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姐要称霸异世成为女帝!》 第1章 卧槽!我穿越了? 排雷:是1vn!非女尊非系统文但是全收(有男配和女配,都喜欢的是女主)女主不是一上来就是强者,是一个成长剧情,铺垫比较多,嫌慢可以从7章开始看~后期亲密戏雨露均沾。 ps:脑子寄存处——不喜求别骂我,我就是个为爱发电的扑街,求提意见会听~ ————— “卧槽!” 随着响亮的国粹从天而降,清冷的湖面也被突如其来的破冰声灌碎。 许安挣扎着涌出头,狼狈又怔然的趴在冰面,所处之地微微泛着一圈绿光。 疼痛、颤抖的身体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泡在水里。惶恐的抬头望去,只见周围是结满冰霜的树林,而她正处在被树林包围的湖中心。 来不及思索,正艰难的自救时,从天而降五个黑衣人落在冰面,身边断断续续围绕着黑雾。 凶狠又浑厚的声音响起,“抓住她。” 而许安正踉踉跄跄的跪在冰层上爬行,看起来有些猥琐,面对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她拧紧了眉头,摸不清状况。 什么情况?我死了?黑白无常来抓我了? 黑衣人警惕的环顾四周,缓缓朝她靠近。 这时,一道绿光倏然落下。 “谁?”黑衣人皆蓄势做出防备的姿势。 随着绿光消失,头戴灿金发冠,银发染着雪丝,沁白的直襟长袍外披着狐绒,长身如玉的男子伫立在众人眼前。 因光的原因,许安半敛着眸,微微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以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腰间的串珠玉石,飘柔的银色发丝以及欣长的身形,看不清他的长相。 “滚还是死,你们选一个。” 白衣男厉声说着,他手中的剑也开始抖动,黑衣人倒是识趣后退了两步,最前面的那位一挥手五人便原地消失了。 “你想死?”那白衣男子侧头朝许安看去,模糊间能瞧见他那凶厉的神色。 “不不不。” 许安的脚僵的像冰坨子暂时还没有缓过来,脑中一片混乱,低头有些胡乱的摆着手。 她不敢抬头,愣怔在原地。 因为这把剑上看得见血迹,怕抬头会被一剑刺穿喉咙,看见自己四溅的血滴落在面前。 我想活着,我想报仇,我想回家,我想找到父母,我还不想死啊,上天! 她的心都紧到了一块,脑海中无限闪过被一剑抹脖的情景。 “站起来。” 听到冷厉呵斥的声音她吃力的跪坐起来,依旧埋着头,腿无法动弹,乌黑的发丝垂于胸前还滴着水珠,心里一阵阵的唏嘘惶恐。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恰巧,湖边传来一阵阵呼喊。 许安猛的鼓足勇气,紧闭双眼结巴的吐出了一句:“我想活着,大哥…我是误入的!你别杀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说罢,一把冰冷的剑忽的就放在她的肩上,“把头抬起来。” 她心中一惊,咽了咽嗓,缓缓抬起头却依旧不敢睁开双眼。 “为何不睁眼?” “因为…我怕你抹我脖子。” 十分诚实的回答让这位公子思绪停顿了一刻。 “小姐!小姐!公子,剑下留人!” 湖边的人急匆匆跑来,一道雷劈下吓得众人瘫在原地。 “竹俞公子,求您剑下留人,我家小姐是无意进来的,她不是有意闯入这里的。” “你叫什么名字?”冰冷的剑逐渐放下,犀利的眼神好像要把许安杀透。 许安攥紧了手,惊恐的应道:“许安”,她还没有缓过神,也没有细想,直接将真名吐了出去。 汉服?黑衣人凭空消失?小姐? 难道,我穿越了?! “你们夏侯府的人怎么会有人姓许?” 完蛋,名字都对不上,人家夏侯府的人我姓许也太离谱了吧!哪有人一开局就死的啊! “竹俞公子,您有所不知,我们小姐从小体弱,夫人老爷为了保小姐健康许她平安特意改成了许安,寓意是希望小姐平平安安。” 下人们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解释。 原来这家伙叫竹俞啊…… 话说回来…我走的什么狗屎运,穿越都同名? 这离奇的一出,许安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怎么凭借着自己看的穿越文闯荡一番天地了。 但是…万一发现我和那小姐长的不一样我不就死定了啊,嘶,不过说不定我是魂穿? 她也来不及思寻对策,只听竹俞冷厉的开口:“把你们家小姐带走,她看起来很怕死。” 轻蔑的话音刚落,下人们跪在地上请求道:“竹公子,这里有结界,我们无法靠近湖中央,请您扶一下我们小姐,我们一定会重金酬谢。” “我们宗门跟你们侯府没什么利益可谈,她有本事出现在这里,那她就靠本事出去。要么爬出去,要么,就让她死在这。” 尖利的语言让许安心中一股倔脾气涌上心头,她在此之前也没有想依靠任何人。 她本就是一个孤儿,好不容易有父母的消息,赶去寻找,最后竟被前男友和小三女下药推入水里痛苦死去,虽然她并不爱这个男人,但是她也妄想过依赖他。 不过,依赖一个渣男,就是蠢货。 她不仅是个国粹满天飞的人,脾气还比牛倔。 顺手捡起一块形似刀状的冰块,干脆的用力刺伤大腿,鲜血狂流不止,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穿的衣物是现代的服装。 她要用血的温度用腿部的疼痛让自己冻僵的腿有一丝知觉,她不想没有尊严的爬出去,她要堂堂正正的出去,靠自己走出去。 众人被吓呆,跪拜在地,“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不可轻生啊!” “不想活了?”冷漠的语气夹杂着关心让许安反感。 她一言不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凌乱的头发,身穿紧身毛衣长裙,脸冻的煞白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穿的竟是溺水前的衣物。 我不是魂穿?我是直接复活在这里了?!那我这张脸岂不是…… 许安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这痛感如此真实。 众人疑惑,不知这身衣物是何。 竹俞第一次这么近看见“完整”的女子,还是如此奇异服装,能瞧得见锁骨瞥得见小腿。 在平常,别说女子,男子在他剑下都会成为肢体碎片,他一直守着这里,来到湖面的人都会和他进行一场厮杀。 他有些怔然片刻,虽然此刻许安的脸苍白如纸,但她的行为却是如此果断。 许安一步一步的走,血迹顺着腿部淌在冰面。 奇异的是,凡是滴落血迹的冰层都隐约散发出一股灵力。 竹俞瞧见了这一幕,又看了看许安蹒跚又倔强的背影,他用青布遮住眼睛,拂手一挥,传到她的跟前,将她打横抱起。 “……” 他未开口,许安却有些诧异的抬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抱起,还是被陌生人?回想起自己的前男友就觉得可笑。 但是这男人…… 他长的怎么有点好看?? 额间吊着简单的红色晶石,从下往上透过青布看得见微蓝的眼瞳,朱红的发扣坠着发光的流苏,如此这般美,虽是男子却比女子还好看! 尤其是是那优越的五官,俊美异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这清冷大帅哥不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吗? 想着,许安晃了晃头,有点想扇自己俩巴掌。 什么时候了?还犯花痴! 这地方没手机没电脑,爸妈还没找到,还没手撕渣男,不可贪念! 竹俞把许安缓缓放下,众人纷纷磕头道谢。 而许安冷的瑟瑟发抖,只觉天旋地转,她好想睡一觉,控制不住眼皮耷拉下来,在闭眼的那一刹那,她瞥见了竹俞像是清水星点的眸子。 很美。 她很喜欢。 竹俞回头拾起了那块染满鲜血的冰块,有些一愣,手指微微一颤。 “她的血,为何会拥有灵气……” 第2章 奇葩老弟 “安安,我的安安啊,你受苦了。” 闻声,许安艰难的睁开眼睛,不知不觉已经睡了三日。 “我的安安啊你终于醒了。”一张面露沧桑担忧的脸出现在眼前,见此许安有些呆滞住。 等等……我真是穿越了?而且全府没觉得我变了样子?难道我和她长的一模一样?难道是系统把我的信息录入了这个世界? 来不及细细盘想突然就被眼前的这个大叔紧紧抱住,有些不知所措。 “额……您好,您是?” 大叔已哭的泪流满面,“我是爹啊傻女儿。” 许安心虚的摸了一下后脑勺。 “我都不记得了……” 她想叫爹的但是叫不出口,许安没有亲人她一时间无法适应。 “大夫!我女儿醒了!” 一白发老头匆匆赶来,“老爷,小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 “她好像记不得我们了,大夫,可有什么办法?” “小姐多半是失忆之症,老夫也无法啊。” “哎,罢了,我的安安啊,不记得了也好,不提那些事了。”其父心疼的摸了摸许安的头。 “这里是夏侯府?那爹……您是侯爷?” “爹不是侯爷,但你娘是女侯爷,还有夏洋姐姐是大将军,夏钰姐姐是衣阁的织娘,夏清羽你的哥哥……” “女侯爷?”许安脑子懵懵的。 许久之后,许安清楚了侯府的体系也大致了解了这个神话般的世界。 原来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人界,还有两界。 男子可有三妻四妾,女子可收夫郎成群,男女皆可生子,夏侯府是“夏攸恃”也就是夏夫人为主,以其之姓,称以侯府,众人皆称夏侯夫人,前后纳夫十二位,许安之父名江禹,其最受宠爱。 所以……现在的我有一堆同母异父的家人? 许安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么多亲戚。 这里不只是古代,用现代话来说是修仙的异世界啊。 推开房门,她的眸子一瞬就亮了起来。 只见细雪缓缓落下,落在枝叶间落在瓦房顶也落在了许安的肩上。 美如画卷,色凝成霜。 …… “许安姐姐,你还能活着回来真是万幸。”这时,含着讥笑的少年音从房顶传来。 “咋的,不会是你害得我吧?” 许安听这声音这语气代入穿越文盲猜他是文里处处针对主角的人。 少年一跃而下,一身黑衣在雪景暮色的衬托下显得脸十分俊俏,哑光的黑发间夹杂着些许雪花。 “姐姐不要乱说话哦。”少年靠近轻轻用食指靠在许安的嘴唇。 此刻,许安有些愣神,少年右眼角有一颗红色的痣印,黑褐色的眼睛生的又大又深情,眉清目秀,简直貌比潘安,比潘安还潘安! 长的真是秀气,好想揉他的脸啊!! “是你自己犯蠢,非要去那个地方的~。” 听他这嘲讽的话语,许安并没有开口,她注视着对方的神情,开始默默分析着他的病情。 嘶,眼袋略重带着些许黑眼圈,眼神有些无力又下拉,轮廓虽明朗但有些憔悴消瘦,这是失眠多日了吧? 随即掏出银针在少年的内关穴扎上一针,从大夫那顺走的几根银针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哦,我自己跑去湖底?” “还学会用暗器了?”少年想收回手,他一把掐住许安的下巴,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 许安倒是倔强,期末实操没过的她非得试试治治这病,她努力抬着下巴嚷嚷着。 “别动,男子汉大丈夫怕痛?怕我伤了你?还有这不是暗器,这是…扎针,最近睡的不好吧?甚至你还睡不着,心情压抑,精神状态差对吧?” “你能伤的了我?我看你有什么能耐,装神弄鬼。”少年摆出一副阴沉的脸色,将手收了回来。 扎针?姐姐,看来你溺水后灵智倒是开了啊。 “那你就忍着,别动。”许安一本正经的替他扎针喃喃道。 虽然上课我经常打晃,期末考还没过,但是扎个失眠针应该问题不大,人家穿越都有特长,我这废柴技术能不能算个特长? 两人一言不发,着实尴尬,过了一会,拔掉银针,少年收回手,带有憎恨的目光落在许安脸上。 “听说你泡坏脑子了,失忆了?你知道我谁吗。” 少年靠在柱子旁,一脸高傲的笑着。 “不知道,并且我也不想知道。”许安懒得知道,抬眸随着对面的屋檐盯去。 “我叫许泽安,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听到这名字,许安蹙了蹙眉侧头问道:“你也姓许?你是我亲弟?” “谁你亲弟?还不是拜你所赐,娘和江爹信了那个老头说的鬼话,为了让你平平安安过一生,必须给你取名许安。” “瞎子老头还说你命奇特天生不能遇水,但五行缺水又需要平衡又要保你平安,他们就给我取名叫许泽安,就因为我五行属水,所以我从出生就围着你转,就为了许你平安你则平安。” 许泽安皱了皱眉心,苦笑着。 这话倒是让许安囧住。 什么狗血剧情啊,这个世界都有迷信?而且,原主连名字样貌都和我一样,不会真是系统给我全身信息录入了吧? “就因为你的存在,我没有自己的姓没有自己的名,我算什么呢?就连最卑贱的下人也瞧不起我,哥哥姐姐也对我避而远之。” 看着许泽安神色阴沉语气自嘲般的说自己,许安紧皱眉头。 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名字都不知道是谁取的,要不是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弟弟”,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寓意也会有那么用心的解释。 许泽安从腰间抽出匕首抵在许安下颚。 “我好想你死啊,要不是你我就可以拥有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恶狠狠的语气让许安也不知如何回答,她好像也能感受到许泽安的不安与痛苦。 “那你轻点咯。”她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这一番交谈下来,再加上扎他他还不还手,以多年看文的经验来说,她认为他不是反派,只是有点嘴硬心软,并且这么多年了他下定决心要杀许安,那许安早就死了,不会等到现在。 “以前我拿刀吓你你你可害怕的哭了。” “我皮厚,你一刀可能捅不死,建议朝我这捅。”许安指了指心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才不信这人会下刀。 许泽安拧了拧眉心,面对性格大变的许安有点恍惚收回手里的刀。 “算了,等会娘和哥哥姐姐们知道了我也得去陪你。” “哥哥姐姐们这么在乎我?” “因为你爹最得娘宠跟圣上还是挚交,他们都靠着你爹升官发财。” “就是巴结我爹呗。” “我对官职没兴趣,我只想你死。” “朝这儿来。” 许安再次指了指心口,抬眸扬起一抹笑意,她故意靠近,许泽安反而皱了下眉,迅速将刀塞了回去。 “……”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许泽安还没有如此和许安聊过天,平常都是他欺负许安,他觉得这个姐姐无能又白痴,除了哭只会睡和吃,一点乐趣没有,今日还能正常聊天也是奇中之奇。 雪中暮色逐渐褪去,月亮缓缓出现在云层 “口是心非,还挺奇葩”,许安悻悻嘀咕。 许泽安不懂什么是奇葩,用阴冷的眼神打量着许安。 “开个玩笑,奇葩就是夸你可爱。” 说着便偷瞟了一眼这个弟弟。 “可爱?我要杀你你还觉得我可爱,你是真把脑子泡坏了?” 许泽安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愚蠢又单纯。 而许安却觉得这个弟弟就是嘴硬心软,懒得计较。 她张嘴就跟哄小孩儿一样,“和你讲个故事,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听过吗?很久很久以前……” 她话唠随机给奇葩老弟讲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说,织女会看上一个偷看她洗澡的男人?” 面对质问,许安语塞,这奇葩老弟就是思维快啊…… “对啊,怎么会看上呢,这个男的真不是个好东西,天下的男人都不靠谱!”她带着一己恩怨愤愤的吐槽。 困意来袭,许泽安不留神有些打起了哈欠。 难道真是针起了作用? 许安斜眼瞧见了这一幕。这个老弟,明明就是担心原主才睡不好的,还搁这嘴硬演戏呢,我还真以为我扎的针有用呢。 哪有扎银针起效这么快的,看来扎银针不是我的特长。 两人都默契的腹诽道。 许泽安抬起眼眸,望向许安,有些怀疑目前这个许安是不是被掉了包。 许安平日里一直都很寡淡,从没见过她穿鲜艳的衣服,便带疑惑的问道:“你平常都不穿鲜艳的衣服是为什么?” 这么巧吗,原主也不穿鲜艳的衣服?许安不解,出神的盯着月亮随口回道:“因为我不喜欢。” 她是孤儿,又没有值得她穿艳丽服饰的人,况且自己也不喜欢,至于这个世界的许安为何不穿也不清楚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许泽安吐槽道:“没想到还能再跟你说话,真是见鬼了。” 说完消失在门前。 牛逼。 我才见鬼了吧,穿到这个地方! 罢了,我得想想怎么回去,难不成和穿越文一样等到七星连珠? 夜深人静时。 “这位美丽的女士,请记得打开我给你留在床前的锦囊哦~。”梦里响起了怪异的女声。 第3章 成为女帝,方可回去 “你是谁?” “你可以称我为系统~如果你想回去请记得打开床前的锦囊哦~” —— 绵绵大雪的清晨。 “小姐,起床啦!” 许安的丫鬟小玉,她的嗓门实在是大,一声就足以让府里的所有鸟儿惊得四处飞窜。 闻声,许安从床上缓缓坐起,想起昨晚的梦,她连忙寻找系统留下的线索。 是一个纯黑色的锦囊,在枕头下压着,面上标着“锦囊”两个大字。 这字,一眼现代连笔字,包括这个设计不就是妥妥的现代机器缝的吗,系统在搞些什么东西。 锦囊里有两张纸条和一块玉石,第一张纸条写着:“称霸这里成为女帝,方可回去。” 许安不明所以,女帝?女帝是什么样的存在?是女性的皇帝吗? 虽不清楚,但好在知道如何回去了。 第二张纸条被死死的封住,许安用水浸湿边缘也打不开。 “系统出来,你这张纸条啥意思啊,咋打不开啊。” 正喊着,锦囊里的玉石开始发光。 许安见状捏起玉石,仔细端详着,“你是精灵吗?你难道是系统?” 玉石嗡嗡的震动,突然变大形成了一个手镯套在了手腕上。 耳边忽的响起梦里的女声,“这个玉镯将会是保你命的东西切记不要取下,如果你在这个世界身亡,那你将灰飞烟灭。” 听到这话,许安兴奋的捏紧玉镯,“我的专属系统请问我有什么保命技能吗?!或者说你给我的设定是什么?我是要攻略谁吗?”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但收到的却是鸦雀无声…… “额……你好,你还在吗。” 此刻氛围略显尴尬。 看着眼前打不开的锦囊和手腕上的镯子,许安此刻好像还没有接受穿越的事实。 “小姐,起了吗?今日为小姐准备了您最喜食的绿玉卷~” “好,我知道了。” 许安穿着青蓝色的裙衫显得整个人走路都轻飘飘的。来到膳厅主桌前,她拿起那玉卷细细品尝。 入口那一瞬,她蹙了蹙眉,心里一耿。 这个味道,不就是绿豆糕吗? 怎么这个世界的许小姐和我那像?长得像就算了,连穿衣、喜食都这般像? 想着想着不禁让许安感到诡异,但还是停不下嘴里的动作。 毕竟,她是个十足的吃货。 等等…难道系统真把我的信息全部录入到这个世界了?还是说…… “诶?这是哪个哭包,几天没见,怎么看起来这么沧桑?” 身穿黑色轻服腰间配着一把轻剑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墨绿色的束发,眉间点缀着一颗黑痣,修长的手指,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携杂着少年侠客的气质。 小玉连忙准备行礼,男子挥了挥手,“不必行礼,我都是常客了,不用这么客气。” 长的挺帅,就是这话有点对不上脸,“你谁?门都不敲,这么没礼貌?” 而男子站在桌前,居高临下般审视着许安,“这是膳厅,门如此开着,无需敲门,某人前几天还哭着求我帮忙,现在真是失忆了?” “不好意思,脑子泡坏了,所以你是哪位?” 听许安这流利的话语,男子有些呆住,“你……泽安那家伙真狠,竟让你记忆全失。” 他边说边频繁的眨眼睛皱着眉头,靠在屏风框上。 “哦~原来你就是许泽安的同伙,你俩给我丢湖里的。” 许安没有正眼瞧他,但余光却落在对方的眼角上。 “胡说,你自己要去那片湖,还求着我带你去,结果泽安直接给你丢在那了,谁知道你自己泡水里了。” 原主为何要去那片湖?既然按他所说,他们只是把原主丢在那,原主怎么又会掉水里? 难道有人要杀我?明知道是禁地,原主没那么蠢吧,还往禁地跑。 许安想着起了一身疙瘩,嘴里倒是一口接一口的吃着东西。 看来这个世界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成女帝呢,这不是直接死无葬身之地嘛。 “想啥呢,这么入迷?”那人说着便用手试探性的在她眼前晃动。 许安定睛,一把拽住了他的左手,“别动。” “等等,有话好好说,你别咬我。”男子连忙劝阻,他怕许安咬自己一口,以前就被这人儿下死口咬过,痛了好久。 许安死死的抓住他的左手手腕,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快速摸了一下脉,又摸了摸另一只手。 先是打量着他的眼睛,继而缓缓敛眸。 眼睛泛红…眨那么快,舌苔有点严重,果不其然肝火过旺,而且肾脏有点问题,看起来有点像有人故意为之,有点中毒之症。 “哟,言木亦你怎么在这,你们手牵在一起……”许泽安甩袖走近。 “我们在…”言木亦刚想回答,许安却抬眸贱兮兮的说道:“我们在谈情,哦,原来你叫言木亦啊,长的挺帅嘛~” 听她这么一说,言木亦呆呆的看着许安,他似乎听到了不太对劲的话。 她..说话变的如此流利了?刚刚居然还说我们在谈情?? 许泽安见状,上前一步,拉开许安的手,把言木亦拽到一旁细声细语的跟他嘀咕。 “你不会看上她了吧,她现在脑子都坏了,况且你忘了之前我俩那么捉弄她,指不定她哪天记起来了就把你抛弃了呢?傻了的人说的话都……” 话才叨到一半,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许泽安,你整天要害我就算了,现在还造谣?” “谁害你啊,脑子真进水了。” 许安抬起眸子,勾起唇角一脸笑意,“对啊,谁脑子进水了要害我谁清楚~” “你……!” 言木亦有些发笑,拉住了欲上前的许泽安。 “好了泽安,她毕竟是你姐姐,你上次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冻成那样本就是你的错。” 但是这许安怎么泡了次水竟有些正常了? 见许安性情大变,言木亦有些怀疑,心里默默盘索着。 “言木亦,你知不知道你可能被人用食物相克法在你身体里下毒了?” “食物相克法?下毒?” “你眼睛泛红,看起来很干涩,老眨眼睛,是不是最近感觉疲惫,看东西有时候模糊。” 许安有些严肃的说着,这让一旁的许泽安愣了愣,他怎不知自己这白痴姐姐还会医术? “你这么一说,那也是奇怪,最近看东西都模糊不清的,前几天大理寺才下了任务,说鲤鱼村河底有妖物。” “去那里探查了一阵,后面时不时看东西看不清,眼睛会发痛,身体发酸没力气,老腹泻,莫不是被妖物诅咒了?” 言木亦虽没见到妖物,但还是比较迷信诅咒。 “不,你多半只是被人刻意养毒了,他们无法给你下毒,只能用食物去相克,导致你现在伤肝又有点克了肾脏。” 许泽安狐疑的打量着眼前大变样的姐姐,“你说的这么玄乎,你很了解?” “你爱信不信咯。”许安笑了笑,无奈的摊手。 “你懂这么多,那你快给言木亦解毒啊。”许泽安说着绕起了自己的头发,一脸傲娇的模样。 他才不信言木亦这家伙能中毒,更不信这个白痴姐姐会解毒。 “保险起见最近喝白粥就好了,前几天吃过的东西都别吃了,也要提防一下你身边的人,指不定给你下毒呢,目前也不知道你吃了什么,只能劝诫你一下。” 许安这一副深沉的姿态,让两人一时半会都有些不适应。 “许小姐——” 此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第4章 摄世冰晶 “有点奇怪哦,我们的许安姐姐居然还有男人上门找。”许泽安顺势靠在桌前朝许安送去嘲意的目光。 这声,许安似乎在哪听过。她扶着桌子站起,腿上的伤还没有愈合,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许小姐——” 这天气着实怪异阴晴不定,此时门外的雪稀稀落落的。听这声,许安也没有多想,应声回道:“我在这儿。” 听到回应,一抹青绿色猛的停落院中的槐树下。 细雪纷纷落落,好似柔软的鹅毛轻轻的飘在地上。 踏雪而来,是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白色狐裘披风内是青绿色的平常素服,冷清淡雅。 许安眸眸望去,和那双清澈如山涧水的眼对上了,两两相望。 男子内心有些炙热的跳动此起彼伏,缓缓走近,他看见了一双明媚春光的眼睛。 “许小姐,私自闯入,多有冒犯。” 见他行礼,许安回过神喃喃的询问:“你是?” “我是竹俞。” “我*!是你啊!” 许安咻的一下就站直了,腿也不痛了,毕竟气势不能输。 竹俞缓缓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手帕,“当日你留下的,我今日还给你。” 许安茫然的接过手帕,淡淡的回了句:“额……谢谢你。” 这手帕是原主的吧,先收着不能露馅了。 竹俞见许安坦然接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意的弯了弯嘴角。 许泽安叉着腰走上前站在两人旁侧之间充满恶趣味的调侃道:“原来是竹公子啊,不是天天泡在那个破湖打打杀杀的吗,今日怎么还光临我们府上了。” “多有打扰,除今日归还手帕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听他有事相求,许安不悦的拧着眉头问道:“你们宗门要法术有法术怎么还来求我办事。” 竹俞将袖子挽起,从袖口拿出了一块带血的冰块,微微散发着蓝光。 瞧着眼熟,许安好像在哪见过,“这不是当日我刺破大腿的冰块吗……还没化呢?” 竹俞忽的将冰块双手奉给许安,神情凝重。 “人人都知道湖底有供奉的神器和毁天灭地的摄世冰晶,所以这几百年来我们宗门一直都竭力守护,凡是靠近湖中央的轻则废,重则七窍流血。” “就在前些日子冰晶不知为何晃动,开始出现破损融化之迹,当日你不仅出现在湖中央并且从湖底爬起来也没受到反噬,并且染上你血的冰块久久不融。” “所以你想说什么,帮你什么忙?” “这块冰现在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我们猜想或许许小姐你的的血可以修复冰晶,所以想诚借你的血一用。” 听罢,许泽安莫名捧腹大笑,“哈哈哈你说她的血可以修复冰晶?” 竹俞依旧是冰冷的眼神,他一言不发,默默垂下头,弯下腰将双手抬高送到许安身前,“请许小姐帮我们修复冰晶。” 许安被这正式的请求搞的举手无措,“这……万一那天只是巧合呢?” 仔细想想那天受反噬的是原主已经没了呢,那血可能也只是巧合没有融化和冰凝在一块了呢? “不会是巧合的,你大腿上的伤应该还没好吧,正常来说禁地的一切都有反噬,你那天用冰块划破腿,但是平常人连命都保不住更何况是腿?所以你或许跟冰晶有些渊缘。” 许安微微皱眉,腹诽着。 说的倒是振振有词,按反噬来说,如果那天只是运气好那我这次去肯定死路一条,冒这个险不值得。 “竹公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们宗门的事我们人族不能干涉啊,你上次不也这么说吗,没有什么利益可谈啊。” 听她这般说,许泽安来劲了,靠在门框上勾起一抹哂笑,“许安姐姐胆小怕事的人怎么会帮你呢。” 许安真的想一巴掌把许泽安拍死,跟蚊子一样一直嗡嗡个不停,长了张嘴净放屁。 竹俞面对许泽安的讥笑,微微抬头盯着许泽安的眼睛,晶蓝如光般的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你连自己的姐姐都不了解真可笑。” 许泽安也没想到啊,自己这个蠢白痴的姐姐居然能让宗门之人所帮衬? “外人,竟然论足我们家事。” “你姐姐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一个弱女子出现在冰天雪地里,靠着一块碎冰刺破大腿蹒跚的走向湖岸,这点比你只会张嘴强多了吧。” 牛逼,这熟悉的套路,难道竹俞是系统给我安排的男主? 许安也是头一次被人如此维护,而且还是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真是笑掉大牙。 既然这样,她当然是变脸迅速,眉眼带笑,嘴角微扬,爽快的说道:“我答应你,不过呢,你得先教我修法。” 许安可不想白白浪费血,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如果有反噬的话,这个镯子或许会保她一命。 接过竹俞手里的冰块,放在手里有一丝奇异。 竹俞双手叠加左手在下右手在上靠在额头,紧接着又手臂交叉手掌靠在肩上,缓缓低头行了一个礼,对许安表示感谢。 “许小姐的相助没齿难忘。” 这一出三人有些看傻,许安更是没想到今日还能被前几日要噶自己的宗门人行礼。 许泽安却被竹俞的话瘪的哑口无言。 他确实也没有了解许安,曾整日里吓唬许安,但他的这个姐姐却从来没有告过状。 “那明日就开始吧。”许安说着也朝竹俞回了一礼。 靠人不如靠己,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还是先学点技能保住狗命再说。 第5章 泽安 “小姐少爷,老爷们少爷小姐们和夫人都回来了。”小玉兴奋的喊道,她走到许安身侧。 “竹某先告辞了,明日在湖岸等候。” 竹俞说罢,欻的一下一道绿光便遣散了话下余音。 这刻,言木亦也识趣的双手抱拳,“我先回去处理公务了,改日再叙。” 许安微微一笑,侧着头向言木亦挥了挥手,“拜拜~” 言木亦头一次见这么鲜活的许安,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微微朝许安点了点头。 毕竟以前许安可是一个呆板眼里无神,连行为都酷似木头的人,除了会哭会睡觉好像没什么正常的了。 不过想到那两句“我们在谈情”“还挺帅嘛”就觉着有些惊讶,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调戏居然是被这个公认的傻小姐给逗了。 片刻—— 三人穿过挂满柔雪的古亭,来到主厅。 许泽安抢先一步进去和众人打招呼:“四爹六爹……娘,哥哥姐姐们好。”但却没有人回应。 小玉扶着许安姗姗来迟。 “安安这丫头怎么还没来呢?”其父翘首以盼的望着门口。 “这些日子没见安安,不知道她可有想我。”夏夫人甚是宠爱许安,按耐不住的唠叨。 许安才刚迈过门槛,众人都极度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安安啊好点了吗?”“安安啊好久不见,长这么大啦!”“安安啊……”“……” “好了,你们都让开,我这个当娘的还没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你们怎么都比我还急!” 许安被这个场面惊呆了,在场的这么多大叔都是她娘的后宫,这么多美女帅哥都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人。 “你们好啊,我腿伤了,来迟了,而且很多事记不得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安安,日子还长还可以重新认识,你好好的就行,娘很想你!”夏夫人说着说着抱住了许安。 “我们都忙,经常不在你身边,听说你前几日被一些阿猫阿狗欺负了?落水了才让你受伤失忆的是吗?”夏洋上前捏紧了拳头,轻声细语的询问许安。 “妹妹,是不是许泽安害你落水?”夏玟也借机插上了一句话。 “这……?”许安不知如何回答。 “听说是许泽安那日把你丢到那个破宗门守护的禁地那里去了?”夏文渊则是热心的八卦起来。 见他们都如此,许泽安沉了沉脸,有些不悦,“哥哥姐姐,那日是许安姐姐求着我们带她出门的,是她自己要去湖边的。” “妹妹,你说,是不是泽安欺负你,让你受伤的,你别怕,我们给你做主。”夏清羽身为家督这时也站出来说了一句话,此时氛围有些复杂。 许泽安本热情的和家人叙旧,但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讨好许安爹的垫脚石。 现场的气氛变的严厉起来,全府上下都把许泽安当做罪人。 许泽安神色拉了下来,垂下眼眸,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在人群的嘈杂中惶恐又难过,静静的等着和往常一样的教训。 许安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和以前的自己好像…好像…… 夏文渊取下墙上的长鞭走到许泽安面前想出这个头。 许泽安见此行为,右手微微摊开做了一个手势,还未做出其他动作,许安忽然就出现在他身前,将他挡了起来。 “哥哥姐姐们你们说什么呢,泽安人很好啊,那日确实是我要去湖边的,而且我落水后他一直都在屋顶等着我醒来呢。” 许泽安抬眸见许安这般,他有些诧异,看着她笑眼弯弯的在跟家人解释着,疑惑又难以猜透。 “那天是我要求泽安他们带我去那里的,也是我自己贪玩迷了路,你们不要让外人的流言蜚语伤了自家人的心。” 许安笑盈盈的替许泽安解了围。 众人却有些迷惑的注视着许安。 “还有,泽安也是大人了,他总围着我转是什么事,他也应该有自己的世界啊,人的出生可不是为谁而生的,而是为自己而生呀。” 按照穿越文的剧本,这个人设绝对会黑化,这可不能让他黑化了,免得以后他黑化后第一个弄死的就是我。 许安暗暗侥幸,幸好自己平常看的文多,关键时候圣母一点说不定以后能保住一条狗命。 此话一出,众人有些瞠目结舌,毕竟许安以前只会哭,平常说话都是说不清的。 许安想到自己说这一番话想呕出来。 “以前的安安都是……” “以前那个天天哭鼻子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啊。” 夏夫人神情大悟般欣慰的拍了拍许安的头并且打断了某些人的私语。 接着众人纷纷点头默认许安的言辞。 许泽安眼底带着一丝疑惑,瞳孔微震,幽幽泛着波光,默默收回了手。 许安从今天这局面才清楚自己的这个弟弟老针对自己是为什么了,众人这么不给面子这一看就不是一次两次了,其实大家都看不上许泽安。 原来许泽安一出生父亲就不在了,甚至有的还说他根本不是夏侯府的人,是捡来的野孩子,所以大家都看不惯许泽安。 夏夫人的子女众多,毕竟身为老将的女儿从16岁纳夫开始前前后后都有十二位夫君了。 光子女都有十三个,小孙都有六个了。 许安算是九妹了,泽安的出生来路不明,所有人经常遗忘这个人的存在,要不是许安的存在,恐怕他就流落街头了。 要问为什么能生这么多子女,是因为这个世界男女皆可生子,异世有独特的秘方可以男生子,所以夏夫人的夫君也有好几位愿意亲自孕育。 生子这个问题让许安摸不清头脑,男子生子也实在是知识盲区,不过要是有这个机会,她倒想见识一下~ 许安在和许泽安聊完的那晚就询问过家仆们。 那日确实是原主死缠烂打要去湖边的,也怪不得许泽安和言木亦,只是还不清楚原主为何要去? 在一片夹杂着利益的欢声笑语中,雪早已停了,慢慢融化于世间的各个角落。 月色朦胧。 许安整装衣饰为了明日的赴约,看了看手腕的玉镯和穿越时带来的衣物,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寄予思念的东西了。 “既然还没死,那就活出个样来,男人而已,待我成为女帝回去我养他十七八个的!” 许安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 刚准备睡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知道你还没睡,出来和我聊几句。” 许安听这语气就知道是许泽安这个傲娇老弟。 穿好衣服,揉着眼睛拉开门,没精打采的说道:“进来聊,外面怪冷的,反正姐还没睡。” 许泽安散着头发慵懒的姿态显的十分和蔼。 “都不给我倒杯茶?”冷然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许安啪的一下坐下,双手撑着脑袋不满的瞧着许泽安。 “来姐闺房已是不礼貌还让我给你倒茶?你要没话说我就要先睡了~”象征性打了个哈欠。 看着今日这个为自己辩解的女人回想起曾经她的模样和行为。 现在真的是让人生了一丝怀疑,曾经的许安是那么愚蠢,现在竟变的如此着调? 许安闭着眼睛犯困,撑着下巴,正脸对着许泽安,淡淡的说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看着你平日痴傻的样子没想到今日会义正言辞的替我解围,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帮我?” “你要是真想杀我我早没了,还能活到现在?而且以前的事我早忘了,以后我们谁都不欠谁的。” 只要你现在别针对我我也不会针对你,帮你只是为了你以后能跟我统一战线,可别嘎了我就行。 况且,你只不过是嘴硬罢了,别人都说你欺负我但是我也没见你真下手啊。 想着,许安索性说道:“以后你不用叫我姐姐,叫我许安就行,我已经落过水了但我还没死,说明你这个名字纯属胡扯,你以后就别姓许了。” “我算是捡来的,夏夫人从我爹尸体怀中将我带回来的。”许泽安说这话时,空洞的眼神满是黯然神伤。 “嗯?你怎么知道的?” “娘今日告诉我的,她让我自己做选择,是去是留看我自己。” 许安有些没弄懂夏夫人的操作,怎么今日突然告诉泽安他是捡的,难道是因为自己? “那肯定留下呗,这么大个侯府你从小生活在这里,留下来又不奇怪。” “况且娘这么说就说明她也愿意你留下,她要是不希望你留下肯定早给你打发出去了。” “我爹为何会死,我娘又在何方,我连属于自己的名都没有。”许泽安垂眸,睫羽的光影投落在眼睑上。 他的心情许安很能理解,他并不是一个心机又可恨的人,更多的他只是一个单纯渴望关注还爱说反话的小孩儿。 “姐给你指点迷津,以后,我就叫你泽安,福泽又平安,平安顺遂,为自己而活。” 许安抿了抿唇,捧着脸侧一字一句的说着,她这随意的一说却不知不觉说进了少年的心坎里。 第6章 阿苏裴夜? “以前我对你做了很多错事,我一直觉得是你挡住了他们看我的视线。” “其实如果没有你,我今日都不会活在这世间了。” 泽安虽然比较傲娇,总是吓唬许安,但也没有生出歹念。 “看你平常那拽炸天的样子,今天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说也属实没想到啊。”许安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吐槽。 “你平日都是又痴又傻总是哭鼻子,现在虽然变的有脑子了,但是却一点都不正经了。”泽安也咄咄道,两人的嘴那是不相上下。 “现在就不正经了?以后我调戏男人你会发现我更不正经!” 许安嬉皮笑脸说出这句话让泽安愣住,不禁吸了一口冷空气,咳了咳。 “咳咳,姐姐你怎么有点厚颜无耻?”泽安右手握拳放在嘴前,视线降低扫描着桌角,尴尬的不知说啥。 “睡觉了睡觉了,请回吧,明日姐有大事要做,既然说开了,以后就别找我麻烦咯,今日开始我就唤你泽安啦。” “嗯……” 许安站起来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一脸随和。 泽安起身薅了一下衣袖微点头,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 寒霜降满了枝头,今日更冷了。 风吹的木门吱吱作响,许安打开房门,屋内的热气吹散的一瞬间成了细小的水滴。 “好冷。”许安搓了搓手,跺了跺脚。 脸贴胡子化了受伤妆带着行囊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院。 至于为何要如此小心,因为许安身为侯门之女身份尊贵,夏夫人最宝贝这个女儿了,平常周围都必须有五六个侍从,她可不想一堆人跟着去,好不容易让小玉打了掩护,为了不让人认出来脸也得乔装一番。 许安艰难的搬来几块石砖,垫在脚下。 “嗬!什么墙还需要姐亲自翻。”拍了拍手上的灰土,一鼓作气“我蹬!”顺利爬上了墙头。 随着嘭的一声,许安倒是平稳着陆,虽然是屁股着地但好在雪挺厚,根本难不倒她。 “待我出师之日,便是我离府之时!加油!未来成为女帝的人!” 许安拐着腿边打气边前行,路过集市,不由得感叹出声,“小说里的世界这么好看……” 包子铺前的杂货堆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望眼欲穿的看着铺里的食物。 许安笑嘻嘻的欣赏着小说里集市的雪景,来来往往的人群有说有笑。 包子新鲜出炉,刚掀开顶盖,趁老板转身之际,五个小乞丐猛的冲上前一顿乱抓。 老板大喊着:“抓小偷啊!我的包子啊!” 许安一听,“什么?!小说里的小偷?!” 吃瓜之魂燃起,她踉踉跄跄的往前凑。 还没挤进去,一个人影从面前飞过,把许安撞的直接在地上翻滚。 “**!谁创我!” 掉在跟前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令牌,上面刻着“阿苏裴夜” “你们这群小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这么猖狂!” 包子铺老板叉着腰大声嚷嚷。 少女们一阵阵喊着“好帅!” 许安扶着腰撑着地迟缓的站起来,气愤的往人群中钻。 定睛一看,站在人群中的是一个男子。 衣服奇异的金白配色,看起来不像是这里的人,更像是西域的贵族,金发间的雪都在闪着光,脸框有棱有角却被面具遮住了一半,犀利又温缓的眼让整个人面容看起来雍容又华丽,实在是气质非凡。 被抓住的是小乞丐之间的其中两个,他们脸黑的不成样子,手臂上的疤一层又一层。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偷东西!” 包子铺老板上前踹了他们两脚,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俩小孩儿死死的护着包子,任凭辱骂,他们依旧蜷缩在地上不肯松手。 “挨千刀的,死乞丐!偷我包子!我今天就要把你们抓去卖了!让你们一辈子当奴隶!” 说着便动起手来,雪天这么冷,衣服破烂不堪,头发都结了冰,身上全是伤,他们一声不吭的抱在一起,就为了那两个拳头大小的包子…… 许安看到这一幕,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那般蜷缩在一起。 “住手!”一个包袱直接砸向了包子铺老板的脚,不得不说还挺准,一发即中。 “嘶,哪个不长眼的?!” 许安瘸着腿扶着摔伤的手挤出来,周围的人很配合都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是姐!” “哟呵,我教训这俩小旮瘩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装什么好人?” 许安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两串玉珠摔在地上。 “他们的包子我买了,人我也要了。”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吃着瓜。 “懂了懂了,那这俩小乞丐就卖给您当奴隶了。”包子铺老板喜笑颜开的捡起玉珠。 “慢着。” 金发男微微抬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从怀里取出一块金锭,食指和中指夹着金锭展现在众人眼前。 “我是阿苏裴夜,以我的名义收买,这两个乞丐我要了。” 包子铺老板连忙磕头道谢,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一辈子都得不到的钱今天就赚够了。 许安见状,心里骂道:“真是装逼男啊,非主流” 二话不说,包子铺老板接过金锭准备关门跑路。 许安撇了撇那金令,心一横,咬了咬牙。 “诶,我还没出价呢,你别急着跑啊。” 说着拿出刚捡的那块令牌,捏着在空中晃荡,“这个令牌可是纯金哦,你看,还在发光呢。” 阿苏裴夜一脸疑惑的看着许安,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偷我东西?” “别冤枉人啊,刚刚你把我撞到了,这是你赔偿给我的,现在我要拿来用,有什么问题吗?” 阿苏裴夜的眼神瞬间变的杀意满满,轻歪着头眉眼皱的有棱有角,右手食指点着下巴。 “哦,是吗?那我用这个买你的命吧。” 包子铺老板想就此作罢,许安拦下他“我把这个给你,这个金锭你还给他 ” 纯金的令牌额外闪耀,刚准备交换,一道金光打掉了许安手里的令牌。 “我说了,我用这个买你的命。” 金光的声音轰轰作响,惊的人群一哄而散,包子铺老板仓皇而逃。 完蛋,这家伙不是普通人,他会法术! 阿苏裴夜一个光影闪现到许安跟前,右手掐住她的脖子,眼底没有一丝温和,满是杀戮的味道。 许安慌了,逞个能要把自己搞死了。 “大哥有话好好说……咳咳……别……” 青筋暴起,清晰可见,许安的脖子在裴夜的掌中如此渺小。 他想掐死她。 许安的嘴角流出了一抹鲜血,滴落在玉镯上。 瞬间,许安被绿光包裹着,咻的一下,天空上出现了一道法阵,雪在那一刻停在了半空,来来往往的人群静止住了。 阿苏裴夜连人带钱直接被弹飞三十米。 “咳咳……我靠……” 许安大口呼吸着空气,唇上的假胡子都翘了一半。 “**…下死手啊!” “你…是什么东西,男不男女不女的,能量这么强?” 阿苏裴夜不可置信的扫描着眼前的人。 许安擦了擦嘴角的血,拍了拍大腿,居然不痛了,而且现在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涌动。 “好家伙,这难道是系统给我安排的护盾?”许安喃喃自语道。 阿苏裴夜第一次被打倒,还是被……这么奇怪的女子? 他站起来准备再次施法,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正追踪她的身影,却看到她急切的跑到小乞丐身边,蹲下挨着挨着检查他们的伤势。 看了看他们的手臂,满是伤痕,看来是结了痂还没掉又伤了。 许安连忙从包袱里拿出今早顺走的绿豆糕,全部分给了两个小孩儿。 阿苏裴夜摸着胸口的伤,一步一步向许安逼近。 许安才不在意这个非主流男,毕竟她是有系统的护盾的人,谁能伤的了她? 阿苏裴夜在离许安三米处停下了,他纳了闷了,这个人居然把他当空气。 许安掏出她所有的干粮和顺走的家当给两个小孩儿,剩下了两件裙衫。 “你们两个以后如果无路可去就去夏侯府,夏侯府在那个方向,一直走,然后拐个弯就是了。” “去那里说是许安姐姐的朋友,以后不能偷东西了,知道了吗?” 许安指了指夏侯府的方向,摸了摸他们的头,心疼的查看着伤势。 这个伤基本不会愈合如初了,这么冷的天,御寒之物都没有。 许安?姐姐?真是个女子还是夏侯府的人 阿苏裴夜心里揣摩着,实在是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打败了自己还无视了自己。 许安把俩小孩儿扶起来,抱住了他们,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记住,去了可以找一个叫泽安的哥哥,记住报我的名字。” 小乞丐乖乖的点了点头,抱着钱财和食物歪歪倒倒的往杂货堆的小巷子里跑去。 说完,捡起地上的包袱,许安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想走?” 第7章 彼岸花晶石 阿苏裴夜从脖子上扯下一条吊坠,左手大拇指轻轻掠过吊坠上的晶石。 那是只剩一半彼岸花形状的晶石。 在此时停刻的万物恢复了正常。 许安撇着嘴无奈的转身,眼里尽是不屑与散漫,顺手按了一下假胡子。 “大哥,你说你也不缺钱的样子,非得去欺负两个小孩儿吗?你什么样的奴隶买不到?” 街上陆陆续续热闹起来,这使许安不由得左顾右盼了一下。 阿苏裴夜沉闷的眨了一下眼睛,眉宇间弥漫着一丝挑衅。 “你竟是一女子,能有如此大的能量还能使万物静止,我倒是要瞧瞧你究竟是神是魔。” 说着,他左手拇指再次轻点晶石。 唰的一下来到许安背后,左手抓住了许安后颈,右手把晶石吊坠套在许安的脖子上。 “你干嘛?” 许安以为他非想搞死自己,不过内心丝毫不慌。 自己可是有系统保命在身。 但是。 这人怕不是神经吧? 一言不合就抓人脖子。 阿苏裴夜刚触摸的晶石在许安的脖子上发出一阵阵白光。 “白光?你身上居然毫无灵力,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阿苏裴夜感到疑惑,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人族之人给打败,这是耻辱。 许安一脸无奈的被阿苏裴夜捏着后颈。 “你这人很没礼貌,欺负小孩儿还抓人脖子,有钱人都像你这样嚣张跋扈吗?” “你长的这么丑不男不女的,也配教训我?” **,这瘪三居然说我丑。 许安捏拳反手一把抓住阿苏裴夜的金发。 用力一扯,扯下了一缕金丝,“我今天让你成为秃子。” 阿苏裴夜吃痛,左手掌心聚法,一掌拍到许安的背上。 许安毫无防备被打飞在地,后背像是被灼烧般的刺痛,衣服也破了。 “咳咳……又下死手。” 阿苏裴夜收回手,扭了扭手腕,戏谑道:“你竟真的没有灵力,连我最轻微的伤害都抵挡不了?” 许安扶着左胳膊爬起站在原地。 原来被法术击中是这种感觉。 许安仿佛还有点仔细感受这种伤害,第一次穿越啥都新奇。 “你们慕安的女子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你偷我令牌在先,该当何罪?” 阿苏裴夜阴沉的目光打量着许安,眼中闪过一丝威胁之意,还有一抹杀意。 “就凭你这伤害,我能偷到你令牌?你自己撞我令牌掉地上咋还冤枉人?” 阿苏裴夜微蹙着眉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好奇之意,左手手里捏着自己的一丝金发,右手随袖而放,这倒没有了干架的气势,但余光却是寒冷如冰。 “他们这群乞丐偷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作风,我花钱买他们当奴隶也是有吃有喝,这是恩赐,却被你这个蛮横无理的草包搅黄了。” 许安理了理假胡子,没有多说。 “难道有吃有喝不是最好的归宿吗,当奴隶有何不可。” 偷东西确实有错,许安也不去争辩。 “我不与你争辩,观点不同罢了,你伤我一掌就当扯清了。” 许安边说边走到包袱旁,捡起拍了拍灰。 “哦,你这个破坠子还在这,别等会又说我偷你的!” 许安一把扯下吊坠,收成一团,握拳蓄力,正准备丢过去,忽然感到疼痛。 手上受伤的血竟被吊坠上的晶石吸了去。 滋啦的一声,晶石发烫,迅速的闪着红光,缓缓地生出了一瓣花。 “你这破石头怎么还长出一瓣花来了?” 许安纳闷的说道,觉得烫手,直接咻的一下的甩给阿苏裴夜。 “你还欠我一件衣裳。” 顺势默默指了指衣服背后的洞,抱着包袱甩着火腿悠悠离去。 要问许安为什么如此拽,因为她可是有系统护盾的人,区区伤害,只要手镯在手,关键时候一定能保命。 阿苏裴夜接住吊坠,看着闪着的红光脸上满是惊讶与喜色,他神情复杂,十分欣喜。 她竟让这碎裂的一半彼岸花晶石长出了第四瓣花! 发热的晶石让阿苏裴夜压了多年早已麻木的心有了一丝温度,却还叹不出那一口憋了很久的气。 这朵彼岸是花的时候一共有六瓣,却失去了三瓣,成为晶石只剩下了半边花,半边没有特殊的能量,但能鉴定灵力等级以及灵力区域,如果恢复至六瓣便有巨大的能量或可以实施逆转之术可以招七魂六魄,唤人起死回生,二者之间却只有一次机会。 “竟是红色的光?她是什么人?” 阿苏裴夜握紧了吊坠,生怕弄坏了百年来才长出的一瓣花,之前他不抱有希望,所以对这半花倒是觉得弄丢了也罢,至少……他就不用为之四处下无用功了。 他想让阿母活过来,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帮魔神做事,世间只有魔神可以使用这般禁术,但今日有了新的机会,长出了第四瓣花,他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再也不用被魔神掌控了。 轻轻抚摸着这瓣新生,冷峻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喜色,激动又喜极。 望着许安纤细的背影,在漫天飞雪中逐渐模糊。 “许安,我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奴隶。” 许安走着,搂着包袱吐槽:“这人,长得帅也不能这么离谱吧,看我有没有灵力还要套个项链在我脖子上,搞不懂这世界的操作。” 彼时,雪又下大了。 第8章 小刀砍树 此时。 夏侯府门外传来急促又微小敲门声。 咔嚓—— 管家拉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群小孩儿。 “走走走,哪来的小乞丐别堵在门口。” 一个短发上挂着蛛丝和细小冰块的男孩儿走上前推住门流着眼泪哭道:“找泽安哥哥,找泽安哥哥!” 管家不耐烦准备强行关门。 “周管家,他是找我吗?” “是的泽安少爷。” 泽安做了个手势让管家离去,手拿毛绒折扇把弄着,低头询问:“你们找我何事?” “是一个姐姐,她让我们来找泽安哥哥……”小乞丐慌张的解释。 过了一会儿,事情的来龙去脉已大致说清楚了。 “你们进来,我给你们拿些衣物和食物。” 小乞丐们争前恐后的往里挤。 泽安带他们来到后院的厢房,安排妥当后准备去找许安。 “泽安哥哥,那个姐姐脸上还有胡子!她会有事吗,我看见那个坏人掐住胡子姐姐的脖子,胡子姐姐都流血了,然后胡子姐姐被一道光包裹着一下子就把那个坏人打飞了!” 短发小男孩儿边啃着馒头边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胡子姐姐流血了?被一道光包裹着?这道光是谁的?” 泽安听到胡子姐姐这个称呼本是眉眼带笑,但意识到许安可能受伤了不由得有些担忧。 “是胡子姐姐的!那时候所有人都没动,全部都被停住了!” 许安没有灵根,这道光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找胡子姐姐。” 泽安也没多想,换上了一件黑色交领常服,从门后取走了一把黑剑,跃上了屋顶,消失在小孩儿们的眼中。 临近午时。 许安抱着她只有两件衣装的包袱出现在湖边的石岩上。 雪渐渐淡弱,人影显的十分清楚。 竹俞站在挂雪的槐树枝头,双臂抱剑,一袭白衣显的脸色特别暗沉。 “竹!俞!”许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喊。 接着,许安准备扯掉假胡子卸掉受伤妆。 “你是谁?” 话音未落白影直接出现在眼前,把许安吓得差点往后栽了去。 “你觉得呢?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 许安一把扯掉假胡子,用力过猛,疼的自己直捂嘴。 “嘶,这假胡子贴久了都撕不下来。” 竹俞蹲下,把剑放在一旁,凝视着许安。 “你这胡子是?还有你受伤了?” 许安叹了口气,“这胡子是怕别人把我认出来,而且我在路上遇到个怪人,他先撞我还蛮不讲理……” 她叙述了一遍经过,说着还沾沾自喜的指了指背后的焦洞。 竹俞顺着方向看去,眉头紧锁。 “这个伤害,是想震碎你的五脏六腑,你怎么相安无事的?” 许安拍了拍手,唇角微仰,极其兴奋的说道:“他最开始确实要掐死我了,不过额……” “无所谓,反正我打败他了,不说了,今日是来学武功修法术的,啥时候开始?” 竹俞欲言又止,从腰间装武器的地方拔出了一把白柄的匕首递给许安。 “拿着这个,保护自己。” 许安接过,细细端详着,神情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今天要教我用这个?” 竹俞把许安拉起来,施法带到一棵小槐树下。 “今天的任务是用这个匕首把这棵树砍倒。” “啊?你说,这个小刀,砍树?这么一把小刀我砍这么大一棵树?” 许安合理怀疑竹俞是在骗自己,这跟学武修法有啥关系? “许小姐,这是最小的一棵树了。” 竹俞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许安眼帘平放,遮住了一半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无语。 “希望你没骗我。”说罢,许安一把刺向树干,这虽然是匕首,但似电锯般好使,“这小刀,如此锋利?” “或是此匕首愿意为你效劳吧。” 竹俞瞥见地上的包袱,“许小姐,你这包袱里装的可是衣物?” “是啊,之前还有吃食和一些钱财,不过都送给那群小乞丐了,就剩下我这两件衣裳。” “你带衣物作何?” “我要是回府脏兮兮的样子,我们府定会误会的,多麻烦啊,到时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就好了。” “许小姐,你这件衣衫破了,要不换换?”竹俞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并不是关心许安,他只是想查看这个焦洞上剩余的灵力。 他很好奇,许安是用了何种办法打败的对方。 许安把刀锋刺到树干里卡住。 “嗯,你不说我还没发觉这里有点冷,换了也好。” 许安转头,瞟向四周,看见一个缠满藤蔓的洞口。 捡起地上的包袱,许安径直走过去,站在洞口望见里面黑黢黢的,“大哥,这里面有些看不见。” 竹俞右手食指随意一指,瞬间洞里天光大亮。 “多谢。” 竹俞转身,许安径直走进洞里。 许小姐,你毫无灵根,是如何做到的呢…… 一小会,换好装束后,竹俞看了看那件破衣裳,挥手将剩余的灵力收集了起来,看了看许安。 许小姐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是怎么逃过的,之前她那身衣物从未见过,也不是慕安国的服饰,她真是那个原来的许小姐吗? …… 许安先用匕首刻了一圈,再挨边刺进去了一点,“修仙世界就是不一样,连小刀都砍的动树。” 竹俞面无神情的坐躺在槐树枝上,看着许安的动作。 许安抬头盯了一眼他,随后又低头继续砍树。 时过半晌。 “你跑来这砍树?府里伙房那么多柴木不够你砍?” 许安正走神着,听到这熟悉的腔调呆然回头。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被人欺负了,我来看笑话。” “哎,以为你关心我,结果你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竹俞在枝上看见两人嘀咕,冷色的吐出一句:“继续。” 泽安顺着声音抬头盯去,眼怀暗意,“下来讲话。” 竹俞毫无神色转头无视泽安,闭眼躺在枝上,默不作声。 许安晃到泽安眼前悄悄嘀咕,“他可高冷了。”说罢,拿着小刀继续欻欻欻的砍磨着树干。 第9章 痛苦咆哮! 槐树的枝叶窸窸窣窣的往下掉。 一片槐叶落在竹俞的额头上,树下传来嚷嚷。 “加把劲啊许安姐姐。” “……” 许安已经磨完树围的一圈了,只剩下中间的支撑了,现在正在试图推倒这棵树。 “大冷天的这槐树还有叶子,不会掉虫吧。” “你就放心吧,他们宗门的地盘别说虫了连空中的飞蚊都不能有一只。” 泽安嬉皮笑脸的坐在地上看着许安那有些落魄的模样。 “他在睡觉,你快来帮我推一下啊。” “求我就来。” 许安微微摇头,这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摸了摸盘头发的两根银针,这是偷偷从侯府顺出来的。 取下那一根长针,侧着头找准树干中心的位置,轻轻转动戳了一个微微小孔。 “嘶,还缺了个东西。”许安回头看着泽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嘿嘿~” 许安靠近泽安,蹲在他的面前,笑颜如花的盯着他。 泽安对上她的视线,脸有些莫名的灼热,“你干什么?” 许安故意将身体向前趴,歪头贴近泽安的左侧脸颊,右手摸向泽安身后。 面对许安这般动作,泽安咽了咽喉,心速有些加快,本能的指尖蓄力。 “你要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我姐姐你怎么能……” 泽安屏息絮叨着,不觉脸有些染了红晕 许安勾着嘴唇出其不意的摸走泽安背后的石块,忽的笑出声,“嗯?你干嘛?你以为我要干嘛?” 她故意跪坐在泽安身前,拿着石头在他眼前晃,“怎么了?我就拿个石头~” 一时间泽安不知说什么好,顺势默默勾回了指尖。 “……” 见他这羞涩的模样,许安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瞧瞧这年下的表情,真是耐人寻味~看来我撩人的技术只增不减~ 她转身拿着石头配合长针往树干中心扎孔,泽安看不懂眼前之人的行为。他的心还在为刚才的事心速加快,他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对眼前的人有些莫名的情愫? 扎了上百个孔,树桩渐渐有点摇摇欲坠,片晌过后,许安开始猛踹槐树,树上的竹俞都被摇的睁开了眼睛。 “树要倒了,竹俞你快下来!” 槐树向下倒去,嘭的一声,湖层的冰瞬间碎的四分五裂,连空中也夹杂着花草尘土,一片狼藉。 泽安跃起,落在许安面前,一手揽过她的腰从风尘中蹿出,一身黑衫斗篷把许安护在身下。 竹俞从灰土中走出来,周围散发着淡绿色的光,依旧是洁白的衣衫,一丝尘埃都没有沾染,衣袖翩翩随风动。 “咳咳……这棵树这么大的威力。” 许安从泽安的斗篷里探出头,看着竹俞的姿态。 我去,竹俞好帅,怪不得电视剧里的男主出场都自带氛围特效啊。 “许小姐果真聪慧。” 这把匕首她没灵根竟拿得动,看来她确实与冰晶有些渊源。 竹俞想着,捡起那把匕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从刀柄往上施法,走近递给许安。 “许小姐,这个送给你了。” 