚在美人榻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大魔头!大魔头!】七七扯着大嗓门,高声呼唤大魔头。 声音震得婳婳头疼,她用神识一把揪起了七七的尾巴,将它拎在空中,声音极其暴躁:“吵死了!闭嘴!你个傻兽!你是不是想吵死本尊?” 七七扑腾了几下,挣扎着:【大魔头,我告诉你,你小心些!战神殿下不对劲,特别不对劲!你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婳婳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扣在桌上,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一只披着狗皮的恶狼,每天装得倒是懂事温顺,谁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事。” 七七一想到战神殿下刚才的眼神就头皮发麻:【不是这个,大魔头……】 “行了,没事,”婳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它,闭目养神,“让这狗东西赶紧历劫结束,咱们早些回魔界,比什么都重要。” 七七欲哭无泪。 还魔界?它现在都不能确定,战神殿下若是登基,咱们俩有没有命回得去? 大魔头压根没看到那日战神殿下捅王寒时候的样子,还有刚刚战神殿下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大魔头拆之入腹,嚼碎了成为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看到大魔头已经闭目休息了,七七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它就拽着大魔头提前逃回天界。 反正,逃跑它最在行了。 …… 而将军府这边。 自打苏凝芊成功将两个替身塞到婳婳身边后,她高兴得有些飘飘然,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那个可恶的男宠痛哭流涕被长公主抛弃的那一幕。 第45章 婳婳逛青楼遇到黎渊(一) 但是因为怕影响到替身们跟黎渊争宠,苏凝芊使劲憋着好几天没去长公主府。 每天跨出将军府的门槛后,又跨回来,再次跨出去,又回来…… 循环往复。 将军府里的下人们都默默叹了一口气。 唉,郡主定是太思念长公主的那个男宠,都快思念成傻子了。 就这样,转眼间三天的时间过去。 婳婳这边,苏凝芊不过来咋咋呼呼,长公主府也终于清静了几日。 不过令婳婳诧异的是,从那日她请黎渊过来用晚膳后,黎渊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似乎对她比从前更加温柔乖巧,收敛起了尖锐的爪子,狼崽子似乎越养越像狗崽子。 婳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把一切原因都归结为自己那日晚膳时的演技太逼真了,黎渊定是深信不疑了,而对她好是因为黎渊需要更好地利用她完成复国。 于是,魔尊殿下心情颇好,以为自己在帮助黎渊历劫的道路上又进了一大步。 只有七七,近日一见到战神殿下离近大魔头,就瞬间从床榻上蹦起来,小兽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别过来啊,别过来。 婳婳以为它在虚无空间里待的太无聊,开始抽风了,直接翻了个白眼选择无视。 弱小可怜的兽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终于。 在经过一整天七七见到黎渊的不正常抽风后,魔尊殿下发现七七有些不对劲。 睿智的魔尊殿下,将一切都判定为——这孩子在府里憋傻了。 于是,在一日清晨,魔尊殿下换上风流倜傥的男装,带着“傻子”七七,去青楼寻欢作乐去了。 …… 两个时辰后。 迎春楼,二楼屋内。 婳婳倚在榻上,勾着酒杯,一袭墨发被镶了金纹的玉冠高束,乌黑鎏金的衣衫之上,绝色的小脸哪怕换上男装也依然宛若妖孽般绝代风华。 她周围伺候着五六个美人儿,此刻,她慵懒地接过美人们递过来的酒,周围的美人儿脸红红的,时不时给“他”递糕点,时不时抛个媚眼,摇晃着纤细的腰肢悉数勾引“他”。 魔尊殿下晃着手中的折扇,轻轻勾起了一个蓝纱美人儿的下巴,懒洋洋地点评道,“不错。”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没眼看,真的,它还是切断跟外界的联系吧。 蓝纱美人儿立刻娇羞地低下了头,娇嗔了一声:“公子……” 却不小心撞到了另一个美人手中的酒杯。 婳婳此刻正在懒洋洋地吃美人们递过来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压根没注意到这个酒杯。 于是,酒杯“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婳婳的身上,她身上的衣衫被打湿了一小片。 屋内顿时寂静无声。 美人们脸色煞白,慌忙跪在地上,“奴家错了,公子恕罪!” 完了,她们完了,老鸨妈妈最开始就告诉她们了,这个公子的衣衫打扮一看就是皇室中人,让她们小心伺候着,万万不可让这位公子不满意,她们竟然洒了这位公子一身的酒。 老鸨闻声匆忙赶来,当看到婳婳身上被打湿的一小片的衣衫时,强压下心底的慌乱,朝众美人训斥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伺候的?!” 说完,还偷偷瞧了一眼婳婳的脸色。 魔尊殿下显然没有被酒杯打湿衣衫影响到心情,此刻依旧散漫地倚在榻上,纤细如玉的手指勾着酒杯,品尝着美酒佳肴。 越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老鸨心底越害怕,她倒是希望这位公子训斥她们一番,这样迎春楼还能保住。 老鸨谄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意,“公……公子,要不这样吧,奴家带您去我们后院殿内的汤池,沐浴完换个衣衫……您放心,汤池刚刚建成,还没有人用过。公子,您看……” 第46章 婳婳逛青楼遇到黎渊(二) 婳婳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瞥了一眼自己被打湿的衣衫,本来寻思着今日还挺倒霉,还没玩够就要回府换衣衫了。 汤池?如此也好,便不用着急回府了。 一刻钟后,汤池。 老鸨将崭新的衣衫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恭敬地合上了殿门,吩咐两个家丁在殿外守着,万万不可再得罪殿里的贵人,才敢离开。 殿内。 云雾缭绕,宛若缥缈的轻纱,朦胧的珠帘散发着阵阵的香气,隔着珠帘,热气在玉池里蒸腾,令人看不真切,宛若置身仙境。 可见老鸨为了建这个汤池,也花了一番大心思。 婳婳纤细如玉的手指撩开珠帘,勾下衣衫,解下墨发上的玉冠,青丝散落,没入水中。 “抓贼人!贼人在迎春楼!” 前院传来一阵阵躁动声,众多朝廷御林军破门而入,闯入迎春楼,美人儿们和客人们惊慌失措,乱成一片。 似乎被吵到了,浴池里,闭目养神的婳婳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骤然,微风拂过。 婳婳猛地睁开了眸。 几乎就在一瞬间—— 黑衣男子手中的剑落在了婳婳雪白的脖颈上,婳婳的手指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死穴上。 殿内的气息骤然下降到了最低点。 两人气场不分上下。 浴池内,绝色美人儿青丝早已湿透了,雪白如玉的锁骨,肤若凝脂的肩膀在水中若隐若现,精致的小脸是那样的诱惑勾人,暴露在空气中的玉臂却死死按在男子的死穴上。 而男子一直紧紧地闭着眼,水中的雾气落在他妖孽般的脸上,鬼斧神工的玉颜之下,架在婳婳脖子上的剑在烛光下泛着银光。 婳婳满是嗜骨杀意的眸看向男子的脸—— 瞬间,她的眸顿时睁大,黎黎黎……黎渊?这狗东西怎么在这儿?!! 她按着黎渊死穴的手指不经意地松开了。 不料,黎渊手中的剑却更加贴近了她的脖颈,他的声音幽幽的,压得很低,听不到什么起伏,“姑娘,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不得已,才在这里躲避片刻。姑娘最好别再乱动,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姑娘……” 婳婳:“……”刀剑无眼? 妈的,这狗东西到底讲不讲武德?! 别人都松开他的死穴了,他倒好,剑离别人脖子更近了,恨不得把别人脑袋削下来。 此刻,朦胧的水雾上,珠帘轻轻拂过黎渊那惊为天人的容颜,他一直紧紧闭着眸,不愿看到些什么,却仔细听着殿外的动静。 七七早已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婳婳只能通过传音符联系它:【七七!这狗东西怎么在这儿?出息了啊!逛青楼?!】 七七:【……】 你不是也在逛青楼吗? 七七翻开历劫薄:【大魔头!因为前朝势力夜一他们前段时间已经跟战神殿下联系上了,夜一已经成了战神殿下的左膀右臂。而战神殿下出现在青楼,是在跟夜一商量复国的事。】 【但是,因为上次皇宫国宴上夜一刺杀失败,你还记得吗?所以,御林军的首领严将军循着了蛛丝马迹,找到了青楼。但战神殿下早已将那些势力全部移走,并换上了夜一的衣衫,调虎离山……】 婳婳用神识进入虚无空间,纤细的手指敲击着案几,一声又一声,她危险地眯了眯眼:【黎渊联系上夜一等前朝势力,这么早?这怎么也应该是一年后才会发生的事吧?历劫线怎么回事?】 七七顿时感觉天塌了,着急地继续翻阅着历劫薄:【历劫线上所有的时间点,好像都提前了……怎么办,大魔头,这应该不会有事吧……】 这时,殿外传来了老鸨将众人拦住的声音—— “官爷,官爷啊,闯不得,闯不得啊,这里面的贵人正在沐浴呢,官爷……” 第47章 将黎渊扯入了汤池 老鸨都快哭了,里面那位应该是个皇室中人,而外面这个,老鸨看了看那几排御林军,她一时判断不出谁的地位更高,两边她都得罪不起啊。 严将军身上的气息威严冰冷,他沉声命令御林军们拉开老鸨。 上次那个刺客,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皇上和长公主殿下的安全,好不容易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他定然不能放过。 殿内,黎渊的剑依旧狠狠地贴在婳婳雪白的脖颈上,丝毫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声音是极致的冷,“别出声,否则杀了你。” 他听着殿外的脚步声,浑身散发着肆虐残暴的杀意,是宛若万丈深渊的刺骨寒凉,令人心悸。 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 婳婳绯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深意,手腕骤然翻转,挣脱开了黎渊的剑。 趁其不备一把将他扯入了汤池中。 “噗通”一声落水的巨响,殿内水花四溅。 黎渊根本没料到这个女人被刀架着脖子还如此大胆,光着身子竟还敢把男人往浴池里拉。 此刻,他被水呛到了,池水打湿了他妖孽般的容颜,狼狈极了,他虽闭着眼,但脸色下降到了极点,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般的气息,宛若鬼狱般,令人心惊胆颤。 而严将军,正站在殿门口的位置,隔着珠帘,水雾缭绕,他根本看不清珠帘里的情形。 听到汤池里的巨响,严将军警觉地眯了眯眼,朝里面走去。 汤池里,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黎渊席卷着杀意的手骤然朝婳婳的脖颈袭去。 婳婳猛地扣住了黎渊袭向她脖颈的手。 细腻如玉的触感令黎渊极其厌恶地一把甩开,仿佛在嫌弃什么脏东西一般。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黎渊紧闭的瞳转向了汤池旁的窗,他身上冷意和杀意乍现,是宛若深潭的幽寒,似乎不想再与这个女人纠缠,他嫌恶地眯眼,朝窗边轻功跃起。 不料,就在他轻功跃起的一瞬间,婳婳恶劣地勾唇一笑,骤然揪住了他的腿。 “噗通”一声,又是水花四溅,黎渊再次落水的声音响起。 婳婳丝毫不理会黎渊身上宛若将人剥皮剁骨般的气息。 她漫不经心地将眸光转向珠帘外的严将军,声音里却是令人发颤的冷意,尊贵威严不可侵犯:“怎么?严将军是有兴趣参观本殿下沐浴吗?” 珠帘外,严将军明显一震。 他慌慌忙忙地退到了殿外,以极快的速度合上了殿门。 他猛地跪在了殿外的地上,恭敬地朝殿内行了个大礼,“末将有罪!长公主殿下恕罪!”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御林军全都匆忙跪在了殿外,无一人再敢上前。 老鸨的眸中震惊极了,也立刻跪在了地上。 殿内,在婳婳开口的一瞬间,黎渊的瞳骤然睁开。 此刻,四目相对。 水雾在汤池周围缭绕,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气息,女子身上不着寸缕,雪白如玉的肌肤在水中若隐若现,宛若瓷玉般剔透无暇,绝美的小脸被水雾蒸得泛起了几抹红,眉目如画,殷红的朱唇更是显得魅惑无双,湿漉漉的几根青丝贴在肌肤上,宛若一个勾人心魂的绝代妖姬,仿佛要吸干了人的精气。 黎渊的眸光暗了暗。 察觉到自己此刻没穿衣衫的状态,婳婳瞬间没入了水中,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她在黎渊睁开眼的一刹那,就恢复了以往的满腔深情,她明知故问,极其礼貌地打招呼:“嗨~是阿渊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48章 扣住她细腻如玉的肩膀 水光微动,她锁骨周围那肤若凝脂的玉肌再次暴露在了空气中,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黎渊的睫毛之下,深不见底的眸中瞳光微闪,而后死死盯着婳婳此刻勾人心魂又祸国殃民的样子。 她的那些男宠,也见过她这个样子,是吗? 想到这里,黎渊的拳骤然攥紧,眸光愈发阴冷,夹杂着极重的嗜血偏执的戾气。 却在婳婳对上他眸光的一瞬间,他眸中仅剩温顺。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是那样的风光霁月、谦逊有礼、正人君子。 但是语气中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他眯了眯眼,漆黑的瞳紧紧盯着婳婳的小脸:“殿下,奴才也想问问殿下,殿下为何会在这里?” 婳婳一时半会儿没编出什么理由,似想到什么,她转移话题,“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不适合说话,我还是换上衣衫再说话比较好。”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小脑袋。 池水随着婳婳的动作微微摇曳,在婳婳马上靠近浴池旁边崭新衣衫的一瞬间—— 黎渊猛地从身后一把扣住了她细腻如玉的肩膀。 将她抵在了浴池壁上。 他的声音依旧很温和,灼热的气息贴近婳婳的耳畔:“殿下还没有回答奴才的话呢,殿下为何会在这里?这里是青楼,殿下不会不知道吧?嗯?” 在婳婳看不到的地方,黎渊此刻的眸光危险极了,阴沉骇人,肃杀嗜血,比狼还要危险,让人脊椎发冷。 “松……松开……” 玉肩上肌肤相触,婳婳极其不适应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挣脱着黎渊的手,这狗东西别想占她便宜。 不料,黎渊扣着她肩膀的手却收得越来越紧,婳婳的肌肤都被勒出了红痕。 他的眸中顿时溢满了病态的血色,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声音暴戾偏执而又疯狂,浑身上下是更重的戾气,冷笑了一声,“松开?殿下想让谁碰?殿下后院的那些男宠?还是这青楼里的小倌儿?” 婳婳猛地对上了他的眸,看清他现在的样子,微怔。 她养的披着狗皮的狼,怎么忽然间不要狗皮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大魔头!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战神殿下他不对劲,他有问题!】 七七虽然看不到画面,但可以通过传音符听见声音。 婳婳的肩膀被黎渊勒得越来越疼,她皱了皱眉头。 魔尊殿下的脾气也是很大的,她丝毫不畏惧黎渊此刻的样子,声音里是刺骨的冷:“你弄疼我了!你疯了?松开!” 黎渊这才意识到婳婳身上的红痕,他敛下暴戾如斯的气息,唇角又噙起了一抹极为和煦的笑意。 若是七七能看到,定会对这抹笑意感到毛骨悚然。 “弄疼了殿下,是奴才的错。” 黎渊松开了落在婳婳肩膀上的手,缓缓上移,将她被水打湿的青丝温柔地挽在耳后。 池水随着黎渊的动作微微晃动,婳婳身下那雪白如玉的肌肤再次若隐若现地映入了黎渊满是猩红占有和阴郁深幽的瞳中。 黎渊的唇角依旧带着笑,但是声音却森冷阴沉,令人头皮发麻,“殿下可否告诉奴才,这青楼的小倌,都碰了殿下哪里?” 他冰凉的手指缓缓下移,温柔而又缱绻,划过婳婳的锁骨,继续下移。 “是这儿吗?还是这儿?” 第49章 给本殿下滚开 婳婳猛地睁大了眼。 她用力死死地扣住了黎渊不断下移的手,力气之大宛若要将他的手腕折断一般,声音是深潭般冷得慑人:“你是真疯了!你特么在说什么疯话?什么小倌儿?本殿下来青楼找的是美人儿!是美人儿!滚!” 黎渊迟疑的瞬间,婳婳牟足了内力一脚狠狠地踹向这占她便宜的狗东西:“滚开!给本殿下滚开!” 水光四溅,遮挡住了黎渊的视线。 趁这个瞬间,婳婳轻功跃起,骤然转身将浴池旁长长的丝绸毛巾披在身上,走到珠帘外,披上了衣衫。 几刻钟后。 婳婳穿戴整齐,只是身上的气息宛若凛冬的寒霜,冷极了。 而透过珠帘,黎渊早已恢复了以往的乖顺,恭敬地低着头候在浴池旁,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婳婳的错觉。 婳婳狠狠地冷睨了他一眼。 而后,推开了殿门。 殿外,众人依旧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婳婳敛起身上的寒气,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精致的小脸上唇角勾起了一抹绝代风华的笑意,看向为首的严将军。 “严将军,来迎春楼,所为何事啊?” 严将军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满是思虑的眸光转向殿内,“殿下!那日国宴,刺杀您和皇上的贼人如今就在迎春楼。殿下,末将并非有意冒犯,可否让末将进入殿内查看一番?” 婳婳唇角的笑意更深,朱唇轻启,瞥了一眼珠帘里的黎渊,“严将军,本殿下这里可没有贼人,只有本殿下最爱的人,您怕是找错地方了。” 最爱的人? 珠帘里的黎渊,猛地看向了婳婳,瞳光幽暗不见底。 “这……”严将军有些迟疑,“殿下,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末将还是……” “不必,”婳婳漫不经心地打断了他,“严将军,若真是那日刺杀的贼人,想必早已知道本殿下的实力,怎么可能躲到本殿下这里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严将军低下了头,虽还是有些怀疑,但他不敢唐突婳婳。 须臾。 严将军只好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带着御林军离开。 走到迎春楼外。 严将军顿时停下了脚步,他眸中满是谨慎,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压低了声音,命令部分御林军隐藏在暗处,一来继续调查那个贼人,二来需要确保长公主殿下今日安全回府。 后院殿内,汤池。 此刻,婳婳身上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怒意,她的唇角反而染上了几抹兴味,她合上殿门,唇角勾起看向黎渊,“阿渊,你是不是应该跟本殿下解释一下,严将军口中的贼人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何会在这里?” 她双手环胸,似乎懒洋洋地等待着她的小奴隶解释。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她的小奴隶对她的冒犯,又似乎还记得,因为此刻,她问了刚才她的小奴隶问她的一模一样的问题。 黎渊瞳底的深渊一闪而过。 他丝毫不慌乱,眼角迅速扬起了一抹极其乖巧的笑意,他的衣衫已经被内力烘干,慢慢地走上前,将婳婳的青丝揽在手里,温柔地用白色丝绸擦拭着。 “殿下的青丝还未干,莫着凉了才是。” 婳婳安安静静地等着他擦青丝,但是眸中深藏的玩味却是越来越深。 第50章 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黎渊温顺地伺候着她,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在呵护什么绝世珍宝一般,“殿下,奴才本来想着出来为殿下买些芙蓉糕,不料在街市上遇到了一个逃命的黑衣贼人,奴才见此人武功高强,好奇便追了上去,岂料……” “岂料,奴才技不如人,那贼人发现奴才跟随后,便在巷子里打晕了奴才。奴才再次醒来,就在这迎春楼了。奴才的衣衫也被那个贼人换了,想来那个贼人是想让奴才当替罪羔羊。奴才没有办法解释,只能暂时躲到这汤池殿。” 黎渊顿了顿,深邃的瞳光锁定了婳婳的小脸,狭长的眼底中隐藏着阴郁,“殿下可会相信奴才的话?” 婳婳笑了,刹那间天地仿佛失了颜色。 她眸中的爱意真挚极了,环住黎渊的腰,靠在黎渊的怀中,声音中是无限的缠绵情意。 “阿渊,你知道的,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我从不会怀疑你,因为我爱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阿渊。” 黎渊的瞳中暗了暗,他幽幽地望向婳婳,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样子刻在骨子里,他的眸中如漫天的烟火,散发着深潭一般的占有与危险。 而他的动作却是轻柔极了,珍视地伸手扣住了婳婳的腰,声音深沉而低哑,像是来自黑暗最深处的诱惑。 “殿下可知,除了殿下,从来没有人如此相信奴才。殿下对奴才真好。殿下定不会离开奴才的,对吗?” 他将下巴抵在了婳婳的发间,贪婪而又沉迷地吮吸着她的气息。 像是小孩贪恋糖果一般,更像是身处黑暗深渊中的人贪恋那唯一的光。 婳婳的声音中是满腔的爱意,她格外贴心地揉了揉黎渊的头,真诚极了,“阿渊放心,有我在,我不会离开阿渊的,我会永远陪着阿渊的。” 虚无空间刚恢复与外界联系的七七:“……”这大饼能随便画吗? 它发现了,大魔头根本意识不到战神殿下那种病态的危险性。 大魔头一直就把战神殿下当成狼,所以面对战神殿下的变化,她觉得只是本性暴露了而已。 可是,这能一样吗? 大魔头根本察觉不到,她养的狼,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她一口吞到腹里。 此刻,汤池里热气朦胧缭绕,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婳婳依旧是装作往日里的无边情意,黎渊也一如既往的和煦与恭顺。 似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只有七七,看了看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历劫簿上全部提前的时间线。 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真的。 …… 夜晚,长公主府。 寝宫。 虚无空间里,七七发愁地看着历劫薄,毛都快被自己揪秃了。 婳婳倚在榻上,悠哉悠哉地嚼着糕点,手里拿着七七收藏的话本们,乐津津地欣赏着。 七七叹了一口气。 似忽然想到什么般,它八卦地看向婳婳:【大魔头,你是不是,在天界的时候,就一直喜欢战神殿下?】 【放屁!】正在悠哉的婳婳直接炸毛了,糕点也被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本尊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狗东西?你在说什么屁话?滚!】 那一声吼直接将七七从床上震了下来,七七摔得屁股生疼,小兽开始埋怨:【不喜欢就不喜欢,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堂堂魔尊殿下,活了几千万年了,一句话就生气,你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第51章 你就是喜欢战神殿下 婳婳狠狠地抬起脚,准备踹向它的屁股,声音暴躁极了:【谁恼羞成怒了?滚!】 七七猛地捂着屁股躲开:【你就是喜欢战神殿下!而且你自己都没察觉到!】 婳婳气得直接神识出窍,跑到了虚无空间里揪住了七七的两只耳朵,将它拎了起来,语气阴森森的:【放屁!蠢兽!你想死是不是?】 七七扑腾着小短腿,挣脱不开后开始大哭,边哭边据理力争:【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有一个男人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衣角,你会怎么样?】 婳婳的声音里是嗜骨的寒:【敢靠近本尊,本尊阉了他!】 七七“哼”了一声:【你就是喜欢战神殿下!你自己都不知道罢了!为什么战神殿下抱你那么多次你都不生气?为什么他摸你的头发你也不生气?他今天在汤池占你那么大的便宜,你也仅仅是生了一下气,后来就忘了!】 【还有!你每次为了达到目的,虽然是演出来对他的满腔爱意,但是你为了演得更像,有时候还埋在他的怀里撒娇装可怜,有时候还把眼泪都蹭到战神殿下身上。这些都说明,你一点儿都不讨厌战神殿下的亲近!要是换成别人,你宁可让他历劫失败,也不会演成这样!】 【还有!堂堂魔尊,在魔界忙得要死,你为什么陪他下来历劫?】 【还有还有……】 婳婳直接将它一脚踢飞了。 而后,迅速切断了与七七的联系。 …… 夜色渐深,窗外繁星点点,整个长公主府都陷入了沉静中,微风透过窗轻轻拂过殿内,温和的烛光忽明忽暗。 皎洁的月光洒在床榻上,榻上的美人儿辗转反侧,似乎失眠了。 婳婳因为第一次失眠,她绝美的小脸上眉头紧紧皱起,暴躁地一脚将被子踹到了床下。 “你就是喜欢战神殿下,而且你自己都没察觉到。” 七七刚才说的话再次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婳婳气得又下床狠狠地踹了一脚被子。 放屁!她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狗东西?而且那个狗东西在天界时还经常骗她!那种恶劣的人,哦,不对,是恶劣的神,狗都不会喜欢! 她一定不可能喜欢那个狗东西的,一定不可能的。 魔尊殿下又自我说服了一番。 最后笃定自己不可能喜欢离渊那种狗东西。 这才躺回床榻上睡觉。 …… 将军府。 苏凝芊每天蹲在门口,撑着下巴盼着那个可恶的男宠被赶出长公主府,盼啊盼,盼啊盼。 但是又过了好几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苏凝芊憋不住了。 她一想到那个可恶的男宠陪在长公主姐姐身边,就气得牙痒痒。 于是,某日傍晚。 苏凝芊立刻飞鸽传书,传给那两个替身男子,让他们尽快得到长公主姐姐的青睐,将那个什么可恶的阿渊赶出府,否则,后果自负。 长公主府。 这几日一直缩在后院默默无闻的两个替身收到书信后。 其中一个青衫男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明显吓得不轻。 凝芊郡主他们得罪不起啊。 而长公主殿下,从他们入府,根本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更别说得宠了。 青衫男子弱小可怜地看向身旁的紫衣男子,“阿儒哥,现在怎么办?” 叫阿儒的紫衣男子咬了咬牙,他将手中的信放在烛火中燃尽。 烛光倒映着他与黎渊有几分相似的脸,他的眸中越发深沉。 他不甘心。 第52章 汤里放了东西 从第一眼见到长公主殿下,他就没有见过那么天仙般的人,那绝美无双的容颜,还有那尊贵无比至高无上的气势,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既然不能再缩在后院,既然凝芊郡主来了信。 倒不如,放手一搏。 若能得宠,他也可以,站在这君国最高贵的长公主殿下身边。 青衫男子看到阿儒的神色,心下明白了几分,“阿儒哥,你真的要去尝试吗?长公主殿下,从未多看过我们一眼,我们真的可以得到她的青睐吗?” 青衫男子清晰地知道,他们跟长公主殿下那个新男宠长得有几分相似,可仅仅是几分相似而已。 那个新男宠,那宛若谪仙般的容颜和清冷无双的气息,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他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仿佛所有的男子站在他身边,都失了颜色。那么清风霁月、绝代风华的一个人,他们的几分相似,就像是个笑话。 阿儒却握紧了拳,他的眸中黑漆漆的,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光芒,他看向青衫男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今晚我先去……” …… 长公主府,寝宫。 婳婳这几日一直在烦躁七七说的那些话,现在还未传膳。 这时,小福子恭恭敬敬地敲门进来,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殿下,阿儒主子给您送来了银耳汤,您要不要尝尝?” 婳婳一直在想事情,此刻一脸不耐烦,“什么?” 小福子答道,“是……是那日,凝芊郡主送给您的那两个男宠,其中一位就叫阿儒,他送来了汤。” 婳婳似乎根本没听见小福子的回答,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又继续心不在焉地想着七七的话。 小福子以为殿下是默认了,他朝门口示意,让侍卫们放阿儒主子进来,而后,他合上了殿门,轻轻退了出去。 殿下一直未传膳,尝些银耳汤也好。 殿内。 阿儒一袭白衣,从发冠到衣衫,多了几分清冷的味道,几乎跟黎渊平日里的打扮一模一样。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撑着下巴思考事情的婳婳。 烛光下,婳婳绝美的小脸更添了几分魅惑,青丝如瀑垂落在腰间,一袭红衣勾勒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周围的景色都黯淡了几分。 阿儒惊艳极了,当日在池塘边,他只是偷看了一眼,并未看得太清楚。 而此刻,阿儒觉得,他从未见过如此勾人心魂的容颜,那样的绝色,怕是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 但是婳婳从始至终,一直撑在桌子上,未抬头看他一眼,他不免有些失望。 阿儒敛下眸中的所有神色,他安安静静地走上前,将手中的银耳汤放在桌子上。 “殿下,这是凝芊郡主给您煲的银耳汤。” 汤确实是凝芊郡主煲的,托人送过来的,不过,他在这汤里擅自放了东西,一种让他可以得到殿下青睐的东西。 一听到苏凝芊那个蠢丫头的名字,婳婳这才看向银耳汤。 她一直在想着七七的话,此刻也确实是饿了,以为是府里的侍卫送苏凝芊的汤来了。 又因为是苏凝芊亲手煲的汤,再加上她现在又一直心不在焉,所以此刻根本没设防。 而七七,这段时间又一直被切断着和外界的联系。 于是,此刻,婳婳慵懒地拿起勺子,边思考事情,边漫不经心地品尝了起来。 烛火微暗,阿儒的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暗芒。 第53章 你不是阿渊 一刻钟后,婳婳感觉到自己的眼里晃啊晃,摇啊摇,她撑着下巴的手开始虚弱无力,险些撞到桌子。 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眸中顿时溢满了嗜骨的杀意,令人心惊胆颤。 骤然,她的手指狠狠按在了阿儒的死穴上。 将他一把钳制在了桌子上,声音冷得宛若索命的鬼狱般,“汤里放了什么?说!” 阿儒被吓得浑身发抖,对上了长公主殿下此刻森寒嗜血的眼睛。 四目相对。 婳婳感觉自己的头又眩晕了几分。 眼前的人,从玉冠到衣衫,完完全全跟“黎渊”重合。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确定被按在桌子上的人是“黎渊”后,她不经意地松开了死穴。 殿内的烛光闪了闪,此刻,婳婳的手指揪住了“黎渊”的衣衫,她站不稳晃了两下,声音却始终记得伪装出无边的深情,“阿渊,是你啊。你在汤里放了什么呀?” 阿儒的喉结滚了滚,他壮了壮胆子,停止了颤抖。 眼前的长公主殿下,将他认作阿渊后,那一向尊贵威严的长公主殿下,再不似往日里那样高高在上,雪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揪着他的衣衫,此刻绝美的脸颊因为药力的作用红彤彤的,更增添了几分瑰丽的美,就像是一个乖巧而又可怜巴巴的绝色小姑娘。 被按在桌子上的阿儒咬了咬牙,颤巍巍地解开了自己的外衫。 不管殿下将他认作了谁,过了今夜,他就是殿下的人了。 外衫滑落在地上。 …… 而此刻,寝宫外。 黎渊安插好那些前朝势力,刚从京城回来,临回来前还特意去糕点铺为婳婳买了芙蓉糕。 他晚膳也没来得及用,就风尘仆仆地过来了,生怕糕点放置的时间长了,那娇贵的长公主殿下不爱吃。 门外的小福子一见黎渊来了,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渊主子,您来啦,殿下今日未用晚膳,刚刚阿儒主子给殿下送了银耳汤,现在在里面呢。您……” 殿内。 阿儒依旧躺在桌子上,他解着里衣,慢慢起身朝婳婳靠近。 婳婳晕乎乎的,根本站不稳,她扶住了桌角。 似乎闻到了靠过来的“黎渊”身上一股刺鼻的香气。 就在瞬间,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眼,眸中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她席卷着肆虐杀意的手骤然掐住了阿儒的脖颈,“你不是阿渊!敢下药!你该死!” 阿儒吓得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 最后…… 他挣扎得抽搐了几下,晕了过去。 婳婳的力道越来越小,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干了一样,意识又逐渐开始昏沉,她掐着阿儒脖颈的手又松开了几分。 殿门骤然被打开—— 黎渊手中的芙蓉糕“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烛光幽暗,那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此刻青丝凌乱,脸色潮红,将一个男宠按在桌子上,那男宠躺在桌上衣衫半褪,外衣被胡乱扔在地上,两人离得太近,发丝几乎都贴在了一起。 发生了什么,众人一目了然。 第54章 不如奴才陪殿下玩玩 小福子都惊呆了,完了,完了,他们坏了殿下的好事,殿下一定会生气的。 黎渊就站在殿门那里,几乎瞬间,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拳紧紧地攥在了一起,鲜血溢出,他赤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戾气,阴沉骇人,肃杀寒冷,宛若人间厉鬼。 这就是天天说的爱他吗? 黎渊黑曜石般的瞳中顿时溢满了阴戾和疯狂,他含着内力的一掌骤然拍向了殿门,小福子等人被震得很远,摔倒在了院落中。 殿门“啪”的一声巨响被合上,众人被隔绝在了殿外。 殿内。 婳婳的脸色越来越红,一声巨响令她再次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她努力摇晃了几下昏沉的头,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轻唤了一声,“阿……阿渊?是阿渊吗?” 黎渊冷笑了一声。 他猛地走上前,大掌一把扯开了婳婳,将她狠狠地抵在了桌子的另一角,而后病态血红的瞳锁定了晕过去的衣衫半褪的阿儒。 婳婳被拽的踉跄了一下,根本没站稳,她跌倒在了黎渊的怀里。 她面色潮红,青丝凌乱贴在脸上,声音里有几分颤意,“阿……阿渊,我不舒……我……” 她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拼命想贴近黎渊身上的凉气。 意识再次模糊起来,她慢慢环住了黎渊的腰。 黎渊又冷嗤了一声。 他冰凉的手指狠狠地掐起了婳婳的下巴,声音中含着死寂般的冷怒,令人心悸。 “殿下,一个晕着的人,有什么好玩的,殿下既然那么想要,不如奴才陪殿下玩玩,可好?” 烛光越来越暗,黎渊几乎要融入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根本没有察觉到婳婳身上的异样。 他的眼眸中危险十足,深渊中夹杂着滔天的血色,死死盯着眼前不停在他怀里蹭的婳婳。 他猛地,扛起了婳婳,走向了殿内的床上。 床幔摇曳,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婳婳被粗暴地扔在了床上。 黎渊俯身而下,宽厚的大掌紧紧扣着她的腰,他的眸中更是危险极了,猛地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衫。 外衫被凄惨地扔在了地上。 窗外吹过来的冷风令婳婳打了一个激灵,她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黎渊的瞳底映着极狠的火光,暴戾如斯,双眼猩红如猛兽般丧失了所有的理智,令人头皮发麻。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极重地探向她的里衣。 “你你你……”婳婳看清了伏在她身上的离渊后,猛地睁大了眼睛,抬起无力的脚狠狠地踹向他,努力地挣扎着,“你疯了?你在做什么?别动我的里衣!起开!” 因为中了药,她的力道极小,踹在黎渊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 黎渊却被她的挣扎惹怒了,他的瞳中被血色吞噬得越来越重,满是滔天的阴郁怒色,声音里是骇人的冷。 “怎么?殿下口口声声说爱奴才。所有人都能碰殿下,就奴才碰不得?” “若是奴才今日晚来一步,殿下岂不是早已脱光了那个男宠的衣服,现在在这个床上的,就是殿下和他!” 想到这里,血色彻底吞噬了黎渊的眼睛,他妖孽般的脸上,表情几近疯魔。 他猛地拽开了婳婳的里衣腰带。 婳婳意识又逐渐开始不清楚。 她慢慢地贴向黎渊,勾住了黎渊的脖子,想汲取他身上传来的凉气。 里衣滑落,手掌和肌肤相触。 第55章 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殿内的烛光映照在婳婳绝美的小脸上,她殷红的朱唇因为药力的作用更加娇艳欲滴。 她眼神迷离,忽然附上了黎渊的唇,撬开了他的牙关,汲取着黎渊身上那滔滔不绝的凉意。 柔软相触。 黎渊微怔,猛地望向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身上的戾气骤然消散。 眼前的女人绝美的小脸极红,用力地吻着他,勾着他的脖子,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意识。 黎渊的喉结滚了滚,漆黑的瞳中深不见底。 她,不正常。 似忽然明白了什么般,黎渊的瞳中顿时充满了刺骨肆虐的杀意,骤然锁定了床幔外在桌子上晕着的阿儒。 婳婳感觉自己难受极了,她拼命想靠近凉气的来源。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慢慢地伸向黎渊的外衫,胡乱地去解开他的腰带。 黎渊的身体明显地僵了僵。 他一把扣住了婳婳落在他腰带上的手,看着眼前勾人心魂宛若妖精般的女人,他的眸光又暗了几分,“殿下,奴才去给殿下唤御医,可好?” 婳婳被制止住了动作,她感觉自己更加难受了,她摇了摇头,贴得黎渊更紧了,“阿渊,阿渊……” 一声声缠绵而又缱绻的“阿渊”传入了黎渊的耳畔,黎渊的瞳中顿时染上了浓烈的炽热和欲望。 …… 而此刻。 虚无空间里好几天被切断与外界联系的七七,正在揪着自己头上的毛。 也不知道恼羞成怒的大魔头现在气消了没? 应该没事了吧。 于是,小兽兴高采烈地恢复了与外界的联系。 几乎就在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兽尖叫出声,一脸惊呆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它只不过就几天没出现而已,大魔头跟战神殿下怎么就滚到床上去了?!! 七七小脸红透了,又发出了一声土拨鼠般的尖叫,高声呼唤大魔头。 【大魔头!大魔头!】 顿时,七七危险地皱了皱眉,不对劲,大魔头不对劲。 在婳婳拽开黎渊腰带的一瞬间—— 七七眯了眯眼,隐身出了虚无空间,猛地一掌拍向了婳婳的后脖颈。 …… 婳婳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阳光洒在床榻上,映照在她美得慑人心魂的小脸上,她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慢慢恢复了意识。 似乎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情。 几乎就在瞬间,她起身下榻,身上的气息冷得嗜骨,眸中仿佛溢满了狠厉残暴的杀意。 碍事的床幔骤然在她手中被化为粉末。 七七打了一个激灵。 【大魔头!消消气,消消气,你可千万别冲动啊!我刚刚看了看虚无幻境里的全过程。要怪就怪那个阿儒,是他下的药,不关战神殿下的事儿啊。他虽然一开始因为生气想对你酱酱酿酿,但是后来他意识到你被下了药,他停下来了。是你强吻了他,全是你在主动……】 真的,它好害怕大魔头一刀砍了战神殿下,毕竟战神殿下再次占了大魔头的便宜。 婳婳唇角勾起了一抹极冷的笑意,宛若深渊。 七七毛骨悚然。 完了,都要完了,昨晚这事儿算是没完没了了。 魔尊殿下活了几千万年,在三界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被人下了药,还差点意识不清楚地跟战神殿下发生关系。 第56章 到你啦,阿渊 这时,小福子端着汤药恭恭敬敬地进来了。 进门的一瞬间,看到婳婳醒了,他的面色欢喜极了,声音却有一些结结巴巴,“殿下!您终于醒了!您可吓死老奴了。御医们都候在殿外,还有……还有渊主子和阿儒主子……也都候在殿外,您看看,怎么处理……” 小福子偷偷看了一眼婳婳的脸色,感受到婳婳身上那嗜血冰冷的寒意,他吓得擦了擦额间的汗。 御医们诊断说,殿下中了迷情药。 这渊主子和阿儒主子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反了天了,一个敢给殿下下迷情药,一个敢用内力将他们都震到殿外,强行关上了殿门,也不知道对殿下做了什么,让殿下陷入了昏迷。 “处理?”婳婳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冷,慑人无比,她看向小福子,“去,吩咐婢女们给本殿下梳洗更衣,就按你说的,本殿下好好处理一番。” 她的“处理”二字咬得极重,七七吓得兽躯一抖。 一刻钟后。 殿外,院落中。 婳婳倚在美人榻上,晨光透过云层落在她祸国殃民的小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动人的美,她慵懒地眯着眼,淡淡地扫了一眼黎渊和阿儒。 而后,她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扳指。 侍卫们都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感受到长公主殿下身上那危险森冷的气息,众人齐齐吞了一口唾沫。 院落中出奇的静,只有叶子落下的声音。 黎渊垂着眸,睫毛遮挡住了他的所有神色,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与昨晚判若两人,令人琢磨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阿儒却不停地在发抖,他的腿都在不断打颤。 完了,完了,他根本没想到,中了迷情药长公主殿下还能区分出来,差点把他活生生掐死。 一想到昨晚差点被掐死的窒息感,还有长公主殿下那满是蚀骨杀意的眼神。 他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地爬到婳婳跟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奴才一时鬼迷心窍,奴才不该对殿下下药,殿下饶命啊!” 婳婳纤细如玉的手指依旧懒洋洋地把玩着扳指,并未看他一眼。 她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今天是什么天气一般平静,朱唇轻启,缓慢地吐出了一段令所有人头皮发麻的话,“先阉了,然后再一刀刀剐了,就把他的肉做成昨晚送来的银耳汤吧。记得要吊着他一口气在,若是汤不新鲜了,你们就替他受刑。” 丝毫感觉不到她身上一丝一毫的怒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吓得满院子的人脸色煞白。 众侍卫们早已吓得浑身颤抖不停,猛地都跪在了地上,齐齐地颤巍巍开口:“喏。” “不!不要!”阿儒听到了对自己的处罚,瘫在地上跟疯了一样,他拼命地想要往前爬,却被侍卫们死死扣在地上,“殿下!饶了我吧!殿下!……” “殿下!求求您!” “殿下!饶命啊……” 最终,阿儒被侍卫们强行押了下去用刑。 尖锐的求饶声依旧充斥在整个院落中,久久未散…… 婳婳“啪嗒”一声扔下了手中的扳指,唇角勾起了一抹极为明媚的笑意,她的声音诱人极了,“接下来,到你啦,阿渊。” 第57章 阿渊,你快爱上我了 七七被这笑容吓得浑身一震。 【大魔头!你不要轻举妄动啊!大魔头!你乱来的话,战神殿下真的会历劫失败的!大魔头!冷静啊!大魔……】 猛地,它被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原地,婳婳从榻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黎渊的面前。 小福子等人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都在发抖。 婳婳停在了黎渊的跟前,她又轻笑了一声,绝美的小脸更加美得惊心动魄。 她雪白如玉的手指抬起了黎渊的下巴。 四目相对。 婳婳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传入了黎渊的耳畔,她的笑容勾魂极了,仿佛在引诱着什么,“阿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黎渊那漆黑的深瞳敛了下去,望向婳婳时顿时变为了温顺和乖从,低沉的声音诚恳极了,“误会了殿下,还险些伤了殿下,是奴才的错,奴才愿受任何处罚。” “不是这个。” 婳婳唇角的笑意更深,她的手指慢慢抚上了黎渊那妖孽般的容颜,声音仿佛小勾子一般,死死揪住了人的心。 “阿渊,昨晚,误以为本殿下和其他男宠在一起,为何会如此丧失理智?” 她冰凉的手指亲昵地描画着黎渊的眉。 语气看似是在疑问,实则笃定极了,“阿渊,你快爱上我了,你知不知道?” 黎渊一怔,猛地后退了几步。 婳婳的笑意更加灿烂,她的手指慢慢地划到黎渊绯色的唇上,极为温柔地碾了碾,语气却忽然恶劣地调笑道,“本殿下不过是开个玩笑,阿渊莫紧张。该用早膳了,回竹苑吧。” 言罢,她缓缓转身。 那勾人的清香随着她的离开逐渐消散,原地,黎渊久久未回神。 他的瞳中宛若万丈悬崖,晦暗深邃。 爱? 她是他的所有物,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也容不得别人染指。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 阿儒被千刀万剐,死相凄惨,而渊主子完好无损地从长公主殿下院里回来的事,传遍了长公主府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惊叹,渊主子当真是受宠,犯了那么大的错,殿下竟不曾责骂他一句。 就连虚无空间里的七七都惊呆了。 它根本猜不到大魔头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它又不敢提,万一又把大魔头给惹生气了,想了想那个阿儒的下场,小兽捂着耳朵一抖。 而将军府这边,苏凝芊得知这件事后,直接吓傻了,那个替身是疯了吧,竟然敢对长公主姐姐下药。 她彻底蔫了,每天酝酿着怎么去跟长公主姐姐道歉,但又怕得不到原谅,辗转反侧,郁郁寡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唯一不同的是,长公主府的人清晰地感知到,渊主子好像失宠了。 那次下药事件过后,长公主殿下虽然并未处罚渊主子,但再也未踏足过渊主子的竹苑,甚至渊主子每次送芙蓉糕去寝宫,也是避而不见。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 小福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殿下和渊主子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愁死他了。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也是一脸懵逼,小兽迷惑。 第58章 没人陪他过节日 转眼间到了君国的花灯节。 整个京城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五彩缤纷颜色各异的花灯悬挂在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的少男少女们也都亲手做了花灯,希望傍晚可以在花河边将花灯赠予心爱之人,倾心相许。 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长公主府,寝宫。 婳婳倚在美人榻上懒洋洋地看话本,边看边嗑坚果,看起来惬意极了。 七七试探性地开口:【大魔头,你知道今天是凡间的什么日子吗?】 婳婳漫不经心地瞥了它一眼,又继续看话本:【不知道,但是,关我屁事。】 七七直接无语凝噎:【今天是花灯节啊,这可是君国很重要的一个节日。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吗?】 婳婳白了它一眼,很明显不想搭理它。 七七开始戏精上身,弱小可怜的兽兽捻起手绢开始哭泣,小兽哭得一颤一颤的,可怜极了:【大魔头,你知不知道,战神殿下从小受人虐待长大,没有人陪他一起过过任何节日。】 【他小时候没有饭吃,而且几乎每天身上都是被别人打的伤,都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别人过花灯节都阖家团圆,战神殿下从来都没有家。】 七七边哭边偷偷看婳婳的脸色。 【呜呜呜~我们都来凡间了,还要留战神殿下一人过节日,战神殿下真的好惨啊,呜呜呜~我可怜的战神殿下啊~】 【闭嘴!】婳婳猛地将手中的话本摔在了桌子上,很明显,魔尊殿下看不下去了:【哭得本尊心烦!】 七七停止了哭泣,见达到目的,它的眼睛亮极了:【大魔头,我们一起陪战神殿下过花灯节吧,好不好?】 婳婳明显不为所动。 七七见来软的不行,这次换了激将法:【大魔头,你都半个月没搭理战神殿下了,再这么下去,你以前的满腔爱意全都白装了,你就要前功尽弃了,堂堂魔尊殿下,竟然半途而废……】 ……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殿外。 黎渊一袭白衣,绝世谪仙般的容颜看起来温顺极了,他将今日买来的芙蓉糕放在了小福子的手中,吩咐了几句,“早些给殿下,莫放的时间长了,殿下就不爱吃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小福子唤住了他,叹了一口气,“渊主子,殿下她……虽然今日还是未说要见您,但是这半个月来,您买的芙蓉糕,殿下每天都会吃的,想来也快要消气了,您再等等……” “无妨,”黎渊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和煦而又柔和,满是歉意,“本就是我的错,是我那日误会了她,还险些伤了她。殿下生气也是应当的。” 小福子又叹了一口气,渊主子多好的一个人啊,温润如玉待人随和,又懂得心疼殿下。 只是在小福子看不到的地方,黎渊盯着殿门,眸中的乖顺顿时变为了血红的偏执戾气。 已经有半个月了吗? 他的拳紧紧地攥在了一起,瞳光幽寒慑人,他快,忍不住了。 那是他的所有物,怎么敢,连续半个月不见他。 第59章 你还有我爱你 这时,殿内清冷的声音传来—— “小福子,让他进来。” 小福子面色一喜,“渊主子,殿下唤您,您快进去吧。奴才就说嘛,殿下一定舍不得生您的气……” 殿门被推开。 黎渊乖顺地走了进去,轻轻合上了门,他静静地站在殿门处,一直温和地垂着眸,等待着婳婳的吩咐。 不料,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娇软的身躯猛地贴向了他。 婳婳扑到了他的怀里,她紧紧抱住了黎渊的腰,声音中噙满了深情,眼睛亮亮的,勾人极了,“阿渊,我们去花河过花灯节吧,好不好?” 黎渊微怔。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似乎忘记了半个月前发生的事,待他和从前一模一样。 …… 两个时辰后,花河。 婳婳亲昵地拉着黎渊的手,穿过拥挤热闹的人群,来到湖边。 她的小脸上绽放了一朵极为明媚的笑容,轻轻解开了黎渊眼上蒙着的布条。 “阿渊,睁开眼睛,看看。” 黎渊极为听话,温顺地睁开了双眼—— 清澈的湖面之上,是一朵朵绚烂夺目的莲花灯,流光溢彩,随风摇曳,琉璃灯中间是燃烧着火红的蜡烛,烛光宛若天上的星河一般夺目,湖水中倒映着那五彩斑斓的夜灯,仿佛置身彩色的水晶宫,美不胜收。 湖周围的长廊上,来来往往许多百姓,人们手中或拿着花灯,或拿着红烛,人群犹如花团簇锦,热闹非凡。 而黎渊眼前,婳婳一袭白色流光衣摇曳落地,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耀眼,她三千青丝被一支白玉兰簪挽起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宛如瀑布散落在衣衫上,绝美的小脸上堪称世间绝色,倾国倾城。 她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眉目如画,勾人心魂。 刹那间,似乎令周围的莲花灯美景都逊色了几分。 黎渊的眸中无清澈湖水,无莲花灯,更无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眼中,只倒映着婳婳那巧笑嫣兮的绝色容颜。 萤火虫犹如点点星火,环绕着绝美女子周围,和她身上的白色流光衣,美得勾魂夺魄。 她将手中的小猫花灯小心翼翼地递到了黎渊的手中,她的眸中是比星河还要璀璨的爱意,绝美的小脸笑眼弯弯,声音温柔而又缠绵。 “阿渊,这是我亲手做的小猫花灯,送给你。阿渊,你还有我爱你,你不是一个人,以后我会陪你过每一个节日的。” 阿渊,你还有我爱你…… 你还有我爱你…… 缱绻而又柔和的声音传入黎渊的耳畔。 黎渊漆黑的瞳中顿时宛若灼烧起了琼琼烈火,他猛地将婳婳扯入了怀里。 “殿下知道吗?从来没有人爱奴才,更没有人陪奴才过节日。” 婳婳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声音中是连绵不断的情意,她的小脸贴在了黎渊的胸膛,“阿渊,别伤心,以后都有我,你还有我。” 黎渊的眸中倒映着她绝美的小脸,晦暗而又炽热。 那小猫花灯,宛若万千灯火,此刻,亮极了。 夜色如水,花灯湖畔,两个绝代风华的人抱在一起,一瞬间,天地仿佛都失了颜色…… …… 深夜,长公主府,寝宫。 婳婳刚从花河回来,装深情装得累得要死,直接瘫在了床上。 七七义愤填膺,小兽咆哮,表示不服:【大魔头!你又骗战神殿下!那小猫花灯,明明是我前两天做的。你刚刚直接从虚无空间里悄悄偷走了,还骗战神殿下说是你亲手做的。】 大魔头实在是太可恶了,偷走了它精心制作了好几天的花灯。 刚刚在花河边,它本来想隐身出虚无空间,趁大魔头和战神殿下腻歪,自己拿出花灯许愿的,让它也可以找到一个倾心相许的兽兽。 结果,一摸虚无空间,花灯没了。 它的灯呢? 第60章 历劫线再次提前 等它再看见花灯,就是大魔头借花献佛送给战神殿下的时候。 小兽默默流泪,承受着一切。 婳婳安慰地拍了拍它的小兽脑袋:【不就是一个灯吗?等历劫结束,回了魔界,别说一个灯了,你就是要天帝的脑袋瓜子当灯,本尊都能给你砍了送来。】 七七:“……”大可不必,真的。 天界。 正在批阅琐事的天帝,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摸了摸自己的雪白胡须。 有谁在想他吗? 芊芊那死丫头被他弄下去历劫了,不可能想他。 离渊那活祖宗闭关修炼呢,而且,那祖宗,他平常都不敢惹到那祖宗,不杀他就阿弥陀佛了,不可能想他。 到底是谁在想他呢? …… 凡间。 第二日清晨。 魔尊殿下是被七七的吼声震醒的。 【啊啊啊啊啊!大魔头!完了!完了!历劫簿又变了!时间线又提前了!怎么办?!!】 婳婳被那声巨吼震得脑袋瓜子还在嗡嗡嗡地响。 她一脚踹向了七七的屁股:【闭嘴!吵死本尊了!蠢兽!】 七七瞬间蔫巴了下来,揪着自己头上的毛:【大魔头!我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真的。】 这时,苏凝芊在寝宫外的声音响起,蹦蹦跶跶地,语气兴奋极了:“长公主姐姐!我来看你啦!长公主姐姐!能不能让他们放我进去?长公主姐姐!” 小福子不停地阻拦,“我的郡主啊,祖宗啊,您快别喊啦!殿下还没醒呢!您把殿下吵醒了怎么办?您别喊了!” “让她进来吧。”婳婳的声音传来。 小福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松了一口气。 苏凝芊顿时激动不已,她猛地推开殿门,闯了进去。 看到婳婳后,她的眼睛亮极了:“长公主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的爹爹和兄长从边疆班师回朝啦!一会儿应该就到京城啦!” “什么?!!” 【什么?!!】 婳婳和七七难以置信的声音同时响起。 七七听到这个噩耗,直接在虚无空间晕了过去。 苏凝芊看见婳婳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小脑袋,“怎么了?长公主姐姐,你不替我高兴吗?” 婳婳敛下眸中万丈深渊,唇角勾起了一抹极其虚伪的笑意,“自然是高兴,苏老将军和苏小将军终于回来了。” 苏凝芊又在这里叽叽喳喳,絮絮叨叨了很久,说上次那个替身阿儒的事,非常对不起长公主姐姐,希望长公主姐姐可以原谅她。 最后因为要回府准备恭候爹爹和哥哥,这才离开。 殿门被合上。 婳婳除了苏老将军和苏小将军回京城的事,苏凝芊说的剩下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七七焦急地来回踱步,毛都快被自己揪秃了:【怎么办?大魔头!】 【苏老将军和苏小将军,是战神殿下复国的最主要助力,因为战神殿下的父皇,曾是苏老将军的救命恩人。在原本的历劫线上,在苏老将军这次班师回朝之前,就已经跟战神殿下联系上了,并成为了战神殿下的势力。】 【可是现在,苏老将军班师回朝的时间线提前了。战神殿下根本没联系过,甚至不认识苏老将军。】 【再过三天,苏老将军就要再次回到边疆了,若是不知道复国的事,恐怕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有了这个变数,战神殿下万一复国失败……】 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眼:【所以,这三天之内,一定要让苏老将军认出黎渊,并且筹谋复国的事,对吗?】 第61章 黎渊黑化倒计时…… 【对!】七七点了点头:【要不给苏老将军发请帖,让他来府里见战神殿下?】 【不可!】婳婳打断了它,眉头皱了皱:【这样意图太明显了,若事成,会让黎渊和苏老将军起疑。】 七七都快哭了:【那怎么办?只有三天时间。】 婳婳纤细的手指叩击着床榻,一声又一声,她眸中迟疑不定,有些犹豫:【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七七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婳婳按了按自己的眉,很明显有些头疼:【只能先这么做了,到时候再把黎渊接回来。】 七七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它的小手吓得有些发颤:【等这件事过后,你必须想一个充分的理由解释。】 要不然,他俩就惨了,战神殿下以后可是暴君,暴君啊。 …… 竹苑。 婳婳推门进来时,黎渊正在小心翼翼地给那个小猫花灯换蜡烛,他的动作轻柔极了,像是在呵护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向婳婳,看清来人的瞬间,他的唇角不经意地轻轻上扬,恭顺地低下了头,“殿下。” 婳婳的眸中满是无边无际的柔情,她含情脉脉地开口,“很喜欢这个花灯?” 黎渊望向她的眸,撞入了婳婳那一片璀璨的爱意中。 “只要是殿下送的,奴才都喜欢。” 婳婳手指微顿了一下,此刻有些心不在焉,她勉强地笑了笑。 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婳婳吩咐殿外的侍卫将粥端了进来,而后,轻轻地捧在手中。 她满是深情的眼睛亮晶晶的,令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阿渊,你尝尝,这是我亲手给你煮的粥,我喂你喝吧。” 黎渊漆黑的瞳光闪了闪。 此刻,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放下了她那高高在上的地位,跪坐在黎渊的身前,低着头,轻柔地拿起勺子,用那盈盈的美眸满腔情意地看着黎渊,将一勺粥递到了黎渊的唇边。 婳婳的声音中是万千银河般的爱意,细腻缱绻地开口,“阿渊,乖,张嘴。” 黎渊微怔。 烛光之下,两人的墨发交缠在一起,那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宠溺温柔地喂她的爱人喝粥。 是那么的温馨与缠绵。 一勺又一勺…… 良久。 碗被放在桌上“啪”的一声响。 骤然,黎渊倒在了地上,力气全失。 他的墨发有些狼狈,瞳猛地望向了婳婳,眸中有错愕,有疑问,有难以置信。 “殿下,粥里放了什么?” 烛光暗了几分,映照在婳婳绝美的小脸上。 那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此刻,再不似刚才跪坐着的姿势,她缓缓起身,依旧是那么高高在上、尊贵端庄,依旧是那君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她的眸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的黎渊。 只是这次,再也不是以往那满腔的深情。 她的声音漠然,没有任何起伏,在黎渊听来,却是比腊月的寒潭还要凉。 “阿渊,苏凝芊一直都在讨要你,我准备把你送给她。” 第62章 今日之辱,百倍奉还 黎渊衣袖下的手指骤然攥紧。 他的声音却依旧是那么乖巧懂事,唇角的笑容很温和,恭敬地开口,“殿下,莫要跟奴才开玩笑了。也莫要试探奴才。奴才只想陪在殿下身边,哪儿都不想去。” 七七在婳婳脑海中的声音响起,愁的要死:【大魔头,战神殿下他以为你在开玩笑,以为你试探他,这怎么办?你要是前脚把他送到将军府,估计后脚他就自己跑回来证明忠心了。】 完了完了,大魔头这办法看起来失败了啊,这可怎么办啊? 殿内。 窗外的微风吹拂着烛光,烛火忽明忽暗。 婳婳绝美的小脸上,忽而勾唇一笑,那笑容灿烂极了。 她俯身,纤细的手指抬起了黎渊的下巴,“阿渊,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她的笑容格外明媚,声音却冷得嗜骨冰寒,狠狠地刺入了黎渊的心脏,冻得黎渊的心生疼。 黎渊对上了她薄情森冷的眸。 那眸中,刚才喂粥时只有柔情和爱意,可此刻,荡然无存。 婳婳勾唇冷笑了一声,冰凉的手指毫不留情地甩开了黎渊的下巴。 黎渊的墨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他趴在地上,浑身无力,狼狈凄惨。 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初见时那样。 那日,漫天大雪中,那尊贵的长公主殿下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狠狠地羞辱折磨他,与今日完全重合。 趴在地上的黎渊用力地抬起头,那瞳中没有恨意,没有怒意,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那高贵的长公主殿下。 “殿下可否告诉奴才,殿下爱过奴才吗?” 婳婳轻笑了一声,唇角的笑意凉极了。 她懒洋洋地用洁白的帕子,慢慢地擦拭着刚刚捏黎渊下巴的手指。 而后,将帕子狠狠地扔在了黎渊的身上,冰冷地吐出了几个字,“自然是,从未。” 桌子上的小猫花灯,烛火烧尽,骤然熄灭。 黎渊的几缕墨发狼狈至极地沾着地上的尘土,因为被下了软骨散,气息越来越弱,“那殿下,为何替奴才挡毒箭?为何给奴才买芙蓉糕?又为何,送奴才花灯?为何给奴才……” 婳婳的眸中噙满了薄情冰凉,她淡淡地瞥了黎渊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极为凉薄的笑意,走到座撵前,是那样的高贵而又不可侵犯。 “当日跟阿渊打的赌,阿渊可还记得?” 婳婳此刻,唇角的笑意恶劣极了,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将她的小奴隶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取乐,与当日一模一样。 “赌注是,阿渊会不会爱上本殿下。而本殿下对你所有的好,都是为了那个赌。可现在,很明显,本殿下觉得无趣,不想继续玩了。” “所以,你,将军府,本殿下送定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婳婳衣衫下的指尖颤了一下。 对你的所有好,都是为了那个赌…… 都是为了那个赌…… 声音在黎渊的脑海里不停回荡。 骗他。 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她根本就不爱他。 一直在骗他。 她一直在玩弄他。 她在玩弄他。 几乎瞬间,趴在地上的黎渊,瞳中被鲜红的血色吞噬,几近疯魔,彻彻底底地融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此刻,完全蜕下了那乖巧的狗皮,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疯狼。 他笑了,阴戾幽冷,森凉嗜血,身上是毁天灭地般的戾气。 从未如此可怕过。 他死死盯着那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声音暴戾如斯,偏执疯狂,宛若要将她彻底撕碎般,令人毛骨悚然。 “殿下今日最好杀了奴才。” “否则,若他日奴才一朝得势,今日之辱,定让殿下百倍奉还!” 声音回荡在整个竹苑,久久未绝…… 第63章 一个低贱的男宠而已 婳婳又轻笑了一声,她漫不经心地坐到了座撵上,撑着下巴,绝美的小脸上高贵优雅,傲慢而又目中无人。 “呵,”她轻蔑地瞥了黎渊一眼,一脸不屑地把玩着那只小猫花灯。 “那本殿下,就好好恭候着,你的百倍奉还……” 【你疯了!大魔头!你还在激怒他!】七七已经被战神殿下的眼神吓得捂着眼睛不停发颤了。 魔尊殿下毫不在意的声音响起:【还挑衅本尊?本尊会怕他?】 七七:【……】 这是怕不怕的事儿吗? 完了,完了,都疯了。 瞬间,七七隐身出了虚无空间,一掌拍晕了中了药的战神殿下。 生怕大魔头再说什么无法挽回的话。 …… 将军府,大殿。 苏凝芊带着许久未见的哥哥苏小将军去京城游玩去了。 而苏老将军此刻刚从宫中回来,依旧穿着一身战甲,风尘仆仆地刚坐下,饮了一杯淡茶。 老管家火急火燎地前来禀报,“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长公主殿下来了!好像还抬着一个男子。” 苏老将军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长公主殿下?她来将军府做什么?” 似想到长公主往日里欺女霸男、狠辣残暴的行径,苏老将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去告诉殿下,老臣刚从边疆回来,很是劳累,不方便见客。” 老管家刚要去回绝—— “长公主殿下驾到!”小福子的声音顿时响起。 婳婳已经走进了大殿,她看向主座上的苏老将军,绝美的小脸笑意盈盈地开口,“苏伯伯,别来无恙啊。” 侍卫们将座撵恭敬地放下,婳婳倚在了座撵上。 身后齐刷刷地站着两排侍卫,一个个手中还拿着兵器,凶悍极了。 活脱脱像是来抄家的,像极了平日里那长公主殿下荒唐离谱的作风。 侍卫们中间,还抬着一个昏迷的绝色男子。 苏老将军敛下眸中神色,叹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老臣参见长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婳婳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她连忙上前扶起了苏老将军,殷勤极了,“苏伯伯赶紧起身。” 苏老将军心下诧异了几分,这长公主殿下,素来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何时对他们这些老臣这么尊重了。 今日前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婳婳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她重新倚回了座撵上,缓缓开口: “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一件事。主要是凝芊那丫头,那丫头向本殿下索要一个男宠,岂料这男宠不愿意,这不,本殿下今日正好有空,就亲自给这男宠下了软骨散,送来了。” “荒唐!”主座上的苏老将军气得胡子都在颤,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他久经沙场,正直的声音威严无比,“一个活生生的人,怎可下了软骨散如此折辱!凝芊荒唐也就算了,殿下,您可是君国唯一的长公主殿下啊,这天下百姓都是您的臣民,您行事怎可如此……” 婳婳似乎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错误,她唇角的笑意更深,朝侍卫们示意。 侍卫们慢慢地走上前,将昏迷的黎渊抬到苏老将军跟前。 长公主殿下在苏老将军面前死活不知悔改,她用手指轻轻抬起了黎渊妖孽般的脸,声音无辜极了,“苏伯伯,一个低贱的男宠而已。您瞧瞧,长得多俊美啊,凝芊一定会喜欢。” 苏老将军被婳婳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可把旁边的老管家吓坏了。 他缓过来那口气后,这才看向被婳婳掐着下巴的那个男宠。 他一怔。 第64章 是不是魔界出事了 这孩子的容貌,为何他感觉,似曾相识。 婳婳惋惜地摸了摸黎渊昏迷着的脸,自言自语道,“唉,阿渊,既然苏伯伯也不肯留你在凝芊身边,本殿下又玩腻你了,那说明你命数已尽。那就杀了吧。” “慢着!一条人命!殿下岂能如此儿戏!”苏老将军气得手都在打颤。 似反应过来什么后。 他颤巍巍地开口,“殿下刚刚说,他叫什么?” 长公主殿下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阿渊啊。呵,一个低贱的名字,苏伯伯问这个做什么?” 苏老将军强压下心中的颤抖。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黎渊,缓缓开口,“他,可有姓氏?” 婳婳将黎渊的脸轻轻甩开,她高傲而又不屑地开口,“一个奴隶,也配有姓氏?低贱的人,他也配?就算是曾经有,被卖了那么多次,姓氏早丢了。” 苏老将军顿时红了眼眶。 他对不起恩人啊,让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此刻,苏老将军抬起布满了皱纹的脸,压下声音里的痛苦,“殿下既已玩腻了这个男宠。老臣第一眼见他,便觉得他是可造之才。殿下知道,老臣最爱惜人才,可否将他送给老臣?” 婳婳嫌弃地瞥了昏迷的黎渊一眼,“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隶,本来也是准备送给凝芊的,既然苏伯伯开口了,本殿下又岂能不给,那就送给苏伯伯吧。只是可惜了,这男宠长得也算不错,不能陪凝芊玩了……” 苏老将军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谢殿下成全,老臣惜才之心。” 最后,长公主殿下摆驾回府。 留下了原地眼眶已经微湿的苏老将军,和马上就会苏醒的黎渊。 ……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天。 夜晚。 长公主府,竹苑。 【大魔头,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七七的声音响起。 它摸了摸眼角的泪花,把战神殿下送走了,它也不开心。 婳婳重新点燃了那个小猫花灯,心不在焉地盯着它。 这时。 小福子敲门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里有一些急切,慌慌张张地进来了,“殿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婳婳抬眸看向他,“何事?” 小福子连忙答道,“殿下!府外有一个,似乎是一个奴隶吧,浑身都是伤,黑衣破烂,他口口声声说认识殿下,一定要见殿下,现在晕在了府外。” “还有一件事,殿下,他的眼睛是紫色的。” 婳婳的手指一顿。 七七猛地睁大了双眼。 天界和魔界谁人不知,魔尊殿下最得力的属下,云墨将军,黑衣紫瞳。 …… 深夜,长公主府,偏殿。 云墨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被七七处理得差不多了,却丝毫没有一丝苏醒的趋势。 七七的声音中满是焦急:【大魔头,是不是魔界出事了?若非如此,堂堂魔界云墨将军,谁能将他伤成这样?这明显是拼死从魔界逃出来,过来寻你的。】 婳婳身上的气息冷极了。 她眸中闪过寒芒,危险地眯了眯眼。 而此刻。 殿外,竹林。 一袭黑衣的黎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透过远处的窗户,他死死地盯着殿里的两个人—— 那高贵的长公主殿下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她新收的奴隶的伤势,天色这么晚了,也不肯回寝宫休息。 第65章 魔界三日,凡间三年 这么快就有了新奴隶,呵,当真是,好得很啊。 黎渊手中的鲜血淋淋漓漓地滴落到了地上。 羞辱他,玩弄他,欺骗他,现在又背叛了他。 黎渊的瞳中血红一片,宛若地狱中的魔,他周围的气息阴沉骇人,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幽暗与危险。 良久,他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容诡异极了。 他的瞳中顿时噙满了偏执和病态的暗芒。 他的所有物,怎么能离开他呢? 不爱他没关系。 这辈子都得锁在他身边,直到死。 婳婳不经意地望向殿外。 夜风吹过竹林,只留下竹叶簌簌作响的声音,黎渊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殿内。 云墨缓缓睁开了眼,当见到婳婳的一瞬间。 他唇角绽放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终于见到尊上了。 他撑着一口气,虚弱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婳婳和七七的耳畔。 “尊……尊上,快快回……魔界,寒鬼王起兵……造反,魔界大乱……” 话音刚落,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婳婳的眸中仿佛溢满了寒冰,是嗜骨的冷,令人发颤。 魔尊殿下这次是真的怒了。 【七七,将他安置在虚无空间里疗伤,我们回魔界!】 【好。】七七担忧地点了点头。 魔界和天界一日,凡间一年。 战神殿下他…… 七七压下了心底的愁绪,并未言语。 …… 魔界。 三天后。 王殿。 婳婳一袭黑色鎏金狐裘落地,她慵懒地倚在王座上,三千青丝被一支血色玉簪高高挽起,一朵曼陀罗眉间花钿印在她绝美无双的小脸上,她白皙的肌肤,殷红的朱唇,未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勾人心魂。 此刻,王座之上,她懒洋洋地眯着眼,举手投足间却依旧是睥睨天下的气势,令人不由得臣服。 而殿中央,寒鬼王头发杂乱地贴在脸上,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他惊恐地睁着双眼,奄奄一息,狼狈至极。 魔将恭敬地跪在地上,“启禀尊上,叛贼已全部剿灭。” 趴在地上的寒鬼王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完了,全没了,全没了。 婳婳轻笑了一声,她绝美的小脸更加诱惑,令三界都失了颜色。 她慢慢地从王座上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黑色鎏金衣落地摇曳,三千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松散了几分,几缕青丝落在她额间绝色的小脸上,美得宛若一个摄人心魂的妖。 众魔将跪在地上,无一人敢抬头看。 寒鬼王随着婳婳的不断靠近,开始害怕得不停地浑身颤抖,他趴着地上,不断往后缩。 婳婳雪白如玉的手接过了魔将递过来的剑,剑上还滴着淋淋漓漓的鲜血,随着婳婳的走动,在她的脚下绽放了一朵朵血花。 她又轻笑了一声,声音是极其慵懒的语调,却令众人心头发颤。 “本尊不死,这王座谁敢肖想?寒鬼王,你倒是胆子不小啊。” 猛地—— 刀入,血落。 寒鬼王的头滚落在地上,死不瞑目。 鲜血溅出,染红了王殿,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殿内和殿外的万千魔将都吓得跪在了地上,声音里满是恭敬和臣服。 “尊上万岁万万岁!” “尊上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魔界的千万里疆河上不断回荡,穿云裂石,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都看呆了,眼睛亮极了。 它也想当魔尊,它觉得魔尊比天帝酷多了。 对不起了天界,它就暂时当一下下小叛徒吧。 不料,王座上的魔尊殿下猛地拎起了它的耳朵:“看什么呢?蠢兽!将云墨留在魔界养伤,我们回凡间!” 小兽的美梦被瞬间打破。 第66章 明明是战神殿下疯了 凡间。 三年后。 京城,茶楼。 婳婳绝美的小脸上蒙着面纱,她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扣在了桌子上,揪起了七七的尾巴。 【是你说的,他五年后羽翼丰满,才会登基。你特么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只用了两年,他就已经登基了。现在他都登基了一年了!】 七七扑腾着腿,挣扎着:【大魔头,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想想,我们离开之前,历劫薄的时间线就不断提前,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婳婳气得够呛,猛地咳出了一口血,脸色苍白了几分。 七七吓得不轻:【大魔头,你没事吧?】 它心里清楚,寒鬼王带领千军万马造反,声势浩大,大魔头为了早日平息叛乱,早点来凡间陪战神殿下历劫,硬生生将时间压缩成了三天。 才三天啊,若是天帝来做这件事,三个月怕都压不下去。 不过大魔头的法力和内息,都遭到了重创。 在魔界的时候,她一直强撑成毫发无伤的样子。 【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婳婳擦了擦唇角的血,又重新把面纱戴上。 七七发愁得开始揪自己的毛,想到战神殿下那日的样子它就怂得一批:【所以,大魔头,现在怎么办?要不,咱回魔界?】 婳婳直接抬起脚准备踹它屁股:【滚!本尊特么刚从魔界过来,现在又回去?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七七连忙捂住了屁股:【咱俩都没疯,现在明明是战神殿下疯了。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婳婳纤细的手指敲击着茶杯:【自然是去找黎渊那个狗东西了。】 七七吓得浑身一颤:【大魔头,你是不是忘了?我来给你重复一下那日战神殿下说的最后两句话。】 【殿下今日最好杀了奴才……】 【若他日奴才一朝得势,今日之辱,定让殿下百倍奉还……】 七七戏精上身,模仿的语气幽森极了,惟妙惟肖,形象生动。 婳婳又一脚踹向了它:【滚!先去牢里看看君烨吧,黎渊该不会虐待他吧?】 七七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耷拉着耳朵:【能不去皇宫吗?我害怕碰到战神殿下。】 似想到了什么,婳婳的声音冷飕飕的,气得咬牙切齿:【你觉得,本尊不去找黎渊那狗东西,可能吗?现在大街小巷全是本尊的通缉令。】 【本尊,堂堂魔界魔尊,在三界叱咤风云的存在。现在,凡间的每一面墙上都贴着本尊的脸,写着“通缉犯”三个字。】 【本尊的臣民们,那些魔界的魔将们,如果来凡间游玩,看到他们的王,被通缉在破乎乎的漏风的墙上。本尊威严何在?】 【还有你们天界那些死老头儿,还不得笑话死本尊?】 七七:…… 好像,大概,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丢人现眼。 …… 夜晚。 皇宫,草丛。 在三界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殿下,此刻从空中掉落到了杂草堆里,三千青丝上插着一根草,绝美的小脸蹭得脏兮兮的,狼狈极了。 第67章 参见皇上 婳婳气得牙都在打颤,她狠狠地一脚踹向了七七的屁股:【你特么!你怎么使用的传送符!你家传送符把人传送到草堆里?!!你个蠢兽!】 七七“嗷”地叫了一声,它疼得捂着屁股在虚无空间里狂奔。 【还不是你现在法力受创,内力暂失,连轻功都用不了。我好不容易才从虚无空间里翻出来了一个传送符,能用就不错了,您老就别挑剔了。】 【滚!】 魔尊殿下暴躁地拽下了头上的杂草,拍了拍小脸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自己蹭脏的白色衣衫。 七七:…… 它要不要提醒一下大魔头,她越拍越脏。 漆黑的皇宫深夜,寒风瑟瑟,伸手不见五指。 婳婳在虚无空间里翻找了半天,雪白如玉的手指拿出了一根红烛,她点亮了蜡烛照明道路,按照七七说的路线,缓缓往牢房走去。 终于。 魔尊殿下绕了一百八十个圈,历经千辛万苦,经过艰难险阻,才找到了牢房。 她绝美的小脸打量了一下四周。 空无一人,暂时安全。 她刚踏进去了一步。 真的,就一步。 骤然—— 无数的火把在漆黑的夜里亮起。 身后,一大批身穿铁甲的御林军训练有素地一排排走了出来,团团包围了她。 而宫墙之上,又是无数的弓箭手,齐刷刷地冒了出来。 牢房里,也走出来了无数的影卫,慢慢地逼近她。 四面全部封住,无任何缺口。 黑黝黝的皇宫,几乎就在刹那间,烛火通明。 七七瑟瑟发抖,在虚无空间里连带着桌子都在颤。 【战神殿下肯定早就猜到了,你早晚有一天会去牢房见君烨。大魔头,现在怎么办?】 【完了,完了,这可能是传说中的,守株待羊?啊,不对,好像是守株待狗?】 婳婳直接用神识一脚踹向了它:【闭嘴!传送符呢?快点!快翻!看看还有没有?】 七七摔了个狗吃屎,连滚带爬地去快速翻找,它紧张得出了一把汗,却什么也没翻着:【怎么办?怎么办?好像没了啊,大魔头,怎么办?】 原地,四面八方的御林军,将婳婳围得越来越紧。 骤然。 御林军们恭敬地让开了一个过道,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 此刻,因为所有的御林军都跪在了地上。 原地,只有两个人站着。 火把越来越亮,映照在婳婳绝美的小脸上。 她撞入了黎渊的瞳中。 【作者题外话】: 各位小仙女们,大家好!欢迎来到小破书!因为小破书的字数还没有达到推荐期,所以看的人比较少。 大家如果喜欢看的话,可以冒个泡、发发书评、催催更、在书友圈商讨商讨剧情等等等等,让这本书活跃起来,这样作者就会更有动力地码字哦。不然,因为看不见有人冒泡,ta会偷懒的,因为作者ta本人真的很懒惰哈哈哈哈哈。 另外,大家如果喜欢的话,希望可以给一个好评,增加写作动力。 新的章节正在奋力码字中…… 【鞠躬】【比心】 第68章 殿下的滋味 夜晚的皇宫,寒风冷得刺骨,像尖锐的细针一样凛冽地穿过树叶,残破的叶子被凄惨地吹落在了地上,可怜而又无助。 那股风连带着令无数的火把都暗了几分。 三天未见,啊,不对,是三年未见。 黎渊再无从前那清冷与温顺的半分影子,像极了一个残暴嗜血、狠辣阴戾的人间帝王。 此刻的他,血色的瞳中闪烁着滔天的病态暗芒,妖孽般的脸上带着魔魅邪肆的气息,冷硬的下颚线映射着死寂般的冷意,一袭黑色鎏金纹龙袍几乎彻底与这黑夜的深渊完全融为一体。 他盯着婳婳的眼神,像凶林中的野兽,用尖锐的獠牙,残忍地撕咬着锁定的猎物,直到血肉淋漓,嚼碎尸体,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那声音像是来自黑暗深处,阴戾低哑,似是索命一般。 “别来无恙啊,朕的,长公主殿下。” 七七的魂都被吓没了,它在虚无空间里吓得开始逃窜,一头撞到了桌子上,晕了过去。 原地。 婳婳抬起了她绝美的小脸,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深的笑意。 她依旧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丝毫没有作为阶下囚和通缉犯的意识。 她优雅地拍了拍白衣上的尘土,淡淡地睨了一眼四面八方的御林军。 而后,毫不畏惧地迎上了黎渊的瞳,轻笑了一声。 “阿渊,在长公主府伺候了本殿下那么久,这就是你学到的待客之道?” 无数的羽林卫,刹那间,都吓得浑身颤抖。 她疯了!这先长公主怕不是疯了吧? 谁人不知,曾在先长公主府做过男宠,是当今皇上不可触及的逆鳞,而这当事人先长公主,竟然还敢提出来? 一阵寒风过,黎渊已经到了婳婳跟前。 他狠狠钳制住了婳婳的下颚,粗暴地抬起了她绝美的小脸。 他笑了一声,那笑容却宛若抽筋剥骨的恶魔一般,诡异慑人。 此刻,他慢条斯理地捻起了婳婳的几根青丝,冰凉的手指诱惑而又缠绵地滑过她雪白的脖颈,又慢慢地落到了她精致的锁骨上。 手指落下,舌尖也跟着落下,像是野兽吮吸猎物的鲜血,他的牙尖温热的气息埋在婳婳的锁骨之下,令她的肌肤都跟着颤栗了几分。 “奴才的待客之道,还在后面。” “奴才真想知道,殿下您,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竟然敢…… 他不要脸…… 婳婳身上的气息冷极了,几次三番地想要推开他,力气却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浑身都在颤,也不知是刚刚被刺激的,还是被气的。 药香味是从黎渊身上传来的,越来越重。 暂失了法力和内息的婳婳,根本不设防,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 猛地,倒入了黎渊的怀中。 黑夜中,黎渊盯着怀里昏迷过去的婳婳,瞳中的光芒越来越病态和放肆,那脸上的表情完全疯魔。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似野狼在品味食物的美味一般。 幽凉而又缱绻的声调飘荡在这漆黑的夜里…… “殿下的滋味,可真是令奴才,食髓知味啊~” 第69章 还认得这个东西吗 婳婳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偌大的养心殿,空无一人,明明是白天,却一丝光亮也没有,像是踏入了万丈的黑暗深渊,伸手不见五指。 在魔界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再加上法力和内息受重创暂失,黎渊又对她下了令人浑身无力的药。 此刻,婳婳的身体虚弱极了。 龙床上。 婳婳强撑起身体,准备下榻找点水喝。 脚下却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她抬眼望去—— 黑暗中,一条细长的金色锁链死死地锁在她的脚踝上,在漆黑的殿里泛着慑人的光,隔着衣衫都已经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冰凉。 魔尊殿下的脸色,骤然下降到了最低点,她倏尔笑了一声,浑身的气息是蚀骨的寒。 千百万年来,在三界睥睨苍生、叱咤风云的魔尊殿下,何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被人用链子,死死地锁住了,狼狈极了。 刚苏醒的七七,直接被婳婳身上传来的气息,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它害怕,大魔头要是休养好了法力和内息,会直接剁了战神殿下。 小兽捂着两只耳朵,怂怂地缩在了小角落里。 它颤巍巍地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两个大魔王打架,它谁也惹不起,真的。 倏尔。 殿门骤然被打开,光亮照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光刺得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婳婳眼睛有些不适。 她皱眉间,黎渊已经走到了床榻跟前。 被锁在榻上的婳婳,直接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很明显,根本不想看他一眼。 黎渊的衣袖上被溅得满是血迹,瑰丽瘆人,可能是刚下了早朝,还未来得及换衣衫。 黑夜中,他伸出冰凉的手指,极为粗暴地掰过来了婳婳的小脸,他邪肆地舔了舔唇,勾唇一笑。 “殿下,瞧瞧,还认得这个东西吗?” 他将手中的一条带刺长鞭扔在了地上,那红鞭滑过殿里冰凉的地面,宛若一条毒蛇,发出嘶嘶的声响。 那日漫天大雪,那尊贵高傲的长公主殿下,撑着红伞倚在美人榻上,命令她的手下,将那个不肯求饶的奴隶,打得后背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而后,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她的奴隶,那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样子。 此时此刻,恰恰相反。 那曾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被锁着脚踝,青丝凌乱,面色苍白,狼狈至极。 而她曾欺辱折磨的奴隶,一身龙袍,那妖冶邪佞的脸上噙着一抹笑意,掰着她的脸,强迫她看向地上扔着的那泛着光的红鞭。 婳婳瞥了一眼地上,根本懒得看他一眼,“所以?你要拿这个,打本殿下?” 黎渊笑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摸上婳婳绝美的小脸,而后慢慢俯身,舌尖滑上了婳婳的耳朵,温热,酥麻。 那含着恶魔般笑意的声音传入了婳婳的耳畔,“奴才,怎么舍得呢?” 他疯狂而又邪肆地舔了舔唇,而后,猛地拽起地上的鞭子,用无刺的那一侧,狠狠缠住了婳婳的两只手,牢牢地绑了起来。 他冰凉蚀骨的手指捻了捻婳婳有些凌乱的青丝,而后,死死地扣住了她的细腰。 那声音魔魅低哑,放肆极了。 “殿下,您伺候奴才一晚,奴才就考虑放了君烨和长公主府的其他人,可好?” 第70章 殿下的唇 伺候他一晚? 伺候这狗东西一晚? 婳婳再不似刚才的无动于衷,她噙着怒意和冷意的眸猛地盯向了黎渊,气得牙齿都跟着颤了颤。 龙床之上,那曾俯瞰众生的魔尊殿下,那曾高傲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此刻,头上的簪子松乱,青丝凌乱地贴在小脸上,纤细如玉的两只手被长鞭死死地绑着,脚踝也被金链牢牢地锁在了榻上。 浑身上下,除了那双含着怒意的眼睛宛若要将黎渊千刀万剐,其他地方,都被死死地束缚着,哪儿也动不了。 这是魔尊殿下千百万年来最大的耻辱。 她用力地磨了磨牙,被绑着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她要弄死这个狗东西。 她要剁了他。 对上婳婳那气极了的眸光,黎渊冰凉的手指慢慢地划向了婳婳那满是怒意的眼,他的瞳中闪烁着病态的,诡暗的,偏执的红芒。 他倏尔笑了,那笑容似是从黑暗深处传来的,阴戾诡异,像是幽幽鬼火飘荡在殿中。 “殿下别这样看着奴才,否则,奴才会忍不住,想把殿下弄哭的。” “奴才一直都想看看,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不复高贵,不复端庄,这眼角染上红色的欲,这青丝被汗水打湿时的模样。那定然是……” “美极了……” 一句比一句露骨,一句比一句放肆。 “你……”婳婳气得手指都在颤抖,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魔尊殿下身上的气息,从未像此刻,如此寒冷过。 黎渊慢条斯理地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了一个琉璃茶杯。 他的动作优雅极了,一只手将茶杯递到了婳婳唇边,另一只手又扣住了婳婳的细腰,不断地慢慢下移,流转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隔着衣裳,细挑慢捻。 他的声音蛊惑而低哑,听起来就像是黑暗最深处恶魔的诱惑,“殿下,躺了这么久,渴了吧,喝点水吧。” 婳婳狠狠咬着牙,闭着眼,她偏过头去,内心恨不得将黎渊剁碎了喂狗,虽然真的有些渴了,但根本不想喝他递过来的茶水。 等她恢复了法力和内力,她要弄死这狗东西,一定。 黎渊见她不喝,也不恼。 他诡异地轻笑了一声,自己喝下了那杯茶水。 那黑漆漆的瞳中满是阴戾与幽暗的血色,散发着深渊一般的极致危险。 猛地—— 他一把钳制住了婳婳的下颚,将她强行掰了过来,低头极为粗暴地吻上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贝齿,将口中的茶水渡了进去。 婳婳猛地睁大了双眼。 脚上冰凉的金链,因为她的挣扎,不停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殿里。 茶水悉数进入了婳婳的唇中。 黎渊缓缓地舔了舔唇,那妖孽般的脸上笑容越发病态与阴郁,他的手指抚摸着婳婳的青丝,邪佞的声音缠绵极了。 “殿下的唇,可比这茶水,要甜得多。” 婳婳被推回了榻上,狼狈地趴着不停咳嗽。 黎渊满是血色的瞳中更加疯狂,阴冷的声线再次从他的薄唇中吐出: “三年未见,这杯茶水,就当做是奴才送给殿下的见面礼吧。” “一个,能让殿下,主动想伺候奴才的礼物……” 第71章 殿下,求奴才 龙床上。 被强行灌进去茶水而呛到的婳婳,还在趴着不停咳嗽,几根青丝因为她的颤动凌乱地落了下来,愈发狼狈。 她那绝美的小脸上,面色越来越泛红。 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上越来越热。 察觉到这茶水中被下了药,此刻,婳婳想原地杀了黎渊的心都有了。 她的眼睛里冒着滔天的怒火,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黎渊抽筋剥骨一般,“狗东西!混蛋!王八蛋!你混账……” 黎渊笑了,他盯向婳婳时那血色的瞳,像是野兽终于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接下来慢慢一寸寸撕碎一般。 他阴冷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那声调邪肆而又暗戾,慑人而又危险。 “奴才劝殿下,还是省着点儿力气吧,一会儿还要用。” 此刻,婳婳雪白如玉的手腕和脚踝因为不停地挣扎,被鞭子和金链勒出了几抹红痕。 她的内息微弱到,根本联系不上虚无空间里的七七,只能等切断联系的七七主动来联系她。 而虚无空间。 切断着与外界联系,刚刚还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七七,因为太害怕,太害怕,捂着耳朵蜷缩着小脑袋,后来害怕得太困了,眼皮耷拉了下来,直接睡了过去,在虚无空间里打着小呼噜,睡得香极了。 药性的作用越来越大,婳婳浑身虚软无力地趴在了榻上,连一丝骂黎渊的力气也没有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她的脸色越来越绯红,额间慢慢泛起了细腻的汗水。 她用贝齿使劲咬着瑰丽的唇,努力地维持着意识。 黎渊的血瞳中病态而又幽暗,阴戾而又偏执,是瘆人的疯魔。 他慢条斯理地靠在榻边,优雅地欣赏了一眼婳婳此刻的样子。 而后,他毛骨悚然地一笑,将不远处的铜镜递到了婳婳跟前,冰凉的手指猛地擒起了婳婳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这面镜子。 “殿下,您自己欣赏欣赏,您现在的样子,可真是,狼狈无助,漂亮极了。” 铜镜中的女子,趴在榻上,绝美的眼尾泛着红色的泪光,苍白的小脸上贴着几缕湿漉漉的凌乱青丝,绯色的唇被贝齿用力地咬着,不复端庄,不复高贵,可怜、狼狈、而又凄惨。 黎渊狭长的瞳底尽是阴戾,瞳中被血色彻底吞噬,暴戾的声音危险极了,“殿下,此情此景,您觉得熟悉吗?” “给您下的药,是您那晚,命侍卫强行灌给奴才的催情药。” “绑着您的鞭子,是您当年,鞭打奴才时所用的那一条。” “让奴才想想,您都还对奴才做了些什么?” 黎渊诡异地恶魔一笑,那笑容中的戾气和寒意,让人脊椎发冷。 “哦,对了,奴才想起来了,您还将奴才按在了榻上,不顾奴才的反抗,撕碎了奴才的衣裳……” “滚!”婳婳咬着唇,额间的汗珠越来越多,眸中蚀骨得仿佛要将黎渊凌迟一般,声音里是极致的寒,“你敢!” 黎渊笑了,他血瞳中的阴郁像人间厉鬼一般,唇角勾起了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 他的手指慢慢地滑落到婳婳的腰带上,猛地一把拽开。 “奴才有什么不敢的?” 一如当初,那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不顾她的小奴隶的挣扎,一把撕开了她的小奴隶的衣带。 黎渊的唇贴近了婳婳的耳畔,似是刻意折磨她一般,温热的舌尖滑向她的耳后。 “殿下,想要吗?求奴才。” 第72章 在黑暗中 “滚!” 此刻,婳婳额间的细汗完全打湿了几缕青丝,她的红唇都被贝齿咬出了丝丝鲜血,她绝色的小脸无力地贴在榻上,拼命地维持着清醒。 黎渊的血瞳中狠戾而又阴骛,他倏尔一笑,分外优雅地挑起了婳婳已经掉落的腰带,毫不犹豫地扔在了地上。 那白得发光的腰带,凄惨地落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像破败的蝴蝶一般,刺眼极了。 “殿下不想要也没关系,奴才啊,想要殿下。” 黎渊的瞳中闪烁起野兽般的凶光,他眯了眯眼,唇角的笑容像深夜中的恶鬼般嗜血和恐惧。 他慢慢地贴近婳婳绝美的小脸。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薄唇上温热的气息全部都洒在了婳婳的脸上,婳婳的肌肤都跟着不由得抖了几分。 黎渊恶魔般地轻笑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移动。 猛地。 一把撕开了婳婳身上的外衫。 窗外的寒风刺激得婳婳打了一个激灵,她却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三界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殿下,从未像此刻这样,宛若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无法逃脱。 一阵冷风吹过,外衫也被凄惨地甩落在了地上。 黎渊的黑瞳中燃烧着暗红色的幽火,他的脸一半被光映得猩红,一半被暗夜深埋着。 他慢条斯理地笑着,冰凉的手指这次探向了婳婳的里衣。 几乎就在一瞬间,婳婳的眸完全闭上。 再次睁开眼时,她红得瑰丽的唇角忽而勾起了一抹笑意。 此刻,她的眸中眼神妖媚,诱惑,而又摄人心魂,红色的眼角泛起了蛊惑人心的泪花,绝美极了,只让人看一眼便沉溺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骤然—— 婳婳忽而起身,吻上了黎渊的唇,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疯狂而又凶狠地掠夺着他唇中的空气。 完完全全抢先占据了主导地位。 黎渊浑身一僵,他的血瞳猛地锁定了她,像一匹隐藏在黑暗中的野狼,那眼神中满是对眼前猎物的浓烈占有欲。 良久,婳婳才肯松开黎渊的唇。 她绯红的绝美小脸,分外勾人而又妩媚地贴上了黎渊的胸膛。 那笑容勾魂摄魄,声音缱绻而又魅惑到了极点,“阿渊,你来吻我,好不好?” 声音落下的瞬间,黎渊的瞳中顿时染满了猩红和浓烈的欲,炽热极了。 他死死扣住了婳婳的肩膀,吻上了她娇艳的红唇,那吻剧烈得像是暴风雨般,霸道地侵占了她唇中的每一个角落。 在黑暗中。 婳婳雪白的脚尖勾起了脚踝上的金链,链子发出悦耳的声响,宛若美妙的乐曲一般,动听极了。 在黎渊满是欲望地忘情吻着她的同时。 她雪白如玉的手腕上绑着的鞭子,早已不知何时,被她勾得越来越松,越来越松。 脚踝上的链子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响声,完完全全地盖住了她挣脱鞭子的声音。 龙床上。 黎渊很久才松开她的唇,那瞳底的欲望愈发浓烈到了极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探向了婳婳的里衣。 只是,这一次…… 瞬间—— 婳婳手中带刺的鞭子缠绕住了他的脖颈,那刺,几乎隔着一毫米,就要刺进黎渊的死穴。 婳婳绝美的小脸上,唇角勾起的笑容蛊惑人心极了。 那缠绵而又带着魅惑的声音,像是来自死神深处的召唤,诱人极了: “阿渊,尝尝死亡的味道,是不是,比我的唇,要甜得多……” 第73章 真想啊 四目相对。 一样的疯狂,一样的狠厉,一样的嗜血,竟分不清谁更疯魔。 漆黑的宫殿里,偌大的龙床上。 那鞭子上的刺泛着慑人的银光,几乎下一秒就要刺破黎渊的脖颈,让鲜血喷涌而出。 黎渊却笑了,那笑容令人头皮发麻。 他泛着血色的瞳中隐约闪烁起了病态的诡芒,声音更加阴戾和嗜骨,瘆人无比。 “真想啊。” 他落在婳婳里衣腰带上的手依旧没停下,优雅而又缓慢地解着腰带,“真想死在殿下的……” “身上……” 轻飘飘的一句话。 婳婳气得浑身都剧烈地颤了起来,她体内的怒气已经到达了极点,在火山爆发的边缘,眼看着就要喷涌而出。 她强压下体内的药性,纤细的手指慢慢收紧。 鞭子上尖锐的刺又离近了黎渊的脖颈几分。 眼看着脖颈上的刺就要彻底扎了进去—— 【卧槽!你们都疯了?!!】 刚睡醒的七七看清眼前的景象后,骤然睁大了双眼。 眼前—— 大魔头被战神殿下狠狠地压在身下,因为中了药额间的青丝湿漉漉地凌乱地贴在小脸上,外衫已经被撕碎,里衣的腰带也正在被扯开。 而战神殿下的脖颈,被大魔头用带刺的鞭子,死死地勒着,仿佛下一秒,那些尖锐的刺就会彻底没入战神殿下的死穴内。 【松手啊!都松手啊!大魔头!你要杀了战神殿下吗?别冲动啊!别冲动啊!他会魂飞魄散的!松手啊!】 可龙床上。 黎渊的血瞳中闪烁着野兽捕食般诡暗的光芒,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脖颈上的长刺,而且粗暴地压制住了婳婳脚踝上的金链,骤然拽开了她的里衣腰带。 婳婳的眸中闪过寒芒,她的手又收紧了一分。 有一根尖锐的刺已经开始缓缓没入了黎渊的脖颈,一缕瑰红的鲜血溢了出来。 两人之间,活脱脱像极了凶林中两只疯狼在抢夺地盘,气场不分上下。 谁也不肯松手,仿佛都要拽着对方落入地狱深渊,不死不休。 【松手!松手!大魔头你先松手!我再想办法阻止战神殿下!松手啊!】七七都要被吓疯了。 可两个人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愣是谁也不肯松手。 此刻,黎渊冰凉刺骨的手指已经顺着婳婳里衣腰带的边缘,没入到了婳婳的里衣内。 手掌与肌肤相触。 冰凉与火热相碰。 那手指带着勾人的欲,慢慢地滑到了她的细腰,又缓缓向下探去,轻挑慢捻,刻意折磨…… 婳婳猛地用贝齿死死咬住了绯红的唇,额间的细汗又溢出了几分。 黎渊手指下的动作根本不停,他阴暗而又邪肆地舔了舔唇角,像来自黑夜中的缠绵声音贴近了婳婳的耳畔。 “殿下,告诉奴才,舒服吗?” “你……”婳婳浑身都在颤,不知是被这句话气得,还是他的手指…… 婳婳的手骤然收紧,那根没入黎渊脖颈的刺又深入了几分。 床榻上。 黎渊的脖颈上缕缕鲜血越来越多。 婳婳的唇上被贝齿咬得鲜血也开始慢慢溢出。 第74章 为什么不肯看奴才 眼看着两个人身上的血越来越多。 【松手啊!松手啊!呜呜呜~都松手啊!】 七七坐在虚无空间里嚎啕大哭。 小兽哭得一颤一颤的,悲凉极了,像极了爹爹和娘亲吵架,可怜兮兮凄惨无助的人间孩童。 两人身上的血又溢出了几分。 七七再也顾不上其他,它猛地隐身出了虚无空间,直接施法弄晕了两个人。 自己则遭到了法力反噬,猛地吐了一口血。 最后,三个人,齐齐都晕了过去。 …… 傍晚,养心殿。 龙床上的婳婳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眸。 她扫了一眼漆黑的宫殿,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脚踝上的锁链似乎被换了一条更长的,长度可以下榻,在殿内走动,但走不出养心殿的殿门。 【七七?】婳婳朝虚无空间里唤了一声。 虚无空间里,小兽正躺在榻上生无可恋地养伤,一瘸一拐地爬了起来,语气虚弱极了:【别喊了,大魔头,没死呢。】 婳婳:“……” 她将小被子盖在了七七的身上,叹了一口气:【好好养伤吧,看起来你被法力反噬得挺严重。】 话音刚落,婳婳再次看向七七时。 小兽早已提前进入了养伤状态,已经打着小呼噜睡着了,睡得香极了。 婳婳:“……” …… 黎渊再次推开殿门时,夜色已经很深了。 婳婳刚用完宫女们送来的晚膳,现在已经歇下了。 见殿门被打开,月光洒了进来,她抬眼望去,当看清来人是黎渊时,她的脸色骤然下沉,迅速闭上了眸,当他是死人一般。 一阵寒风过,黎渊已经到了床榻跟前。 他猛地粗鲁地拽起了婳婳脚踝上的金链,将婳婳扯了起来,而后冰凉的手指死死地钳制住了她的下颚。 那血色的瞳中是宛若恶鬼般嗜血的幽火,声音阴戾而又病态到了极点,“殿下,为什么不肯看奴才?” 婳婳被他忽然拽起来弄得生疼,她的牙都气得磨出了声响,仿佛要将黎渊一点点碾碎一般。 她对这个狗东西的忍耐度。 已经到达了极点了。 黎渊见她还是不肯看自己,被血色吞噬的瞳中更加暴戾恐怖,他分外用力地掐着婳婳的下额,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殿下,告诉奴才,不想看奴才,你想看谁?” “是长公主府曾经的那些男宠,还是牢房里的君烨,又或者是三年前跟你一起远走高飞的那个紫瞳奴隶?” 婳婳的下颚被他捏得越来越疼。 她再也忍不了了,“啪”地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黎渊的脸上。 什么紫瞳奴隶?这狗东西又在说什么疯话? 紫瞳? 难道他在说,云墨? 什么狗屁的远走高飞! 她为了早些过来陪他历劫,硬生生在魔界三天未眠未休。 黎渊摸了摸被她扇了一巴掌的脸,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他的瞳中阴鹜残暴,双目充着血狠戾到了极点。 “那可真是不巧了,殿下在乎的那些人,奴才都会将他们的肉一刀刀割下来,煮熟了扔到后山去喂野狼。” 黎渊的声音诡谲而又嗜血,一声比一声瘆人。 “殿下的那些男宠,奴才早在三年前就一片片亲手剐下来了他们的肉。” “至于君烨和那个紫瞳奴隶,奴才也定然不会放过。” 他诡暗地笑了一声,松开了婳婳的下颚。 那冰凉的手指缓缓向下,划过婳婳的锁骨,又挑开她的衣领向下抚摸那两处柔软。 “不过,殿下不必觉得惋惜,因为……” “奴才的伺候,定会比那些男宠,更能让殿下舒服……” 第75章 透过我,看向谁 婳婳猛地睁开了双眼,她气得颤抖的手再次扇向了黎渊的脸。 不料,黎渊却躲了过去。 他骤然一把钳制住了她的两只手,将她的手按在榻上,死死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婳婳的眸中瞬间染起了不可遏制的怒意,她用力挣脱着黎渊的手,“别碰我!滚开!” 黎渊丝毫不予理会,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婳婳锁骨下那两团柔软处,细挑慢捻。 而后,他忽然用力一揉,引得婳婳阵阵颤栗。 那笑声宛若来自黑暗深处的恶魔般,恶劣而又肆虐,幽戾极了。 “殿下的武功,还真是没有长进啊,如今,竟连奴才的手都挣脱不开了。” 婳婳眸中的怒火几乎马上就要爆炸了。 她盯着黎渊的眼神,就像是,要将他的肉一片片地咬碎嚼烂一般。 神和魔下凡历劫,只会暂时失去历劫前的记忆,其余的性格和爱好,基本不会发生变化。 这狗东西,在天界时那清风霁月、遗世独立、清冷漠然的样子,全特么都是装的。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要脸的、到处发情的疯狼。 什么不近女色的谪仙,什么宛若青莲般高洁的战神殿下,全特么都在放屁! 黎渊见婳婳分心了。 他对上了婳婳此刻的眸。 刹那间,他的瞳中全部被滔天的血色完全吞噬,暴戾如斯,赤红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几近疯魔。 “君婳!你怎么敢!” 他猛地粗暴地掐住了婳婳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那声音阴鹜和诡戾到了极点。 “告诉我!你究竟在透过我,望向谁?” 他暴虐的声音如漫天的焰火,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与这夜色几乎交融为了一体,嗜骨疯狂。 “怪不得,怪不得这三年来,朕一直想不通,为何朕一身白衣时,你看向朕的那种熟悉的眼神,像是相识了好多年的人……” “可笑!真是可笑!” 三年前婳婳那满是深情和温柔的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脑海中。 “阿渊最爱吃芙蓉糕,最喜欢穿白色衣衫,喜欢将所有东西放置在固定的位置,最讨厌别人弄乱或者弄脏他的东西。心情不好时喜欢自己一个人下棋,每日辰时会去练剑,每次练完三个时辰后会休息片刻,休息时喜欢饮茶,喜欢淡茶极不喜浓茶。另外,如果可以养一只小动物的话,阿渊最想养的应该是猫……” 黎渊的瞳中彻底猩红一片,燃烧着暗红色的幽火戾气,在深夜中如恶鬼般令人恐惧。 当年未曾怀疑,是因为他和那个男人的喜好,确实有些相似。 他当时真的以为,这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是真的去努力地了解他、观察他。 可现在细细想来。 最后一句。 他,并不爱养猫。 他讨厌所有的动物,他恨不得将那些黏人的东西都剁碎了喂狗。 可笑,真是可笑。 原来,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并不是没有爱。 只是她的爱,从来都不是对他。 此刻,黎渊的声音如鬼魅一般阴鹜瘆人,森寒得令人头皮发麻,残戾地回荡在整个殿中。 “告诉我!他也喜欢吃芙蓉糕,他还喜欢养猫,对吗?” “这消失的三年,你是去找他了吧!你怎么敢!” “告诉我!他是谁?” 第76章 说只爱奴才一人 “他是谁?” 婳婳感觉自己的下颚都要被这不停发疯的狗东西掰断了。 堂堂三界魔尊殿下,何时被人这么一次又一次地掐起过下巴。 这狗东西真的是,不停地挑战她的底线! 她满是怒火的眸死死地瞪着黎渊,一只手去掰黎渊钳制着自己下颚的手。 另一只手又用尽全力使劲甩了黎渊一巴掌。 “啪”地一声巨响回荡在殿中。 婳婳咬牙切齿,声音冷极了,“他是谁?” “他是混账!是蠢货!” 黎渊被婳婳一巴掌扇得落下了几根墨发,他反而毛骨悚然地笑了,那血色的瞳中满是嗜血的戾气,夹杂着阴鹜和诡异。 “殿下不说也没有关系。” 他一把拽住了婳婳脚踝上的链子,粗暴用力地缠绕住了婳婳的两只手,跟脚踝一样,死死地绑在了榻上。 婳婳顿时炸毛了。 一次又一次地被绑,奇耻大辱,魔尊殿下几乎要被气疯了。 她眸中的愤怒到达了顶点,“混蛋你!松开!把我松开!” 黎渊赤红的瞳中那暴戾的幽火,阴郁而又疯魔,令人脊椎发寒。 他那冰凉的手指,这次一把拽开了婳婳的腰带,未脱她的衣衫,直接顺着边缘探入了她的亵裤中。 “无论殿下爱的是谁,殿下是奴才的所有物,这辈子,就只能在奴才的身下……” “被迫承欢……” “而其他的人,奴才都会一一杀光!” “殿下若是不乖,奴才自会想办法,让殿下乖……” 婳婳被身上突如其来的冰凉震得打了一个激灵。 感受到黎渊的手指已经滑到了那处…… 她的脸顿时爆红一片,她气得手指都在抖,根本语无伦次。 “你混蛋!你不要脸!你每天除了想这档子事,还会想什么!我要杀了你!你你你……” 黎渊恶魔而又邪肆地勾起了唇角,瞳中闪烁着野兽般掠夺和占有的凶光,令人恐惧。 “殿下,说!只爱奴才一个人!” 婳婳的眸光几乎要把他杀了几千万遍了,她挣脱着链子,死死地瞪着黎渊,仿佛要将黎渊的脸盯出个窟窿来。 黎渊的手指忽然用力一揉。 “啊!” 婳婳浑身颤栗了一下,她绝美的小脸红到了极点。 他竟敢…… 他竟然…… 婳婳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她要杀了这狗东西! 立刻!马上! 黎渊的黑瞳微眯,瞳里的猩红阴冷,残戾幽沉,比野狼还要凶悍。 “殿下,说不说?” 婳婳满是杀意的眸依旧死死地瞪着他,手不停地挣脱着链子。 眼看就要挣脱开来—— 黎渊却不慌,他慢条斯理地笑了一声,开始继续手上的动作,这笑容却宛若人间厉鬼般,瘆人到了极点。 感受到,那处忽然被冰凉探了进来。 婳婳的眸骤然睁大,挣脱链子的动作瞬间停下。 “你你你……”婳婳的脸色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气得浑身上下,连牙齿都在打颤,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黎渊慢慢俯身,温热的气息贴近婳婳的耳畔,那邪恶而又暴虐的声音传来。 “殿下,放松!” “还有,说爱奴才,否则……” 第77章 那就恨我吧 “出去!拿出去!” 婳婳抖了抖,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意。 她咬着牙极冷地盯着黎渊,恨不得将黎渊原地掐死,因为挣扎,她的青丝又凌乱了几分,愈发狼狈。 那处的冰凉却猛地又探入了一分。 再往前,却动不了了。 “殿下,别那么紧张。”黎渊笑了,那恶魔的笑声中夹杂着滔天的病态和偏执,舌尖的温热都洒向了身下婳婳的耳畔,恐怖而又诡暗,“说不说?” “不……我要杀了……” 婳婳气得血液逆流,浑身都在颤,根本说不出一句连续的话,但是她瞪着黎渊的眸光仿佛已经是在看黎渊的尸体了。 “呵,”黎渊的血瞳中泛起了更重的幽色,映照着残忍和晦暗的火光,唇角的笑容诡异极了,“殿下不说是吧?” 顿时,他那冰凉的手开始刻意在那处细挑慢捻,动作优雅极了,故意放缓速度,蓄意折磨。 而后,陡然。 又深了一分。 “啊!”婳婳浑身一颤,猛地用贝齿紧紧咬住了唇。 耻辱!魔尊殿下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她要弄死离渊!她不会放过这个狗东西的! 忽而,黎渊慢条斯理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猛地撕下了自己衣衫上的一条布料。 而后,他毛骨悚然地笑了笑,冰凉的手指强行掰起来婳婳的小脸,似乎根本不在意婳婳那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粗暴地用那条布料蒙上了婳婳的眼睛。 陷入黑暗中,其他感官尤为清晰。 这绝对是魔尊殿下这漫长的岁月里最狼狈的时刻,手和脚踝都被链子狠狠地绑着,眼睛被布条遮挡着,青丝极为凌乱,那张令三界都黯然失色的绝美小脸,额上溢满了细汗,更是显得凄惨无助,她用力挣扎着被绑住的手,想躲开黎渊的碰触。 黎渊的声音邪佞而又冷暗,他的瞳光就像是野兽在占领自己的地盘,是极其疯狂的戾气和滔天的占有欲。 “殿下,躲什么?奴才今晚先教教殿下日后该怎么伺候奴才。明晚,可就要靠殿下自己了。” “奴才相信,殿下会喜欢的……” 这时,殿外,夜一恭敬的声音传来,“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被骤然打断,黎渊的脸色下沉到了极点,他浑身上下嗜血般的气息如鬼狱般,令人心惊胆颤,“滚!” 殿外的夜一吓得猛地跪下,他的声音结结巴巴,“皇……皇上,属下确实是有大事,您……” 殿内。 婳婳放缓了挣扎的速度,不经意地松了一口气。 黎渊却冷笑了一声,一把拽起了婳婳,钳制住了她绝美的小脸,那阴戾骇人而又残暴至极的声音传入了婳婳的耳畔。 “恭喜殿下,躲过了今晚……” “不过,殿下,既然曾经如此喜欢去豢养奴隶,那殿下也体验体验当奴隶的滋味吧。” “日后,您,就当奴才的床奴吧。” “奴才每晚都会来的,殿下最好做好准备。可不是每一晚,都能像今天,这么幸运……” 婳婳被粗暴地推回了榻上。 走到殿门口时。 黎渊又停下了脚步。 他狭长的血瞳中尽是阴郁,赤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声音暴戾极了。 “殿下,三年前,羞辱奴才,玩弄奴才,欺骗奴才,背叛奴才!殿下所赐予奴才的一切折磨,奴才没齿难忘!” “君婳!既然不爱我……” “那就恨我吧!” 殿门一声巨响被合上,那阴冷而又嗜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殿中,久久未散去。 第78章 逃跑被抓,黎渊再次发疯(一) 殿内。 床榻上,婳婳的青丝凌乱地贴在满是汗水的小脸上,眼上依旧还蒙着布条。 在黑暗中,她被锁链缠绕住的两只雪白如玉的手不停地摸索着、挣脱着。 终于,挣扎开了。 她格外暴躁地一把扯下了眼上的龙袍布条,使劲地摔在了地上。 似乎还是不解气一般。 婳婳又狠狠地瞪向地上的那条龙袍布料。 她起身下床。 她咬着牙抬起脚,用鞋使劲地跺了好几脚,又用力地活生生碾了十几下,直到那条布料被狠狠地踩碎,弄烂。 脚踝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开始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她边踩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黎渊!去死吧!狗东西!混蛋!王八蛋……” 一直在虚无空间养伤,刚睡醒的七七,恢复和外界的联系后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七七:【……】 唉,三界所有人都惧怕的魔尊殿下,何时这么憋屈过。 拿着一条布料撒气? 比它都幼稚。 【七七!七七!】婳婳被黎渊气得浑身上下的气息都冷到了极点。 七七从虚无空间的床上爬起来:【我在,大魔头。】 婳婳格外烦躁地用力跺了两脚那长长的锁链:【去!在虚无空间里翻翻,能不能找到东西把这破链子解开,这皇宫本尊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七七的眼睛中明显有些迟疑,它小声地叽咕着:【大魔头,你确定?现在你可没有法力和内息了。我的法力也遭到了反噬,现在都还没恢复。咱俩现在可回不了魔界。】 婳婳的脾气跟火山喷发了一样:【本尊当然知道回不了魔界!但是本尊要出皇宫!远离这个每天发情发疯的狗东西!立刻!马上!】 七七担忧地挠了挠小脑袋:【你确定?这凡间,可都是战神殿下的地盘。你要是逃了,不被抓到那算幸运,那万一你要是被抓到了,怎么办?】 【要不你还是别轻举妄动了,万一被抓回来,肯定比现在这境地还要惨……】 婳婳觉得自己快要被黎渊这狗东西气出病来了,她根本听不进去七七说的任何话:【快去翻!本尊要立刻走!留在这里,难道要当这狗东西的床奴吗?】 婳婳一想到“床奴”这两个字,就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那狗东西,竟然让她做他的床奴! 他怎么敢! 等她恢复了内力和法力,她要回皇宫剁了他! …… 七七在虚无空间里默默翻了一夜,终于,第二日清晨,七七翻箱倒柜地从缝里,找出来了一把钥匙。 天界的钥匙含着法力,自然可以根据锁子的形态幻化成多种样子。 七七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大魔头!大魔头!找到啦!钥匙!】 窗外的晨光透过缝隙洒在了漆黑的殿里。 婳婳是被七七兴奋的叫声吵醒的,她缓缓睁开了眸,当看到七七手中闪闪发光的钥匙时,她的眼前一亮。 一刻钟后。 “咔嚓”一声,锁链开了。 婳婳此刻的脸色跟昨天相比,缓和了好多。 她一把将这条锁链扔在了地上,使劲地跺了好几脚。 锁链被折磨得凄惨极了,无助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格外刺眼。 殿门也在这时,骤然被推开—— 第79章 逃跑被抓,黎渊再次发疯(二) “姑娘,姑娘,您醒了吗?”一位送膳宫女的声音响起,她缓缓走进了漆黑的殿内。 她来回找寻了好久,也没看到婳婳的身影。 她心下正疑惑着。 骤然—— 婳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轻轻地劈向了她的后脖颈。 宫女倒了下去,被婳婳扶到了榻上,婳婳快速地和她更换了衣衫。 最后,婳婳给这个宫女盖上了被子,将解开了的锁链压在了被子底下藏了起来,伪装成了自己还在熟睡中的样子。 大功告成。 魔尊殿下哼着歌,大摇大摆地朝殿外走去。 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般,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大魔头?】七七疑惑的声音响起。 只见。 魔尊殿下从旁边的书桌上拿出来了一支毛笔,潇洒地留在了纸上几句话—— 狗东西亲启: 老娘不奉陪了!你自己慢慢玩吧!祝你早死早灰飞烟灭!再见!啊,不对!再也不见! 七七:【……】 婳婳将纸放在了枕头一侧。 她不紧不慢地起身,将宫女端来的早膳慢条斯理地吃得差不多了。 这才端起早膳盘子,低着头学着宫女的样子,缓缓走了出去。 殿门被合上。 养心殿殿外守门的两排侍卫们,见送膳宫女走了出来,收回了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无一人察觉到异样。 …… 半个时辰后。 养心殿,殿外。 黎渊刚下了早朝。 两排侍卫们见黎渊来了,猛地都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参加皇上!” 领头的侍卫严谨有序地汇报殿内的情况,“启禀皇上,半个时辰前,送膳宫女过来送了早膳,其余时间,殿内无任何动静,君姑娘应该还在休息。” 黎渊推开了殿门,走了进去。 殿外的光亮洒进了漆黑的殿中,床榻上的人一向警觉,如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黎渊皱了皱眉,他慢慢地走近床榻。 床榻上的人依旧没有苏醒的趋势。 似想到了什么,骤然,黎渊的瞳中溢满了嗜骨的血色和滔天的戾气,他猛地一把拽开了被子。 锁链早已断开,床榻上俨然躺着的,是那位送膳宫女。 那封信随着黎渊剧烈的动作,掉落在了地上。 映入了黎渊的瞳中。 黎渊的血瞳中彻底被猩红吞噬,几近疯魔,他的声音暴戾而又嗜血,恐怖而又阴郁,全部交杂在了一起,完全丧失了理智。 “夜一!封宫门!” …… 而此刻,宫门处。 婳婳按照七七说的路线,再次迷路。 好不容易混到了一排马上就要出宫的宫女们中。 眼看着宫门近在咫尺。 魔尊殿下的心情悠哉悠哉极了,她低着头兴致勃勃地嚼着坚果。 “关宫门!关宫门!” “皇上有令!立刻封宫门!” 一声声剧烈的躁动传来,宫门骤然被关上。 瞬间—— 数排御林军齐刷刷地包围住了所有的宫女。 御林军让出了一个过道。 黎渊那残戾而又诡暗的声音传来,像是索命的鬼魂般,瘆人极了,令所有人头发发麻。 “全部,抬起头来!” “或者,君婳,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朕过去抓你!” “朕若是抓到了你,一定将你弄死在朕的龙床上!” 第80章 逃跑被抓,黎渊再次发疯(三) 【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完了!】 虚无空间里的乌鸦嘴七七,直接吓得闭着眼在空间里到处狂奔,一头又撞到了桌角上,晕死了过去。 而此刻,站在一排宫女末尾位置,刚刚还在悠哉地嚼着坚果的婳婳,黎渊那鬼狱而又嗜骨的声音一传来,骤然,被坚果卡住了嗓子。 现在还在低着头不停地拍打着坚果,喘不上气,憋得小脸通红,格外凄惨。 而黎渊血瞳微眯,暴戾如斯,宛若来自修罗场的厉鬼,逐渐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宫女。 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仿佛一声声人头落地的声音。 他残戾和疯魔的瞳中布满了血丝,仿佛人间鬼魂,暴虐到了极点,那令人恐惧的瞳光一一扫过众人。 终于,婳婳吐出了那颗坚果,她刚松了一口气。 黎渊已经停在了她面前。 那血瞳中燃烧着暗红色的幽火,像来自地狱的魔头一般,死死地锁定着她,眼神瘆人极了。 婳婳内心:我特么…… 然后,魔尊殿下就在数千御林军和宫女们的注视下—— 她超级无敌理直气壮地,往前迈了一步,真的,就一步。 