许安接过拿在右手,忽然匕首变成了一把柄是青蓝色与金色花纹相缠绕的晶石长剑,剑的中心是红色的一颗小宝石。 “这是我们宗门留下的宝物,也是我提前送你的谢礼,而此匕首也是愿意认你为主才如此锋利。” 许安站起瞧着这把剑。 好熟悉的感觉…… “它叫什么名字?” “它还没有名字,一直没有开过刃,据说是神族清域里供养的天石,但是掉落在人族河边,被一个铸剑匠捡来铸成了这把剑,虽未开刃,但当时这把剑自带的灵力也足以驱避普通妖魔,所以剑锋未见血也未伤过任何人。” “你这就送给我啦?不会反悔吧?” “许小姐说笑了,既然许小姐愿意用自己的血助我们修复冰晶,那定当奉上十分的诚意。” 许安想说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同竹俞讲,她怕自己帮不上忙,怕上次的事只是个巧合。 “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了,那我就给你取名叫顺安吧。” 拿着这把剑竟觉得有些亲切,轻轻抚摸着剑上的宝石。 “姐姐,该回府了。”泽安站在一旁催促道,他可不喜欢和竹俞这人多待。 “好。” 许安把剑抱在怀里,向竹俞鞠了个躬,“谢谢你的礼物,明日我再来修法,我们先告辞了。” 竹俞微点头,“许小姐多言了,只是日后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还有一事,额,女帝是什么样的存在?还…唔…咳咳…” 话音一出,泽安紧忙捂住许安的嘴小声的在耳边嘀咕,“别提女帝这个词,他们宗门很忌讳这个词。” 听到女帝这个词竹俞的眼神刹那间从淡然神色晕染到凌厉的冷色,起了明显的恨意和杀意。 “啊…不好意思,不方便回答就不用回了,额…我们先走了!” 泽安拽着许安上马。 “驾!” 许安回头望了一眼竹俞,随即便随着马儿的前进消失在林中。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许安心里好似击鼓,越来越感到烦躁不安。 她忍不住问泽安:“女帝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宗门忌讳?” 泽安神情严肃的看着前方,“姐姐啊你是真泡傻了?女帝可是统领三界的存在,对我们人族来说这辈子都见不到的。” “统领三界是什么意思?和宗门有什么仇?” 许安对三界这个词感到不可思议又有些好奇。 “哎,说来话长,虽是人三界,但女帝是天清界的人,天清界是没有划到三界的,是独立的一个存在是由真神组成的,从古至今只有上一任是女子成为了天清界的女帝,不过没当多久就不知所踪了,据悉是自愿回神界了,除此之外一直都只有男性掌管,称为天帝,没有女帝,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往后几万年都只会是由神界的主神继承这个位置。” “听的我糊里糊涂的,所以女帝或者说是天帝就是这世间最高位置的人并且只有成为主神才有资格继承?” “看来你还没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人界和魔界还没有人去过天清界,以前天清界是不允许有情欲的,所以没有子嗣继承,也导致了现在只有修仙进入神界成为主神才能望到天清界。” “好复杂,难道天清界除了真神没其他人了?” “有,但是其他人都是三界中的佼佼者,现在的魔神是当年天清界淘汰下来的失败者。” “那人族有人进去过天清界吗?” “目前没有,来年春分的时候会有一场比武,武胜者将会前往魔界武斗,再次胜者将会上神界,成为神界的人,如果神界比武中胜出便可拿到前往天清界的令牌,如果中途失败重则亡,轻则残,所以没有人族会冲着当帝去,顶多成为神族的人求取神药或者富贵。” 这么一说,要我这个废柴当女帝,系统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能摆烂一生都不错了。 “那宗门跟女帝有啥仇吗?” “当年那个女子成为女帝后,为了抢那个破湖湖底的藏物巩固自己的地位,增强自己的能量,基本灭了宗门全门。” “那个藏物不就是给那些帝啊王啊的保护的吗,怎么不直接交出去?” 许安听的蒙里蒙圈的。 “宗门人不愿意交出去说是只有男性的天帝才配使用,激怒了女帝所以被灭门了,最后还是三位首级长老以死封印住那个什么冰晶,后面那个女子就消失了,好在藏物被封印了,所以现在还在湖底。” “怪不得这么忌讳这个词呢,灭人全门也太狠了。” “竹俞和他的师兄弟们当时都还小,被师叔师母们藏在了当年的地道里,才躲过一劫,不过出来后遍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 许安沉默,不禁有点颤抖,怪不得竹俞的气息都是那么的冷漠。 不过,这个女帝我就算有十辈子我也当不上啊!! 许安心里默默痛苦咆哮,系统真是大胆,竟敢要本废柴去当女帝…… 她看着怀里的剑,不知为何,会觉得有些许心安。 第10章 护犊子 “姐姐,醒醒,到府了。” “啊……嗯……” 许安睡眼惺忪的应付着。 “你这女人心真大,在马上也睡得着!” 泽安一边拖着许安下马一边喃喃着说。 或许是今天太累了,许安死死抱着剑睡的十分安稳,都打起了呼噜。 泽安将许安背在背上,许安的手在前面晃来晃去。 “你抱紧我啊,睡的跟死猪一样!” 泽安望了望侯府的大门,还是决定从后院蹿进去,要是被人看见许安这身灰扑扑的那自己指不定又要被训了。 唰的一下,泽安背着死猪姐姐蹿到后院的屋顶上。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屋外的亭子内。 一阵风拂面而来,吹的亭廊上的灯笼缓缓摇晃,许安感觉到凉意突然将头埋在泽安的后颈处。 泽安心里一震,只觉后颈有丝丝的暖意。 “哎,你这女人,搞些什么啊…” 虽是语言傲娇,但脸却不听话的红了大半。 他望着前方的古廊亭,以前觉得这条路会走好久,现在觉得太短了,甚至还想再长些… “姐姐啊我跟你说,其实我已经不讨厌你了。” 泽安笑了笑,停在房门外,扭头瞥了瞥许安的脸侧,些许红晕染开。 “小姐,小姐!额…泽安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嘘,姐姐她睡着了,不要打扰她,我把她背进去让她好好休息。” 泽安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轻的打开门将许安带了进去。 小玉愣住了,从没见过这个少爷如此纯真笑脸相迎的样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泽安将顺安剑放在床边,将被子盖好,注视了一会儿熟睡的姐姐,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慢慢贴近许安的脸,心跳的很厉害,鼻子微微嗅了嗅她的味道,便立刻站了起来。 “我这是在干嘛,干嘛要闻她的馊味!” 但是她的味道…好像是兰香……?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的雪从如棉花般满天飞到细细的飘雪。 “小姐,小姐!” 许安猛的坐起来。 “啊?怎么了!” 小玉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姐!夫人和老爷们回来了!说有大事商量,所有少爷小姐必须全部参与,就差小姐一个人没去了!” 小玉急忙翻出了一件青蓝色的裙衫递给自家这位慵懒的小姐,贴近许安身旁,小声说道:“小姐,我刚听到夫人说让老爷们不要出声,只听少爷小姐们言语就行。” 这一听,许安揉了揉眼睛,“这样啊…娘这是什么意思呢?小玉,我不穿这件,显得我没气势,小玉你给我找一件红色的吧。” 小玉乖巧的翻箱倒柜,“小姐,觉着这件如何呢?” “这件不错,新买的吗?” “之前小姐让我给你准备的五颜六色的,每个颜色都准备了一套。” “就穿这个了!” 许安利索的换上衣服,随意淡抹了一下轻妆,披上一件红白相间的绒毛斗篷披风,整个人立马大变样。 “小姐,你……” “怎么了,不好看吗?” “原来小姐这么美,之前只觉得小姐生的白,但白的太吓人了,没有血色,而且神情和木偶一般,现在的小姐才像个真正的人啊!” 还有这种事?我和原主不是一张脸吗,怎么丫鬟都说她像个木偶。 许安笑了笑,没有多想,便拉着小玉冲往议事堂。 议事堂里热热闹闹的争论着,也听不清在谈论些什么,许安提着裙摆出现在门槛外。 这议事堂…这么大! 一眼望去,全家上下分布在两侧,左边是老爷们,右边是子孙们,而夏夫人就坐在中间靠前的最高位置,左右各坐着许安的爹和十老爷也就是夏文渊的爹。 夏文渊虽然比许安小一岁,但他在朝中结识了很多公子小姐,声望显着,而十老爷年龄最大,虽然文渊出生比较迟,不过夏夫人却也极其疼爱这个十老爷。 许安的爹算是九老爷,但和夏夫人感情最浓厚,所以坐在左右的自然是夏夫人最爱的两人。 “额…家人们好啊…” 许安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些俊男靓女,只能随性敷衍一下招呼。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着许安,但好像没认出她。 一时间大家又恢复了热闹,许安被这莫名其妙的氛围整的一脸懵逼。 泽安紧紧盯着她认出了是许安,起身去接她,夏文渊却大步上前挤开泽安,险些将他撞倒。 热情的喊着:“原来是你啊姐姐,你来啦,我以为是谁呢!” “是文渊弟弟吧,长的这么帅啊” 夏文渊直接握住许安的手,和她嘘寒问暖。 “姐姐长的好美,以前怎么没发觉,最近越来越美了~” 许安心虚的想钻地缝。 其他人注意到夏文渊的行为,才互相询问,“这是安安吗?” 夏文渊一股子殷勤味,拉着许安上前介绍道:“许安姐姐来啦。” 泽安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许安可看见泽安被夏文渊故意撞开了,她尬笑着收回手,“文渊弟弟,谢谢你这么热情哈,但是我不记得你了,我只记得泽安弟弟。” 说完许安转身挽住泽安的左臂,朝泽安笑了笑。 “泽安,你给我介绍一下他们是谁吧。” 泽安微怔,看着眼前这个姐姐的上妆的模样有些出神,蛾眉敛黛,她的眼睛秋波流转,再看向她朱砂红般的唇,不禁为之一愣。 七大姑八大姨啥的一拥而上,围着他俩叭叭了半天。 泽安忽的想起许安将头埋在自己的脖后,稍有些耳后泛烫。 “好了,人齐了,该商讨事宜了。” 夏夫人上座,沉稳而严厉的声音让众人迅速回到位置上。 许安凑到泽安耳旁:“我位置在哪?随便坐吗?” 泽安指了指右侧第三排那个空位,示意许安去那里。 许安微微薅着裙边,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泽安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许安顺着视线望去,看见泽安在那个最偏僻的角落,她懵逼的打量着这一竖排的每个人,按道理来说,这位置难道是辈分排序?可是我也不是最年长的啊。 许安没来得及询问,众人一片已安静下来。 “这次把大家全部召集回来是有三件事,告知各位也需要和各位商量,可以积极提议。” 夏夫人手拿文书,冷厉的说出了第一件事:“这第一件事呢,就是关于朝廷里需要一个建议,因为天灾导致近年许多贫穷的人饿死,朝廷的粮食也已减少一大半,施赠救灾也无法继续,大家认为如何解决。” 夏文渊为了展示存在感立马发言:“各家各户都开始种粮食,多种多发。” 许安端正的坐着,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这些问题应该是朝廷负责商讨,怎么会让我们私底下提议?这一举动定是夏夫人想看看自己的子女是否有人可以担起侯府主事的责任或者是想选继承人吧。 “说的不错,可惜这方法需要人力,而且现在这天那么冷种也得等开春才行。” 许安也没多想随口说道,但大家都用惊讶的眼神望过去,毕竟第一次能从这个废柴小姐嘴里听到这些话还是蛮吃惊的。 夏夫人先是有些愣神微皱眉头,神情一滞,一番思绪交错后便和蔼的望着两人。 许安眼神很好,瞅见了夏夫人的神态。 怎么夏夫人有点不太信我的样子?她怀疑我了?我就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应该吧? 接着,众人一番激烈的讨论过后,泽安也淡淡的说道:“不仅要解决贫苦之人的温饱,也要查封一些不必要的铺户。” 众人安静片刻,听到查封门店夏文渊站起来看着泽安,“查封铺户?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查封铺户只是为了防止利益熏心贪得无厌的铺户,他们粮价太高,只会……” 泽安还未说话,夏文渊便厉声呵斥道:“哟,你那个位置你那低贱的身份也配说话吗?” 许安恍然,原来,这些位置不是按辈分排的也不是随意排的,而是把不起眼的人没权利的人安排在后面。 见夏文渊语气如此差劲,十分护犊子的许安咻的一下站起来,抬眸凝视着夏文渊,“都是来议事堂议事的,弟弟怎么还人身攻击啊?” “姐姐,这可是规矩啊,况且他这身份……” “这样啊,不过我觉得泽安说的不错,我还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该只给吃的喝的,土地也得分点吧?他们都没土地如何种粮食。” 夏文渊懵了懵,他还没见过这个废物姐姐说话这么流利,有些茫然。 “许安妹妹说的不错,不过文渊弟弟也没说错啊,但是我们都是兄妹,不要因为外人伤了和气啊!” 许安的发言让夏清羽出乎意料,未入过学堂的妹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 许安拧了拧眉头,“哥哥,你当什么和事佬呀?难道不是文渊弟弟说错了吗?即使泽安的身份有些不明,但他也不能骂他低贱吧?” 说罢,许安甩了一下袖子,搬起椅子当着众人面走向泽安那个位置。 泽安双目望着许安,不知心底的情绪是如何,只知在交杂滚涌。 他不知道许安怎么变化如此之大,现在的她反而会维护自己?为什么要维护自己? 许安落座在泽安身旁,抬头对着夏文渊笑道:“文渊弟弟,这个位置怎么了?我坐着挺舒服的。” 其爹看见自己宝贝女儿这般,连忙走下来,“乖女儿,兄弟姐妹之间不要这么生硬,都是玩笑话,这位置自然没什么问题。” 许安说时迟那时快,噙着泪,上演一波绿茶演技,扶着她爹哭唧唧的对夏夫人说道:“娘…他们说这个位置不配讲话,我就想试试配不配,我现在开窍了想出一份力但他们都……难道就因为我以前什么都不要懂吗?” 夏夫人本也诧异着,见状后脸色严肃,“怎可如此议论手足,以后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 众人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小姐,但不敢多说。 泽安就那样一直呆呆的看着许安,他或许是感动也或许是…… “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有些关联,就一起说了。” 夏夫人神情有些淡然,虽然许安说的话如此正常如此普通,但曾经的许安只是个话说不清理道不出的残缺之人,不过现在的许安并不知晓。 月知,你的女儿真是和你一样的性情啊。 夏夫人微微叹气,思绪万千,缓缓开口道:“第二件事是西域王族的和亲使团已经抵达我们慕安皇城,朝廷下令让各侯府挑选一些女眷进宫,此次来和亲的有三位西域王子,大家有愿进宫的吗?” 众人鸦雀无声,毕竟西域那么远,和亲的女眷去了就没回来的,谁也不愿意去。 许安凑到泽安耳旁,悄咪咪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吃的,一天只吃了一顿,好饿!” 泽安听到这不合时宜的发言,不禁笑了一声。 “再忍忍——” 两人悄摸的在那聊天。 夏文渊看着许安和泽安笑意满满的样子忽然站起。 “我觉得许安姐姐可以去,她都年满桃李了,早该嫁人了,之前呆呆傻傻的,现在好了,会说一些话了,早点把她嫁出去,这个机会正好合适,而且那边水源不近,正好合适她这个体质!” 夏夫人听到这话,脸色瞬时拉了下来,但她没有开口,她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个鲜活的女儿。 夏清羽笑道:“许安妹妹长这么美应该极容易被选上吧?” 好小子,这两人冲我来的。 许安知道这两人看不爽自己,索性说道:“万一西域王子是同呢,文渊弟弟清羽哥哥你们也可以去啊。” 说完才发觉不对,他们也听不懂啊。 “许安妹妹在说些什么,是愿意去吗?” “我愿意啊~清羽哥哥要不然先给我随三万两当嫁妆?” 许安才无所谓,她迟早要回去的。 “清羽,住嘴。”夏夫人先是一脸愠怒,随后她默默注视着许安,倒不像是怀疑的目光,更像是有些喜悦。 “好了,这事等会再说,先说说第三件事,明年开春有一场比武,我们府里有没有人愿意参加的?” 夏清羽立马站起来说道:“泽安弟弟可以去啊,他武功虽然不如文渊,但说不定去了就有某家小姐看上了呢?” 泽安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他们的发言。 夏文渊也打趣着,“哈哈哈他不是一直不愿待在许安姐姐身边吗?那他正好借此可以名正言顺离开侯府。” 许安有意的喃喃道:“可是,清羽哥哥的武功也不差吧…文渊弟弟你应该也很厉害吧?” 夏文渊还想发言却被夏夫人打断。 夏夫人清了清嗓子:“咳咳,好了,这两件事大家好好想想,其他侯府的千金很多,去了也未必选中我们侯府的女眷,大家就当去看个表演,比武之事还早,暂不定论。” 许安没有说话,她可不在意这些事,她只是很苦恼怎么才能完成任务。 毕竟成为女帝早日回家,才是重中之重。 第11章 泽安你生气了? 议事堂内。 众人发言十分激烈。 “我觉得进宫这件事就该让许安姐姐去,很合适她,选不上就回来呗。” “我也赞同,年龄合适,还未出嫁。” 夏夫人咳了两下,示意他们闭嘴。 “娘…您刚刚说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有关联,是什么关联?” 许安倒是毫不在意别人的发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和亲比武这两件事,虽然直接联系不大,但是如果和亲成功,那这位女眷可以直接升上神族,就不用参与比武飞升了。” “为什么和亲可以去神族?” “西域王族有一位王子是神族人,据说他的母亲是神族的,所以如果和这位王子结缘便可以升到神族学习神族的法器,这也是西域给出的丰厚条件。” 此话一出,全场立马沸腾。 “夫人,我女儿可以去!” “娘,我愿意进宫!” “我也去,娘!” “娘,我去!” “娘,我可以和我夫君和离!我也愿意进宫!” 我靠,和离都来了。 不过,直接可以上神界啊,这对我来说不是作弊的捷径吗? 许安想着便站起来走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哥哥姐姐们,各位爹们,刚刚文渊和清羽哥哥都推荐我参加,那我肯定要去啊,所以我就第一个参与了~” 说完,默默退了回去,转头就见泽安的脸阴沉沉的。 “你为何要去?” 许安小声的回道:“神族诶,神族在神界,去那里可是多少人渴求的?” 泽安他沉默了,黑曜石般的眸子藏满了深邃锐利的波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以前那么讨厌这个姐姐,可现在居然舍不得她离开? 他没有说话,眼神隐隐夹杂着淡然的忧郁仿佛所有的话都藏在了目光里。 “安安既然想进宫,那就去吧,不管选没选上都没有问题,回府来,娘一直都在。” 夏夫人虽面对许安的词言有些纠结,但也柔情的望着她的脸,像是在透过许安看一位故人。 泽安起身走出门去,背影极其落寞又清厉。 议事结束,许安追出去跟在泽安身后,“你生气了?” 她绕到他的跟前,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真生气了?” 泽安依旧沉默,径直往前走。 许安站在原地大声喊道:“你生什么气啊?我走了不更符合你心意吗?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 但前面的人儿没有说话,只见他跃上房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 “咋莫名其妙的。” 许安没有多想,她只想找捷径成为女帝,越快越好,有机会她就会去试,她可不想待在这个随时可能被杀的地方,她有自己的父母她想回去找到她们。 回到屋内。 许安摸着顺安剑,感觉到很安心很安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把剑和自己是如此投缘。 夜晚。 屋内的烛火摇曳。 屋外的亭廊中站着一个黑影瞧着屋内的光。 许安沉沉睡去,屋内的光也吹灭了,屋外的黑影却迟迟不愿离去,他就站在那,任雪落在肩上,披风上。 时隔几日。 “安安~快来爸爸妈妈这里,带你回家~”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为什么你们不要我……” “别走!” 猛的坐起来,心口一阵绞痛。 “呼…呼…好痛…” 许安摸了摸额头的汗,原来是梦。 望了望窗外,该起床了。 还是和往日一样,打算翻墙出去。 “小玉,泽安最近在忙什么?我怎么觉得他在躲着我?” “回小姐,泽安少爷出去的很早回来的很晚,或是和言公子去处理事务了。” “哦~言公子……上次那个长的挺帅的清朗公子哥啊,他和泽安什么关系?” “回小姐,是泽安少爷的好友,他们时常一起练习武功,偶尔会带上您一起,您每次都会被吓得哇哇哭。” “什么?我这么脆弱?” 原主这么娇弱?那我这…… “小姐,以前的您啊胜似襁褓中的婴儿那般,一点小动静您就会哭的,所以夫人老爷特意为您修了一个院子,取名静苑,从侧门的门道进去就可以看见,泽安少爷之前就陪着您住在那个院子,他睡在柴房。” “柴房?为什么要睡柴房?” 许安略微惊讶,好像了解到了什么。 “泽安少爷要保护您的安全,只有柴房离您的卧房最近,所以老爷们就让他睡在那。” 所以泽安不就是看门的吗?睡柴房也太过分了吧? 小玉一边替许安整理着头饰一边回忆着。 看来原主在家里的地位确实很高啊,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泽安……这些年他应该很苦吧。 许安今日化了淡妆,穿的是银白配色的衣服,白狐裘的披风,半披着头发,头饰是朴素的银针,让整个人都变的十分清冷奥秘。 “这身配着这把剑,女子也得为我沦陷!” 按约来到目的地,竹俞已早早的等候在那里。 “竹俞,今天学什么啊?” 竹俞闻身回头,只见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女子是如此般动人,和往常判若两人。 洁白若雪,眼神波光潋滟,弯似皎月,许安的皮肤在银白色衣衫的对比下,只觉得皎洁柔弱,些许的淡妆看起来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甚如霜雪……” 竹俞不觉的失神,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什么?” “没,没什么。” 许安贼眉鼠眼的一笑。 这个男人不会真是系统给我安排的男主吧? “许小姐,咳咳,今日就学如何调动内力吧明日可以开始学习写符施法了。” 竹俞一挥手,一股红光蹿入许安头部。 “这红光是什么?” “助你感知内力,掌控符器的。” 两人坐在湖边,感受着冷风。 “感受一下体内的热气,气沉丹田,循环吸吐。” “哪里是丹田?” 竹俞指了指小腹部,做了一个气沉丹田的手势。 许安照做,她有意拉过竹俞的手放在自己的肚腹处前方并未挨到自己。 “丹田是在这吗?我没感受到有啥啊。” 竹俞抬头和许安双目凝视,许安歪着头一脸痴笑的看着竹俞。 “不是在这里吗?难道是在这?” 说完又往上移了移。 竹俞不知所措的收回手。 “咳…就是那里,许小姐好好练习吧” “好,我知道了。” 看着许安一脸认真的样子,竹俞也没有多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抬头,望着远方。 许安反反复复练习了半天,只感觉身体很热很热,索性脱掉披风,坐在湖边继续练习。 忽然林中传来鸟叫声,不出意外又是来禁地偷东西的。 竹俞看了看练习的许安,转身飞向林中,许安专心致志的修行,竹俞在林中杀的偷盗者片甲不留。 竹俞回到湖边,在背后注视着许安的背影。 嘣的一声,许安叫了起来,“啊!!怎么这么热!” 竹俞一把捂住许安的嘴,“别说话,等会你修的气全跑了” 许安立马闭嘴,乖乖照做,看着竹俞衣服上的血迹,指了指。 “偷盗之人,已经被我处理了” 竹俞冷冷的回答,却缓缓捏紧揉搓带有些许安气息的手。 许安没有说话,她可不想修的气全跑了,闭眼继续尝试。 就这样,竹俞打打杀杀了一下午,许安含着那口气练了一下午,好在最后算是可以控制这口气了,只觉得很热,恨不得脱光所有衣物。 “许小姐进步很快,回去要在热水中加入这个药包泡个澡。” 竹俞递给许安一个药包,许安点点头,不敢说话。 许小姐真是傻的可爱,含着这口气硬是含了一下午。 竹俞不禁感到有趣,心里想着。 许安做了个告辞的动作,一蹦一跳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竹俞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许小姐真是太有趣了……” 其实…他只是嫌吵才让许安不要说话的。 回到府里,许安不敢说话,找到小玉比了一些动作。 小玉看的蒙里蒙圈:“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许安指了指水桶,又指了指火,指了指自己的一身来回指,小玉终于明白了。 “我懂了!您是想泡澡?” 许安连忙点头,心里默念着:“我的小玉啊,真聪明!” 很快准备好了热水,小玉带许安来澡堂池。 许安皱眉,指了指澡堂池,摊了摊手。 我靠,这么大个洗澡的地方?没水桶吗! 小玉秒懂许安的意思:“小姐,澡桶不知为何被虫蛀了,所以全是虫子甚是恶心,您在这泡澡也一样舒服。” 许安听到全是虫子,幻想到那个场景,真想呕吐,随手将药包丢在木柜上准备换上浴衣。 呕… 她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小玉不用守在门口。 小玉点了点头明白许安的意思,稍后便关上门退下了。 许安从澡堂边的木柜上薅了一包药包,一股脑全部泡入水里,穿着浴衣泡在水里,瞬间感觉到十分舒服惬意。 现在应该可以吐气了吧? 许安缓缓吐出那口气,轻松多了。 过了片刻。 “好热,怎么还这么热?” 许安在水里躁动起来,她沉下去憋了几口气浮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 “还是好热……” 门外突然咔嚓一声,屏风外是一个男子在脱衣。 许安瞧见这一幕,瞬间警惕起来,她沉下水底,捂着鼻子和嘴。 只见水里出现一双肌肉坚实的腿,慢慢靠近。 “噗——咳咳——” 许安有些受不住,忽的涌出水面。 “许安?” 第12章 泽安:我好像动情了 “咳…言木亦!” 许安的视线逐渐变的模糊,快要看不清人。 言木亦慌张的看着许安。 看着她略带粉红的脸,乌黑细长滴着水滴的发丝,近看她的五官是如此精致,脸庞清纯又艳欲。 白色单薄的衣衫在打湿后使得洁白的肌肤和勾人心魂的锁骨若隐若现,娇艳欲滴的嘴唇仿佛快滴出水来,他看着她,心里的野鹿在狂跳。 “你…怎么在这?你这是怎么了?” “我……” 许安迅速往后退,身体控制不住的软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身体如此热… 双手浮在水面,双腿借着水的浮力慢慢往后移,双腿不自觉的加紧。 言木亦健硕的胸膛上有些许的疤痕,在烛光的勾勒下让人感到魅惑,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落在锁骨滴在胸膛,随眼看去,胸前有一半红色印记,没有看清。 许安内心惶恐又多了一份渴求,腿也软了下来,呼吸变的急促起来,卖力往后退,试图靠近池边。 恍的一下,扑通一声,许安站不住了,往水里倒去,整个人变得沉重又亢奋。 “许安!” 言木亦眼疾手快扑过去搂住许安的腰。 忽明忽暗的光中,他的脸早已羞的泛滥失色。 她的腰是如此纤细,好像一掌就能捏碎,触碰到她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时,他的身体有了别样的反应。 他的眼紧促的眨着,左手搂在她的腰间,不知不觉他的呼吸也频繁起来。 羞涩暧昧的氛围让言木亦说不出来的酥麻。 “许…许安,你这是中毒了吗?” 许安只听见微弱的声音,她努力张开嘴唇,身体沉重,急促的说道:“水里好像有毒,还有…你不要碰我!我控制不了自己!” “小玉!小玉!” 言木亦听后感到可能是水中有毒,搂住许安蹿出水面,水花四溅。 一挥手便飘在半空中。 许安意识渐淡,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就在这停在空中的一刹那,还没来得及落在地面,一个黑影破门而入,哐当一声屏风被撞倒。 黑影一掌把言木亦打入水中,接过许安平稳站在地面。 在这一刻药物的作用更加猛烈。 一瞬间水池里的水澜波起伏,言木亦呛了一口水,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水,看着那个黑影。 “你!” “她可能中毒了,你快带她去解毒!” 说完,言木亦身体感到莫名燥热难耐,立马点了穴位。 原来黑影是泽安,只见他将许安横抱在怀里,匆匆离去。 留下言木亦在澡池边扶额捶头,久久没有缓过神,脑子里满是刚刚的暧昧画面。 泽安抱着许安跑在走廊中,屋外的雪飘如柔羽,和自己怀里的人一般轻柔。 “呼…呼…” 因为药物的原因,许安急促的呼吸着,扑朔迷离的双眼带着丝丝水滴,面色夹杂着粉红滚烫又炽热。 泽安看着许安,焦急的跑着,推开门,他连忙将许安平放,覆好被褥,本想去寻医师,但却被许安紧紧拽住自己的手,只好唤小玉去寻隔壁的大夫。 泽安回头坐在床边,整理着许安的发丝,他的手掌划过她的脸颊,划过她的下颚,划到脖颈处,他的心噔噔噔的仿佛快跃了出来。 他清晰的看见她的肩在湿漉漉的衣衫下散发着情蜜般的诱惑,他不敢触碰收回了手,试图挣脱她的手掌。 “别走……” 许安右手勾住泽安的肩颈,晃着坐了起来,眼里满是羞红,她没有意识的微张双目看着泽安,模糊之间看见的是黑色的服装。 他只见她雪肤红唇的脸泛着红晕,面对面之间吐着的一丝又一丝热意。 他情不自禁摸上她的脸颊。 好烫…… 许安的呼吸更加紊乱起来,她不受控制的想靠近他,她的脑子里一片火红,像火焰又像漫山遍野的红玫瑰… 她白皙如凝脂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身体滚烫又颤抖。 看着她的样子,让人心神摇曳,勾魂摄魂… “热…” 忽的,她的唇吻了上来,泽安滞住,全身仿佛电流透过,心快要跳了出来,他的手死死的捏着衣边,紧张羞涩,他只觉得她的唇很软,像棉花般,又像蜂蜜般甜蜜。 他愣住了,呼吸逐渐躁动起来,看着眼前的许安本如此勾人心魂,有些怀疑自己喜欢上了她? “别走…” 许安喃喃道,她没有意识的想接近对方,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哈…哈…你在干什么?” 泽安哈着气,捧住她的脸,心底那团火早已烧的无可救药…… 他望着她,瞧着她魅欲的神色,他脑子里只剩下那个吻的画面。 许安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接着又紧紧的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下去。 “你…” 泽安再也不能自拔了,他也沦陷在这一刻,他深知不该如此,但,这是许安挑衅他的,也就是这刻,他好像真的动情了。 他入神的闭眼,规矩的回应着她,始终没有越过牙关,许安的唇很炽热,像热浪般汹涌,一波又一波在泽安的唇上蔓延。 泽安的手再也没有那般拘束,他右手轻轻捏着许安的下巴,左手捧着她的头。 他吻的很小心很规矩,活像个愣愣的木头人。 “哈…” 玉镯忽的一闪,许安吻的喘不上气来,往后倒去,幸好泽安及时搂住,她的眼睛再也睁不开,只觉得自己在水中漂浮,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泽安缓缓哈着气,搂着许安,触碰到她的身体是如此温烫。 他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感受着猛烈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海里满是那个吻。 深深的抱了一会儿,大夫敲响了门。 “大夫,她怎么样了?” “哎…” 泽安听到这声叹气,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吗?是不治之症吗?” “没有,她这是中了大量的催情散和合欢散” 泽安听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有什么可解吗?” “小姐年轻,正是情欲旺盛的时候,大量的催情散和合欢散只会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唯一可解的方法就是同房。” 泽安羞涩又慌张的问道:“除…除了同房没别的办法了?” “目前为止是只能这样,不过现在看起来气色红润,内温逐渐正常,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是小姐体内自己克制下去了。” 泽安松了一口气,“多谢您了,我送您出去。” 送走了医师,泽安坐在床边柔情的看着许安,心中一阵阵激悦。 “姐姐,你还真是和当初说的一样……” 想到许安曾经说的,她撩男人的时候更不正经,泽安就掩藏不住那份羞涩。 唤来小玉帮许安更换了衣物,换了新的被褥,泽安放心的关上门。 走之前他取下随身戴的护符小心翼翼的放在许安的手里,那是自己父亲留给他的,也是唯一一件亲人的物件,他将这份护佑送于唯一护过自己的人,他也庆幸着自己和许安不是亲姐弟。 少年的喜欢是最懵懂的,也是最沉沦的。 更多的或许是在没有人待见自己的时候,她却愿意为他遮挡流言蜚语,还有小乞丐所描述的她都是那么让人不禁喜上眉梢。 想着想着,泽安的唇角按耐不住的挑起一丝笑意。 夜里,泽安翻来覆去,羞涩满面,今天欲情魅惑的场景在意识里迟迟挥之不去,他控制住不去想象,但身体却很诚实,是一团火焰从心头烧到了下肢,难忍的情。 言木亦你个孙子。 泽安想着自己兄弟搂抱着许安的模样,不自觉的捏紧拳头。 不过他清楚,这个药绝对不会是言木亦下的,这个澡堂是在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安排他去的,因为言木亦执行完任务需要清理干净才能回府。 所以更多的只是醋味上头。 第13章 结契? “啊,我头怎么这么沉,嘶,昨天好像……” 许安扶着头坐起来,努力回想昨日的场景。 我只记得我泡澡,然后开始变的很热,后面有个人进来了,然后…那个人是…言木亦?我干嘛了?他好像把我抱了起来……然后进了我的房间…好像……靠的很近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双眼睛…?我不会是…… “服了,怎么感觉我的后脑勺跟被人用锄头开采一样,哎,昨日我又干了些什么破事啊!!” 许安自言自语的说着,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手里的护符掉落,落在被褥上。 许安睁眼,拿起护符观视着。 这难道是……言木亦的?难道昨日把我抱回来的人真是他?这身衣服不会是他给我换的吧?我*,幸好我平常有穿内衣的习惯,要不然被看光了啊! 正想着,顺手拉开衣领瞧了瞧。 “*?内衣都给我换了?不对,万一是小玉换的呢。” 许安抱头叹气连篇,“真服了,真服了,哎!哎!我那狗比前男友我都没让他见过啊!黄花大闺女清白就没了!” 唉声叹气的动静吸引来了小玉,“小姐,你还好吗?咳咳……” 许安慌张的说道:“没事没事,你别进来,我要再休息会。” “好的小姐,有事随时吩咐。” “小玉,你声音怎么了?怎么如此沙哑?” “回小姐,昨日着凉了,无大碍。” “这样啊,那你记得去药房拿药,账记我名下就行。” “多谢小姐,那我先退下了。” “等等,小玉!昨日言木亦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您是说言公子? 好像是是黑色的。” 想到昨日在床前的人就是黑色的衣裳,许安瞬间感觉真是牛逼他妈妈给牛逼开门,牛逼到家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来不及唉声了,今日要学习新的东西了,紧忙收拾衣物。 我看我这几天还是别回来了,干脆住外面得了,丢人死了,要是再碰到言木亦我真的会现场挖个地道直接挖穿地球! 许安烦闷的一边收拾一边尴尬的想把自己埋起来。 不对…万一我们什么也没做呢,好像就碰了个嘴而已? 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换好衣服提着裙摆往澡堂冲去。 推开门进去,寻找着木柜。 “真是**,果然用错药包了……” 原来是昨日拿错了药包,怪不得热的难受无法控制自己。 许安紧忙唤住小玉,“小玉!小玉!” “小姐?怎么了?” 她气喘吁吁的问道:“小玉,那个,澡堂的木柜上的药包,是,谁放的?是做什么的?” 小玉脸不禁有点红,怯弱的说道:“小姐,那个…那个药包是夫人和老爷们泡澡时用的……光是半包药效就特别强。” “啊?是什么东西?什么药效?” 小玉羞的拽紧手,结巴的说着“是,是…是催情散和合欢散,是夫人让医师们专门为自己和老爷们定做的…并且用了只能同房解决…所以小姐你才会有这么多兄弟姊妹。” “行,你别说了,下去吧,我要收拾一下。” 许安听完感觉雪上加霜,想晕过去,宁可当这就是一场梦,想到自己放了整整一包,怪不得啥也记不到了,又想到和言木亦缠绵的场景,巴不得用百斤大摆锤把自己捶死。 谢特!什么狗血剧情啊!我这废柴当什么女帝啊!以后不用见人了!想死!昨日好像还是我拽着人家啃的,怪不得护符都给我啊!这不是让我负责吗! 转身离去,走进房内,没有说话。 死系统!我来这里一趟你不能保住我的清白吗!你就这么看着吗! 许安想立刻买个棺材躺进去,盖着板子,直接拜拜。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跪地祈祷言木亦不要找上门来。 快速的把东西准备好,打包好一切衣物,多顺点钱财和食物许安准备这几天都不回来了,真的会发疯! 看见那个护符,尴尬又狗血不知该如何是好,找个机会把东西还回去吧,先放在枕头下。 随后潦草的收拾了一番,找到小玉。 “小玉,你家小姐我要出门了,到时候如果有人要找我,你就跟他们说我出去游历了,不要担心,我现在有剑在身,没人可以伤我,你记住了,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告诉言木亦我往哪边去了,就说我出去游山玩水了。” “可是…小姐…泽安少……” 小玉话还没说完,许安薅着裙摆跟猴子般跑走了。 二话不说,立马出门,来到老地方继续翻墙。 “额……小姐——泽安少爷昨日把你抱回来让我跟你说今日有事找你谈!” 小玉嘶哑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罢许安落在围墙之外,屁颠屁颠的远离侯府。 戴上面纱,以防被人发现。 “刚刚小玉说啥来着?算了,还是先守住脸面吧,真服了,跟鲨b前任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现在穿越过来啥都没了!” 气的许安像发飙的猩猩无能狂怒。 今日不但没有下雪,反而有一缕缕的暖阳洒下来。 带着顺安剑,来到老地方,日常打个招呼。 “你今日戴着面纱是为何?” 竹俞依旧是抱着他的那把剑,审视着许安。 许安则心虚的说道:“怕…怕被认出来,这几天我都打算不回府了” “不回侯府你能去哪里” “我一个侯府之女岂能没有住处,就算没有难道大哥你这没住的地方吗?”许安不以为然的理了理发丝。 “没想到传说中的木偶小姐是如此这般不懂避讳” “不住就不住,什么叫不懂避讳,我跟你又没什么,清清白白,心里又没鬼,难道你心里有鬼?” 要是言木亦在我眼前,我心里才是真的有鬼! 许安想着,不禁面色扭曲。 竹俞认为眼前的这个女子或许是个水性杨花又贫嘴之人,要不是亲眼见到她那般果毅,他都不会相信这个女子会有那么坚强自尊的一面,或许他早就把她打飞上西天了。 “木偶小姐?什么意思?” 许安只记得小玉说自己像木偶般,但没听过这个称呼。 “知道你的人都说你每天除了哭就只会用膳入睡,神情永远都是那几个模样,呆呆傻傻的,更不会说如此这般污言秽语。” 原主这么好的身世,能傻成这样?我不信。 许安摸不清头脑。 “我以前那叫傻白甜,现在的我可是要努力升上神界的人。” “神界?你一没灵力二没修为,除了血比较独特,你怎么在比武中出众?” 竹俞感到可笑,他无法信任一个二流子般的女子。 “不不不,我现在已经在学了,我会很努力的,其次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更快上升。”许安边比划一个叉字边严肃的说着。 “还有一个办法是?” “不告诉你,我要是成功了我就告诉你。” 竹俞沉默,这个女子果然喜欢搞这般神秘。 但是…我的清白啊!怎么办才好,要不还是一步一步来?但是能走捷径的话也太爽了吧…… 许安忽然想到昨日的事,伤脑筋啊。 “竹俞,你打算多久让我给你修复冰晶?” 竹俞愣了愣,“嗯…把你教会,越早越好。” “你打算教我到什么地步?” “你能自保,就行。” 许安可不想只到自保,她巴不得能直接拥有无比强大的法术。 “我如果要修法要多久才能达到比武的水平?” 竹俞看着远处的树林,沉默了一会儿,耿直的回答道:“不知为何,你一点灵根都没有,无法修法,所以我才要教你调动内力,学习画符。” *,系统搞我是吧?你让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柴当女帝?你好歹给我点好处吧! 许安阴沉的扯着脸,恶毒的咒骂着系统。 我看我这辈子别回去了,我现在就撞死。 “内力和画符是吧,行,我学,总比什么都不会强。” 难道这个异世界就没有普通人修法的情况吗,我不信,这个系统在我穿越过来之后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只告诉我当女帝可以回去,这不是搞笑吗,除了这个镯子要啥啥没有,辣鸡系统! 许安心里嘀咕着。 “许小姐,昨日学习的调动内力今日我们只需稍加使用顺安剑,你便可以拥有自己的出招方式。” 刚说完,竹俞屏息凝神,手持剑柄开始演示招式。 一时间,空中的落叶都碎的极其微小。 出招结束,一气呵成,收回剑锋。 面对帅气的男人,许安却犯起了花痴。 这竹俞不比我前男友帅多了?长得高颜值高武功还好,虽然高冷但是我就喜欢这种拿捏不了的男人! “许小姐?许小姐,该你了。” 竹俞翩翩公子音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啊,好,好!” 在竹俞的指导下,许安苦练一上午,一招没学会…… “哎,累死我了,这…我这招式跟用打狗棒一样!” 气喘吁吁的吐槽着,瘫倒在地。 “许小姐,没有人有与生俱来的天赋,都是需要努力的。” “我知道,但是内力我控制不了。” “多练。” “竹俞,有没有像我这种一点灵根都没有的,但可以拥有灵力可以使用法术的办法?” “没有。” “啊!!那我……多久才能回家……” 心累,好累。 “许小姐,要想快速拥有灵根倒是有一种独特的办法,但是或许没有人会愿意。” 许安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办法!” “结契” “结契?” 第14章 和我结契吧 许安欣喜的蹦起来:“怎么结契?有什么条件?” 竹俞咳了一声略微尴尬的说道:“咳,结契需要对方十分信任你并且他愿意把生命交给你,这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对方必须奉你为主……” “为什么要把生命交给我才行?什么叫奉我为主?” “因为……人家把灵力共享给你,你也得让人家信任吧?” 竹俞话里有话,但不方便多说。 “我知道了,这还不简单?你信不信我?” 许安笑嘻嘻的问。 “不信。” 竹俞一口回绝。 “……” “许小姐,人要知足,今天主要是学习画符,开始吧。” 许安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哦~” 竹俞掏出一张符纸,两指一挥,施法的一瞬间,符纸金光闪耀。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雷符,我施了法,你使用时只需要画一道雷,像这样。” 说罢,竹俞演示起来。 “这个简单,看我的。” 许安抓起符纸,手隔空画了一道闪电。 “砰——” “咳咳…咳咳…卧槽。” 许安被炸的脸乌漆麻黑。 “竹俞!你这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咳咳,你画的不是雷,是闪电,雷这样画。” 竹俞用木棍一笔一划的在地上画出来。 “你这好像写了个雷?我懂了。” 许安三两下操作起来,空中立马显出几道雷。 “成功了!这个雷怎么攻击人?” “遇到坏人的时候,你只需要心里想着让雷去攻击他们就行。” “这么简单!”许安兴奋的连画了几张符。 噼啪——噼啪—— 雷噼啪乱闪。 “竹俞!还有什么符?” 看着许安一脸新鲜的样子,感觉傻傻的。 “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些,慢慢学。” 一张一张的拿出来挨个挨个施法。 “这个是护盾符,还是一样的,想着保护谁它就会在哪里出现,这是画个圆就行,这个是疗愈符,如果你受伤了你就画这个,这么往地上一放,就可以有治疗的功效,还有这个……” 竹俞吧啦吧啦介绍了一大堆。 许安极其高兴,听的津津有味。 “好了,许小姐,你开始练习吧,等你熟悉之后就不用画图案了。” “这么好玩!” 噼里啪啦—— 砰—— 滋啦——滋啦—— 轰轰—— “咳咳,老天,这符这么好玩,还有音效。” 许安灰头土脸的从坡下探出头。 远方山头飞来一只白鹤落在槐树枝头。 竹俞望见,转身说道:“许小姐,你自行练习,师兄召集我回去,我先回宗门一趟。” “没事,你去吧,我能行。” 许安勤苦练习,进步十分迅速,记住了每道符。 一共有十道符,都是最基本的。 竹俞说的结契是不是只要和会法术或者有灵根的人都可以结啊,如果我跟一个高手结契,那我岂不是直接登顶! 许安想着,笑的贼眉鼠眼。 夏侯府院内—— 泽安来到许安门前,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紧张的抠着手指,忐忑的敲了敲门。 当然,无人开门。 “许安…是我。”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腼腆的唤其名字。 “泽安少爷,小姐今早出门了,不在屋内。” “哦…好。” 听到小玉的声音泽安有些尴尬,转身离去。 猜想到应该是去和竹俞修法了,泽安纠结着是否要去找许安。 许安正边练习着顺安剑的招式边学习着画符,虽然力气不大,但是逐渐变的灵活起来。 “调个内力试试,竹俞教我这些肯定是有道理的,说不定哪天我能生出灵根呢?” 说着说着,许安一鼓作气调动内力,举起顺安剑,来了一套连贯招式。 呼—— 风呼呼的吹着,顺安剑挥动的声音极其响亮。 “没想到我这么有天赋!就是有点累。” 顺势躺下,抱着顺安剑注视着天空中的云层。 “现在这个时候,我那个世界的云和这个世界的云是一样的吗……” 正思索着,湖中央突然闪过一道雷。 许安警惕的坐了起来,只见湖中央的上方一道接一道的雷紧密的劈下来。 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那? 正想着,听见那方传来一声哭喊。 一顿鼓气之后,来到湖面上,慢慢靠近前方的不知名生物。 “你,是谁?” 许安鼓起勇气问道。 “呜呜,呜呜……” 那个生物呜咽着没有说出一句话。 “这是禁地,你们来这里会被雷劈死的,快走。” “好心姐姐……姐姐……救救我们!” 许安握着剑,小心翼翼的靠近眼前穿着破烂不堪衣缕的生物。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呜呜……还有…还有我的哥哥……” 娇嫩的女孩音,哭唧唧的回答着。 “你的哥哥?在哪里?” “在…在那个法阵里。” 许安随着小孩指的方向看去,空中法阵下被压着的是一个黑黢黢的人。 “他是你哥哥?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姐姐……我们是为了求湖底的宝藏,他们说可以救我们的族人,我们才来的!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小孩儿哭的越来越大声,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冻出了些许晶块。 “好好好,你别哭了乖乖,我帮你救他,你别哭了。” 许安招架不住这小孩儿的哭喊,走近把她抱起来安抚着她。 “别哭了,我一定帮你,你别哭了,再哭我就不帮你了!” 刚威胁完,小孩立马就闭上嘴。 “呜…嗝……嗝。” 虽是止住了哭,但打起了嗝。 许安来不及多想,把她放在湖面上,画了一道护盾符罩着她,带着顺安剑跑向法阵中。 本以为会被雷劈伤,结果直接冲进去一点没受伤。 许安正纳闷着,看见地上的人已经没有动弹的迹象,连忙跑过去扶他坐起来。 一道疗愈符按在地上,瞬间绿色的光包裹着他们。 “你别死啊,你死了你妹妹咋活?” 许安使劲晃着眼前这糊成一片的人。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取下银针,扎在这人的督脉上,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不行,还是得先把他拖出去才行,这个法阵会持续攻击的。 许安再次画了一道护盾符给他,双手拉住他的手臂,用力将他拖出法阵。 “我靠,你怎么这么重啊。” 正吐槽着他的体重,却不知他已经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天空。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哥!给你!救出来!” 许安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人搞出来,直接瘫倒。 “你哥哥好重啊,累死我了。” “谢谢姐姐……呜呜……” 许安一挥手解掉了小妹妹的护盾。 “哥哥…呜呜” 小孩儿贴着地上的煤炭人,哭成泪人。 “小妹妹,你别哭,你哥哥他死不了,我累死了他都死不了。” 许安累成狗,趴在冰面上懒得起来。 “姐姐,我哥哥他…怎么不动啊呜呜。” “没事,我给他扎了针,他很快就会醒的,可能他会有点冷,我的衣服给他穿吧。” 许安利索的脱下衣服,爬起来把衣服盖在煤炭人身上。 “你等我休息会,我帮你把你哥拽出去。” “谢谢姐姐!” 小孩儿两眼闪着泪光,十分崇拜的望着许安。 休息片刻,许安把煤炭人拖出了湖面,摸了摸他的脉搏。 “嗯?好像没事,怎么还不醒?” “姐姐,我们的族人还在等我们救,哥哥还不醒……我们怎么办啊……” “小妹妹,你们什么族的呀?族人怎么了?为什么要来禁地?” 小孩儿结结巴巴的哭着说道:“我们…是妖类,是魔族的一部分…但是…其他魔族想占有我们妖类的领土…就一直在杀我们的族人,娘说…呜呜……要是有冰晶就可以救我们妖族了…所以我们才来偷的……呜呜呜。” “冰晶你们是拿不到的,这只会让你哥哥没有活路。” 许安忧愁的说道。 她也没有办法。 “姐姐,我们无路可走了,我们族人被屠杀的寥寥无几了……” “你等我想想……” “许安——” 正聊着,熟悉的腔调再次响起。 回头一看,是泽安。 “泽安?你怎么来了?” “我…额,我这不是有话跟你说吗?你一大早就不见了。” 许安以为是关于言木亦的,尴尬的笑着问道:“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啊?难道是昨天关于那件事的?” 泽安慌了,脸微微发红。 “不……不是……” “我昨日中毒了,都是误会,就都当没发生过吧。” 许安抬眸,抢先一步打断泽安的发言。 …… 面对许安毫无波澜的眼神,泽安沉默了片刻。 “嗯,误会而已。” 也是,本就是一场误会。 许安刚想说话,泽安撇开话题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我刚刚救的人,我在想怎么帮他们。” “帮他们干嘛?” “不知道啊。” 泽安无语,没见过这么傻还不自知的人。 “蠢。” “因为我老好人呗,这小孩哭那么惨,我就帮她捞了一把她哥。” “那我哭你帮吗?” “帮你啥?难道是……?” “没,没啥。” 泽安本想顺着话吐槽一道,没想到被不要脸的某人开了个玩笑,些许不知所措。 许安突然喊道:“泽安!” “怎么?” “和我结契吧。” 第15章 堕魔 “你在说什么啊?!” 泽安皱眉一脸慌乱携杂着疑惑盯着许安。 “结契啊,就是你把你的灵根啊灵力啊共享给我让我也拥有灵根并且可以修法助长修为啊。” “话说,泽安你应该是有灵根的吧?” “嗯…” “虽然你有灵根但是你没有修过,那我能拥有多少灵力啊?” 许安没弄明白结契的意义只专一于拥有灵力。 “谁告诉你结契的?” “竹俞啊,他跟我说我没有灵根,但我要是想有灵根只能这样,可我让他跟我结契他又不愿意。” “咳,结契哪有那么简单啊,你不要这么随意想着结契…” 两人刚聊到一半,地上的那个煤炭人艰难的捂着头。 “你们……救了我?” “哥哥!你醒了!呜呜呜呜…” 煤炭人坐起来抱着小妹妹安抚着她。 “乖,哥哥没事。” 许安蹲着盯着他俩,打量着煤炭人黑了吧唧的五官。 “你们最好赶紧走,冰晶你们是拿不到的,反噬极为严重,幸好你才进入第一层法阵就被我拉出来了,要不然你早死在里面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但是我们家里人也等着救命,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无奈之举……那些堕魔之人逼我们来取水晶,如果取不了就要灭我全族……哎。” “你们到底是什么族?不是魔族的人吗?” “我们是魔界的人,但是魔界是一个大族,而我和我的家人是妖类,我们妖类也有自己的一族,我们是狐妖,所以我们是狐族,那些堕魔是靠食血为生,他们想称霸魔界所以开始滥杀无辜,我们也是被迫来偷取冰晶的……” 许安点了点头,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哎,可是就算我再圣母也无法帮你们,他们都不跟我结契,我啥灵力法术都没有,我就会画个破符,我连这把剑都还不怎么会使,你们赶紧走吧。” “回去也是死……我如今只有贱命一条了,他们怕我反抗,所以我的灵力修为也被他们封印起来,就留我一命让我盗取冰晶。” 煤炭人抱紧了小妹妹,不自觉的落泪。 清晰的泪痕在灰暗的脸上逐渐显现。 滴落在衣襟上。 泽安用食指绕了绕发丝,紧接着催促许安:“回府吧,你再待下去等会竹俞回来你帮他还是帮这俩妖类?” 许安起身。 泽安说得对,等会竹俞回来要是看到偷冰晶的肯定要下死手!我还是赶紧跑吧,劝也劝了,我可帮不了他们,生死随天咯。 想着想着,准备离去。 “许姑娘……等等…!你刚刚说你没有灵根,虽然我无法跟你结契,但是我们大狐妖有九尾,普通的狐妖也至少有三尾,虽然我的修为被他们拿走了,但是只要我拿到冰晶我可以换回我的修为,我有五尾,我可以断一尾帮你生灵根,开灵智长灵力!你看……” “你说真的?!真的可以帮我生灵根?!还可以什么开灵智长灵力?!” 许安顿时惊喜的合不拢嘴。 我擦!这么好!这个太划算了!都不用求人了!但是…… 这冰晶我咋可能拿的到?要是让竹俞知道了他一定会把我撕成肉片! 更何况人家还帮我这么多,不行,不能这样做。 等等…… 许安茅塞顿开想到了什么,向泽安确认事实:“泽安!他说的是真的吗?!” “嗯……有这个可能,但是还没有人试过。” 泽安看透了许安的小心思。 “我有个好办法,既可以不用去偷这个冰晶,并且还可以拿回你的修为!” 煤炭人小妹妹和泽安齐刷刷的带着疑虑盯着许安,同时问道:“什么办法?” 许安晃悠悠的走到一棵大槐树根旁捞起包袱。 啪嗒一声甩在草丛上。 “好办法就在这里面。” 许安打开包袱,东翻翻西翻翻,在一块手帕下翻到了那块带血的冰块。 “你带这么多东西出来干嘛?你这是把侯府的财库都搬空了吧?” 许安尴尬的笑了笑,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回答道:“我这,我这是纯属懒得走回家,打算在外面住几天呢,所以带了一些钱财而已。” “额…呵呵。” 虽然内心情绪多种,但泽安依旧冷漠的注视眼前的人。 “看!就拿这块永不会融的冰块去,我只需要稍稍用假象符给它加点雷电在周围这么绕啊绕,再来点腥气来点灵力就行了。” “这就是那天你在湖面……划破腿的冰块?” “对!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你那天……还挺聪明。” “你说什么?” 许安笑的脸都要绽开了,丝毫没听清泽安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确定你这个能行?” “许姑娘,冰晶是长这样吗?” 煤炭人将信将疑的接过冰块。 “你放心煤炭人,这个是不会化的,而且这么多年了有谁见过冰晶吗?他们那群老眼昏花的家伙肯定只认腥气和灵气,长啥样都无所谓~” “煤炭人……?咳,灵气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认腥气?”煤炭人提出疑问。 许安化身柯南,真相只有一个!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冰晶身为可以灭世之物,那就一定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并且!这个冰晶存在那么久了,肯定有染过无数人的鲜血,久而久之,就算会消散或者吸食,那也一定会有隐隐约约的味道!” “魔族的人也一定分辨得出冰块,但是这块冰是不会融化的,所以加点腥味让他们混淆,肯定认不出来。” 经过这么一分析,大家进一步信可许安的办法了。 许安继续分析道:“到时候你就说这个被封印住了,只有你恢复了修为才能解开,不信的话就让他们试试看能不能吸取到灵力。 “你恢复修为后只需要把这个假象符捏碎外面那一圈就会消失,然后让他们自己吸取灵力,这个时候我们往里面注入的魅惑符灵力就可以生效了,让他们飘飘欲仙~忘记时间那种哦~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众人有些没听明白,但也实在是佩服许安的想象力。 “许姑娘,真是人美又聪明…” 煤炭人牵强的笑了笑。 泽安轻捶着额头摇了摇头:“性情大变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许安白了一眼泽安,嫌弃的回道:“我亲爱的弟弟,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随后画好符施加在冰块上,隐约散发着奇特的气体。 煤炭人抱着小妹妹,手拿冰块,眼眸子微敛,他若有所想。 为什么…这块普通的冰灵气如此强? 随后他就要行礼。 “别,不用给我道谢,到时候别骗我,记得帮我生个灵根就行。” 许安对这种礼节不感兴趣,她只在乎能不能长出灵根。 “谢谢许姑娘,待我回去换回修为,我一定会完成我的诺言。” 一行人准备离开。 忽然,一团火焰闪过来。 “退后!” 泽安眼疾手快,握剑舞了一个圈挡住了火球。 “什么人,这么不礼貌?” 火焰破灭的一瞬间,冰天雪地里也感受到了些许炎热的气息。 许安挠了挠太阳穴,心想:“这火焰气息咋这么熟悉?” 泽安挡在众人身前,环视着前方。 “你们快走,这里不安全。” 许安回过神,转身推搡着煤炭人,“你俩先走,等会这里的守护人要是回来了,我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许小姐——我们宗门可有亏待你?” 人还未现身,声音倒是先传到耳内。 “你哪位?我又没偷你们的东西怎么这么说我?”许安回头喊道。 离众人二十米处空中出现三人。 最左边那位是竹俞,其他两位气势汹汹的质问着许安。 “许小姐,我们两位是竹俞的师兄,本是想来助你修习,想诚心邀请你进入我们宗门,但却没想到你竟然帮助妖类偷盗我们的宝物!” 中间那位说的咬牙切齿,感觉像要把许安咬碎。 “不是啊,这不是你们的宝物,竹俞你信我,这就是块普通的冰块!”许安往前,急忙解释道。 竹俞眼里无神,像是中了某种妖术般空洞。 “许安,你为什么要如此。” 冷漠的语气像行尸走肉般。 “竹俞你咋了?你脸怎么那么苍白?” 竹俞没有回答,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中间那位师兄邪魅的说道:“许小姐,看在竹俞的面子上,我们尊称你,但是盗取宝物实在是罪不可赦啊。” “大哥,他们俩手里的不是你们的宝物,你能不能别这么愚昧啊,你们自己的宝物自己没见过吗?你不信就去湖下看看行不?” “禁地的法阵已启动,他手里的东西散发的那股气息就是我们守护的冰晶碎片,你还在胡言什么?!” 许安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这股气息明明是自己刚添的,怎么会和他们的冰晶一样? “你们别整这么狗血剧情行不行?法阵启动了那是因为他们误入,这真不是你们的东西啊。” “误入?那就该死!” 刚说完,竹俞仿佛被操控一般,师兄在后面做的动作竹俞在前面做的一模一样。 他双手往前一挥,强大的火焰瞬间让冰面融化。 唰的一下,火光让众人看不清眼前。 泽安也不再隐藏实力,只听见他念了一句:“水之万灵,聚我唯身,水盾!” 