声音振振有词,“我是自己主动站出来的。” “呵。”黎渊笑了,那笑容就像森林中的野兽,血淋淋地盯着眼前自己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猎物剥皮撕碎,吸干猎物甘甜的鲜血。 他粗暴地一把拽起了婳婳,将她扛在了肩上,往养心殿走去。 “放我下来!混蛋你!”婳婳炸毛了,不停地在黎渊肩上挣扎着,但失去内力的她,捶在黎渊身上轻得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一路上,黎渊身上那嗜血的戾气,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几乎吞噬了他身上的所有气息。 养心殿。 黎渊一脚踹开了殿门。 那声巨响吓得殿外所有的侍卫们猛地一颤。 侍卫们瑟瑟发抖,慌慌忙忙地合上了殿门,而后恭敬地候在殿外。 殿内。 黎渊极为粗暴地一把将婳婳扔在了床上。 而后俯身而下。 床幔摇曳,两只手探了出来,拼命地抱着床板,似乎想要跑下床。 却又被狠狠地一把拽了回去。 床幔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婳婳的外衫被狠狠地撕碎,扔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而后,她的里衣也被粗鲁地拽开。 龙床上。 婳婳死死地抱住了自己唯一剩下的里衣,青丝全部散落,狼狈至极,绝美的小脸上眸中满是怒火,她咬着牙,仿佛要将黎渊生吞活剥一般。 “你混蛋!王八蛋!你不守信用,我是自己主动站出来的!” 黎渊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残虐的笑,他的血瞳闪烁着野狼捕食般阴狠和森寒的光芒,声音阴沉诡暗,令人发颤。 他凶狠地钳制住了婳婳的下颚,“是么?那可真是巧了,朕对殿下,一向,言而无信!” “你……”婳婳气得血液不顺,她一只手颤抖着手指指着黎渊,另一只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里衣。 她抬脚狠狠地踹向黎渊。 却被黎渊死死地压制在身下。 第81章 你怎么敢再次离开朕 黎渊扣住了婳婳的细腰,拿起那断开了的金链,将她的两只脚绑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婳婳的眸中是火山般肆虐的怒火,她不停地挣扎着,用力地推开黎渊。 黎渊被她的挣扎惹怒了。 他的瞳中几乎全部被血色吞噬,满是滔天的阴鹜怒色,声音冷得蚀骨森寒,是极致的病态,“君婳!你怎么敢再次离开朕!你怎么敢!” 他身上的气息暴戾到了极点,赤红的双眸满是占有和疯狂,不顾婳婳的反抗,猛地扯向了婳婳身上唯一剩着的里衣。 婳婳拼命抱住自己的里衣,用尽全力地去推他。 眼见现下的情况越来越不妙。 忽而,婳婳绝美的眼角噙满了楚楚动人的泪花,她猛地抱住了黎渊的腰,扑到了黎渊的怀里,小珍珠跟断了线一样滑过她精致的小脸。 “阿渊,我错了,对不起,你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阿渊……” 黎渊冷笑了一声,那笑瘆人极了,他松开了婳婳的里衣,冰凉的手指却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阴戾而又疯狂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般,令人脊椎发寒。 “殿下觉得,同样的方式,奴才会上两次当?” “你……”婳婳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她的眸死死地瞪着黎渊,内心恨不得杀他一百遍,将他的灵魂炸了生吃。 黎渊恶魔般的笑声再次响起,像来自黑暗深渊一般,残忍到了极点,阴沉骇人,几近疯魔。 “殿下,成了奴才的人,就不会再想着逃跑了。” 猛地—— 他按住婳婳,一把撕碎了婳婳的里衣。 破碎的里衣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啊!你你你……混蛋!我要杀了你!” 婳婳浑身都在颤,她拼命地去拽被子,想遮挡住自己的身子,却被黎渊死死地压回了榻上。 此刻,婳婳的身上不着一物,那青丝狼狈地遮挡住了她绝美的小脸,双手被黎渊按在头顶,脚被链子死死地捆着,像任人宰割的羔羊。 黎渊的血瞳中倒映着婳婳此刻拼命挣扎的模样,那张令世人惊艳的绝美容颜,那肤若凝脂般白得发光的玉肤,还有那娇艳欲滴的殷红朱唇,因为挣扎,那三千青丝更加凌乱地散落在了她的身上,美得仿佛令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无一不冲击着他的视线。 瞬间,黎渊的血瞳中染上了浓烈的幽火和炽热的欲。 他一把拽开了自己的腰带。 死死地按住了婳婳的身体,骤然俯下身去。 “不!不要!” 婳婳用力地挣扎着腿,想踹开黎渊,却被死死捆着根本挣扎不开,“滚!放开我!黎渊!别碰我!走开!走开啊!别碰我!” 她拼命地往后躲,却根本摆脱不了黎渊的钳制。 识时务者为俊杰。 瞬间,婳婳的眼角溢满了泪花,那张绝美的小脸哭得一颤一颤的,可怜极了,诚恳地认错,“阿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好不好,阿渊……” 第82章 只要你放过我 “呵,”黎渊的唇角是残虐而又阴冷的笑意,微眯着的血瞳中是野兽捕食般的狠戾和阴郁,“殿下当真知道错了?” 婳婳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意和哭腔,她不停地点头,“真的!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一般,黎渊阴鹜而又邪肆地勾了勾唇角。 他陡然,往前了几分。 肌肤相触,他刻意停在了那里,蹭了蹭,烫得婳婳打了一个激灵。 “啊!”婳婳的脸顿时爆红,她颤巍巍地指着黎渊,红唇都在哆嗦,“你……” 似忽然想到了什么,黎渊的血瞳顿时被滔天的病态和偏执所吞噬,他的声音暴虐残酷到了极点,狠狠地钳制住了婳婳的肩膀,宛若疯魔,“那殿下以后,还会想着离开奴才吗?” 婳婳眼角带着晶莹的泪珠,表面上不停地摇头,声音伪装得真挚极了,“不会了,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黎渊笑了,那笑容却是嗜骨的森寒,肆虐而又残戾,宛若来自修罗场的厉鬼,暴戾如斯,瘆人极了,“三年前的花灯节,殿下也曾说过不会离开奴才,可结果呢?” 想到这里,他猛地,狠狠地蹭了两下。 婳婳吓得一颤,她连忙哭着认错,“这次是真的!阿渊,这次是真的!” “那奴才就再相信殿下最后一次吧……” 婳婳松了一口气。 不料,黎渊温热的气息却贴近了她的小脸,他慢条斯理地勾起了婳婳的一缕青丝,那声音像是来自黑暗深处,恶劣而又森寒,令人头皮发麻。 “奴才今晚确实可以考虑放过殿下,不过……” 婳婳恨不得上去一刀剁了他。 但此刻,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她那绝美的小脸上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她咬着牙使劲隐忍着上去将黎渊撕烂的冲动,内心已经琢磨着怎么将黎渊大卸八块了,“不过什么?阿渊,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黎渊的笑容诡异极了,他的声音中满是戾气,血瞳中闪烁着魔魅和幽暗的光芒,仿佛野狼对即将吞之入腹的猎物势在必得。 “殿下当真做什么都可以?” 婳婳用力地磨了磨牙,仿佛要将人嚼碎一般,她表面上却笑得格外灿烂,“真的,阿渊。可不可以,把那个,拿开,那个……” 黎渊又恶魔般地笑了一声,他移开了那处。 “奴才答应殿下,不过……” 话还没说完。 倏尔,他勾起了婳婳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全部洒在了婳婳的耳畔,附耳说了一句话。 婳婳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被迫无奈只能张开了唇。 骤然—— 黎渊狠狠地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婳婳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猛地震惊得睁大了双眼,她拼命地往后缩。 “我不!” 却被狠狠地拽了回去。 龙床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和抽泣声陆陆续续地传来。 “殿下的哭声还真是好听啊……” “殿下,不许反抗,否则奴才,可就不放过……那里了……” 第83章 你还想干什么 “殿下,不许吐……” 床幔摇荡,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 一个时辰后。 黎渊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提起了裤子,系上了龙袍腰带。 婳婳狼狈地瘫在了床上,她的绯唇都在颤抖,红得瑰丽极了,青丝凌乱地贴在红红的小脸上,凄惨至极。 只是她盯向黎渊的眼神,是滔天的怒意和杀意,仿佛要将黎渊一片片地凌迟一般。 她感觉自己的唇都要被磨破了。 羞辱!极致的羞辱! 魔尊殿下千百万年来,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她会杀了他!管他什么历劫!她要杀了他!等她恢复了法力和内力,她会让他生不如死! 此刻,黎渊的瞳光转到了婳婳那一寸寸胜雪的肌肤上。 婳婳慌忙警觉地扯过被子盖了上去,她的声音都有一些微哑,“你……你还想干什么?” 黎渊的血瞳中闪烁着暗红色的幽火,他的声音阴鹜而又低哑,像藏身于黑暗中的野兽,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的盘中餐。 “奴才在想,殿下当真是美啊。” “若今日如此轻易地放过殿下,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婳婳气得仿佛血液不循环了,她的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指着黎渊,语无伦次,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你说了你会放过我的,你……” “你……你……你……” “你言而无信!你……” 她忍不了了,她再也忍不了了,她早晚要跟这狗东西同归于尽。 黎渊优雅地整理好了自己的龙袍,慢条斯理地走到床榻边,冰凉的手指勾起了婳婳绝美的小脸,他那低沉的声音邪恶到了极点。 “奴才不是早就告诉过殿下了吗?” “奴才对殿下,一向,言而无信……” “你……”婳婳气得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她的眸中染起了无法遏制的怒火,颤抖着手指死死地指着黎渊。 王八蛋!混蛋!不要脸!说话不算话! 她要杀了他!现在!立刻!马上! 她纤细的手指不知何时,摸到了枕头边的发簪。 金簪在漆黑的殿内泛着光,杀气十足。 猛地,朝黎渊的脖颈上刺去。 黎渊却笑了,他一把握住了婳婳的手,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制在了床榻上。 而后手指骤然反转。 金簪被射在了门板上。 而婳婳身上的被子,随着她刚刚的动作起伏,也全部滑落了下来。 此刻,她浑身上下再次不着寸缕,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雪白如玉、肤若凝脂的纤细长腿,宛若鬼斧神工的工艺品,猛地抬起,死死地踹向黎渊。 却把黎渊一把拽住了脚踝。 失去了平衡,她倒在了黎渊的身上。 黎渊反手搂住了她的细腰,温热的气息洒在了她的耳后。 那声音宛若野兽捕食般,恶劣而又狠戾,残忍而又疯狂。 “殿下,这是在对奴才,投怀送抱?” 他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滑过婳婳的长腿,瞳中再次染起了浓厚的欲望,声音也跟着低迷暗哑了几分,“殿下这身子,可真是……” “想要啊……” 第84章 你都得给朕好好受着 “啊!滚!别摸!你你你……别碰我!啊!” 婳婳拼命地想摆脱黎渊的碰触,却被黎渊死死地压制在床上。 她的手又伸过去拽被子,却一把被黎渊按住了手。 失去了法力和内力的她,除了拼命挣扎,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黎渊的血瞳中,倒映着婳婳绝美的身体,那是极致病态和偏执的占有欲,隐藏着诡暗和阴鹜的欲望和幽火,野性的目光一寸寸掠过,像是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目光所到之处,那勾人的手掌也随之落下,慢慢地从她的玉腿滑到细腰,轻挑慢捻,又缓缓往上。 所到之处,婳婳的肌肤都颤栗了几下。 …… 良久。 婳婳被粗暴地推回了榻上,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她浑身上下都被黎渊摸了个遍,几缕凌乱的青丝狼狈地落在额前,浑身的玉肤都染上了绯红色,令三界惊艳的绝美小脸上还带着泪珠,美得惊心动魄。 而黎渊的脚步声,终于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 刚刚离开的黎渊,再次走到了榻边。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残戾和恶劣的笑意,血瞳中布满了阴郁和幽森,手中拿着一个更加精致的新的金色长链。 只不过,这次,这条金链上带着三把锁。 猛地—— 黎渊抓住了婳婳的一只脚踝,不顾婳婳微弱的挣扎,狠狠地锁了上去。 他微眯着的血瞳中被赤红吞噬着,倏然变得更加阴狠与乖戾,那声音宛若来自地狱的魔头般,嗜血瘆人到了极点。 “殿下,若下次再敢跑,奴才就一刀杀了君烨和长公主府的所有人!” 赤裸裸的威胁,明晃晃的挑衅。 但是,婳婳浑身虚弱无力,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双杀气腾腾的美眸,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原地剁成一万段以此泄恨。 黎渊对上了她满是怒火和杀意的眸。 “不许这样看朕!” 刹那间,他冰凉的手指一把掐起了婳婳的下颚,血瞳中布满了血丝,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完全疯魔,“君婳!朕要你时时刻刻记住,你是朕的!朕给你什么,你都得给朕好好受着!” “那曾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殿下,如今不过是朕的一个床奴。君婳!心痛吗?难过吗?” 黎渊狠狠地甩开了她的下颚。 婳婳又有几缕青丝狼狈地落了下来。 黎渊那暴戾而又阴鹜的声音几乎要彻底融入黑暗中,他的瞳中泛着越来越重的血色,完全吞噬了所有。 “那你可知,三年前在竹苑,你满是情意地一口口喂朕喝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朕在想,或许,朕可以为了你,放弃复国,哪怕只是做你身边一个低贱的奴隶!” “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君国最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因为这样,你很开心。朕可以为了你什么都不要!” “可你做了什么?你在那粥里下了药,你玩够了朕!要将朕送给苏凝芊!所有的一切情意,都只是你的一场游戏,全都是假的!” 黎渊的脸被光亮映得猩红,狠戾的双眸中有暗沉的血丝,他冷笑着,死死地掐住了婳婳的脸。 “三年后,你回来了,你又让朕清晰地认识到,你不仅不爱朕,还一直把朕当成别人的替身!” “君婳!你可真狠啊!” “你把朕当什么了!” “朕告诉你!你现在所承受的疼痛,不及朕当年的万分之一!” 那夹杂着无限恨意和森寒的蚀骨声音,回荡在婳婳的耳畔,久久未绝…… 第85章 不是这样的 对上了黎渊那满是阴戾和恨意的血瞳。 婳婳微怔。 她伸手揪住了黎渊的龙袍,摇了摇头,青丝更加狼狈地散落了下来,“我没有!阿渊,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黎渊却冷笑了一声,一把将她狠狠地甩在了榻上。 他的血瞳暴虐而又诡暗地盯着婳婳,宛若人间厉鬼,夹杂着嗜血而又阴郁的寒意,让人脊椎发冷。 “呵,那你告诉朕,到底是怎么样的!” “告诉朕!为什么将朕送给苏凝芊!” “告诉朕!这三年你去了哪里!” “告诉朕!为什么每次朕穿白衣时,你看向朕的眼神,都是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你解释啊!你说啊!” 一声声的质问,蕴含的蚀骨戾气越来越重,声音森寒而又幽冷到了极点,回响在整个殿中…… 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你送给苏凝芊,那是为了帮你联系苏老将军,因为你的历劫线出错了。 这三年,是不得已才回了魔界三天,硬生生三天未眠未休,法力和内息遭到重创,只是为了早些回凡间。 为什么你穿白衣会感觉似曾相识,是因为你是天界战神离渊,是那九重天上清冷无双、遗世独立的谪仙。 可这所有的一切,一但说出口,就会破坏到历劫线,历劫失败,魂飞魄散,前功尽弃。 终于,婳婳动了动嘴唇,她的解释苍白无力,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阿渊,我……” 黎渊笑了一声,他的血瞳中映着滔滔不绝的火光,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好似地狱修罗,声音里是极致的冷。 “还没有编出来好理由,对吧!” “朕要不要给你留一天时间,让你好好编!” 婳婳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她抬起那张绝美的小脸,纤细的手指再次揪住黎渊的衣袖,“不是的!阿渊,你听我说……从来都没有别人,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还想骗朕!” 黎渊猛地死死地掐住了她的下颚,那声音暴戾如斯,阴沉而又骇人到了极点。 “君婳!三年前你骗了朕那么久,你以为朕现在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不是的!我没有骗你!”婳婳被黎渊捏得下巴生疼,一想到这些天被这个狗东西如此羞辱,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声音冷极了,“我再说一遍!无论你信不信!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呵。”黎渊根本不听她解释的话,又狠狠地将她甩在了床榻上。 而后,转身离去。 那残虐而又疯狂的声音传入了婳婳的耳畔,恐怖而又阴沉,像是来自黑暗深处索命的幽魂般。 “朕告诉你,别想再逃!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朕的身边!” “君婳!你好自为之!” 走到殿门口时。 黎渊停下了脚步,他的血瞳中闪过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宛若来自恶魔的召唤,令人毛骨悚然。 “今天就教到这里,想必殿下已经学会如何用唇伺候奴才了。” “作为一个床奴,明晚,殿下就接着承宠,到时候,奴才可就不只是用殿下的唇了,更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殿下。” “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殿下不妨学会,脱下衣服主动伺候,免得受苦……” 第86章 卑鄙无耻的小人 “滚!王八蛋!混蛋!赶紧滚!” 刚刚还有一点点内疚的婳婳,听到黎渊的话,内疚顿时荡然无存,她一把抓起来了枕头,狠狠地朝黎渊扔了过去,“滚!” 黎渊却已经走到了殿门外,根本没投中。 殿门“啪”地一声巨响被合上。 “啊!”婳婳气得在床上浑身颤抖,她的声音暴躁到了极点,一脚死死地踹向了被子,“黎渊!混蛋!王八蛋!” 她满是怒火的骂声传到了殿外。 殿门外。 众侍卫们吓得都猛地跪在了地上。 这君姑娘真是疯了,竟然敢如此辱骂皇上,一想到平日里皇上那残暴嗜血的狠辣手段,众侍卫们吓得瑟瑟发抖。 黎渊狠戾而又森寒的瞳一一扫过众人,瞳中血红一片,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眼睛,那声音宛若地狱间的魔般,令人胆战心惊。 “每个人下去领杖刑!” “若再让她跑了,朕一刀刀削了你们的肉,煮成汤羹喂狗!” 侍卫们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恐惧地回答,“喏!” 侍卫首领颤巍巍地走上前,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结结巴巴地开口,“皇……皇上,您吩咐过每隔半个时辰汇报殿里的动静……君姑娘她,她辱骂您的那些话,也需要汇……汇报吗?” 黎渊骤然睁开了血瞳,眉头紧皱,死死地锁定了他,暴戾如斯,一身威严犹如狂风暴雨,那嗜骨的声音瘆人极了,“你叫她什么?” 侍卫首领吓得腿都软在了地上。 他浑身的汗都流了下来,根本不知道应该叫什么,嘴唇都在不停地哆嗦,“君姑娘……不,不对……您的床奴?” 刹那间,黎渊的瞳中布满了肆虐凌冽的杀意,他浑身上下的戾气越来越重,一把死死地掐住了那个侍卫首领的脖子,将他拎在了空中,那声音里是极致的阴冷和危险,“床奴?” 所有的侍卫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连带着手指都在颤抖。 骤然。 黎渊暴虐地将那个侍卫首领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侍卫头领的身体撞在了墙上,猛地吐了一口又一口血。 “记住了,叫皇后!” 他转身离去,那声音却残戾而又疯魔,狠辣而又阴沉,骇人极了。 “下次再敢叫错!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原地。 黎渊走后,众侍卫们猛地都瘫在了地上,还在吓得腿抖。 他们刚刚明明听到,皇上站在殿门口跟君姑娘,啊,不对,跟皇后娘娘说话时,皇上他自己称皇后娘娘为床奴的,是他们听错了吗? …… 殿内。 因为婳婳的衣衫都被黎渊撕碎了,她只能披着被子下床,拿起茶杯,一遍又一遍地不停漱口。 一想到黎渊那狗东西,竟然将她死死地压在床上,按住她的脑袋,硬生生地掰开她的唇,强迫她做那种事。 她就气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 路过铜镜时,婳婳纤细的手指掀开自己披着的被子,当看清自己身上被黎渊强迫着抚摸时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后,更是气得头昏目眩。 她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王八蛋!混蛋! 他是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他全看光了,还摸光了,这有什么区别? 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小人! 王八蛋!她要阉了他!杀了他! 第87章 殿下不喜欢? 漆黑的宫殿中,脚踝上金色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零零碎碎的声响。 听到锁链的响声,婳婳更是气得浑身上下,连带着牙尖都在颤抖。 她狠狠地一脚跺向了锁链。 她被黎渊气得头晕脑胀,完全忘记了这条金链死死地锁在自己的脚踝上。 于是,猛地—— “啊!” 魔尊殿下踉跄了一下,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披着被子摔在了地上,青丝格外狼狈地滑落了下来,挡住了那绝美的小脸。 耻辱! 奇耻大辱! …… 两个时辰后。 殿外的敲门声响起,躺在床榻上的婳婳抬眼望去。 一位宫里的老嬷嬷还有两排宫女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低着头呈上来了几件红衣。 嬷嬷走上前,开口道,“姑娘,这是皇上亲自给您挑的几件红衣,皇上说让您换上,晚些的时候,他会过来欣赏姑娘换上红衣的模样。” 婳婳一听到黎渊的名字,就气得差得一口气上不来。 她裹着被子,伸出了一只雪白如玉的手,纤细的手指随便拎起了一件红衣瞅了瞅。 当看清红衣的样子后。 “混蛋!” 婳婳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眸中的怒气仿佛都要爆炸了,连手指都在颤抖。 她狠狠地磨了磨牙。 猛地,“撕拉”几声把手中的这一件用力地撕碎了。 而后,一把甩在了地上,声音冷极了。 “全拿走!出去!我不穿!” 什么红衣! 全特么都是红色的薄纱,薄如蝉翼,跟透明的有什么区别,穿上根本衣不蔽体! 黎渊这个王八蛋! 混蛋! 他是故意的! 嬷嬷被婳婳撕碎衣衫的行为吓得不轻,她连忙惊慌失措地捡起了地上破碎的衣衫,“姑娘,您要吓死老奴啊,使不得,使不得啊,姑娘,皇上会生气的,姑娘……” 这时——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呢?” 黎渊那诡暗而又狠戾的声音传来,他笑了一声,那笑声却宛若来自地狱深处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老嬷嬷和众宫女们一见皇上来了,连忙将那几件红衣都放在了桌子上,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殿门被合上。 黎渊走到床榻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了一件红衣,动作优雅极了,唇角的笑容像是恶魔一般,病态而又邪肆到了极点。 “怎么?这些红衣,殿下不喜欢?” “滚!滚出去!离我远点!”婳婳恨不得弄死他,她猛地伸出手,想挡住黎渊的不断靠近。 不料。 黎渊一把按住了她的两只手,俯身而下,将她死死地压在了床榻上。 “滚开!”婳婳被气得呼吸不畅,她拼尽全力地挣脱着自己的手,眸光冷极了,想直接扇眼前这狗东西一巴掌。 黎渊冷笑了一声,他瞳中阴鹜而又残虐,像是野兽锁定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猛地。 他冰凉的手指,掀开被角,滑入到了被子中。 “啊!别碰我!别摸!滚开!别碰我!”婳婳要被气疯了,她使劲地抬脚想踹死黎渊,却被锁链狠狠地束缚着。 黎渊的手指滑过她绝美的小脸,再到锁骨,缓缓往下。 骤然,狠狠地抓住了那两抹柔软,用力地揉着。 婳婳猛地颤栗了几下,绝美的小脸瞬间爆红,“啊!松开啊!你做什么?松开!啊!” 黎渊却根本不松手,他的声音蚀骨而又邪恶,温热的气息洒在婳婳的耳畔,带着些威胁的意味,是极致的危险。 “殿下既然不喜欢这几件红衣,奴才自然是…… “为殿下,好好地量体,去做新衣啊……” “量体做新衣,还是,穿上这件红衣让奴才欣赏,殿下选一个,嗯?” 第88章 求求你 “我都不选!滚开!别碰我!”婳婳拼命地挣扎着,她的眸中是滔天的怒火和杀意,恨不得立刻一刀削了黎渊的脑袋。 黎渊却笑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了那处,唇角的笑意阴鹜而又残戾,缓缓地捻起了那件红衣,那声音就像是来自黑暗深渊一般,诡暗而又恶劣到了极点。 “殿下既然不愿意二选一。” “那就,全做了吧……” 婳婳感觉自己被气得一口血涌上了喉咙,她不停地挣脱着黎渊的禁锢,死死地瞪着黎渊,“你敢!你要是再敢碰我!我一定杀了你!” 她眸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样。 “呵。”黎渊那血瞳中嗜骨而又森寒,恶魔般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他冰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滑过婳婳绝美的小脸。 而后,骤然—— 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 那绝美勾魂而又肤若凝脂的雪白肌肤再次暴露在了空气中,再加上那张颠倒众生的精致小脸,刹那间,天地仿佛都失了颜色。 “啊!” 婳婳惊慌失措,用尽全力地挣扎着,但她的双手,被黎渊死死地按着,脚踝也被长链狠狠地锁着,挣扎了半天却纹丝未动。 当黎渊的瞳光落在她的身上时,顿时,他的血瞳中染上了浓烈到极致的欲。 他的声音蛊惑而又低哑,像是魔鬼诱哄着神明步入黑暗一般,他的双眸中闪烁着野兽捕食般的光,是疯狂占有和掠夺的戾气。 “殿下,当真是,美得不似凡物啊……” “让奴才,真想,收藏起来,占为己有……” 黎渊一只手狠狠禁锢着婳婳的手,另一只手,优雅地勾起了红衣,唇角的笑容越发晦暗而又病态,温热的气息贴近婳婳的耳畔,“殿下,奴才来伺候您更衣。” “不!滚开!别碰我!我不穿!别碰我!” 婳婳不停地往后躲,脚踝上的链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响声,在黎渊听起来悦耳极了。 猛地,黎渊一把拽住了长链,将她扯回了身下。 他那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抚摸过婳婳雪白的长腿,声音嘶哑而又低沉,“殿下,乖,一会儿就穿好了……” 床幔摇曳。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一直响着…… 婳婳不知何时早已停止了反抗。 她绝望地看着黎渊的动作,那绝美的眼角泪水慢慢滑落,像小珍珠一样掉落在了榻上,看起来凄惨而又无助。 见她停止了挣扎,黎渊抬头望去。 当对上她眸中那满是泪水的绝望时,黎渊微怔,他指尖一颤,不经意地想抬起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又冷笑了一声,猛地握紧了拳。 婳婳小脸上的泪水却越来越多。 她的声音中都透着一种无力感,一遍又一遍地哀求着黎渊。 “阿……阿渊,阿渊,求求你,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阿渊,今晚你过来,我自己穿给你看,好不好?” “阿渊,求求你,不要强迫我……” “我以后都听你的,求求你,不要强迫我,我真的好难过,求求你……” 她不停地哀求着,一声又一声的“求求你”传入了黎渊的耳畔,那声音就像是受了伤的瓷娃娃一样,凄惨而又无助到了极点。 那是痛到极致的蚀骨伤心和难过。 不知何时,黎渊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婳婳抱着被子小声地抽泣和哽咽,连一点大的声响都不敢发出。 偌大的龙床上,她是那么的可怜而又悲凉。 只是在黎渊看不到的地方,婳婳眸中的绝望无助和眼角的泪水。 顿时,消失不见。 她眸中闪过了一丝危险的暗芒,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到极致的笑意。 第89章 不是她死,就是黎渊亡 她对这狗东西的忍耐度,已经彻底到达了顶峰了。 今晚,不是她死,就是黎渊亡。 …… 是夜。 月光透过镂金窗,洒了养心殿满地的银辉,殿内,红烛轻轻摇曳,一阵阵朦胧的清香随微风在殿内荡漾开了,诱人至极。 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婳婳勾唇一笑。 殿门被推开。 黎渊走了进来,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美人榻上,婳婳那张精致的小脸美得惊心动魄,她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在腰间。一袭红色薄纱微微披在身上,似乎刻意而为,勾勒出了那满是诱惑的雪白肌肤。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高高地勾起琉璃酒杯,清澈的酒水滑过她瑰丽的红唇,顺着流到了她那极美的锁骨上,又缓缓流下。 见黎渊来了。 她轻笑了一下,勾起了一抹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蛊惑人心,宛若要将人勾去了魂儿。 烛光微暗,她用手指夹起了一颗葡萄。 赤着那双白皙的脚,一步步走到了黎渊的面前。 夜色越发朦胧,猛地—— 婳婳扯掉了身上的那层红纱,红纱轻轻落在了地上,美得耀眼。 黎渊的瞳孔骤然一缩。 婳婳轻笑了一声,那纤细的手指,慢慢地顺着黎渊的衣领,向里探去,抚摸上了黎渊的胸膛。 她殷红的朱唇,叼起了那一颗葡萄。 踮起脚尖,吻上了黎渊的唇,将葡萄渡入了他的唇中。 她的声音魅惑人心,诱惑至极,缠绵而又缱绻到了极点。 “阿渊,尝尝,甜吗?” 黎渊的瞳中,早已燃烧起了浓烈而又炽热的欲,灼热极了。 葡萄的甘甜弥漫在他的唇中。 他的声音低哑而又暗沉,他一把抬起了婳婳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脸,瞳中的欲火危险十足。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婳婳的眸中仿佛含着摄人心魂的漩涡,只看一眼,便沉溺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她似乎根本没听见黎渊的话,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胸膛,腰间,又慢慢地落在了下面。 她那殷红的盈盈朱唇贴近黎渊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洒在了他的脸上,声音诱人到了极点,“阿渊,今夜,留下陪我,可好?” 那朱唇,似是刻意,又似是无意,轻轻地擦过了黎渊的喉结。 赤裸裸的勾引,活脱脱一个勾人心魂的妖精。 “该死!”黎渊的瞳死死地盯着她,那瞳中几乎全部被烈火吞噬,仿佛要将她吞之入腹。 可眼前的女人,似乎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是在玩火。 烛光又暗了几分。 婳婳轻笑了一声,她的身子缓缓贴近黎渊的怀中,勾住了他的脖子,那绝美的小脸蹭着他的胸膛。 “阿渊,我有些冷了,你可以抱我到床上去吗?” 柔软的身子贴近他的一瞬间,黎渊那宛若岩浆的炽热瞳中早已满是猩红。 话音刚落,猛地—— 黎渊一把将她扛了起来,粗暴地将她扔在了床榻上。 而后,俯身而下。 婳婳抬起了那只没有长链的纤细长腿,轻轻地勾住了他的腰带。 黎渊的瞳中,彻底被那滔滔不绝的烈火完全吞噬。 他一把拽开了自己的腰带。 那声音嘶哑而又危险到了极点,“这是你自找的!” 第90章 殿下,真乖 龙袍被一把扔在了床下,落在了那满是月光的地面上。 床幔之中。 婳婳雪白如玉的手臂勾住了黎渊的脖子,她殷红的朱唇吻上了黎渊的喉结,而后,又慢慢地缓缓向上,吻上了他的唇。 黎渊的喉结剧烈地滚了滚,他的瞳中越来越炽热,几乎要将婳婳彻底燃烧殆尽。 在婳婳松开他的唇的瞬间,他又狠狠地撬开了婳婳的贝齿,那吻宛若狂风暴雨一般,横扫了婳婳唇中的各个角落,霸道地掠走了所有的气息。 殿内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猛地—— 黎渊将她扯在了自己身下。 婳婳再也不似往日那样,拼命地反抗或者躲开他。 她反而轻笑了一声,那唇角的笑容魅惑人心到了极点。 肌肤相触,滚烫在那处蹭了蹭。 黎渊一把按住了她的腰,感受到婳婳的乖巧和顺从,他贴近婳婳的耳畔表扬了一下,声音蛊惑而又低哑,“殿下,今晚真乖。” 眼看着就要蓄势待发。 婳婳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她唇角的笑容越发美得惊心动魄。 骤然—— 黎渊感觉到眼前的人影在他的眸中重叠,他的脑子越来越昏沉,意识似乎也在逐渐消散。 他这才察觉到,婳婳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 他按了按自己昏沉的头,猛地望向婳婳,“你……” 婳婳勾唇冷笑了一声,狠狠地抬脚,一脚将他从身上踹了下去,朱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冷到蚀骨的字,“滚!” 黎渊被踹到了床下,陷入了昏迷。 …… 黎渊再次醒来时,已经深夜。 此刻,他被婳婳上次逃跑时的那条锁链,死死地捆住了双手和双脚,光着身子,墨发狼狈地散落在身上,被牢牢地绑在了床榻上。 殿内,烛光摇曳。 不远处,婳婳慵懒地倚在座撵上,穿着黎渊的龙袍,严严实实地把自己的身子裹住了,优雅地品尝着琉璃杯中的酒。 良久,她把酒杯放下。 烛光映照在她美得勾魂的侧脸上。 她纤细的手指把玩起了一个小刀,在烛光下,那小刀泛着银光,瘆人到了极点。 见黎渊醒了,她那颠倒众生的小脸上忽而勾起了一抹极其诱人的笑容,声音依旧勾人心魂。 “醒了?” “我的皇帝陛下……” 黎渊的意识逐渐清晰,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全部涌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锁链,又看了看不远处把玩着小刀的婳婳。 他的脸色骤然下降到了最低点,那嗜血而又森寒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间索命的魔头般,令人心惊胆颤。 他狠戾而又残虐地笑了一声,那笑声诡异极了,令人头皮发麻。 他一字一顿道,“好!很好!君婳,你很好!” 婳婳丝毫不受他的气息影响,依旧慢条斯理地饮着酒,优雅地欣赏着他此刻的样子。 她的眼神,就像是在逛青楼的公子哥一般。 她勾唇一笑,朱唇轻启,吐出了一句十分不怕死的话,“我的皇帝陛下,您的身子,若是放在迎春楼,定是头牌……” “若是接客,定能挣黄金万两……” 第91章 你最好立刻把朕松开 刹那间,黎渊那阴鹜而又残戾的血瞳死死地盯住了婳婳,那眼神就像是森林中的野兽,要用自己尖锐的獠牙,将眼前的猎物狠狠地嚼烂一般。 他那暴虐而又嗜骨的声音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回荡在整个殿中,“君、婳!” “嗯,在呢,您小点声儿,我没聋!” 婳婳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耳朵,而后优雅地拢了拢身上的龙袍。 她那纤细的手指蹭了蹭这把银色的小刀。 嗯,很锋利。 红烛在微风的吹拂下变暗了几分。 婳婳唇角噙着那抹魅惑人心的笑意,一步步走到了黎渊的面前。 黎渊的脸被烛光映的猩红,他那狠辣而又幽寒的血瞳狠狠地盯着婳婳,他不停地想用内力挣脱开身上的锁链,锁链却纹丝不动。 婳婳笑了,她那纤细如玉的手指慢慢地划过黎渊妖孽般的脸。 她俯身,温热的气息洒向了黎渊的耳畔,那勾人的声音恶劣到了极点,“哦,对了,忘了告诉您了,我的陛下。我用银针,封了您的内力……” 黎渊的血瞳骤然微眯,那瞳中是野狼咬碎自己的食物般残忍而又疯狂的光,令人脊椎发寒。 他那嗜血的声音阴沉而又骇人,宛若恶魔的索命声,恐怖极了,重重地回荡在婳婳的耳畔。 “君婳!你最好立刻把朕松开!” “否则,若是你再次落到了朕的手里……” “朕一定让你一辈子都下不了这张龙床!” “呵。”婳婳绯色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更加摄人心魂的笑意。 她的手握着冰凉的小刀,慢慢地划到了黎渊的胸膛,而后缓缓地划到了他的腰身。 又猛地—— 刀尖骤然往下探去。 那刀锋锐利到了极点,泛着银芒,稍微用点力,就会立刻血溅当场。 婳婳笑了一声,她的声音缱绻而又缠绵,那瑰丽的红唇轻启,似是蛊惑人心一般,“阿渊啊,那可真是不巧了……” “因为啊,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落,那刀锋终于停下,不差一分一毫,完美地停留在了那里。 顿时,黎渊的脸色黑到了极点,他根本不敢再挣扎一下。 他那阴戾而又低沉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深处,血瞳中迸发出的滔天戾气仿佛要将婳婳撕碎一般,那声音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君、婳!” 婳婳勾了勾唇角,她慢条斯理地撕下了一块龙袍布料。 而后,轻轻地蒙住了自己的双眸。 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贴近黎渊的耳畔,是极致的诱惑,“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阿渊……” “我蒙着眼,在你身上划十刀……” “不过,至于划到了哪里,那可就不好说了……” 她那冰凉的手指把玩着黎渊的墨发,唇角的笑容越发恶劣,“阿渊这身下若是染了血,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定然是,美极了。” 一如当日,黎渊说的那句。 殿下这眼角若是染了泪,那青丝凌乱的模样,定然是,美极了。 黎渊眯着瞳,死死地盯着她,那瞳中暗藏的嗜血戾气越来越重,危险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婳婳彻底扒光了,吞之入腹。 在婳婳看不到的地方,他手上的锁链,越来越松,越来越松…… 第92章 阿渊是个良师 微风从镂金窗轻轻吹过,烛光又暗了几分。 那锁链也越来越松,越来越松,眼看着就要挣脱开了。 黎渊盯着婳婳的那双血瞳也越发阴鹜和残戾,泛着瘆人的幽光,仿佛来自地狱中索命的魔头一般。 锁链即将挣脱开的一刹那—— 婳婳忽而笑了,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更加勾人心魂的笑意。 骤然,她猛地将黎渊粗暴地推到了床榻上,俯身而下。 那泛着银光的小刀,几乎就在一瞬间,落在了黎渊的两腿之间。 似乎只差一毫米,就要血洒当场。 她朱唇轻启,贴近黎渊的耳畔,那声音蛊惑人心而又温柔缠绵。 “阿渊,听话,自己绑回去……” 那刀尖,忽然一颤。 赤裸裸的威胁。 黎渊的脸色瞬间黑到了极点,他盯向婳婳的瞳就像是潜伏在森林中的野兽,仿佛下一刻,立刻用自己的獠牙扑上去,将眼前的猎物,狠狠地,用力地,剥皮,嚼碎,直到血肉淋漓。 那声音像是从黑暗深渊的最低处发出来的,那磨牙的声响仿佛要将人撕烂了一般,“好!君婳!你很好!你有种!” 婳婳倏尔笑了,那绝美小脸上的笑容仿佛让天地都失了颜色,她的声音缱绻而又魅惑,红唇瑰丽而又诱人,“谢谢夸奖,我的陛下……” 黎渊停止了反抗,狠狠咬着牙,将那锁链又缠了回去。 只是盯着婳婳的眼神更加恐怖和慑人,燃烧着越来越旺的暗红色幽火,浓烈到了极点,仿佛要将婳婳完全吞噬。 婳婳慢条斯理地收回了小刀,她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又将黎渊缠住的手死死绑紧,那动作优雅极了,“先不见血,我们先玩点,别的更有意思的游戏吧……” “若是见了血,人不小心死了,就不好玩了……” 她勾了勾唇角,完全忽视黎渊那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暴戾瞳光,冰凉的手指滑过黎渊那有些狼狈的墨发,笑得魅惑至极。 烛光摇曳,殿内的光亮又下降了几分。 婳婳慵懒地起身下床,将不远处的铜镜拿到了黎渊的面前。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黎渊的脸。 而后,笑容顿时消失。 猛地,狠狠地掐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这面铜镜,声音冷冽而又蚀骨。 “阿渊,瞧瞧,你怎么狼狈成这样……” 黎渊骤然眯了眯瞳,那血瞳死死地锁定了她,那周围的气息阴戾骇人而又暴虐到了极点。 四目相对,殿内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最低点。 婳婳却忽而噙起了一抹蛊惑人心的笑意,她将黎渊那几缕狼狈的墨发轻轻地挽在耳后,声音又变得柔情了起来。 “阿渊,看我做什么?看铜镜啊,你瞧瞧,你这个样子,多漂亮啊。” 黎渊身上的气息,刹那间,又嗜骨和森寒了几分。 婳婳唇角的笑意更深,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温柔地缓缓开口,“怎么了?阿渊,你不高兴吗?” “这些做法,都是阿渊曾经对我做的,阿渊是个良师,我都学会了。我以为,阿渊会替我高兴呢。” “哦,我明白了,放了阿渊,阿渊才会高兴。” 她的声音中满是深情,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黎渊的发丝。 却忽然,深情全部消失不见,她绯色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那眸中闪过寒芒,像是淬满了冰块一般,凉到了极点。 “那这样吧,陛下,你穿上这件红纱……” “然后,躺下取悦我,我就放了你,如何?” 第93章 我来衣 黎渊那狠戾和残虐的血瞳中顿时布满了血丝,暴戾如斯地盯向了婳婳,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般的气息。 那嗜血而又骇人到极点的声音,仿佛要将婳婳直接生吞了般,一字一顿地传入了婳婳的耳中,“君、婳!” 婳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那瑰丽的红唇在烛光的照耀下更加娇艳,她勾了勾唇角。 “阿渊,怎么还是不高兴啊?” “那这样吧,穿上这件红衣让我欣赏,或者光着身子让我欣赏,两选一,如何?” 黎渊那双如野狼一般的血瞳,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婳婳的脖颈一样。 婳婳笑了,她漫不经心地撑起了下巴,欣赏着黎渊此刻狼狈的样子,然后又分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好吧,既然陛下您,都不想选……” “那就……全做了吧。” “你敢!”黎渊那暴虐的瞳光嗜骨到了极点,他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骨头捏碎了一般。 婳婳唇角勾起了一抹摄人心魂的笑意,她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捻起了那件红衣,那声音诱人极了,“来,陛下,我来为您更衣……” 黎渊的瞳刹那间被血色完全吞噬,他盯着婳婳的眼神更加令人恐惧,他拼命地挣脱着身上的锁链,但内力被婳婳封着,锁链纹丝未动。 婳婳完全不理会黎渊身上那鬼狱般瘆人的气息,她那绝美的小脸,慢慢地逼近黎渊。 骤然,她勾了勾唇角,将黎渊死死地按在了床榻上。 床幔摇曳。 零零碎碎的穿衣声响起…… 黎渊的声音阴鹜而又暴戾,就像是深夜中嗜血的恶鬼一般,从床幔中传来,回荡在整个殿中…… “君婳!” “你给朕等着!” “你下次再落到朕的手里,朕绝不会再放过你,一定将你弄死在龙床上!” …… 红衣穿到一半。 骤然,殿外的敲门声却忽然响起—— 夜一跪在殿外,恭恭敬敬的声音传来,“皇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刹那间,几乎同时。 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眼,在黎渊开口的一瞬间,封住了黎渊的哑穴。 黎渊浑身上下嗜骨的气息顿时宛若鬼狱,他的瞳中闪过了一丝诡暗而又狠戾的血色。 骤然,他用绑着锁链的两只手死死地压住了婳婳的腰,猛地用身子撞向了床板,发出了一声巨响,声音传到了殿外。 婳婳咬着牙,用力地挣脱着自己的腰,狠狠地一脚踹向了他,将他踹倒在了榻上,而后,又死死地拽向了黎渊的两只手…… 两人之间,就像是在抢夺猎物的野兽,根本不分上下。 婳婳脚踝上的锁链和黎渊双手双脚上的锁链,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殿中。 龙床上,挣脱开婳婳的手,黎渊的血瞳中猛地寒芒一闪,再次撞向了床板,又是一声巨响。 婳婳猛地用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身子,却被黎渊用双脚压住了腿。 一声巨响再次传出。 殿外,夜一的眸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他跪在地上,试探性地朝殿内开口,“皇上?” 迟迟未有应答。 顿时,夜一盯向了殿内,眸中闪过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第94章 就玩见血的游戏吧 殿内的巨响再次传来。 骤然,夜一眸中危光一闪,推开了殿门。 他正要往前走去。 床幔之中,婳婳细细碎碎的轻吟声传来。 “嗯~阿渊,轻点~” 夜一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猛地后退了几步,迅速合上了殿门。 他跪在了殿外,擦了擦额间吓出的汗,“皇上恕罪!属下这就下去领罚!” 那速度,消失得快极了,仿佛后面有猛兽追赶似的。 打断了皇上的好事,他生怕,下一秒就会被皇上削断了脑袋。 殿内。 龙床之上。 婳婳唇角的笑意勾人极了,她手中的那把小刀,泛着银光,再次死死地抵在了黎渊的两腿之间。 而黎渊,在夜一合上殿门的那一瞬间,血瞳中刹那间布满了阴戾和狠厉的寒意,浑身上下的气息宛若来自地狱深渊,嗜血而又暴虐到了极点。 夜一!这个蠢货! 婳婳一只手握着小刀威胁着黎渊的那处,另一只手将黎渊双手双脚上的锁链,死死地绑在了床榻上,牢固极了。 就这样,被封着哑穴的黎渊,再也无法动弹。 只剩下那双残虐而又阴骇的血瞳死死地锁定着婳婳,诡暗而又瘆人,令人毛骨悚然,恐怖极了。 猛地,婳婳将他粗暴地按住了,她那纤细如玉的手指,挑起了黎渊的下巴,朱唇慢慢地贴近黎渊的耳畔,吐气如兰,魅惑极了。 “阿渊,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我们接下来,就玩见血的游戏吧。” 她那纤纤玉手握着那把冰凉的小刀,慢慢地向上划去。 刀尖稳稳地落到了黎渊的胸膛上。 寒风从窗外吹到殿中,一支蜡烛猛地被吹灭,殿内的光亮顿时变暗。 骤然,毫不犹豫—— 刀没入血肉的声音,和黎渊的闷哼声,先后响起。 鲜血,溅在了婳婳那勾人心魂的小脸上,更增添了几分瑰丽的美,她的舌尖舔了舔那血,唇角的笑容越发诱人。 嗯,不错,很解气。 这狗东西这些天,对她做的那些事,挤压在她的心头,而现在,忽然间,被鲜血洗涤得舒畅了很多。 床幔之下。 婳婳的刀又没入了几分,她的声音,却满是深情,缱绻而又缠绵,温柔到了极点。 “阿渊,我今日,不过是按照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效仿着对你做了一遍而已,你却如此不高兴。” 她顿了顿,刹那间,眸中闪过了一丝冷笑,声音中溢满了蚀骨的寒冰,“那你天天那样对我,你却要求,让我对你笑脸相迎,甚至,让我对你乖巧配合?” 婳婳边柔情地说着话,边慢条斯理地将那把刀,缓缓地拔了出来。 她捻起了一件红衣,将那把刀上的鲜血,优雅地擦拭了干净。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细腻如水的满腔情意,“阿渊,做人不要太贪心,懂吗?” 小刀被她“啪”地一声扔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床榻上。 被封着哑穴的黎渊,身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 黎渊盯向婳婳的那双瞳,被猩红的血色完全吞噬,更加阴鹜和危险,几近疯魔。 第95章 不过就是一个亡国奴 婳婳却丝毫不理会他身上那宛若人间厉鬼索命般瘆人的气息。 她格外温柔地将黎渊狼狈的墨发挽在了耳后,将黎渊身上的锁链解开,又解开了黎渊的哑穴。 而后,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勾起了他的下巴,眸中柔情似水。 “你可以选择赶紧去止血,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儿跟我打架。” “不过,留在这儿的话,你这条命,熬不过半个时辰。” “你若是死了,这皇位,便是我的……” 言罢。 她冷笑了一声,一脚将黎渊踹下了床,鲜血染红了地面。 婳婳将身上的龙袍扯了下来,扔在了他的身上,而后裹紧了被子,拉下了床幔,朱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冰凉的字,“我要休息了,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她用银针封着黎渊的内力,最起码得等他这刀伤轻了以后,他才能冲破穴道解开。 她最起码,可以消停两天了。 地上,黎渊盯着床幔的瞳光嗜血而又诡暗,阴戾而又暴虐,仿佛受了伤的野兽,伤好后会用锋利的獠牙,将婳婳一块一块撕碎一般,直到血肉淋漓,令人毛骨悚然…… 床榻上,见黎渊还不走,婳婳那暴躁而又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直接拿起枕头狠狠地砸到了黎渊的身上。 “滚出去!血腥味难闻死了,影响我休息!” …… 接下来的两天。 没了黎渊这个狗东西过来添堵,魔尊殿下的心情好了很多。 此刻,她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在美人榻上,那勾人心魂的绝美小脸沐浴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身上披着两件红纱,合在一起并不透,反而增添了几分瑰丽诱人的美。 她纤细如玉的手中拿着话本子,悠哉悠哉地嗑着坚果。 而虚无空间,额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的七七,正在接受着惨无人道的惩罚。 小兽在空间里被罚跑步,跑得满头大汗,小腿都在发软,气喘吁吁,悲凉极了,都快累哭了。 它哽咽着,可怜巴巴地看向婳婳:【大魔头,可以了吗?】 婳婳翻了一页手中的话本子,懒得看它一眼:【继续!】 七七又跑了一圈,最后累得瘫在了地上,开始哇哇大哭。 【大魔头,我错了,呜呜呜~我不就是每次到了关键时候,都会狂奔然后被桌子撞晕,没办法救你吗?】 【呜呜呜~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下次见了战神殿下,一定不会害怕得狂奔,你原谅我吧,呜呜呜~大魔头~】 这时,殿外传来了极为粗鲁的敲门声。 一人一兽被打断。 殿门被十分无礼地一把推开。 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大宫女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美人榻上婳婳的容貌时,眸中闪过一丝极重的嫉妒。 而后,态度极为恶劣地将手中的膳食“啪”地一声扔在了桌子上,又眼神恶毒地看向婳婳,“看什么看,还不滚过来用膳!” 见婳婳迟迟未动,她眸中满是火气,唇角的嘲笑狠毒极了。 “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亡国奴,还真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呢?你现在就是一个任人践踏的阶下囚罢了,还敢在这儿摆架子。” “等皇上什么时候玩腻了你的身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第96章 你怎么才来 “我可不是普通的宫女,我爹爹可是在夜一将军手下办事,竟然派我来给你这种低贱的奴隶送膳?真是晦气!”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都吓呆了,偷偷瞧了瞧大魔头的脸色,然后连忙抱着小脑袋缩到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这宫女疯了,苍天保佑,大魔头一会发火千万不要波及到它。 美人榻上,婳婳依旧翻看着手中的话本,慢条斯理地嚼着坚果,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大宫女的话。 这大宫女顿时气得眸中更加恶毒,当看到婳婳锁骨上的青紫时,她更是嫉妒得满眼通红。 这个勾引皇上的贱人! 她猛地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膳食盘子,将饭菜倒在了地板上,声音狰狞而又尖锐。 “既然你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低贱之人,饿几顿也死不了!” 婳婳这才将手中的话本放下,她慵懒地撑起下巴,看向那个大宫女,唇角勾起了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你喜欢黎渊?” 那大宫女更加气得眸中布满了狠毒,“你敢直呼皇上名讳?你这种低贱的奴隶,怎么配?!!” 这皇宫的女人谁不喜欢皇上,都争先恐后地想做皇上的女人。 可皇上登基这一年多来,从未纳过一个妃子,甚至从未看过任何女人一眼。 如今竟将这个低贱的亡国奴,养在了养心殿,这个低贱的奴隶,她怎么配! 婳婳笑了,阳光洒在她那美得惊心动魄的小脸上,她纤细的手指把玩着几根极细的银针。 那大宫女见婳婳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气得面色扭曲到了极点。 她猛地走到美人榻边,想要过去扇婳婳一巴掌。 “啪”的一巴掌响起—— 那宫女被狠狠地扇在了地上。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婳婳,满目都是恶毒的猩红,她尖叫咆哮着,“贱人!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 她又爬起来冲上前,想要撕烂婳婳的脸。 在她伸手的一瞬间—— 婳婳眸中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唇角那冰凉的杀意。 她一把掐住了那个宫女的脖子,点住了她的哑穴,将她拎到了空中。 那个大宫女猛地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她浑身都在颤抖,感受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不断地用力挣扎着,抽搐着。 在她马上就要窒息而死的那一瞬间—— 婳婳将她甩在了地上。 而后,婳婳捻着那几根银针,漫不经心地走上前,语气温柔极了。 “乖,别乱动哦,我们来玩个,针灸游戏。” 那几根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更加瘆人。 她是个魔鬼!这个女人是个魔鬼! 那个大宫女刚恢复了呼吸,惊恐地向后爬,她恐惧得不停发颤,拼命地想避开这些银针。 猛地—— 银针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一根又一根…… 那个大宫女被死死地按着。 很久很久。 她痛苦,尖叫,颤抖,抽搐,却被封着哑穴,发不出任何声音。 骤然。 似察觉到了什么。 婳婳的眸中闪过一丝危光。 她将那些银针,全部狠狠地没入了那个大宫女的体内,表面却看不到任何受伤的痕迹。 而后,她猛地拿起了一把银刀,划伤了自己的胳膊。 鲜血淋淋漓漓地滴到了地上。 她撕碎了自己身上的红衣,扯乱了自己的青丝,看起来凄惨至极。 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 她猛地扑到了黎渊的怀中。 那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泪水,青丝凌乱,衣衫破碎,身上流着滴滴答答的鲜血,像是遭遇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那哭声无助而又可怜到了极点。 “阿渊,你怎么才来……” 第97章 你是来欺负我的吗 推开殿门之前,黎渊浑身的气息阴鹜而又暴戾,那血瞳中嗜血而又诡暗,宛若来自地狱索命的鬼怪一般,毛骨悚然。 他是来找君婳算两天前的账的! 他根本没料到,一进来,这个女人会扑到自己的怀中。 当看清婳婳胳膊上还在不断涌出的鲜血时,他的瞳中刹那间血红一片,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眼睛,几近丧失了所有的理智,那声音中是毁天灭地般的肆虐杀意。 “传御医!” 一刻钟后。 殿内。 婳婳被御医包扎好了伤口,她虚弱无力地靠在黎渊的怀中,那泪水慢慢地滑过她的小脸,像断了线的小珍珠一样滑落到黎渊的手背上,伤心极了。 她颤着那沾着泪珠的睫毛,指着地上那被封着哑穴、痛得不停颤抖的大宫女,哽咽着开口。 “阿渊,她将我的饭倒在了地上,不让我吃饭……” “她……她还说,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了,只是个任人践踏的……任人践踏的贱人……” “我最近内力受创,没有察觉,她还趁我不备,用刀划伤了我,阿渊,你知道的,我怕疼……真的好疼啊……” 婳婳哭得绝望和伤心极了,那绝美精致的小脸上泪水越流越多,俨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了。 那声音中,是痛到极致的无助和难过。 “阿……阿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孑然一人,孤苦伶仃,为什么他们还要欺负我呢?” “阿渊……” 黎渊的血瞳骤然锁定了地上的那个宫女,他赤红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暗藏着嗜骨戾气,宛若人间厉鬼,瘆人极了。 那声音狠戾而又暴虐,令所有人头皮发麻,“拉下去,一刀刀剐了!” “是!”夜一领命,吩咐侍卫们将那个大宫女拖走。 不!不! 那个大宫女惊恐地往黎渊身前爬,跟疯了一样,拼命地摇头,痛得浑身都在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自始至终,黎渊却根本未看她一眼。 最终,夜一和侍卫们将她押了下去用刑。 御医们见婳婳的伤势无大碍,也纷纷退下。 殿门被重新合上。 虚无空间里,目睹了全过程的七七:【……】 这该死的熟悉感。 像极了三年前的战神殿下和王寒。 此刻,龙床上。 婳婳还靠在黎渊的怀里不停地小声抽泣,她那绝美的眼尾满是清泪,鼻子也哭得红彤彤的。 她缩在黎渊的怀里,是那么的凄惨和悲凉。 良久。 她抬起了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脸色苍白地问向黎渊。 “阿……阿渊,你今日来,也是来欺负我的吗?” “阿渊,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 “阿渊,我的胳膊,忽然,好疼啊,是不是又流血了……” “阿渊,我好难过……” 她无力而又绝望地流着眼泪,唇色发白,虚弱极了,仿佛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一样。 而确实是因为两天前的事,今日过来找婳婳算账,当时放狠话要把婳婳弄死在龙床上的黎渊;刚刚在殿门外,那血瞳中还满是滔天的狠戾寒意和残暴狠意的黎渊。 此刻,面对婳婳可怜而又无助的那句“你也是来欺负我的吗?” 黎渊:“……” 婳婳哽咽着,她那满是泪水的小脸,慢慢地贴近黎渊的胸膛,缩在了他的怀里,小声地抽泣。 在黎渊看不见的那一刹那,那眼角的泪水,顿时消失,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瑰丽的冷笑。 第98章 吻我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傍晚。 养心殿。 婳婳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看爱情话本,惬意极了。 听到殿外的脚步声。 她眸中冷光一闪,迅速将话本扔到了虚无空间里,然后又恢复了白天那可怜而又无助的伤心模样。 她黯然神伤地默默落泪,绝美的眼角上泪水慢慢滑落。 而虚无空间里,七七正在追小兔子玩。 忽然,从天而降了一个爱情话本,不偏不倚,“啪”地一声,砸中了它的脑袋。 今天刚清醒了没多久的七七,又被砸晕了过去。 殿门骤然被推开。 黎渊走到了床榻边,他粗暴地将床幔掀开的瞬间—— 婳婳已经哭得满脸清泪了,她依旧跟白天一样,伤心而又绝望地哽咽着。 “阿渊,你是来看望我的伤的吗?” 前两天刚被她狠狠捅了一刀的黎渊:“……” 四目相对。 黎渊那诡暗而又残戾的血瞳中,倒映着她此刻可怜而又难过的模样,身上那嗜骨的戾气,似乎在无意中消散了许多。 但他还是一把将婳婳从床榻上拽了起来,将手中的白衣扔在了婳婳身上,“换上这个,朕带你去牢房看君烨!” 婳婳那满是泪水的眸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错愕,“嗯?” 这狗东西怎么忽然间这么好了?良心发现? 不过,她确实想去牢房看看君烨,那傻不拉几的便宜哥哥,当皇上的时候就跟七七一样蠢,如今没了皇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黎渊那冰凉的手指,猛地抬起了婳婳那勾人心魂的小脸,他温热的气息贴近婳婳的耳畔,“想知道朕为什么带你去见君烨吗?” 他那病态的血瞳中闪烁着阴鹜而又肆虐的光,声音狠戾低哑,宛若恶魔般诡异极了。 “因为,奴才啊,想让殿下,主动些……” “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婳婳在心里冷嗤了一声,她就知道,准没好事。 但是,笑死,她会怕这个狗东西? 而且,她确实需要去见见君烨的状况。 床幔被放下。 须臾,婳婳换好了衣衫,她撩开了床幔。 猛地,黎渊伸手将她扯到了跟前,拽起了她脚踝上的锁链,用钥匙一一解开。 就在婳婳以为这狗东西终于良心发现的那一瞬间。 黎渊的血瞳微眯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闪烁着野兽捕食般狠辣而又阴郁的光。 他的手上,握着一个金灿灿的镣铐。 骤然,他摁住了婳婳的细腰,死死地锁住了婳婳的右手和他自己的左手。 这样,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寸步不离。 婳婳内心:我特么…… …… 一刻钟后。 牢房。 婳婳跟着黎渊,走到了关押君烨的牢房栅栏外。 她抬眼望去,君烨的牢房整洁干净,黎渊似乎也并未对他用刑,他没有被穿上一身囚服,但是衣着也较为朴素,蹲坐在木桌子前,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听到了铁栏外的动静,君烨抬起头来。 当看到一身白衣的婳婳时。 透过铁栅栏,他的面色顿时满是喜色和激动,“婳婳!” 当发现婳婳身后的黎渊,以及他们手上死死锁着的镣铐时,君烨顿时气得满目通红。 “黎渊!你这个畜生!你放了婳婳!” 他早就听到狱卒们说过了,说前长公主殿下回来了,被当今皇上一直囚禁在养心殿,日日侍寝。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直到今日亲眼所见。 黎渊!这个畜生! 而牢房栅栏外。 黎渊看向婳婳,那邪肆而又残虐的血瞳中闪烁着野兽捕捉猎物般的幽光。 他冰凉的手指抬起了婳婳那精致的小脸,低沉暗哑的声音传入了婳婳的耳畔。 “殿下,想让我放了君烨吗?” “取悦我。” “现在,吻我……” 第99章 威胁 牢房里的君烨,听到黎渊的话,瞬间气得双眼通红,他紧紧握紧了拳,气得牙齿都在打颤,怒吼道。 “黎渊!你这个畜生!你竟然用我威胁婳婳!” “婳婳,不要受他威胁……” 黎渊朝夜一示意,夜一领命,进入牢房内,点住了君烨的哑穴,然后死死地押住了君烨的手。 君烨只能满目通红地看着,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牢房光线昏暗,映照着黎渊那恶魔般阴戾而又病态的血瞳,他邪肆地舔了舔唇角,将婳婳的小脸抬得更高。 那低哑而又缱绻的声音再次传入了婳婳的耳畔,语调更重了几分,“吻我……” 婳婳倏尔笑了,那美得惊心动魄的小脸上绽放了一抹分外诱人的笑意。 她朱唇轻启,看向黎渊。 “好,阿渊,你闭眼,然后,离我近点儿。” 黎渊那妖孽般的容颜,慢慢地贴近了她。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骤然,婳婳猛地伸出了手。 “啪”的一声巴掌响声回荡在整个牢房中…… 那巴掌声如此狠厉。 声音却是温柔极了,眸中满是深情。 “阿渊,威胁我?” 黎渊那一缕墨发狼狈地滑落了下来。 众人吓得跪了一地,颤巍巍地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疯了,疯了,这先长公主疯了。 黎渊摸了摸脸,他忽然毛骨悚然地笑了,那笑声像是来自黑暗深处,诡异极了。 他看向婳婳的血瞳,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野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然后狠狠地将猎物撕碎、嚼烂。 那声音阴戾低哑,犹如索命一般。 “吻我,放!不吻,杀!” 赤裸裸的威胁。 婳婳气得狠狠地磨了磨牙,那眸中顿时布满了怒火,恨不得将黎渊当场弄死。 黎渊见她迟迟未动,那血瞳骤然扫向夜一,夜一点头示意。 夜一顿时拔出了剑,冰凉的剑落在了君烨的胸膛。 那刀锋隔着衣裳,开始慢慢地没入。 似乎下一秒就要刺入皮肉,血花四溅。 在即将出血的一瞬间—— 猛地,婳婳拽住了黎渊的衣领,她踮起了脚尖,吻了黎渊的脸一下。 而后,她一把推开了黎渊,那声音中是嗜骨的冷,咬牙切齿,满是怒火,“放了他!” 黎渊那绯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恶魔般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捻了捻婳婳的青丝,那声音邪恶而又病态,“殿下,不够……” 话还没说完,骤然—— 他狠狠地拽了一下婳婳和他的手上的镣铐,婳婳根本没站稳,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一把扣住了婳婳的细腰,将她抵在了铁栅栏上,而后粗暴地吻上了她的唇,狠狠地撬开了她的贝齿,那吻宛若狂风暴雨一般,横扫了婳婳唇中的各个角落,霸道肆虐,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婳婳挣扎着,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 浓厚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唇中蔓延开了,黎渊却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那吻反而越来越疯狂。 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弥漫,两人,活脱脱就像是撕碎眼前猎物的两只野兽一般,谁也不肯让步。 第100章 主动抱奴才 良久。 直到婳婳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黎渊才松开了她。 她扶着铁栅栏喘着气,手指颤抖着指向黎渊,气得唇都在抖。 “你……” 那瑰丽的红唇上染着鲜血,在昏暗的牢房内,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黎渊的瞳光暗了暗。 猛地,他又死死地扣住了婳婳的细腰,将她摁在了怀里,狠狠地堵上了她的唇,按住了她的头,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唇上的鲜血,一点点舔舐了干净。 终于,很久很久。 黎渊再次松开了她的唇。 牢房里,婳婳感觉自己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黎渊一把将她拽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她的青丝挽在了耳后,温热酥麻的气息洒在了她的后脖颈,令婳婳的肌肤都跟着颤栗了几分。 那压低了的声音蛊惑而又恶劣。 “奴才劝殿下,最好不要再反抗,否则,殿下刚刚亲的那一下,可就白亲了,奴才还是会一刀砍了君烨……” 婳婳被他这明目张胆的威胁气得浑身都在颤,血液似乎都在脑子里逆流,“你……” 她伸出手,想再扇他一巴掌,但到了空中,手指又狠狠地攥了起来,硬生生忍住了。 她咬着牙隐忍着,怒气冲冲地瞪向他。 黎渊却笑了。 他那满是侵占和掠夺的血瞳锁定着婳婳那白皙精致的小脸,冰凉的手指钳制起了她的下巴,那宛若来自黑暗深处的威胁声再次传入婳婳的耳畔。 “殿下,主动抱奴才,否则……” 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婳婳再也忍不了了,她的声音中是滔天的怒火和寒意,“滚!” 刹那间,黎渊那宛若鬼狱般嗜血和暴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牢房内,“夜一……” “喏!”夜一会意,刺向君烨的剑又开始慢慢用力。 “我、抱!” 那声音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含着火山般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了一样。 婳婳咬着牙,握着拳,抱了黎渊一下,而后又将他一把推开。 黎渊却在她推开的一瞬间,冷嗤了一声,将她一把扯在了怀里,狠狠禁锢住了她挣扎的手。 而后,他朝夜一吩咐道,“将君烨从牢里放出来,关到皇宫的一所宫殿吧。” 夜一领命,点了点头,“属下遵旨!” “混蛋!”婳婳顿时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瞪着眼看向黎渊,气得头晕目眩,声音中是满腔的怒火。 “你不是说放了他吗?” 黎渊笑了,他俯身,冰凉的手指捻了捻婳婳的唇角,动作优雅极了,声音阴郁而又邪肆。 “奴才确实是,要放他。放他出牢房而已。” “但奴才,并没有说,放他出皇宫……” “更何况,放他出了皇宫,奴才还怎么威胁殿下啊,嗯?” 不要脸!言而无信!恬不知耻! 婳婳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她的手被黎渊禁锢着,狠狠地伸脚踹向黎渊,恨不得直接原地弄死他。 不料,黎渊猛地拽住了她的腿。 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 他温热的牙尖磨了磨婳婳的耳骨,婳婳不由得战栗了一下。 那声音阴戾低哑,“乖,夜色深了,我们该回养心殿,好好就寝了……” 第101章 关于长公主的剧情线 “滚!谁要跟你就寝?!!”婳婳用力挣脱着他的怀抱,眸中怒火冲天,浑身的气息跟要爆炸了一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黎渊气得,还是因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小腹越来越疼,都有些呼吸困难。 …… 养心殿。 黎渊一脚踹开了殿门,走到床榻边,解开了镣铐,一把将怀里的婳婳扔在了龙床上。 而后俯身而下。 他的声音病态而又低哑,回荡在整个漆黑的宫殿中,透着十足的危险。 “殿下,我们来好好算算,两天前的账……” 而此刻。 刚刚还在他怀里反抗的女人。 被扔在床榻上以后,脸色苍白,满是细汗,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抱着自己的腹部缩成了一团。 黎渊冷嗤了一声,他将婳婳抱了起来,那冰凉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了过来,温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畔。 “殿下,不必伪装,也别想躲避……” “奴才今晚,绝不会放过殿下……” 婳婳的脸色越发苍白,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跟眼前这个狗东西争辩了。 没有法力来止痛,连月事都开始折磨她了。 烛光摇曳,床幔被放了下来。 黎渊将她放在了榻上,那盯着她的血瞳中满是病态和偏执的占有和掠夺,炽热而又浓烈。 骤然。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把拽开了婳婳的腰带。 白色的腰带被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黎渊的手,又猛地粗暴地撕向了她的白衣。 床榻上,婳婳一只手捂住腹部,疼得眼角都溢出了泪花。 渐渐地,渐渐地,黎渊的人影开始在她眼中重叠。 忽然。 她倒在了黎渊的怀中,晕了过去。 “君婳!” 黎渊那嗜血残暴的瞳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终于意识到婳婳的异常。 刹那间,他的瞳中几乎完全被血色吞噬,双目猩红,好似地狱修罗,那声音暴戾而又疯魔,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传御医!” …… 婳婳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殿内的金镂炉,似乎添加了许多,燃烧着炯炯的炭火,整个殿内,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暖意。 婳婳感觉自己腹部的疼痛,也缓和了好多。 她低头,脚踝上又被锁上了长链。 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亵裤和衣衫已经全被换成了新的。 甚至还……还有……月事布。 猜想到可能是某个宫女换的,她的小脸瞬间爆红。 她尴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 魔尊殿下,千百万年来,战无不胜,威风凛凛,从未如此丢人过。 这时。 敲门声响起,一个宫女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她将手中的汤药和汤婆子呈了上去,又观察了一下殿内的炭火,确保温暖充足后,这才准备退下。 “等等。”婳婳叫住了她,“那个……那个,我的衣衫,是你换的吗?” 宫女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是的,殿内只有皇上来过。” 说完,她垂着眸温顺地退了下去。 龙床上。 婳婳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直接瘫在了榻上。 呆若木鸡。 …… 【啊啊啊啊啊啊!】 虚无空间里的尖叫声传来。 刚苏醒的七七,头上顶着两个大包,翻着历劫薄,大叫出声。 【大魔头!大魔头!关于长公主的剧情线……】 第102章 按照原主的时间死亡 【说!】婳婳可能是因为来了月事,声音分外暴躁:【别一惊一乍的!】 七七翻阅着历劫簿,已经吓懵了。 【大魔头!在原本的历劫线中,原主长公主在战神殿下登基一年多后,被扔进了军营,折磨致死。她死了,跟战神殿下的剧情线没有任何瓜葛。】 【但是你现在成了长公主,长公主的剧情线,最近在慢慢靠近战神殿下的剧情线,发生变化……时间长了,你会严重破坏到战神殿下的剧情线走向……】 【所以,你必须……】 婳婳打断了它,纤细的手指敲击着床榻,眸中闪过深思:【所以,我最好按照原主的死亡时间,死在凡间,不破坏到历劫簿的走向,是么?】 七七焦虑地点了点头:【对!】 婳婳抬头:【距离原主的死亡时间,还有多久?】 七七连忙查阅了一下历劫簿:【还有半个多月……】 它默默地揪了揪自己的小手指,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战神殿下,登基后,对大魔头有多疯,它都看在眼里。 如果大魔头,要存心报复他,故意干扰历劫线,让战神殿下历劫失败…… 好像也…… 婳婳看向正在思考的七七,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分外诡异。 【放心,本尊做事,一向光明正大,不会趁人之危破坏那狗东西的历劫簿,等他回归神位……】 【况且,杀人有什么好玩的……】 【诛心才好玩……】 七七看着大魔头那瘆人的笑容,顿时缩了缩小脑袋。 战神殿下自求多福,到时候千万不要波及到它。 婳婳唇角的笑意越发瑰丽:【半个多月,本尊的法力和内力也该恢复了。到时候,本尊临走,一定送给黎渊一个,此生难忘的礼物……】 【真是期待,半个月后啊……】 那缱绻而又阴暗的声音,传入了七七的耳畔,七七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 接下来的一周。 婳婳因为身体不舒服,基本每天都倚在美人榻上休息。 而黎渊那个狗东西,也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因为有什么其他事情,竟然一周没过来发疯。 可喜可贺,皆大欢喜。 于是,因为不用见到那个狗东西的脸,婳婳的心情,分外愉悦,每天悠哉悠哉的,惬意十足。 …… 直到今日傍晚。 夜色渐深,温暖的烛光映照在婳婳那勾人的小脸上,她一袭白色里衣,三千青丝垂落在腰间。 此刻,正在书桌前,拿着毛笔,安安静静地作画。 虚无空间,七七正欢快地跟小兔子玩耍,一会儿撞到桌角,一会儿撞到书,不停地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 终于。 魔尊殿下将手中的毛笔“啪”地一声放下,眸中是滔天的怒火。 七七对上她的目光,吓得一抖。 【大魔头,你慢慢画……】 它连忙切断了跟婳婳的联系,那速度飞快,生怕晚一秒就会挨揍。 殿内又重新恢复了静谧。 婳婳再次拿起手中的毛笔。 红烛摇曳,烛光下的美人有着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纤细如玉的手指握着画笔,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殿门却在这时,被人粗暴地踹开。 黎渊走了进来,他身上嗜血般的气息宛若鬼狱,狠戾而又暴虐,血瞳中满是猩红,仿佛丧失了理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 他猛地走上前,一把拽起了婳婳。 将她狠狠地抵在了书桌上。 第103章 你到底把朕放在哪里 “你做什么?发什么疯?滚!” 桌子上的画被打翻的墨水晕染开了,婳婳半个多时辰的心血全被毁了。 她眸中的火气“噌噌”地直线往上升,那眼神,恨不得要弄死黎渊,声音分外暴怒,“起开!” 被压在冰凉的书桌上,她更是火冒三丈,用力地不停挣脱着双手和腰身,却被黎渊狠狠地禁锢着。 四目相对。 同样的滔天怒火。 殿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分。 黎渊那冰凉的手指猛地掐住了她的下颚,强行抬起了她的脸。 那阴鹜的血瞳死死地锁定着她,瞳中布满了红血丝,阴狠而又残戾,那声音中是漫天的怒。 他冷笑了一声,似来自黑暗深处,令人恐怖。 “殿下可知,今日苏凝芊和苏小将军来向朕求情,想让朕放了殿下。” “殿下告诉奴才,苏小将军为何如此关心殿下?” 那捏着婳婳下颚的手陡然用力了几分,声音更加暴虐和疯狂,一字一句地重重地充斥在整个殿中。 “君婳!你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和那个喜欢养猫的男人心心相印,情投意合!” “在你心里,你到底把朕放在哪里!” 书桌上,婳婳的眉头都疼得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她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眼前这个狗东西捏碎了。 她咬着牙,用力地侧过脸去,挣脱开了黎渊捏着她下巴的手,那青丝也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了几分。 “滚!你弄疼我了!”她的眸死死地看向黎渊,冰凉的声音中满是恼怒的火气,“我说过!从来都没有任何人!” 什么青梅竹马!七七曾经说过,原主确实跟苏小将军有一起长大的几分情谊,但仅仅是熟人之间的情分而已!她后来越来越荒淫残暴,苏小将军对她失望至极! 还有,什么跟喜欢养猫的男人情投意合! 她是疯了吗?才会跟这狗东西情投意合! 黎渊浑身嗜骨的气息却更加疯魔,几乎与这黑夜彻底融为一体。 他死死地按着婳婳的腰。 猛地。 书桌上用来作画的纸张和笔墨,全部被他狠狠地滑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你……”婳婳彻底怒了,胸腔内积压的火气顿时跟火山爆发了一样,无法遏制。 她用力地挣扎了几下,手却被死死扣在头上,还是挣脱不开。 忽然,她侧头,狠狠地咬上了黎渊的胳膊。 几丝鲜血透过轻薄的白衣渗了出来,婳婳却丝毫没有松开贝齿的意思。 黎渊闷哼了一声,但他却根本不放开禁锢婳婳的手,那盯着婳婳小脸的血瞳更加深幽,那眼神就像是凶悍的野狼即将吞噬猎物的血肉。 骤然,他用另一只手,粗暴地拽向了婳婳的里衣腰带。 “你干什么?!!别碰我的衣衫!”婳婳猛地松开唇,她用力地想摆脱黎渊的束缚,狠狠地抬脚踹向了他,“混蛋!” 黎渊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腿,禁锢住了她的动作。 全然不顾她的挣扎。 里衣腰带被拽开,扔在了地面上…… 第104章 你也爱我,好吗? 殿内,窗外的夜风吹过地面上的纸张,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黎渊双目赤红地盯着婳婳,阴戾的目色渗着蚀骨的寒意,那绯色的薄唇微微勾起成弧,隐含着无尽的残凉。 他松开了婳婳的双手,那冰凉的手掌,这次扯向了婳婳的里衣。 书桌之上,婳婳顿时眸中危光一闪,她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了自己松散的里衣,而后,另一只手猛地推向了黎渊的肩膀,阻止他的靠近。 她的声音比腊月的寒潭还要凉,她瞪向黎渊,一字一顿咬得极重。 “别碰我!” 黎渊对上了她满是怒意的眸。 忽然,他苍凉地一笑。 刹那间,那笑意又转换为了无尽的暴虐。 那声音回荡在婳婳的耳畔,病态而又疯狂,阴冷而又森寒。 但字里行间却又隐含着滔天的痛苦和恨意,回荡在整个殿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肯让那些男宠碰你,却唯独朕不行!” “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在透过我,看向他!” “为什么!你的心和你的人!从来都不属于我!哪怕只有几秒!” “君婳!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他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婳婳的肩膀,双目完全猩红一片,满是血色。 “我真的……真的好恨你啊,君婳……” 那烛光映照他的侧脸上,另一侧被暗夜深埋着,他暴怒,他阴狠,他疯魔。 “三年前,朕一刀刀剐你那些男宠肉的时候,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上过你的床的时候,朕恨不得剁了他们的骨头,碾碎他们的皮肉,放干他们的鲜血……” “磨灭他们身上所有关于你的痕迹……” 他猛地将婳婳的头按到了自己的怀里,贴近婳婳的耳畔,似是没有意识一般,用那嗜血而又疯狂的声音,病态地不停重复着那同一句话。 “你是我的!君婳!你是我的!” “你是我一个人的!” 微凉的夜风拂过书桌,吹灭了一根红烛,殿内的光线暗了几分。 婳婳抬头,对上了他那完全疯魔的眸。 她就那样看着他,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她的眸中深不见底,只倒映着黎渊此刻的样子,令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良久良久。 婳婳开口,她的声音十分平淡。 “没有人碰过我……” “透过你,望向的,还是你……” 两句解释的话,每一句似乎都毫无逻辑可言,更没有任何的证据。 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似乎就像一朵易散的云彩。 此刻,缓缓地落入了黎渊的耳畔。 没人知道,黎渊是信了,还是未信。 他只是,将此时温顺的婳婳,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就像是那身处黑暗中的人,死死地抓住了自己唯一的光亮和救赎。 他埋在婳婳的发间,拼命贪婪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那声音阴戾病态而又低哑。 “我想要你。” “你是我的。” “君婳,给我,好吗?” 婳婳只是拢紧了自己的里衣,她没有推开黎渊。 她缓缓开口,那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又有几分认真。 “不好。” 黎渊那盯着婳婳的血瞳中,依然满是偏执和占有。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婳婳的青丝,那动作温柔极了,像是在呵护什么世间珍宝一样。 偌大的宫殿中。 两个人身上似乎再无刚才的怒火和戾气,烛光下,两道身影靠在一起。 很久很久。 久到婳婳都以为,殿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身旁黎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却没有了那嗜骨的幽森。 而是,很低很低,就像这宫殿中一粒弱小的尘埃…… “那你可以送给我一只猫吗?君婳,如果我也养猫,那,我跟他,是不是,会更像一些?” “君婳,你也爱我,好吗?” “分一半的爱给我,好吗?” 第105章 再不愿,也得忍着 “君婳,分一半的爱给我,好吗……” 这次,没有等来一句“好”,或者一句“不好”。 久久未有应答…… 黎渊那血瞳中再次溢满了病态的猩红,他骤然一把拽起了婳婳,狠狠地钳制住了婳婳的下颚,那声音暴戾而又残虐,几乎完全陷入了疯魔。 “为什么?!!他在你的心里,就那么重要?!!” “我可以每日穿白衣!我可以养猫!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爱我?” “你告诉我!为什么?” 婳婳根本没料到黎渊这猝不及防的一拽。 她的后背不小心撞到了书桌的边角上,一阵疼痛传来,她皱了皱眉头。 黎渊的瞳中倒映着她此刻皱眉的样子,刹那间,他双眼血红完全丧失了所有的理智,阴狠而又骇人,比地狱间索命的厉鬼还要疯狂。 他死死地盯着婳婳的脸,捏着婳婳下颚的手骤然更加用力。 “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碰你一下,你就这样不耐烦?!!” “君婳!你怎么敢!” 他冷笑了一声,那绯色的唇贴近婳婳的后脖颈,似乎就像是凶悍的野兽要咬死自己的猎物一般。 温热的气息酥麻而又令人颤栗。 “不过可惜了,就算你再不愿意,朕碰触你时,你也得给朕好好受着!” “哪怕是在床上,你也得忍着……” “混蛋!我的后背……”婳婳还未来得及说一句完整的话,就被黎渊狠狠地打断了。 他猛地甩开了婳婳的下颚,他的动作太粗暴,几缕青丝滑落在了婳婳的额前…… 而后,他转身离去。 伴随着他离开的脚步声。 那嗜血而又诡暗,狠辣而又恐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殿中…… “君婳!我告诉你!” “我会找到那个养猫的男人!然后带到你的面前,一刀刀剐了他的肉!” “你就好好地恨我吧!” “就这样恨我!你生生世世也别想摆脱我,哪怕坠入地狱,不眠不休……” 脚步声越来越远…… “你给我站住!发完疯就想走!我让你走了吗?”婳婳扶着书桌缓缓站起身,她的声音冷冽而又冰凉。 黎渊并未回头,但脚步却微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婳婳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不由得小声“嘶”了一声。 她的眸光扫向黎渊,一字一顿道,“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可当这句话传入黎渊的耳中时。 瞬间,他的眼梢微红,更加暴戾如斯,赤红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浑身的气息愈发森寒蚀骨,愈发阴冷残虐。 他又狠狠地冷笑了一声,那声音却令人头皮发麻。 “呵,直到现在!还想骗朕!还想保护他!” “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那笑声陡然又转换为无限的暴怒和滔天的杀意,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戾气。 “朕一定会找到他!一定将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而至于你!这皇宫,你这辈子也别想出去!” “哪怕死,也得入朕的墓穴,与朕合葬!” 在黎渊推开殿门的一瞬间,婳婳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根本就找不到他!因为你……” 第106章 她为什么不爱朕? 话音未落,殿门“啪”地一声巨响被合上。 殿内。 婳婳看着满地的狼藉,身上的气息更加冰冷。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疲惫地靠在了美人榻上。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这个狗东西流露出对她的恨意时,她会这么难过? 从三年后再次回到皇宫开始,这狗东西经常发疯,日日如此对她,若换成他人…… 她堂堂三界魔尊,就算法力和内力受了重创,也可轻而易举地用计策杀万千个神,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 只是,为何?她次次都下不去手? 哪怕上次刺了他的胸膛一刀,也潜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要害。 是在那千百万年的岁月里,她早已习惯离渊这个狗东西的存在了吗? 到底是为什么呢? 殿门被推开。 宫女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开始收拾地上的纸和笔。 婳婳敛了敛睫羽,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 夜色渐深。 长公主府,竹苑。 漆黑的殿中,黎渊那残戾而又蚀骨的血瞳中,依旧含着那滔天的戾气。 但当他看向那桌子上亮得耀眼的小猫花灯时,身上那鬼狱般骇人的气息几乎在刹那间消散了几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地将那个小猫花灯拿了过来,用帕子轻轻地擦拭着。 即便已经过了三年,花灯却一如当年那么崭新。 烛火似乎从未熄灭过。 夜一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他垂眸,“皇上,属下派人找寻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长公主这三年来的踪迹,查不到任何关于那个养猫的男人的下落……” 黎渊的瞳骤然溢满了暴虐和阴骇,瞳中血红一片,他抬了抬眼皮,滔天的杀意夹杂着嗜血的眸光瞥向夜一,“继续找!朕一定要杀了他!” “是!”夜一领旨。 正想要退下时。 黎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声音很低很低,似在疑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她为什么不爱朕?” “只要她分给朕一点点爱就好了。可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养猫的男人,哪怕一分爱,都不愿留给朕……”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那白日里残暴无情、杀伐果断的君王,在这黑漆漆的深夜中,小心翼翼地擦着那个小猫花灯,就像是,身处万丈黑暗深渊的人,看到了那唯一的光亮。 夜一叹了一口气,连忙开口: “皇上。现在,陪在君姑娘……不,陪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是您啊。” “那个男人,就算娘娘曾经喜欢,往后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娘娘会忘了的……” “只要您,日日都在娘娘跟前,娘娘早晚有一天,会熟悉您的存在,习惯您的存在,进而慢慢地爱上您。来日方长,皇上,您千万别气馁啊……” “那个狗男人,在属下看来,自然是比不上皇上一分一毫……” …… 皇宫,养心殿。 黎渊再次回来时,夜色已经很深很深。 婳婳早已躺在床榻上休息。 察觉到殿门被打开,她的眸瞬间睁开。 床幔被人撩开,当看清来人时,婳婳警觉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子,往后退了退。 “你做什么?” 烛光很暗,映照着她那美得惊心动魄的小脸。 她扯向被子时,雪白如玉的胳膊,不经意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第107章 你做什么 在窗外洒进来的微弱月光下,那如玉的雪色映入了黎渊的瞳中。 刹那间,他的瞳中染上了浓烈的炽热。 四目相对。 婳婳的脸色瞬间阴沉无比,她连忙将胳膊收回了被子中,裹得像个蚕宝宝一样,往龙床内侧退了退。 那声音冷极了,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出去!” 黎渊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地落到了龙袍腰带上,而后一把拽开。 “你要做什么?”婳婳眸中满是警惕,她后退了几步,纤细如玉的手指摸向了自己的金簪。 龙袍被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黎渊慢条斯理地解向自己的里衣,缓缓地靠近她,就像是在叙述什么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那声音阴戾而又暗哑,语气不容置疑。 “君婳,我们以后一起睡。” “不习惯也没关系,慢慢习惯就好了。” “滚!谁要跟你一起睡!”婳婳咬着牙,她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黎渊却根本不理会婳婳的话,他一把将婳婳扯到了跟前,那魔魅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深处一般,邪佞而又晦暗,却没什么可信度。 “乖,我不碰你……” 床幔被重新放下,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殿内,烛火暗了下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漆黑的夜晚,除了晚风吹过树叶的簌簌作响的声音外。 还有殿内,床幔之中,时不时传来被褥的响声和婳婳那满是怒气的声音。 “滚!你做什么?你别扯我被子……” “我们盖一个被子。” “不!你给我滚出去!” “混蛋……那不是被子,你摸到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给我滚……” “黎、渊!”殿内又传来了一字一顿的怒喊声,那声音咬得极重,听起来森冷极了,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直到深夜,声音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第二日清晨。 和煦的晨光透过镂金窗,洒在了养心殿内的床幔上,镀上了一层层夺目的金色光晕。 龙床之上,黎渊里衣半敞,墨发垂落在软枕上,那妖孽般鬼斧神工的脸上,满是炽热的瞳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还在沉睡的婳婳。 睡梦中的婳婳,不经意地翻了个身,似感觉到不舒适一般,她又缓缓翻了回来。 里衣骤然轻轻滑落了几分,那肤若凝脂雪白如玉的肩膀瞬间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精致的锁骨之下,是若隐若现的弧度。 刹那间,黎渊的瞳中燃烧起了琼琼的烈火,仿佛要将婳婳吞之入腹一般。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灼人的视线。 婳婳的睫羽颤了颤,她缓缓睁开了眸,撞入了黎渊的瞳中。 几乎瞬间,她满是戒备,完全清醒,“滚!你给我出去!赶紧滚!” 她猛地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拽着被子,狠狠地抬起那只没有锁链的脚踹向了黎渊。 黎渊却一把摁住了她的腿,将她死死地禁锢住了。 床幔摇曳,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良久,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 “乖,握住……” “不……我不,走开!走开啊!” “我要杀了你,你……走开……啊!” 第108章 你个没脑子的蠢货 偌大的宫殿,长长的锁链随着动作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声响,悦耳极了。 那雪白如玉的手指宛若一片片花瓣,染上了乳白色的水珠,美得耀眼夺目。 很久很久…… 直到黎渊吩咐宫女们准备沐浴水,殿门才被恭恭敬敬地打开,而后,又重新被轻轻地合上。 龙床上。 婳婳发丝凌乱,散落在榻上,她那纤细如玉的手,都在不停地发颤。 黎渊伸手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里,将她的青丝挽在了耳后,“乖,带你去洗手……” 婳婳的冷眸猛地扫向了他,她抬起了那只不发酸的手,狠狠地朝黎渊扇去,却被黎渊用内力摁住了。 她的牙齿都在咬得“咯咯”作响,那幽寒的声音凉得蚀骨,“我不会放过你的!混蛋!你给我等着……” 黎渊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却令婳婳顿时警铃大作,她瞬间开始挣脱黎渊的怀抱。 一刻钟后。 浴桶中。 婳婳又被死死地束缚住了,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再次被黎渊拽着握了上去。 黎渊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霸道地掠夺着她唇中的每一个角落。 婳婳不停地挣扎着,她身上的气息冷到了极点,气得浑身都在颤,猛地,她用力地咬上了黎渊的唇,鲜血弥漫在两个人的唇中。 那吻却越来越深。 伴随着他的吻,水底之下,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很久很久,黎渊闷哼了一声。 …… 水花四溅。 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 一个时辰后。 黎渊慢条斯理地系上了龙袍腰带,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准备去上早朝。 床榻之上,婳婳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黎渊,她的手还在不停地抖,只是看向黎渊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宛若要将黎渊的肉,一片片地残忍地割下来。 似想到什么般,黎渊浑身的气息又恢复了以往的暴戾和骇人,走了几步,他又冷笑了一声,缓缓地退了回来,走到床榻边,冰凉的手指抬起了婳婳的下巴。 那声音阴冷而又残虐,嗜血而又冷冽,传入了婳婳的耳畔。 “殿下,乖乖地在养心殿等着,奴才这就去上朝,吩咐地方官吏,仔细排查每一个角落。” “若奴才找到了那个男人,一定先将他送到迎春楼当小倌儿,然后折磨数日,再将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做成羹汤喂狗!” “至于殿下,就好好地留在养心殿,夜夜承宠……” 他转身离去,声音一句比一句狠辣森寒,回荡在整个殿中,久久没有散去。 “君婳!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婳婳眸中火冒三丈,她用那只不太酸的手,猛地拽起了一个枕头,狠狠朝黎渊砸了过去。 “你个没脑子的蠢货!” “混蛋!” “你给我滚!” 黎渊被重重地砸到了后背,但他并未转身。 殿门“嘭”地一声巨响,被粗暴地合上。 …… 七七再次恢复和外界的联系,是在婳婳正在用午膳的时候。 殿内。 婳婳漫不经心地嚼着一块红烧肉,瞥了一眼七七:【还剩多久?】 七七挠了挠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大魔头,还剩十天……】 第109章 为复君国,请殿下杀了黎渊(一) 【十天……】婳婳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她敛了敛睫毛,隐下了眸中那深不见底的暗色,连七七也没有看懂她在想些什么。 七七揪了揪小手,满是关心地问道:【大魔头,你的内力和法力什么时候差不多恢复啊?】 婳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倚到了美人榻上,慵懒地眯着眸养神:【快了。】 似想到了什么,七七担忧地翻着历劫薄:【大魔头,你说咱俩要是回了魔界,战神殿下以为你死了,他不会疯到自杀吧?】 婳婳轻嘲地冷嗤了一声,睁开了眸。 【开玩笑!怎么可能!狗东西怎么可能因为本尊的死而自杀?你在说什么梦话?】 【他那么恨本尊,他估计得高兴疯,还得趴在本尊的坟头上,诅咒本尊下十八层地狱。】 【当然了,本尊也不可能怕,阎王那个怂蛋也不敢收本尊……】 七七:…… 它试探性地继续开口:【大魔头,你在战场上,次次将天帝逼得节节后退,你明明那么睿智的脑子。难道你就没有思考过吗?三年后,战神殿下明明那么恨你,但为什么战神殿下报复你的方式,不是杀了你,也不是虐待你。】 【而是将你关在这养心殿好吃好喝地供着,锁在床榻上想跟你酱酱酿酿……】 【他肯定是喜……】 婳婳气得猛地狠狠地拍了一下美人榻,直接打断了七七的话,声音冷冽而又瘆人。 【因为杀人自然比不得诛心,那狗东西就是想羞辱本尊。他亲口说的,想让本尊亲眼看着自己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沦为他的床、奴……】 想到今日凌晨,那狗东西拽住她的手做的事,婳婳更是越想越气,她狠狠地攥紧了拳,用力磨了磨牙:【混蛋!】 七七:…… 它看出来了,大魔头和战神殿下,虽然在战场上,威风凛凛、叱咤风云。 但是一涉及到爱情,他们两个人的脑子,几乎全部都降为了……总之,一个比一个蠢。 所以,历个劫,硬生生绕了一百八十个弯。 两个人纠缠不休,没完没了。 战神殿下舍不得大魔头过来历劫受罪,非要替大魔头历劫。结果呢,历劫过程中,将大魔头狠狠地锁在床榻上百般凌辱。这比大魔头自己历劫,要受罪得多。 大魔头非要过来欣赏战神殿下历劫。结果呢,到底谁欣赏谁啊?把自己玩了进去。战神殿下现在就跟个疯子一样,恨不得将她扒光了日日夜夜酱酱酿酿,哪还有半分在天界时那风光霁月、世外谪仙的样子。 七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昨天翻看虚无幻境的某些场景时,小兽表示真的无奈。 堂堂魔界魔尊,喜怒不形于色,雷厉风行称霸三界,众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现在被战神殿下折磨得,人设崩得跟什么似的,天天被气得只知道两个词:混蛋和滚开。 堂堂天界战神,宛若青莲般不食人间烟火,那可是天下苍生的守护神。每天比大魔头还像个魔,到底谁才是魔尊。天天就那一句话:君婳,你给我好好受着,那你就恨我吧。 当然,七七可不敢说出来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但是,小兽真的有被无语到唉。 在七七神游的过程中。 殿门忽然被推开—— 第110章 为复君国,请殿下杀了黎渊(二) 一位嬷嬷和几排宫女们垂着眸,呈着数件繁琐的宫装和凤冠金簪走了进来,微微俯身行礼。 嬷嬷恭敬地开口道,“姑娘,这些首饰和衣裳,是皇上吩咐奴婢们给您准备的,等晚些的时候,奴婢们为您梳洗打扮,出席今晚的宫宴。” 倚在美人榻上的婳婳,正晃着手中的团扇,她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首饰,似看到了什么般,忽然敛了敛睫毛。 她平静地开口,但是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这是,凤冠?” 除了凤冠金钗,每一件宫装之上,金色纹路的凤凰展翅欲飞,显然是凤袍。 嬷嬷低着头回话,“是,姑娘,确实是凤冠,这是皇上的吩咐。” 婳婳皱了皱眉头,眸中满是深思。 黎渊这个狗东西想搞什么?不是他亲口说的吗?想看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沦为一个卑贱的奴隶。 他难道不应该在宫宴之上,羞辱折磨自己吗? 为什么要以皇后之礼,准备凤冠和凤袍? 还有,谁要当他的皇后?他有毛病吧? 婳婳瞥向虚无空间里的七七:【这狗东西,今天脑子是被狗踢了吗?】 正在玩小兔子的七七:“……” 它被一句话噎得无话可说,默默切断了联系。 …… 傍晚,皇宫。 夜幕渐渐沉了下来,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透过叶子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灯火通明,红笼摇曳,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宫宴,大殿。 两排宫女呈着膳食和美酒缓缓走了进来,将每一个琉璃盏都摆放好后,才恭恭敬敬地退下。 大殿下方两侧,是众位朝中大臣们的座撵,再往后,是大臣们家中的嫡子嫡女们等一些贵族子弟。 殿中央,一袭白衣的舞女正在起舞,每一步都摇曳生姿,美轮美奂。 但与三年前的宫宴不同,此刻,殿内众人都缩在自己的座撵上,跟个鹌鹑一样,一声不吭。没什么人有心情欣赏舞女的舞技,不少人颤抖着手指拿着酒杯饮酒,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 谁人不知,当今皇上,是有名的暴君,杀人如麻,残暴无情,他们每天都在害怕自己掉脑袋。 这时,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高喊声。 “皇上驾到!” 众人吓得一激灵,纷纷从座撵上起身,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跪到了地上,无一人敢抬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宛若排山倒海一般,一声比一声响,穿云裂石,震天动地。 似乎生怕皇上发现自己不恭顺,被一刀削掉了脑袋。 良久。 大殿之上,黎渊已经坐到了龙椅上,他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身上那嗜血而又狠戾的气息森寒无比,那血瞳一一扫向众人,却未曾让任何一个人起身。 众人趴在地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而此刻,唯有婳婳,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和黎渊的左手上镣铐链子的长度,判断了一下距离,只能坐到了黎渊旁边的那个座撵上。 不料,她刚要坐下去的那一瞬间,黎渊的血瞳骤然锁定了她,而后冷嗤了一声。 猛地,他起身,狠狠地拽了一下那手上的金色镣铐。 婳婳一个没站稳,就被他扯到了怀里。 黎渊死死地扣住了她的细腰,而后坐到了龙椅上。 “你干嘛?”婳婳炸毛了,抬眸瞪向他,不停挣脱着他的怀抱。 她声音极冷,但也压得很低,贴近黎渊的耳畔,“把我松开!” 下面这么多人呢,这狗东西抽的哪门子疯? 第111章 为复君国,请殿下杀了黎渊(三) 龙椅之上,两个人的墨发交缠在一起,红色的凤袍痴缠着明黄的龙袍,容颜都是那么的绝代风华,宛若一对璧人。 夜一看了一眼大殿之下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又看了看未曾让众人起身的皇上。 顿时,他心下明白了几分。 他猛地跪下,不卑不亢地开口,“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皆愣,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呆呆地看向龙椅上被黎渊抱在怀里的婳婳。 反应过来后,连忙重新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一些君国老臣的缘故,声音比刚才还要洪亮了几分,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中,久久未曾散去。 那些老臣看着殿上的婳婳,不由得红了眼眶。 太好了,长公主殿下若为皇后,延绵子嗣,君朝,也不算灭国啊。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原以为皇上将长公主殿下关在养心殿,是为了报当年男宠之仇。谁曾想,皇上竟有意封长公主殿下为后啊。 夜一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朝众人眼神示意。 众人这才敢坐回自己的座撵上,安安静静地缩在了角落里。 殿中央,歌舞再次响起,琴声袅袅,慢慢荡漾开来,萦绕在整个殿中。 唯有两人,面色异常。 一个是曾经教导君烨的太傅,君朝的老臣之首,此刻正盯着龙椅上被黎渊抱住的婳婳,老脸上眼泪纵横,他掩了掩泪,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眸中闪过深意。 一个就是苏凝芊,她根本按捺不住自己见到婳婳时的心情,想直接跑上前找婳婳,却被苏小将军死死地扣住了手。 而大殿之上,被称作“皇后”的当事人婳婳,此刻正咬牙切齿地挣脱着黎渊的手,死死地瞪着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为什么让他们称我为皇后?你又在憋什么招想对付我?” 话音刚落,黎渊毛骨悚然地笑了笑。 他伸出那冰凉的手指,陡然抬起了婳婳的下颚。 那声音阴戾而又低哑,就像是野狼捕食一般,温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脖颈,很近很近。 “难道,奴才在殿下心中,就是那种人?” “那殿下不妨再猜猜,奴才还想做些什么?” 婳婳转头,猛地挣脱开了他捏着下巴的手。 黎渊却不恼,只是,他的瞳光暗了暗,禁锢着婳婳腰的手,更紧了几分。 殿中央歌舞升平,众人都在饮酒和赏舞。 在没人看向这里的那一刹那。 骤然,黎渊将婳婳的脸狠狠地掰了过来。 低头,吻了一下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而后,他瞬间恢复如常,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拿起了琉璃盏饮了一口酒,动作优雅极了。 那速度快到,让婳婳险些以为,刚才是错觉。 殿中央有几个人的目光悄悄地看向了这里,却无一人看见刚才那一幕。 婳婳睁大了双眼,她反应过来后,怒火瞬间涌上心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黎渊,“你……” 黎渊伸出一根冰凉的手指,挡住了婳婳的唇,声音幽森而又残戾。 “殿下乖,别乱说,若是让旁人听到……” “还以为前朝长公主殿下您,为活命,连这种场合,都要蓄意勾引奴才……” “而奴才色令智昏,这才答应要封您为后。” 那压低的阴冷声音中,是赤裸裸的威胁。 而后,他又变本加厉,那冰凉的手指,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地滑向了婳婳的曲线,刻意挑拨,蓄意勾火,所到之处,婳婳的肌肤都跟着颤了一下。 那温热的舌尖轻咬了一下婳婳的耳骨,令人浑身战栗。 “殿下,身子抖什么?” “看见殿中央的那些人了吗?告诉奴才,偷情,刺激吗?” 第112章 为复君国,请殿下杀了黎渊(四) “你……不要脸……”婳婳气得朱唇都在颤。 她的眸中染起了满腔的怒火,越烧越旺,她用力挣扎,终于抽出了被黎渊禁锢着的手,而后,死死地按住了黎渊的胳膊,阻止住了黎渊的动作。 她的眸光冷极了,满是寒意地剜了黎渊一眼,声音幽森森的,咬得极重,“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 黎渊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衣冠楚楚,温文儒雅,仿佛刚才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的人不是他。 那细长的手指捻起了一块芙蓉糕,递到了婳婳的唇边。 “乖,饿了吧,张嘴……” 婳婳猛地转过头去,根本不想理会他。 黎渊将糕点放回了琉璃盏中,用洁白的帕子优雅地擦了擦手。 而后,他伸出那冰凉的手指,又慢慢地将婳婳的小脸掰了过来。 他邪肆地舔了舔唇,那声音蛊惑而又诱人,只是那双血瞳中,却是病态而又偏执的滔天戾气。 “殿下现在不吃也没有关系。” “看见殿中央,那按捺不住想过来找你的苏凝芊了吗,这芙蓉糕,若是染上了她的鲜血……奴才相信,殿下肯定会爱吃的……” “你不能动苏凝芊!”婳婳猛地拽住了他的衣领,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黎渊瞳中的血色却是越来越重,他凉凉勾唇,抬起了婳婳的下巴,声音阴戾而又暴虐。 “殿下怎么就总是学不会乖呢?” “莫非,这芙蓉糕染上君烨的血,染上苏凝芊的血,殿下,才会爱吃吗?” 不等婳婳回话,那嗜血的声音又在瞬间转化为了缱绻的温柔,他将婳婳的青丝轻轻地挽在耳后。 “殿下,告诉奴才,会乖乖听话吗?” 那语气宛若一个来自地狱幽处索命的恶魔一般,威胁着、诱哄着、迷惑着,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慢慢地坠入黑暗的深渊,直到神明死死地被恶魔压在底下,哭泣、挣扎,却再也逃脱不开。 此刻,殿中央众人,受黎渊身上那嗜骨暴戾的气息影响,纷纷低着头饮着酒瑟瑟发抖,无一人敢抬头看龙椅之上的两个人。 而舞女们,也开始不停地发颤,舞姿频频出错。 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良久良久。 大殿之上,黎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捻起了那块芙蓉糕。 婳婳衣袖下的拳头骤然收紧。 还有十天!她现下就别跟这个狗东西硬碰硬了,这狗东西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威胁她,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她的法力和内力快恢复了,到时候,她不会放过这个狗东西的。 这次,在黎渊将那块芙蓉糕递过来的一瞬间。 她伪装得极为乖巧地张开了唇,轻轻地咬了几口。 在大殿明亮的烛光下,那张小脸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温顺,愈发勾人心魂,那瑰丽的红唇一张一合,娇艳欲滴,似乎任人采撷一般。 黎渊的瞳微眯了眯,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认真,但是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 “殿下,甜吗?” 第113章 为复君国,请殿下杀了黎渊(五) “嗯嗯。”婳婳点了点头,芙蓉糕作为魔尊殿下千百万年来的最爱,自然味道不错。 “那让奴才尝尝可好?”黎渊那晦暗的瞳紧紧盯着她的朱唇。 婳婳眸中闪过一丝不解,琉璃盏中不是还有好多吗?况且这芙蓉糕,又不是她家的,吃个糕点,寻求她的意见做什么? 堂堂皇帝,吃个糕点,也要寻求别人的想法? 在婳婳深思的时候,骤然—— 黎渊那宽厚的大掌,狠狠地按住了她的头,吻上了她那殷红的朱唇,舌尖撬开了她的贝齿,用力地探了进去。 甜甜的芙蓉糕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唔……”一阵酥麻袭来,婳婳猛地睁大了双眼,想使劲推开他,却被黎渊死死地固定住了身子。 很久很久。 直到殿中央的舞女款款退下,古筝声响起。 黎渊才终于松开了她的唇,他看着怀里身子都有些发软的婳婳,贴近婳婳的耳畔,勾唇低笑了一声。 “看来殿下确实是没骗奴才,当真是甜啊……” 感受到殿中央几道目光偷偷地看向这里,婳婳的小脸顿时满是绯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用力地咬了咬牙,挣脱着自己的腰,却根本行不通。 于是,她眸中闪过寒光,那纤细如玉的小手摸向了黎渊的腰,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肉,冷声威胁道。 “把我松开!” 但没有内力,她这个力道,很轻很轻。 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此刻,就像是在黎渊的身上胡乱瞎摸,掐揉乱动,到处点火。 几乎刹那间,黎渊扣住了她那胡乱瞎摸的手,盯着她的瞳中染上了炽热的谷欠火。 殿中央,不少人悄悄地注意到了黎渊和婳婳的小动作,误以为两个人是在耳鬓厮磨,打情骂俏。 而此刻,婳婳再次挣脱开了被黎渊按住的手,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继续掐向黎渊的肉。 骤然,黎渊的喉结滚了滚,将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放下。 众人被这一声巨响,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 大殿之上,黎渊猛地将婳婳拽到了怀里,点了婳婳的哑穴,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 而后,他的血瞳淡淡地扫了一眼殿中央的众人,声音阴冷骇人,暴戾威严,“今天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言罢,他抱着被封哑穴不停挣扎的婳婳,转身离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 养心殿。 黎渊将两人手上的镣铐解开。 婳婳被粗暴地扔在了床上。 魔尊殿下千百万年的岁月里,从未被人封过哑穴,此刻,她盯向黎渊的眸,恨不得将黎渊一口口嚼烂一般,是滔天的怒意。 黎渊笑了一声,那冰凉的手掰起了她的小脸,声音中似乎是在压制什么一般,危险十足。 “殿下知不知道,点了火,可是要灭的。” 婳婳根本没理解黎渊什么“点火”的意思,但是她因为不能说话,眸中的怒火“噌噌”地直线往上升。 床幔被放了下来。 忽然,黎渊狠狠地禁锢住了婳婳的手和腿。 他那绯色的唇,慢慢地贴近婳婳的锁骨,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往下扯。 而后,吻上了她锁骨之下的那抹柔软,舌尖舔了舔。 “奴才尝尝,除了芙蓉糕和殿下的唇,还有什么是甜的……” 第114章 为复君国,请殿下杀了黎渊(六) 刹那间,婳婳浑身颤栗了一下,脸色爆红。 他怎么敢…… 他不要脸…… 婳婳再也忍不了了,趁黎渊吻向她的空档,猛地挣脱开了自己的脚。 骤然。 她一脚狠狠地踹向了黎渊的两腿之间。 用力之大,毫不留情。 瞬间—— 黎渊闷哼了一声,松开了婳婳,顿时头上满是细汗。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袭来,他被踹向了床。 那暴虐而又发颤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殿中,“君……婳……” 婳婳根本不理会他,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衫,起身下床,冷眸扫向正在忍着剧痛的黎渊。 她的声音伪装得无辜极了,“阿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是我的错……” 趁黎渊捂着下身,忍痛地抬头看向她的那一瞬间—— 她眸光一闪,趁其不备,手中的银针顿时落在了黎渊的穴位上。 “你……”黎渊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猛地,他陷入了昏迷。 而后,婳婳踹了两脚昏过去的黎渊,判断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后。 她冷笑了一声,用力将黎渊一步步拖到了殿外。 将他一把丢了出去。 跟扔什么脏东西一般,干脆极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啪”地一声,殿门被合上,她从里面扣上了锁。 婳婳拍了拍手,动作一气呵成。 她慵懒地倚到美人榻上,拿起话本翻开,开始悠哉悠哉地吃坚果。 而殿外。 夜一和众侍卫们呆呆地看着被一把丢出来的黎渊,俨然已经吓傻了。 夜一终于反应过来,“快!快传御医!皇上晕过去了!” 整个宫中,乱成一片。 …… 夜色又深了几分。 两个时辰后。 养心殿,殿外。 一位宫女刚要进来,却被侍卫们拦了下来。 侍卫首领皱着眉头,“你这个宫女,怎么瞧着眼生,不像是伺候娘娘的人。” 