一股水源从四周显现,形成了巨大的水波屏障,抵挡住了对方巨大的火球。 “咳咳,你们先走,看样子竹俞一定是被控制了,这些宗门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俩的,他们很痛恨妖类,你先带他们走!” 泽安双臂支撑着水盾,整个人身周围都泛起微微水波涟漪。 “泽…泽安,你……居然会法术?!你居然瞒着我!” 许安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的看着泽安,表现出不可置信。 她只知道泽安有内力会武功有灵根,但从没见过他使用法术。 “快走!现在不是和你解释的时候!他们不好对付!” 泽安的嘴角流出了一抹鲜血,感觉到了一些疼痛。 卧槽,我在干毛啊!这个关头我还在哔哔叭叭,跑就对了。 许安一把抓住煤炭人的手臂,拽着就开跑。 “快跑啊你俩,那两个傻逼一点不听解释,等会肯定要把你俩撕烂喂狗!” 许安像土匪一样,龇牙咧嘴的往后跑。 妈的系统你在搞毛啊!整这么狗血是吧?你不会是专门为我设计的情节吧? 许安一路带着俩人狂奔,将他们带到林外小道上。 “你俩快跑,记得答应我的事!我们可是拿命保你们啊!” “我知道,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话说许姑娘你不走吗?” “我走个毛线啊,你没看到我弟在那吗?你带着你妹先跑,换回修为记得帮我,来夏侯府找我!记住!” “那我们先告辞了。” 许安没有废话,拔腿跑了回来。 泽安这边施法朝天放了个信号。 “小伙子,为了俩妖类死可不值得,你当真要与我们为敌?” 泽安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哈哈,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妖类死呢?我保护的又不是他们。” “你们不会以为撇清关系就可以饶你们一命了吧?做梦!” 两人操控了竹俞,只听见一声,“百剑!” 上百把剑凭空出现,形成了一个剑阵。 “杀!” 一下令,百剑冲刺般刺向泽安。 泽安见势不妙,“万水藤!” 众多水藤蔓从土中钻出,紧紧的绕住了百把剑。 “你修是水系法术,不过修的还差点!虽然竹俞是火系,但是堕魔的火是克万物的!” “你个长毛怪,哔哔叭叭的!竹俞是你师弟你都利用?!贱人!” 许安画了一道雷符赏给他们。 却被两人一挥手便解掉了符咒。 “哈哈哈,师弟是师弟,可是我们并非他的师兄啊哈哈哈!我相信那俩妖类手里的不是冰晶,可是你们也得死,竹俞说你的血可以修复冰晶,那我们要是吸食了是不是可以力量翻倍呢!” “看来你们埋伏在宗门多年啊,连竹俞都没有察觉到,你俩长的真丑一个长毛怪,一个猪鼻子!” 许安不客气的嘲讽道。 虽然语言有气势不过还是躲在泽安背后咄咄逼人。 “你干嘛回来?” 泽安强忍着疼痛抿着嘴略带训斥的语气问道。 许安调侃,“腿长我身上,再说了你要是受伤我以后找谁结契啊,你小子法力这么强,要是跟你结契我肯定赚翻了啊!” “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 泽安无语,自己怎么碰上这么个蠢姐姐。 回头对视长毛怪一行三人。 “猪鼻子”手拿一只毛笔,简简单单的写了个魔字,便使地上的花草瞬间枯萎。 魔字散发着黑暗又浓密的气息。 好熟悉,和我最开始遇到的黑衣人气息一模一样! 许安恍然想起来。 难道……这两人就是黑衣人的一员?他们控制竹俞到底是为了什么…… 越想越惶恐,许安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 魔字开始变大,变成一团黑雾笼罩着三人。 花草树木被吸干了灵力,蔫哒哒的,干枯到被风一吹就散。 泽安见此让许安先走,“你快走,他们要让竹俞变成堕魔,激发他心里的痛苦刺激他让他彻底走火入魔。” “一起跑啊,我本想着等竹俞醒过来解释的,但是这俩人根本不是宗门人,而且他们是想拿我们当堕魔的开胃菜啊。” 许安这才意识到,长毛怪和猪鼻子是潜伏在宗门多年的黑衣人,可能最开始是误会了冰晶被盗取,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也猜到了那不是冰晶。 他们想让刚入魔的竹俞沾染鲜血一去不可回!他们的目标是操控竹俞成为堕魔盗取冰晶。 所以,为什么那日的黑衣人会追杀原主……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好好奇。 许安脑子里无数种幻想,感觉要长脑子了。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所以,你们,就一起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吧。” 第16章 竹俞入魔 长毛怪和猪鼻子不知给竹俞下了什么蛊,只见他们的手中生出无数根红丝缠住竹俞的背部,将他控制到两人之间。 “这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精心培养的堕魔种子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哈!” 竹俞痛苦的脸上渐渐充满了黑色的筋血,原本白如飘雪的发丝被黑红的气息染成青黑色参杂着些许红。 泽安顿感不妙,拽住许安死死的把她挡在身后:“立刻走,他们会下死手!” 这时一团黑红的火焰缓缓出现,浑浊的气息染遍周围的生物。 “竹俞你醒醒啊!你守护的禁地要被人掀了!” 许安焦急的喊着。 但竹俞这边无动于衷。 一场力量悬殊的大战即将来临,林中却悄悄站立着两个人影。 “哥哥……我们不帮姐姐吗?” “嘘,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他们双方都身负重伤,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取得冰晶。” “可是……哥哥…姐姐帮了我们啊 ” “我知道,但是比起我们的族人他们死了也是小事,假的冰晶怎么比得上真冰晶呢……如果我得到了真冰晶我们就不用被欺负了!我们甚至可以称王!” 语言虽冷然又平缓,但后词略带激动。 长毛怪和猪鼻子这边将全部吸食的妖类精气和灵力注入竹俞体内,一旦成功,竹俞便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妖风大起,昏暗天日瞬间让这一片空间地带失去生命。 泽安在身前做了一个施法手势,嘴里念着:“四方之水,浩荡与共,波逐!” 这一刻,对面三人四面八方环绕着上百颗散发着蓝光的水球。 “我可以为你拖延时间,你快走!去神山找清真人,他会保你 ” “什么神山,什么清真人啊?我根本听不懂啊,我也想跑,但你看他们会饶过我吗?”许安满腔疑惑的问道。 卧槽真不是我不跑啊!我要跑也跑不掉啊! 再说了,我有系统给的保命护盾,实在不行我来接这一招。 许安想着,默默摇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祈祷着能派上用场。 竹俞身后的两人邪恶的大笑着,大动作的控制着黑红的火焰提取灵力注入竹俞体内,丝毫没有把泽安的攻击放在心上。 “别急!就差这最后一步!待我们将种子唤醒,就废了你们!哈哈哈哈!” 泽安举起右手向前一挥,食指指尖泛起微微蓝光,迅速穿到三人前,他淡淡说道:“合。” 无数颗水球聚在一起,向控制竹俞的两人冲去,巨大的冲击让长毛怪和猪鼻子被打的应接不暇。 蓝色的光刺的两人无法睁眼。 “没想到啊…你的灵力有如此威力!哈哈哈哈我更兴奋了!” 长毛怪不知手里拿的是什么法器,双手源源不断提取灵力供自己使用,轻易就破了泽安的攻击。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堕魔们和我签订的契书!他们吸食的一切都归我所有!区区水球能伤我何?” 猪鼻子依旧操控着竹俞,断断续续的对许安两人进行消耗。 泽安咬牙用水盾支撑着。 “都别走!你的灵力马上就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长毛怪左右手画了一个圈,中间出现鲜红的血块,猛的冲击下来。 “这是堕魔之血,凡是沾染一概染毒,就让你的水与之融合,侵入血液,慢慢享受极致的痛苦吧!” 狂暴的血液,让泽安抵挡不住,血水相融,逐渐侵蚀泽安的手臂。 “咳…该死。” 泽安左手扶着右手,气喘吁吁的半跪在原地。 许安见状,心头一紧,双手扶着泽安,急切的询问:“你能跑吗?你先跑,我帮你拖延时间,你放心我有保命的方法,我死不了。” 泽安嘴角滴着血,脸色苍白,虚弱的快倒下去,毒血穿过青筋流过肩颈,半边身子已经麻木。 “我不行了,跑不动了…” 长毛怪嘴边扬起一抹邪笑,一抬手一道黑色的雾团紧凑在一起形成了黑剑,刺向泽安。 来不及反应,许安转身挡在泽安身前,眉头一紧,心跳暂停,本能的抱着泽安想抵挡这一攻击。 这一刻,许安背后长出千根树枝缠绕在一起,不仅挡住了黑剑,同时树枝长出了些许嫩芽。 “好啊!好啊!又有个送死的!那我把你们的灵力全都收下!” 长毛怪的头发变的越来越长,瞳孔已是乌黑没有一点颜色。 许安不解的扭过头,看见的是树藤挡在自己身后。 “咳…你终于来了。” 泽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勉强说出一句话。 “我看见你给的信号了,已经是最快速度过来了。” 许安听这声音很耳熟,扶着泽安站起来,试图瞧瞧是何人。 谁知这时长毛怪再次出手,黑色的雾团一波接着一波。 “乙木,起。” 曲折的木枝套住黑雾,枝上特有的褐色光芒将雾团驱散。 树藤形成的木盾向土里退去,意气风发的黑色身影在沙尘中转身。 “你们没事吧?还好吗?” 轻软的语气让许安慌了神。 啊!言木亦! “你……咳咳……不对,你也有灵力?!你也会法术啊?” 许安震惊,开始怀疑系统是不是忘了给自己灵根。 同样是人,怎么就我没灵根!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们先走,我能抵挡一会儿。” 面对对面三人越来越浓厚的黑暗气息,言木亦心里忐忑不安。 长毛怪放声大笑:“哈哈哈!都是送死的!这最后一步即将完成!哪怕你们打败得了我,你们也对抗不了这完美的一颗种子!” “不好…竹俞彻底入魔了。” 泽安心口绞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灵力也无法使出来。 “这团火留着给你们尸体焚烧,先来试试刚觉醒的力量!” 刚说罢,长毛怪和猪鼻子笑着手牵手。 只听见一声“合为一体!” 瞬间两人化为黑雾与红雾交错在一起,蹿入竹俞体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恶心的笑声回荡在林中。 许安也来不及去担心别的事了,现在跑也跑不掉,只能殊死搏斗了。 竹俞的眼瞳没有一点颜色,无尽的空洞,整个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脑子里只剩下仇恨,愤怒。 “来,竹俞,他们想盗取冰晶,他们要害你家破人亡,你该怎么做?” “杀…我要杀了他们!死!” 一时间,竹俞的怒吼让山石掉落,大地震撼。 “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唤醒竹俞” 第17章 保命要紧 许安看着泽安的额头冒出汗粒,自然的去为他擦拭,有些不应景。 泽安默默注视着许安的手在自己额间抚动,他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只想抱住她。 “快走,我能支撑一会儿。” 言木亦的话打消了泽安这刻冲动。 “可…” 许安刚想说话,火团冲过来。 “乙木,蜿蜒!” 弯曲的木枝左右晃动交杂在一起,一声滋啦后挡下了火团,但被烧的发了黑。 言木亦擦了擦耳垂边的血,像是做好了某种准备般说道:“走火入魔的人凭我们现在的修为是唤不醒的,也打不过。” 许安看着竹俞暴走的模样,内心多了一些恐慌,她害怕自己真的灰飞烟灭。 我不想死在这,我想回家。 “叮~美丽的女士,想回家要成为女帝哦~” 突然许安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响起这句话。 她内心略带气愤无语的咆哮着,nnd,系统你好不容易出现,危机时刻就不能给点有用的信息吗!重复这句话有p用啊?! “叮~美丽的女士,要学会接受自己的力量哦~” 自己的力量? 我有毛的力量啊?! 许安内心已经骂骂咧咧,简直想撕了系统。 你就不能给我点有用的技能或者信息吗! 许安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在心里骂道。 “我们耗下去不是办法,都会死在这,你们先走,我帮你们扛着。” 言木亦语气变的担忧急切起来,打破了许安内心的吐槽心境。 这个情况谁走的掉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主角不跑了,因为跑也白跑…… 许安要疯了,就算走她也找不到跑路的地方啊。 猝不及防,入魔的竹俞开始发起猛烈的攻击。 “堕魔的火!是万能的!” 沙哑又狂暴的声音随着四起的风到处回荡。 一团又一团的火焰变的越来越黑红。 “甲木,阳木之躯!” 霎时间无数根笔直的树干将三人包围起来。 言木亦右手抓住左手手腕挡在许安和泽安身前,唤出甲木防御。 许安这才看见他的左手衣臂渗出了血迹,缓缓滴落。 “言木亦,你受伤了?” “不碍事,我还能挡住。” 只见他的血迹滴落的越来越急,一会儿就浸湿了一小片泥层。 “顺安!雷符之阵!” 许安紧急调动顺安,配合着雷符攻击竹俞。 在雷符的加持下,顺安剑刺向竹俞。 竹俞的头发和衣衫在空中暴走舞动,面对许安拙劣的攻击,轻易就抵挡住了,顺安剑也自动退了回来。 言木亦的左手失去了知觉,甲木也缩了回去。 三人失去屏障,竹俞精确将火团投向许安。 “别动!” 泽安拖着痛苦不断的身子拼死转身替许安挡下伤害。 “泽安、泽安。” 许安抱着瘫在怀里脸上布满血痕的泽安,内心情绪滚涌翻动。 “别浪费时间了,许安你先走!” 来不及感伤,言木亦的喊声让许安回过神。 泽安拭去唇上的鲜血,哑着说道:“你没有灵根这伤害你扛不住…咳,我还死不了,往那里一直跑,看见一座光秃秃的大山那就是神山……” 许安本要眼泪婆娑了,被泽安这一说反应过来,只要去了神山就可以得救。 “……” 泽安坐起推了一把许安,示意她往那个方向跑。 许安不知是否该跑,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她不想出卖队友。 不再多想,她没有说话,提起裙衫,撒腿往后跑去。 边憋着泪边喊道:“这是你们让我跑的哈!我真不管你们了!” 是的没错,还是先保住自己的狗命要紧。 “你们都要我跑!那别怪我跑的太快!”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可不这样想。 等我,一定不要有事,我去找援兵,我一定会救你们的。 我应该早点跑路的,但是攻击的太频繁了,想跑也跑不掉啊,别怪我磨唧。 老天保佑,千万要等着我找到援兵,他们可一定不要出事啊,我就是一屌丝一废柴,第一次穿越,系统你别这么搞我啊。 许安一句又一句的在心里反复祈祷着。 第18章 再也不跑了 “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竹俞入魔后,声音变的嘶哑,含糊不清。 见许安那一团白色急匆匆的逃走,竹俞锁定视野,识海里只有一个杀字。 蓄力一团庞大的黑色火团,看起来像雾又像火焰左右晃动漂浮不定。 言木亦见此,抬起右手,食指对着火团冲过来的方向,低沉的说道:“生长,阴木。” 他知道那团火可能会把自己的右手烧成灰,但他不得不那么做。 泽安单膝跪立在地上,双手掌心合神,将全身的灵力集为一体,含着嘴里憋住的血缓缓吐道:“源体!” 迅速生长互相盘杂交拢的枯木从言木亦手中穿出,泽安吐出的血与清澈的水球交融,同时攻击向吸食性极强的火团。 言木亦手背上的青筋快要炸了出来,渐渐显露到太阳穴旁,文雅的高盘发丝尾部飞的四分五裂,他一抬脚,悬在半空,操控着召唤出来的阴木。 许安只听见一刹那衣物撕裂的声音。 又尖锐又勾人心弦。 泥尘没再捶打她的腿,她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扭头,心漏跳了半拍般哽住。 嘭咚—— 空中坠下平躺着的黑影,残破的衣衫挂在他的手臂上。 清晰可见的是风中还携着衣物碎片。 旁边凌乱侧躺在血泊中的少年。 许安怔愣住了,身体僵直,她第一次穿越就遇到了最残酷的一场戏码。 她的呼吸没有跟上,停滞在半口气,双眸的神光静止,耳边嗡嗡作响,指尖发颤,心脏隐约像烧红了的钢珠撒过,一抽一抽的痛感滚过心尖。 “言木亦!泽安!”她惶恐的喊着,像做梦一般看见两个活生生的人倒在血泊中。 她咽紧了喉神经紧绷的跑去,腿控制不住的颤抖,摔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堪,或许是泪水遮住了眼瞳。 她跌跌撞撞,被四处窜涌的魔雾袭击的站不起来,浑身沾满泥灰,发丝乱成一团,艰涩的爬到泽安身侧。 “泽,泽安……” 触碰到泽安身体的那一刻,呼吸便不能自理,身体不禁抽搐起来,看着手上的血,前所未有的绝望。 继而摇晃的跪爬到言木亦身边,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脖颈处被割裂般流出混着泥土粘稠的血液,许安瘫在他的身旁,抱有幻想咬着唇边。 唇上的疼痛让她意识到现在不是梦。 鲜活的人在这一刻了无生气…… 一个是嘴硬心软背着自己回家的弟弟,一个是看起来很纯情却反被调戏后自己不负责的老好人。 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她只是听从了他们的安排,想跑去找人救援,她不想他们替自己死的,她不想… “系统!我求你!救救他们!” 许安寄托希望于这个不靠谱的系统身上。 当然,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就你还活着,多孤单啊!这团火就把你们一起烧了吧!” “真可笑…把我扔到这个狗屁异世界,让我当什么女帝,我还想依赖你这个**系统……” 竹俞挥动双手,控制住了那团堕魔气息的火团,一丝小小的火苗在黑雾里摇曳。 瞬间烧的越来越大,吞噬了黑雾,“一起上路吧。” 许安无力,她垂眸,泪珠滑落,脑海中一片虚无。 那团堕魔之火离自己越来越近。 倏然之刹,额间滚烫。 漆黑空洞的脑海中,燃起了一缕幽绿与橙红交杂的焰光。 第19章 我会娶她 “她没有灵根,瞒不住的。” “送她去这里吧,等安安长出灵根,我们就带她回去。” “安安,呜呜呜,你要乖乖的……” “安安,我们要走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叫我安安… 许安恍惚之间在意识里听见了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对话。 “别走,别走!告诉我,你们是谁!” “安安,希望有一日你能接受自己的力量,担起自己的责任。” 力量?是这缕焰光吗…… 脑海里忽然闪过泽安和言木亦躺在血海里身影。 “泽安…言木亦…” 许安默默靠近,触碰近这缕光。 霎时间,周围之地平面显现了一圈赤光的法阵,许安全身散发着火红的灿光。 一只玄鸟从若隐若现逐渐围绕着她身旁飞舞。 堕魔之火直直的撞过来。 飒—— 璀璨的燃光吞噬泯灭掉了这团火焰。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许安已升在半空,身后的玄鸟耀眼又夺目,她的双目紧闭,破烂不堪的衣袖赫然变的红里透金,糟乱的发丝顷刻间变成凌云髻的尊丽盘发,脚腕间戴着金灿灿的镯圈,坠着朱砂红色的水晶脚链。 “你是…!” 话音刚落,法阵、赤光所及之地生灵蔓发,些许绿意的颗粒光彷徨盘旋在草木之上。 泽安和言木亦捂着头护着颈坐了起来,一道亮光晃得他们看不清眼前。 泽安率先试了试自己的法术。 “水聚源。” 微波泛泛的水球涌现在掌中。 言木亦甩了甩胳膊,站起来拉起泽安。 言木亦:“你还活着呢?” 泽安:“废话。” 言木亦:“谁救了我们?”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去,惊愕住了。 赤光烧灼着竹俞,两团黑红雾窜出,挣扎着惨叫着化为了灰烬。 竹俞缓缓降落,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绿悠的光粒依附在他身上,慢慢淡化。 “这是?” 泽安看的失神。 赤光所及,山间草木、水源皆灵气盎溢。 玄鸟消失,灿光也藏匿起来,法阵忽的一下分散成金色和红色的光粒。 许安双眸紧闭,如神灵般悠悠的降临。 言木亦喃喃的诉道:“裙翩灵意生,好似天上仙……” “这是仙女吧……要是我妻,定生死随之。” 泽安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万年老木开花咯?人姑娘百年难遇,勉哉~” “不过,再美的女子也没有你姐姐有趣啊。” “你小子别打我姐主意!” 两人嬉诉着。 许安没有意识的飘然坠落在地面。 “她好像受伤了?” 言木亦咻的跃过去,低头一看,连忙把眼前的人儿扶起来坐着。 “许、许安?” 泽安一听,心里扑通一下,快速迈了过去。 “这…怎么会是……” 言木亦在许安身后,将她靠在自己身上。 泽安站在许安身前蹲下,顺势挤掉了言木亦的右手,他左手扶着许安的右肩轻捏住。 “怎么会是许安?” 言木亦皱着眉心,疑惑道。 泽安有点担忧,右手捧着许安的脸注视着她。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她多了一些神秘与仙气,姣美的面容如美玉,即使闭着双眸也如此动人。 两人心里不谋而合的被眼前容颜似水、清雅冶丽的女子所惊艳住了。 言木亦试探性的摸了一下许安的额头。 “她一点灵根没有,怎么会……” 泽安没有多想也没有回答,他更担心许安现在的情况。 摸了摸许安的脉搏,一切正常。 “如何” “无大碍” 两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无意间抬头互相对视了一眼,莫名有些尴尬。 言木亦好像想到了某些事情,缓缓地说道:“之前你姐姐愚笨痴傻,但自从那一次落水后就性情大变,你怀疑过吗?” “所谓何意?” “前些日子,鲤鱼村的妖物涌动,此妖法力高深,在水中是无人能敌,因此一直没有抓获,此妖物喜欢寄于女子会蛊惑人,而被寄宿之人会被控制心智,丧失记忆,也是这般性情大变,妖物的目的是为了寄于宿主混入人族方便吸食精血供自己修炼,滥杀无辜实在可恨。” “你的意思是我姐姐被妖物寄宿才如此这般?” 泽安有些茫然。 “据说此妖物是红色的有着和鲤鱼一般的尾巴但脊背是人背,脸是长毛脸,满嘴尖牙,喜爱在水里欢愉。” “你觉得这哪点和她符合?” “许安落水后变的如此反常,不仅是行为更是言语都如此这般大变,就连平常不会靠近的澡池她也去了,甚至那天的场面你也清楚,那正是此妖物欢愉的日子,那日我也莫名其妙有些燥热,我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 听到此话,泽安回想到当时,禁不住有些脸红又有些吃醋,故作正经的说道:“荒唐!” “许安是没有灵根的,那为何今日会这般?你想过吗?” “不用再说了,即使她是妖物,但救了我们。” 泽安的左手越发捏紧许安的右肩,冷声的回道。 言木亦抬眸,如实的说:“这些日子,许安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实不相瞒,我也有被她蛊惑的片刻,竟对她生出了一丝情,但好在此情只有一瞬间。” “不过那日在澡池时我既与许安同浴,不管她是不是妖物寄体,我会娶她,定不会让她有辱清白,哪怕她……” “不需要,我不管你是真情还是被蛊惑的情,请你收回去,不管现在的她是不是被妖物寄体,至少她从未害过人,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泽安打断言木亦的说辞,一把抱起许安转身。 言木亦见此,站起来,右手搭在泽安右肩急于解释。 “我没有恶意,但事情原委需要弄清楚,我不是爱慕她,而是我要对原来的许安负责,我们谁也不清楚现在的她是不是妖物,但是不管如何这具身体是以前那个许小姐的,既然我已越线那我定然要担起责任。” 泽安有些愠怒,更多的是为那句“定会娶她”而有些醋意大发。 他相信怀中的人绝不会是妖物,不管她是谁,对他来说,她或许是换了个人但是她却是唯一护自己的人。 第20章 虚惊一场 “我没有多余的话要讲,不要拦我。” 泽安撂下一句话,抱着许安走向林中。 “乙木,绕。” 言木亦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他觉得只要许安今天回了夏侯府的门,说不定此妖物就会大开杀戒,毕竟今天已经露出破绽了。 “对不起了泽安,我要先带她回大理寺查探清楚。” 泽安被缠住了胳膊和大腿,无法前进。 言木亦咻的一下来到泽安面前,打算拉过许安。 泽安腾出右手一把挡在身前对泽安进行攻击,两人纠缠了好一会。 林中的两人也悄悄离去。 “乙木。” “癸水,源起。” 泽安拉开距离,彼此僵持不下,大打出手。 言木亦在地上,泽安脚踩水流在空中扶着许安。 两人正再一次比拼时,殊不知泽安背后窜出一个人影接过许安。 “住手,人在我这。” 两人转过头,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刚刚被控制了的竹俞。 “竹俞,许安救了你,你总不会要帮着言木亦伤害她吧?” 泽安率先打个感情牌试探竹俞。 言木亦客气的解释道:“竹兄,我并非要伤害许安,只是我怀疑她体内有妖物,需要弄清楚。” “我不帮任何人,等许安醒来再做判断。” 竹俞说完便偏头凝视着许安的脸庞。 他虽然刚刚入魔了,但是记忆都在,包括许安突然变了个样子,玄鸟飞舞,赤光笼罩万物他都尽收眼底。 他也有疑问,所以他并不站任何人的边。 言木亦和泽安见状,纷纷冲向前。 许安这时在灰色一片的虚空意识中寻找着出口。 看见了一道门,她用力一踹。 “擦,我都开了几十道门了!” 许安气愤的邦邦捶地,再怎么用力,也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又看见一扇门,她扭头就走。 “这门,姐不开了,耍我好玩吗。” 门后却传来男音:“许安,醒醒” “好好好,我醒,我直接用头撞死你!” 许安冲过去,头猛的撞向门。 嘭—— 竹俞正唤着许安,右手食指点着许安额中央。 泽安和言木亦边互相打斗边跑向竹俞。 许安嗬的抖了一下,她的头直接撞到竹俞胸口。 “嘶,好痛。” 捂着额头睁开眼睛。 竹俞心忽的砰砰一声,他结巴的说道:“许、许安。” 许安抬头,有些惊喜,有些激动。 单手捏着竹俞的脸欣喜的喊着:“竹俞!你清醒了?!我没做梦吧?” 她习惯的用力捏了一下,竹俞都傻住了。 “许安!” 许安听声回头,是言木亦和泽安。 由于言木亦在泽安前面,所以许安跑过去先捧住了他的脸左瞧右瞧,过于激动稍稍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 “言木亦!你没死!太好了!” 言木亦愣神,有些呆住。 奇怪,她没蛊惑我,我怎么控制不住心跳。 许安随后立马跳到泽安身前,双手捧着泽安的头,左看右看,又担心又高兴的问道:“泽安!你也还活着!你的手还好吗?” 泽安在这近距离接触的一瞬间差点呼吸不上来。 磕巴的回道:“没、没事。” 竹俞走了过来,三人就莫名的围着许安了。 竹俞咳咳了一声,爹味发言:“许小姐你是大家闺秀,怎么可以随意与男子接触,下手还那么重。” 许安回头对竹俞做了个鬼脸顺手还扣了扣后脑勺:“排除我,我比较开放,再说了是因为看你们没事,我太激动了,力道才稍稍有那么一丢丢重~” 说完,许安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物。 “我这,我这身衣服什么情况?我怎么连头发都变了。” 许安蒙圈的询问到。 竹俞刚想开口,却被言木亦抢先一步。 言木亦话匣子被打开,说了一大串。 吧啦吧啦一串后,许安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醒。 “所以,是我救了你们?而且我散发出了巨大的能量?” 三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许安有些想笑,莫不是系统帮我的?扯了扯嗓子装逼道:“咳,那一定是我感动了上天!因为我帅气逼人…” 许安的牛逼还没吹完,言木亦勇敢提问:“你是不是鲤鱼村河底的那只妖物?” 许安歪了一下头,带有疑惑的语调无语的看向言木亦:“首先我不是,其次你看我长的像?我哪点像?我很丑吗?” 言木亦则有些不礼貌的说:“你不该霸占许安的身体不该祸害别人。” 许安囧在原地,吐槽着说:“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好歹刚救了你你就想恩将仇报啊,真是俗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泽安拉过许安,对言木亦回了句:“你听到了吗,她不是。” “妖物怎么会承认自己是妖物?” 言木亦冷然的说着。 许安不以为然笑嘻嘻的探头对言木亦啧了一下:“你长这么帅,要不从了我?我直接祸害你行不行?” 此话一出,言木亦都不知如何回了。 泽安皱了一下眉,看着许安。 竹俞觉着言木亦傻里傻气的,他就看看笑话不说话。 “言大公子,你是不是刚刚被竹俞打傻啦?我是妖物?我要是妖物我直接把你们通通卖了,我还能跑回来吗?”许安阴阳怪气的夹声道。 言木亦面对质问,有些动摇想法,其实他只是不太敢承认自己的那一丝情感是真的罢了。 许安不服输的赖皮道:“你说我是妖物,说我祸害人,对,我是妖物,但我是只祸害你的妖物,就不知道你心里住得下我这只妖物吗?” 这下,泽安都有些醋红了脸。 言木亦脑袋瓜子嗡嗡的,不知道许安是在调戏他还是在嘲讽他。 “许安,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口无遮拦。”竹俞闷声说道。 “嗯?你怎么有点爹味发言,罢了,看你们都好好的就是最开心的事了,你们几个是妖物,我都不可能是妖物。”说着说着,许安见言木亦脸上还滴着血,她没多想便伸手替他擦去。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救的你们,但是现在竹俞恢复正常了,你们俩也复活了,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见许安替自己拭去血滴,言木亦愣了愣,泽安攥了攥手,有些不悦,“我们压根没死,复活什么?” 言木亦紧随其后笑了笑:“我们只是昏迷了,我们是有灵体的,在灵体死亡之前我们就算肉体再怎么伤也死不了。” “搞半天是虚惊一场,你们不早说!我以为你们嘎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吓死我了,早说不行吗?早说我就直接跑了,绝对不回头。” “哈哈哈,那下次你就别回头了。” 言木亦虽怀疑许安,但听她这发言还是笑出了声。 “别有下次了。” “我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许安冷不丁的两句话让三人都静了下来。 氛围异常复杂。 第21章 系统给我安排的男主角? 片晌。 竹俞不知从何处薅出顺安剑,递给许安:“给。” 许安接过,先是擦去泥尘,随后收进剑鞘。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许安迟疑片刻,“我刚救的那个煤炭人怎么知道我姓许?” “什么意思?”泽安愣愣的问道。 “在他没醒之前泽安来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但他醒后一直称我为姑娘,一瞬间他就称我为许姑娘,但是我在他醒后并未提及姓氏。”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之前在装晕啊。” 许安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人不会是骗她的吧?什么长灵根都是假的。 “无碍,多亏许小姐,他们都没有盗走冰晶。” “对不起啊,竹俞,我知道你痛恨这些人,但我还是自作主张……” 许安有些过意不去的垂下嘴角。 “你不是我们宗门的人,也不必承担我们宗门的条规,今日若不是许小姐,我恐怕会成为他们的傀儡,说来我得感谢你。” 竹俞不禁回想起过去,心里也有些哽痛。 “感谢的话不必多说,你教我习法,也算我半个师父嘞,今后就以兄弟相称!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许安拍了拍竹俞的肩,由于竹俞比许安高出半个多头,所以拍肩的动作有些没有气势。 “许小姐说笑了。” “前面还叫我许安,现在又许小姐许小姐的,以后叫我许安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 说罢转头,“言大公子,我知道或许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不如今天就将话说开吧,免得你哪天抓我去报关!” 泽安偏头望向言木亦,没好气的说:“不用跟他解释。” “许安,既然你不是妖物,那你的失忆,你的性情,你今日的行为怎么解释?” “失忆不是你们造成的吗?再说了是人都会变,性情怎么不能变?今日的行为?今日我什么行为?我背后搞偷袭了还是我血洗了这片地?” “如果我真的是妖,我为何要救人?你不想想?果然啊你们这种男人从不考虑好的地方,关于我为何今日这么牛逼我也不知,我只记得我脑海里有一团绿红交杂的火焰,我触碰时便一股力量涌向我才有了后来这些事。” 许安的语言夹杂着吹牛逼般的气势,不过是狗血世界罢了,什么狗血的剧情都会遇到,这被冤枉的剧情哪个文里没出现过? 说着,许安感到有些发冷,不禁搓了搓手。 也是,这本就是大冷天的,要不是那道赤光散发的暖意,许安早就抖牙了。 我真是醉了,系统你给我变这个妆造是想冷死我吗,整的跟逆袭变身似的。 许安咬着牙心里吐槽道。 言木亦忽的觉得自己缺了根筋,其实他也不是不信许安,只是一切都太离奇了,他怕错过一丝真相。 “披好。” 还没等言木亦开口,竹俞脱下了斗篷,披在许安身上。 竹俞!一定是系统给我安排的男主角!! 许安痴笑的盯着竹俞俊朗的脸廓。 帅,太帅了!!又美又帅! “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是我唐突了,我太急着处理这些事了,那日借用贵府澡堂净浴是为了不留痕迹的回去复命,其实当日我被鲤鱼村妖物所伤,正好那日也是此妖欢愉之日,因此误打误撞冒犯了许小姐,望恕罪。” 言木亦向许安行礼,深表歉意。 “行了吧你!净说些虚的,要真是想通了,麻烦言大公子能不能忘掉我们之间那些事?” 泽安本就因竹俞的斗篷暗暗捏拳,要不是自己斗篷碎成片了,还能轮到竹俞献英勤?听到此话更加按耐不住的出口道:“你们之间?什么事?” “额…言大公子,懂得都懂~” 许安略过了泽安的话,眉头微锁,眨巴着眼睛暗示言木亦。 “我…” “许安,还有两位公子,竹某要处理一下本门之事,先行告退。” 竹俞似乎想起了些事,告别后消失在三人眼前。 “诶!竹俞!明日!按时赴约!”许安迈着嗓门喊道。 泽安死亡凝视着言木亦,低沉的问:“什么事。” “是当日澡堂之事?”言木亦有些忐忑的问道。 许安拉着斗篷的系绳,边打结边回答,“你放心,我不让你负责,我也不会对你负责,泽安不是外人,不用隐瞒。” 泽安的心随着系绳的结紧到了一起。 言木亦云里雾里的,脑子里迅速回忆起了那日的场景。 接着许安便缓缓说道:“首先谢谢你那日抱我回屋内,其次那只是我们之间一场误会,那天我只是不小心放错了药包……所以才……反正你要是气不过可以跟我提条件,我都去满足你,毕竟是我的问题。” 以现代人利益互换的方式解决问题最方便了,只要别让我负责就行,怎么说我也是第一次,渣就渣吧,要怪只能怪系统不靠谱啊! 许安暗暗祈祷,她是真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无法进宫找机会完成任务啊! “许安,你在说什么?我知道我今日的话多有冒犯,既然你是因为药包才那般,我也会为刚才的话请罪,但你怎可拿自己的声誉当儿戏?我并没有抱你回房,你岂能这么诋毁自己?” 纳尼?! 许安一惊! “嗯??你说,不是你抱我回去的?!” “那日我确实在澡堂池内,但我看你中毒,便带你出了水面,后面是泽安及时赶到,带你去救治的。” 这反转一下又一下的,许安一惊又一惊,彻底蒙圈。 第22章 等你心里有我的时候 泽安扬着眉尾垂着眉头回忆起当时。 难道,她误会是言木亦…… 正思索着,言木亦开口直言道:“抱你回房寻医师的是泽安。” 许安脑勺一嗡轻抿嘴唇呆着看向泽安。 泽安微抬头和许安的眼神撞上,双眼对视,泽安浓黑又染着璨黄的睫毛还垂着水滴,瞳孔微晃,虽凝视的有些局促但也不愿挪开眼。 所以,搞半天不是言木亦,是泽安?! …… 苍天啊,我上辈子要说犯的罪只是踩死了几千只蚂蚁而已,不至于让我狗血尴尬到这种境地吧…… 霎然间,泽安的耳廓显红。 许安瞅见了这抹晕红,更加尴尬的想立刻暴毙。 看样子,那天被我干糊涂事的确实是泽安了。。。 言木亦憨愣愣的伸出手在两人视线之间摆了摆,“你们俩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两人立马默契的脱口而出。 许安急忙抓着斗篷的帽檐试图挡住脸上的慌张。 “你刚还怀疑我是妖,现在问这么多不觉得你很虚伪嘛?” “不必拿话激我,我并无坏心,刚那番说辞,只是想弄清楚真相而套话罢了。” “套话?那你什么也没套出来,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吧?” “现下我已知晓我的愚昧,再次向你请罪。” 说完,言木亦再一次行了个礼。 看样子言木亦真是无心的,毕竟原主天真温柔的样子和我这咋咋呼呼的性格真是毫不相干,放谁都会怀疑吧,连夏夫人看起来都有些不信我,不知道我这个身份还能维持多久。 “额…别这样,只要你别抓我去大理寺就行。” 言木亦欲言又止,他虽纠结于这些事但也是担心“许安”的身体被侵占,考虑她的名节,不然也不会如此。 “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泽安淡淡的一句话让许安差点石化。 大哥,我真是谢谢你啊,我都把话题扯开了怎么又给我绕回来了! ?? “只是当日我这蠢姐姐不醒人事,在床边迷迷糊糊拽着我的衣角不松,在外人前撒着娇打着滚实在让我觉得难堪啊。” 啊? 真的假的? “你住嘴!” 许安蹦上去捂住泽安的嘴,生怕他说错话。 “原来某人也会撒娇打滚…?” “呸!尽听他瞎说!” 言木亦瞧见对面空中隐约有一股浓烟,他按了按太阳穴故作样子,“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先回府诊药了,改日登门谢罪。” 握拳示意便匆匆跃去。 留下两人尴尬的踢起了小石块。 “嗯…我们那天是个误会你知道吧?” “什么是误会?” “就,你都知道的嘛。” 大哥,别装傻啊,我知道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对你负责啊。 “是在床边你吊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这件事吗?” 啥? “吊着…脖子不肯松手?”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真的?没别的了?” “没了。” 许安抽了抽嘴角,看着泽安从容的神态,看样子是没发生那些事的。 万幸,真是万幸! “那……那日的衣服是谁给我换的啊?” “你的贴身侍女小玉。” 哦~真是自己吓自己!许安我真服了你了!应该问清楚啊! “嗯…那天谢谢你啊。” “咳,就是有些丢人。” 牛逼。 许安瘪着嘴,既谢天谢地又无语。 泽安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手都掐破了两层皮,本该红透的脸施法被压了下来。 她应该…相信了吧?本就是一场误会,她对我无情也无心,何必徒增烦恼。 许安倒是信了,毕竟眼前这个弟弟怎么看也不像是撒谎的人。 “泽安,你们怎么都会法术啊?你不是只会舞刀弄枪吗?” 关于这个疑问,许安迫不及待就想八卦一下。 “我何时说过只会舞刀弄枪了?” “先别扯开话题,先回答我你们怎么有法术的?” “天生的。” 说完转身右手捏拳放在嘴边咳咳了两声。 “哎呀!老弟,多告诉我点呗!” 泽安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许安在后面屁颠颠的追。 “哎呀,泽安!” “真是天生的。” “那你和我结契行不行嘛!” “不行。” “那你帮我跟言木亦说说嘛,我跟他结契也行。” “更不行!” “那你怎么样才愿意跟我结契嘛?” 【等你心里有我的时候】 泽安环抱着手若有所思的向前走,心里默默随应道。 两人的身影渐渐淡出林中。 第23章 帮我保管 宗门内—— “搜房。” 一声令下,十多余个白衣者哐哐的推门,翻箱倒柜。 竹俞坐在石桌旁,手端茶水摩挲着杯缘,身后站着两名护卫。 “竹师兄,我们在易师兄的房里找到了带有血迹的柜子。” 随后柜子被抬了上来。 嘭—— 柜子被撬开,是一柜人皮面具,男女老少的面容皆有。 “竹师兄… 这些都是他们剥下来的脸皮供自己易容的。” 竹俞没有任何神情波动,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用力捏在手中。 嘭嗒一声,碎了。 “这两间屋子,放火烧了。” “这……” 竹俞厉色的瞥了一眼桌前的师弟,“怎么?” “是,竹师兄,我这就去办。” 不一会,满院子浓烟滚滚,火焰熊熊,众人都规矩的站在院后。 竹俞一挥手将火域区域隔离开来。 “想必大家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今日之后,我们宗门的弟子全部搬往后山谷,没有允许不能下山。” “竹师兄,宗主还没有回来,你也不能就这么做决定吧?” “岚子师弟,你平日和易师兄走的如此近,却没发现他是妖魔,莫非你也是?” 温和的词句,锋利的语气袭来一股寒意。 “不不不,竹师兄说笑了,我的脸可不是别人的脸。”岚子尬笑的左看右看。 “全部给我上山,谁敢违抗命令就跟着这堆灰烬一起烟消云散。” 竹俞右手捏拳将碎掉的茶杯举在空中洒下碎片,鲜血顺着手掌滑落到手臂浸入衣袖,烈火瞬间烧的更猛了,灼烧的温度烫的众人连连后退。 “若谁敢踏出结界半步,就挂起来任鹰啃食,丢入地狱谷。” ——— 夏侯府外。 “泽安,你就不好奇我今日这一出和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吗?” “你若愿告知于我,那你自然会主动同我说,若不愿,我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泽安抿笑注视着许安的脸,瞧见她的眼角旁沾了些干泥,伸手轻轻为其擦拭。 …… 许安微张双唇呆滞的稍瞧泽安,视线交汇。 静谧、燃动。 风拂面,雪沉落,泽安的目光灼热,睫羽轻颤,踌躇的收回了手藏进衣袖中,转身藏住了微微泛暖的脸色。 “天凉,快进府吧。” “嗯?嗯嗯,好。” 刚刚难道是我触发什么剧情了?怎么感觉脑子断触了?好像嗡的一下,这什么感觉。 许安的步伐走的急又碎,拉着斗篷的系绳,埋着头走神的往前冲,上石阶时一个不留意踩到了泽安的衣摆,磕到了他的后背,惯性的往后栽去。 “诶!” 泽安一把勾住许安的腰肢,额前的碎发在空中飒逸,左手食指与中指并合微微蜷缩,许安系好的斗篷滑落。 他左手绕到许安的颈后搂住,右手放掉斗篷,自然的搂住她的腰间,忽的一下打横抱起了她,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自顾自的走进屋内。 许安本应很冷,却不知为何从头热到心头,双手紧紧扣住泽安的脖子,顺着泽安的下巴看去,少年的发丝间散落着些许细碎的雪粒,密而簇的睫毛下是含情脉脉的眸子。 这……泽安的怀里好暖乎。 呸呸呸,错觉,错觉! 泽安将许安放在床上,提了一下衣袖,五指一挥,石阶上的斗篷被雪埋没,悄然散成雪花溶于雪色。 什么破斗篷,也配在我们侯府。 想着,泽安顺手将被褥为许安拥覆好,“别动,我去为你备一份防风寒的药。” “泽,泽安,不用,唤小玉去就行。” “竹俞给你披的斗篷你系了又系,我为你备一份风寒的药你如此拒绝?” “这……” 泽安迈步离去,背影看起来竟有些急怒。 “泽安这是抽的什么风……” 许安坐起,摸了摸这身异常的服饰。 “系统,我很好奇,今天究竟是你在帮我,还是……” 犹豫着,食指缓缓掠过玉镯。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我的父母。” 正悲叹着,泽安推门而入,“服药。” “喂!这是我的睡房,你怎么门都不敲!” “服药。” “我是你姐姐,你怎么也得敬我三分吧?” “姐姐?我与你何来血缘。” “即便没有血缘,那我也是女子,你就这么闯进女子闺房?” 泽安没有理会,低头将药吹凉喂到许安嘴边,“服药。”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听了。” “我…” 许安本想教育一番泽安,却被喂到嘴边的药堵住了嘴。 “别说话,服药。我自小同你出入侯府,我因你失去自由,为你背黑锅,我进你睡房又如何?” “旁人的睡房你也要闯了呗?” 泽安一口又一口的喂到许安嘴里,“旁人我不稀罕,但你的睡房男子中只能我进。” 这是什么霸道文学……? “咳咳,咳。” 许安呛了一口,连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我喝完了,你快出去吧,我要换衣了。” “……”,泽安起身。 “诶,等等!” 许安从枕下薅出护符,捏在手中,“泽安,这个是你的吧?” 泽安闻声回头,“是。” “还给你。” “……”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个为何在我这,但是我觉得还是还你比较好。” 泽安蹲坐在许安床榻前的木阶上,与她对视,“帮我保管。” 说完没有一刻停留,起身离去关上房门。 “诶……帮你保管?” 泽安没有离去,反而站在许安门外的石阶上,凝视着那晚与许安落水醒来后交谈的地方。 “扎银针…你真的只是单纯的性情大变吗。” 第24章 似如水之于鱼 灰瓦间,残雪斑驳,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在清冷的冬日显的格外吵闹。 许安偷偷摸摸的关上房门,踏着细雪来到墙口。 “昨晚好像听见什么咚咚的声音?” 许安搓了搓手,抬头一看。 “这墙怎么高了这么多?我变矮了?”不由得低头打量自己的身高,“嘶,我穿越前一米七三的身高没这么矮吧?” 正怀疑着,身后传来小玉的问候,“小姐?您的身体好些了么?” “小玉啊,这墙怎么回事?” “回小姐,昨夜夫人让人修缮的。” “怎么突然把墙修这么高?” “小姐,是这样的,夫人昨日回府见您不在,便去了趟暗卫营,发现跟随您的暗卫人都在,夫人见墙角有几块垒摞的石砖,知道您是翻墙出去了,所以在离府前安排了下手来修缮院墙。” “……” “夫人还说,让我转告小姐您,记得带上暗卫侍从走正门,如今他们都在前院正门候着您呢。” “我要是带着他们,我还怎么修…额,怎么玩啊?!” “小姐,您身子弱,夫人也是担心您。”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也只能走正门了。” 许安叹了口气,提拉一下太阳穴,在小玉的跟随下来到正门口。 “属下拜见小姐。” “不用多礼,一二三四……七?!”,许安数了数人数,感到太夸张了,“七个人跟着我也太夸张了吧?” “小姐,我们七人曾是您的贴身暗卫,无一次失误,请您放心。” “我相信你们,但是你们可不可以只选一个人出来保护我?你们这样我怎么玩啊?” “这……” “就这样决定了,你们七个人比划一下,谁赢了谁保护我,选个最厉害的跟着我就行,此人我赏他三十两银子。” “是。” “各位多有得罪了。” 脸上带疤的男子率先动手。 等他们打起来,我趁机一溜烟就跑,谁也别想缠着我。 许安暗戳戳的计划着,她微笑着有意无意的靠近正门中央,慢慢贴近外门,时不时还当起了中控,“好!太厉害了!加油!” 正当她马上下到石阶时,当啷一声,听起来像刀剑之间的碰撞,随后传来几声哀嚎。 “诶哟——” “谁下手这么重?” 几个暗卫躺在地上捂着受伤的地方。 “你们几个这么几日就弱不禁风了?” 许安已经挪到了门外,马上就可以跑路了。 “姐姐,你要去哪?” “额…泽安啊?我没去哪啊,我就是怕他们伤到我,我先躲远点。” 泽安将剑收回剑鞘,跃过七人,来到许安跟前,“你们回去躺着吧,我保护姐姐。” 完蛋,泽安这家伙更不好摆脱。 “不用…唔…诶……!”本想拒绝,却被泽安捂着嘴拽着胳膊蹿到空中。 “泽安!放我下去!” “别动。” 泽安携着许安穿过集市,来到一处荒野林丛。 “泽安,我要去修法,你都知道的我不瞒着你,但是我希望你别跟着我。” “我有说过我要跟着你吗?” “那你干嘛非得把我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许安指了指周围的林木。 “我阿爹就葬在这里。” “……” 许安一愣,阿爹? “泽安……对不起啊,我一时嘴欠。” “无妨,我带你过来是想带你见见我阿爹。” “好。” “为什么好?你不问我为何吗?” 泽安有些茫然惊讶,这女人不是最喜欢八卦了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既然你不直接告诉我,我问有什么意义呢?” “这话某人也说过,我觉得挺有道理的”许安将额前零挂的发丝撩往耳后,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 泽安的眼神像极了深邃的夜空,双目沉沉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一眼望不穿,深沉又温柔。 “因,卿之于我,似如水之于鱼。” 因为,我对于你……?这是情诗还是…… 许安心头顿了下,下意识的敛住呼吸,神色有些,失神的拽着袖边。 “泽安,你……” 第25章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许安话到嘴边犹豫着。 泽安刚想开口,许安一手捂住他的嘴,“我嘴又欠,脾气又臭,你可别犯傻,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有可能只是一时间误以为这是心动是爱情,但是人认识久了,是会变的。” 泽安虽被捂着嘴,但那双清亮的眼眸中镌刻着柔情,他浅眨着眼,微微倾头与许安对视。 “你不会变。” 泽安握住许安的手,缓缓从嘴旁移到两人腰之间。 “你怎么确定我不会变?我会变,你也会变。” 许安眼中闪过一丝嘲意,唇角轻扯了一下,像是嗤笑了一声。 泽安听这话有些愣神,眉头微锁。 “……” “我是想告诉你,对于我来说,你很重要,你说的心动,说的爱情?是什么?” “哦~没什么,我听错了。” 许安收回那一抹嘲意,挽着嘴角淡笑一下。 我怎么会想成那方面的情感啊,真是有点自作多情! 泽安松开许安的手,走到一棵树下,挥手,蓝幽幽的光轻拂泥地上的落叶,树干上恍然刻着“周祥戌之墓”的字眼。 周祥戌?泽安的爹? “这是我爹的墓,与树融合,葬于万物,留给我的只有上次你见到的那个护符,我以前时常望着这棵树,我就在想,如果我爹还在,那我是不是也有靠山?是不是也可以有个属于我的姓?是不是我就不用担心娘不要我了?” 泽安淡然的语气反而显的十分凄凉。 许安伫立在原地,静静看着泽安落寞的背影。 “你不是许安吧。” 什么?他猜到了? 许安内心有些慌张,欲言又止,泽安紧接着说道:“你刚说我们才认识多久,是人都会变,从许安落水到今日,现在的许安确实变了。” “脸还是那张脸,但现在更有生气了,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和以前的那个姐姐是天差地别。” 居然是我说漏嘴了,我靠,罢了,没必要装傻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么大的变化是个正常人都会怀疑,况且这娃虽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但心思缜密得很。 许安脑子里迅速想着对策,立马嘴角一瘪,眼里似有似无的噙着泪,声音略微颤抖:“泽安,我不想骗你的……” “你是谁?言木亦果然没猜错吗?” 这不是得到大结局才会出现的戏码吗?这么快就被我玩卡游了?编个什么故事呢?但是一个谎言就要用成千上万的谎言圆,算了,不如活的坦荡些。 “泽安,你信我吗?我要说的话会比较荒唐。” “我想听实话。” 泽安背对着许安,垂眸,仿佛早预料到一般平静。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以前的许安痴傻,学堂一日未入,落水后却会医术,有文识?那日禁地之战如此巨大的能量他都看在眼里,若非换了个人,怎会改变的天翻地覆。 许安顺着耳边再次撩了一下垂在耳前的发丝,轻缓的说着自己的故事,“我的名字就叫许安,但不一样的是其实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从小呢是孤儿,你知道孤儿是什么吧?就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一直断断续续寄人篱下。”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男人,当时年少轻狂,我以为他真的在乎我,结果可笑的是在我得知我父母也就是阿爹阿娘去处的消息,寻他们途中,这个狗男人和其他女人合伙害我溺水而亡。” “我恨,我不想死,我心不甘,所以上天让我在这个世界活了过来,也就是现在的我。” 说完,许安眼底一凉,眸色深沉,像极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恨。 “泽安,我知道这对于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很扯淡,但我丝毫没有瞒你,这都是我的实话。” “泽安,你信我吗?” 泽安眼神微暗,心中有些许道不出的意味,他信啊,但他也害死了曾经的那个姐姐。 沉默许久,许安走上前离泽安只有一步的距离。 “现在呢?你没有想说的吗?” …… “所以,我害死了我的姐姐对吗?” 许安一愣,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也不是吧……那日原主很反常,说不定另有原因。 许安还从未思索过这个问题,她只觉得好奇心害死猫,要是自己涉足这些事绝对活不到大结局,顺其而为,等这些屁事迎面而来的时候再去解决。 谁要害原主,原主为何又要哭着求着去那里,我落水穿过来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除了那后面赶来的黑衣人,太离奇了。原主会不会还活着?对了!竹俞!竹俞肯定看到了经过。 “泽安,你听我说,这件事还不能下定论,不是你害了她。” “我该如何面对娘呢……” 泽安低沉的声音若有若无。 第26章 坦诚相待 “泽安,那日我穿过来我没有看见你姐姐,说不定她还活着呢?我掉在水中后就有几个黑衣人说抓住我,后面就是家仆们陆陆续续赶来救下了我,当时我为了活命,我也顺应了这个身份。” 许安不愿对泽安撒谎,从他为自己抗下竹俞入魔的那一击时,许安便相信他绝不会伤害自己。 见泽安一直没有出声,背对着自己,许安从侧面绕到泽安前方,“泽安,你看着我,你觉得我和你姐姐长的像吗?” 泽安瞳孔微颤,“像,一模一样。”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什么会和你姐姐长得一模一样?我一直想不通,我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为何夏侯府的所有人都没怀疑我?除非我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除了言行举止,神情姿态,模样就是同一个人。” 泽安稍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点,你们都觉得我们一模一样,而且我的名字也叫许安,不光是名字,样貌,连喜好也同样,一切都太离奇了,但是或许那个人见过你姐姐。” “你说的可是竹俞?” “嗯,那日他在场,他一定看到了经过。” 许安见泽安没有反应,微皱眉头,“泽安,我没有骗你,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告诉我那日的情况吗?” “那日,姐姐反常的要走出府门,小玉,衍伟他们拦在门口,问她要去哪,她支支吾吾的说着湖边,湖边。” “当时言木亦和我正好回府,碰到了这一幕,接着她就哭着求着结巴的说要去禁地,要去湖边,但娘是不允许她靠近水源的,所以我们定了她的穴,回到屋内,解开穴位后她跪在地上流着泪,抓心挠肝一般锤自己的心口,她张着嘴但说不出话,当时怕娘责备,才决定带她去了传闻中的禁地湖边。” “后来在林中,言木亦发现了妖物的气息,就先去追踪了,我带着姐姐到了离湖较远的雪顶上,让她在那里看看湖就行,进了结界后她表现的十分宁静,眼睛一直盯着湖上方,直到刮起了大风,瞬间布满了乌云,就那一瞬间,她消失了,我以为她坠下去了,找了许久也未见到身影,到后面撞见府里的人,再后面就是现在的你了。” 许安听后,脑海里不由得展现了一段故事,难道,是系统为了给我安排身份特意做的这一切? 这一切要先问问竹俞匹配一下来龙去脉。 “泽安,谢谢你相信我,即使我说的这一切很荒唐。” 许安仰头,温和又平静的柔视着泽安清亮忽闪的眼眸。 泽安长簇的睫羽轻轻颤动,没有躲开许安的凝视,反而显露出一抹心疼的神态。 “你在那个地方过的很苦吧……你说的那个男人可是你心悦之人?” 许安忽的感觉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与后悔刺上心头,微怔,眼睫垂下,扯了扯嘴角,“哪有什么苦不苦的呀,只是身后没人罢了,那个贱男是我之前看走眼,才跟他在一起,他算什么心悦之人,他就是个渣男!” “渣男是什么?” 许安蹲下,捡起一根枯木枝,在坑坑洼洼的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下“渣男”两字。 “喏,这两个字就是渣男,渣男就是自私又玩弄感情还没责任心的人!就好比我之前给你讲的牛郎,他偷看织女洗澡,偷走了织女的衣裳,最后还把本该回到天庭的织女给留在人间,他就是个死渣男!” 许安啪的一下将枯木枝踩成两半,想到那个死渣男,她的气性就翻涌直上,“等我回去了,我一定把他打个半死不活!” “那个地方如此令你痛苦,你也还是要回去吗?” 泽安垂眼,看似随意的问道。 许安扭头,脸颊因刚涌上的怒气而有些绯红,“我最重要的人还在那个世界,就像你有重要的人在这个世上一样,你会愿意放下牵挂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吗?” …… 见泽安没有回应,许安迈步至他的身前两步之距,“怎么不回答我?你愿意吗?” 泽安对上许安的眼,沉默几秒,像是在斟酌用词,而后吐出两字:“愿意。” 许安先是眉心微蹙,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随后轻语问道:“你说什么?” 而对面的人面容平静,如玉无瑕的脸上察觉不到一丝异样,喉结微动,意味深长的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么叛逆吗?怎么这句话搞的我和他好像在结婚一样? 许安面色可见的惊讶,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为何?” “在你未降于我身边时,我从未遇到重要的人,而现在我遇到了,而这个人也愿与我坦诚相待,如果是和这个人相伴,那我去哪也毫无怨言,又谈何不愿意呢?” 还未等愣神的许安反应过来,泽安缓缓握住她的手,“你和我姐姐还有一点不一样,你们的手不同,你的手有磨出的茧,结痂的痕。” 第27章 永远会在你身后 话音未落,泽安手指微扬,幽蓝的水流浸过许安的掌心,茧与痕间生出一只碧蓝的水蝶,晃晃悠悠飞向林间,而那些印记也恢复至婴儿般的肌肤。 “其实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你已然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本以为你会编话本哄我,所以我想着对你实施些小惩,但却不曾想,你今日说的这些话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记得你醒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你拿针扎我之时,我就怀疑了,你的手不同,有被欺负的痕迹,而姐姐,她是娘养在金屋里的明珠,虽天生痴傻但从未受过委屈。” 听到这些话,许安微张双唇,抬眼紧紧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看不透的男人,她有些惶恐,有些委屈的心痛,“我没有骗你,一字一句都是真话。” 此刻,面对离自己如此近的许安,她的神情,她眼中闪过的万千云海,泽安都尽收眼底。 “我信,你说你身后没有人,但你却愿挡在我跟前,孤身一人站在那群小乞丐的身前,那场大战,我们的命是你救的,无论你是谁,以后我和言木亦永远会在你身后。” “泽安…谢谢你信我,但是那日也是因我而起才会导致你们受伤,是你们救了我的命才对。” 