宫女不慌不忙,垂眸应道,“各位侍卫大哥,奴婢名为阿晚,伺候娘娘的是阿云姐姐,但是她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娘娘。” “于是,让奴婢替她来,伺候娘娘沐浴就寝。还望各位侍卫大哥尽早放奴婢进去,若是晚了,娘娘怪罪可就不好了……” 殿内,婳婳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她勾了勾唇角,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而后,她披上了外衣,缓缓走到殿外,朝侍卫们示意。 “喏。”侍卫们退了下去。 阿晚进来后,伺候婳婳沐浴更衣,似乎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宫女,让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收拾好一切后。 在殿内的烛光下,阿晚的眸光闪了闪。 她确定四周无人后,朝婳婳行了一个大礼,“奴婢参见长公主殿下!” 良久,未等到婳婳的应答。 似想到什么般,她明白了几分。 她伸手,猛地用内力点开了婳婳那被黎渊封住的哑穴,压低了声音开口,“殿下,您没事吧?谁点了您的哑穴?” “无碍。”婳婳唇角的笑意更深,她双手环胸,看向阿晚。 而后,她漫不经心地倚到美人榻上,晃着手中的圆扇,朱唇轻启,“说吧,哪个君国老臣派你来的?” 第115章 为复君国,请殿下杀了黎渊(七) 今日宫宴之上,估计在夜一称她为皇后的那一瞬间,就有老臣在琢磨这件事了。 “殿下当真是聪慧。” 阿晚恭恭敬敬地将一封信呈了上去,开口道,“殿下,奴婢是张太傅的人。太傅受先皇所托,自幼培养您和皇上(即君烨)长大,他实在不忍让先皇打下来的君国,落入他人之手。” “太傅说,现下黎朝余孽愿封您为皇后,可见对您有几分情意。殿下可利用这几分情意,趁他不备,将其一刀诛杀。到时,您依旧还是那君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不必再受他人掣肘。” 言罢,阿晚的眸光扫向了殿外。 “殿下,奴婢不宜久留,恐怕会让殿外侍卫们起疑,奴婢告退。” 阿晚退了出去,殿门重新被合上。 殿内红烛摇曳。 婳婳再次将殿门从里面扣上了锁,拢了拢自己身上单薄的里衣,倚到了书桌旁,她将那封信随随便便地扔在了桌上,似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良久。 婳婳翻看完了话本上的大结局,起身准备去就寝。 不小心蹭到了那封信,信掉落在了地上。 她这才将那封信拿了过来,慢条斯理地拆开后,纸上俨然写着几个大字—— “为复君国,请殿下务必杀了黎渊!” 这时,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寒风吹了进来,烛光忽明忽暗。 婳婳抬眸望向镂金窗。 刹那间,她危险地眯了眯眸。 立刻将手中的信,贴近书桌旁的烛火,眼看着就要被火点燃—— 骤然,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住了她的动作。 黎渊早已隐藏着气息,站在她的身后多时。 那声音狠戾而又病态,诡暗而又低哑,回荡在婳婳的耳畔,令人头皮发麻。 “这种有意思的好信件,殿下怎可私藏?” “应该分享给奴才,一同欣赏欣赏才是……” 婳婳内心:我特么…… 但是表面上,她的小脸上还是勾起了一抹极为真挚的笑容,“阿渊,不过一封信罢了,有什么好看的。我有好多珍藏的话本,我可以把话本分享给阿渊,阿渊要看吗?” 边说着,她边用力地想要攥紧手,试图将这封信攥到手里揉碎。 黎渊却用内力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抽出了那封信。 猛地,他摁住了婳婳的细腰,将她死死地禁锢在了书桌上。 那冰凉蚀骨的手指钳制住了婳婳的小脸,强行抬了起来,迫使她看向那封信。 那声音就像是来自黑暗深处,暴虐森寒,似是索命一般。 “读、出、来!” 婳婳显然不怕他身上的气息,她挣脱开了黎渊的手,转过头去,表示拒绝,“我不读。” 黎渊冷笑了一声,他盯着婳婳的血瞳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要将眼前的猎物一片片剐下来,直到血肉淋漓,嚼到腹中。 “君婳!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我哪怕养只白眼狼,它的毛我还能扒下来取暖!” “我好吃好喝地在养心殿养着你,你不愿意侍寝!不让我碰你!还天天给我摆脸色看!” “如今,甚至还开始跟别人里应外合,传递信件,想要杀了我……” ——本章完—— 【后期剧情预告】: (以后每隔几个章节,都会发剧情预告) 七七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开口,“大魔头!法力?法力?” 婳婳看了它一眼,敷衍道,“嗯。” “不是吧!”七七惊得嘴唇都在哆嗦,“为什么你在凡间用法力没有遭到反噬?!!” 似看到了什么般,小兽直接原地震惊! “冥阴镯?!!你你你……我知道了,你上次回魔界平定叛乱,把冥阴镯戴手上了,没摘就来了!但是我怎么一直都没看见?” “还有,你你你……你疯啦?!!天界和魔界,不能私自带法器来凡间,防止影响到凡间秩序……” 三界谁人不知,魔界魔尊的冥阴镯,可隐藏住自身所有的内息与法力波动,让人估摸不出魔尊的真正实力。 它既能隐藏住法力,如此,三界法则,自然判断不出凡间的法力波动,大魔头更不可能遭到法则的法力反噬。 小兽捂着小脑袋,直接吓得连忙缩到了小角落里。 战神殿下!危! 第116章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黎渊那狠戾而又嗜血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他双目猩红,阴鹜的瞳中开始慢慢被血色吞噬着,如野兽丧失了理智般疯魔。 那掐住婳婳腰的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剧痛传来,被摁在冰凉书桌上的婳婳,紧紧地皱了皱眉。 她使劲挣脱了一下,却根本摆脱不了黎渊手上的内力束缚。 大概还有两三天,她的内力和法力就可以恢复,现在如此硬碰硬,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仅在片刻。 她眸中的寒光,就转换为了无辜而又委屈的眼泪。 那几行清泪滑过她的小脸,落到了冰凉的书桌上。 弱弱的抽泣声和哽咽声断断续续地传入了黎渊的耳畔。 她伤心,她难过,她绝望,她无助。 她的睫毛沾着泪珠,哭得浑身一颤一颤的,失望而又痛苦地看向黎渊。 她那一声声的质问传来,完完全全抢夺了本该属于黎渊的主导权。 面对这封被黎渊抓到把柄的信,面对黎渊咄咄逼人的质问,她反向质问了回去,每一句都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她理直气壮地边痛哭,边反问。 “就算这封信是有人传递给我的又能怎么样?” “我按照信件上说的,去杀你了吗?” “我没有!” “你就笃定我一定会杀你吗?”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昏暗的烛光下,婳婳眸中的泪水越聚越多,她哭得越来越难过,泪水像根本止不住似的。 偌大的宫殿中,她被按在书桌上,蜷缩成一团,显得弱小而又可怜。 那一声声绝望的抽泣,再次弱弱地传入了黎渊的耳畔。 “阿渊,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可你,却从来都不信我……” “我一直把你当作很重要的人,可现在,连你都不相信我了……” “阿渊,你告诉我为什么?” “哪怕一点点的信任,你都不肯给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就像是被丈夫狠心抛弃的可怜女子一般,凄惨而又无助地哀求着,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满腔真情,为何会换来丈夫的种种不信任。 黎渊的指尖不经意地颤了颤,但他还是冷笑了一声,那冰凉的手指狠狠地掐住了婳婳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那声音阴戾低哑,宛若索命的魔头一般,“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君婳!你三年前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忘了吗?” 婳婳不说话,就躺在那里无助而又弱小地望着他,眸中的泪水越流越多。 甚至有泪水,滴落到了黎渊的手背上。 滚烫袭来,黎渊的手指又微颤了一下。 四目相对。 撞入了婳婳那无助而又难过的满是泪水的眸中,黎渊不经意地移开了目光。 他猛地狠狠甩开了婳婳的下巴,那蚀骨的声音,依旧森寒而又冷冽,回荡在整个殿中。 “你好自为之!” 言罢,他没有理会痛哭着的婳婳,将那封信扔进了镂金火炉中,燃烧殆尽。 而后,转身离去。 婳婳的哭声越来越大。 黎渊的步伐明显有些紊乱,越来越匆忙,越来越匆忙…… 第117章 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婳婳的哽咽抽泣声愈发伤心和绝望。 终于,走到殿门口时,黎渊再也走不下去了,他的脚步明显地顿了顿。 他的脸色极为阴沉,猛地转身走回了婳婳的跟前。 而后,一把将她从桌子上狠狠地拽了起来。 粗暴地用帕子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 那声音残虐而又凶狠,“不许哭!” 婳婳的泪水根本止不住,那美眸中的小珍珠跟断了线一样不停地往下掉,鼻子都哭得红彤彤的。 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扭过头去躲开黎渊的碰触。 黎渊直接被气笑了,他的血瞳微眯着,用力地捏着婳婳的脸,擦拭着新流出来的泪花,浑身的气息分外暴躁。 “君婳!你搞清楚!是你要和外人一起杀我!该委屈的人是我!” “你委屈什么?!!” 虚无空间里刚恢复与外界联系的七七,听到战神殿下那阴冷而又骇人的声音。 直接吓得垂死梦中惊坐起。 大魔头有危险! 终于让它赶上了一次,它一定要拯救大魔头于水火之中,将功补过。 七七以最快的速度,看向眼前这一幕,准备出手。 当它看清后,直接:“……” 有没有搞错?!! 战神殿下一边用最阴狠和残暴的声音吼大魔头,一边又用帕子擦拭着大魔头的眼泪。 小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它默默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缩回了虚无空间的小被子里。 笑死,它感觉自己的存在,比殿内的烛光还要多余。 …… 良久,殿内。 婳婳还是哭个不停,伤心得肩膀都在一抖一抖的,泪水慢慢地滑过那张精致的小脸,落到了黎渊的身上。 黎渊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了一边,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将婳婳一把扯到了怀里,抱了起来。 而后,他大步走到床前,将婳婳粗鲁地扔在了榻上。 偌大的龙床上,婳婳又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伪装得哭得更加凄惨。 黎渊那冷怒而又阴郁的声音传入婳婳的耳畔,威胁力十足。 “君婳!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许哭!” “再哭!我们就在床上做点儿有意思的事,让你一次性哭个够!” 一听到这个,瞬间,婳婳的泪水终于止住了,她仅仅只敢小声地哽咽。 黎渊冷嗤了一声,将她拽了过来,掰起了她的小脸,那黑漆漆的瞳中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烟火,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他用大拇指拭去了婳婳眼角残留的泪花,声音宛若鬼狱一般,一字一顿道。 “君婳!今天这封信的事,就此揭过,朕不再与你计较!” “但是,有一件事,你给朕牢牢记住!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不可能一辈子不侍寝,你明白吗?”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扯过旁边的锁链,将小声抽泣的婳婳狠狠地摁住,将锁链重新锁回了她的脚踝上。 “什么时候愿意侍寝了,朕就解了你的锁链,放你出这养心殿!” “否则,你就永远囚在这里,直到死……” 第118章 娘娘一定会侍寝 “自己好好想想!” 言罢,他将婳婳粗鲁地推回了床榻上,而后,转身离去。 殿门“啪”地一声巨响被合上。 黎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消失不见的那一瞬间—— 殿内,婳婳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她眸中的无助与绝望瞬间转化为了危险的冷芒。 她朝着黎渊刚才离开的方向,气得将枕头狠狠地扔了过去:“你怎么不侍寝?!!凭什么让我侍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 一个时辰后。 长公主府,竹苑。 偌大的宫殿中,只有书桌上点燃着一根红烛,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黎渊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脸一半被火光映得猩红,一半则被暗夜深埋着,那宛若深渊的血瞳中,夹杂着满是痛苦的红血丝。 他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候在一旁的夜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良久。 夜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开口。 “皇上,属下有办法,能让皇后娘娘逐渐爱上您……” “若想得到一个女子的心,可先设法得到一个女子的身……” “滚!”黎渊的血瞳猛地扫向了他,声音阴森而又暴戾,“朕若是能得到,今晚待的地方就应该是养心殿,还会坐在这里跟你这个蠢货待在一起?” 夜一:“……” 他挠了挠他那精明的脑袋瓜子,无奈地开口。 “皇上,属下真有法子,让娘娘愿意给您侍寝。” “皇上,今晚夜色已深了,就明晚吧。您明晚再去养心殿的时候,娘娘一定会侍寝……” 黎渊那冰凉的手指拿起了小猫花灯开始擦拭,懒得再看夜一一眼,根本就没把夜一的话放在心上。 这么久了,君婳都不愿意让他碰一下,更别说侍寝了。 这个蠢货能有什么办法? “属下告退!属下定不辱使命!一定完成任务!” 夜一低头退下,他的内心似乎早已想好了计策,语气笃定极了。 而黎渊,很显然没当一回事。 窗外,漆黑的夜幕渐渐退下,黑夜缓缓离去,逐渐有了几分光亮。 …… 第二日,清晨。 养心殿。 此刻,婳婳正倚在床榻上看话本。 七七在给她把脉,似乎察觉到什么般,小兽激动极了。 【大魔头!大魔头!有了有了……】 【你体内有微弱的内力和法力波动了,估计还有一两天,就可以恢复了……】 婳婳暴躁地朝它吼了一声:【滚!】 什么有了有了,说的跟喜脉一样…… 【好叭~】七七挠了挠小脑袋,缩回了虚无空间里看话本。 而黎渊,似乎在忙什么政事,今日一整个白天,都没有来养心殿。 于是,没有黎渊的生活,一人一兽,都安安静静地嚼坚果看话本,惬意极了。 …… 时间缓缓流逝着。 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 皇宫的一个小角落里。 夜一抱着剑靠在墙上,看向一个偷偷摸摸走过来的侍卫。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吩咐给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第119章 此药无解 “回将军,办妥了……” 侍卫将手上的小白瓶递到了夜一的手中,他恭敬地开口道。 “将军,老鸨说,药效最大的是西域的欢情散,整个迎春楼也只有这一瓶,卑职用了武力才威胁老鸨交出来的。” “此药无色无味,银针也测不出来,可掺杂在饮食中。除非是有法力的大罗神仙,否则,没有人可以察觉得到……” 似想到什么般,侍卫继续说道,“此外,老鸨还说,除男女交合外,此药无解,会七窍流血而亡。” 夜一欣慰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那个侍卫的肩头,看着那个小白瓶笑了笑,“做的不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事成,皇上龙心大悦,定会升你的职!” …… 夜色渐深。 傍晚,养心殿。 宫女们垂着眸将晚膳一一摆放好后,又轻轻地退下,合上了殿门。 殿内。 婳婳从美人榻上缓缓起身,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去用膳。 虚无空间里,正在看话本的七七,忽然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 它猛地将话本扔到了地下,爬了起来,看清桌子上的膳食后,眼睛极亮:【大魔头!大魔头!好丰盛啊,我想吃肉!】 婳婳点了点头,将膳桌上的筷子递给了它。 七七拿到筷子后,馋得跟小花猫似的。 别说用神界那带着法力的银针测测了,它根本毫不犹豫,直接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 【好吃!】它边吃边给婳婳推荐:【大魔头!这个肉好吃,你尝尝。】 婳婳见七七吃得挺香,她的内力和法力还没恢复,没怎么设防,她夹起了一块,慢条斯理地嚼了起来。 一人一兽吃完红烧肉后。 婳婳的筷子转移向了其他菜。 似想到了什么般,她皱了皱眉,看向七七:【七七,先别吃呢,把神界的银针拿出来,把其他的菜都测一测,确定都没事了再吃。】 【害!不用!】小兽吃得极快,开始横扫桌子上的食物:【大魔头,你就放心吧,战神殿下肯定不会下药毒杀你的,他那么喜欢你……】 话音未落—— 七七手中的筷子猛地掉落在了地上。 它浑身虚软无力,身上也开始越来越热。 它颤抖着小手指向,那个它和婳婳已经吃完红烧肉的空盘子:【大……大魔头,有药……】 此刻,殿内,烛光越发昏暗。 膳桌旁,婳婳抚着太阳穴,浑身虚弱无力。 她的小脸变得绯红,额头上开始溢出了细汗。 黎!渊! 她要杀了他! 她走了两步,晃了晃头,根本站不稳。 又一个盘子被撞到,摔碎在了地上。 殿外,侍卫们听到殿内传出了一些声响,“快去!皇上说过,娘娘在殿内若是有动静,就要去通知他,快去禀告皇上!” 此刻,殿内。 虚无空间里,七七开始用内力,往外逼药性,可这药性太烈,内力根本逼不出来。 它强撑着意识开口:【大……大魔头,你别担心,内力不行,我用法力,先逼出我的,再逼出你的。】 言罢,它猛地施法,自己身上的药性,刹那间全部消散。 但法力的反噬太强。 骤然,它吐了一口血。 在虚无空间晕死了过去。 【七七……七七,你在干嘛?】 【七……七……】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婳婳晃了晃脑袋,根本站不稳。 忽然间联系不上七七。 她的意识也开始越来越模糊,软在了地上。 …… 第120章 乖,别怕 片刻钟后。 殿门被人推开。 黎渊依旧像以往一样,带着浑身的戾气和暴虐的寒意走进了殿中。 看清殿内的景象后,他微愣—— 冰凉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柔弱无骨的绝世美人,青丝凌乱,面色绯红,美得摄人心魂,此刻,身上的衣衫被她自己撕得越来越破碎,根本遮不住什么。 黎渊压下自己身上燃起的炽热。 他走上前,将婳婳抱在了怀里,“君婳,起来,地上容易着凉……” 婳婳却根本没有意识。 她那纤细如玉的手指,探入了黎渊的衣衫内,小脸也朝黎渊身上贴了过去,“可我好热吖……” 此刻的她,再不似往常那般拼死反抗。 相反,她温顺,她听话,就像一个小猫儿一般乖巧地蹭来蹭去,汲取眼前的人身上的凉意。 仅在片刻,黎渊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该死的夜一,这个蠢货! 这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万一伤着了身子怎么办! 黎渊将婳婳抱到了床榻上,禁锢住了她那胡乱点火的手,森寒而又冷冽的声音传向殿外,令人心惊胆颤,“夜一!去唤御医!” 夜一被那鬼狱般的声音吓得一抖。 不应该啊,皇上此刻不应该高兴吗?然后开开心心地跟娘娘圆房才是。 “那个……”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结结巴巴地开口,“皇……皇上,此药除了您和娘娘……外,其余无解。若不解,会七窍流血而亡……” “滚!这种烈性药你敢用在她身上!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朕剁了你!” 猛地,从殿内传来了一股嗜血而又暴虐的内力。 夜一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他连滚带爬地撒腿就跑。 众侍卫吓得也赶紧离去。 院落中,仅在片刻,空无一人。 此刻,殿内,床幔之间。 婳婳的长腿已经缠上了黎渊的腰,她那两只手更是开始到处乱摸。 猛地,似摸到了什么般,黎渊闷哼了一声。 他的瞳中早已宛若烈火般,燃烧了起来,越烧越旺,似乎要将婳婳完全吞噬。 他看着此刻比那吸人气的妖精还要更加勾魂的女人,捏起了她那张美得令周围都失了颜色的小脸,声音蛊惑而又低哑地问道。 “君婳,我是谁?” 被黎渊禁锢住了动作,婳婳越来越难受。 她用贝齿咬着自己的唇,根本没有什么意识,绯红的小脸贴近黎渊,那含着眼泪的美眸缓缓睁开,似乎想要判断出他是谁。 “狗……狗东西……” 黎渊:“……” 他被气笑了,这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这种情况还记得骂他。 …… 药性越来越大,婳婳身上的红衣,几乎被她自己全部扯开。 她挣脱开了黎渊的束缚,抱住了黎渊的腰,声音都在颤,“我要……我要……” 软玉温香贴上来,黎渊身子一颤。 此刻,他什么也没有再考虑,他根本忍不了了。 龙袍落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 床幔摇曳,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烛光昏暗,映照在龙床之上。 黎渊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而后,骤然,他俯身。 “啊!”疼痛传来,婳婳虽然没有清醒着,但剧烈的痛让她开始不停地哭。 她试图往后缩,却被黎渊死死摁住。 疼痛让她眸中的泪水越来越多。 粗喘声此起彼伏。 黎渊的呼吸越来越重,他轻轻吻了吻婳婳眼角的泪花。 “乖,别怕……” 殿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第121章 那些个男宠 撕裂的疼痛猛地袭来。 “啊!” 骤然,婳婳凄惨的哭声越来越大,她的手抓紧了床单。 痛得浑身都在颤。 似察觉到什么般,黎渊的眸中满是错愕。 怎么会这样?!! 那些个男宠…… …… 殿外的月光透过镂金窗,洒在不停摇晃的床幔上。 床幔之中。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和抽泣声持续不断…… 那脚踝上的锁链随着动作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在这漆黑的夜晚。 雨水打湿了,那窗外娇艳的花瓣。 窗外,那弱小的花瓣哽咽着,抽泣着,被凄惨地蹂躏着,碾碎着。 最终,含着的露水,流在了地上…… 良久,花瓣停止了哭泣,又随风飘落到了各个地方,被狠狠地揉着,压着,玩着,直到被榨出汁水…… 直到后夜,雨声才渐渐停歇…… 花瓣早已奄奄一息…… ……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了养心殿床榻里婳婳那恬静的睡颜上,她那长长的睫毛宛若蝶翼一般,轻轻颤了颤,精致的锁骨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吻痕。 而殿内,地上那破碎的红衣和龙袍,书桌旁那被扔下去的笔墨字画,浴桶旁边溅出的大片的水…… 以及,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红。 无一不昭示着昨晚的疯狂。 黎渊伸出了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想将婳婳的青丝挽在耳后。 但他的手指顿了顿,又停在了空中。 此刻,婳婳的睫毛颤了颤。 她慢慢睁开了双眼。 身下传来的疼痛让她的意识瞬间清醒,腰间的肌肤相触,也令她清清楚楚地认识到,昨晚的所有事情。 黎渊以为她会闹,会发脾气,甚至会让自己滚出去。 可她没有。 她就极为温顺地扫了一眼殿内的凌乱。 目光又移到了床上的那抹落红。 最后,她的眸光对上了黎渊的瞳。 黎渊指尖微颤,不经意地移开了目光,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她的滔天怒火和冷声质问。 可忽然,温热的肌肤触感传来,让黎渊浑身僵了僵。 婳婳环住了他的腰,她的声音很柔和,乖巧而又恬静地缩到了他的怀里。 “阿渊,你不去上早朝吗?” “君婳,昨晚的事,我……是夜一他……”黎渊开口。 不料,婳婳直接打断了他,她的小脸轻轻地贴上了黎渊,分外娇软,并不生气,“没关系的,我不怪你,阿渊。” 她又轻声道,“阿渊,关于那些男宠侍寝的事,想来你昨晚也应该知道了……是我当年顽劣,想寻点有趣的乐子。每次他们在夜晚侍寝时,我都用的与我身形相像的替身。也就是说,我从来没有碰过他们……” 那乖顺而又轻柔的声音如清水一般传到黎渊的耳畔。 此刻,窝在黎渊怀里的婳婳,像是依附于人才能够生长的娇弱菟丝花,像是那乖巧而又温顺到极点的笼中金丝雀。 她不吵不闹,就那样紧紧地抱着黎渊。 黎渊险些以为,眼前的景象,是他在梦里产生的幻觉。 难道当真如夜一所言,得到了她的身,当真可以得到她的心。 而殿内还未消散的旖旎欢爱气息,以及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红,都昭示着,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第122章 这才是真正的魔界魔尊 君婳是他的了。 她从未属于过别人。 她是他一个人的。 …… 良久。 殿门被打开,宫女们低着头呈进来新的龙袍和衣衫,收拾完殿内的狼藉后,又缓缓退下。 床幔被轻轻掀开。 黎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系上了龙袍腰带,准备去上早朝。 他刚没走几步。 床榻上披着衣衫的婳婳跑过来,忍着腿间的疼痛,紧紧扑到了他的怀里。 婳婳的眸中含着泪花,她抱着黎渊的腰,吻了吻他的下巴,那缱绻而又细腻的声音响起。 “阿渊,你上完早朝以后,可以早些过来陪我吗……” 两人之间,像极了那情深似海、恩恩爱爱、伉俪情深的亲密的人间夫妻。 温热的触感袭来,黎渊微怔。 想到自己昨夜的疯狂,他分外怜惜地摸了摸婳婳的青丝,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了床榻上。 “好。” 片刻钟后,殿门被轻轻地合上。 这次,躺在床榻上的婳婳,与以往完全不同。 她没有朝黎渊离开的地方发火,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瞬间变脸色。 相反,她的小脸上,依旧是那乖巧而又顺从的柔和。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时不时地看向殿门,满怀着希冀,等待着黎渊的回来。 就像是,用情至深的女子,怀着满腔的深情,等待着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而虚无空间里。 被法力反噬得很严重,刚刚才苏醒的七七,俨然已经猜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战神殿下真是疯了,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得到了大魔头。 堂堂魔界魔尊,在凡间被人下药失身,意识不清不楚地跟人发生了关系…… 七七偷偷地看了一眼婳婳此刻的样子。 它清晰地认识到,战神殿下这次,是真的触碰到大魔头的逆鳞了! 自从三年后再次回来,它有时候就感觉,大魔头好像在玩儿似得陪着战神殿下小打小闹,当然也有可能是它的错觉。但是大魔头她是有一些喜欢战神殿下的,只不过她自己还没认清内心罢了。所以她在潜意识里,无论战神殿下做的多过分,她似乎都没想过真正杀了战神殿下。 否则,按照大魔头的性子,战神殿下日日发疯,她直接一刀捅了战神殿下了,怎会让战神殿下继续在她眼前蹦跶。堂堂魔界魔尊,就算暂失了法力。若非自愿,又怎么会受一个凡人如此掣肘。 可是,当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超出了小打小闹的范围。 此刻,床榻之上,大魔头现在那乖巧与温顺的样子,让七七从心底里畏惧。 小兽是真的害怕了。 这才是真正的魔界魔尊。 一如当日,在漫天大雪中,红伞之下初见时的模样。 喜怒不形于色,泰然自若,不动声色,没有人能猜到,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七七只知道,战神殿下,他完了! 殿内,七七试探性地开口,“大魔头,战神殿下他……” “嗯?他怎么了?” 婳婳慵懒地眯着眸,乖顺地躺在床上,像一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娇弱小猫儿。 她轻笑了一声,纤细如玉的手指懒懒地将自己的青丝挽在了耳后。 明明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是,七七被她这个样子直接吓得吞了吞口水,原地颤抖。 求求了!别这样!这种气场它真的害怕!太可怕了,它要背着包袱回九重天逃命去! 第123章 我想侍寝 七七颤巍巍地用自己的神识,去测了测大魔头的内力和法力。 猛地,小兽原地被吓瘫在了地上。 如此明显的内力和法力波动。 估计明早,大魔头的内力和法力,就可以完全恢复。 完了!完了!天要塌了! 小兽快速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缩到了虚无空间里,盖着被子瑟瑟发抖。 千万不要波及到它,千万不要波及到它…… 小兽自以为藏得很安全。然而,它只蒙住了自己的小脑袋,那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暴露了出来,晃啊晃,晃啊晃,是整个虚无空间里最亮眼的存在。 …… 一个时辰后。 黎渊下了早朝回来。 他一推开养心殿的殿门,婳婳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仅仅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赤着那双雪白如玉的脚,青丝温顺地垂落在腰间,娇弱而又乖巧地抱住了黎渊的腰。 她就一直站在殿门口等待着黎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早膳已经放凉了,却一点儿也未用。 黎渊的心陡然一颤。 他连忙将大氅披在了婳婳的身上,将她抱到了美人榻上,看向了她的眸,“为什么不用膳?” 婳婳环住了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唇。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夹杂着可怜的哀求和满心的希冀。 “阿渊,我在等你,我想让你陪我用膳,好吗?” …… 一整天,婳婳都贪恋着黎渊的怀抱,生怕黎渊离开。 就像是那幼小的孩童依恋糖果,生怕最爱的糖果消失了或者融化了,时时刻刻都想搂在自己怀中。 直到用完晚膳后。 黎渊需要去处理政务。 他刚走了两步,婳婳就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她的小脸贴上了黎渊的后背,轻柔地祈求道,“阿渊,今晚,你可以早些回来吗?” 黎渊的身体僵了僵,他转身,便撞入了婳婳那盈盈的美眸中。 婳婳乖顺地蹭了蹭他,她那精致的小脸在烛光的映照下分外绝美,她缓缓开口。 “阿渊,可以吗?” “你早些回来,我想侍寝……” 话音传到黎渊耳畔的那一刹那,黎渊错愕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瞳中就染上了浓烈的炽热。 他俯身,轻轻抬起了婳婳的下巴,认真地对上了她的眸。 “君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嗯?” 似乎以为自己遭到了拒绝,瞬间,婳婳揪住了黎渊的衣角,她眸中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小珍珠一般,缓缓滑落。 “阿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为你侍寝,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虚无空间里,听到大魔头主动提出自己要侍寝的七七,直接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是,侍一次寝和侍十次寝,没有任何差别,毕竟昨晚战神殿下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已经让大魔头侍过一次寝了…… 但是…… 小兽用被子死死裹住了自己的小脑袋。 但是……完了!大魔头她疯了!她都开始把自己当成筹码,放到这一出戏里面了。她越疯,这出戏的筹码越大,到最后的结局越…… 第124章 婳婳法力恢复 夜晚的寒风拂过书桌上的烛火,微微摇曳。 殿内的烛光下,婳婳眸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她乖巧地缩在黎渊的怀中,用哽咽的声音哀求道,“阿渊,求求你,不要厌烦我……” 一滴泪落在了黎渊的手背上,滚烫地晕染开来,黎渊的指尖一颤。 那泪水,揪得他的心生疼。 “别哭,我怎么可能会厌烦你呢?”他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了婳婳眼角的泪,将她放在床上,而后搂在了怀中。 “乖,别哭,我不去处理政事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听到自己没有被厌烦,娇软的美人儿这才止住了泪水。 她轻轻地将黎渊推到了榻上,贴近黎渊的耳畔,说了一句话。 刹那间,黎渊的眼角染上了一抹谷欠望的红。 猛地,他将婳婳压在了身下。 床幔被放了下来……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吓得小脸通红,连忙切断了联系。 龙床之上,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慢慢地探向了黎渊的龙袍腰带。 龙袍落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模糊了视线…… 寂静的夜晚,偌大的养心殿,传来了一声隐忍的闷哼。 而后,是呼吸的粗喘声,一声比一声重。 …… 良久。 窗外,银色的月光映照了进来,不断有破碎衣衫被扔在地上。 床榻之上,婳婳那张精致的小脸乖巧极了。 她再不似从前那般反抗,而是听话地躺了下去。 黎渊按住了她的腰…… 细细碎碎的低喘声和轻吟声此起彼伏…… …… 声音停歇下来,已是后半夜。 黎渊从浴桶中将婳婳抱了出来,将已经沉睡过去的美人儿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榻上。 而后,他用内力熄灭了殿内的烛火,将婳婳搂在了怀里,合上了眸。 龙床之上,在黎渊闭上眸的瞬间,那刚刚还在沉睡中的婳婳,缓缓地睁开了眼。 黑夜中,她体内的法力开始缓缓流淌。 直到最后,完全恢复如初。 而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色鎏金纹的玉镯,玉镯发出耀眼的光。 床幔里,婳婳慵懒地眯了眯眸,她柔弱无骨地撑起了下巴,看向同床共枕的黎渊。 她的小脸上,此刻,无悲无喜,淡漠至极。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她会做什么。 微风拂过,床幔摇曳。 婳婳那带着法力的手指,轻轻地描画着黎渊的眉目,划过他宛若神邸般的侧脸,又慢慢地勾勒着他绯色的唇。 她的动作,宛若对待情人一般,缱绻而又轻柔。 最后,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划到了黎渊的脖颈上。 她勾唇轻笑了一声。 那手指泛着法力的银光,在黎渊的脖颈上,猛地轻轻一划,宛若刀刃的走向。 黎渊在睡梦中,似感受到了什么一般。 他睡得不安稳,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眸。 婳婳轻轻吻上了他的唇,她娇弱地贴上了黎渊的心口位置。 那眸中含着泪花,看起来害怕极了,“阿渊,我刚刚做噩梦了,梦到你不要我了。阿渊,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无助而又可怜,听起来没有一丁点儿的安全感。 第125章 法力没有遭到反噬 黎渊将她紧紧地搂住,吻了吻她的额头,“乖,睡吧,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自从那夜第一次碰了她之后,她好像每天都很缺乏安全感,生怕自己厌烦了她,或者离开了她。 这倒是印证了夜一那个蠢货说的话,得到了她的身,她的心,好像也变得越来越依赖自己。 “可我害怕做噩梦。”婳婳的肩头颤了颤,依偎在黎渊的怀中。 黎渊轻轻地将被子给她盖好,轻声地哄道,“别怕,我守着你……” …… 第二日清晨。 养心殿。 床榻之上,婳婳睁开眸时,黎渊已经去上早朝了。 被子轻轻滑落了下来,她敛了敛睫毛,看向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欢爱过后的痕迹。 那张小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她躺回榻上,纤细的手指动了动。 那雪白的手腕上,瞬间出现了那个黑色鎏金纹的玉镯。 法力银光浮现,仅在片刻中,床榻上的崭新红衣,就穿在了她的身上。 片刻钟后。 殿内,绝色美人赤着玉足走下了榻,一袭红衣摇曳落地,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三千墨发被一支红玉簪高高挽起,朱唇一点,眉目如画,小脸上未施粉黛,却令周围的事物都逊色了几分。 殿门被轻轻敲了两声,宫女们低着头将早膳呈了上来。 新来的一个宫女,还不太懂礼数,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婳婳,羞红了脸。 怪不得皇上当宝贝似得藏在这养心殿中,这般绝美的女子,长得跟天仙似的,别说皇上喜欢了,这换了谁,都想藏起来夜夜笙歌啊。 将膳食摆放好后,殿门被重新合上。 婳婳倚在美人榻上,窗外的晨光洒向她的小脸。 她微微勾了勾手指。 一块芙蓉糕,慢慢地从膳桌上浮在了空中。 而后,稳稳地落到了婳婳的手中。 虚无空间,刚刚睡醒的七七,一恢复和外界的联系,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它直接光着屁股,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 小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开口,“大魔头!法力?法力?” 婳婳懒洋洋地品尝着糕点,手里翻开了话本,敷衍道,“嗯。” 七七惊得嘴唇都在哆嗦,“为什么你在凡间用法力没有遭到反噬?!!” 似看到了什么般,小兽直接原地震惊。 “冥阴镯?!!你你你……我知道了,你上次回魔界平定叛乱,把冥阴镯戴手上了,没摘就来了!但是我怎么一直都没看见?” “还有,你你你……你疯了?!!天界和魔界,不能私自带法器来凡间,防止影响到凡间秩序……” 三界谁人不知,魔界魔尊的冥阴镯,可隐藏住自身所有的内息与法力波动,让人估摸不出魔尊的真正实力。 它既能隐藏住法力,如此,三界法则,自然判断不出凡间的法力波动,大魔头更不可能遭到法则的法力反噬。 小兽捂着小脑袋,直接吓得连忙缩到了小角落里。 战神殿下!他完了! 大魔头在凡间可以用法力,还不得玩掉战神殿下半条命啊! ——本章完—— 【后期剧情预告】: (放心,剧情预告,不算在章节字数之内,我可没有水字数哦~) 漫天大雪中,战场之上,血流成河。 硝烟、断戈、战马的长嘶声在战场上徘徊。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 两军胜败已定,起义军必将被剿灭。 战马之上,大雪落在黎渊的一头白发上,他身上的气息是嗜血的暴虐,拉起了含着浑厚内力的弓箭,对准了敌军首领。 而另一方,起义军的首领,唇角流着血,狼狈不堪。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骤然—— 一股滔天的气息袭来。 两军的万千将领,全都被镇压得,跪在了地上。 原地,雪花飘落在了一把白伞上,白伞之下的女子,拥有着一张令三界都黯然失色的精致小脸,她披着一袭白狐裘缓缓走来,与这漫天的白雪融为一体。 两军皆愣。 起义军那几万将士都以为,这从天而降的绝美女子定是天仙,有生之年,他们竟然见到了天仙。 而夜一和苏小将军众人,眸中满是错愕。皇后娘娘,怎么可能? 苏小将军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看向,那从敌方阵营正在慢慢走过来的婳婳。 “皇上!不要犹豫!放箭!直取敌军首领头颅!” “皇后娘娘早已死了十年了!是您亲手下葬的!您忘了吗?” “她是假的!” 夜一也连忙看向黎渊。 “皇上!娘娘死前的唯一遗愿,就是要您好好活下去!” “所以,放箭!此战必须胜啊皇上!” 第126章 婳婳凡间去世(一) 接下来的几天里。 虚无空间里的七七一天比一天心惊胆颤,生怕哪一天一觉醒来,就看到了战神殿下的尸体。 可是,一天天过去,养心殿到处都是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场景。 两人一起下棋、作画、弹琴……整个养心殿一片欢声笑语。 七七越发不明白,大魔头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而婳婳,似乎越来越贪恋黎渊的怀抱。 她害怕黎渊的离开,哪怕仅仅只有一个时辰,她也跟丢了魂儿一样,乖巧地站在殿门口,等待着黎渊的回来。 她每日,总是靠在黎渊的怀里,用缱绻而又轻柔的声音,问同样的一句话。 她说,“阿渊,你爱我吗?” 黎渊每次都会微怔,他从小受尽折磨和虐待长大,没人爱过他,也没有教会过他。 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但随着婳婳问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虽不语,但是对婳婳的宠爱到达了极点,前朝和皇宫众人,纷纷艳羡不已。 渐渐地,两人几乎夜夜笙歌,每次情谷欠最浓之时,婳婳总会认真地对上黎渊的眸,依旧问出那句“阿渊,你爱我吗?” 终于,那日夜晚,黎渊不再逃避,他轻轻地将婳婳黏湿的发丝挽在了耳后,“我不知道,我不懂什么是爱……” 婳婳吻了吻他的唇,她轻柔地贴近黎渊的耳畔,“我会教会你的……” …… 就这样,慢慢地,两个人更加寸步不离地黏在一起。 婳婳的身影,开始逐渐,一丝丝、一寸寸,几乎占据了黎渊的所有生活。 甚至开始完完全全地深入到了他的整个心。 黎渊的早朝开始频频迟到,甚至开始不上早朝。众大臣虽有怨言,但碍于黎渊那狠辣残暴的手段,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 转眼间时间就这样缓缓地逝去。 这日清晨,距离原定长公主的死亡时间。 仅剩,两天。 阳光透过镂金窗铺洒而来,如丝绸一般,穿过晨曦,弥漫在养心殿的床榻上。 婳婳的睫毛颤了颤,轻轻睁开了眸。 四目相对,肌肤相触。 被褥之下,婳婳环住了黎渊的腰,她贴近黎渊的胸膛,轻声开口。 “阿渊,我记得,今天好像是什么日子……” 温软的娇躯袭来。 想起昨夜那灭顶的快感,黎渊的喉结滚了滚,他摸了摸婳婳的青丝,声音低哑极了。 “今天是,皇室狩猎的日子。” “你若是想让我留在养心殿陪着你,我这就下旨把这场狩猎取消了,可好?” 婳婳摇了摇头,她温柔地对上了黎渊的眸,“阿渊,我想去,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好,不过……”黎渊摸了摸她的小脸,瞳中的炽热越来越深。 他猛地翻身将婳婳压在了身下。 温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畔,“不过……我们先来……” 床幔摇曳。 窗外,强势的雨水纷纷落下。 那地上的芙蓉花,在寒风中摇曳着腰肢,险些被雨水的攻势折断了腰。 慢慢地,雨水越下越大…… 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 娇弱的芙蓉花瓣,逐渐开始承受不住。 它颤抖着,哽咽着,抽泣着。 最终,剧烈的雨声停歇了下来。 芙蓉花瓣凄惨地飘落在了地上。 溅了一地的花汁…… 第127章 婳婳凡间去世(二) 而虚无空间里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的七七,此刻正捂着小脑袋不知所措。 大魔头她到底要做什么呀? 它已经告诉过大魔头了,今天的皇室狩猎,在原本的剧情线上,会有一批起义军密谋刺杀皇帝。 小兽摸了摸历劫簿。 距离原本长公主的死亡时间,也仅仅还剩两天。 大魔头难道是想…… 七七猛地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 两个时辰后。 京城外狩猎场。 晨光透过云层,洒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上,向远望去,森林之外,皇室狩猎场上,声势浩大,场面十分壮观。 众座撵之上,黎渊身穿一袭黑色便服,墨发被玉冠高挽,那妖孽般的容颜更加绝世无双,他伸手,紧紧地将婳婳抱在了怀中。 而婳婳则是一身白衣落地,三千青丝被白玉簪挽了起来,此刻,温顺地靠在黎渊的怀里,环上了他的腰,那张精致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看起来温柔而又乖巧。 两人依偎在一起,墨发痴缠,宛若画卷中的一对神仙眷侣。 下方两侧,众大臣携自家儿孙早已入座。 见婳婳和黎渊来了,立刻都恭敬地跪在了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黎渊用指腹蹭了蹭怀里婳婳的小脸,心情颇好,也未曾刁难这些大臣,他淡淡地睨了一眼众人,“起来吧!” “是!” 众人纷纷落座。 今日可是一年一次的皇室狩猎。谁人不知,皇室狩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皇上每年都会从狩猎中选拔出一些武才干将,授予官位官职。 若被授予官职,不仅能光宗耀祖,更能令家族成为众多官员中的佼佼者。因此,众大臣和官家子弟们虽表面上平淡不已,实则早已暗涛汹涌。 大概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夜一看了一眼下方众人,小心翼翼地上前,“皇上,要宣布狩猎开始吗?” 黎渊轻轻摸了摸婳婳的青丝,贴近她的耳畔问道,“开始吗?” 婳婳带着笑意的眼睛弯了弯,“好。” 夜一领旨,他看向众人,声音很有气势,“狩猎现在开始!” 众人再次跪在了地上,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狩猎场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礼起身后,官家子弟们此刻按往年规定去准备马匹拿弓箭。 几刻钟后。 狩猎场上,众人骑在马上,已准备就绪。 击锣声响起,诸官家子弟纷纷骑着马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入了林中。 马蹄声不断,林中鸟儿飞起。 …… 原地。 座撵上,诸位大臣满是期待和担忧,时不时瞥向林中,渴望自家儿孙可以得到皇上赏识,一步青云。 一炷新香燃起。 众人之上,黎渊捻了捻怀里婳婳的发丝。 两人似乎已经忘了这场狩猎,眼里仅有彼此。 婳婳轻轻吻了吻黎渊的唇角,唤了一声,“阿渊。” 四目相对,满是柔情。 候在一旁的夜一,默默地往后面挪了挪。 他感觉,自己比那炷香还要多余。 新香逐渐燃尽。 马蹄声响起,众官家子弟,猎到了不少东西,纷纷在回来的路上。 猛地。 似察觉到什么般,刹那间,黎渊危险地眯了眯瞳,眸光紧紧地锁定着森林处。 他将怀里的婳婳搂得更紧。 草木皆动,鸟儿惊起—— 无数的箭从林中射出,紧跟着是数个蒙面黑衣人从林间轻功跃出,他们的眸中满是肃杀和冰冷。 领头的黑衣人声音中是狠厉的杀意,他们拿着剑朝黎渊刺去。 “杀!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太监尖锐而又慌乱的声音响起,“快!” 整个狩猎场乱成一片…… 第128章 婳婳凡间去世(三) 瞬间,黎渊的瞳中溢满了嗜血和暴戾,他轻功跃起,完完全全将婳婳护在了身后。 “夜一!带皇后离开这里!快!” 那含着内力的一掌拍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上,许多黑衣人化为血雾。 不断有黑衣人从林中飞出,朝黎渊和影卫们杀去。 夜一的手有些发颤,他赶紧拿出了一个烟花信号弹,放在了空中。 林中狩猎,为出宫轻便,他只带了一支不到百人的精锐影卫负责留守场地,其余之人皆在皇宫。 陆陆续续有鲜血溅在地上,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整个狩猎场瞬间尸横遍野。 黑衣人的数量太多,朝廷影卫逐渐处于弱势。 “娘娘!快走!”夜一和几个影卫拿着剑,斩断了不停袭来的那些箭矢,将婳婳护在身后,“娘娘!” 婳婳的眸却看向了森林深处,她轻轻叩击着手上的扳指,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身体纹丝未动。 原地,无数的黑衣人将黎渊团团围住。 黎渊席卷着杀意的血瞳扫向众人,森寒而又残虐的气息涌现,一掌震飞了周围不少的黑衣人。 黑衣人撞在了地上,吐了一口又一口的血。 又有持续不断的黑衣人拿着剑,朝黎渊刺去。 骤然—— 草木皆动,一支含着浑厚内力的箭矢从森林中飞出,朝黎渊的后背袭去。 “阿渊,小心!” 黎渊猛地转身。 仅在片刻间—— 婳婳已经用身体,挡在了几步距离的黎渊的前面。 速度之快,没人看清她是何时走到那里的。 毒箭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那宛若白色蝴蝶般的纤细身影,破败地往地上倒去。 刹那间,周围的景物仿佛全部定格在了那一刻。 而黎渊,瞳中被血红色完全吞噬,宛若疯魔。 他一掌拍向了那些黑衣人,轻功走了两步,浑身都在颤抖。 他颤抖着手,抱住了往下倒去的婳婳,跪在了地上。 婳婳心口位置的白衣,几近被鲜血完全染红。 那张往日娇柔的小脸上,现在几乎丧失了所有的血色,惨白无比。 她摸了摸阿渊的脸,虚弱地开口,“阿……阿渊,你没事就好……” 一日三年前,那日皇宫宫宴。 她亦是这般,面对那含着内力的箭矢,她毫不犹豫,不顾一切,挡在了她的小奴隶的前面。 哪怕,此刻,她的小奴隶,已经成长为了那残暴冷血的人间帝王。 黎渊的眼角早已猩红一片,他抱起婳婳,连唇都在颤。 “君婳,我带你去找御医……” 婳婳的眸却在渐渐合上。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平日里心狠手辣的帝王,此刻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他不停地小声哀求着: “君婳,别睡……求求你,别睡,好不好?” “别睡……求求你……” 不远处,苏小将军带着数千御林军匆匆赶到,团团围住了那些黑衣人。 “快!保护皇上和娘娘!” …… 一刻钟后。 狩猎场,营帐。 因每年的皇室狩猎,都容易有官家子弟在森林里被猎物误伤,所以,有一个随行御医一直候在营帐。 此刻,刘太医正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 婳婳的箭已被拔出,但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而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 黎渊双目赤红,他的血瞳中满是血丝,宛若野兽般,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他直接一把掐住了刘太医的脖子,那声音里是嗜骨的暴虐。 “说!她怎么了?说!” 刘太医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角满是泪水,他闭上了眼,说出了事实。 “皇……皇上,娘娘她的身子早已……依脉相来看,似乎在三四年前就早已受损严重,五脏六腑俱损。按理说,活不了两年……可娘娘坚持到了现在……” “怕是,一直以来,靠着吃烈性药,又用微弱的内力掩盖,才伪装得与常人的气息和脉博无异,面色红润,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异常……然而,这种烈性药,会令体内的五脏六腑亏损得更加严重,早已虚弱得不成样子,难以支撑娘娘她的……” “而如今,这支箭矢,更是伤及了娘娘的心脉。正常人都熬不过去,更何况,娘娘的身子一直虚弱成这样……” “怕是,熬不过……” “熬不过明晚了……” 第129章 婳婳凡间去世(四) 刘太医被猛地甩在了地上,狠狠地撞到了身子,他吐了一口又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黎渊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上的箭矢。 箭刺破了他的手心,鲜血淋淋漓漓地滴落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不停地摇头,宛若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一般。 浑身的气息几近疯魔。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朕!” “你在骗朕对不对?朕要杀了你!” “你们都在骗朕……” “你们骗朕……” 他无神地呢喃着,手中的鲜血越流越多。 瞬间,又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在了地上。 怪不得,从她三年后回来了以后,似乎再未用过内力。 每次,他用锁链绑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阿……阿渊……” 床榻上,婳婳微弱的声音响起。 黎渊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他的墨发狼狈地滑落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婳婳的手。 婳婳努力地强撑起了一抹笑意。 她虚弱地伸出手,轻轻拭去了黎渊眼角的泪水,“阿渊,别哭,我会心疼……” 她咳出了一口血,在白衣上晕染开来。 “阿……阿渊,我告知你一切的真相,可好?”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阿渊,我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阿渊,三年前,我知晓自己得了这病,活不了多久。这才去踏遍各处,寻找神医……我将你送到苏凝芊那里,是希望,哪怕我死了,依旧有人……有人可以替我去爱你……” “阿渊,你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在梦里,梦到过我们的前世……我希望,这辈子,还可以像前世那样,陪你走下去。可我,是我的身子太不争气了……阿渊,对不起……对不起,要留你一个人了……” “阿渊,那个紫瞳奴隶知晓神医的下落,我这才将他带回府中,好生将养……阿渊,自始至终,你都是我唯一的,亦是我最爱的小奴隶……除了你,我此生再不愿收第二个人……” “阿渊,那些男宠的事,你已经知晓,自始至终,只有你碰过我……阿渊,我是你一个人的……” “阿渊,从第一次相见,我便知晓,你本名,为黎渊,故我给你起名为阿渊……”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雪花纷纷落下,亦如,那一日,雪地中的初见。 她眸中的泪水,越来越多,落到了床榻上。 “阿渊,我靠着神医的药和微弱的内力,掩盖住了自身的脉象,强行让自己的身子和他人无异。三年后,我知我命不久矣,本想来看望一下哥哥和你,便悄悄离开……” “我未曾想过,你会夺了君国,我亦不再是那高贵的长公主。但我不恨你,阿渊……我从不后悔,当初带你回长公主府……从不后悔,教你识字、下棋、弹琴……那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我也未曾想过,在生命的最后这段岁月里,会被你囚在那漆黑的养心殿中……我一生最爱自由,我本想和你一起看遍山河湖海。可那段岁月里,相伴我的,是养心殿的那条冰凉的锁链……我这一生,都还没有看过山川锦绣……阿渊,下辈子,带我去看看,可好?” 她的泪慢慢流下,一滴滴,滴落到了黎渊的心里。 “我这一生,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早些遇到你,让你受尽了这世间的折磨和虐待……阿渊,对不起……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一定早点找到你……” 她说。 “阿渊,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阿渊,我爱你……” “你爱我吗?” 第130章 替我活下去 刹那间。 黎渊彻底瘫跪在了床榻边,他握着婳婳的那只手都在不停地颤。 那玉冠束住的墨发,更加狼狈地松散了下来,遮挡住了他的脸。 他的眼角猩红一片。 心仿佛被一把尖锐的小刀硬生生地剥开,淋漓地流着鲜血,疼得嗜骨。 营帐外,雪花飘落,厮杀声不断。 可黎渊的眸中一片昏暗,他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抱住婳婳,滚烫的泪水滴落到了婳婳的脸上。 他仿佛丢失了魂魄,宛若行尸走肉一般,不停地呢喃着。 “君婳,我错了,求求你……” “君婳,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我错了……” “求求你……” “我不怪你,别哭……阿渊……”婳婳温柔地拭去了他的泪,呼吸的气息越来越弱。 似想到了什么般。 那狠辣无情的人间帝王,无助而又痛苦地跌跌撞撞,走向刚刚苏醒过来的刘太医。 生平第一次,低下了他的头。 低下了那个,哪怕年幼时,他遭受世人的折磨鞭打与烫伤,直至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也从未低下过的头。 可此刻。 他狼狈地弯下了他的脊梁,抛下了他所有的尊严。 哽咽地一遍遍地哀求着刘太医。 “救救她……求你……” “我知道,你是这京城最好的太医……你一定可以救她,对不对,求求你,救救她……” “哪怕,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求求你……救她……” 刘太医闭上了眼,虚弱地摇了摇头,他恭恭敬敬地开口,“皇上,娘娘她……微臣无能……” 瞬间,黎渊彻底疯魔。 他猛地拽住了刘太医的衣领,血瞳中是暴戾的偏执,根本没有任何理智,仿佛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救她!” “救她!!!” 窗外,厮杀声停止。 狩猎场上,血流成河,漫天的大雪,落在了那些尸体上。 夜一和苏小将军,押着黑衣人的首领,默默地跪在了营帐外。 雪花越下越大。 “阿……阿渊……”婳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慢慢地伸出了手。 黎渊双目赤红,他甩开了刘太医,走到床榻边。 他颤抖地将婳婳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夹杂着无尽痛苦的声音中都在颤,“我在……我在,君婳,我在……” 婳婳咳嗽了一声,唇角溢出了一缕血。 但她还是强撑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看向窗外,“阿渊,下雪了,对吗……”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就是雪天……” “抱我去外面看看雪,可好……” …… 雪地里。 漫天的雪花,落在了黎渊怀里婳婳的身上,她缓缓伸出了手,雪花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 那本该与白雪融为一体的白衣上,却在今日,染上了刺眼的红。 雪下得更大了几分。 她的气息在逐渐消散。 她轻轻地摸上了黎渊的脸,呢喃出声。 “阿渊,答应我,活下去……” “没有我的日子,要照顾好自己……” “阿渊,对不起,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 黎渊的眼角越发猩红,他拼命地摇头。 雪花落在了他那狼狈的墨发上。 “不!不!君婳!你给我听着!你若死了,我就杀了君烨!杀了苏凝芊!杀了你在乎的所有人!你听到了没有?” “君婳!别离开我!” “君婳,求求你……别离开我……” “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他的泪,滚烫的,一滴滴落在了雪地上。 婳婳抚摸着他脸的手,缓缓滑落了下来。 “好……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就当是,替我活着,替我……看看这……人世间的……的……” 第131章 我爱你 “的山川湖海……” 她咳出了一口血,染红了那洁白的雪花。 那眼角的一滴泪慢慢地滑落到了黎渊的手背上,她强撑着最后一缕气息,苍白的唇颤抖地说出了此生唯一的遗憾。 “可……可惜,你不爱我……” 雪花飘落在了她的三千青丝上。 她的眸,缓缓合上。 “我爱你,君婳,我爱你……” 在一望无际的雪色中。 那曾满是戾气的人间帝王,此刻,无助而又卑微地跪在苍茫的雪地里,宛若一个孩子般,苦苦哀求,痛苦挣扎。 “君婳,我爱你……求求你……” 婳婳强撑起了一抹笑,她伸出手,想再次轻轻拭去黎渊的泪花。 可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了力气。 “阿……阿渊,活……下去……” 她的手,陡然,落在了地上。 那双眸闭上的瞬间。 最后一缕气息,消散。 …… 那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殿下,一生最讨厌严寒,却死在了那一年的大雪天。 她最喜穿红衣,可那日,她一袭白衣,本该与这漫天的雪花融为一体,可那身白衣上,全部被鲜血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同样的雪花,同样的……两个人。 初见时的大雪,她撑着一把红伞,勾起了她的小奴隶的下巴,轻笑了一声,“你可真是狼狈。” 而今日的大雪,她安静虚弱地依靠在她的小奴隶的怀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她唯一的遗愿,她希望,她的小奴隶,好好地,活下去…… 那君国的长公主殿下,黎国的皇后娘娘,红颜薄命,死在了她最该肆意骄纵的,二十岁…… …… 原地。 雪花越来越大,仿佛鹅毛一般,漫天飞舞,落在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的身上。 黎渊就那样静静地跪在地上。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不断落下的雪花,稳稳地抱着怀里的婳婳。 他的一头墨发,不知何时,寸寸变为了雪色,散落在那满地的银白中。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 他就那样,陪着怀里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婳婳,依旧欣赏着这大雪的景色。 雪花渐渐将他掩埋住,他抚摸着婳婳的小脸,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身后,夜一和苏小将军担忧不已,红着眼眶走上前。 “皇上,回去吧,娘娘死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您也不能一直这样跪在雪地里,您的身体怕是……” “皇上,将娘娘抱回去,安葬了吧……” 而黎渊,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一般。 他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地将婳婳的青丝挽在了耳后。 缱绻而又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君婳,你是不是冷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们先回皇宫用午膳,我明天再带你来赏雪,好不好?” 他缓缓起身,白发垂落,他抱着怀里的婳婳,一步步,往皇宫走去。 “皇上!您清醒些!” 苏小将军的眼角越发红,他走上前,挡住了黎渊的去路,“娘娘已经死了!将娘娘早些安葬……” “滚开!”黎渊的瞳中猛地溢满了血色,含着内力的一掌,狠狠地拍到了苏小将军的身上,“你吵到她休息了……” 苏小将军的身体撞在了树上,他被震得吐了一口血。 夜一慌忙走上前,查看苏小将军的伤势。 漫天的大雪模糊了众人的视线,雪地里,黎渊就那样,抱着婳婳,踉踉跄跄地,朝前面走去…… 直到那一头白发,渐行渐远,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而不远处。 一把金纹黑伞之下,露出了一张精致而又白皙的小脸。 她的三千青丝被一支血簪挽起,一袭鎏金黑色狐裘落地,眉目之间,是魔尊殿下最喜爱的曼陀罗花钿。 似乎无人,能看到她的存在。 白色的雪花慢慢地落在了她的黑伞上。 她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淡淡地看着黎渊走远…… 第132章 凡间的这场梦消散了 虚无空间里,七七看着雪地中黎渊那满头的白发和踉跄的背影,早已哭得眼睛通红,它拿着帕子擦泪,伤心得一颤一颤的。 这也太可怜了。 七七早已判断不出,这场戏,谁对谁错。 它清楚地认识到,三年后再次回来,大魔头可以忍受战神殿下的囚禁,可以忍受战神殿下每日的发怒和发疯…… 可她绝对不能忍受,战神殿下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下药强要了她。 所以,她设计了,这比杀人还要残忍千倍万倍的方式。 她一步步教会了战神殿下什么是爱,却死在了战神殿下爱上她的那一年。 而战神殿下只会在无尽的折磨中,痛苦不堪地度过这一生,再也走不出来…… …… 原地。 婳婳最后瞥了黎渊一眼,而后收回了目光。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雪花在她的身后纷纷扬扬地落下。 【走吧,先送你回天界,本尊再回魔界。】 七七愣了愣。 不应该啊,它以为大魔头会继续留在这里待几天,欣赏战神殿下他抱着大魔头用法力幻化的尸体时,那痛彻心扉的样子。 俗称:报复后的快感。 于是,小兽懵懵地问道:【我们这就走了?那战神殿下他这边……】 一片雪花飘落在了婳婳的黑色狐裘上。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极其厌烦地,拭去了那片雪花。 【从今以后,别在本尊面前提他。】她淡漠至极地开口:【等他恢复真身,下次再见到他,本尊一定,一刀杀了他……】 七七吓得一颤。 它已经开始担心,战神殿下历劫结束以后了。 那绝对是一个,更加惨烈的修罗场。 唉。 小兽绝望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如果那一晚,战神殿下没有强要了大魔头。 结局,会不一样。 可现在,全乱了…… …… 在这漫天的雪色中,婳婳缓缓离去,那张小脸无悲无喜。 她立于微风中睥睨苍生,依旧是那三界中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殿下。 仿佛,这凡间所经历的一切,大魔头和战神殿下的种种爱恨纠缠…… 只是七七的一场梦。 凡间的那场梦,醒了,消散了。 …… 皇后薨逝,举国悲痛。 皇后娘娘在世的时候,皇上那嗜血残暴的行径,似乎在无形间消散了很多。 可现在,娘娘没了,皇上他…… 一想到这里,众人都惊慌不已。 然而现实,比想象中的更可怕。在皇后娘娘死后的第二天,皇宫的所有人,就已经吓得魂不守体。 皇上他……他疯了。 他不上早朝,不下葬皇后,他就那样守在养心殿,仿佛皇后还活着。 他依旧吩咐宫女们准备皇后最爱的红衣,缱绻而又温柔地,摸着皇后的青丝,“君婳,你喜欢哪一件?” 他抱着皇后,跪在那冰天雪地中,雪花落下,他吻着皇后的额头,亲昵地问道,“君婳,今日的雪,是不是比昨日的更美些?” 他搂着皇后的腰身,登上揽月楼,他捻了捻皇后的唇角,满是柔情,“君婳,你一直想看山河锦绣。你看,从这里,是不是可以看到远山盛景……” …… ——本章完—— 【后期剧情预告】: 九重天。 七七将自己今日新做的芙蓉糕,递到了婳婳手中,“大魔头,你尝尝,今天我做的糕点,绝对比昨天的好吃。” 想当年,小兽为了离自己的偶像战神殿下更近一步,天天做芙蓉糕屁颠屁颠地送过去,早就练就了做出美味的芙蓉糕这一项绝技。 在凡间时,它一直待在虚无空间里,无处施展。 如今到了天界,它每日都会做芙蓉糕。只不过,这次,不是送给战神殿下,而是送给大魔头。 它每一天,都会给大魔头做芙蓉糕,等着大魔头过来取。 殿内。 婳婳接过了它递过来的糕点盒,尝了一口,勾了勾唇角,“不错,辛苦啦。” 小兽的眼睛亮极了,它最喜欢,别人称赞它的厨艺了。 它兴奋地开口,“大魔头,那你明日记得再来取哦!” 在婳婳转身的一瞬间。 一袭白衣映入她的眼帘。 白衣之上,那人清风霁月,宛若青莲,是那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遗世谪仙。 他轻轻伸手挡住了婳婳的去路。 “婳婳,我们谈谈,可好?” “你叫本尊什么?”婳婳的眸分外淡漠,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离渊,我们很熟吗?婳婳是你可以叫的吗?” 她一字一顿,仿佛在跟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说话一般,“你应该叫本尊,魔尊殿下……” 第133章 她死了 就这样。 黎渊开始整日不吃不喝,他憔悴地散着一头白发,时时刻刻紧紧抱着怀中的婳婳,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他亲昵而又轻柔地跟婳婳说话。 哪怕,一次次,再也无人应答…… 终于,在婳婳死后的第三日。 那漆黑不见五指的深夜里,那帝王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哀求着怀里的女子。 他卑微而又无助地哽咽道,“君婳,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求求你,理理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 苏凝芊来的时候,是第四日的清晨。 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丧服,亦是憔悴不堪。 她不顾夜一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养心殿。 书桌前,黎渊似乎根本察觉不到苏凝芊的到来,他的眼里只有婳婳。 他正抱着婳婳作画,缱绻地吻着婳婳的额头,“君婳,我们先作画,一会儿我陪你下棋,好不好?” 苏凝芊再也忍受不了,她直接端起了一盆水,倒在了黎渊的身上,“你清醒些!!!” 她将盆摔在了地上,声音中是撕心裂肺的痛,怒火滔天,瞪着黎渊,一字字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长公主姐姐都已经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 黎渊慌忙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所有的水,小心翼翼地护住了怀里的婳婳。 他温柔地摸了摸婳婳的青丝,仿佛根本看不到苏凝芊的存在,他的声音宛若魔怔了般,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她没死……她还活着……她没死……” 苏凝芊看向婳婳的尸体,一滴滴滚烫的热泪滑过她的脸。 她紧紧攥住了拳,痛苦地怒吼道: “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将她日日夜夜囚禁在这养心殿,若是你能早点发现她的病情,她怎么可能会死!!!” 巨大的悲痛让她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她直接撕碎了黎渊的画,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狠狠地扫在了地上,那声音痛彻心扉。 “现在长公主姐姐死了,你作什么画?!!你装什么深情?!!” “你凭什么不下葬她,让她死后也不能安息!!!” “将长公主姐姐还给我!我要将她下葬!还给我!!!” 她直接推向黎渊,想抢过黎渊怀中的婳婳。 黎渊却将怀里的婳婳越搂越紧,仿佛在抱着自己的全世界一般。 他浑身都在颤抖,白发狼狈地滑落到了额前,声音仿佛丢了魂儿,“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还活着……” 苏凝芊被黎渊一把甩在了地上。 一想到长公主姐姐死后都不能安息,苏凝芊再也承受不了。 她的泪水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她指着黎渊,一字一顿,声声泣血。 “如果我没猜错,长公主姐姐她那么爱你,她临死之前,一定嘱咐你,要你好好活着!” “可你做了什么!你不仅不安葬她,让她得不到安息!你还不上早朝,弃天下苍生于不顾!你整日搂着她的尸身,你像个疯子!” “这就是你答应她的‘好好活着’吗?长公主姐姐若在天之灵,一定会后悔,她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疯子!” “你看清楚!你清醒些!她死了……” “她死了!!!” 第134章 十年是天界的十日 “不是的……不是的……她只是生我的气了……”黎渊的眼角越发红,他颤抖着手将婳婳的发丝挽在了耳后,低头祈求着,“君婳,你理理我好不好?求求你……” 一滴滴滚烫的泪落到了婳婳的脸上。 “疯子!” 苏凝芊见黎渊丝毫不知悔改,猛地上前,趁黎渊失神的瞬间,狠狠地推开了他。 而后,她轻轻地将婳婳揽住,早已泪流满面。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那昔日爱穿彩衣的活泼小姑娘,穿上了她最讨厌的白衣,她终于不再任性,她变得稳重。 她扶着婳婳,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朝殿外走去。 “不!!!”怀里失去了婳婳的黎渊,再也承受不了。 他跟疯了一样向前走去,想夺回来婳婳。 巨大的痛苦和连续几日的不吃不喝不眠,他的身子终于经受不住。 猛地,他吐了一口血,染红了地面,倒在了地上。 …… 魔界,王殿。 婳婳倚在王座之上,她墨发上无任何的玉簪,就那样散落在腰间。 她静静地看着水镜中黎渊和苏凝芊刚才的一幕幕。 在黎渊倒在地上的一瞬间。 她忽然挥手,水镜中的景象,刹那间彻底消散。 面对自己费尽心机设计的诛心大戏,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别谈什么报复后的快感和欣喜。 虽然是白天,但王殿中却一片漆黑。 烛火熄灭,她坐在那里,敛着睫羽,不知所思。 …… 苏凝芊离开后的那一夜,黎渊一个人抱着头,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养心殿,一动不动。 他的龙袍上染着斑驳的血迹,一头白发散落遮挡住了他所有的神色。 忽明忽暗的烛火拉长了他凄怆的背影。 他抱着那个小猫花灯,一滴滴泪滚落了上去。 …… 终于,第五日。 黎渊束起了白发,走出了养心殿的殿门。 没人知道,那一夜他都想了些什么。 或许,是皇后的遗愿,又或许,是其他。 不过,众人清晰地感受到,皇上变了,他身上散发着更重的嗜血和暴虐的戾气。 不仅如此,他似乎根本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眼里只有皇后的棺柩,宛若行尸走肉…… 皇后大丧,举国悲恸。 直到第六日,这个史无前例、惊天动地的厚葬礼,才彻底结束。 百姓无一不赞叹,当今皇上的深情。 而对于守在那空荡荡的养心殿中,无论何时都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猫花灯的黎渊而言。 这人世间的往后余生,也许,再无任何意义…… …… 天界。 七七从一回来,就受到了不少人内心深处的嘲笑。 原因,堂堂上古神兽,闭关修炼了那么久,法力竟然不升反降。 当然,没人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毕竟是连天帝都敬重几分的七七上神,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 察觉到众人嘲笑目光的七七:“……” 它冤,它冤死了。 它不但没闭关修炼,在凡间,法力还隔三差五地因为保护战神殿下和大魔头遭到反噬。 现在都还没恢复好。 冤种七七,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无视众人嘲笑的眼神,蹬着小短腿,去殿中找师父司命。 而司命,又不知道去哪了。 偌大的宫殿中,空无一人。 于是,无聊的小兽,开始担心还在凡间的战神殿下的安危,一分一秒都很煎熬。 小兽开始试图找点儿事情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想到天界一日,人间一年。 人间再过十年,战神殿下正好32岁,就会被起义军推翻统治,历劫结束。 而十年,不过就是天界的十日罢了…… 【作者题外话】: 1.先更新一章,晚上还有。 2.我在努力变得勤快。放心,我虽然更得慢,但只要我活着一天,这本书绝对不可能弃坑或者烂尾,哈哈哈哈哈哈。 第135章 前段时日去哪了 七七思考着,耷拉着小耳朵,坐到了凳子上。 它抬头,当看到桌子上琉璃盏中的芙蓉糕时,它的眼睛一亮。 它可以每天做芙蓉糕送给大魔头啊,大魔头还没有品尝过它亲手做的芙蓉糕呢。 这样打发时间,日子也不算太无聊。 小兽施法用传音符给大魔头发消息,让大魔头每日来九重天取芙蓉糕。 然后蹦蹦跳跳地去花海采芙蓉花了。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 魔界。 婳婳除了每日去九重天取糕点,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处理魔界的日常琐事,生活也还算充实。 这日,王殿。 面对几个触犯魔界律法,私自去人间残害百姓的魔。 一阵冷风过,婳婳毫不留情地拧掉了其中一个魔的脑袋。 随着一个个人头落地的声音,鲜血溅了她一身,淋淋漓漓地从她的指尖滴落到了地上。 周围众魔将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这时,云墨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开口,“启禀尊上,妖界之主翊轩求见!” 众魔将松了一口气。 翊轩走进来的时候,婳婳正拿着一把银色的小刀,一刀削掉了最后一个魔的脑袋。 他晃着手中的折扇,身穿一袭尊贵的黑色狐裘,墨发被玉冠高挽,俊美绝伦,脸如雕琢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愈发显得妖孽异常,一双狐狸眼更显放荡不羁。 三界之中,若论男子的容貌,天界战神离渊自是无人可比。 而唯一能与离渊相提并论的,也唯有妖界之主,翊轩。 与离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不同,翊轩的唇角常年勾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待人随和亲近。 此刻,他勾了勾薄唇,看向婳婳,“婳儿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他笑着,朝众魔将示意。 众魔将感激涕零,连忙纷纷退下。 三界谁人不知,前任魔尊和前任妖王是相谈甚欢的挚友。 而两人圆寂后,两人的孩子,也就是现妖界之主翊轩和现魔尊婳婳,更是师从一处,自幼一起长大,多年来互相照拂。 殿门被合上,殿内只剩下翊轩和婳婳两个人。 手上沾染的血腥味让婳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翊轩拿起帕子,想为婳婳擦拭手上的血。 他正要触碰到婳婳的手。 婳婳的手不经意地往后退了退,她得体地微笑道,“师兄,我自己来就好。” 翊轩敛下了眸中的失意,迅速恢复如常。 “好。”他挑了挑眉,又勾起了一抹笑容,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婳婳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雪白手指染上的血迹。 翊轩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坐了下来,品了一口殿内的茶。 只是他的眸光,看向婳婳的动作,满是宠溺和偏爱。 似想到了什么般,他缓缓开口,“婳儿,那日寒鬼王起兵造反时,我当时正在闭关修炼,没有得到任何风声,未能过来帮助婳儿,是师兄的错。” “后来,我出关后,得到了消息,知晓婳儿早已平定叛乱,但担心婳儿受伤,连忙来魔界探望婳儿……” “可云墨等魔将说,婳儿早已不在魔界。” “婳儿前段时日去哪了?怎去了那么久?” 第136章 我不可能喜欢离渊 婳婳想到了还在凡间历劫的黎渊。 她正在擦拭帕子的手,忽然顿住,微微失神。 “婳儿?婳儿?” 翊轩唤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哦,我去九重天找离渊下战帖来着,师兄知道的,我最看不惯他自诩三界法力第一。” 洁白的帕子上,染上了瑰丽的鲜血,在殿中越发刺眼夺目。 再一次从婳婳口中听到“离渊”这个名字,翊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敛下了所有的神色,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但他压不住内心的惊慌,只能装作不经意地开口: “婳儿一向不喜与男子接触,更记不住几个男子的名字。倒是离渊,婳儿很是对他,似乎很是上心。” “师兄听旁人说起,婳儿当年为了找他约战,在九重天他的宫殿中,待了半个多月,这件事,可是真的?” 一提到离渊,婳婳便想到了在凡间被下药的那一夜,她浑身的气息骤然下降到了最低点。 那声音中是蚀骨的冷,“师兄,莫再提他,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 翊轩手中的茶杯一时没拿稳,有一些水洒了出来。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极重的忧虑和害怕。 婳儿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跟婳儿从小一起长大,也从来没有见过婳儿失神或者恼怒。 而离渊,竟能如此轻易地引起婳儿的情绪波动。 他强压下眸中的深色,唇角勾起了一抹和煦的笑意,继续试探性地开口,“婳儿长大了,也该有喜欢的人了……” “师兄!我不可能喜欢离渊!我很讨厌他!” 婳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身上的气息,似乎更寒冷了。 翊轩愣在了原地。 他根本就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一想到离渊,婳婳的心情就变得极差,此刻,她也没了跟翊轩叙旧的心思。 她起身,往殿中走去。 “身上的血腥味令我难受,我去汤池沐浴更衣了,师兄自便。” 原地。 翊轩盯着婳婳的背影,久久未言。 他从未见过,婳儿如此失态。 茶水,早已溢了出来,翊轩浑然未觉。 他轻轻呢喃了一声,“战神离渊……” …… 自从那日,翊轩来过以后,偌大的王殿,也没什么人造访,魔尊殿下的生活,也越发索然无味。 她每日去九重天,取七七做的糕点。 每一次,都要从七七的身上寻找点乐子。 譬如,用法力抢走七七的所有话本。 譬如,用法力将七七的毛发变秃。 再譬如,揪着七七的尾巴,在高空中晃啊晃,俗称:让七七在空中愉快地荡秋千。 弱小而又可怜的兽兽,每次都被欺负得哇哇大哭…… 在这样的日子里,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十天的时光终于过去。 在第十日的清晨。 七七痛哭流涕。 战神殿下他终于要回来了。 太好了,战神殿下一回来,大魔头绝对会去找战神殿下寻仇。 这样,大魔头的怒火,就会转移到战神殿下身上。 就不会再欺负它了…… 小兽擦了擦泪花,翻开了历劫薄。 当看清历劫薄上的内容上。 它直接吓得睁大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完了!!! 【作者题外话】: 晚上还有更新哦~ 第137章 救救战神殿下 魔界。 婳婳正撑着下巴,在书桌前处理魔界的政事。 云墨恭敬地走了进来,“启禀尊上,天界那只叫七七的上古神兽求见……” 话音未落,七七就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它直接抱住了婳婳的腿,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慌慌张张地大哭出声。 “救命!!!救命!!!大魔头,快救救战神殿下!!!” 婳婳一听到离渊的名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很冷。 “本尊没有告诉过你吗?不许提他的名字!” “你若是单纯来魔界玩的,本尊大鱼大肉地欢迎。你若是为了他而来的,立刻给本尊麻溜地滚出去!别让本尊动手扔你!” 婳婳伸出腿,想将腿上的七七甩开。 却被七七死死地抓得更紧。 小兽哭得越发凄惨,“他会死的!他如果历劫失败,真的会魂飞魄散的!” “与本尊何干?”婳婳将它用力地拽开,然后瞥了一眼候在一旁的云墨,“将它送回天界!” “不!我不走!我不走!” 七七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你如果不去救战神殿下!我就不走了!我不走!” “云墨!将它丢出去!” 婳婳继续垂着眸翻阅着魔界的政事,很明显,离渊的事,根本引不起她的任何波动。 “我不走!大魔头!你救救战神殿下,救救他……” 七七开始不停地哭喊和挣扎。 但最终,还是被云墨往外拽去。 小兽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救救战神殿下!大魔头!你一定要救救他……大魔头……” 云墨为了防止它吵到尊上,直接捂住了它的嘴,将它抱了起来,往殿外走去。 书桌前的婳婳,不知道是因为被七七刚才闹腾得,还是因为什么。 她的毛笔久久未落下,很明显,政事,她批阅不下去了。 马上就要临近殿门的时候。 “慢着!将它放下吧!” 婳婳将桌上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脾气异常暴躁,“说!他出了什么事?” 云墨领命,将七七放下,合上了殿门,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殿内。 七七终于停止了哭泣,它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然后将历劫薄掏了出来,递到了婳婳手中。 “大魔头,在原本的历劫线上,战神殿下是在今日,也就是32岁,被起义军推翻统治,历劫结束,回归神界。” “不过,我查了查,在原本的历劫薄中,战神殿下他并非打不过起义军,他只是觉得当皇帝逐渐无趣,他慢慢开始厌世,在起义军来的时候,他是冷笑着自刎而亡的。” “可现在,他的这部分本该死亡的历劫线,有不断变化的趋势。” “我想了想原因,一定是你上次在凡间临死之前,嘱咐他要好好活着。” “所以,因为你的遗愿,他不想死了,他准备剿灭那些起义军……” “战神殿下他……唉……让他活着,是活到32岁历劫结束,谁让他在凡间活一辈子了?” 七七又开始哽咽,小兽哭得越发可怜。 “大魔头,他必须遵循历劫线,死在起义军造反的时候。否则,他会历劫失败的。” “你救救他……好不好?” 第138章 皇后娘娘? “大魔头,一定要救救他……” 婳婳施法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收拾了一下。 而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拢了拢身上的白狐裘。 她缓缓起身,冷哼了一声,十分烦躁,“他的生死,关本尊什么事?” 七七见婳婳依旧不为所动,再也忍不住。 它低头,哭声惊天动地,跟哭丧一样。 “呜呜呜……救救他吧……呜呜呜……” 它边抹着泪花,边抬头,正准备冲上前,用尽全力死死缠住大魔头。 书桌前,早已没有了婳婳的身影。 七七:“……” 人呢? 只有婳婳临走前,留下的那格外冷冽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殿中。 “哭得本尊心烦!滚回天界!等着迎接他的神位!” …… 凡间。 十年后。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入目便是刺眼的白。 而在这漫天的大雪中,战场之上,却是血流成河。 硝烟、断戈、战马的长嘶声在战场上徘徊。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 两军胜败已定,起义军逐渐处于劣势。 厮杀声不断,鲜血一阵阵洒在了这片土地上,染红了大片的雪花。 在朝廷御林军的猛烈攻势之下,一个个起义军被砍下了头颅,断臂残肢,尸横遍野。 起义军首领,被苏小将军和夜一前后夹击。 他头发上的玉冠被一剑砍了下来,头发散落开了。 苏小将军一剑刺向了他的胳膊,他被狠狠地划伤,鲜血淋漓,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而伴随着厮杀声,起义军的旗帜,被朝廷的弓箭手,射倒在了地上。 按此趋势,不出一刻钟,起义军必被剿灭。 雪越下越大,飘落在鲜血之上,融为血水,汇在一起。 战马之上,大雪落在黎渊的一头白发上,十年未见,他身上的气息更加嗜血和暴虐,但那妖孽般的容颜上却无悲无喜,极为冷漠地看着那跌落在地上的起义军首领。 猛地,他拉起了含着浑厚内力的弓箭,对准了敌军首领。 而另一方,起义军的首领,唇角流着血,狼狈不堪。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骤然—— 天空之中,一股滔天的气息袭来。 从未有人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内力。 似乎,这根本不是内力。 战马和刀剑的厮杀声,刹那间,全部被迫停止。 两军的万千将领,全都被镇压得,掉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在了地上。 原地,雪花飘落在了一把白伞上。 白伞之下的女子,拥有着一张令三界都黯然失色的精致小脸。她披着一袭白狐裘缓缓走来,墨发被一支玉兰簪高高挽起,与这漫天的白雪融为一体。 两军皆楞。 起义军那几万将士都以为,这从天而降的绝美女子定是天仙,有生之年,他们竟然见到了天仙。 而夜一和苏小将军众人,眸中满是错愕。 皇后娘娘?怎么可能? 苏小将军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看向,那从敌方阵营正在慢慢走过来的婳婳。 “皇上,不要犹豫!放箭!直取敌军首领头颅!” “皇后娘娘早已死了十年了!是您亲手下葬的!您忘了吗?” “她是假的!” 第139章 我好想你 夜一也连忙看向黎渊,他恭敬而又急切地开口。 “皇上!娘娘死前的唯一遗愿,就是要您好好活下去!” “所以,放箭!此战必须胜啊皇上!” 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战马之上,黎渊紧紧地盯着不断向他走过来的婳婳,他的眼眶,早已通红一片。 他的手,都在不停地发颤。 猛地,他手中的弓箭,“啪嗒”一声,掉落在了雪地里。 “皇上!!!”夜一和苏小将军那惊慌和担忧的叫声传来。 而黎渊,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那刚刚还暴戾嗜血的人间帝王,此刻,颤抖地弯下了他的脊梁,他踉踉跄跄地下马,那眼角越发猩红,跌跌撞撞地朝婳婳走去。 偌大的战场。 他的眼里,只有婳婳,再无其他。 他的薄唇都在颤抖,“我……我好想你,我知道,你一定又是幻觉……但是,让我抱抱你……先不要走,让我抱抱你……好吗……” 那眸中滚烫的泪,滴落在了雪地里。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哀求着,“不要走……求求你……” 他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想将婳婳抱在怀里,却停下了脚步,不敢再靠前。 他生怕,眼前的一切,又都是幻觉,轻轻一抱,就会化为泡沫,全部消散。 婳婳撑着白伞,慢慢地走近了他。 在隔着三步距离的时候,婳婳停下了脚步。 雪花纷飞,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猛地。 婳婳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剑,抵在了黎渊的心口位置。 待苏小将军和夜一看清后,全部吓得眼睛发红,惊叫出声。 “皇上,往后退!!!” “皇上,她要杀你!往后退!!!” 苏小将军和夜一想冲上前,保护黎渊。 但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被那滔天的气息镇压着跪在了地上,根本挣脱不开。 寒风四起,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片,慢慢地落在了婳婳的白伞上。 她的剑依旧抵在黎渊的心口。 她看向黎渊,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不是想抱抱我吗?可以,自己走过来。” 那绝非幻觉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黎渊的眼眶更加红,他的身子都在剧烈地颤抖。 雪花宛若鹅毛般,拂过了他的银发,缓缓地落在,那横在两人之间的那把剑上。 黎渊毫不犹豫,骤然,往前走了一步。 刀剑没入心口的声音响起。 “皇上!!!您疯了!那剑会刺穿您的心口的!不可以往前走!!!”苏小将军和夜一用力地挣脱着,脸色被吓得都在发白。 婳婳将手中的白伞扔在了地上,雪花飘落到了她的青丝上。 她对上了黎渊的眸。 猛地,黎渊再次往前走去,那把剑又深深没入了他的皮肉。 血完全染红了他的心口位置。 衣袖之下,婳婳的指尖不经意地顿了顿。 黎渊的手,已经可以抚摸到婳婳的脸,他宛若丢失了魂魄一般,呢喃着,“我好想你……” 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 骤然,他陡然,走上前。 那把剑,彻底刺穿了他的心脏。 雪花纷纷落下,鲜血淋淋漓漓地滴在剑上。 他终于,抱住了婳婳的腰…… “皇上!!!”苏小将军和夜一那痛苦的嘶吼声响起。 雪地里。 黎渊心口处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染红了婳婳的白色狐裘。 他倒在婳婳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婳婳,气息却在逐渐消散…… 第140章 战神离渊 战场之上,肆虐的雪花漫天卷地落了下来,几乎要将人掩埋。 那滚烫的血,流到了婳婳的手上。 她的睫毛颤了颤,迅速恢复如常。 黎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缱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那双眸缓缓闭上。 婳婳抬起了他的下巴,认真地看着他的眸。 声音一字字传入了他的耳畔。 “离渊,记住了,从这一剑起,以往种种,我们,扯平了……” 话音未落。 黎渊的手陡然落在了地上。 那身上仅存的气息,刹那间,完全消失。 血流成河的雪地中,凛冽的冷风暴虐而起,雪花飘落到了各地。 黎渊的身体,在婳婳的怀里,化为了点点星光。 慢慢地,消失不见。 飘入了九重天。 …… 原地。 婳婳缓缓起身,地上的那把白伞,重新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拢了拢身上的白狐裘。 而后,抬头,睨向了两军的万千将领。 那滔天的镇压气息消失,众人依旧愣愣地跪在原地,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众人清清楚楚地看到,皇上他(暴君他),被刺穿了心口后,消失在了原地。 没错,消失了…… 雪下得越来越小,众人从地上,陆陆续续地爬了起来。 起义军首领,率先回过神来。 他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那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他猛地跪在了地上,“拜见仙女!多谢仙女,为我天下黎民百姓,除去暴君!” 起义军万千将士,紧跟着纷纷跪在了地上。 “我就说吧,一定是仙女……从天而降,长得那么倾国倾城,不是仙女是什么?” “我有生之年,竟然见到了仙女……” “那暴君,肯定是被仙女,杀了以后收走了……” 婳婳拂去了伞上的雪花,她扫了一眼起义军首领。 而后,她冷笑了一声。 那雪白的指尖,染着黎渊的血,分外瑰丽。 她轻轻地抬起。 猛地,划了一下。 起义军首领,脖颈间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他倒在地上,惊恐地睁大着双眼。 死不瞑目。 众人皆惊。 “以起义的名头,一路上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人,也配带头起义?” 那声音里是嗜骨的寒,回荡在偌大的战场上,令所有人心颤。 白伞遮挡住了婳婳的神色,她转身,看向还在原地错愕的苏小将军等人。 漫天的雪色中,她撑着伞,一步步走到了苏小将军面前。 “这皇帝,你来当……” 夜一的眼角越来越红,他不相信黎渊已死,到处在寻找黎渊的身影。 “皇上他……” 大雪四起,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婳婳早已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极冷的声音,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他死不了……” …… 黎国三十二年,皇帝驾崩。 苏家少年将军登基为新皇。 新皇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百姓生活安居乐业,极尽繁华,开创了山河盛世。 民间相传,先皇后为天上仙女下凡,于起义军叛乱之际,救走先皇。 据说,两人在天界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是天下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神仙眷侣。 …… 九重天,战神殿。 无数的点点星光,汇聚成了战神离渊的真身。 他长长的墨发如瀑布般泄下,衬托着那谪仙般绝世无双的容颜,白衣胜雪,不染一丝纤尘,气质清冷不食烟火,宛若遗世独立的雪莲。 殿中白雾缥缈。 他缓缓,睁开了眸…… 第141章 他在天界时就是黑的 无数的片段,凡间的种种,一幕幕浮现在了离渊的脑海中。 “既如此,就赐名叫,阿渊吧……” “阿渊,爱我好不好?” “阿渊,我真的很爱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阿渊……” “阿渊,我准备,把你送给苏凝芊……” …… “告诉朕,这三年,你去了哪里!” “君婳!你怎么敢!告诉我!你究竟在透过我,望向谁!” “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如今不过是朕的一个床、奴!君婳!心痛吗?难过吗?” “殿下,别动……听话,一会儿就不疼了……” “阿渊,活下去……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离渊,记住了,从这一剑起,以往种种,我们,扯平了……” 猛地,桌子上的茶杯,不小心落到了地上,碎片震了一地,那剧烈的声响,结束了离渊的回忆。 殿外的晨光,洒在他那胜雪的白衣上。 他骤然,再次睁开了凤眸。 他施法挥了一下手,水镜浮在了空中。 一幕幕,涌现着这一段历劫的日子里,黎渊的视角所看不到的,所有的一切…… 七七一得知战神殿下回归神位,就兴高采烈地跑到了战神殿。 刚走到殿门口,就被法力所设的结界,撞了一个大跟头。 从地上爬起来的七七:“……” 战神殿下,是不是有毛病? 刚回天界,就设个这么大的结界。 别人又不敢去他的战神殿偷东西,防贼呢? 干嘛呢?大白天的,待在战神殿,不出来…… …… 离渊关闭水镜的时候,已是临近傍晚。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了一个花瓶。 花瓶微微转动。 书柜后,一个偌大的密室,缓缓暴露在了空气中。 密室里金碧辉煌,与殿内的清冷格格不入。 里面,俨然放着一个巨大的金丝构造的囚笼,囚笼里是一张高贵而又柔软的镂金床,极尽奢靡。 床榻之上,金色的锁链,长长的镣铐,无一不齐全。 除牢笼之外,密室的整体构造,几乎与魔界婳婳的王殿,完全重合。 小猫花花,刚在殿外的后院竹林处闭关修炼结束。 此刻,正走进殿内。 一见离渊回来了,它高兴极了,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喵喵”地叫了两声。 花花作为一个人间的低级猫,与七七这种上古神兽自然是不同,它不会说话。但在天界修炼了这么多年,小猫将近修炼成精,早已学会了施法写字。 它看了一眼密室里的金色囚笼,又看了看离渊。 小猫疑惑地挠了挠头,施法问道,“这间屋子是您给女主人建造的。可是,这么漂亮的屋子一直空闲着,您怎么没让女主人过来住啊?” 小猫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七情六欲,它只是单纯地好奇。 它依稀地记得,从女主人和男主人将它从凡间救回来后,男主人将它抱到天界时,这间金碧辉煌的密室,就已经存在。 应该是,男主人见到女主人的第一眼,就给她建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屋子吧。 此刻。 若是七七看到这间密室,一定会被吓死。 战神殿下,他并不是到了凡间被人虐待折磨后才会性格扭曲。救命!他在天界时,就一直是黑的! 【作者题外话】: 1.剩下的章节,晚上发。2.这本书的书名,当时随手一写,就有点随便啊。现在,这书名好土啊,还没能概括这本书的内容。过一段时间就会书名测试,修改书名。大家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想一个具有番茄之风的名字,可以发在评论区哦~ 第142章 离渊,我们很熟吗 小猫见离渊久久未言,它不解地晃了晃小脑袋。 一想到,自己的法力还是很弱,根本无法保护它最爱的女主人和男主人。 还有七七上神对它的种种嘲笑。 小猫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口气。 “喵喵”地叫了两声,又继续,跑到竹林,闭关修炼去了。 密室的囚笼里。 离渊伸出冰凉的手指,捻起了床榻上的锁链。 是,在那千百万年的岁月里,那卑劣的想独占她的想法,一直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处。 但却犹如蔓草一般,早已深深扎根,哪怕拼命压抑,也依旧愈长愈旺。 然而,他掩饰得很好,从未在她面前,流露过一丝一毫。 他从未想过,失去了记忆的自己在凡间历劫时,那病态而又偏执的想法再也无法遏制住,将她囚禁在那养心殿,日日夜夜。 密室内,烛火通明。 那清风霁月的战神殿下,宛若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 与他手中的锁链,和周围的阴暗,格格不入。 可偏偏,他敛着睫毛,就静静地,站在那囚笼之中。 很久很久…… 想到了凡间的种种过往。 离渊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烛光映照着他的侧脸,他的眸中宛如万丈深渊,一望而不见底。 他低着头盯着手中的锁链,呢喃了一声。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若是不肯原谅我……我该怎么办呢……” …… 夕阳渐渐西沉,夜幕缓缓降临。 九重天,司命星君殿。 婳婳倚在书桌前,翻阅着七七贮藏的话本们。 等待着七七将今日的芙蓉糕做好。 一刻钟后。 七七将新做的芙蓉糕,取出了一块,递到了婳婳的手中,“大魔头,你尝尝,今天我做的糕点,绝对比昨天的好吃。” 想当年,小兽为了离自己的偶像战神殿下更近一步,天天做芙蓉糕屁颠屁颠地送过去,早就练就了做出美味的芙蓉糕这一项绝技。 只不过,在凡间时,它一直待在虚无空间里,无法施展罢了。 婳婳放下了手中的话本。 她接过了七七递过来的糕点,尝了一口,勾了勾唇角,“不错,辛苦啦。” 一听到表扬,小兽的眼睛亮极了,它最喜欢,别人称赞它的厨艺了。 它拿出了一块糕点,留给了战神殿下。 剩下的所有糕点,全部装入了要送给婳婳的糕点盒子里。 它兴奋地开口,“大魔头,那你明日记得再来取哦!” “嗯。”婳婳应下。 她看了一眼天色,然后拎起了糕点盒子,准备离开。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 一袭白衣映入了她的眼帘。 白衣之上,那人容颜举世无双,清冷似雪,宛若谪仙。 他轻轻伸手挡住了婳婳的去路。 “婳婳,我们谈谈,好吗?” 在他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婳婳身上的气息,陡然,下降到了最低点。 “你叫本尊什么?”婳婳的眸中是蚀骨的冷漠,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离渊,我们很熟吗?婳婳是你可以叫的吗?” 她一字一顿,仿佛在跟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说话一般,“你应该叫本尊,魔尊殿下!” “婳婳,我……”离渊欲要再次开口,却被婳婳狠狠地打断。 “起开!”婳婳猛地剜向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再次一剑捅了,“别挡路!” ——本章完—— 【后期剧情预告】: 翊轩瞥见了那不远处,一抹胜雪的白衣。 他迅速敛下了眸中的落寞,勾起了唇角,对上了婳婳的眸。 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 “婳儿,师兄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只拿师兄当哥哥。” “那师兄以后,只会是婳儿的哥哥,不会再想其他……” 他又恢复了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 “婳儿,可以抱一下哥哥吗?” “只是,兄长和妹妹之间的拥抱……” 花瓣纷纷落下,宛若蝴蝶般随风摇曳。 两人拥抱在一起。 翊轩挑衅地看了离渊一眼,而后,迅速恢复温和的样子。 不远处,离渊手中的礼物,掉落了下来,碎了一地。 他紧紧地盯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双手陡然攥住,鲜血淋淋漓漓地滴落到了地上。 那深不见底的瞳光,比在凡间时,要可怕得多。 第143章 我有办法 “婳婳,你听我说,我……” 离渊伸出手,想要拉住婳婳的衣袖。 一抹白烟在他的指尖消散。 婳婳早已没了身影。 殿内。 离渊的手,僵在了原地。 目睹了一切的七七,看见战神殿下落寞的样子,开始打圆场,“那个……战神殿下,你别太伤心哈,大魔头她……你知道的,她就是那种暴脾气,过几天就不生气了……” 离渊这才注意到它。 他危险地眯了眯眸,声音在七七听来凉飕飕的。 “你跟她倒是挺熟,在凡间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如今,到了天界,她也每日过来找你……” 七七感觉自己脖颈一冷,小兽求生欲极强,它吓得连忙打断了离渊的话,解释道: “不不不,一点儿都不熟!” “主要是因为,战神殿下您是我的偶像。您喜欢大魔头,我自然爱屋及乌,替您对大魔头格外照顾了一些。” “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您跟大魔头成亲呢……” 小兽的回答,接近完美。 离渊眸中的冷意,瞬间,全部消散。 七七松了一口气。 似想到什么般,小兽给战神殿下殷勤地倒茶,屁颠屁颠地继续开口。 “还有一件事,战神殿下,您替大魔头历劫的事儿。在凡间时,我守口如瓶,只字未提……” “一开始,主要是怕以大魔头的暴脾气,知道以后,再生事端。” “后来,大魔头已经被您囚禁在养心殿,这场劫全乱套了……” 离渊的瞳再次锁定了它,他的声音更加森寒。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不不不!”七七一巴掌扇向自己的嘴,“我知道的可少了!我知道的特别少!” 可能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婳婳的原谅,自回归神位以后,离渊身上的气息一直是蚀骨的幽冷。 受这股瘆人气息的影响,七七的茶水,都不小心倒在了外面。 茶溅到了离渊的白衣上。 刹那间,四目相对。 七七哆嗦着手,拿出洁白的帕子,擦拭着离渊的白衣。 却越擦越脏。 殿内的温度越来越低。 七七出了一身冷汗,缩着脖子,连忙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我!我有办法,让大魔头原谅你!” “真的!根据我多年看爱情话本的经验,你准备一件礼物,然后……” …… 夜雾逐渐散去,朦胧的月色慢慢消退,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静静地洒了下来。 魔界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尽显高贵,池馆水榭间金碧辉煌,清澈的瀑布自上倾斜而下,郁郁葱葱的竹林里静谧高雅,白雾缥缈,宛若置身仙境。 一切都按照魔尊殿下的喜好而来,比天界的构造,要奢靡百倍不止。 而魔尊殿下身子娇贵,整个寝宫,连地面上都铺着奢华的金色狐狸貂毛,名贵的夜明珠和琳琅满目的宝石随手一堆。殿中央,华贵的蓝田白玉砌成的汤池水雾弥漫,透过镂金窗飘散到殿外。连床幔,都是用鎏金织锦编造而成,缀满了耀眼夺目的白玉珍珠……尽显豪华奢靡。 此刻,床榻之上,魔尊殿下缓缓睁开了眸。 她起身,赤着那双玉足走下床,三千墨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 婢女们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伺候魔尊殿下梳洗更衣。 一刻钟后。 寝宫外,云墨的声音响起。 “尊上,妖界之主翊轩求见!” 第144章 凡间的面具 魔界,竹林。 阳光洒在那青翠欲滴的竹叶之上,翠竹绿影婆娑,微风拂过,竹香满溢,尽显静谧。 翊轩一袭紫色大氅,坐在竹桌前的藤蔓竹椅上。 一见婳婳来,他的眸中顿时溢满了柔情,唇角勾起,“婳儿,这儿。” 魔尊殿下刚睡醒,现在有些困倦,她倚在对面的藤蔓竹椅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而后,才看向翊轩,疑惑地问道,“师兄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翊轩看着她的动作,满是宠溺。 他将手中的一个鎏金盒子递了过去。 “婳儿,这个是修炼有灵性的万年雪莲,具有很好的疗伤滋补效用,是师兄从极寒之地采摘来的。” “只有这一朵,婳儿可以补身子用。” 而后,未等婳婳回话,他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糕点盒子。 “婳儿,这是师兄亲手做的芙蓉糕。” “师兄寻思着,这个时候婳儿一定还未用早膳,这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婳儿尝尝……可好?” 婳婳接下了那盒芙蓉糕。 她拿起其中的一块,尝了一口。 “好吃吗?”翊轩晃着手中的折扇,满是温柔地看向婳婳。 “嗯。” 婳婳点了点头。 她看向竹桌上的那个装雪莲的鎏金盒子,退了回去。 “师兄,芙蓉糕很好吃。但是,这朵雪莲,太贵重了,师兄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婳儿,你跟师兄客气什么?”翊轩又将盒子放到了婳婳手中,“这是师兄特意为你采摘的,若婳儿不收,岂不是辜负了师兄的一番心意?” “我……” 婳婳欲要再次拒绝,却被翊轩打断,“婳儿!” 婳婳见实在无法推辞,只好暂且收下,她得体地微笑开口,“那好吧,若以后我得了什么好东西,一定送给师兄作回礼。” 微凉的清风拂过竹叶,不远处瀑布飞泻而下,增添了几分雅静之美。 似想到了什么般,翊轩笑了笑,他眸中满是情意地看着婳婳,面对着周围的翠竹,缓缓说道。 “婳儿可还记得,小时候,婳儿跟师兄,经常在这里一起练武。” “每次,练武练到一半,婳儿总是闹着要去人间玩。师兄带婳儿偷溜出去,每次回来,我们两个,总会被师父责罚。” “婳儿小时候,特别喜欢凡间的糖人和小兔子面具……” 面具? “记住了,以后,每卖一个面具,你就告诉买家,这个丑得青面獠牙的面具,是按照——天界战神的样貌制成的,懂?” 忽然涌现在婳婳脑海中关于离渊的记忆片段,让婳婳的脸色,下沉到了极点。 似乎又想到了在凡间时,被囚禁在那养心殿的日日夜夜。那是魔尊殿下,这千百万年的岁月中,最耻辱的存在! 她不经意地,咬牙切齿出声,“离、渊!!!” 突如其来的一句“离渊”,让翊轩回想小时候记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婳儿?婳儿?”翊轩唤了两声,婳婳才回过神来。 她强压下胸腔中的怒火,饮了一口茶,掩饰下了所有的情绪,“怎么了?师兄?” “婳儿刚刚,似乎是提到了……” 第145章 一根神骨 翊轩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升出了巨大的危机感。 不是一次了,婳儿又一次因为离渊产生了情绪波动。 战神离渊,三界法力第一,清风霁月宛若谪仙般的人物。三界众人,总拿他的容貌,和离渊作对比。他怎会不知?只是,他原来从未在意过,可如今…… 婳儿她该不会…… 一想到这里,翊轩心底腾起了一阵阵恐慌。 婳婳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该去处理魔界的政事了。 她温和地说道,“师兄,我该去处理政事了。” “好……” 翊轩有些心不在焉,他将鎏金盒和糕点盒,放入了婳婳的手中。 婳婳笑了笑,接了过去,缓缓转身离开。 她刚走了两步。 翊轩叫住了她,“婳儿!” 婳婳回眸,“怎么了?师兄?” 翊轩犹豫不决。 他生怕,自己再不说,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可是,若是说了…… 竹叶拂过了翊轩的墨发,飘落在了他的紫氅上,他握了握拳。 他再也忍不住,认真地对上了婳婳的眸,“婳儿,其实师兄,一直很喜……” “师兄,一直都是我的好兄长……”婳婳打断了他的话。 四目相对。 翊轩的指尖剧烈地颤了颤。 原来,婳儿一直都知道。 是,她那么聪慧,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对她的情意。 所以,她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兄长…… 她一直拿自己当兄长,从未想过其他。 他早该知道的,婳儿对他,未曾有过任何男女之情。 “师兄还有其他事情吗?”微风拂过了婳婳的青丝,她笑着问道。 翊轩压下了心里那剧烈的疼痛,他强撑起了一抹笑意。 “没有了,婳儿去处理政事吧,师兄过两日还会过来看望婳儿的。” 婳婳点了点头,刚要离开。 翊轩不经意地看见了那不远处,一抹胜雪的白衣。 他迅速敛下了眸中的失意,勾起了唇角,看着婳婳的眸。 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 “婳儿,师兄明白你的意思了,婳儿拿师兄当好哥哥……” “那师兄以后,只会是婳儿的哥哥……” 他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声音中却满是希冀。 “婳儿,可以抱一下哥哥吗?” “只是,兄长和妹妹之间的拥抱……就当做是,安慰哥哥心情不好……可以吗,婳儿?” “好。”婳婳知道,翊轩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伸出手,给予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兄长,一个大大的拥抱。 微风微微吹拂过竹叶,叶子纷纷落下,宛若蝴蝶般随风摇曳。 两人拥抱在一起。 翊轩挑衅地看了离渊一眼,而后,迅速恢复了温润的样子。 不远处,离渊手中的礼物,掉落了下来,碎了一地。 那本是一只精致而又绝美的白玉镯。 是离渊,抽出了自己的一根神骨,注入了自己三成的法力,整整一夜,不眠不休。 一笔笔,一刀刀,亲手,雕琢而成。 七七只不过随口一说的礼物,战神殿下,却当了真…… 第146章 现在是本尊的了 原地。 离渊紧紧地盯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双手陡然攥住,鲜血淋淋漓漓地滴落到了地上。 那深不见底的瞳光,比在天界时,要可怕得多。 …… 婳婳松开翊轩的时候,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对待自己的好兄弟似的。 翊轩的手,还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原地。 但他迅速压下了心底的失落,撑着笑容看向婳婳。 寒风四起,竹叶簌簌作响,飘落的叶子纷飞。 婳婳不经意地看向离渊刚刚站立的地方,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淡淡的银光。 “婳儿,那师兄就先回去了,婳儿去忙吧。” 翊轩起身,拿起了竹桌上的折扇,一如既往宠溺地看了婳婳一眼。 然后,他敛了敛眸光。 来日方长…… “好,师兄。”婳婳笑着点了点头。 翊轩离开后。 原地,只剩下婳婳一人。 她再次看向离渊刚刚站立的地方,慢慢地走了过去。 满地的落叶中,是那破碎成三块的精致的白玉镯。 “原来是这东西在发光啊。”婳婳呢喃了一声。 她缓缓俯身,将那三块白玉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镯子,放在了掌心中。 似察觉到什么,魔尊殿下无语地摇了摇头。 法力? 谁往镯子里注入这么多的法力啊? 有毛病? 竹林之中,翠绿的叶子飘落到了婳婳的红衣上。 她将自己的青丝挽了挽,慢慢走到了竹桌前,将镯子放了上去。 而后,她开始施法。 镯子里贮存的法力,受到了她的法力刺激,发出了极亮的光。 逐渐地,镯子开始复原。 良久。 崭新如初的白玉镯,飞入了她的掌心里。 这镯子,完完全全,长在了魔尊殿下的心坎儿上。 跟自己的冥阴镯,像是一对儿。 魔尊殿下想都没有想,直接套入了自己纤细的手腕上。 “尊上。” 云墨的声音传来。 他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将今日的政事奏折放到了竹桌上。 然后,垂着眸将笔墨递给了婳婳。 安静的竹林中,只有翻阅政事的沙沙声。 似看到了什么,云墨疑惑地小声询问了一句。 “尊上,您除了冥阴镯,何时多了一个这样的镯子?” “哦,捡的。” “本尊修好的,现在就是本尊的了。” 那声音分外霸道,蛮不讲理。 很符合这千百万年来,魔尊殿下在三界欺压众人、霸凛掠夺的行径。 言外之意:管它是谁的,入了本尊的眼,就是本尊的。 云墨:“……”您是魔尊,您说了算。 …… 九重天,司命星君殿。 七七正在嚼着坚果,哈哈大笑地看话本,小兽分外惬意。 它伸出小手,正想要喝一口茶。 摸了半天,却摸不到茶杯。 它心下狐疑之际,有人贴心地将茶杯递到了它的唇边。 小兽眼前一亮,十分懂礼貌地道谢,“谢谢!” 余光瞥见了那一抹白衣。 反应过来后。 七七吓得“噗通”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战战战……战神殿下……” 小兽从地上爬了起来,结结巴巴地继续开口,“战……战神殿下,您现在,不应该在魔界送给大魔头礼物吗……” 似想到了什么,小兽脸上忽然满是笑容,声音里十分雀跃。 “我明白啦!您回来的这么早,一定是大魔头原谅您啦!” “我就说嘛,根据我多年看话本的经验,没有哪个女孩子拒绝得了礼物……” 第147章 你是我的 殿外的寒风透过细窗渗了进来,七七冷得打了一个激灵。 离渊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七七。 看得七七心里直发怵。 良久。 离渊勾起了一抹十分温和的笑容。 他用指腹优雅地蹭了蹭自己那胜雪的白衣,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每日,都会给她做芙蓉糕?” 七七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吓得浑身一抖。 小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回道,“好像……也许……可能……大概是吧。” 救命!战神殿下能不能别笑了,怪瘆人的,它害怕自己下一刻就要小命不保了! “很好。”离渊唇角勾起,将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宛若削掉脑袋的声音。 七七吓得颤了颤,出了一身汗。 “今晚的芙蓉糕,由我来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清楚?” 声音传入七七耳畔的一瞬间,小兽连忙迎合,惊慌地不停点头,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懂懂懂!战神殿下,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大魔头的!” 小兽的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强。 而后,那清风霁月的白衣谪仙,才缓缓转身。 见离渊要离开,七七松了一口气。 殿门被合上。 七七嚼了一颗坚果,小声地嘀咕着: “战神殿下,不会又没得到大魔头的原谅吧……” …… 魔尊殿下处理完魔界的琐事,来九重天拿芙蓉糕的时候,依旧是临近傍晚。 七七将手中的糕点递了过去。 “大魔头,你尝尝……” “辛苦啦!”婳婳接过来了一块。 她正要品尝。 正直从不说谎的小兽,纠结地捏着小爪子,犹豫地开口。 “其实,今日的糕点它……” 窗外,一抹白色的衣角映入了七七的眼中。 小兽吓了一跳,连忙合上了嘴。 “怎么了?”婳婳狐疑地看向它。 “没……没事,今日的糕点,很好吃……” 小兽再次溢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战神殿下他,就站在殿外。 殿内。 因为是七七亲手做的糕点,所以,婳婳根本没设防。 她尝了一口,勾起了唇角,“确实不错……似乎比前两日的好吃,你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 七七尬笑了两声。 它将芙蓉糕,整整齐齐地摆放到了糕点盒子里,“既然好吃,那就多带走一些吧。” 婳婳将手中的糕点吃完后,接过了七七递过来的盒子。 因为今天捡到了一只精致的白玉镯,魔尊殿下的心情,显然不错。 她甚至临走前,朝七七打了一个招呼,“明日见!” 七七受宠若惊,眼睛一亮,欢快地摆了摆手。 “大魔头你可真懂礼貌!明日见!” 殿门被婳婳轻轻推开。 院落中。 婳婳刚走了两步。 她的脚下就有些虚浮,她开始头晕目眩。 似察觉到什么。 她身上的气息刹那间噙满了杀意,死死地盯向手中的糕点盒。 那森寒蚀骨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司命星君殿。 “七、七!你个蠢兽!” “这糕点,被人……被人……” 话音未落,药效彻底发挥了作用,眼前一片漆黑袭来,魔尊殿下浑身一软,倒了下去。 在她即将落地的一瞬间。 一抹雪莲般清冷的身影,将她牢牢地扣在了怀里。 他呢喃了一声,声音中满是病态的偏执和占有,“你是我的……” ——本章完—— 【后期剧情预告】: (我怕大家等得着急,所以,先放出一部分预告吧。因为我一个字一个字码字的速度,实在是跟不上我的构思速度。【哭泣】) 魔域。 白骨成堆,鬼声阵阵。 