许安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哑着嗓子有些哽咽的说道。 活了二十多年,谈了两年的前男友都没一个异世界身份的弟弟细心温柔,真是一辈子的污点! 想到这,许安瞬间不哽咽了,反而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想咒骂前男友是个败类。 冷静片晌。 许安不自在的低着头,左手扣右手与泽安并排着走,殊不知身旁的泽安红透了耳侧。 她,这是没有看出我的意图吧,如果看出了,会如何……? 气氛有些微妙,“泽安,你…你能带我飞到竹俞那去吗?顺便问问竹俞那日的线索。” 许安试探性的问,她也不想一直这么徒步下去,明明可以蹭飞何必要累自己。 气氛缓解到位,泽安空手挥出一幅水画。 “隐兽。” 若隐若现的水纹形显出一头幻兽,“这是我的灵兽,它平常比较贪睡,没有用功练习,只能当个坐骑。” 说着,泽安将许安搂上兽背间。 “这么酷!我也想要一只灵兽,要不……” 许安又再次贱兮兮的望向泽安,“要不…你和我结契,让我也试试有灵兽的威武?” “你是真执着啊。” “泽安,你看我这么执着……” “不行!” “这么小气!结个契而已!” “……” 嬉闹的叽喳声与空中的鸟鸣融为一片,最宁静的莫过于那片禁地之湖。 “竹俞——” 许安东张西望,却久久未见白色的身影。 “奇怪,今天竹俞怎么还没来。” 身后树木密集,隐隐约约传来鹤声。 “有鹤声,好像是他们宗门的鹤?” 刚说完,一只黑白相间的肥鹤飞到许安眼前,嘴里还衔着张书纸。 许安取下,打开,“宗内什么,什么后什么,若什么…什么山?什么留……还有个什么师门?泽安你帮我看看他写的什么啊?我认不清啊。” 泽安噗嗤一声,嘴角微扬,“想不到你和姐姐一样大字不识几个啊。” “呸呸呸,他写的毛笔字跟野马一样,看都看不清,快帮我看看写的啥。” 泽安淡笑着接过书纸,修长的手指拉开折角,“宗内有变,移步后山,途若遇人,携至归山,留一活口勿诛之……竹俞留。” “他是让我去后山找他,路上要是遇到人就把那人留活的抓回去?” “看来你也不是痴傻之人。”泽安戏笑着缓缓将书纸藏在身后,意味深长的拉下嘴角,一层纸屑在他的身侧随风而散。 随后,泽安轻笑的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后山。” 许安呆呆的点点头。 我记得,那张纸还有个什么师门来着,泽安怎么没念到,难道我又认错了?完蛋,我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第28章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由于是靠蹭灵兽飞行,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到达宗门结界外,灵兽无法进入,只能徒步。 许安戳了戳结界的屏障,感觉qq弹弹的,像极了布丁。 “这怎么进去啊。” 正想着,怀中的符纸自动飘出,咻的一下,屏障开了一个口。 “竹俞给的符纸还有这用处,真高级。”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迈进结界内。 许安拍了拍裙摆的泥印,驻足在半山腰的山道中,回头一望,群山连绵远近交错,空中撒着绵绵柔雪。 “泽安,最近的好像雪越来越小了,是快要到春分了吗?” 身侧的人没有回应,只听得见他哼笑几声。 许安扭头,懵逼的问道:“怎么了?你笑什么啊?” “哈哈哈,这才冬月,除夕都还没过,谈春分有点过于早了,没想到…你连月季都分不清啊。”泽安瞧许安疑惑的神色,只觉得忍俊不禁。 “哎哟,别打趣我了,我还不熟悉你们这个世界嘞。” 许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搞怪,倒不像是吐槽,更像是和泽安嘻语。 俩人默契的向台阶上迈了一步随后秒转头对视上了眼神。 “咳咳……”许安唇角微扯,接着大步流星般提着裙摆往前跑,“谁最后到谁是笨犬。” “你怎么是个无赖啊!” “规矩是人定的!我怎么无赖了~” “……” 许安不要脸的抢先一步,泽安紧跟在后,勾着清浅的笑,抑制不住的笑声肆意。 时不时许安会扭头瞧瞧泽安离自己还有多远,她欢乐的咧着嘴,两个酒窝也扬了起来,只见得身后之人清俊的面容,凤眸中满是笑意。 对于这一刻,泽安本就燃动的心好似被丝丝缕缕的阳光洒满般喜悦,一株嫩芽缓缓长成大树。 “你是追不上我的~” “还不是你无赖啊。”泽安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颜。 哪有什么追不上呢,只是她若愿要什么,他能给便给罢,只期望自己能有朝一日光明正大配的上她。 此时,宗门口的大门外岚子正拖着行囊和几位师弟徒步。 “岚子师兄,你里面装的什么?这么重。” “当然是…是符器那些,我们宗门谁没点符器啊。” 见大门口有一道结界,岚子拍了拍自己的行囊,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们先进去吧,我坐会儿,随后就来。” 几人挥挥手,迈步进门而去。 这结界定是那竹俞小儿所设,恐是争对魔族之人,不行,我不能待下去了,迟早会暴露的。 想罢,岚子从行囊中掏出暗器,塞入怀中,谨慎的选了条山路下山去。 就这么巧,许安哼着歌,蹦跶着,抬头就瞥见了鬼鬼祟祟的白衣人飘飘摇摇的走下来。 她紧忙挽住泽安,小声喃喃道:“泽安,你看,那是不是竹俞要抓的人?” “他所着服装,是宗门的,应该就是他了。” 许安一听,好啊好啊,到自己显露本事的时候了,竹俞教的东西可以好好实践一下了。 泽安正准备两指一挥,许安一把按住他的手,抿唇一笑,“泽安,让我来。” 泽安没有多说什么,他自然懂她的心思,“好。” “可惜今日未带顺安剑,要不然我高低御剑飞行打他个措手不及。” 泽安听后嘴角噙着笑。 许安轻声念道:“雷符,去。” 咻咻—— 符纸升天,直冲向岚子,一瞬间雷云聚集在他的头顶,噼里啪啦的袭击着。 “雷符?”岚子止步在原地,他看出这是符纸变换而成的。 他抽出自己的符纸,大喊道:“破!” 呼的一下,雷符破掉,碎在地上。 “什么人?怎么会有我们宗门的符纸。” 岚子定睛一看,前方出现一位女子,纤细的手指,白瓷般的肌肤,眸中流转秋华。 “呵,你是何人?我们宗门没有女弟子,你莫不是企图偷师学艺之人。” 许安没有废话,她也没想到自己这符没啥作用,对面轻轻破掉,真是有点打脸。 “你是魔族之人吧?” 对面之人勾起一抹邪笑,“你这小姑娘,莫不是来抓我的?” “对哦。” 许安聚神于脑海中,试图找回之前的感觉,在那日之后,她每一刻都觉着那个感觉很熟悉,似乎就是自己的力量一般。 “你知道我是魔族的,那我可不能让你活了。” 岚子索性不装了,自己也好久未屠人剥皮取心了,这种感觉好不自在。 “哼……你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不知道味道如何?” 许安瞥眼,是不是所以反派都喜欢用反问句。 我这符纸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他在宗门潜伏这么久,竹俞教我的他定会,我好像没什么可以和他打的。 岚子掏出暗器,唰唰的飞向许安。 “符盾。” “这不是宗门的符盾吗,凭这个也想抓我?你的招式莫不是全是宗门的符器?那你拿什么赢过我?哈哈哈哈!” 曹,我学的都是宗门的符器,没有一点实际功夫,除了系统给我的手镯,我一无是处……我这样怎么当女帝,怎么回家?我真是有点太自大了。 “四方之水——” 随后,泛着蓝波的水泉像一把剑般刺中岚子的额心,嘭咚一声,他倒地不起,嘴角滴出的血水浸入苔藓。 泽安上前,牵住许安的手,按耐不住的担忧,温婉的问道:“怎么了?为何不动?” 她也任由泽安牵着,暗暗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呢,只是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这飘落的雪花,任谁轻轻一捻就散了。 “泽安,我一直学的都是竹俞教的最基本的符纸,如果我是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搏斗,我会赢。但我一旦遇上稍微会一点法术的人,我就是败者,我这一刻才发觉,我很渺小。” 对啊,我很渺小,和文里写的根本不一样,我有系统,但它不靠谱,我也有侯府的背景,但我的任务是成为女帝。以前一直认为穿越者可以凭借现代思维去创造一番天地,可现实却是命不由己,力不从心。 “无碍,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的。” 听到泽安轻柔的回答,许安内心万般复杂,她不知从何与泽安诉说,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哎……” 泽安微动眉头,“那日禁地,你的力量很强大,是我见过最汹涌的力量,但也不知为何你没有灵根,所以你的这股力量也不知从何而来。” “对了,泽安,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一件事,那日的力量其实我也很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如何和你说,当时我只听见脑海里有人对话唤我安安,然后有一团很奇怪的火焰,我就触碰它,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许安有些恍然大悟,那次,应该不是系统帮的自己,脑海里对话的声音唤的是自己,是潜意识里的对话。 系统怎么可能串改我的记忆,这不是游戏世界,这是修仙异世界,我是穿越了,怎么会有系统这个东西呢? 对,这样想,那这个系统不靠谱也可以理解了,她只告诉我要成为女帝,我什么都没有如何成女帝。 反逻辑,既然选我完成成为女帝的任务,说明我本身一定是有价值的,所以…那日的力量是我的,但是需要激发出来,可是,我是身穿,我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法术?好矛盾…… “你很需要力量吗?”泽安试探的问。 许安回过神来,刚刚思想斗争的太激烈了,听到泽安的话有些茫然,“啊……我,需要。” “是为了回去,对吗。” 泽安的语气明显有些沉闷,好似他不愿听到许安肯定的回答。 第29章 收很多夫郎! “当然,这里没手机没电脑,什么都没有,多无聊啊。” 许安非常干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哪怕找不到父母,她宁愿回到孤零零的租房,也不想待在这个随时要毙命的地方。 泽安听不懂许安说的什么手机电脑,但他知道这是她那个世界的东西,他默默松开许安的手腕。 “这人长的就贼眉鼠眼的,比我前男友还差点,他没死吧?”许安上前,低头左瞧瞧右看看。 “没死,只是晕了。” “泽安,帮我一把,咱把他扶上去。” “他脏,我来扶就行,等会弄脏了你的衣裳。” 泽安平淡的语气,实在是听不出言外之意,但许安却有些心头一怔。 泽安这个人啊……真是的,有时候关心人嘴硬又傲娇,有时候又十分可爱,心细周到,真是个好男人啊…… 许安唇角勾起,荡起好看的弧度,忽的一笑让泽安弄不清楚状况。 这么好的男人啊……不知道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呢? “泽安……”许安环抱着手,像打听八卦一样贴近泽安。 泽安拖着人,惘然的疑惑了一声:“嗯?” “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 她问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姑娘??难道是看出来了? “小老弟,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要不然怎么最近做事这么温柔?” “有。” 泽安懒洋洋的随了句。 不知为何,泽安这一说,许安倒有些不乐意,“哦。” “你呢,你有喜欢的公子吗?”泽安眉心微皱。 许安咬了咬唇,爽朗的说:“有啊!不过我喜欢的公子很多,我这辈子不嫁人,我要像夏夫人一样收很多夫郎!” 此话一讲,泽安眉间阴鸷,语气暗暗含着怒意却又不咸不淡的开腔道:“你不是要回去吗?你收夫郎有何用?莫不是满足你调戏人的爱好?就凭你?也真是可笑。” 许安一顿,什么玩意啊,怎么上一秒阳光小狗下一秒又变回以前那个拿刀抵自己脖子的小人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公平的,我要是有实力我愿意收几个就收几个,怎么还嘲笑我呢! “我要是喜欢,有几个我收几个,调戏人怎么了?我比较开放行不行?还有,就只有你们男人能一夫多妻吗?现在我想通了,感情是克制不住的,只要我喜欢,我就一定收到手!” 想到那个前任,就想赏他两巴掌,现代社会不允许一妻多夫,那既然我来这个世界,那我必须犒劳下自己,这不得收几个夫婿? “你喜欢的公子……是谁?”泽安被许安这一顿输出,也明白自己有些说过了。 许安赌气的说道:“反正不是你。” 泽安心头一紧,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冷笑像是在暗嘲自己。 …… 氛围正沉默着,两人已到达宗门大门外,因为走的是山路,所以也走了有一会儿了。 泽安刚把人摊在地上,起身清了清身上的血渍就听见几声呼叫。 “杀人了!他们杀了岚子师兄!” “有人在宗门开了杀戒!” “什么?有人要屠了宗门?” “……” 许安叉腰,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呵呵,这就是以讹传讹啊。” 咻哒几声,一群白衣少年将他们两人包围起来。 “来者何人,为何杀我师兄?” “喂喂喂,首先他没死,其次是竹俞邀请我们来的,顺便帮你们抓了个魔族之人!” “胡言乱语!岚子师兄怎么会是魔族之人?!” “不信啊?你们把竹俞喊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刀剑相向?” 许安酷有包租婆的风范,说话也是条条在理。 众人间有两人对了对眼,一同将剑刃送向许安。 “水藤——” 泽安早料到这群家伙傲慢自大,怎么会听他们解释呢,宗门人,果不其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无理。 空中窜出五六根水藤,如倾盆大雨般倾泻至众人身上,只听见吱哇乱叫几声。 “岂有此理!擅闯宗门!淋我于身!” “你们无理在先。” 双方拉开距离,有些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退下!” 后面传出严厉的呵斥,宗门众人迅速毕恭毕敬的退至后方。 “竹师兄,他们害了岚子师兄。” “竹俞!你的这些师弟见到我们就乱泼脏水,你帮我们解释一下。”许安愤愤不平。 “许小姐,恭候已久,多谢两位帮我们捉拿奸细,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关入地牢。” “是。” 竹俞一身白袍,头发半束金色发冠半散落于空中,腰处坠着鎏金的令牌,刀刻分明的五官立体的有棱有角,睫毛还染着些许雪晶,他缓缓鞠躬以表谢意,颇有绅士之度。 许安眼睛都看直了,竹俞近日未见,大变样啊。 卧槽,好帅!这就是我的菜啊! 泽安不苟言笑,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悠然自得的注视着许安的神情。 “无妨无妨,其实都是他帮的,我学的那点皮毛还不足以打过他们。”许安自有自知之明,万事一步一步来,现在打不过,以后一定能行。 “许小姐,依你所见,我们已全部迁往后山,禁地我们也设下十二道结界,所以以后无大事不出山,教习你之事,恐怕需要改变地方。” “无大碍,只是,我今日来,有事相求,我想学点实际的,我不想只学符器,我想有自己的力量。” 众人在背后嘀嘀咕咕,都议论着竹俞师兄竟然亲自教习外人,还是个女子。 竹俞当然懂许安的意思,“许小姐,关于这件事,可否进我门详谈?” “多谢!”许安抱拳,心大的根本没有在意那些咂舌。 泽安欲言又止,他伸手想扯住许安的衣袖,但又收回了手。 他知道竹俞的意思,其实那封信写了“二愿许小姐入我师门”竹俞想让许安归于宗门,成为他的师妹。 虽然泽安不清楚竹俞是为了修复冰晶这么做还是为了将许安留在身边,但是他肯定一点,竹俞看许安的眼神变了。 泽安没有多言,默默跟着许安,他纠结着,他清楚许安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拦不住她。 跟着竹俞来到宗门的主殿,桌上摆着满目玲琅的食物,“两位是贵客,特备佳肴,请品尝。” 许安虽是吃货,但她可不好意思蹭这顿饭,她是有求于人,事还没说成呢。 “竹俞,有两件事求于你,只要这两件事一旦办成,我立刻就可以献血去修复冰晶。” 竹俞不解,往常许安都是想学会法术再修复冰晶的,怎么现在条件降低了。 “但说无妨。” “第一件事,我想问,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日,你在禁地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子从雪顶上坠落,或者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子的踪迹。” 泽安一愣,他本以为她会提出和回家有关的话题或是修习到什么法术,但是第一件事却是关于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人? 竹俞想过许安会要自己和她结契却没料到是这样一个问题。 不对,为什么会想到和她结契呢……明明那种事情,绝不是自己会做的。 “那日,我确实有见到。” 第30章 竹俞识破身份 竹俞见许安紧紧盯着自己,目光灼灼,殿外传来不好言论的嘀咕,让他脸有些晕热,毕竟也从未有女子堂而皇之的坐在殿内这般看着自己。 “可否详细说说?” 许安渴求真相,她很想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许安如此相像是不是另有缘由,她有些猜测是系统故意为之,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身份害死原主。 “那日,只见得起了大风,乌云遍天,我在槐树枝头,瞥见雪顶有两个人,一黑一白,白衣身小,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女子了。” “对,那后来呢?白衣女子去哪里了?是掉下去了吗?” 要接近真相了,许安只期望原主还活着,即使要失去侯府之女的身份,也不希望夺舍别人的一生,况且那本来就不属于自己,还是脚踏实地的走吧。 “后来,她并没有掉下去,她是凭空消失的,我并未见到有人坠落,黑衣或是以为她坠下,就跟着下去了。” 许安听后,脑子里都打了个结,她也想不出来原主去哪了,怎么会自己消失呢?“那你见我如何掉落在水里的?” 泽安也一遍遍的回想当时的情景,他虽然曾经很讨厌这个姐姐,但从未真的想伤害她。 “你是在禁地中心,法阵处掉落的,当时我也误以为你是偷盗之人,但是法阵却没有启动,直到贵府家仆赶来,寻到了你,我才知晓你是芳名万千的许小姐。” 许安听得出芳名万千另有含义,清了清嗓子,“咳咳,竹俞,我没有灵根,但是我们家仆也没有灵根,为何法阵不攻击我,却会攻击家仆呢?” 许安作为穿越女主,脑子还是转得动的,正常逻辑说不通,那就想想反逻辑。 竹俞眉心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葱白的手指稍稍蜷缩,带有疑惑味的说道:“或是与你的血有关系?” “她的血真的能修复冰晶吗?你怎么确定那不是巧合?法阵不伤害她,你怎么确定不是因为她是从空中掉下的?” 泽安一想到许安的血可以修复冰晶就觉着可笑,单凭冰块不融化,就可以断定许安能帮助到他,真是愚蠢。 许安双手驮着脸,一脸忧愁的问道:“竹俞,泽安说的有道理,我没有灵根你也知道,我的血万一只是巧合呢?” 竹俞嘴角微微一翘笑了笑,“两位,你们觉得我们宗门很随意吗?” 他摩挲青白釉茶盏的杯缘,随道:“许小姐,可有想过那日禁地之战,你所散发的力量就是证明呢?” “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能做到让人起死回生,做到净化万物?你可有想过,你的身份特殊呢?” 竹俞这么一说,泽安想起清真人给自己的卷书上有写到过关于万物生的法术。 许安可没想过,她是穿越来的,一个21世纪现代孤儿哪有什么特殊身份,她连个像样的系统都没有,纯纯被渣男三女迫害来到这个世界。 “竹俞,我只是一个没有灵根需要你们教习的侯门之女罢了。” “许小姐,那白衣女子才是真正的许小姐吧。” 竹俞抿了抿茶水,眼里藏着一抹冷意,但神态却是温和至极,这让许安感到有些背后一凉。 “你……为何这么说?” 第31章 原主是我的灵魂碎片? “因为许小姐痴傻愚笨大字不识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的名声,在整个慕安皇城都是人尽皆知。而你这般勇毅,倔强至此,在家仆眼里你刺破大腿是愚蠢之举,但谁知道你是为了让腿有知觉呢?” “所以,我还该叫你许小姐吗?” 竹俞慢条斯理的询问道,不紧不慢的擦着剑柄。 许安头皮发麻,竹俞难道是一开始就察觉了,包括上门献殷勤,都是骗自己的吗?那夏侯府的人呢?他们也会觉得奇怪吧。 一下子想到了夏夫人当时的眼神,她也有所察觉了吧,我该怎么面对她,面对原主的爹。 “不瞒你说,我就叫许安,我确实是来自别的地方,我也不知为何掉落在你们的禁地,更不清楚为何我和许小姐长的一模一样。” 泽安刚想开口,竹俞一挥手,一道火红的焰光飒的一下来到许安眼前。 “竹俞!你做什么!” 泽安来不及反应,距离很近,他不知竹俞为何要闹这一出,本能转身的抱住许安。 许安神情滞了一瞬,她不敢相信竹俞会无缘无故将矛头甩向自己,不敢相信自己有好感的男人居然是这般模样。 “泽,泽安,你没受伤吧?”虽内心有些刺痛,但第一时间也害怕泽安受伤。 “没事,他是火,我是水,水能灭火,奈何不了我。” 泽安抬起担忧的双眸,打量着许安的神色,她没受伤就好。 “竹俞?你为什么这样?我虽不是真的许小姐,但我也不是妖魔。” “两位,误会了,我只是想收回我给许小姐传入的法根,这团火没有伤害,只是速度快了些,当然我也清楚你不是妖魔,禁地那日替你种下法根,是为了唤醒你,而现在该收回了,许小姐,你或许也该觉醒自己的力量了。” 竹俞浅浅的扬了扬嘴角,别有深意的解释道。 说是这样说,泽安心底却越发觉得竹俞别有所图。 所以那日我在一片虚无中听到的声音是竹俞唤的? 她困了那么久,是竹俞唤醒了自己,难道竹俞就是自己的官方cp? “有一件事,我有一些猜测,是关于原来那个许小姐的。” “竹俞不要绕弯子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许安是个直白的人,她最讨厌磨磨唧唧绕弯子,越是直白的话越好解决问题。 “她是凭空消失了,但是同时你也掉落在禁地了,在乌云停止的一瞬间,我见淡默的一缕白光冲向了你,应该是与你融为一体了,若不是这缕白光,恐怕你会是鲜血遍布。” 许安脑袋木了一下。 难道,原主是那缕光?而且和自己已经融在了一起。 “那为什么会有黑衣人出现在湖面?当时你也看见了他们在追杀我,如果许小姐是那缕白光,他们追杀的是谁?” “那群魔族之人,应该是想盗取冰晶的,刚好碰到你了。” 许安转头,也不知是带着什么情绪的望向泽安,而泽安脸上像是预料到一般平静。 他抬眸与许安视线交汇,仿佛在看着以前那个呆傻的姐姐,他没有说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串联来龙去脉。 竹俞见两人默不作声,开口说道:“简单的说,许小姐或许是为你的来到而存在的,这不怪你,上天自有安排,至于许小姐为何会成为一缕白光,或许她只是一个你的一个灵魂碎片,而你才是主体,所以她出生痴傻,也是有原因的。” 这么一说,泽安也不知是喜是悲,如果他没有带姐姐去禁地,就不会遇到现在的许安,即使原来的姐姐是为许安而存在,但她也是娘最爱的孩子。 而许安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到来,让一个原本拥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成为灰烬,要是夏夫人知道了,她会多恨自己? 系统,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我以后如何面对夏夫人,如何面对原主的爹,如何面对泽安?倘若他们知道了,泽安如何做? 她知道夏夫人疼爱原主,而因为自己让他们两隔,她道不尽的抱歉,但她也无能为力,情绪翻涌的瞧着泽安,而泽安却开始躲避她的眼神。 这一躲,许安有些心凉,但她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呛的自己咳了起来,掩饰的擦了擦眼泪。 “咳咳,不好意思,喝酒呛到了,失态了。” 她也不好再去看着泽安,她清楚,泽安内心会无比自责,无比纠结,会很难受,毕竟泽安待自己如此好,对于这个结果,彼此都无法接受。 但泽安并没有完全相信竹俞所说,他坚信一定还有其他可能。 第32章 竹俞!我要娶你! 竹俞也不知说什么好,他觉得这种事是由天定的,怪不得任何人,他也不太了解许安和泽安的想法,只感觉气氛很阴沉。 许安喝完酒,有些上脸,渐渐染了红晕,想着借酒消愁,醉了就不想这么多了,接着又闷了两杯。 “别喝了,这个酒很烈。”泽安一把夺过酒杯,放到一旁。 竹俞也劝到:“许小姐,此酒很烈,会伤身。” “对了,咳咳,竹俞,第二件事是,我不想学符器,我想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你刚说我该去觉醒自己的力量,那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应该不是结契这个办法吧?”许安没有理睬他们,呆然的问道。 “其实许小姐你没有灵根或许是因还未到时机,你上次已经觉醒过一次,说明只需尝试多修炼几次就可以长出灵根了。” 竹俞看着许安侧捧着脸,有些醉意,不知如何开口让她留下来,拜入宗门。 许安可喝不来酒,况且这个酒很浓,劲很足,一下就上头了,脑子乱乱的,她眼神晃荡的看着泽安,嘀嘀咕咕的向他吐出一句:“泽安…没事,我会想办法把她搞回来的。” 泽安伸手去扶住许安,嘴里的话吞了又吞,最后说了句:“回府吧。” 许安可不乐意了,要开始耍酒疯了,“不回去!那又不是我家!我还要修法呢!竹俞!教我修法!” 竹俞从主位上走下来,取下自己的令牌,递给许安,“许小姐,如果你信我的话,可以留在宗门,成为我们宗门的弟子,我会亲自教习你,助你觉醒。” 许安一听,什么?亲自教习!是手牵手的那种吗!来劲了,“ok!好!” 她按着桌子站起来,眼神迷离的扫视着竹俞。 好帅!就是我的菜! 脱口而出大喊了句:“竹俞!我要娶你!” 这话音量太大,一说不得了,殿外的弟子议论声更大了,“这小姑娘喜欢我们竹俞师兄!” 竹俞心里咯噔一下,她在说什么? 泽安一听,瞬间明白许安今日说的喜欢的公子是谁了。 他神色僵了几秒,拳头越发捏紧,直接拉过许安,靠在怀里,有些咬牙,却轻声说道:“我们回府,你醉了,不要胡言乱语。” 许安是醉了但是她可记得泽安嘲讽自己,她一把推开泽安,环抱着手,“那是你的府!不是我的!你回去找你喜欢的姑娘吧!我要留在宗门!” 听到她愿留在宗门,竹俞也不管那么多了,“她喝醉了,也不宜下山,就让她留下吧,等酒醒了她自有判断。” 许安摇摇晃晃的绕到竹俞身旁,和他站在一起,一本正经的对泽安说:“对啊,你先回去吧!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泽安看见这个场景,脸都气的有些发红,事已至此,许安是不愿跟自己下山的,如若自己强行带走她,等会闹起来,免不得让人咂了口舌,况且现在他们都需要冷静,好好分析。 他甩了甩衣袖,朝竹俞微微鞠了一躬,“那就麻烦竹公子了,明日我来接姐姐回府,望多担待。” 竹俞也回了一礼,“定当照顾好许小姐。” 泽安离去,没有多说任何话,他有一些事要做,他总觉得事实不止如此。 第33章 竹俞被下药 lwxiaoshuo.org 许安醉的糊里糊涂的,她见竹俞离自己如此近,那张脸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啊!直接上手,踮脚捧着他的脸,憨憨的笑。 竹俞像是傻住了般,任凭许安触碰。 “许,许小姐,男女有别……” 许安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一把抱住竹俞,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为了不让许安出洋相,竹俞打横抱起许安,咻的一下消失在殿内,转眼就来到一屋厢房,放下许安,点了她的睡穴将她置于床上,盖好褥子。 关好房门,嘱咐弟子,“去准备一些茶水,吃食送到门口。” “是。” 竹俞背着手站在门外,望着宗门里的一切,想到那年宗门血流成河,他恨,他痛,他定会找到那个女人,是她害了伯父伯母,害了师父。 伸出右手,掌心间忽闪着一段记忆,是许安的。 他凝视着那个片段,回想着那日那股强大的力量,是那股力量唤醒了自己,净化了万物,他没有理由不怀疑许安的身份。 “许安,如果我需要你的力量,你会帮我吗?” 竹俞对许安是有目的的,他想让许安修复冰晶,同时他要唤醒许安的力量,他需要许安提供力量给自己,他要复仇,他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复仇。 随后,准备好了茶水和吃食,他接过,端入房内,接着离去。 却不知自己的师弟们都在议论纷纷。 几个帅小伙凑在一堆,叽里呱啦的谋划着什么。 “你确定弄好了吗?” “当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你们看我们竹师兄这个岁数了还没开窍,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女子喜欢他,我们得帮他一把。” “是啊是啊,竹师兄一天天板着个脸,今天那小姑娘来了,他的脸色终于温和了许多。” “放心,今晚过后他们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此时,看起来岁数最小的弟子走近,“师兄们,加的这味药要是被师兄发现了怎么办呀?” “怕什么,到时候他们终成眷属都得感谢我们。” 几人扭头一看,是前两天收上来的小孩儿,“哟,这不是小幺幺师弟吗,宗规抄完了吗?” “还没有。” “那还不快点去抄!哈哈哈哈。”几人逗小孩逗的起劲。 小幺幺没有说什么,小小年纪倒是一副沉稳模样。 夜渐深—— 许安摇着脑袋坐起,酒劲还未褪去,但意识恢复了,“这是哪?” 瞟了瞟四周。 好像,是宗门,我留下来了,泽安回去了,我喝醉了?应该没出丑吧? 要是竹俞看到我出丑的死样子,他肯定离我八百米远,但愿我没有说什么胡话! 许安有些饿了爬起来,穿上鞋,晃悠悠的来到桌前。 “这么黑,幸好我有符纸~” “火符,燃。” 虽不会其他招式,但是符纸许安还是会使的,片刻房内的蜡烛都被点燃,亮堂堂的。 拍了拍手,坐下,品尝着美食,“今天我都没品尝你们,没想到你们如此美味。” 许安左塞右塞,活像个仓鼠,有些哽咽,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舒服,他们还挺细心,准备这么俱全。” 吃饱喝足,准备躺平,收回符纸,忽的感到一阵头眼昏花,“嘶,难道是酒劲还没下去?” 许安拍着头爬上床,盖好被子,幻想着回家的时候分散心思。 但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发热,头晕极了,“我又喝醉了吗……” 这时候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许安惊慌失措,这熟悉的剧情,莫不是我被下药了? 许安趁着还清醒,披上外衫准备往外跑,跌跌撞撞,只听得门啪嗒一声,月光照映进来,两个人扶着一人往里走。 她蹲在床后,捂着嘴,吞咽着口水,幸好刚灭了蜡烛,他们看不清自己。 “放床上就行,快走快走。” 两人嘀嘀咕咕了几声后关门而去。 lwxiaoshuo.org 他们走了,许安轻轻扶着墙站起,甩了甩头,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冲动。 床上的人浅浅的呼吸声,一股浓烈的酒气袭来。 谁喝这么多酒,幸好我现在还清醒,要不然你就完蛋了。 许安侥幸着,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她不禁呼吸急促,扶着墙快步往外走。 忽的闻到一股香味,很熟悉,但也越来越难受,意识有些消散,比喝醉了酒还不省人事的愣在原地急促的呼吸着。 这时,许安一不留神撞到了柜角,轻微的声音应该问题不大,但床上的人猛的睁眼,取出腰间的匕首,眼神也变得血红,不知是何原因,他虽醉酒,但十分亢奋警惕。 许安努力克制着自己,但身体却由不得自己。 床上的人唰的一下站在许安跟前,幸好太黑太暗,要不然许安就算没有意识也会被吓个半死。 那人将匕首抵在许安下颚,月光透过窗户,染在匕首上反了些光,许安感到脖子有东西,努力聚神一看,那人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匕首反出的光撒在那人半张脸上。 “竹……竹俞,是我。” 她一眼就认出了竹俞的半边脸,虽然现在的他眼睛充血,头发散落,但她最喜欢的就是竹俞的这张脸。 竹俞听见熟悉的声音,略一迟疑,瞬间恢复神智,双红的眸子也恢复至蓝晶色的光痕。 “许安?”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在药劲的作用下,许安万般难受,她热啊,况且竹俞离她如此近,吐出的气息弄的自己脸痒痒的,她更加难受了。 竹俞神智恢复,这下许安可是失去理智了,上头了,该跑的时候没跑掉,那现在就别想跑了。 “这个味道,不好,是媚药。”竹俞连忙屏住呼吸。 许安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她感受到了竹俞的体温和气息,想象一下自己的男神离自己如此近,这谁控制得了啊? 竹俞把匕首一甩,一手扣住许安的脑袋,一手扶住她的肩,“许安,我马上带你出去。” 还没等竹俞抱起,许安反手将竹俞壁咚在墙上。 “竹俞,你就是我的菜啊!” 许安慢慢蹭了蹭竹俞的下巴,一手摸上他的喉结,一手隔着单薄的衣物摸上他的腹肌。 “嫁给我吧竹俞,我一定好好对你。” 竹俞心尖像是在发痒,他不但不想挣脱,反而有些想吻上许安的额头。 “许安,别这样。” 许安听的进去吗?听不进去,她作为现代花痴,见到帅哥哪走的动道啊,何况现在中药那更不可能听进去了,你说她渣?错,这个世界不就是可以一妻多夫吗。 “竹俞,我要娶你,你跟我走。” 竹俞咽了咽口水,双手搭在许安的肩上,慌张的替她整理衣衫。 许安来劲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她一把脱去外衫,雪嫩的肩像在发着光,照进竹俞的眼里。 接着扯掉头上的银针,光滑的长发散落而下,一手缓缓将竹俞外衣褪去,一手按在竹俞的锁骨处来回摩挲。 “竹俞,从了我吧!” 许安有些发疯,她可不知这是梦还是现实,但是媚药上头,是牛也得倒下。 竹俞见她眉梢唇角跳跃,说的话更是令人胡思乱想,不禁呼吸一紧,耳际薄红,脸也烧了起来。 但也不知为何,自己似乎并不反感,却更想搂紧她。 “许安,我们不能这样,你要和我在一起也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不能如此。” 许安一听,笑了,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看来,你也喜欢我,对吗?” 竹俞面对许安这般挑逗,很难把持住啊。 第35章 泽安:我愿意和你结契 许安在月光下,美艳的不可方物,整个人站在那都是强大的诱惑。 她一手捧着竹俞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脖子,悠悠踮脚。 忽的蜻蜓点水般吻上了竹俞的唇。 接着是脸颊、鼻尖、下巴、喉结、锁骨…… 竹俞毫无反驳之意,任由许安调戏自己。 每点一次,竹俞的心都灼热一次。 “许安…” “嘘。” 许安一手指盖在竹俞唇上,让他不要出声,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间来回游走。 “竹公子的身材真好啊。” 身材,没错,就是他的腹肌,简直了。 竹俞喉结滚动,许安的吻又软又湿又烫,这让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渴望。 许安又吻上他的胸膛,虽然很暗,但也可以摸的出他的身材健壮,优越的体格,很难不心动啊! 竹俞脑海中闪过许安记忆的片段,是那道赤光,很暖很惬意,但那道光他很小的时候见到过,是那个女人袭击禁地的时候散发出的,猛然,竹俞回过神。 他单手一把锁住许安的双手,点了许安的晕穴,许安闭眼,彻底没有了意识。 接着抱起她,躺在床上,整理了一番。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竹俞喃喃自语道。 我怎会这般愚蠢。 想着,竹俞拍了拍额头,试图清醒。 一定是药物的原因,不然我怎么会如此,只希望她明日醒来一切不记得为好。 一早。 “竹师兄!昨天那小子上山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请他进来。” 竹俞今日没有盘发,随意的一半束起来一半散着。 许安这边也清醒了,不出意外,她什么都模模糊糊的记得一点。 卧槽,我好像……差点就把竹俞给办了! 昨晚那果然是下药了,md,这狗血剧情,这下我都没脸见竹俞了。 不过,嘿嘿,他的腹肌是真的好啊~ 怎么说呢,许安挺喜欢竹俞的,一度认为竹俞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伴侣,以后若真的觉醒力量,她定会放弃进宫的机会,选择和竹俞私奔,能在一起几年那就在一起几年。 穿好衣物,瞥见桌上有胭脂,“竹俞也太细心了,还知道给我准备胭脂,又是一个绝世好男人。” 染好胭脂,画好眉毛,在眉间画上花钿,顺便把眼角的淡痣也加强了一遍。 许安想着昨晚的一幕幕,笑容满面。 “这难道就是正儿八经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是不自觉就笑了。” 这是喜欢吗? 许安也不知道,但昨晚见到他心跳的十分厉害,或许是自己刚好吃他的颜,也或许是药物的原因。 那对泽安呢?当泽安说,自己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时候,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亲情像是友情,或像是…… 不过前男友那个渣男对于自己来说,还真算不上喜欢,更多的或许是依赖。 许安拍了拍脸,想那么多干嘛,目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西域王妃登上神族再想办法成为女帝,要么拥有力量比武获胜上神族。 对于这两个选择她更想拥有力量,虽然是利用这个词更多的一个世界,但是她更想娶夫郎,这多幸福? 有实力成为女帝,到时候想收几个男人就收几个!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那我也要夫郎成群! 到时,左手捏一个下巴,右手抬一个下巴,脚再各放两个腹肌,想想就幸福~ 许安直接原地做起了白日梦。 不想那么多了,许小姐你放心,我会找到方法将你剥离出来,让你回到自己的家。 但是那股力量究竟是系统给我安排的设定还是别有原因。 她自顾自的想着。 “许安——” 是竹俞的声音。 “竹俞?” 有些不太敢面对他怎么回事,毕竟昨晚自己那么调戏他。 “许安…嗯…梳妆好了吗?” 许安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心虚的说道:“好啦,你……额,是来教习我的吗?” 竹俞不敢与许安对视,他眺望远方,冷冷的说道:“先来主殿。”说罢转身就走。 许安懵圈了,什么人啊?前一秒那么温柔下一秒跟欠了他钱似的,要不是看你长得帅,高低怼你几句。 两人共同来到主殿,泽安早已等候多时,见许安出现,他说什么也得带她离开。 竹俞这个人不对劲,他总觉得竹俞在预谋些什么。 “我来带你回府。” “泽安,你知道的,我不属于那里,况且我要留下修法,所以我不会回去的,要有劳你帮我搪塞一下夏夫人他们,你就说我近日出去游山玩水了。” 许安可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众人,包括泽安。 泽安不听那么多,上前抓住许安的手腕,“修法,我可以教你。” 竹俞微敛眸,脸色一沉,拽住许安的手臂,“许安她说了要留下。” 泽安回头,扬唇一笑,语气略带严峻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这俩人吃火药了?说的话还牛头不对马嘴。 “等等,你俩别这么呛,松开,我让你俩松开!” 许安无语,自己想干什么啥时候轮到别人做决定了,两手一甩,挣脱了他们的拉扯。 “首先,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俩都别掺和,其次宗门里修法是妥当的,我不想回去面对侯府的人,最后我要留下来,泽安,你回去吧,待我学成,我一定会回来的。” 许安是个有主见的人,哪怕自己喜欢的人都不可以摆布自己,人就该活而为己,喜欢归喜欢,但不能丧失了独立。 只静了一瞬,泽安眸光微动有些祈求的开口:“我愿意和你结契。” 第36章 竹俞撒谎,争风吃醋 什么?我没听错吧?泽安愿意和我结契了? 许安凝神望了泽安片刻,怔住了,微蹙了下眉头,脑海里一周徘徊着“我愿意与你结契”这句话。 “为何?”她闷闷的声音缓缓传出,像从喉骨里溢出一般,满是疑惑和不可置信。 竹俞不知是何原因,自己听到这话嗓子竟有些紧绷起来,他有些怕许安会真的答应泽安,结契这件事不是单单拥有对方的法力,对于提供者来说负面影响是很大的。 “不可。” 犹豫了会儿,竹俞最终还是开了口。 许安更加懵逼了,泽安愿意结契,竹俞拦着作甚? 泽安没有理会竹俞,而是对着许安细细说道:“你不是想结契吗?我可以和你结契,你不是想修法吗,我带你去神山,我的师父清真人他很厉害,他一定能帮你长出灵根。” 是的没错,许安对于这番话心动了。 “可是,你之前一直都不愿和我结契来着……” 对于泽安来说,再不同意结契,自己媳妇都要被拐跑了,到时候她再也不会喜欢自己了。 “不可,许小姐,结契是大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竹俞在这一刻,放下了冰冷的脸色,不由得拽住许安的手腕,眸底暗色浓稠掠过一丝犹豫,有些祈求般的目光锁定在许安脸上。 似乎是难以启齿,他嗫嚅了半晌。 这么一看,泽安确定了,竹俞心悦许安,甚至他们可能是两情相悦,这么一悟,泽安心中一空,有些一抽一抽的疼。 “许安,跟我走,我说到做到。” “等等,结契有什么副作用?不就是我可以共享你们的灵力啥的吗?怎么搞的结契是生死契一样?” 许安未懂这结契的奥秘,怎么这俩人奇奇怪怪的。 这一说,竹俞脑瓜子一转,谎话张口就来,“结契会让另一方减少寿命,并且你用一次他的灵力他就会伤一次。” 许安一惊,这么严重? “不结契了,不结契了,我还是努力觉醒自己的力量吧。” 泽安眉头紧锁,他没料到竹俞会如此撒谎。 “许安,你信他说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不想冒这个险。” 这下好了,泽安本做足了心理准备,愿意接受一些契约背后的惩罚,但被竹俞这么一撒谎,许安说什么也带不走了。 至于是什么惩罚,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僵持在原地,许安率先迈出一步,坦然道:“只要竹俞帮我觉醒力量,我就一定可以将原来的许小姐剥离出来,然后泽安你就不用担心那些事了,我也可以面对夏夫人了,你放心泽安,我还会回去的,但是这个月或许我要留在山上,我会找个机会回去告诉夏夫人,和她商讨,你不用为难。” 泽安在意的从来不是为难,而是竹俞那不知深浅的感情,更是他那算计的心思。 他怕竹俞抢先一步截胡,也怕竹俞利用许安。 “好,我知晓了。” 沉重的语气,有些压住了许安的心,她不知道的是,泽安视她如命,泽安除了言木亦,她就是唯一重要的人了。 但是泽安是个胆小鬼,他怕表露心意会让许安避而远之,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她,他只能默默陪着她。 竹俞也不知为何要撒这个谎,但他不想许安和泽安结契,他知道结契意味着什么,在这一刻他确实慌了,情急之下说了谎,而泽安却没有拆穿他,这一点,他自愧不如。 许安,对不起,我撒谎了。 他默默的在心里念着。 谁知,许安渐渐牵动了竹俞的心呢。 好像是一见钟情。 但竹俞自己却不知。 第37章 竹俞:我是你的师兄 泽安下山了,失神的,沿着那条和许安打打闹闹过的路一路走了下去。 他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 不知走了多久,他站在山下,朝空中发出了信号。 片刻,“哟,找我有什么事?” 泽安叹了一口气,施法清理了石凳,示意言木亦坐下。 言木亦将带来的绿玉卷放在石桌上,试探性的问道:“我本想着路过你们府上给许安带点吃食去呢,上次见她含了一嘴。对了,她没灵根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她有和你细说吗?” 泽安拆开绿玉卷,浅尝了一口,“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知你。” “关于许安的?” 泽安顿了顿,疑惑道:“你说世上会有灵魂分体的情况吗?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当另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人就会消失。” “哈哈哈哈哈,许兄,不对,泽兄!你看话本看多了?” “我跟你说正事呢,没开玩笑。” 言木亦眸子里扬着光,淡笑道:“你说的可是你的姐姐和现在的许安。” 泽安微微歪着头,弯了弯嘴角,“你是一点就通啊。” “那就不要瞒着我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好奇心很强。” 言木亦将剑放在一旁,泽安边说来龙去脉,言木亦边捏起绿玉卷,端详起来。 …… “你说,这个竹俞是不是有私心。” “你这么一讲,竹俞这个人确实有些奇怪。” “他很有可能要利用许安啊。”泽安担心的是竹俞要做不利的事。 “所以,那个以前的许安和现在的许安就是同一个人,并且许安需要力量想办法回去,而竹俞偏偏要让她入宗门,意味着竹俞其实是想要许安的力量,但他要力量作何?” “复仇。” “复仇?” “你还记得清真人给我们的卷书吗?上面有关万物生和灭世之力的记载,第一种是历代神女的力量,神女的力量可以复活万物也可以摧毁万物。第二种,创造献祭的容器,再加上摄世水晶便可实现复活万物包括拥有世间最强的力量,生与死在掌控者的一念之间,而许安的血竹俞一直认定可以修复冰晶,那也意味着她如果作为献祭的容器便是最适合的。” 言木亦皱了皱眉头,想到了些什么,“还有六瓣彼岸花晶石,虽不是让万物生,但是据说力量很强大,可以使人复活,二者选其一,不过这个晶石已碎。” “当年那个女人屠了宗门全门消失了,至今还未找到,竹俞定然会想方设法寻她,复仇,利用许安修复冰晶,献祭,获得更强的法力。” “那许安岂不是很危险?如果真如猜测那样,许安一旦觉醒,竹俞定然会第一时间限制她。” 泽安的眸子像生了锈的锁芯,愣愣的没有转动,“所以我需要你过些时日上山,拜入宗门,防着竹俞。” “交给我,我会保护好许安的。” 言木亦拍了拍泽安的肩,眼神坚定的说道。 宗门内—— 许安正一遍又一遍的练着竹俞曾教过的招式,“竹俞,我想学点别的。” “学什么?” “当然是学剑啦,你给了我一把顺安剑,我只会简单的挥动,要真是遇上个人我也没啥作用啊。”说罢,许安十分主动的跑到竹俞身前,抬头凝视着他,期待他的回应。 昨晚和今天的差别太大了,明明喜欢我还装高冷呢? “怎么不说话?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哦。” 竹俞眸中一恍,瞬时又冷若冰霜,“昨晚许小姐可是记错了?你喝醉了。” 许安勾起唇角,故意贴的很近,一抹淡笑,“我可没记错,怕不是某人记错了?” 见竹俞躲避自己的眼神,她越发明目张胆,伸手放在竹俞锁骨的位置,虽隔着衣物但她按的有些重,也能感受到一些温度。 “昨晚你说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就意味着你想入我府,成为我的夫郎吗?” “放肆!许小姐,休得胡言,虽现在未拜入师门,但半月后就是入宗大典,现在来说我也算你的师兄,请自重。” “现在来说我也算你的师兄~哈哈哈。” 许安眉眼带笑,不禁阴阳道。 “师兄~成为我的夫郎,我绝不会亏待你。” “大家闺秀,岂能如此?” 竹俞思绪骤然混乱,耳上染了一抹红,虽语气十分苛刻,但明眼人也看得出他的紧张。 第38章 我迟早让你承认! 许安见此,懂得都懂,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多废话了,时间多的是,总会承认的。 “师兄,请受师妹一拜,望师兄多多教习我才是啊。” 说完,略带邪魅,一笑而之。 虽是冬月,但天气着实阴晴不定,时而雪漫时而细丝。 转眼,晚雪渐渐,天暗了下来。 “宗门里都没有好玩的,连绿豆糕都没有,哎。” 许安随脚一甩,鞋子歪歪扭扭的散在床底,习惯性的趴在床上。 “啊啊啊,好想打穿越火线,想打王者,打麻将……” “哎!” 枕着手,唉声叹气,脑子里全是现代的生活。 “真想不懂怎么别人穿越都是开开心心的,我怎么这么倒霉,连手机都没带过来,关键是系统还不靠谱!系统!你出来和我说几句话!好无聊!” 等等,麻将……扑克牌……有了! 许安穿好鞋,一拉开门,“嘶,又下雪了,冬月都这么冷,除夕那几日不更冷啊,这天气我居然忘了带绒衫。” “师姐!” 嗯? 这个身形,看起来是个小孩儿。 “小弟弟,你是?” “我是宗门最小的弟子,竹俞师兄将我救回来的,过几日和师姐你一起拜入宗大典,这是竹俞师兄喊我给你拿来的青缎浅花披风还有一件衣裳。” “谢谢你啊,小弟…师弟~” 许安温和的笑了笑,这个小孩儿好可爱。 接过匣子,蹲下抬头笑盈盈的望着这个小师弟,“那替我谢过师兄了,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呀?” “漂亮师姐,我叫小幺幺。” “哎哟,小幺幺嘴好甜,让姐姐贴贴。” 这小孩儿可太招人喜欢了,许安好想捏捏他。 “漂亮师姐,上次师兄们说的帮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成眷属了吗?” 小孩儿天真一问,许安一听。 “小幺幺~是哪些师兄说的呀~可以告诉姐姐吗?” “是秧师兄他们,今天竹俞师兄看起来很可怕,罚了他们几十大板子,他们屁股都肿啦!” 竹俞,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就偷偷解决了,好小子,果然要装傻装到底啊。 “好呢~小幺幺,你觉得竹俞师兄对我如何?” “竹俞师兄对漂亮师姐很好,他来之前还让我不要告诉师姐是他让我送的,让我放下就走,而且竹俞师兄平时可凶啦!他对漂亮师姐很温柔!” 许安掩饰不住的开心,摸了摸小孩儿的头。 竹俞,你还真是外冷内热啊。 目送了小孩儿离开。 “竹俞,我迟早让你承认!” 夜深—— 许安不知在做着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 她在柴房拿着刀削木头,削了个长方块,接着试图削成薄一点的木头片。 不知弄了多久,虎口渐渐有了裂口,直到手磨破了,浸出了些鲜血,许安才站起来。 “这木头真难削,手都给我削麻了。” 翻了翻木屑堆,只成功削出了五片均匀些的薄片。 “一共要54张,这才5张,就这进度,也太慢了。” 拾起木片,塞入袖口,灰溜溜的关门而去,在雪中溜达着。 “等我做完了,教竹俞玩玩,他那么忧愁冷酷的人,就该玩点娱乐的开心开心!” 许安淋着雪,悠悠的散着步,自言自语,“这个世界真是处处都是人间绝景啊。” “我为什么会有那股力量呢?我没有灵根我是穿越来的,那我的那股力量那股灵力从何而来?系统!是不是你给我的设定啊?” 竹俞站在阁楼,听着许安自己一个大吼大叫,虽听不清说的什么,但是她这样子真是傻傻的。 “哎,系统啊,你能不能靠谱点。” 等我掌控那股力量,我一定要把许小姐分离出来,我可不想当替身。 想着,许安举起手仰望天,“苍天啊!赐予我手机吧!这里好无聊啊!” 竹俞见此,摇了摇头。 她好傻。 第39章 言木亦上山 某日清晨。 “听说了吗,这几日柴房好像有妖物!” “我知道我知道,这三日柴房的木头一半都只剩下木屑了!每晚都能听到妖物吃木头的声音!” “对啊,对啊,据说那妖物还吃人,满脸麻子,头上牛角!” 许安睡眼惺忪的来到习武场,这几日白天修习,晚上削木头,实在是乏倦。 这个竹俞,这几日给我安排了任务就走了,都不多待一会儿,每天学这些符器,好没意思,还要吊桩子,真累。 “师妹,竹俞师兄让你去主殿。” “好,我知道了。” 突然唤我干嘛,难道是想通了?打算手牵手教我啦? 想到这,许安拔腿就冲往主殿。 不得不说,这或许就是花痴的力量。 “竹俞师兄!” 刚迈进殿,就见有个很熟悉的身影站在竹俞身旁。 放慢脚步,快速扫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影。 “许安。” 嗯??这声音…… 那人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向许安,高扎的发丝在光中肆意,玄色交领服上的金色绣纹有些闪着光,由于没有点蜡烛,光线有些不好,实在是看不清脸。 见此,许安里只有一句形容词,鲜衣怒马少年郎。 那人走近,欢快一笑,“许安,好久不见。” “言木亦?” 是言木亦,带着泽安的嘱咐来入宗门的。 许安抿嘴一笑,眼眸子忽的就亮了,媚态横生。 “你怎么上来了?” “我也想长进下我的法术,来拜师学艺了。” 许安弯眉轻笑,她不信。 她凑近言木亦,悄声细语的问道:“我不信,你肯定在骗我。” “等会偷偷告诉你。”言木亦也悄咪咪的说道。 “咳咳,既然你比我后来,以后你就叫我师姐吧。” 终于来了个熟悉的人陪自己玩了,许安心情大好,眼皮子也不耷拉了。 “师姐,请受师弟一拜,竹俞师兄,请受师弟一拜。” 言木亦活脱的性子,让整个殿内都阳光了许多。 “入了宗门,就得守宗门的规矩,半月后就是入宗大典,众弟子都得比试一场,末尾的二十名弟子将淘汰资格,永不能入宗门,你们两位是新来的,勤加练习。” “竹俞师兄,怎么突然广招弟子?我见山下贴满了告示,才特意上来拜师学艺的。” 言木亦语调闲散,眉梢轻挑。 竹俞神情冷然,“宗门之事,无需多问,过了弟子考核,才能留下来。” “言师弟,我带你看个好玩的。” 许安没同竹俞说话,稍做礼貌示意了下,“师兄,我们告退。” 两人行礼,跨出殿外。 “言大公子,说吧,上来干嘛来了?” 许安忽的转头,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有些许猥琐的望着言木亦。 言木亦看许安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些发笑,“我能来干嘛?肯定是来找你的啊。” “找我?你之前还怀疑我是妖呢。” “好好好,我的错,我再次向你赔罪,我让你打几拳可好?” 许安听言木亦这么说,笑了出来,“谁赔罪是挨打啊?” “我啊。” “哈哈哈哈,好了言大公子,我没跟你计较,但是赔罪还是要的,我不想打你,我想要点别的东西。” 两人走着,来到了柴房。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有的就一定给你。” “你跟我来。”说着推开了柴房,指了指木头。 “帮我削点木头,削成这样的。”许安弯唇,拿出了一片木片,眼神示意了下。 “那很简单,但是,你拿这么薄的木片有何用?” “秘密,等你削好,我到时候教你玩。” 古灵精怪的语气,让言木亦乐的笑了许久。 许安耳朵很灵,好似听见了一些脚步声,她抓起言木亦的袖子拉着他往堆满的木桩后面躲。 “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一手盖在言木亦唇上,两人跟做贼似的蹲在后面。 言木亦没搞懂什么情况,眼珠子看向许安,许安正偷瞄着外面。 他不禁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恬静又细腻,是许安手上的味道,有檀木香,也有属于她自己的味道,像是兰香? “我刚听到这里面有动静的,你们看,那堆木屑就是那个妖物啃食的。” “什么妖物喜欢吃木头啊?” 门口站着三四个弟子,议论着妖物。 “你们在干什么?马上要弟子考核了,还在这闲散?!” 听见厉声的呵斥,他们落荒而去。 “走走走。” 他们一走,许安就松了口气,慢慢松开手,转头想跟言木亦解释。 狭小的空间,视线交织,言木亦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如此之近,近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言木亦甚至不敢呼吸,清晰的感觉到许安的气息撒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怎么会心跳如此之快?这是为何? “咳咳,他们…说的妖物就是我,我每晚太无聊了就在这削木头。” 许安觉着有点尴尬,迅速起身,遮遮掩掩的解释道。 言木亦抿唇笑,不由的摸了摸耳垂,有些热,“哎呀,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以后我帮你削。” “走,我带你去习武场。” 许安提着裙衫,走在前面招呼言木亦跟上。 第40章 言木亦:我真的喜欢许安? 习武场—— “半月后不是要弟子考核吗,我不想丢脸,你不是会武功吗,虽然我没有灵根,但是我可以练练武功。” “好,没问题,你是女子,那你就学防御性的招式多多练习躲闪,这样至少你不会受伤。” 说着,言木亦念道:“木剑,生。” 空中木根汇聚,形成了一把木剑,许安伸手取下。 “这把木剑送给你,上面有我的灵力,防御性很强,等会我再教你几个招式,防御三个人都没问题。” 许安欣喜,想到竹俞教的,都是些需要法术的招式,如果竹俞不给自己施法在符器上,自己是啥也不会,比起来,言木亦这个,她更喜欢,虽然是防御,至少不需要次次施法,而且还是专属于自己的武器。 习武场十分热闹,四处都是弟子。 许安跟着言木亦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已经学会了一个招式,主要是用木剑抵御上面来的攻击。 竹俞站在宗门阁楼上,远远的看着他俩,也不知看了多久,只见许安和言木亦已经背靠背练习了,两人配合默契,甚至可以迂回婉转到一块。 他背着手,跃下阁楼,降至两人身侧。 “许安,吊桩了吗。” 见竹俞到来,两人停下,许安有些不满的说道:“师兄,吊桩的意义在哪?” “吊桩是练你的毅力和力量,不吊桩你练再多防御也没用。” “竹师兄,她是女子,吊桩作用不大,弟子考核很快要到了,现在吊桩只会消耗她的身体,应该练些灵活的防御招式,至少她不会受伤。” 言木亦将许安挡在身侧,恭敬的对竹俞说道。 “对啊,竹俞师兄,那些弟子都没有练吊桩,都在练招式,我不想考核丢脸,这么短的时间我想做点有用的。” 竹俞冷着一张脸,略有些难看,“你不用参加弟子考核。” 许安迷惑,“为什么?为了让我吊桩,弟子考核都不让我参加了?” “你什么都不会你拿什么参加考核?你以为你现在学的防御就能打得过他们吗?不参加考核对你来说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竹俞死亡三连问,成功激起了许安的叛逆心。 语气陡然变得愤怒,“我是什么都不会,但我在学,你让我吊桩意义在哪里?练肌肉?我没有灵根,我再怎么练力量也打不过他们,我学的防御怎么了?我招式灵活我可以和他们打消耗。” “还有,什么叫不考核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你一副为我好的样子给谁看?你知道他们会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吗?说我走后门?说我靠姿色攀关系?我有实力就有,没有就没有,没有我就学,你大男子主义吗你?” “行,考核那日你如果是末尾就自己下山去。” “我知道,不用你说!” “许安……”言木亦想舒缓一下气氛,谁料许安气的上头,一把将他拽走。 “别跟他说话,自大的男人!” 许安带着言木亦气冲冲的奔向伙房,留下竹俞掐着虎口站在原地目送。 “许安,没事,到时候是两人一组,你保护好自己。” 言木亦都想好了,一定帮许安争个第一。 “我一定要狠狠打他的脸!居然嘲讽我,这种男人除了长得帅在精神上就是折磨!” 言木亦将手放在许安背上,轻轻帮她顺气,眸光温柔,“别气了,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绿玉卷,慢慢拆开。 许安看见绿玉卷,瞬间盈满了喜悦的情绪,些许激动,“绿豆糕?!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绿豆糕?哦,这个啊,那日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我看你吃的满嘴都是,一大盘都只剩两块了。” 许安欣喜得很,但想到了什么,“嗯?第一次见面?你这是……” 言木亦拍了拍脑袋,“哦哦,忘了说了,泽安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不是以前的许安。” “谢谢你,言木亦,我以为你上山来找我是以为我是以前的许安,结果,你是真的来找我的,呜呜,太感动了。” “爱死你了,言木亦,你要是不来我肯定抑郁死了,谢谢你!你又帅人又好,真不愧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啊!” 被许安这一说,言木亦都有些害羞,都不知说什么好。 还没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就被许安一把抱住,“太喜欢你了!真不愧是铁哥们!” 许安松开,坐在台阶上,慢慢品尝这许久未吃的美味。 绿豆糕是怎么吃都吃不腻呀,和现代的味道一模一样! 言木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有些火热热的,尤其是那句“太喜欢你了”让他都快红到脖子了。 许安说喜欢我? 言木亦用手背拍了拍脸。 好烫,那我的脸岂不是很红?其他小姐对我说那些妄语,我的心从未如此跳过,难道……我真的喜欢许安? 第41章 胸膛的印记 果然,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就是吃和睡。 “言木亦,我跟你说,这个绿什么卷它和我那个地方的绿豆糕味道一模一样!” “对了,等会我带你去伙房,我埋个地瓜给你尝尝,嗯?你怎么不说话?” 许安炫完了绿豆糕,抬头瞅了瞅言木亦,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言木亦?” 言木亦回神,因为紧张,所以有些结巴的说道:“啊?在,怎么?怎么了?” 噗哧一声,许安笑出了声,“哈哈哈,言木亦你怎么傻愣愣的啊?!” “是吗?哈哈哈,你刚说去伙房干什么?” “走走走,跟我来。” 哐当一推门,许安熟练的跑到小灶口,然后在门后顺走三个地瓜,一股脑的扔进还有细微小火的火灰中埋了起来。 “现在是午时,弟子们都去膳堂吃饭了,你饿吗?饿的话我领你去,我这个埋地瓜要晚点才能吃。” “无碍,我就等着吃你埋的地瓜。” 言木亦微咧着嘴,青涩的笑。 膳堂—— “喜欢竹师兄的那个姑娘怎么今日没来用饭?” “哎哟,上一次秧师兄想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给竹师兄灌醉,送那小姑娘床上,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好像是说,竹师兄入魔后的隐疾发作了,差点没把那姑娘杀了。” “这么吓人啊?” “那姑娘最近用完饭就去习武场,晚上就回房,一面没和竹师兄见过。” “那这姑娘岂不是被吓到了?” “今天那姑娘在山下的好友也来宗门了,竹师兄见他俩走的很近,还和那姑娘闹掰了呢。” “那竹师兄恐怕要错失良缘咯~” “用个饭还这么磨叽?不吃就去习武场!” 两人听这熟悉的腔调,埋头干饭,一言不敢再发。 竹俞背着手像个鬼似的幽怨在他们身后,换谁谁害怕。 听他们这传的,竹俞都要气的背过去。 许安俩人还在有说有笑的讨论着弟子考核如何出彩。 “你和泽安修法修了多久呀?怎么用的法术都不是一类的?” “我俩的师父都是清真人,我们天生就有灵根,但不一样的是我们的灵系不同,我是木系,他是水系,但是我们已经十年没有修习了。” “这么久的空窗期啊,那为什么会十年没有修习呢?” 言木亦用手指了指胸膛的某个位置。 “师父说我们注定会遇见属于自己的使命,我这里有一块红色印记,泽安也有,在他的后背脊骨中央。” “十年前师父帮我们解开了灵根的封印,告诉我们十年内不可暴露自己,不可自行修行,易走火入魔。” “我们也很好奇为何,但师父只说十年后遇到了自会知晓,如今已经到了期限,但还未知晓,不过灵力倒是有些增进,最近我竟可以唤出山神了。” 说着言木亦就摊手给许安瞧自己的灵力涌现凝聚,和之前相比这几日突飞猛进。 许安握拳抵着下巴,微蹙眉头,转了转眸子。 “按照我看文已久来说,你们一定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对了,结契是不是意味着没灵根的人也可以长出灵根并且拥有共同的力量?那你们如果结契会有什么影响呀?” 想到竹俞说的如此吓人,许安想求证一下。 听到结契这个词,言木亦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唰的一下又有些滚烫。 略微卡壳的说:“结契确实可以让无灵根之人生出灵根,共同使用,但结契也意味着生死共存,还有……” “生死共存?如果我死了那另一方也会死?还有其他吗?” 言木亦喉结上下滚动,不知如何说起。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啊,我如何告诉许安这等事? “在伙房做什么?习武修习的时辰你们在这偷懒?” 竹俞的出场次次都是吓人一跳,冷成冰的声音夹着老师斥责的语气,能把许安吓成王八。 “报告师兄,我们立马就去习武场!” 正准备溜走,竹俞嘭的一下关上门,“许小姐,我请你入宗门,是为了让你更用心的修习,你既然有修习的心,就要有所行动,怎可有头无尾?” “收到!我立刻修习!” 许安甩腿立正,顺带还鞠了个躬。 “言少爷,你现在是在宗门,不是在山下,进来了就规矩的做自己的事。” “是,师兄。” “你们两个,现在去习武场吊桩,没有我的允许,就一直吊着。” “不是,竹大师兄,你是不是跟我过不去啊?” “犯了错,就接受惩罚。” 许安浅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郁火压了下去,“是,我们认罚。” 第42章 被罚吊桩 竹俞在前走,许安两人在后面嘀咕,“不好意思啊言木亦,害你也受罚。” “有难同担,无碍。” 见三人走来,习武场内的弟子视线都瞟了过来。 叽叽喳喳的喃喃声,时不时能听清几句。 “看,竹师兄后面的就是新来的师弟和那个爱慕师兄的师妹。” “啧啧,那个师妹长这么好看都入不了竹师兄眼啊?” 许安一路走到桩下,听到了不少八卦的声音。 什么叫入不了竹师兄的眼?姐迟早让他承认,打你们这群八卦男的脸。 “不知好歹。” 许安刚嘟囔了一句话,竹俞就转过身来,眸光微冷。 “上去,吊桩,你不是很有能耐吗?给我看看你的能耐。” 许安囧住,我啥时候说我有能耐了?你这人莫名其妙啊!明明你让我入宗门,现在还对我这么苛刻,不知好歹!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早就跑路了。 呸,就算你长的不帅我也不能跑,我还得让你帮我觉醒呢,到时候把原主剥离出来,这样才对得起侯府的人。 “是,竹师兄。” 许安心里巴拉巴拉,现实中唯唯诺诺。 由于宗门都是男弟子,所以桩设的很高,稍微矮一点的已经被早来的弟子夺去了,现在只剩下比许安高两个头的桩。 许安试图蹦起来抓住,但奈何身高确实是个硬伤…… 卧槽,好丢脸啊,这么多人偷偷瞟我,我要上不去不被笑一顿吗? 蹦了两下,有些无措。 忽然被人举了起来,离开了地面。 嗯? “抓稳我再放手。” “诶?好,抓好了。” 是言木亦,他不想许安尴尬。 “好,那个…我不是有意碰你的,只是……” “没事儿,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没有那么多条条规规。” 竹俞微敛眸,凛声道:“言师弟,请。” 言木亦身手很好,轻松吊上去了。 许安是一万个无语啊,瘪嘴叹气。 这不就是单杠吗?体育课男生做引体向上的东西,在这地方居然还是练武的。 虽和单杠形似,但这是木桩架起来的,表面坑坑洼洼很磨手掌。 没到十分钟,许安已经满头大汗了,手臂开始打颤,手掌磨的有些火辣辣的痛。 竹俞怎么还在啊,他要干嘛啊他! 许安内心已经将竹俞吐槽了一万遍。 “你看,我就说吧,这侯府小姐啥也不行,听说以前还是个傻子。” “小声点,她傻不傻我们不清楚,但是她要是听见了,告诉那个夏侯夫人,我俩人头不保!” 竹俞甩了甩衣袖,撇头,余光盯着窃窃私语的弟子,厉色道:“许小姐的耳朵很好。” 许安都快累成狗了,听到他们这番话,不禁想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上课那么吵老师总能听到谁和谁在聊天了。 这俩个瓜娃子怕不是蠢货,隔这么近还敢说啊,如果我要是原主肯定告诉夏夫人,可惜,我不是,夏夫人要是知道现在的许安换人了,肯定会痛恨我吧。 胳膊要断了,这竹俞怎么让我一个弱女子吊桩啊!! 正感叹着,只觉得眼前泛花,头沉沉的,好像还有几滴水滴在了脸上。 “竹俞……” 还未说完,就晕了过去,从吊桩上摔了下来。 “许安!许安?” “许安!” 竹俞将许安抱起,跃向睡房。 言木亦见此,本想追去,但却被拦下,“哟,新来的师弟,白白嫩嫩的,你哪家公子哥啊?” “关你们何事?” “我们都是你师兄,问问怎么了?” “你就是刚刚在背后说话那人吧?” “哦哟,耳朵挺好的嘛,怎么?一副欠揍的样子?” 言木亦弯了弯嘴角,冷哼道:“遇小人,不打怎么能行?” 说完,一巴掌扇到对方脖子上。 “找死!” “别打,别打,宗门打架要被关禁闭的!” 五六个人冲上来劝架,另一个说话的人站出来扯着嗓子说:“我来帮你!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言木亦起身跃到桩上,居高临下的嘲看着两人,“那就看看你俩加起来胜的过我吗?” “风刃!” “雷斧!” 俩人唤出灵器,同时对言木亦发起攻击。 “风家的风刃,雷家的雷斧,这么好的两个灵器居然被你俩腌臜之人糟蹋了。” “等你要死无全尸的时候,想求饶也没用了!” “是吗?” 风刃是无形的刀,存在于风中每一处,雷斧虽只有一把,但只要靠近就会自动追踪。 第43章 言木亦挨鞭 言木亦闭上眼,聚神。 风刃,刺我腰间,雷斧,卸我手臂。 这两人身为宗门弟子,却对我一个新来的大打出手。 那我就帮宗门教训教训你们。 风刃与雷斧,环绕着言木亦四周,在场只听得见唰唰的声音。 “山木,神出!” 刹那间,言木亦身后闪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老头子。 “风刃,刺!” “雷斧!” 灵器纷纷交错,即将贴近言木亦肢体时,一股强大的雷力将刃与斧困住。 “木能生火,也能引雷,你们区区灵器有何作用?” “火雷。” 嘭——啪啦—— 火红的雷电,闪向两人,炸的他俩头发成了灰,傻在原地愣愣的摸着头。 旁人见状,惊讶于此。 “是…是山神的火雷?” “这个新来的,灵力居然能够唤出山神?” “快去通知雷师兄和禹师兄!他们出关了,让他们来处理。” “好,我马上去。” 睡房内—— 竹俞将许安的手包扎好,替她理了理头发,用手指将茶水慢慢浸湿她的嘴唇。 碰到她薄唇的那刻,竹俞心怦怦直跳,想到那晚就是她的唇吻在自己身上,不由的有些呼吸一紧。 “竹师兄,竹师兄,新来的那小子和弟子们打起来了!” 一听,竹俞帮许安掖好被子,关门而去。 “怎么回事?” “是明师弟他们惹恼了那小子,他们就打起来了,雷师兄和禹师兄出关了已经赶过去了。” 几人匆匆赶去。 “你就是新来的公子哥?” 言木亦见请来了两位些许胡茬的男子,便跃下。 “两位就是传说中的雷师兄和禹师兄的吧,久仰久仰。” “宗门是纵容你们如此争闹的吗?一个两个的,宗主不在,我们闭关,你们就如此喧哗?!” “听说竹俞招了许多新弟子,果然新来的就是不顾管教,不遵守宗规!” “对啊,雷师兄禹师兄,这个新来的把明师弟和羽师弟炸的头发都没了,身上处处都是伤啊!” “师兄,可要帮我们做主啊!”两人跪在地上哭诉道。 “闭嘴!没用的东西,连新来的都打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雷师兄定睛,打量着言木亦。 言木亦倒是不慌不忙的,毕恭毕敬的做礼,“回师兄,我叫言木亦。” “不论对错,一同带下去,把他们三个罚十鞭关禁闭。” “雷师兄,禹师兄,且慢!” 竹俞迟来,打断了雷师兄的决定。 “竹俞,这么久未见,一来竟是阻止我管教弟子?” “雷师兄,他俩禁闭该关,但言木亦也是事出有因,小惩便可。” “你…” “来人,将言师弟带下去罚五大鞭。” 竹俞打断雷师兄的发言,直接下达命令。 雷师兄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甩了甩袖子,愤愤离去,“这个宗门,不该一日无主啊。” “多谢竹师兄求情。” “……” 竹俞未开口,挥了挥手示意将言木亦带去罚鞭。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许安颤抖着手坐了起来,“妈耶,我的手都要晃成波浪了。” 嘶,我晕倒了,啥情况。 接着,看了看手,“怎么给我裹得跟粽子一样?!” 谁给我包扎的这么厚啊! “脖子痛,腰痛,手痛,哪都痛,这么倒霉,看来我是贫血了,体力不济。” 许安磕磕绊绊的来到桌前,上面放着一套衣物。 拿起来一看,皎白中夹着些许金丝边,“肯定是竹俞给我备的,说起来,我也该找个机会回侯府一趟,带点衣物,顺便见见夏夫人,以免他们担心,毕竟顶着这个身份,也该做点事。” 磕磕绊绊的换好衣物,准备去寻一下言木亦。 途中,偶然听见弟子唠嗑,“那个言师弟没关禁闭,但是挨了五大鞭。” “五大鞭算什么?明师弟羽师弟挨了十鞭子,还关禁闭呢。” “切,你不知道是谁打的鞭子,是雷师兄!” “他是用了灵力打的!要是普通的鞭子,几日就好,雷师兄出了名的严,他打鞭子鞭鞭全劲啊。” 这一说,许安凑上去,想问个究竟。 “额,两位师兄啊,你们刚说的,可否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你就是那个许师妹啊,其实……” …… 小一会儿后。 “可否告诉我,言师弟在哪?” “喏,那边,下去就是地牢,直走就是罚鞭的地方。” “谢谢师兄,谢谢师兄!” 说完,许安脚步跨的很急。 只见下面又黑又潮湿,还能瞧见蟑螂,越往下走,越能闻到一股浓稠的腥味。 阴森的地牢弥漫着一股血腥裹挟着腐烂的味道,走到锁门处,许安伸手敲了敲。 门打开,眼前是面露凶色的大汉。 “我找个人,能否通融一下?” “女弟子?宗门还有女弟子?” 第44章 言木亦中毒 许安抬头望着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大叔,觉着有些吓人。 “大哥,我是新来的,我想进去找个人,麻烦通融一下。” “好啊,来,进来。” 大汉一脸猥琐笑,许安感到不对劲,瞥到了地面上的锁链。 锁链?他是被关在这的? “稍等一下大哥,我带了吃的,我去给你拿下来。” 许安转身就开跑,谁料大汉一把扯住她的裙角。 “嘿嘿,小姑娘,我都困在这里好久了,你来陪陪我。” 沃日,这猥琐男真是坏的。 “我等会来陪你,我先拿点吃的下来。” “不用拿吃的,你我就够吃了!我被锁在这好久了!终于有人来陪我了!” 许安慌了,地面很湿,根本站不稳,再加上手包成粽子了无法挣脱。 “救命!有没有人啊!救命!” 许安嘶哑着嗓子大喊着,不禁声音有些颤抖。 “嘶……” 女子的力气比不过大汉,地面又滑又湿,许安直接趴倒在地上慌张无措的挣扎着。 “救命!有没有人啊!” 许安感到惊恐,手止不住的颤抖,符纸没带,剑也未拿,在绝对的压迫面前,自己就像一只蚂蚁,随时都可以被捏死。 这种绝望的感觉,太熟悉了,自己存在这世上的21年里,被欺凌被嘲笑被打压,在穿越前都是被男友和三女推下水,她绝望声嘶力竭的求救,她无能为力。 “放开我!别碰我!救命!救命!救命……” 一阵阵的绝望袭来,仿佛被绳索套上脖子一般越是挣扎就越感到窒息,恐慌颤抖。 大汉邪恶的笑着,他将许安拖了过去,即将得手时,无数根木藤生出,将他裹闭了起来。 “许安!许安!” 许安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双腿发软,有些喘不上气,努力抬头伸出手往前爬,只见言木亦满身伤痕的朝自己跑来,他的白衣因鞭刑而染得一道又一道的血红色。 “来,起来。” 言木亦满脸惊慌又急愁的扶起许安,替她擦了擦头上的水渍,轻声的哄着她,“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我来了。” “该死的东西,你被关起来还这么龌龊。” 言木亦捏紧拳头,眼神中满是怒火。 “甲木!生长!” 只见大汉还未挣扎出来,便被野蛮生长的直木从底穿到了头。 “呃啊!” 大汉疼痛的咆哮,一把炸断了直木。 “我要杀了你们!” “去死!” 言木亦伸出右手,袖口蹭蹭的冒出木剑刺向大汉的嘴里。 缠绕,交错,蜿蜒的木剑锁在了大汉的喉咙里。 随后,他扭头,见许安惊魂未定的模样,脸上身上都是湿泥,他眉心皱的厉害,脖处、手臂也因担心与怒火而青筋凸起,他见许安如此,心底泛出心疼,“没事了,没事了,我一定杀了他。” 许安鼻子很酸很酸,刚刚的一切让她恐慌、绝望,她抑制住泪水,抬头盯着言木亦的眼睛。 “山木,神出!” 言木亦身后照出了一个忽闪忽现闪灵魂体,他咬了咬牙,一定要把这个家伙弄死。 “藤雷!杀了他!” 这时,身后的灵魂体开口道:“主人,你刚受完刑,对方是吸魂兽,恐怕这一击对你的反噬极强,你会死的。” “快!杀了他!” “你们能杀的了我吗?我可是不死之身啊!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痛苦啊?你伤我你就会被反噬!” “你个龌龊之辈!杀不死你我就折磨死你!” “我可是这世间不老不死的吸魂兽啊!你伤我一次你就反噬一次!” 许安不想多待,照这个剧情,言木亦是撑不住的,“走,我们快走。” “你先上去,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许安正准备拉走言木亦,大汉忽的变成一头猛兽,头顶是十多根尖刺,脚底是浓稠的粘液,由于双脚被锁住,它便用第三只眼睛照出毒液。 毒液不偏不倚锁在言木亦的身上,浑身都是鞭伤浸出的血迹,很快便融入体内。 “你还能活吗?我的毒液是无药可解的!乖乖把那姑娘送过来,我可以帮你解毒哈哈哈哈!” “许安你先走,别听他说,我死不了的。” “不出意外的话,你挨的鞭子上裹满了毒药,知道毒药哪来的吗?就是我的!要不然你刚刚那两招我指定倒下了,哈哈哈哈,你的灵力在消退,你没感觉到吗?” 许安急忙扶住言木亦,心头焦急,见吸魂兽如此说,她必须搏一搏。 对,她要尝试唤出那股力量,只有那股力量才可以救言木亦。 “呃,呸……” 言木亦控制不住的溢出一口鲜血,淋淌在地面。 “哈哈哈哈!多亏了宗门人取我的毒液制作毒药啊,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倒下!” “你该死。” 许安握紧了拳头,屏气敛息,她恨自己被人欺凌,她恨自己无用,保护自己的人次次因自己受罪。 第45章 许安开大 “我死了他的毒才能解,但是你是杀不死我的,不过如果你过来,我就帮他解毒哦。” 吸魂兽猥琐的笑道。 言木亦因刚才强行使用灵力召唤山神而全身青筋暴起,身后的灵魂体消失。 他被反噬了。 “反噬,来的这么快……” 许安脑海里燃起了一缕夹杂的焰光,她凝神,火焰更烈了。 我,不想再做那个被人欺负的人了。 “你伤害他,我就弄死你。” “凭你,你…” 话没说完,许安裙身泛着赤光,眼中聚满了燃焰,身后出现的是一只耀眼的玄鸟,展翅着,鸣叫着。 炫灿的赤光直冲而上,照映到云间,惹的宗门的弟子都冲出来观望。 许安的发丝闪动,裙衫飘舞,脚底突显玄鸟标志的法阵,她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吸魂兽,缓缓抬起右手,包扎好的麻布散开,仅仅一个食指,吸魂兽便惨叫起来。 “呃!我错了!啊!我不知道你是……” 话未说清,许安微收眼眸,巨大的灵力散发至地牢里的各个角落,裙身的法力由下至上,汇聚在右手,对面的吸魂兽便再也不能开口。 “我说了,我、要、你、死。” 许安怒意一字一顿道。 言木亦站在许安的身侧,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将手放在胸膛,反噬开始消退了。 许安……她的力量如此之强…… “咳……” 许安收手,吸魂兽倒下。 她转身,虚弱的关心道:“言木亦,你没事吧?” 言木亦扶住许安,伸手拭去她耳侧、脸颊、额头上的湿泥。 “我没事,你呢,他刚没碰到你吧?” 许安脸色苍白,浅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没事,幸好你来了。” “走,我们先出去。”言木亦搂住许安的肩,用力扶住她,慢慢向上走去。 许安惊魂未定,没有回过神,心中一抽一抽的恐惧。 刚出地牢,众多弟子已经将这围成了圈,两人在人群中心,略有些迷茫。 竹俞随着其余两位师兄焦灼的赶来。 “散开,散开!” 雷师兄站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问道:“你们在地牢做什么?莫不是想放出里面的妖魔?” 许安的脸苍白如雪,她哑着嗓子努力的解释道:“下面那只吸魂兽攻击我们,已经被我杀了。” 闻言,众人沸腾起来,“杀了?她杀的?” “怎么可能,那可是不老不死的吸魂兽啊?” 言木亦忽然开口:“不是她杀的,是我杀的。” 竹俞上前,“你是用何等方法杀的?” “他攻击我们,他说我身上有他的毒,只有杀了他才能解,所以我请出了山神,山神替我杀了他。” 竹俞意味深长的看了许安几秒,随道:“雷师兄,他身上的毒确实解开了,既然他替我们杀了这个孽障,就不追究私逃地牢的罪了。” 雷师兄语气冷冽的说道:“来人,去把这个孽障烧了。” “是。” 竹俞朝言木亦挥了挥手示意离去。 言木亦秒懂他的意思,扶着许安穿过人群。 “没想到这新来的小子这么厉害?” “那弟子考核看来他是第一名了。” “到时候许师妹跟他一组都能保住资格了。” 言木亦眼神冷厉,语气薄凉的呵斥道:“闭嘴。” 听此,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居然能杀死吸魂兽。 走到台阶处,许安全身软的有些打颤。 “我现在感觉浑身发麻、发软,先休息一会儿吧。”许安有气无力的说道。 言木亦半蹲,将许安的双手放到自己的双肩上随后勾住她的双腿,将她背了起来。 “我背你上去。” 许安则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对不起啊言木亦,你才来我就害你被罚还被打,还要你帮我出气……” “你都知道了?没事,这有什么,我就是来保护你的,他们在背后多嘴,我就替你掌他们嘴。” 许安好累,从未如此累过,看来使用法术也是件十分疲惫的事。 “言木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因为你很好,所以对你好。” “啊,不是吧,我这还好啊哈哈哈……” 许安右手扣住左手,处于一个抱紧言木亦脖子的状态。 她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是孤儿,在我以前的那个世界,小时候我天天被欺负,长大了我也没有朋友,我以前有一个陪伴我的人,但是他喜欢别人了,和那个人一起害我溺水,从小到大,没有人保护过我。” “只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才体验到被保护的感觉,今天我以为我要死了,我好绝望,在绝望的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喊谁的名字,我从未寄托希望给别人,如果你没有来,或许我会静静的等待死亡吧……” 言木亦扭头,带着些批评的语气,但也十分温和的说道:“说什么傻话呢,以后你就喊我的名字,你喊我我一定出现。” “谢谢你……”不禁,许安都有些哽咽,她不爱哭,但是被人关心的时候,她控制不住。 言木亦将她放下,连忙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今天你是来找我的,对吗?” “对,我听说你挨鞭子了,对了,你还疼吗?” 许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皮糙肉厚的,不疼,倒是你,现在虚弱成这样。” “我不打紧,睡一觉就好了。” “对了,你看这是什么。”言木亦从怀里拿出三个黑黢黢的东西。 “这……”许安没看出来。 “你今天埋得地瓜,我受罚前去捞出来的,我怕晚点就糊了,你看,还热着。” 许安抬头,望了望言木亦,眼眸中闪着波光,“言木亦,你真好,谢谢你。” “好了,吃吧,吃完就好好躺一躺。” 言木亦笨拙的将外皮剥下,递给许安。 “你也快尝尝我亲手埋的地瓜。” “好。” 月色遍地,树林婆娑,些许月光染在他俩身上。 这就是月下一双人,独未彼眠吗…… 第46章 有你在,我定能得第一! 自从言木亦上山后,许安整日与他嬉混在一起,从初晨至夜幕。 竹俞则远远的在暗处看着两人。 当然他并不知晓许安与言木亦半夜削木头之事。 许安觉醒的力量在地牢那次后也并未持久,以至于她日日聚神尝试使用,也未见半分灵力出现。 在那件事之后,她更加勤学苦练,在言木亦的帮助陪伴下学了很多招式,掌握了调动内力,灵活的躲避攻击,这也算是天赋异禀吧。 许安多次靠近竹俞,但竹俞却表现的爱搭不理,她立志要把竹俞追到手,特意备了一套追夫计划,没想到屡屡碰壁。 “竹俞师兄!你不是要教我修法吗?你不亲手教我怎么学得会啊!” “竹俞师兄,你能不能靠近点教?” “竹师兄!竹师兄!我给你看言师弟教我的招式!” “竹俞,你一天天板着个脸干嘛?” “竹师兄啊,我灵根怎么还没长起来啊?你这方法不行啊!” “……” 十日后,习武场内。 “这个要这样玩!我来教你们。” “师妹你好厉害啊!我又输了!” “师妹,我的3比你2大啊,怎么打不过你啊?” “师兄!2比3大!你不要记混了!” 许安一脚踩在凳上,另一脚站在地上,一手抓牌,另一手抽牌,嘴里还叼着根柠檬草,这姿势比大汉还大汉,她见手里有四张k,扬起眉毛,大喊道:“四个k!我赢了!给钱!” “哎哟,你怎么还有炸!” “师兄,给钱,给钱。” 收到钱的许安扭头朝言木亦炫耀自己的收获。 在言木亦眼里,许安真的太有趣了,别人会觉得她粗鲁无比,但是他却认为许安这是飒意的风情。 “雷师兄来了!收收收!” 闻言,许安一把将牌塞到怀里。 “雷师兄好。” “雷师兄好。” 言木亦贴近,许安偷偷将钱塞他手里,悄悄嘀咕道:“藏起来,别被他没收了。” “我办事你放心。” 众人给雷师兄让出一条道,全场鸦雀无声,恭恭敬敬的站成了方队。 许安看见这方阵,就想到早操的样子,隐隐发笑。 这雷师兄怎么比竹俞还爱板着脸,长的比竹俞差,脾气还不好,怪不得没媳妇! “许安。” 嗯?点我? 言木亦戳了戳许安的背,许安秒站直,条件反射的答道:“到!” 雷师兄见她这稀奇古怪的姿势,略微皱眉,晃了晃身侧,满脸严肃的说:“回去把你睡的地方腾出来,搬到南斋院去。” “为何?” 众男弟子一听,疑惑道:“南斋院是我们男弟子睡的院,师妹搬来有些不妥吧?” “有你们什么事?” 许安不乐意,住的好好的,干嘛撵自己走? “雷师兄,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离阳郡主入我们宗门需要给你什么理由?” “离阳郡主?就是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舞剑也是出神入化的郡主?” “郡主居然来我们宗门了?” 许安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她不认识什么离阳郡主,但是肯定是皇亲国戚的,自己还是退步吧,免得被针对。 “好的,那我今日就搬。” 言木亦捏着钱币,听到离阳郡主这个封号,感觉有些熟悉。 傍晚暮时。 “我以为只有郡主一个人呢,结果还有五位小姐啊。” 许安才听说不止郡主一个人来,还有五位小姐也来了宗门。 “没事儿,弟子考核那日我一定帮你得头等。” “哈哈哈,够义气,不过我只想保住名额就行,不丢脸就行。” “雷师兄把你安排到南斋院也真是不合规矩,那些千金小姐都安排在一块了,就唯独把你推了出来,这气你能受?” 许安拍了拍手上的灰,拿起麻布擦拭床角,“我还不乐意跟他们住一块儿呢,我这个名声你也知道,都传遍了,恐怕没人愿跟我住。” “那也不能给你安排到男弟子的住处啊,这样,宗门干脆别待了,还是回去吧。” 许安伸手轻轻拍了拍言木亦的脸,憋笑道:“就这么一点事,能打倒我吗?而且我还需要竹俞帮我觉醒力量,到时候我才能把原来的许小姐剥离出来,我可不能半途而废。” “随你。” “对了,许安,你知道雷师兄禹师兄竹师兄他们三个要收弟子吗?并且是这次弟子考核中前三位才有资格,同时第一位胜出者可获得神器,据说是神界的伏霜琴,哪怕没有灵根的人,只要动手也能靠琴音大杀四方。” 许安一惊,卧槽?那我至少得是前三名,到时候可以拜竹俞为师!那我这不得拿下? 她嘴角狂扬,自信的说道:“有你在,我定能的第一!” 第47章 下山 膳堂内—— 许安一袭白衣,头盘银针,腰间配剑,一手端饭碗一手夹菜,正感叹饭菜可口时,突然感到身后有人站立,嘴里嗦着菜叶子,呆滞回头。 “嗯?” “你就是夏侯府的许小姐啊?怎么不姓夏呀?难不成你不是亲生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许安懒得理她,扭头继续干饭。 见许安未理,有一人戳了戳她的头。 言木亦见状,丢下双筷,向许安走来。 “请两位小姐让让,挡道了。” “你好大的口气,知道我们两个是谁吗?” 许安最讨厌吃饭时有人打扰自己,她一拍桌子站起来,直接比她们俩高出半个头,“你们新来的师妹是吧,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还用手戳我,你们爹娘没教你们做人手别欠吗?” 由于身高问题两人不由得抬头向许安看去,其中最矮的一人站出来,没气势的嘲问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而且你姓许恐怕不是亲生的吧?” 许安将发丝撩往身后,接着怼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们无非就是侯府的千金们,长这么漂亮就多多提升一下自己的内涵,还有我就算姓许我也是夏侯府的小姐,夏夫人最疼的还是我,你们就别想逮着个看起来好惹的就在人家面前下马威。”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你们长得漂亮!” 俩人一听,怎么回事?本来是想来立个威严的,结果许安夸她们漂亮? 许安摆了摆手,借道走出去,拽上言木亦离去。 “他们这么无理,你干嘛让着?” 许安不喜欢结仇,再说了,这两位小姐确实漂亮,她们没有做什么触碰自己底线的事,自己也懒得掺和。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次日,言木亦告知许安夏夫人和她爹今日回府,许安决定下山回侯府一趟,她怕泽安因此受罚,自己回去和夏夫人他们好好解释解释。 “竹师兄,夏夫人今日回府,我要下山,回侯府一趟,明日上山来。” 竹俞没有说话,在符纸上施了法递给许安。 “多谢竹师兄,诶,我要走了你都不送送我?” 见竹俞依旧未开口,许安纳闷的问道:“自从那日之后,你处处躲着我,你这是作甚?你明明在背后如此关心我,却死不承认,你就不怕我到时候不喜欢你了?” 竹俞微张双唇,许安以为他要说些温情的话,结果来了一句:“三日后,弟子考核。” 卧槽,竹俞,你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傻逼。 “好!到时候,我一定拜你为师,整日就缠着你,黏死你!让你走哪都看得到我!我看你承不承认喜欢我!” 许安撂下这句话,愤愤离去。 竹俞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抬头,望着许安散去的背影。 大门口,言木亦将包袱递给许安。 “路上注意,明日记得早回。” 许安接过,整理了一下衣领,“放心,我现在能应对了,有你这把剑在,还能有什么困难事?” 言木亦眼底含笑,唇角弯了弯,略有痞气的说道:“是,许大小姐现在无比厉害,但也要小心。” “走啦,你回去吧,等会儿被雷师兄逮到了,没人与你同甘共苦,哈哈哈,走啦。” “好,早点上山!” 许安转身,挥挥手,怀里的符纸飞出,蹭的一下,结界出现一道门。 “拜拜~” 来到那个山路口,许安提起裙边,小心翼翼的走着,石阶上满是苔藓,一不留意就会滑一跤。 走过曾与泽安打闹的山路,许安忽的感觉有些落寞。 泽安上次自己下山,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呢? 她扯起路边的一株野花,像小时候一样戴在头上。 野花香是自由的香,可是自己好像从小就太自由了。 看着前方绿意一片的林间,许安感到太有诗情画意了,想作诗一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啊不出一句。 “如果我的手机也穿过来就好了,可以记录好多事情,好多美景,好多人……” 想到这里的人,许安有一种提不上来的感觉 如果我完成任务真的回去了,也找到了父母,那我以后还会遇到和他们形似的人吗,哎,可是那里才是我的世界。 想到自己与夏夫人、江老爷、泽安、言木亦、竹俞再也见不到了,就隐约有些难过。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么多事,就像做梦一般。 自己忽然就拥有了家人、朋友。 “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啊?” 许安正失神着,猥琐又恶心的问候传来。 抬头一瞧,哦,两个大叔。 “……” 许安未理,打算径直走过去。 “别走啊,看你这身像是宗门的?” “怎么不说话呢?让我们瞧瞧你是不是个哑巴。” 两人扯住许安的胳膊,左瞧右瞧,甚至还想伸手摸她脸。 许安转身抽剑,一把砍他们手上,顺势踹上另一个人一脚,随后将剑收了回去。 “别挡路。” “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小瞧你了,那我们也不装了。” “暗风。” 许安擦了擦木剑,侧头想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哦,他们好像是妖。 她脸上没有恐慌的神情满是不屑一顾。 “雷符,上剑。” 许安将雷符传上木剑,只瞧见剑锋瞬间闪出火花,蓝木色交融。 “来,我看看你俩能干成什么大事?” 对面两人像镜面般摆出同样的姿势,微微弯腰,曲腿,灰色的风以回旋镖的形式飞来。 许安轻松一个后空翻,将木剑抵在飞来的暗风中,随后卡住,一个转身将暗风甩了回去。 两人躲开,伸出长长的指甲,手也变得很长,许安见此,握紧剑柄,迅速调整姿势,冲了过去,率先一步出击,砍上两人的胳膊,随后她念道:“雷,该相交了。” 两人挨在一起,全身滋滋滋的被雷循环。 “你俩慢慢在这相互导电吧,我先走一步。” 许安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悠悠离去。 “还以为这俩是什么大妖呢,结果就是两头狼,没意思。” “许安。” 谁喊我? 第48章 爸妈,我好想你们 许安疑惑,左瞧右瞧,一个人也没见到。 卧槽,不会闹鬼了吧?听说被鬼喊的时候不能回头?我打得过妖,但是我未必打得过鬼,先跑一步。 许安加速往前奔。 “你果然变厉害了。” ? 许安停住,这声音…… “泽安!” 是泽安。 泽安跃下,站在许安眼前。 “你…变了,我刚都瞧见了,很厉害。” 他瞧见了,那许安更高兴了,沾沾自喜的说道:“我学了好多好多,我不仅学会了很多招式,我还学会了控制符器,你看,这是言木亦给我做的剑,他还教了我好多,比竹俞教的有用,还有言木亦人真的很好,我之前误会他了,他给我带绿豆糕,帮我出气还……” 说起这些日子的事,真是数不胜数,许安都说不过来了。 她将在宗门削木头做扑克牌,还有地牢里自己有多厉害,都告诉了泽安。 “还有还有,言木亦一直都在保护我,我每次遇到事情,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还有竹俞他虽然板着个脸但是他人也很好,我缺的东西需要的东西,他总能注意到……” 泽安听着许安一直都在夸别的男人,有些酸味上头,他又不忍打断她兴高采烈的诉说。 于是,泽安一把搂过许安,将她抱住。 怦怦—— 心底急又热的跳跃,他没有犹豫,紧紧的抱住许安,没有开口,就默默的将她靠在怀里。 许安发间有一股幽香,很淡但很让人心速加快。 许安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整的有些呆住,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感受到对方和自己的心跳是如此碰撞。 两人都有些紧张羞涩,泽安闭眼,将下巴轻抵在许安的头上,双手不敢乱动,只能顺势搂在许安背间。 “泽安……你……” 许安都不敢大口呼吸,只能轻轻的吸气呼气,她脑袋嗡嗡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泽安微声喃喃问道:“你都不想我吗?” 啊……? “我…我想……” 许安还没有理解泽安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一直在山上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许安缓缓伸手,抚上泽安腰背。 “这么大个人了,想我就直说,整这一出我以为你要哭了呢。” 泽安松开,抿唇笑了笑,“好,走,娘在家等着了。” “好。” 许安随泽安坐上灵兽,她心中一阵阵春风。 泽安果然还是个弟弟啊,我离家这么久,那群兄弟姐妹没少挑他刺吧,哎,可惜,我不是你的那个姐姐。 速度很快,到了侯府,许安第一时间奔向小玉。 “小玉,好久不见!” 她一把抱起小玉转起了圈。 “小姐,小姐,不可这样。” “哎呀这有什么!我是小姐你听我的!” 小玉有些腼腆,小姐居然将自己抱了起来。 许安放下小玉,牵起她的手,将袖中好看的项链手镯晶石等等都拿了出来,塞给小玉。 “拿着,这是我从宗门顺的,那个竹俞送我这些,我又用不上,你拿去。” 小玉准备行礼却被许安拉起来。 “不用行礼,你去忙吧,我去见见娘和爹。” 许安转头,抓住泽安的手,往主堂走。 “娘!爹!我回来了。” 还未到堂内,夏夫人和江老爷闻声迈步出来。 “哎哟,安安!” 许安放慢了脚步,走到两人面前。 “我回来了,你们还好吗?天气有些凉,要注意保暖。” “安安放心,娘和你爹啊好得很,就是想你的很,听说你入宗门了?在上面过得如何啊?” “挺好的,言木亦也上山了,他处处都照顾我。” “那就好,来,进屋内说。” 许安回头望了望泽安,泽安站在原地点点头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夏夫人和江老爷一人握一只许安的手。 “安安啊,来,坐下,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娘,你说,我今天都陪你们。” 许安从未与自己的父母待过一日,这样的一刻她内心满是喜悦,好像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一样。 “安安,我们知道宗门里的规矩很严,所以你肯定受了很多苦,你不告诉我们我知道,你看你的手都有茧了,不过娘和你说这些不是想劝你下山,是娘想告诉你,你想做的事我们都支持你,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娘……我知道,如果你们不支持我,在我第一天上山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把我接走了。” “还有啊安安,我们没有怪泽安,他是个好孩子,但他不是娘的孩子,他的名字说来话长,有很多事是讲不清楚的,他生来就是为你而生的,娘不是贬低他,而是他就是为你而存在的。” “为何如此说?” 夏夫人摇了摇头,望向江老爷。 江老爷开口道:“有些事情以后你们自然就知道了,爹和你娘只能把话说到这,天机不可泄露啊。” 许安困惑,这和天机有什么关系? 夏夫人和蔼的问道:“安安,听说你们要弟子考核了?” “是的,就在三日后。” “好,到时候,娘和你爹会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的,我们为你压阵。” “真的吗?娘……你对我这么好……” “傻丫头,娘最疼的就是你啊,听闻郡主还有好几位千金也在宗门?” “对,好像郡主能文能武,那几个千金小姐也十分厉害。” “无碍,安安只要尽力就好,莫要伤了自己。” 江老爷伸手握住许安的手,微笑着,“安安,你跟爹娘说说,宗门可是有你喜欢的男子?” “啊…这…爹娘怎么知道?” “哎哟安安啊,哈哈哈,随了你娘,你娘就是喜欢一个人就要磕到底,甚好甚好!” “你爹他当时可清冷了,好几个人缠着他,他硬是一一骂了一遍,就你娘我把他拿下了。” “好,娘,我懂了,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直接冲,不留遗憾。” “好啊好啊。” “爹娘,我落水后变了如此多,你们就不怀疑我吗?万一我不是你们的孩子呢?” 许安鼓足勇气,试探的问道。 夏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管安安如何变,都是我们的安安啊,傻孩子,不要多想了。” “好,娘,我好想你们……” 许安抱住两人,就像在抱自己父母一般。 爸、妈,你们在哪,我好想你们。 第49章 又遇见了 不知不觉,许安同夏夫人江老爷聊了许久,从宗门里的事聊到夏夫人的爱恨情仇又聊到侯府的小姐们。 这么一聊,许安只觉得夏夫人当上女侯爷广纳夫郎是当之无愧的女强人。 “好了安安,我们要走了,不能陪你了,三日后爹娘一定空出时间带上侯府的家眷们给你压阵,不用担心,有娘在,尽力就行。” “我知道啦,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那我就先去找泽安了。” 三人缓缓来到门外。 “去吧,泽安在等你。” “好,爹娘你们路上保重。” “好。” 泽安见许安出来,拿着狐绒的披风上前,温柔的说道:“来,天冷,易得风寒。” “江爹,娘,我们就先下去了。” “好,去吧。” 夏夫人注目着两人的离去,喃喃的说道:“泽安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也是可怜,只可惜我太忙了,以前他老和安安置气,欺负安安但也未真的伤害她,我们要求他陪着安安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是为安安而生的……” “好了,夫人,一切已经注定了,路就让孩子们自己走吧,安安我们小心翼翼的保护她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现在的她,留不住的,泽安也留不住的。” 泽安带着许安来到后院,推开院门,只见一群小孩儿嘻嘻闹闹着。 “看!是泽安哥哥!” 许安思绪滞住,这群小孩儿是? “你不记得了?是你之前救下的小乞丐们,他们来找我,我一直将他们安排在这个荒废的后院,每日按时送吃食,你看他们一个个都圆润了。” “原来是那日救下的小孩儿,泽安,谢谢你。” 泽安还未回答,小孩儿们一拥而上。 “泽安哥哥!抱!” “你瞧他们,好好好,来,抱你。” 泽安抱起一个小男孩,揉了揉他的头,“这是许安姐姐,当日救你们的胡子姐姐,还记得吗?” “胡子姐姐…记得!胡子姐姐!” 小孩儿伸出手要抱许安,许安欣喜的接过,“你们叫我胡子姐姐啊?哈哈哈。” “胡子姐姐,你好漂亮!之前觉得你好厉害!现在觉得胡子姐姐又漂亮又厉害!” “哎哟,这么会说话!” 泽安将小孩儿发间的枯叶拿下,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好了,你们自己去玩,我和胡子姐姐还有事要做。” “好!那胡子姐姐泽安哥哥拜拜!” “拜拜~” 两人关上院门,泽安主动牵上许安的手,往集市走去。 诶,泽安…牵我? 许安本想说些什么,但瞧泽安眼角都是欢颜之色,也不便打扰他的兴致。 近晚的集市也是十分热闹,泽安小心翼翼的护着许安穿越在人群中。 “泽安,那有个寺庙,里面好多人,我们也去看看。” “你想去我们就去。” 许安没穿越前最喜欢逛寺庙,她觉得很舒心,她很喜欢寺庙的装饰。 两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瞧见一群侍卫将大殿一圈拦了起来。 “什么情况?为何要拦起来?杀人了吗?” 许安看凶杀案看的挺多,见这情况还以为是有案件呢。 “诶,我的手镯呢?”许安摇了摇手,没有感觉到手镯的晃动。 不好,手镯不见了。 “泽安,我的手镯被偷了!” 泽安转头,瞧见有个男子往外跑。 “你在这等我,我去帮你找回来。” “啊?好,你注意安全!” 许安被挤的往前倒,无奈只能站在这里。 殿内,长身玉立,相貌俊美的公子正虔诚的拜香。 金发束起以镶镂空鎏金冠固定,偶有金缕优雅的垂在耳侧,润玉神采,大片金白色间镶着流云纹般的滚边,气度不凡,英挺中携着潇洒,远瞧似天神。 “好帅!好帅!” 许安被涌动的人群挤来挤去,她都要成煎饼了。 有那么帅吗,这么激动。 “退后!” 回音绕梁的呵斥,让众人连退几步,许安挤的晕头转向。 哎哟,这嗓门真大啊,还有回音,这吼叫之人莫不是用了灵力。 大哥大姐们,不要挤了啊! 翩翩公子转身,摆了摆手,侍卫们开始往外赶人。 “退下!” 正往后退着,听见一声惨叫。 “啊!!妖物吃人了!!” 众人一急,四处奔走。 妖物? 人群四处躲藏,这下不挤了,许安困惑的左看右看。 妖物在哪? 转头定睛一看,地上流着一滩又一滩的血,血中还夹杂着一堆骨头。 这……是人的骨头? 是那位公子的侍卫被吃了,还剩下三个。 三人紧紧围在那公子面前。 人群还在稀稀疏疏的散动,只有许安愣在原地找吃人的妖物。 只见一只黑黢黢的妖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顶,看样子是要去袭击那位公子。 妖物猛的跃下,许安反应极快,已经抽出了顺安剑,大喊道:“盾符!” 在妖物即将触碰到公子的那一刻,许安扛着盾符,握着剑柄及时赶到,她一剑刺入妖物的眼睛,瞬时拉走了那位公子。 妖物痛不欲生,咆叫着,横冲直撞。 许安左手抵住盾符,右手挥动雷符控制顺安剑刺向妖物的心脏。 “顺安!” 剑是刺了进去,但妖物却丝毫未减弱攻击。 许安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交代在这时,只听刚救的公子施法道:“金炎锁!” 金色的锁条,发着赤与红璀璨的光,锁面隐约是火光炎炎,极速将吃人的妖物捆了起来。 他会法术? 许安抬头,见那人身后的树摇摇欲坠。 “小心!” 霎时扑过去带着那人滚向一旁。 嘭的一声,大树落地,正好砸晕了那只妖物。 许安重重摔倒在地,感觉五脏六腑都碎了般。 “咳…咳咳……” “小姐,多谢你出手相救。” 那人将许安扶起来,戛然一刻,那人眸子闪过诧色,些许小声的说道:“是你?” 闻言,许安转头。 这个人…好眼熟? “许安!” 还没认出来,就听见泽安焦急的呼喊声。 “在这!” 许安也顾不上那人,扭头走向寺门外。 “真的是你……我们又遇见了。” lwxiaoshuo.org 那人眸中神色从诧异染成了一丝柔情。 许安,没想到我是以这种情况再次遇见你。 许安那坚定的神色,随尘挥舞的发丝,果断的出招,身姿妙曼不染纤尘的模样,久久映入了这位公子的心里。 泽安正焦炙的寻着许安,他刚追回手镯,看见人群窜逃,便担虑起许安的安全。 “泽安!” 泽安望见许安顶着凌乱的发丝正在朝自己挥手,有些心绪担忧的向她跑去。 “你受伤了?” “没事,我刚刚打了只妖物,救了个公子哥。” 泽安抬手一挥,“水愈” 晶蓝的水流透过许安的身侧,缓缓流动。 “你的手伤的如此严重,还说没事。” “没事儿,还活着就行。” 许安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泽安有些许一阵阵后怕。 “你真的……蠢。” 一日的时间悄然逝去。 散散缕缕的初光透过落黄稀疏的枝叶交错于砖墙红瓦间,跳动的光斑渐渐映上窗框。 许安理了理被褥,将剑以挂肩的方式悬在背侧。 再见了柔软的床再见了温暖的被窝,我又要回到那个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迟的地方了。 “小玉,两日后记得一起来宗门为我加油助威哦。” “小姐,路上小心。” “会的,以后再也不用翻墙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走正门了,哈哈哈。” 正门立着一个黑影,许安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泽安。 “泽安老弟,起这么早来送我啊?” “料到某人惰性极强,特意相送。” 许安不客气的举手拍了拍泽安的肩侧。 “那还真是谢谢你哦,小老弟。” “我不是你弟。” “你比我小,我唤你为弟多合适,你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爱耍脾气。” 泽安脸上的喜色倏忽之间变得僵硬,稍有些沉郁,“隐兽。” 隐兽速度极快,两人一转眼就立于山间。 “泽安,你回去也注意安全,过两日我给你展现一下什么叫天赋异禀。” “到时文渊,清羽还有几个哥哥姐姐们都会来看你考核哦。” 许安皱了皱眉头,有些惊叹:“他们不会是想来看我笑话的吧。” “言木亦和你一起,你们定能一路进最后的考核,注意保护自己。” “放心,我也很靠谱,到时候就看我欻欻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吹完牛后,许安与泽安告别,约定了考核那日若得前三便下山与亲友同庆。 宗门口,许安刚迈入结界大门,就见一袭白衫,盈着满山林云雾气的身影在微光中缓缓走来,束发潇洒,意气风发。 “许大小姐,终于等到你了。” “言木亦,你这个时辰不去习武场在这等我呀?” 许安唇角倏尔一弯,眸中微光隐约闪烁。 “我的搭档还未到,我怎敢独自习武,请吧,许大小姐。” “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就算是小姐,在家里我排老九呢。” “我跟你客套呢,还解释上了。” “你先请,言大公子!” 许安抿着嘴笑,跟言木亦这人相处,颇有乐趣。 两人并肩同行。 “我也不是什么言大公子,就算是公子,我排老三呢。” “言木头!你学我!” “别打我,你以前咬人,现在怎么还打人了!” 嬉戏的笑声像春风一般纵意,清冷的宗门倒是有了些许光色。 刚回到南斋院放下行囊,就瞥见自己这屋多了一床被褥。 “你就是许小姐吧?” 随性回头,瞧见那弯弯的柳眉下清澈灿若繁星的眼眸忽闪,还有那标志的瓜子脸让五官精致的甚是吸引人,眉梢眼角皆是温柔,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大家闺秀的气息。 沃日,好美! 奈何许安没有古诗文化,只能国粹感叹。 “嗯嗯,小姐姐你是?” 那女子体态轻盈,先是莞尔一笑,便缓缓走近,声音轻柔道:“我是沈冉,有幸和你同屋。” 沈冉?不就是离阳郡主吗?! 许安受宠若惊啊,这样一个美人是自己的枕边人!虽然枕边人这个词太夸大了,但是四舍五入就是同床异枕啊! “臣女拜见离阳郡主。” “不用多礼,在宗门不分身份。” 沈冉扶起许安,柔和的说道。 许安好歹是个穿越人,见到美女自然是眼睛都恨不得锁她身上。 离阳郡主果然是个美人,性格好还能文能武,这才是小说文里的女主啊。 “郡主,你怎么会搬到南斋院来?” “本是在主院厢房,但是竹师兄说那间厢房放了重要的东西,所以安排我住这的。” “这样啊……对了,郡主,你以后唤我许安就好。” “好的许安,你以后叫我沈冉就行,后日就要考核了,你可有搭档同行?” “有了,郡主你呢?” “我与文远候之女流妤小姐一行。” “那请郡主考核那日多多指教。” 沈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51章 我会拜你为师 深夜,许安蹑手蹑脚的跑出南斋院,她想去寻竹俞。 夜暗,只有竹俞那屋内的烛光还在闪烁不定。 这么晚了,他还在书案边坐着,这么敬业,要是他去当打工人,老板都得乐死。 “竹俞~”许安轻声敲门。 “你来作何?” 随着木门打开,竹俞微皱的眉梢中夹着一丝疑惑,神色却有一些喜色。 “我是想来给你一个东西。” 许安从袖间拿出一个小匣子,眼中跃动着微光,“喏,这是我前些日子做的好玩的玩意,偷偷告诉你,你别罚我,我是用柴房的木头削的,他们传的那个吃木头的妖物就是我,然后我教师兄弟们都玩会了,以后有空你也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话还没有详说,竹俞冷冷地甩出一句:“没事就请回。” 许安懵了懵,稍有些客气的问:“你还在生我上次调戏你的气吗?我和你道歉,我那次不是有意的。” “请回。” “竹俞,你听我说完好吗?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要不然你怎么会偷偷关心我,我知道你不敢承认,毕竟我什么也不会,但是我一定会在考核中获得头等,我会拜你为师,到时候我会向你证明我也很厉害。” “……” “你不说话就当你相信我了,还有,这个叫扑克牌,你拿着,弟子们都会玩,你不愿和我玩可以和他们玩,可好玩了,你就该多交点朋友,不要天天板着个脸。” 许安将匣子塞到竹俞手中,竹俞目光寒冷如冰,淡淡的扫了许安一眼,随后二话没说就关上了房门。 他关上门,眼中瞬时染满血色,全身颤抖,颤颤巍巍的走向书案,拿起一把小刀划伤手臂。 许安被关在门外有些摸不清头脑。 我做错什么了吗?动不动就对我爱搭不理。 等着吧,等我搞个第一,到时候我让你藏无处藏,躲无处躲。 竹俞咬着唇,极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他怕自己失去意识伤了许安,他的嘴角流出暗血,滴落在地面。 许安并不知晓竹俞的这一切,但她势必要得下第一。 很快,一晃就来到了考核这日,天边刚有了些光亮,许安就爬了起来,检查着自己的符器,虽然她不喜欢依靠符器,但是东西多一点胜算就大一点。 “言木头——起床了——” 许安像老太太声量一般,唤着言木亦。 见无人回应,她也不好意思在屋外。 她独自来到宗门里最大的槐树下,坐在凸起树根上,看着那渐显的天边。 “怎么还不天亮啊,不知道娘和爹他们现在来了吗?” 许安为考核做了很多准备,她只想证明自己,不知为什么,她很想夏夫人能看到自己出彩的一面,或许是从未有亲人夸奖过自己吧,她渴望获得认可,渴望让夏夫人为自己骄傲。 不知不觉,自己似乎真的将夏夫人和江老爷放在家人的位置上了。 “许安?你起这么早?” 沈冉见许安独坐在这里,走近询问。 “早上好啊沈冉,我太激动了,睡不着了。” “有胜算吗?” 沈冉有些打探般的问道。 许安心大,十分自信的说道:“有,并且我一定要争下第一。” 沈冉弯了弯嘴角,一脸笑意,再次问道:“为何要争第一?” “因为,我想拜一个人为师,那你呢,沈冉。” “我想得伏霜琴,许安,看来我们会是对手啦,你觉得你的胜算如何?” 许安伸了伸懒腰,平淡的说道:“我不厉害,但是我会尽力的。” “许安,那我们就比武台上见啦。” “好的,等会见。” 据说沈冉虽没灵根但能文能武,她还有一把幻音琴,琴上附有灵力,到时候如果与她对打,我的胜算确实小很多。 而流妤开了灵根,她们侯府还有一只魔笛,会加强人的贪念,和她们俩对打,我明显不是对手,罢了,随运气吧。 第52章 考核规则 “许安,在这发什么呆啊?” “言木头啊,我在想如果我们对手是沈冉和流妤,那我们胜算就很小了,她俩听说都很厉害。” “别担心了,有我在,到时候你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 今日一早就是暖意渐生,但起伏的林山边荡着稀薄的晨雾,第一缕阳光透过叶缕划过砖瓦映在深池水面,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走吧,言木头,咱们该去武斗台候着了。” 宗门大殿外聚集着众弟子的家眷,热闹非凡,堪比每年的比武大会。 “言木头,你看,好多人,那些穿金戴银的一定都是达官显贵之人,那些布衣相缠的看起来都是平凡人家。” “宗门收留了很多贫苦人家的孩子,大多都是学符器抓妖。” “那些少爷小姐来这里是为何?” “宗门虽然并不出名但他们的符器很强,来这里的少爷小姐都是为了学符器修法好在比武大会上进行选拔进最后的十名到魔界武斗,然后再选十名登上神界,会有一个专属的修真学院帮弟子们种上仙根,在学院里学习更强的法术,最后考核比武,优胜劣汰。” “那是不是到了修真学院只要在神界中获得头筹便可以得到进天清界的令牌。” “对,目前来看没有人族之人得到过天清界的令牌,修仙离我们太远,所以大多数人就算上了神族也不会去参与最后的比武。” 许安摸了摸顺安剑柄,忐忑道:“那还真是困难啊。” 女帝这个词可真遥远…… 我难道真的要一次又一次的参加比武吗,就算我觉醒了力量,我也未必能赢得过神界的人,那我不就功亏一篑了吗,意味着我不能有一次的失误。 等等,我是溺水而来,如果我溺水是否可以回去呢?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一直被系统的任务困住了,我是因为溺水穿越,那我一定可以通过溺水回去啊! 许安直拍脑瓜子,“我怎么忘记还有这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言木亦呆滞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话说我们就是在那个台上比武吗?” “有三项考核,第一项考核是在由法器开启,在特殊的结界内躲避妖物,众弟子一起进入,搭档捆绑生死线,一人死另一人也会跟着回到现实,考验的是互帮互助,存活两柱香的人便参与第二项考核。” “第二项考核便是在武斗台上两两对打,最后只胜出两组,而第三项考核便是四人淘汰一人,剩下的三人中决战,选出最后的胜者。” 许安趴在斜栏上,锁紧了眉心,“哎,好难,言木头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环节?” 言木亦则有些心虚的回道:“嗯…这…我当然清楚,因为,我以前打听过。” 因为我想帮你赢的头筹。 …… “观武阁已经坐满了家眷,应该是要开始了,我们去等着吧。” “好。” 三位师兄站在台中,宗门弟子按搭档分配排成八列。 “今日是我们宗门弟子的考核,在场的所有弟子有新来的,也有待了许久的,不论先后,本次考核后尾二十位,自行下山,前三位可选雷师兄,我,竹师兄拜为师父,胜出者可先行选拜且获得神器伏霜琴。” “我是你们的雷师兄雷深,这是禹师兄禹辰阳,竹师兄竹俞,我们三人各掌握一门灵迹,本还有两位师兄,但早已被妖魔附体,他们的灵迹已经消失,这天底下只剩下我们三位的灵迹,就看看哪三位弟子可继承。” 第53章 考核中睡觉 两人讲完,竹俞上前一步,他一身白衣胜雪,容颜俊朗如玉,银发以玉冠束起,腰间别着一块玉佩,薄唇轻抿,一身孤傲之气,让家眷们略有些议论之色。 许安站在台底,望着竹俞,那挺拔清冷的身姿实在是太对味了。 “考核的规则如下:不能伤及弟子要害,不能使用药物增强自己,不能用妖魔之力,不能舞弊不能使用非自己的法术以及灵力。接下来各位依次上台进入此法器中,在本结界内存活两炷香便可进入下一轮考核,但如若搭档死亡,另一个人也会退出。” “领到后,自行捆绑生死线,如若解下生死线将直接死亡。” 说完,众弟子轮流上台捆绑生死线进入法器内。 许安和言木亦排的有些靠后,她踮脚望向四周以及观武阁,试图寻找夏侯府的家眷。 “言木头,你有看到泽安和我娘他们吗?” “没有寻见他们,可能还未到吧?” 随着一组又一组的进入,很快便到许安他们了。 许安依旧是东瞧瞧西瞧瞧,没有看见夏侯府的人,有些失落。 竹俞将生死线递给许安,她没有喜色的抬头,“谢谢竹师兄。” 言木亦抢先接过,温文尔雅的说道:“来,捆好,等会我走前面,你注意保护自己。” 许安朝言木亦笑了笑,捡起另一头生死线,为他系好。 “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我不是怕拖我后腿,我是怕你受伤。” “好的,言木头!收到!” 竹俞伫立在那好像个电灯泡,他虽未正眼瞧着他们,但余光却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许安身上,听到他们的对话,他有些咬了咬后槽牙。 “走吧。” “好。” 许安在后,她还是想看看能不能瞧见夏侯府的人,但是依旧未见到。 随着法器一闪,两人霎时间传了进去。 最后几人也进去了,竹俞将法器关闭,一挥手,空中便是一连串的实时投影。 “各位,考核即将开始,祝大家顺利。” “第一项考核,正式开始。” 随着宣布考核开始,夏夫人领着众家眷姗姗来迟。 “哎哟,安安都进去啦?我们快找个地方坐下看看安安。” 江老爷扶着夏夫人在观武阁内缓缓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泽安与其余人则等候在一旁。 “哟,夏侯夫人,久仰久仰啊!” “哦~文远侯啊,贵府千金也来宗门啦?” “是啊,孩子们嘛多锻炼锻炼。” “是啊,我们家安安也来锻炼锻炼。” 文远侯右边的是安阳侯的夫人——秋佳,她瞥了瞥夏夫人,一脸不屑的问道:“夏侯夫人带这么多家眷啊?” “对啊,安阳夫人怎么就一个人来啊?” “哎呀,安阳侯忙。” 夏夫人没有同她继续聊,而是用手帕擦了擦汗,赶得太急,有些热。 结界内,许安和言木亦正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言木头~你看看有没有妖物~” 两人声音压的很低,生怕惹出了动静。 “没有~我们到这边来~” 他们蹑手蹑脚的躲到一棵槐树后。 “言木头~我们可以先爬上去~” “好~你踩我肩膀先上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爬上树,坐在枝头警惕的望着地面。 “诶,那就是许小姐吧?” 安阳夫人指了指树上的女子,掩面笑道。 “对,我家安安。” “那男子是谁?怎么从未见过,莫不是哪家小门小户的野男子?” 泽安一听,死死的盯着这位咂舌的夫人。 “他啊,他是言府的公子。” “言府?没听说过,想来也是个小门小户。” 许安有些犯困,她也没想到妖物竟都没出现在这一块。 忽的听见求救声,“救命!救命!别吃我!” 许安来精神了,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好像是上次戳自己的人。 “许安~别去救她~” 言木亦怕许安见义勇为,还未等她说啥先提个醒。 “放心~我的目标是活着出去,我绝对不会当圣母的~” 求救的声音渐渐变弱,想必是回到了现实。 “快看,有几个出来了。” “生死线留下,你们几个下去吧。” 随着香灰慢慢掉落,许安和言木亦都无聊的闭上了眼。 “喂~言木头~你睡着了吗~” “没有~但是我快睡着了~” 而沈冉这边则一直在与妖物战斗,流妤有灵根吹起魔笛也是伤害大增。 “流妤,走,我们去悬崖,将他们引下去。” “好。” 两人一路都在击杀妖物,而许安这边明显就要悠闲太多了。 场外的人不禁开始吐槽起来,“这树上的女弟子和男弟子怎么还睡起觉来了?” “哎哟,夏候夫人,我听说许小姐是天真之人,她又没灵根,你怎么敢把她往宗门送啊?” “我们家安安虽曾经有些呆滞,但现在已经长大了,你瞧,他俩不是还好好的待着了吗,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言木亦有些感觉树在晃动,低头一看。 “许安~许安~你快看~” 第54章 帮助沈冉 许安低头寻去,瞧见一只看起来一身雪白的妖物。 “那是什么?” “好像是雪妖~” 雪妖?没见过,看起来还怪好玩的。 “妖不犯我,我不犯妖,保存体力,咱就在这待着。” 许安扭头继续闭眼,不想浪费体力,等会要是真与沈冉为敌,体力是不可缺少的。 言木亦觉得许安说的挺对,他也回头靠在树干上,继续闭目养神。 而观武阁的家眷们倒是讨论起来,“你们说这离阳郡主和文远侯的千金谁会是胜出者啊?” “离阳郡主能文能武,看起来更胜一筹。” “未必,文远侯的千金听说开了灵根,而且还有一只家传的魔笛。” “夏侯夫人你怎么看?”安阳夫人转头询问。 夏夫人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我看,这些弟子中谁都可能是胜出者,毕竟人外有人嘛。” 夏文渊背手而立,笑嘻嘻的插了一嘴:“我倒是觉得许安姐姐更有优势。” 泽安撇头,他有些审视夏文渊的话,怎么听着像反话,但是神色如此真诚? “泽安你看我做什么,许安姐姐懂得保存体力,哪像那些人为了展现自己逮着妖就杀,就凭这点,姐姐就比某些人聪明。” 夏夫人笑了笑,没说话,一旁的安阳夫人也不便插话。 随着一炷香烧完,越来越多的弟子被送了回来。 “快瞧,离阳郡主和文远侯千金好身手啊,从悬崖一路杀到了林中。” “对啊,看来胜出者就她们之间出了。” “喂,泽安,你觉得谁能胜?”夏文渊环抱着手有些傲慢的问。 “许安能胜。” “看你平时那么欺负她,没想到也不赖嘛。” 江老爷笑眼咪咪的看着许安两人,“安安只要不受伤就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剩六十几位弟子,沈冉这边也跑到了许安他们这一块地方。 “流妤,我们在这休息会儿。” “好。” 许安听到有动静,睁眼瞧了瞧附近,看见沈冉她们正在石头后方休息,她想打个招呼,但又不便大声说话。 “言木头~醒醒。” “嗯?怎么了?” “好几个弟子都往这边来了,说明很快就会有妖物追踪过来,我们准备一下~” “行。” 果不其然,地面传来轰轰轰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惨叫。 “它们要来了。” 许安卯足了精神,俯视着下方。 紧接着就瞧见沈冉拔出剑,跃上石顶,“流妤,它们来了!” 随后两人默契的配合起来,许安则有些囧住。 不是吧姐妹,你这么吼岂不是把所有妖物都招过来啊? “言木头,准备好了吗,我们也要开始战斗了。” 言木亦点点头。 十几只妖物紧跟其后,越来越多的弟子往这边跑来,有的跃上枝头,有的在地面与妖物武斗。 刀剑哐当滋啦的声音让这安静的林中变得一片血腥。 沈冉被抓伤,连连往后退去,许安瞧见此幕,欲上前帮忙。 但转眼一想,不去帮忙,自己说不定可以苟活到最后。 不过,看这阵势也苟不了多久。 说时迟那时快,许安大喊道:“盾符!” 一绿色大盾将沈冉包围起来,沈冉抬头,瞧见了许安,“谢谢!” 不愧是郡主,就是有礼貌。 沈冉就地而坐迅速抽出符纸疗愈。 许安一跃而下,还未落地之时握剑旋身挥出一片雷力,原来是安了雷符。 她抡动右臂,瞄准黑色妖物的脖子用力往下扎,此时刀风凌厉,妖物咆哮。 许安一个后翻身退了回来。 “沈冉,往后退!” 沈冉听见,提剑躲往石块后。 言木亦也跃下,帮助弟子斩杀妖物。 许安对面的妖物是一只体型庞大有着长尾巴以及浓黑的毛看起来像极了巨大的老鼠。 没多思虑,她刚给了这妖物一剑,顺安剑满是黑红的血,不禁有些恶心,随后她抽出火符,直念道:“烈火!” 火符升空,咻的一下火团包围妖物,逐渐燃烧起来,妖物甩着尾巴朝天仰叫。 “顺安剑,该我俩上了。” 许安握剑踏着左边的石块身姿轻盈一纵,飞身而上,看准机会,一剑剁下妖物的尾巴。 “许安!小心!” 言木亦猛的飞扑而来。 第55章 言木头,默契十足啊! 听见言木亦的声音,许安微微侧头,是一只祭鸟正朝自己飞来,尖利又大只的爪子即将碰到自己。 言木亦扑来推开许安却被祭鸟撞到树干摔在地上。 “符盾!” 连忙召唤符盾将言木亦护住,许安扯出刀符,夹在空中一晃,“回旋刀,追踪。” 许安见丑不拉几的鸟还想抓自己,她一个翻滚加空翻跃到言木亦身边,拉起言木亦,“怎么样,言木头,还好吧?” “小事,要不是怕你受伤,这鸟能碰到我吗。” 两人没有废话,背对背,许安扯着刀符控制方向,连连攻击祭鸟,“这鸟飞的真快。” “那你就打它的眼睛,伤了眼睛就看不见路了。” 言木亦拔剑攻向那只巨鼠而许安则控制着那只丑鸟。 沈冉站起,也加入进来,这时妖物的吼叫声越来越多,众人也聚集在一起。 “流妤!你用魔笛!” 听到后,流妤吹响魔笛,妖物听到声音,厮打在一起,但魔笛是不分人兽的,凡是未服药的,有耳朵的听见都会唤醒贪欲以及私欲,极容易走火入魔。 “转身过去吹!魔笛会影响弟子的!” 许安猛喊道。 沈冉听见了,但她无动于衷,也没有劝止流妤。 她服药了,所以魔笛对她没有一点反应。 越来越多的妖兽暴走。 虽是消灭了一大部分,但是留下了极强的妖物,它们挣扎着变得更加狰狞。 “言木头!上树!” 许安瞧见言木亦单手捂着头,急忙唤他。 弟子们也头痛欲裂起来,“啊啊啊!” 这个流妤!偏偏顺着风向吹,那不全吹弟子耳里了吗! 许安消灭掉祭鸟,奔向言木亦。 “言木头!听得见我说话吗!” 言木亦拍了拍耳朵,大声回应:“听得见!” 风呼呼作响,魔笛的音色全部灌在风里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许安拽着言木亦逆方向跑向另一边的林丛。 骤然一刻,暴走的妖物变得更大,冲向众人,沈冉从腰间取下一包药粉,顺着风散去,是迷药。 许安闻见,“沈冉!别!弟子们也会晕倒的!” 流妤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魔笛引起了多大的麻烦,本是很好击杀的怪物,现在彻底暴走。 “言木头,我们先走!不管他们了!” 除了许安和言木亦两人,其余人皆在魔笛音内。 空中传来嘶哑的叫声,成百的乌鸦袭来,不是普通的乌鸦,而是混着黑暗气息的魔鸦。 众人抬头,不好,魔鸦会追踪人,如果被追之人不死那就会一直袭击。 不出意外,每一个人都分到了几只魔鸦。 “流妤!别吹了!魔鸦来了!” 沈冉举剑,刺杀着满天的魔鸦。 流妤也收起了魔笛,用起了灵力,两下便可以击杀一个。 观武阁再次热闹起来,“流妤小姐使用灵力了!” “沈冉舞剑太美了!一刀一个啊!” “我们家安安身手不错啊,快瞧,小亦和安安配合太默契了。” 夏夫人观看着许安的一举一动,其他人可入不了她的眼。 越来越多的魔鸦成群攻击。 许安与言木亦交错刺鸦,两人用起了最开始练的防御刺剑,随后许安踩上言木亦肩膀一跃空中挥动剑锋,剑芒如银龙般,在一片黑暗中求生而出。 最后迂回婉转,两人又回到背对背的姿势。 “言木头,默契十足啊!” “你也不赖啊!” 魔鸦是消灭掉了,但是暴走的妖物狂冲向人群。 “快跑!” 白色的人群西奔东窜,要么被拉回了现实要么就是正在厮杀,还有些许逃进了迷雾中。 “沈冉,过来!” 流妤和沈冉并在一起,冲向妖物,但是实在是太多了加上前面消耗了太多体力,两人身上伤了好几处。 五六只妖物冲向许安两人,迫使两人分开,两只野狼咬住了许安的胳膊往后拽。 许安强行镇定,挥动顺安砍向它们的脖梁。 一阵下来,伤痕累累,雪白的衣衫也染的四处都是血红。 时间一分一毫消失,还剩一小半香。 两人与妖物厮打后又靠在一起,言木亦伸手擦去许安嘴角的血渍,由于血渍太长,所以擦到了下颚处,两人视线有些交汇,随后又分开,言木亦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吗?” “放心,死不了。” 看着许安胳膊上的伤,言木亦感觉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本不想使用灵力暴露自己,但是他不想许安受伤。 “山木!” 许安一惊,捂住他的嘴,劝道:“再坚持一会儿就出去了,不要浪费精力。” 第56章 他看她的眼神,变了 她清楚言木亦是想唤出山神,但是唤灵神有反噬,一时半会无法恢复,第二考核极容易重伤。 “你听到了吗?不许这样!” 瞧着许安担心的模样,言木亦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许安也松开手,思索着对策。 有了,既然很难杀,那我就放火烧了这。 “全部去迷雾中!我要放火了!” 许安说干就干,扯出三张火符,“火符!” 随着火符的飘落,所到之地烧起了熊熊大火,众人也冲向林中。 许安见沈冉和流妤还在前方,便大声喊道:“沈冉!流妤!进迷雾中!” 沈冉往雾中跑去,流妤拉住她道:“我腿受伤了,拉我一把。” 见越来越多的妖物烧的乱叫,也有些许往两人袭来。 沈冉将她扶起,但是速度太慢了,妖物很快就会冲过来。 荒熊的一个扑身,让沈冉躲闪不及,只好松开流妤,许安见此,一个护盾就上去了。 “符盾!” 她腾空而起,一剑扎入荒熊脊背。 趁荒熊瞎叫之际,许安背上流妤跑出火场。 “流妤小姐,你快进去,我们把这里封起来。” 沈冉冲过来扶住流妤,一瘸一拐的走进雾中,只剩下许安两人。 “言木头,该我俩配合了,能行不?” “这还用说吗?来吧,许大小姐。” 许安扯出三张封印符,两指一并,从腰间拔出木剑,喃喃道:“小木剑,借点灵力,封印符!” 言木亦则伸出右手向前,喊道:“木灵!” 三张封印符升天与言木亦的木灵气息混在一起交错,随后林间漂浮着密集的萤光。 “封印!” 萤光汇集在一起,层层密密,符纸幻化成宗门的标志,逐渐扩大,将整个怪物所在之地的火场内包围起来。 火光越来越亮,妖物们也在地上翻滚,空中的鸟类疯狂尖啄着屏障。 完毕,许安伸了伸懒腰,环抱着手。 “言木头,我纠正你一点,我不是许大小姐,我在家里排第九!”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惹的言木亦哈哈大笑,“你的反应这么迟啊?” “切~” “但是在我这你就是大小姐啊,许大小姐。” 看着两人玩笑似的场景,夏夫人和江老爷不直接笑了起来,“哈哈哈,我们安安啊,没想到深藏不露啊!” “是啊是啊,安安居然这么有谋!” 江老爷随着夏夫人的话接下去。 旁边的安阳夫人见状,有些酸味的说道:“确实有谋,前面睡觉,现在才开始武斗,那个小子看起来不咋样,防着点哦夏侯,要不然许小姐大家闺秀被一个混小子拐走了。” 夏夫人转头,嘴角扯起一抹嘲意,“安阳夫人的千金是那位躲在迷雾中发抖的那个吗?看起来好可爱呢。” 江老爷拉了拉夏夫人,示意不要多说。 夏文渊笑道:“诶,清羽大哥还有夏钰姐姐他们都来了,在对面呢。” 夏夫人温柔的回道:“他们早来了,一直看着安安他们呢。” “是吗?可能是我看许安姐姐看的太入迷了吧哈哈哈。” 泽安不知为何,看着言木亦那般说辞,心中很是不悦。 言木亦……他看她的眼神,变了。 第57章 第二项考核 泽安有些怀疑是错觉,毕竟是自己让他入宗门保护许安的。 但是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如此柔情。 两炷香时间到了,众人轮流唰的一下传送出来。 真是猝不及防,许安差点摔倒,幸好言木亦搂住了她。 “搞什么啊,突然就给我们传出来,也不知道提个醒。” “无碍,来,我帮你解下生死线。” 竹俞一脸冷色,忽的走上前,说道:“生死线无需解,下一轮考核还用的上,第三轮考核再解下。” 出来的弟子都和自己的搭档诉着自己的激动。 言木亦正准备绑回生死线,竹俞跟显眼包似的面无神色的扯过线头,穿过许安的手腕,系好。 许安一脸懵。 竹俞…这是干嘛? 吃醋了? 言木亦轻蔑的皱起了眉,有些看不惯竹俞,他故意般的抚上许安的肩,指着观武阁,“快看!夏夫人他们。” 许安没去管竹俞,顺着言木亦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夏夫人江老爷泽安还有一行人在与自己打招呼。 她兴高采烈的提着裙摆跃去。 “娘!爹!泽安!” 十分激动的抱了上去,“我都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傻丫头,怎么可能?娘说到做到。” 泽安暗暗在袖内缓缓捏拳,略有些不好意思。 “泽安!你也来了!” 许安也抱向泽安。 泽安倒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有多大的神色变化,“嗯。” 许安再扭头,笑脸相迎的男子朝自己看来,尤其是那眉毛都弯的像月亮了。 “夏…夏文渊?!” “怎么?姐姐,你不抱我啊?” 许安瘪了瘪嘴,这人不会想看我笑话吧? 接着夏文渊却开口说道:“安阳夫人,我姐姐前面休息后面可是英勇巨大无比呢,不知道您瞧见了吗?胜出者说不定就是我姐姐呢~” 安阳夫人脸色阴沉,不满道:“有什么嘚瑟的,还有两轮考核。” “安阳夫人,我们许安妹妹足智多谋,下一轮肯定也是轻松拿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许安听声,有些熟悉,扭头一看。 夏文渊喊道:“清羽哥!刚怎么不来这边?” “那不是看许安妹妹的武斗看的太入迷了吗?哈哈哈。” 许安有些不敢相信,这几人怎么……变化如此大?被下药了?夏清羽还维护自己。 “许安妹妹,干的不错!” “额…谢谢清羽哥!” “许安姐姐,下一轮狠狠打他们脸!” “行!” “哈哈哈哈,瞧瞧我们夏侯府的孩子们,多么团结友爱啊。” 团结友爱?夏夫人说团结友爱这个词? 许安有些一愣,团结友爱这个词不应该是现代话吗?难道这个世界也有这个词? “夏夫人,江老爷,文渊公子,清羽公子,泽安,夏小姐。”言木亦朝几人行礼。 “小亦啊,多谢你保护我们家安安啊。” “晚辈应该的,夏夫人不用客气。” 安阳夫人有些阴阳怪气,“你怎么能称她为夏夫人呢?你一个无名小卒应该称夏侯夫人,你那可是大不敬啊!” 许安弹了弹额前的发丝,回道:“安阳夫人,我娘把他当干儿子对待,您就放心吧!我们侯府家眷还没说啥呢!您就不用担心了!” 这话怼的安阳夫人哑口无言。 泽安的视线一直在许安身上,他有些不安,尤其是言木亦看她的眼神,这让他醋味涌动。 “第二项考核,两人绑定生死线,四人为一轮,鉴于放弃的弟子不参与,现在共有五轮武斗,两组手中显示的兽类相同便是对手,一方红衣组,一方白衣组,第一轮是祭鸟可以换好衣服上来了。” “在五轮武斗中会选出十人,这剩下的十人依旧是两两一组分为五组,在五组中,选出最后的两组进入第三轮考核,这意味着第二项考核有两场武斗,生死线不解,依旧捆在一起,若有一方倒地不起或掉落武斗台便双双失去下一轮的资格。” 第一轮上场,四人站的很远,都在找对方的弱点。 “我们让你们一招,可先出招。” 红衣组先甩出话,试图让白衣组露出招式,好寻找破绽。 “那我们不客气了。” 白衣组双双将符器唤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对方,红衣组两人翻滚躲避。 白衣一人甩出雾弹,一人使用灵力袭击红方组,谁料红方一人早已绕到前方,紧接着一人拔剑抵在白衣胸前,“认输吧,要不然我这一剑下去,你会躺十天半个月。” “认输?祈风枪!” 只听那人一喊,一大股鬼风袭来,吹散了雾也将红衣两人吹的附身抵挡。 “是岳家的祁风枪!可唤风,在风中这把枪可生出防御性极强的灵力。” 夏文渊激动的说道,他可太喜欢这些灵器了。 红衣两人毫无防备,根本靠近不了对方。 “长鞭!给我捆住他们!” 一人使用灵力唤出长鞭抽向白衣一人,但祁风枪锋利无比,只见那人挥动枪柄,瞬间将长鞭割裂成两半。 “我们岳家的祁风枪在风中可是锋利无比,区区鞭子何足打败我?” “祈风枪,给他们来个风刺!” 话刚说完,那人旋身舞枪,风中散满了灵力,在风的流动下,红衣两人双双跌落武斗台,霎时间呼喊声响起。 “不愧是岳家的灵器!” 许安见灵器都如此厉害,那神器岂不是无人能敌? “言木亦,我感觉我们得速战速决,不能浪费过多体力,不然到时候三组对打的时候,会累极了。” “好,都听你的。” 第58章 我只留你一命 这一轮是流妤和沈冉与安阳侯的千金苏漾还有洛家的小姐洛黎水对战。 “流妤小姐,离阳郡主,得罪了。” 洛黎水行完礼便退后一步。 “碧波扇,开!” 蓝绿相间的扇形灵器出现在空中,洛黎水伸手取下,轻轻一挥便涌出一股蓝色的灵力。 沈冉腾空,手拿剑,丝毫不客气的翻身至苏漾身前,苏漾立马跃起,转至沈冉身后躲开剑锋。 “好身手,苏小姐。” “不比郡主,郡主更胜一筹。” 沈冉轻盈如燕,持剑而升,舞剑速度极快,苏漾只能四处躲避。 而洛黎水摇动铃铛,碧波扇便像回旋刀一般婉转于流妤与沈冉间。 流妤直接吹响魔笛,苏漾两人头痛欲裂,打断了洛黎水的灵器攻击。 “碧波扇!挡回去!” 沈冉跃回流妤身旁,撩开白布,一把像极了古筝的琴展现出来。 “幻音连绵——” 沈冉拨动着琴弦,一波接一波的音锋袭向洛黎水两人。 “碧波扇!扇她们!” 碧波扇迅速挥动,但奈何魔笛与幻音琴都是音锋利器,碧波扇挡不住一股接一股攻击。 “洛小姐,苏小姐,我们就不耗下去了,对不住了。” “音绝痴贪——” “幻影梦像——” 两人合力,碧波扇掉地,洛黎水被弹至桩下。 “咳…灵力好强。” 而苏漾近乎瘫倒,极力捂住耳朵但无济于事。 “你俩下去歇着吧!” 沈冉快速拨动琴弦,对面两人被幻影梦像控制。 “跳下去吧。” 一声令下,洛黎水和苏漾失去意识摔下比武台久久未醒过来。 “沈冉,流妤胜。” 这一轮结束,观武阁都压起了沈冉与流妤其中一个定是胜者。 “沈冉和流妤配合起来好无敌啊,除非捂住耳朵要不然根本近不了身。” 许安喃喃道。 言木亦点了点头,“你只适合近身打,得想个办法靠近她们。” 随着后两轮的结束,到许安和言木亦上场了。 “在下兴安侯之子,杨林。” “在下万屈,两位多指教。” 许安与言木亦一袭红衣,对方则是白衣。 “许安。” “言木亦。” 四人互相抱拳行礼。 杨林开口道:“你就是名贯全城的许小姐?” “看来我还真是家喻户晓。” “传闻中你不是口齿不清,大字不识,文武不全的吗?怎么今日还站在比武台上?” “杨公子,说笑了,这不说明谣言不可信吗?”许安咧嘴看似爽朗的笑道。 言木亦沉着脸,不悦道:“两位,可否开始了?” 杨林眯眼笑,大手一挥,生出一把弓箭。 “祖传的开月弓,两位可准备好了?” 言木亦不耐烦道:“别废话了。” 杨林空手生出箭支,安在开月弓上。 “那就切磋一下,看看许小姐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废物哈哈哈哈。” 许安叹了口气,皱着眉心,吐槽道:“哎,你们怎么都听信谣言呢?” 杨林瞄准许安特意停顿,一把射出。 许安点剑而起,轻松躲过,顺带还理了下头发。 今天特意扎的鞭子,保持好美丽的状态,不能让竹俞瞧见我土嗖嗖的样子。 “真正的比较,现在才开始~” 言木亦顺手拉过许安将她挡在身后。 杨林手抓一大把箭支,万屈在他身后传送灵力。 瞬间,箭支上汇聚了极强的灵力。 “言公子,恐怕凭你是护不住这个白痴女的。” “你可以试试。”言木亦沉下脸,眼中满是厉色。 从杨林说许安之时,他就忍不了了,他定要让杨林输的心服口服。 “开月弓!毒箭!” 许安探头轻蔑一笑:“哟,还用上毒箭了?” 杨林扬起一抹暗笑,“追踪!” 言木亦双手一合,一脸怒色。 “甲木!” 许安转身扯出一张符盾,“符盾!” 开月弓虽然穿透力很强,不过宗门的符盾可还没碰到过对手。 甲木直冲而上,形成了一个防御墙,再加上符盾,再强的穿透也穿不进来。 “你们就当缩头乌龟吗?躲在后面?” “言木头,试试我们新的招式?” 言木亦弯起嘴角点点头。 “顺安,雷符,火符已准备就绪,言木头你可以收回甲木了。” “好的。” “乙木!生长!” 许安握剑,跃向空中,一脚垫在乙木藤上。 “雷符加持!” 言木亦两指一合指向天间,“引雷!” 陡然间,空中劈下一道雷,在雷符的吸收下许安毫发无伤。 “雷符,火符,燃烧!” 许安将雷力通通注入顺安内,火符顺着剑锋烧出形成了一把火剑。 手腕轻轻一转,顺安所划之处皆有雷力。 许安与言木亦两人同时指向杨林,引的雷向杨林闪去,一道接一道。 “开月弓!” 杨林企图刺中许安,却被她轻松一翻避开。 “杨林,你就这点能耐?” 言木亦不给杨林喘息的机会,控制木藤变换成剑,刺向杨林的胳膊。 万屈手里握剑往前一挡,将这波伤害挡了下来。 “飞石!” 万屈控制着带有灵力的石块,满天如雨下般砸了下来。 “开月弓!” 两人都是远距离攻击,许安靠近不了,只能用符盾抵挡。 “许小姐,这么废物我看你自己认输吧,要不然等会被打的鼻青脸肿可丢脸了。” 言木亦眉头微挑,眸光森冷,“既然你的嘴巴不干净那我帮你解决一下。” 一道亮瞎眼的光瞬时闪的两人睁不开眼睛,一刹那地面裂开,只听得空中传来飒飒的声音。 “杨林,我只留你一命。” 第59章 沈冉搞背刺 “什么…那是什么?” 观武阁的家眷纷纷站起来,只瞧见言木亦身后出现了闪烁着隐约的巨大人影。 泽安淡淡说道:“是山神。” 夏文渊满脸震惊,“山神?!他的灵力居然可以唤出山神?” 安阳夫人也站立起来,直直的望去,“这个野小子居然这么厉害?!” 言木亦腾空而起,任凭杨林和万屈如何使用招式灵力也伤不了他分毫。 “荆棘枯荣——” 武斗台上,杨林与万屈躲避,无数根荆棘杂乱生出,扎中了杨林的脚,随后像蛇躯一般紧紧的扎进他的体内,越来越多的荆棘包围,万屈跃上台桩,一把被荆藤打下,但他只是被裹了起来,没有藤刺。 “啊!!你!你作弊!” “山神,他说你作弊。” “那我可要好好教训他!” 随后山神幻成庞大的剑器,立于杨林头顶。 这时候的杨林吓得双脚无力立马求饶,“言公子,我错了!”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许,许小姐,我错了!饶了我吧!不要废了我的灵根!” 许安跃上台桩,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又不是我打的你,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呀?” 杨林被勒的越来越紧,不禁尿失禁了。 “快看杨林是尿裤子了吗?” “哈哈哈哈他真尿了!” 台下一片喧笑,杨林感觉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台下的沈冉却有些慌乱,凭言木亦的灵力,自己肯定打不过,除非能拉拢他。 “好了言木头,别跟他们废话了,把他们甩下去就行。” “好嘞。” 言木亦一挥手,山神幻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巴掌,轰的一下扇了杨林一掌,从武斗台上方被扇到台下的人群中。 只听见他一声惨叫接着便是嘭的一声, “这一轮红衣胜,请前面四轮胜组上比武台,最后留下的两组进入第三项考核。” 竹俞抬手施法将武斗台恢复至原样。 “没想到是十个人大乱斗啊。” 许安抬眸朝言木亦笑了笑,这可难搞。 沈冉携琴上台,恭维道:“言公子,许小姐,不如我们四人合力打他们六人?” “在下岳石阳,既然你们如此,那我们六人也只好合力先将你们四人打下去了。” 许安连忙摆手:“不是吧,我们还没同意呢!” 流妤则说道:“那你们六人放马过来吧。” 言木亦没有说话,将许安拽到一旁,指了指沈冉的琴。 “让他们自己打消耗?”许安顺着看去。 言木亦点了点头。 沈冉弹起了琴,流妤吹起了魔笛,两人配合的十分无敌,六人连连后退。 “先别打她们了!靠近不了她们,那就先打他俩!” 岳石阳转身,其余五人也转过来。 “祁风枪!” 言木亦扶着下巴无奈的说道:“本来不想跟你们打的,那我们只好速战速决了。” 许安点点头,扯出火符,“烈焰燃!” 言木亦则伸开双手,山神瞬间出现,强大的灵力波及到观武阁,家眷们纷纷用手挡起了脸。 “火生!” “祁风枪!风盾!” 炽热的火焰在空中纵横飞舞,灵力汇聚,形成了一道炙热的火柱,与祁风枪的风盾撞击。 许安点剑跃上台桩,举起雷符,通过山神一把引雷,闪雷像光波一般指向六人。 “顺安!” 许安生生往前扑了去,跃至六人后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剑如白蛇吐信,风中游龙,许安用起剑来也算的上天赋异禀。 “许小姐,没想到你的剑比我都如此出彩。”沈冉拍了拍手。 许安对抗着四人,还不忘抽空回一句:“沈冉,不是说合力对抗他们六人吗?你们怎么停下了。” “言公子灵力强大,许小姐又如此厉害,最后和你们做对手,那我们的胜算可就太低了。” 许安手中无法停下,穿梭在三人之间,不解道,“你是什么意思?沈冉。” “意思就是……” “许安!往前跑!” 言木亦突然大喊道,许安有种不安的预感。 第60章 小人,下去吧你 待许安背对沈冉时,她抽剑,轻身一纵便持剑挥向许安。 言木亦时刻关注着许安的周围,见此,他双指一并使用灵力试图阻止沈冉。 沈冉一个转身避开,许安空中旋身一翻,脚蹬台桩踏得更高,随后在其余三人的共同击打下许安只能跃回原地。 “沈冉,你居然背刺我!” “武斗除了自己的搭档,其他人都是对手,得罪了。” 沈冉纵身而起,踩上其中一人肩膀垫步而升。 许安一道火符赏了过去,沈冉落地舞剑将火符刺破接着拍琴而立,仅仅一根琴弦火焰便烧尽。 “流妤!控制她!” 流妤加强魔音,一旋又一旋如无数根针般飞向许安。 言木亦抬起左手向上一挥,魔音被弹了回去。 “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许安,退后。” 许安扯符,空中挥了一个圈往上一丢,“封印符!” 沈冉八人退后两步,岳石阳反手抡起祈风枪刺倒一人,随后出拳一推,一人掉下武斗台,另一人因生死线一同被拽了下去。 见此沈冉勾笑一道:“岳石阳,我们先将许小姐他们推下去,第三轮考核再做对手如何?” “没想到郡主为了赢这么不择手段?” “说笑了,利益至上。” 看着沈冉眼中波光闪动,笑脸盈盈的模样,许安真没想到沈冉这么狡猾。 亏得自己还以为她是个实打实的好人,没想到这么奸诈。 心中弹出各种吐槽的弹幕,早知道就不该帮她,现在只剩下晦气! “言木头,看你的了。” 许安一脚悬在空中,站在言木亦身侧。 “祁风枪!” “私念生——” “幻音琴,琴针——” 三人同时使用灵器,强大的能量使言木亦青筋暴起。 “许安,你躲在我身后。” “山木!雷火剑!” 言木亦灵力似光一般涌出,山神幻成雷火巨剑瞄向六人。 岳石阳动了歪心思,转身向另一组挥动祁风枪,那一组白衣两人被打的始料不及。 “岳石阳!卑鄙小人!”两人同时掉下,台下弟子们匆匆赶来扶起带去治疗。 “哈哈哈哈,他俩作用不大早点下去歇着,现在就我们六人了,我们四人打你们两人看你们能耗多久!” “言木头,沈冉她们我碰不到,你帮我掩护,我去攻击岳石阳和他的搭档。” “好,你小心。” 许安下落,举出符盾,套在自己身上。 言木亦双手一拍一转,山神幻出的雷火剑炸出火花。 “啊——”不知是谁在吼叫。 “山神之力,果然,难打。”沈冉额头冒出冷汗。 随即弹道:“幻音连绵——” 沈冉想控制许安,但奈何言木亦能量太强,波及不过去。 言木亦挥手一瞬间,四人堆脚底也炸出了土粒。 许安腾空翻到岳石阳身边,一剑刺进他的后腰。 “小人,下去吧你!” 她一踹,岳石阳坠落边缘。 沈冉持剑与许安对剑,许安用剑一挥挡下了那一剑,但难免有些受伤,她可不想多留,后翻跃了回来。 言木亦伸出十根木藤缠住众人。 “乙木!” “郡主!救我!”岳石阳挂在边缘大喊道。 沈冉扭头,没有一点犹豫,一剑扎上岳石阳的手。 “郡主!你!”岳石阳疼痛万分接着便掉落下去。 随后只听见嘭的一声和众人的惊愕声以及治疗的声音。 “第二轮考核,沈冉、流妤、许安、言木亦胜。” “稍作休息,第三轮考核定胜负。” 岳石阳坐起,指着沈冉骂道:“沈冉!你出尔反尔!” 沈冉冷冷的回道:“武斗台上,都是敌人。” 言木亦降下,许安收回剑冲过去扶住他。 “言木头,你没事吧?” 言木亦微笑着摇摇头,“没事。” 许安怒意上脸,“沈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还搞背刺这一套!” “利益至上。”沈冉仅凭四个字就让在场的众人感到背后一凉。 “郡主不愧是郡主啊,不留情面。” 许安吐槽道:“岳石阳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家眷们议论糟糟,有的夸言木亦,有的夸沈冉流妤,有的甚至下起了赌注。 “娘,许安姐姐可真灵活。” 夏文渊环着手感叹道。 夏夫人转头大笑:“哈哈哈,安安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台上四人下场,该包扎的包扎该愈疗的愈疗。 “爹娘!哥哥姐姐弟弟们!”许安活蹦乱跳的跑来。 “安安!哎哟,真是天赋异禀啊!” 泽安第一时间抬起许安的手检查伤势。 “痛吗?” “你怎么知道我伤手了?”许安歪头疑惑道。 “这个药,可以止痛。”泽安没废话,直接上药。 刚上完药,见言木亦在后,许安拿药转身要为他涂上。 “泽安给的,你刚脖子好像被沈冉的幻音琴划伤了,来,涂上。” 许安刚想亲手为言木亦涂药,泽安却猛的一把夺过。 “我来,正好叙叙旧。” 泽安皮笑肉不笑的打开药罐,沾上药粉。 “嘶,泽兄,轻点。” “你肉厚。” 可想而知,泽安使了多大劲。 许安没注意,转身和夏侯府家眷们聊了起来。 这边,雷师兄默默感叹道:“这场考核,我看许小姐或许会胜,竹俞啊,到时候她肯定会拜你为师吧?” 竹俞有些发紧的捏着玉佩,“雷师兄何出此言?我感觉是郡主会胜,许小姐没灵根,全靠这言公子。” 雷师兄眯眼,“说的也是,但是我怎么觉得,许小姐深藏不露呢?” 第61章 竹俞帮沈冉 竹俞手中握着某样东西,从座上起身。 沈冉流妤这一边正在大量使用愈疗符。 “沈冉,下一轮那个言木亦恐怕是最难敌的对手。” “我知道,得想办法拉拢他。” “看他那般模样,对许安如此,我们是说不动的。” “流妤,你想得伏霜琴吗?”沈冉边疗愈边试探的问道。 “我只想拜禹师兄为师。”说道禹师兄流妤闪亮的眼眸像极了繁星。 沈冉收回符纸,和颜悦色的说道:“那我们只需合力解决他们其中一人就行,我的目的是拜竹师兄为师并且拿到伏霜琴,我们不是敌人。” 流妤闭眼感受疗愈气息,她并不想答应沈冉,但若不与她为友,恐怕多生事端。 “好,我先去寻一下我爹。” “嗯。” 流妤起身,走出西院门,却瞧见竹俞一身白袍,径直走向院内。 竹师兄?竹师兄来西院作何? “离阳郡主,可需要我相助?” 沈冉抬眸,“竹师兄?” 竹俞上前,“郡主,下一轮考核你可有把握?” “言公子有些难敌,许小姐出剑极快。” “我知道郡主需得伏霜琴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特来相助。” 沈冉停下手中的治疗,疑虑的询问道:“竹师兄这话……可是有何办法?” “这个,在抚幻音琴时可对许小姐使用,可暂时封印灵根内力武功。”竹俞摊手,将药包递上。 沈冉虽面对此举困惑不已,但还是伸手接过,“竹师兄为何帮我?” 竹俞转身,“利益至上。” 他用沈冉所说过的话回答沈冉,沈冉捏紧药包,孤傲的微抬起头看着竹俞离去的背影。 “好一个,利益至上。” 流妤在角落窥到了全程,她扯紧衣角只觉人心难测。 沈冉看了看药包,她疑惑。 为何他让我对许安下手?可是,对付言木亦不是更好吗,手无寸铁的人留到最后那岂不是更轻而易举。 她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很快,第三轮考核即将开始。 “最后一轮考核,四人解掉生死线,掉下武斗台或站不起来视为落败,最后胜出的一人便可获得神器——伏霜琴。” 这一轮,四人皆是白衣,家眷们呼声最高的是沈冉。 夏夫人朝许安挥了挥手,许安侧头也伸手挥了去。 泽安的眼中许安就占了全部,他的视线永远随着她。 许安虽离泽安很远,但是她知道泽安一定在看着自己,她蹦起来朝泽安努力挥手。 泽安瞧见,不露神色的挥手示意回去。 紧接着,江老爷说道:“安安真是变了啊,长大了。” “是啊。” 许久未开口的文远侯转头笑道:“夏侯夫人,今日一见许小姐和传闻中相差甚大,果然谣言就是谣言啊。” 夏夫人眼含笑意,温柔道:“我们家安安今日看来可以打破谣言了。” “这你们得多感激言公子啊,要不是有言公子许小姐恐怕早就在下面待着了。” 安阳夫人逮到一句话就钻牛角尖。 夏文渊立刻回道:“这样说,那你们也得多谢郡主啊,知道安阳夫人看的急,让苏漾小姐早点下去休息了。” 安阳夫人拍桌:“你!夏侯夫人!贵公子竟敢如此和我谈话,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江老爷本笑着,听安阳夫人这一说,他扭头冷色回道:“安阳夫人息怒啊,我们家文渊就是护他姐姐,您那么说,难免会让人乱想嘛。” “你们!” 安阳夫人没敢多说什么,江老爷可是皇上的挚友,换谁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回到武斗台上,沈冉坐下手轻抚琴,笑里藏刀一般道:“许小姐,言公子,这一轮恐怕下手会重些,两位勿见怪。” 许安想到她背刺自己,就冷着脸,不想多跟她废话。 言木亦则是假模假样的客气道:“无碍。” 流妤的目光一直望着许安,她的内心忐忑纠结。 “出招吧,两位。”许安做了很多心理准备,蓄势准备面对这一刻。 不由得,许安朝竹俞的方向望去。 如果,我赢了。 你会愿意收我为徒吗? 第62章 教我做事? “流妤。”沈冉看向流妤点点头。 流妤手拿魔笛,双指一并缓缓向笛口施法。 紧接着吹响,笛音四处环绕由慢到快。 “木灵——” 言木亦单手手腕一翻,掌心朝下,青绿色的灵术凝聚在一起,越来越大,形成了球状的光芒。 他手往前一挥,灵术散发与魔笛对抗起来。 两股力量不相上下,许安持剑扯出火符念道:“相融。” 顺安剑与火符相融在一起,她往前送剑,控制火符,顺安剑噌的一下飞了出去。 雷师兄突然温和的说道:“许小姐聪明,她靠近不了对方,她就利用符纸运剑哈哈哈。” 禹师兄扬眉一笑,“要我说这几个弟子都很聪明。” “禹兄说的也在理。” 许安控着火符调试剑的位置,她要找到对方的弱点才能有机会胜。 顺安剑往天上运行,穿过隔隙,靠近不了流妤那就绕到沈冉周围。 “燃烧!” 携带着烈火刺向幻音琴。 沈冉抱琴往后一跃接着躲至流妤身后。 “许小姐,近不了身,就想破我的琴?” 言木亦跃而悬空,空中一翻,双手聚力向两人挥去。 流妤奏笛,沈冉抚琴,两人一前一后。 “流妤,你控制许安!” 许安运剑着实有些干扰抚琴。 流妤侧身对向许安,这次吹的是私念。 笛音波及的太快,许安正在运剑来不及避开,只好一个后下腰勉强躲避但衣袖却缓缓染红了一小片。 “私念生——” 不愧是魔笛,声音越快控制越强。 许安意识有些散乱,她用力摇了摇头。 言木亦降下,迅速调整位置将许安挡在身后。 “安安——”“安安,快来——” “许安,醒醒……”“你很重要……” “有我在,别怕……”“许安…” 脑子里满是混乱的记忆,许安受不了的使劲捶着头,顺安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收了回来。 沈冉再次喊道:“流妤,她中招了,你加强灵力控制住言木亦!” 流妤手指的速度已经成了幻影,她额前的一片发丝都能滴出水来。 “言公子,灵力好强,我快抵不住了。” 沈冉持剑上前,轻身回旋,将剑锋对准了许安,言木亦搂住许安悬空而起,一掌打中沈冉的肩。 沈冉被击中,摔后几步。 “言公子!若和我为友,想要什么皆可提!” 言木亦没有理会,单掌施法抵住流妤的笛音。 “许安,许安!” 许安的脑海里满是记忆片段,猛的听见一个声音:“你想要什么?” “我想……我想……” 不对,这是幻像,是魔笛在控制我。 “你难道不想见见爸妈吗?” “爸妈……” “还有他们,你难道不喜欢吗?” 记忆里涌现出自己与泽安、竹俞、言木亦的一幕幕,还有……还有那个一面之缘却异常帅气的公子…… 等等!我犯什么花痴啊! “跳下去!跳下去!” “跳下去……”许安一惊。 你在教我做事?我去你大爷的! 言木亦边护着许安边抵挡两人的消耗。 许安因为叛逆的心态陡然清醒,“雷符!” “许,许安?你记得我是谁吗?” 许安一把举起雷符,通过言木亦的灵力传送至前方。 她头有些痛,愣神回道:“你是言木头啊。” “那就好,我以为你被控制了。” “她们想教我做事,那不能行。” 沈冉解开药包挥手散在幻音琴上。 流妤消耗太多灵力,不禁手指磨出血来,没有挡住言木亦的攻击,忽而被击到台桩下。 “咳,咳咳,沈冉,我不行了,言公子的灵力太强了。” “你先疗愈,我来挡。” 第63章 言木亦被反噬 言木亦将许安放下,有些担忧的问道:“还好吗?” 许安摆摆手,“我没事,倒是你,你的手挡这么久,肯定很痛吧?” “你没事就好。” “幻音成蝶——” 沈冉立琴抚动,空中飘满了五彩斑斓的波纹,闪的一下变成锋利的蝴蝶刀。 许安两人抡剑抵挡。 沈冉侧头小声暗示流妤并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去,“流妤,你用飞刃攻击许安。” 流妤本是坐着,接过东西趁许安不留意,几把飞刃袭了去。 沈冉则利用幻音琴将粉末悄无声息的散到飞刃上。 言木亦见锋利无比的飞刃即将刺伤许安,来不及施法,只好转身揽过许安将她靠在怀里,用背部挡下。 “咳……” “甲木,生。” 许安眼前忽的黑了,再次有亮光照来,是言木亦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怎么了?” “没事……” 只见言木亦嘴角直直的露出一抹血迹,许安感觉手中湿滑,摊手一看,“血…言木头,你流血了。” “无碍。” “幻影针——” 沈冉的指速越来越快,无数根看不清的针如箭般射过来。 “符盾,开。” 许安一手拉开言木亦及时唤出符盾挡下。 “许小姐,认输吧,言公子受伤了,凭你是敌不过的。” “郡主,不愧是,郡主。” 许安咬牙挡住。 言木亦凝神,“神木醒——咳……” 法诀未念完,口中便溢出一抹殷红。 怎么回事……我的灵力在消散? 言木亦再次尝试,却发现灵力无法凝聚。 流妤站起,施法,一串串藏蓝色的灵力如剑般锋利的冲向言木亦。 “躲开——” 许安生生扑倒言木亦才躲过这一击。 沈冉见言木亦捂着胸膛。 “时机已到。” 说完这话,她便持剑飞身上前。 “许安,比比剑技。” 许安起身踏步飞身于半空随后旋转于地面,将沈冉引开。 她一剑袭向流妤。 “万念笛——” 流妤有灵根但武功一般,刚消耗太多也无法及时挡住许安的攻击。 笛声极快,将许安左手左腿划破,血红一片。 许安一个火符烧向沈冉,剑锋对着流妤。 流妤见笛声未控制住许安,她神色慌张。 沈冉轻盈跃上台桩,许安一个横扫腿将流妤踹倒,而她没注意她头上则是沈冉冰冷的剑锋。 “小心!”言木亦聚神爆发,唤出山神,一击便将沈冉打倒在地,沈冉额头摔出血迹。 许安这才发现沈冉已经神不知鬼觉的绕到自己上空,若不是言木亦突然使用灵力自己可能就极有可能命葬于此。 沈冉趴在地上,咳出一滩血。 许安没有犹豫从头发间抽出银针扎上流妤的太阳穴。 流妤整个人麻木了,她感到浑身无力,像要死了过去。 一霎,许安半束的柔发散落。 趁许安还未回身,沈冉忍痛垫步跃起,一剑刺中许安的右肩膀,皎白的衣衫布满淋漓血色。 被剑刺中,如此痛…… 许安向前一晃痛的快晕过去,言木亦挣扎着用尽全部力气聚出灵力朝沈冉后腰打去。 沈冉拔剑吐血倒下,她不甘心的慢慢爬起来,撑着剑。 许安随后也撑剑而立,她摸着右肩,很痛,痛的快将肢体分解了般。 言木亦再也站不起来,噗的一声,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咳……” 比武台上,血迹斑斑,许安转身见言木亦倒下心里一阵阵恐慌,第一时间跃起将沈冉垫倒,跃至言木亦身前,因身体像撕裂一般体力不济只好跪爬了几步过去,将言木亦抱在怀中。 她口齿间也渗出血来,不知所措的摸着言木亦的下巴。 血。 全是血。 第64章 我的人,你也配动 “言木头,你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许安抱着言木亦,感觉手里一股接一股的湿热,她抽出手一看,已经被言木亦的血染了个遍。 “你……” 直至言木亦的白衣彻底染红,许安才知道刚刚他护自己那一下就受伤了。 “我……对不起许安……我的灵力不知道为什么,咳,咳咳…用不出来……” 言木亦每说一句话,血就从口腔间溢出,下半张脸都是血红,额头眉眼处更是变得苍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别说话了言木头,别说话了。” 许安发丝散乱着,喉咙哽的生痛,胸腔像是被人捏紧了般喘不过气,眸子被泪水盖住。 她慌乱的捂住言木亦的嘴,血太多了,她根本止不住。 沈冉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举剑指着许安。 她擦了擦血迹,有气无力的说道:“认输吧,他的灵根被我封住了还强行使用灵力,你若还坚持打下去,那他的灵根就会废了。” 言木亦艰难的伸手抚上许安的脸。 他们对视,他摇头,他不希望她输,她抽泣了下点了点头。 见血涌如水,想着言木亦为护了自己这么多次,她便紧紧抱着他泪水夺眶而出。 “你也受了重伤,他没了灵力,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许安,你做不到的,你没有灵根,符纸也用完了吧?你的手也拿不稳剑了吧?” 沈冉撑着剑,她也受了重伤。 观武阁的家眷们有的为许安捏紧了心,有的则期待着武斗的发展。 夏夫人握住江老爷的手,她见许安这般,她也心痛。 这时,本该鸦雀无声的一刻,突然传出:“许安姐姐!我相信你!” 接着,“安安!夏侯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许安妹妹!我们都在!”“安安,没关系!”“小姐!做你想做的!” 许安抬头,她看见了夏文渊蹦起来,见夏夫人江老爷握着手挥向自己,见夏清羽,夏钰夏侯府的家人们都在唤着自己。 见这一幕她的眼前满是雾水遮挡住了视线越来越糊。 泽安施法变了一只蓝色的蝴蝶,它悠悠的飞起,飞过人群,飞到许安的视线中。 许安知道,是泽安。 言木亦又咳出了一口血。 我要赢,我一定要赢。 只有我唤出那股力量,言木亦才保得住灵根。 沈冉缓缓的步步走来。 “若你不认输,那我先将他灵根废了。” 沈冉微微举剑,许安抬头,生生的一手紧紧握住剑刃。 血流了出来,滑过剑锋,从剑顶滴下,浸过手镯。 许安聚神,脑海中闪烁着那熟悉的焰光。 “我的人,你也配动。” 话音未落,刹那间,许安眸中燃起火红的星芒。 额头中央突现一片印记,脚下生出了耀眼的六芒星法阵,一轮又一轮的转动着,强大的灵力四散而出直冲云层。 发丝随风而荡,衣袖、裙边摇曳。 沈冉瞳孔微微一震,她没想到许安会有如此强的力量。 只见,炽热的灵力越来越广,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迅速包围着许安。 一只赤红的玄鸟忽的鸣叫出声来,它的全身散发着光华,它由透明变得让人无法直视,逐渐围绕着许安飞舞旋转,惊的一声冲向云顶。 云间散落赤光,一道特殊的法阵从天而降将许安笼罩。 众人惊得失色,“这是…这是什么?” “从未见过这种灵力,这唤出来的鸟又是什么?” 许安被华光包围着,她踮脚而起便悬至空中。 她抬起右手,一只赤色的玄鸟便在她手中生出,一点一点凝聚成红而灿的灵力。 未等许安出手,沈冉早已被那一道法阵击飞至台桩下。 许安扭动手腕,手掌向上,指尖的灵力便逸散而出,随着沈冉而去。 沈冉在被击中之际为了确保是前三先将流妤推下,随后她也跟着跌了下去瘫倒在地面。 “第三轮考核,许安、言木亦、沈冉胜。” 许安神海中的那一缕焰光突然又消失在黑暗中,随之她往后倒下缓缓降落。 言木亦伸手将许安接下扶在怀中。 “许安,许安,许安……” 他一遍又一遍唤着她。 他用节骨分明的手指拭去她眼边的泪,擦去她嘴角的血。 “许安!” 在竹俞挥手解除保护结界的时候,泽安便从观武阁奔来。 泽安跪坐附身伸手捧住许安的头,满脸都是不安与担忧。 “我成功了,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 许安本想睡一觉,但怕他们几人担虑,又强行精神起来。 她伸手像摸小狗头一般揉了揉泽安的脑袋又像哄小孩一样擦了擦言木亦的眼角隐约的泪水。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紧忙坐起来,“我真没事,言木亦受的伤才重,来,找他们治疗去。” 泽安站起,“我带他去就行,你好生歇着,等会还有入宗大典。” 许安将目光投向言木亦,言木亦笑了笑,“没事,他带我去就行。” “行吧,那我等会在这边等你们。” “好。” 许安纵身一跳,离开比武台,直奔夏夫人。 竹俞见许安被染红的一半衣衫在空中飘动,他竟有些想冲上去关心许安的冲动。 “安安啊,安安啊,还好吗?” “放心娘,我好着呢。” 安阳夫人突然探头,阿谀奉承道:“哎哟,你们家安安可真厉害啊!没想到你才是深藏不露啊!” “客气了安阳夫人。” “许小姐的灵力真是惊为天人啊!这是用了何种办法才从没有灵根突破到这种地步的?还有你唤出的这是什么呀?” 许安避开话题牵强的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只是后期练的。” 文远侯站起来,“夏侯夫人,贵女当真是有你当年的风范呐,这般厉害,我家流妤差远咯!” “流妤小姐也很厉害。”夏夫人笑眼弯弯的说道。 由于有入宗大典,家眷们都接着下山去了。 “安安,你也一身伤,记得涂药,记得照顾好自己,娘就带着他们先回去了。” “嗯嗯,好的娘。” 夏文渊热情的抱住许安,“我就知道,许安姐姐,果然很厉害。” 许安被他搞的有些懵逼,“哎呀,之前还那般挑衅我呢。” “一家人就别记仇了,我们走啦姐姐。”夏文渊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许安挥手告别送走众人后,伸手试了试重聚那股力量,但是和之前一样,无法感受到。 为什么我的力量控制不住,使用后就消失了。 难道,只有我在感到痛苦无力的时候才会出现吗? 还是……系统给我的设定? 第65章 我不愿收她为徒 许安再次尝试唤出,但丝毫反应也没有,思量了半天,也得不出一个所以然。 管他呢,说不定就是系统在危机时刻帮我呢? 只要言木头他们没事就好。 刚回神,见竹俞正从西院出来。 “竹俞!”许安大步上前拦住竹俞的路。 看见许安,竹俞那张冰块一样的脸终于动了动。 “西院有医师疗伤,你也受了伤,记得去寻。” 竹俞说完就要走,许安哪能让他那么轻易跑掉,嬉皮笑脸的背手,竹俞移一步,她也跟着移。 笑意晏晏,“等会就是大典,我今天赢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那这里呢?有想说的吗?”许安嘴角微扬,微微附身食指点了点竹俞的心口处。 竹俞倏然间心弦加速,仍冷言道:“放肆,大家闺秀不知羞耻。” 他腾空而跃,背影匆匆。 许安环手,无奈叹道:“嘴皮子真硬啊。” 扭了扭胳膊,“嘶,那一剑真的痛,幸好那股力量及时出来了,保住了我的胳膊。” 许安跨进西院,寻着言木亦和泽安的身影。 “许安,这里!”言木亦喊了喊,许安也瞧见了他们。 “还好吧?”许安神色关怀。 “疗完伤好多了,你呢?” “说来也奇怪,刚刚那股力量居然自己疗愈了我一些,问题不大,我现在感觉精力充沛。” 言木亦双指一并,手中生出些许嫩芽木枝,“在比武台上,流妤趁你不注意飞了几块刀刃,我挡下后,灵力就无法召出,而且在逐渐消散,但最后沈冉却说是她封印了我的灵根,但是她没有灵力,她怎么能封印的了呢?” 泽安抬手,贴在言木亦背后,“水愈。” 许安坐下,“泽安,怎么样?” 泽安拧了拧眉,疑惑道,“体内并无封印。” 许安垂眸,思绪一下子拉回比武台。 “沈冉……” 流妤攻击的是我,她们知道我没有灵根,是不可能冲我来的,她们是在赌言木亦一定会救我。 突然想起沈冉似乎将白色的粉末抹在了琴弦上。 “卑鄙,是沈冉!她作弊!她将药粉抹在琴弦上,然后抚琴时将药末弹到流妤的飞刃上,她不仅作弊她还留了一手栽赃陷害。” 许安拍桌而起,准备去找沈冉算这笔账。 言木亦拉住她,“即使是这样,也不可急着冲动,想必她也不会承认。” “就因为她作弊封了你的灵根,让你差点死在上面,真卑鄙!她还郡主呢!” 泽安拉回许安,“没有证据,她不会认的。” 许安内心劝自己要忍住,千万不能冲动,事情全貌还不清楚,不能妄下定论。 她回身,微侧,将手抚在言木亦背后,隔着半透的衣衫轻轻匀着药。 “比个武下手这么狠,差点因为我就让你死在上面,真是对不起啊言木头。” 虽是有衣物间隔,但许安的手温热的,弄的言木亦背部有的发痒。 背痒,心也痒。 泽安见此,心中起了一股酸味,瞬时一把拉过许安的手,许安被这一举动吓的懵住。 他结巴的说道:“你…你手的伤还没包扎,我正好在,我帮你施法治疗。” 许安微瞪着眼睛傻傻的点了点头,“哦…好。” 言木亦咳咳两声迅速套上外衫。 三人短暂的分析吐槽了一会儿,便到了大典的时辰。 许安猛然想起自己衣裳还没换,她急忙跑回去,“我先回去换身装束!” 好歹是大典,不能丢了脸面。 许安迅速换上干净的白衫,洗了洗脸,将发丝束起。 “这才像个女弟子嘛。” 接着,主殿陆陆续续的站满了弟子,许安两人来的稍迟,泽安则在结界外等待。 禹师兄位于上座,斜前方左右站着竹俞和雷师兄。 “今日弟子考核,众弟子表现的都很不错,那么现在留下的以后便是我们的同门,我们宗门想必大家都清楚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既然入了宗门,大家就要守宗门的规矩,无论你们曾是什么身份,今身在此处便就是同门。” “宗门现由我和禹师兄竹师兄代为掌管,山下禁地便是我们宗门守护的核心,除此之外,降妖伏魔是我们的责任,今后各位要勤加练习,共同护我们慕安国太平。” 雷师兄手拿卷书,念起法诀:“四方为安,门之为谐。” 卷书一阵阵散发出七彩融合的灵力,一道墨蓝色的光芒将主殿覆盖。 “哇,好漂亮……”“这个灵力好像星空!”“诶,这是……” 众人纷纷摊开手去触碰。 光芒散落,每个人的腰间都变出了一块令牌。 “这是我们宗门的令牌,各位在申请后可由此物出入结界,内有灵力,在收服妖邪时需要增援可利用此物传话,接下来是最后一项事宜。” 禹师兄清了清嗓子,“咳,我们三位各收一徒,按照排名,可依次进行拜师礼,由于武斗中言木亦先倒下但未掉落武斗台,沈冉在与许安决战中掉落,那么头等许安、二等沈冉、三等言木亦,请三位弟子上前来。” 三人各上前行礼,站在众弟子最前方。 “按照考核规则,许安是头等,言木亦比沈冉先倒下是三等,那么沈冉就是二等,头等胜者可获得神器伏霜琴,许安啊,你表现的十分出彩,悟性极高,你想选我们三位师兄哪一位拜为师父?” 禹师兄说完还特意拂袖,希望许安选择自己。 许安行礼,“回师兄,弟子想拜竹俞竹师兄为师。” 竹俞,这下你跑不掉了。 许安低头静等竹俞开口。 “竹俞,这弟子你可愿收下?”禹师兄笑颜转头看向竹俞。 “禹兄,许安虽是头等,但我不愿收她为徒。” ??? 许安抬头,拧紧眉心,神情木然。 第66章 见此物如见圣上,谁敢拦我!(为我那唯一的读者加更) 竹俞朝禹师兄行了一礼缓缓开口,“许安最后一项考核,那股力量并非是她自己的,她没有灵根,她用某种方法使用了他人的灵力,这算舞弊,所以,我不愿收舞弊之人为徒。” 此话一道,主殿喧嚷,雷师兄感到微微意外,暗暗朝竹俞看去。 “竹师兄!众人都是亲眼见许安爆发的力量,你怎可胡编乱造?!” 言木亦有些愠怒,为许安打抱不平。 “放肆,身为弟子怎可堂上质问师兄?”雷师兄指责道。 许安听后,心头先是一凉,而后像是拉满的弓弦般,她不明白,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手微微一顿,瞳孔微震,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向竹俞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初见一般,那么亮。 可是……他为何会如此对自己?许安想不通,她不敢信,为何竹俞会如此说?为何他突然间就变了?为何他要不惜撒谎来造谣自己污蔑自己? 禹师兄回头,“许安,可有什么想说的?” 许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诧愕道:“竹师兄,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自己清楚,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说,但凡事要讲证据,若你不愿收我为徒大可不必如此诋毁我。” 她咽了咽喉咙,直直的盯着竹俞,她不信竹俞会这般,她心中像举起了一块巨石,随时都会碎下一般。 竹俞,你到底为何要这样?是因为我那日冒犯了你吗? “倘若你没有借用他人之力,那你的体内没有灵根如何解释?倘若你是自己的力量,那你大可再次为我们演示一遍。” 竹俞说的很冷很冷,他斩钉截铁刻薄的模样让许安胃中心中一阵阵翻涌。 言木亦正准备反驳,许安微微扯出一抹笑意,伸手拽住了他的手。 “竹师兄,有些话我不必说,你心里都清楚,是,我承认我没有办法再演示一遍,但我没有作弊,作弊的难道不是沈冉吗?” 许安伸手指向沈冉,她目光锐利的盯向沈冉。 沈冉稍一迟疑,便半带轻笑道:“你可有证据?” 言木亦转头,双拳捏紧,“你没有灵根,那你告诉我是如何封印我的灵根的?” “幻音琴身为灵器,控制了你,这才将你的灵根封印住。” “倒是许安,展示不出那股力量,也没有灵根,她是如何使用的?莫不是舞弊?” 竹俞紧接着随道:“禹兄,许安舞弊,此人担不起头等,按照规矩,沈冉才是胜出者,流妤便是三等。” 许安丹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眉心极低,下颚紧收,喉咙干的有些发苦,眸中不屑轻视裹挟着失望与可笑,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颤意。 “既然竹师兄都已经如此斩钉截铁了,那我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你和她都已经站到一条线上了,我还需要多说什么吗?人在做天在看,我没有做,我问心无愧,你自己问问你自己的心吧。” “按竹师兄所说,那弟子许安,求禹师兄将我逐出宗门,永不踏入此地。” 许安连连嗤笑,随后行礼,沉色又冷笑不迭的请求道。 竹俞啊竹俞,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是为了谁呢?还是你只是单纯的要和我避嫌? 竹俞从始至终未敢与许安对视。 他怕见到许安那抹失望的神色,他有不能说的原因,他怕她恨他,但他也怕她被伤害。 那股力量不出意外便是当年那个女帝所使用的,她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如若雷师兄知道了,那许安便危险了,他帮沈冉是想封住许安的力量,他怕那股力量会被雷师兄惦记,毕竟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想过利用许安修复冰晶然后借用她的力量复仇。 他一开始便就在算计许安,他一早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许小姐。 他一步一步的将她引入棋局,他以为这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但他没想到许安竟然告诉他,她要他做她的夫郎,看着她那般,他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会下意识的惦念她,他会因为她的靠近而心跳加快,他再也无法不动声色的将她走进棋局。 他在这世上的这些年,为了复仇算计了很多人,走了很多步棋,但唯独许安,他无法将她走到棋局里。 言木亦见许安这般,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把扯下腰间的令牌,随后用灵力捏碎,接着将令牌的粉灰挥落在殿面。 “弟子言木亦在考核中与许安共进生死,今求与她一起被逐出宗门。” 雷师兄脸色阴沉可怖,重重的甩了下衣袖,怒呵道:“宗门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太没规矩了!” “回雷师兄,竹师兄说弟子作弊,按他所说,弟子该被逐,求禹师兄下令。” 许安面色不改的连连冷道。 禹师兄拍了拍雷师兄,望了望竹俞,叹了口气:“哎,罢了罢了,既然你无法证实自己,那就下山去吧。” 雷师兄抬手指向许安,脸色铁青,“坏了规矩,岂是你如此轻易就走的?!” 竹俞抬眸,神色冷厉,“我们宗门绝不能收此等晦人!” 许安压抑的心头,忽的感觉像被箭刺穿一般,很痛、很痛,脑中模糊,意识恍惚,嘴唇泛白,顿然间全身软了下来,直向旁倒去。 言木亦须臾一刻护住了她。 “许安,许安。” 他心慌意乱,心里止不住的颤抖。 竹俞见她倒下,神色一慌,正欲上前。 雷师兄立即下令:“来人,把这坏了规矩的两人带下去责罚!” 言木亦不敢耽搁,从怀中抽出一块金牌令箭。 “见此物如见圣上,谁敢拦我!” 此令箭金光发亮,众人一见,少不了议论,也紧忙跪下行礼。 “金牌令箭?!这是圣上的令箭!” “他怎么会有此物?!” “快跪下!” “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木亦拦腰打横抱起许安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在众人的跪拜中走出主殿。 “这里不待也罢,我带你回府。” 第67章 知晓真相 殿内众人缓缓起身。 “他是何人?” “他为何会有圣上的金牌令箭?” “竹俞,你且告诉我,许安是否真的舞弊?” 禹师兄站起走到竹俞跟前询问,竹俞退后两步行礼,“是我没有及时发现弟子舞弊,甘愿受罚。” 雷师兄未等禹师兄开口便立即下令,“来人,把竹俞带下去,罚十大鞭。” 禹师兄本想作罢,但竹俞却先一步行礼,“竹俞告退。” 此时,结界外,泽安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独白。 他不想再退缩了,他要告诉许安,自己对她的心意,不管她如何看待,结果如何,是否会避而远之,趁现在她还未与竹俞定情,还未成为他人的娘子,自己就还有机会,哪怕她心里容不下自己,哪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泽安,许安在殿上晕了去,你快看看她是否是哪里受伤了?” 言木亦横抱着许安慌措的闯出结界。 “发生什么了?你们不是在参加大典吗?”泽安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颤,脚步因担虑而有些踉跄。 “先看看许安如何了,待会我与你细说。” 言木亦将许安放下,泽安单手掌心向下施法从头到脚检查许安的状态。 “怎么样了?她如何?” “并没有大的伤势,我先带她回府,请大夫来诊治。” “好。” 宗门地牢内—— “竹俞,这十大鞭我已亲自罚完,你实话告诉我,许安究竟是否作弊?!” “雷师兄,她没有灵根,若不是作弊,何来的力量。” 竹俞额中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嘴唇泛着青紫,身后的鞭痕流血不止,衣衫破烂。 “那她的血能修复冰晶是真是假?!” “假。” 竹俞嘴间溢出一股股血沫,他哑着声回道。 “能修复冰晶既是假,那你为何要收她入宗门?!” “她只是侯府之女,没有灵根没有灵力,最开始是我弄错了,误打误撞收了她,直到她在考核中有舞弊行为我才发觉。” “好一个舞弊行为,那你告诉我,她的那股力量是向何人借用?” 竹俞咬了咬牙,咽了咽口中的血沫,艰难的说道:“天清界,女帝。” “荒唐!这么多年没消息,那个女人早死了!” “许安的力量来源于她腕上的手镯,那个手镯是当年那个女帝的遗物,镯内封印了些许力量。” “你如何知晓?”雷师兄拧眉,面露凶色。 “当年,宗门被灭之时,我亲眼所见那个女人的力量正是许安考核之日所使用的,那道赤光我永远不会忘记灭门之仇。” 竹俞咳出血来,嘴唇颤抖,伸手抹去下颚的血水。 雷师兄转身,拂袖,随道:“那既是这样,我们宗门绝不能收此人为徒,找人将她的行囊收起来,下令逐出宗门。” “是。” 夏侯府—— 江老爷泽安一行人将许安卧房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夏夫人则在大夫身侧,等候诊治结果。 “大夫,我家安安如何了?” “小姐有伤在身,过度劳累再加上伤心气郁才会如此啊,请随我去抓药,让小姐好好休息休息吧。” “好,有劳您了。” 门口众人让路,夏文渊皱眉问道:“姐姐伤心气郁是为何?” 言木亦脸色冷下来,心里腾起一股怒火。 在将那件事说完后,泽安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怒色。 夏文渊一拳捶上墙砖,“竹俞真是个王八东西,如此造谣。” 江老爷也捏紧了拳,时不时担忧的望向屋内。 深夜,许安屋外仍有两个身影来回踱步。 “竹俞为何要如此说?”言木亦捶头,实在是想不明白。 