阴风呼啸而过,黄沙掩盖住了那满地的骨骸。 一个黑衣男子,跪在了翊轩的面前。 “王上!只有放出被镇压的聚魔石!到那时天魔大战,天界和魔界对立!魔尊殿下她,自然无法再与那天界战神在一起!” “魔尊她就是您的!再无人与您争抢!” “而我妖界,若能得到聚魔石的力量,便再也不用,于天界和魔界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 “王上!震开聚魔石的封印!” “快!” 第148章 婳婳乖,别乱叫 跌入离渊怀中的瞬间,婳婳彻底失去了意识。 离渊缱绻地将她的发丝挽在了后面,又轻轻地捻了捻她那殷红的唇。 他的瞳光暗了暗。 而后,他毫不犹豫地低头,盯着怀里昏迷过去的婳婳,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贝齿,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那声音低沉而又阴戾,“我好想你……” 刚刚听到了大魔头的一声怒吼,七七立刻跑了出来。 看清殿外的景象后,小兽直接吓得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战神殿下他疯了?!!! 他竟然还敢给大魔头下药!!! 这下好了,别说原谅了,大魔头要是清醒了,不将战神殿下一刀刀宰了才怪。 小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凡间被困在养心殿的日日夜夜,绝对是大魔头此生最大的耻辱! 现在好了,战神殿下,在天界又上演了这么一出…… 完了完了…… 良久。 离渊才松开婳婳的唇。 他抬头,森冷的瞳光,死死地锁定了不远处的七七。 七七兽躯一震,吓得口齿不清: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要杀我灭口……” 小兽慌慌张张地迅速转身,指着天上的乌云,“今……今晚的月亮,真圆啊……战神殿下,你接着陪大魔头赏月吧,我先回去啦!” “啪”地一声,殿门以风一般的速度被合上。 小兽生怕下一刻自己小命不保。 很久很久。 直到殿外那瘆人的气息完全消失,七七才敢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偷瞄了一眼。 见离渊已经离开,七七松了一口气。 小兽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战神殿下不会又想把大魔头囚禁起来吧……” …… 两个时辰后。 战神殿。 密室,偌大的金囚笼中。 榻上,红衣美人那纤细的睫毛颤了颤。 金丝笼上昏暗的烛火,映照着她那白皙的小脸,落下了几抹淡淡的光晕。 婳婳缓缓地睁开了眸,意识开始逐渐清晰。 此刻,幽暗之中。 她的双手,被柔软的丝绸高高束起,牢牢地绑在了笼子上。 脚踝上,冰凉的锁链,随着她挣扎的动作,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 她试图动用自己的法力,法力却纹丝未动。 熟悉的链子。 熟悉的响声。 几乎瞬间,魔尊殿下就知道了是何人所为。 “离、渊!!!” “你有种给本尊滚出来!!!” 那响彻云霄的一声嗜骨幽寒的怒吼,落在了整个战神殿的每一个角落。 密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 那一袭莲白色衣衫的清冷谪仙,踏着霜华般的夜光缓缓走了进来。 他宛若冰壶秋月,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温润皎皎,遗世独立,不食一丝烟火。 看起来,似乎那将人囚禁在笼子里的做法,完全不是出自他手。 可偏偏,那神邸般的谪仙,他一步步,走入了这昏暗的囚笼中。 床榻之上。 他慢条斯理地伸出食指,轻轻地抵在婳婳的唇边“嘘”了一声,那声音病态而又缠绵,温柔至极。 “婳婳乖,别乱叫,嗓子会不舒服的……” 第149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凡间那段被囚禁在养心殿的耻辱岁月,慢慢地浮现在了婳婳的脑海中。 魔尊殿下的脸色,从未像此刻这般阴骇慑人过。 她攥紧了拳,那声音中的暴怒,仿佛要将离渊立刻一刀刀宰了,一口口嚼碎他的血肉般。 “离、渊!你最好将本尊立刻放开!!!” “否则,本尊一定剁了你!!!” “离、渊!你听到了没有?!!!” 一声低哑的轻笑声传来。 离渊贴得她越来越近。 囚笼中,那如雪的白衣,落在了她的红衣之上,交缠在了一起。 那不染纤世的谪仙,此刻,温热的气息,全部洒在了她的脖颈上。 他的食指,慢慢地落到了婳婳的下巴上,轻轻地勾了起来。 他的目光贪恋地流连在婳婳的脸上,那声音低沉而又蛊惑,缱绻的语调拖得很长,“我的婳婳,可真漂亮啊……” “混账!把本尊放……” “小嘴真甜……” 不等婳婳骂完,离渊忽然摁住了她的腰,猛地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乖,别动,让我尝尝,有多甜……” 那长链,随着挣扎的动作,发出的断断续续声响回荡在整个安静的密室中…… 良久。 离渊才舍得松开婳婳的唇。 婳婳浑身一软,跌入了柔软的床褥中,她的红唇有些微肿,拼命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离渊再次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婳婳的额头。 他的声音,却陡然森冷了几分,透着十足的危险。 “告诉我,为什么让翊轩抱你?嗯?” 在幽暗的烛光下,那宛若雪松般圣洁的神邸,此刻,他锁定着婳婳的瞳光,却满是野兽般的掠夺和疯狂。 四目相对。 婳婳睫毛之下的蚀骨寒意被她迅速敛下,她忽而笑了。 “好啊,你过来,耳朵离我近点儿,我告诉你。” 在离渊靠近她的一瞬间。 那幽冷到极致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传入了离渊的耳畔。 “关、你、屁、事!” “给、本、尊、滚!” 离渊的脸色,刹那间,阴沉到了最低点。 “不关我的事?” 他咬着牙,盯着婳婳的瞳光,诡暗而又阴戾,仿佛要将婳婳生吞活剥,吞之入腹,“好!很好!” 婳婳冷嗤了一声,直接转过身去,不屑于再看他一眼。 夜风拂过,密室中的烛光暗了几分。 离渊强行将婳婳的小脸掰了过来。 他优雅地捻了捻,那绑着婳婳双手的丝绸,又勾了勾那锁着婳婳双脚的长锁链。 他的薄唇贴向了婳婳的发丝,威胁力十足,“魔尊殿下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境地。嗯?” 婳婳的冷眸骤然扫向了他,恨不得将他原地一刀捅死。 “你除了会用这破链子把本尊锁起来,还会干什么?!!!” “要杀就杀,要打就打,别在这儿叽叽歪歪,本尊不想听你说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温热的舌尖,这次滑向了她的耳骨,轻咬了一下,令婳婳的肌肤都颤栗了几分。 “我想干什么?” “我想……你。” 第150章 喜欢我还是翊轩 一句“我想……你”。 瞬间,魔尊殿下的眸中像火山爆发了一样,燃起了万丈怒火。 她的眼神,恨不得将离渊的头切下来一片片凌迟。 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深处,幽冷而又寒凉。 “不要脸!!!” “离、渊!!!” “本尊一定会杀了你!!!” 床榻上的幽暗光晕下。 那谪仙松开了婳婳的耳骨,他细长的手指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白衣,孤冷出尘,宛若清莲,明明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人物。 可偏偏,他丝毫不在意婳婳身上的嗜血寒意,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再次靠近了婳婳。 “婳婳叫我的名字,可真是好听啊,”那沉哑的轻笑声,宛若带着一把小钩子,挠得人心里痒痒的,“乖,再叫一声,可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 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瞬间,婳婳气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连手指都在剧烈地颤抖。 “你个……” 冰凉的触感袭来,婳婳陡然睁大了双眼。 那气韵高洁的神邸,不知何时,细长的手指落在了婳婳的锁骨之上。 他的薄唇中吐出来的酥麻声音蛊惑而又勾人,但是却隐含着十足的威胁。 “告诉我,是我好,还是翊轩好?嗯?” 魔尊殿下怎么可能会轻易受人威胁,她的声音中是更深的冰冷,眼眸中是对离渊的滔天杀意,极为浓烈。 “三界之中任何人都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你算个屁!!!” “是么?” 离渊的身上,刹那间,染起了很重的戾气。 在婳婳看不到的地方,恶魔彻底褪下了自己的神明伪装,他的瞳中闪烁着病态的、阴暗的光,他锁定着婳婳的小脸,像是野兽在标记自己的地盘一般,愈发偏执。 他骤然伸手,法力所到之处,点亮了整个囚笼中所有的烛火。 明亮的光照在了囚笼中央被绑住的婳婳的身上。 此刻,婳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落在离渊的眼里有多要命。 她被牢牢地锁在光亮下,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一袭红衣衬托着那张小脸更加令人惊艳,雪白如玉的肌肤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莹光。 想起了那在凡间日日夜夜的缠绵。 离渊的瞳中,顿时燃起了浓烈而又炽热的幽火。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了下来。 四目相对。 恶魔再次恢复了以往那清风霁月的温润,他和煦地勾唇笑了一声。 他勾起了婳婳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慢慢地把玩着,声音中虽敛下了所有的寒意,却处处透漏着“危险”二字。 “我再问最后一次……” “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翊轩?嗯?” 若是眼神能杀人,婳婳此刻已经将离渊杀了一千遍一万遍了。 “整个三界,本尊最讨厌的就是你!!!就属你最卑鄙!最无耻!最不要脸!!!” “离渊!你最好祈祷本尊永远出不了这战神殿!否则,若本尊出去,等他日你落到了本尊的手里,本尊一定将你一块块剁碎了喂狗!!!” 魔尊殿下,一次又一次地栽在这条锁链上,一次又一次地被占便宜。 此刻,她再也忍不了了。 在凡间时,她就应该一掌拍死这狗东西,让这狗东西彻底灰飞烟灭。 “呵。” 猛地,离渊那冰凉的手,这次,顺着婳婳的锁骨,剥开衣襟,向下探去。 他温热的绯唇吻在了婳婳的唇角。 他暗哑的声音温柔至极。 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不要脸。 “可是,我记得,婳婳在凡间与我夜夜笙歌的时候……” “每次被弄哭求饶的时候……” “婳婳总是说,最喜欢的人是我……” 第151章 不许抢本尊的镯子 “婳婳莫不是忘了,不如,我帮婳婳再回忆回忆……” “婳婳再好好想想,我和翊轩,婳婳到底喜欢的是谁……” 明目张胆的威胁。 那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完完全全停留在了锁骨下的那抹柔软处。 仿佛,下一刻,只要婳婳的回答稍微令他不满意,那只手就会…… 肌肤相触,冰凉入骨,婳婳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而后,她浑身阴冷的气息渗出了滔天的寒意。 那手腕上的丝绸,随着她剧烈的挣扎动作,不停地颤动,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离、渊!!!” “你、敢!!!” 那格外骇人的声音中杀气四起,足以说明魔尊殿下此刻有多暴怒。 烛光之下,那清冷高洁的谪仙,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相反,他忽然,用指腹轻轻地蹭了蹭那抹柔软。 “你……”婳婳的小脸瞬间爆红一片,“本尊要杀……” 离渊打断了她的话,“我敢不敢,主要在于,魔尊殿下怎么选。我和翊轩……” 话还没有说完。 伴随着婳婳的挣脱丝绸的声音,她衣袖之下,那只蕴含着法力的神骨白玉镯,露了出来。 神骨似乎感受到了婳婳的情绪波动,它自动护主。 猛地,爆发出了强烈的银光。 离渊自以为封住了婳婳的所有法力。 所以此刻,他根本不设防,被突如其来的浑厚法力,直接震开。 他退了好几步,倒在了地上,那墨发,狼狈地滑落下来了一缕。 两人皆愣。 地上,离渊陡然抬头,怔怔地看向了婳婳手腕上的那只白玉镯。 那根神骨,已经完完全全形成了一个法力屏障,保护住了婳婳,阻止离渊的靠近。 看到那只崭新如初的白玉镯,离渊身上的气息,不知何时,缓和了许多。 他从地上起身,拢了拢自己那如雪的白衣,慢慢地走上前。 床榻之上,知道这个捡来的白玉镯还能自动护主,让婳婳更加心生欢喜,爱不释手。 四目相对。 离渊的眸光,又转移到了那只白玉镯上。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魔尊殿下以为,离渊要抢走自己那含着法力的白玉镯。 离渊这个贪财好色的小人!!!狗东西!!!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暴躁,她不停地试图往后躲,将自己的镯子藏起来。 可是,她的手被丝绸牢牢地束着。 “不许抢本尊的镯子!!!” “那是本尊的!离渊,你听到了没有?!!!” 走到白玉镯的那层法力屏障的时候,离渊抬手施法,那层屏障,慢慢消散。 他走上前,轻轻俯身,摸了摸婳婳手腕上的那个镯子。 “不许碰!那是本尊的!!!” 魔尊殿下炸毛了。 她对自己的东西,有着十足的占有欲,不允许别人动一丝一毫。 “很喜欢?”离渊那低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畔。 “管你屁事!离本尊的镯子远点!” 见离渊还在摸自己的镯子,婳婳眸中的怒火“噌噌噌”地直线往上升,恨不得将他一脚狠狠地踹残,“起开!!!” ——本章完—— 【后期剧情预告】: “堂堂三界魔尊,被困在一个金丝囚笼中,可笑,真是可笑。” 那恶劣而又阴森的声音,似来自幽灵深处一般,回荡在婳婳的耳畔,久久未绝。 婳婳眯了眯眸,勾唇冷笑了一声,“聚魔石!被镇压的那么久,竟然还能出得来,你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那黑暗深处的声音,萦绕在婳婳的脑海中,一缕缕,一寸寸,开始迷惑人的心智。 “想从这囚笼里出来吗?跟孤合作如何?孤可以把孤的力量,全部都送给你。到那时,整个三界,都会被我们踩在脚底下……” 婳婳冷冷地睨向那一缕残魂,嗤笑了一声,“为什么会选本尊?” 那鬼狱般的笑声再次传来,落在了囚笼之中。 “因为,孤,自然要选这三界法力最强的……其他人,孤看不上!” 婳婳唇角勾起的笑意越来越深,“三界法力最强的,该是离渊才对。聚魔石,被镇压了那么久,你的脑子进水了?” 寒风阵阵而过,那阴飕飕的笑声,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选离渊有什么好玩的?但若是选了你……” “被镇压了那么久,孤倒是真想看一场大戏。” “真想看看,面对这天下苍生和彻底被魔化的你,离渊会怎么选……” “打个赌如何?离渊最大的软肋就是你。选了你,就等于,控制住了离渊……” “也就等于,得了这三界的天下!!!” 第152章 要乖哦,我的婳婳 魔尊殿下胸腔内的怒火越烧越旺。 仿佛只要离渊再碰一下这个镯子,魔尊殿下就会跟他拼命。 离渊的手,这才从那个镯子上,慢慢地滑到了婳婳的耳畔,他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婳婳的长发。 那温柔的声音极轻,“还没用晚膳吧,我去给你做……” 魔尊殿下明显对离渊这个狗东西,气不打一处来,“本尊才不会吃你做的东西!!!” “我告诉你,你有种就把本尊放了!!!要不就给本尊滚出去!!!” 此刻,那谪仙容颜如画,在烛光之下,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纤尘不染。 他撑着下巴,慢慢地倚在床榻边缘,唇瓣含起了一抹笑意,看向婳婳。 那声音低哑而又迷离,磁性十足,“魔尊殿下既不想用膳,也可以,那我们就直接就寝吧……” 话音未落,他缓缓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自己的白衣腰带上。 猛地,拽开。 边解着衣衫,那慵懒而又缱绻的声音,再次落到了婳婳的耳畔。 “许久都没有……过魔尊殿下了……” “倒真是……” “想念得紧啊……” 一句比一句不要脸! 恬不知耻!厚颜无耻! “离、渊!!!”婳婳原地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她气得眸中的怒意再也无法遏制:“你给本尊等着!本尊一定抽了你的骨!扒了你的皮!!!” 那长链,随着她使劲挣扎的动作,击打在囚笼之上,发出了两声巨响。 足以见证,魔尊殿下此时此刻,到底有多生气。 那清风霁月的神邸,又磁性地轻笑了一声。 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衣衫,这次,绯色的薄唇,慢慢地贴近了婳婳的脖颈后。 那声音蛊惑而又诱人,但是却在字里行间,夹杂着无尽的威胁。 “那就告诉我,是想用膳,还是想就寝?” 酥麻的气息,全部落在了婳婳的小脸上。 他贴的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赤裸裸的威逼利诱。 明晃晃的要挟威迫。 那低沉浑厚的轻笑声,再次传来,“我再问最后一遍,是要……” 他边说着。 唇,已经逐渐靠近了婳婳的唇上,似乎只差一毫米…… “用膳!滚开!!!” “本尊要用膳!!!” 婳婳咬着牙,避开离渊的唇,那眸光恨不得将离渊狠狠嚼碎,嚼烂。 今日之辱,她若是不报,她誓不为人!!! 离渊,她要弄死他!!! “很好,这才乖。” 那谪仙缓缓起身,唇角勾起了一抹恶魔般的笑意。 他分外优雅地捻了捻自己的白衣。 临走之前。 幽暗的光照在了他那雪莲般的清冷容颜之上,仿佛一层层剥开了他的伪装。 彻彻底底地褪下了他的掩饰。 他冷笑了一声,那声音中夹杂着极寒的郁怒,眼角带红。 他强行掰起了婳婳的下巴,没有了刚才的轻柔怜惜,神情阴沉得可怕。 “乖乖地待在这战神殿!省得那翊轩三天两头地过去找你!” “记住了!离他远点儿!” “你是我的!” 而后,那谪仙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眸色,衣着若雪,高雅出尘。 他温柔地摸了摸婳婳的脸,动作缠绵至极,呢喃出声: “要乖哦,我的婳婳……” “不乖的话,可是要被惩罚的……” 第153章 我是来救你的 “你特么怎么不给本尊乖!!!” “你有病吧!给本尊滚!!!” 婳婳冷冷地瞪向离渊,如果魔尊殿下现在能挣脱开自己的手,指定早一巴掌抽离渊脸上了。 离渊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 那声音却是病态而又暗哑,“乖,婳婳,我去给你做晚膳……” “赶紧滚!!!” 随着魔尊殿下的一声暴怒。 囚笼中,那抹白影慢慢地消失在了原地。 殿外透进来的光亮逐渐消失,密室的门,被缓缓合上。 …… 七七的声音传进来,是在离渊走后不久。 偌大的战神殿,毛茸茸的小兽瑟瑟发抖地探出头来。 它偷偷摸摸地寻找着密室的机关,跟做贼一样。 胆小的兽兽,为了防止被战神殿下发现,只能小声地唤着一遍又一遍,“大魔头……大魔头你在哪?大魔头……” 密室里的床榻上,婳婳听到了它的声音,勾了勾唇角。 不错,这蠢兽,还算有些良心。 “转动书桌上的那个花瓶!” 书柜后的密室中,婳婳清冷的声音传来。 七七的眼前一亮,高兴坏了。 小兽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书桌前,小爪子摸上了那个花瓶。 轻微的响声传来,偌大的密室逐渐倒映在了七七的眼中。 小兽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直接呆呆地睁大了双眼—— 在这金碧辉煌、极尽奢靡的密室中,有一个巨大的金丝囚笼,床榻之上,大魔头的双手和双脚被分开,被丝绸和链子牢牢地绑了起来,丝绸和链子的顶端,被死死地拴在了金丝之上。 战神殿下疯了!!!他指定是疯了!!! 以大魔头的性格和脾气,怎么可能会忍受被这样对待。 “看什么看!要不是你不说那糕点是他做的,本尊怎么可能会不设防地吃下去!” “看够了就赶紧滚,不然等离渊那狗东西回来,小心他把你也锁起来!” 魔尊殿下明显没好气,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懒得理七七。 七七一想到战神殿下那病态而又暴戾的样子,就吓得浑身一抖。 但它还是吞了吞口水,壮了壮胆子,结结巴巴地开口,“大……大魔头,我是来救你的。趁战神殿下现在去偏殿做晚膳了,咱们赶紧走吧……” 囚笼中幽暗的光下。 似想到了什么,小兽挠了挠脑袋。 不应该啊。 这区区一个囚笼,怎么可能困得住,三界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殿下。 就算法力被战神殿下封住了,她可是魔尊啊,叱咤风云的三界魔尊,怎么会如此轻易受制于人?她直接调动内息冲破封印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里,小兽瞬间义愤填膺,生气极了: “大魔头!亏我还担惊受怕的,想方设法地过来救你!你哪需要我救了?” “大魔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躺在囚笼里不出来。” “你直接冲破法力封印,不就行了吗?” 婳婳直接翻了一个身,不屑地看了它一眼。 “别再这儿烦本尊,看够了就赶紧滚!小心一会儿那狗东西逮住了你,将你剁碎了做成羹汤喂狗!” 第154章 聚魔石 “哼!可恶的大魔头!你就知道吓唬我!”七七恼怒地挠了挠小爪子。 它施法,去探测了一下婳婳的法力。 似感受到了什么,七七惊讶地看向婳婳。 原来是,法力禁制。 战神殿下对大魔头下了法力禁制,封住了大魔头的法力。 不过以大魔头的能力,她当然能冲破这道禁制。 可大魔头没有。 因为如果大魔头强行冲破了这道禁制,施法者(也就是战神殿下)会遭到禁制的严重反噬…… 如果禁制这件事只令七七感到一点儿的无语,那么当看到密室内角落里的夜明珠和各种各样的宝贝后,七七完全无语了。 战神殿下,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宝贝,都弄到这金碧辉煌的密室里来,还按照魔界王殿的样子进行布置,让大魔头住得开心。 这连绑着大魔头手腕的丝绸都用的金丝云锦,这脚踝的锁链里面都裹着一层高贵的狐狸裘毛,生怕勒出一丁点儿的痕迹。 而大魔头,明明可以冲破禁制,她却没有。 小兽猜想,估计就是因为,战神殿下会被反噬。 但凡换成别人,就大魔头那暴脾气,哪管什么反噬不反噬,直接一刀割掉了对方的脑袋,怎么可能容忍对方不停地挑战自己的底线。 离谱。 两个人估计一会儿用完膳,就要在这个密室里卿卿我我了。 亏它还担惊受怕地连口饭都吃不下去,偷鸡摸狗地过来救人。 它可是上神!它可是天帝都敬重的七七上神!它跟做贼一样连滚带爬地在战神殿做偷偷摸摸的事。 现在,大魔头还一脸嫌弃它。 而且,战神殿下一会儿要是逮到了它…… 想到这里,小兽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大魔头被下了法力禁制,所以大魔头的行踪战神殿下都能察觉得到,估计它还没把大魔头救出殿外呢,战神殿下就把他们俩抓住了。 “大魔头,战神殿下估计快回来了……我先回去,我再想想办法……” 七七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礼貌地朝婳婳摆了摆手告别。 “赶紧滚!”魔尊殿下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善,甚至还带着很大的嫌弃。 “哼。”小兽哼唧了一声,然后蹦跶地朝密室门跑去。 这时,密室的大门正好被打开。 七七和端着晚膳进来的离渊,目光撞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 …… 魔域。 白骨成堆,血光冲天,一片片鬼声阵阵。 阴森的寒风呼啸而过,黄沙掩盖住了那满地的骨骸。 在无尽的血色雾气缭绕之中,一层层的厚重锁链束缚着一块黑红色的石头,石头周围魔气冲天,黑雾翻涌。 此刻,那滔天的魔气所到之处,此起彼伏的惊恐惨叫声响起…… 良久,凄厉的惨叫声才停了下来…… 魔气消散开来,满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阵阵腥气令人作呕,猩红的血水凝聚成河。 原地。 一个黑衣男子,跪在了那团魔气的面前。 “主上,不知今日的几个妖,是否勉强可用?主上刚才享用完以后,魔气是否有所增长?” 那幽森蚀骨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一层层破开封印传来,阴冷粗粝的声音诡异到了极致,令人头皮发麻: “你也就这点本事!孤助你成为了翊轩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你却如此废物!连一些法力高强的妖都弄不到,天天送来一些低微的小妖!!!” 一阵滔天的魔气袭来。 那黑衣男子被震飞在了石壁上,吐了一口又一口的血。 “照你这个速度,孤的魔气要增长到几时,才能冲破这个该死的封印!!!” 第155章 想跑? 那阴恻恻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扭曲瘆人,回荡在血腥味扑鼻的深渊之中,久久未绝。 “没用的东西!!!不如就吸了你的妖力,你的法力与那些小妖相比,倒是略强一些……” 铺天盖地的血色魔气再次袭来。 “不!不要!主上饶命!” 刹那间,那黑衣男子连滚带爬地跪上前,惊恐地不停摇头,“主上!别杀我,别杀我!我有其他办法,一定可以助主上早日冲破封印,得了这三界的天下……主上,别杀我!别杀我……” 昏沉的天越发暗红,大地裂缝之中似乎都流淌着恶心的血迹,岩浆翻滚,猩红的岩壁仿佛要吞噬掉一切。 “那孤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你还有什么办法!!!” 黑衣男子踉跄地瘫在了地上,松了一口气。 他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颤抖地开口: “主……主上,您虽然自己难以一时挣脱封印,但若是有人相助,您二人合力,岂不是……” “如今三界,法力能震开这道封印的,应当只有魔尊婳婳、战神离渊和妖王翊轩三人……” “我蛰伏在翊轩身边多年,翊轩此人,也并非没有任何缺点……” …… 九重天。 战神殿。 “那个,战……战神殿下,我……我其实……” 七七吓得魂儿都没了,小兽捂住两只耳朵,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离渊就那么锁定着婳婳和七七,他的黑眸中燃烧着病态的猩红怒火。 “呵。”他狠戾地冷笑了一声,那森寒蚀骨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落入了婳婳的耳畔,“怎么?想跑?” 殿内的温度,完完全全下降到了最低点。 “啪”的一声巨响,是离渊将晚膳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他浑身的气息宛如鬼狱般阴沉骇人。 七七猛地一颤。 倏尔。 “啊!” 小兽惊慌的叫声响起。 弱小可怜的兽兽,被离渊用手指掐着脖子粗暴地拎了起来。 那脆弱的小兽脖颈,仿佛轻轻一折就断了。 小兽再也绷不住了,吓得哇哇大哭: “不要杀我,呜呜呜,不要杀我……大魔头,救我,大魔头……” “阿渊,你做的晚膳好香啊,我饿了……” 床榻之上,婳婳那平静的声音传来。 几乎瞬间,离渊掐着七七脖子的手,微微松了一下。 她叫他,阿渊…… 这是凡间历劫结束后,她第一次叫他阿渊。 是,她在示弱。 哪怕是为了这个小兽的性命,所以才示弱。 但此刻,离渊身上那滔天的戾气,还是在无形中消散了许多…… …… 魔界,王殿。 翊轩一袭黑色狐氅,坐在王殿中央。 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装满萤火虫的琉璃瓶。 婳儿小时候,最喜欢夜间的萤火虫。 他刚才在妖界批阅政事时,看见殿外流萤成群,心想婳婳见到绝对欢喜,这才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政事捉了一些,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想将这些萤火虫放到魔界殿外哄婳儿开心。 可此刻,烛火通明的王殿,空无一人。 婳儿呢? 云墨见翊轩来了,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解释道,“尊上去九重天了,还一直没有回来。这么晚了,想来也快回来了,您在殿中先等等……” “去哪了?”翊轩顿时眉头紧皱,打断了他的话。 “去九重天了……” 云墨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抹白烟消失在了原地。 那个装满萤火虫的琉璃瓶被撞翻,倒在了地上…… 第156章 说你最爱的是我(修) 偌大的王殿之中,一只只萤火虫从琉璃瓶中飞了出来,点点银白的、灵动的萤光,宛若一盏盏小灯笼,飘浮在殿中,美不胜收。 却无人观赏…… …… 一刻钟后。 九重天。 虽是夜间,但亭台楼阁之上繁星点点,依旧可见云雾缭绕,仙气袅袅。 在一片虚无缥缈之中。 一只小兽,拼命地从战神殿冲了出来。 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看清。 七七捂着小耳朵还在吓得浑身颤抖,闭着眼狂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刚刚大魔头吸引了战神殿下的注意,在战神殿下松手的一瞬间,它跑了出来,它的小脑袋,此刻恐怕就要被战神殿下拧掉了。 小兽累得气喘吁吁,离战神殿很远后,才敢停下来脚步,低头喘了一口气。 一袭黑色狐裘,映入了它的眼帘。 小兽抬头。 正好跟翊轩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 “你你你……”七七颤抖着小手,指向翊轩。 “你不是那个妖界之主吗?好像还是大大大……大魔头的师兄?” 翊轩一言未发。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向七七刚才跑过来的方向。 衣袖之下,他攥紧了拳,那眸中宛若深渊,一望而不见底。 缥缈的云雾晕散开来,不远处,俨然刻着三个大字:战神殿。 …… 战神殿,密室。 昏暗的囚笼里。 离渊伸出冰凉的手指抬起了婳婳的下巴,另一只手将银耳羹端了过来。 他的声音病态低哑,“乖,张嘴。” 魔尊殿下见七七已经跑出去了,直接背过身去,不理会离渊的话。 “呵。”离渊倏尔笑了一声,那声音分外阴戾,回荡在整个密室里,“魔尊殿下信不信,我再把它抓回来,嗯?” 他舀了一勺银耳羹,递到了婳婳唇边。 那温和的眸光,陡然森冷了几分,“张嘴!” 婳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她直接用力地咬住了那个勺子,死死地磨了磨,像是将那个勺子当成了离渊,此刻在泄气一般。 离渊只是冷嗤了一声,根本不理会婳婳身上的气息。 一勺又一勺地喂了过去…… 良久。 银耳羹的空碗被放在了桌上。 几乎同时。 离渊皱了皱眉,满是戾气地看向密室外。 婳婳被离渊封着法力,自然是探测不到密室外的气息。 但离渊,瞬间,就察觉到了来人是谁。 他眸中的深意一闪而过。 而后,勾起了唇角。 那眸光,紧接着,落到了婳婳的腰带上。 幽暗的烛火摇曳,照在了离渊的侧脸上。 婳婳顿时警觉地往后退了退,“你想做什么?” 这次,密室内的烛火,被离渊用法力,骤然熄灭…… 良久。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起…… “不……” 婳婳被猛地点住了哑穴…… 一片漆黑之中。 殿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滚烫几乎只差几毫米,就会落在那里…… 离渊那嘶哑到极致的温热气息,落在了婳婳的后脖颈。 他轻柔而又缱绻地吻了吻婳婳的唇。 “乖,说你最爱的人是我……” “要大点声哦,不然……” 他要确保,外面那个人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滚烫彻底落在了那里,几乎蓄势待发…… 第157章 离渊,喜欢本尊啊 威迫利诱、要挟胁迫。 要多卑鄙就有多卑鄙…… 婳婳的眸光,死死地盯着他。 那是彻骨的寒意。 犹如身在冰窖。 密室内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离渊没有去看她的眼睛。 不过,那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落在了婳婳的哑穴上,骤然点开。 他的唇,贴近了婳婳的发,那声音压迫性极强,“说!” 那根神骨,感受到了婳婳的情绪波动,发出了一缕缕银光。 囚笼中这才重新有了光亮。 “说不说?” 离渊挑起了婳婳的下巴。 他的声音越发沙哑,像是隐忍到了极点。 这时,他才看向婳婳的眼睛。 四目相对。 离渊感觉自己的心,被活生生剜了出来,血肉淋漓,疼得蚀骨。 他像是被人从头往下浇了一盆冷水,身上的炽热慢慢熄灭。 安静的密室里。 他强压下了心头的痛意,那刚才还冷冽的声音,此刻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不许这样看我!你听见了没有?” 白玉镯发出来的银光,越来越亮。 在朦胧的光亮下,婳婳看清了离渊那眸中的深深痛色。 她的手脚被束缚着,那里也被滚烫抵着。 但是,倏尔,她笑了。 如果此刻,七七能听到这个笑声,一定会觉得心里发毛。 …… 密室外的殿中。 翊轩站在殿门口,环视了一下宫殿各处,空无一人。 “婳儿?”他轻轻地试探着叫出声。 久久未有人应答。 翊轩皱了皱眉头,他又往内走了两步,还是没有一个人。 难道,是他猜错了,婳儿不在这儿? 那在哪呢?后院的竹林?还是哪里? 翊轩的脚,刚要踏出殿门。 婳婳的声音,从密室里传来,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畔。 “阿渊,我爱你!” “阿渊,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翊轩那从不离手的折扇,此刻,“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他怔怔地看向密室方向的书架后,良久,苍凉地笑了笑。 他想走上前,却没有勇气。 那泛白的手指,紧紧地扶住了殿门,仿佛丢失了魂魄一般,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她说,她爱他,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院落中,生怕离渊和翊轩打起来,刚刚赶过来的七七,正好看见了翊轩失魂落魄地离开时的狼狈样子。 善良的小兽走上前,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翊轩却似乎根本听不到它的话,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七七,一脸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幸亏没有打起来。 一想到战神殿下那可怕的样子,小兽吓得连忙摇了摇头,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它可不想再次被掐住小脖子。 …… 密室内。 婳婳勾着唇角,在离渊的耳边吐气如兰,声音轻柔而又缠绵。 “我爱你,阿渊,你听到了吗?” “我只爱你一人!” 离渊愣愣地看向她。 这一刻,巨大的欣喜在他的心头升起。 他的手指都在颤抖,“婳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好高兴,我……” 离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婳婳那陡然变得幽凉的眼神骤然打断。 她冷笑了一声。 “本尊早该想到的!” “你为何会介意,本尊抱了一下师兄;又为何因为本尊的一个眼神,心慌成那个样子;而听见本尊说喜欢你,又如此欣喜……” 她绯唇上的温热气息,全部洒在了离渊的脖颈上。 那声音一字一顿地回荡在密室里,笃定至极。 “离渊,原来你这么喜欢本尊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这间密室,可不像是新建的啊!” 她边说着话,那舌尖轻咬了一下离渊的耳骨。 离渊浑身颤栗了一下,抵在那里的滚烫又热了几分。 婳婳丝毫不在意那滚烫处的威胁。 她的声音分外温柔。 眸中却透着极致的危险。 “离渊,你知不知道,此刻,若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把你最大的弱点,暴露给了敌人……” 【作者题外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说话不算话,也不是我发布得慢。而是这两章,老是卡shen,我一直在修改,好几遍,都删没了,我emo了。整理一下最初版,以后集中发布。在努力了,在努力了,不要骂我,狗头保护。 第158章 你根本不懂爱 感情,若成为弱点。那必然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 几乎只在片刻。 婳婳的小脸又贴近了离渊几分。 她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声音中却冷意刺骨。 宛若一把把刀刃,狠狠地,刺向了离渊的心。 “可本尊,根本不爱你啊。” “离渊,从凡间你给本尊下药的那晚起,这辈子,本尊都不会喜欢上你!” “永远都不会!听清楚了吗?” 昏暗的囚笼之中。 婳婳眼睁睁地看着他,看他与她相反,他的眼角一层薄红如河水上涨,缓缓蔓延到眼眶。 那不久前还狠戾森冷地掐住七七脖子的战神殿下。 此刻,听到了婳婳那句“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捏烂,心里的疼痛令他的唇都在剧烈地颤抖: “婳婳,你听我说,我没有给你下药,是夜一他自作主张,那药烈性极强,如果我不碰你,你会死的……” 婳婳眸中的情绪被她迅速掩下,转瞬即逝。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漠然幽冷,朱唇轻启,吞出了几句冰凉至极的话: “是么?那你告诉本尊,你现在做的事情,跟凡间下药,又有什么区别?” 吊起来双手的丝绸,零零碎碎作响的锁链,以及,那抵在一起的炽热身躯。 “离、渊!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那一字一顿的阴冷蚀骨的声音,落在了寂静无声的整个战神殿…… 婳婳的眸中宛若淬了寒冰。 猛地,她的身子贴得离渊更近。 “你想碰本尊是吗?” “可以!碰!” “但是,本尊告诉你,离渊!本尊只会越来越讨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喜欢你!” 白玉镯发出的银光消散,密室内一片漆黑。 婳婳合上了眸,根本不想再去看离渊一眼。 肌肤相触着,仿佛哪怕离渊对她做什么,也激不起她内心的一丝波澜。 …… 很久很久。 轻轻的穿衣声响起。 密室的门被合上。 隔绝了囚笼里婳婳的所有视线。 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那往日里清冷尊贵的战神殿下,眼角猩红一片,狼狈不堪。 他倚靠着门,抱着头,瘫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唇,没有意识地不停呢喃着,“怎么办……” 而密室里。 婳婳盯着殿门,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难过。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只有那感受到婳婳情绪波动的白玉镯,又开始发出了微弱的光。 …… 妖界。 平日里烛火通明的殿内,此刻漆黑无比。 满地的酒坛,一片狼藉。 书桌之上,翊轩趴在那里,玉冠歪斜,墨发滑落了下来,遮挡住了他的脸。 他踉踉跄跄地拿起了一个酒坛,开始往自己嘴里倒酒。 似乎,醉了,就可以抹平心里的一切痛苦。 良久。 又空了的一个酒坛,被他扔在了地上。 翊轩醉醺醺地,用手指抚摸着桌子上的画。 “婳儿……婳儿……” 那画上,是魔界的竹林,一个小男孩教一个比他矮一些的小女孩练剑,竹叶纷飞,两个人的笑容很美。 殿门被推开,来人一身黑衣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端着一壶醒酒茶,走到了翊轩面前,满是担忧地开口: “王上,您这是,何苦呢?” 书桌上的烛火被点亮,照在了那个黑衣男子的脸上。 他的眼睛,与那日在魔域与聚魔石对话的人,一模一样…… 第159章 婳儿,只能是他的 殿内,翊轩依旧不停地呢喃着,“婳儿……” “王上,喝杯醒酒茶吧。” 黑衣男子关心地将茶水递到了翊轩唇边。 “出去!拿走!”翊轩已经醉得不轻了,他的眼中只有那张画像。 黑衣男子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将醒酒茶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那王上一会儿记得喝,王上莫要再伤心过度,属下就候在殿外,若有事,您唤属下便是。” 在翊轩看不到的地方。 那黑衣男子眸中的担忧和关心迅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算计。 …… 是夜。 脚步声越来越近,逐渐靠近了殿内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翊轩。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之下,黑衣男子看向了书桌上的画像,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他骤然施法。 一团团魔气包围住了翊轩。 很久,冷冽的寒风,透过窗户吹到了殿内。 魔气渐渐消失不见。 黑衣男子的眸中闪过了得逞的欣喜。 没想到,他的造梦术竟能成功。 若翊轩如以往一样清醒着,以翊轩的法力,他断无可乘之机。 不过,今日的翊轩…… 想到这里,黑衣男子勾起了一抹幽恶的笑意。 片刻钟后,殿内被合上。 寂静的夜晚,一切就像未曾发生过。 …… 迷雾飘散,入目便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 一抹红衣映入了翊轩的眼帘。 他的眸中满是喜悦,宠溺地唤了一声,“婳儿。” 婳婳却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竹叶落在了她的红衣上,她开心地扑到了那一袭白衣的离渊怀里。 她宛若一个孩童一般欣喜,眼睛里亮晶晶的,“阿渊,你怎么才来,我们一起练剑吧。” 竹叶宛若绿色的蝶翼般,慢慢飘落在了地上。 那一红一白的身影,在夕阳之下,吻在了一起,难舍难分,宛若神仙眷侣。 不远处,翊轩的手指狠狠攥在了一起,眸光逐渐变得阴沉。 …… 画面一转。 红烛摇曳,偌大的宫殿内张贴得满是火红的“喜”字,罗帐之上龙凤呈祥的纱帘垂落在床上,被褥上火红的绣图展翅欲飞。 婳婳一袭红色嫁衣,她含情脉脉地看着离渊,离渊将她轻轻地拥在了怀里。 “婳儿!”翊轩想走上前,却似乎有一层法力屏障,阻止着他的靠近,“不!不要!” 床幔被放了下来,遮挡住了翊轩所有的视线。 他看不到,但床榻上男子的低喘声和女子的娇吟声此起彼伏,清晰地落入了翊轩的耳畔。 …… 火红的“喜”字渐渐退去。 入目便是一片桃花林。 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摇曳,美不胜收。 这一次,没有法力屏障,翊轩和离渊,眸光忽然对在了一起。 几乎瞬间,草木皆动,两个人全是杀招,打了起来。 婳婳匆匆赶到。 她一掌拍在了翊轩的心口,将离渊护在了身后。 她怒斥道,“师兄,你要做什么?” 翊轩的唇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从桃花林中冲了出来,用自己的小手不停地打向翊轩,“不许你欺负我爹爹!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 “不!!!” 魔气退去,梦境彻底消散。 翊轩那痛苦的怒吼声响彻在整个妖界的大殿。 此刻,殿外,已是清晨。 窗外的阳光,落在了翊轩的脸上。 他的眸中却是猩红一片。 他攥紧了破碎的酒坛瓷片,鲜血淋淋漓漓地滴落在了地上,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 梦中的一切,让他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他根本无法容忍,婳儿嫁给别人为妻,为别人生子。 婳儿,只能是他的!!! 第160章 放出聚魔石 那黑衣男子在殿外听到了翊轩那痛苦的一声怒吼,眸中闪过得逞的奸笑。 却在推门而入的一瞬间,转换为了满目的关心和担忧。 “王上,您没事吧?” 殿中满是酒气,从九重天回来后,仅仅一晚,那平日里笑得吊儿郎当的翊轩,此刻狼狈憔悴得不成样子。 翊轩一言不发,他的眸中深不见底,依旧紧紧地攥着那个破碎的酒坛瓷片。 血流在了书桌上,染红了那幅婳婳和翊轩小时候的画。 黑衣男子唇角勾起了一抹算计。 他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在不停地迷惑着人的心智,一字字落入了翊轩的脑海中: “王上,您昨日醉酒时,属下从您的言语中得知了您如此黯然神伤的原因……” “属下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为王上解忧。” “此法,一举三得!不仅可以助王上杀了那天界战神,还能抢回魔尊殿下,亦可,令我妖界,立于三界之中的不败之地!” 翊轩的眸猛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何法?” 黑衣男子离近了翊轩的耳畔,缓缓地吐出来了三个字: “聚、魔、石!” “不可!”翊轩打断了他,冷声训斥道,“聚魔石若被放出来,邪魔纵行危害三界,整个天下便会生灵涂炭!” 黑衣男子掩盖下了那宛若毒蛇一般的眸光,继续一句一句地干扰着翊轩的心智。 “王上,唯有此法,可助您得到魔尊殿下!否则,明年的今日,魔尊殿下,怕是早已嫁给了那天界战神!” “王上,难道您想眼睁睁地看着,魔尊殿下嫁他人为妻吗?” 翊轩的指节,陡然攥紧,青筋凸显。 一想到那个梦,他的眸渐渐被黑色吞噬,阴沉到了极致。 黑衣男子恶毒地敛了敛眸,他不停地说服着翊轩,声音回荡在整个殿中: “只有放出聚魔石,天界和魔界必将对立!那天界战神和魔尊殿下她,再也无法在一起!” “还可借助聚魔石的力量,杀了那战神离渊!” “只有杀了战神离渊!魔尊殿下她的眼中,才能看得到您!!!” “您和魔尊殿下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那战神离渊算个什么东西!到那时,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您和魔尊殿下在一起!!!” …… 天界,司命星君殿。 七七刚睡醒,睁开了眼。 小兽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下床,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坐在桌子旁盯着它的离渊。 七七吓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战战战……战神殿下!!!” 似想到什么般,小兽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开始求饶,“不要杀我!战神殿下!呜呜呜……求求你,我的肉不好吃!不要杀我……” 离渊的瞳光落在了它的头上。 就在七七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小命不保的时候。 那低沉而又苦涩的声音,落入了七七的耳畔,“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七七:“……” 战神殿下是不是忘记了,昨晚差点掐死它。 现在需要它了,又过来找它谈心。 哼,小兽也是有骨气的。 殿内沉静了三秒。 那冰冷骇人的声音,吓得七七打了一个激灵,“不回答!就将你的脑袋,砍下来,当酒坛用!” 第161章 大魔头她知道吗 酒坛?!! 七七一抖。 就知道威胁它,跟大魔头一模一样!!! 小兽顿时义愤填膺地挥了挥爪子: “我回答还不行吗?!!” “你在凡间,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下药得到了大魔头!大魔头她可是三界魔尊啊,她那么高傲尊贵的人,她没杀了你,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吗?” 离渊失魂落魄地盯着茶水。 “那药不是我下的,是夜一自作主张下的……” 七七一愣,“什么?!!那大魔头她知道吗?” 它见离渊此刻的样子,心下明白了几分。 “你告诉大魔头了,对吧?” “但她还是说讨厌你。她是不是反问你:现在将她锁在密室里,跟凡间下药又有什么区别?” 离渊瞳光幽暗,一言未发。 看来是自己猜对了,七七叹了一口气。 见昔日里清冷尊贵的战神殿下,此刻落寞成了这个样子。 善良的小兽,搬起了一个小凳子,坐到了离渊的面前,开导道: “战神殿下,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完。” “你是很爱大魔头,但你的方法,不太对吧。” “你喜欢大魔头,你就去轰轰烈烈地追求她啊。你怎么就笃定,她不会喜欢上你呢?” “大魔头什么性格?三界魔尊,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用链子将她狼狈地锁起来,还妄想让她低头服软。她不讨厌你讨厌谁?你这不是明摆着将她越推越远吗?” 七七一脸长辈的说教姿势。 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小命。 小兽越来越飘。 离渊的脸色越来越黑。 殿内的气息逐渐下降。 七七这才想起了战神殿下的危险性。 它连忙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我告诉你哦,战神殿下,你要是杀了我,可就真没人为你俩的爱情操心了……” 见离渊身上那森寒的冷意收敛了一些。 七七才敢坐回去,继续说道: “战神殿下,根据我多年看爱情话本的经验,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1.你若是只想得到大魔头的人,那你就继续锁着她。但是!以大魔头的性子,她会越来越讨厌你,根本不可能去试图喜欢你。” “2.你若是想得到大魔头的心,你就赶紧把她放出来……” 似想起了什么,七七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这第二点,估计对你来说,很难很难。因为你的性格早已经养成了,很难再改变。那密室,都建了千百万年了吧……” “但是,战神殿下,你要是再这么下去,你跟大魔头……你俩……唉……”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七七边叹着气,边从书架上翻出来了自己收藏的爱情话本们,挑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本,递到了离渊的手中。 小兽晃着小尾巴,得意极了,“战神殿下,我跟你说哦,大魔头向我借这本,我都没借给她,我偷偷藏起来了。” “喏,我现在把它借给你,你多看看这个,学一学,就知道怎么爱人啦!” “战神殿下,你就留在这里看吧,你看不懂的地方,我还能给你指点一下……” 四目相对。 离渊眯了眯眸,睨了一眼七七。 七七感觉自己脖颈一凉。 救命!战神殿下不会在看完了以后,把它灭口吧! …… 而此刻,魔域,深渊。 那满是岩浆的裂缝剧烈地摇晃着,天边血光冲天,腥味扑鼻,血水不停涌动着。 整片大地像烧红的铁块一般,所有巨大的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的血芒。 血雾翻涌,一团团魔气缭绕。 那诡暗幽森的笑声传来,回荡在无尽的深渊之间: “妖界之主翊轩,当真是,幸会啊……” 第162章 三界大乱 满是血腥味的寒风呼啸而过,吹拂着翊轩的黑色狐氅,他就立于那深渊之上,静静地看向那一团滔天的魔气。 那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破除层层障碍,越发粗粝阴沉,却又能不断地迷惑着人的心智: “翊轩,与孤合作,震开这封印!” “孤便将孤的力量,全部都赠予你,到那时,别说一个战神离渊,整个天下,都会被我们踩在脚下!!!” 天空慢慢被暗色所吞噬,幽冷黑暗的深渊中,大地的裂缝随着他的声音,剧烈地颤了颤。 翊轩就站在那里,迟迟未出手。 那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见翊轩未动,急切地开口,重复着在妖界时说服翊轩的那些话: “王上!不可犹豫啊!只有放出聚魔石!到那时天魔大战,天界和魔界对立!魔尊殿下她,自然无法再与那天界战神在一起!” “魔尊她就是您的!再无人与您争抢!” “而我妖界,若能得到聚魔石的力量,便再也不用,于天界和魔界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婳婳和离渊抱在一起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了翊轩的脑海里,刺红了翊轩的眼睛。 他的眸,逐渐,被血色一点点占据。 …… 魔气越来越多,凝聚在整个深渊,岩浆剧烈地颤动着,宛若天雷般发出一阵阵巨响。 “王上!震开聚魔石的封印!” “快!!!” 那红烛摇曳之下,是婳婳和离渊的洞房花烛夜。 这一幕浮现在翊轩脑中的一瞬间。 翊轩终于出手。 …… 黑暗。 这次,彻底袭来。 彻底吞没了魔域的,整片天。 翻滚的岩浆开始逆流,数条猩红的铁链,发出破裂的声音。 震耳欲聋。 …… 整个魔域,再无一丝光亮。 封印,破了! 滔天的血色魔气,逐渐凝聚成了——聚魔石。 聚魔石中,无数的妖魔邪物飞涌而出,冲出了魔域。 到了三界各处…… …… 人间与天界的交界处。 魔物所到之处,一片片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只留下满地的骨骸…… 一个幼小的人间孩童,被两只魔物抢夺,残忍地撕扯掉了脑袋。 三界,大乱。 …… 魔域。 翊轩似是用尽了所有的法力般,累得瘫跪在了地上。 他抬眸,看向那暗黑色石头中的那一团血雾缭绕的魔气,“你答应过我的,要将自己的力量都给我,助我杀掉离渊!” 魔气弥漫,聚魔石冷笑出声。 那阴恻恻的声音扭曲而又阴戾: “孤是说过!哪又如何?孤现在收回那句话!” “因为,你太弱了!” “孤若要附身,自会选,这三界中的最强者!” “比如,你和离渊心尖上的那位——这三界的,魔尊殿下!!!” 刹那间,翊轩的眸中溢满了猩红,他怒吼道,“不!你不能伤害婳儿!!!” 他冲上前,骤然施法,想将聚魔石重新封印住。 可一阵滔天的魔气袭来,吞没了他施出的法力。 他被震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 “笑话!”聚魔石那嗜血骇人的声音传来,在整个魔域,久久未绝。 “上古时期,众神集万力,才将孤封印在这魔域!如今,就凭你,还妄想封印孤?!!” “既然将孤放了出来,如今这三界,上古的那些老家伙们,早已圆寂!再也没有人,能将孤再次封印住!!!” 而那个黑衣男子,翊轩所谓的左膀右臂。 此刻,并没有去看受伤的翊轩。 相反,他跪在了聚魔石的面前,“恭迎主上回归!!!” 这一刻,翊轩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中计了…… 第163章 跟孤合作如何? 黑压压的血色乌云翻涌着,吞噬着,狂风撕扯,雷鸣电闪,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到魔域的整个天地间。 翊轩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倒了下去。 在滔天的魔气缭绕之中,那黑红色的石头,冲出了魔域。 只留下那幽冷粗粝的声音徘徊在原地,像是破开一层层石壁传来,响彻云霄: “孤!出来了!!!” …… 九重天,战神殿,密室。 偌大的金丝囚笼之中。 离渊还没有回来。 幽暗的烛光下,魔尊殿下依旧被捆绑着手和脚,不能动弹。 只不过,心里已经把离渊那个狗东西,骂了八百遍了。 此刻,她无聊地,瞥着自己的发丝,似乎在数头发。 忽然,一阵寒风拂过,烛光暗了暗。 几乎瞬间。 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眸,骤然盯向某处。 “堂堂三界魔尊,被困在一个金丝囚笼中,可笑!真是可笑!!!” 那恶劣而又阴森的声音,似来自幽灵深处一般,回荡在婳婳的耳畔,久久未绝…… 囚笼里。 婳婳眸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她勾唇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三个字,“聚、魔、石!” 昏暗的烛火照在她的侧脸上,她的瞳中闪过寒芒,夹杂着讽刺的声音冰凉入骨,气势逼人: “被镇压了这么久,竟然还能出得来,你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那黑暗深处的声音,萦绕在婳婳的脑海中,一缕缕,一寸寸,开始迷惑人的心智。 “想从这囚笼里出来吗?跟孤合作如何?孤可以把孤的力量,全部都送给你!到那时,整个三界,都是我们的!!!” “呵。”婳婳冷冷地睨向那黑红色石头中的一缕残魂,嗤笑了一声,“为什么会选本尊?” 那鬼狱般的笑声再次传来,落在了囚笼之上。 “因为,孤,自然要选这三界法力最强的……其他人,孤看不上!” 魔尊殿下,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唇角勾起的笑意越来越深,被束缚着手和脚,她却连一丝惊慌感都没有,相反,她饶有兴致地看向聚魔石。 “三界法力最强的,该是离渊才是。聚魔石,被镇压了这么久,你的脑子进水了?” 寒风阵阵而过,那阴飕飕的笑声,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选离渊有什么好玩的?但若是选了你……” “被镇压了那么久,孤倒是真想看一场大戏。” “真想看看,面对这天下苍生和彻底被魔化的你,离渊会怎么选……” “打个赌如何?离渊最大的软肋就是你。选了你,就等于,控制住了离渊……” “也就等于,得了这三界的天下!!!” 婳婳敛了一下睫毛,眸中的深意转瞬即逝。 她勾起了唇角,笑意盈盈地看向聚魔石,那阴冷的声音中是丝毫不逊色于聚魔石的霸凛和狠厉。 那是赤裸裸的滔天野心。 “离渊算个什么东西?本尊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本尊要的,是这三界!!!” “想附到本尊身上是吗?可以啊!!!” “到那时,你我二人,一起将这三界踩在脚下!!!” 刹那间,聚魔石那粗粝阴森的笑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无尽的欣喜。 “不愧是三界魔尊!爽快!当真是!爽快啊!” 魔气缭绕,聚魔石的内心,满是势在必得。 婳婳在它的眼里,不过是它的垫脚石而已。 等它附到婳婳身上的一瞬间,它就能控制住婳婳的心智。 到那时,婳婳只会变成,它手上,最锋利的刀。 而离渊和翊轩,也会因为婳婳,听它差遣。 魔界魔尊,妖界之主,天界战神,都将受它控制。 到那时,整个三界,就是它一个人的!!! 第164章 不乖,锁在魔界 想到这里,聚魔石再也按捺不住内心那谋划的欣喜。 骤然—— 巨大的寒风凛冽而过,囚笼都跟着颤了颤。 它毫不犹豫地朝婳婳身上袭去—— 那滔天缭绕的魔气,疯狂肆虐,全部注入了婳婳的体内…… 密室内的烛火,猛地,全部被魔气震灭。 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 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良久…… “啊!!!”一声扭曲而又疯狂的凄厉惨叫声传来。 “不!!!”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像是痛苦到了极致,响彻在整个密室…… “怎么会这样?!!孤的魔气!!!” “停下来!!!” “啊!!!” 床榻之上,黑雾翻涌,聚魔石的血色魔气,被婳婳源源不断不停地吸收着…… 金丝囚笼上的锁链,受到了魔气的重重撞击,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很久很久…… 黑暗,彻底,散去。 烛火,再次亮起。 密室内安静到令人恐惧。 聚魔石上的那一缕残魂,惊恐地想要逃窜。 却陡然,被那雪白如玉的手指,狠戾地掐在了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放开孤!!!把孤的魔气还给孤!!!” 那一缕残魂,像疯了一般,嘶吼着,咆哮着…… 床榻之上,那一声慵懒而又妩媚的声音,拖得极长。 “你又算什么东西?” 那声音,又陡然转换为了森冷阴戾的杀意,一字字地传入了那一缕残魂的耳中。 “这三界!只能是!本尊一个人的!!!” “跟本尊相提并论,你也配?!!” “被镇压了这么久,还没有体验过死亡的滋味吧,那就,试试,如何?” 那格外温柔的声音,落下的一瞬间—— 手指骤然,攥紧。 那一缕残魂,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惊惧的痛苦嘶吼! “真好听啊……” 女子的轻笑声传来,似乎在做什么有意思的游戏一般。 那一缕残魂,被活生生地,扯断了魂魄身躯。 从脚、到手、再到头…… 血色流了一地,染红了地面。 剧烈的疼痛之下。 魂魄的脖颈掉落…… 最终,那缕残魂,消散在了世间…… 那残魂消失的那一瞬间—— 那暗红色的聚魔石,彻底没入了婳婳的体内。 那是,只受婳婳一个人控制的聚魔石。 没人知道,魔尊婳婳,并非前任魔尊怀胎所生,而是,集世间所有至邪魔气衍生而成,本身,便可吸纳所有魔气。 …… 密室内,烛火通明。 地上的血色,诡异地消失。 一切归于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床榻之上,那被锁链和丝绸束缚着双手和双脚的魔尊殿下,并未挣脱开来。 她一袭烈焰红衣,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榻上,额间的暗黑色花钿慢慢消退。 她那白皙勾魂的小脸上带着笑意,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分明是美的。 可密室里这副场景却瞧着极不正常,令人心生惊悚。 聚魔石在她的心脏内动了动。 她勾了勾指尖,密室的墙上张贴的一幅画像,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幅画是离渊所作,画上,俨然是离渊和婳婳在凡间时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她的指尖抚摸着画像上离渊的脸。 那瑰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邪恶至极的笑意。 偌大的囚笼中,那自言自语的呢喃声音缱绻而又病态: “原来怎么没发现……” “长得真漂亮啊……” “真想要啊……” “不过,他若是不乖该怎么办呢……” 烛光落在她那美得勾魂夺魄的小脸上。 那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不乖的话,弄瞎眼,打断腿,锁在魔界的床上,应该会慢慢变乖的吧……” “再不乖,就活剥下来这张美人皮吧。这样,这张漂亮的脸,就能永远留在,本尊的身边了……” 层层的魔气环绕在她的身上,幽暗的密室内,她笑了一声,笑声阴森而又诡异…… 第165章 聚魔石在哪 凡间边缘,厮杀一直未曾停歇。 本该是白天,可此刻,无尽的黑暗吞噬着一切,无数的魔物妖邪残忍地杀戮着凡人,鲜血洒了满地,白骨森森,凡人的胳膊、腿被咬断,血腥味一片。 无数的嗜杀,无尽的猖狂…… 此刻,在不停地上演着。 茅草屋里,一个刚出生在襁褓中的小女孩,骤然消失在了屋内,到了妖物的手上。 妖物吸食着孩子的精血。 孩子渐渐失去了生机。 只留下了一具小小的骨骸,落在了孩子父母的手上。 痛苦声,惨叫声,嘶吼声,是这里的一切…… …… 九重天。 云雾缭绕,九天之上。 血色的黑暗袭来,血光蔽日,彻底吞噬了整片天空,大地剧烈地晃动着,宛若天雷突然爆炸开来,煞气充斥在天地之间。 司命星君殿。 七七从殿外跑了进来,它惊慌地叫了一声,“战神殿下!!!出大事了!!!” 话本落在了桌上…… …… 大殿。 偌大的水镜,浮在空中,倒映着凡间边缘的画面—— 无尽的鲜血落下,无尽的杀戮不断,无数的哭声哀绝…… 众多仙人和长老们聚集在殿内,急得满头大汗,早已乱成一片。 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走上前,看向高座之上的天帝,恭恭敬敬地开口: “陛下,一切妖物,皆由聚魔石上的魔气而化成。若要三界太平,除非找到聚魔石现在的位置,重新封印或者彻底毁掉聚魔石,此外,别无他法!” 殿中央众仙议论纷纷。 “可我们此刻,连聚魔石在哪里都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 “听说,聚魔石如今仅仅是一缕残魂,在上古时期被毁掉了真身。想来,那一缕残魂必会试图附到他人的身上,进而控制这个人的心智,为它所用……” “聚魔石被镇压了那么久,怎会无缘无故地解开封印?莫非是有人……” 离渊和七七走进来时,殿内才恢复安静。 不少人恭敬地行礼,“战神殿下!” 离渊未曾说话,他皱了皱眉,盯着水镜之中凡间的景象。 高座之上,天帝的雪白胡须似乎都在一刻间沧桑了许多。 他看向众人,那威严而又担忧的声音响起: “为今之计,在找到聚魔石的位置之前,众人先去凡间边缘处除去那些妖物,能除一个是一个,护住那些边缘处的百姓!” “在凡间的深处乱用法力,会遭到法力的反噬。但唯有边缘处,那里的反噬极为薄弱,几乎没有反噬。想来,所有的妖魔邪物,都会聚集在那里!”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众仙领旨,纷纷跪下。 “是!!!” …… 水镜之中,天雷滚滚,红色的鲜血促成的雨肆虐着凡间边缘处,无数的植物枯萎,无数的动物死亡,妖魔邪物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哀叫声不断,凡间边缘处的百姓瑟缩在家,无一人敢出门。 但还有不少妖物破门而入,厮杀着,咆哮着,直到鲜血溢出门外,流淌成河。 离渊伸手,水镜消散。 他转身离去。 “等等,你去哪?”天帝连忙叫住了他,那声音中满是焦急,昭示着这件事迫在眉睫的紧迫性,“趁众仙去凡间镇压妖物之际,你我二人,赶紧去找寻聚魔石的下落……” 第166章 阿渊,你别担心 离渊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你等等。”面对离渊一次又一次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天帝被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袭白衣却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离渊那清冷至极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殿中。 “有事,先回趟战神殿。” 天帝感觉自己被气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都乱成什么样了?这祖宗还有心思回他的战神殿?!! 等他从战神殿出来,聚魔石早就踏平这三界了。 只有七七,看着战神殿下的背影,心下明白了几分。 肯定是去找大魔头了呗,估计得先安置好大魔头的安全,然后再去找寻聚魔石。 原地,只剩下天帝和七七。 天帝满是焦虑地来回走动。 终于,他停了下来,眸光放到了七七的身上,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七七上神!不等他了!来不及了!你我二人,分头去寻找聚魔石的位置。我去妖界,你去魔界……” …… 战神殿,密室。 门被打开,一丝丝光亮透了进来。 床榻之上,婳婳似乎正在休息。 睡梦中的她,没有了往日里那面对离渊时的滔天怒气,相反,她乖巧而又温顺。 在离渊将她脚上的锁链解开的一瞬间。 她缓缓睁开了眸。 烛光之下,她看向离渊那紧皱着的眉头,满是疑惑地开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出什么事了吗?” 丝绸和锁链全部断开。 法力禁制也被解开。 离渊认真地对上了她的眸,那声音中虽然极力掩饰着,但依旧可以听出心事重重: “婳婳,聚魔石从魔域出来了,三界现在乱成一片,我需要去找聚魔石的下落……” “那些妖魔邪物到处横行肆虐,天界和魔界现在都不安全。我担心你的安危,把你带在身边保护着,我才能放心。你陪我一起,可好?” “聚魔石不是被镇压在魔域千百万年了吗?怎么会突然出来?”婳婳皱了皱眉,似乎听离渊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只不过,在离渊看不到的地方,她悄悄地勾了勾手指。那心脏里的聚魔石,魔气顿时全部被遮掩住,令人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她依旧是迷茫而又疑惑的样子,问向离渊,“可是,我们应该去哪里找聚魔石呢?” 离渊敛了敛睫毛,幽暗的密室里,投射下了一片阴影,“先去妖物最多的地方,凡间边缘处。” “好,阿渊,”婳婳起身,她拽住了离渊的衣袖,“如今事情迫在眉睫,我们赶紧去吧。” 一声“阿渊”,轻轻地落入了离渊的耳中。 离渊微怔,他似乎根本没想到,婳婳会如此配合。 婳婳见他迟迟未动。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抚平了离渊紧皱的眉,“怎么了?” 安静的密室里,她的声音格外温柔: “阿渊,你我之间的事情,日后再谈。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尽快找到聚魔石的位置。只有重新封印住聚魔石,才能阻止这场浩劫……” 昏暗的光下,她那乌黑的长发,顺从地落在了离渊的白衣之上。 她缱绻地抱了一下离渊,安慰道,“阿渊,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聚魔石的……” 温软的娇躯入怀,离渊愣了一下。 他紧紧地回抱住了婳婳的腰…… 第167章 猎物,一点点驯服 在离渊看不到的身后。 婳婳眸中的缱绻和温柔,顿时荡然无存。 她殷红的唇角勾起的笑容邪恶到了极致,那恶魔般的眸光在面前的男人身上逡巡了一番。 心里滋生出了无尽的妄念和贪婪。 那眼神,就像是狠戾的猎人,玩味地戏耍着手中的猎物,直到猎物奄奄一息,再一口一口地吞掉。 她捻起了离渊的一缕墨发,舔了舔唇角。 那妖冶的红唇,无声地吐出来了三个字: 想要啊…… 须臾,离渊松开了她。 在婳婳转过头来的一瞬间,那张精致的小脸换上了无辜的纯净笑容,刚刚的狠戾消失无踪……速度之快,仿佛是一场错觉。 …… 凡间边缘处。 入目,刺眼的鲜血淋漓,撞入了离渊和婳婳的眼中。 无数的妖魔邪物在村落里肆虐,鲜血早已染红了一望无际的大地,笼罩整片天空的黑暗还未散去。 河谷两侧堆叠成小山一般的尸体,不知是谁的一截断臂被丢弃在草丛中。 深渊里的石头剧烈地晃动着,宛若地狱般的声音不停地怒嚎着。 四五个妖物,正想要吞噬一个逃脱不开的白发苍苍的老人。 婳婳正要上前救下那位老人。 “我来,”离渊伸手拦住了她,“你在原地等我,可好?” 婳婳点了点头。 骤然,那一袭白衣稳稳地落在了血泊之中,挡在了那个老人的前面。 紧随而来的,是离渊身上那一股极其强大的法力。 那些妖物被法力震飞,重重地撞击在了树上。 树干直接穿透了它们的心脏。 魔气缭绕,黑暗弥漫。 仅在片刻间。 魔气所到之处,又产生了新的妖魔邪物。 聚魔石一日不灭,妖物一日不绝。 原地,妖物们发出了一声声嘶鸣的怒吼,猛地朝离渊袭去…… 不远处,亦是仙人们跟妖物持续不断的厮杀声和打斗声…… 那不停流淌到地上的血,源源不断地汇入了林间的河水之中。 整片天,几乎完全被染成了暗红色。 …… 而在离渊身后的不远处。 那满地的骨骸和鲜血之中。 婳婳一袭红衣,冷艳妖异,她的长发部分被一根血玉簪挽起,部分垂落在腰间,周围的鲜血散发着瑰丽的气息,衬得女子越发妖艳惑人。 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她就那么慵懒地欣赏着、睥睨着,离渊和妖物们的打斗。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一缕落在了她那勾魂夺魄的绝世容颜上。 她坐到了满地的骨骸之上,把玩着那残骸断骨,懒懒地撑起了下巴。 听着离渊打斗时的呼吸声和低喘声。 愈发,激起了她的掌控欲和征服感。 一阵魔气袭来,那温柔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清晰地落入了正在跟离渊打斗的妖物的耳中: “若是不小心伤到了本尊的猎物,本尊就把你们一片片切碎,扔到岩浆里炼化成灰!!!” “猎物,自然是要活蹦乱跳的,绑在床上,一点点折磨驯服才更好玩……” “若是让你们弄残了,本尊还怎么玩?!!” 【作者题外话】: 1.聚魔石里的神魂,被婳婳杀死了。也就是说,聚魔石现在的主人,是婳婳。 2.但是,聚魔石可能、似乎、大概、也许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心智。比如,它会放大一个人的贪念、欲望等等。 (先提前解释一下吧,防止有小可爱看不懂,后文会陆续写到的。) 第168章 阿渊……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所有的妖魔邪物都跟着颤了颤。 刚才还袭击向离渊的致命杀招,此刻,都收敛得,极轻,极轻…… 滔天的血泊之中。 面对这些妖魔邪物突如其来的变化。 离渊眯着眸,漆黑的眼瞳,宛若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了一抹幽深的神色。 聚魔石一定就在附近。 到底在哪里呢? 在他分神之际。 “战神殿下!小心!”一个白衣女子焦急的声音传来。 一只妖物,正向离渊的后背处袭去。 当然,妖物听从了婳婳的命令,自然不敢真正地去伤害离渊,只是想吓吓离渊。 不料,那个白衣女子挡在了离渊的身前。 她骤然施法,那只妖物被狠狠地划伤了脖颈,化为了一团黑雾。 “你没事吧,战神殿下?” 白衣女子想要上前检查一下离渊有没有受伤。 不料,离渊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的神情冷漠,眉眼之间尽是凉薄。 但还是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多谢!” 言罢,不再多说一句,他眯着瞳睨向那不断袭击而来的妖物,含着法力的一掌狠狠地拍了出去,妖物散去,仍有持续不断的其他妖物涌来。 原地,自始至终,离渊并未看那个白衣女子一眼,甚至或许,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白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她还是很快恢复如初。 天界的仙子虽多,但是她跟别人不同,论相貌和才华,她是天界仙子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她自幼便爱慕战神殿下,可战神殿下不允许任何女子靠近他的战神殿一步。在天界时,她一直没有得到机会靠近战神殿下。 刚刚在和妖物打斗时,她无意间看到了战神殿下在这里,巨大的欣喜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是能靠近战神殿下的大好机会。 若能和殿下一起除去这些妖物,那殿下他会不会…… 想到这里,白衣女子看了一眼离渊,眸中满是难以遏制的情意。 她并未离开,而是留在这里,用法力击杀着那些不断靠近离渊的妖物。 而不远处。 满地的骨骸之上,那红衣落地的绝世女子,乌黑的发丝被微风吹拂着。 骤然,她的手指顿住,那掌心里的残骸断骨,被她用力地捻了捻,刹那间化为了粉末。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离渊和那个白衣女子—— 一片血色之中,两人都是一袭白衣,血雾飞溅,染红了他们的裙摆,白衣女子的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满腔柔情。 忽而,她笑了。 那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骨骸上敲着。 她缓缓起身,乌发如瀑布般散落而下。 她慢慢地走到了那片血泊之中。 陡然。 天色又暗了几分,滔天的魔气滚滚袭来,血雾翻涌在空中,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了无数的妖魔邪物,团团包围住了那个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她越发寡不敌众,惊恐地叫了一声。 “战神殿下!救我!” 而与此同时。 婳婳勾唇轻笑了一声,她慵懒地瞥向了自己的手。 猛地,她的眸光一冷。 她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身上。 鲜血从她的唇角溢出,更增添了几抹瑰丽的红。 她勾了勾指尖。 无数的妖魔邪物,也朝她席卷而去。 “阿渊……” 她脸色苍白地摔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地喊了一声离渊,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一望无际的血地之中。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第169章 我先带你回魔界 婳婳的声音传来的瞬间。 离渊的手都跟着颤了颤。 当看到被妖物团团包围住的婳婳时,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在那一刻被吓得,完全停止了跳动。 他毫不犹豫地到了婳婳的跟前,含着嗜血法力的一掌落在了那些妖物的身上,将婳婳牢牢地护在了怀里。 看清婳婳唇角的血时,他连声音都在抖: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站在那里好好的……” “婳婳,你别吓我……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夹杂着血腥味的刺骨寒风,吹拂过满地的骨骸,瑟瑟作响。 离渊将源源不断的法力内息,注入到了婳婳的体内,生怕她出一点事。 原地,妖物们消散开来。 白衣女子,虽然没有被伤到,但是头发被妖物折腾得乱七八糟,越发显得狼狈不堪。 而此刻,没了妖物阻挡视线,离渊抱着婳婳的场景,直冲冲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婳婳脸色苍白地依偎在离渊的怀里,那往日里清冷孤傲、喜怒不形于色的战神殿下,此刻,眼角满是薄红,惊慌得浑身都在颤,生怕怀里的婳婳有什么三长两短。 瞬间,那白衣女子,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的眸中闪过很重的嫉妒和恶毒,死死地瞪着离渊怀里的婳婳。 怎么可以?!!战神殿下怎么可以喜欢上其他人?!! 而窝在离渊怀里的婳婳,虚弱地咳嗽了一声,她满是关心地看向那个白衣女子。 那声音中是满满的担忧和善意: “我刚刚看到那些妖物也去袭击你了,你没事吧?” 似乎是接触到了那白衣女子的恶毒眸光。 婳婳的睫毛颤了颤,她失落地靠在了离渊的肩上,轻轻开口,“阿渊,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是我说错话了吗?” 离渊这才抬眼冷冷地看向那个白衣女子。 头发乱糟糟一片,白色衣衫上全是污垢,眸中满是对婳婳的恶意…… 只是一眼,他便嫌恶地移开了眸光。 他的眼中只有怀里的婳婳。 那白衣女子察觉到了离渊和婳婳的目光,她连忙施法,用水镜看向自己的样子。 等看清自己现在的样貌后。 她惊慌地尖叫了一声,随后没了身影…… …… 血地里。 冷风吹过,许是被周围的血气呛到,婳婳咳嗽了好几声,“阿渊,刚才妖物们袭击我的时候,我担心你的安危,这才分神,给了妖物可乘之机……”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我……我的伤,应该不轻……” “阿渊,抱歉,不但没有帮你找到聚魔石,还伤成这样,成了你的累赘……” 那苍白的小脸,仿佛没了什么血色: “阿渊,你不用管我……你赶紧去找聚魔石吧……” “我自己回魔界疗伤,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离渊看着她此刻面色虚弱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聚魔石。 他直接抱起了婳婳,准备离开,“我先带你去疗伤。” 婳婳摇了摇头,“阿渊,你先去找聚魔石吧,这才是要紧事,这比我的伤重要……” 离渊直接打断了她,“听话,我先带你回魔界……” 婳婳将小脸埋在了他的怀里,没人看到,她那唇角的玩味笑意邪恶至极。 …… 魔界,王殿。 云墨看到离渊怀里虚弱的婳婳,连忙担忧地走上前,“尊上她……” 婳婳的冷眸扫向了他。 云墨没敢再多问,恭恭敬敬地退下。 走到殿外,云墨疑惑地挠了挠头。 他怎么感觉,尊上刚刚的眼神中有极重的戾气,难道是他的错觉? 殿内。 离渊刚要将婳婳抱到寝宫里。 在踏入寝宫门的时候,婳婳轻声开口,“阿渊,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进去就好,我需要换一件衣衫……” “可是……” 离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婳婳打断。 “阿渊,等我换好了衣衫,你再进来,帮我检查伤势,可好?” 第170章 逗着你玩罢了 也不等离渊回话,寝宫的门被合上。 离渊被隔绝在了寝宫外。 他没有看到的是,在殿门被关上的时候,寝宫内的一团魔气朝凡间的方向袭去…… …… 凡间边缘处。 一阵滔天的血色魔气扑面而来,遮挡住了大片的光。 那正准备吸食凡人精气的妖魔邪物,吓得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拜见吾主!!!” 那妖冶幽怖的阴森声音,像是从远处破除一层层障碍传来,落在了每一个妖物的耳中: “本尊告诉你们!你们的主,也就是那抹废物残魂,早就被本尊捏死了!” “现在!聚魔石是本尊的!本尊就是你们新的主!” “那本尊倒要问问你们了!谁允许你们私自来凡间杀戮的?!!” 那冷厉而又嗜骨的声音,又忽然温柔了下来,却更加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这三界!本尊都还没开始玩呢!你们都已经搅得一片乱了!” “还净挑了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间好人,去吞噬他们的血肉!” “当真是,能耐啊!!!” “不如,你们也体验体验,可好?!!” 声音落下的刹那间,无数的妖魔邪物,都不停地颤了颤,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 无尽的魔气翻涌着袭来。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传出…… 那几个吞噬凡人血肉最多的妖物,骤然,化为了血雾,消散在了人世间。 鲜血溅在了其他妖物的脸上…… 良久。 那铺天盖地的威压终于消失,天空中的血色魔气渐渐退去…… 只留下那邪恶而又残暴的阴飕飕的甜美笑声,响彻云霄。 “再敢轻举妄动,去伤害那些无辜的凡人,就将你们一个个丢到岩浆里……” “那惨叫声,应该会很好听吧……” 众妖魔邪物,瘫在了地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原来的那个主人(也就是那抹残魂),再疯魔,好歹也知道他们是自家人,纵容着他们去杀戮凡人,保护他们免受那些仙人的袭击…… 可现在这个主人,似乎三界中的所有人,都只是她手中的玩物,她全凭自己的喜恶做事…… 连自己人都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魔界。 门外,见婳婳进去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离渊朝寝宫里唤了两声,“婳婳?婳婳?” 久久未有应答。 离渊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生怕出什么事。 他焦急地推门而入。 偌大的寝宫,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离渊走到了床榻边。 “婳婳?” 他轻轻掀开了那鎏金黑纹的床幔。 床幔滑落。 露出了一个满是荆棘的巨大黑色笼子。 笼子之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和锁链等物。 烫得通红的烙铁、满是尖刺的长鞭……无一不齐全。 而那个妖艳绝美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那温柔却又瘆人到极致的声音落入了他的耳畔。 “呀,被你发现了呀……” “不过,倒也无妨……” “喜欢吗?我从凡间找来的……” “这些,都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她那纤细如玉的手指,勾起了那个烫得通红的烙铁手柄。 殷红的朱唇贴近了离渊的耳骨: “我们依次试一遍,哪个刑具的惨叫声最凄厉,就留下哪个,可好……” 漆黑的殿中,四目相对。 她再无一丝,刚才受伤后的苍白和憔悴。 “你的伤……” 一声勾魂般的轻笑声,打断了离渊的话。 幽暗的光线下,那冰凉的玉手,陡然,强行捏起了离渊的下颚: “伤?那也算伤?不过是,觉得有趣,逗着你玩罢了……” 第171章 为什么不求饶 或许是因为被离渊发现了这个巨大的黑色笼子。 又或许是因为魔尊殿下觉得装够了,不想再玩了。 此刻的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刹那间,离渊就猜到了聚魔石的下落。 那高贵清冷的战神殿下,从未如此慌张和害怕过。 他根本不在意婳婳手中的烙铁,也根本不在意那囚笼之中的血腥的各种刑具。 他只在意婳婳的安危。 那一抹惊慌的薄红,染上了他的眼角,他的声音中是难以掩饰的颤意: “婳婳,我们把聚魔石取出来,可好?” “婳婳,你听我说……它会干扰到你的心智,它不能……” 那昏暗的光线,打在了那红衣美人妖冶绝色的侧脸上。 她笑了,笑声嚣张,她狠狠地甩开了离渊的下巴。 她裸露着白皙的脚踝,一步步踩在了柔软的狐狸毛毯上。 那地上不知道是什么血,鲜艳的血色浸出蔓上了她的脚背,她像是察觉不到那黏腻的触感。 只是,那狠厉幽怖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你只不过是本尊感兴趣的一个玩物而已,本尊凭什么听你的话?!!” “那聚魔石里的一抹残魂,早就被本尊弄死了!现在的聚魔石,不过是一块破石头而已!!!” “没有什么,可以干扰到本尊的心智!!!” 离渊对她根本没设防,忽然被她用力甩开了下颚,离渊踉跄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 他的手指,扶在了铁笼之上,笼子上的荆棘,刺破了他的掌心。 鲜血淋淋漓漓地流下,滴落在了他的白衣上。 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 他起身上前,想将婳婳拥在怀里,尽快取出那会干扰到心智的聚魔石。 “婳婳,聚魔石必须……” 一阵滔天的血色魔气袭来。 离渊被狼狈地推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想起身,却被魔气用力地摁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婳婳轻轻地俯下身去,鲜红的指甲如锋利的刀刃一般划过离渊的脸。 她的手很冰很冰,沾在人的皮肤上是嗜骨的冷。 “闭嘴!再敢说让本尊不高兴的话,本尊就弄死你!!!” 漆黑深幽的殿中,那妖丽刺眼的红衣,落在了圣洁的白衣之上,几近要染红那片清冷的雪白。 倏尔。 婳婳笑了一声,那森冷的声音又慢慢地温柔了下来。 她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在离渊的白衣上,轻轻擦拭了一下。 而后,死死地按住了离渊的腰。 慢条斯理地,拿起了那烧得通红的烙铁。 陡然,朝离渊的腰上烙去—— 窗外,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连床幔都被吹得颤了颤。 那烧红的烙铁,在距离离渊身上两三毫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婳婳试图从离渊的脸上看出一丝害怕和惊慌。 可离渊没有,离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婳婳的心脏位置。 他在思索,思索如何在不伤害婳婳一丝一毫的情况下,取出聚魔石。 面对那近在咫尺的嗜骨滚烫,他根本不挣扎,也不反击。 哪怕接下来要被婳婳用滚烫的烙铁烧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似乎也…… 甘之若饴。 一阵翻涌的魔气弥漫在了婳婳的身上。 那烙铁被婳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怒了。 也许是因为,没从离渊的脸上,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惊恐”。 又或许是因为,在烙铁即将落到离渊身上的时候,她的心忽然疼了一下,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令魔尊殿下异常的暴怒。 在那冰凉的地板上。 离渊被她一把揪起了衣领,那暴躁而又阴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殿中。 “为什么不害怕?!!” “为什么不求饶?!!” 第172章 只有你,能救天下苍生 聚魔石在婳婳的体内剧烈地动了动,刹那间,婳婳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 她根本不等离渊回话,直接将离渊推倒在了地上。 似想到了什么般,她狠狠地冷笑了一声: “本尊差点忘了啊……离渊,你喜欢本尊……” “你害怕伤到本尊……” 她抬脚,踩在了离渊那染了血的白衣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的离渊,妖艳的红唇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深: “可笑,当真是可笑!” “堂堂三界战神,天下苍生的守护神。眼睁睁地看着六界大乱,明明知道聚魔石在本尊的体内,却小心翼翼到,连取都不敢取。” “被毫无尊严地按在地上,连反击一下都不敢。” “这么大的软肋被人死死地捏在手里!” “离渊,你可真是废物啊……” 地上。 离渊不恼,也不怒。 他任由婳婳踩在自己的身上作威作福。 那低垂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眸底的暗色。 聚魔石必须取出来。 他不能让聚魔石再继续这样干扰婳婳的心智,若是有什么副作用,伤害到了婳婳的身子…… 可是,怎样才能不伤害婳婳,毁掉聚魔石呢? 他紧紧攥紧了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却浑然不觉。 婳婳见他不回话,浑身的魔气又重了几分。 她陡然俯身,将离渊用力地压在了身下,强行掰过来了他的脸。 那声音阴戾而又凶狠,“告诉本尊,刚刚在想什么?在想为了这三界太平,杀了本尊,对吗?!!” 离渊对上了她那满是幽冷的寒眸。 他的声音格外认真,眼中染上了一抹红,夹杂着几丝酸涩。 “我永远,都不会去杀你的。” “哪怕你杀了我,我都不会去伤害你……” “是么?”婳婳忽然笑了一声,她低下头来,似乎要吻上离渊的脖颈。 可下一秒,她的贝齿死死地咬住了离渊的皮肉。 离渊“嘶”地闷哼了一声。 那痛苦的声音,让婳婳蓦然涌上了一股暴虐的快感。 直到溢出了几丝鲜血。 婳婳才松开。 她邪肆地舔了舔自己唇角的血,骤然地,她生出了一种疯狂的想法,如野草藤蔓,乱窜乱涨。 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低头,将红唇上的血,都蹭在了离渊的衣领上。 那温柔而又诡异的声音,传入了离渊的耳中。 “永远都不会杀了本尊,是么?” “那就让本尊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本尊?” “我们来做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 猛地。 一股铺天盖地的魔气从婳婳的手中传出,重重地击在了离渊的后脖颈上。 离渊的眸合上,陷入了昏迷…… …… 九重天,战神殿。 殿外的光洒在了床榻之上。 床上,离渊的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眸。 他晃了晃自己昏沉的脑袋,逐渐恢复了意识。 七七的大叫声传来,它连滚带爬地从殿外跑了进来: “战神殿下!!!” “你终于醒了!!!” “出事了!全完了!!!” 离渊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它,他起身就要下床。 殿外,传来了许多动静。 离渊皱了皱眉,看向七七,“怎么回事?” 七七吸了吸鼻子,哽咽出声: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 “是大魔头将昏迷的你,扔回了九重天!” “大魔头当时身上全是魔气!她还昭告天界所有人,聚魔石在她的身上!有本事就将她杀了!” “她还说,这三界中,如今,法力能勉强伤到她的,只有战神殿下你一人!” “所以……” 离渊打断了它的话,浑身的气息是难以遏制的寒戾,“所以,殿外,那些仙界长老们,想求我,去魔界,杀了她?” 七七的眼中早已满是泪珠,解释道: “对!因为聚魔石力量太强大,而且大魔头当时明确地跟众人说,别人根本伤不到她!” “所以仙界长老们认为,现在只有战神殿下你,能救这天下苍生!!!” 说完,小兽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稀里哗啦。 大魔头到底想做什么? 她这不是,在逼战神殿下吗? 小兽作为上古神兽,早就知道聚魔石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智,会放大一个人的恶意、贪念、控制欲和占有欲等欲望…… 第173章 过来杀本尊了? 殿外。 平日里青葱欲滴的竹叶,此刻被呼啸的寒风用力地拍打着,伤痕累累的落叶,破败地掉落在了地上。 清净的亭台水榭之间,本该云雾缭绕,可现在,乌泱泱的神仙长老们,跪成一片。 他们磕着头,紧紧攥着拳,“求殿下!杀死魔尊,除尽妖物,救三界苍生!” “杀死魔尊,除尽妖物!” “杀死魔尊,除尽妖物!” 那声音尖锐而又刺耳,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嘹亮凄厉,响彻在整个战神殿。 直到那一袭白衣走出殿外。 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垂着眸唤了一声,“战神殿下!” 离渊就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他那狠戾幽暗的瞳光一一扫过众人,虽然未说一句话,但他身上那股刺骨骇人的嗜血气息,令不少人吓得纷纷低下了头。 一个天界的长老走上前,他愤慨激昂地开口,胡须都在抖,“殿下!老身认为,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立刻杀死魔尊!因为妖物都是她体内的聚魔石产生的!只有她死了,聚魔石才会碎,妖物才会全部消失!” 离渊的瞳猛地锁定了他,那阴骛的目光渗着寒意,倏尔变得更加阴狠乖戾了起来。 四目相对,那个长老不由得擦了擦额间的汗。 后面许多仙者壮了壮胆子,也跟着纷纷应和,“殿下!我等也以为,为了这天下苍生,必须杀了魔尊!” “是啊,杀了魔尊,唯有杀了魔尊,妖物才会全部消失!” 听到越来越多的想要杀掉大魔头的高呼声。 七七忍不住了,小兽从离渊身后蹦出来,高声反驳道,“聚魔石虽然在大魔头体内,但是大魔头又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现在凡间的妖物们都停止了杀戮,说明大魔头并没有失去理智!” “取出聚魔石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杀了她?你们太过分了!” 不少仙者义愤填膺,指着七七,开始议论纷纷: “七七上神!你以为聚魔石是随便一取就可以取出来的吗?” “是啊是啊,就算魔尊她现在没事,聚魔石早晚会干扰到她的心智!她早晚会伤害到三界所有人!” “必须杀了魔尊,为了天下苍生,要永绝后患!” “没错!魔尊必须死……” “够了!”离渊那深邃的瞳中泛起了血色,他的声音暴虐而又阴冷,几近要吞噬所有。 众人被这一声森寒残戾的声音,吓得一颤。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股铺天盖地的蚀骨杀气袭来,那夹杂着的滔天戾气,令所有人心惊胆颤。 “啊!!!”不少仙界长老被震得狠狠地甩在了地上,有一些法力低微的仙人,甚至被震得吐出了一口又一口血。 战神殿的殿门,一声巨响,陡然被合上。 “滚!不然就杀了你们!” 只留下那瘆人可怖的声音,宛若地狱深处索命的幽魂般,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众人吓得连忙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战神殿。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战神殿下的脾气,怎么比凡间的那些妖物还要吓人! 刹那间,原地,空无一人。 只留下凄凉萧瑟的竹叶,和被关到门外的七七…… 小兽捏了捏小手,想开口,让战神殿下把它放进去。 可殿内传来了古籍被快速翻阅的沙沙声。 战神殿下,应该是在查阅古书中取出聚魔石的办法吧。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了。 于是,小兽就坐在了殿外,默默地等待着。 …… 直到傍晚。 漆黑的夜空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地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瑟瑟声。 殿内,昏暗的烛光落在离渊的侧脸上。 他的手,在某一页,忽然顿住。 他的眸中迅速闪过了一丝暗色,光线映照在他的睫毛之上,打下了一层深不见底的阴影。 殿外。 七七靠在门框上,小兽困得都快睡着了。 殿门在这时忽然被推开。 “战神殿下,你去哪?” 七七刚反应过来,离渊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脸担忧的七七,呆呆地望着离渊离开的方向。 魔界? …… 魔界。 寝宫。 离渊走进来时,如昨日一样,整个殿内被黑暗笼罩着,所有的光亮都被吞噬着,只有窗外吹进来幽冷的寒风,散发着暗郁而又阴森的气息。 “婳婳?” 他轻轻唤了一声。 良久。 无一人应答。 离渊蹙了蹙眉。 不在吗?她去哪了? 骤然—— 殿门被一阵满天卷地的缭绕魔气狠狠地推开。 离渊被那股魔气,推到了床榻之上。 一支幽暗的烛火被点亮。 那一袭妖冶的红衣覆在了他的身上,那艳丽的红唇抵在他的颈间,冰凉的匕首却落在了他脖子的死穴上。 那笑声如毒蛇索命一般,诡异而又狠辣。 “被那些仙人逼着,过来杀本尊了?” 第174章 留在你身边 昏暗的光线之下,床幔滑落了下来,遮挡住了床上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床幔之中。 那把锋利的匕首,泛着银光,几乎下一秒就要划破离渊的脖颈,让鲜血喷涌而出。 而离渊,似乎完全不在意。 他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婳婳的细腰。 他就那么柔情地望着婳婳的眸,他的目光炙热坦诚,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入目间尽是爱意。 那温热的气息洒在了婳婳的侧脸上,缱绻的声音中是难以抑制的满腔深情。 “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婳婳。” “我只是想过来陪着你。” “你若是不想取出聚魔石,我们便不取了,永远都不取。” “婳婳,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别赶我走,让我留在魔界陪着你,好吗?” 瞬间,视线交汇在一起,四目相对。 离渊的眸底,除了婳婳,再无其他。 那是,对婳婳明目张胆的偏爱。 那三界中尊贵的战神殿下,那天下苍生的守护神。 此刻,他不顾一切,愿意抛下所有,哪怕与整个三界为敌。 他说:婳婳,别赶我走,让我陪着你。 婳婳握着匕首的手不经意地颤了一下,而后迅速恢复如常,似乎是一场错觉。 陡然,一声满是讽刺的冷笑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寝宫之中。 那张妖艳蛊惑的小脸上,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都在笑,却不见丝毫的亲近温柔,反而散发着森森冷意。 床幔轻轻摇曳了一下。 婳婳的眸中又慢慢浮现出了层层的魔气,那泛着光的匕首,忽然,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刀尖沾染了地板上的血,诡暗而又瘆人。 她一把揪住了离渊的白衣,将他硬生生地从床榻上拽了起来。 那声音阴恻恻的,一字字冷得嗜骨,“你以为,本尊会相信你的鬼话?” 聚魔石在她的心脏里猛地剧烈动了动,她身上涌动的血色魔气越来越重,几乎要将她完全吞噬。 她笑着笑着,忽然一发狠。 那冰凉刺骨的手,骤然用力地掐住了离渊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 她贴近离渊的脖颈,呼吸全部露在了离渊的耳间,说出口的话却宛若淬了毒,幽寒而又邪恶。 “想留下是吗?可以啊。” “离渊,你还记得那在凡间将本尊囚在养心殿的日日夜夜吗?” “你要留下,可以啊,本尊求之不得。” 她用力掰着离渊的脸,让他看着那个满是刑具的黑色囚笼。 “做本尊的床女又!” “本尊就让你,陪在本尊的身边!” 离渊敛了敛睫毛,遮挡住了眸底所有的神色。 他毫不犹豫地应下,声音温和而又恭顺,让人瞧不出任何的不愿。 “好。” “只要你,让我留下……” 床榻之上。 许是因为离渊的表现令人满意。 婳婳那瑰丽的红唇勾了勾,一抹病态的笑意从她的唇角逐渐荡漾开来。 只听见“咣当”一声,离渊被她甩在了床榻上。 那鎏金黑纹的床幔,由于她剧烈的动作,落在了离渊的白衣衣角上。 陡然,被婳婳的手指猛地拽下。 刹那间,化为了血色粉末。 幽暗的烛光在夜风的吹拂下,又暗了几分。 婳婳转过头来,那张精致的小脸,此刻换上了温柔的笑容,刚刚的嗜血与狠辣全部消散。 她看着,那床上,此刻屈辱地趴着,青丝有些凌乱的清冷谪仙。 她俯身在他的耳侧,柔和的声音却宛若罂粟般,渗着无尽的危险,仿佛要引诱着人步入万丈黑暗。 “知道床女又应该做些什么吗?” “当年教了本尊那么久,自己不会不清楚吧?” 她优雅地伸出纤细如玉的雪白手指,慢条斯理地勾了勾离渊的衣带。 骤然,收紧。 “现在!跪下!脱了衣服,取悦本尊!” 第175章 沦为掌中物 殿内。 无尽的黑夜之中,唯有那一支烛火颤动了一下,倒映出了一丝丝阴暗而又灰沉的微光。 猛地。 那一袭雪莲般的白衣,被一股滔天的魔气从床榻上狠狠地推了下来。 被忽然摔到冰凉的地板上,他的墨发更加凌乱,有几丝滑下遮挡住了他的侧脸。 而婳婳那瑰丽妖冶的红衣,落在黑色鎏金纹床榻之上,极致的黑与红交融在一起,更增添了几分诡暗危险的美。 她轻掀眼皮,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睨着离渊。 层层魔气缭绕在她的周围。 那红唇勾起,吐出了两个森冷而又狠厉的字眼,“跪下!” 偌大的殿中,昏暗无比,寒风四起,凌冽的夜风用力地击打在囚笼之上。 只有一红一白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冲撞着所有的微弱光线。 几秒过去了,寂静无声。 见迟迟没有动静传来,陡然,婳婳身上的血色戾气涌动,是嗜骨的重。 那一声冷笑,夹杂着肆虐残戾的阴冷,隐含着极浓的杀意,清晰地落入了离渊的耳中。 “怎么?不愿意?” 殿中央。 离渊倒在地板上,墨发遮挡着他的眸色。 似是想到了那一页古籍,他眸中的暗色一闪而过。 衣袖之下,他沉重地捻了捻自己手上的扳指。 当务之急,是留在这魔界,陪在婳婳身边,逐渐一步步地,取得婳婳的信任。 唯有让婳婳彻底相信,自己除了爱她、陪她,并无二心。 才能,趁她不备,找机会将聚魔石…… 仅在片刻。 离渊便敛下了瞳中所有的神色。 他恭顺地跪在了地上,匍匐低头。 那是对婳婳的绝对臣服。 他的声音温和而又服从,无一丝一毫的怨气: “奴,参见尊上。” “奴愿意。尊上让奴做什么,奴便做什么。” “只要尊上能开心。” 那三界高高在上的战神殿下,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神邸,此刻,狼狈地、卑微地、凄惨地,匍匐在别人的脚下。 一声嚣张而又妖媚的轻笑声传来。 很明显,离渊此刻的行为,取悦到了魔尊殿下。 陡然,一团魔气传来,压在了离渊那弯曲的脊梁上,钳制住了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抬了进来。 那骇冷的声音宛若血雾缭绕,压迫性十足,“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用本尊教吧?” 斜靠在床榻上的婳婳,勾了勾手指。 那铺天盖地的魔气,顿时弥漫在整个殿中,魔气所到之处,殿内的所有烛火一一被点亮。 刹那间,烛火通明,光线全部照在了殿中央离渊的身上。 四目相对。 离渊试图从婳婳眼中捕捉到更多信息,力求能让她满意。 而离渊面前的高位上,明亮的烛火下,婳婳那一袭红衣更加耀眼,衬托着小脸越发冷艳勾人,她一头乌发宛若瀑布,垂落而下。 她就那样,冷眸盯着离渊,纤细的玉指勾起了一杯茶,轻呷了一口。 似是对茶水不够满意,忽然,那茶杯被她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破碎的瓷片巨响声,有几滴茶水,溅在了离渊的白衣上。 而后,她又恢复如常,勾着唇角,欣赏着离渊的样子。 在婳婳的强烈注视下。 离渊深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婳婳的意思了。 他敛了敛睫毛,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这次,慢慢地,落在了自己的白衣腰带上。 寂静的寝宫内。 只有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很久,很久…… 终于,那一袭圣洁的莲白色衣袍,落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瞬间,便被地板上的鲜血所浸染。 而它的主人,墨发半散落被玉冠定住,长眸淡然,薄唇轻抿,鬼斧神工般的容颜精致绝伦,气质高贵绝尘。 在那赤裸裸的数支明亮蜡烛构成的强光之下。 哪怕跪在那里,却依旧清绝孤傲,风华绝代。 让人不由得,想一缕缕、一寸寸,打碎他的傲骨,毁掉他的尊严,看他沉沦,听他求饶,让他沦为自己的掌中物…… 【作者题外话】: 1.宝子们,以后我在咱们番茄就用这个笔名了。然后我用这个笔名,建了一个微博,以后都用这个微博。(微博名:乔亦浅qiaoyiqian) 2.剧透和章节详细版(你们懂的),我会慢慢全部发布上去的,大家可以先关注一下哦。 第176章 我们,慢慢玩 窗外,冷飕飕的寒风呼呼地刮着,簌簌作响的树叶经受不了夜风的刺痛折磨,从树上可怜地掉落了下来。 透过鎏金窗,一丝丝汹涌冰凉的寒风吹入了殿内。 落在了殿中央跪着的离渊的身上。 他早已褪下了衣衫,就那么乖顺地跪在寒风里,接受着婳婳那肆意打量的强烈目光。 “跪着过来!”那鎏金床上,张狂妖媚的红衣美人勾唇笑了一声,声音却分外幽怖。 她高高在上,衣衫整齐,睥睨着地上狼狈至极的离渊,像是逗弄什么低贱的玩物一般,微微勾了勾手指。 红烛摇曳,殿内的光线动了动。 悉悉碎碎的声音响起,落在整个静悄悄的殿中…… 须臾。 离渊已经跪在了床榻边,婳婳的跟前。 他温和地垂着眸,身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猛地,一声邪恶而又森冷的笑声从床上传来。 婳婳那雪白如玉的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肩上。 那纤细的指尖,骤然,抬起了他的下巴。 四目相对。 女子那诡异而又恶劣至极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离渊……” “我们,慢慢玩……” 瞬间,血色魔气四起,将离渊推入了那黑色的囚笼之中。 一根夹杂着蚀骨魔气的绳索,拴住了离渊的双手和双脚,将他死死地绑在了囚笼上。 聚魔石蕴含的魔气过于强大,离渊根本挣脱不开。 …… 窗外,寒风肆虐作响,枝干上的鸟儿被惊飞。 男子的闷哼声一声比一声重,回荡在寝宫内,久久未曾散去…… …… 第二日,清晨。 魔界。 大殿。 晨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照射在偌大的殿中,留下淡淡的光晕。 与此同时,一只小兽的脑袋,瑟瑟发抖地从殿门口探了进来。 由于担心战神殿下和大魔头的安危,七七在天界一晚上没睡着。 这不,一大清早,小兽壮了壮胆子,来魔界准备看一眼。 此刻。 七七捂着小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 没人? 战神殿下和大魔头在哪呢? 小兽心下正疑惑之际。 一股滔天的魔气袭来,一脚踹向了它的屁股。 小兽被踹了个狗吃屎,从地上爬起来,义愤填膺地伸着小爪子指向空气,“谁?!!本神兽要扒了你的皮!” 陡然,魔气缭绕开来,缠住了七七的脆弱脖颈。 一声阴恻恻的嗜血声音,传入了七七的耳中,令小兽头皮发麻,“扒了谁的皮?” “大大大……大魔头……” 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冰凉感,七七吓得一颤。 “说!一大早偷偷摸摸地过来做什么?” 王座之上,婳婳手指轻敲座撵的动作,猛地停下了。 她深邃的眸紧眯着,悠然转寒,死死地锁定着殿中央的七七。 小兽的魂儿都快被吓没了,噼里啪啦地开始掉眼泪,“呜呜呜……大魔头,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和战神殿下……呜呜呜,你欺负我……” “闭嘴!”婳婳的声音阴戾而又暴虐,仿佛七七再哭一声,下一秒就会扭掉七七的脑袋。 小兽吓得连忙噤声。 高座之上,婳婳脸上那暴戾的冷意,忽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轻笑。 她的眸中,那邪恶而又幽暗的神色转瞬即逝。 她长长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手上的扳指,声音分外柔和,问向七七,“来看离渊?” 小兽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 那一声蛊惑而又阴森的笑声传来,回荡在整个王殿之中。 “离渊在寝宫里,去看看他吧。” “想必,他见到你,一定会,更加高兴……” 【作者题外话】: 本章的省略号位置,整理完了就发上去,你们懂的。 第177章 本尊的奴 寝宫。 空荡荡的偌大宫殿,此刻阴沉而又漆黑,外面的寒风幽冷地嚎叫着拍打着窗户。 七七颤抖着搓了搓小手,它看向这伸手五指不见的殿内,感觉阴飕飕的,分外瘆人。 小兽咽了咽口水,它鼓足了勇气,踏进去了一步。 刹那间,殿内的所有烛火,一一点亮。 有了光亮,小兽松了一口气,胆子大了许多。 它慢慢地走了进去。 “战神殿下?” 微微晃动的烛火之下,七七轻轻唤了一声。 小兽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正准备环视一下殿内。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直接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昏暗的黑色囚笼之中,那三界里最尊贵的战神殿下,那不食一丝人间烟火的神邸。 此刻,白衣破碎地披在身上,根本难以蔽体,被分开双腿毫无尊严地绑在囚笼上。 那凌乱的黏湿墨发,狼狈而又凄惨地贴在他的脸上,滑落下来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七七从未见过战神殿下这个样子。 它直接惊恐地叫了一声,“战神殿下?!!” 瞬间,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殿内出奇的静。 离渊的脸色,从未如此黑过。 他眯了眯眼,死死地盯向七七。 那身上的气息宛若鬼狱般,阴森而又幽怖。 七七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经意地后退了两步。 它怎么感觉,战神殿下想杀了它灭口。 寒风拂过,烛火被吹灭了一支,殿内阴暗了几分。 七七在离渊那格外恐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走上前。 小兽做贼心虚地偷偷环视了一下四周,贴近离渊的耳侧,结结巴巴地小声开口,“那……那个,战神殿下,大魔头她现在在王殿。要不,我带着你,偷偷跑回九重天?” 离渊未说一句话,只是用那残戾而又森冷的瞳光盯着七七,让七七有些心底发怵。 一人一兽的目光再次相对。 七七也是有一定的头脑的,似想到了什么,小兽的眼睛顿时一亮。 “哦!我明白了!战神殿下!你是不是潜伏在这里,准备找机会,取出大魔头体内的聚魔石?” 离渊的双瞳漆黑如夜,宛若化不开的浓墨。 他蹙了蹙眉,捕捉到了那不远处一缕魔气。 他的眼底迅速掠过了一抹暗色,消失无踪。 那声音暴戾而又嗜血,阴骇而又狠厉,一字一顿地传入了七七的耳中: “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陪婳婳。至于聚魔石,婳婳不愿意取,那便不取!” “滚回你的九重天!”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回荡在整个殿中…… 七七愣愣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战神殿下,你疯了?聚魔石早晚会干扰到大魔头的心智!你这是在害她!” 小兽身上也有了几分怒意。 它没有想到,战神殿下如此是非不分。 “与你何干?滚!!!”离渊的怒呵声再次传来。 “走就走!我自己回去寻找取出聚魔石的办法!” 七七也是有脾气的。 它硬生生忍住了眸中的泪花。 转身跑开。 殿门“啪”的一声巨响被合上。 烛火骤然全部熄灭,殿内又陷入了一望无际的黑暗。 囚笼里,离渊低下头敛了敛眉,垂落的发丝遮挡住了他的眸色。 猛地。 门窗皆动。 一声妖冶而又邪暗的轻笑声传来,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伴随着笑声,滔天的魔气铺天盖地地袭来,落在了离渊的跟前。 女子那雪白的指尖,淋淋漓漓地滴着瑰丽的鲜血。 陡然,钳制住了离渊的下巴,狠狠地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 她病态而又缱绻地捻了捻离渊的唇角,轻轻俯身。 “刚刚的表现,很令本尊满意。” “本尊该怎么奖励你呢?” 那温热的舌尖,慢慢地舔上了离渊的耳骨,“嗯?本尊的奴?” ——本章完—— 【后期剧情预告】: 魔域,王殿。 半年后。 血色缭绕,白骨残骸成堆,鬼声阵阵不断。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一个又一个的妖物,被活生生地拧掉了脑袋,鲜血飞溅,染红了整个地面。 王座之上,那容颜妖孽的男子,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就那样倚在那里,血色的瞳中闪烁着嗜骨的暗芒,冷硬的下颚线映射着死亡的寒意,浑身的魔气缭绕在他的周围。 一个蓝衣妖物,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开口。 “主……主上,这是魔界魔尊昨日派人递过来的请帖。” “这个月已经递过来很多个了,您真的不去见见她吗?” “属下听说,您当年还是天界战神的时候,也就是未曾失忆前,似乎,心悦于她?” 那王座上的声音像是来自黑暗深处,阴戾而又低哑,宛若索命一般。 “是么?” “魔界魔尊?那样又倔强又无趣的女人,孤怎么可能会喜欢?嗯?” “孤喜欢的,是乖巧温顺的女子。” 蓝衣妖物擦了擦额间的汗,连忙迎合道,“是是是!属下知道了!” 殿内的血腥气越来越重,扑面而来。 王座之上的男子,缓缓起身,朝殿中央的众人走去。 而那些新来的奴仆和婢女,刚刚亲眼目睹了一个个的妖物被杀,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在走到一个红衣婢女面前时,脚步声忽然停止。 猛地。 男子那宽厚的大掌,一把将她扯了过来,骤然扣住了她的细腰。 他的声音暗哑而又幽森,落在了整个殿中。 “小腰真细,想要……” “又乖又听话,这才是孤喜欢的类型,孤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倔强无趣的魔界女人呢?” 被抱在怀里的婳婳:“……” 第178章 挖开这颗心 尖齿磨过肌肤的酥麻从耳骨缓缓袭来。 离渊浑身一僵,那被绑住的手,都狠狠地颤栗了一下。 幽黑的囚笼里,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声音中都夹杂着一丝颤意,“婳……” “嘘。” 那妖魅的红衣美人,轻轻地抬起了那染着血的纤细指尖,挡住了离渊的唇。 另一只手,骤然抬起。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魔气,模糊了离渊的视线,朝殿外袭去。 殿门被剧烈地震开,须臾,“咣当”一声巨响再次合上。 等那滔天的蚀骨魔气,再次散开时。 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每一个杯中,都盛满了酒水。 殿内的夜明珠忽然亮起,强烈的光线打在离渊的脸上,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离渊,不适地合上了眼。 不料,他的耳骨,却猛地被狠狠地咬了一下。 闷哼声响起。 女子那蛊惑而又幽戾的病态笑声,听起来诡异而又可怖,在他的耳边慢慢地荡漾开来。 “奖励你,品尝品尝,本尊收藏的美酒,可好?嗯?” 话音刚落,也不等离渊回话。 骤然,衣衫被撕裂的声音落在殿中。 离渊身上的破碎白衣,被那雪白的手指,一把粗暴地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殿内的所有夜明珠和烛火,愈发强烈耀眼,清晰地照在整个黑色囚笼之内。 “婳婳!”离渊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琉璃杯中的酒,越发不安了起来。 但他的双手和双脚被绑着,根本动不了。 烛光之下,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红衣美人,伸出纤长的玉指,优雅地勾起了一个琉璃杯。 她的手,摩挲着杯盏。 蓦地,那唇角越来越深的笑容,全部消失不见。 另一只手,猛地,按住了离渊的头。 那琉璃杯被慢慢地抬起。 在离渊的头顶。 缓缓地浇了下来…… 冰凉的酒水,滑过身体,不由得令离渊打了一个激灵,而后,酒水逐渐地流在了地上。 很久很久。 几杯过后,寂静无声的殿中,那高高在上的战神殿下,更是狼狈得不成样子。 那清风霁月的白衣谪仙,千百万年来,最讨厌自己的衣衫被弄脏一丝一毫。 可此刻,那雪莲般的白衣,沾着血破碎地被踩在脚下。 那连发丝都无比尊贵的人,浑身上下,满是黏湿的酒水,一片狼藉…… 偌大的寝宫内。 似是离渊此刻凄惨而又狼狈的样子,再次,成功地取悦到了魔尊殿下。 女子那勾魂儿般的轻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整个殿中。 她拍了拍离渊的脸,而后,强行抬起了他的头。 视线相对。 婳婳的声音温柔无比,却隐暗着无限的暴虐和阴森,“好喝吗?” 离渊那墨发上的残余酒水,滑过他的侧脸,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这对那三界最高贵的战神殿下而言,明明是赤裸裸的羞辱,明晃晃的践踏。 可此刻。 离渊未曾生气。 他回话的声音依旧是那温顺的样子,“好喝。” 婳婳笑了,她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明明是美的,但随着她身上的魔气涌动,却令人心生惊悚。 她离得极近,温热的呼吸都落在了离渊的心口位置。 骤然。 她一把拽住了绳索,那葱白的手指沾着酒水,贴在离渊的胸口轻轻打圈,甚是缠绵: “抛下这三界苍生,过来陪本尊。” “被如此践踏羞辱,也不生气。” “当真是,对本尊情深义重啊。” 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眸中的魔气却越染越多。 陡然—— 烛光变暗。 她的手指,顿住。 不知何时,魔气幻化成的匕首,被她攥紧,抵在了离渊的心口位置。 那声音柔和而又缱绻,细细听来,却又邪恶可怕到了极致。 “什么是爱呀?” “挖开就知道了,让本尊看看,这颗心究竟有多爱本尊……” 第179章 只要你能高兴 窗外,凛冽刺骨的狂风呼啸而过,吹倒了一根红烛,烛火撞击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骤然熄灭。 那尖锐的匕首,就那么死死地落在离渊的心口上。 陡然,没入了进去…… 匕首刺破血肉的声音,和离渊的闷哼声,同时响起。 在那阴暗的荆棘黑笼里,离渊虽然被绑住了双手和双脚,但他可以催动法力,挡住自己心口上的刀刃。 可他没有,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婳婳的眸。 一缕缕血腥味传来。 婳婳的身上魔气弥漫得越来越多,她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幽怖而又邪肆的笑声。 那握着刀刃的手,慢慢用力,又没进去了一分。 似乎想欣赏离渊此刻那痛苦的样子。 她妖冶地掀了掀眼皮。 却不经意地,猝然,撞入了离渊的瞳中。 那双瞳中,包含了太多太多,那是宛若星河般一望无际的爱意,宛若海水般波涛汹涌的深情,灼热而又深邃到了极致。 即使被婳婳用刀刺了进去,哪怕今天死在婳婳的手里,似乎,这瞳中的爱意也不会消退一丝一毫。 巨大的黑铁囚笼中。 又一缕瑰丽的鲜血,从离渊的心口流下。 滴落在了婳婳雪白的手背上。 滚烫袭来。 刹那间。 婳婳的手,不由得颤了颤。 血流得越来越多,她的手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安静无声的殿中。 那刚刚还不可一世、运筹帷幄的魔尊殿下,此刻,不经意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心,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硬生生地扎得血肉淋漓,疼得嗜骨。 不等离渊反应过来,一股滔天的血色魔气向殿外涌去。 原地早已没了婳婳的身影。 鎏金门被猛烈地合上,殿内的光线瞬间全部消散。漆黑无比的殿中,只有一滴一滴的血,顺着离渊的心口往下滴落的声音。 昏暗之中,一片片阴影落在了他的侧脸上,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不止血,也不疗伤。 他只是盯着婳婳刚刚离开的地方。 那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深的弧度。 …… 直到傍晚。 夜色渐深,寝宫外。 萧瑟的树叶在夜风里疯狂地摇曳,发出阵阵肆虐怒吼之声,远远望去,犹如狰狞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殿门,重新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 烛光之下,那一袭妖艳红衣的魔尊殿下,早已恢复了那狠戾而又阴冷的样子。 她的手中,拿着一根满是荆棘的木棍。 木棍上缭绕着黑黝黝的魔气。 似乎跟昨晚一样,今晚又是专门过来折磨羞辱离渊的。 殿内却一丝动静也没有。 婳婳皱了皱眉头,一步步地踏入了那深黑的囚笼里。 蓦地,静谧的寝宫里。 木棍“啪”地一声巨响,掉落在了地上。 那浑身戾气的魔尊殿下,眸中,从未如此惊慌失措过。 地上那刺眼无比的大片鲜血,直挺挺地映入了她的眼中。 被绑在囚笼上的离渊,那虚弱的气息在慢慢地消逝。 似乎是察觉到了婳婳的到来。 