泽安听到竹俞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收沈冉为徒。” “但他和沈冉未有过交集。” 思索了一夜,两人未能合眼,天边渐亮时他们才靠着门沿浅浅睡着。 许安捂着胸口痛的睁开了眼,她坐起,见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她知道,她回到夏侯府了。 她穿鞋起身,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见门外蒙蒙亮,她不带一丝犹豫的拉开门。 听见声响,门外的两人迅速起身朝屋内看去,只见一张苍白的脸憔悴的毫无神色。 “许安,你好些了吗?” 见到许安的那一刻,言木亦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许安蠕动了下唇瓣,她想说些什么,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泽安眸中满是担忧,他向许安伸出手,“你想出来走走吗?” 许安双眸失去了往日的锐色,她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是那么沉重无力,她轻轻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抬头透过叶间寻找升起的初阳。 “小姐!小姐!” 小玉急忙跑来,许安看向她。 “小姐!您可算醒了,对了小姐,就在刚才,一位小姐送了一封信来,说是给小姐您的。” 小玉上前递给许安,随后退下了。 许安瞧了瞧言木亦和泽安,弯起一抹笑,淡淡道:“我没事,你们别这样看着我。” 许安这虽是笑,但看起来十分沧桑虚弱,和苦笑没什么区别。 许安低头慢慢的拆开信,借着模模糊糊的亮光看起来。 一小会儿后,许安嘴角挑起一个笑容,逐渐翘起一个大弧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出声来,泽安两人心头有些一震。 “许安…” 随后,许安眼角滴落一珠泪,她微微皱了皱鼻头,将手中的信递给言木亦。 她苦涩又释怀般的笑道:“我还在想竹俞为什么这么对我呢,结果哈哈哈,原来是为了沈冉啊?!是他把那包药给了沈冉,为的是封住我的灵根,但他没想到,言木亦给我挡下了那一击,怪不得啊,怪不得啊!哈哈哈!” 言木亦与泽安看完,见许安如此,两人心中也随之揪心起来。 他们默默的看着许安,不知如何安慰她。 这一看完,许安倒是开怀了些。 “你们愣住干嘛?谜题解开了,难道不得高兴吗?” 许安走上前左瞧右瞧两人,摊了摊手,“没事,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何那样,现在流妤的一封信告诉我了,谜题解开了,那我这心里总算舒服了。” “你不必如此骗自己。”泽安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他感到胸口闷闷的。 第68章 他决定了,他要和她相守一生 “我没有骗自己,虽然我也非常怒火中烧但是此情此景我不得不感慨一句牛逼啊。” 许安像是在捂着嘴偷笑,但声音却是十分虚弱。 泽安抓住许安的手腕,眉宇久久未能舒展开,他忧心道:“我知道你喜欢竹俞,这件事对于你来说一定很痛苦,但是我们一直都在你身后,我一直都在,你要想哭可以哭出来……” 许安喜欢竹俞? 言木亦脑袋嗡的一下,心中瞬间有些哽住。 所以,她得头等拜竹俞为师是为了离竹俞更近…… 她那几日常常去主殿是为了多见竹俞? 许安忽然环抱着手,靠着门,叹气道:“哎,你都知道了?对,我是喜欢他,但是不代表我爱他啊,男人而已,可不值得我难过,而且我留在宗门不单单是为了他,我是为了唤出那股力量,磨练自己。” “还有,他为了沈冉而弃我,贬低造谣我,那可见他的品行极差,虽然他长得帅,但是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上一秒可以喜欢他但是他像这次一般对我,那我下一秒就可以喜欢别人。” “我承认我喜欢过他,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并且他除了帅其他没优点了,所以现在,我不喜欢他了,我放弃他了,我才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堕落不堪,聪明女人第一步,爱自己,学会塑造自己的三观价值观!” 许安的语气轻松像是在做心理开导,她这人虽然花痴,但是不会犯傻,至少她努力过了,不后悔,遇到个这么狗血的情况……心头抽痛也是真的。 竹俞…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千想万想没想到你竟是为了沈冉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心机的男人啊,为了她摆我一道。 高,实在是高。 那我这么些天靠近你,你既不喜欢何必不早点告诉我,还明里暗里的对我如此好,就为了这么一天吗?还是怕我不帮你修复冰晶? 看起来外冷内热,结果这么会算计人,你可真牛逼啊。 泽安皱紧的眉头终于有些松开了,他沉默了很久,面对许安说的这些,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言木亦心中舒了一口气,又忽然想起许安在唤起那股力量时,自己躺在她的怀中,她那般愤然的说出“我的人,你也配动”这句话,究竟是何意? “许安,我想问你一件事。” 言木亦很想问清楚许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否对自己是独特的心思,是否在那一刻对自己动了心。 许安打了打哈欠,伸了伸懒腰,扬起一抹笑,一手抵在门上,一手叉腰神似没事人一般,“什么事?” “若他喜欢你,你还会喜欢他吗?”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愣了愣眸子随后眯了眯眼,笑着说道:“他既已经有偏向的人了,我为何还要喜欢他?虽然这个世界是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姐要夫郎成群,但姐才不想去伺候别人,姐要收一堆夫郎来伺候自己~” 说着,许安还耍帅用手指弹了弹额前的发丝。 言木亦捏了捏拳,泽安在这,他不便直言,听许安如此说,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该高兴的是许安不喜欢竹俞了,该难过的是她想要收夫郎,而不是月下一双人。 “言木头?你问这个作何?” “没,没什么。” 许安忽的挑起嘴角,笑意浮上眉眼,有些打趣般的说道:“我现在觉得你长得比竹俞帅多了,要不你当我的夫郎?” ? “许安,你在胡说什么啊?这话可不是身为女子该说的!” 言木亦脸颊瞬时间染了些绯色的红晕,就像刚喝了一杯烈酒般,好在此刻天未大亮,只有模模糊糊的暗光,掩藏住了那抹羞涩。 他慌忙躲避许安的视线,以至于有些局促。 泽安醋味极强,一下挡在言木亦身前,态度生硬又变扭的对许安回道:“你身为我姐姐,怎可如此堂而皇之的调戏我兄弟?” 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呢,我看你们俩还挺配的,这要是写一本从兄弟到恋人的文不得甜死啊! 许安暗暗转着眼珠子想到,这一幕实在是配一脸啊! “咳咳,好好好,我以后不调戏他了,这天都要亮了,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这守了一夜了吧?快去睡个回笼觉吧,我也要回去再躺会儿。” 言木亦在泽安身后有些后悔刚刚说出了那句话,其实他倒是挺希望许安调戏自己的,因为这一刻,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他会因为她笑而开心,因为她哭而心疼,因为她受伤而万般担心。 他从见她第一面到现在,被她调戏了许多次,唯独这一次,他认清了自己的心。 在回府的途中,言木亦情不自禁的回想到和许安的种种。 第一次见面,她调戏了他,也摸出了中毒的脉象,虽然她看起来是那般不靠谱,但是清淡饮食了几天情况确实有所好转。 后来再见是在澡池内,她突然从水中出现,让他方寸大乱,也或许是从那一刻起,他怀疑自己有些被她蛊惑了。 禁地之战那日,他见她从天而降像极了天仙一般,他仿佛真的有些动了心,但那或许也只是一时兴起。 再次在宗门遇见,她为他的到来而高兴,她来到地牢寻他,遇到了吸魂兽,他将她扶起见她那般委屈的模样,他只剩下心疼。 后来他们走的越来越近,共同经历过生死,也默契配合了一次又一次,他开始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直到现在,他听说她有喜欢的人,他满心只剩下不安与醋味。 他怕她和别人在一起,怕和她错过,更怕她为他人而难过。 这一次,他终于敢确定了。 每一次的情绪牵动都是真的。 “许安,等我,我过几日便来向你提亲。” 言木亦回头,初阳的光影照在他的身上,有些许斑驳。 他决定了,他要和她相守一生。 既然许安希望自己做她的夫郎,那也意味着她也心悦于自己。 不管她是否同意,他要上门提亲,他要让满城皆知。 第69章 舒心楼 这个世界的冬月天气如此奇怪,时而阳光普照大地,时而落雪纷纷。 许安这几日都窝在房内,她总撑着下巴盯着竹俞送自己的那件衣裳。 她就是想不通,为何竹俞会帮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是另有隐情还是他们之间有过往? 泽安有时来敲门,许安也没有听见,她彻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或许是秉承着人是铁饭是钢的原因,这些日子除了吃饭能瞧见许安,其他时间是人影都见不到一点。 泽安心底藏着话,他反反复复的试想着许安的反应,他想迈出那一步但又总是止步于门外。 这日,他坐在院塘旁,朝水里扔着石子。 “哎……” 一脸忧愁的叹着气。 空中传来一缕青蓝色的灵力,飘飘荡荡晃到泽安眼前。 “师父?” 泽安抬手解开那股灵力,几行大字呈现在空中。 “神女降世,时期将至,速回神山。” 神女降世?难道师父当年说的十年后的事和神女有关? 泽安收起灵信,他要去趟神山,但在此之前他想见见许安。 他穿过古亭,略有些紧张的扯着衣边,许安的房门开着,但里面却无人。 “许安?” 无人回应,绕过后院,却见墙头有一道清冷的风景。 风吹过,拂过白袖,也撩起了几缕发丝。 “许安?你为何要坐在墙头?” 许安闻声侧头,是熟悉的身影。 她站起望了望远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二话不说猛的往后一倒,从墙头坠落。 泽安心中咯噔一惊,施法大步迈了去,速度快到几乎是一道看不清的黑影,千钧一发之际刚好揽过许安的腰肢。 “你这是做什么?!” 他紧张的呼吸着,有些生气,拧紧了眉头,脸色凝重的问道。 而许安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淡然一笑,站起身来看向泽安,“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哪怕你没有接住我这点高度我也死不了的。” 泽安清俊的五官都染上了些许怒意,他带有斥责的语气问道:“你坐在墙头就为了赌我接住你?” 微颤的睫毛,抿成直线的唇角,捏紧的眉心,疑惑又闷怒的语气都是他担心许安的证明。 他双手握上许安的肩,低身皱眉,带着些乞求的目光,“你为何要这样?你不要做傻事好吗?为了一个竹俞值得你这般模样吗?” 微风拂面,额发轻掠,许安蹙了蹙眉,抬起眸子,见泽安这般,她喃喃道:“我没有做傻事,我只是想到你说你会永远在我身后,我想试试身后有人的感觉,谢谢你,泽安。” 听罢,泽安的眉宇松了松,耳根泛起了红,他收回手,略微柔和的说道:“墙头风大,你小心莫要染了风寒。” 风荡过叶梢,掀动了几片枯叶,随着风的轨迹飘下。 这刻,许安敛眸扬唇,轻轻踮起脚尖,凑到泽安耳侧,缓缓沉吟道:“泽安,你不会对我动心了吧?” 她的声音很低,也很软,如棉花一般柔,呼吸的热气洒在泽安的脸旁,一阵酥麻传过耳道,直通头顶,耳根子更红了。 靠的太近,泽安好像能闻到许安颈上的体香,他呼吸微微滞了滞,睫羽轻颤,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 他咽了咽唾沫,薄唇不由得扯了扯,下颚绷得紧紧的,有棱有角的脸庞更加俊秀。 “我……” 许安不自禁的眼角下弯,紧接着贴的更近了,“你的耳根,好红。” 刚说完,许安便退了回来,抬起眸子紧紧的望着泽安那微微波动的瞳孔。 那股柔软的气息仿佛还在耳边徘徊,让泽安甚至有些不敢呼吸。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有些生气!” “好吧,那我想多了。” 许安抬头眯眼笑了笑,她才不信呢,耳根子红的这么明显,一看就是害羞了。 泽安倒是有些后悔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表明心意,又被自己这嘴硬的脾气给坏了事! “那个……我要回神山一趟,到时我帮你问问师父如何生灵根。” “好呢,那,你路上保重。” 许安笑颜如花,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等我回来,我有一件事与你说。” 泽安鼓起勇气决定回来那日就跟许安说清楚,他的手在袖中捏了又捏,生怕许安瞧出了端倪。 “好,那我等你回来。” 不知是何来的勇气,泽安上前将许安拥入怀中,温热的鼻息落在许安的耳畔。 许安贴在泽安的胸膛,只听见紊乱而又有力的心跳声,她也有些乱了心跳的节奏。 “泽…泽安……” 还未等说出什么,泽安就慌忙的退后了一步,眼神瞟向地面,“我,我先走了!” “哦哦,好……” 告别完不到五秒,泽安就消失在许安眼前。 “不是吧……这是搞的哪一出?” 许安揉了揉太阳穴,呆呆的愣在原地。 其实,泽安也挺帅的…… 不过,许安啊许安!那可是原主的弟弟啊!她可是你灵魂碎片的的亲人!犯花痴也要分个场合吧! 许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清醒点。 “哎,许安啊许安,你这人可真渣啊,上一秒还在为竹俞而感到失望下一秒就万物复苏了?!” “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况且这个世界不就是男可三妻四妾,女可夫郎成群吗哈哈哈哈!” 许安仰天大笑,来这个世界一趟,必须好好体验一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这么多美男!!那不得放肆一点?! 许安自顾自的站在原地畅想大笑,殊不知路过的下人暗暗议论了起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病情加重了?” “小姐以前虽痴傻但也没这般疯癫啊……” “我们做下人的别管这么多,快走快走。” 许安环抱着手,左瞧右瞧,“这想通了就是好啊,看啥都顺眼了,本来就是嘛,这个世界不能白来啊,趁任务还没完成,去青楼玩玩?” 嘿嘿嘿,那里美女帅哥肯定一抓一大堆啊! 转眼,行动力极强的某人出现在青楼门口。 “舒、心、楼。” “好名字,好名字!” 许安身穿一袭粉白相融的长衫,面遮白纱,手执团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她虽不明白为何进去的人都人手一把扇子,但是跟着学准没错。 第70章 正义美男 “哎哟,瞧瞧这位小姐姐,真是生的姿态妖娆啊,来来来,这边是男倌们,那边是姑娘们。” 一位头戴大红花,身袭红衣的女娘热情的邀待许安。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青楼里的老鸨吧?她还称我为小姐姐,这话难道已经流传到这个世界了? 许安懒得多想,微微鞠躬,形态温柔,她要淑女些,可不能吓跑了帅哥美女。 “小娘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倌啊?姐姐这都有!” “姐姐,我可否先上去看看?” “好好好,来,这边请。” 许安跟着这位姐姐上到第二层,映入眼帘皆是俊男还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富有的小姐们。 “小娘子,可有相中?没相中的话姐姐给你安排几个?” 许安环视了下四周,太多美男了,眼花缭乱了啊! 简直了,一个比一个帅,像画里抠出来的一般。 许安随缘看去,瞧见有个美男一脸正义的坐在酒桌旁。 这种地方还有长的如此清廉正直之人? 一股子正义感,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男倌啊。 “姐姐,我要他。” 她伸手指了指酒桌旁的男子,从怀中拿出银子递给老鸨。 “小娘子,那是新来的,恐怕伺候不好你,要不我多安排几个?” “无碍,我只要他。” 老鸨接过银子,笑眼咪咪的连连应答,“好、好,有事随时唤我。” 许安微微点头,“好。” 酒桌旁的男子早就注意到许安在指向自己,他选择无视,直接端起酒就咽了下去。 许安没有和他打招呼,径直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眼神时不时扫描着他。 对面这个男子,有着一头如丝绸般顺滑青亮的黑发,剑眉英挺,双目深邃似浓墨,削薄的唇畔满是凉薄之气。 许安来这地方,只是想欣赏一下帅哥美女,毕竟作为花痴,主打就是一个为俊美的容颜喝彩。 打量完此人,她微微垂眸,挑中一酒杯灌上美酒后起身走到楼栏旁,随眼望去,入目皆是容颜极美的女子与五官精致分明的男子。 她撩起面纱,淡淡的品尝了一口此酒,“啧,难喝。” 正吐槽着,身后的男子也随之起身走到她身旁,语气漠然的问道:“你付了钱,你想让我做什么?” 许安将手中的酒递给他,摆了摆手,“你把这杯酒放过去就行,太难喝了这酒。” “……” 男子接过,甩了甩袖子,姿态懒惰的将酒杯放回桌上。 许安则趴在楼栏挨个挨个欣赏俊男靓女些。 这些美女美男要是放在我那个地方,指定都是颜值大网红。 “你付了钱,就是为了趴在那看客人的?”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帅哥美女的,难不成我还调戏你啊?” 许安这话妥妥的耍流氓,这一说,直接让那人哑口无言。 她虽然确实想的花但是玩的可不花,纯属就是口嗨。 许安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不对啊,来青楼我不应该上手摸摸腹肌啥的吗?身为纯爱战士我谈两年的恋爱,牵了牵手就啥也没干过了,连腹肌都没摸上!真不知道怎么谈了两年,说出来笑掉大牙。 最后还被渣男三女害死了。 哈哈哈,男人,果然都一个样啊,死渣男,把我当备胎,还让老子以为是纯爱战士,竹俞,也一个鬼样子,算计我。 想着想着,独自吐槽道,许安恨不得把他俩撕成两半。 回头审视了一番酒桌旁的男子,他看起来十分文雅,连穿着打扮也像个公子哥,一点也不像个男倌。 “看你这不屑一顾的模样,你不会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吧?” 许安小心翼翼发问,谁料那人连头也未抬。 “大哥,我付了钱诶,我是客人你至少礼貌一点吧?” “自愿。” 那人简单明了两个字将许安的话堵了回去。 “……” 这人长的倒是俊俏,就是说话不对胃口。 此时,楼下叽叽喳喳起来,一顿喧哗,时不时能听见吵骂的声音,许安看八卦的心是挡不住的,探出头就瞧了去。 “你这个贱人!爷来这里是被伺候的!你倒好!不伺候爷还泼爷一身水!” 说着,满身肥膘的大爷就端起酒泼到那女子脸上。 “这位爷,消消气,我们舒心楼的规矩就是卖艺不卖身啊,除了人姑娘愿意,就不可强求啊!” “我管你们什么规矩!我既付了钱,那就得把爷伺候好!” “对啊!我们付了赎身的钱,这姑娘就是我们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大爷身边还有五六个随从也帮着附和。 “几位爷!这赎身的钱我们没有收,你们不能带走她啊!” 老鸨身后走出几名光鲜亮丽的男倌与姑娘一同要去拽回那被抱住的女子,奈何那肥头大耳的老男人也带着一众弟兄,根本没有胜算。 “来人!把这美人给我抬走!” 几人说着就要动手,老鸨立刻跪在地上哭喊着:“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求求各位公子小姐帮帮我们的姑娘!” 许安巡视了下楼上楼下那些人个个都无动于衷,“这老男人是什么人,怎么他们都不敢上前?” “他是宰相之子。”那人喝着酒解答道。 “这人看起来又老又丑,还这么土匪,居然是宰相之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老男人抽出剑对着老鸨,眼神贪婪,“你跪破膝盖也无用,谁敢与我为敌?再说了,我给了赎金,你却不放人?” 被捆起来的女子拼尽全力挣脱,却又被老男人一把揽入怀中,“美人!我付了赎金你跑得掉吗?!” 许安有些看不下去,她想阻止但是人家给了赎金,自己也不想给侯府添麻烦,正有些纠结之时,身后的男子一跃而下,一掌将那老男人拍到地上。 “哎哟,谁这么大胆?!来人!把他抓起来!” 许安撑着脑袋见那男子还戴了个面具,“这人啥时候还有个面具。” 老男人身后出现众多随从,举起武器就冲上去,那男子身手敏捷,一次又一次的躲开了,但寡不敌众,还是负了伤。 “你说你装什么英雄救美人?来人,把他手砍下来者赏五十两!” 老男人下令,众随从一窝蜂拿着武器追着男子,而他却抓住老鸨和那姑娘,一脸淫荡的笑意。 “雷符!” 第71章 姐的夫君是阿苏裴夜 lwxiaoshuo.org 许安扯出最后一张雷符挥向老男人。 一道霹雳雷凭空出现,连连劈上那人。 而那男子正以一敌众,许安执扇从天而降。 她左脚掌落地随后猛的一踏,身姿轻盈,对着男子身侧那卑劣之人就是当背一脚。 几人见状,纷纷冲向许安,她垫步而起,空中旋身,握扇而击。 男子侧头,只见眼前的女子衣袂飘然,出尘姿态,防御的招式十分灵活矫健。 几个随从丝毫不客气举起刀剑砍向许安。 “你们玩真的是吧?” 许安吐槽道,她又没被下令追杀,怎么还对她动起刀来了?! 她跃上酒桌,往后奔去,抓住楼间花魁用的系绳,一个飞檐走壁蹬上二楼。 “对女子都这么不讲武德?那我也不客气了。” 取下发间盘发的一根银针,一针扎进扇柄内,手握扇缘,反之做剑。 长发散落,如风中柳絮,她执扇翻身击伤两人后,见那“正义美男”正被五人握剑而追,老男人已经爬了起来正准备刺向那人。 “躲开!” 许安从二楼跃下,一脚踏在老男人肩上,接着就是两脚一夹一旋将他放倒,一拳打上他的太阳穴。 “我就不信打了你的太阳穴你一时半会还能爬的起来。” 正义美男手中没有武器,脸上被划了一口子,手臂也被砍了一刀,几人还穷追不舍,许安上前与他同为一侧。 “小心。” 许安一把拽过美男,搂住他往后连退几步,“你在这站着别动。” 说完,她握扇向前,下身躲开剑锋,顺手捡起老男人的剑。 有武器了,这不得大秀一把? 她执剑挡下其中两人的攻击,身形如风,一剑刺伤了一人。 “别过来!再过来这老男人就得死!” 许安一手锢住老男人的喉咙,一手握剑指向众人。 果然,把他们主子胁住,什么都好说。 几人纷纷后退,“小姐,何苦呢?那女子我们给了赎金。” 许安将老男人拉起来靠在肩上,死死的用剑锋抵住他的脖子。 扬起眉毛,轻蔑一笑,“你们给了赎金关我何事?你们伤了我的小倌,我是来帮他报仇的。” “小倌?你说的是身后这位?” “不然呢?你们把他脸伤了,还砍了他一刀,伤在他身,痛在我心啊,这我能不管?” “是他先来阻止我们办事的。” 那位正义美男嘴角噙着血,他有些呆滞的看着许安。 许安浅笑,“你们可以把这老男人带走,但是那姑娘和这小倌留下,不然……你们懂的。” “好,好,敢问你是何人?” 还敢问我是谁?那我能告诉你真实身份? “咳咳,姐的夫君叫阿苏裴夜。” 你们要找麻烦去找阿苏裴夜去吧,反正我不认识他,谁叫他上次伤我,这仇我记好久了。 “阿苏裴夜?” 众人都没听说过此人,一脸比一脸懵。 “带着这老男人赶紧滚。” 许安一把将那肥男推了过去,一脸嫌弃。 众人扶过,落荒而去。 老鸨携同众姑娘男倌们上前感谢许安。 许安连连摆手表示都是举手之劳。 “这位正义美男看起来不是个小倌,姐姐,要不你把他赎给我?当然,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是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就是觉得他不适合这里。” 老鸨正想说话,那男子开口道:“你已嫁与他人,要我这小倌作何?” 嘶,看来这美男不愿跟我走啊,他果然没骗我,是自愿的。 “好好好,那你就留下吧。” 许安尬笑,既然编了个身份可不能露馅了要不然丢夏侯府的脸。 还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男音。 “刚听闻,阿苏裴夜的佳人在此?” 许安对睛一瞧,说话那人金缕发丝半束扣起半束垂于身后,眉眼修长明朗,鼻梁高挺,看起来神采奕奕,再加上那身材优越穿上金白相杂的衣裳,只显的他英姿勃发,气质非凡。 在场的小姐姑娘眼睛焕然间就变得亮闪闪的,这种稀有的美男果然到哪都会引得尖叫。 “哇,好帅!这是谁啊?” “好帅!!不知道他娶妻没有?好想收他做夫郎!” 许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这人虽帅,但是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呢?脸盲的她快速在脑海里筛选。 正想撤退回府,那人迎面走来,肃然问道:“佳人不会是你吧?” “喂,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啥?”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他们说阿苏裴夜的佳人戴着面纱在这里装英雄行侠仗义,那几个人正要去抓阿苏裴夜来着?” “对,是我,如何?” “如何?”男子哼笑着,抬手就要掐许安脖子。 许安一手捏住,狠狠的将他手往下甩去。 那人直接施法掀开面纱,随着白纱轻飘飘落地,那人也怔住了。 烟水秋瞳、姿容冶丽,唇红似胭脂,乌发如云雾般轻柔散在身后与肩前。 “许…许安?” 这声音…这动作…这法术… 许安眨了眨眼,神情木然。 他认识我?怎么感觉我也认识他呢?好熟悉的声音,这脸也好熟悉…… 金发男……等等…他不会是,阿、苏、裴、夜吧? “额,那个,我要回家了。” 许安提裙正想逃跑,谁料阿苏裴夜一手就搂上她的腰。 许安右手拽住他手一掌往下拍,迅速转身靠后。 她扭头对着那正义之士说道:“美男,我刚帮了你,你不得帮帮我?” 这刻那男子才看见许安的脸,白皙的脸,朱砂的唇,生动惬意的五官,这模样虽没有花魁妖娆之美,但却很有辨识度,秀雅绝俗,明媚似光看起来像极了仙女。 阿苏裴夜上前,许安躲到美男身后。 “这位公子,这位小姐是我们的贵客,我是伺候他的小倌,有什么事出了此楼再说。” “在下正是阿苏裴夜,此女正是我那佳人,我带她走有何不可?” 许安皱了皱眉,踮脚偷偷嘀咕道:“那是我刚刚编的身份,我还未出嫁,别信他说的。” “这位小姐不愿和你走。” 阿苏裴夜伸手施法,将许安控制悬在空中。 “诶?诶!你放开我!” 我靠,这装逼男怎么动不动就施法啊! 见许安悬在空中朝阿苏裴夜飞去,那正义美男一手拽上许安的手。 “公子,她不愿和你走,大庭广众之下,你岂能强行带走?” “她是我的娘子,有你何事?” 许安真是欲哭无泪啊,这么狗血吗,刚撒完谎就碰上冤家! “放开我!你个装逼男!放开我!” 由于被控制住,无法实施逃跑,连武功招式都使不出来,怀中携带的宗门令牌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一道灵力散乱而出。 “阿苏裴夜!你放开我!” 奈何阿苏裴夜是有灵力之人,轻轻一抬手便将那正义美男击至后方。 “你别管我了!他会法术,等会误伤了你!” “身为我的娘子怎可关心他人?” 阿苏裴夜将许安拉过,靠在怀中,“许安,好久不见。” 许安被困的动不得,只留一张嘴可以破口大骂,“装逼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放开我!有本事单挑!” “放开她!” 阿苏裴夜还未回应,门外又传来一男音。 第72章 小小修罗场 “看来,娘子你的情郎有点多~” 阿苏裴夜头也没回,抬手向后便袭去。 一道炎光咻的击中阿苏裴夜的左肩,一不留意便将许安推向前摔去,而前方有碎裂的杯渣。 “不是吧卧槽!” 阿苏裴夜来不及应对后方,见许安摔向那堆杯渣,他生生扑上前护住许安,翻身,用自己的身体压在杯渣上。 “咳……” 许安眸光骤然缩了缩。 ? 这人…怎么还帮我? 阿苏裴夜面不改色的将许安扶起,转身看去。 “放开她。” 说话之人一袭白衣,白丝如雪飘扬在空中。 许安秀眉轻拧,看清那人后陷入沉默。 …… 竹俞?! 我没看错吧? “这位公子,我带我娘子走,你怎么也来插一脚?” “我怎不知,她是你娘子?” 竹俞面色如冰,眸中是一团团愤然之色。 听罢,阿苏裴夜莫名清声哂笑。 他用节骨分明的细指抬起许安的下巴,当着众人的目光,他闭眼轻吻上她的唇,怕他人看不清,刻意停留了几秒。 许安僵着眼,心绪停滞了片刻。 ??? 双唇分开,阿苏裴夜抬头有意将手抚在许安脸颊上,嘲讽般的望向竹俞。 见此,竹俞心头一震,眼神如刀,身后猛的散发出极强的灵力,直冲向阿苏裴夜。 阿苏裴夜直接将许安单手扛起,许安回过神来大喊:“死流氓,放开我!” 她忽然想起言木亦给自己的那把木剑在腿侧,猛然改口:“木剑之灵!” 阿苏裴夜一手抵挡竹俞,一手扛住许安。 许安腿侧一股绿悠悠的灵力缓缓飘出,将那股控制解掉,许安猛拍打那装逼男。 “别动!” 正义美男见这是个机会,大步向前夺过许安。 许安跟着晃悠了两圈终于落地。 “卧槽,谢谢你,吓死我了。” “他们两个谁是你夫君?” 许安眨巴了两下眼睛,表示疑惑。 ?? “他们都不是啊,我还没嫁人呢。” 正义美男蹙了蹙眉,有些不信,“那为何他们都为你争风吃醋?” “那个白毛,他不喜欢我,他只是想利用我。那个金毛,他想报复我,这哪来的争风吃醋啊。” 许安理了理发丝,吐槽道。 “但,那个白衣公子他满脸都是醋意,那个阿苏…裴夜,他为了不让你受伤用身体替你挡住了碎渣,他还…吻了你。” ?? “白毛的醋意我可没看出来,那阿苏裴夜就是个流氓,我和他啥关系没有,他就敢亲我。” 竹俞单手一抬,一道火光便杀向阿苏裴夜,他眼含怒意,像是要将阿苏裴夜赶尽杀绝般。 阿苏裴夜张开双臂,胸前的金色晶石便闪发出耀眼的光芒,和竹俞不相上下。 许安懒得理会他俩,撕扯下裙边,给美男的胳膊包扎起来。 要问为什么,职业病犯了…… “你这里伤的有点重,回去记得敷药,我先帮你止住血,还有,这是赎金,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这里,所以要走要留随你。” 许安边说便掏出银两,塞到美男手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身前这位女子这一系列的操作,美男神情茫然了一刻,磕巴道:“我,我叫,流逸萧。” “名字不错,我要准备跑路了,后会无期咯,流逸萧。” 许安转身踩上酒桌,拉住系绳往上跃。 “喂,两位大哥!别打了!在人家的店里打多不好啊!你们要打出去打!” 阿苏裴夜收手,见许安扭头就跑,他腾空而起,向许安追去。 竹俞抬头,也跟着跃至二楼追去。 许安武姿轻盈,绕过客房,穿过走廊,来到二楼后院,谁料后院下方是一个水塘。 卧槽,怎么不是围墙,是水塘啊?!还这么大?! 失算了…… “许安!” 阿苏裴夜追来,离许安就隔着五米。 竹俞也随了上来。 “阿苏裴夜,你要干嘛啊?上次你给我一掌,这次我冒用一下身份有何不可?” “你过来。”阿苏裴夜缓缓上前。 “你到底要干嘛?” “跟我走。” “我跟你走干嘛?我和你很熟吗?” 竹俞见阿苏裴夜靠近许安,挥手施法,阻拦他的脚步。 “许安,到我这来。”竹俞柔和的唤道。 许安往后多退了几步,指着两人,“你俩别过来,我跟你俩啥关系也没有,能放过我不?” 竹俞伸手,“许安,到我这来,上次的事我和你解释。”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许安直接怒气涌上心头,“你有病吧竹俞?你跟我解释啥解释?滚回你的宗门去!” 阿苏裴夜扭头看向竹俞,勾起玩味般的笑,“我娘子让你滚呢。” “还有你,阿苏裴夜!你也有病吧?!谁是你娘子啊?!你非要抓我干嘛?!” 真是倒霉到家了,碰到装逼男,又碰到算计男。 “下面是无尽水塘,你掉下去会被吸下去的,你过来我这里。”竹俞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但许安不为所动。 “你俩搁这跟我演玛丽苏剧呢?咋的,非得选一个是吧?” “姐,谁都不选。” 许安废话不多说纵身往后一倒,就像坦然服死一般果断。 “许安!” 两人异口同声,往前扑去,但遗憾的是,谁也没抓住。 猛的空中窜出一个人影,朝下坠去,竹俞和阿苏裴夜也纵身一跃。 噗通—— 几人纷纷落水,竹俞窜入水中寻找许安,但此水塘内部很暗,什么也瞧不见,阿苏裴夜也迷失了位置。 而坠下的那道黑影是言木亦,他感知到许安在使用他的力量,担心她会受伤,便使用灵力追踪而来。 他见前方飘着自己的灵力,潜了过去,果不其然,是被水草藤缠住了脚正在试图解掉的许安。 许安挣扎无果,这水草藤仿佛是一只大手,死死的拉住她。 这就是无尽水塘吗?她只觉得憋不住气了,有些难受。 言木亦半刻没有犹豫游过去,搂过许安,施法帮她处理脚下的水藤,但她似乎有些昏沉过去。 没想太多,言木亦捧过许安的头,唇便拥了上去,侧着头帮她渡气。 许安微微睁着眼,手不知所措,一股又一股气流与灵力渐渐传入她的体内。 忽的感觉身体中灵力四散,好像能在水下呼吸了? 心跳,也如击鼓般,鸣声有力。 两人有些暧昧的视线互相落在对方脸上,这一刻提不上来的情愫升腾到巅峰。 片刻后,阿苏裴夜两人涌出水面。 竹俞未寻到许安,心慌起来,抬手施法,“圣灵石。” 阿苏裴夜也跟着聚集灵力,“金炎。” 金色瞬间包裹了整个水塘,水内也亮了起来,两人身后窜出一人。 “咳,咳咳…许安,许安。” 是言木亦,他抱着许安涌了出来。 许安紧张的呼吸着,只感觉,能呼吸到空气真好! “言木亦?”竹俞有些意外,言木亦是如何出现在这的? 阿苏裴夜腾出水面,施法将自己的衣物处理干净。 “娘子,你可真是吸引人啊,这又来一个情郎。” 娘子? 言木亦诧愕的看向阿苏裴夜,“你是谁?你为何唤她娘子?” 为了有气势些,许安使劲挣扎着起来,她双手搭在言木亦脖子上,侧着身瞟向阿苏裴夜,“装逼男,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那不是你对外宣称的吗?” “我就编个身份,你就当真了?” 阿苏裴夜淡淡挑眉,他望着许安,眼神里的情绪慢慢变浓,“我当真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听他这么一说,许安五官都要扭曲了。 妈耶,这人好不要脸啊。 言木亦打横抱起许安悬在水面,他没有在乎阿苏裴夜说什么,低头柔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面对如此温柔还体贴的男人,想到他还为自己渡气,许安一时半会有些麻住,感觉心跳猛速。 “没,没有。” 竹俞也跃出水面,一出水面,他的白衣便干透了,这或许就是带有灵力的好处吧。 “许安,跟我走,好吗?” 第73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许安暗暗吐槽,真不知道竹俞哪来的脸让我跟他走。 言木亦见竹俞如此说,他的脸也冷了下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竹俞,许安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你能不能别烦她了?” 阿苏裴夜半眯着眸子,嘴角带笑,“看来,你们两位是老熟人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爱慕我的娘子吧?” “阿苏裴夜!我忍你很久了!谁踏马是你娘子啊!” 这一说,许安精神了,张牙舞爪的指向他。 阿苏裴夜眸光锐利,直直的注视着许安,“情敌相见,果然都红着眼呢,不过,你们两位来迟了,这女人,是我的。” 说罢,一串金光袭向言木亦,许安侧身护住言木亦,把这一击挡了下来。 “嘶,我说,阿苏裴夜,这一掌算我借用身份欠你的,你别找我麻烦了行不行?” 言木亦见许安被伤,他搂住许安腾空跃起,往楼上蹿去将她放下,“是这里被伤了吗?你为何要帮我挡?他又伤不了我。” 许安哪会想那么多,心直口快的说道:“我欠他的,再说了,我怎么可以让你又为我受伤呢?” 她还在为上次武斗中让他受伤而感到耿耿于怀。 后面两人也随之赶到,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竹俞执剑刺向阿苏裴夜,只见他气势汹汹,出剑迅速,阿苏裴夜唤出一把金色剑刃与之一战。 “竹公子,你为何与我为敌?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是言公子吗?” 竹俞才没有跟他废话,出招极快,阿苏裴夜身上有伤,使剑有些敌不过,只好使用灵力。 “金印。” 金灿灿的法阵瞬间立于竹俞身下,亮瞎眼的法术光芒一道又一道的刺向竹俞。 许安转头拍了拍言木亦的肩,言木亦以为她是想让自己去帮竹俞,便抽出剑刃。 许安瞪圆了眼睛,连忙拉住他,“等等等等,我不是让你帮他,我是想说趁现在我们快跑。” 言木亦茫然了片刻,随后搂住许安,双指一并挥向右侧,唰的一下,两人就被绿光环绕瞬移至楼外。 卧槽,原来瞬移是这样的。 许安欣喜的望了望周围,“先走,等会他俩追来了。” 言木亦点了点头,两人一路小奔,穿梭在人群中,最后在小吃摊停了下来。 许安作为吃货,自然是为吃而停留。 “言木头,借我点银两呗?” 她刚把钱给那美男了,身无分文。 “什么借不借的,你负责吃,我负责买就行。” 言木亦这么干脆的一说,那许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唇角上扬,满脸笑颜,直接购入蜜饯一包,绿豆糕一份。 见她眼角都是笑意,言木亦倒有些呆呆的望着她。 “刚刚,为何不帮竹俞?” 许安含着蜜饯,轻皱眉头,嘟囔道:“帮他干嘛?我跟你说,我现在彻底悟了,做人就不能心软,他之前那样对我,这事我记一辈子。” 边走,她边吐槽,“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我之前喜欢他,他算计我,现在,他来装什么啊。” 言木亦犹豫了会,还是问了出来,“如果他现在告诉你,他喜欢你,你会如何?” “就算他喜欢我,现在也迟了,人不抓住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别妄想我还在原地转圈。” 我虽然花痴,但是也不是饥不择食啊,这种为他人算计我的男人,不赏他两巴掌就不错了,渣男。 这一番话,让言木亦更加坚定了尽早提亲的想法,他默默看向许安,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光洁耀目。 对,人不抓住机会,是会错过的。 想到今日竹俞与阿苏裴夜那般,言木亦就隐约有些不安。 怕许安会再次喜欢竹俞,更怕阿苏裴夜比自己更早一步进入她的心。 他如此光明正大的唤她娘子,光凭这点,他绝不会是善茬。 想着,言木亦心中一颤,许安为何会去舒心楼? 他思绪万千,忽的止住脚步,抬眸问道:“许安,你为何会出现在舒心楼?” 见言木亦驻足,许安扭头,听他这样一问,许安有些不知如何说。 “额…这个……听说那里有很多美女美男,我想去看看,真的,我只是想去欣赏一下。” 听许安磕巴的语气,言木亦自然是不信的,“那种地方,少去。” “嗯嗯,以后不去了。” 许安连连点头,看起来很乖巧的模样。 但是,乖巧的外貌下是张扬叛逆的内心。 瞬然间,言木亦胸口生痛,好似千条虫子在钻心一般。 “许安,我有事先走了,你,早点回府。” 他强忍着疼痛,咬着牙告别。 许安自然未听出什么不同,她回头先是抿着嘴笑,微微点头,随后注视着言木亦的眼睛,“好,下次见。” 她的浅笑像极了轻颤的花朵,如此映入眼眸。 言木亦痛的更猛烈了,来不及多说一句,他便迅速瞬移到某处墙后。 留下许安一人木讷的眨了眨眼,“这瞬移就是快啊。” 第74章 上门提亲?求娶的是我? 言木亦躲在墙后,扶着墙缘,额头间渗出冷汗,一路颤颤巍巍的走回府上。 “少爷,少爷,哪里受伤了?” 言府的管家冲上前扶住言木亦,而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接着,他强撑着来到浴池,生硬的坠下去。 逐渐,那股痛感消退,但随之而来的是难忍的燥热感。 只觉得胸膛仿佛有干柴烈火在燃烧,绯红之色从头至脖根。 “该死,惩罚…来的可真快……” 他发疯似得扯开衣物,全身赤裸的泡在水里,上半身如此绯红,那股欲望,从头燃到双肢间。 在日落西山。 酉时刻。 浴池内。 我确定了,这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愫。 …… 舒心楼内,流逸萧帮众人收拾好了烂摊子,接着他从腰间扯下令牌。 “锦衣卫张权,听令。” 门外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十几个身着黑色便服的男子,在前方的是张权。 “属下在。” “二楼上方四间厢房一一搜查,可疑人物皆拿下带回去审理。” “是。” 流逸萧取下面具,转身见一众小姐少爷和舒心楼的伙计都直直的盯着自己。 他径直走到老鸨身前,先是鞠了一躬,接着将怀里的银票拿出递给她。 “赎身。” 老鸨目瞪口呆的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收的小倌是锦衣卫。 “那个,大人,这几日多有得罪。” 流逸萧微微弯唇,淡淡的说道:“流某此番亦是自愿,借用贵地捉拿奸贼,如今目的已达到,小倌这个身份就卸下了,先行告退。” 老鸨也回了一躬。 “流指挥使,奸贼已捉拿。” “带回去复命。” 锦衣卫继而离去,流逸萧扶了扶受伤的胳膊,身旁的张权弯着眉心问道:“指挥使功夫如此了得,虽说不能暴露身份,但怎会受伤?” “张权,别以为你是我兄弟我就不会罚你。” “哟哟哟,听说有个女子要为你赎身?” 流逸萧伸手指了指张权,一脸傲慢,“是不是想受罚?” “不不不,流指挥使,大人有大量,饶了我。” 夜幕低垂,天边的山阔也被黑夜遮了起来。 许安从柜中取出第一次使用力量变出的衣物。 沉思良久,还是不知道这身衣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系统给我的设定? 还是我穿进了游戏里? 这个世界我闻所未闻,有人族,神族和魔族,这不是仙侠小说里的吗? 我并非穿书,也不是游戏,我是实打实的穿越,但是我这力量从何而来? 还有,系统莫非不是系统?而是一个科学家或者拥有上帝视角的存在? 若不是这样,为何她一点都不靠谱,只叫我成为女帝,但从未给我任何情节安排。 想着,许安将此衣物穿上身,怎么看都看不出端倪。 “系统啊系统,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可否告诉我我这股力量是你给我的设定吗?” …… “额……” md,我好傻,自言自语。 尴尬片刻,许安捏起镯子端详起来,在镯子内部有一道划痕,很浅很浅。 第一次将阿苏裴夜击飞时,那道绿光好像就是这镯子散发出来的。 但是为何,这镯子只触发了一次绿光,其余几次皆是红色的光呢?在我脑海里那缕绿红交杂的焰光又是什么? 越想越复杂,拉倒吧,先睡觉。 三日后。 集市街边喧喧嚷嚷,甚是热闹。 “这是哪家公子啊?这么大阵势是去迎亲?” “看起来不像,都没有花轿呢。” 拥簇的人群挤的街沿水泄不通,唯有街中央浩浩荡荡的提亲队伍长而见不着尽头。 “瞧这阵势,堪比圣上出游啊,何人如此高调?” 前有几位老者鞍上坐,媒人一身喜庆在侧旁。中有少年马蹄声,面若神玉,郎似春风拂面来。后有十几抬礼随在长街尽巷处。 “我说亦儿啊,这全城皆知夏侯府许小姐的芳名,都说是天生痴傻之人,你与她又如何相识的?” “回义父,许小姐是儿辈心悦之人,她并非传闻中那般,实则是个品性良好端正贤淑能说会道讲义气之人,虽有时说话古怪,但性子却是十分活脱。” “你这般大张旗鼓,我倒些许好奇那女子究竟何模样了哈哈哈,亦儿既喜欢,我们也绝不拦着,只是何不请圣上下旨,这婚事不更妥当吗?” “义父,我和圣上的关系还不能直露,我也不想强求许小姐,我今这般只是想向天下人宣知许小姐并非传闻那般,并且她值得我这样做,今不论她愿不愿,只求我这份心意她深知。” 在浩大的气氛下,许多来往的富家小姐公子也一同随在队伍同侧,他们都想瞧瞧,这么大的排场,究竟是为了哪家小姐。 夏侯府内—— 许安还做着摸腹肌男的美梦,打着呼噜,侧身抱紧了枕头,散乱的发丝在床榻上四处可见。 小玉众人听闻有浩荡的队伍朝夏侯府行来,第一时间敲响了许安的门。 “小姐,小姐!我们夏侯府好像要办喜事了!” 许安轻皱眉头,伸手抓了抓发痒的耳垂。 “嗯……” 门外吵闹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锣鼓。 “小姐!小姐!有公子来我们夏侯府提亲来了!” 什么? 提亲? 许安傻愣愣的坐起,满脸懵逼。 “小玉,你进来。” 小玉将门关好,见许安这般凌乱,她速度挑出合适的衣物准备将自家这小姐打扮一番。 “小姐,那提亲队伍别提多气派了,人人都在猜是为了哪家小姐,结果,那队伍在我们侯府前停下了,夫人老爷们都已经前去了。” “那我们得快点去凑凑热闹,我还没见过提亲场面呢。” 说着,许安精神头十足,论起八卦凑热闹,她这个现代八卦人必须掺一腿啊。 来不及花里胡哨的捯饬自己了,薅起红衣镂空金边纹丝衣裙就往身上套,两三下盘个半束发,银针一插,口脂一抿,搞定。 “快走快走,等会错过好戏了。” 门外,众人下马,一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傲然风骨的中年男子眉眼弯弯,眸中神色自若,轻轻勾了勾衣袖,携同众人行礼。 许安搂上小玉跃上墙头站立,借用树枝遮挡自己,小玉紧张的抓紧了许安的衣角,“小姐,咱下去吧,等会被看见了。” “别怕,咱要是在下面啥也听不见看不见啊,在这刚好合适,就是这叶子挡的我看不见人脸。” 中年男子开口:“夏侯夫人,今日来到贵府,乃是听闻贵府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我儿心悦已久,特携媒人上门提亲。” 夏夫人回礼后面带微笑,缓缓道:“不知是我的哪位女儿能得以言大人亲自带媒人上门提亲?” 许安两人立于墙缘,竖起耳朵八卦着。 “这阵势还真是浩荡啊,从我们府排那么远,怪不得那么多人跟着来了。” 言大人先是鞠了鞠躬行了行礼,随后招手,二十几人将身后的箱子礼品都抬了上来,在前领头的正是言木亦。 他身着玄色染朱红的长袍,袖口与领口处镶着金色玄云,唇瓣含笑,容颜如画。 “夏侯夫人,小辈言木亦今携家眷媒人一同上门提亲,求娶贵府许小姐,略备薄礼,望收下。” 许安怔了怔,眸子忽的就瞪大了。 ?? 言木亦? 言木亦? 言木亦? 上门提亲?求娶的是我? 第75章 纯爱战士言木亦 她脚下有些一颤,没听错吧?这么大的排场是言木亦为了娶自己而安排的? 听到是夏侯府的许小姐,人群也炸开了锅,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十分急切的互相询问。 “许小姐?就是那个臭名远扬的九小姐?” “对啊,她不是痴傻之人吗?这言公子这么大的排场就为了娶她?” 叽叽喳喳的人声贯彻大街小巷。 夏夫人压了压眉心,神色中夹杂着不愿,“小亦啊,我知晓你与安安十分熟悉,但这事你得问安安是否愿意,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安安的意愿大于一切。” 在墙头,夏夫人的一词一语,许安听的十分清楚。 夏夫人真的很爱许小姐…… 听罢,言木亦容止端净,神色静然,眸中只剩下忽闪的诚挚波光。 “我知许小姐并非传闻中那般,她勇敢果毅,聪明伶俐,行事英姿飒爽,面对生死我们同甘与共。” “我今日这般也是为了告知全城,夏侯府许安许小姐乃是月中的一抹清光,更是我心悦之人。” “她值得我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我对许小姐,唯此一心,天地可鉴,我知我心,愿求驻姻缘!” “小辈言木亦,此生只求许小姐一人,请贵府帮我转达。” 妙语一出,满城沸沸扬扬,而许安藏于墙缘,心中更是咚咚的响着甚至有些停滞住了呼吸,脑海中无限闪过和言木亦的一切画面。 第一面、浴堂、禁地之战、宗门再见、伙房柴堆、地牢里、月下…… 数不尽的画面,一面又一面,言木亦都是那般意气风发。 他是从何时……喜欢我的? 正闪烁着记忆,只听一声大叫,“啊!” 是小玉,踩滑了脚,正往下坠。 许安眼疾手快,迅速跃下,空中搂过小玉,红衣飘然,随下来了几片枝叶。 众人目光皆凝聚在两人身上。 不知是何原因,许安竟自然的双指一并,随之而来的便生出一串绿光垫在脚底。 她落地将小玉放下,有些尴尬的抬头望了望前方的一行人。 小玉内心怦怦直跳,只见自家小姐眼神温柔,那般令人心生欢喜。 “额,你们好……” 所有人都将视线锁在许安身上,每人的目光都是疑惑。 言木亦睫羽一颤,眸中亮起了一抹喜悦,笑意藏不住的跳上眼角。 他欣喜的正欲迈步,但又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如此,“言某恭候许小姐多时了。” 许安攥了攥手,小玉退后跟在她身后。 见许安这般出现,众人难免有些议论之色。 但是她那风姿绰约,实在是帅气。 许安缓缓行步,脚下绿光一步一显。 众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端正姿态,莞尔一笑,满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走近,她先是行了一礼,随后说道:“言公子刚说的话,小女子都听见了,但小女子何德何能配得起言公子这般抬爱?” 言木亦不慌不忙,悠然自若道:“你在我这,便是最好。” 许安神色犹豫,她似乎也喜欢他,但是这股情感她不敢确定,况且她迟早要回去的,她不想耽误言木亦。 夏夫人见许安有些不知如何办,便开口道:“安安,你若愿意那就面对内心,若不愿,那就直说,娘在。” 夏夫人这是觉得我害怕得罪人吗?虽我并不担心这个,但,夏夫人这般,真的,好有安全感啊! 许安酝酿了片刻,瞧了瞧队伍这般长龙,所有人都挤成了一团,好似满城的人都在这里。 言木亦弄这么大的排场…… 她抬眸寻了寻言木亦的视线,他的眼眸亮绿而深邃,眉宇间尽是温柔,目光深深,如此温润深情。 见此,沉默片刻。 “我愿意。” 许安柔柔的说道,而言木亦心口忽的猛跳,一时间激动的有些喘不上气。 他听到了她说愿意! 他提亲成功了! 他心爱的女子愿意嫁给自己! “来人,将东西抬进去!” 言大人一声令下,众人忙碌起来,夏夫人宠溺的望着许安。 接着便是嬉闹的人群声,有议论之声也有贺喜之音。 许安心尖上像有小鹿般心绪如此快。 好像在梦境中穿梭,她没想到自己内心对言木亦竟是这般情谊。 好像是从地牢里的那一刻开始,自己便开始对他有些心动,直到武斗的最后一场,见他倒在血泊中,恐慌心抽的感觉是确定自己喜欢他的证据,但,她现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 不过,她迟早要回去的…… “许,许安,我,我可以抱你吗?” 言木亦紧张的结巴起来,他好像在做梦,既然许安答应自己了,那是否…她喜欢自己? 许安回神,拉过言木亦往府内跑去。 两人一路跑到后院,许安松开他的衣袖,略有些尴尬的说道:“言木头,我刚刚答应只是不想他们看你笑话所以这门亲事后续得退掉,还有我是要回去的,我不是这里的人,你知道的,我不能耽误你……” 许安一口气的吐道,这番话让言木亦高高举起的心摔到了低谷,他眼眸失落又忧愁,神色僵僵的。 “……” 见言木亦不说话,许安抿了抿唇,扯了扯衣袖,视线躲避,“我迟早要走的,况且,我不愿做他人三妻四妾之一,我说过,我要夫郎成群,若我要你做我的夫郎多委屈你啊?所以,这门亲事,到时候我会退掉。” 这么一说,言木亦手指颤动,心中被一块巨石堵了起来,猛的感觉胸膛撕裂般的疼痛。 那股感觉…又来了…… 他浑身不禁有些颤抖,失落与疼痛席卷而来,布满全身,像刺一般扎的他呼吸紧促,“我愿意做你的夫郎。” “不不不,我不能耽误你,我迟早要回去的。” 而言木亦哪听的进去啊,他不管如何,只要能与心悦之人在一起,就算是死又如何。 “许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强压着情绪与折磨呼吸困难的问道。 许安紧了紧喉咙,正欲回答,言木亦撑了撑墙,额头冒出冷汗,“若,你不喜欢,我不会强求你,我会等你,今日多有打扰,我,先回府了。” 许安微蹙眉头,瞧见对方眼中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愫之色,满头大汗。 “我……” 言木亦低头,咬着牙困难的呼吸着,“没事,我不会强求你,我先走了。” 见他这般,许安心中咯噔了几分。 言木亦转身要走,许安不由得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言木亦的手骨节分明,异常的凉,好像轻轻一拉就会碎掉一般。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还有,我喜欢你,但我还不够喜欢你,我没有办法因为你放弃回去的目标,我迟早要回去的,所以……” “你喜欢我?是真是假?” 言木亦抓重点只抓想听的,他的心口有千万只嗜血虫在啃食一般,快裂开了来。 “真。”许安肯定的说道。 “许安,你没有骗我?”他扭头,捏紧了拳头屏息道。 这憨包哪来这么多话?!真就是真,怎么还问啊,哪有表白老让女方回答的? “你,不用骗我,若你不愿……” 话还未说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言木亦的脸颊上。 他眼前一黑,只感到唇上传来柔软又温暖的触感。 身子一僵,有些滞住,这一瞬,仿佛世间万物都静止了。 许安一手盖在言木亦的眼上,一手紧张的拽着他的胳膊,而她的唇已轻轻的落在对方的唇瓣上。 滞了片刻,许安收回手,亮光让言木亦脑中清醒万分。 他亲眼见到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眸从自己脸侧移开。 许安退回,脸色发红,但又严肃的说道:“问问问,这下你信了吧?不问了吧?” 言木亦耳侧红的要滴出水来,脸上染满了绯色。 呼吸紧在一起,胸膛的那股痛感似乎消退了许多。 “小姐!小姐!” 第76章 她爱的是我 听见下人的呼唤,许安本能的拽过言木亦就躲往屋内,心虚的关上门,两人就靠着门框,愣愣的对视着。 “你……”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这下你信了吧?” 言木亦傻傻的点了点头,看他这傻样,许安都要气笑了。 “言木头啊你真是言木头啊,我先跟你说好了,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嫁给你,我不止喜欢你一个,我说过我是要收夫郎的。” “我愿意做你的夫郎。”言木亦心跳沉重的厉害。 “你愿意做我的夫郎,但我也不会收你,我迟早……” 言木亦呼吸微沉,不知何来的勇气微凉的唇瓣忽的就覆于许安唇上。 他口齿间的温热一点一点的浸过许安的唇间,膛中的那股痛意渐渐生出情欲,传至双肢间,那股情愫逐渐扩大、生长,将两人紧紧的扣在一起。 他的手指也缓缓靠近,直到与许安紧紧的十指相扣才没继续使劲,他克制又隐忍,不敢越矩。 倏忽间,言木亦离开许安的唇,有些哈着气,心中的欲火燃烧升腾,“哈…哈…我…我想…” 许安面红耳赤,哽了哽喉咙。 言木亦无法形容那句话,便用行动描述,他一手扶上许安纤细的腰,有力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的再次吻下,这次他的克制和隐忍减少了,反而是越发的霸道。 柔软的下唇紧贴着,舌头逐渐撬开她的齿贝,一点又一点的吻进。 许安怔住,有些喘不上气,闷哼了一声,反而是这声让言木亦更加难以控制自己,唇齿交缠,仿佛要将怀中的人儿死死的镶进心头。 深吻漫长,直达心底,许安猛的推开他。 “哈…” 差点憋死我,言木亦怎么看着那么呆,亲起来这么猛。 “我,有些冒犯了……” “咳,言木头,你以前吻过别人吗?” 言木亦连忙摆手,紧张的回道:“没有,没有,我也只喜欢你,你是我的第一位心上人,现在是,以后也是,许安,我,是不是我刚刚有些鲁莽了……” 看着他这么结巴,许安唇角微仰,有些发笑,“言木头,我只是问一下你,你不必这么紧张。” “我……我怕你误会,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吻过别人。” “哈哈哈哈,我信我信,那个…你带来的那些东西我会找个日子退回去。” 言木亦神色慌张,握住许安的手,“不用退,那是我请圣上赏赐的,我愿意做你的夫郎,不管你是否要回去,我也愿做你的夫郎。” “哈哈哈,言木头,我没想到你这么纯情,那你要是做我的夫郎不得我上门提亲吗?” “无需你上门,你休想找借口退掉,况且,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谁若要和谁在一起,那就可以上门提亲,哪怕入赘也可以上门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你不可以退掉这门亲事。” 说着,言木亦揽过许安,紧紧的将她锁在怀中,“之前,他们都说你痴傻,我气不过,所以我这次便让满城皆知我心悦你,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有多好,你值得,我要堵住他们的嘴。” “言木头,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许安抬眸盯着言木亦清俊的脸庞。 “那日浴堂,我就……” 提到浴堂,许安有些羞涩,那日她都没好好看看言木亦健硕的胸膛呢。 “若,以后,我收了很多夫郎,你会如何?” “若,你收了很多夫郎,我就要成为他们之中最好的一人,让他们都黯然失色。” “哈哈哈,好。” 看着言木亦那般真诚的模样,许安只觉得他憨憨的十分可爱。 求娶之事满城闹的沸沸扬扬,现在,众人皆知夏侯府许小姐今日被上门提亲,而且队伍浩荡,堪比圣上出游。 传的都是最后两人心生情愫,喜结良缘,择日完婚。 当然,谣言便是以讹传讹,传的四处都是。 不出意外,这谣言第二日便传入了泽安与竹俞耳中。 泽安听说后,心中像是蛇胆炸开,满腔皆是苦涩,他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去。 而宗门内,下山归来的众弟子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言木亦那小子昨日求娶夏侯府那个许小姐,那队伍,堪比十里红妆啊。” “我还听说,言府家眷都去了,还是亲自上门提亲呢!” “这许小姐不是舞弊之人吗?言木亦怕不是被迷惑了?” “胡说,那日我们亲眼见到许师妹那般厉害,我看她并没有舞弊,肯定是搞错了!而且言木亦如此大费周章的上门提亲,指定是倾慕她已久了!” “我看也是,在山上那些日子,言木亦那小子天天跟着许师妹,走哪跟哪。” 几人议论的十分激烈,甚至还传出谣言。 “提亲成功了,据说过几日就完婚呢,而且还是圣上下旨,许师妹她也喜欢言木亦很久了,两人都是互生情愫,这一看倒是般配的很。” “就是可怜我们的竹师兄,人家许师妹喜欢他的时候他疏离,现在好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 这些话通通传进了竹俞耳侧,他披着散发,满眼猩红,手臂上满是结痂的伤痕。 他靠在书案下,握着匕首划向自己,他堕魔后的隐疾又发作了。 耳边闪过一段又一段的谣言,他快发疯了,心中抽搐的要撕碎了一样。 昏暗的房间,他苦笑的趴在地上,任由血水淌成一片。 “许安……许安……” 他无奈的唤着她的名字,脑中满是相处的一幕幕,只可惜,她不再喜欢他了,她甚至恨他,厌恶他。 “我错了……我错了……” 门外的流言蜚语满城飞,他要嫉妒的发疯了。 “竹师兄,该用膳了。” “滚!”他怒吼着,喉间满是腥味。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管不住发作的病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苦笑着,嫉妒着,满城都说言木亦与许安互生情愫,早已爱慕彼此许久,他觉得好可笑。 “她爱的是我,言木亦算什么?他算什么!” 若那日,他带走了许安,是不是,她就会回头了? “还有那个阿苏裴夜!哈哈哈,可笑,竟唤她娘子,她爱的是我,爱的是我…爱的是我……” 第77章 泽安告白 泽安在夜深之时终于赶回了夏侯府。 他一路都没有停歇,在得知那个消息后,整个人浑浑噩噩,面露沧桑。 刚到门口,双腿不听使唤,踉跄的磕在地面。 “少爷回来了,来人,去备些吃食。” 这边,许安正准备躺平,她的思绪万千,被昨日之事扰的睡不着。 言木头,他怎么这么纯情啊?! 我跟他的发展怎么从生死之交变成恋人了? 他人太温柔了,遇到这么温柔的男人真的很容易沦陷啊,不像那个算计男,长成一副我喜欢的样子,结果算计我! 如果,我真收了言木亦,那泽安会怎么想?不对,管他怎么想呢,那是原主弟弟,犯花痴不能犯越界了。 其实仔细想想,言木亦这般温柔这般细心,居然被我捞到了,这是我的福气吧! 思绪混乱,许安扬起唇角就是一抹笑。 其实,她也看不懂自己的心,作为现代人习惯了一对一,但是奈何这个世界设定如此广泛,能夫郎成群为何不放肆点呢? “小姐,小姐,泽安少爷回来了。” 