他的睫毛脆弱地颤了颤,艰难地睁开了眼,声音微弱到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婳……婳婳,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开心……那我愿意……愿意……” 他忽然,催动了体内的法力,似乎想要自己剖开自己的心,给婳婳看。 一股鲜血,又从他的心口处,流了下来。 那瑰丽的红,溅到了婳婳的裙摆上。 离渊的唇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声音越发苍白无气。 “婳……婳婳,我知道,你想看看这颗心……” “只要是你能高兴的事,我都会去做……” 第180章 一步步取得信任 猛地。 不等婳婳回话。 离渊强行地催动了自己虚弱的法力,幻化出了一把刀刃,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他自己则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息般,吐了一大口血。 那呼吸越来越弱,极尽完全消散,他再也支撑不住,合上了双眸。 刹那间,一股缭绕的魔气袭来。 瞬间护在了他的心口位置。 那把刀刃,被那股魔气一把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凄惨地落在了囚笼里的一大片鲜血之上,被染成了刺眼夺目的红色。 与此同时,那绑着离渊双手双脚的满是魔气的绳索,全部一根根断裂开来。 连带着整个黑色囚笼,都跟着颤了颤。 脱离了绳索的束缚,已经昏迷过去的离渊,直挺挺地往地面上倒去。 却在摔到地上的一瞬间—— 跌入了一个软香温玉般的怀抱。 囚笼里的烛火之下。 两个人落在了地上,墨发都交缠在了一起,摇曳的烛火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抱住了离渊的婳婳,盯着怀里的离渊,她的脸色越来越黑。 她狠狠地将离渊用力地推开。 却在离渊的头马上就要撞到囚笼上的时候。 又一把将他死死地拽了回来,跌入了自己的怀里。 在这静谧的深夜里,唯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透过那鎏金窗,依稀可以看见那空荡荡的寝宫里,那坐在囚笼中的妖艳夺魄的红衣美人,她眸中的魔气是蚀骨的重,浑身上下都是嗜血的杀意和戾气。 一团团魔气吞噬着她,她仿佛集邪恶、狠毒、凶狠、阴郁等种种罪恶为一体。 她暴戾而又残虐地看着离渊,似乎下一秒就要削掉他的脖颈。 可偏偏,她手中的法力,源源不断地往离渊的心口位置注入。 她在为离渊,疗伤…… …… 次日清晨。 和煦的晨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在了寝宫内,点点的金色光斑晕染在了地上。 往日里漆黑而又阴森的寝宫,此刻满是光亮。 床榻之上。 离渊缓缓地睁开了眸。 他的脸色很是苍白,依旧十分虚弱,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他抬眸,扫了一眼殿内,目光从囚笼中那断裂的绳索上,缓缓转移到了自己躺在的床上。最后,他看向了被褥之下自己那被止住血的心口上。 他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地落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那低垂的睫毛下,一丝意料之中的暗色,在他的眸中转瞬即逝。 是,从再次踏入魔界起,离渊就在设法一步步取得婳婳的信任,找机会取出那干扰婳婳心智的聚魔石。 可前几日,无论婳婳如何羞辱他,无论他如何卑微温顺地任由婳婳践踏…… 婳婳始终不肯相信离渊的爱,始终不肯相信离渊会毫无目的地来魔界陪她。 因为,聚魔石会最大程度地放大一个人的疑心。 可经过昨晚…… 昨晚的一切,都在按照离渊的计划发展。 那空荡荡的囚笼,以及断裂开来的绳索,似乎都昭示着,这场计,离渊,赢了…… 殿门也在这时,忽然被推开。 一阵阵魔气席卷而来,充斥在了整个殿中。 而婳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离渊的床榻前。 床上,察觉到婳婳来了,离渊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他虚弱地又咳嗽了一声,“婳……婳婳……” 那脆弱无力的手,慢慢地落在了婳婳的胳膊上,似乎想要握住婳婳的手。 婳婳浑身的魔气依旧很重,冷眸扫向了他,直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不料。 离渊狠狠地摔在了床榻上,似乎经受不住,他吐了一大口血,染红了一小片洁白的床单…… 婳婳怔怔地看向了自己的手。 而婳婳没有看到,在离渊虚弱吐血的一瞬间,他盯着聚魔石的位置,唇角那抹诡异的弧度…… 【作者题外话】: 宝子们,书名测试结束啦。老书友看到的书名依旧是《暴君的小妖精又撩又野》,新书友看到的书名是《救命!长公主羞辱过的奴隶登基啦》。两个书名指的都是咱们这本书哦,搜不到第一个名字的话,搜第二个~ 第181章 我想抱抱你 滴落在床单上的鲜血慢慢地晕染开来,宛若一朵艳丽的血红色花朵,刺眼而又夺目。 床幔之中。 离渊的墨发滑落,发丝沾染了唇角那残留的一缕鲜血,显得他的脸越发的苍白虚弱。 他艰难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似乎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看向站在床榻边的婳婳。 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婳婳的腰。 腰间那突如其来的手,让婳婳瞬间回过神来。 她眯了眯眸,死死地锁定着离渊的手,脸上是越来越森寒的杀气。 衣袖之下,她的手掌微微转动,一股滚滚的魔气在她的掌心涌现。 在她马上就要一掌拍飞离渊的瞬间。 离渊那羸弱至极的咳嗽声传来,一口滚烫的血被咳在了地上。 他脆弱地搂着婳婳的细腰,病弱单薄地埋在了婳婳的怀里。 似乎下一秒就要去世了一样。 怀中的重量袭来,婳婳的眸中,瞬间燃起了满是怒火的魔气,“噌噌”地直线往上升。 她想一巴掌扇开离渊,但离渊又无力地咳嗽了两声,呼吸声越来越弱。 似乎如果婳婳的这一巴掌打下去,离渊那最后的呼吸就会瞬间全部消失,下一秒直接圆寂。 安静无声的偌大寝宫,婳婳的手愣是僵在了空中。 只不过,她的眸光仿佛要将离渊生吞活剥,那阴沉骇人的声音一字一顿,狠戾而又幽冷到了最低点。 “起、开!” 声音传来的一瞬间。 离渊的睫毛都伤心得跟着颤了颤,他的眼角迅速酸涩地染上了一抹薄红,仿佛河水慢慢地噙了进去。 那虚弱不堪的声音都在颤抖: “婳……婳婳,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很久都没有抱过你了,我想抱抱你……” 似乎是伤心过度,他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又是一口深红的血涌了出来,晕染在了婳婳的腰间衣带上。 虽然嘴上不停地道歉,但他依旧贴在婳婳的怀里,紧紧搂着婳婳的腰不撒手。 “你给本尊……” 婳婳正要继续开口。 离渊抬眸弱弱地望向了她,他的唇色越发惨白。 那无力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四目相对。 浑身魔气缭绕的婳婳,此刻,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紧紧地攥住了拳,青筋凸显,连带着指节都在颤,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只不过,那身上的气息宛若鬼狱一般,是嗜骨的阴寒和瘆人。 而离渊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 微风拂过殿内,床幔轻轻地晃了晃。 他得寸进尺地,将脸慢慢地贴在了婳婳的胸口位置。 那搂在婳婳腰上的爪子,也忽然移了过去。 手掌与那抹柔软相触,指腹轻轻蹭了蹭。 “离、渊!!!” 刹那间,一声格外暴戾而又残虐的怒吼声传来,直接惊飞了殿外树枝上的鸟儿。 婳婳再也忍不住,身上那翻涌的魔气瞬间全部涌出,几乎要吞噬掉一切。 离渊被一把甩回了榻上。 被褥十分柔软,但他却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受到了多么严重的撞击。 他奄奄一息地倒在了榻上,似乎再也起不来了。 床幔受到了刚才魔气的影响,滑落了下来,遮挡住了离渊的身子。 长长的床幔,隔绝了婳婳所有的视线。 而被褥之中,离渊敛了敛睫毛,映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影。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刚才的手落在婳婳胸口位置的一瞬间。 一缕灵力,悄悄地传入了婳婳心脏里的聚魔石中。 此刻,寝宫内寂静无比,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婳婳浑身上下都是对离渊的嗜血肆虐的滔天杀气,久久没有消退。 见被甩在床榻上的离渊,许久没有了动静。 婳婳死死地握着那用魔气幻化的刀刃,狠狠地挑向了床幔一角,似乎想要掀开…… 第182章 实则暗流涌动 泛着银光的瘆人刀刃划过,床幔向旁边分开,床榻彻彻底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床上,离渊早已瘫在了那里,纸一样惨白的脸更显虚弱不堪。 他憔悴地抬眸,望着婳婳手中那夹杂着无尽杀气的刀刃。 潮湿的落寞眼角再次泛起了薄红的晶亮,一缕墨发摇摇欲坠地滑落了下来。 他脆弱。 他无助。 他伤心。 他绝望。 他奄奄一息。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那妖艳的红衣美人,咬着牙极力隐忍着那嗜血的杀意,几乎要把牙龈咬碎。 那把刀刃被她异常暴躁地,狠狠摔在了地上。 殿门被她粗暴地一脚踹开。 那巨大的声响传来,似乎连带着整个寝宫都颤了颤。 原地。 随着婳婳那怒气冲冲的离去,床榻之上,传来了一声低哑而又磁性的宠溺笑声。 而魔气彻底消散的那一瞬间。 那刚刚眉目间还虚弱不堪的离渊,此刻,转动着自己指间的扳指,眼尾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垂眸,漆黑的瞳中宛若万丈深渊,令人不知所思。 …… 凡间边缘处。 自从那日亲眼见到婳婳杀了不少吞噬凡人的妖物,其他妖魔邪物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少妖物瑟瑟发抖地退回了魔域的崖底。 笑话,凡人的血肉虽然好吃,但是被镇压了千百万年,相比于他们的小命来说,他们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而伴随着妖物们的离开,那笼罩在整片天空的黑暗慢慢退去,大地上的鲜血也开始渐渐干涸。 整个凡间,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天界。 众仙人虽然得知聚魔石在婳婳体内,但聚魔石中蕴含的力量过于恐怖,他们自身的法力相比之下过于微小,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凡间的妖物已经停止了杀戮,而且三界中法力最强的战神殿下已经去魔界了。 因此,不少仙人只能焦急地干巴巴等待着消息。 唯有九重天的藏书阁里。 此刻。 层层的书籍散落了一地,根本难以下脚。 地上,众多的古籍之间。 七七趴在那里,两只小爪子不停地翻阅着一本又一本的古书。 小兽的小脑袋和两只小短腿,都被书渐渐埋住了。 唯有那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晃啊晃,晃啊晃……在整个藏书阁里亮晶晶的,耀眼夺目。 而妖界。 自打聚魔石被翊轩解开了封印,冲出了魔域,翊轩就用尽了全力踉踉跄跄地跟了出去,生怕聚魔石伤害到婳婳。 可他解开封印时被聚魔石吞噬掉了大部分的内息,再加上聚魔石那含着滔天杀意的一掌。 他的身体遭受了难以估摸的重创,在赶去九重天的路上,再也承受不住,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所幸那日正好碰到了寻找聚魔石下落的天帝,天帝将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他送回了妖界。 而此时,妖界寝宫,床榻之上,翊轩面色苍白无比,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 整个三界,表面上看似平安无事,实则暗流涌动,仿佛有一根极紧的弦绷着,弦断,便会一触即发。 日子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两天。 一切仿佛都按照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唯一不同的是,魔尊殿下自打那日从寝宫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寝宫去羞辱折磨过离渊。 或许,是因为离渊那马上就要去世的苍白脸色,让魔尊殿下觉得十分晦气。 又或许,是因为离渊身负重伤,魔尊殿下对这个玩物暂时失了兴致。 又或许,是在憋什么大招,准备等离渊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在玩不死的情况下,才能更加尽兴地玩。 总之,没人知道魔尊殿下心中所想。 而自从得知聚魔石被婳婳吸收以后,魔界众人更是怂得跟鹌鹑一样,生怕自己下一刻小命不保,更不会有人敢去揣测婳婳的心思。 然而,婳婳许久未入寝宫,那身为玩物的当事人,那独守空闺的白衣谪仙,就无法推动自己的计划,开始逐渐坐不住了。 直到第三日傍晚。 魔界,寝宫。 榻上的男子,妖孽般的容颜跟前几日相比有了几分血色,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在被褥上,即便静静地待在那里,依旧气质斐然,风华绝代。 夜色朦胧,月光透过鎏金窗流泻在地上,镀了一层绝美的银光。 那清冷高贵的神邸,此刻,慢条斯理地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勾了勾唇角,刻意地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漏出了半遮半掩的胸膛…… 第183章 目的是什么 王殿。 昏暗的烛火炯炯燃烧着,缭绕的魔气充斥在整个殿内。 书案旁边,王座之上。 那妖冶的红衣美人,黑发如瀑被血簪挽起,红色和黑色两种诡异的色彩搭配,宛若一朵红黑双生莲。邪恶、魅艳,似乎形成了足以毁灭一切的极端之美。 此刻,静悄悄的偌大殿中,她虽懒洋洋地眯着眸,翻阅着自己手中的话本,但举手投足间那暴戾诡暗的气场,依旧幽怖而又瘆人。 肆虐的冷风透过窗吹了进来,烛光又淡了几分。 这时,殿外的脚步声慢慢走近。 鎏金门被轻轻地敲了两声,而后被缓缓推开。 幽暗之中,那一袭胜雪的白衣,端着两盏芙蓉糕,垂着眸温顺地走了进来。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几乎就在瞬间,那王座之上的魔尊殿下,翻阅话本的手指骤然顿住。 她抬眸,微眯的眸中涌现出了嗜血的魔气,死死地锁定着来人。 那手中的话本,“啪”的一声巨响,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此刻,离渊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将琉璃盏轻轻地放在了书案上。 他乖顺地低着头,正要开口说话。 陡然—— 天旋地转,烛火被震得几近熄灭。 一股滔天的魔气汹涌而来。 离渊被一把拽了过去,恶狠狠地按在了冰凉的书案上。 案上的纸张纷飞,散落了一地。 那邪艳的女子,俯身而下,冷得蚀骨的手指,狠厉地强行掐住了离渊的脖子。 目光交汇。 那声音暴虐而又残戾,仿佛要将人一片片凌迟般,一字字传入了离渊的耳中,“你吵到本尊了!怎么,想死?” 话音响起的时候,那掐着离渊脖子的手,也慢慢开始收紧。 案几之上。 离渊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伴随着越来越重的咳嗽声,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猛地,他似乎抑制不住,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唇角被咳了出来。 眼看着那缕瑰丽的红就要流到婳婳的手上。 离渊的脖子被她狠狠地用力甩开。 墨发滑落了下来,遮挡住了离渊虚弱不堪的侧脸。 暗淡的光线下,他就那么躺在案几上,不停地咳嗽着,似乎脆弱得再也爬不起来了。 很久。 咳嗽声终于停止,离渊惨白着一张脸,那薄弱的呼吸渐渐恢复了平稳。 他强撑着气息开口,那羸弱的声音里,却是情真意切的浓浓深情。 “婳……婳婳,我只是担心你没有用膳,所以才过来给你送芙蓉糕……” “你若是……若是不高兴,那我以后一定先征得你的同意……” “是我惹你生气了,抱歉,婳婳,都是我的错……” 寂静阴暗的大殿之中。 那浑身都是肃杀幽寒的魔尊殿下,这才将眸光,冷冷地放在了那两盏芙蓉糕上。 而后,那犀利渗人的目光,又缓缓转移到了离渊的脸上。 她那森怖的眼神,带着探究,带着怀疑,仿佛要透过离渊的脸,盯出点什么东西来。 在那强烈的诡异注视下。 离渊的心不由得顿了一下,但他的面色,无一丝异常。 一声幽戾的冷笑声传来,婳婳那纤细的指尖,猛地勾起了一块芙蓉糕。 在离渊的面前,慢慢地,一寸寸、一点点碾碎。 “你做的芙蓉糕,本尊可不敢再吃!” “上次吃下去的下场,本尊没齿难忘!” “说!今晚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朦胧的夜色透过细窗晕染在了案几上,那躺在上面的容颜绝伦的谪仙,白衣的衣襟宽松,从婳婳的视线望下去,几乎一览无余。 几乎就在一刹那,婳婳的眸中似乎猜到了什么,一闪而过。 她突然一发狠,抬起了离渊的下巴。 另一只手勾住了离渊的脖子,瑰丽的红唇抵在离渊的脖颈间,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离渊的肌肤上。 “过来勾引本尊?” 第184章 拿出些诚意来 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地面上的影子离得很近很近,几乎要完全重叠在一起。 不等离渊回话。 婳婳那娇艳欲滴的朱唇从离渊的脖颈上,缓缓地一寸寸上移,所到之处,离渊的肌肤都跟着颤栗了几下。 两人的呼吸似乎都交缠在了一起。 终于,那妖丽的红唇停了下来,几乎只差几毫米,就要落在离渊的唇上。 静谧的王殿之中,微风拂过,窸窸窣窣的纸张声音响起,地上的白纸被风吹得越来越乱。 案几之上。 离渊的呼吸节奏也逐渐开始被打乱。 那颗心跳动得越来越快。 他盯着婳婳那近在咫尺的朱唇,瞳中炽热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 在他再也忍不住,马上就要吻上婳婳的唇的一瞬间。 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戾笑声传来,回荡在整个殿中。 离渊的下颚被狠狠地甩开,身子被粗暴地推回了书案上。 尖锐的桌角撞击到了他的手臂。 那本就宽松的白衣,又松散开来了几分。 婳婳那邪恶而又森寒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一字一字落在了他的身上。 “离渊,你未免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本尊是如此轻易就能被勾引到的?” 她睥睨着书桌上的离渊,俯身轻蔑地拍了拍离渊的脸,指甲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着离渊的唇角。 那笑声越发恶劣,虽是笑着,但是那标准的勾唇弧度,却看起来格外瘆人。 “想要勾引本尊,想让本尊宠、幸你,你得拿出些诚意来……” 冰凉的桌面上,那被碾碎的芙蓉糕,以及完全居于下风的离渊,都昭示着今日的计划不好开展。 仅在片刻,离渊那低垂的眼眸下就闪过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暗色。 似乎是转换了策略。 他虚弱地敛了敛睫毛,温顺地开口解释道: “婳婳,你真的多虑了,我今晚过来,只是担心你没有用膳,过来给你送芙蓉糕。” “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其他的,我万万不敢再多求……” 随着离渊解释的话越来越多,婳婳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是越来越深。 她慢条斯理地捻出了两个字,“是么?” 话音未落,她的指尖,缓缓地落到了离渊的白衣衣带上,慢慢地下移。 离渊的身子陡然一僵。 与此同时,婳婳的唇轻轻地贴近了他的耳畔。 那声音分外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由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爱撒谎的猎物,是要被玩够了,然后生吞活剥的!” 离渊的指尖一顿,但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异样,“婳婳莫要再开玩笑了,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股铺天盖地的魔气从婳婳身上涌现了出来。 他被那股魔气,封住了哑穴,死死地按住了双手和双脚,禁锢在了书桌上。 而婳婳,不知何时,早已倚在了王座之上。 她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那张脸早已换上了无辜的笑容,刚刚的暴戾和嗜血早已消失无踪。 “既然你不想要本尊的宠幸。” “那本尊,今晚就宠幸,其他人吧……” 离渊猛地错愕地看向了她。 但他被封着哑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王座之上。 婳婳的指尖魔气缭绕,她勾手示意。 殿门被轻轻地推开。 一个长相格外俊美的蓝衣妖物,乖巧地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跪在了婳婳的脚下,“尊上……” 第185章 本尊很喜欢你 幽暗的月光照在了高座上那一袭妖冶瑰丽的红衣之间。 一声诡暗而又张狂的轻笑声传来。 婳婳病态而又缓慢地舔了舔唇角,那玩味而又邪幽的目光似乎停留在了离渊的身上一秒,又眯了眯眸,落在了身前的蓝衣男子身上。 速度之快,让人以为是一场错觉。 她笑着笑着,忽然伸出了那雪白如玉的指尖,挑起了那个蓝衣男子的下巴。 那殷红的绯唇,慢慢地靠近那蓝衣男子的耳侧。 “本尊今晚宠幸你,可好?” 声音不大不小,殿内的三个人正好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书案之上。 在婳婳离近那个蓝衣男子的一瞬间,离渊的脸色就黑到了极致。 他紧紧地攥住了拳,青筋凸显,用力之大,连带着整个桌子都跟着颤了颤。 偌大的宫殿中,地上散落的纸张,被风吹到了那个蓝衣男子的身上。 蓝衣男子早就被婳婳那张突然靠近的绝世容颜晃了神,此刻,纸张轻轻扫过了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 尊上说什么? 尊上说要宠幸他? 刹那间,巨大的欣喜环绕在他的身上,他的眸中是完全抑制不住的激动。 那可是尊上。 他被镇压了千百万年,从未见过像尊上这般绝色相貌的女子。 而且,聚魔石在尊上的体内,若能和尊上双修,他的妖力一定会大有所增。 他们妖物,妖力越高,相貌就越精致。 虽说他的相貌现在已经是妖物中的佼佼者了,但若是能双修,他的相貌一定会更加绝伦。 一想到这些。 他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声音中都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欢喜,“回……回尊上!奴一定会侍奉好尊上的!” 与离渊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不同,他的长相乖巧温顺,是很招人喜欢的那种。 红衣摇曳,婳婳唇角勾起的弧度又深了几分,她朱唇轻启,表扬般地捻出了三个字,“真乖呀。” 话音刚落,案几之上巨大的动静传来。 桌上的红烛和笔墨都被撞击到了地上,“咣当”的几声剧烈的声响充斥在整个殿中。 离渊再也忍不住了。 他运行着体内的所有法力,不停冲破着那禁锢他双手双脚的魔气。 那双深幽的黑瞳,席卷着肆虐残戾的杀意,还不忘死死地盯着那个蓝衣男子。 那眼神,仿佛要将那个蓝衣男子一刀刀剐了,一寸寸嚼碎他的血肉。 似乎是受到了离渊身上那股瘆人气息的影响。 跪在婳婳脚下的那个蓝衣男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咽了咽口水,惶恐地看了一眼离渊,小声地询问婳婳道,“尊上,这个人他……” 婳婳勾着唇角,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座撵扶手上敲着,没人能看透她的心思。 她的另一只手,也依旧挑着那个蓝衣男子的下巴。 “无妨,不用管他。” “你乖巧而又温顺,本尊很喜欢你……” 话还没说完。 就被一声震天动地的动静打断。 那书案,早已被法力震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那一袭白衣,已经到了婳婳和那个蓝衣男子的跟前。 猛地,一股蕴含着蚀骨寒意和杀意的法力铺天盖地地朝那个蓝衣男子袭去。 那个蓝衣男子被震得退了好几步,唇角吐出了一口血,摔在了地上。 “滚!” 离渊那暴戾而又嗜血的声音传来,响彻在整个殿中。 那个蓝衣男子被这滔天的杀气吓得不轻,连忙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生怕下一秒死在这里。 殿门被震得合上。 殿内。 鎏金王座之上。 两个人的视线完全碰撞在了一起。 第186章 讨人欢心的小猎物 殿内的气息瞬间下降到了最低点。 一想到刚才婳婳对那个蓝衣妖物说的话,离渊根本压制不住自己身上那满腔的怒火。 她都从来没说过喜欢他! 竟然说喜欢那个妖物?!! 他早已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瞳中都染上了暴虐的猩红,哪还管什么计划不计划。 一阵寒风过,纸张乱飞,有几张飘落到了殿中央的镂金炉中,燃烧的火焰刹那间吞噬了所有。 离渊蓦地上前,一把扣住了婳婳的细腰。 将她抵在了王座之中。 王座并不足以容纳两人,在那局促的空间内,那娇小的红衣女子,被面前的男子压制在了身下。 后背就是冰凉的椅背,根本退无可退,明明透露着十足的危险。 可偏偏,她笑了。 那笑声宛若恶魔般,蛊惑而又诡异,让人听起来头皮发麻,慢慢地荡漾在了整个王殿之中。 她忽然用力地按住了离渊的后脖颈。 迫使他离得自己更近。 微微地侧过唇去,气息离近了他的耳骨,那声音细腻柔和,却处处透着瘆人幽怖。 “你自己亲口所言,不想要本尊的宠幸。” “又赶跑了本尊要宠幸的其他人。” “这是要做什么?嗯?” 她慢条斯理地笑着,那纤细而又精致的手指,慢慢地划到了离渊那满是怒气的眼角边上。 “又爱撒谎、又霸道无理、脾气又不好,你这样的小猎物,是讨不到主家的欢心的,知道吗?” 那话落下的一瞬间。 离渊身上的气息又阴沉骇人了几分。 他搂着婳婳腰的手收得更紧,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一字字硬挤出来的。 “我不讨人欢心?” “谁讨你欢心?是那个蓝衣妖物吗?” “我告诉你,你不能喜欢他!只能喜欢我!你听到了没有?!!” 离渊更加怒火滔天,他抬头,却不经意地对上了婳婳那满是玩味的眸。 而婳婳,从一开始就一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离渊那失态而又暴怒的样子。 她勾起的唇角极深,那双眸中隐隐有魔气环绕。 那玩味,不多不少,她总是刻意引诱,让禁欲者失控,让温顺者发怒,让高高在上的人卑贱到尘埃里,让尊贵无比的人被狠狠地踩在脚下践踏…… 撞入婳婳那双眸的瞬间,离渊微怔。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似乎是玩够了,婳婳唇角的笑容顿时消失,眸中被幽寒和森冷所取代。 陡然,一股血色的铺天魔气袭来,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一声巨响,王座都跟着剧烈地震了震。 离渊被婳婳狠狠地,拽在了身下。 婳婳缓缓站起身来,那雪白如玉的脚,死死地踩住了离渊的腰身,禁锢住了离渊所有的动作。 两人的位置完全调换了过来。 她优雅地捻过来了一条洁白的丝帕,慢慢地一根根擦拭着自己刚才捏那个蓝衣妖物下巴的手指。 而后,一把将帕子甩在了地上。 洁白的帕子,瞬间便被地板染脏。 猛地,她眯眸,一发狠伸手抬起了离渊的下颚。 那居高临下的邪恶声音,一字一顿地传入了离渊的耳中。 “本尊今晚就好好地教教你……” “怎么做一个讨人欢心的小猎物……” 第187章 谁才是猎物 “撕拉”一声,离渊的白衣腰带被粗暴地拽了下来。 一团团黑色魔气束缚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婳婳倏尔收住了笑,她的眸中寒光一闪,直接抓住了离渊的两只手,举过他的头顶,用腰带缠绕了几圈,死死地拴在了王座上。 那腰带上缭绕着魔气,勒得极紧极紧。 离渊试着挣脱了一下,却没有丝毫的松动。 他欲要开口,却直接被婳婳伸过来的手指挡住了所有的话。 幽暗不明的光线之下。 那一袭妖魅刺眼的红衣裙摆,遮住了大片的鎏金王座,更霸道地侵蚀了那雪莲般的白衣,将那白衣完完全全压制在了身下。 婳婳低头睨向离渊,喉咙里又发出了一声恶劣而又阴森的笑声。 她慢条斯理地滑动手指,一寸寸地摸过了离渊的脸,而后缓缓地移到了他的喉结之上。 陡然一捏。 离渊的身子瞬间僵了僵,那脖颈上的肌肤似乎都跟着颤栗了几下。 那纤细如玉的手,又顺着离渊的衣领一点点往下。 漫天的魔气从婳婳身上晕散开来,冷风乱起,一根根地吹灭了殿内所有的蜡烛。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只有女子那诡异而又阴戾的声音,骤然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 “知道本尊最喜欢做什么吗?” “本尊最喜欢,一点点驯服,像你这种爱撒谎又脾气倔的小猎物。” “慢慢地,磨碎猎物的硬骨,毁掉猎物所珍视的一切……” “然后,听着猎物,失控地呜咽,狼狈地求饶……” 窗外,黝黑的深夜里,肆虐的狂风呼啸地吹过,树上的叶子被刮得凌乱不堪,破败地掉落在了地上。 随着婳婳的话音落下。 蓦地。 男子的闷哼声开始响起,回荡在整个大殿内外,一声比一声重。 …… 良久。 殿内。 那捆着离渊双手的衣带,似乎被挣脱了一下。 王座之上,婳婳勾唇笑了一声,她陡然粗暴地掰起了离渊的脸。 那语气缱绻而又轻柔,却又处处渗着狠厉和幽森,危险十足。 “乖,别乱动。” “离渊,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法力远不及本尊。” “乖乖地,去学会,怎么讨本尊的欢心……” “这对你我都好,明白了吗?” 一片漆黑之中。 那妖冶惑人的红衣美人,将那雪白的手指移到了离渊的耳骨上,温柔无比地将离渊那有些黏湿的发丝挽在了耳后。 猛地,她唇角勾起了更深的弧度。 又是一声更重的闷哼声传到了殿外…… …… 很久很久。 几丝冰冷的夜光洒在镂金窗之内。 那一袭妖艳张狂的红衣,几乎要完全融入这彻底的黑夜之中。 她拽着离渊的衣襟,迫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表扬般地缓慢捻出了两个字,“真乖……” …… 等到声音都停歇了下来,已完全是深夜。 一根烛火被点亮,殿内又有了几分光线。 冰凉的地板上,那高贵清冷的白衣谪仙,此刻,几缕墨发狼狈地半掩着脸,凄惨的衣衫破碎地盖在身上,眼角那抹红尚未退去,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而高座上,那高高在上的红衣美人斜倚在坐撵上,不紧不慢地轻呷了一口茶。 晦暗的烛光映照在她那精致白皙的侧脸上。 也许是因为离渊后来的顺从和听话取悦到了她,此刻,她身上那森寒和恐怖的气息淡了许多。 她撑着下巴,睨着眸,欣赏着地板上的小猎物,此刻凄凉无助的样子。 而她以为的凄惨无助的小猎物。 在墨发的遮挡之下。 他那双深幽的瞳,闪过了一丝明显的异光。 他动了一下手指,那缕他上次藏在婳婳聚魔石中的灵力,和他刚刚趁婳婳不备又深进去的一缕灵力,彻底交汇在了一起,发出了微弱的银光,慢慢包裹着整个聚魔石。 上次的灵力太少,加上这次的,刚刚好…… 偌大的宫殿中,那王座上和地板上的两个人各有所思。 一时竟分不清,谁才是猎物…… 第188章 取出聚魔石(一) 更分不清,谁才是这场局的猎手…… 殿中央。 婳婳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起了那白皙的脚踝,踩着柔软的狐狸毛毯,一步步走下了高座。 那长长的红衣裙摆摇曳着,宛若一朵朵索命的彼岸花,铺散在了偌大的地板上。 她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重,一步一步叩击在了人的心头。 而离渊,依旧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那发丝又惨恻地落下了几分,滑到了他的脖颈上。 那抹红衣停在了他的跟前。 婳婳的唇角再次恶劣地微微勾起,那尊贵的眸光在离渊的身上从头到脚逡巡了一番。 而后,她轻轻地蹲下了身,眼中满是柔情。 可是声音却狠戾而又幽森,手指抚摸着离渊的耳边,一字一顿地传了进去。 “以后都要这么乖乖的。” “好好地留在这魔界,取悦本尊……” “只有听话的小猎物,才能够活下去……” “懂了吗?” 她边说着,边狠狠地掰过来了离渊的头,将离渊那遮挡着眼睛的墨发划到了耳后。 目光交汇,她眯着眸,等待着离渊的回答。 地板上。 那可怜而又凄惨的战神殿下,像是遭受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对待,在幽暗的光线之下显得愈发狼狈。 他苍白的嘴唇无助地动了动,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懂了……” 刺骨冰凉的寒风四起,从窗户缝隙里刮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有些冷,他的几缕墨发都跟着抖了抖。 此刻,那三界最高贵的谪仙般的人物,那睥睨苍生的至高无上的神邸。 似乎,被磨碎了那不卑不亢的傲骨,被夺去了那往日里一身的尊贵。 他彻彻底底地顺从,诚心诚意地听话。 若是他刚来魔界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几分矜贵的傲气。那么现在,他终于,完完全全地堕落成了婳婳手中的玩物,沦为了婳婳囚笼中的猎物。 瞥见他此刻的样子,婳婳那病态至极而又分外幽戾的笑声,逐渐荡漾在了整个大殿。 她的那双黑眸魔气缭绕,仿佛蕴含着这世间最浓稠的邪恶和罪恶,就像是,终于,将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引诱下神坛。 看那神明彻底跌入不见底的黑暗深渊,陷入绝望,苦苦挣扎。 显而易见,离渊的表现,达到了魔尊殿下预期的效果,又一次取悦到了魔尊殿下。 她笑着拍了拍离渊的脸,指甲划过了离渊那破碎的白衣,又移到了离渊的下巴上。 蓦地抬起。 那殷红的朱唇缓缓贴近了离渊的耳畔,温柔的语调拖得很长很长。 “表现得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嗯?” 她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离渊的唇,在他的耳边缓缓吹了一口气。 感受到离渊在颤抖,她才畅快大笑,起身离开。 “回寝宫吧,本尊今日饶过你了,离渊,我们,来日方长……” 滔天的魔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离渊被一股浑厚的血雾推了出去,王殿的门“咣当”一声巨响被合上。 殿外,漆黑的深夜中,那浑身狼狈的白衣谪仙,从地上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扶着雕栏玉柱,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原地…… …… 寝宫。 鎏金门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合上的一瞬间。 离渊身上再无刚才那惨恻不堪的样子。 他负手而立,眯了眯瞳,敛下了那深不见底的眸色。 聚、魔、石。 第189章 取出聚魔石(二) 聚魔石绝不能再在婳婳体内待下去了,必须立刻取出来。 时间越长,婳婳的心智受到的干扰就越大,现在婳婳的性格已经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而且,长此以往,若是那些魔气浸入到了婳婳的身子,后果不堪设想。 他绝不能让婳婳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那注入到聚魔石内的灵力已经完全够用,他不能再等了,今晚,他就要将聚魔石从婳婳的体内引出来。 离渊晦暗地敛了敛睫毛,压下了内心的思绪。 殿内没有一丝光亮,他慢慢地走进了那鎏黑囚笼之中。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将床上那断裂的绳索扔到了地上,而后,坐到了床榻上,闭上了眸…… 半个时辰后。 夜色越来越深,在这黑黝黝的夜晚,整个魔界都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而婳婳所在的王殿,烛光也早已熄灭了一刻钟。 想来是魔尊殿下已经安歇。 此刻,寝宫。 床榻之上,离渊睁开了眸,那低垂的睫毛下凛冽的寒光一闪而过。 似乎断定出时间差不多了,他骤然施法。 一股浑厚的法力从他的掌心飞出,朝王殿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王殿之中。 美人榻上,已经闭目休息的婳婳,那体内的聚魔石上,离渊留下的那些灵力,开始发出了亮光。 这些泛着亮光的灵力,在婳婳体内已经完全包裹住了聚魔石,并试图带着聚魔石,向外冲去。 而离渊刚刚施出的法力,也逐渐萦绕在了婳婳的身体外面,试图将聚魔石引出来。 体内的灵力和体外的法力,内外同时合力。 看似万无一失。 然而。 很久很久。 都不见聚魔石出来的影子。 …… 寝宫。 窗外的狂风肆虐地吹开了镂金窗,寒风铺天盖地涌入了寝宫内,击打在笼子上,发出了阵阵声响。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囚笼之中。 离渊蹙着眉,额头上满是细汗。 他的唇色越发苍白,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猛地。 似察觉到什么。 离渊陡然收回了法力。 不过,他刚才的法力损耗过大,再也承受不住。 他吐了一口血,踉跄地倒在了榻上。 瑰丽的鲜血染红了他一小块破碎的白衣。 殿内那昏暗的幽森光线之下。 离渊用指腹拭去了自己唇角那残留的一缕血丝,他瞳中那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 此法,根本行不通。 刚才,在聚魔石马上就要出来的一瞬间,聚魔石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又忽然缩了回去。 大抵是因为,聚魔石早已认了婳婳为主,只习惯婳婳的气息,对其他人的气息设防。 离渊紧紧攥住了拳,他周围的温度都跟着阴戾骇人了几分。 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那深幽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偌大的床榻上。 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指尖一顿,紧握的拳蓦地散开。 寂静无声的黑暗囚笼里,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几乎要与这黑夜完全混为一体。 那深不见底的眼瞳,宛若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一抹幽暗的神色。 他薄唇微动,无声地缓慢捻出了两个字:“双、修。” 唯有此法。 不仅可以让他吸收一些婳婳的气息,让聚魔石不再设防,顺利取出来。 还可以,在取出聚魔石的同时,让自己的法力注入婳婳体内,护好婳婳的心脏…… 第190章 真是欠收拾 黑沉沉的深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了整个天幕上,严严实实地掩盖住了所有的光线。 离渊敛下了那宛若寒潭般深沉的眸光,不知所思。 …… 夜色渐渐褪去。 第二日,清晨,微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了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晕染在了空气中。 凡间,迎春楼。 歌舞升平,披着各色薄纱的舞姬们在殿中央轻摇裙摆,舞姿摇曳,美轮美奂。 殿下男男女女的调笑声和欢悦声一片,虽是白天,但依旧热闹非凡。 后院,包厢。 一个蓝衣女子的惊呼声传来,连忙慌慌张张地去叫老鸨,“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回事?小点儿声,你这个死丫头,别吵到前院那些达官贵人!”老鸨皱着眉走了过来,示意她噤声。 蓝衣女子压低了声音,但依旧夹杂着难以抑制的焦急,“您从西域弄来的那瓶欢情散不见了!刚才还在这里的!” “什么?!!” 那可是花了重金从西域千辛万苦弄来的欢情散,曾经被威胁着上交过朝廷一瓶,后来她好不容易又从西域弄到了一瓶,怎么又没了?!! 老鸨顿时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 魔界,王殿。 一整个白天,魔尊殿下都倚在王座上一页又一页地翻阅着手中的话本。 虽然聚魔石会干扰到一个人的心智,但依旧没影响到魔尊殿下喜欢看话本这个喜好。 直到临近傍晚。 殿外,一个紫衣妖物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尊……尊上,出事了!” 正在翻阅话本大结局的婳婳,此刻被骤然打断。 王座之上,她的脸色瞬间下沉,身上那滔天的血色魔气顿时涌现了出来。 陡然,一阵肆虐的黑雾袭来,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等回过神来时,那个紫衣妖物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拎在了空中。 那高座上的声音阴戾而又幽森地传来,一字一顿令人毛骨悚然,“你最好说出一件重要的事!否则,本尊将你扔到岩浆里,让你尝尝灰飞烟灭的滋味!” 那紫衣妖物被脖子上的束缚吓得脸色煞白,魂儿都没了,额头上满是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开口: “启……启禀尊上,是寝宫的那位,他他他……” 还不等紫衣妖物的话说完。 “砰”的一声巨响,紫衣妖物就被甩在了地上。 婳婳那暴虐而又狠厉的声音响起,“滚!”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紫衣妖物的手都在不停地颤,他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殿内。 婳婳起身,将手中的话本扔在了桌案上,冷冷地眯了眯眸。 她浑身的气息嗜血而又骇人,危险极了。 离、渊!这个根本就学不会听话的玩物! 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真是欠收拾! …… 寝宫。 “咣当”一声剧烈的声响,婳婳暴躁地一脚踹开了殿门。 偌大的寝宫,连烛火都没有点亮,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婳婳皱着眉,眸中的魔气极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床榻边。 她伸出那细长的手指,狠狠地掀开了床幔。 鎏金纹床幔向两侧滑落开来,里面的景象直挺挺地映入了婳婳的眸中—— 昏暗的月光洒在床榻上,增添了几分魅色。 榻上那清冷的谪仙此刻衣襟半敞,妖孽般的容颜上有些许汗珠滑下,滴落在胸膛上,漆黑若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泻于榻,绯色的唇形被齿用力地咬着,溢出了瑰丽的鲜血。 他身上的白衣越发松散开来,心脏处还未痊愈的伤口夹杂着几丝血痕,更增添了几丝魅惑,似乎在等待着人的蹂躏…… 第191章 求本尊 眼前的场景,无一不冲击着人的视线,一步步引诱着人去沉沦、去堕落。 而婳婳,却是慢慢地眯起了眸。 她一把揪住了离渊的衣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将他粗鲁地从榻上拽了起来。 另一只手,伸了过去探了探他身上的温度。 仅在片刻,婳婳似乎就判断出了什么。 她冷嗤了一声,猛地钳制住了离渊的下颚,抬起了离渊那染了几分绯红的妖孽容颜。 四目相对。 那狠戾的声音一字一顿,处处透着十足的危险,清晰地传入了离渊的耳中。 “告诉本尊,吃什么了?嗯?” “离渊,本尊有没有告诫过你,让你老实些!安分点!” “本尊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听话的玩物!” “不长记性,是么?” 言罢,她的手中血色魔气缭绕,狠狠地将离渊甩回了榻上。 而后,转身离去。 只留下那幽冷而又残戾的声音凉得蚀骨,回荡在整个殿内。 “自己用法力解除药性!” “再惹是生非,本尊就扒了你的皮!” 漆黑的偌大寝宫里,婳婳往前走了没几步。 一副温热而又发烫的身躯袭来,在身后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婳婳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最低点,她转身,抬眸死死地锁定着离渊的脸。 “松开!” 伴随着婳婳身上涌现的怒气,刹那间,滔天的魔气四起,烛火被点亮了几根,微弱的光线映在了离渊的侧脸上。 那九重天上清冷尊贵的战神殿下。 此刻,紧紧地咬着唇压制着身上的药性,墨发凌乱地落在脖颈上,肌肤都镀上了一层薄红。 在婳婳对上他的眸的一瞬间。 他的眼角迅速噙起了一抹红,如河水上涨,缓缓蔓延到了整个眼眶。 那搂着婳婳腰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可怜而又无助地靠在婳婳的怀里,像是一个卑微求人爱惜的宠物一样。 低哑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意,满是哀求,“别走好不好……” 那令众生敬仰的不食烟火的神邸,扑在了恶魔的怀里。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勾起恶魔心底那最邪恶的妄念,忍不住狠狠地玷污他、弄脏他。 再加上,神邸此刻那隐忍不住的闷哼、那衣衫不整的无助、那弱小可怜的哀求。 瞬间,就把恶魔心底最罪恶的谷欠望,拉到了顶峰。 婳婳顿时就笑了,那病态而又阴森的笑声越来越大,完完全全打破了殿内的沉静。 她陡然用力地掰起了离渊的脸,殷红的唇恶劣地慢慢贴近了他的耳骨。 “想让本尊碰你,是么?” “求、本、尊。” 她一字字地说着,伸手拍了拍离渊的脸,那手指落到了离渊的脖颈上,缓缓地向下滑去。 唇角那抹邪恶的弧度也是越来越深,忽然,她慢条斯理地捻起了离渊的腰带,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离渊的肌肤上,“求本尊,本尊就好好地,疼疼你……” 离渊的身子骤然一僵。 他那深邃的眸光越来越炽热,呼吸也愈发粗重,额头上那隐忍的细汗越来越多。 时间一秒一秒地逝去。 离渊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终于,他那战栗的声音哑到了极致,“婳婳,别走,求……” 似乎是达到了目的,也不等离渊的话说完,刹那间,女子那张狂而又阴暗的笑声响起。 铺天盖地的魔气弥漫开来,充斥在了整个寝宫。 离渊被那股狠厉的魔气一把推到了床榻上。 那一袭妖冶魅艳的红衣,覆在了他的身上。 第192章 已经来不及了 (别看正文,见评论区)君弈一把握住了她的匕首,瞳中骤然满是冰寒,盯着眼前的女人,献血顺着他的手缓缓地流到地上,流入火红的地面中。 匕首越刺越深。 慕嫤的手颤了颤,猛地松开了匕首。 君弈的眼里没有一点儿温度,冷得嗜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大殿顿时乱作一片。 “抓刺客!快!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无数的大臣们想拿下慕嫤,都被深厚的内力隔开,无人能靠近。 这时,猛地—— 无数的冥门影卫们以惊人的速度将大殿及殿外众人团团围住,他们腰间系着的玉佩上刻着两个大字:冥门。 众人吓得纷纷不敢动,大臣们满头都是汗。 “冥门?!怎么会有冥门的人?冥门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羽林卫,羽林卫呢?” 见羽林卫迟迟未到,许多大臣瘫坐在地上。 这下完了。 冥门,与朝廷势均力敌的存在,两者势力几乎平分天下,朝廷剿灭多次,从未攻破。传闻冥门尊主十分神秘,众人只知道姓“慕”,民间称为慕尊主,从没有人见过,而今日,冥门怎会出现在大婚之时? 众冥门影卫们朝慕嫤跪下,“属下参见尊主。” 君弈睨向跪了一地的冥门影卫们,他冷笑了一声,声音是蚀骨的森寒。 “编造假身份,谎说不会武功,谎说心悦朕,为朕挡剑,一步步博取朕的信任,嫁朕为后,想杀了朕!”他的眸光转向慕嫤,宛若要将人凌迟了般,“朕今日倒是见识到,冥门大名鼎鼎的慕尊主,倒是演得一出好戏。” 他的手骤然翻转,匕首被他拔出,射在了柱子上,柱子骤然裂开了一条长缝。 鲜血飞溅,落在了慕嫤火红的嫁衣上,她闭上了眼睛。 再次转向影卫时,她的身上满是毫不逊色于君弈的王者气场,气势凌人,令人臣服,“冥门众影卫听令!” “属下在!”众影卫的声音中满是臣服。 朝廷众大臣此刻满是震惊和恐惧。 皇上迎娶的皇后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冥门尊主,而更可怕的是,冥门尊主竟然用假身份给皇上设了一个局,而生性多疑的皇上竟然今日才发现,还毫无防备地被刺了一刀。 可怕,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忽然,似察觉到什么,正准备下令的慕嫤的眉头紧紧地皱了皱。 她转身看向君弈,“羽林卫都被我控制住了,怎么会?” 君弈冷笑了一声,嘴角满是嘲讽,“忘了告诉慕尊主,朕除了羽林卫,还培养了暗卫。暗卫,是朕准备大婚之后用来保护“不会武功”的慕尊主的。既然慕尊主会武功,那这暗卫,就当做是一份薄礼提前送给慕尊主吧。” 慕嫤危险地眯了眯眼,眸中闪过冷意,迅速朝众冥门影卫们示意。 君弈轻轻叩了叩手上的玉扳指了,漫不经心地擦了擦自己伤口处的血,妖孽般地倚在龙椅上,声音蛊惑人心,“朕的皇后,冥门既然来了,朕就当做是你的嫁妆,全收下了。” 第193章 本尊要杀了你 骤然,一股翻滚的浑厚灵力瞬间包裹住了整个聚魔石。 黑雾和法力交织在一起涌现,狂风吹起的床幔被猛地震碎,烛火一根根全部熄灭。 整个寝宫刹那无光,无尽的黑暗笼罩而下。 聚魔石开始在婳婳的心脏里剧烈地颤动。 那颤动,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剜向了婳婳的血肉。 床榻上,巨大的疼痛袭来,婳婳的眉目都痛苦地皱在了一起。 感受到聚魔石在慢慢地与自己的心脏分离。 刹那间,她的眸中血红一片,她紧紧揪着自己钝痛的心口,浑身的气息几近要被黑暗完全吞噬。 “离、渊,你敢背叛本尊?!!” 视线交汇在一起,两人明明肌肤相触着,可彼此的距离似乎遥远到了极致。 婳婳那席卷着嗜血杀意的瞳死死地盯着离渊,那是蚀骨的滔天恨意,仿佛要将离渊千刀万剐,直到吞之入腹,血肉模糊,“本尊要杀了你!” 猛地,她忍着剧痛试图控制住体内的聚魔石,可聚魔石还是被离渊的灵力牢牢地包裹着向她的体外移去。 怎么可能?!! 看到了自己体内隐藏着许多离渊的灵力。 这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 从一开始,离渊就在一步步地谋划着抢走她的聚魔石,直至今日。 所有的一切,离渊都在骗她。 全是假的。 一望无际的漆黑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取聚魔石会令婳婳的心脏很疼,离渊的眼角满是心疼。 他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将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婳婳的心脏处,缓解了婳婳所有的疼痛,生怕伤到婳婳一丝一毫。 “婳婳,你听我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用不了聚魔石上魔气的婳婳,掌心猛地运起了神骨白玉镯上的法力。 那法力幻化的匕首,直接毫不犹豫地刺向了离渊的心脏。 刀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婳婳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疯魔的气息。 刹那间,离渊望向了她。 他的脸色早已苍白得不成样子。 那匕首刺得越来越深。 但离渊丝毫没有停下取出聚魔石的动作。 另一只手也依旧往婳婳的心脏处注入法力,保护住婳婳不受伤。 忽然,匕首又被狠狠地拔了出来,离渊勉强稳住了身形。 见离渊依旧不收手,聚魔石也马上就要被取出去。 婳婳的眸中血气缭绕,几乎是朝着离渊的死穴,又是一刀刺了进去。 鲜血淋淋漓漓地染红了床榻…… …… 很久很久。 窗外,狂风席卷着暴雨像无数条狠辣的鞭子,拼命地往窗户上抽打,雨水怒涛翻涌,咆哮奔腾,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完全崩塌了一样。 一声猛烈的巨响。 镂金窗被暴风震开。 无尽的血色雾气在缭绕,几乎要完全吞没整个寝宫。 那泛着黑雾的聚魔石。 终于,被彻底取了出来。 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婳婳身上那铺天盖地的戾气,瞬间,全部消退。 她倒在了榻上,陷入了昏迷…… 在那无边无尽的黑暗里,离渊没有理会自己身上那被婳婳一刀刀刺上去的伤口,而是轻柔而又怜惜地吻了吻婳婳的唇,轻轻地为婳婳盖好了被褥。 他伸手,将自己身上一半的法力,注入了婳婳的体内,弥补聚魔石给婳婳的身体留下的创伤。 而他自己,浑身早已被鲜血浸染,又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冰凉的地板上,瞬间染上了几道瘆人的血痕。 他强撑着爬了起来。 又耗费那所剩不多的法力,设了一个结界,生怕自己离开以后,有人伤害到昏迷的婳婳。 他料理好了一切。 在确保婳婳受不到一丁点的伤害以后。 他最后,压下了眼角的那抹薄红,深深凝望了婳婳一眼。 殿门被推开。 他披着衣衫,攥着手中不停吞噬着他的肌肤的聚魔石,踉踉跄跄地没入了那滂沱的大雨中。 没人知道,他准备去哪里,要怎么做。 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怕聚魔石再次伤害到婳婳,又或许…… 幽暗模糊的雨夜中。 那往日里最讨厌血腥味的尊贵神邸。 此刻,他身上的衣衫几乎完全被血色染红。 森冷蚀骨的雨水宛若冰刃划在他的身上,滴落在婳婳刺向他的那些伤口里。 雨水与鲜血混在了一起,在地上流出了一条血路。 他一次次地虚弱地倒在了雨地里。 又一次次地强撑着站起来。 直到,那抹狼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魔界…… 第194章 死亡与新生 魔域,崖底深渊。 血光蔽日,白骨森森,幽暗的鬼声一阵阵地传来,滔天的黑色雾气缭绕,岩浆中的血水不断地翻涌着。 离渊苍白的脸上染着鲜红,那身上的血也一滴滴地汇入了崖缝中。 他那攥着聚魔石的掌心,此刻,早已被侵蚀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在这阴森诡暗的炼狱之中,他松手,那黑红魔气充斥的聚魔石,慢慢浮到了空中。 崖外,无数的妖物感受到了聚魔石的气息,无一人敢上前。 离渊扶着崖壁,强撑着微弱的气息,骤然施法。 一股泛着银光的法力重重地撞击在了整个聚魔石上,似乎是想要将聚魔石震碎。 察觉到了外界的威胁与伤害,聚魔石开始剧烈地颤动着。 它想要还手,却嗅到了离渊身上婳婳的气息,那团蚀骨的魔气停留在了空中。 又是致命的一掌袭来。 聚魔石更加猛烈地颤动,整个大地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魔域外。 天色骤变。 半片的天空已经完全被血色所吞噬,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骨骸中呼啸而过,浓烈的煞气几乎充斥在整个天地间。 …… 很久很久。 深渊底下,终于,随着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动静。 不知何时,聚魔石被离渊震开了一条裂缝。 无尽的魔气透过那条裂缝,从聚魔石中涌了出来,消散在了空气中。 似乎,这样下去,慢慢的,聚魔石中的魔气就会散尽。 而裂缝出现的刹那间。 聚魔石被彻底惹怒,周围涌出了滔天疯魔的血色杀气。 顿时,山崩地裂,整个魔域都跟着剧烈地摇动了起来,仿佛要翻渡过来一般。 聚魔石中那铺天盖地的魔气,陡然朝离渊袭去。 与此同时。 早就被婳婳一次次地用法力刺进死穴,后来又渡给了婳婳大半的自身法力,刚才又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法力去打伤聚魔石。 在震开一条裂缝后,那一身血衣的离渊,再也撑不住,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 不断从他身上流下的血,几乎要彻底染红整个地面。 他根本就躲避不开那股浑厚的魔气。 猛地—— 他的身子被狠狠地震开,被用力地撞在了那满是尖刺的崖壁上,又摔到了地上。 他吐了一口又一口血。 深渊之上,肆虐的暴雨冲刷着汩汩的血水,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大响,宛若天雷爆炸开来,咆哮着,怒吼着。 雨水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崖上倾泻而下。 在那一片片的漆黑之中。 离渊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尖锐的石刺扎在他的腹部,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他身上仅剩的气息在渐渐消散。 那双眸也在缓缓闭上。 而聚魔石中的魔气,透过那条裂缝,也在不断地消散在空气中。 似乎,同归于尽,是今日注定的结局。 朦胧之中,离渊最后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那苍白的薄唇颤抖了几瞬,呢喃出了两个字,“婳……婳……” 那九重天至高无上的神邸。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只希望他的婳婳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他只希望翊轩可以照顾好他的婳婳。 他甚至庆幸,他的婳婳一点都不爱他。这样也好,婳婳就不会因为他的死而伤心难过了。 他希望他的婳婳,可以无忧无虑地做她的魔界魔尊,不再因为体内的聚魔石受三界的指责和唾骂。 他希望他的婳婳,永远站在有光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他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一如当年,那高高在上的尊贵的战神殿下,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替他的婳婳历了一场遭受众人谩骂和折磨的天煞孤星的劫。 那三界最高贵的神明,在凡间历劫时,从小与野狗抢食,被人关在狗笼里鞭打,流落街头被乞丐轰打,年幼时从未吃过一顿饱饭。那些本该婳婳受的苦,他都承受了。 而此刻,那将密室建了千百万年的天界战神,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学会了成全。他希望,他的婳婳,能被翊轩保护好,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能肆意快乐地度过往后的每一天…… 无边无际的血色岩浆边缘。 那只手,慢慢地,垂落了下来。 而魔气也在不停消散的聚魔石,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它根本不想死。 怎么办? 第195章 他还活着吗 终于,一声微弱的动静在寂静的崖底响起。 那染了鲜血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彻底落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在那一瞬间。 魔气不断消散的聚魔石,面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死亡,又疯魔地嘶鸣了两声。 它的意识也渐渐不清晰了起来。 滂沱的暴雨中,它又从离渊身上察觉到了婳婳的气息。 强烈的求生欲望容不得它犹豫。 一团滔天的蚀骨黑雾弥漫开来,遮挡住了整个崖底所有的光线。 陡然,伴随着岩浆翻滚的猛烈巨响。 血肉融合的声音响起,它完全没入了离渊的体内。 魔域外。 半空中的冲天血色渐渐退去,翻涌的大地停止了雷鸣般的颤动。 一切归于沉静。 唯有那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离渊的身上。 冲刷走了所有的血迹,流入了那滚烫的暗红色岩浆里。 只是,那躺在地上被鲜血浸染的人,依旧毫无生机,不知是死是活…… …… 整个三界,乱成一片。 魔界魔尊陷入昏迷,天界战神殿下不知去向,妖王翊轩重伤至今未醒。 这些都不是最令人担忧的,最令人顾忌担心的是,聚魔石。 聚魔石,竟不在魔尊体内。 不知所踪。 …… 半年后。 魔界。 晨光透过一片片竹叶的缝隙,静静地洒下来了几圈朦胧的光晕,荡漾在了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之间。 郁郁葱葱的竹林里白雾缥缈,清澈的瀑布自池馆水榭间倾泻而下,一片静谧祥和。 寝宫。 床榻上。 镂金窗外的几缕微光落在了婳婳的脸上。 她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眸。 意识也渐渐回笼。 伴随着脑海里的一阵刺痛,她晃了晃脑袋,无数的记忆片段开始在她的记忆里重现。 “跪下!取悦本尊!” “离渊,你可真是废物啊……” “什么是爱呀,挖开你的心,就知道了。” “本尊最喜欢一点点驯服你这样的猎物,磨碎你的傲骨,毁掉你所珍视的一切,听着你狼狈地呜咽,痛苦地求饶。” 昏暗的烛光下,那高高在上的尊贵神邸,被她撕、碎了衣衫,夺走了尊严,一脚踩在了地下。 “你算什么东西?本尊凭什么听你的话?” “求本尊,本尊就好好地,疼疼你……” …… 在那无尽的刺红血色之中。 “离渊,你敢背叛本尊?!!” 刀入血落,滚烫的鲜血飞溅在了婳婳的脸上。 一刀又一刀,穿透了离渊的皮肉,血肉淋漓,刀刀都是朝着死穴的位置。 而离渊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取出聚魔石的同时,还将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她的心脏。 直到,那瘆人无边的滔天血红,彻底浸染了整个画面。 婳婳骤然睁开了眸。 书桌前,守了婳婳好几个月,此刻正在忧心忡忡地翻阅话本的七七,听到了床榻上传来的动静。 小兽的眼睛顿时一亮,直接扔了手中的话本。 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床榻前,看见婳婳终于醒了,立马抱住了婳婳的腰,开始哇哇大哭。 “大魔头!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大魔头!” 一把鼻涕一把泪。 由于激动。 那突如其来的毛茸茸白色尾巴翘了起来,“啪”地一声巴掌响,狠狠甩在了婳婳的脸上。 刹那间,婳婳的脸色黑到了极致。 但她根本顾不上眼前的七七。 而是抓住了七七的胳膊,连忙问道,“离渊呢?” 那声音中都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害怕与慌张,她衣袖下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刺向死穴的一刀又一刀,再次重叠在了她的眸中。 以及,现在自己身上那浑厚的法力。离渊他,最起码将一多半的法力,都传入了她的体内。 没有什么法力的他,面对那蕴含着无尽魔气的聚魔石…… 想到这里,婳婳的浑身都在颤,她的眼角染上了一抹红,抓着七七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对吗?” “告……告诉我,对吗?” 第196章 他不记得我们了 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大魔头不经意地抓得越来越紧,七七疼得“嗷”地叫了一声。 “大大大……大魔头,你先松开,疼疼疼!” 胳膊被松开后,小兽轻轻地“嘶”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已经被抓得有些泛红的皮肉。 它抬眸,察觉到了婳婳此刻内心的担忧与害怕。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三界魔尊,早已慌得不成样子。 七七连忙认真地对上了婳婳的眼睛,解释道,“大魔头,你别担心,战神殿下,他还活着……” 床榻上,婳婳那紧抓着床单不停颤抖的手,这才松了几分。 后知后觉,她意识到自己的掌心早已紧张得浸满了细汗。 她藏起了那只手,立刻起身就要下床,“那离渊现在在哪?本尊要去见他。” 七七打断了她的动作,“大魔头,别去,你就算见到了他,他也不一定……” 似想到了什么,小兽无声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看着七七此刻的样子,婳婳顿时就意识到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眸中的急切难以压制,越来越深,“他怎么了?” 话到了这里,七七也绷不住了,忽然间一阵难过涌上了它的心头,小兽委屈地痛声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诉说着这段时日以来的所有事情。 虽然伤心欲绝的小兽,此刻说的话没有什么逻辑,但婳婳还是大概听懂了。 “呜呜呜……大魔头,你知不知道,被取出聚魔石后你昏迷了整整半年,我都要被吓死了……” “而且,现在,这三界之中,再不似以前了。那妖物聚集的魔域,凌驾于天界,魔界和妖界之上,一方独大。几个月前,天界的几位长老去魔域查探,竟发现,魔域的尊主是……是战神殿下。可是……” “可是,战神殿下他,他说自己只是魔域的尊主,根本不认识什么战神。不仅如此,去的那些长老们,最后只逃出来了一个,伤痕累累得跑回来通风报信,剩下的全都生死未知,不知道是被战神殿下杀了还是被那些妖物吃了……” 小兽哭得越来越凄惨,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继续说道。 “当时你昏迷不醒,我又根本不相信战神殿下会变成那样,我只身一人前往魔域。” “可是,战神殿下,呜呜呜……他不记得我了,他说要把我的皮剥下来做成大氅,放干我的血用来喂野兽。我是趁所有人不备,拼死逃回来的……” 床榻边,七七的鼻子都哭得红成一片了。 它又痛哭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似乎是根本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大魔头,战神殿下他,他不记得我们了……” 小兽眼眶一酸,哽咽着,抽泣着,完全缓不过来。 “当时,战神殿下他,肯定是,设法取走了你体内的聚魔石,想毁掉聚魔石。但是,发生了意外……” “呜呜呜……大魔头,我好害怕,我们该怎么办啊?到底怎么办啊,他谁都不记得了……” ——本章完—— 【后期剧情预告】: (谁在评论区发:剧情不停循环。别瞎说,不许骗人,哈哈哈哈哈) 白切黑娇气包vs疯批狠戾尊主 离渊:“孤就喜欢娇弱乖巧的。” 剧情:高座之上的黑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睨着眼前的婳婳,恶劣地勾唇一笑。 好久都没见过有人被吓哭了。 这个娇气包整日里那么乖,胆子又这么小,被吓哭的样子应该会很好玩吧。 想到这里,他笑着看向铁笼里的那几只野兽,朝旁边的蓝衣妖物示意。 “扔进去!” 漆黑的偌大铁笼里,两只血盆大口的野兽慢慢地朝婳婳走去。 那乖顺的娇弱美人,跟瓷娃娃一般瑟瑟发抖,不停地往后缩,俨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了。 她像是害怕极了,脸色惨白如纸,手都在不停地颤。 刚刚还想看这个娇气包被吓哭的离渊,此刻看到美人那眼角的泪水,心脏忽然钝痛无比。 他根本,见不得她哭。 真令人心烦。 眼见一只凶猛的野兽就要扑上来。 离渊骤然上前,搂住了婳婳的腰,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 表面上却冷嗤了一声,“哭什么?真是娇气!” …… 深夜。 那离渊眼里乖巧而又娇气的魔尊殿下。 此刻,一脚粗暴地踹开了铁笼门。 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那白日里娇弱无比的哭气包。 一脚,剁碎了那只野兽的爪子,一巴掌,扇掉了那只野兽的两颗牙。 她眯着眸,满是杀意的眸光锁定着那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野兽,“敢吓本尊?活腻了?” 第197章 话本,七七著 七七伤心得一颤一颤的,搂着婳婳的袖子泪流满面,小兽跟哭丧一样,哭声越来越大。 “呜呜呜……大魔头,怎么办,大魔头……” 它抹着眼角的泪花,吸着小鼻子看向婳婳。 床榻之上。 婳婳一言未发,静得仿佛不曾醒来一样。 她只是,一直揪着自己的心口位置,那只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离渊…… 她安静得根本不像她,这样的异样,让七七更加担心。 虽然小兽自己也很难过,但它还是不停安慰婳婳,带着哭腔哽咽着,“大魔头,你别伤心,战神殿下他一定会记起你的……” 淡淡的光线映在了婳婳的睫毛上,打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你先出去吧,本尊想休息一会儿。” “大魔头……” 七七正欲继续说话,就看到了婳婳已经侧过了身,闭上了眸。 小兽只能捏了捏小手,“那好吧,那大魔头你先休息,等你休养好了,我们再想办法。” 须臾,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起。 殿门被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合上。 殿内,床幔中。 在七七离开了以后,婳婳慢慢睁开了眸。 她看向那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蜷缩在了床褥上,双肩开始不停地颤动。 被褥遮挡住了她的脸,也模糊了视线。 很久很久…… 榻上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婳婳敛着眸,不知何时,已经掩下了所有的情绪。 她起身下床,嗓子有些干涩,似乎想要找点水喝。 桌案上,早已被七七的话本堆满了。 婳婳昏迷的这半年来,小兽日日夜夜守在这里,都是用这些话本来打发时光。 小兽怕婳婳哪一天忽然醒来身边无人照料,一直没敢回九重天的司命星君殿去拿话本。 只能把虚无空间里,那在凡间都看过了一遍的话本们,全都倒在了桌案上,又看了一遍。 寂静的寝宫里。 婳婳皱着眉将茶壶旁边的那些话本往边上推了推。 她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而后,将手中的琉璃杯又放了回去。 只是,那胳膊却不小心蹭到了那些话本们。 陡然。 边缘处的四个话本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落在了那染着干涸血迹的地板上。 《冷酷摄政王囚宠小太后》。 《风流女帝和她的六个侍君》。 《娇艳贵妃爬墙霸道王爷》。 以及,那不偏不倚,正好掉落在了婳婳脚上的第四本…… 很明显,婳婳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话本,她冷冷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正要将自己脚上的话本踹开。 一行字,直挺挺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的一百种表现》——七七著。 婳婳先是一愣,而后忽然俯下身去,颤抖着手捡起了那个话本。 第一章:偷偷替大魔头历劫,大魔头还不知道。 第二章:爱吃大魔头喜欢吃的食物,比如芙蓉糕。 第三章:把大魔头随手捡的一只蠢猫,当成宝贝,还起名“花花”。 第四章:面对大魔头的战帖,三界法力最强的战神殿下,堂堂战神,竟然装病不敢应战,很明显是怕误伤到大魔头。 第五章:大魔头次次以为的冤家路窄,应该都是战神殿下特意制造的偶遇。 第六章:面对情敌,栽赃陷害,颠倒黑白,自己划伤自己,并点穴止住了情敌皮肤表面的血,后又装作弱小可怜又无辜的样子。 ……第七章断更,因为最近光顾着跟大魔头吃喝玩乐了,忘记这个话本的存在了。 ……第八章断更,因为魔界出事了,大魔头只能先将战神殿下留在凡间,盲猜战神殿下会疯。 第九章:三年了,战神殿下真疯了,用链子将大魔头锁在了养心殿。 第十章:今天发现,战神殿下发疯归发疯,那绑着大魔头的锁链真精致,里面好像还垫着软布欸。每天送到养心殿的膳食,也是大魔头最爱吃的。 第十一章:大魔头在凡间死了,战神殿下一夜白头。 第十二章:十年了,战神殿下直接被大魔头的剑刺透了心脏,只是为了再抱抱大魔头。 ……第十三章断更,因为最近太懒了。 第十四章:我随口一提礼物,战神殿下就去给大魔头准备了。(小兽还在这一页的边缘上自言自语写了几句:不过刚刚路过战神殿,怎么还设了结界?好像听到了战神殿下的声音了。肯定是因为看话本太困了,所以幻听了。准备一个礼物,又怎么会有疼痛声呢?)战神殿下送礼物回来了,他真的好失落,应该没得到大魔头的原谅吧。 第十五章…… 第198章 给本尊讲讲 ……第十五章——第二十章断更,因为聚魔石出来了,整个三界都乱了,作为上古神兽,我也得保护三界,保护战神殿下和大魔头。 第二十一章(半年前):魔界的殿内和殿外满地都是鲜血,大魔头体内的聚魔石不见了,一定是战神殿下拼死取出了聚魔石。而且大魔头的体内全是战神殿下渡进去的法力,寝宫里那保护大魔头的结界上也全是法力。这么多法力,战神殿下耗费了半条命吧。好多血,他不会出事吧? 第二十二章(昨天):战神殿下不记得我们了,大魔头也至今未醒。我太难过了,写不下去了,这个话本只能强行完结了。 这最后一页,俨然,都是七七流下的泪痕。 小兽在落尾处歪歪扭扭地写了五个字:我该怎么办? 殿内。 话本“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桌案前,婳婳那纤细的指尖颤得厉害。 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衫,心里更是窒息般的疼。 寝宫里的囚笼上和地板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一望无际。 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婳婳的眼中不知何时早已噙满了微红。 她努力地强压下了自己酸涩不堪的情绪,伸出还在发颤的手,轻轻施法。 殿内的水镜,慢慢地浮在了半空中。 偌大的镜面里,倒映着离渊从取出她体内的聚魔石,到浑身是血地离开魔界的一幕幕。 在那淋淋漓漓的刺眼血红中,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地板上艰难地爬起来,强撑着身子将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她的体内。 他吐了一口又一口血,却始终惦记着给她盖好被褥,用尽所剩不多的法力去设好结界,护她周全。 最后,他拼命地攥着聚魔石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魔气将他的手吞噬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却死死握着不肯松开。他生怕一松开,那聚魔石再落到她的身上。 直到那漫天滂沱的大雨中,走出了一条血路…… 婳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完的。 水镜消散。 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丢了魂儿般靠在了身后的坐撵上。 水镜中的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无数的回忆在她的眼前不停地重叠。 长公主府的花灯,养心殿的锁链,大雪中的那一剑,战神殿的密室,体内的聚魔石…… 所有的一切,全部交织在了一起。 她好痛…… 真的好痛……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千百万年前,她上九重天找离渊去后山约战的时候,那战神殿的后山,却开着漫山遍野的芙蓉花,案几上早已备好了她最爱吃的芙蓉糕。 地上。 七七写的那个话本,被吹得不停地翻着页。 殿门也在这时,被陡然推开。 七七那夹杂着几丝焦急的声音响起。 “大魔头,你不用管我,你好好休息。我就是把话本忘在这儿了,我过来收拾一……” “下”这个字还没有从七七的嘴里说出来。 原地站着的婳婳,以及她手中拿起的那个话本,就直挺挺地映入了七七的眸中。 “是这个吗?” 那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却令七七感到头皮发麻,格外瘆人。 寝宫内的鎏金窗明明关得很紧,可小兽还是感到有一阵冷风吹来。 它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咽了一下口水。 高座之上,婳婳慢条斯理地将那个话本放在了案几上。 轻轻“砰”的一声,却令七七一抖。 婳婳淡淡地敛了敛睫毛,掩盖下了所有的神色。 她的眸光落在了七七的身上。 “过来。” “给本尊一章章地讲讲,这都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替人历劫和送礼物这两件事。” “写的这么好,若是没有人一同欣赏,岂不是屈才了?” 【作者题外话】: 宝子们,今天天气不错,不知道大家那边的天气如何?另外,想要看什么剧情,大家可以发给我,我的大纲不重要,一切以大家的喜好为主。(爱你们,比心。) 第199章 礼物白玉镯 原地。 七七做贼心虚地捏着小手指,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小兽边走边观察婳婳的脸色。 “快点!” 婳婳那淡漠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兽浑身一激灵,连忙走到了她的跟前。 在婳婳强烈的目光注视下。 七七的小脑袋都快垂到地下去了,小兽就像犯了错误的孩童,结结巴巴地开口,“大魔头,我可以解解解……解释……” 婳婳并没有理会它的话。 她低头看着那个话本,手指慢慢地一页一页地往后翻,挑着某些地方,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第一章:偷偷替大魔头历劫,大魔头还不知道。” 她的目光从话本上落到了七七的脸上,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她还是认真地对上了七七的眼睛,“凡间那场天煞孤星的劫,本该是我的,对吗?” 事已至此,七七也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要不是受战神殿下威胁,它早告诉大魔头真相了。况且现在战神殿下失忆了,根本没法找它算账。 小兽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是!战神殿下是天界战神,神历的劫数应该是光明、平安且幸福地度过这一生,成为一代圣人,受万人敬仰。” “而魔历劫,一生凄惨,死后还会遭万人唾弃,历劫过程中还极有可能灰飞烟灭。” “他怕你在凡间受苦,所以私自纂改了历劫簿,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 婳婳再次压下了心头涌上来的情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七七心虚地揪着自己的毛,“刚开始历劫……的时候……” 婳婳一动不动地盯向了它,盯得七七的心里直发怵。 但很明显,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和精力跟七七秋后算账。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后翻这个话本。 小兽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第三章:把大魔头随手捡的一只蠢猫,当成宝贝,还起名“花花”。” 婳婳读着读着,缓缓地将后两个字捻出了声,“花花?” 七七抠着小指甲,“花花读起来像……像婳婳。” 偌大的殿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婳婳翻着话本,她读一句,七七被逼着回答一句。 “第六章:面对情敌,栽赃陷害,颠倒黑白,自己划伤自己,并点穴止住了情敌皮肤表面的血,后又装作弱小可怜又无辜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 七七:“就是当年在长公主府的时候,战神殿下跟那个男宠王寒的事,其实王寒是冤枉的,战神殿下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划伤的。” 婳婳眯着眸看向七七,“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七七紧张得小手都有了汗,“事情发生以后我就知道了,但是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怕你生战神殿下的气。” 这次,良久,直到小兽被盯得小腿都在抖,婳婳才移开目光。 幸免于难,小兽再次松了一口气。 “第十四章:我随口一提礼物,战神殿下就去给大魔头准备了。(不过刚刚路过战神殿,怎么还设了结界?好像听到了战神殿下的声音了。肯定是因为看话本太困了,所以幻听了。准备一个礼物,又怎么会有疼痛声呢?)战神殿下送礼物回来了,他真的好失落,应该没得到大魔头的原谅吧。” “什么礼物?本尊怎么不知道?” 婳婳翻到了最后,除了这一条,后面的那几条她都知晓。 似想到了什么,她将手中的话本合上,放回了书案上。 左手掀开了右边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那只精致的白玉镯。 这个镯子根本不像是魔界的东西。 当时却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了魔界。 离渊来过? 当时发生了什么?镯子为什么会是碎的? 【作者题外话】: 今天不太忙,应部分书粉要求,今天加更。上午先放一章,剩下的晚上再发。(爱你们~) 第200章 最后,他忘了她 七七还在战战兢兢地回答婳婳刚才的问题,“战神殿下去魔界给你送礼物了呀,回来之后他……” “咦?”小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婳婳手腕上那泛着银光的镯子,“这个应该就是战神殿下送的礼物吧,真精致。” 小兽往前凑了凑小脑袋,当看清那个镯子的材质后,直接震惊地愣在了原地。 它不由得惊叫出声。 “神骨?!!” “战神殿下他他他……” “他抽了自己的一根神骨,给你雕刻成了镯子!” “我们天界的神骨跟你们魔界的魔髓是不一样的,魔髓可以再生,神骨却不行!抽神骨之痛犹如活生生地剜心,怪不得,怪不得我那日路过时听到了战神殿下的声音。”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他硬生生地剖开皮肉去抽骨头!这得疼死吧!” 书案前,婳婳没有去回七七的话。 她戴着镯子的那只手剧烈地颤了颤,而后攥住了拳。 神骨…… 神骨雕成的,镯子…… 婳婳深吸了一口气,微抖着轻轻抬手,法力弥漫在了寝宫里,那水镜再次浮在了空中,里面的景象发生了转换。 魔界,竹林。 离渊小心翼翼地捧着雕刻了很久的白玉镯,过来找婳婳道歉。 那三界最尊贵的神邸,此刻紧张得揪着自己的白衣,因为,他怕得不到婳婳的原谅。 终于,他鼓足了勇气走了上去。 不远处,翊轩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朝婳婳笑着说些什么。 而后,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那满载着心意的镯子陡然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水镜飘散。 看到了水镜中一幕幕场景的七七,直接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小兽也是有一定的头脑的,此刻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它低头看着那本《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的一百种表现》,缓缓地嘀咕出声。 “怪不得,后来,战神殿下将你锁在了战神殿的密室里,这换谁不得疯啊。人家辛辛苦苦剔神骨给你雕了一夜的镯子,一大早什么也顾不得就过来送给你,抬头就看见了你跟情敌抱在了一起……” 七七边说着,边将那个话本轻轻地摆放整齐。 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兽吸了吸鼻子,难过地哽咽了几声。 现在所有的事情大魔头都知道了,但是战神殿下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坐撵之上,婳婳浑身都在微微发颤,她摸着手上的白玉镯,垂下了眸,“你先出去,本尊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七七正欲说话,但感受到了婳婳此刻的情绪。 大魔头她,现在应该更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如此也好。 等一会它再来。 小兽拿起了案几上战神殿下与大魔头的那个话本,懂事地说道,“好,大魔头,我就守在殿外,你有事就叫我……” 它还没说完,就被婳婳的话打断,“你出去,这个话本留下。” 七七:“……” 良久。 殿门被合上。 微光落在空荡荡的寝宫里,处处透着令人心悸的落寞。 婳婳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影子映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伸手抚摸着那个话本,又慢慢地落在了那个白玉镯神骨上。 那明明是笑着的笑容透着伤恸,明明是满脸苍白薄唇又洇满了殷红。 她的眼角那一抹薄红慢慢地如河水上涨,蔓延到了整个眼眶。 替她历劫。 送她神骨。 取聚魔石。 可最后,他忘了她…… 第201章 他不行这件事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已经都知道了。 可他,忘了她…… 眼中缭绕的雾气一点点滴落到了地上。 摸到脸上的那抹湿润。 婳婳看向自己的手,后知后觉地怔住。 这温凉的触感,以及那痛得蚀骨的心口,都让婳婳清晰地意识到,她爱离渊。 是,她爱离渊。 久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只是,她自己自欺欺人。 从未承认过。 高座之上。 那在三界叱咤风云的魔尊殿下,此刻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双肩不停颤抖。 很久很久…… 直到,守门的七七早已累得睡着。 婳婳才终于,强行压制下了那在心头的所有情绪。 她拭去了眼角的微痕,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样子。 偌大的铜镜前。 她站在那里,努力强挤出了一抹笑。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不就是忘记了她吗? 她是谁?她可是魔尊婳婳。 她才不会难过。 她更不能一直这么难过。 她要振作。 离渊需要她。 忘记了也好。 失忆的男人最好骗了。 她会让他重新爱上她。 她会的。 她要将他骗过来,做她的魔后…… 殿门被轻轻地推开。 倚靠在门框上的七七,摔在了地上,突然惊醒。 “大大大……大魔头,你没事了?” 没人知道婳婳又独自一人在殿内想了些什么。 她又恢复了以往那运筹帷幄和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将七七从地上拉了起来,缓缓开口,“去!将云墨叫来,本尊有事需要他去做。” “好的好的!” 肯定是跟战神殿下有关的事,七七丝毫没有犹豫,连滚带爬地撒腿就跑去找云墨。 王殿。 云墨一进来,就看到了王座上的婳婳,他的眼角泛红一片,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尊上,您终于醒了。” “聚魔石附在您身上的那段时间,您的身边全是那些妖物在伺候。” “属下怕魔界众人被那些妖物折磨欺压,属下知道这是您意识清醒后最不愿看到的,只能先带着魔界众人退居一隅。战神殿下说,您那边一切有他,让我们安心待着,不要损耗任何魔界力量跟那些妖物们作对。” “后来,聚魔石终于被取出,可您却陷入了昏迷。属下们一直守着魔界,时时刻刻都在盼着您早日醒来……” 王座之上。 婳婳起身,慢慢地走下了高座,到了云墨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段时日以来,你做的很好。” “现下,本尊有一个更重要的事,需要交代你去做。” 书案前。 婳婳拿起毛笔,写下了几行字。 须臾,她起身,将手中的请帖交到了云墨的手里。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去魔域,给离渊发请帖,就说本尊有三界要事,约他来魔界大殿一叙。” 云墨接过请帖,点头领命,“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坐在一旁的七七捏了捏自己的毛,纠结地说道,“可是,大魔头,他不记得我们了。他若是不见你,我们该怎么办?” 婳婳又拿回了云墨手中的请帖,走到书案前,又加了一句话。 七七疑惑地摇了摇小脑袋,“大魔头,你又写了啥?” 婳婳收起纸笔,“本尊告诉他,他若是不见本尊,本尊就将他不行这件事,昭告三界。” 七七:“……” 云墨:“……” 似想到了什么,七七心惊胆颤地搓了搓小手。 “大魔头,战神殿下不但失忆了,现在还更残暴狠戾了。” “你确定他看到了这封信,不会来魔界取了我们俩的狗命?” 【题外话】: 七七:“说战神殿下不行这件事,不要轻易尝试,危险程度,就跟我和大魔头看过的话本《救命!长公主羞辱过的奴隶登基啦》的评分一样高!后果太可怕了!指数五颗星!” 第202章 拿进来,孤瞧瞧 殿内。 婳婳朝云墨示意,云墨重新接过了信,恭恭敬敬地退下,赶往魔域。 殿门被合上。 婳婳眯着的眸光,落在了七七的身上。 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刚才七七的话,那声音森寒而又幽戾,令人不由得头皮发麻,“谁的狗命?嗯?” 声音落入七七耳中的一瞬间,七七吓得屁股一颤,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 它咽了咽口水,求生欲极强地颤巍巍回道,“我的……我的狗命!” 坐撵之上,婳婳冷嗤了一声,懒得再搭理七七。 离渊的事才是要紧事。 婳婳根本没有心情去收拾七七。 她垂眸,轻轻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白玉镯,敛下了所有的深思。 …… 半个时辰后。 魔域。 残阳如血,彤云翻滚,无尽的黑雾魔气吞噬了大片的天空,阴森的寒风怒吼着呼啸而过,漫天的黄沙掩盖住了满地的骨骸。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血雾慢慢散开。 云墨一步步地走到了魔域的边界处。 他将手中的请帖拿了出来,骤然施法,按照婳婳的吩咐给离渊发请帖。 似想到了什么,他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魔域的妖物众多,用法力发出去的请帖,万一不小心受到了妖物的干扰,传不到战神殿下的手中…… 尊上交代的事,他必须办妥才是。 他还是亲自走一趟,当面交给战神殿下吧。 他收回了法力,捧着手中的请帖,低头踏了进去。 一刻钟后。 因为是以商议三界要事的名义,云墨走的是正门,他带着手中的请帖,经过一层层的通报,才由一个紫衣妖物带领着到了王殿外。 此刻,大殿外。 那个紫衣妖物正要带着云墨进去。 一个蓝衣妖物从里面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若非云墨躲得快,险些就要撞到了云墨的身上。 蓝衣妖物的脸上不知何时被溅得到处都是血,此刻还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云墨身后的紫衣妖物似乎对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它恭恭敬敬地朝这个蓝衣妖物行了个礼,问道: “蓝统领,您没事吧?是主上又生气了吗?” 很明显,这个从殿内跑出来的,被称作“蓝统领”的蓝衣妖物,是所有的妖物中地位最高的,一直在离渊的身边贴身伺候着。 蓝衣妖物压下了刚才在殿内的恐惧,它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目光慢慢地落到了紫衣妖物和云墨的身上。 不等它问话。 紫衣妖物连忙恭顺地指着云墨解释道,“他说他是魔界的云墨将军,过来送请帖的。是这样的,魔尊她邀主上去魔界大殿一叙,说要商议三界要事。” 云墨点了点头。 他拿着请帖刚要踏进去。 那个蓝衣妖物将染了血的帕子收了起来,朝云墨伸出了手,沉声道,“请帖交给本统领就可以了。” “我还是亲自把请帖……” 云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蓝衣妖物的话打断。 “主上现在正在气头上,本统领警告你,不要随便进去!” “否则,触怒了主上,我们的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把请帖给本统领,你先回去!等主上气消了,本统领递给主上不是一样吗?” 话音刚落。 周围的几个妖物也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死死地盯着云墨,以防他进去触怒到主上,从而连累到所有人。 云墨扫了一眼那些妖物们,又收回了目光,漆黑的眸中深不见底。 尊上是让他过来送请帖的。 不是让他过来跟这些妖物发生争执的。 这个什么“蓝统领”,一直在战神殿下身边伺候着,想来交给他也不会出错。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选择了妥协,将请帖递给了那个蓝衣妖物。 “那好吧,那就有劳你……” 话还没说完。 陡然—— 王殿的殿门,被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色魔气震开。 云墨和众妖物都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那从殿内传来的冷笑声,像是来自黑暗深处,阴戾而又低哑,宛若索命一般。 一字字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什么请帖?嗯?” “拿进来,给孤瞧瞧!” 第203章 怎么?瞎了?(修) 最后一声落下的刹那,殿门都跟着剧烈地颤了颤。 除了云墨和那个蓝衣妖物,刚刚被震开的众妖物们,连滚带爬地吓得撒腿就跑。 生怕晚一秒,自己的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 原地,萧瑟的冷风呼啸而过。 蓝衣妖物颤抖地看着手里的这封请帖,像是在看“催命符”一般,握着请帖的那只手和双腿都在不停地哆嗦。 云墨瞥了一眼正在瑟瑟发抖的蓝衣妖物,伸手试图把请帖要回来。 这蓝衣妖物害怕进殿,正合了他的意。 他自己进去。 只有把请帖亲手交给战神殿下,办妥了尊上交代的事,他才安心。 他眸中的深思转瞬即逝,伪装得格外善解人意,朝那个蓝衣妖物说道,“蓝统领,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还是由我自己进去把请帖给战神殿下吧……” 不料,在云墨就要触碰到请帖的瞬间。 那个蓝衣妖物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攥住了请帖后退了几步。 “不行!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本统领进去!” 不能让这个魔界的人进去,主上又不认识这个魔界的人,万一这个魔界的人真的触怒到了尊上。 最后遭殃的还是近身伺候的自己。 想到这些。 蓝衣妖物强压下内心的害怕,壮了壮胆子,颤巍巍地朝殿内走去。 “还是让我……”云墨的话还没说完。 殿门“啪”的一声被合上。 云墨被完全隔绝到了殿外。 他怔了一下。 后又望着殿门,默默地守在了殿外。 殿内。 一丁点儿的光亮都没有,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光滑的地板上沾满了鲜血,和几个妖物的断臂残肢,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蓝衣妖物咽了咽口水,颤着身子跪在了地上。 “参……参见主……主上……” 骤然,一股寒风拂过,一根烛火瞬间被点亮。 蓝衣妖物吓了一跳。 王座之上。 那幽戾而又瘆人的声响传来。 昏暗的烛光下,那容颜妖孽的男子,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染着血的手。 他没有看地上的蓝衣妖物一眼,就那么倚在那里,血色的瞳中闪烁着嗜骨的暗芒,冷硬的下颚线映射着死亡的寒意,浑身的黑色魔气缭绕在他的周围。 几乎与殿内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寂静无声的殿内,见蓝衣妖物迟迟没有动静。 他手上的动作陡然停下,那瞳光慢慢地移到了蓝衣妖物的身上,勾着唇冷冷地吐着了几个字。 “读!” “怎么,需要孤请你读?” “不不……不……”蓝衣妖物一激灵,连忙颤抖着手指,拆开了那封请帖。 他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看着那几行字小心翼翼地读着,生怕读错。 “魔……魔域尊主亲启: 本尊有三界要事,邀你来魔界大殿一叙。事情迫在眉睫,希望魔域尊主您早些赶来! 当然,尊主您若不来,本尊明日,就以亲身经历,亲口昭告整个三界,尊主您不……” 当看清最后的那个字后。 蓝衣妖物吓得脸色瞬间煞白,那封请帖险些被他吓得扔出去。 他的唇都抖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直到坐撵之上那残冷而又阴森的声音传来。 “怎么?瞎了?” “继续!” 第204章 算算这封请帖的账 声音传入蓝衣妖物耳中的瞬间,蓝衣妖物吓得猛地一哆嗦。 他咽了咽口水,那拿着这封请帖的手心里全是汗。 上下牙齿都开始不听使唤,不停地打颤,再次读向最后一句话: “亲口……亲口昭告整个三界,尊主您……您不……” 那最后一个字,再次令蓝衣妖物倒抽了一口气。 他两眼一黑,双腿发软,脑袋里嗡嗡作响,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很明显,他根本不敢读出来。 陡然。 感受到那来自高座之上的森冷嗜血的瞳光,毛骨悚然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个蓝衣妖物再也绷不住了。 他“噗通”一声瘫跪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颤抖不止。 终于,闭着眼读出了最后一句话。 “昭告三界,尊主您不……您不行……” 话音一落,偌大的殿中,回荡着那个蓝衣妖物开始不停地磕头求饶的声音。 “主……主上!奴才知错!” “求求您!饶了奴才的狗命!” “主上,奴才也不想读出来!奴才是无意的!主上饶命啊……饶命啊主上……” 他一声又一声重重地撞击在了地板上。 阴暗的光线下,那王座之上,陷入了诡异到极致的宁静。 直到。 “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那案几上的扳指和帕子,瞬间,全部化为了粉末。 蓝衣妖物吓得又使劲磕了几个头,额头上都溢出了鲜血,“饶命啊主上!主上,求求您,饶命啊……” 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色魔气刹那间袭来,狠狠地将那封请帖从蓝衣妖物的手中扯了过去。 幽暗的大殿内。 那高座之上的人,眯着瞳锁定着这封请帖上的最后一行字。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骤然攥紧。 青筋凸显。 极重极重。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一字一顿硬挤出来的,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嗜血骇人过。 “魔、尊、婳、婳!” 他未曾失忆之前,喜欢过的那个女人。 据他无意间的了解,这个女人,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据说,是三界的第一美人。 其余,水性杨花、心狠手辣、倔强固执、根本学不会听别人的话。 跟那个妖王不清不楚,三界到处都是他们俩般配的流言。 个个,都踩在了他最讨厌的地方。 这样的女人,他原来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坐撵之上,那封请帖在他那满是魔气缭绕的手中,猛地变成了无数的碎屑,凄惨地纷纷扬扬散落了下来。 他那噙着滔天怒气的瞳中燃烧着暗红色的幽火,宛若一片又一片鲜红的血渍。 好,很好。 本来想着,既然失忆了,就放过这个女人一马。 没想到,这个女人,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还敢如此,挑衅他。 当真是,好的很啊…… 殿中央。 那个蓝衣妖物还在苦苦地不停求饶着,“主上!主上!求求您!”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暴虐阴骛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蓝衣妖物的耳畔。 “孤今日,暂且就饶了你这条狗命!起来!随孤去魔界走一趟!” “孤要跟这个女人,好好地算算这封请帖的账!” 第205章 做您的魔后 魔界。 寝宫外。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昏暗漆黑的亭子里,愈发冷冷清清,只有廊檐下的几只孤寂的灯笼在夜色里泛着幽光,映照着近处的花草树木,显得影影绰绰,分外萧瑟。 七七端着晚膳,轻轻地走到了竹桌前,看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大魔头,天色都这么晚了,战神殿下今日应该不会来了。” 感受到自己的话一说完,婳婳身上的情绪变化。 七七连忙再次开口,解释安慰道,“大魔头,你别多想,战神殿下肯定不是不愿意见你。” “只是,云墨他回来复命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早了。再加上那封请帖,从转交到战神殿下手里,一直到战神殿下读完,肯定又耗费了一部分时间。” “一定是今日的天色太晚了,等明日,战神殿下一定会来的。” 原地,静悄悄的深夜里,竹林间一股股刺骨的夜风吹来,小兽不由得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它搓了搓小手取暖,边说着,边满是关心地将膳食推到了婳婳的跟前。 “大魔头,这么晚了,外面也越来越冷了。” “你尝尝我做的膳食暖暖胃,然后早些回寝宫休息吧。” “不要再坐在冷风里等着了,我很担心你。” “若明日战神殿下还是不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可好?” 冰凉的竹椅上,那一直盯着远处一言未发的婳婳,这才敛下了睫毛,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她抬眸,便看到了七七眼中那满满的关心和希冀,以及竹桌上,那些精心准备过的膳食们。 魔尊殿下虽平日里心狠手辣,但对自己人,尤其是自己养过的蠢兽,骨子里还是有些在乎的。 此刻,面对小兽桌子上的一番心意。 她拿起碗筷,不忍让小兽失望,勾唇强挤出了一抹笑,品尝了一口。 “好,那就听你的,本尊先尝尝你做的膳食。” 七七的眼睛顿时一亮。 它伸出小爪子又往婳婳的面前推了推那些膳食。 “真的吗?太好了!” “大魔头,你尝尝这个……” “你再尝尝这个……” 而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 不远处,竹林的暗角里。 一团滔天的黑色魔气忽然出现,遮挡住了大片的竹叶。 魔气慢慢地晕散开来,露出了一黑一蓝两个身影。 幽暗的夜光下,那抹高贵的黑衣融于深色之中,他眯着那双黑如曜石般的瞳,盯着远处婳婳的背影,一声一声地叩击着手上的扳指。 他抬手,掩盖住了他自己和蓝衣妖物身上的声音和气息。 那阴戾而又残虐的声线从他的薄唇中吐出,睨向蓝衣妖物的狭长眼底尽是阴郁,冷声吩咐道。 “去看看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干什么呢?” 这么冷的天,装什么夜下美人。 看来这女人不仅水性杨花,而且还格外愚蠢,真是令他讨厌。 话音一落,那个蓝衣妖物明显微愣了一下。 而后,感受到周围那愈发幽森骇人的气息,他吓得一颤,连忙低头领命,“喏。” 虽然被掩盖住了气息,但他还是小心慎重地朝婳婳的周围移去…… 片刻钟后。 角落里。 那个蓝衣妖物兴致勃勃地回来复命,他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一句句开口说道: “启禀主上,那个女人她在用膳!” “主上!您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女人长得真是好看,属下从没见过如此惊艳的美人儿!” “属下觉得,您正好一直没封后,可以先将她教训一番,然后再将这个三界第一美人掳到魔域去做您的魔后!” “这样以来,还可以慢慢地,报那封请帖的仇!” 第206章 一声低喃:阿渊 “属下还觉得……”那个蓝衣妖物越说越起劲,他正欲再次开口。 “很好看?” 原地,那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在黑暗中忽然响起,打断了蓝衣妖物接下来的话。 那淡淡的语调中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回想起婳婳的样貌,那个蓝衣妖物的脸上一喜,连忙屁颠屁颠地回答道: “好看!主上,那个女人长得真的好看!” “是么?”黑衣之下,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他轻轻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缓慢的声线依旧如常。 “是啊主上!不愧是三界第一美人!若是掳回去……” 还不等蓝衣妖物的话说完。 陡然。 竹叶微动,一股极重的血色魔气缭绕开来,朝那个蓝衣妖物的眼睛袭去。 所有的光线刹那间全部消失,那个蓝衣妖物的眼前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噗通”一声,瘫在了地上。 光呢?他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浑身上下顿时颤抖不停,吓得惊恐地唤了一声,“主上!” 还未等他求饶。 那幽冷而又残戾的冷笑声,就像是从地狱最深处,破除层层障碍一字字地传来。 “孤今夜,忽然就瞧着,你的这双眼睛,长得真丑!” “瞎一段时间吧!等孤心情顺畅了再说!” 由于忽然间什么也看不见,此刻已经被吓得快哭出来了的蓝衣妖物:“……” 他们妖物法力越高,长得就越好看,他的脸和眼睛,明明是众妖物中长得精致的。 怎么可能会丑? 他正想磕头求饶。 “再敢废话,孤就废了你的嗓子!” 一声也不敢再吭的蓝衣妖物:“……” 而此刻,竹桌处。 婳婳已经差不多用好了膳,在七七的不停催促下,她最后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远处,黯淡地收回了目光,踏入了寝宫。 殿门处,七七朝她摆了摆小手,“大魔头,你早些休息,明天见。” 婳婳“嗯”了一声,“你也早些休息。” “好。” 言罢,小兽贴心地为婳婳关住了殿门。 而后,轻轻地熄灭了院落外的灯笼烛火,这才朝自己住的偏殿走去。 …… 夜色又深了几分。 窗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萧瑟的夜风轻轻拂过,修竹随风摇曳。 整个魔界陷入了一望无际的静谧。 “主上,您去哪?您是要去找那个女人算账吗?等等属下……啊!” 什么也看不到的蓝衣妖物,“砰”地一声被一颗石头狠狠地绊倒,凄惨地摔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时,原地,早已没了他的主上的气息。 寝宫。 一股魔气晕染开来,又蓦地隐没于暗处。 在一片漆黑之中。 床榻上和地板上空无一人。 唯有偌大的黑色囚笼里,蜷缩着一袭娇小的红色身影。 她似乎已经休息。 但睡得并不安稳。 殿内的角落里,黑衣之上,那双紧眯着的瞳慢慢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想起了那封请帖,他浑身上下的气息是格外瘆人的幽冷,他慢慢地运起了手中的魔气,似乎正准备出手。 “阿渊……” 那一声低喃,在这时,轻轻地传入了他的耳畔。 【作者题外话】: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小破书的支持(鞠躬)!读者是好读者,但作者不是一个好作者。最近其他事忙得不可开交,更新内容也比较少,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你们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在此向大家保证,就算每天更新的内容少,也绝不会出现断更,我会挺到大结局的,爱你们,比心! (对了宝子们,如果大家等得无聊了,可以去多看看其他书。咱们小破书的追读率和钱袋子并不重要,一切以我们开心为主!祝宝子们生活愉快!万事如意!) 第207章 有人来过? “阿渊,好多血,不要再取了……” “不要忘了我……” “阿渊……” 又是一声比一声难过的轻喃,夹杂着不停颤抖的鼻音。 那个女人。 她好像在睡梦中哭了。 静悄悄的寝宫里,那准备朝婳婳袭去的魔气,这时却停顿在了掌心里,而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而隐匿于暗处的那抹黑影,微眯的瞳光闪了闪,轻蔑地冷嗤了一声。 哭成这个样子。 真令人烦躁。 他堂堂魔域尊主,一向不欺负弱者。 他转身,按着自己的心口位置,就要往外走。 “阿渊,不要忘记我……” 又是一声更加痛苦的颤抖低喃。 伴随着这痛苦声,殿内的脚步声顿住,停了下来。 冰凉的囚笼里光线昏暗,婳婳抱着身子蜷缩得越来越紧。 她的整张脸都埋在墨发里,双肩不停地颤动,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孤独无助。 窗外刺骨的寒风吹在她单薄的衣衫上,她睡得越来越不安稳。 不知怎的,那抹黑影的脸色,似乎又阴沉了几分。 他就那么盯着婳婳,神色阴戾而凶狠,目光冰冷如薄刃。 他一向讨厌女人。况且这个女人还穿得这么薄,当真是碍他的眼。种种行为都令人厌恶至极。 他抬手,无尽的魔气扑面而去,直接点住了婳婳的睡穴。 而后,“啪”地一声剧烈的声响,透着冷风的窗户被骤然关上。 床榻上的被褥,也被一把粗暴地扯了下来,落在了婳婳的身上。 做完了这些。 他看都没看婳婳一眼。 直接一脚狠狠地踹开了殿门,不耐烦地按着自己心口处的衣衫,转身离去。 他今晚就不应该来这里。 一离近这个女人就心烦。 哭哭哭。 还一口一个“阿渊”。 跟哭丧一样。 还穿得那么薄,蜷缩成那个样子。 碍眼。 晦气。 …… 殿外院落,竹林处。 “哎呦!” “瞎了眼”的那个蓝衣妖物还在摸路线,不停地往一根又一根的竹树上撞,头上已经撞了好几个大包。 似察觉到什么气息。 他的脸上一喜,往前摩挲着,“主上?是您回来了吗?” “啊!” 突如其来的一脚重重地踹向了他的屁股,他疼得叫了一声,往前扑倒在了竹桌上。 还不等他爬起来。 那幽森而又暴虐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回魔域!” 蓝衣妖物揉了揉屁股,“嘶”了一声,还是顺着那股魔气,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面,“喏。” 他边往前走,边好奇地问道,“主上!您刚刚是去收拾了那个女人一顿吗?” “嗯。”深夜之中,男人那漆黑的眼瞳,宛若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了一抹极冷的烦躁。 “那主上,您是怎么教训的她啊?”蓝衣妖物继续问道。 那封请帖,简直是踩在主上的头上作威作福。 蓝衣妖物仿佛已经猜到了,那个女人的下场有多么的惨烈。 直到那一声阴冷的声音传入蓝衣妖物的耳畔。 “点了她的睡穴,她在做噩梦,够她哭一晚上了。” 僵在原地的蓝衣妖物:??? …… 第二日,清晨。 一缕缕晨光洒进了殿内,落在了囚笼之上。 婳婳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眸。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眼睛,那目光,第一眼,便落在了自己身上的被褥上。 她微怔。 有人来过? 七七不可能会在夜间来她的寝宫。 除了七七…… 第208章 混进魔域(一) 离渊…… 婳婳的手顿时颤得厉害,她忽然起身,匆匆忙忙就要往殿外走去。 殿门也在这时,被人推开。 七七端着早膳,候在殿门处,“大魔头,你起床了吗?该用早膳啦!” 它还没反应过来。 一抹红色身影掠过它的跟前,它的胳膊已经被人牢牢握住。 那声音中是根本难以抑制的急切,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颤意,“离渊呢?他在哪?” 七七并不知道昨夜的事,它看向婳婳认真地安慰道: “大魔头,天色还早,战神殿下现在应该在魔域吧。” “你先用膳,你别难过,他今日一定会过来的!” 婳婳顾不上仔细听七七说的话,但她也大概听懂了小兽的意思。 那就是,小兽并未看见离渊来过。 所以,离渊他,是已经离开了吗? 婳婳的指尖颤得厉害,她来不及多想,连忙朝院落中跑去,去王殿还有其他地方找离渊的身影。 原地,只回荡着七七一句句的呼喊声。 “大魔头!你去哪?” “你倒是先用膳啊,大魔头……” …… 半个时辰后。 王殿。 明明是白天,殿内却漆黑得仿佛被夜色完全吞噬,连一丝光亮都找不到。 王座之上,婳婳闭着眸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殿门被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推开。 殿外的光亮这才照进来了几分。 婳婳慢慢抬起头来,七七看见她整个人笼在昏暗模糊的光线里,那往日里秾艳得如桃如李的容颜也被磨去了些锋芒,透着令人心悸的落寞。 “大魔头……” 七七正要上前安慰。 婳婳轻声地呢喃了几句话,似乎一句比一句酸涩,打断了它的动作。 “他昨晚来过。” “他走了……”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七七微怔。 反应过来后,小兽压下自己心底同样的难过,它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还不忘去劝解婳婳,“大魔头,你别伤心,这个办法行不通,我们再找其他办法……” 良久。 坐撵之上。 似想到了什么,婳婳敛下了眸中的情绪,忽然开口。 “七七,我们不能再这么呆在这里,等他主动过来了。” “你跟云墨继续施法往魔域传送请帖。” “本尊,亲自去魔域走一趟……” 话音一落,七七瞬间满是担忧地抬起了头,“可是,大魔头……” 小兽犹豫了一下,还是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 “大魔头,你能不能不去?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我很担心你……” “魔域很危险,而且战神殿下他不记得你了,你若是以魔尊的身份去见他,他不一定会见你。你若是伪装成其他身份混进去,那些妖魔邪物也不是什么善茬,万一他们欺负……” 婳婳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个话本,将话本小心翼翼地摆放整齐,“放心,不会有事的。” “可是……” 七七还是有些担心,四目相对,它看清了婳婳眸中的坚定,知道肯定是劝不动了。 它垂下了眸,满是关心地说道,“那大魔头,你一定要小心。” 它其实想陪大魔头一起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它法力低微,恐怕遇到危险时,不但保护不了大魔头,还会成为大魔头的累赘。 婳婳见七七还是担忧不已,想让小兽放宽心,她勾起了唇角,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放心。” “本尊若是混进了魔域,本尊跟离渊,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他失忆了,更玩不过本尊……” 第209章 混进魔域(二) 殿内,婳婳说完,朝七七勾手示意。 小兽将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伸了过去。 婳婳的声音压得很低。 “先这样……” “懂了吗?” 七七心领神会,连忙点了点头,“那大魔头,我先去查一查魔域最近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混进去的时机。” “嗯。”婳婳叩击着案几上的茶杯,“去吧!顺便将云墨唤来,本尊也有事交代他去做!” 殿门被轻轻地合上。 婳婳唇角的那抹弧度慢慢淡去,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深不见底的眸色,“魔域……” …… 三日后。 魔域,守门处。 昏暗的天穹之下如鬼城般幽森,地面的颜色仿佛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的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的血芒。 新来的奴仆和婢女被指挥着站成了两排,瑟瑟发抖地立在原地。 高处。 一个黑衣妖物指着底下那两排奴仆和婢女,朝守门处的一个紫衣妖物恭恭敬敬地行礼: “这是属下按照蓝统领的吩咐,找寻来的新奴仆。您看看,若没有什么问题,属下就将他们带进去了。” 紫衣妖物抬眸,目光慢慢地扫了一眼那些奴仆。 当看到那一排的婢女时,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会有女子?主上一向不喜女子。若是触怒到主上,我们恐怕都得……” 黑衣妖物示意他放宽心,压低了声音开口解释。 “您放心,这是蓝统领的意思。想来是因为以往的那些男奴仆做事毛毛躁躁,总是引得主上不悦。蓝统领这次,便让人寻了些聪明能干的婢女过来。” “蓝统领说,先带进去,带到王殿,询问主上是否留下。” 边说着,黑衣妖物边狠厉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眸中满是阴暗的戾气,“若是主上不喜,觉得她们无用,杀了她们便是。” 两人的目光交汇。 紫衣妖物会意,点了点头。 黑衣妖物的声音又恢复了恭顺的样子,“那您先查看一番,若无其他问题,属下便将他们带去王殿了。” “嗯。” 紫衣妖物慢慢地从高处走了下来。 他从一个个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奴仆和婢女们的身边路过,确认无误后,正准备放行。 似注意到了什么,他盯着最后一个婢女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长得也太…… 是他被镇压得太久了吗? 怎么连一个婢女,都生得如此好看。 他不由得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为了跟其他婢女一样,魔尊殿下从混进来到现在,都一直低着头伪装成了瑟瑟发抖的样子。 可还是,被这个妖物忽然点名。 她暴躁地攥紧了衣袖下的拳头,忍下要将这魔域大门直接掀了然后走进去的冲动。 表面上却只能抬起了眸,装得跟其他婢女一样怯懦,顺口说了一个名字,“奴……奴婢阿嬅(hua)。” 而刚才的那个黑衣妖物,此刻,也注意到了婳婳的脸。 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怎么一直没看见,这一排的婢女里,还藏着这样的姿色。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色眯眯地搓了搓自己的手。 这身段。 哪怕是低着头,穿着一身粗糙的婢女红色衣衫,也不妨看出,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眼见紫衣妖物问完美人的名字,还准备问其他的话。 他连忙也走了过去,出声打断了紫衣妖物,在他的耳边小声提醒道,“主上还在王殿等着……” 那个紫衣妖物顿时就停了下来。 但紫衣妖物还是没忍住,最后又笑着看了婳婳一眼。 然后才朝守门处的众妖物们吩咐道,“放行!” “喏。” 魔域的鎏金大门被缓缓地打开。 那两排奴仆和婢女们在众妖物的催促下,颤巍巍地走进了魔域。 原地。 在负责这件事的黑衣妖物马上也要紧跟着走进去的一瞬间。 那个紫衣妖物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将他扯了过来。 刚刚脸上的温和消失,舔了舔嘴唇邪笑道: “兄弟,若我没猜错,你也看上那个美人儿了吧。” “若是主上不想留下那些婢女。杀的时候,刚刚的那个美人儿,你可要留下……” “这样吧,我们谁也别独享,如何?不如你我二人,与那美人儿,共享天伦之乐……” 第210章 她也配? 守门处,那一黑一紫两个妖物贼眉鼠眼地相视一笑。 紫衣妖物摸了摸下巴,奸笑地又盯了一眼婳婳走过去的方向,朝黑衣妖物眼神示意。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黑衣妖物色眯眯地点了点头。 他迅速掩下了眼中的猥琐和恶毒,一本正经地跟在了那些奴仆和婢女们的后面。 而两个妖物都没有注意到。 那一排婢女之中,刚刚还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娇弱美人儿,此刻,低垂的小脸之下,眸中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森冷杀意。 她的指节攥得极紧极紧,青筋凸显,都能听到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以魔尊殿下的法力,他们两个刚才所有的窃窃私语,全都一字不差地传入了魔尊殿下的耳中。 她深吸了两口气,才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先见到离渊要紧。 这些个妖物,来日方长,她再慢慢地好好收拾。 跟在后面的那个黑衣妖物正高傲地挺着腰板,押送着奴仆们往前走,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脖颈一凉。 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吓得连忙环视了一下四周。 错觉,一定是错觉。 …… 一刻钟后。 王殿。 昏暗幽森的殿内极尽奢靡,地上的夜明珠都被溅上了滚烫的鲜血,鎏金狐狸毛毯上堆积着几具妖物的残肢骨骸。 扑面而来的,是极为浓厚的血腥气。 殿中央。 在黑衣妖物的身旁,站着一排奴仆和一排婢女。 奴仆和婢女们看到殿内的景象,惊恐地不停颤抖,脸色煞白,魂儿都快被吓没了。 他们紧闭着眼双腿发软,根本没人敢抬头看。 而在高处,跪着几只犯了错的妖物,不停地在地上磕头求饶。 整个偌大的殿内,都是恐惧的呼吸声,和连续不断的求饶声。 忽然。 一股血色魔气朝着那些求饶着的妖物们而去。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一个又一个的妖物,被活生生地拧掉了脑袋,鲜血飞溅,染红了整个地面。 还有几滴血,溅到了两个奴仆的身上。 “啊!”那两个奴仆吓得尖叫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活活地吓晕了过去。 其他奴仆和婢女,浑身抖得更加厉害。 而在王座之上。 那容颜妖孽的男子,披着一袭暗黑金纹狐皮大氅,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自己滴着血的手,压根看都没看大殿下面的奴仆和婢女们一眼。 他就那样倚靠着身后的座撵,优雅地一根根擦拭着自己指缝间的鲜血。 一个蓝衣妖物瑟瑟发抖地走了过来,跪在了地上。 他是被“瞎了眼”后行动不便的蓝统领,命令着过来暂时代替蓝统领的位置,贴身伺候主上的。 此刻,他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将请帖呈了上去,结结巴巴地开口。 “主……主上,这是魔界魔尊昨日派人递过来的请帖。” “这几日已经递过来很多个了,您不去见见她吗?” “属下听说……” 那王座之上的人,擦拭着鲜血的手顿了顿,幽戾的瞳光慢慢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听说什么?” 蓝衣妖物吓得一颤,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但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压迫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颤巍巍地说下去。 “听……听说,您当年还是天界战神的时候,似乎……似乎,心悦于她……” 似想到了在魔界的寝宫那个女人令人厌烦的样子,一声极其冰凉的冷嗤声从高处落下,那阴骛而又暴躁的声音像是来自黑暗深处,逐渐荡开在了整个殿内。 “是么?” “魔界魔尊?那样又倔强又无趣的女人,孤怎么可能会喜欢?嗯?” “她也配?” “孤喜欢的,是乖巧温顺的女子!” 蓝衣妖物擦了擦额间的汗,连忙迎合道,“是是是!属下知道了!” 魔气缭绕,那一封请帖,被高座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粗暴地丢进了镂金炉中。 炯炯的火焰顿时吞噬了所有。 “以后她的请帖,直接丢了便是!” “孤听到她的消息就心烦!” “再敢拿进王殿!孤就废了你的手!” 蓝衣妖物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是!” 殿中央,那站在众婢女中的魔尊殿下,此刻,一句句地听着那些话,眼睁睁地盯着那被烧成灰烬的请帖。 她气得狠狠地磨了磨牙。 离、渊! 第211章 若她知道你的存在 喜欢乖巧温顺?!! 她不配?!! 这两句话开始在魔尊殿下的脑子里不停地嗡嗡作响,她感觉自己被气得血液都在逆流。 与众多的婢女一样,她的身子也在抖。 但显然,其他婢女是被吓得,而魔尊殿下是被气得。 寂静深幽的大殿,那些被拧断脖子的妖物尸体,身下流的血越来越多,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也越来越重。 负责押送奴仆和婢女们的黑衣妖物,从进来就一直战战兢兢地候在那里,直到现在才敢结结巴巴地惶恐开口。 “主……主上,这是蓝统领吩咐属下们找寻的新奴仆,和一些……一些聪明能干的婢女……” “婢女”这两个字一落下。 那高座上的人眉峰凝起,宛若深潭般的幽寒瞳光这才慢慢地落在了殿中央的奴仆和婢女们身上。 殿内的温度几乎就在一瞬间下降了好几分。 黑衣妖物的掌心都溢出了汗,他的腿都开始不停发软。 完了! 他刚想推卸责任说这是蓝统领的吩咐。 王座之上的男子,却敛了敛自己身上的黑色狐氅,缓缓起身,摸着手上的扳指,朝殿中央的众人走去。 不知何时,他的目光盯向了最后一个婢女。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重,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察觉到不太对,还在生闷气的婳婳,此刻忽然抬眸。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四目相对。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几秒钟。 还未等离渊起疑,婳婳迅速伪装成了懵懂无知,后又惊惧害怕的样子,苍白的脸色都快要吓出眼泪来了。 就差把“主上饶命”这四个字写在那吓得发抖的小脸上了。 她低着头,像是生怕被拧掉脖子,落得跟那些妖物一样的下场。 装得与其他的婢女一模一样,畏畏缩缩,胆小怕事,令人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只是魔尊殿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此刻的样子,落在某个人的眼里。 是多么的娇软可欺。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是被吓得毫无血色的惨白,几缕墨发弱弱地落在了额前仿佛风一吹就倒了,极尽朴素的木簪之下,一身粗糙的婢女红衣束缚着那不堪一握的细腰。 泫然欲泣。 柔弱无力。 可怜无助。 就像是一个娇软的兔子,跌跌撞撞地误入了一个嗜血而又阴森的狼窝。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狼啃得连渣都不剩。 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尊主大人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搞清楚,谁是蠢笨的兔子,谁才是带着目的而来的恶狼。 此刻。 殿内的所有新奴仆和婢女,刚刚亲眼目睹了一个又一个的妖物被杀,听着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终于,在走到婳婳的面前时,脚步声顿时停止。 猛地。 天旋地转,男子那宽厚的大掌,一把将她扯了过来,骤然扣住了她的细腰。 他的声音暗哑而又低沉,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整个殿中。 “小腰真细,想要……” 被忽然扯懵了,眨了眨睫毛的婳婳:“……” 后知后觉,她迅速恢复了一脸害怕的样子,连带着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声音小得连蚊子都听不见,“奴……奴婢……”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陡然抬起了她的下巴,“身子抖什么?嗯?怕孤?” 都敢踩在他脸上狠狠地跺他几脚的魔尊殿下:“……” 但她还是装得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怕被怀疑,弱弱地乖乖点了点头。 她这一举动,似是成功地取悦到了某个人。 一声极重的冷嗤声传来,那冰凉的手指从她的下巴上移开,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又乖又听话,这才是孤喜欢的类型,孤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倔强无趣的魔界女人呢?” 被搂在怀里的婳婳:“……” 还不等她说什么。 魔气四起,天昏地暗,那抹暗黑色狐氅已经落在了王座上,还不忘一把将婳婳拽在怀里。 高座之上。 那阴飕飕恶魔般的声音落在了婳婳的头顶上,似乎是在刻意地恐吓和捉弄婳婳一般。 “莫慌,抖得这样厉害做什么?” “孤不妨直接告诉你,孤看上你了。孤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似曾相识。” “不过,你这么点的胆子可不行。知道那个魔尊婳婳吗?那个女人恶毒至极、心狠手辣、剥皮剁骨。她可是一直喜欢孤,梦里都叫着孤的名字。” “若是让她知道你的存在……” “胆儿这么小,怕吗?嗯?” 第212章 带你去魔界看看 如果前一秒的那句“孤看上你了”令婳婳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那么后一秒。 恶毒至极…… 心狠手辣…… 这几个词落下的瞬间,婳婳感觉自己被气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衣袖下的拳头骤然攥紧,手腕开始不停地颤抖。 而落在某个人的眼里—— 那怀里胆小如鼠的人儿,此刻被他的话吓得脸色更加苍白,双肩也因为害怕抖得更加厉害,娇弱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似乎是又一次被婳婳那受惊惧怕的模样取悦到了。 一声恶劣而又低哑的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逐渐地漾在了整个王座上。 殿内。 听着头顶上那莫名其妙的笑声,婳婳深吸了一口气,紧攥的拳头又没忍住地颤抖了几下。 意识到了婳婳的身子抖得越来越严重,那座撵上的人顿了顿。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扣住了婳婳那不停发颤的双肩,深不见底的瞳光落在了婳婳愈发苍白的小脸上。 胆子小得就跟兔子一样,若是吓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想到这里,他停下了对婳婳的恐吓,唇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怎么怕成这个样子?嗯?” “别怕,孤不过就是吓吓你罢了。” 他的手忽然勾住了婳婳的后脖颈,按着婳婳的脑袋,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格外认真地一句句解释着,试图减轻婳婳内心的恐惧。 “放心,那个恶毒而又无趣的女人,这辈子也别想踏进孤的魔域大门。” “所以,她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有孤在,她更伤不到你。明白吗?”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婳婳心底的怒火一直不停地往上积累着,“噌噌噌”地直线飙升。 而当事人,却根本察觉不到。 也不等婳婳说话。 那冰凉的手指忽然抬起了她的小脸,慢慢地贴近了她的容颜。 “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乖,以孤看来,你才是六界的第一美人。” 一声分外轻蔑的冷嗤声,稳稳地传入了婳婳的耳中。 “也不知道当年是哪个瞎了眼的,称那个女人为六界的第一美人。” “那个狠辣恶毒的女人,她配?” 殿中央。 那些奴仆们一直都在害怕得不停发抖,根本无一人敢抬头看王座上的离渊和婳婳。 整个王殿除了呼吸声,寂静无比,连根针掉下来仿佛都能听得见。 婳婳忽然就笑了。 那精致白皙的小脸上,如黛的眉目也跟着舒展开来,仿佛这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化在了她的眼睛里。 如瀑布般的长发随着她的笑声,轻轻地扫过了离渊的掌心。 大抵是她一直都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垂着眸的缘故。 此刻,她脸上的笑容,怔怔地映入了离渊的瞳中。 静悄悄的高座上,她的声音依旧十分怯懦,可能还是有些害怕,所以压得很低很低。 “主上,您见过魔尊殿下吗?” “怎么就笃定奴婢一定比她好看呢?” 晦暗不明的光线下,那披着一袭暗黑鎏金狐氅的人,这才回过神来。 他那漆黑的瞳光闪了闪。 那一晚在魔界的寝宫,那个女人在睡梦中哭得那么伤心,声音沙哑,脸几乎都被头发挡住了,他确实没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他敛下深思,看着怀里的婳婳,扣着她细腰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缓缓开口。 “孤没看见过她的脸。” “孤看见她就心烦。” “不过,你既如此好奇她的长相,孤可以带你去魔界看看她的脸……” 第213章 叫嬅嬅? “想去吗?嗯?” 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的婳婳:“……” 在离渊看不到的地方,她狠狠地咬了咬牙,仿佛要将离渊那张欠扁的脸用力地嚼碎一般。 去个屁! 去露馅吗? 但表面上,婳婳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装作畏畏缩缩的胆小模样,怯懦地咬了咬自己更加发白的唇。 她无助地轻轻揪了揪离渊的衣袖,像是听到这个消息害怕极了,声音越来越小。 “奴……奴婢不想去……可以……可以不去吗?” “奴婢……奴婢害怕魔尊殿下……” 似哀求。 似希冀。 三言两语,不仅装得跟那些婢女们一模一样,完全符合婢女们胆小怕事的性格。 而且,还小心翼翼地询问了离渊的意见。 将离渊口中的那句“喜欢乖巧温顺”做到了极致。 果不其然。 那王座之上的人忽然凑到了她跟前,黑曜石般的深瞳盯向了她的小脸,眼尾掠过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 他笑了。 似是对婳婳越来越满意,他唇角的那抹弧度又深了几分。 他伸出那修长的手一寸寸地抚向了婳婳的后背,声音格外温和,却又透着几分潜在的威胁: “只要你乖乖听孤的话,当然可以。” “不过,如果你不乖乖听话……” 他的话故意没说完,停留在这里,点到为止。 言外之意,如果你不听话,极有可能就带你去魔界,将你丢给心狠手辣的魔尊婳婳。 那样的话,下场不言而喻。 抽筋拔骨? 剥皮削肉? 话音一落。 在离渊的意料之中。 怀里那胆子小得跟兔子一样的人儿,脸色更加煞白,纤长的睫毛仿若惊惧的蝴蝶一般,轻轻地颤抖着。 她就像是一张胆小而又笨拙的白纸,经不起别人的半点儿刻意恐吓,那点儿小心思都直接写在了脸上。 “奴……奴婢一定会听主上的话的,不要……不要把奴婢丢到魔界。” “魔……魔尊殿下她一定会,一定会杀了奴婢的,奴婢……” 她被吓得,连话都磕磕绊绊,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颤巍巍地捏着自己的手,懵懂无知地望着离渊,怯怯地纠结了一番,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结结巴巴地开口。 “如果……如果奴婢乖乖地听主上的话,奴婢可以待在魔域,留在主上的身边吗?可以永远不被丢到魔尊殿下的手里吗?” 她的话刚问完。 鎏金黑衣之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慢条斯理地抬起了她的小脸。 啧。 真可怜。 就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兔子。 选择只有两个:被活活饿死,或者,去找凶残的猎人。 为了存活,再三纠结之下,小兔子只能赌一把,小心翼翼地去寻求凶残猎人的庇护。 王座中。 那高高在上的声音幽森而又阴戾,却又带着一丝隐藏的玩味,一字字地传入了婳婳的耳中。 “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可以待在魔域,待在孤的身边,孤会保护你的。” 怀里那不停颤抖的人儿,这才减少了几丝恐惧,抖得轻了几分。 只是,某个人根本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他怀里搂着的“那只兔子”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他没看到,在听到他的承诺,可以让那只兔子留在魔域的一瞬间,他怀里的那只兔子,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似想到了什么,殿内昏暗的光线下。 高座上的人捏着婳婳小脸的手顿了顿,“叫什么名字?嗯?” 殿中央,负责押送奴仆和婢女的那个黑衣妖物,眼珠子精明地转了转,抢在婳婳之前回答道: “主上,这个婢女叫阿嬅(hua)。” “她是属下找寻来的。” 自以为功不可没的黑衣妖物,说完,还不忘赶紧盯着主上的脸色,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嘉奖一般。 而王座之上的人,深邃的黑瞳忽然微微眯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最后一个字重复地捻出了声。 “嬅嬅?” 第214章 想侍寝? 婳婳当时对那个妖物随口一说的名字,此刻,被离渊刻意重复地读了出来。 她的心不由得一咯噔,而后,迅速恢复如常。 直到头顶上那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传来,他没有去看那个答话的黑衣妖物,却盯向了婳婳的脸。 就像是在叙述什么平常的事情一般,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叫阿hua?哪个hua?嗯?” 婳婳抬头,茫茫然又慢吞吞地对上了离渊的眼睛,她的眸中水雾朦胧,透着干净而又无知。 她怯生生地回答道,“奴……奴婢是叫阿嬅,是‘嬅嬅罩月磬香桂’的‘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头顶上那一声冰冷嘲讽的嫌弃声音打断。 “这个名字不好听。” “跟那个令孤厌恶的魔界女人,名字有些相像。” “孤听着有些不舒坦,改一个!” 衣衫之下,婳婳骤然用力地捏住了自己的指节,仿佛要将那根纤细如玉的手指碾碎了一样。 离、渊! 有病?!! 她的名字,碍着他什么事儿了?!! 她握着不停发颤的手,拼尽全力地隐忍了下来。 表面上却是一脸乖顺而又胆怯的模样,单薄的小肩膀轻轻耸动着,如同一只屡弱的小兽,谨小慎微地小声询问道,“那奴婢……奴婢应该改成什么名字呀?” 那王座上的人,似表扬般勾唇轻笑了一声,忽然俯下身来,拂开了婳婳额前的碎发,对上了婳婳娇弱无辜的眼睛。 视线相触。 目光交融。 他的手顺着婳婳的腰身慢慢抚摸着,那张脸离得太近太近,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婳婳的鼻尖上,声音很随意,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你喜欢什么名字?” 感受到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婳婳使劲地抵了抵牙,吸了一口气。 她睫毛下的眸光闪了闪,眼里的深思转瞬即逝。 再次抬眸时,她睁着水汽弥漫的泪眼,不知所措地无助地望着面前的人,“奴婢……奴婢不知道……” “哭什么?” 那鎏金黑色大氅之上的人,不由得不悦地皱了皱眉,他抬起指腹捏起了婳婳的下巴,像是看穿了婳婳的心思。 “不想改名字?嗯?” 婳婳咬紧了唇瓣,弱弱地哽咽出声,“嗯……” 殿内。 感受到主上身上的气息忽然低了几分。 一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的蓝衣妖物,和殿中央那个一直等待着被嘉奖的黑衣妖物,此刻,两个妖物都要被吓傻了。 完了完了,这个婢女怕是要完了。 主上最讨厌别人忤逆自己了,上一个忤逆主上的,下场有多凄惨,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高座之上,那森寒而又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 “不想改名字,那便不改,哭什么?嗯?” “再哭,若是惹孤不高兴了,孤就将你丢到兽笼里喂野兽!” 被突然推开了腰身的婳婳。 她根本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又直直地朝离渊怀里倒去。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她的身子再次被离渊搂住。 那耳畔处的声音暗哑而又低迷,贴近她的耳骨一字一顿地说道: “投怀送抱?勾引孤?” “不想改名字?” “想侍寝?” 第215章 害羞? 侍个屁的寝! 谁想侍寝?!! 明明是他忽然间推她!她才没站稳摔到他怀里的! 王座内,婳婳像是气极了,牙齿打颤一句话也不想说。 而倚靠着坐撵的那人却依旧浑然不觉。 似看到了什么,他的眉头忽然间舒展开来,笑了一声,那冰凉的指节划过了婳婳那张气得涨红的小脸,漫不经心地捻出了几个字。 “脸怎么这么红?害羞?” 刹那间,婳婳只感觉,血液在自己身体里奔腾不休,开始逆流。 害羞?!! 她害羞?!! 她想弄死他,这算不算害羞?!! 见她迟迟未回话。 离渊按着扳指的手陡然一顿,抬了抬眼皮盯向她,伸手将她的脸掰正,声音沉沉的,“说话。” 一秒。 两秒。 终于,婳婳耗费了全力才强压下自己的怒火。 她低着头,声音弱弱道,“奴婢……害羞……” “奴婢是无意的,不是故意撞到主上怀里的……” “主上恕罪……” 魔尊殿下内心深处已经将离渊这个狗东西骂了八百遍了。 但此刻,为了她的计划,她还是装得乖顺地从王座中退了下来,朝离渊怯懦地俯身行礼道歉。 而在旁边,一直站着的那个蓝衣妖物,虽然不及蓝统领聪明,但他的目光往返在主上和这个婢女之间,也完全看出了一些猫腻。 那就是,主上绝对是看上这个婢女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主上只是玩玩这个婢女,现在越看越觉得不像。 这个婢女,日后得好好地尊重着才是,万一有一日成了他们魔域的魔后……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正在道歉的婳婳,俯身走上前,开始打圆场,靠近离渊小声道: “主……主上,这个婢女一路被带到魔域,想来此刻也是疲惫劳累了。您若是喜欢,不如先让她住下,先休息休息,等日后再慢慢交谈……您看如何?” 殿中央一直没等到嘉奖的黑衣妖物,也开始迎合,试图再刷刷自己的存在感,“是啊是啊主上……” 顿了顿,黑衣妖物又看了一眼殿内那两排的奴仆和婢女们,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主上,那属下找寻来的其他奴仆和婢女们,都留下吗?” 殿内沉默了几秒钟。 那高座上的人眯了眯瞳,先看了一眼婳婳的脸色,好像确实不大好,想来是因为过于疲惫。 他的目光才慢悠悠地落在那两排的奴仆和婢女们身上。 若是将他们都赶走,这个胆小的兔子,一个人待在魔域,也没个说话的人。 他微微一顿,那阴戾而又幽冷的声线从他的薄唇里吐出,传入了蓝衣妖物和黑衣妖物的耳中。 “都留下吧。” “先安排她们回去休息吧。” 蓝衣妖物和黑衣妖物低头,“喏。” 一直站在原地的婳婳:“……” 有病?!! 她来魔域是干正事的,不是来睡觉的!!! “奴婢不想……” 也不等她的话说完。 那个蓝衣妖物走到了她跟前,恭恭敬敬地朝她伸手示意,“姑娘,请。” 请什么请?!! 婳婳连忙抬眸看向离渊,试图留下。 却听到了一句,“你脸色不大好,先去休息吧,晚些孤再传唤你!” 她的脸色?!!她的脸色不是累的!是被活生生气的! 她僵持了几秒钟,但为了不令人起疑,最终只能怯怯地回了句,“奴……奴婢遵旨。” 言罢,婳婳便由那个蓝衣妖物带领着,和其他婢女们一起,离开了王殿。 …… 半个时辰后。 杂役宫。 简而言之,就是魔域的奴仆和婢女们住的宫殿。 魔尊殿下攥着拳,盯着头顶宫殿上的牌匾,望着殿内来来往往的婢女们。 看着自己与其他婢女们挤在一起的小床。 狠狠地磨了磨牙。 离、渊! 狗男人! 口口声声说看上她了,说喜欢她,却让她跟其他婢女们一起住在杂役宫。 谁人不知,魔尊殿下自幼娇生惯养,她的寝宫是整个三界最奢华的。 先不说她今晚能不能睡得着。 她的身后,两个婢女眸中满是恶毒和嫉妒,正在恶狠狠地盯着她,很明显在盘算着怎么欺负她…… 第216章 她不对劲 殿门处,在婳婳低着头转过身来的瞬间。 那满脸尖利刻薄相的两个婢女双手环着胸,一前一后将婳婳紧紧围住。 低垂的睫毛下,婳婳慢慢敛了敛眸,她抬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婢女。 她正在因为离渊那个狗东西生着气。 此刻根本没空搭理眼前这两个人。 她收回目光,抬脚就要从右侧离开。 不料。 一只胳膊拦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伴随着这一动作,传来了一声嘲讽而又妒忌的嗤笑,“哟,刚刚在主上的面前装得楚楚可怜的,这会儿怎么不装啦?哼,长得就是狐媚子的长相,净干些勾引人的勾当,真是个骚蹄子!” “是啊,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主上还不是将你丢来了这杂役宫!小贱人,你不会真觉得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这两个婢女一唱一和,盯着婳婳的眼中满是狰狞的恶意。 一些恶人的人性就是这样。 虽然刚刚在王殿时,她们对王座上那杀人不眨眼的离渊感到深深的畏惧。但当看见离渊一把抱住了婳婳时,她们却对婳婳产生了极重的妒忌和嫉恨。 她们气不过,不明白婳婳除了那张只会勾引人的脸,究竟哪里比自己强。 心中的狠毒和愤懑令她们想将婳婳死死地踩在脚下,将一直积累的那些怨气通通发泄到婳婳的身上。 而且。 她们笃定了婳婳是个胆小的受气包,因为刚才在王殿时婳婳只会哭哭哭。 就算将婳婳堵到角落里狠狠地欺负一顿,这个乖巧到逆来顺受的傻子也不敢告诉其他人。 原地。 在这两个刁钻阴毒、欺强凌弱的婢女围住婳婳的时候。 其他婢女们连忙瑟瑟发抖地后退了几步,离开了这里。 很明显。 除了这两个婢女,其他的婢女们倒也正常。但她们胆小怕事,十分软弱,生怕惹事上身,丢了自己的小命,因此都躲得远远的。 她们不会去欺负婳婳,但也不敢上前帮助婳婳。 静悄悄的殿门处。 见婳婳迟迟不回话,那两个婢女气急败坏地走上前,就要往婳婳的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 其中一个婢女边挥着手,边气得咬着牙朝婳婳吼骂了一声,“你这个骚蹄子,你是个哑巴吗?没听到我们在跟你说话吗?” …… 王殿。 王座之上的那人转着手上的扳指,正眯着瞳盯着桌子上的奏折。 似想到了什么,他身上的气息冷了几分,一把烦躁地将那些奏折扔到了远处。 刚跟那个女人分开没多久,脑子里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 旁边的蓝衣妖物,感受到了主上的气息波动,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高处那一声阴戾而幽森的声音冷飕飕地传入了蓝衣妖物的耳中,蓝衣妖物吓得一抖,险些惊叫出声。 “那个女人呢?” “啊?”蓝衣妖物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回道,“应该……应该在休息吧……” 一声极重的冷哼传来,毛笔被离渊“啪”地一声甩在了地上。 “孤烦成这样,那个女人倒是舒坦。” “起来,随孤去看看。” “喏。”蓝衣妖物连忙屁颠屁颠地起身跟上。 …… 杂役宫。 眼看着那两巴掌就要稳稳地落在婳婳的脸上。 婳婳忽然消失在了原地,退到了一侧。 那两个婢女扑了个空,反应过来后更加气急败坏,声嘶力竭地怒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躲?!!” 她们不经意地抬头,便对上了婳婳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目光。 其中一个婢女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另一个婢女则是后退了一步。 这个骚蹄子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 熟悉魔尊殿下的人都知道,这是魔尊殿下发怒之前的前兆,上一个敢骂魔尊殿下的人,怕是早就被剥了皮了。 果然,不等她们逃离,一声嗜血瘆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她们两个的脑子里。 婳婳摸着手中的冥阴镯,慢条斯理地勾起了唇角,就像是在叙述今天适合吃什么一样平静。 “这魔域的地面倒是不错,血渗下去,旁人应该看不到吧。” 目光相对。 那两个婢女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撒腿就要跑,却仿佛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无形地缠绕住了脚踝。 不对劲,不对劲,这个女人根本不对劲。 而不远处。 没有人看到。 一袭暗黑色鎏金狐裘停留在了那里,负手而立,那瞳光慢慢地落在了婳婳的身上。 第217章 求求你们 衣袖内,婳婳的掌心中陡然幻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泛着瘆人的银光。 她眯着眸,那盯着这两个婢女的深幽瞳中泛着越来越重的血色,是毫不掩饰的蚀骨戾气。 什么软弱可欺的受气包?!!明明是一匹能将人咬得血肉淋漓的恶狼。 她勾着那把匕首,似乎已经想好了从两个婢女身上的哪一处开始剥皮。 一声比一声重的脚步声响起,她一步一顿地走上前。 就在她马上就要拿出衣袖里的那把匕首的一刹那。 手腕上的那只神骨白玉镯,察觉到了离渊的气息,微微地晃了晃。 顿时。 婳婳眸中的一缕异色一闪而过,那把匕首瞬间消散无形。 那两个婢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忽然倒在了地上,那双盈盈的杏眸中不知何时早已噙满了泪水。 她害怕得浑身颤抖,小心翼翼地揪住了那两个婢女的衣角,无助而又凄惨地苦苦祈求着。 “两位姐姐,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不要打我,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做两位姐姐的奴仆,好好伺候两位姐姐,我可以帮两位姐姐洗衣衫,脏活累活我都可以做……” 而这时,离渊也走得更近了些,他刚来没多久,还没有看懂婳婳和这两个婢女在这里做什么。 可此刻,婳婳那苦苦哀求的话,声音不大不小,清晰地传入了离渊和旁边蓝衣妖物的耳中。 几乎就在瞬间,离渊身上的气息,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下降到了最低点,从未如此这般地阴骛和狠戾过。 他眯起了那双幽森残虐的黑瞳,就那么停在了那里,暴戾如斯地冷冷盯着婳婳旁边的那两个婢女。 蓝衣妖物被周围的气息吓得咽了咽唾沫,他看向不远处的那幕场景,双手都在不由得哆嗦。 完了,完了。 这两个婢女疯了吧,竟然敢欺负主上看上的人。 殿门处。 那两个婢女压根察觉不到离渊的气息。 面对婳婳突如其来的求饶,仅仅愣了那么一瞬,其中一个婢女就反应了过来,她趾高气昂地站直了身子,轻蔑地瞪了婳婳一眼,朝旁边的另一个婢女更加恶毒地说道: “这个骚蹄子刚刚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地恐吓我们!不过就是一个没什么法力的受气包!” “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开始屁滚尿流地求饶了!” 一听到这个,另一个婢女的眼中顿时跟淬了毒一般,恨不得上去撕烂婳婳的脸,“敢吓我?你这个小贱人!” 边说着,她一把拽开了婳婳揪着她衣角的手,狠狠地将婳婳推在了地上。 “起开!你的骚爪子也配碰本姑娘的衣服?” 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她用力地扬起了手,牟足了力气,准备这次一定要使劲地扇婳婳一巴掌。 被推到了地上,婳婳故意地摁在了尖锐的石头上,那雪白的掌心瞬间渗出了几缕鲜血。 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眼角的泪水滑落在了衣衫上,怯怯地咬着唇往后缩,娇弱的身子更加摇摇欲坠。 “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不要打我……” 就像是一只人尽可欺的软弱惨兔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婳婳越求饶,那两个婢女越变本加厉。 一声阴毒而又狰狞的骂声传来,“我告诉你,你这个小贱人,以后我们的衣衫都由你来洗,你这种下贱的人,就应该给我们端屎端尿,你听见了没有?” 她扬着手,骂得越来越难听,朝另一个婢女说道,“你上前去,给我死死按住她,我今天一定要狠狠地扇这个骚蹄子一巴掌,给她一个教训!” “这种见了男人就合不上腿的小贱人!我扇烂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第218章 好多血 满是尖锐石头的冰凉地面上,婳婳无力地倒在那里,小脸几乎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前的几缕碎发遮挡住了她那微湿的睫毛,整个人破碎而又凄凉。 面对着那个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要把她摁住的婢女,她吓得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着往后躲。 “求求你们,不要……” 那个满脸阴险狠毒的婢女狠狠地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将婳婳从地上拽了起来,用力地掐住了婳婳的肩膀,强迫婳婳抬起脸来。 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婳婳的皮肉掐出血来一样。 “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而另一个婢女那高高扬起的手,眼睁睁地就要落着婳婳那张无助的小脸上。 顿时。 草木皆动,天色渐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魔气袭来,几乎吞噬了院落上方半片的天空。 “啊!” “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几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一声比一声尖锐悲惨,回荡在整个魔域,直接惊飞了树上的黑色鸟儿,令众妖物们心惊胆颤…… 待到魔气散开来时。 视线才渐渐清晰。 不远处,四只胳膊被血淋淋地削了下来,滚落在了地上。 鲜血溅在了婳婳的肩膀上,又洒了一地,血流如注地汇在了一起,透过石头的缝隙渗到了地底下。 一袭深黑鎏金狐裘大氅慢慢地走了过来,衣袖之下,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他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婳婳的跟前,褪下了手上的扳指,朝婳婳伸出了手。 地上那失去了双臂,早已不成人样的两个婢女,在一滩滩的血水里惊恐地微微颤抖着身子,剧烈的疼痛侵蚀着她们的神经,但她们却留有一口气在,寻死而不能。 不等她们解释和求饶,那一声狠戾而又暴虐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在原地响起,连带着杂役宫的殿门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敢动孤的人!活腻了?” “拖下去!剥了皮丢到野狼笼里!尸体吊在这殿门口,让其他人都给孤好好地看着!” “喏。”蓝衣妖物一颤,连忙朝手下的妖物们示意。 “不……” 面对着冲上来的妖物们,那两个婢女用尽最后的力气不停地求饶,她们抽搐着拼命用脚往后爬去,鲜血从她们的肩膀处不停地往下流,彻骨的疼痛和求生的欲望交织在一起,她们将近要活活疼晕过去。 地上,俨然已经被爬出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而在离渊看不到的地方,婳婳的眸中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怯懦,她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直挺挺地映入了那两个婢女的眼中。 这个女人…… 她是装的…… 怪不得,她当时定是知晓了主上在附近,所以才忽然间变了脸色…… 那两个婢女的脸上瞬间煞白一片。 巨大的恐惧再加上失血过多,其中一个婢女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而另一个婢女试图在临死之前拉婳婳下水,她凄厉地惊叫出声,“是这个女人,她是装……” 不等她的话说完,那些妖物们生怕她触怒到主上,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而后,将这两个婢女连忙粗暴地拖了下去。 终于,一切归于静寂…… 原地。 倒在地上的婳婳浑身颤抖地抬起了头,那冷白如玉的小脸上沾有少许血迹,有一些凌乱的青丝可怜巴巴地滑在她的衣襟上。 她的眼眶红红的,怯生生地看着离渊向她伸过来的那只手,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掌心带血的手,又弱弱地缩了回去,不敢伸手去够。 就像是一只刚刚被狠狠欺负过的小兔子,此刻,见到一些风吹草动就害怕得不行。 见她不敢抓住自己的手,离渊用指腹缓缓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对上了她那湿漉漉的眸,“害怕?” 婳婳苍白的薄唇颤抖几瞬,连声音仿佛都被吓得丢了魂儿,“好……好多血,奴婢……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 第219章 你没有保护好我 “别怕,”似看到了什么,离渊忽然间拽起了婳婳那掌心染血的手,“受伤了?” 清晰的光线下,女子那本该细腻如玉的掌心,此刻,应该是刚才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了皮,一滴滴地往下滴着血。 看起来,凄惨至极。 盯着那掌心处刺眼的伤口,仿佛可以联想到,这么多年,在没遇到他之前,这个兔子一直被人狠狠欺负的样子。 瞬间,离渊的眼尾泛起了薄薄的红,墨色的冷瞳透着十足的危险。 那森幽的声音中是难以掩饰的阴郁以及滔天的怒气。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让别人欺负!不知道还手?” “你是孤的人!谁允许你去摇尾乞怜地伺候别人了?” 面对着离渊一句一句的话。 婳婳的睫毛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她低着头咬着自己惨白的唇,不敢吭声,只是身子一直微微地抖动着。 那双眼眸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泪水顺着她的眼角划过小脸,无声地流下。 一滴滚烫,滑落在了离渊的手背上。 烫得离渊一怔。 他伸手抬起了婳婳的脸,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早已染满了泪水,俨然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 离渊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这种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让离渊莫名地沉下了脸色。 他朝婳婳冷斥了一声,“不准哭!” 虽嘴上一直那么说着,但他还是不由得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握住了婳婳的手腕。 考虑到这个胆小如鼠的兔子可能会怕疼。 他没用魔气,而是耗费了自己的内息,注入了婳婳的掌心里,施法止住了婳婳手上的血。 而婳婳,虽然听到了离渊的那句“不准哭”,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还是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极力隐忍着自己不发出声音,肩膀一上一下起伏颤抖着,却还是发出了轻轻的哽咽声。 可怜。 弱小。 委屈。 就那么一寸寸地映入了离渊的眸中。 仿佛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哭得可怜兮兮的惨兔子,如果这个时候谁去指责一句,那么这个人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 目光相对。 离渊接下来的话,愣是生生地噎了回去。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婳婳睫毛下似有什么转瞬即逝,继续乘胜追击。 她噙着那满目破碎的泪水望着离渊,惨白的脸色显得愈发弱小无助,羸弱的身子仿佛一碰就碎的玻璃般再也承受不住。 “你说过……说过如果我听话,你会保护好我的……” “我听话了,但是……但是你没有保护好我……” “你把我丢到了杂役宫,她们欺负我,现在,你也……你也斥责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似乎是受了惊吓再加上悲伤过度,她脸上的血色渐渐地消失全无。 她找准了时机,合上了眸,朝离渊的方向倒去…… 一分不差地倒在了离渊的怀里。 原地。 瞬间,乱成一片。 “嬅儿!” “传医师!” “给孤传医师!” 那从高处传来的颤抖声音暴戾而又恐怖,阴森而又嗜血,全部交杂在了一起,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 众妖物们从未见过主上如此可怕的样子。 整个偌大的魔域,平日里基本上都喜怒不形于色,可此刻,被婳婳一个人搅的,几乎所有人都慌张不堪,乱七八糟…… 第220章 去魔界杀了她 只是没有任何人看见,倒在离渊怀里晕过去的婳婳,听到了那句“传医师”,唇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只是被“吓”晕过去了,又不是被一刀刺死了。 离渊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正常人不应该赶紧将她抱回寝宫,让她远离这里令人恐惧的满地鲜血,然后好好休养吗? 三界里最高贵的魔尊殿下,怎么可以住在杂役宫呢?魔尊殿下装晕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被离渊抱走,住到魔域最繁华的寝宫——离渊的寝宫。 而结果是…… 在血流成河又满地尘土的粗糙地面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难闻得要死,那装晕过去的魔尊殿下,心里暴躁隐忍地承受着,离渊那满是惊慌的不停摇晃。 “嬅儿!嬅儿!” 本来就被血腥味熏得难受,离渊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晃,没什么事的魔尊殿下被晃得脸色越发憔悴。 别晃了! 如果身负重伤的人还有一口气在,医师还没等来,就要被离渊活活晃死了! 婳婳无声地咬着牙,再也忍受不住。 直接调动着体内的法力去冲向了自己的睡穴,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睡死了过去。 …… 婳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一缕缕晨光透过窗外稠密的树叶洒了进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洒在了狭窄的床榻上。 婳婳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眸。 她呆了几秒。 又忽然合上了眸。 一定是她的睁眼方式不对。 终于。 一秒。 两秒。 三秒…… 婳婳再次睁开了眸。 顿时,她的指节咯咯作响,忽然攥得极紧极紧,连青筋都分外明显得凸了出来。 离、渊!!! 这个狗东西! 怪不得床板这么硬,她的腰这么疼! 她睡在了杂役宫!!! 殿门也在这时,被轻轻地推开。 一个长得十分和善的婢女走了进来,她看向床榻上的婳婳,温和地笑了笑: “姑娘,你醒啦?” “主上和医师来过了,医师说您只是惊吓过度,用不了多久就会苏醒。” “主上那边还等着消息呢,现在您醒啦,那奴婢就赶紧去回禀主上了。” 言罢,那个婢女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殿门,退了出去。 想来是亲眼看到了昨日那欺负婳婳的两个恶毒婢女,最后那凄惨的下场。其他的婢女吓得已经把婳婳当成了半个主子了,显然不敢再有任何人去欺负婳婳。 …… 王殿。 那高座之上披着一袭深墨色暗金纹大氅的人,烦躁地一声又一声叩击着手上的扳指。 他那幽冷的瞳光慢慢落在了旁边的蓝衣妖物的身上,“去看看那个女人醒了没?” “啊?又去?”蓝衣妖物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那嗜血成性、暴戾无常的主上吗? 一刻钟的时间里,问那个女人的消息,都问了不下于五遍了。 明明都已经派了婢女在门口守着,一有消息就会来禀报,还不停地派人去问。 还考虑再三,特意将那个女人安排在了杂役宫最清净的殿里,说什么,万一将那个女人抱到自己的寝宫,那个女人胆子那么小,本来就不经吓,万一再被吓到…… 主上做事怎么忽然间这么婆婆妈妈了? 当然,蓝衣妖物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借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朝离渊说出来。 直到一声阴飕飕的幽戾冷声从高处传来,“怎么?孤使唤不动你了?” “不不不……”正在走神的蓝衣妖物吓得一颤,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间的汗,“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他刚刚走了没几步。 一个紫衣妖物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低着头跪在了地上,“启禀主上!杂役宫的婢女们来报,阿嬅姑娘醒啦!” 毛笔被“啪”地一声扔在了书桌上,那王座之上的人正要起身去杂役宫看看。 紫衣妖物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地将手中的东西递了上去,继续说道,“主……主上,魔界魔尊,又派人送来了一封请帖,属下们实在是怕有什么要紧之事,所以不敢私自做主扔掉……” 殿内的气息,几乎瞬间下降了好几分。 旁边的蓝衣妖物也吓得不轻,他并不蠢笨,自然是知道主上的脸色为什么忽然下沉。 他鼓足了勇气,连忙走上前去,眯着眼出谋划策,利落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主上,您若是实在厌烦那个心狠手辣的魔界女人,而且,那个狠毒的女人若是知道了阿嬅姑娘的存在,怕是会对阿嬅姑娘不利。您不妨,去魔界,将她杀了,以绝后患!” 【作者题外话】: 宝子们,魔域篇写完之后,这本书就差不多完结啦,不会等太久的。爱你们哦~ 第221章 让你开心开心 边观察着主上的脸色,那个蓝衣妖物边转了转眼珠子继续开口,“主上,唯有死人才没有任何威胁。” 王座之上,离渊的黑瞳微微眯起,大抵是觉得蓝衣妖物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他的眸底稍纵即逝过一道狠厉的杀气。 那个魔界女人,在三界里是出了名的残暴狠辣。万一有朝一日趁他不备,朝那只弱兔子下手…… 想到这里,离渊身上的气息又危险了几分。 他伸手敛了敛自己身上的大氅,起身就要往殿外走去。 蓝衣妖物见离渊起身,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面,“主上,您要去哪?” 离渊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那低沉而又阴冷的声音落在了寂静无声的整个殿内。 “去找那只弱兔子。” “那只兔子不是一直都好奇那个魔界女人的长相吗?” “先带着那只兔子一起去魔界看看,然后,再杀那个令孤厌烦的魔界女人!” …… 杂役宫。 婳婳扶着自己昨晚被床板硌疼的老腰,起身想要找点水喝。 似乎是觉得不够解气,她先是暴躁地一脚踹向了那张破床。 然后才慢悠悠地走到了案几前,勾起了一个茶杯,边喝着还十分不爽地瞥了一眼殿内的简易布置。 明显,一脸嫌弃。 而这时。 手腕上的神骨白玉镯察觉到了殿外的气息,轻轻颤动了一下。 婳婳的眸光闪了闪。 离渊?这个狗东西来了? 瞬间,一阵冷风过,案几旁,早已没了婳婳的身影。 几秒钟后。 殿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开。 一袭深墨色暗金纹大氅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第一眼便落在了榻上的婳婳身上。 窗户透进来的清晰光线下,那床榻上的兔子弱弱地躺在那里,几缕破碎的细发滑落在被褥上,唇色依旧有几分苍白。 似乎是看到离渊来了,她怯怯地唤了一声,“主……主上……” 看见这只兔子的惨白脸色,离渊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敛了敛深瞳走上前去,细长的手指挑开了婳婳额间的碎发,不由分说地摸了摸婳婳的额头。 那语气虽然十分冷戾,但是却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怎么还是这样憔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嗯? 婳婳轻轻摇了摇头,咬了一下唇,“没……没有……奴婢……奴婢只是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嗯?” 离渊的指腹蹭了蹭她的小脸,而后,慢慢地抬起了她的下巴,那双漆黑的瞳对上了她的眸。 视线交汇。 往日里没什么耐心的离渊,此刻却在等待着眼前这只兔子的下文。 婳婳迅速装得红着眼眶,看了看身下的坚硬床板,又环视了一下房间内的布置,慢慢地摇了摇头。 欲言又止…… 如鲠在喉…… 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但是又不说出具体的原因,等着离渊自己去猜。 误以为婳婳还是因为昨日的那两个婢女心情不好,离·没什么脑子·渊看着婳婳此刻苍白的脸色。 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了婳婳微红的眼角,似安慰般,沉着声音缓缓开口: “别难过了,嗯?” “不如这样吧,你不是一直都好奇那个魔界女人的脸吗?孤带你去魔界看看。” “孤知道你一直都怕那个魔界女人过来伤害你,孤今日就带着你去杀了那个魔界女人,让你开心开心,可好?” 第222章 主上真睿智 婳婳的眸光猛地对上了他。 四目相对。 殿内沉寂了很久很久…… 见婳婳不说话,离渊的手蹭了蹭婳婳耳后的青丝,看了一眼婳婳的脸色,“怎么还是不高兴?嗯?” 床榻上,婳婳那雪白如玉的手指骤然紧紧地攥住了床单,用力之大,仿佛把床单当成了离渊的脸,要将它狠狠地撕碎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挤出了一抹笑容。 那声音一字一顿,应该是逐个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高、兴!奴婢可真是高、兴坏了!” 离渊伸手将眼前的兔子的腰身搂了起来,“那孤就带你去看看,嗯?” 只在瞬间,婳婳的睫毛微动了一下,快得让人难以察觉到。 再次抬眸时,她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唇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可是……可是,奴婢……” 婳婳正要编什么理由拒绝前去。 可笑!她怎么可能会去自投罗网,到魔界去露馅呢? 可离渊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那冰凉的手指已经将她稳稳地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孤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那个恶毒的魔界女人不会伤害到你的。” “孤会保护好你的。” 婳婳狠狠地咬了咬牙,在睫毛的遮挡下,她幽幽地盯着离渊脖颈上的死穴。 只是那语气却依旧让人听不出什么异样,“主上可真是睿智啊。” “连奴婢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 离·睿智·渊听到了这只兔子的夸奖,虽然表面上身上的气息还是很冷,但是唇角却不经意地微微勾起。 他轻轻地摸了摸婳婳的头,“那是自然,你的胆子这么小,为人也不大聪明,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孤一看便知。” 指节都被攥得凸起了青筋的婳婳,她此刻想原地杀了离渊的心都有了。 这该死的狗东西! 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话!!! 她拼命全力地隐忍下自己身上“噌噌噌”不停飙升的怒火,努力维持着理智。 惨白的小脸缓缓地扯出了一句话,“奴婢……奴婢不太舒服,真的不能……” 话还没说完,离渊已经抱着她往殿外的方向走去。 边走还边好人般地安慰着婳婳,“你要相信孤,孤说了保护好你,就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那个魔界女人若是敢碰你一下,孤就先废了她的手!” 殿门被推开。 婳婳被离渊抱了出来。 魔尊殿下此刻的内心深处:一万个******飘过。 …… 魔域大门,边界处。 一路上,众妖物们看到主上怀里抱着女人时,直接都给吓懵了。 是他们出现幻觉了吗? 而此刻,边界处守门的两个妖物,更是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主……主上……” “嗯。”离渊的瞳光淡淡地睨了他们一眼。 而离渊的怀里,知道今日肯定是避免不了去魔界的婳婳,已经开始敛着眸思考对策了。 她无声地一下下敲击着衣袖里藏着的冥阴镯。 而后,手指一顿,弱弱地唤了一声,“主……主上,奴婢可以自己走。” 她得先让离渊这个狗东西把她从怀里放下来,然后才能趁这个狗东西不备,给七七和云墨传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 否则,以七七那个蠢兽的脑子。 见到她的第一眼,指定先大喊一声“大魔头”…… 第223章 奴婢害怕 婳婳轻轻挣扎了几下,试图从离渊的怀里下来。 离渊察觉到了怀里的动作,先是低头瞧了瞧婳婳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他并未松开婳婳,“你的脸色还是不见好,还是让孤抱着你吧。” 婳婳扯出了一抹极其虚伪的笑容,她连忙摇了摇头,“主……主上,真的不用……” 她伸手又挣脱了两下。 离渊见她一直在挣扎,也没敢用全力,怕控制不好力度不小心伤到了她。 那搂着婳婳的手不由得松开了几分。 他这一松。 终于。 婳婳从他的怀里抽出身来,脚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她松了一口气,连忙往旁边微微地靠了靠。 生怕被离渊再次拽回去。 她表面上朝离渊维持着微笑,趁离渊不备,衣袖下的左手缓缓摸上了冥阴镯。 在她马上就要施法的时候。 她的左手忽然被离渊牢牢握住。 那缓慢而又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孤牵着你走,你不识路。” 婳婳内心:???!!! 她沉沉地盯着离渊的狗爪。 有病?!! 她还怎么施法? 她不识路? 魔界的路,她闭着眼都能走回去好吧! 她被气得血液不通,险些窒息,肩膀也不由得颤抖了几下。 直到离渊的话再次一句句传入她的耳中: “孤知道你胆子小,孤牵你的手,你定是有些惶恐的。别抖,别害怕。” 已经被气得难以呼吸的婳婳:“……” 她强行压下了内心的暴躁,忍了下来。 算了。 只能一会儿在这个狗东西看不到的时候,用右手施法了。 …… 一路上。 婳婳时刻都在找机会传消息。 可离渊那个狗东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几乎寸步不移。 终于,在临近魔界的时候。 婳婳再也受不了了。 她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轻轻开口,“主上,奴婢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您为何一直盯着奴婢看?” 言外之意,你快别看了,求求你了。 再这么看下去,她还怎么传消息。 可离渊浑然不觉,他反而伸手去摸了摸婳婳的脸,“没有脏东西,很好看。” 驴头不对马嘴。 婳婳的话被狠狠地噎在了原地。 …… 一刻钟后。 魔界。 由于离渊这个狗东西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屁事。 魔尊殿下愣是没找到任何施法的机会。 此刻。 守门处。 婳婳的脸色幽幽的,她用力地攥着拳。 在离渊就要拽着她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的一瞬间。 她的眸光闪了闪,脚步停下,轻轻扯了扯离渊的衣角。 离渊回过头来,“怎么了?嗯?” 婳婳的唇色苍白几瞬,她怯怯地看了一眼大门,又弱弱地看向离渊。 “主……主上,我们不是来杀魔尊殿下的吗?” “就不要光明正大地走正门了吧。我们要不直接去她的大殿吧,正门的魔将可能会很多,奴婢害怕。” 那么多魔将。 她若是从他们眼前过去,指定一个个都朝她下跪行礼。 那样不露馅才怪。 离渊的瞳光落在了婳婳那胆怯无助的小脸上。 确实,这只兔子的胆子那么小,若是被这些魔将吓到,万一又吓晕过去…… 想到这里。 一股魔气慢慢地弥漫在了周围。 婳婳被离渊抱住,朝王殿的方向落去。 魔气消散开时,原地,早已没了两人的身影。 …… 王殿。 殿门被一阵极大的冷风震开。 正趴在桌子上的七七,懵懵地睁开了双眼…… 第224章 大魔头救我 小兽被这股寒风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反应过来后,愣愣地看向殿门处。 当看清那抹黑色身影和红色身影时。 七七的眼睛顿时睁到了最大。 巨大的欣喜涌上了它的心头,它猛地从桌前起身,颤抖着手指向了离渊和婳婳,雀跃地惊叫出声: “战战战……战神殿下!!!” “大魔……” 那个“头”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一瞬间。 “咳咳咳……” 婳婳的眸光一动,忽然虚弱地剧烈咳嗽出声,迅速打断了七七的话。 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瑟瑟抖动地朝离渊的怀里倒去。 而七七的话令离渊皱了皱眉。 这个看起来就很蠢的兽在说什么? 大魔?什么大魔? 他那漆黑不见底的眼瞳微眯了眯,正要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婳婳那羸弱无比的咳嗽声传来,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连忙伸手接住了这只可怜巴巴的兔子,“怎么了?不舒服?” 婳婳无力地缩在离渊的怀里,娇弱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她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般,胆怯地看着七七的方向,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扯了扯离渊的胳膊,“主……主上,这是一只什么兽啊?它长得好吓人啊。奴婢……奴婢害怕……” 三界最可爱的神兽七七:“……” 有没有搞错?!! 它难以置信地看向大魔头。 一人一兽四目相对。 婳婳的眸中划过了一抹凛冽的冷光,她眯了眯眼睨向了七七的嘴。 七七吓得一颤,慌忙夹住了自己的尾巴,不敢再吭声。 但是它的眼睛却偷偷地在离渊和婳婳的身上打转。 小兽虽然智商不高,但也不是个傻子,通过大魔头那窝在战神殿下怀里矫揉造作的样子,也大概猜出了些什么。 那就是,大魔头应该没告诉战神殿下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战神殿下也还没有恢复记忆。 那他们两个今日来魔界是来做什么的呢? 还不等七七思考完。 一团席卷着杀气的血色魔气朝着七七扑面而来,一把将七七推到了柱子前,幻化成了一根长绳,将七七狠狠地拴在了柱子上。 小兽顿时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 惊叫出声的小兽:!!! 直到离渊那阴森而又暗戾的声音响起,他搂着怀里的婳婳,一字一句地说道,“别怕。这只蠢兽吓到了你,孤就剥了这只蠢兽的皮,给你做个大氅,为你报仇如何?” 婳婳连忙摇头。 她还没来得及演,让离渊放开七七。 拴在柱子上的七七已经绷不住了。 因为缭绕着魔气的绳子,跟普通的绳子不一样。 它勒得小兽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将近窒息。 那绳子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眼看着就要划破七七的皮肉。 胆小的兽兽吓得连魂儿都快没了,巨大的恐惧下,它直接丧失了思考能力,害怕得泪流满面,开始鬼哭狼嚎。 “不要!战神殿下饶命啊!不要!” “大魔头!你快求求战神殿下!他最听你的话了!大魔头救我!救我大魔头!” “大魔头”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殿内静得仿佛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225章 那个女人在哪 七、七!!! 这个蠢货!!! 婳婳想直接宰了这只蠢兽的心都有了。 她的指尖颤了颤,大脑飞快地迅速运转着。 在离渊的目光慢慢地落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那张冷白如玉的柔弱小脸上忽然间噙满了畏惧,害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浑身颤抖着往离渊的怀里埋去。 “主……主上,这只兽一直在叫魔尊殿下。” “是魔尊殿下就在周围吗?” “她不会伤害奴婢吧?奴婢……奴婢害怕……” 眼前这胆小如鼠的兔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惊慌失措到唇上连一丝血色都没了。 感受到她的不停颤抖,离渊连忙揽住了她的双肩,减轻她内心的恐惧,“别怕。” 等到婳婳身上的惧意减轻了几分。 他安抚地拍了拍婳婳的手背,牵着婳婳朝绑着七七的柱子前走去。 而柱子上。 察觉到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瘆人气息朝着自己走来。 七七被吓得哭声顿时止住,它吸着哭红的鼻子,害怕地不停往后面缩,却被绳子牢牢地束缚着,动弹不得。 小兽吓得连耳朵都在抖。 它连忙望向了婳婳。 那含着泪光的小眼睛仿佛是在说:救我…… 脚步声停在了七七的跟前。 那阴冷而又幽寒的瞳光锁定在小兽的身上,他眯了眯瞳,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的杀气: “那个女人就在周围对吗?说!她在哪?” “不说,孤就削了你的脑袋!” 掌心不断翻涌着的黑色魔气,陡然凝聚成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刀,抵在了七七脆弱的小兽脖颈上。 几乎只差几毫米,就会削断小兽的脑袋,让鲜血飞溅。 冰凉的死亡触感袭来。 七七被吓得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小兽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离渊冷笑了一声,他那双漆黑的瞳睨向了七七,那把小刀又凶狠地贴近了一分。 “孤再问最后一遍,那个女人在哪?” 七七的眼眶红红的,吓得浑身都是汗。 它望了一眼婳婳,又慌忙地移开了目光。 不行。 它要理智。 它不能让大魔头伪装了这么久的心血功亏一篑。 一秒。 两秒。 三秒。 七七壮了壮胆子,终于,错开了离渊的视线,小声地哽咽出声,“出……出去了,大魔头不在魔界……” 眼神逃避。 慌里慌张。 明显是在说谎。 离渊的瞳瞬间落在了七七的脖颈上,“是么?” 他慢条斯理地捻了捻小刀的刀柄,瞳底稍纵即逝过一道狠厉的杀气,浑身上下的气息愈发诡暗和危险。 “不说也没关系。” “孤听说,那个女人在三界是出了名的护短。” “孤先杀了你,坐等着那个女人主动送上门来。” 猛地,那把小刀骤然收紧。 眼看着就要血光四溅。 怀里的婳婳,忽然咳嗽得更加严重。 似乎有些呼吸困难,她搂住了离渊的胳膊,“主……主上,我好难受……” 匕首“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离渊连忙看向了怀里的婳婳。 暂时脱离了危险的七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它还没高兴一会儿。 殿门在这时被蓦地推开。 云墨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第一眼便落在了婳婳的身上。 他心下一喜。 尊上? 第226章 杀人被离渊看见(一) 视线在空中交汇。 正窝在离渊怀里奄奄一息的婳婳:???!!! 怎么又来一个? 根本不等云墨说一句话,也根本不等离渊去伤害云墨。 婳婳忽然咳嗽得越来越严重,一口血都咳了出来,烫在了离渊的胳膊上。 成功引走了离渊所有的注意力。 而殿门口的云墨被吓得不轻,作为尊上的左膀右臂,他正要冲上前去看看尊上怎么了。 被绑在柱子上的七七,慌忙不停地朝着云墨摇头示意。 别过去! 千万别过去! 云墨微愣。 眼前的场景他有些看不懂了。 他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离渊怀里的婳婳,苍白的唇上染着鲜红,脆弱的眼尾噙满了水雾,她无力地用手指揪住了离渊的衣角。 她的呼吸越来越稀薄,仿佛身染重疾,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一样。 “主……主上,奴婢今日真的不太舒服,想回……想回魔域……” 话还没说完。 她又咳出了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魔尊殿下内心: 这魔界她是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若是再待下去,她迟早露馅。 刺红的鲜血清清晰晰地映入了离渊的瞳中。 瞬间,离渊的瞳中血红一片,他惊慌地看着晕过去的婳婳,连掌心都在打颤。 哪还顾得上杀什么魔界女人。 一股铺天盖地的魔气涌现在殿内,完全吞没了所有的光线,模糊了七七和云墨的视线。 等到七七和云墨反应过来时。 原地,早已没了离渊和婳婳的身影。 …… 柱子前。 伴随着魔气散去,那拴着七七的绳子断裂开来。 “啊!”小兽惊叫了一声,“啪”地一下从柱子上摔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云墨连忙过去扶住了七七,“没事吧?” 七七轻轻地摸了一下额头上摔出来的大包,疼得“嘶”了一声,“没事没事。” 云墨将小兽扶到了坐撵上。 静悄悄的王殿里。 良久,一人一兽盯着离渊和婳婳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云墨给七七倒了一杯茶,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云墨明白了几分。 “战神殿下不知道尊上的真实身份?” 七七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看向殿外。 “对。希望大魔头能一直伪装下去,守在战神殿下身边,早日毁掉聚魔石。” “如此,三界也能早些恢复安宁。” “放心吧。”云墨安慰地拍了拍七七的肩头,坐到了旁边的坐撵上。 “别太忧心。聚魔石不论是在尊上的体内,还是在战神殿下的体内,都没有完全侵占他们的意识。” “一直以来,魔域的那些妖物们,根本无一人敢去凡间杀戮凡人,想来定是战神殿下跟曾经的尊上一样,对这些早就明令禁止过。聚魔石没有干扰到他们的心智。” 想到古籍上的那一页,七七朝云墨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太忧心,现状也没有那么糟糕。” “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只要毁掉聚魔石,那些曾经被妖物吞噬的凡人,便会重新凝聚成灵体,一切恢复原状,三界又能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云墨“嗯”了一声,“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尊上如何毁掉聚魔石……” 窗外的光线落了进来,洒在了一人一兽的身上,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明显已经开始畅想着三界美好的未来了…… …… 魔域。 夜晚。 夜雾笼罩着漆黑的院落,萧瑟的树叶簌簌作响,殿檐上昏黄的灯笼被夜雾团团包围,挣扎着透出一团团微弱的幽光,映照在地上。 一黑一紫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朝着婳婳所住的宫殿移去。 第227章 杀人被离渊看见(二) 而此刻。 王殿。 “吱嘎”一声轻微的声响,殿门被蓝衣妖物小心翼翼地推开。 殿内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是出奇的静,蓝衣妖物咽了一口唾沫,一步步地走了进去,莫名的恐惧在他的心头升起,他只能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他颤抖着身子唤了一声,“主上?您在吗?” 一阵冷风拂过,案几上的一根烛火被骤然点亮。 蓝衣妖物吓得一哆嗦。 王座之上。 晦暗的烛光映照在男子的侧脸上,他披着一袭暗黑色狐裘,几乎要完全融入黑暗中。 他那深幽的瞳光睨向了殿中央的蓝衣妖物,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案几。 “查到了吗?” 蓝衣妖物的手掌里全是汗,结结巴巴地开口,“回……回主上,那些婢女们只知道阿嬅姑娘是个孤儿,其他的,一概不知。” “属下一下午都没查到阿嬅姑娘来魔域之前的来历信息。就像是,被人刻意地抹去了,或者说……” 顿了顿,蓝衣妖物鼓足了勇气继续颤巍巍地说道,“或者说,根本不存在……” “孤儿?查不到?”那高座上的人手指陡然顿住,危险地眯起了瞳,一字一顿地重复捻出了声。 从一开始去魔界的时候,离渊就察觉到了有些莫名的不对劲。 可他从未怀疑过这只兔子,因此也并未多想过什么。 但是当婳婳在魔界吐了血,离渊连忙将婳婳带回来传唤了医师以后。 医师说只是受惊过度,身体并无大碍。 离渊虽然对这只兔子有着高于旁人的信任,但心中的那股不对劲却更深了几分。 他回了王殿后,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地回想了一遍,包括七七当时看见他和婳婳时的神情。 他的深瞳中转瞬即逝闪过了什么,随即便吩咐蓝衣妖物去调查。 而当下。 蓝衣妖物查到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若一次的巧合是巧合。 可若次次都是巧合…… 殿内。 虽然主上未说一句话,但周围这股越来越幽怖的气息令蓝衣妖物有些头皮发麻。 他的腿都有些软,险些一打颤跪到了地上。 主上是在怀疑阿嬅姑娘吗? 阿嬅姑娘看起来那么胆小,又不大聪明,应该不会…… 王座之上,那寒戾而又诡暗的声音讳莫如深地传来,冷飕飕地传入了蓝衣妖物的耳中,打断了蓝衣妖物的思路。 “孤将孤的气息,与你的,调换一下……” 蓝衣妖物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喏。” …… 杂役宫,院落。 假山后。 昏暗的月光下,一黑一紫两个妖物在那里密谋着什么。 而若是离近看,不难发现,这两个妖物,正是当时在魔域的边界守门处对婳婳的美色图谋不轨的那两个妖物。 紫衣妖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黑衣妖物堵住了嘴,“我说老兄啊,你可小点声儿吧。你那日根本没看见那两个婢女的下场,若是被主上发现……” 紫衣妖物根本不受他的话影响,似想到了婳婳的美色,他猥琐地摸了摸下巴。 “主上将那个小美人儿扔到了杂役宫,而不是自己的寝宫,显然是没有那个心思。小美人儿独守空闺,那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那两个婢女是因为,她们是白天光明正大地欺负那个小美人,能不被发现吗?可我们是偷偷摸摸,只要支开全部的守卫,不就行了吗……” 他的眼珠子精明地转了转,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水镜,贼眉鼠眼地开口: “你看看这是什么?” “放心,我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只要我们做完之后,用水镜都留存下来,拿到了小美人儿的把柄。凭她那个胆子,定然不敢告诉任何人……” 第228章 杀人被离渊看见(三) “可是……”黑衣妖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对上了紫衣妖物那笃定至极的目光。 回想起婳婳的容貌,他也不由得色眯眯地往殿内的方向看了一眼。 仅仅纠结了两秒,他也按捺不住了,朝紫衣妖物回道,“那好吧,就听你的。” 紫衣妖物奸笑了一声,他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唇角。 而后,他伸手朝黑衣妖物示意。 “我们先这样……” “再这样……” “明白了吗?” …… 一刻钟后。 杂役宫,殿外。 几位守卫都被紫衣妖物支开。 因为魔域的妖物们是按颜色来划分地位等级的,地位从高到低依次是:蓝衣、紫衣、黑衣,阶级和秩序都比较森严。 而婳婳寝宫的守卫们一向都是些黑衣妖物,所以当他们看到紫衣妖物过来时,都十分恭敬和听话,想要支开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 空荡荡的殿门处。 夜深人静,天色暗淡,整个院落愈发冷冷清清,只有几只灯笼在夜色中泛着幽光微微摇晃着。 除了紫衣妖物和黑衣妖物外,再无一人。 紫衣妖物的嘴角咧着丑恶的笑意,两只贼贼的小眼滴溜溜乱转。 伴随着二人一阵狡诈的轻笑声。 四目相对,紫衣妖物和黑衣妖物都阴恻恻地看向了殿门。 “我们快进去啊,别让小美人儿等急了!”黑衣妖物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 殿门“吱嘎”的一声轻响,被紫衣妖物慢慢推开。 漆黑的夜色下,没有一个人看到,两个妖物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婳婳的寝宫。 更不会有人知道。 在两个妖物一走近院落的时候,殿内的婳婳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 她眯了眯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在她的小脸上,打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早就想收拾这两个蠢货了。 送上门来的猎物,哪有不杀的道理? 在二人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 婳婳忽然敛下了眸,一阵冷风过,她已经从案几旁躺回了床榻上。 寝宫内。 两个妖物一进来,便看到了烛光下,床榻之上已经歇息的婳婳。 窗外朦胧的光线落在女子静谧的睡颜上,白皙的肌肤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莹光,那精致的小脸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如瀑布般的墨发洒在如玉的锁骨上。 两个妖物见此情景,再也憋不住了,猥琐地摸着自己的腰带,朝婳婳扑去。 “小美人!” 被惊醒的婳婳,缓缓地睁开了眸。 当看清眼前的这两个人后,她瞬间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慌忙起身抱着毯子不停地往床里面缩。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寝宫里?” 黑衣妖物已经扑了过来,他脸上的贪婪之色越来越浓,满脸的阴险和粗俗。 “我们当然是,专门过来伺候阿嬅姑娘的啊……” “别躲呀阿嬅姑娘……” 婳婳害怕得连唇上都褪去了血色,她躲开了两个妖物的碰触,哆哆嗦嗦地拿起榻上的玉枕朝他们扔了过去。 那声音都颤得不成样子了,“你们敢……我是你们主上的女人……” 就像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凄惨兔子,被逼到走投无路,缩成一团,开始虚张声势地借用离渊来恐吓别人。 但很明显,不仅没有人会被一只弱兔子吓到。 反而,兔子的可怜模样落在一些恶人的眼里,更能激发那些恶人的蹂躏欲。 只不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兔子那惊恐的睫毛下,一缕隐藏着的嗜血杀气转瞬即逝。 这寝宫的地面,血不容易渗下去。 还是将这两个蠢货引到院落里吧。 好久都没有剥皮剁骨啊。 倒真是,想念得紧啊…… 第229章 杀人被离渊看见(四) 而这时,殿内。 “主上的女人?”那个紫衣妖物摸着下巴大笑了一声,也朝婳婳扑了过去。 “主上若是想碰你,早让你住进王殿了,会安排你住在杂役宫?” “小美人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你那点儿微弱的法力,还是别试图反抗了!若是惹怒了我们,有你好果子吃!” 由于婳婳一躲开,那个紫衣妖物猛地撞在了桌角上。 他按着自己的腹部,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瞬间,他眸中的笑意褪去,溢满了恶毒和凶狠,朝那个黑衣妖物说道,“给我抓住这个贱人!死死摁住她的腿!今天我非得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他一下子扯下了自己的外衫,扔在了地上。 两个妖物步步紧逼。 将婳婳逼到了殿门处。 婳婳微红的眼眶中满是害怕的泪水,连头发丝儿都在不停地打颤,惨白的脸上早已被吓得不成样子。 眼看着退无可退。 她从旁边不知道拿起了什么,再次朝两个妖物扔了过去。 趁两个妖物分神之际。 她陡然推开了殿门。 冲了出去。 隐没在了夜色里。 “快去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紫衣妖物率先反应了过来。 黑衣妖物连忙跟上,嘲讽地笑了一声。 “莫慌,就她那么点儿的法力,一定跑不出这个院落。” 院落中。 两个妖物一出来,就看不到婳婳的身影了。 “这该死的贱人!躲到哪里去了?”紫衣妖物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漆黑的夜色中,路径难辨,不远处的灌木丛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两个妖物眯了眯眼,朝灌木丛走去。 他们走到灌木丛前面时。 突然。 一阵刺骨的阴风吹过。 灌木树丛在夜风里疯狂地摇曳,发出阵阵呼啸之音,犹如疯狂狰狞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黑衣妖物顿时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 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要不……要不我们走吧,我怎么感觉这地方,有点邪门啊……” 紫衣妖物听到了黑衣妖物的话,直接气得怒骂了一声,“你这个蠢货!今夜我们若是走了,没有拿到那个女人的把柄。明早那个女人若是向主上告状,我们俩就活不过明天了!” “给我找!那个贱人一定就藏在院落里!我们……” 倏尔,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狠狠地缠住了紫衣妖物的腰身,紫衣妖物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原地。 他还没有低下头来看,旁边的黑衣妖物已经惊叫出声。 黑衣妖物的脖颈也被无形的东西缠住了。 他吓得撒腿就要跑。 婳婳那温柔却又恶魔般瘆人至极的声音,却在这时,幽森森地一字一顿地传来。 她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狠戾地轻笑了一声,“往哪跑啊?嗯?” 月光下,女子那秾艳的小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害怕模样。 她把玩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那淬了寒冰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残冷杀气,浑身的暴虐戾气亦是越来越重。 “本尊啊,好久都没见血了。” “今天,就陪你们两个好好玩玩……” 她慢条斯理地蹭了蹭刀锋,自言自语地惋惜了一声。 “不过,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一会儿本尊剥了皮,也没有人评判本尊这次剥得好不好,可惜啊……” 而不远处的竹树后。 没有人看到,那里还站着第四个人。 俨然,是没有被白玉镯察觉到任何气息的离渊。 婳婳的所有行为和话语,全部一字不差地映入了他的瞳中和耳中…… 第230章 杀人被离渊看见(五) 灌木丛处。 婳婳的话音一落。 她勾手。 刹那间,周围的冷风四起,树叶皆动,那带着尖刺的藤蔓,夹杂着凌厉的法力,这次,彻彻底底地缠住了紫衣妖物和黑衣妖物的手脚,两个妖物再也动弹不得。 两个妖物听着婳婳一口一句自称“本尊”,再加上被藤蔓死死地拴在了原地,早已开始不停地挣扎。 婳婳捻着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那一声比一声重的脚步声,宛若索命般,狠狠地叩击在了两个妖物的心头。 身上的藤蔓勒得越来越紧。 脚步声也离得越来越近。 两个妖物真正体会到了恐惧的感觉,他们看着婳婳手中那把近在咫尺的刀刃,以及婳婳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嗜血杀气,吓得脸色煞白一片。 黑衣妖物率先惊恐地叫出声来: “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婢女!” “你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娇弱的婢女?” “你到底是谁?”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婳婳手中的匕首已经一分不差地落在了黑衣妖物的脸上。 她并未用力。 似是根本懒得回答黑衣妖物的问题,她勾唇轻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用匕首轻轻地划过了黑衣妖物脸部的轮廓。 “本尊是谁?” “你不妨猜猜,猜对了,本尊就留你一口气在,如何?” 刀刃的死亡触感袭来,黑衣妖物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都快被吓尿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幽暗的夜光下,婳婳握着匕首的那只胳膊上,衣袖往下滑落了几分。 手腕上那只鎏黑色的冥阴镯,泛着微光,暴露在了空气中。 旁边的紫衣妖物,看清那只镯子后,吓得险些晕厥,“你你你……冥阴镯?!!魔界魔尊?!!” 角落里,竹树后。 “魔界魔尊”这四个字落下的一瞬间。 那一袭暗黑色狐裘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死死地按住了指间的扳指。 用力之大,扳指顿时化为了粉末,散落在了地上…… 原地。 婳婳又轻笑了一声。 她缓缓地松开了那个黑衣妖物,转过身来,睨向了那个叫出声来的紫衣妖物,唇角的那抹弧度分外温和,却更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你这个紫衣的,倒是比黑衣的聪明。”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就……” “先、杀、你、吧!” 不等两个妖物求饶。 婳婳脸上的笑容瞬间完全消失,她薄唇微抿,深不见底的眸中泛着幽沉骇人的阴郁。 她抬手。 冥阴镯中的一股法力,狠狠地点住了两个妖物的哑穴,以防他们大叫出声,惊动了其他人。 “想碰本尊?还企图用水镜算计本尊?” “你们的胆子倒是不小啊!” “活腻了?嗯?” 她边说着,陡然,那把匕首已经没入了一个妖物的血肉。 鲜血四溅…… 草丛簌簌作响,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 很久很久。 天上的血云渐渐散去,露出了几缕淡淡的光亮。 草丛停止了摇摆。 一切恢复如常。 只是。 空气中,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是蚀骨的重。 血流成河的地面上“滴滴答答”,是鲜血不停渗下去的声音。 那一袭红色里衣,立于血泊中,夜风拂过了她垂落在腰间的墨发,她慢慢地一根根擦试着自己的手指。 而后,将染了血的帕子嫌弃地扔在了不成人形的两具尸体上。 直到冥阴镯中浮现的蓝色火焰,彻底地吞噬了两具尸体和帕子。 掩盖好了所有的痕迹,她慢慢转身。 又恢复了以往怯懦的样子。 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朝殿内走去。 似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气息,路过竹树林的时候。 她的眸中顿时闪过了一抹冷气。 有妖物? 在这里待了多久了?看到了多少? 既如此,那便留不得了。 突然,她夹起两片宛若刀刃般锋利的树叶,朝离渊的方向射去—— “谁在哪里?给本尊滚出来!” 第231章 能装到什么时候 由于受到了强烈的法力波动,周围的竹叶纷纷扬扬地飘散了下来。 落在了婳婳的肩上。 可魔尊殿下现在根本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只想着杀人灭口。 她危险地眯了眯眸,伸手撩开那些摇曳的竹枝,一步步地朝离渊那里走去。 在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 面前,横七竖八歪斜着的竹子越来越茂密,完全挡住了婳婳的去路。 婳婳的耐心被消磨殆尽。 她停下了脚步,声音愈发幽冷和阴寒: “本尊再说最后一遍!给本尊主动地滚出来!” “否则,若是让本尊逮到了你,本尊一定扒了你的皮!” 声音回荡在整个竹林。 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婳婳暴戾地攥住了拳。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眸中冷芒一闪,骤然施法,满是杀意的浑厚法力朝着离渊的方向袭去。 法力所到之处,一根根的竹树被悉数扑倒,树叶和尘土纷飞,乱成一片。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时。 没有了竹树的阻挡,眼前的一切完全映入了婳婳的眸中—— 萧瑟的竹桌上,全是破败的落叶。 俨然已经空无一人。 唯有,婳婳刚才射出去的那两片薄刃般的树叶,深深地刺进了竹竿里。 大片的竹竿被腐蚀成了黑色。 很显然,躲在这里偷听的那个妖物。 他、跑、了! 在魔尊殿下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婳婳只觉得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她气得一脚踹向了那个竹桌。 “嘭”的一声,竹桌散落了一地。 这个妖物的修为应该不低,大抵是个蓝衣妖物。 蓝衣妖物们一般都在离渊的身边贴身伺候。 若是将今日看到的一切传到离渊的耳朵里…… 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是。 婳婳敛了敛睫毛,那漆黑的深眸宛如化不开的浓墨。 不过,以离渊目前对她的信任,若是这个妖物乱说什么,离渊应该也不会相信。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 王殿。 鎏金门被“咣当”一声巨响震开。 那一抹暗黑色狐裘映入眼帘的一瞬间。 蓝衣妖物吓得腿发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蓝衣妖物被离渊施法换了气息,但这个法术会让人五感相通,也就是说,离渊刚才在竹林处看到的和听到的所有事情,蓝衣妖物也能看见和听见。 所以,此刻,蓝衣妖物都要被吓死了。 什么阿嬅姑娘!那个女人竟然是魔界魔尊?!! 疯了,真是疯了。 谁人不知,魔界魔尊狠厉残暴,杀人不眨眼。她竟然装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乖顺婢女,还在主上的身边伪装了那么久。 这不是明摆着把主上当猴耍吗? 将主上耍得团团转。 今天被吓得晕过去,明天被两个婢女欺负,后天又奄奄一息吐血…… 全都是装出来的。 主上还天天跟傻子一样,过去英雄救美…… 地上。 蓝衣妖物不停地咽着唾沫,双手哆嗦得仿佛都没了知觉。 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 这么久以来,主上身上的气息,从未像这一次这般如此地可怕过。 直到黑漆漆的王座上,那一声阴戾而又低哑的笑声传来,漾在了整个殿内。 蓝衣妖物吓得脑袋不由得一颤,他的头发丝儿都在抖。 主上能不能别笑了?太瘆人了! 他战战兢兢地缩着身子,结结巴巴地抖道,“主……主上,您怎么……怎么直接回来了?那个女人如此戏耍您,属下还以为……还以为您会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有什么意思。” “她既然喜欢装,孤倒要亲眼看着她装,看她能装到什么地步……” 那从高处落下的声音,夹杂着阴骛而又骇人的寒意,森冷而又邪佞,宛若索命的恶魔般诡异极了。 “从今日起,安排她进孤的寝宫。” “孤要她,贴、身、伺、候!” 第232章 抖什么?害怕? 第二日,清晨。 杂役宫。 婳婳是被殿门外的婢女们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吵醒的。 魔尊殿下哪怕是在睡梦中,警觉性也一向很强,在这些婢女们靠近宫殿的时候,她就已经缓缓睁开了眸。 她理了理身上的红色里衣,从榻上起身,往殿外走去。 殿门被她那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推开。 院落中,恭恭敬敬地站着两排婢女,映入了婳婳的眸中。 领头的婢女一看婳婳醒了,面带笑容地朝婳婳行了一个礼,开口解释道: “姑娘,您醒啦?” “奴婢们是奉了主上的命令,来为您梳洗打扮的。” “主上说,等您梳洗完毕后,他今日带您在魔域逛一逛,熟悉一下魔域的环境。” 婳婳的眸光落在了婢女们手中端着的红衣和金钗上。 虽然离得不近,但不难看出,那红衣的料子应该是用了上好的天蚕丝制成,奢靡高贵,明显不是一个婢女配穿的衣服。 与婳婳身上正穿着的这件粗糙的婢女里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实不相瞒,魔尊殿下从踏入魔域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身上的婢女衣衫,分外粗糙和不适。 但为了更好地伪装,她一直都穿得最差的衣服料子。 不过,离渊今早这是怎么了? 怎么想起来给她送衣衫了? 良心发现? 领头婢女的声音再次传来,“姑娘,还有一件事……” 婳婳收回了目光,“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领头的婢女笑着继续说道,“主上还吩咐,一会儿让奴婢们把姑娘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带到王上的寝宫去。” “从今晚起,姑娘就不用住在杂役宫了,要住进王上的寝宫……” 不少婢女听到这里,纷纷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似乎已经在心里脑补出了一段侍寝大戏了。 而唯有婳婳:??? 她遮挡的睫毛下,眸中迅速闪过了什么。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一大清早,又是换衣衫,又是换寝宫的,还要带她去参观魔域。 怎么忽然间对她这么好了? 难道是因为昨夜的事,那个蓝衣妖物走漏了风声,离渊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了? 不可能! 她一直以来掩饰得这么好,离渊和众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蓝衣妖物口说无凭的话? 应该是她多虑了。 …… 半个时辰后。 王殿。 殿门被推开。 婳婳被一个蓝衣妖物带领着走了进来。 她一袭精致的红色长裙落地,长长的墨发一部分用了一支金钗高高挽起,露出了白皙如玉的小脸,一部分散落在腰间,勾勒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往日里粗糙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已是十分漂亮,此刻,更是难掩姿色。 只是,她依旧是平日里怯懦温顺的模样,朝王座之上的离渊行了个礼。 “奴婢……奴婢参加主上……” 她的话音刚落。 顿时,缭绕的魔气四起,婳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股魔气带到了王座上。 那冰凉的手指,直接钳制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小脸。 “今日的脸色倒是没那么虚弱。” “那孤带你逛逛魔域,可好?” “我们先去哪里,嗯?” 被离渊的狗爪子掐着下巴,婳婳只能微微地小幅度点了点头。 她弱弱地开口,“奴婢都听主上的……” 一声诡暗而又低哑的笑声传来,那高座上的人,慢条斯理地瞥着手上的扳指: “既如此,那孤带你去几个有意思的地方。” “孤养了一些宠物,正好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先去万兽窟,再去蟒蛇巢……” 这两个地方落下的瞬间,察觉到怀里的轻微动作,离渊凑到婳婳跟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魂的幽冷光泽。 唇角的那抹弧度不由得深了几分。 “抖什么?害怕?” 第233章 打开笼子可好 离渊问的那一句“害怕”落入婳婳耳中的时候。 婳婳立马怯怯地点了点头。 她的几缕发丝苍白地滑落到了小脸上,更是增添了几分柔弱无力的感觉。 她颤抖着手,明显受了惊吓地望着离渊: “奴婢害怕野兽和蟒蛇……” “我们……我们可以不去吗?” 离渊笑了。 他黑如深潭的瞳中染起了几丝莫测高深的冷笑,极短、极浅,一闪而逝。 他欣赏着婳婳那惨白而又可怜的小脸,“当然……” 婳婳以为他同意不去了,她继续装作胆小的样子,微微朝离渊致谢,“奴婢谢过主……” 话还没说完。 不料,顿了顿,离渊那缓慢的声音一字一顿,再次在婳婳的头顶上响起。 “当然,不、可、以。” 婳婳:???!!! 眼瞎吧?!! 她都装得这么畏惧了!离渊看不出来?还硬要她去? 这狗东西有病吧? 今天脑子被狗踢了吧? 其实,对魔尊殿下而言,去不去倒是小事,关键是,她见了那些野兽和蟒蛇,肯定又得装作惊恐和害怕的样子,她装一路会很累的。 所以,她才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她、不、想、去。 王座上,婳婳深吸了一口气,忍下了想上去揍离渊一拳的冲动。 再次抬眸时,她的眼尾迅速噙满了一抹薄红,整个人仿佛都镀上了一层破碎的凄凉感。 就那么直直地望着离渊的眼睛。 无助地摇了摇头。 内心:快看看我!我胆子小!不行!我真去不了! 四目相对。 魔尊殿下以为自己现在的样子落在离渊的眼中。 一定是那叫一个弱柳扶风、娇柔可怜、无助羸弱。 她坐等着,离渊将她轻轻地抱起来,然后将她带到自己的寝宫,这样就可以睡到柔软舒适的大床。 而此刻。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 蓦地,离渊一把拽住了她的腰,起身将她提溜了起来,朝殿外走去。 悬在半空中的魔尊殿下:??? 边走着,离渊还不忘贴近她的耳边说着漫不经心的风凉话。 “放心,孤养的宠物们,一向都乖巧温顺。” “尤其是孤养的那只白眼珠子比较大的狼。” “像你一样。” “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婳婳:“……” 这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夸人的话? …… 魔域后山,万兽窟。 蓝衣妖物们早已知道主上今日要来,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主上。”石窟门被打开,他们恭敬地行了个礼。 “嗯。”离渊走了进去,淡淡地睨了他们一眼,坐到了高处早已准备好的座撵上。 还不忘一把将婳婳揪过来。 伸手迫使婳婳转过头去,让婳婳看向下面。 “瞧瞧,这地方漂亮吗?喜欢吗?嗯?” 从二人所在的高处望去,万兽窟的一切可以尽收眼底—— 高岩耸壁,寸草不生,周围的尖锐石壁泛着骇人的血芒,遍地都是妖物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一排排的铁笼中,关着的是一只只凶猛狰狞的野兽。 血盆大口,青面獠牙,奇形怪状。 还有一只野兽,正在嚼着一个犯了错的妖物的尸体,随着它的狼吞虎咽声,无尽的鲜血顺着它的牙齿流了下来。 阵阵的猩风拂过,扑面而来,闻之令人作呕。 婳婳还没来得及演呢。 离渊已经按住了她的后脖颈,唇角那温热的气息全部洒在了她的耳骨上。 “看得那么入迷,怎么?很喜欢?” “既然这么喜欢孤养的这些宠物。” “那孤打开笼子,让你进去看看,可好?” 第234章 孤这是为了你好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第235章 哭什么?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第236章 丢回孤的寝宫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第237章 敢吓本尊?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第238章 扒了兔子的皮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第239章 只能一死 随着离渊的话音一句句地落下。 那抵在婳婳后腰的刀刃,也开始一寸寸收紧。 两人之间的气氛透着十足诡异的紧张,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停滞了下来。 可忽然,一滴滚烫的泪落到了离渊的手上。 在离渊紧盯着的目光下。 婳婳的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一眨眼,泪水翻涌而出,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全都滑落到了离渊的狐氅上。 根本不等离渊继续说话。 她陡然用力,自己使劲撞上了后腰的那把刀刃。 鲜血。 瞬间,便晕染在了腰带上。 离渊一怔,那低幽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你……” 虽然表面上,他依旧眯着瞳暴戾地睨着婳婳的脸。 但他那握着刀刃的指尖,却不经意地颤了又颤,险些将刀刃掉落到地上。 而在离渊手指一颤的时候,婳婳的睫毛之下眸光一闪而过。 几乎只在片刻。 她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着一张小脸,双肩颤抖着,似乎马上就要塌软下去,原本红润的唇瓣此刻已是煞白,口中喃喃道: “所以,主上此刻,是在怀疑奴婢吗?” “还想要,像对待兔子那般,一刀刀地剐了奴婢的皮,对吗?” 她反问了回去,容色凄绝,惨白地好似被打破的玉瓷。 就像是,一心为了心上人着想的痴情女子,却被心上人质疑、责难、践踏。 而那腰带上的鲜血,随着她的动作,也一分不差地蹭到了离渊的胳膊上,烫得离渊不由得松开了她的腰身几分。 此情此景。 完完全全。 彻彻底底。 抢走了本该属于离渊的主导权。 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婳婳牵着鼻子走,后知后觉,离渊直接被气得冷笑了一声。 他一把按住了婳婳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揪起了婳婳裙摆上的血迹,让婳婳自己低头去看。 “所以,你的意思是,孤不该怀疑你,是孤冤枉了你。” “有趣,当真是有趣。” “那你先告诉孤,你今夜去了哪里?这血是哪里来的?嗯?” 婳婳缓缓地迎上了他的眸,直接承认道,“这血,是奴婢去了万兽窟,沾染了地面上的血……” 离渊没料到婳婳会直接承认,他冷冷地甩开了婳婳的裙摆,坐等着她承认所有的身份。 不料,他一抬眸,便撞入了婳婳那满目泪水的通红眼眶里。 那哽咽而又委屈的声音,破碎而又凄凉,一字一顿地哭进了离渊的耳中。 更回荡在了整个偌大的寝宫。 “从奴婢踏入魔域的第一天起,奴婢就是主上的人了。” “奴婢自幼胆小无能,经常受他人欺负。可奴婢遇到了主上,主上曾多次保护奴婢,救下奴婢。” “在奴婢的心里,早已爱慕主上许久。” “可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主上,奴婢只想陪在主上的身边,让主上欢愉,不敢奢求其他。” “而今日,主上将奴婢带到了万兽窟,想要锻炼奴婢的胆量。可奴婢无能,被吓晕了过去。奴婢不想让主上失望,更想锻炼自己的胆量,让主上开心。这才鼓足了勇气,独自一人,再次一步步踏入了万兽窟……” “奴婢回来后,以为会得到主上的表扬,以为主上会高兴,可结果呢……” “奴婢一心为了主上,只想讨主上欢心。可主上仅仅因为奴婢的身上染了血,就开始怀疑奴婢,还想用刀杀了奴婢。” “被主上如此误解,奴婢痛不欲生,已然无活下去的信念了。只能以死,证明奴婢对主上的一颗真心。” 话音一落,她牟足了力气,再一次,撞向了后腰锋利的刀刃…… 第240章 能为孤侍寝 一秒。 两秒。 刀刃刺破血肉的声音久久没有传来。 显而易见。 完全在婳婳的预料之中。 在她离刀刃只有几毫米的瞬间,离渊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那把匕首“咣当”一声,被甩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婳婳顺势跌到了离渊的怀里,几缕长发散落了下来,遮挡住了她的侧脸。 更挡住了她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 地上,那把凄惨的匕首,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映着几抹萧瑟的银光。 而当事人,却安然无恙地被离渊搂到了怀里。 鲜明的对比之下,仿佛已经昭示出了婳婳的胜利。 可婳婳并不知道,无论她演得有多像,无论她的计谋有多高,离渊早已亲眼看到了所有。 她却误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打消了离渊的怀疑。 此刻。 她泪眼婆娑地微微偏头望去,眼眶越来越红,轻轻环住了离渊的腰,小声抽泣道: “主上,为什么扔掉了刀刃?” “您是相信奴婢了,对吗?” 离渊笑了。 他垂着带笑的眉眼,盯着面前泣不成声的婳婳,又目光深邃地睨向地上的刀刃,令人琢磨不透。 半晌后,一抹更深的笑意从他的眼中转瞬即逝,面庞依旧幽冷,嘴角却淡然一扬。 他慢条斯理地捻出了几个意味不明的字。 “聪明,当真是聪明。” 这一步一步地演下来,步步相扣,若非他亲眼所见了事实,此刻怕不是要再次被这女人骗得团团转。 好,如此也好。 既然还是不主动承认,既然还想玩,那他就陪她,好好地玩下去。 魔域的日子一天天如此枯燥,总该将一两只披着狼皮的野兔子,放到自己的面前,看这兔子不知死活地在自己的跟前蹦跶,才更有意思。 当然,若能将这只兔子,逼到气急败坏,原形毕露,定然是最有趣的。这可比直接戳穿这只兔子,要好玩得多。 而婳婳,面对着离渊突如其来的一句“聪明”,她低着头敛了敛深眸。 这是何意? 在夸她? 还不等她多想。 离渊忽然温柔地将婳婳抱了起来,放到了座撵上。 自己则俯下身去,将婳婳有些凌乱的发丝,轻轻地挽了挽。 在婳婳微愣的目光下。 他慢慢施法,动作轻柔,疗好了婳婳腰身的伤口。 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狠戾残冷,一点儿魔域尊主的架子都没有。 婳婳莫名地觉得有些诡异,她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 却蓦地,被离渊一把揪住了胳膊,又拉了回去。 她还没坐稳,离渊那低沉而又轻缓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侧。 “今日的事,是孤冤枉了嬅儿。” 婳婳还没有回话。 离渊开始,一句一句地,重复婳婳刚才亲口说过的话。 “嬅儿刚刚说,嬅儿爱慕孤?” “一心只想讨孤欢心?” “一切都是为了孤?” “对吗?” 接连几句的反问,一句比一句咬得重。 婳婳眨了眨眼睛,而后,立马柔弱地点了点头,咬着唇角怯怯地“嗯”了一声。 只不过,她的声音有些微哑,想来是因为刚才哭的。 离渊起身,细心地为婳婳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婳婳的手中。 茶杯入手,婳婳眼尾的一抹弧度转瞬即逝。 看来今日她确实是演得不错,离渊已经不再疑心她了,还知道给她端茶了。 魔尊殿下还没高兴两秒呢。 离渊那轻飘飘的声音就从高处传来,一句句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嬅儿还说,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孤。” “可在孤的眼里,嬅儿乖巧温顺,与孤最为般配。” “不过,嬅儿既漂亮又听话,普通的丫鬟婢女的身份,于嬅儿而言,确实是低了些。” “孤今日冤枉了嬅儿,为了表示孤的歉意,孤想了想,决定让嬅儿做孤的暖床丫鬟吧。” “嬅儿就从今夜开始侍寝吧……” 瞬间,婳婳手中的茶,“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暖床丫鬟?侍寝? 她堂堂魔界魔尊,让她做暖床丫鬟?!! 她顿时感觉血液直冲大脑,气得浑身都在抖。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离渊。 离渊却是轻轻地摸了摸婳婳的头,侧脸靠近婳婳的耳骨,声音愈发亲昵: “孤知道,嬅儿喜欢孤。能为孤侍寝,嬅儿定然受宠若惊。” “不过,怎么激动得抖成这样?嗯?连茶水都拿不稳了……” 第241章 嬅儿当真愿意 “嬅儿不高兴吗?怎么不说话?” 离渊的唇角虽挂着一抹笑意,但瞳中却毫无温度,他语调一转,浑身的气息也跟着冷了下来,“莫非,嬅儿刚才说喜欢孤,是在骗孤?” 现下。 若是婳婳答应了,那就真成了一个卑贱的暖床丫鬟。 若是婳婳不答应,那就是在骗离渊,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前功尽弃了。 所以,此刻,婳婳双手紧握,指关节发白,无声地磨了磨牙。 她强压下了所有的情绪,从牙缝里硬挤出了几个字,“奴、婢、高、兴。” “奴婢心悦主上已久,能做主上的暖床丫鬟,是奴婢的福、气。” 她的手攥得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什么狠狠地揉烂碾碎一般。 而在离渊的目光对上她眼睛的时候,她的一双眸中早已装满了真诚,看不出任何虚假的成分在。 她不能慌。 她要稳住。 据她对离渊的了解,离渊失忆了,认识她还没几天,应该不会碰她,只是说说而已。 烛光下。 看着婳婳那满眸的真诚,离渊深瞳微眯,喉咙深处再次溢出了一声莫名其妙的笑。 而后,笑意消散无踪,他冰凉的手指慢慢上移,一把用力抬起了婳婳的脸,一字一顿地再次问道,“嬅儿当真愿意?” “奴婢愿意。” 在离渊紧盯着的瞳光下,婳婳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异样。 窗外朦胧的光晕透了进来,女子脊背挺直坐在座撵上,瀑布般的长发温顺地垂落在红衣上,肩上露出的如玉肌肤都镀上了一层雪白的莹光。再往上,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白皙,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一双水剪双眸宛似含烟的芍药惹人怜爱。 漂亮而又乖巧。 柔弱而又顺从。 离渊的瞳光不由得暗了暗。 不知为何,此刻,他根本没有去想,这个可恶的魔界女人,扮成一个娇弱的婢女,欺骗戏耍了自己多久。 他却想。 立刻。 马上。 越早越好。 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被迫自己亲手撕下自己的伪装,真真实实地在他的面前低头服软。 看这个女人乖顺的眸中出现几分恼怒,沉稳的小脸上染上几丝惊慌,挺直的脊梁迫不得已地弯曲,端庄的发丝被逼无奈变得凌乱,这绝美的眼尾,噙上几抹不受控制的薄红。 静谧的寝宫里,二人的目光相触,表面上互相依偎,实则,各有所思。 忽然,离渊慢条斯理地理了一下狐氅,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婳婳的手,而后,起身朝殿外走去。 婳婳低垂的眸光流转,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看吧,她就说吧,离渊就是说说而已,绝对不会碰她,这不就走了吗? 不料—— 殿门被离渊推开的时候,他便停下了脚步,朝门外的那些蓝衣妖物吩咐。 他勾唇瞥了一眼婳婳的方向,那低沉威严的声音刻意不大不小,确保婳婳可以清晰听见。 “去备水沐浴,今晚就让嬅儿侍寝伺候孤。” “今夜都退下吧,不用守在门口了。” 婳婳:???!!! 众人:???!!! 贴身伺候离渊的那个蓝衣妖物,此刻都傻眼了。 主上在说什么? 让这个魔界女人侍寝? 主上不是看到了万兽窟的景象,然后过来守株待狗,找这个女人算账的吗?!! 他原来不是天天说,这个心狠手辣的魔界女人令他厌恶至极吗? 得知这个魔界女人装成婢女欺骗他,他还说要扒了这个女人的皮! 现在这是在搞什么??? 第242章 离近些 一刻钟后。 殿内。 妖物和婢女们备好了沐浴水,纷纷退下,殿门被小心翼翼地合上。 偌大的寝宫,只剩下离渊和婳婳二人。 很静很静。 婳婳表面上一直乖顺地坐在座撵上,怯怯懦懦地轻轻倒了一杯茶捧在手心里。 内心深处却早已炸开了锅: 不是吧!离渊来真的? 她真要去主动伺候这个狗东西? 不行不行。 她不要。 这要是传出去,她堂堂三界魔尊,自愿去当一个暖床丫鬟,去勾引取悦离渊,她的老脸往哪搁啊?!! 婳婳连忙摇了摇头,指尖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开始低着头思考对策。 却突然被离渊的一声打断,“嬅儿。” 离渊那宛若浓墨的瞳底深处倒映着婳婳此刻的样子,那眼尾不易察觉地勾了勾,似是能猜透婳婳的内心,看出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呵。 他可真想看看,这兔子的内心想法,浮现在脸上,那面色骤变的样子。 他微沉的目光下几丝恶劣一闪而过,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如常。 原地。 听到离渊唤自己,婳婳的手一顿,连忙听话地垂着眸走了过去,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奴婢在。” 昏暗的烛光下,婳婳一直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站在了距离离渊几步远的地方。 直到,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起。 离渊慢慢地解下了自己的狐氅,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狐氅放到了一侧,又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勾着唇看着眼前的婳婳。 “站那么远干什么?” “离近些,替孤褪下这里衣。” 一直低着脑袋表示非礼勿视的婳婳:???!!! 不过,魔尊殿下的内心素质也是很强大的,仅仅反应了两秒,她就回过神来。 面色不改地缓缓走上前,“喏。” 一阵夜风拂过,镂金窗被风吹得“啪”地一声关上。 婳婳走得越来越近。 渐渐地。 地上,两人的影子,映在了一起。 那纤细如玉的手指,也轻轻地,落在了离渊的里衣腰带上。 许是因为窗户被关上,殿内的温度不知不觉地升了几分。 在腰带马上就要解开的时候。 婳婳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 腰带被勾开的瞬间,她的呼吸有些乱,手指颤了颤,迅速地闭上了眼。 很明显,如离渊所料。 还没开始呢,某个人已经慌了。 在婳婳的头顶之上,离渊那深幽的瞳底掠过了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 而婳婳,垂下来的两缕碎发挡住了她紧闭着的眼睛。 倏尔,似察觉到了什么,一直低着脑袋的她,眼睛瞬间睁开。 聚魔石?!! 从踏入魔域以来,她从未在离渊的身上感受到任何聚魔石的气息。 可刚刚,她好像察觉到了聚魔石的气息波动。 不过,怕离渊觉察到什么异样,她又迅速地合上了眼睛,伪装成一如既往的样子。 直到,须臾,离渊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没入了内室的浴池中。 水汽弥漫,摇曳的珠帘隔绝了内室与外殿,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婳婳望着珠帘,眸中满是深思。 若想探测到聚魔石,唯有再次与离渊近距离接触。 最好的办法,便是…… 今夜侍寝。 …… 而内室,浴池。 离渊完全不知道婳婳的想法已经变了。 他还想着如何逗弄婳婳,看婳婳被侍寝逼得原形毕露的样子。 于是,他故技重施,愈演愈烈,变本加厉地又像刚才一样轻唤了一声: “嬅儿,在外面做什么?” “进来,伺候孤沐浴。” 他已经预料到了,婳婳墨迹半天,然后躲躲闪闪地找借口,最后被逼无奈气急败坏的模样。 不料—— 珠帘直接被撩开。 缭绕的水雾中,女子容颜精致无双,一袭单薄的红色里衣摇曳落地,露着半个香肩,长长的墨发垂落而下,一根丝带勾勒着盈盈一握的细腰。 她赤着一双玉足,乖巧地解着衣衫,再无半分刚才的闪躲逃避。 那声音软糯而又顺从,“主上,奴婢进来给您侍寝。” 第243章 奴婢不是故意的 话音一落。 浴池中,离渊的手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又迅速平静了下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在一起。 就那么直挺挺地看着对方。 无一人后退和闪躲。 殿内莫名地多了几分箭在弦上的紧张感,仿佛此刻,如果谁先慌乱,谁就输了。 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离渊那漆黑不见底的瞳光,从婳婳赤着的脚踝上,慢慢地转到了婳婳那白皙的双肩上。 这只可恶的兔子,一向心机深沉,天天谎话连篇。 若他没猜错。 这兔子应该只是在虚张声势,以退为进,表面上褪着衣衫说着要侍寝,实际上是想要逼走他。 可笑。 这种小伎俩,还妄想赶走他? 他今天一定要狠狠地撕下这个女人的伪装,然后死死地教训这个可恶的女人一番。 此刻,离渊眯眼睨着婳婳那表面温顺的样子,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一会儿趁这个女人不备,他就一把将这个女人拽到池子里。 这个女人肯定会误以为他要来真的,到那时,一定会慌得不成样子,原形毕露。 而浴池旁。 正在解着腰间丝带的婳婳,内心所想与离渊猜得完全相反。 错过了今日,下次再察觉到聚魔石的气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她今日必须成功。 一会儿,她就趁离渊不备。 不小心跌到池子里离渊的身上,顺势探测聚魔石的气息。 殿内,朦胧的水雾氤氲,模糊在空气中,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奢靡而又精致的白玉池里,波光微微荡漾,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静谧。 唯有婳婳那零零碎碎地解自己衣带的轻微摩擦声。 终于。 腰间的那根丝带落在了浴池旁。 衣衫也跟着散开,也慢慢地飘落到了地板上。 骤然—— 两人似乎是看准了同一时机。 “嘭”的一声巨响。 水花四溅。 婳婳根本没料到离渊会忽然拽她。 离渊根本没料到婳婳会忽然跌倒。 再加上浴池周围都是溅出去的水珠,格外的滑。 于是。 一拽,一滑。 一扑,一撞。 两个不着寸缕的人双双跌倒在了浴池中。 “咳咳咳……” 婳婳狼狈地摔在了离渊的身上,呛了一大口水,不停地咳嗽着,想原地掐死离渊的心都有了。 摔死她了! 这该死的狗东西! 忽然拽她做什么?!! 有病吧? 她努力地强压下内心的暴躁,扶着池底想要站起身来。 却不知道无意间按住了什么东西。 离渊重重地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阴沉得跟浓墨一样,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暗哑,“松开!” 目光相对。 离渊那幽暗而又阴戾的瞳光宛若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仿佛猜到了什么,婳婳的手一颤,脸色发烫,连忙错开,“抱……抱歉,主上,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慌乱地抓着浴池壁,就要站起身来,却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衫。 又忽然想蹲下去。 而离渊这时正要起身,被离渊那碍事的腿一挡,婳婳又是一个绊倒,滑了一下。 “嘭”的一声,再次摔了下去。 手,完完全全,再次扶到了刚才的位置…… 坚硬的触感袭来,发现不太对劲的婳婳顿时抬头:“……” 两个人的眼睛对在了一起。 婳婳感觉周围都开始透着瘆人的危险气息,她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那……那个,奴婢如果说,奴婢又一次不是故意的,主上会信吗?” 她正要抽回手去。 却蓦地—— 天旋地转,离渊一把拽住了她两只手,扣在了她的头顶,将她抵在了浴池壁上…… 第244章 我们有话好好说 由于离渊忽然间的动作,白玉池里的清水开始猛烈地摇晃着,有的都溅到了外面。 他盯着眼前被禁锢住的婳婳,幽深的瞳光越发危险。 迷蒙的雾气中,女子一头墨色长发瀑布般散落在水中,那光洁白皙如初雪的美背被水打湿若隐若现,精致的小脸之下是肤若凝脂的锁骨。 再往下…… 离渊的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 该死。 他竟然对这个可恶的女人有那种冲动。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鬼话连篇、可恨至极。 还从魔界跑过来,装成婢女耍了他那么久。 他今夜应该是要撕下这个女人的伪装,跟这个女人算账的。 可现在…… 意识到自己此刻在做什么的离渊,直接闭上了眼睛。 想要强行忍下内心的感觉。 而婳婳,被抵在冰凉的池壁上,玉肩上肌肤相触,她极其不适应地打了一个激灵。 再加上,某处的坚硬,硌得她的腰有些不舒服。 她挣扎了一下。 却瞬间收到了离渊那可怖瘆人的目光。 有病? 她就动了一下,瞪她做什么? 但是为了符合自己一直乖顺听话的人设,婳婳还是以商量的语气,结结巴巴地朝离渊开口: “那……那个,能不能松……松开,奴婢的手?” 离渊缓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 几秒后,像是强行压下了什么,他再次睁开了瞳。 而后,冷冷地松开了婳婳的手,往后退去。 他退了没两步。 不料—— “哗啦”一声水响。 婳婳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按住了正往后退的离渊的肩,将离渊拽到了池壁上。 两个人的位置,彻底反了过来。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婳婳再次察觉到了聚魔石的气息。 此刻,她盯着离渊身体的眼睛都像是在放绿光。 那双雪白如玉的手,也开始在离渊的身上乱摸。 边摸着,还不忘编一个合适的理由,“主上,奴婢帮您沐浴……” 感觉到那到处煽风点火的小手,离渊刚才强压下的感觉,又瞬间浮现了上来。 他的喉结难耐地滚了滚。 那晦暗的眸光越发炽热。 而忽然,好巧不巧。 婳婳那到处乱摸的手,第三次落到了那里…… 顿时,魔气四起,水花乱飞,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等到水花“噼里啪啦”地全部落到地上的时候。 离渊已经粗暴地拽住了婳婳那胡作非为的手。 他揪着婳婳的肩膀,将她从浴池里拽了出来,按到了冰凉的白玉地板上。 自己则俯身而下,将婳婳死死地叩在了下面。 意识到突如其来的坚硬东西抵在了那里。 “你你你……” 婳婳倏忽睁大了双眼,别说找聚魔石了,一动也不敢动了,彻底怂了。 她开始往后躲。 却被一团魔气狠狠地拽着,浑身上下都被禁锢住了。 箭在弦上。 一触即发。 婳婳挣扎不开,直接慌了,“主……主上,奴婢害怕,您别这样……” “主上,我们有话好好说。” “奴婢觉得……” “聒噪!”那冷冽的一声传来,婳婳被一团魔气直接封上了嘴。 第245章 看什么看 “唔……”婳婳没料到离渊会直接封住她的嘴,她难以置信地瞪向离渊。 不停地使劲挣脱着手腿上的束缚。 而离渊的额上满是细汗,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婳婳的不停乱动,让离渊的眼角更加红。 蓦地。 他一蹭。 婳婳一激灵,顿时吓得跟鹌鹑一样。 反应过来后,她恨不得一脚上去将离渊踹死。 可是,她现在的手脚都被魔气绑着。 她只能用力地摇着头,发出“唔唔”的声音,试图让这个狗东西放开她。 可离渊像是没听到一般,直接按住了婳婳唯一还能乱动的头。 殿内,伴随着烛火燃烧的声音,空气中的氛围紧张到了最高点。 离渊又蹭了几下。 婳婳只能看到,眼前,烛火的影子倒映在了地上,随着微风断断续续地摇晃着,似乎在叫嚣着两个字:危险。 仿佛下一秒,离渊就会…… 婳婳又拼命挣脱了一下,发现这股魔气根本拽不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 良久。 她认命般地盯着不远处泛着亮光的珠帘。 算了。 就当被狗咬了。 不过,有失必有得,一会可以趁机探测一下聚魔石的位置。 她停止了挣扎,正要闭上眼睛的时候。 离渊的瞳死死地盯着婳婳的小脸,他握住那忍得有些发颤的手,直至青筋凸显。 一阵浓重的魔气掠过。 婳婳的身上一轻。 原地,早已没有了离渊的身影。 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离渊的那一件黑色里衣。 眼前,镂金窗敞开着,寒风格外萧瑟地吹了进来。 躺在地上的婳婳:???!!! 她看了一眼离渊离开的方向。 不是,有病吧! 这算什么? 落荒而逃? …… 半个时辰后。 深夜,王殿。 蓝衣妖物推开了殿内,慢慢地走了进去。 他点了一根蜡烛,正要整理打扫一下殿内的地板和案几等物。 这样,等明天早上主上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会舒心些。 烛火被点亮。 不料,当蓝衣妖物看清王座上的人时,直接吓得惊叫出声。 “主主主……主上!您怎么会在这里?” “今夜不是,您让阿嬅姑娘,哦不对,她是魔界魔尊,侍寝吗?” 话音一落,那王座上幽戾而又瘆人的瞳光,瞬间锁定在了蓝衣妖物的身上。 蓝衣妖物吓得一哆嗦,恨不得直接抽自己的嘴一巴掌。 “属下多嘴!主上恕罪!” 大殿之内,一声极重的冷嗤声从高处传来。 “孤怎么可能真的会碰那个可恶的女人呢?嗯?” “她也配?” “孤对那个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是是……”蓝衣妖物边说着,边施法点亮了其他的蜡烛。 不料,烛火全部亮起的一瞬间。 离渊忽然侧身,极其暴戾地冷斥了一声,“你做什么!” 蓝衣妖物一抖,“属属属……属下点蜡烛啊。” 蓝衣妖物颤巍巍地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主上不知道从旁边扯了过去什么东西,遮住了自己的腿间。 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自己脑袋的蓝衣妖物:? 主上这是在做什么?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王座上阴飕飕的声音再次传来。 “看什么看!” “滚去给孤备一些冷水!” “顺便去看看那个该死的女人睡了没!” 第246章 最脏最累的活儿 一刻钟后。 王殿。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殿内黑黝黝的一片,完全没有一丝光线,只有细微的水声哗啦啦的声音。 蓝衣妖物听从离渊的吩咐,去婳婳那里看了一眼。 此刻,他刚从婳婳那边回来,准备向离渊报备情况。 他走到殿门处,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殿门,并不敢推门进去。 只敢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透过门缝开口道,“主主主……主上?” “说!”殿内传来了离渊那幽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蓝衣妖物的废话。 “喏。”蓝衣妖物被那一声吓得一抖,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连忙朝王殿里面结结巴巴地说道,“主主主……主上,是这样的,您刚才让属下去打听那个魔界女人的情况,属下刚才去寝宫外看了一眼……” “那个女人她,她好像……已经睡了……” “因为寝宫的烛光全都熄灭了,属下在寝宫外停留了一小会儿,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蓝衣妖物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听到殿内传出了,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粗暴地捏碎的声音。 “滚!”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幽怖的冷怒声,殿门直接被一股满是寒戾的魔气震开,缭绕的魔气朝着蓝衣妖物扑面而来。 蓝衣妖物的魂儿都被吓没了,直接连滚带爬,撒腿就跑。 生怕小命交代在这里。 太可怕了。 他迎面撞上了一个紫衣妖物,二话不说,拉着紫衣妖物就往外跑。 紫衣妖物:??? 须臾,角落里。 蓝衣妖物见那抹魔气没追上,松了一口气,瘫在了地上。 紫衣妖物连忙问道,“怎么了?主上又生气了?” 气喘吁吁的蓝衣妖物,点了点头。 太吓人了。 主上今夜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幸亏他跑得快,不然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亡魂了。 应该是因为那个魔界女人。 她也真是的,主上在这边一直沐浴,都还没休息呢。那个女人也不说过来关心一下,反倒自己先睡上了…… …… 第二日,清晨。 寝宫。 婳婳是被一声声的敲门声直接吵醒的。 根本没睡够的魔尊殿下,直接暴躁地翻了一个身,拽过来了两个玉枕分别挡住了自己的耳朵,试图隔绝外面的声音。 可是,敲门声却越来越响。 婳婳气得直接从床上挺了起来,她怒气冲冲地看了一眼窗外尚且还早的天色,攥住了拳,跳下床没好气地朝殿外冲去。 她倒要看看是谁! 一大清早不睡觉,过来敲门扰人清梦! 难道他们不知道,往日里这个时间点,她都还没睡醒吗? “咣当”一声巨响。 殿内被婳婳粗暴地拽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的婢女,每一个婢女的手中,都端着一些大氅和衣衫。 倚在门框上的婳婳:? 她挤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和往日里一样乖顺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啊?” 这怎么有些像…… 离渊的衣服? 领头婢女听到婳婳问话,连忙恭恭敬敬地一句句回道: “姑娘,这是主上的吩咐。” “主上说,从今日起,他的衣物都由您来清洗。” 领头婢女指向那一叠又一叠的一排排衣物,继续说道,“姑娘,这些都是您现在要清洗的。主上说,您要在一个时辰内用手洗完,不能用法力,因为用法力可能会损耗到衣物。” “主上还吩咐了,等您洗完后,您需要去做早膳,做完给主上送过去……” “送完早膳后,要擦洗一下整个王殿的地板……” “擦拭完地板后,要打扫一下所有院落中的落叶……” “……” 剩下的,婳婳一句话也没听清。 因为她的血液直往头顶冲,早已被气得不怎么循环了。 就是从清晨到傍晚,基本上没有任何休憩时间。让她堂堂三界魔界,去无休止地,干魔域最脏最累的活儿! 离!!! 渊!!! 第247章 婳儿在哪 领头婢女说完话,便伸手朝身后的一排排婢女们示意。 婢女们纷纷走上前,将手中呈着的衣物陆陆续续地放到了婳婳跟前。 最后两个婢女,将盛着清水的木盆和倒衣砧等物放到了一旁。 临走之前,领头婢女还不忘好心地提醒婳婳,“姑娘莫忘了,主上的吩咐,是一个时辰内完成。” “等一个时辰后,奴婢们再过来取。” “奴婢们告退。” 而后,一声声的脚步声响起,众人纷纷退下。 原地,偌大的院落中,萧瑟的落叶可怜巴巴地划过了稀疏的草丛,凄惨地滑落到了地上,更增添了几分荒凉。 门前的那一抹红色身影,将近要被眼前这堆积如山的一叠叠衣物掩埋住。 婳婳看着眼前的这些衣物,她感觉自己被气得呼吸都有些艰难。 她咬着牙,冲上前,随便粗鲁地拽起了一件衣衫。 她蹭了蹭衣衫上的尘土。 而后,一把狠狠地将这件衣衫摔到了地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些衣衫本来全都是干净的,袖子和里子根本没有穿过的痕迹。 但是每一件衣衫的外面,却都染着一些新的尘土,明摆着就是故意弄上去的。 离渊这个狗东西! 根本就是在刻意地找茬折磨她! 一定是因为昨晚的事! 明明是他忽然间落荒而逃,他反倒还有理了?!! 越想越气。 婳婳举起捣衣杵。 随便抓起了两件离渊的衣衫扔到了水里,对着衣衫就是一顿暴打。 力气之大,仿佛在拿铁棒暴揍人的脸。 “嘭嘭嘭”的巨大响声,响在了整个院落中,地上蚂蚁的洞穴,都要跟着震塌了一样。 洗! 她洗行了吧! 她好好地洗! 不搓烂每一件衣衫,她就不是魔尊婳婳! …… 妖界,寝宫。 床榻之上昏迷中的人,手指轻微地颤了一下。 旁边一直贴身伺候着的属下,看到了那只微动的手,顿时面色一喜。 他惊喜唤了一声,“王上!” 床幔中,翊轩面色苍白,他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眸。 窗外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眸中,意识也渐渐开始回笼。 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聚魔石……婳儿……” 他的脸色一变,起身就要往床下走去。 “王上!”紫衣下属连忙扶住了他,“王上,您才刚醒,您别乱动!您想要什么,告诉属下,属下去!” 翊轩一把揪住了他的手,声音中满是焦急,几近要丧失理智,“婳儿呢?聚魔石呢?” 似想到了什么,他像是丢了魂魄般,喃喃自语道: “晚了,已经全晚了……” 我昏迷了这么久,聚魔石应该早就伤害到婳儿了……” “是我放出了聚魔石,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是我的错……” “婳儿……”他忽然用力甩开了旁边紫衣下属的手,跌跌撞撞地朝殿门处走去。 紫衣下属连忙跟了上去,慌忙解释道: “王上,您的伤并未完全痊愈,您现在身体虚弱,您别乱走动。” “魔尊殿下她没事,聚魔石现在也不在她那边。” “您昏迷了那么久,很多事您都还不知道……” 翊轩听到婳婳“没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瘫软在了地上。 他望着紫衣下属,苦涩的声音中是根本难以抑制的担忧,“那婳儿现在在哪?我想去看她一眼……” 第248章 阿嬅姑娘在里面呢 一个时辰后。 魔域。 寝宫外院落。 原本只有落叶的地面上,此刻一坑一洼的好多水,捣衣砧被凄惨地扔在地上。 一片狼藉。 木盆中参差不齐地扔着已经洗好的离渊的衣物。 有几件衣物的衣角都落到了木盆的外面,蹭到了地上肮脏的尘土,淋淋漓漓地滴着水珠…… 好像,还不如没洗之前的干净。 而旁边,婳婳看着洗完的衣物,起身伸了伸懒腰。 她的余光察觉到了那落在地面上的衣角,冷哼了一声,直接一脚暴躁地将衣角踹到了木盆里。 院落之中,已经被踹了好几次的木盆,悲凉而又无助地晃了晃,承受着它所不该承受的一切。 这时,远处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婳婳眸光微闪,迅速收回了脚,恢复成乖巧的样子,十分温顺地站到了一侧。 婢女们恭敬地低着头走了进来,领头婢女上前行礼,“姑娘,衣衫洗好了吗?奴婢们奉主上之命过来拿衣衫……” “洗好了。”婳婳温柔地笑了笑,指向了木盆,“都整整齐齐地放到木盆里面了。” 她白皙的小脸上眉眼笑得弯弯的,娇弱柔和而又人畜无害地站在院落之中,额间的几缕青丝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劳累滑落了下来。 可她却丝毫不嫌累,笑意盈盈地继续朝领头婢女说道: “你们把这些衣物,给主上带过去吧,辛苦了。” “劳烦你们帮我转告一声,能为主上洗衣衫,是我的荣幸。” “我先走了,我去膳房给主上做早膳了……” 伴随着声音的渐渐淡去,婳婳那弱柳扶风的身影消失在了院落中,朝膳房的方向走去。 原地。 领头婢女和其他的一些婢女,看着婳婳的背影,眼神中不由得有一些同情和心疼。 唉,阿嬅姑娘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这命运却如此悲惨。 显然,她们在内心已经脑补出什么大戏了。 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本以为主上是真的喜欢阿嬅姑娘,没想到,主上只是玩玩,根本不曾用真心。昨晚才让阿嬅姑娘侍完寝后,今早就腻了,变心了。” “是啊,阿嬅姑娘那么柔弱的美人儿,主上却让阿嬅姑娘洗这么多的衣衫,还要干最脏最累的活儿,这不是在蓄意折磨阿嬅姑娘吗?阿嬅姑娘也太可怜了些。” “是啊是啊,昨晚才侍了寝,今早就要早起干活,主上也太……” “嘘,快别说了,你可小点声吧,你不要命啦!” “不过,阿嬅姑娘人是真的很好,你刚才没看见吗?洗了这么多衣衫,阿嬅姑娘却依然不嫌劳累,笑得温温柔柔的。” “是啊是啊……” “啊!”直到,木盆旁一个婢女的惊叫声传来,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怎么了?”领头婢女连忙走了过去。 那个惊叫的婢女战战兢兢地指着盆里的衣衫,结结巴巴地开口,“这这这……这些衣衫……” 领头婢女一慌,伸出手去,颤巍巍地拿出了一件衣衫。 清晨的光线照耀下,那紫色的衣衫上有三四个极大的破洞,衣袖上是大片晕染的黑色,惨兮兮地往下滴啦着水。 不止这一件是这样。 每一件都是。 深色和浅色的衣衫颜色全部都串染在了一起。 一大块一大块的破铜,落在了每一件衣衫的各处。 没有一件衣衫是完好的…… 婢女们还没有被惊得回过神来。 远处,传来了一个蓝衣妖物急切的大叫声: “快!快!快去通知主上!” “膳房着火了!” “完了完了!好大的火呀!” “阿嬅姑娘好像还在里面做早膳呢!” 第249章 孤该怎么惩罚你呢 众妖物们听到动静,慌慌忙忙地都朝膳房的方向跑去。 整个魔域瞬间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快!快!快救火啊!” “救什么火啊!先救人啊!阿嬅姑娘没什么法力,万一被烧死了怎么办!” “这火怎么这么大!法力怎么灭不掉啊!” “怎么找不到阿嬅姑娘!” “完了完了,全完了……” …… 片刻钟后。 王殿。 殿中央跪了一地的人。 众人瑟瑟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出,不少人咽着唾沫,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整个殿内,陷入了一股诡暗而又慑人的安静。 高座处,贴身伺候离渊的那个蓝衣妖物,悄悄地瞧了瞧离渊的脸色,又顺着离渊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环视了整个大殿一圈—— 偌大的殿内,那叫一个悲惨狼狈,杂乱不堪。 从左往右。 跪着的妖物们,每个妖物的脸上都被大火熏得一片一片黑。 旁边,跪着的婢女们,手里端着的衣物上,每一件衣衫都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破洞。 再往右,就是被妖物们抬进来的,早已昏迷过去的婳婳。 她小脸苍白地闭着眼睛斜靠在座撵上,青丝有些许凌乱,看起来可怜而又弱小。 听妖物们说,她在大火中被救出来后,就受惊过度,被吓晕了过去。 当然,前面还放着一碗,被婳婳煮得黑漆漆的早膳。 而地上,一只老鼠,悄悄地从早膳前路过,“吱吱吱”地舔了一口洒出去的两滴粥。 当场口吐白沫,肚子一抽搐,倒在了地上。 不知是死是活…… 王座旁边,蓝衣妖物看得一哆嗦,慌忙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太可怕了。 这个魔界女人做的是早膳吗? 做的是毒药吧!!! 蓝衣妖物稳住身形,强行镇定了下来。 他又偷偷瞄了一眼主上那阴沉到极致的脸色,然后瞧了一眼装晕得不省人事的婳婳。 若他没猜错,这个魔界女人是在故意报复主上吧? 先是故意洗坏了主上所有的衣物,然后做早膳时一把火烧了整个膳房。 最后,还不忘装无辜,装晕过去。 毕竟,堂堂三界魔尊,怎么可能会被一把火吓晕? 而主上,主上那么睿智,肯定知道这个女人全是故意的,现在这个女人是在装晕。 主上现在身上的气息那么阴冷可怕,明显就是彻底被这个女人惹怒了。 完了完了。 这个女人的下场,一定完了。 这时,座撵上,婳婳轻微的动静传来。 她娇弱的咳嗽声响起,苏醒了过来。 那睫毛颤抖着,缓缓地睁开了眸。 她先是看了一眼殿内跪着的众人,又弱弱地看向王座之上的离渊,怯懦地唤了一声: “主上……” 伴随着婳婳的声音传来,蓝衣妖物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主上的气息,陡然又幽寒了好多。 他有些头皮发麻,颤抖着擦了擦自己头上的细汗。 就在他以为下一秒主上就会上去拧断那个女人脖子的时候。 王座之上传来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声。 那一袭墨色狐氅的人勾着唇角,漆黑的瞳光落到了婳婳的身上,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的指关节叩击了一下王座的扶手。 顿时,魔气四起,朝婳婳袭去。 那股浑厚的魔气,直接揪住了婳婳的肩膀,将婳婳拽到了王座上。 婳婳踉跄了一下,却被离渊一把按住了腰身。 那冰凉的手指,钳制住了婳婳的脑袋,粗暴地抬了起来。 “嬅儿,解释解释,孤的衣衫,怎么都洗坏了?” “就连孤的膳房,也被火烧成废墟了。” “嗯?” 幽暗的光线照在离渊带笑的脸上,可渐渐的,他唇角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 那残冷的声音没了刚才的轻柔怜惜,神情也变得晦暗不明,令人难以琢磨。 “侍寝侍不好,洗衣洗不好,做膳也做不好。” “你说,孤该怎么惩罚你呢?嗯?” 第250章 演够了吗? 王座之上,两人的身躯离得极近,鼻尖都要贴在一起了。 目光交汇。 在离渊强烈的注视下,婳婳依旧令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惊慌。 忽然,她目光一动,低下了头。 那眼角染上了一抹湿红,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弱兔子般,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朝离渊道歉。 “对……对不起……” “可不可以,不惩罚我……” 这可怜巴巴的两句话落在殿中的时候。 离渊接下来所有的策略,全部被噎在了原地。 不是,这个可恨的女人怎么不按常理走啊?!! 这女人不应该极力狡辩,然后编造谎话,据理力争,永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这样他就会拆穿这个女人的谎言,然后狠狠地教训这个可恶的女人一番。 可是现在,现在搞的这是哪出啊? 堂堂三界魔尊,狠辣残暴,高傲倔强,一向不跟任何人道歉。 现在这一口一个“对不起”,是要干嘛? 离渊眯了眯瞳,那深幽的目光在婳婳的脸上仔细地逡巡了一番。 这个女人,指定又在演戏,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故意撕坏了他的衣衫,烧掉了他的膳房,还妄想全身而退。 做梦! 他今天一定要扒了这个女人的皮! 想到这里,他松开了婳婳的脑袋,盯着婳婳的眼睛,冷嗤了一声,那阴戾至极的声线从薄唇中一字一顿地捻出: “你不要以为,你单纯道个歉,孤就会原谅你,孤今天就跟你好好地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婳婳蓦然“噗通”一声,跪在了离渊的跟前。 那一跪。 怔得离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长发滑落,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委屈地哭出了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对……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 “奴婢只是想将主上的衣衫洗得更干净一些,让主上穿得舒心。可奴婢没用,奴婢洗得太用力了,把衣衫都洗坏了。” “奴婢想熬出更好的粥,才多添了些柴,奴婢不知道膳房会因此起火。还害得主上没有及时用上早膳。” 边说着,她眸中噙着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一声声滴在了地上。 “奴婢笨手笨脚,搞砸了这么多的事情,主上要打要罚,奴婢绝无半句怨言。” 最后,就算自己受罚,她还不忘哭着关心一句离渊: “只是,主上的胃不好,主上应该尽早用早膳才是……” 她就无助地跪在那里,一句一句内疚自责,睫毛轻轻颤动似乎能带起风,肤白如玉,如同珍贵的琉璃玉器,一碰就碎了。 仿佛一会儿,就算被离渊活活打死,也不能改变她对离渊的一腔真心。 而殿中央,跪着的众婢女和妖物们,看着婳婳那卑微弱小的样子,早已不由得眼睛发酸。 这阿嬅姑娘,真的太可怜了。 一个相对胆大些的婢女抬起头来,颤巍巍地替婳婳求情。 “主上,求主上饶过阿嬅姑娘,阿嬅姑娘对主上一片真心,只是关心则乱,一不小心才损坏了主上的衣衫……” 其他婢女见有人求情,也壮了壮胆子,纷纷轻声迎合: “求主上饶过阿嬅姑娘,膳房当时的火势那么大,阿嬅姑娘却拼命抱着给主上做的早膳,根本不舍得松手。阿嬅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主上,还望主上饶阿嬅姑娘一命。” “阿嬅姑娘一向身子娇弱,又没什么法力,实在是惩罚不得啊主上!求主上饶了她!” “主上,求主上放过阿嬅姑娘……” “求主上……” 整个殿内,连续不断的求饶声,一字字地传入了离渊的耳中。 高座上,离渊的脸色越来越黑,那周围的气息比往常都要阴戾可怕。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案几上的琉璃杯,青筋分外明显地暴露了出来。 连牙都要被他咬碎了一样。 好,当真是,好得很啊。 在他的地盘,如此算计他,还知道心机深重地收买人心,当他是死的不成? 而婳婳,却是怯怯地看了一下殿中央,她趴在那里,弱弱地朝众人哽咽了一声,“谢谢你们替我求情,但是,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事情,主上要打要罚,我都甘之如饴,只要主上高兴就好。” 说完,她颤抖着身子,深情地望了一眼离渊,“只要主上高兴,奴婢愿意做任何事情。” 离渊眯了眯那漆黑不见底的寒瞳,懒得看她那虚伪的嘴脸一眼。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婳婳,那目光愈发幽沉残冷,直接命令出声,“过来!” 婳婳轻轻出声:“如果主上不能消气,奴婢便跪在这里,终生不起!” “孤再说一遍,过来!” “奴婢不敢!” 殿内沉寂了两秒钟。 而后,那王座上传来了一声诡异而又森寒的冷笑声。 演上瘾是吧? 好,很好。 看她装,都看腻了。 而且次次被气到的都是自己。 他忽然,想换了一个玩法了。 呵。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那王座上的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婳婳的面前。 众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完了,完了,主上不会杀了阿嬅姑娘吧? 就在众人还要继续求情的时候。 离渊俯身,与婳婳平视着,他勾起了唇角,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一句话。 “演够了吗?嗯?” 那声线一转,又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四个冰冷瘆人的字,咬得极重极重。 “魔、尊、殿、下。” 第251章 何时知道的 婳婳眼角伪装的泪水完全僵在了脸上。 殿中央正求着情的所有人都被这四个字吓傻了。 魔界魔尊?!! 谁? 阿嬅姑娘? 所以,弱不禁风的阿嬅姑娘,是三界里那嗜血残暴,杀人不眨眼的魔界魔尊?!! 而且主上的样子,像是很早之前就知道! 天啊! 他们听到了什么? 殿内。 除了离渊,其他人的目光此刻也全都盯到了婳婳的身上。 跪在那里的婳婳一动不动,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她衣袖下的手指剧烈地抖了一下。 仅仅反应了不到两秒。 她就强挤出了一抹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声音冷静而又温和: “主上在说什么?” “奴婢听不懂。” “什么魔尊殿下?她在哪里?” “呵。”离渊笑了,他双瞳漆黑如夜,声音似古井无波氤氲着凉薄寒意,让人脊椎发冷,“听不懂?” 他陡然伸手,掌心缭绕的无尽魔气朝着殿中央袭去,偌大的水镜浮现在了半空中。 水镜之中的景象映在了众人的眼中。 水镜里的声音也响亮地落在了整个大殿—— 寝宫,院落。 正在洗衣物的婳婳,脸上无一丝往日的乖巧,她气得牙痒痒,暴躁地拎着捣衣砧。 边踹着木盆,边在离渊的衣服上戳了一块又一块的洞。 还不忘嘟囔着,“狗东西!死离渊!让姑奶奶好好给你洗衣物!做梦去吧!” “本尊堂堂三界魔尊,还妄想让本尊干最脏最累的活儿,你在想屁吃!” “毁掉你所有的衣物!看你穿什么!” 那捣衣砧又被她使劲地摔了两下,整个寝宫的地面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 场景转换。 膳房。 正做着早膳的婳婳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 她直接施法抽出了底下烧得正旺的柴火,扔到了膳房里最容易燃烧的木堆前,渐渐地,火势烧了起来。 她还不忘拿着手中法力变换的扇子,使劲地扇了几下大火。 直到火势越来越旺,成燎原之势。 她随便抓起了一块黑不拉几的东西,用力地搅拌在了自己做的粥里。 “烧了你的膳房!” “饿死你这个狗东西!” “让本尊给你做饭!吃不死你!” 而在膳房外的妖物们发现着火了,匆忙赶过来的时候。 婳婳迅速变成了柔软无骨的样子,跌倒在了一旁,她抱着手中的粥,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那张小脸像是受惊过度,弱弱地小声呼救着: “着火了,怎么办……” “好可怕,求求你们,救救我……” 被妖物们救出来后。 婳婳的脸色苍白无力,眼尾染着可怜的湿红,墨发无助地滑落了下来。 她用尽微弱的力气,将自己拼死抱出来的早膳,递给了蓝衣妖物们,“这……这是我给主上做的早膳……我的身子不要紧的,只要主上能用好早膳,哪怕被火烧死,我也……我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她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了,唇色渐失,晕死了过去。 …… 大殿之中。 水镜的景象消散。 婳婳的声音消失。 黑色的魔气消退。 殿中央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全都被吓傻了。 而高处。 离渊盯着眼前依然不动声色的婳婳,冷冽的气息越来越重,薄唇吐出来的字冷得掉冰。 “刚才听不懂,现在能听懂了吗?” “嗯?魔、尊、殿、下。” 婳婳终于抬头。 迎上了他的瞳。 两人的视线蓦地碰撞在了一起。 周围的所有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住了。 “让孤想想,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想问,孤是何时知道的,对吗?” 离渊的唇角慢慢勾起,那冰凉的手指挑起了婳婳的一缕凌乱的碎发,而后,松开的一瞬间,狠狠地掰住了她的后脖颈。 那阴冷的声音也跟着擦过了她的耳边,“不如,魔尊殿下好好地,猜一猜……” “猜对了,孤饶你一命。” “若是猜错了……” “孤的衣物都被你毁了,孤就剥了你的皮,做成新衣衫,可好?” 第252章 现在该怎么办(修) 伴随着离渊的声音一句一句地落下。 婳婳的指节慢慢地攥紧,那低垂的睫毛打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掩盖着她眸中所有的情绪。 在她的极力隐忍之下,她的身子还是轻微地颤抖了几下。 无论离渊是何时知道的,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自始至终,她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她从未跪过任何人,为了演得更像,她今日甚至不惜跪在了魔域冰凉的地板上。 而离渊! 这个王八蛋! 他既然早就知道,却依然不戳穿她!他是故意的! 故意欣赏她扮柔软装可怜的样子,离渊明显就是以此为乐,在戏耍她! 还耍了她这么久! 此刻,面对离渊的那分外欠扁的一句,“猜对了,孤饶你一命;猜错了,孤剥了你的皮。” 婳婳真想直接站起来,走上前呼他脸上一巴掌。 可她不能。 那已经不是失忆前对她百般纵容的离渊了。 若是任性妄为,她会被赶出魔域,她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怎样才能毁掉聚魔石、离渊什么时候才能记起她、以及踏入魔域以来的种种委屈……各种不明的心情交杂在一起,重重地压在了婳婳的心头,她的心里愈发难受。 她静静地低着头跪着,一言不发。 她知道,此刻,狡辩没用了,解释也没用了。 而离渊那漆黑如墨的寒瞳一直睨在婳婳的身上。 见婳婳不配合,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撒开了婳婳的后脖颈,声音愈发幽凉: “不说话?” “怎么,不敢猜?” “这么怕孤剥了你的皮?” 婳婳依旧不语,只是恭恭敬敬地垂着眸。 离渊预料中的,这个可恶的女人被拆穿后脸色刹变、难以置信的样子,并没有出现。 他以为这个女人会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揪住他的衣领询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毕竟,魔界魔尊,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不好惹。 这样,这个女人就会再次触怒到他,他就会狠狠地剥了这个女人的皮,给他的衣衫和膳房报仇。 可现在,这个女人就那么平静地待在那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毁了他的膳房和衣衫就算了,还敢一声不吭? 真是胆大包天! 他断然不能放过她! 由于没有按自己预料中的方向发展,离渊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森冷,幽深的瞳中仿佛结了寒冰。 “孤在跟你说话!” 他一把揪住了婳婳的肩膀,想把婳婳从地上拎起来。 而婳婳,正烦躁着。 她的心里好乱,她需要好好地静下心来理一理,重新计划一下策略。 这狗东西烦不烦。 她想挣脱一下,可离渊硬要将她拽起来,还不小心弄疼了她的胳膊。 于是,在众人惊吓的目光下。 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难受,一把推向了离渊。 拽疼她了! 不记得她了就算了,还天天这么欺负她。 她蓦然起身,朝殿外跑去。 离渊根本没料到她这一推,他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满殿都被吓呆了。 竟然敢推主上?!! 疯了吧?!! 反应过来后,离渊看向婳婳那推完就走的身影,身上的气息刹那间阴沉而又残冷,从未如此阴郁过。 “你给孤站住!” “孤的魔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孤今天一定要……” 殿门“啪”的一声被合上,打断了离渊接下来的话。 婳婳早已走了出去。 只留下,原地,惊得呆若木鸡的众人…… 第253章 她好像哭了 而王座上,刹那间,“嘭”的一声巨响。 案几上的琉璃杯,化成了碎片,零零碎碎地掉落在了地上。 不少妖物和婢女们吓得一哆嗦,回过神来,险些惊叫出声。 整个大殿,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似乎都能听得见。 感受到高座上那越来越幽冷发麻的气息,跪在地上的众人不停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 蓝衣妖物的声音哆哆嗦嗦,他小心翼翼地顶着殿内那滔天的深重戾气走上前,手掌中满是紧张溢出的汗。 “主……主上,要不,属下把她抓回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股嗜血的戾气又森寒了几分。 蓝衣妖物都快被活生生地吓死在这儿了。 不是,那个魔界女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她不要命了吧。 主上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她视而不见,直接甩上了门,没影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也太不把主上放在眼里了。 真是疯了。 蓝衣妖物咽了咽唾沫,又结结巴巴试探性地开口,“主……主上,那属下派人去抓?还是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 “滚!!!” 那从高处传下来的声音格外幽沉骇人,比腊月的寒潭还要凉得多,响彻在整个殿中。 所有人吓得脸色一白,魂儿都没了,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仿佛晚一秒,都会死相凄惨地躺在这儿。 瞬间。 整个殿内除了王座上的离渊,和“噗通”一声趴在地上的蓝衣妖物,再无一人…… 良久良久。 座撵上,离渊幽幽地捏着手上的扳指,用力之大,指关节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欺骗他!算计他!刚才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衅他! 这该死的兔子,还撒腿就跑,妄想毫发无伤地离开他的魔域? 做梦! 他那黑如深潭的瞳光愈发森冷,蓦然锁定在了蓝衣妖物的身上。 那阴戾的声音咬牙切齿,令人不寒而栗: “滚去告诉所有人!” “若是让那个女人跑出了魔域,孤就扒了你们的皮!” “滚!!!” “喏喏……”蓝衣妖物颤着双腿爬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 半个时辰后。 殿门被一只手战战兢兢地推开。 蓝衣妖物提心吊胆地走了回来,准备向离渊复命。 他的腿有些发软,走到王座前,颤抖着声音开口说道: “主……主上,那个,那个胆大包天的魔界女人她,她真是莫名其妙……” “她应该根本就没想要跑出魔域。” “她跑去您的寝宫,好像去休息去了……” 蓝衣妖物正要再说些什么。 魔气四起,高座上,已经没了自己主上的身影。 蓝衣妖物一愣,“主上,您要去哪?” …… 寝宫。 “咣当”的一声。 那一抹深黑色狐氅,一脚粗暴地踹开了殿门。 他眯着冷瞳,一步一步地朝床榻上的婳婳走去。 直到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 眼前的场景映入了他的眼帘—— 偌大的床榻上,那红色的身影抱成一团缩在墙角,双肩微微地颤抖着,一丝声响也没有。 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虽然看不真切,但离渊可以察觉到,这个女人,她好像…… 哭了。 第254章 别以为孤放过了你 从踏入寝宫的一刻起,离渊的掌心就缭绕着一股极重的魔气。 他的眸中隐含残冷,薄唇阴郁成线。 明摆着就是过来找婳婳算账的。 可此刻,面对着床榻上婳婳可能是因为难过而微微颤抖的身子。 他虽然表面上狠狠地冷嗤了一声。 但是掌心中的那股魔气,还是在不经意间消散无踪。 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变化的离渊,怔了一下。 随即极冷地睨向了自己的手。 不可能! 怎么会?!! 他怎么会对这个可恶的女人下不去手?!! 他恨不得将这个胆敢挑衅他的女人抽筋拔骨,狠狠折磨! 或许是脱离了自己掌控的异样感觉,令离渊有些恼羞成怒。 他身上的气息陡然更冷了。 倏尔,他的寒瞳一眯,有几丝气急败坏地盯着床上婳婳的背影,手中再次浮现出了一抹魔气,幻化成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眼看着就要朝婳婳的方向落去。 床榻上蜷缩着的婳婳,肩膀颤抖地更加厉害。 那把匕首,再一次,消散在了空气中…… 反应过来后,离渊气得狠狠一脚踹向了旁边的案几,案几“咚”地一声化为了碎屑。 他蓦地转身,浑身冷冽地朝殿外走去。 不过,那脚步声越来越紊乱,越来越紊乱…… 只留下那“欲盖弥彰”的幽凉声音,落在了整个殿内。 “别以为孤放过了你!” “孤只是一向不欺负弱者!” “等晚些,孤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咣”的一声颤,鎏金门被震得合上。 原地。 蜷缩成一团的婳婳,慢慢地从床上起身,微愣地看着离渊离开的方向。 刚才,在离渊的气息靠近院落的时候,婳婳手腕上的白玉镯就察觉到了。 但是。 一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压在心里,她感到莫名的酸涩和难过。 二来,她原先的计划全部前功尽弃了,她还没想到新的对策。 三来,刚才在王殿,她真的没忍住内心的委屈,直接推了离渊,朝魔域门口的方向跑去。但反应过来后,她开始后悔了,她真的害怕离渊暴怒之下把她赶出魔域,她不能走,她得继续守在离渊的身边…… 所以,所有的一切积攒在心头。 她再一次丢掉了自己的自尊,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又原路走了回来,走到了离渊的寝宫。 然后,眼角有些微湿地蜷缩到了床上。 离渊刚才进来的时候,她以为离渊会暴怒地找她算账,她倒是不怕离渊羞辱折磨她,她怕的,是离渊赶走她。所以,她才会一声不吭地缩在床上,不能再去触怒离渊。 可她没想到,离渊只是撂下了几句狠话,便走了。 这是不是说明,就算离渊不记得她了,她在离渊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位置的…… 床幔之中,婳婳揪着自己有些微疼的心口,又轻轻地躺回了床上,抱着双肩缩在了一起。 …… 良久良久。 夜色渐深。 婳婳想好一切事情的时候,正是傍晚。 窗外的夜光透过镂金窗晕染了进来,与殿内的烛火交映在了一起,在微风的吹拂下影子微微摇晃着。 婳婳早已敛起了白日里那伤心失落的样子。 偌大的铜镜前。 她站在那里,再一次努力地去强挤出了一抹笑。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不就是被识破了身份吗? 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她重新来就好了。 对,没关系的,重新来就好了。 大不了褪下伪装,以魔尊婳婳的身份,重新追求离渊。 就像当初的离渊对她那样。 软磨硬泡也好,死缠烂打也好。 只要脸皮厚,总能留在魔域的。 最不济,她还可以色诱…… 第255章 我想追求你 半个时辰后。 王殿。 昏暗的殿内只有鎏黑桌上的几根烛火微微闪烁着,是出奇的静,气氛更是说不出的幽沉慑人。 而王座之上那披着一袭墨色大氅的人正在翻阅奏折。 只不过,他的脸色比白天还要阴冷。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握着毛笔的手,忽地顿住。 浑身的气息更是越来越寒若冰霜。 旁边一直伺候着的蓝衣妖物,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主上在想些什么呀,气息怎么这么可怕? 难道又是那个魔界女人? 主上的心真是海底针啊。 蓝衣妖物哆嗦着手,把合着的奏折一个一个地轻轻打开,整整齐齐地放到一旁,以便离渊更好地查看批阅。 而离渊,眸中的深思越来越暗,攥着笔的指关节也越来越用力。 忽然,“啪”的一下,桌子震了震,那根毛笔从中间断裂开来,破败地摔落在了地上。 蓝衣妖物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趴在那里颤抖不停。 他战战兢兢地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下一秒跟那根毛笔的下场一样,被主上弄死。 一秒。 两秒。 几秒钟的时间过去…… 大殿之中的气息,越来越令人头皮发麻。 地上蓝衣妖物的手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直到。 殿门处,映入了一抹越来越近的红色身影。 高座上的离渊,那森幽的瞳光猝然一冷,几乎瞬间便睨向了那人红色的衣角。 蓝衣妖物也颤巍巍地望了过去。 只见,婳婳低着头,乖顺地呈着一盏茶,走了进来。 她长发散落在腰间,穿着一件精致的红衣,白皙的小脸微微低着,温和得没有什么情绪。 只不过。 她的身上再无做奴婢时的怯怯懦懦、唯唯诺诺。 她似乎终于拆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以魔尊婳婳的身份,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离渊的跟前。 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 目光也交汇在了一起。 离渊陡然眯起了那双深瞳,盯着婳婳的脸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勾唇,寒凉的声音中弥漫着气势很足的火药味。 “谁让你私自进来的!嗯?” “你还真是把孤的王殿当成你自己家了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日里你当着众人的面挑衅孤的事,孤还没跟你算账呢!” “孤让你进了吗?” 一句一句的话,连续不断从高处落下。 可以看出来,今天一整天,离渊的怒气就没有消下去过。 跪着的蓝衣妖物,此刻都快被主上身上那极重的冷意吓死了。 这个魔界女人怎么来了! 完了完了,主上本来就在气头上呢,这个女人一会儿肯定还得触怒到主上。 到时候,主上一发疯,这个魔界女人和自己都要凉凉。 想到这里,蓝衣妖物只想让婳婳赶紧离开,以防自己的主上暴怒。 他结结巴巴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殿内的两个人都可以清晰地听见: “我……我说阿嬅姑娘,不对,魔……魔尊殿下,你听见了吗?主上不愿意让你进来,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惹主上生气了。” 而烛火之下。 婳婳似乎根本不在意离渊刚才的话,也没把蓝衣妖物的话放在心上。 她十分平静地将自己手中呈着的茶,放到了离渊面前的桌子上。 她的语气很轻很慢,眸中却含着难以忽视的认真。 “这是我亲手为你沏的茶,你尝尝……” “对不起。” “伪装成婢女混进魔域,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欺骗你。” “今日在王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应该使劲推你。” “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离渊还没有回话,就听到了她那缱绻而又平和的声音,如微风般漾在了整个殿中。 她俯身,那张小脸慢慢地贴近离渊。 她说。 “阿渊,我想追求你。” “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第256章 都可以 随着婳婳的话音轻轻落下,她的小脸也离得越来越近。 阿渊,我想追求你,我们从头开始。 我想追求你。 …… 声音宛若湖水微波般一遍又一遍地漾在了离渊的脑海中。 离渊不知为何,心跳的气息有些紊乱。 他衣氅下的手指微抖了一下,似是刻意掩饰般移开了与婳婳对视着的目光。 感受到自己的异样。 只在瞬间,离渊就强装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往日里幽冷寒凉的样子。 可他的心却依然跳得很快。 但是表面上,他非但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相反,那幽沉的脸色愈发冷冽了几分,他狠狠地笑了一声: “呵,追求孤?” “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忽然,他一把将婳婳拽到了王座上,那细长的手指勾起了婳婳近在咫尺的小脸,语调也变得残凉了下来。 “怎么?魔尊殿下这是又想到了新的办法,又一次试图过来欺骗和戏耍孤?嗯?” 座撵之上,四目相对。 两个人离得太近太近,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婳婳伸出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缓缓地移开了离渊勾着她下巴的手。 她看着离渊的眼睛,轻言细语地解释道,“阿渊,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这次是真的想要追求你。” 这句话一落,离渊忽地就冷嗤了一声。 而后,他笑了。 他敛起了身上的冷意,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玩味越来越深,只不过,那双瞳中却仍然没有什么温度。 “证明?孤倒是想知道,魔尊殿下想怎么证明?” 也不等婳婳回话。 似是硬要故意去挑战婳婳的底线。 他的声音顿了顿,缓慢的语气愈发恶劣,继续说道: “为孤洗衣证明?” “为孤做膳证明?” “还是……” 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优雅地移到了婳婳的胸口位置。 慢条斯理的声音也跟着随即落下。 “还是……脱光了衣服,跪在床、上,取悦孤,来证明,嗯?” 但凡不傻,都能清晰地听出来。 最后那句话,无疑是把魔尊殿下的尊严按在了地上摩擦。 而离渊的目的就是如此。 他说完就看向了婳婳的眼睛,等着欣赏婳婳那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样子。 可在他强烈的注视下。 婳婳的眼皮都不曾颤一下。 她的脸上没有离渊想象中丝毫的怒火,她平平静静地迎上了离渊的眸。 她说。 “都可以。” “只要,你让我留在魔域,守在你的身边。” 那一句“都可以”包含了太多太多。 洗衣可以。 做膳可以。 ……也可以。 “都可以”落下的那一刹那,无疑,那三界里最高傲的魔尊殿下,自尊心也跟着被踩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离渊微怔。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婳婳已经从他的怀里轻轻地起身,朝殿外走去。 她恭顺地垂着眸,“我去寝宫等你。” 只不过,没有人看到,在婳婳转身的瞬间,她的眼角顿时如河水上涨,一抹湿红慢慢地蔓延到了整个眼眶。 临近殿门的时候。 她的脚步声微微顿住。 那声音极轻极轻,轻到,离渊误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阿渊,我想追求你,并不是因为想欺骗或者戏耍你。” “仅仅是因为我想让失忆的你,重新去试着爱上我。” “而我,远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殿门被合上。 那明明很小的声音,却久久未曾散去…… 第257章 今晚会不会来 很久很久。 直到地上的蓝衣妖物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主上”。 愣在原地的离渊才反应过来。 他的脸上顿时跟结了寒冰般,寒冽的目光宛如刀刃死死地扫向了蓝衣妖物。 “喊什么喊!” “闭嘴!” 蓝衣妖物一哆嗦,连忙合上了嘴。 但是,离渊那森冷的瞳却依旧一动不动地落在他的身上。 被这种瘆人的视线注视着,蓝衣妖物越来越头皮发麻。 身上因为紧张而被吓出的汗也越来越多。 主上怎么还在盯着他? 他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难道是…… 他看了一眼地板上那支断裂的毛笔。 他明白了。 笔。 于是,蓝衣妖物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抖着胳膊从一侧拿起了一支新的毛笔,双手捧着递到了离渊的面前。 “主主主……主上,这是新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离渊那意味不明的声音打断。 离渊就那么盯着蓝衣妖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她刚刚说,她爱孤?”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蓝衣妖物一开始压根没反应过来。 停顿了两秒。 他才会意。 哦哦哦哦,他明白了,主上问的是,那个魔界女人。 他慌忙结结巴巴地答道,“是是……是的,主上。” 离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摩挲着桌子上的奏折,深幽的瞳光令人琢磨不透,“那你觉得,她说她爱孤,这是真的,还是跟以前一样在骗孤?” 这个问题一落下来,蓝衣妖物瞬间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 完了完了,这要怎么回答啊? 他又不傻。 这明显就是一个死亡问题。 万一他答得让主上不高兴了,他就玩完了。 蓝衣妖物浑身一激灵,他捏了一把汗,试图去延迟回答这个问题。 忽地,高座上那阴飕飕的声音,带着几丝杀意,令人脊椎发冷地传来。 “再不说话!孤就拧掉你的脑袋!” 蓝衣妖物“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主上饶命啊!饶命啊主上!” 也许是求生的欲望刺激到了他的脑袋,他忽然间脑袋瓜子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爬上前,“主主……主上,属下知道了。” “王殿里有水镜,主上可以看水镜。” “如果阿嬅姑娘是装的,刚才转过身去背对着您的时候,一定会露出破绽。” 离渊敛了敛寒瞳,他抬手,魔气落去,水镜浮现。 半空中,出现着刚才婳婳在王殿的一幕幕…… …… 而此刻。 寝宫。 婳婳回来后,先是低着头合上了殿门,而后,像以往一样落寞地缩到了床榻上。 被褥遮挡住了她眼角微湿的小脸。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眸中闪过了一丝计划之中的异色。 是,刚才在王殿,半真半假。 对离渊的感情是真。 但是,那也是她计策中的一环。 只不过,为了防止离渊这个老是偷看水镜的偷窥狂,察觉到她的破绽。 她刚才一点儿的异样也不曾露出来。 既然以前扮成婢女,各种假的都被识破了。那以后,就卸下表面假的成分,跟离渊说真的感情。 不过,究竟是不是全部都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离渊以为,那都是真的。 以退为进。 实则,步步在进。 而今日,唯一预料之外的就是。 她没有料到,离渊的那一句“脱光衣服,跪在床上……” 当时,一半屈辱,一半演戏。 她眼角的泪水,刹那间就出来了。 静下心来后,她走到殿门处时,停下脚步,刻意说出了最后的那段话。 她在赌。 赌离渊会不会心软? 赌离渊今晚会不会过来羞辱她? 第258章 为什么可怜 王殿。 浮在半空中的水镜正清晰地倒映出—— 婳婳当时转过身去的时候,是如何一点点地红了眼眶,如何强忍下眸中的所有泪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的。 有了水镜为证,蓝衣妖物才敢抖着声音回话,“主主主……主上,阿嬅姑娘她这次,不像是装的啊。属下觉得她……还怪,怪可怜的。” 不知何时,离渊冷冷地攥住了自己心口位置的衣衫,他强压下了所有的异样,“可怜?” 蓝衣妖物恨不得一巴掌敲向自己的嘴。 完了,他不该乱说话。 奏折被“啪”地一声扔到了书桌上,离渊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为什么可怜?” “嗯?” “说不出合理的原因,孤就将你剁碎了喂狗!” 一秒。 两秒。 在离渊紧盯着的目光下。 蓝衣妖物吓得魂儿早没了,他的嘴唇哆嗦不停。 合理的原因…… 合理的原因…… 这五个字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循环。 为了解释出合理的原因,不被剁碎喂狗。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一股脑把自己的内心想法全说了出来。 “阿……阿嬅姑娘她,不对,魔界魔尊她,她肯定是爱您的啊。您您您……您或许只是当局者迷了。” “虽然她扮成婢女欺骗了您。但是,那也是因为她喜欢您啊。不然,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魔尊不做,过来做一个低贱的婢女吃苦受罪。肯定是因为她想过来陪着您啊。” “然后她被您直接拆穿了身份。” “再然后,因为她喜欢您,所以,被您拆穿身份后,她就开始害怕了,害怕被您赶出魔域。” “就是这个样子,于是,怕被赶走,刚才,她过来王殿找您服软了……” 蓝衣妖物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然后您,让她脱脱脱……脱光衣服,在床上……” “她在三界那么高傲,她肯定心里委屈,所以转身就哭了嘛。” “所以,所以……” “她挺可怜的……” 一股气说完了所有。 终于落到了“她很可怜”这一句话上,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不用被喂狗。 蓝衣妖物松了一口气,腿一软,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而离渊眯着瞳睨向蓝衣妖物,幽沉的语气愈发危险,“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蓝衣妖物听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慌忙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开始辩解求饶。 还不忘把其他的妖物们一起扯下水。 “主主主……主上,这些可都是其他人说的。” “在阿嬅姑娘被您戳穿魔界魔尊身份的时候,是他们在背后分析了一大通,说阿嬅姑娘只是太爱您了,堂堂魔尊扮成一个婢女过来找您,多可怜啊。” “他们还说,这些话千万不能告诉您,万一您听完了生气,肯定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都与属下无关啊,都是他们的错。” “属下路过的时候,对于他们在私底下乱嚼舌根这个行为,还进行了严厉的批评,然后狠狠地惩戒了他们一番……” 说完,蓝衣妖物屏着呼吸,偷偷地看了一眼离渊的脸色。 他没想到的是,主上好像压根没仔细听他说话。 离渊那漆黑不见底的冷瞳,紧紧地盯着水镜中婳婳红了眼眶的样子。 他薄唇轻抿着,浑身的阴戾气息越发森凉,令人猜不透。 良久。 离渊忽然起身,朝殿外走去。 死亡的压迫感消失,趴在地上的蓝衣妖物深呼了一口气,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他望着离渊离去的方向。 主上这是要去…… 寝宫? 他不会真让阿嬅姑娘,不对,魔界魔尊,脱了衣服跪在床上侍寝吧? 第259章 我们的曾经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萧瑟的冷风吹拂过稀疏的树叶,发出一阵阵呼呼作响的声音,夜幕之中,连一点儿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寝宫。 透过窗外可以清晰地看到,殿内朦胧的烛火摇曳。 不过,整个寝宫静悄悄的,一片静谧祥和,想来是殿内的人或许已经安歇。 而陡然。 黝黑的夜色中,一股深黑的魔气落在了殿门处,而后消散开来,随之,一袭暗墨色的大氅映在了原地,与周围漫天的深色融为了一体。 与此同时。 在那阵魔气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寝宫里的床榻上,婳婳的眼眸顿时睁开。 离渊? 她的眸光一顿,迅速掠过了一抹深光。 大抵是思考好了对策,那雪白的指尖轻轻地叩击了一下床榻。 忽地,殿门处“嘭”的剧烈一声响,被那人冰凉的手指一把推开。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 床榻上,婳婳起身,顺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 几分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外倾泻而下,床幔之中,她的眼眶还有些微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里衣,长发宛若瀑布般散在了榻上。 空气之中,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霎那间,寝宫内静得只有烛火被簌簌燃烧的声音。 离渊还没有说话。 婳婳已经走下了榻,她的几根碎发滑落在额前,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离渊的面前。 她伸手。 那手指,慢慢地落到了离渊的里衣腰带上。 离渊的身子明显一怔,几乎瞬间,他就低下了头,瞳光锁定在了婳婳的手上。 腰带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离渊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但是他的声音依旧维持得十分森寒,冷斥了一声: “你做什么?” 婳婳只是静静地垂着眸,她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仍然继续着手上解腰带的动作。 直到离渊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她才抬起了眸,看向离渊的眼睛,声音平静而又温和,就像是在叙述平常的事情一般。 “你今日说的,如果我想追求你。” “就要跪在床、上,取悦你,来证明。” 她的语气顿了顿,眼角一红,虽然强行忍着,但是可以清晰地听出她酸涩的声音中蕴含的难过和委屈。 “我是真的想要追求你。” “虽然你不记得我们的曾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轻轻地抽出了自己被离渊按着的手,再一次落在了离渊的腰带上,重新开始解。 就仿佛,只要可以追求离渊,只要可以守在离渊的身边。 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尊严、骄傲、脸面…… 她可以什么都不顾。 在她的手马上就要扯开离渊腰带的时候。 离渊蓦地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抵在了一旁的案几上,低沉而又阴冷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中。 “当真,那么喜欢孤?” “真愿意跪在床上伺候孤?” 婳婳对上了他的眸。 “很喜欢。” “我愿意。” 前者是回答第一个问题,后者,则是回答第二个问题。 殿内沉静了几秒钟。 而后。 案几之上,离渊的声音再一次从婳婳的头顶上传来,“孤虽然不记得了,但是你可以给孤讲讲,我们的曾经。或许,孤会记起来。” 边说着,那搂着婳婳腰身的手,忽然更深了几分。 他的瞳光从婳婳的脸上,一寸一寸地移到了婳婳的腰身上,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婳婳的脖颈。 “比如,讲讲,孤曾经碰过你吗?” “都是怎么碰的呢?” “嗯?” 第260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一) 离渊贴得太近,婳婳的后背都抵在了冰凉的桌面上。 那几句话一落,顿时,婳婳那张白皙的脸上,就连带着耳根染上了一片红。 不、要、脸。 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问出这样的话来的? 失忆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而同时,凡间那被囚在养心殿的岁月,以及被绑在战神殿密室的日夜,开始在婳婳的脑海中浮现。 她的手指猝然用力地攥紧了桌角。 她强忍着不抬脚将离渊一脚踹死的冲动。 虽然表面上维持面不改色。 但是她还是使劲地咬了一下牙。 “怎么不说话?”离渊低头,他的侧脸越来越靠近婳婳的脖颈,而那细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婳婳的后背。 那缓慢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让人莫名地产生了几分暧昧的错觉,“有过没有?”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今夜离婳婳的距离,以及对婳婳的动作,比以往都要亲昵得多。 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那只狗爪子,婳婳真想一巴掌给他拍开。 纤细的睫毛遮挡着她的眸色。 在离渊没有看到的地方,她的眸光顿了顿。 她需要赶紧结束离渊的这个不要脸的话题,这种厚颜无耻的问题她才不想回答。 她的新计策,还得一步步地开展。 殿内,微风拂过,案几上的烛光忽明忽暗地闪烁了几下,在鎏黑色的床幔上映下了一片浅浅的影子。 书桌上。 婳婳抬头对上了离渊的眸,试图结束这个话题,撒谎答道,“没有过……” 离渊盯着她的眼睛。 良久,他黑瞳微眯,“骗孤?” 婳婳的声音不慌不忙:“没有。” 还不等婳婳继续辩解。 离渊的右手落在了她的脸上,指尖轻轻地点了点,“那你脸红什么?害羞什么?” 被戳到了点上,婳婳直接坐不住了,她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你胡说,我才没有脸红!” “是吗?”离渊勾唇捻出了两个字。 他伸手。 忽而,魔气落去,一把铜镜被递到了婳婳的面前。 “拿着,自己看看自己的脸。” 看个屁啊看! 婳婳恨不得直接拿铜镜砸他头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见婳婳不接。 离渊也不恼,反而笑了一声。 他身上的气息虽然依旧幽冷,但是喉咙深处却慢慢漾出了一阵笑声,从高处一点点落了下来。 他第一次发现,相比于这个女人扮成婢女后唯唯诺诺的样子,亦或者是这个女人被拆穿身份后,表面平静,实则难过的样子。他似乎更喜欢这个女人耍小性子的样子。 不知为何,这样的她,让他感觉有几分莫名的舒服。 或许,与失忆前有关…… 具体为何,离渊并没有深究。 不过,蓝衣妖物今日在王殿说的那句话,却浮现在了离渊的脑海中。 “因为她喜欢您,被您拆穿身份后,她就开始害怕,害怕被您赶出魔域。” 离渊的指尖一顿。 而此刻。 婳婳正在被离渊刚才莫名其妙的笑声笑得心底发慌。 有病吗?他在笑什么? 她正要开口说话,就被离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彻底扰乱了思路。 他说。 “你不用害怕被孤赶出魔域。” 这句话一落,几乎骤然间,婳婳就难以置信地望向了他的眸。 “真……真的?” 离渊松开了她的腰身,他半俯下身来,视线交汇,他与婳婳平视着。 从他慢条斯理的语调中,可以听出,他没在开玩笑,也没有耍婳婳,他是认真的。 那清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传入婳婳的耳侧,“孤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留在魔域,让你待在孤的身边,做孤的女人。” “就像你说的,我们从头开始。” “只要你听话,孤会对你好。” “但是……” 他的语调一转,蓦然掰起了婳婳的下颚,盯着婳婳的眼眸,没有了刚才的轻柔怜惜,深情阴沉得可怕,声音更是幽沉骇人。 “但是!” “你要给孤记住,若是让孤发现,你背叛了孤……” “孤一定会将你关进魔域的地牢,一点点,一寸寸,将你挫骨扬灰,抽筋剥骨,折磨致死!” “明白了吗……”他的声音顿了顿,在婳婳的目光下,他语气放轻,慢慢地捻出了最后几个字,“明白了吗?婳婳……” 第261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二) 此刻,他唤的不是那一句带着讽刺意味的“魔尊殿下”,也不是那一句带着虚假成分的“嬅儿”。 他喊得是。 婳婳…… 这是离渊失忆后第一次唤“婳婳”。 虽然离渊说出来的话幽冷狠戾,什么“挫骨扬灰”、“抽筋剥骨”、“折磨致死”,字里行间处处都透着十足的危险。 但是,当“婳婳”这两个字一出。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那千百万年的岁月里,那九重天上一袭白衣的清冷神邸,对众人,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眉头紧锁,不苟言笑。可每当他唤出那一声“婳婳”的时候,他的眉目却浅浅勾起,温柔而又宠溺地舒展开了一片又一片的璀璨星河。 殿内,窗影摇曳,夜风吹动着垂在地上的暗墨色大氅衣摆,地上,那一抹深色的衣角,叠在了红色的里衣之上,缠在了一起。 大抵是因为这一声“婳婳”,让婳婳联想到了以往种种,她久久才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后,她睫毛轻敛,抬眸望着离渊的脸,一字一句地回答离渊刚才的问题,她的目光深邃认真,无一丝虚假的成分在。 “我明白了。阿渊,你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永远都不会。” “因为……” 她的声音一顿,那双眸中包含着太多离渊失忆后看不懂的情意,“因为,我很喜欢你,就像你曾经,喜欢我那样……” 她的话很轻很轻,明明只要风一吹就听不见了,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被离渊听入了耳中。 目光相对。 视线交融。 这是自从婳婳来到魔域后,这么久以来,两个人第一次互通心意。准确来说,是不带欺骗性地互通心意。 昏弱的烛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人的距离,似乎在无形之中又近了几分。 忽地,离渊伸出了那骨节分明的手。 婳婳眸中有一丝疑惑,她反应了两秒,以为离渊要拉她。 就在她正要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的时候。 脑袋上柔软的触感袭来,她直接怔在了原地,看向了面前的铜镜。 铜镜之中,离渊那细长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地摸了摸婳婳的头。 那压迫感十足的声音贴近婳婳的耳畔,离得很近很近,“孤就给你一次机会,别让孤失望。” 等婳婳的脑袋一轻。 魔气弥漫,原地,已经没有了离渊的身影。 只留下了几句低沉轻哑的声音落在了婳婳的脑海中,也回荡在了整个殿内。 “不是说要追求孤吗?就从明日开始吧。” “今夜自己认真想一想,明日怎样才能让孤满意?” “孤就好好地等着,魔尊殿下的表现……” 等到声音一点点散去,愣在原地的婳婳才回神。 不是,这就走了? 不让她跪在床上伺候了? 她怎么感觉,她的计策还没开始进行呢,离渊就已经自己上钩了。 …… 妖界,寝宫。 殿门被一只手轻轻地合上。 紫衣下属刚把医师送走,此刻,他恭恭敬敬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座撵上翊轩的面前,声音中满是欣喜。 “王上,医师说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属下可真是太高兴了!” “您喝水,主上!” “您有什么想吃的吗?属下派人去做!” 翊轩未言,他接过了茶杯,那双眸中漆黑如浓墨,令人不知所思。 良久。 他勾了一下手,朝紫衣下属示意。 紫衣下属侧过头,将耳朵靠了过去。 翊轩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听见模糊的几个字。 “……魔域……” “先这样……再这样……” “明白了吗?” 紫衣下属眸光一闪,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262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三) 第二日,清晨。 魔域。 王殿外。 和煦的阳光,透过高处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形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映照在了地面上。 台阶旁,蓝衣妖物起了个大早,此刻,他正打着哈欠,拿着扫帚,认认真真地打扫着台阶上的落叶。 大抵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不由得笑出了声。 主上应该马上就会起了,到时候,等主上一推开殿门,就会看到辛勤劳作的他。 他刻意没用法力清扫落叶,而是辛辛苦苦地用手扫。 他简直是整个魔域最勤劳的妖物。 到时候,主上一定会表扬他。 这样,主上今天肯定会觉得他看起来顺眼些,就不会无时无刻地生气想要杀了他了。 蓝衣妖物觉得自己真聪明。 他扫得越来越来劲。 终于,一刻钟后,殿门在蓝衣妖物的期待中,直接被推开。 那一抹暗墨色衣角,落在了鎏黑门框处。 他负手而立,那深幽的黑瞳,先是睨了一眼远处,仿佛在找些什么。 见没人,他才收回了目光。 看向了正在扫地的蓝衣妖物。 而地面上,蓝衣妖物察觉到了主上的视线,加快了速度,扫得更加勤快了。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主上终于看见他了。 主上下一步就要表扬他了…… 就在蓝衣妖物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受到夸奖的时候。 殿门“嘭”的一声巨响被合上。 地上的落叶跟着震了震。 离渊早已走了进去。 蓝衣妖物:“……” …… 又是一刻钟后。 殿门再一次被推开。 蓝衣妖物的面上顿时一喜。 主上这次总该是要表扬他的吧。 而离渊,又是像刚才一样,眯着瞳睨了一眼远处。 见远处还是没有身影,他身上的气息瞬间森寒了许多。 他昨夜都那么清晰地告诉那个女人了。 让那个女人今日过来好好地追求他。 到了现在,那个该死的女人连个人影也没有。 她不会忘了吧? 她竟然敢忘!!! 她若是忘记了,他一定会狠狠地教训折磨她!绝不会放过她! 离渊深不见底的瞳光微顿。 不,也不一定。 他再等等。 一声狠狠的踹门声响起。 又是“嘭”的一声,殿门被剧烈地合上。 再一次没受到表扬的蓝衣妖物:“……” 主上是没有看到他吗? 不不不,他不能放弃,只要他坚持地扫下去,主上下一次再打开殿门,一定会夸奖他的。 想到这里,蓝衣妖物又鼓足了劲,扫得越来越快了。 …… 又是几刻钟后。 “咣当”一声,殿门被推开。 蓝衣妖物听到动静,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门口处。 离渊的冷瞳漆黑如夜,浑身上下的气息比腊月的寒潭还要凉得多。 他幽森森地盯着空荡荡的远处。 而后,咬着牙没好气地瞥向了正在辛勤劳作的蓝衣妖物。 蓦地。 那阴戾而又残冷的声音响起,甚至隐含着浓浓的杀意。 “给孤滚!!!” “扫什么扫!!!” 蓝衣妖物吓得一哆嗦,被扫帚绊了个跟头,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那声音越来越暴躁,阴飕飕地连续不断从高处传来。 “蠢货!放着法力不用,用手扫什么地!” “既然不用法力,那以后都别用了!想让孤废了你的法力是吗?!!” “滚!!!” 一股血色的魔气席卷而来,蓝衣妖物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往外跑。 边跑边惊叫出声,“不……不是这样的,主上……” …… 而此刻。 魔域守门处。 一抹紫色身影,隐在了暗处,观察着魔域周围的情况。 如若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脸跟伺候翊轩的那个下属,一模一样…… 【作者题外话】: 宝子们,咱们这本小破书差不多这个月月底前就完结了。从明日起我要开始赶进度,然后内容上可能会开始搞一点儿小事情。但是大家放心,别担心,我会悠着的。另外,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期待什么结局可以放在评论区,我很听劝的哈哈哈哈哈,爱你们哦,比心~ 第263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四) 王殿外院落。 尽管蓝衣妖物躲得迅速,但还是被那股魔气震了一个大跟头,摔掉了一颗门牙。 他捂住了自己摔疼的屁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殿门再一次,“啪”的一声被合上。 原地,只留下萧瑟的冷风,和分外凄惨的蓝衣妖物。 蓝衣妖物望着殿门的方向,疼得“嗷嗷”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太可怕了! 主上怎么又生气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自己的那颗带血的门牙,欲哭无泪。 良久。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 蓝衣妖物一瘸一拐地转过身去。 就看到了端着早膳走过来的婳婳。 “阿……阿嬅姑娘,不……不是,魔尊殿……” 婳婳先是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殿门,而后,目光又落到了十分悲惨的蓝衣妖物身上。 她缓缓开口,打断了蓝衣妖物结结巴巴的话,“你怎么在外面?你们主上呢?” 边说着,她就要朝王殿走去,应该是要去找离渊。 蓝衣妖物一想到刚才主上那阴沉骇人的样子,就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害怕主上再次暴怒,他连忙拦住了婳婳,颤颤巍巍地说道: “阿……阿嬅姑娘,您可千万别进去啊,您快回去吧。” “您是不知道,主上今天一大早就在气头上。” “您现在若是进去了,他指定又得发火,您还是快走吧,快走吧……” 殿内。 王座上,在离渊一察觉到婳婳气息的时候,他身上的那股慑人的气息就在无形中消散了许多。 可当蓝衣妖物的话音一落。 刹那间,天旋地转,殿门被浓重的魔气一把震开。 扑面而来的魔气,夹杂着滔天的杀意,直挺挺地朝着蓝衣妖物的身上袭去。 “啊!”蓝衣妖物吓得惨叫了一声,脸色苍白地往外跑去。 又是一个跟头,他摔在了地上,另一边的门牙也被磕掉了。 “滚!!!你个蠢货!!!”离渊那冷戾而又暴虐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响彻在整个院落中。 蓝衣妖物双手颤抖,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仿佛晚一秒,就会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院落中。 目睹了全过程的婳婳:??? 她敛了敛深眸,看了一眼敞开着的殿门,又看了一眼蓝衣妖物跑开的方向。 不是,一大清早的,离渊在抽什么风? 发那么大的火! 所以,她现在要不要进去? 她本来是按照离渊昨夜所言,今天早早地过来追求离渊的。 可现在,离渊正在气头上,她万一撞到火山口上,计划泡汤,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不好了。 那样的话,还不如不进去呢。 婳婳正想着。 殿内就传来了离渊那阴冷的命令声,“在外面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须臾。 婳婳眸光微闪,端着手中的早膳,低着头一步步走了进去。 她随手轻轻地合上了殿门。 然后满面微笑地走到了王座上离渊的跟前。 书案前,离渊正翻阅着手中的奏折,他并未抬头,像是没有察觉到婳婳的到来一样。 只不过,没有人看到,随着婳婳的离近,他翻阅奏折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婳婳脸上的笑意不减,她将一侧的奏折往旁边稍微推了推,然后,将自己端着的早膳放了上去。 “阿渊,这是我第一次亲手为别人认真地做早膳。” “我也不知道做得好吃不好吃。” “你若是不嫌弃,你尝尝可好?” 离渊抬了抬眼皮,就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婳婳那宛若星河般的满目爱意中。 他怔了一下,婳婳已经将勺子轻轻地塞到了他的手里,轻声细语道,“尝尝……” 冰凉的勺柄触感袭来,离渊回过神来,他强压下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冷冷地开口。 “孤不爱喝粥!” 虽这样说着,但在婳婳有些落寞的眸光下,他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一样,还是舀了一勺粥放入了唇中。 顿时。 又臭又涩。 又咸又酸。 离渊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就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粥! 这是粥吗?!! 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做饭!!! 在他险些就要没忍住吐出去的时候,他的余光却看到了婳婳细嫩的掌心中,有一小块烫得起了一个水泡。 他也不知为何,喉咙有些莫名的干涩,硬生生地将那口粥咽了下去。 “好喝吗?阿渊?”婳婳见他尝了一口,望着他的眸中满是期望和希冀。 感受到她那满是期待的视线,离渊犹豫了两秒。 最终,像是承受了什么大刑般点了点头。 “真的好喝?!!那我尝尝……” 婳婳的眼睛一亮,拿起了另一个勺盏,正要尝一口。 真是想不到,她第一次好好做饭,就能取得如此成就! 她可真是聪明能干啊! 不料—— 在她就要舀起那勺粥的时候。 离渊忽然伸出手指端起了整个碗,屏住呼吸悉数全部倒入了口中。 而后,“啪”的一小声响,空荡荡的碗被放在了案几上。 婳婳:!!! 真的有那么好喝?!! 而离渊,差点没忍住想要干呕,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才将反胃的感觉硬是给压了下去。 他刚压下去,就被婳婳的一句话活生生地又噎了一下。 “阿渊,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喝这粥,那这样吧,我明早还给你做!” …… 一刻钟后。 离渊口中的那股粥的苦味才隐隐淡去,他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嗡嗡作痛,他深吸了一口气,翻阅开了奏折。 婳婳突然俯身,撑着小脸趴到了桌角上,她缓缓伸过手去。 离渊身上的气息不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他呵斥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 婳婳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十分认真地答话。 “我在追求你啊阿渊。” “第一步,我为你做了早膳。” “第二步,我接下来就要为你研墨了,伺候你批阅奏折……” 说完,她纤细的手指拿起了墨块。 为了显示出自己很能干,她越磨越快,越磨越快…… 还勾起了旁边的杯子,往里面倒了点水。 只不过,千百万年来,魔尊殿下都是被别人伺候笔墨,从未伺候过别人。 果不其然。 猛地。 她手一滑。 墨水飞溅。 溅了离渊一身,更溅到了离渊的侧脸上,顺着离渊的脸庞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四目相对。 殿内顿时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第264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五) 而离渊的脸也几乎就在瞬间,比墨碳还要黑得多。 他紧紧地攥住了拳,瞳光幽幽地盯着婳婳,指关节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婳婳接触到他的目光,连忙拿起了一旁的帕子,“那个……那个,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来帮你擦!” “别生气别生气!我帮你擦!” 她拽起那个洁白的帕子,就往离渊的脸上擦去。 随着她的动作,墨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逐渐地染在了离渊的半张侧脸上。 一半白脸,一半黑脸。 透过铜镜,离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自己此刻的样子。 他那阴沉发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一字字硬挤出来的,咬牙切齿道,“给、孤、住、手!” 他一把攥住了婳婳的手腕。 而后,右手施法,脸上的墨水全部消失。 只不过,他浑身的气息愈发幽冷,眼神跟要将婳婳生吞活剥了一样。 被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盯着,婳婳:“……” 她真不是故意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离渊就忽然起身上前,跟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起来。 婳婳:!!! 她扑腾着悬空的腿,小脸上满是警惕,“你想干什么?” 离渊就那么拎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殿外。 然后,一松手,将她丢了出去。 殿门“啪”的一声被合上。 殿外,婳婳差点没站稳,她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门框。 纤细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的眸色。 不是,她的计划还没完成呢。 她正要推门再次进去。 离渊那幽飕飕的冷斥声,就透过鎏金门缝一字不差地传了出来: “给孤好好地反省反省!” “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进来!” 原地,婳婳表面微笑的背后,实则重重地磨了一下牙。 …… 接下来的四五天里。 婳婳每天都会过来满脸笑容地追求黎渊。 有时候甚至还会像曾经在凡间的时候一样,问出那一句,“阿渊,你今天有没有喜欢我一点点?” 今天,端茶倒水。 明天,洗衣做饭。 后天,清扫地面。 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地伺候离渊。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干的活比所有的婢女加起来做的还要多。 她的辛苦连外人都看在了眼里。 她每天更别提有多听话了。 但是。 除了离渊和近身伺候的蓝衣妖物,没有人知道。 端茶倒水,那茶水不是能烫死人,就是能凉死人,亦或者是涩得要死。 洗衣做饭,连续几天,一天三顿,只会做同一碗粥,而且还是离渊上次强忍干呕硬生生喝下去的那一碗。 清扫地面,她不用法力扫,硬要用手扫,好好的王殿,扫得遍地都是尘土,呛得人连连咳嗽。 而离渊,身上的气息更是一天比一天冷。 妖物们见了,都吓得瑟瑟发抖,没人敢上前说话,生怕下一秒被主上一怒之下处死。 不过,若说离渊每日里做的相同的一件事,那就是,忍无可忍之下,将婳婳直接丢出去,而后关上殿门,让她好好地在外面反省。 路过的妖物们经常对被扫地出门的婳婳表示深深的同情。 而唯有殿内的蓝衣妖物,早已看透了一切。 他早就看出来了。 这阿嬅姑娘,不对,魔界魔尊,她天天都会做错事,这简直是踩着主上的底线不停地蹦跶,主上也仅仅是将阿嬅姑娘她丢出去反省,一根发丝儿都舍不得动一下。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死了十万八千回了。 从阿嬅姑娘踏入魔域那一天开始,主上就天天嚷嚷着,什么对这个魔界女人厌恶至极,什么要将她抽筋拔骨,什么狠狠折磨。实际呢?根本就没见他教训过阿嬅姑娘一下。 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表象罢了。 主上这就是在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 依他看,这主上哪怕是失忆了,肯定还是喜欢人家阿嬅姑娘,也就是不肯承认罢了。 要不然,为何阿嬅姑娘天天搞砸事情,主上第二天还将她放进王殿,让她过来继续追求自己? 这明摆着就是,主上肯定喜欢阿嬅姑娘,哪怕失忆了! 他敢打赌,肯定是!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 婳婳起了个大早,又来了。 她再一次端着自己做的粥,朝离渊一步步走了过去。 而离渊,正在案几前眯着眸作画,只不过,他今日的气息,比以往都要压迫性更强。 地面上,是被他攥烂了,扔掉的一团团画纸。 满地都是。 昨夜,漫天的大雪,他看到了自己跪在那一望无际的雪地里。 而那洁白的雪花之上,是斑斑点点的鲜血,那是刺眼的瑰红。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不断落下的雪花,他跪在地上,抱着怀里看不清样貌的女人。 他看到自己浑身颤抖不停,痛苦绝望,眼眶通红,苦苦哀求。 而怀里的那个女人,却还是渐渐地没了气息…… 【作者题外话】: 下一章马上到。 第265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六) 心痛,那是令人窒息的噬骨之痛,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刃,一刀刀地剜了下来,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雪花越下越大,他弯下了脊梁,抖得不成样子。 他狼狈地抱着那个女人倒在了雪地里,一头墨发,不知何时,一寸寸变为了雪色,散落在了那满地的银白中…… 他下意识地想要看清怀里那个死去女人的脸。 他拼命地想把那个死去的女人用法力救活。 可他的头顿时刺痛无比,仿佛要活生生地撕裂开了一样,连带着他的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 他苦苦挣扎了很久。 蓦然在王座上睁开了双眼,才发现那是一场梦。 而眼角和座撵扶手上的一片片湿润,让他怔住。 很久很久。 他才强行压下心里那痛得无法呼吸的感觉。 梦里的那个女人,她是谁? 他先是怀疑是婳婳,可他又深知,那不可能是婳婳,堂堂魔界魔尊,怎么可能会奄奄一息地死在自己的怀里呢? 所以,应该不是她。 可梦里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女人对他而言很重要。 究竟是谁? 他拿起纸笔,跟魔怔了一样,试图画出梦里那个模糊女人的样貌。 直至今早。 婳婳端着粥进来,就看到了眼前满地的纸团。 而离渊在这个时候,在一团团的废纸下,也终于马上就要勾勒出那个女人的轮廓。 婳婳并不知情,她知道离渊在作画,但她的心思都在自己熬的粥上,并未观察离渊在画些什么。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将手中的粥递了过去。 离渊此时就差两笔,他的毛笔墨水有些微干,他正要去蘸墨。 于是。 他的手一抬。 婳婳的粥一递。 离渊没有料到婳婳会突然将粥递过来。 婳婳也没有料到离渊会忽然抬手。 骤然—— “咣当”一声,粥被碰到了案几上,洒在了画上,彻底毁掉了那幅画。 离渊几个时辰所有的心血,全部被毁为一旦…… “对不……” 婳婳刚要道歉,就陡然被离渊的暴怒声打断。 他从未如此这般吼过婳婳,声音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残戾可怕过。 “出去!!!” 这几日婳婳做的所有错事,和今日的事,全部交杂在了一起。 离渊瞳中的魔气涌现,幽沉的瞳光越发森寒慑人。 可以看出,他是生了多大的气。 “以后不许再进孤的王殿!你听到了没有?出去!!!” “还有,孤现在告诉你,你从今日起,别再追求孤!孤不会答应你的!出去!!!” 案几旁,被离渊狠狠地吼着,婳婳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 她知道,不小心毁掉了离渊的画,是她不对。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离渊会朝她发这么大的火,为什么要突然间这么对她。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离渊,“为什么不让我再追求你?” 离渊试图擦掉画上的粥,可这幅画被毁得彻底,根本无从下手。 顿时,他的深瞳冷冷地睨向了婳婳,那声音比万丈寒潭还要凉。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孤为什么!” “你这几日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做粥难吃,泡茶难喝,扫个地弄了一王殿的尘土,你告诉孤,你会什么?” “你只会把孤的王殿搞得一团乱!!!” “你只会毁掉孤的画!!!” “孤受不起你的追求!给孤出去!听见了没有?出去!!!” 婳婳不知为何,听着离渊一句一句的责怪,她微红的眼眶慢慢地噙上了一层水雾。 离渊。 王八蛋。 她真的好想,好想上去揍他一巴掌。 她已经尽力了,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她每日早起给他熬粥,哪怕很困她也不敢打一点儿的瞌睡,生怕粥熬得不够好喝。 她的手上,今日又烫了一个水泡。 她只是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所以,她做的不够好,但是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殿内,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一夜之间,全部回到了冰点。 良久,见婳婳还是不出去,离渊手中的毛笔刹那间化为了粉末。 他正要开口说话,将婳婳赶出去。 一抬眸,就看到了婳婳那微红的湿润眼角。 他的心一顿,不经意地朝婳婳眼角的方向抬起了手。 可是,婳婳已经转身,准备朝殿外走去。 离渊下意识地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婳婳被他拽得很疼。 几乎瞬间,婳婳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强行维持着镇定,但是声音还是分外的委屈。 “你要做什么?骂完我不够,现在还要打我吗?” “你知不知道,我的手也烫伤了。” “若是换做以前,无论我做的好不好,你一定不会责怪我,你一定会先替我疗伤……”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 趁离渊手一松的空档,她转身,朝殿外跑去。 殿门被合上,只留下原地王座上的离渊,和那一幅被毁得不成样子的画…… 第266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七) 膳房。 婳婳跑过去后,直接“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她走到灶火前,看着锅中那今日还剩下的一点儿粥。 她二话不说,倒入碗中端起来就要一饮而尽。 离渊。 这个王八蛋。 她以后再也不会给他做粥了! 她自己要全部喝掉。 往日里,知道离渊喜欢喝,她自己都不舍得喝一点儿,每次做完就急匆匆地给离渊送去了,生怕晚一步粥就凉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于是,原地。 婳婳那纤细的手指抓起碗,将粥悉数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瞬间。 “啪!!!” 碗掉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呕!!!” 婳婳捂着自己的胃,反胃到自己的眼里都溢满了泪花,她有些没站稳,险些一屁股瘫在地上。 缓了好久,她才缓过来。 而后,她错愕地盯着地上打碎的碗和粥。 不是,就这种东西,离渊到底是怎么一口气喝下去的?他第一次为什么要说好喝? 婳婳正想着,她又有一阵反胃涌了上来。 又是一声“呕”,响彻在整个膳房。 …… 王殿。 那王座上披着一袭暗墨色大氅的人,此刻,就那么浑身阴冷地靠在那里,睨着眼前被毁掉的画,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不知为何。 婳婳刚才那委屈难过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循环。 “我的手也烫伤了。” “若是换做以前,你一定会……” “若是换做以前……” 殿外透进来的光线打在了他的侧脸上,落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他的薄唇轻抿成线,缓缓地默念出了两个字。 “以前……” 他以前,真的很喜欢她? 他这样的人,会对一个人好? 那他以前究竟是喜欢她哪呢? 那女人心狠手辣、残暴无情、城府极深、又倔又傲、不听话不老实,而且脾气又不好。 除了长得好看些,其余…… 还有,昨夜的梦,梦中那个女人又是谁? 座撵上,离渊那漆黑的瞳底望不见底,宛若万丈寒渊。 他伸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地叩击了一下扶手。 殿外的蓝衣妖物听到了动静,连忙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哆嗦着开口,“主……主上,属下在,您有什么吩咐?” 感受到来自高座上那股幽怖的寒意,蓝衣妖物吓得额头上满是汗。 主上这是又怎么了? 谁又惹到主上了? 阿嬅姑娘? 他还没有思考完。 离渊那冷戾的瞳光就睨到了他的身上,那不紧不慢的声音阴郁幽凉,让人不寒而栗。 “传令下去,告诉众人,从明日起,孤闭关修炼!” “啊?”蓝衣妖物一愣,他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回道,“为什么?” 离渊慢慢地眯起了瞳,语调中透着十足的危险,“怎么?孤需要跟你解释为什么?” “不不不……”蓝衣妖物吓了一跳,“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他还没站稳。 就有一股极重的魔气朝着他的脑门袭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离渊那声暴戾的呵斥声传出,“赶紧滚!!!” 蓝衣妖物撒腿就往外跑,又是“咣当”一声,他再一次摔到了地上。 又是一颗牙…… 而蓝衣妖物没有看到,他那说着要去闭关修炼的主上。 在合上殿门的一瞬间,王座上的那一股魔气落去的方向,根本不是什么闭关的暗室。 而是。 魔界的方向。 …… 是夜。 魔界。 稀疏的树影透着几分幽静,冷月华光之下,寒风凄凉而过,殿檐上的灯笼萧瑟地摇曳着,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寝宫里。 伴随着一阵冷风拂过,镂金窗被缓缓吹开。 几缕魔气,溢了进来。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照在了七七沉睡中的侧脸上。 而正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的七七,完全没有察觉到,那暗处,忽然多出来了一抹暗墨色衣角。 蓦地,烛光,忽明忽暗。 那一抹暗墨色就站在小兽的身后,离小兽越来越近。 而七七,也许是睡得不安稳,它翻了一个身。 眼看着就要睁开眼睛。 一阵魔气朝着小兽而去,直接点住了小兽的睡穴。 就这样,小兽彻底陷入了沉睡。 幽光下,离渊负手而立,他走到案几旁,那双寒瞳冷冷地瞥了一眼七七,毫不留情地吐出了两个字: “蠢兽!”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来什么样的兽。 那个女人竟然留这个蠢兽看守魔界,怕是魔界什么时候被别人偷了,都没人知道。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很显然,失忆的战神殿下,并不知情,自己才是将七七从小看到大的,七七那所谓的真正主人。 殿内。 在七七睡过去后。 离渊把整个寝宫都用魔气翻找了一遍。 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只不过,他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呵。 那个可恶的女人。 当真是,可恨至极。 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寝宫里却连一点儿与自己曾经相关的东西都没有。 这就是她说的爱自己?!! 真是个骗子! 等他回去,他一定要好好地惩罚她! 翻找了一周,一无所获后,离渊最后将瞳光没好气地移到了七七的身上。 他正准备拿那个女人养的蠢兽出气。 却忽然,瞥到了案几上放着的一个话本。 话本被小兽的一只胳膊压着一个角。 离渊伸出手指,直接从七七的胳膊下拽了出来。 话本上的几个字,俨然映入了他的瞳中—— 《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的一百种表现》…… 第267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八) 顿时,离渊的瞳光微顿。 他正要翻开。 殿门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声音离得越来越近。 云墨的呼喊声在殿外响起,“七七上神?你歇下了吗,七七上神?” 鎏黑门被轻轻地敲了两声。 在云墨缓缓推开的瞬间。 屋内,魔气弥漫开来,离渊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话本…… 一刻钟后。 魔域与天界交界处。 阴冷的寒风呼啸而过,漫天的黄沙掩盖了满地的锐石,悬崖峭壁之下一望而不见底。 忽然,一阵魔气涌现。 等到魔气散去,那一袭暗墨色狐氅立在了高处,肆虐的冷风吹拂着他的衣玦。 他那深幽的瞳光,睨向了手中的那本《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的一百种表现》。 目光往下落去,那里写着三个大字:七七著。 离渊冷嗤了一声。 那只蠢兽写的? 就那蠢兽的脑子,能写出好东西? 谁知道有用没用? 他抬眸,瞥了一眼天色,还尚且不算太晚。 他拿着那个话本,转身,那股魔气朝九重天的方向而去…… …… 而此刻,魔域,寝宫。 床榻之上,婳婳失眠了,她翻了好几个身,硬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扯过一旁的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一会儿,她一脚踹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是,离渊到底在搞什么啊? 先是今日清晨朝自己发了那么大的火。 然后不让她再去追求他。 下午,又昭告魔域众人,他去闭关修炼去了。 聚魔石在他的体内,现在三界中谁的法力能强过他? 他有病吧,还闭关修炼。 修个屁啊修! 而且,他去闭关了,她还怎么取聚魔石,怎么让他恢复记忆? 谁知道他要闭关到什么时候! 她的计划又再一次全部被打乱了。 怎么办? 难道她又要从头开始,制定新计划? 婳婳只感觉自己的心头闷闷的,鼻子有些酸涩。 她拿起玉枕,挡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一声未言。 …… 九重天。 战神殿。 皎洁的月光洒在了婆娑的竹影上,寒风摇曳,几片落叶,悄悄地掉落在了地上。 竹林暗角处。 一团缭绕的黑色魔气忽然浮现,遮挡住了大片的竹叶。 那一抹暗墨色的衣角,稳稳地落在了院落中。 他的目光先是将整个院落都扫了一遍,而后,转身伸手,设了一个结界。 慢慢地,朝殿内走去。 夜光之下,那一袭墨色身影逐渐地靠近正门。 直到,“吱嘎”一声,那细长的手指落在了门缝上,门被慢慢地推开。 里面的场景,也映入了离渊的眼帘。 他抬脚走了进去。 殿内的一切布置清冷高雅,离渊巡视了一周,亦是没有在表面上看到与婳婳相关的任何东西。 他坐到了书桌前,浑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冽。 那个女人说他们曾经相互喜欢! 这就是那所谓的相互喜欢?!! 她的寝宫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东西! 他的殿内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东西! 离渊不知为何,他莫名地头上冒火,根本压不下心里的火气。 他将那本《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的一百种表现》放在了桌面上,余光却瞥到了桌角处的一个凸槽。 有机关? 他的眸光微眯,手指朝着凸槽按去。 骤然。 几声剧烈的声响传来,机关全部打开。 殿内的地面颤了颤。 前面的白墙朝旁边移去,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书房。 书房里,到处都是婳婳的画像…… 第268章 婳婳取得信任,翊轩见婳婳(九) 千百万年的岁月里,不知道有多少幅。 巧笑嫣兮的婳婳、垂头丧气的婳婳、喜出望外的婳婳、恼羞成怒的婳婳、委屈难过的婳婳。 有在战神殿的,有在魔界的,有在凡间的。 从小时候梳着两个小揪揪的可爱小女孩,到容颜长开,倾国倾城眉目如画的美人儿。 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美不胜收…… 而身后的白墙。 也从中间分开了一条细缝,朝两侧隐去,直通后院。 一眼望去,后院的冷月微光之下,那是一棵棵栽种上的,漫山遍野的芙蓉花。 芙蓉花海之上,是强烈的法力波动。 芙蓉花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开放,想来是有人,耗费了几成的法力,为了能时时刻刻让婳婳吃上芙蓉糕,让芙蓉花常年盛开不败。 离渊微怔,久久未能回神。 一些模糊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只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刺痛。 他强行压下那股痛意,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的案几上,除了一幅还没有完成的字画,还放着几本明显被翻阅过的书籍。 离渊拿起了那些书,一一皱眉掀开。 第一本,里面详细记载了如何让花树常开不败,需要耗费几成法力,长年累月栽培。 第二本,里面叙述了,魔下凡历劫,劫数凄惨,受尽折磨。 第三本,大概内容是,天界的神骨可以护主,可以雕琢成法器,但是抽出神骨要遭受犹如万箭穿心之痛。 不过,离渊只看到了前三本。他没有看到那掉落在地下的第四本,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取出聚魔石。 在合上第三本书的时候。 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蓦地,离渊朝书房外走去,他拿起了桌面上的那本《战神殿下喜欢大魔头的一百种表现》,一把翻开。 第一章:偷偷替大魔头历劫,大魔头还不知道。 第二章:爱吃大魔头喜欢吃的食物,比如芙蓉糕。 …… 第十四章:我随口一提礼物,战神殿下就去给大魔头准备了。 离渊看到了这里就合上书,串连起来了所有。 他曾经,替那个女人历了一场劫,那昨夜梦中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历劫时候的她。 他还给那个女人种了漫山遍野的芙蓉花,是因为那个女人爱吃芙蓉糕。 他还抽了一根神骨,给那个女人做成了礼物…… 他以前,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 幽暗的烛光照在了离渊的侧脸上,他将那四本书放在了一起,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座撵上,一丝一毫的声响也没有。 很久很久。 他又抬起了瞳光,从头到尾地查找了一遍战神殿。 据他对他自己的了解,若他没猜错,这个殿内,应该还有一个机关。 既然南北方向的白墙都可以打开,而西边是门口没有墙。 那么,只剩东边,东边的墙,也应该可以打开才对。 离渊的眸,又忽然停留在了书桌前的花瓶上。 整个殿内极尽清淡,与这瓶花束完全格格不入。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了那个花瓶,微微转动。 果不其然。 “轰隆”一声巨响。 书柜后,一个偌大的密室,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离渊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密室里金碧辉煌,与殿内的简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全是两个风格。 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金丝构造的囚笼,囚笼里是一张高贵而又柔软的镂金床,极尽奢靡。 床榻之上,金色的锁链,长长的镣铐,更是无一不齐全。 而且,从构造上来看,似乎与魔界的王殿,一模一样。 这间密室是用来关谁的,答案不言而喻…… …… 而此刻。 妖界。 紫衣下属满面喜色地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他恭恭敬敬地跪在翊轩的面前,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王上!您让属下时刻盯着魔域的情况,属下有消息了!” “属下趁着夜晚,扮成一个妖物的模样,询问了其他的妖物们。” “王上,战神离渊,不对,他现在是魔域的尊主,他今天下午闭关修炼去了,不知道闭关多少天,但是肯定短不了!” “王上,战神离渊不在,那些个妖物们又法力不大,现在是您见魔尊殿下的最好时机啊!” 第269章 心脏里的聚魔石 殿内,紫衣下属说出“魔尊殿下”这四个字的瞬间,翊轩的眸光都跟着颤了颤。 他望着眼前案几上的字画,轻轻地摩挲着字画上幼时的婳婳和他。 轻喃出声,“婳儿,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紫衣下属将魔域的地形图递了过去,翊轩盯着地形图,眼底越发深邃。 婳儿,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守着你的。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聚魔石伤到你一分一毫。 聚魔石是他放出来的,一切的错都由他自己来承担好了。 哪怕与聚魔石同归于尽,化为幽魂,他也不会再让聚魔石伤害到婳婳。 翊轩的手指停在地形图上王殿的位置,指节慢慢地攥紧了那一块的图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九重天,战神殿。 昏暗的烛光微微晃动着,在离渊的衣氅上打下了一片小小的黑影。 离渊伸手拿起床榻上那金色的链子,瞳光就那么睨着整个密室,半天才缓过来。 不知为何。 他的脑海中已经联想到那个女人被锁到里面,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上不受控制地眼角微红,青丝浸湿,可怜无助,弱弱求饶的样子。 他的喉结莫名地滚了滚,瞳中瞬间便浮现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晦暗。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离渊松开了手上的链子,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案几旁,拿起了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强压下去了那种感觉,往旁边走去,再一次将整个战神殿翻看了一遍。 …… 离渊查找完整个战神殿,已是临近黎明。 他的目光先是从书房的字画,又落到了密室的镣铐,最后停留在了桌面上的话本上,就那么逡巡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思考到了什么。 离渊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周围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幽冷骇人。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他曾经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并不爱他。 所以,他原来才会将那个女人锁到密室里。 所以,有关这个女人的字画等东西,他才会偷偷地藏到书房里。 他了解自己,如果那个女人曾经爱他,他绝不会如此地缺乏安全感。 一想到那个女人不爱自己,离渊那阴戾森怖的眸光就从未如此地令人害怕过。 而且,他不是没有听到过,三界一直以来流传的佳话,都是这个女人,和那个妖界翊轩。 而、不、是、他。 离渊的指节忽然狠狠地攥住了七七写的那个话本。 这个话本,是从魔界发现的。 说明那个女人,应该已经看过这个话本了。 她知道了自己曾经为她做的那些事。 那么,那个女人去魔域找他,到底是因为真的爱他,还是因为看了这个话本而感到一时愧疚。 那这些天,她每日口口声声朝他说出来的“爱”字里,到底有多少喜欢的成分在? “嘭”的一声,桌面上的茶杯迸裂,化为了粉末,散落在了地上。 离渊凉凉地眯了眯瞳。 可忽地,他的瞳光一顿。 不对,他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个女人爱不爱他? …… 就这样,离渊越想越多,越理越乱。 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战神殿。 直到天色渐亮,窗外的阳光洒了下来。 应该是彻底想通了所有。 他终于抬起了瞳。 不过,他那森寒慑人的瞳光却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无论那个女人爱不爱他。 那个女人,只能是他的所有物。 不管是失忆前,亦或者是现在失忆后,那个女人都是他一眼认定的人,他都想要那个女人。 况且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他在曾经,有多么喜欢那个女人。 那么,他更不会轻易地放开那个女人。 离渊的目光,又冷冽地落到了那间密室里。 密室里的锁链,在光线的照耀下泛着瘆人的微光。 离渊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凉而又诡暗的弧度。 如果她不爱自己,那么,他倒是不介意,再在魔域建一间这样的密室。 关起来,绑住,慢慢培养培养就好了…… 只不过,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包括离渊自己。 昨夜,在他终于意识到,失忆后自己又重新喜欢上了婳婳的时候。 他心脏处那一直处于微弱状态的聚魔石,开始波动了起来,逐渐地泛出魔气,那股魔气,正逐渐地占据着他的心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没有人知道,当日,离渊拼死从婳婳体内取出了聚魔石,他选择和聚魔石在悬底同归于尽,可二者两败俱伤,濒死之际,聚魔石没入了离渊的心脏上,伤痕累累的二者,法力和魔气分别落入了对方体内,完全融在了一起。 聚魔石生,离渊生。 聚魔石死,离渊亡。 二者几乎共用同一个心脏。 不过,聚魔石一直靠吞噬一个人的欲望和恶念,进而操纵一个人的意识,来增大自己的力量。 而当时,由于意外,离渊忘记了婳婳,再无软肋和弱点。 所以,他彻底压制住了聚魔石,操纵和霸占走了所有的魔气。 而魔域的众多妖物们,受离渊的意识影响,脱离了聚魔石的意识,也风平浪静了下来,变得几乎跟正常人一样。 聚魔石,更是拿离渊无可奈何,怂得缩到了离渊的心脏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可现下。 离渊又开始,重新喜欢上了婳婳,欲望和弱点紧跟着就慢慢地暴露了出来。 他的心脏处,聚魔石已经开始剧烈晃动了几下,有几缕魔气,不受他的控制,开始侵占他的意识…… 与此同时,力量得到了增强的聚魔石,邪恶地分离出了一丝魔气。 它试图寻找合作者,准备彻底压住离渊,不再屈于离渊之下,操纵意识,夺回所有。 那一丝魔气,朝着妖界翊轩的方向而去…… 第270章 乱成一片 妖界。 翊轩一夜未眠,坐在案几旁查看手中的魔域地势图。 殿门被轻轻地推开。 紫衣下属走了进来,他将自己手中的琉璃杯呈了过去,“王上,您要喝些茶吗?” 翊轩将手中的地图放下,接过了一杯茶。 他喝了一口,手忽地顿住,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眸光冷冷地顿了顿,盯向了窗外的方向。 紫衣下属问道,“怎么了,王上?” “无碍,你先出去吧。” 翊轩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紧紧地攥住了指节。 “是。”紫衣下属退了出去。 殿内。 座撵上,翊轩那漆黑深幽的眸再一次落在了刚才的方向。 他的声音中噙满了寒芒,眉眼间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丝丝杀意隐含在其中。 “出来吧。” 他停顿了一下,语调陡然一沉,冷冽刺骨,比腊月的寒潭还要凉。 一字一顿地将那三个字捻了出来,“聚、魔、石。” 顿时,魔气四起,冷风肆虐,殿门被震开,那缭绕的黑色魔气遮挡住了殿外的光线,整个大殿瞬间便暗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诡暗幽森的笑声一阵一阵地传来,阴飕飕地像是回荡在无尽的深渊之间。 “别来无恙啊,妖界之主翊……” 在那阵魔气涌入殿内的一瞬间,翊轩的掌心就运起了一股席卷着杀意的极重法力。 猛地,朝那团魔气的方向袭去。 直接硬生生打断了聚魔石的话。 连忙躲开的聚魔石:!!! 不是,能不能等别人把话说完?!! 翊轩见它躲开,浑身上下的寒意更重,他的掌心又运起了一股缭绕的法力。 再一次朝聚魔石的方向而去。 半空中,深厚的法力和缭绕的魔气碰撞。 那股魔气被狠狠地打散。 却又在一瞬间,重新凝聚在了一起,恢复如初,毫发无伤。 翊轩眼皮一震,他咬着牙瞥向聚魔石,“怎么会?” 聚魔石忽然冷声大笑了起来,那从深处传来的笑声,破除层层障碍,越发粗粝阴沉,回荡在整个殿中。 “可笑!还妄想伤到吾!” “吾告诉你,吾来找你,用的不是实体,你就算耗尽全身的法力,也伤不到吾一丝一毫!” 它的声音又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如清水微波逐渐荡漾开来,仿佛在不断地迷惑人的心智。 “翊轩,吾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你打架。” “我们本不该是敌人。” “我们该是一路人才对。” “若是你我联手……” 眼见着伤不到聚魔石,翊轩的眸光闪了一下,他努力维持镇定地坐到了座撵上,似乎在寻找其他的办法。 当听到聚魔石说的“联手”两字。 翊轩重重地冷嘲出声,“呵!合作?” “你莫不是忘了,上一次,本王跟你合作的下场!” “你觉得,这一次,本王还会再相信你的鬼话?” “况且,上一次是本王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放出你这种邪祟肮脏之物为祸三界!” “本王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你重新地封印,弥补过错!哪怕本王死,本王也不可能一错再错!” 翊轩的话音一落,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恻恻笑声响起,聚魔石的笑声越发扭曲和阴戾。 “上一次合作,怎么能和这一次相提并论呢?” “上一次,吾的主人,是那抹上古残魂,是他欺骗的你。吾当时刚解除封印,意识尚未完全觉醒,跟吾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啊,吾的主人,是离渊……” 它邪恶地大笑着,周围涌现出了更多的魔气。 它最擅长把控人心,此刻,更是一下子就揪住了翊轩的死穴。 “还有啊,吾有一件事,倒是想问问你。” “你说,魔界魔尊她若是知晓,是你解开了封印,放出了吾,三界才会乱成现在这样!” “是你害得无数的凡人死于妖物之下!幼童妇孺,无一幸免!” “是你害得她被魔气附身,被干扰了意识,被整个三界憎恶和唾弃!当时,三界的所有人都想杀了她!” “更是你,间接害得离渊失忆,害得离渊和她,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觉得,她知道后,她还会唤你一声师兄吗?” “她会怎么看你?” “翊轩啊。” “吾不妨直接告诉你,跟吾合作,吾可以保证,这辈子,她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否则……” 随着聚魔石的话一句句地落下。 翊轩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的眼角渐渐有了薄红,衣袖下的指尖,颤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 有一缕墨发狼狈地滑过了他的额前,他的喉咙有些干涩。 他抬眸。 那幽冷的眸光死死地望着聚魔石,声音中的恨意和杀意根本难以压制。 “本王告诉你,即便如此,本王也不会一错再错,待一切结束后,本王自会给婳儿和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你休想再利用本王,伤害到婳儿和其他人!” “你做梦!” 见翊轩如此顽固不灵,聚魔石周围的魔气瞬间又阴冷了几分。 它想杀了翊轩这个废物。 可蓦然,它转念一想。 不,翊轩还有其他用。 若能利用翊轩和婳婳的关系,大做文章,到那时,离渊一定会失控…… 那就是它抢夺离渊意识的大好契机…… 原地,聚魔石不怒,也不恼,它反而轻笑出声,开始谎话连篇,似是在故意引诱着什么。 “不与吾合作也没有关系。” “翊轩,你曾经帮吾解除过封印,吾很感激你,其实,吾一直拿你当自己人。” “既然你不愿与吾合作,那吾便走了……” 边说着,那股魔气就要朝殿外涌去,不过,它只是演戏而已。 这不,走到一半,那阵魔气又停了下来。 “对了,临走之前,吾好心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你想不想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魔尊殿下,在魔域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或者,你觉得,离渊忘了她,会怎么对她?” “聚魔石的危险性,也就是吾的本事,想必你应该早就知晓。如果吾是你的话,吾一定会带走她,让她远离魔域,远离三界那些未知的危险。往后的日子,三界会彻底越来越乱的,稍不注意,就会伤到她……” “你可以,等到三界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让她回来……” “而现在,离渊刚好不在魔域,你若是想做什么,妖物们拦不住你……” “翊轩,吾可是一片好心,吾跟你还有离渊,我们三个人的大战,与她无关,吾很欣赏她,也曾真心地认她为主人过,也必然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聚魔石满是善意地笑着,不过,它根本不可能是一片好心。它像是在搅浑水一般,将婳婳、离渊、翊轩,这三个人之间的局面搞得越来越乱。 它深知,唯有乱成一片,它才会有机会,控制住离渊…… 【作者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距离大结局不远了,要到剧情高潮了,要搞些事情啦!家人们放宽心,悠着呢悠着呢,比心~ 第271章 魔尊殿下她…… 凛冽刺骨的寒风阵阵而过,几扇镂金窗狠厉地拍打着墙面,发出刺耳的呼啸之声。 随着聚魔石传到翊轩耳边的声音渐渐淡去。 原地,那缭绕的黑雾和魔气也跟着散去。 聚魔石离开的瞬间,一切恢复了平静。 殿内又重新有了光亮透进来,再不似刚才漆黑一片。 只留下,座撵上那眸光幽深不见底的翊轩…… 他望着案几上婳婳幼时的画像,紧皱的眉目间是难以抑制的担忧。 是,虽然聚魔石没安好心,但有一件事,它说的是对的。那就是,婳儿留在魔域,并不安全。 离渊失忆了,况且聚魔石会干扰到他的心智,再加上现下的局面只会越来越乱,万一无意中伤到了婳儿……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婳儿离开魔域,远离这些是非之地。 看来,他必须,去魔域走一趟了。 …… 两个时辰后。 魔域,寝宫。 桌案前,婳婳无聊地撑着下巴。 她一会儿将琉璃盏的茶水倒在了杯子中,一会儿又从杯子里将茶水倒回了琉璃盏中。 就这么一直反复循环。 等到来来回回折腾了很久很久后。 她又起身,慢慢地走到了床榻边,伸手抱起了一坛豆子,倚靠在床榻上,开始一颗一颗地数豆子。 耳边的几缕墨发划过了她白皙的小脸,她垂着眸,脸上很是平静祥和,就那么一颗一颗地数着,一丁点儿的情绪也没有。 不过,熟悉魔尊殿下的人都知道。 要完! 如此诡异的安静,这绝对是魔尊殿下发火前的征兆。 终于。 在数到将近一半豆子的时候,婳婳忘记自己数到几了。 几乎瞬间。 “嘭”的一声,噼里啪啦的豆子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魔尊殿下将那一坛豆子,一脚从床榻上踹到了地上。 她格外暴躁地起身下床,使劲地跺向地上的那些豆子,像是将这些豆子当成了离渊的脸,要狠狠地踩碎一般。 “咣”“咣”“咣”的几声,她用力地连续跺了好几脚。 边跺着,还不忘咬着牙嘟囔着。 可恶的离渊! 他到底要闭关到什么时候? 而且还不告诉她,他到底去哪里闭关了! 朝自己撒完火,就没影儿了! 可恶! 忽地,似乎察觉到了殿外的什么气息,她的眸光一闪,那只脚在刹那间便收了回去。 她恢复了以往面不改色的沉稳样子,直接施法收回了地上散落的那些豆子。 而后,坐到了一旁的座撵上。 眯着的眸光则是落到了殿外。 是谁? 谁在外面? 蓝衣妖物? 还不等婳婳细想,殿门在轻轻的“吱嘎”一声中,被一只手缓缓地推开。 那一袭深紫色狐裘走了进来,映入了婳婳的眸中。 视线交汇。 婳婳盯着来人,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师兄?你怎么来……来这里了?” 见到婳婳的瞬间,翊轩便温和地笑了一声。 他轻轻伸手示意婳婳噤声,而后,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殿门,以防惊动魔域的妖物们。 那缓慢而又缱绻的声音如沐春风般,落入了婳婳的耳畔,“婳儿……” …… 九重天。 战神殿。 聚魔石从妖界回来后,它便准备悄无声息地缩回离渊的心脏里,以防被离渊察觉到异样。 眼看着,那一缕魔气,就要回归离渊的身体里。 而座撵上的离渊,依旧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翻阅着婳婳的那些画像,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 见离渊没发现,聚魔石无声地冷笑了一声。 离渊这个蠢货! 在它就要得意地回到离渊的身体里,没有被逮住,马上就要安然无恙的时候。 骤然—— “啊!”聚魔石那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清晰的光线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把揪住了那缕魔气,仿佛直接掐住了聚魔石的命脉,要狠狠地撕碎一般。 离渊的瞳光死死地锁定住了那缕魔气,声音幽森骇人,令人不寒而栗。 “说!刚才去哪里了?” 聚魔石疼得咬牙咧嘴,它试图挣脱开离渊的束缚,可离渊却越来越阴戾用力。 疯了! 离渊真是个疯子! 离渊要是掐死了它,他自己也得跟着死。 他明明知道,他竟然还敢掐它,真是疯了! 一秒。 两秒。 聚魔石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将近要被活生生地捏死。 见离渊根本不松手,聚魔石怂了,它连忙求饶道: “主……主子,我说,我说,您先松开我……松开我……” 它的眼珠子一转,目光中的算计一闪,不过,在表面上,依旧是装作顺从和恭敬的样子。 “我我……我觉得九重天待得无聊,我刚刚偷偷地回魔域找妖物们玩了一圈。主子,您还不清楚我的胆子吗?况且,我现在的魔气都归您管着,我胆子又小,我哪敢不听您的话啊?我最敬畏您,除了魔域,其他地方,您不让我去的情况下,我哪里也不敢去,万万不敢去啊……” “主子,还有,我得跟您说一件事,您猜我刚才在魔域,无意中看到什么了……” “主子,魔尊殿下她,跟那个妖界翊轩,他俩……” 第272章 她肯定喜欢翊轩 “啊!” 又是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声,聚魔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离渊用魔气幻化的锋利刀刃死死地抵在了案几上。 它在离渊的面前同时提出了“婳婳”和“翊轩”这两个名字,完全是专门往离渊的雷区和痛点上面踩。 离渊就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他的眼梢之下,一抹浅浅的红,暗藏着嗜血戾气,阴骇的声音更是冷到了极致。 “他俩?他俩怎么了?说!” “说不出来!孤就弄死你!” 殿内,离渊此刻的气息太可怕,不知为何,从未惧怕过任何人的聚魔石都被离渊现在的样子,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缓过神来后,它邪恶的眼珠子再次暗暗地转了转,开始小心翼翼地挣脱着身上的刀刃,表面上朝离渊低声下气地求饶,实则心里又有了更深的算计。 “主……主子,您先放开……先放开我,这刀刃抵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您先放开,我慢慢给您说……” “放放放……放开一下……” 它求饶了很久很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离渊那冰冷蚀骨的指节才微微地松开了一下。 就在离渊松开的那一秒,“啾”的一声,聚魔石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书房的方向躲去,离得离渊远远的,生怕被离渊揪住然后弄死。 确保自己到了安全的位置,它才继续开口说话。 它隐在暗处的眸光一闪,开始添油加醋,变本加厉地将婳婳和翊轩之间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每一句话,都专挑离渊最介意的地方。 “主……主子,虽然您失忆了,但是您看您原来藏起来的这满殿的画像,还有那个满是链子的密室,这很明显啊,肯定是您曾经喜欢魔尊殿下,但是……” “但是她不喜欢您……” “她去魔域找您,或许就是因为您为她做了太多太多了,她倍受感动而已。主子,那是感激,那不是爱。” “如果她爱您,或者,如果你们曾经相爱,那三界,为什么会没有关于你们的佳话和流言呢?” “三界众人,人人口中相传,都说魔尊殿下她和妖界翊轩最为般配,可从来没有人说过您和魔尊殿下般配……” 随着聚魔石的话一句一句地落下,殿内的气息从未如此地冰冷可怖过。 整个大殿都泛起了森幽慑人的寒意,无一不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 连聚魔石都不由得产生了一种错觉,它莫名地觉得,下一秒,离渊就会跳起来,跟它同归于尽。 它不知不觉地往后又躲了几步。 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确保自己有逃跑的空间后,继续往离渊的伤口上撒盐,刻意地去激怒离渊,引起离渊强烈的情绪波动。 “主子,您别生气,您先听我说完。” “我觉得,魔尊殿下她,她不仅不喜欢您,她还极有可能,喜欢那个翊轩!” “对,她肯定喜欢那个翊轩!” “您都不知道,我刚刚在魔域看到什么了……” 聚魔石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开始为离渊鸣不平,脸不红心不跳地编得撒谎连篇。 “太可恶了他们两个!主子,我亲眼所见,他们两个趁您不在,竟然敢在您的地盘上私会!” “这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魔尊殿下她,她肯定是提前跟那个翊轩商量好了,所以翊轩才会去魔域私会她,不然翊轩对魔域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私自擅闯魔域啊!” “依我看,他们两人一定之前就一直有着联系!” “说不定,他们两人,现在已经在您的寝宫床榻上翻云覆……” “啊啊啊……” 持续不断的惨叫声充斥在整个殿中,直接惊飞了殿外树上的鸟儿。 聚魔石那“翻云覆雨”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离渊射出去的刀刃狠狠地剜了几下,被直接刺在了墙壁上。 淋淋漓漓的鲜血滴落在了地面上。 聚魔石的实体都快被痛死了。 疯子!真是疯子! 比它还要疯! 到底谁才是魔?!! 伤到了它,离渊也会遭到反噬的!它以为离渊顶多吓吓它,没想到,离渊竟然敢直接对它出手! 座撵上。 离渊抬起头来,他深邃的眼瞳中泛着难以掩饰的血色,浑身上下嗜血般的气息宛若万丈寒潭…… 第273章 她不会背叛他的 他抬起指腹,重重地拭去了唇角因为反噬溢出来的一缕鲜血。 刺眼的鲜血染在了指尖,更增添了几分迫人的气息。 那目光就像索命的幽魂般,睨着刀刃旁的聚魔石。 不过,即使在暴怒中,离渊也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他眯着瞳,压制着身上的戾气,猜出聚魔石的意图后,他阴郁的薄唇中吐出来的声调更加冷如冰霜。 “你倒是打了一个好算盘啊!” “故意激怒孤,想让孤失控,进而控制孤的意识,夺走那些魔气!” 他朝着聚魔石的方向冷笑了一声,仿佛根本不把这块破石头放在眼里。 那泛着银光的瘆人刀刃离聚魔石又近了一分,“不过,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高看那个女人了!孤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女人!那种心狠手辣、可恶至极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引起孤的情绪波动?” “还有你,你以为,你编造那个女人私会翊轩的谎言,孤就会相信你的鬼话?” “那个女人说了,她的心里只有孤!所以,她不可能会去见翊轩!” “真是可笑!” “妄想算计孤,你还差着远!” 被直接戳穿了意图,聚魔石暗暗咯噔了一下。 它没想到离渊竟然这么不好忽悠。 它被身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脑中也紧跟着迅速闪过了新的算计。 离渊的城府那么深,他此刻没有发怒失控,应该是因为,他以为,婳婳私会翊轩的那些事,全部都是被编造出来的,都是假的。 可若是,让离渊亲眼所见…… 到那时…… 想到这里,聚魔石恶劣地无声笑了一下。 哪怕它身上的伤口流着血,也不妨碍它夹在离渊和婳婳的中间使坏。 它继续颠倒黑白,而且,每一个字还咬得很重,生怕离渊听不清。 “主……主子,我万万不敢骗您啊,那个女人,她真的在私会翊轩……” “您若是不信,您现在回魔域,您肯定能抓个正着!” “您就算不相信我说的话,您在九重天待了这么久了,您难道就不想念魔尊殿下吗?您不想回魔域看看她吗?” 聚魔石看了一眼离渊的脸色,又刻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主子,您该不会,害怕看到真相,不敢回去看吧?” 离渊瞳中的幽戾寒意陡然间更重了。 他伸手,一把将聚魔石的那股魔气死死地攥在了手心里。 而后,转身,就往魔域的方向走去。 “挑衅孤?!!孤告诉你,你那些坏心眼在别人面前或许还有点儿用,但是,在孤的面前根本不好使!” “一块蠢石头,真把自己当成人了,天天干那些添油加醋的勾当!” “想回去看是吧?行!正好孤也很久没见那个女人了!孤就带你这块破石头回去看看!” “孤告诉你,那个女人不可能会背叛孤!她不可能会跟翊轩见面!” “她一定是在寝宫乖乖地等着孤回来!” “你一块没有魔气的破石头!还妄想挑拨离间,煽风点火,你算个什么东西!” “等回了魔域,孤先扒了你的皮!!!” 随着离渊离开时那一声声的脚步声响起。 他身后的案几,“嘭”的一声,化为了碎屑,零零散散地掉落在了地面上。 而被离渊狠狠掐着的聚魔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险些窒息。 显而易见,虽然离渊表面上说着不介意,不相信。但是,婳婳和翊轩青梅竹马的关系,还是在他的心里埋了一个芥蒂,所以他周围的气息极为冷沉骇人。 不过,虽然他生气,但是他还是相信,那个女人不会去私会翊轩。所以,翊轩不可能会出现在魔域。 说不定,那个女人,看见他回来,还会满面欣喜地准备好粥,继续追求他。也许还会扑到他的怀里,说很想念他。 毕竟,那个女人亲口所言,她说她最爱的人是他。 所以,她一定不会背叛他的。 一定不会。 而聚魔石这边,呼吸舒畅以后,它恶毒的眸光越发深暗。 翊轩这个废物,此刻应该已经混进魔域,成功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了吧。 翊轩啊,你俩可得好好地叙叙旧,被离渊抓个正着,可别让它失望才是…… …… 魔域, 寝宫。 殿内,依稀可以听到翊轩和婳婳说话的声音。 “婳儿,你先听师兄说……” 第274章 她只爱翊轩 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慌忙走到婳婳跟前,先是从头到尾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婳婳在魔域有没有受伤。 见婳婳并无大碍。 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继续把现在三界局势的严峻性,以及待在魔域并不安全等等,全部说给了婳婳听,试图劝婳婳离开魔域,远离聚魔石和众妖物们。 窗外,微风吹拂着沙沙的竹叶,几片树叶静悄悄地飘落到了草丛上。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无论翊轩如何劝解,婳婳纹丝未动。 她抬眸看向翊轩,缓慢的声音中满是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她的想法。 “师兄,你不必再劝了,我是不会离开离渊的。” “虽然魔域并不安全,但是离渊在这里。他在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可能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他于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对上了婳婳那认真的眸,听到婳婳一口一句离渊,翊轩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般生疼。 他的手指颤得厉害,他强压下内心的酸涩,努力强挤出了一抹笑容。 “可是……婳儿,他失忆不记得你了,他对你并不好……” “我派人打听过,他们说,离渊经常使唤你洗衣做饭,做一些下人做的脏活累活。” “婳儿,你从小就没有受过这些苦,你那么尊贵,师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低声下气,任人欺辱呢?” “婳儿,跟师兄走吧,师兄带你离开这里……” 翊轩伸手,就要去拉婳婳的手,却被婳婳下意识地避开了。 她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师兄,我并不觉得这些很苦。” “离渊对我挺好的,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他哪怕失忆了,他也没有伤过我分毫。” “而且,为离渊做膳洗衣,守在他的身边,我也并不觉得委屈,相反,我很高兴。” 翊轩的手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口中干涩,说不出什么话来。 婳婳起身,给翊轩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她的目光环视了一下殿外,确保周围没有妖物,她看向了翊轩,“师兄,喝些茶水就回去吧,我就不多留你了。这里不是什么长待之地,你留在这里并不安全。” “离渊虽然去闭关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若是被他看到,对你对我都不好。” “他很小气的,而且还失忆了,不记得你我的师兄妹关系,若是让他看到我和除他以外的男人接触,怕是会发脾气……” 翊轩的睫毛颤了一下,他强压下心里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疼。 良久,他才勉强带着温和的笑容,又重复了那一句话,“婳儿,你再想想,你真的不跟师兄一起离开吗?” 婳婳再一次摇了摇头。 翊轩低垂的眸中,是难以抑制的落寞和担忧,“也好。” 他伸手,掌心施法,将手中的一个传音符,朝婳婳递了过去。 婳婳看着那个传音符,“这是?” 此刻。 殿外的暗角处。 魔气弥漫。 离渊的那一抹暗墨色衣氅,恰巧在此时,落在了那里。 为了给那个女人一个惊喜,他刻意隐匿了自己的气息。 他从未想过,他看到的第一眼,不是那个女人在案几旁想念他。而是,透过窗内,他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和翊轩,离得那么近,翊轩将一个传音符递到了那个女人的手中。 几乎瞬间,离渊的瞳中就噙满了血色的暗芒,浑身的魔气缭绕在他的周围。 与此同时,翊轩和婳婳的对话,也一字不差地传入了离渊的耳中。 “婳儿,这是传音符,你收好。” “我知道,你到魔域来,一直想找机会取出离渊体内的聚魔石。” “师兄一定会帮你的,婳儿。” “师兄明日便开始去其他地方找师父的踪迹,问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到时候通过传音符联系你。” 一听到“师父”两字,婳婳的眼睛微微地亮了亮。 聚魔石不能一直待在离渊的体内,这对离渊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若真能找到师父,或许,会有更好的取出聚魔石的办法。 但是,大抵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婳婳的眼神又暗了下来。 “可是,师父云游四海多年,一直了无踪迹,我从未找到过他,师兄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在哪?” 翊轩思考片刻,“婳儿,你放心,我定竭尽全力。” 婳婳接过了传音符,“师兄,若真能联系上师父,有办法取出离渊体内的聚魔石,我定会好好感谢师兄……” …… 殿外,角落。 聚魔石那阴飕飕的扭曲声音,开始在离渊的心头,连续不断地响起。 “你看到了吗?” “你心爱的魔尊殿下,她口口声声说爱你,却跟翊轩在这里私会。” “而且,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他们要设法取出你体内的聚魔石!” “我们是一体的,取出聚魔石,你也会跟着死的!” “他们想害死你!” “还有,你听到翊轩在说什么吗?他说,你心爱的魔尊殿下,她来魔域的目的,是为了聚魔石而来!” “她是怕聚魔石危害到天下苍生!” “你觉得,在她的心里,有几分你的位置?” “如果她真的爱你,你的战神殿,就不会存在那个密室!你曾经就不会把她绑起来!” “你看清楚了吗?没有人爱你!” “你爱她,可她!她只爱翊轩!” 第275章 离渊回来了? 离渊紧紧地盯着那离得很近的两人,双手陡然攥住,刺红的鲜血淋淋漓漓地滴落到了地上。 那幽森不见底的瞳光,从未如此可怕过。 哪怕,离渊深知聚魔石这块破石头的意图,聚魔石说的话,离渊根本就不会完全相信。 但是,当看到婳婳和翊轩站在一起的时候,强烈的嫉妒和占有欲,几乎要充斥满他的整个心脏。 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背叛了自己,被别人活生生地抢走了般。 他周围那股黑色的魔气环绕在他的身上,越发阴郁,将近要将他完全吞噬。 而离渊的心脏里。 当离渊的嫉妒心和对婳婳的占有欲达到最高点的时候。 那本来只占据了心脏一小块的黑色魔气,成燎原之势,侵蚀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聚魔石狰狞地无声奸笑着。 它坐等着,一旦魔气占据离渊的心脏达到一多半,它就可以影响和操纵离渊的意识,抢回对妖物们的控制。 一秒。 两秒。 …… 蓦地,那不断缭绕的魔气,却正好在心脏一半的位置,停了下来。 各占一半,达到平分。 怎么会这样? 聚魔石狠厉地挣扎了一下,它卑鄙地溢出了几丝魔气,试图占到一多半。 唯有占到一多半,它才能控制离渊的意识。 可现在,魔气就卡在了心脏正好一半的地方,纹丝未动。 现下这种情况,聚魔石只能微微影响到离渊的意识,但是根本无法彻底控制住离渊。 它愤戾晦暗地晃动着,持续不断的魔气,从它的身上散出。 陡然,它满是算计地转动了一下眼珠。 如果可以让离渊暴怒失控,直接过去杀了翊轩,带走婳婳。 局面一定会更乱。 到那时,就是它的魔气彻底占据离渊意识的最好时机。 于是,它那幽冷粗粝的声音,破除一层层障碍,在离渊的脑海中持续不断地响起。 “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在你的寝宫卿卿我我?” “你知道怎样才能让魔尊殿下她的心里有你吗?” “杀了翊轩!唯有杀了翊轩,她才能看得到你!” “只有杀了翊轩,她才可能会爱上你!” “你不是喜欢她吗?” “喜欢的东西,就是要抢过来,哪怕不择手段!” 随着聚魔石那诡暗的声音一句一句地落下,离渊身上的魔气也涌现得越来越多。 他抬起了那眼角染上了血红的双瞳,死死地锁定着笑容满脸的婳婳和翊轩二人。 在聚魔石以为,离渊就要过去杀了翊轩的一瞬间。 离渊那带着蚀骨杀意的手,忽然一把攥住了聚魔石,仿佛要将聚魔石活生生地掐死。 “啊!”聚魔石无声地惨叫出声,开始挣扎着离渊的束缚。 它忍着剧痛,难以置信地看向离渊。 可恶! 一定是因为,它只占据了一半的心脏。 还不能彻底牵着离渊的鼻子走。 究竟怎么样才能占到一多半,彻底压制住离渊? 而离渊,虽然没有彻底被聚魔石操纵意识,但是他也受到了聚魔石的影响,瞳中的一缕缕魔气越来越多。 而随着他伤到了聚魔石。 他自身也遭到了反噬。 他吐了一口血,染红了地面上的竹叶。 他那双嗜血阴戾的瞳,最后看了一眼还在说话的婳婳和翊轩。 而后,他强忍下身上的杀意和戾气,带着浑身的魔气,转身一步步地离开了这里。 疼得龇牙咧嘴的聚魔石:??? 不是,离渊就这么走了? 他竟然不伤害翊轩,也不伤害婳婳! 他脑子疯了吧? 他在想什么?!! …… 几个时辰后。 天色渐暗,已经到了傍晚。 魔域,寝宫。 翊轩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此刻,婳婳正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翻阅着话本。 窗外,萧瑟的寒风微微地吹拂着鎏金窗,树叶哗啦作响。 殿门也在这时被轻轻地敲了两声。 婳婳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从榻上起身,披了一件红色外衫,轻轻地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蓝衣妖物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阿嬅姑娘,主上闭关回来了,他现在宣您去王殿。” 婳婳的眸中顿时满是喜色,“离渊回来了?” 蓝衣妖物点了点头。 “好,我这便去。”婳婳敛了敛身上的衣衫,浑身都透着欣喜,转身就要朝王殿走去。 …… 而此刻,王殿。 在那一片幽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那王座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了一根长长的锁链。 窗外渗进来的微弱光线,打下了浓重的阴影,映照着王座上那人的侧脸,越发幽郁可怕。 在寂静的夜里,锁链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 那一抹暗墨色狐氅之上。 离渊此时的瞳光,跟曾经,受聚魔石影响,将离渊锁在囚笼中的婳婳,一模一样…… 【作者题外话】: 1.宝子们,家中有小孩最近高考填志愿,所以这两天更新得少了些。2.还有就是,剧情上,一直风平浪静的话,没办法推动大结局高潮。所以接下来,剧情上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疯,但是我悠着呢,大家发的大结局建议我都有认真在看,我很听劝的,放心,比心,爱你们! 第276章 为什么会有魔气 王殿外。 沉沉的夜幕,黑暗无声地蔓延,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刺骨凛冽的冷风呼啸而过,荒凉的残叶破败地滑落到了地上,就连星星的微光也没能避免。 在一片漆黑的静谧中,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殿檐下摇曳的灯笼下,那一抹红色身影,慢慢地走近了过来。 等到走到殿门处的时候。 婳婳停下了脚步。 她并没有推开殿门。 她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而后打量了一下整个院落。 萧瑟的院落中空无一人,往日里守在王殿门口的妖物,此刻,也完全没有了踪影。 不是,她怎么感觉今夜有些奇怪呢。 婳婳眸中闪过了一丝迟疑,才缓缓地推开了殿门。 殿门被打开。 扑面而来的整个王殿都是一片沉寂的黑暗,让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在一望无际的沉闷之中,更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婳婳踏了进来。 在她的脚落入殿内的一瞬间,一阵诡异的轻风拂过,“啪”的一声,殿门被那股风震得合上。 顿时,一股莫名的狐疑涌上了婳婳的心头。 不对劲。 为什么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呢? 错觉? 婳婳抬眸,目光仔细地逡巡了一下这黑咕隆咚的偌大王殿。 那个蓝衣妖物不是说,离渊闭关回来了吗? 离渊呢? 怎么连个影子也没有。 原地,婳婳朝着珠帘后的王座走去。 她纤细的手指撩开了珠帘,轻唤了一声,“阿渊?” 几秒钟的时间过去。 见没人回话。 婳婳又唤了一声,“阿渊?你在吗?”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蓦然间。 王座旁的一根烛火被点亮,在这黑黝黝的屋内,终于有了一丝光线,让人可以勉强看到些人影。 那一抹暗墨色狐氅,一步一步地从王座上走了下来。 就那么映入了婳婳的眼帘。 目光相对。 视线交汇。 婳婳清晰地看到了离渊那幽深的瞳中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魔气。 她的心头一震,反应过来后,不由得走上前去,“你怎么了?” “你不是去闭关了吗?” “我怎么感觉你的身上有一股魔气?” “你去哪里了?” 不知为何,婳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为什么会有魔气? 自从进入魔域以来,她从未在离渊的身上察觉到过如此明显的魔气,为何离渊闭了关回来,身上的魔气这么浓重了? 是聚魔石对离渊做什么了吗? 会不会伤害到离渊的身子? 想到这里,婳婳连忙伸手去触碰离渊的脸,想凑近些检查一下离渊有没有哪里受伤。 骤然。 她伸出的手被离渊攥住。 被这么一攥,她一时没站稳,整个人也跌到了离渊的怀里。 她回过神来后,慌忙就要起身。 离渊那细长的手指,却在她的身后慢条斯理地按住了她的腰身,那另一只手的指节,也抬起了她的脸。 在婳婳微怔的视线下。 离渊笑了,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柔而又无害的笑容,眼里满是对婳婳的疼惜和爱意。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曾经。 婳婳产生了一种错觉,有那么一瞬,她还以为离渊恢复了记忆,他们之间一如从前。 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不是那样的。 因为。 她看到,离渊的身上缭绕着魔气,在他的周围越来越多。 她正要开口说话。 离渊忽然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可那睫毛遮挡下的幽寒瞳光,却宛若万丈深渊,令人望不见底。 他抬起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案几,勾唇贴近婳婳的耳畔: “去瞧瞧,孤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婳婳顺着目光看去,案几被蒙着一块巨大的黑布,令人看不真切…… 第277章 也没有关系 她盯了那块黑布好久,也没看出黑布下到底盖着什么东西。 礼物? 什么礼物? 还蒙着黑布,弄得跟盖着人头一样…… 离渊到底在搞什么? 明明闭关之前还朝她发了一顿脾气,命令她以后不许再追求他,闭关之后,怎么还知道给她准备礼物了? 还有,周围这股突如其来的魔气…… 这里面要是没存在什么问题,她就把脑袋拧下来当酒坛用。 在没人察觉到的地方,婳婳微微地眯了一下眸。 她正思索着,如何才能趁离渊不备,去悄悄探测一下离渊体内的魔气。 离渊那格外轻柔的声音就从高处传入了她的脑中。 “怎么不动?” “没听清吗?嗯?” “过去瞧瞧,孤送给你的礼物。” 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松开了婳婳的腰身,声音宛若和煦的春风般,又柔和了几分。 这种越发轻柔的声音,反而令婳婳有些头皮发麻。 她怎么觉得,离渊肯定没憋好事呢。 殿内,在离渊强烈的目光注视下。 婳婳只能从王座旁一步一步地走近了那块黑布蒙着的案几前。 她伸出那白皙的手指,一把掀开了那块黑布。 顿时。 黑布应声落地,落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桌面上放着的“礼物”,也直接映入了婳婳的眸中。 那是一碟分外精致的芙蓉糕,用晶莹剔透的琉璃盏盛着,就那么整整齐齐地放在案几上。 婳婳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一段一段的画面。 曾经吃下离渊做的芙蓉糕,那最后落得的下场…… 那被囚在战神殿密室的岁月…… 而婳婳的身后。 离渊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他扶住了婳婳的肩膀。 手掌与肩膀的触感袭来,婳婳回过身去,对上了离渊的眸。 她就看见。 在明亮的烛光下,离渊伸出那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捻起来了一块芙蓉糕。 而后,他将芙蓉糕递到了婳婳的唇边。 他勾着唇角轻笑了一声,那双眸中也让人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乖,张嘴,孤喂你……” 后背被抵在桌角上,唇边又被递过来了一块芙蓉糕。 婳婳几乎整个人都被圈在桌角周围。 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 那块芙蓉糕,蓦地,又离得婳婳的唇,更近了一寸。 窗外的冷风拂了进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离渊不松手。 婳婳不张嘴。 终于。 几秒钟的时间过去。 见离渊还是不起开。 婳婳暗暗磨了一下牙,脸上却是挤出了一抹格外灿烂的笑容,非常礼貌地摇了摇头,“阿渊,其实,我还不饿……” “要不,你先吃?” 盯了她的小脸片刻,离渊忽而也笑了。 他的笑声很轻很轻,却在婳婳听起来更加诡异,“不想吃?” 婳婳点了点头,“真的不饿。” “确定不吃?” “阿渊,我确实不饿。” 似乎是离渊的耐心被彻底耗尽。 陡然间。 殿内魔气四起,镂金窗也跟着被震开,呼啸的寒风铺天盖地地涌了进来。 天旋地转。 婳婳被一股魔气按到了案几上。 那盏芙蓉糕,也被滑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离渊的声音也再不似刚才温柔,他眼角的魔气缭绕,语调愈发病态暗哑,“不想吃,也没有关系……” 第278章 换个地方吧 随着那幽戾的话一字一顿地落在空荡荡的王殿,也清清晰晰地传入了婳婳的耳中。 王殿里的温度,全部都跟着下降了几分。 殿内,残冷的烛火微微晃动着,珠帘也随着寒风的方向簌簌作响,拍打着旁边的墙壁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响。 桌面之上。 婳婳被死死地禁锢着。 她挣扎了几下,却被那阵魔气捆得动弹不得。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离渊,“你想做什么?” 而离渊,唇角又恢复了那诡异的笑意,逐渐在他的脸上慢条斯理地漾开。 只不过,那抹笑容,跟他身上那森冷的气息越来越格格不入。 他周围的魔气愈发渗着幽暗,冷硬的下颚线映射着阴寒的凉意,那一袭墨色鎏金纹狐氅几乎彻底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如果刚才进王殿时,婳婳只是感觉离渊有一些不对劲,那么此刻,婳婳彻底地意识到,离渊的身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不行,她必须得查看一下,离渊的身子到底是怎么了? 现下当务之急,她得先让离渊把她放开。 冰冷的案面上,婳婳的手又使劲地挣脱了几下。 见还是挣不开。 她低垂的眸光一闪,而后,白皙的小脸上噙着笑容,看向近在咫尺的离渊,声音很是细腻轻柔,“阿……阿渊,你瞧瞧,真是的,你把我绑在桌子上做什么呀?我们有话好好说……” 见离渊没回话。 表面上,她的眸中越来越真挚,令人看不出任何的异样,“阿渊,我知道,前几日我惹你生气了,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不会了,你把我松开好不好?” “阿渊,你先把我松开,你放心,我肯定不跑,我就待在这里不动。” “你把我松开,我们有话好好商量……” 原地,那一抹狐氅之上,离渊就那么勾着冷唇听着婳婳喋喋不休的话语。 他那泛着魔气的细长手指,重重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然后,在婳婳的目光下。 他俯身,贴近了婳婳的脸。 婳婳以为离渊凑过来,是要松开她了。 “阿渊,谢……” 另一个“谢”字还没有说出来。 离渊的指尖忽然摸了一下案几。 他漫不经心地捻出了一句,“这案几确实有些硬,换个地方吧……” “阿渊,其实……”婳婳又欲再次说话。 离渊的瞳微眯了起来,他的薄唇成线,暗芒掠眸,隐含着残冷。 骤然,他的手掌落在了婳婳的后脖颈上。 婳婳根本没料到离渊会砍晕她。 她根本没有防备。 就被离渊那含着魔气的一掌,弄晕了过去。 临晕之前。 婳婳内心:我特么****** …… 寝宫。 婳婳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床幔之中。 晦暗闪烁的烛光洒了进来,榻上,婳婳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眸。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墙角旁,摆放的各种各样的刑具和烙铁等物。 婳婳用力地挣扎了一下。 她抬眼望去,瞬间便炸毛了。 只见,偌大的床榻上,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长链分开绑在了床角。 顿时,她脑袋中的血液嗡嗡直往头顶冲。 她气得又用力了几分。 身上的魔气束缚纹丝未动。 与此同时,殿门被打开,光线落了进来。 那一抹暗墨色鎏金纹狐氅,在深夜中,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醒了?” “既然醒了,那我们来做一些,更有意思的事吧……” 第279章 留个孩子 话音一落。 瞬间,婳婳便睁大了眼眸看向了离渊的方向。 有意思的事??? 什么有意思的事??? 寝宫内,暗沉的光线落在离渊的脸上,离渊的脸一半被黑夜映得幽戾,一半则被夜色深埋着。 他就那样走到了床榻边,他周围夹杂着缭绕的黑色魔气,也离得婳婳越来越近。 那股阴郁的魔气将近要将婳婳包围住,令婳婳的身上有些微冷,她不由得地往床榻的里侧退了一下。 而后,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离渊现在那阴沉可怕的样子。 就在刚才,离渊没进来之前,婳婳刚醒的时候,当她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被绑起来,她感觉自己被气得血液凝固,眼冒金星。 又一次被绑了起来! 一次又一次被绑,这简直是魔尊殿下此生最耻辱的事! 第三次了! 她恨不得将离渊掐死! 可此刻。 随着离渊离得她越来越近,周围强烈来自于聚魔石的魔气波动,令婳婳迅速敛下了心底的生气,她的眸色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了。 是聚魔石。 聚魔石一向最擅长激发和放大一个人的欲望。 若她没猜错,是离渊闭关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产生了巨大的情绪波动,被聚魔石抓到了把柄。 有了缺点和软肋,被聚魔石趁虚而入。 所以,现下,离渊变成这个样子,应该是被聚魔石稍微地干扰到了意识。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离渊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影响到意识? 他闭关的这段时间,都经历什么了? 还不等婳婳多想。 原地,离渊冷冷地抬起了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解开了自己披着的大氅,扔到了一旁。 而后,他走到了婳婳面前,坐到了床榻边上。 那只手,慢慢地勾起了绑着婳婳双手的绳索,将婳婳往自己的跟前拽了一下。 被忽然一扯,婳婳:!!! 她深吸了两口气,看着离渊那距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脸,和善地笑着,“阿渊,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呀?” 她的眸光顿了顿,脸上笑容不变,又试探性地开口,尝试着平息离渊体内的魔气紊乱,“阿渊,你绑着我也没有关系,我就待着这里不动,你高兴就好。” “但是,阿渊啊,你就没感觉,你身上的魔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你别生气,也别有情绪波动,我们有话好好地谈一谈,可好?” 婳婳以为,自己这么好言好语地跟离渊沟通交流,离渊会或多或少地听进去一些。 她看向离渊的眼睛,她以为离渊眼中那环绕的魔气会减少。 可她没料到,离渊盯着她的瞳光,就像是凶残的野兽标记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泛着幽幽的寒光,满是占有和掠夺,幽凉而又瘆人。 婳婳怔住。 离渊轻轻冷笑了一声。 “孤想做什么?” “孤不是说了吗?” “自然是,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什么有意思的事?阿渊,你听我……”婳婳还没说完,就被离渊接下来的动作搅乱。 只见。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那细长的指节,划过婳婳的衣带,隔着衣衫,缓缓勾勒。 而离渊接下来那阴飕飕的话,轻飘飘地传来,那残冷骇人的语气,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孤在想,你说,失忆前的孤究竟是多蠢啊。” “只知道把你绑起来。” “一点儿城府和手段都没有,如此废物。” “竟然都不知道,在这里,留下个孩子……” 那指尖,骤然,停在了婳婳的小腹上…… 【作者题外话】: 给大家说一个悄悄话,高考志愿填报结束后,过几日,直通大结局,可能一天更新十章,大家做好准备!我以七七的项上人头做担保,快完结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280章 踏不出寝宫 婳婳先是一愣,而后倏尔睁大了双眼看向离渊的那只手。 “你……我……” “孩子”这两个字一落,婳婳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震,她的言语开始结巴,难以置信得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 床榻旁,微风拂过,几根烛火被吹灭,光线又暗冷了几分。 而离渊的手,就那么一直瘆人诡异地摩挲着婳婳的小腹。 婳婳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她的眸光一直逡巡着离渊的脸,试图从离渊的脸上,看出几分玩笑的成分。 可离渊的瞳中,非但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相反,他深邃的眼瞳中泛着血色的魔气,如漫天的烟火,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婳婳生吞活剥、吞之入腹。 婳婳的心里直接开始发毛。 她已经意识到了,离渊来真的! 他疯了吧! 孩子!什么孩子? 现在聚魔石还没有取出来,谈什么孩子! 还有,谁要给他生孩子?!! 床榻上,婳婳的掌心凝聚起法力,她的手指使劲挣脱了一下腕上的束缚。 随着她的动静,那双手和双脚上的长链,碰到了冰凉的床板,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碰撞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亮耳。 她越来越用力,尝试着往后缩,避开自己小腹上离渊的手。 不料。 陡然。 “划拉”一声。 离渊的手不知道何时,移到了婳婳的红衣腰带上,蓦地死死一拽。 衣带断裂开来,被甩到了地板上。 “你你你……”婳婳刹那间大脑都停止了思考,她直接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瞳孔睁到了最大。 她没想到离渊竟然敢直接扯她的衣带。 她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连唇都在微微颤抖,咬着牙斜着眼看向了离渊。 “你做什么呀!” 而离渊,仿佛没听到婳婳的话一般,他那双阴沉幽戾的黑瞳半眯着,手上的动作不停,这一次,又落到了婳婳的里衣衣带上。 婳婳顿时警惕性地又是一震。 她慌忙扯向了自己身上的链子,寻找解开的办法。 嘴上开始朝离渊说话出声,拖延时间。 “离渊!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别……” “离渊,你先听我说!” “你现在体内的魔气有问题!你赶紧停下来,你清醒些,离渊!” “而且我还没准备好,我们不能……” 终于。 在婳婳越来越急的声音中,离渊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 婳婳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离渊下一秒就会离开。 然而,忽然,就在婳婳的眼皮子底下。 离渊的手,落在了自己的暗墨色里衣上,一把拽了下来。 婳婳:!!! 她惊得迅速闭上了眸。 疯了疯了,离渊指定是疯了! 原地。 那瞳光堙冷的人,就那么,抬起指节,掰起了婳婳的小脸。 那凉得蚀骨的声调也残幽幽地一字不差地传入了婳婳的耳中。 “你以为,孤还是失忆前的那个蠢货?” “你随便说两句软话,无论你做错了什么,孤每次都会放过你?” “孤告诉你!” “现在,做梦!” “这次,怀不上孤的孩子,你这辈子都踏不出孤的寝宫门!” 那阴骛而又森冷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寝宫里,久久未曾散去…… 第281章 生一个就是了 殿内。 床榻之上,婳婳被离渊一把甩开了下巴。 她的一缕青丝滑落了下来,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只不过,她的手心中噙着法力,悄悄地一下又一下地注入长链中,想要击碎双手和双脚上的链子,摆脱开身上的束缚。 将离渊狠狠地一脚踹开。 什么叫“怀不上孩子,永远踏不出寝宫”! 离渊这个该死的狗东西,明明失忆了,现在竟然又找回了老路! 又要像在凡间和战神殿那样锁她! 狗东西! 榻上,婳婳又使劲地挣开了几下。 可是,蓦然间,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完全停止了手上挣脱链子的动作。 在阴暗的光线下,她清晰地看到,随着她的挣扎和反抗,离渊身上幽冷和暴戾的寒意越多。 离渊在强烈的情绪波动之下,那瞳中的魔气也跟着越积越多,越聚越多…… 那股魔气,将近要彻底侵蚀离渊的意识。 不行。 婳婳的眸光微眯了一下。 她不能让离渊这么下去。 她不可以跟离渊硬碰硬。 不能再惹离渊生气了。 再这么下去,就是在给聚魔石可乘之机。 聚魔石此刻,应该就是在坐等着,她和离渊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两败俱伤。这样,它就可以趁乱,彻底夺走离渊的意识。 婳婳眼底的一抹危光转瞬即逝。 她盯着离渊的心脏处,良久未移开目光。 现下,唯一的万全之策…… 殿内,燃烧的烛火微微发出簌簌的声响,烛油滴落在了地上。 终于。 里衣的衣带也被离渊拽开。 在离渊浑身魔气地贴过来的时候。 婳婳猝然抬眸,她直接主动地迎了上去,吻上了离渊的唇角。 她的声音如款款的清水,眸光满是真挚,“阿渊,你想要孩子,那我们生一个孩子就是了,你别生气,我又没说不答应你……” 此情此景。 婳婳彻彻底底地夺走了本该属于离渊的主导权,也完完全全地搅乱了离渊体内缭绕的魔气。 离渊微怔。 反应过来后,他盯着婳婳那近在咫尺的朱唇,瞳底染起了难以遏制的炽热和谷欠望。 他一把揪住了链子,将婳婳按了过来…… 寝宫内。 床幔摇曳,遮挡着模糊的视线。 绸带飘落到窗外,落在了满是月光的枝叶上。 …… 透过窗户,那沉静的夜晚,在离渊没看到的地方,婳婳轻轻地攥了一下拳。 聚魔石! 都怪这块该死的破石头! 今夜,她一定将这块破石头从离渊的体内引出来! 她要弄死这块可恨的破石头! 殿外,暮色模糊了起来,堆满了暗色的夜空也渐渐地平淡了下来,在这无声的夜里,只有寝宫里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声音。 …… 第二日。 清晨。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斑斑点点地洒落了下来,仿佛一条条闪闪的金色碎片。 床幔里,那床上紧闭着双眸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 首先,便是“嘶”的倒吸气声传来。 随即,婳婳的意识开始渐渐回笼。 她往下望去,看着那青青紫紫的痕迹,瘫在了那里,跟没了半条命一样,根本下不来床。 她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几个字,“离、渊!!!” 第282章 由不得你 被褥被婳婳暴躁地掀开。 由于她这一动作,手腕上魔气缠绕的长链也跟着勒紧了几分。 婳婳侧眼望去。 空荡荡的床榻上,除了她自己,再无一人。 哪还有离渊的踪影。 婳婳感觉自己要被气疯了,她的怒火直冲冲地直往头顶上面冲! 殿内,又是一声暴躁的吼声传来,直接惊飞了树上的鸟儿,“离渊!!!” 很久很久。 榻上,婳婳折腾得墨发凌乱,一丁点儿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趴在那里,连手指都在气得不停地颤抖。 双手和双脚上的长链,依旧没有被解开,而且似乎,还比昨晚更紧了。 昨晚。 一想起昨晚。 婳婳恨不得直接将离渊和聚魔石双双都给弄死。 先说离渊这个狗东西。 王八蛋。 到了后面,不管她怎么服软,离渊还是不停地翻来覆去地折腾她,死活都不肯放过她。 还把她带到了殿内的好多个地方。 非得想让她哭。 不要脸。 厚颜无耻、卑鄙可恨、死不要脸。 跟疯了一样。 不知道多少次。 还有聚魔石这块破石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死活引不出来这块该死的破石头。 明明半年前,聚魔石还以她为主,她当时还可以吞噬掉聚魔石的魔气。 可如今。 这块破石头,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石头就好像跟离渊是一体的一般,无论她怎么用法力,都纹丝未动。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她昨晚被白白地占尽了便宜,最后一无所获! 可恶的离渊!该死的破石头! 气死她了! 婳婳气得使劲拽着身上的长链,一把狠狠地扯下了周围的床幔。 随着她这一抬手,她胳膊上一片一片的青紫,暴露在了空气中。 看着这些青紫,又一次想起来了昨夜的种种,离渊把她按到了铜镜前…… 耻辱。 奇耻大辱。 婳婳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她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寂静的殿里,那长长的链子,陆陆续续地发出了零零落落的碰撞声响,噼里啪啦,一声比一声重。 可见,魔尊殿下因为昨晚的事,到底生了多大的气。 …… 几个时辰后。 离渊再次进来的时候,是临近晌午。 殿门骤然被打开,院落中刺眼的光亮照了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一抹暗墨色大氅,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床榻前。 被锁在榻上的婳婳,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去看他。很明显,魔尊殿下现在还在生着气呢。 不料。 陡然间。 在窗外洒进来的明亮光线下,那冰凉的手指,极为粗暴地掰过来了婳婳的小脸。 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递到了婳婳的唇边。 那声音阴骛而又病态,薄唇残凉成线,“张嘴。” 婳婳想要往后缩,她咬了一下牙,看向离渊,“这是什么鬼东西?!!” 离渊递得又近了一寸,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坐胎药。” 婳婳一听到“坐胎药”这三个字,顿时就坐不住了,她抗拒出声,“不是,阿渊,你有病吧!怎么可能一晚上就怀上!” “我不喝!” “孩子是要靠缘分,不是随便喝喝药就可以生出来的!” “而且,这黑不拉几的东西肯定难喝!” “我才不喝!” 她往一旁靠,却蓦地被离渊一把拽住了链子,拉了回来。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腰侧,残戾的声音中不容置喙。 “由不得你!” “孤告诉你,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还有,孤已经问过医师了,这药对你的身体无害!” 与此同时,离渊唇上温热的气息,也慢慢地贴近了婳婳的耳骨。 他顿了顿,那语调是说不出的缓慢,就像是在叙述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喝完,孤再陪你温习一下,昨夜的事……” 第283章 能不能让孤满意 温习? 温习个屁啊温习! 被离渊揪着胳膊上的长链,唇边又被递过来了那碗汤药。 婳婳感觉自己都被气得血液停滞,马上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她抵了一下牙,酝酿出了一抹虚伪至极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咬出了几个字,“阿渊,我真的喝不了。” “你若是觉得浪费,要不,你喝点?” “你来补也是一样的。” “阿渊,实在是,我有些不舒服,不然我一定喝。” 视线相对。 两个人的目光都不曾移开,除了离渊身上那极重的魔气,似乎还有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周围。 忽地。 在婳婳的注视之下。 离渊笑了,他虽是勾唇笑着,但是那瞳光泛起了更重的幽色,映照着阴寒和晦暗的冷光。 他勾着婳婳身上链子的手,又用力了几分,迫使婳婳离得他更近。 “这么不想喝坐胎药?” “怎么,不想怀孤的孩子?” 那声音顿了一下,再次开口时,陡然凉到了极致。 他周围的魔气也越发阴戾和可怕,那双眸中噙着血色,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婳婳,将近要将婳婳撕碎,一点一点嵌入自己的血肉中。 “那告诉孤,想怀谁的孩子?” “翊轩?” “就那么喜欢他?” 突如其来的“翊轩”两字,让婳婳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气得连唇都在抖,“你在说什么呀!” “什么翊轩?” “我根本不喜欢他!” “我喜欢谁,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婳婳都要被活生生地气笑了,她恨不得削掉离渊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 可忽然,大抵是想到了什么。 婳婳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异色。 等等,离渊为什么会突如其来地提到翊轩? 他失忆了,怎么可能会记得翊轩这个人? 该不会是因为,聚魔石在她和师兄的关系上做了文章,故意诱导离渊情绪失控吧?所以,离渊才会被聚魔石影响到了意识,变成了现在这样。 婳婳正思考着,就听到了离渊那格外幽寒的一声重重冷嗤,“不喜欢翊轩?喜欢孤?” 婳婳点了点头,她隐下眸中的深思,盯着聚魔石的位置,开始满是真诚地开口,“那是自然,阿渊,我的心里只有你。” “还有,阿渊,我想,我需要详细地跟你谈一谈,我和师兄的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师兄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阿渊,你不要被那些不怀好意的魔气影响了。我的心里,真的只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离渊的声音打断,离渊唇角那抹诡异的冷笑更深了几分,他的指尖摩挲着婳婳的腰身,那动作也越发讳莫如深。 “喜欢孤?好啊,那就让孤看看,你对孤的真心!” “不是说喜欢孤吗?那你一定想给孤生一个孩子吧。” “喝了这碗坐胎药!” “然后……” 婳婳睫毛下的眸光一顿,她迅速轻笑了一声,掩盖下了所有的算计,“阿渊,你若是想让我喝,我喝就是了。但是,你要相信,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 冰凉的瓷碗被抵到了婳婳的唇边。 这一次,婳婳张开了嘴,一饮而尽。 离渊身上的魔气,也在婳婳的意料之中,缓缓地减轻了几分。 婳婳的眼眸流转,再次开口,“阿渊,这下你该相信……” 猛地。 离渊的手指,落到了婳婳身上盖着的被褥上,慢慢地勾起。 他凉凉勾唇,凑到了婳婳的跟前,“孤的话,刚才还没有说完。” “想证明对孤的真心,首先,喝了那碗坐胎药,其次……” “其次,主动地侍寝,伺候孤……” 边说着,一股缭绕的魔气落去,一个比昨夜更大的铜镜,立到了婳婳的面前。 “瞧瞧这个,孤昨夜怎么教你的,示范给孤看看!” “能不能让孤满意,就要看,婳儿学到的本事了……” 第284章 杀掉离渊和聚魔石(一) 铜镜映入婳婳眼眸的一瞬间,昨夜被抵在镜子前的记忆涌入了婳婳的脑海中。 婳婳的脸顿时连带着耳根绯红一片。 她气得双肩都在颤抖,又恼又羞,想原地杀了离渊的心都有了。 不要脸! 离渊! 她是疯了,才会给他重新示范一遍!!! 婳婳气急败坏地想要挣扎着起身,她拽着手腕上的长链,睁大着美眸瞪着面前的铜镜,又瞪向离渊。 “你拿开!” “我才不示范!” “你起开啊!” 见婳婳反驳,离渊面色阴郁地冷冷抿唇,他浑身上下凛冽的气息萦绕得更加严重,眯着寒瞳重复了一遍刚才婳婳的话,“不示范?” 婳婳摇着头往后退,她的语气坚定,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对!我才不要示范!” 想都不要想! 不可能! 离渊做梦去吧! “嘭”的一声巨响,那面铜镜被离渊身上一股浓厚的魔气狠狠地推到了地上。 离渊抬瞳,他幽冷的眼角泛着血色,声音残冷而又寒戾。 那细长的手指,揪着了那金色的链子,用力之大,似乎下一秒,这链子就会连带着婳婳,一起被捏成粉末。 “这么不听话,你说,孤该怎么惩罚你呢?” 随着离渊的声音落下,他身上那不断溢出的魔气,朝着婳婳一寸寸逼近,将近要将婳婳完全吞噬。 若是换做以前,婳婳早一巴掌呼他脸上了。 可现在,她不能。 因为,如果她不停地激怒离渊,聚魔石就会更加猖狂地趁机侵占更多离渊的意识。 须臾。 她深吸了两口气,压下了心里的火气,面带微笑地挤出了几句话来,试图和离渊讲道理。 “阿渊,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我怎么就不听话了?” “我已经够听话了好吧。” “昨夜,我是不是没有反抗?” “刚才,你让我喝坐胎药,我也喝了……” “阿渊,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你得控制住你自己的情绪,你自己看看你周围那滔天的魔气,你这样下去不行你知道吗阿渊,你再这么下去,这些魔气早晚影响到……” 又是一声极重的冷嗤,离渊那黑漆漆的瞳中噙满了幽戾的凉色,忽地,他一把将婳婳的后脖颈往前按去,一字一顿地冷冷出声。 “影响到什么?” “影响到三界太平?” “还是影响到你跟翊轩在一起了?” “告诉孤,你的心里到底有几分孤的位置?一分都没有!是不是?!!” 也不等婳婳回话,离渊唇角的弧度凝固,转为了万丈寒冰,声音也倏然阴狠残戾了起来。 “孤告诉你,什么时候让孤满意了,孤就放过你!” “不然,你就困在这里,直到死!” 说完,他一把松开了链子,将婳婳推回了榻上。 转身,浑身戾气地朝殿外走去。 “啪”的一声,殿门被响亮地合上,整个王殿的窗户都跟着震了震。 婳婳见离渊转身就走,她气得牙痒痒,她挣扎了几下,链子却又紧了一寸。 “不是,你给我回来!” “我让你走了吗?” “我的心里都是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你把我松开!离渊,你听到了没有?!!” “回来!” 见没人应声,婳婳眸光顿了一下,抵着牙把声音又放轻了几分。 “阿渊,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再商量商量。” “你别生气了,别被魔气影响了,阿渊……” “阿渊你松开我……” 殿外,还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婳婳重重地磨了一下牙。 不是,离渊怎么油盐不进啊。 无论她服软还是不服软,离渊死活都不肯放开她。 难道真要生出来一个孩子? 不行,不可以,聚魔石还没有取出来,若是有了孩子,聚魔石定会对孩子下手。 那万一离渊今晚又过来,她该怎么办? 不能一直被这么绑着…… 【作者题外话】: 宝子们,应该是从后天或者大后天,咱们这本小破书,开始每天不定点地更新,进入结局前奏。 第285章 杀掉离渊和聚魔石(二) 原地,几缕墨发遮挡着婳婳的眸色。 她的眸光微眯,若有所思。 …… 魔域,守门处。 森凉的阴风呼啸而过,漫漫的黄沙掩盖着地上那陡峭的岩石,断壁残垣之间一望而不见底。 猩红的岩壁之后,在一处幽暗的角落里。 几个蓝衣妖物相视一眼,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后,都狠狠地点了点头。 此刻,若是凑近看,便可以发现,蓝衣妖物们的眼中,隐隐约约有黑色的魔气在缭绕…… 没人知道。 那日,在离渊的心脏里,在聚魔石的魔气占到一半,达到平分的时候。 魔域的不少妖物,身上也开始渐渐溢出了魔气。 虽然部分的妖物依旧受离渊的控制,可另一部分的妖物…… 这另一部分的妖物自身性格贪婪,或多或少地都有软肋和弱点,更容易受到聚魔石恶念的影响,他们体内的魔气逐渐随着聚魔石力量的增大,各种邪恶和杀戮的恶性也渐渐暴露了出来。 他们的眼神,早不似先前那般愚傻。相反,那眼中的血色,与曾经在凡间杀害无辜的妇孺孩童时一模一样。 所以,现下的情形。 整个魔域,看似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早已四分五裂,乱成一片。 这些个受聚魔石影响的妖物们,就是聚在一起,在找寻机会。 准备趁守门妖物们不备,逃出魔域,去凡间兴风作浪。 他们想念着凡人的血肉,先前在凡间杀戮的记忆被唤醒,他们的眸中满是邪念,准备再一次一寸寸地去吞噬掉那些凡人的血肉。 天边的暗色渐渐压了下来,周围的地面像烧红的铁块一般,所有的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的血芒。 黑雾翻涌,一团团魔气缭绕。 那些妖物们,周围的魔气也越来越可怕。 …… 两个时辰后。 寝宫。 静谧无声的殿内,忽然,一阵轻微的细风拂过。 鎏金窗,缓缓地被吹开了一条缝。 床榻之上,婳婳半眯了一下眼,而后,陡然睁开了眸看向了窗外。 她的声音冷冽,仿佛淬满了寒冰,令人脊椎发冷,“滚出来!” 顿时。 冷风大作,魔气四起。 门窗都被一股诡异的寒风震开。 铺天盖地的黑雾涌了进来,整个殿内瞬间便陷入了漆黑,丧失了所有的光线。 那扭曲而又粗粝的笑声,幽飕飕地回荡在整个寝宫内外。 “又见面了!” “别来无恙啊,魔尊殿下!” “吾记得,上一次见面,你和现在一样,也是被离渊锁在榻上。只不过,上一次,你被锁的地方,是战神殿……” 聚魔石的笑声越来越大,它狡诈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那晦暗冷冽的声音宛若从地狱深处传来,开始破处一层层障碍蛊惑人心。 “没想到啊,堂堂三界魔尊,一次又一次被锁起来!” “恨离渊吗?嗯?他强迫你,囚禁你,总是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魔尊殿下啊,让吾猜猜,你的心里,一定很想杀了他吧?” “杀了他!这寝宫,你自然也就出得去了!” 见聚魔石喋喋不休,婳婳只是淡淡地瞥了聚魔石一眼,她勾唇轻蔑地笑了一声。 那盯着聚魔石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蠢货一般。 聚魔石接触到婳婳那嘲讽的目光,它的话顿时被活生生地噎在了原地。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瞧不起它。 它气急败坏地吼出了声: “你这么看吾做什么?你敢瞧不起吾?” “吾告诉你,你不会还以为现在的魔域,还是离渊的天下吧?外面的那些妖物,早就脱离他的控制了……” 第286章 杀掉离渊和聚魔石(三) 这句话一落,婳婳霎时便危险地眯了眯眼。 只不过,表面上,她依旧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些事情无关紧要一般。 她眸中隐藏的一抹异光转瞬即逝,维持着眼角那瞧不起聚魔石的样子,试图从聚魔石的嘴里套出些话来。 “呵,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离渊?” “什么叫外面的妖物早就脱离离渊的控制了?” “就你那两把刷子,你能算计到离渊?” “你觉得我会信吗?” 见婳婳那质疑它能力的样子,聚魔石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它身上环绕的魔气充斥在整个殿内,幽寒而又疯魔,朝着婳婳压迫而去。 它正欲说话,可陡然,它的眼珠子转了一下。 而后,它那寒戾的冷笑声便逐渐放大,直到回荡在整个殿内。 “想从吾的嘴里套话?” “你觉得吾像是蠢货吗?可笑!” 边说着,一阵宛如锋刃般的寒风刮来,聚魔石的声音愈发阴冷可怕,周围的魔气源源不断地从它的眼睛里溢出。 “吾告诉你!你、离渊,乃至整个三界!” “任何人都拦不住吾!” “这三界是吾的!” “挡吾路的人,都得死!” 聚魔石那狰狞的冷笑声响亮地一层层传入了婳婳的耳畔。 直至慢慢地消失在整个殿内。 魔气散去,窗户被震得合上。 周围恢复了光线。 聚魔石的身影消散。 只剩下,床榻之上,婳婳紧紧地皱了一下眉,眸中噙着几抹忧思。 若聚魔石一开始说的话没错,那魔域现在的局势,肯定是出现问题了…… 离渊他,知道吗? …… 是夜。 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了下来,天地缝合在了一起,无边无际的浓墨之中,寒风之下几片树叶发出了簌簌的响声。 寝宫。 婳婳正挣脱着手上的铁链。 倏尔。 门外传来了一丝动静,婳婳手上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殿内骤然被推开。 夜光照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婳婳眼睛有些不适。 她正不舒服间,离渊已经走到了床榻前。 在晦暗不明的微光下,婳婳清晰地看到,离渊的半片衣角和衣袖上被溅得满是血迹,泛着瘆人的瑰色。 婳婳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你去哪里了?” “怎么弄了一身的血回来?” 离渊冷冷地撩起了自己的大氅衣摆,他坐到了床榻边上,跟往常一样,他的手指用力一拽长链,将婳婳往跟前拽近了几分。 他冷嗤了一声,睨着婳婳的双瞳中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的凉薄寒意,叫人头皮发寒,“不过是处理了几个不听话的妖物而已!” “少关心点别人,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都被绑住了,事儿还这么多?” 哪怕离渊只说了三言两语,但是根据婳婳对离渊这么多年的了解,她也基本猜到了出现了什么情况。 她目光一闪,试图从离渊的眼睛里捕捉到更多的东西,“你知道了?” “孤知道什么?”离渊慢慢地贴近了她的身子,强烈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婳婳毫不躲闪地对上了他的瞳,“自然是,现在的魔域,部分的妖物已经出现问题了……” “所以,你染的这一身血,是把那些脱离了控制的妖物们,杀了一部分吗?” “阿渊……” “我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 “聚魔石的恶念强大,我们必须想个法子压制住它,否则……” 也不等婳婳把话说完,倏忽,离渊原本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开,慑人的血色噙满了他的眼尾,那暴戾的声音,更是夹杂着无尽的残冷和寒凉。 他的手指一把用力,将婳婳的腰禁锢了过来。 那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婳婳捏碎一般。 “被绑着,你还能知道这么多消息!” “看来,你没少打聚魔石的算盘啊!” “怎么?知道了魔域出问题,孤都不慌,你却慌成了这样!” “你就这么怕魔域的妖物们去祸乱三界,威胁到天下苍生?!!” “孤早该想到的,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孤而来的魔域,你是为了聚魔石而来,对不对?!!” “是不是,如果哪一天,孤彻底被聚魔石控制了意识,你就会为了三界杀了孤!是不是?!!” 离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骇人悚然,随着他的话一字一顿地落下,他的双目早就赤红一片,阴骛的目光中渗着滔天的寒意,阴狠凶戾地不停质问着婳婳。 被离渊满是戾气地死死揪着,婳婳没有发火,也没有恼怒。 她仔细地逡巡了离渊周围的魔气一圈。 她的语气坚定,眼中满是赤诚,没有任何犹豫的成分。 她说,“我不会!” “阿渊,你信我,我是为你来的魔域!” “于我而言,你比什么都重要!”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的话呢?” 离渊看向了她的眼睛。 二人目光相对。 一冷一热两道视线交融在空气中。 离渊甩开了掌心中的长链,他盯着婳婳的瞳眸紧缩,眸底稍纵即逝过无尽凛然的寒意。 直接冷笑出声,“孤为什么不相信你的话?可笑!你有什么让孤信任的地方吗?” 他的脸色阴沉,又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婳婳见离渊就要离开,直接叫住了他,“你站住!” 见离渊的脚步顿住,婳婳再次出声,“你要去哪?你先别走!” “让孤别走?”离渊回过身去,寒芒掠瞳,声调隐着无限的阴狠森寒,“你以什么身份?孤凭什么听你的话?” 婳婳被离渊的话气得使劲咬了一下牙。 她的面色不变,大脑快速地运转着,在思考当下的对策。 离渊身上的魔气,妖物们现在的异常,聚魔石的计划……种种事情全部交织浮现在了婳婳的脑海中。 不,不行。 她要再试一次。 再取一次聚魔石…… 第287章 杀掉离渊和聚魔石(四) 床榻之上,婳婳敛了一下眸色。 再次抬眸时,她的小脸上笑意盈盈,满是笑容。 “阿渊,我以什么身份,我是你的人,你说我以什么身份?” “你不是要孩子吗?” “那你今晚留下来啊。” “你现在离开做什么?怎么?孩子不想要了?” 边说着,婳婳的唇角漾开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就躺在那里,被牢牢地锁在光线下动弹不得,看起来温顺而又柔和。 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一袭红衣衬托着那张小脸更加令人惊艳,雪白如玉的肌肤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莹光。 还不等离渊作何反应。 就听到婳婳再次开口说道,“阿渊,你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瞬间,魔气四起。 离渊的瞳中早已晦暗一片。 他一把按住了婳婳的肩膀,将她牢牢地扣了下去…… “孤本来准备今晚放过你,这可是你自找的……” 窗外的冷风吹拂了进来,长长的床幔被吹得滑落了下来,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直到后夜,魔域静悄悄的深夜里,只能听见,寝宫里,那断断续续的小声求饶声和抽泣声…… …… 第二日,清晨。 一缕缕阳光照射进了殿内,落在了地面上。 地板之上,零零乱乱的衣衫散落一地。 白浴池旁,周围亦是溅出来了一片片的水光。 入眼望去,整个寝宫,一片狼藉,可想而知,昨晚…… 床榻边。 离渊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揪起了衣襟,系上了里衣腰带。 婳婳发丝微乱,狼狈地瘫在床上,似乎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她看向离渊的眼神,恨不得将离渊直接掐死一般。 昨晚。 再一次,婳婳用出了所有的法力,也没有取出聚魔石分毫。 她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当时正准备跑,却被离渊一把拽了回去,按到了浴池中。 婳婳咬着牙晃了晃脑袋,才把昨夜的记忆压下去。 此刻,殿内。 见离渊披上大氅,就要离开。 婳婳气得手指发颤,“一大清早,你又去哪?” 离渊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他黑眸寒冽,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低沉阴冷的声线从他的薄唇中吐出,“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孤要出去三两日!乖乖地待在寝宫,老老实实地喝坐胎药!” “殿外有守门的婢女,想要什么,直接唤她们便是!” “若是让孤发现你不听话……” “下场……你知道的!” 他的目光在婳婳的身子上巡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婳婳锁骨以下的青紫上。 赤裸裸的威胁。 明晃晃的恐吓。 若不是被绑着,婳婳恨不得一脚上去踹死这狗东西。 “嘭”的一声,殿内被甩得合上。 离渊走了出去。 只留下,原地,魔尊殿下持续不断的声音…… “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你这两三天出去干吗?” “你是要去处理那些妖物吗?” “你站住!” “你先把我松开再走!离渊……” 很久很久,无人应声。 直至离渊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殿内殿外。 婳婳内心:一万字****** …… 【作者题外话】: 稍等,剩下几章马上到~ 第288章 杀掉离渊和聚魔石(五) 离渊离开的第一天。 除了门外的几个婢女,时不时进来送膳倒水。 没有离渊过来发疯,婳婳倒也落得自在。 可随着殿外的动静越来越小,几乎是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再加上,婢女们的脸上,满是担惊受怕和忧心忡忡。 婳婳也可以大体地猜到,魔域现在的局势到底有多乱。 她清晰地知道,随着聚魔石的力量越来越大,失控的妖物只会日益增多。 离渊只是单纯去杀的话,是远远杀不过来的。 必须,从根本上入手…… 就这样,婳婳左思右想,几个时辰都在思考对策。 她试图找到控制聚魔石的办法。 可一直,未有所获。 …… 终于。 在临近晌午的时候,婳婳正躺在榻上思虑事情。 可忽地,她手上的冥阴镯晃了晃,发出了淡淡的银光。 婳婳直接勾手,一个传音符,顿时浮现在了空气中。 传音符打开的瞬间,翊轩那缱绻而又缓慢的声音,落在了婳婳的耳中。 “婳儿,师父回来了。” “师父他老人家应该有应对聚魔石的办法。” “婳儿,妖界见。” 榻上,婳婳施法,传音符消散在了空中。 她盯着手上锁链的方向,眸光深不见底。 离渊应该得后日或者更长时间才会回来。 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坐以待毙。 “吱嘎”一声。 殿门在这时被推开。 一个婢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阿嬅……不是,魔尊殿下,您渴了吗?您要不要喝点茶?” 婳婳见她一直站在远处畏畏缩缩地低着头,朝她说道,“你走过来,离我近些,我有话要问你。” 那个婢女吓的脸色都白了,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不不……不了,阿嬅姑娘,主上临走前吩咐,让奴婢们送完茶水和膳食就要出去,任何事情都不能跟您说的……” “您别问奴婢了,奴婢们真的恕难从命。” 她将手中的茶水,颤颤抖抖地放到了床榻一侧的案几上,转身就要慌忙出去。 “等等。”婳婳叫住了她。 那个婢女胆怯地垂着眸回话,“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婳婳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婢女的脸,尝试着从婢女的脸上找寻到什么信息,她试探性地开口,“魔域的妖物们,现在是不是大多数都脱离离渊的控制了?” 婢女一句话也不敢说,反应过来后,吓得战战兢兢地回道,“奴……奴婢不知道……” 婳婳再次问道,“外面现在很乱对吗?” 婢女一颤,“姑……姑娘,奴婢真的不知道……” 婳婳盯了一会儿她那慌里慌张的样子,须臾点了点头,“行了,你出去吧。” “喏……”那个婢女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了出去。 殿门重新被合上。 偌大的殿内,婳婳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那长长的锁链上。 婳婳知道,那个婢女什么话也不会说,她是想从那个婢女的眼睛中,探寻到她想知道的消息。 再这么下去,绝对不行…… 看来她有必要去见一下师父了。 赶在离渊回来之前…… 第289章 杀掉离渊和聚魔石(六) 想到这里,婳婳那盯着锁链的眼睛,慢慢地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的手腕骤然反转。 强烈的法力波动浮现在榻上,持续不断的银光朝着那缭绕着魔气的链子袭去。 可很久很久。 链子依旧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婳婳指间的法力,全部被链子周围的魔气吸了过去。 婳婳气得狠狠地咬住了唇。 她收回法力。 这一次,她调动起了全身的内息。 随着她周围的内力银光越来越多。 婳婳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 一刻钟后。 “咔嚓”几声。 链子终于全部断裂开来。 婳婳的唇角溢出了一口血,刺眼的鲜血染红了榻上的被褥。 旁人损耗一成内力便是重伤,为了冲开手腕上的长链,婳婳耗损了许多内力,自然是伤得不轻,遭到了不小的反噬。 她撑起身子,指腹蹭去了脸上的血,面色惨白得不成样子。 她扶住墙面,起身走下床去。 找了一袭高衣领的红色里衣,遮挡住了脖颈上的痕迹,才站到铜镜前,理了理衣襟。 收拾好一切后。 她走到殿门处,透过门缝,施法轻轻弄晕了殿外守着的几个婢女们。 而后,法力散开。 却在半空中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法力又被弹了回来。 婳婳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 这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像,结界? 离渊设的? 她再次施法,微微探测了一下。 果真是,结界! 她眸中的深思一闪而过。 她明白了,离渊设了结界,应该是怕外面的妖物进来伤到了被绑在榻上的她。 原来还知道关心她的安危。 也不算太疯。 她抬手,法力袭去,一条裂缝从结界的边缘处裂开。 又是一阵反噬,婳婳的唇角溢出了一缕血。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了下去。 法力消散在空气中。 原地,早就没了婳婳的那抹红色身影。 只留下,殿内的床榻上,被褥之下藏起来的断裂锁链…… …… 妖界。 大殿。 翊轩正坐在座撵上翻阅手中的书卷,只不过,他的面色忧心忡忡,很是心不在焉。 殿内被打开,紫衣下属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王上……” 顿时,翊轩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 他的眸色一喜,声音中满是希冀,朝着紫衣下属问道,“是婳儿来了吗?” 紫衣下属摇了摇头。 翊轩的目光瞬间便黯淡了下来,坐回了座撵上。 紫衣下属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王上,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翊轩抬眸,“你说。” 紫衣下属的眼中有几分忧愁,“王上,若是魔尊殿下一会儿来了,朝您要师父,您怕是不好交代啊。” 翊轩的手一顿,他的手指落在了他和婳婳幼时的画像上,轻喃出声: “本王知道。” “但是,本王也是没有其他办法,才想方设法将婳儿骗到妖界。” “本王只知道师父最近要回来,并不知道师父究竟何时回来。” “可是,本王实在是等不及了。” “三界皆知,魔域现在乱成一片,那些妖物们不少都脱离了离渊的控制。若婳儿继续待在魔域,只会越来越不安全。” “本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婳儿处于危险之中。” “本王只能用这个法子,让婳儿先来妖界,再慢慢地说服婳儿……” 第290章 杀掉离渊和聚魔石(七) 紫衣下属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望着殿外的方向,摇了摇头。 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担心,魔尊殿下的心不在这里,就算是来了这里,无论王上怎么劝说,魔尊殿下怕还是会回魔域。 就怕,魔尊殿下若是真的来了,当下的局势,会变得更乱…… …… 半个时辰后。 殿门被一个下属推开。 那个下属面带激动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朝翊轩说道,“王上,魔尊殿下来了!” 翊轩眸光一亮,直接站了起来,“婳儿来了!快快快!快请进来!” 在那个下属的身后。 那一抹红色身影,映入了翊轩的眸中…… 大殿内。 婳婳踏进来的一瞬间,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寻什么身影。 见整个大殿,除了翊轩和紫衣下属外,再无一人。 她面带微笑地问道,“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呢?” 翊轩的笑容顿了一下。 他连忙示意婳婳坐到座撵上,解释道,“婳儿,你先听师兄说……” 婳婳走上前去,坐到了座撵上,静静地等着翊轩接下来的话。 翊轩的眼中满是婳婳。 在他的目光落到婳婳脸上的时候,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眉头不由得蹙了一下,满是关心地问道,“婳儿,师兄怎么感觉,你的脸色不是太好……” 他走到婳婳跟前,就要去查看婳婳的情况,声音中夹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焦急,“你是受伤了?还是不舒服?” 婳婳轻轻地摇了摇头,“师兄,我没事,不必担心……师父他老人家……” “当真没事?”翊轩再次关切地问道。 婳婳笑着点了点头,“师兄,当真没事,可能是昨夜没睡好,所以脸色不太好,其他并无大碍。” 顿了一下,婳婳再次问出刚才的问题,“师父他……不在?” 翊轩的手再次僵了僵。 他的面色有些不易察觉的窘迫,“是这样的,婳儿……” “婳儿,你知道吗?魔域现在已经乱成一片了。” “聚魔石的魔气在逐渐增大,许多妖物已经不受离渊的控制,开始去人间作恶了。” “婳儿,妖物们生性邪孽,万一它们伤到了你……师兄实在是担心。” “婳儿,你就听师兄的,别再回魔域了……” 随着翊轩一句一句的话落下,婳婳并不愚蠢,她从字里行间也听出了翊轩的意思。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声音也慢慢地凉了下来。 她看向翊轩,“师兄在骗我?师父他老人家没在妖界,对不对?” 翊轩见婳婳那有些微冷的眼神,他的心顿时一慌,“婳儿,你听师兄说……” 婳婳站起身来,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寒凉,用以前从未用过的目光看着翊轩。 “师兄不必再说了,我回去了。” “我是不会离开魔域的。” 婳婳的语气果断干脆,很明显是生气了。 以往,她对翊轩说话,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未如此这般过。 翊轩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他连忙过去拉婳婳的胳膊,“婳儿,你别回魔域了好不好?你知道的,受聚魔石的影响,离渊只会越来越疯魔,不要再留在他的身边了……哪怕等一切结束以后,你再回来……” 婳婳推开了他的手,朝殿门走去,“师兄不必再劝,我先走了……” “婳儿!” 翊轩再一次拦住了婳婳的去路。 这时。 殿内被骤然推开。 一个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下属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朝翊轩说道,“王上!有太瀛真人的消息了!” 第291章 杀掉离渊和聚魔石(八) 婳婳和翊轩同时看向了那个下属。 翊轩内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婳儿,师父他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殿门处。 翊轩见婳儿停下了脚步,暂且不回离渊的身边,他那满是担忧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问向那个下属,“师父他现在在哪?” 下属低头,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禀王上,太瀛真人回来后,便去九重天面见天帝了,想来现在还在天界……” 婳婳的睫毛之下,眸光一望而不见底…… 翊轩看着婳婳的眼眸中满是柔和,“婳儿,那我们去见一下师父?” 婳婳迟疑了一秒,看了一眼天色,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 九重天。 云雾缥缈,如天边银河倾泻而下,为整个天幕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轻纱,氤氲的烟云染在了整个长空。 云台楼阁的中心处,便是九重天的大殿。 此刻,殿宇之内。 天帝坐在高座之上。 旁边一身仙风道骨的白衣长胡子老头,连天帝都敬重几分的人物,便是太瀛真人。 而下方的两侧座撵上,坐着众多长老和仙人。 其中,紧挨着天帝坐着的,还有早已历劫回来的凝芊。 凝芊的一侧,坐着满是担心的七七。 半空之中,浮现的偌大水镜。 里面倒映着脱离控制的那些妖物们,魔气缭绕的样子。 众人齐聚在这里,很明显,是早已知道魔域大乱,在商量着应对聚魔石的策略。 婳婳和翊轩走进殿门的时候。 正好听见了高座上天帝和太瀛真人的对话。 她亲耳听到师父忧心忡忡地说: “聚魔石早已不是曾经的聚魔石了。” “若老夫没猜错,先前由于意外,聚魔石跟离渊那小子融为一体了。” “所以魔域的妖物们,前后性格的差距那么大,想来是,先前受到了离渊的影响。后来,随着聚魔石力量的增大,那些妖物们的恶念才全部都被激发了出来……” 天帝一听到“融为一体”这四个字,心头一震,问道,“依真人来看,现下,我们该怎么办,如何才能……” 太瀛真人捋了捋胡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老夫也并无他法。” “聚魔石根本毁不掉。” “先不说离渊法力本就高强,再加上聚魔石魔气的加持,三界内无人可以靠近他。若真有人可以靠近,去设法毁掉聚魔石……” “聚魔石一毁,离渊也活不了了……” “离渊那小子何其无辜,他虽被聚魔石入体,可并未伤害过任何一个凡人。” 太瀛真人的声音顿了顿,再次抬头时,他望向了那水镜中越来越多的失控妖物。 “可若是不毁掉聚魔石,早晚,聚魔石会彻底侵占离渊的意识,到那时,怕是再也无人可以压制住聚魔石。” “所以,若真想彻底解决掉聚魔石,现在唯一的两个办法……” “一是杀了离渊,二是杀掉聚魔石。” “它们两者,同生同死,一亡都亡。” “而最好的时机,便是当下,聚魔石和离渊争夺身躯,几乎各占一半,两者都气息紊乱,这是杀掉离渊或聚魔石的最好时机……” “可三界之中,怕是没人,能做得到……” “除了……” 第292章 她可以替离渊去死 话还没说完,太瀛真人的声音顿了顿,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 “除了谁?”天帝和众长老仙人们像是有了唯一的希望,焦急地等待着太瀛真人接下来的话。 太瀛真人满目忧愁地不停捋着白胡子,“除了,老夫那乖徒儿婳婳……” 边说着,太瀛真人看向了七七。 “老夫听这只小兽说,是离渊拼死从老夫那乖徒儿的体内取出了聚魔石……” “想来,离渊那小子,定是爱慕婳儿的……” “其他人虽近不了离渊的身,或许,婳儿她可以……” 这时。 殿门处,门被翊轩推开。 婳婳和翊轩的身影,映入了众人的眼眸。 太瀛真人愣了一下,而后看向了二人,“婳儿,阿轩……” 翊轩微微笑了笑,缓缓向前走去,“师父,是我,好久不见。” 他朝天帝和各位长老们点颔示意,然后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婳婳。 原地,偌大的殿内。 只有婳婳一个人低着头站在那里。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往日里神采奕奕叱咤风云的魔尊殿下,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沉寂不语过…… 衣袖之下,婳婳的指尖颤得厉害。 那碎发遮挡下的双眸中,眼角亦是一片潮红。 座撵之上,七七和凝芊的声音同时响起。 “姐姐……” “大魔头……” 但婳婳一声未言。 直至几秒钟过去。 她压下了所有的情绪,强挤出了一抹分外勉强的笑容,看向太瀛真人,那眼神中满是希冀和哀求。 她说,“师父在骗我对不对?” “阿渊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跟聚魔石融为一体,共生共死呢?” 虽是微笑着,可是,她的眼角早已含满了薄薄的红雾,浑身颤抖得更是越来越厉害。 她再次问出了声,“师父,你刚刚说的话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太瀛真人满目心疼地看了婳婳一眼,最后垂眸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婳婳踉跄了一下,一缕发丝狼狈地滑落了下来,滑到了她的湿红眼角,她也顾不上了。 翊轩,七七和凝芊同时起身,想要去扶。 却见婳婳,已经到了太瀛真人的面前。 她颤巍巍地抓住了座撵上太瀛真人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连她的声音都颤抖不止,满是哽咽。 “师父,把聚魔石移到我的体内好不好?然后杀了我,好不好?” “师父,我求求你了,师父……”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离渊去死。” “师父,只有你能帮我了……” “师父,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你帮帮我……” 那往日里三界最尊贵的魔尊殿下,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与九重天这些迂腐虚伪的长老仙人们这么多年更是一直处于敌对的局面。 她从未求过任何一个人。 可今日,她当着满殿众人的面,当着她最讨厌的天界老头们的面,低下了她的头,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声音愈发泣不成声。 她哀求。 她无助。 她绝望。 此刻,她什么也没有去想。 她最重视的面子、尊严,她统统都不顾了。 她只希望离渊可以活下去…… 她可以替离渊去死…… 第293章 先去看一眼婳婳 可座撵之上。 太瀛真人满是疼惜地拉起了婳婳,他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湿润,面色苍老了几分。 “婳儿,师父无能。” “聚魔石与离渊已经融为一体了,师父取不出来,更移不到其他人的身上……” “是师父没用。” “若是师父的法力再强一些,师父便能代离渊去死,师父这千百万年已经活够了,师父只希望你们可以好好活着……” 太瀛真人的话落在了婳婳的耳畔,久久未曾散去。 婳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大殿的。 她像是丢了魂魄般,视线一片漆黑,耳边更是仿佛失聪了一样。 天帝的话、那些九重天长老们的话、七七的话、凝芊的话、翊轩的话……她统统都听不到了。 她一步一个踉跄地走到了殿门处。 在魔域挣脱锁链和结界时遭到了极大的反噬,再加上现下的种种…… 她的身子像是再也撑不住了。 她吐了一口血。 摇摇欲坠地昏倒在了地上…… 殿内,顿时乱成一片。 “婳儿!” “大魔头!” “姐姐!” …… 此刻。 魔域,深渊。 天空被暗色吞噬着,幽冷黑暗的悬底深处,大地的裂缝剧烈地颤动着,宛若天雷般发出了一阵阵的巨响。 魔气越来越多,盘旋在整个深渊的上空。 在一望无际的血色地面上。 倏忽。 离渊吐出了一口血,他冷冷地抬瞳,抬起指腹拭去了唇角残余的血迹。 从清晨直到现在。 他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硬生生地强行把体内的聚魔石压制了下去。 就在刚才,两人的魔气还在心脏中不分上下。 聚魔石变强,离渊会变弱。 聚魔石变弱,离渊会变强。 二者反复循环,不停波动。 直到现在,离渊用尽全力,才勉强夺回些魔气,占到一多半。 他闭上了瞳,再次睁开时,那魔气缭绕的血瞳才慢慢恢复正常,变为漆黑的双瞳。 没人知道,早在昨晚,离渊对婳婳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他和聚魔石两者的力量就开始陷入了“你多我少、你少我多”的持续循环。 今早,为了防止聚魔石在力量高于他的时候,操纵他的意识。 他怕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伤害到婳婳,所以,他才离开寝宫,来深渊施法压制体内的聚魔石。 虽然离渊失忆后总是对着婳婳说一些狠话。但是,哪怕受到魔气的影响,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担心婳婳的安危的。 现下。 终于,他废了几个时辰,才稍稍控制住聚魔石。 他敛下浑身的肆虐戾气,准备离开深渊,去寝宫看看。 哪怕今天早上才离开,可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持续不断地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还是先去看一眼那个女人比较好。 魔气弥漫在四周。 离渊的身影消散,那股魔气朝着寝宫的方向落去…… …… 寝宫。 床幔摇曳,遮挡着后面的床褥,令人看不真切。 殿外的微光洒进了殿内的榻上,婳婳一向十分警觉,每次都在离渊进门的一瞬间睁开双眼,可如今一点动静也没有。 离渊皱了皱眉,他慢慢地一步步走近了床榻。 床榻上的人,依旧没有苏醒的趋势。 大抵是想到了什么,骤然,离渊的瞳中溢满了血色的阴骛和幽戾的残冷。 他猛地上前,一把扯下了床幔,掀开了被褥。 断裂开来的破碎锁链,俨然映入了他的瞳中…… 第294章 来不及了 几乎只在刹那间,离渊体内的魔气铺天盖地地翻涌而出,将近要将他完全吞噬。 那断开的破碎锁链,猛地,化为了无尽的粉末,落在了地上。 本来就受聚魔石影响深重的他,此刻,浑身上下嗜血的气息宛若人间炼狱,诡暗而又狠戾,黑雾缭绕的眸几乎疯魔。 而刚刚被压制住的聚魔石,在离渊情绪巨大波动的瞬间。 蓦地,活了过来。 不仅如此,它还彻底占据了离渊的一多半心脏。 成火燎之势,越来越多。 它那粗粝而又阴森的冷笑从黑暗深渊而来,不停地在离渊的脑海中回旋,响亮地一声声传在整个殿内。 “你看到了吗?她又离开了你!她根本就不爱你!” “知道她去哪了吗?” “吾来告诉你!” “她去妖界找她的旧情人翊轩了!” “现在,她应该在九重天!跟那些天界的长老仙人们,一起商讨怎么杀了你!为了那所谓的天下苍生!” “离渊!没有人在乎你这条命!除了吾!” “我们才是一路人!” 它阴飕飕地发出了扭曲的笑声,不断地干扰着离渊的心智,操纵着离渊的意识。 它深知,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婳婳都是离渊最大的软肋。 再加上,翊轩和婳婳的关系,一直是离渊的逆鳞。 这几日,它每次就差一步就能彻底控制住离渊。 如今,这一步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这一次,离渊不可能不发疯。 又是一声阴戾而又蛊惑人心的笑声,聚魔石浑身的幽光更加恶毒,持续不断的话语破除一层层障碍传出。 “你现在,应该去九重天,杀光翊轩以内的所有人!把她抢回来!” “她是你的!她的心里只能有你一个人!” “她在乎的其他东西,杀光了便是!” “离渊,吾可以准确地告诉你,只有其他的人都死光了!她才会只爱你一个!” 聚魔石满目狰狞地晃动着周围的魔气,滔天的魔气浮现在空中,幻化为了一面巨大的水镜。 水镜里,倒映出了婳婳去妖界见到翊轩的那一幕,以及婳婳和翊轩一起去了九重天的那一幕…… 这都是聚魔石刻意截取出来的画面。 它知道离渊生性多疑,不会轻易相信它的话,才准备了这一手。 “离渊,你看清楚!吾可没有骗你!” “她去妖界私会了翊轩,又跟翊轩一起去了九重天!” 此话一落,骤然—— 魔气四起,偌大的水镜,被击碎成了一块块的碎片。 心脏里,那唯一的一块没有被魔气侵蚀的地方。 只在瞬间,被魔气彻底占满。 幽暗寂静的殿内。 离渊抬起了瞳,这一次,他的瞳中再不似往日里漆黑一片,他的眼中溢满了魔气,眼角血红一片,周围的气息森沉骇人,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这么久以来,离渊都和聚魔石忽高忽低。 每次被聚魔石操纵意识时,他都能耗费一段时间,拼尽全力地压制回去。 可这次,聚魔石彻底占了上风…… “啪”的一声巨响。 所有的门窗都被魔气震开。 等到魔气消散开时,原地,已经没有了离渊的身影…… 而与此同时。 在聚魔石彻底影响到离渊意识的霎那。 魔域的所有妖物,也完完全全地破开了离渊设下的封印,朝着四面八方落去…… 无穷无尽的黑暗,这次,席卷而来…… 吞没了魔域的,整片天。 魔气弥漫的岩浆开始逆流,泛着血芒的石壁发出破裂的声响。 震耳欲聋…… …… 而此刻,九重天。 半片的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深暗慢慢地卷来。 “嘭”的一声剧烈动静,水镜被一股魔气震裂。 座撵之上的太瀛真人,指尖一颤,望向了魔域的方向。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看向天帝和众长老们,轻喃出声,“晚了,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第295章 杀了他们 此话一落,殿内的众长老们纷纷慌了神,整个殿里混乱不堪,议论纷纷。 部分仙人甚至开始争吵起来,喋喋不休,“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怎么会晚了?”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有杀了战神殿下,聚魔石才会被毁掉!” “你说的轻松,谁能近得了战神殿下的身!” “真人不是说了吗?魔尊她可以!” “可现在魔尊她已经昏迷了!”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高座上,天帝那年老的眸中染满了焦急和担心,朝太瀛真人说道,“真人,这究竟该如何是好?” 翊轩也看向了太瀛真人,“师父……” 旁边的凝芊,泛红的湿漉漉眼中噙着泪花,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心里清楚,在天下苍生面前…… 而且婳姐姐她现在昏迷不醒,七七它还在司命星君殿寸步不移地守着婳姐姐,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此刻。 太瀛真人朝殿外望去,漫天的黑雾已经一寸寸地笼罩在整个九重天的上空,殿内的光线越来越少,渐渐漆黑了起来。 太瀛真人衣袍下的指节慢慢收紧,他的身躯微颤,像是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须臾,他抬起头来,眸中藏着几分薄红,颤栗的胡须似乎都蕴含着他的煎熬和自责。 “为今之计,只有拼命全力,杀了……” “杀了离渊了……” “如此,才能彻底地毁掉聚魔石。” “老夫对不起我那乖徒儿婳婳……” “若是不杀离渊,明日,那些妖物,怕是要祸害到整个天下苍生!” “老夫就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下苍生在聚魔石的手里毁为一旦……” 天帝的脸上亦是老泪纵横,离渊是天后临终前嘱托给他,让他好好照料的。 再加上他和离渊这么多年的相处陪伴。 天界这么多年更是多亏了有离渊在。 他当然也是于心不忍。 可他知道,如今,别无他法。 在天下苍生面前,孰是孰非,他们心里都清楚。 作为三界的天帝,哪怕眼中有再多痛色,他也只能紧咬着牙,压制着内心的苦涩,威严地出声,“众仙听令!” “离渊踏入九重天时,众人齐力施法……” “杀了他和聚魔石!” 一刻钟后。 大殿外。 滔天的血色魔气涌来,凝聚成了一团团的妖物,无边无际地徘徊在九重天的周围。 守门天将的声音传来,“报!战神殿下他,不对,是聚魔石它,杀上九重天了!!!” 众人心头一震。 …… 九重天上空。 一望无际的幽暗之中,流淌着的魔气犹如沸腾的岩浆翻滚,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声响,闪电一点点撕裂开了半片天空。 无数受聚魔石控制的妖物和天将厮杀着,无数的鲜血溅在空中。 无尽的杀戮,无尽的嗜血,断臂残肢被踩在脚下,无数仙人和妖物的尸体浮在了空中。 天雷滚滚,红色的鲜血促成的雨肆虐着凡间,无数的植物枯萎,无数的动物死亡,哀叫声不断,凡间百姓瑟缩在家,无一人敢出门。 在那刺眼的鲜红中。 离渊一步一步踏入了九重天。 他一袭墨色狐裘上魔气缭绕,聚魔石在他的体内剧烈地颤动着,他瞳中的血色不断加深,黑雾在他的周围持续不断地衍生。 而那一瞬间。 太瀛真人、翊轩、天帝以及天界的众长老仙人们,同时出手。 满天的浑厚法力,仿佛千万支刺骨的箭矢,在天边齐刷刷地朝着离渊袭去。 离渊抬瞳,他那阴戾的眼底泛着幽色的暗芒,无边无际的黑气弥漫。 他幽戾地眯起了那双嗜骨的眸,看向那朝他袭来的阵阵法力。 与此同时,离渊体内的聚魔石疯狂地拍打着,占据着他的心脏。 聚魔石那阴恻恻的扭曲声音,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回旋,操纵着他的意识,“杀了他们!快!杀光他们所有人!” “杀了他们!” “快杀了他们!” 【作者题外话】: 投个票,要be还是he?(and我最近这两天根据大家的想法改了一下大纲,删改了很多内容,所以更新有些少,在调整了,比心。) 第296章 怎么可能 在那铺天盖地的法力组成密网般的箭羽,带着无尽的杀意落在离渊身上的霎那。 聚魔石在离渊脑海中的杀戮声越来越大。 “快出手!杀了他们!” “你没看到这漫天朝你袭来的箭矢吗?” “离渊,他们想杀你!你在犹豫什么?” “魔尊她不在那群人中!快先杀了他们!到那时再去九重天找魔尊她的下落也不迟!” “离渊,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所以,你必须杀了他们!” 离渊终于出手。 他的寒瞳盯向太瀛真人和天帝众人,狠戾而又森冷的血色魔气袭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 整个天似乎都断裂开了一样,跟着震了震。 只见,那股黑色的狠厉魔气,破开了众仙人所有的法力,将空中密网般的箭羽撕裂开了一条裂缝,朝着太瀛真人和天帝等人的脑门袭去。 “怎么会这样?” 无数的仙人吓得脸色发白,大惊失色。 可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魔气,他们早已躲闪不得。 聚魔石开始在离渊的体内疯魔地大笑着,剧烈地颤动。 它深知,离渊这浑厚一掌的实力。 天界众人,这次,将再无一丝生还的可能! 三界,都将是它的天下! 又是一声剧烈的声响,血红的天际肆虐地震动着,仿佛一条条带着尖刺的鞭子狠狠地拍打着地面。 骤然—— 那缭绕的魔气,落在了太瀛真人和天帝等人的身上。 他们被震得统统都后退了几步,吐了一口血,摔在了地上。 而瞬间。 聚魔石难以置信地尖叫出声,声音刺耳瘆人,“怎么会?!!” 离渊竟然会手下留情?!! 他竟然没有直接杀了天帝那些人!仅仅是伤到了他们!!! 明明他的意识已经都被它控制住了! 怎么可能?!! 此刻。 在离渊的心脏里,那被聚魔石完全吞没的意识,开始死而复燃。 离渊那缕意识夹杂着残虐的杀气,朝着聚魔石狠狠地袭去,“想彻底控制孤!你算什么东西?” “不!!!”聚魔石惊恐地惊叫了一声,他不断地晃动着自己身上的魔气,试图再次彻底控制住离渊! 它眼睁睁地看到,离渊的那股力量,开始和它的力量,不断地开始抗争。 离渊尚有的意识,竟然还妄想摆脱它的控制,将它死死压制住。 两股力量谁也不服气,跟疯了一样,开始在离渊的体内横冲直撞,抢夺地盘。 而原地。 与此同时,离渊身上的气息开始紊乱,忽高忽低。 由于体内的两股力量相排斥。 他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 他的身躯,一会儿被聚魔石控制,一会儿又被他自己控制,不停地转换。 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那双血雾充斥的瞳中早已满是嗜骨的痛色。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抱住了自己的头,身上的魔气缠绕开来…… …… 蓦地,在离渊的意识终于被他自己夺回的那几秒。 他那深不见底的血瞳死死地锁定着天界众人,暴虐而又阴戾地开口出声。 “将那个女人交出来!” “孤只要她!” “将她给孤!” “她是孤的!” “孤不想伤你们!交出来她!孤可以饶了你们的狗命!” “否则!孤今日就血染了整个九重天!” 另一边,太瀛真人、天帝和长老仙人们唇角带着血,从地上站起身来。 翊轩撑着身上的伤,连忙搀扶住了太瀛真人,摇了摇头,“师父,离渊意识不清!不可以将婳婳给他!师父!不可啊!” 一部分贪生怕死的长老仙人们却是待不住了,慌得不成样子,“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魔尊在哪呢!快把她弄出来交给离渊!” “离渊实力可怖!再加上有聚魔石的魔气!我们根本打不过离渊!再守着这里就是白白送死!” “还不赶紧将魔尊弄出来!” 而忽然,天界众人中,几个长老们发现了一些异样,“真人!天帝陛下!你们快看!” “离渊的意识在和聚魔石抗争,他们在争夺那具身体的控制权!” “所以,离渊现在身上的气息最为紊乱!” “必然一攻击破!” “此时出手,定能杀掉离渊!” 其他长老仙人们顺着他的目光,眸光逐渐深邃晦暗了起来。 很显然,虽然离渊放过了他们的命。 但他们却并不想放虎归山…… 第297章 不要 暴虐的无尽魔气宛若滚滚的天雷,一声又一声地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黑雾翻涌肆血地吞噬着整片天。 在那一望无际的深渊之中,疯魔颤动的聚魔石,又开始一寸寸地夺走离渊的意识。 由于离渊的意识强烈地挣扎,始终不肯退步。 刺骨骇人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地袭向了离渊的身体。 魔气侵蚀着他的寸寸肌肤,他的指节上青筋凸显,血痕都渗透了出来。 “嘭”的一声,离渊抱着自己的头,跪在了地上,那猩红的眼瞳中魔气缠绕,眉目间满是极重的痛苦挣扎之色。 见此,有几个长老的眸光诡暗了几分。 他们准备趁虚而入。 猛地,施法朝离渊的身上袭去。 还不忘朝太瀛真人和天帝等人说道,“快出手啊!真人!天帝陛下!” “离渊若是今日走了!” “下次他一定会杀掉我们!” “现在是杀了他的最好时机啊!错过了今日,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出手啊!” 太瀛真人和天帝眼中满是痛色,内心挣扎着犹豫了几分。 那些长老仙人们再次出声,“真人!您在犹豫什么?您不是说了吗?若是不杀掉离渊和聚魔石,聚魔石定会危害到整个天下苍生!” “天帝陛下,您也是,出手啊!” 见众人纷纷附和,翊轩也跟着劝道,“师父,不可犹豫……” 那“天下苍生”四个字落下的时候。 太瀛真人闭上了眼睛,他终于,掌心凝聚了满是杀意的法力,用了全力,朝着离渊的身上袭去。 他此生,最为光明磊落,从未干过任何趁人之危的事,可此刻,他别无他法。 天帝咬了咬牙,亦是处处皆是杀招,一掌拍向了离渊的方向。 巨大的法力波动,顿时,充斥在了整个天地间。 那一阵阵的肆虐法力,弥漫在空气中,聚成狠冽的一团,往跪在地上的离渊杀去。 所有人在此刻,无论内心的想法如何,可出手的凶戾招式,却都是想置离渊于死地。 离渊抬起了他的瞳。 他刚拼尽全力压制住聚魔石几秒钟,再一次恢复一小会儿的意识。 他睁开眸,就看到了那漫天朝他袭来的种种杀招。 血色瞬间便噙满了他那宛若疯魔的眼睛,他的声音狠戾而又可怕,一字一顿地传在了众人的耳畔,“孤都放过你们了,可你们还是想杀孤?” 此刻,聚魔石那粗粝而又扭曲的声音,又开始一遍遍地传来。 “离渊!这次你看到了吧!就算你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杀了他们!” “杀光他们所有人!” 本来就受到聚魔石的意识影响,再加上这群人步步紧逼的杀招,以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离渊身上的气息,彻底,被黑雾缭绕的魔气所侵染。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那瞳中的杀意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聚魔石猛烈地在他的体内颤抖着。 又是“嘭”的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在血红的天空中炸裂开来,犹如翻滚的岩浆迸碎。 在聚魔石再一次控制到离渊意识的时候。 离渊那带着嗜血魔气的一掌,终于,在此刻,不带一丝手下留情的成分。 那浑厚的血色魔气,几乎是离渊用尽了十成的法力,足以毁天灭地。 若是落到谁的身上,后果有多可怕,难以想象。 只见。 这一掌魔气,破开了天帝众人的法力。 不少仙人都被震飞了出去。 那一掌,朝着太瀛真人身旁翊轩的方向袭去—— 瞬间,所有人也都被这股骇人的魔气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翊轩!孤就先杀了你!” “若不是你放出了聚魔石!聚魔石怎么可能会影响到孤!” “抢孤的女人!为人又虚伪至极!孤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孤今日就先杀了你!再杀光所有人!” 此话一落,太瀛真人、天帝和被震飞在地上吐血的众仙人皆愣。 但是所有人被这股魔气镇压得动不了。 被聚魔石影响,离渊那暴戾一掌的意识根本不清醒。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在翊轩的身后,那里还站在凝芊。 若是那一掌袭过去,不仅会落在翊轩的身上,还会连带着落在身后凝芊的身上。 凝芊年幼,法力低微,而且还是离渊亲眼看着长大的,可今日这一掌落下来,凝芊必然灰风烟灭,必死无疑。 而已经意识疯魔的离渊,根本感受不到这一点…… 婳婳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剧烈一缩。 天帝等众人,根本动弹不得,阻止不了离渊这一掌。 凝芊会死的! 离渊若是恢复记忆,定然会痛苦终生! 而她施法已经来不及,再加上,就算她施法,她的法力也根本挡不住离渊这一掌的力量。 在那一掌落下的瞬间。 “不要!凝芊!” 婳婳用冥阴镯移了过去。 猛地,用身体挡在了翊轩和凝芊的前面。 刹那间—— 鲜血飞溅,溅在了满是血红的天边。 这一幕就那么地倒映在了离渊的瞳中。 婳婳身上的鲜血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第298章 记忆 那染了鲜血的红色身影,像破败的枯蝶,无力地倒在了天边。 一瞬间,惊叫声不断,响彻云霄。 “婳儿!” “大魔头!” “姐姐!” 而那一刻,离渊的双眸全部被婳婳身上鲜血的刺红所侵占,再无一丝亮色。 他颤抖。 他恐惧。 他的意识逐渐清醒。 他跟疯了一样,仿佛行尸走肉般,浑身发颤连滚带爬地冲上前。 在婳婳倒下的瞬间,将婳婳抱在了怀里。 由于他强行地横冲直撞,那聚魔石之上汹涌的血色魔气,在他的体内不断地撕咬着他的血肉,吞噬着他的身躯。 可他丝毫不顾。 他就像疯魔了似的,一掌拍向了自己心脏上那不停颤动的聚魔石。 “啊!” 强烈的疼痛袭来,聚魔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离渊。 又是嗜血的狠厉一掌袭来,那整个心脏都要被震碎了一样,聚魔石尖叫出声,痛苦地躲避着这一掌又一掌。 疯子! 疯子! 离渊疯了! 他竟然想通过伤害他自己的心脏,来压制住它! 他一定是疯了! 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会死吗?!!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聚魔石咬着牙不停地挣扎着,只想躲避离渊的发疯,哪还有空闲去侵占离渊的意识? 与此同时,由于伤到了聚魔石,猛烈的反噬,如刀刺一样,嗜骨地侵蚀着离渊的痛觉。 又是一股血红的鲜血,从离渊的唇角溢出。 原地。 天边,无边无际的魔气之间。 离渊浑身是血地接着怀里的婳婳,浑身颤栗得不成样子。 他的掌心拼命地施法,源源不断地朝婳婳的体内注入他的内息。 哪怕他的体内,早已因为反噬伤得千疮百孔。 “阿渊……我没……我没事……” “不要……不要伤害到凝芊,他们……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不想让你后……后悔终生……” “我只想让你……让你平安顺遂,我们回家……我们回魔域好不好?” “阿渊……我们以后再也不出来了,我们不伤害其他人好不好……我们就在魔域过一辈子……” “阿渊,带我回家……” 婳婳苍白的唇角染着血,她的气息微弱,但她还是伸出手,强行挤出了一抹笑容,摇了摇头安慰离渊没事。 可她的手没有什么力气,根本摸不到离渊的脸,就垂落了下来。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那滚烫的鲜血。 流在了离渊的手心上。 更溅在了离渊的脸上。 一望无尽的血海,染红了离渊的眼角,慢慢地映红了他的整个脑海。 头上剧烈的疼痛袭来。 再加上聚魔石在体内的狠狠撞击,离渊痛苦地闷哼着。 他那双赤红的瞳中满是血丝,声音颤抖不止。 “好……好,我们回家……” 婳婳的鲜血染在他脸上的霎那,他的头痛欲裂,脑海中的片段开始模糊,而后又渐渐重叠。 一如那日。 那漫天的大雪中,那君国最肆意骄纵的长公主殿下,浑身是血地倒在离渊的怀里,气息渐渐微弱…… 不断落下的雪花,落在了那瑰丽的鲜血之上。 他无助地嘶吼,痛苦地挣扎。 可终究,无济于事。 曾经的一切慢慢重现,与眼前的重合为一体。 那记忆中模糊的红衣身影,也终于在此刻,缓缓浮现。 “长得这么好看,你叫什么名字?想不想做本尊的魔后?” “什么?!!你就是战神离渊,你这个小白脸!!!谁允许你自封三界法力第一了?敢不敢跟本尊比试比试?” “你怎么这么弱,堂堂三界战神,竟然感染了风寒病成这样,怕是连刀也拿不动,本尊从来不趁人之危。算了,等你好了再比试吧。” “本尊不爱吃这些,本尊爱吃芙蓉糕。知道了吗?芙、蓉、糕。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这战神殿,一朵芙蓉花都没有,更别说芙蓉糕了。”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到哪都能碰到你们天界的人!喏!扔给你一只蠢猫!接住了!” “我说离渊,你一天天都在战神殿没事做吗?天天来本尊的魔界溜达做什么?你不会是想窃取我们魔界的军事谋略和地形图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这个小人!赶紧走!” “本尊路过战神殿,过来看一圈!离渊!你这后院,什么时候种了这么多芙蓉花了?怎么,难道你也爱吃芙蓉糕?但是我记得,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我记错了?” “离渊,你真的不想当本尊的魔后吗?看什么?本尊开个玩笑罢了,你不会以为本尊在说真的吧?” “听说你要去凡间历劫了,本尊过来看你的笑话,放心,说不准本尊到时候就会去凡间欣赏你狼狈的样子!” “……” 无数的片段涌现。 再往后,凡间的场景,慢慢地汇成了一片,清晰地在离渊的脑海中持续不断地上演着。 “既如此,那就赐名叫,阿渊吧。” “……” “阿渊,我真的很爱你……” “阿渊,活下去……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战神殿的回忆。 魔域的回忆。 最后,全部交汇在前几日的记忆处。 “若是换做曾经,你一定不会这么对我……” “……” “我的心里都是你,阿渊,你怎么就不信呢?” “你把我松开,阿渊,你把我松开好不好?” “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呢?” “阿渊,于我而言,你比什么都重要……你信我好不好……” 第299章 我们回家 在那血流成河的天边。 那一抹暗墨色大氅,滴着淋淋漓漓的鲜血,浑身颤抖地抱着怀里的人儿,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一条血路…… 终于,所有的回忆片段,全都涌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狼狈地踉跄了一下,如鲠在喉的声音中满是颤抖,猩红的瞳中,眼尾更是染上了一片无助的薄红,如河水上涨,缓缓蔓延在整个眼眶,“婳婳……别睡……” “我求求你……别睡……” “我带你走,我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 他似乎完全疯了,不顾自己身上流下的血。 跌跌撞撞地抱着怀里的人朝远处走去。 直至那一黑一红缠在一起的衣角,消失在整个九重天…… 原地。 太瀛真人、天帝、翊轩、凝芊等天界众人,依然被那股魔气禁锢着,根本挣脱不开。 他们那通红的眸中满是痛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离渊抱走婳婳,根本无能为力…… …… 半个月后。 魔域。 无数的妖物疯狂撞击着结界,却根本出不去,他们咆哮着,挣脱着,嘶吼着。 血色的深渊里,翻滚的岩浆一点点溅出,宛若地狱般狰狞的声音怒嚎着。 三界皆知。 那日,魔界魔尊婳婳身受重伤,战神离渊宛若失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他颤抖着身子带着怀里的婳婳回到魔域。 结下结界,把所有的妖物困在了魔域的深渊旁。 如今,三界表面上维持着风平浪静,妖物们无法出来为祸人间。 而唯一令人担心的,便是那魔界魔尊婳婳,听说,已是半月未醒。 不知是死是活。 …… 而魔域的寝宫。 那榻上的人浅浅的呼吸,昭示着婳婳还活着。 只不过,没有任何人知道。 婳婳的身体,是离渊日日夜夜,剜自己身上的另一根神骨,以血肉滋养,日复一日调养起来的。 婳婳醒来的那日。 她的身前,却没有离渊的身影。 而离渊,此刻,在魔域那漆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里。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那带着尖刺的锁链狠狠地绑着,他的瞳中赤红一片,缭绕的魔气充斥在其中。 斑斑驳驳的血迹,渗在地上,蜿蜒出了一条淋漓的路…… 为了防止被聚魔石控制,伤害到婳婳和她在乎的其他人,离渊将自己锁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每每险些压制不住聚魔石时,他就会自己用魔气拍向自己的心脏,吐了一口又一口血,拼命地将聚魔石压制下去。 可即便如此,聚魔石的力量还是愈发不受控制。 再加上,由于这些时日以来,他以自己的血肉为药引,抽骨割肉为婳婳疗伤,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终于。 在血雾缭绕的深渊里。 宛若疯魔的妖物撞击着结界,深渊里逆流的岩浆溅到了地面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森森白骨,地狱般的黑暗,无尽的嗜杀。 妖物们拼了命地撞击着结界,想要去凡间饮人血,食人肉。 大地颤了颤,撞击声宛若惊雷,他们就像发了疯般。 在离渊,再一次,被聚魔石占据上风的瞬间。 骤然—— 结界裂开了一条缝,破了。 无数的妖物涌出。 九重天与魔域的交界处,妖物掠过,一个仙人的鲜血洒了一地,瞬间变为了骨骸。 鲜血再次染红了这里的天空,凡间的百姓,年幼的仙人不停地逃命着,求救着。 而再一次被聚魔石影响到的离渊,睁开了他那双猩红的寒瞳,朝着婳婳所在寝宫的方向而去。 寝宫。 婳婳刚苏醒过来。 就看到了外面被黑雾吞噬的天空。 她的目光找寻着离渊的身影,见一直没有。 她苍白着唇,伸手,水镜浮现。 三界所有的一切悉数在水镜中上演着。 鲜血染红了地面,残骸白骨森森,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她的心颤了几下。 殿门是在这时被离渊一脚踹开的…… 第300章 活在有光的地方 被聚魔石操纵意识的离渊,浑身上下都是森冷的戾气,身上的魔气也泛着幽幽的寒光。 看到床榻上刚刚苏醒过来的婳婳。 聚魔石疯狂地在离渊的体内拍打着,侵蚀着离渊的意识。 它控制着离渊的身体。 运起那满是魔气的一掌,狠狠地拍向了床榻上的婳婳。 它知道,此刻,若婳婳一死,而且还是死在离渊自己的手上,离渊定会痛苦崩溃,到那时,离渊将再也妨碍不了它统治三界。 那满是杀意的一掌,落在婳婳身上的瞬间。 被聚魔石压制住的离渊,体内仅存的意识跟疯了般,尽管奄奄一息,可还是用自己的意识,去伤害自己的血肉,以此来夺回自己的意识。 “阿渊……不要!阿渊……”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溅出,染红了地面。 离渊终于再次强压下聚魔石,夺回了片刻的意识。 在这仅存几秒钟的清醒里。 他浑身是血地走上前,抱起床榻上的婳婳,朝着九重天的方向而去。 九重天,天边。 黑色的滔天魔气弥漫,遮挡着天空中的光线。 持续不断的妖物和仙人在不停地厮杀着。 又是一场新的大战。 鲜血再次染红了这里的天。 天帝、太瀛真人等三界的所有人,都在这场大战之中。 在离渊和婳婳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原地。 离渊轻轻地松开了婳婳的腰。 重伤初愈,婳婳的脸色十分苍白,咳嗽了几声。 她看了一眼,那天边厮杀着的无数妖物,和另一边三界的众人。 “阿……阿渊,你做……做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她的哑穴就被离渊点住,身上的动作也被魔气禁锢着。 猛地—— 离渊握住了她的手,他幻化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刃。 朝着自己的心脏,剜了下去…… 体内的聚魔石,顿时,跟疯了一样,嘶吼出声。 拼命地想要逃脱开来,却脱离不了离渊的身躯。 鲜血。 溅了婳婳一脸,更模糊了她的视线。 离渊就那么抓着婳婳的手,一寸寸地剜着自己的心脏。 他的身上全是血。 身上的气息也在渐渐消失。 可他惨白的唇边却带着笑意。 那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就那么一句句地传入了婳婳的耳中,“婳婳,我知道……从踏入魔域以来,你一直想要毁掉聚魔石,你心底善良,最害怕聚魔石伤害到天下苍生……”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婳婳,我不能再继续陪着你了……是我无能,我压制不住聚魔石了……” “婳婳,你听我……听我说……这一段时间,我仅存的那根神骨受损,这副身子更是千疮百孔,我日后,再也控制不住聚魔石……这是最后一次我的意识清醒……” “所以……婳婳,今日,与聚魔石同归于尽,是我唯一的路……” “婳婳……别伤心……从我那日,从你的体内取出聚魔石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我就没想过要活……” “那些日子……失忆后在魔域的那些日子,本来就是我偷来的,我早该死了……我真的很高兴,我又陪了你那么久……” “此刻……这天界众人和天下苍生都看到了……是你剜进心口毁掉了聚魔石,你是三界的功臣……婳婳,我只是希望,我不在了以后,你被三界众人敬仰,我不想让他们将你和聚魔石这种污秽之物联系在一起……我希望你,永远活在有光的地方……” “婳婳……对不起,我真的舍不得你……但是,但是我……是我没用……我恐怕,要留你一个人了……” “答应我……要幸福快乐……” “如果想吃芙蓉糕了……七七会做芙蓉糕……来九重天找七七……在战神殿的后院,我为你种满了芙蓉花……” “我知道……你喜欢穿红衣……战神殿的书柜后,放着许多件红衣,都是我亲手为你缝制的……” “花花……我养的很好,它爱吃小鱼干,跟你一样可爱,把它……把它接回魔界吧……” “你爱看的话本……战神殿的书房里……还有很多我在凡间为你搜集来的话本……” “婳婳……答应我,要过得很好……很好……” “对不起……” 第301章 死亡与离别 漫天的血色染红了整片魔气缭绕的天。 更完全浸湿了婳婳的眼睛,被点着哑穴,她疯了般拼命地摇头,无助地挣扎着离渊的法力束缚。 她眼睁睁地看着,离渊心脏处流下的血,全部滴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一声声地听着,离渊一句一句虚弱的话,那些话,句句都是为了她。 原来,他早就想着,哪怕死,也要为她铺好所有的后路。 一如当日,他从她的体内拼死取出了聚魔石,为了护她周全,他带着浑身的伤,攥着聚魔石奄奄一息地离开,淋淋漓漓地走出了一条血路,在那时,他就想好了,要跟聚魔石同归于尽。 撕心裂肺的痛苦吞噬着婳婳的心脏,泪水如决堤的河水般涌出。 三界里叱咤风云的魔尊殿下,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地疼痛绝望而又苦苦无助过。 婳婳无声地颤抖着,躲避着,她用尽全力想抽回自己握着刀的手,赤红的眼眶中泪花根本止不住,跟断了线一样落在了满是鲜血的地上。 可血肉被刀刃撕裂的声音响起,离渊握着婳婳的手,又是用力地一剜自己的心脏。 心脏里的聚魔石痛得扭曲地尖叫着,它疯狂地逃窜,拍打着离渊的五脏六腑。 “啊……” “你疯了!离渊!吾看你是疯了!这样你也会死的!” “离渊!吾不能死!离渊你听到了没有!离渊!松开吾!吾不能死!” “疯子!吾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你不是最爱你的婳婳了吗?你若是死了!她怎么办?你就甘心留她一个人吗?离渊!你甘心吗?你疯了!你竟然要寻死!和吾一起统治这三界不好吗?离渊!你给吾停下!” “啊啊啊……停下!快停下!” 聚魔石周围的魔气翻涌着,在离渊的体内疯魔地横冲直撞,腐蚀着离渊的每一寸血肉。 离渊蓦地又吐了一口血。 这一幕映在了婳婳的瞳孔中,一望无尽的鲜血刺痛着她的眼睛,她无声地嘶喊着,绝望地挣脱着,她拼尽全力地调动内息冲着离渊的法力,想要让离渊停下。 可离渊就那么抓着她的手,在三界众人的面前,一刀又一刀地活生生地刨出心脏和聚魔石。 刺红的血从离渊苍白无色的唇角溢出,他勉强支撑住身体,再一次刺向体内的聚魔石。 那另一只染血的手,颤抖地抚摸着婳婳的脸,像是最后在珍视自己在这世间最宝贵的一切。 终于,那只手,缓缓地落了下去…… 泪水和血水交杂在一起,肆虐着婳婳的眼眸,她的心早已疼得难以呼吸,她狼狈而又凄惨地摇着头,几缕碎发破败地滑到了她的衣衫上,与离渊那滚烫的血交杂在了一起。 离渊吻上了她的唇角,不知是鲜血还是泪水,滴落在了婳婳的脸上。 一滴又一滴。 骤然—— “嘭”的一声剧烈的响声。 离渊最后握着婳婳的手。 那用尽全力的杀意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心脏。 顿时,鲜血溅在了天边,洒在了婳婳的衣摆上。 聚魔石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哀嚎,被离渊这一掌震出了大片的血。 这一次,彻底停止了颤动。 在那一瞬间,离渊的手,猛地伸向了体内心脏里的聚魔石—— 无尽的血色模糊了婳婳的眼睛…… 她的眸中除了离渊的血,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了。 奄奄一息的聚魔石夹杂着离渊体内的鲜血,浮现在了空气中。 离渊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了一下婳婳…… 第302章 神骨与新生 他轻轻地松开,看向了那和自己一样,气息早已微弱不堪的聚魔石。 他一掌。 拍碎了血红的聚魔石。 一声巨响,聚魔石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彻彻底底地化为空气,消散在了天边…… 而离渊的身影,紧跟着,倒了下去…… “不——” 法力消失,婳婳骤然抱住了离渊,跪在了地上,无数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她清晰地感知到,离渊身上的气息在渐渐消失。 “婳……婳婳,别哭……” “别难过……” “我不愿看到……你流泪……” 离渊颤抖着伸出了手,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想着为婳婳拭去眼角的泪花。 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摸到婳婳的脸,便陡然落在了地上。 他的瞳,也跟着静静地合上。 “阿渊——” “阿渊,不要!” “阿渊,别合上眼,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阿渊……” “阿渊,我求求你……” “别丢下我一个人……” “阿渊,别丢下我……” 婳婳那痛彻心扉的哭喊声,一声声地传出,落在了整个天边。 只是,那躺在地上的人,还是渐渐没了气息…… …… 不知过了多久。 血红的天空之上,铺天盖地的魔气全部消退。 无数吞噬着人血的妖物也消散在了人世间。 地狱般的黑暗渐渐褪去,鲜血慢慢消失,满是血迹的植物渐渐变为了绿色。 肆虐着的狂雨停止,雷电劈开的深空慢慢愈合。 天边,重新又有光亮,落了下来…… …… 只有,那九重天之上。 婳婳浑身是血地抱着离渊的身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 她的身后,站着满面痛色的太瀛真人和天帝、还有哭成泪人的七七和凝芊等人。 她却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 她仿佛丧失了痛觉,任凭自己身上的鲜血流下。 她就像是失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眼里只有离渊。 可忽地。 离渊的身体,在婳婳的怀里,从手指开始,渐渐地化为了点点星光,飘散在了空气中。 三界的众神陨灭,从来不留真身,都是化为星光消散在天际。 “阿渊——” 那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婳婳看着自己怀里渐渐消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想要抓住那一片星光。 可是,她却什么也留不住。 她的指缝中,只留下了一片空气。 泪水滑落在了地上。 她艰难地爬起来,双手捧着那已经所剩不多的星光。 她哀求着,哽咽着,将那点星光拼尽全力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喃出声,跟魔怔了一样,“阿渊……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 “阿渊……不要走……” 在怀里的星光渐渐消失的时候。 她再也承受不住,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婳儿!” “大魔头!” 七七等人赶紧过去,将婳婳抱了起来。 众人只顾着关心婳婳。 没人看到,在那点点星光彻底消散在天边的时候。 有一点微弱的星光,落在了婳婳的身上。 那淡淡的星光,一部分流入了婳婳手腕上的白玉镯里,另一部分,融入了婳婳的血肉中…… 此刻,那白玉镯,在婳婳的衣袖下,发出了暗暗的微光。 一滴泪水,滑入了婳婳的胳膊中…… 世人皆知,神有两根最为重要的神骨。 可直到后来,众人才知道。 那三界人人知晓法力第一的战神殿下,在神形俱灭之时,身躯上却没有一根神骨。 他生前,忍受千刀万剐之痛,将一根神骨雕刻成了一个手镯,送给了他的爱人…… 而另一根神骨,在他的爱人受重伤奄奄一息之际,他割血磨骨,用来滋养了他爱人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