嗯?泽安回来了? 许安披好外衫,拉开门,小玉在门口汇报着,“泽安少爷回来就倒在地上,也不知怎么了,现在正在房内休息。” “他受伤了?”听小玉这一说,许安不禁有些担心。 “泽安少爷不让人进,也不让大夫进门,还不知是否受伤。” “好,我知道了。” 许安理了理交杂的发丝,披好衣物,迈步至泽安房外。 怀着忐忑又担忧的心情,缓缓敲了敲门,“泽安?” 一段时间后无人回应,许安来不及思考,紧张的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浓浓的酒气。 “泽安?”试探性的唤了唤泽安,但依旧没有回应。 借着朦胧的月光,许安轻声的靠近床头。 泽安抱着酒罐,小声苦涩的抽泣着。 “泽安?你怎么了?” 闻声,泽安醉醺醺的喊道:“出去!不要管我!” 忽的想起今日使用出了一缕绿光,许安试探的挥了挥手指,一串绿色荧光飘在空中。 “燃。”本是试一试,但没想蜡烛真的燃起来了。 这是我的灵力?我有灵力了? 还没多想,屋内亮堂后,泽安显得不耐烦了。 “出去!” 许安直接上手,拍了拍泽安的脸,无奈的问道:“醒醒,泽安,醒醒,你干嘛喝这么多啊,你是不是受伤了?” 泽安提上酒罐就往嘴里倒,许安一把夺过正欲甩掉,泽安用力一拉拽了回去,“滚开!” “你让我滚开是吧?行行行,我滚。” 许安才不惯着他,惹不起躲得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与腔调,泽安猛的坐起,甩开了酒罐,双手拽住许安的裙角。 “……” 许安皱着眉回头,冷漠的问道:“你拉着我干嘛?” “许安……” ? “看来你还没喝的酩酊大醉嘛,还认识我。” 泽安扯了扯嘴角,苦涩的笑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嫁与他人……” ? “什么嫁与他人?你说的是言木亦提亲的事吧?我没有要嫁给他啊?” 泽安心生嫉妒,难过与失望,无尽的落寞,他一把拽过许安,将她按在床上,抬眸清晰的看见和许安一模一样的神情。 “我怎么现在连做梦,都能,瞧见清楚的脸了?” 许安懵逼的望着他,手被勒的有些疼,她一把抽出手起身就要走,“你喝醉了,我先回去了。” “水合。”泽安施法将许安绕了起来,晶蓝色的水流绕了一圈又一圈。 “泽安!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哈哈哈,在梦里,你就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走。” 许安没搞清楚状况,怎么泽安还把自己捆起来了。 泽安走上前,打横抱起许安,将她坐立于床头。 他葱白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许安白皙的脸侧,划到下颚,忽的停住了。 “那日,我也像现在这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 ?? 接着,他捏着许安的下巴,将鼻梁靠过去蹭了蹭,随后嘲笑道:“你喜欢竹俞,你为他入宗门,他凭什么那般对你?现在,你又喜欢言木亦了,还是我的兄弟,但你为什么…就不愿看看我?” “为什么?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真是个胆小之人啊,哈哈哈……” “许安……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与他人了?为什么…为什么?” 许安听他这么一说,起了好奇心,不由的追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一问,泽安倒是愣住了。 在梦里,她竟也会这般问自己。 曾经,现实中,她也问过自己,但由于自己心有所惮,一直不敢直面的告诉她,而现在,在梦中,他有勇气了。 “是,我喜欢你啊……” 泽安纤细如玉的手指捧住许安的耳侧,眼里裹挟着无尽的爱意,涌动似岩浆般热意怔怔的凝注在她的脸上。 听到了泽安的回答,许安不觉丹唇勾起一抹笑。 “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关你何事?”许安玩味的说道。 泽安紧拧眉头,一脸怒意,“你在我的梦里,你就是我的,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泽安,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泽安迷离的敛了敛眸,搂过许安,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喃喃的说道:“记不清了,只记得在你中毒那日才确定我对你动了情。” 中毒那日?我怎么不记得? “你说的是哪日?” “怎么连梦里的你,也忘记了……我的这里好痛,好像有剑,刺在这一般。” 他捶了捶胸口,眸色漆黑,或是因为饮酒的缘故,眼尾都染了几分红晕。 许安的疑问还没解决呢,她刨根问底想知道答案,“你说的可是那日浴堂中的毒?” “嗯,是,哈哈哈,你记起来了,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日我对你做了何事?” 泽安忽然仰头大笑,眼中苦涩,“哈哈哈,那日,那日你亲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你挑衅我的,但,你偏偏忘了,你偏偏就不喜欢我?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我?” 忽然间明白那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许安眼眸微阔,看向泽安,神情些许慌乱。 “泽安,你先放开我,我告诉你个秘密。” “不,你要走,我不允许你走,梦外你是别人的,只有梦里,你是我的……” 第78章 开亲 泽安说什么也不肯帮许安解开,他怕啊,他怕他在梦中都不能拥有她。 “许安,我喜欢你,只有在梦里我才敢告诉你,我是不是很胆小啊?哈哈哈,你不是想收夫郎吗,那,你可不可以收我做你的夫郎?” “罢了…你要嫁与他人了……你可不可以不嫁给他,你收他做夫郎也好啊……那样,我就还有机会了……” 泽安的眼角噙着泪,一瞬,那珠泪滑了下去,在许安的衣衫上晕染开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喜欢许安,他只知道他只有她一个人,忍了这么多年只有许安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许安听完先是恍了下神,随后忽的想起自己好像有灵力可以用了,她偷偷一挥手指,心中念道:“解。” 泽安的水流缓缓消失,许安惊喜的看了看那绿光。 我竟真的有灵力了?! 泽安见法术失效了,他微张眸子,哑着喉咙,“看来梦里的法术维持不了多久啊……” 解开了控制,许安二话不说就搂抱住泽安。 凑到他耳边呢喃:“其实,你没有在做梦。” ! 泽安猛张开眸子,拉开许安,神色诧异的打量着她。 许安倒是脸皮贼厚,她直接捏上泽安的脸,一脸笑意,“你小子,瞒我这么久?若不是言木亦提亲,你怕是这辈子都不告诉我吧?还有,我可是你姐姐,你这心思可不该有哦。” “胡闹!在梦里你也这般喜欢拿我寻开心!况且,我与你又无血缘关系,你更不是侯府的人,我哪怕觊觎你又如何?” 见泽安还傻傻的以为是梦,许安来劲了,她走到桌前,将杯中倒满水,一股脑全泼上泽安的脸。 “清醒了没?” 这谁能想到直接一杯水就泼了上来。 泽安伸手胡乱的擦了擦水渍,大喊道:“你做什么?!” 许安没多说,对着泽安上去就是一杯水。 “泽安,你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梦。”她的语气有些严肃,这令泽安有些回神。 许安坐到他的身侧,眉眼弯弯,凤眸中携着柔情,她直直的注视着泽安。 “泽安,这不是梦,两杯水够不够你清醒的?不够我再给你来一杯。” “你……”有些许肃然的语气令泽安思绪恍惚。 他好像真的不是在做梦? “现在,我要你正儿八经的把你想说的话都告诉我,我不听你醉迷糊了的胡言乱语,我要听你现在清楚的告诉我。” 许安冷淡又正经的语气让泽安心跳猛速。 “你都要嫁与他人了!我现在告诉你有何用?” 一想到她要嫁与他人,他就心中刺痛。 许安一听,直接站起,不惯着他,“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不说就算了,我就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见她这般直率,泽安有些慌张,他只是有些赌气而已,他只是嘴硬而已。 “别走……”他伸手紧紧的牵住许安的手,满眼都是祈求。 “那你便清醒的告诉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泽安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但咬了咬牙红着面弱弱的说道:“我喜欢你,从你中毒那日我就确定我真的动了情,但我怕你远离我,我怕,我怕我迈出那一步你就走远了,但是我还是迟了,我本想回来就告诉你的,但,你现在已经和他人定亲了……我迟了……” “你喜欢竹俞的时候,我不止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克制这段情,但我的心它只要见到你便会变得像妖兽一般,但我没有想到,你即将要嫁给言木亦了……” 许安唇角有些微扬,半眯着眸懒洋洋的问道:“泽安,那日中毒,是不是我强吻了你?” “……” “那日,我也没想到你会吻上我,我本想和你说清,但你逃避的态度让我退却了。” 只见许安缓缓坐于床上,离泽安近在咫尺。 “既然,说开了,那以后见面你还是和以前一般与我谈话就好,如何?” 听到这话,泽安有些气愤,他不满的吐槽道:“明明是你先挑衅的我!现在你却让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许安有些藏不住笑意,故作矜持清了清嗓,“咳咳,那你要如何?这样吧,你亲回来,我们就扯平了。” “……”泽安没有神色起伏,他有些生气,他气许安错在先,偏偏是自己动了情。 见他不说话,许安无奈的摆了摆手,想逗逗他,“你又不愿当做没发生,也不愿扯平,那就随你如何吧。” 说完起身又要走,泽安站起拉过许安,单腿将她抵在床榻上。 彼此的气息夹杂着,灼热的鼻息缭绕在彼此的脸颊上。 “泽,泽安,你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那我要讨回我的损失。” 泽安声音粗哑,眸底充斥着炽热的欲望,他像要将许安看穿,死死的钉在床榻上。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明显的上下滚动起来,耳根,脸侧皆是红意。 一刻间,他闭眼,规矩的吻了上去,和当初那般温柔。 这次,他唇齿微张,但也不敢越界,他的心要跳了出来,他伸手摩挲着许安的耳垂,些许的痒意让许安有些一颤。 很轻柔的吻,像极了品尝糖果,一点,又一点的舔舐着。 他的左手撑在身侧,右手时而捧着许安的脸,时而摩挲着她的肌肤。 重重的呼吸声让许安回神,她见到泽安有些颤抖鼻翼,还有那汗滴缓缓滑落,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紧促。 泽安停下唇瓣的亲吻,他睁眼,眸里闪着火光,接着他将唇落在许安的额间便慌张的收回了动作。 许安坐起,扭了扭手腕,耳侧泛着烫,有些倔强,“现在扯平了吧。” “没有,没有扯平。”泽安有些无赖的磕巴道。 “我亲了你,现在你亲回去了,怎么没扯平?” “是你先调戏的我,你不该对我负责吗?” 许安拧了拧眉头,“你啥时候这么无赖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那你可是学艺不精啊,我来好好教教你。” 第79章 亲就亲,你还把我嘴磕破? 说罢,许安猛的将泽安拽过,推倒在床榻上。 “许安,你干什么?你已和他人定亲,怎可以做这等事?!” 许安未理,直接将他的双手举往头顶一手锁住,一手摸上他棱角分明的脸框。 丹唇缓缓靠近,轻笑着凑到他的耳畔嘀咕,“忘了告诉你了,言木头是入赘,不是我嫁与他人,是他人赖上了我。” 说完,她轻轻的朝泽安耳里吹了口气,鼻息散在他的耳廓,唇的温热染过耳旁,随后落在他的唇心上。 泽安脑袋嗡嗡作响,身体有些软意,除了某些地方充血的厉害,尤其是脸上,红的快烂掉了一般。 许安放肆的戏谑着泽安,接着她轻松的迈过牙关,一缕又一缕滚烫沸腾在泽安的舌尖。 泽安不受控制的回应着,他的眼角不知不觉染了几滴泪,下巴也颤抖了一番。 他竟有些抽泣。 许安感受到了,停下了动作,满脸心疼的问道:“怎么了?你哭什么?” 泽安哑着嗓子,皱紧了眉心,一脸委屈的求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你说,言木亦是入赘?不是你嫁与他?” 明显的泪珠斜着染开,将泽安的鼻根都打湿了些许。 “对,是真的。” 许安笃定的神色让泽安心中顺畅了许多。 他心中的剑拔出来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许安吻上他的泪痕,从下至上一点一点吻尽,抬起眸子,眼角都是笑颜,“泽安,你,想做我的夫郎吗?” 泽安红着脸含着泪,惊喜的有些哽咽,只能连连点头。 许安倒是勾了勾唇,开起了玩笑,“你不说话是不愿吗?” “我,我,我想。”泽安哽住了,说话难免有些磕巴。 许安正想说些什么,谁料泽安的双手挣脱了禁锢,死死的将她的头扣住,他翻身就将她抵在床榻上。 他眼角的泪滴滑下,滴在许安的脸侧,他温柔吮咬着她的唇,思绪渐渐被她的气息笼罩,一层又一层,缠绵的吻漫长又深沉。 青筋紧绷,他克制着自己不敢亲的太重,他好害怕这是梦,他好害怕梦醒了梦里的人已经嫁与他人了。 温热的泪珠一滴又一滴淌过他的脸,他好像是喜泣而极,又好像是委屈害怕到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许安疼的嘶了一声,“嘶,泽安,你属狗的吗?!你咬我干嘛?” 许安伸手碰了碰唇,一脸吐槽的看着泽安。 而泽安却噙着泪淡淡一笑,“谁让你骗我?而且,我这是给你留下印记,免得你明日反悔!” “你这人真是的,亲就亲嘛,还非要把我嘴磕破。” 吐槽着,许安灵机一动,按倒泽安,白皙的手指扶过他衣领,一层一层探了进去,随后唇便覆在他的脖处。 泽安有些痛意,许安又偷摸的探至腹肌处,轻轻摩挲,弄的泽安有些难耐。 小会儿,唇收了回来,泽安脖处出现明晃晃的印记。 “这便是我给你种的印记,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泽安神情迷惑,摇了摇头,“这是什么?” “这可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定情印记,叫草莓印,象征着两人是亲密无间之人,若此印记消失,就说明两人间有一人不喜欢了,这可是我的专属印记。” 许安吹着大话,泽安倒是相信了,接下来这几天他定会时不时留意此印记。 门外也传来打更的声音,“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许安拭去泽安眼边的泪痕,一脸宠溺的望着他,“有些晚了,我要回房了,明日再见。” 泽安则紧紧的握住许安的手,他心中野兔乱蹦,思绪翻滚,他有些惶恐,他好怕这是梦。 “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好。”见他如此,许安轻拧眉头,有些心忧。 寅时。 泽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动,他紧紧注视着身侧的人,他不敢闭眼,他怕一闭眼她就消失了。 他身侧的人倒是睡的雷都打不醒,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许安习惯性的翻了个身。 泽安立刻绕到她的对侧,继续凝视着她,他留了一盏蜡烛,始终摇曳着,这缕光足以让他看清眼前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抱紧许安,感受着她的心跳与呼吸,褥中的温度是两人共同的气息。 许安一脚跨上泽安的腿侧,像抱枕头一般抱住泽安,这个习惯恐怕是改不掉了。 泽安心跳再次加速,现在的他酒劲已经完全过去了,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一幕幕。 不知是多久,在这安心的氛围下,泽安浅浅的睡去。 听到打鸣声,他猛的睁开眼,发现身侧的人不见了,就连桌上的几杯水也恢复至原样,许安来过的每一处痕迹都消失了,他伸手摸了摸脖处,施法照了照。 就连那道印记也消失了。 他忽的身子颤抖起来,惊恐的翻找昨日留下的痕迹。 “不见了……不见了……” 他痛的有些呼吸不上来,生生的往后倒去,“为什么是梦……为什么……” 他的眼角染下几滴泪水,浸湿了枕头。 许安闻声睁眼,只见泽安面色痛苦,眉头紧锁成了一团,嘴角也扯的十分扭曲,鼻翼两侧颤抖。 “泽安?泽安?” 她伸手抚上泽安的脸,缓缓擦拭他的泪痕。 泽安抽痛的睁开眼,眼眶中晕着泪光,眼前是思念之人的眼睛,如此熟悉。 他沉重的呼吸了一口,失而复得般的紧拥着许安。 “泽安?你做噩梦了?” “嗯……” 许安抚上他的背,慢慢替他顺气,温柔轻声道:“没事,我在。” 泽安哽咽着问,“许安,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我就不对你负责了。” “不,不行,不行。” 许安听泽安这般慌张可爱,倒有些觉得他像小狗,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傲娇小狗。 “喏,你看看,我嘴都被你咬破了,你觉得这会是梦吗?”从泽安怀中挣脱出来,指了指唇边。 “我好怕那是一场梦。” “这不是梦,等一个时机,我就纳你们为夫,但是你得想想如何和言木头相处。” 泽安顿了顿,有些醋味,“你叫他言木头,是不是他比我重要?” “哪有啊,你们一样重要,其实,我喜欢他之前就对你有好感了,但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喜欢你的傲娇,你的嘴硬,喜欢你担心我而生气。” “而言木亦呢,我喜欢他的温柔率真意气风发,那日地牢里,他站在我身前,满身伤痕却依旧要为我出气。” 泽安捂上许安的嘴,一脸酸味,“好了,我知道了,我可以接受他的存在,但,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泽安啊泽安,你还真是醋精啊。” 两人拥抱在一起,共享着,彼此的心跳。 许安倒有些心虑,她是要回去的,她也不知到底该不该纳夫。 “对了泽安,我要找时间回宗门一趟,我的东西还在那,顺安剑也没拿,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靠自己一步一步成长获得力量,完成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是什么?” “姐的任务是,称霸异世成为女帝。” 第80章 醋味满天飞 谈到女帝,泽安晃了晃神并没有多问,“但,那个位置极为困难。” “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成为女帝?”见他一点都不好奇,许安有些疑惑。 “你有你自己的思绪,拦得住你的事我不用多说,拦不住你的事自然是拦不住的,不管你为何要去那个位置,我只需要在你身后帮你便好。”泽安温柔抚摸着许安的脸侧,他舍不得挪开眼。 “谢谢你,泽安。” 许安贴近他的唇轻啄了一下,神色柔情。 “对了,泽安,我现在已经有灵力了,虽不知何来的,但是既然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有我的价值,所以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帮我提升。” “你有灵力了?” 泽安坐起,挥手拂过许安的额间,轻皱眉,“但是,为何你依旧没有灵根?” ?? 许安脑中复杂。 我这还没灵根? “那或许是还需要些时日吧,慢慢来吧。” 一转眼,几日散去。 泽安查阅无数卷书,寻找着许安所使用的那股力量。 “两股力量?”许安托着脑袋,一脸懵逼。 “对,那两缕焰光融合交杂就意味着,那是两股力量,一股绿一股红,而你现在所使用的力量便是绿意,那日禁地之战,你虽是赤光但最后附着在我们身上的是疗愈性的法术。” “那么,你使用的这缕灵力想来便是那股绿焰所觉醒的吧。” 看泽安说的条条是道,许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大boss了。 她挥出那缕绿光,左瞧右瞧,也不知道这威力多大。 “但是我这力量怎么突然就使出来了?” “根据卷书所说,无灵根者觉醒自身本有的力量要么是结契,要么是生灵根,要么是时机已到自觉掌握了。” 许安趴在书案上,毫无头绪。 “再过几日皇宫有一场宴席,据说有神族祭司每年都会在皇宫大设祭坛,目的是寻找神缘之人,若有缘还会得到神器。” “那我得去看看,说不定我就是神缘之人。”许安笑颜如花,这白嫖的便宜不占王八蛋。 想到些什么,许安扭头望向泽安,八卦道:“那日你回神山是做什么去了?” “师父说,神女在不久前降世了,命我们务必找到并且要带回神山,还说十年之期到了,找到神女后便会帮我们解开谜题。” 泽安一脸柔情的注视着许安,嘴角永远微微上扬。 “许安!” 一声呼唤让枝头的鸟儿四飞。 “好像是言木亦?”许安欣喜,忽的坐直起来。 两人间穿出一串绿线,从许安的手腕上一直延伸到门外。 言木亦捧着一堆东西欢笑的探出头。 许安跃了去,稳稳的落在他的眼前。 “你这几日去哪了?” 言木亦将东西放置于地上,理了理衣褶,眼中跃动着光芒,“处理了一些事务,顺便说服了我爹。” 他刚想抱抱眼前的人儿,怎料泽安的水盾瞬间挡在两人跟前。 “这……” “言公子啊,男女授受不亲。”泽安拂袖走近,默默牵过许安的手。 有意无意的拉了拉衣领,将那道隐约还存在的印记展现出来,他一脸傲慢的瞥视着言木亦。 许安心中忍笑。 哈哈哈,泽安,怎么这么醋啊,还故意将草莓印给言木亦看。 言木亦挥指,融掉那道水盾。 “泽安,我求娶之事满城皆知,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要勾引我姐?” 噗,许安差点笑出声来。 言木亦眼神微暗,宣示主权的与许安的另一只手十指相扣。 “实不相瞒,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姐了,只是我没有发觉罢了,多亏你安排我上山保护许安,要不然,我现在都未察觉。” 此话听着倒像是感谢泽安,实则暗暗较劲。 原来,言木亦上山,是泽安安排的?这小子真是默默无闻啊。 许安向泽安投去温柔的目光,就像看小孩儿一样。 “言公子,我也实不相瞒,我比你更早喜欢她,并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称你为言侍君。 “有意外的话,我称你为言公子。” 泽安这话直接把挑衅值拉满了啊! 许安都快憋笑的仰过去。 泽安话里话外都没有将自己放于外人的位置,暗戳戳告诉言木亦,只有自己才会是没有意外的存在。 言木亦神情僵了僵,有些顿住。 “你,你也要做许安的夫郎?” 泽安没有回应,只是扯起一抹笑。 许安噙着笑,从两人之间蹦跶出来,背着手满面笑意,“谁能想到你们俩从兄弟变成了情敌?” 言木亦有些心口闷闷的,他怎不知,泽安也喜欢许安? 虽然他对许安的态度变化确实很大,但是,他是从哪刻和自己成为了情敌? 还不等言木亦询问,泽安有些冷淡的开口:“虽然她接受了你,但是不代表你能一直是这个位置,坐不坐的稳还得看对手是谁。” 我靠,泽安这狠话放的,还真是捅人心窝子。 许安忽然觉得之前自己帮助泽安是对的,要不然这个角色要是黑化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咳,那个,泽安,你能不能帮我去房内取一下披风?” “好。”泽安弯着眉,神态温和的回应。 还真是区别对待啊。 支走了泽安,许安抿着唇,慢慢迈步到言木亦身侧,“咳咳,泽安他就是那样嘴巴毒,你别想太多。” 言木亦垂了垂眸,眼睫有些颤动,“许安,我们能不能尽快完婚?” 这…… 见身旁的人不说话,言木亦有些失落,他轻叹了口气,伸手将许安耳前的发丝撩往耳后,眸中欲念涌动。 “言木头,我目前有一些事要做,在完成这些事后,我一定纳你为夫,好吗?” 救命,我好渣,这么纯情的男人我也想早点收为夫郎啊!但是我现在还没那个实力啊,总不能让你们都住夏侯府吧。 哎。 “好,那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言木亦的声音几乎低到像是渴求。 听到如此纯情的话,许安踮脚,丹唇轻启缓缓吻上了言木亦的薄唇,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放在他的喉结上感受着他喉结的滚动。 眼尾潋滟着薄红,湿热的唇瓣落在他的唇间,温热的体感迅速透过脑中。 喉结上的手让言木亦有些加重呼吸,他自然的闭上眼,一手搂住许安的腰肢,一手放在她的脖后,指腹时不时徘徊在她的后脖间。 胸膛间仿佛烧着火焰,他极力的压制着。 双唇分开,许安眸中闪着波光,深深的望着他,“会。” 言木亦有些红脸,轻轻点了点头,唇角微勾,“我等你,你这般,可不能反悔了。” “好,不反悔。” 谁懂,一下子拥有了两个帅哥。 泽安走来见两人靠的甚近,一股醋味增生,他一把将披风披在许安身后,转身挡在言木亦身前。 “事情还未有个定论,言公子,注意距离。” 第81章 潜回宗门 见两人互盯彼此蔑视的眼神,许安伸手一挥唤出那股灵力,缓解弥漫着醋味的氛围。 “咳咳,话说我这灵力从哪来的?我现在还没灵根,这灵力是如何出现的?你们帮我分析一下。” 泽安撇头,微锁的眉头秒变温和,暗沉的眼神立刻清澈又明亮,“正如卷书所说,或许正是时机已到,你体内并无灵根但能掌握灵力,说明这股力量是你自身的,只是需要修炼。” 面对这个话题,言木亦倒出奇的有些支支吾吾,“嗯……依我看,既然,现在能唤出了,那多修习一定能很快生出灵根的。” “说到修习,我倒要回宗门一趟,我的东西还在上面,尤其是我的剑,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就潜回去。” 好歹练了那么久的符纸,竹俞那算计男如此对我,那我回去再偷个上百张符纸不过分吧? 这天色也不早了,许安说干就干,立刻准备回房收拾。 两人岂能让她再回去?那里可有一个更强的情敌。 两人十分默契,顺手就拽住了许安的肩,一左一右稍前稍后,异口同声道:“不能去。” ?? 嘶,这是要干嘛。 “你俩默契都用在阻拦我上了?我为啥不能去?你俩都进不去,我不去谁去,放心,我偷偷潜进去我不会去找竹俞的。” 许安可清楚这两人想的啥,不就怕自己跟竹俞再续前缘吗。 “我发誓,我不是去找竹俞,更不会去跟他见面的,你俩放心吧。” 虽说的如此肯定,但两人还是不放心,又清楚凭她这个性子拦不住。 三人僵持片刻,看似在思考实则各有各的算盘。 泽安也不是非要拦着,若能和许安手扣手一同坐于隐兽背中,她温柔可人的靠在自己怀中一起观赏云霄风景那实在是美哉。 而言木亦却想若能让许安彻底与竹俞再无瓜葛也是甚好,这样自己的位置可是稳稳保住了。 许安就想多盗点符纸走,顺便完成与某个算计男的约定,此约定完成就谁也不欠谁的,找到彻底觉醒的办法,从此自己便要一路向西披荆斩棘。 沉思半晌。 “那好,但我会在结界外等你,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半个时辰未归我就闯进去。” 泽安板着脸就像铁人一样,可不等许安多说,更不想喊上言木亦,他拉上她就往卧房走。 这个情形,许安自然不能反驳只能无奈的跟着走,为了照顾言木亦的情绪,她回头伸出手示意他一行。 言木亦当然不能让他俩一行,自己才是提亲成功的正主,虽实际上是入赘但好歹也是满城皆知的提亲之事。 想罢,这下来了气势,他快步上前,十分自然的携过许安的手,与她纤细的五指紧紧握在一起。 感受到那股劲,许安心中暗暗一笑,看来,男人之间的醋味也甚是酸臭啊。 泽安瞟眼看去,就和言木亦那有些寒意的目光交错在一起。 这般,两人一前一后都拉紧了许安的手。 “走走走,我们三个一起,这样万一遇到什么事都方便。” 由于他俩身高优势,许安不得不有些抬头左望右望。 这可不能等他们拒绝,她话音刚落,拽着两人往前冲,这莫名其妙的一出倒是让他俩未反应过来。 换上宗门的服饰,带上进结界所需的符纸,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这天色渐暗。 不过这下好了,泽安的美梦破灭了。 趁着天边与山角渐渐相融,三人很快便抵达结界口,在进去前,许安一脸严肃特意叮嘱道:“你俩有话好好说,好好适应一下彼此的身份,不许威胁对方不许动手。” 说罢立刻又扬起了嘴角,有些嬉皮笑脸,“还有…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美男需要你们好好相处呢!” 还没等言木亦与泽安听清,许安脚尖微踮,将那张竹俞所写的符纸挥向结界口,只听“咻”的一声就传了进去。 泽安闻言抿唇,心头重重的沉了一番,无声的攥紧了手指。 两人略有些火药味的待在原地,一言不发。 许安这边,趁着月色渐起,悄摸翻上屋顶,避开了路过的弟子。 也不知是何原因,总能听见四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野兽窜动又像风吹枝叶交杂。地牢处约有些阴森,一股馊腥味随风而出,仿佛堆积了许多死物。 宗门这处的路对许安来说简直就是熟门熟路,东窜西窜,轻轻松松躲开了障碍顺利落在那间厢房。 先搞点符纸再说。 想着,她轻手轻脚推开门抬腿迈过门槛,屋内不仅很暗还有着浓腥味,这一味差点让许安呕了出来。 这屋子多久没打扫了,滂臭。 轻轻掠过书案,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没多想挥手便燃起了一缕绿焰,借着微光,许安拉开底层的格子,顺手捻了几十张符纸收入囊中。 “没想到再次来这里是来偷你们的。” 抬头看了看这熟悉的一切,不禁有些触景生情。 就是在这里,她调戏了竹俞,也是在这里两人都暗生情愫。 “可惜了,以往的一切就在这刻结束吧。” 说着,轻手一拂,形似瓶器的玉罐便落在书案上,许安抽出小刀划上小臂间,血印渐染,腥热的鲜血直流入器内,“竹俞,这下,我可没欠你什么了。” “虽然说你是个算计男,但是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教会了我如此多,曾经又待我甚好,答应你的我这次完成了,以后姐就要带着我的郎君行走天涯了,后会无期。” 正咬着牙滴着血,一双有劲的大手忽的就紧如铁锁般死死的拦抱在许安的身前,将她的双臂瞬间就箍紧在一起。 浓腥味越来越近,耳边传出干涩又虚弱声音,“不……不要离开我……” 这声音虚弱无力,这劲倒是有些大啊,许安都有些被吓住,手上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 要不是这熟悉的声音,她都以为是鬼来索命了。 “竹俞!放开!” 呵斥又气愤的话语让身后之人更加拥紧了许安,“不要离开我,不要……”音色苦涩的像极了从喉中溢出的话。 “你还真是又算计又不要脸啊。” 许安不屑的冷冷说道,抬手聚力,升起一抹绿意,重重的击向竹俞的肩侧。 紧箍的双臂被这一击推而松开,竹俞整个身子也被推后了许多,嘴角滑出一抹血迹。 他眼中的苦涩要漫了出来,似乎掉进了冰窖般,秀欣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连声音也颤动起来,“你,和言木亦……结契了?” 第82章 身体诱惑? 竹俞微微弯着身子,身形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就好像被风一吹会被折断了般。 许安捂了捂手臂,脸上些许的怒意还未消去,面对竹俞的这番疑问,她脱口而出便是一句:“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显然她并不知情,但竹俞所看,击中自己的这股灵力里竟然裹杂着言木亦的灵气。 他心头又酸又涩,千斤巨石压着心口,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痛苦。 许安不想纠缠,将那玉罐合上,往里推了推,冷漠的擦了擦血迹,“和你的约定我今日实现了,过往种种烟消云散,后会无期了,竹公子。” 见她那般冷漠,就像看仇人般,竹俞心口猛然抽搐,无望酸楚的感觉在胸腔中蔓延,眼中缓缓生出猩红的血丝,雪发渐红。 月光穿过窗框照映在柜间,这些许的微光让许安瞧见竹俞那似疯魔般的模样。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就连嘴唇也那般惨白。 不等许安拉开门,竹俞发了疯一般上前握住她的肩侧,将她连连靠向那柜门处,强大的冲击让许安本能的闭上眼。 只听得“嘭”的一声,她的后脑勺被大手靠住,腰间环着另一只手臂。 “你发什么疯?”许安没有做出任何行为,只是眸中满是冷色,语气冰冷又生硬。 曾几何时,他们也像此刻这般在这月光下两两相望,但那时,彼此都情不知所起,可这时,却是幽怨已深。 竹俞心中颤痛,顿时有些失了理智,可脑中却一遍又一遍回响着“他们两情相悦,提亲之事满城皆知,择日便完婚”这一段又一段的话语像刀一般刺进他心里,他后悔了,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但是迟了……迟了…… “别嫁给他,别嫁给他……” 他情绪激动的呢喃着,这几日昏暗的房内没有一道光照进来,只有今晚,许安来了,那抹月光也照了进来。 在那个消息满城飞的时候,竹俞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久,不知划了自己多少刀,只知许安要与言木亦成婚了,他便心口疼的要窒息了。 见他这般,许安可不吃这套,她现在心铁的跟秤砣一样,算计完自己现在又来卖惨?虚伪,太虚伪了。 “滚开,别搁这跟我演深情戏。” 她挥起绿光向竹俞胸前袭去,将他推后了几步。 “现在,如你所见,我不需要你了,你也不要来我面前演戏了,算计我一次还不够?怎么?沈冉给你的好处太少了?还是说,我看起来很好骗?” 许安所说的字字句句像刀般都扎进了竹俞的胸口,他苦魇的僵住了脸色,渴求般的嘶吼道:“我错了…我错了…沈冉的事我和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般,我求你,求你不要嫁给他……” “求我?你演的哪出戏码?在这发癫?” 许安依旧冷色相待,她可不想纠缠下去了,她要准备撤了,“不跟你废话了,顺安剑给我,以后咱井水不犯河水……” 还没说完,就见竹俞将腰间的束带扯下,随后卸下外衣,连里衣的系带都解开了。 雪红的发丝凌乱的垂落在他的胸膛间,精瘦的躯体在微光下一览无遗,虽看起来觉得消瘦,但实际上十分健壮,肌理分明的腹肌轮廓清晰分明,昏暗的视角下还能瞧见隐约的疤痕遍布在身侧。 这这这…… 许安不禁瞪了瞪双眼,他这是在干嘛?身体诱惑?? 竹俞就像被下了药般,主动宽衣解带凑了上去,他滚动着喉结,眼中的猩红愈发明显,也不知他是否还有思绪? “我没有和你演,许安,你不是要我从了你吗?我给你……我给你……沈冉那件事是误会,我和你解释,你不要嫁给他好吗?我错了,我错了……” 迷糊又疯癫的语气让许安都有些傻住,这搞的哪出? “你疯了吗?!竹俞,你这么无耻?”她握拳,厉声呵斥道。 谁料竹俞就像换个了人一般,迈向前紧紧抱住许安,俯身颤抖着,忽的,滚烫的吻便落在她的唇边,接着便是湿热的唇舌混入口中游走。 许安木纳住了,美男诱惑? 竹俞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舌间的力气就像疯子般,发了疯的夺取占有每一寸湿热。 “你疯了吗?!”许安怒吼,一掌拍上竹俞的腰间,将他再次推开,“妈的,我才不吃你这套。” “是,我疯了,许安……你爱的是我,不是他,对吗?” 竹俞就跟被下了蛊一般,和平常判若两人,要不是这张脸,许安都以为认错了人。 “呸,我爱的是他,我以前是喜欢你,但你呢?你算计我?你为了沈冉污蔑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竹俞执着的要靠近许安,他麻痹自己渴求的说道:“不,你爱的是我……我没有算计你,我从始至终喜欢的是你,帮的也是你,沈冉只不过是我为了护住你的一颗棋子罢了!” “许安,解释的话太长了,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慢慢说给你听,好吗?” 听到沈冉是一颗棋子,许安就藏不住嘲意,“竹公子啊,若沈冉是你的棋子,那我岂不是你的弃子?” 竹俞心中的执念越来越大,一团血红的魔焰即将吞噬他最后的理智,他重重的捶向胸口,口中溢出暗红的血,臂侧垂挂着的衣衫也被溅染了些许血滴。 他抬头,眸中暗红的光摇曳,发丝飞舞。 许安紧紧拧眉,心中咯噔一下。 竹俞这怎么和那日入魔后一模一样…… 竹俞强撑着意念,恍惚间瞧见许安惶恐的神色,他迅速从书案下抽出一把剑划向臂间,“别怕……我能控制自己……” 瞥见那手臂满是刀的划痕,许安的语气似乎温和了许多,“你不会平常就这么控制自己吧?” “你厌我也好恨我也罢,回头看看我,好吗?” 轻声轻语般的祈求让许安心头一紧,说不出的意味。 第83章 要我 “竹公子,你怕是不知,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吧?你今日这般恐不是为了继续算计我?” 许安理了理衣袖,神情淡然,面对他的那番话丝毫没有动容之色。毕竟,好马不吃回头草。 她挥指将门拉开,屋外一片宁静祥和,但远处屋檐上似乎耸动着什么东西,一片又一片的黑影起伏。 竹俞有些压不住心绪,受不住疼痛,跪倒在地,略有些吃力的嘶哑道:“你的手镯乃是先女帝之物,你的那股力量是先女帝所使用的,而你…极可能是女帝之女,是那个杀了我家人屠了后山!灭了我宗全门之人的女儿!” 他全身只剩下痛苦无奈的颤栗,双手无力的握拳撑在地面,太阳穴因为血液的极速循环而隐隐跳动。 面对这一切,他无可奈何,“其实我一开始就在利用你,从你出现在禁地时,我见你的血有灵气,见染血冰块未融,我就笃定你并非常人,你可以帮我修复冰晶。” “后来,你被法术击伤,你却相安无事,甚至神族天石所铸的剑也能为你所用,那时我更加确信你定与神族与冰晶有些渊源。” “禁地之战,你那股力量爆发,竟和当年那个女人所用的力量一模一样,那时,我便开始将你当做一枚棋子,我不仅要修复冰晶,我还要用你的力量创造起死回生之术重塑师叔师母的躯体,我要利用你的身份找到那个女人,亲手了断她,但我没想到……” 说着,他缓缓捏紧拳,埋低了头,苦笑出声来,“哈哈哈……我没想到,我没想到我竟然对你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我走了很多步,却唯独无法将你走到棋局里……” 这刻,许安脑中轰鸣一片,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耳中回荡着这惊天的答案。她迅速理清思绪,但她只是个穿越而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女帝之女? 她恍惚的软了软脊背,扶上门框,脑子里混乱成一片。 怎么会? 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许安心口像炸开了麻醉剂,惹的全身抑制不住的慌措发麻,“我来自其他世界,我和女帝并无关系。” “你的体内有两股力量,禁地与地牢还有考核时,你用的便是那个女人所使用的力量。而现在……你与言木亦结契,你觉醒了另一股力量,能证明你身份的只有你腕上的手镯,若不信,你用一滴血试探便知真假。” 竹俞抬手施法抽出那段许安真身显现的记忆,只见那股赤光迸发而出,火红的赤鸟像凤凰一般耀眼,随后便是绿意散落,唤醒了濒临死亡的生灵。 他面若惨色,白袖染红了一半,神色暗淡,倦怠又虚弱,“若我没猜错,你的手镯内便封印着两股力量,只有你感到绝望恐惧攸关生死之时,这股力量才会出现……” 听到这,许安耳侧嗡的一下,手中不由得颤抖,有些扶不住门框,神情疑虑,眸中些许空洞无色。 竹俞苦涩的扬起嘴角,眼尾却降的十分低,“我本想等到时机成熟,再告知你这一切,但雷师兄怀疑你了,他随时都会下手,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能让你暴露。” “所以,我利用沈冉,我本想让她暂且彻底封印你的力量,但是言木亦替你挡了下来,我只好当着众人否认你的一切,我知道你的性子,你定会离开这个地方,我能做的,只有让你藏住身份,这一切我无可奈何。” 他像是恢复了一些,撑着身体晃悠的站了起来,眼中闪过千丝情愫最后却又压了下去。 这一切…… 还真是捉弄人啊…… 不知为何,许安感到有些不能呼吸,这一答案对自己来说,是那么遥远,那么惊人。 可自己明明就是穿越而来的啊,怎么会与女帝有关? 她动了动唇,麻木的问道:“若是这样,你想杀了我吗?” 这一问,让竹俞愣怔住了,他从未想杀了她,他只是想利用她罢了,利用她修复冰晶,利用她获得力量,利用她作为筹码寻到那个女人,随之便是了断这一切。 “我从未有这个想法,我生来无父无母,我本身是一棵雅竹,是精养千年而幻成了孩童,是师叔师母们育我,灭门那日,我和几位师兄弟侥幸活了下来,从那刻起,我就发誓要护住禁地,手刃仇人。” “我利用你只是为了获得力量,为了重塑师叔师母的躯体,我从未想杀你,该死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毫不相关的你,你是你,她是她。” 许安紧紧抓住门框,整理思绪,分析着这一切。 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 我来自现代,而我穿越到这里,系统告诉我要成女帝,只有成为女帝我便能回家,便能寻回父母,难道…我真的是女帝之女? 这不可能啊,我一个现代人,受了二十多年的社会毒打,我一次力量都没爆发,这不是扯淡吗? 嘶,不对,手镯里封印着我的力量,这么说,会不会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便是女帝之女?但是我是身穿,不是魂穿啊,这一切怎么这么狗血? 见许安神色凝重的站在原地,竹俞就像鬼飘似的,轻飘飘的走上前。他浸冷似冰的左手缓缓牵起许安修长若枝的右手,随后便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双眸暗蓝而闪着波光。 “许安,你不是我的棋子更不是弃子,你是棋局之外的风景,我知道,我伤了你,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也未必会原谅我。但,我希望你可以回头看看我…… ” 他胸膛的温热伴随着心跳一股又一股的传至许安手心。夜色俱寂,月光模糊而幽亮,此刻,由于门敞开着,能清晰的瞧见远处涌动的影群,由黑至红,接着便是叫声四起。 “妖魔杀生了!” 本是双目温情脉脉的一刻,却被突如其来的惶恐声打破。 许安愣了愣,抽回了手,“你去看看吧,有妖魔闯进来了。” 见她没有回答,竹俞只好默默攥了攥手。 “你真的,喜欢言木亦吗?” 他屏住了呼吸,哽住了喉咙,向许安投去祈求的目光。 “是,我喜欢。” 听到这个回答,竹俞绷紧的心忽的就渗出了血,月光落在他的身前,照耀着他那张秀俊又清苍的脸庞,眼中的血红如蛛丝般蔓延。 人,一旦有了不可动摇的私欲,那便会在黑白之间徘徊。 堕魔,最可怕的地方便是让人控制不了心绪,扰己贪念,从而获得负能,增长贪欲,越来越大,越来越广…… 许安还未反应过来,竹俞便将她按在门处,伸手扣住她的双手握至腰后。 他俯身,苍白的唇倾至许安额间,压制且温柔的吻下。 接着便埋在她的颈侧,轻柔而落寞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是因为你与他结契了,你才喜欢他的对吗?” “什么结契?” 听他这么说,许安云里雾里的,她什么时候和言木亦结契了? 竹俞咽了咽喉咙,灼热的鼻息抚上许安的耳侧,弄的她有些痒意。 “许安,要我。” ??? 什么情况? 许安试图抽手,但却被死死稳在身后。 看起来这么虚弱,力气,却一点都不弱。 竹俞的眸中裹挟着欲狂的饥渴,许安就那么近的与他贴着,满屋腥气中只有她散发着莫名的清香,彼此的气息如此交杂,他更加压不住那股冲动,极速的血液直冲向某处。 面对如此裸露的身躯,许安的脸颊也止不住赤红一片。 生气归生气,失望归失望,但花痴的喜欢改不掉啊。 竹俞忍不住凑向许安的唇,他蛮力的撬开齿处,十分强势的吸引着她的气息。 第84章 不要抛弃我 许安哪能让他如此,她曾喜欢,但现在已经放下了,这份迟来的情欲,终究迟了。 她狠狠的咬上竹俞的舌尖,一股血腥味传播开来,但身前的人却依旧未停下,就仿佛,他感受不到疼痛般。 可,竹俞感受到了,他宁可她多伤自己一些,也不想让她逃走,这般疼痛哪有心痛那般厉害呢? 竹俞,真是个疯子。 许安暗暗骂道,手腕扭疯了也抽不出来,连灵术居然都用不出来。 由于吻的太疯狂,导致许安都有些喘不上气,涨红了脸,而竹俞似乎也意识到了,忽的松开了唇,急促的喘着气,再次靠在许安的耳侧。 他哑着嗓子,喘着气,低语道:“我与你有肌肤之亲了,我是你的人了,你不可以抛弃我。” “这是哪门子肌肤之亲啊?你他妈真是疯子!”许安猛吸一口气,厉声吐槽道。 竹俞还想说什么,门外的惊叫声却突然变得哭喊起来。 “堕魔!堕魔来了!” “快逃!堕魔破了结界!” 此时,两人回神,竹俞也松开了许安,但他的堕魔形象还未消退,他猛的握刀划向自己。 差点,差点就失去了理智。 许安呆住了,他果然是这么控制自己的,怪不得这到处都是腥臭。 “别怕,我只是让自己清醒,你在这等我,我去解决一下他们,很快就回来。” 竹俞的视线死死的锁定在许安的脸上,他想多看几眼,他怕等会她就消失了。 刚准备出门,许安拉住了他,“等等。”她抬手替他理了理衣衫,接着便捡起地上那件外衫套了上去,冷冷的说道:“你这么出去,会让人乱想。” 竹俞敛了敛眸,握紧了许安的的手,轻柔的回道:“不要暴露自己,在这里等我,不要抛弃我。” 面对这番柔情蜜语,许安都有些动容,不过她还是面不改色的收回手,冷笑着,“呵呵,竹公子,我也有机会能看见你这一面啊?” 竹俞拧了拧眉,欲言又止,接着便是转身而去。 前脚刚走,后脚便是成群的黑影妖魔擦着墙壁婆娑的声音。 嘶,我记得我穿来这里时,便是那群黑衣人在抓我,难道,我的身份他们也知道?不然,为何会抓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许安扭了扭手腕,忽的想起一件事。 泽安他们还在外面,结界破了那他们定然也遇到了危险,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想着,许安也跃了出去。 泽安,言木亦两人见结界边缘燃起火焰,宗门内喧哗一片,怕许安遇到危险便擅自闯了进去。 他们正一路与妖魔厮杀直向正台,宗内弟子也纷纷执剑而上。 数不清的黑影四处游荡,为首的便是两个堕魔之人,他们一路杀生,一路侵入地牢。 为的是找到岚子,他手中有堕魔的信物,此信物可获得契书内的力量,有此力量便实力大增。 泽安飞上屋顶,解决天上的妖物,波光粼粼的水团十分醒目,这让许安一眼就瞧见了,只不过路上的障碍太多了。 言木亦挥剑断向妖物的脖子,及其娴熟的功力三两下便灭了十多只妖。 妖物并不是众弟子的对手,但堕魔却是毁灭性的存在,所以,血溅了一片又一片。 雷师兄与其中一人为敌,二者高低不分,禹师兄便抵挡着另一人,四人互敌而散发出的灵力十分强大,不留意便会波及其他人。 竹俞有些来迟,施法抗止俩堕魔的暗气,此气会无限增长,最后吞噬人的欲望,供自己所用。 “竹俞,短短几日未见,你怎消瘦成这般模样?” 禹师兄抽空搭话,他只知自己这个师弟忙于皇宫宴席的筹备,但却不知消瘦如此之多。 “无碍,禹师兄,堕魔不好对付,他们擅长持续消耗,我们只能找机会封印他们。” “他们是做足了准备来的,恐怕目的极强,定要灭了他们。” 几人的灵气混淆在一起,各自都僵持不下,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消耗太多。 泽安与言木亦默契的将易暴走的妖物斩杀而尽,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许安。 “言木亦,又到协作的时候了。” “去哪边?” “上屋顶,跟着我。” 两人一前一后冲向那间卧房,见门开着,里面却无人,便随着门外方向望去,瞧见一个身姿妙曼、轻盈似箭极为熟悉的白色身影正来回穿梭在人群间。 不言而喻,两人都朝那人奔去。 恰巧,竹俞几人正与堕魔来回切磋,从那侧跃至这边,挡住了他俩的视线。 “你们三位身为宗门长弟子,实力也不过如此嘛。” 首先开口的是刚显现出真身有着三只绿幽的眼睛,四只手臂,一双腿的堕魔之妖,他尖耳的声音引得几人泛起耳鸣。 雷师兄挥鞭而上,一鞭将它勒紧了脖子 ,狠狠的往后扯去,但也未能伤它分毫。 “这堕魔后的妖物就是难杀啊。”雷师兄正咧嘴吐槽,另一只恶鬼似的人头蛇脖的堕魔妖物口中滴着绿沫,挥动头部便使出一团又一团绿液混杂着暗气击向三人。 “布阵!” 禹师兄向天举出形似卷书的灵器,一道白光咻的一下照满全门,白灿的五边法阵从天而落。 三人各站一角,同时施法,虽缺少两角但三人唤出的法阵依旧灵力极强。 “封印!” 禹师兄心念咒,大喊道。 第85章 我不需要你了 两堕魔被压的渐渐变回人身,暗气也开始消散,“居然妄图净化我们。” 几人各使出全力,爆发的灵力与暗气将弟子众人给吹的控制不住的退后。 许安也被吹的更远,好在妖物消灭的差不多了,泽安言木亦两人抬手施法向前。 “照这样下去,看来那俩堕魔也坚持不了多久。”泽安也无法靠近中间,只好收手观望。 “嗯。” 两人驻足,瞧见缺失的两个角,多多少少都猜到了那两个位置的主人便是禁地之战时灭掉的俩人。 众人都差不多解决了眼前的麻烦,眼下都将目光放在竹俞三人与俩堕魔身上。 本想上前帮忙,但灵力与暗气太广,无法靠近。 俩堕魔被压的起不了身,看起来很快便会被封印,也不知何处飞出一块泛着红光的石盒,精准飘向堕魔所站的区域。 “鄂蛇,三头鬼!接着!” 一声呼唤后只见俩堕魔体型变大,真身又现了出来,嘶吼暴走下将法阵破掉。 力量大增后的堕魔轻松挥身便扫倒了一片,竹俞三人也被击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面。 “岚子!你个叛徒,卑鄙小人!” 弟子中有一男子怒骂出声。 “哈哈哈哈!我可不是叛徒!我本就是魔界之人!只不过我是堕魔的信徒!” 说着,岚子吞下一颗黑丸,腾空而起,破除了体内的封印。 “鄂蛇,三头鬼,你们不行啊,连这三个都解决不掉?” “岚鹰,现在你封印也解除了,那我们就一起踏平这里!” 诡异的声音如鬼叫般回荡在四周,众弟子纷纷冲上前准备齐心协力控制这三妖魔。 但,有了契书力量的堕魔岂会被轻易控制,挥动暗气便抽去了好几人的精气。 “禹师兄,好久不见,若你们能交出冰晶,我们或许可以饶你们不死。”岚子的真身是一只黑鹰,他挥动着黑翅在空中嘲笑着。 “布阵!” 几人准备再次布阵,但可惜始终缺失了两角,法阵持续不了多久。 竹俞收手跃起,施法袭向岚子,“岚子,没想到你叫岚鹰啊,潜伏如此之久,恐怕为的不仅仅是冰晶吧?” “哈哈哈,竹师兄啊,别白费力气了,看到宗门内的这层黑雾了吗?它可是能吸食你们灵力的,越使用灵力越消散的快哦,我们当然不是只为了冰晶,还有你们的命啊!” 说罢,岚子挥动黑翅,黑雾似箭,唰唰刺下,其余两人也发起攻击。 宗门内一片混乱,无数只鸟妖与看不清的妖魔混杂在一起,在黑夜的笼罩下断断续续增多。 “妖魔怎会如此之多。”言木亦挥剑抵挡,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群。 “那层黑雾限制了灵力,看来,今晚这场战斗会死伤惨重,先找到许安带她离开这里。” 两人不敢多耽搁,虽也被黑雾影响,但击杀普通妖魔也不在话下。 许安糊里糊涂的,根本找不着东南西北,到处都是黑影,虽然有黑雾在限制灵力,但她却一点影响也没有,反倒是灵术越使越顺。 奇怪,怎么他们打着如此吃力,为何这些妖魔都不袭击我?难道是因为我不是宗门人? 虽没有被袭击,但她还是能杀一个是一个。 好不容易杀了一条道出来,就看见竹俞三人各自对抗一只堕魔,耀眼的灵力与黑黢黢的暗气简直就是鲜明对比。 “啧啧啧,看来竹俞的入魔形象算是最帅的了,这几个怎么都丑不拉几的。” 正感叹着,岚子瞧见许安有些眼熟,晃眼认出了她,朝她猛的飞去。 竹俞见岚子降落顺着视线看去,看见许安正在那处杀妖。 他心中一慌,掌心聚法,一团火烧向岚子试图将他隔开,“许安!躲开!” 许安闻声扭头就见那黑了吧唧的丑男迎面而来。 这颜值,简直了……好丑…… 她本能的抬手一挥,碧绿的灵气锋利似刃,十分轻易的就将岚子的手臂划伤,竹俞的火团也刚好击向他。 “没想到,你这个废物现在竟修出了如此厉害的灵力?” 岚子站起,与许安面面相觑。 许安拍了拍手,丝毫不在意的勾唇一笑,“那日我没有打败你,这日,正好试试我的灵力。” “哈哈哈,等会我会把你踩在脚底,让你哭着给我求饶。” 话音刚落,岚子一个幻影就闪至许安身前,徒手捏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掐了下去。 竹俞一个闪步重力拍上岚子的后腰,他一口血滑了出来。 许安虽有些被掐的哽住气,但也迅速的挥指点上岚子的胸口处,灵力传至他的心脏,这让他被重伤了一波。 他斜退了几步,咳出血,依旧嘲讽道:“不过如此,若不是有他你恐怕就死在我手中了。” 许安懵逼的朝竹俞看去。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可有伤着?”竹俞眼中忧虑,关心的神情不像演的,这让许安都有些呆了呆。 她可从未见过竹俞这番神情。 “哟,原来竹师兄和这废物有一腿啊?”岚子讥笑着。 竹俞伸手指向他,指尖欻的一声,灿红的灵力四溅,岚子倒是轻松一跃躲开了,“脾气别这么大嘛,竹师兄。” 许安上前一步,微微侧头,“竹俞,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了,你不必帮我出气,他,我会解决。” “许安……你是在赌气吗?”竹俞心尖震了震,有些难受。 许安没有回答,朝前迈了几步。展颜一笑,右手手指轻轻弹动,瞬时幽绿的灵力四射,光是灵气都将岚子逼退几步。 第86章 被暗气击伤 “你!你这是什么灵系?!” “嘶,不出意外的话,正好克制你。” 许安也不清楚,乱猜一通,既然这些妖魔都不敢靠近自己,那说不定,自己的灵气指定有压制邪魔的作用。 岚子展翅而起,双手间聚出一大团黑雾,朝两人送去。 这可伤不着许安,她双臂空中一划,身前涌现荧绿泛光的屏障。 “你是何人?!”岚子的法术毫无用处,这让他有些探究眼前的女子。 这,许安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啊,她只能默默摇头。 岚子见无法伤害她,只能换人攻击,竹俞跃去,与岚子打成一团。 泽安见许安正在斜对面,他垫步飞起,躲过堕魔的暗气,稳稳落下,“许安!” 正喊着,岚子瞥见这幕。 这不是当时跟那废物一行的男子吗? 想着,他单手凝气幻出气剑,运剑朝泽安身后袭去。 许安回身,见泽安正朝自己跑来,但他的身后却跟着一把暗剑,不禁感到有些恐惧。她腾空而起,欲挥手施法替泽安抵挡,但剑太快,根本来不及抵去。 “泽安!闪开!”许安竭声喊道,拼尽全力闪去,剑靠近的一瞬间,她闭眼紧紧抱住泽安转身。 那把剑正好刺入她的肩侧,白衣渐红,疼痛感迅速传过脑中。 “许安!你…你…”泽安扶紧了她,呼吸变得凝重,神经忽的就绷紧了。 许安身子向前晃了晃,疼的有些站不住,泽安只好将她靠在怀中,坐在地面。 “泽安,幸好,幸好是我被击中,不然,你会丧命的。” 照剑刺中的地方来看,若是泽安,那刺穿的地方便会是他的心处。 泽安慌忙施法愈合许安的伤口,但灵力被限制了,有些吃力,一时半会是止不住血的。 竹俞见许安受伤,一脚踹开岚子,急忙奔她而来。他甩下剑,蹲下搂住许安的肩,满眼担虑焦急,“堕魔的暗气入体十分折磨,会如被生噬心肉一般疼痛,我现在帮你转移。” 说着,他单掌微握,额间渗出汗粒,面露难忍的神色,一小会就将那缕气体抽出。 “许安,别睡,别睡。”泽安伸手捧上许安的侧脸,心急的唤道。 许安就是有点被疼的晕头转向,还不至于晕死,那股痛感缓缓消去,她也尽力睁开双眸。见泽安神色如此慌张,清醒的第一瞬间她便单手抚上泽安的脖子,另一只手替他整理着额前凌乱的发丝。 “泽安,我没事,别怕,我还能活个几十年。” 许安正强颜欢笑着,言木亦一路杀了过来,见许安被俩人围着,脸色如此苍白,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他的衣衫飘然,但脚步十分沉重。 “许安,许安……” 言木亦手心瞬时冷汗直冒,止不住的心悸。他连忙跪坐向前,净白修长的手指抚上许安的脸庞,“你受伤了?我给你传灵力。” 正摊手聚力,许安抬手制止,“我没事。”随后她便将右手掌心贴近言木亦抚上自己脸庞的手,缓缓握住,“你没事吧?” “没,没事。”言木亦在其余两人的围观下不禁有些腼腆,但见竹俞也在,他宣誓主权般从两人身前揽过许安拥入怀中,轻轻扣上她的后脑勺,“可有哪不舒服?”许安摇了摇头。 竹俞见此,脸色一沉,他也只能攥紧手,“快走,带她离开。” 四人这尴尬的氛围被那堕魔的袭击打破。 各式各样的攻击瞄向几人,竹俞站起双手拉开,红而热的灵力形成一道护盾。 泽安挥袖,青蓝色的灵气四散而出,如清泉般洁澈的灵力凝聚成一团又一团,飞快的翻滚,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其中一人。 岚子却放肆的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你们几位的灵力如此有趣,倒不如先将你们吸了去?鄂蛇,三头鬼,帮我抓住那个女人,记住,我要活的。” “行,灵力得平分。” 其中两人一前一后将几人围了起来,剩下的三头鬼则独自抵挡雷师兄与禹师兄的袭击。 言木亦扶起许安,将她护在身后,朝身前的鄂蛇出招。 鄂蛇松垮垮的脖子晃起来就如蟒蛇的身躯,光是脖子便可同时勒死两人。 “许安,你先走,我们替你拖着。”泽安说着便跃起展开双臂,幻动的水流汇成蓝光闪闪的法球,如陨星坠落,急速向岚子撞去。 言木亦翻身跃起,掌间生出散着光的枝藤,一串又一串捆上鄂蛇的脖子。 而竹俞的灵力却有些被限制住,心口处被转移的暗气环绕着,就像长出了刺一般,一根一根扎进去似的疼。 这般,许安能往哪逃呢?她也不愿逃。 竹俞的灵力大大减退,以至于被反噬破功。 他喉咙发紧,忽的呛出一口血沫,停手拉开袖缘。 青筋逐渐发黑由手臂上了脖间,岚子见他停下,咧开嘴角大笑道:“竹俞,你若不帮那废物转移暗气,你现在也不会如此痛苦,这一切只能怪你太愚蠢了!” 许安抿紧了唇,低头晃了晃手镯。想到竹俞说的,她沾了几滴肩侧的血按上手镯。 第87章 灵力爆发 几人正僵持中,许安却瞬然腾空,下一秒灵力陡然爆发。 绿色的光芒柔和又清澈,飘渺于空中,此刻,树叶颤动。光芒所及,妖魔一概消散,惨叫着挣扎着化为幽绿的灵力与此光芒融合在一起。 她抬手试了试灵力,光是指尖都溢出了些许青绿。 与之前不同,这次不是玄鸟鸣叫不是灿红的光波而是绿意渐生。 许安有些没理清,这次和之前的感觉截然不同。 妖魔一刹那散为光粒落下,众人都目不转睛的抬头看去。 “这是?” 雷师兄也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洁净的灵力。 岚子飞得更高,与许安平行,面露难色,“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许安双手莫名自然的结起了印,一轮绿色的法阵旋转着扩大,法阵中央是一道神似彼岸花瓣的印记。 巨大的法阵套上那三人,所套之地竟凭空建起了结界,岚子也被死死的压下去。 “岚鹰,这女人的灵力,怎会净化邪气?!” “闭嘴,我怎么清楚!” “契书呢?!快再借用些灵力!”鄂蛇趴在地面捂着脖子痛苦不堪。 岚子抬手顶住结界,怒骂道:“你们两个废物,契书都弄丢了?” 许安微微一笑,有些嘲意,“你们的契书可是我手里这个?” 三人抬头寻去,只见许安单手一挥便将那石盒粉碎。 ?! “岚鹰,她将信物粉碎了,契书消失了!” “废物!”岚子落在地面,吃力艰难的抗住结界,“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许安也不知哪学的结印,仿佛就是天生自带一般,她手指微张指尖相点,随后依次分开,就如花束绽放。紧接着缓缓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指尖晃动,迅速拉开,如蝴蝶振翅般轻缓。 无数只青蝶在绿光中跳动飞舞,就连许安的衣袍间也绕起了一圈又一圈的舞蝶。 “以我之术,唤于苍灵!” 法诀脱口而出,就像骨子里本会一般,连动作也十分娴熟。 成千上万的青蝶散逸而出,一瞬就将黑夜点亮。 推手将灵术击向三人,亮眼的绿光随着结界而收的越来越紧,直到把三人压到地面再也站不起来。 她降下,手中悬着灵力,冷然道:“岚子,把那暗气的解药交出来,不然,你懂的。” 众人愣的目瞪口呆,这不是当初那个被说舞弊的师妹吗? 禹师兄拍了拍雷师兄的肩,笑颜道:“这不是那日竹俞拒收的弟子吗?看来,竹俞怕是误会人家了。” 雷师兄板着脸,就跟铁块一样,“她有如此强的灵力却偏偏要使用他人的力量。” “雷深,有没有可能是,竹俞搞错了?”禹师兄笑的脸上像开了花,他怎么觉得,竹俞跟此女有些缘分呢? 泽安言木亦两人怔怔的随众人见证了全程,许安的这股灵力根本不属于任何灵系,更像是神族人的法术。 他俩不谋而合都迈至许安身侧,异口同声的询问道:“可有受伤?” 许安双标现场,上一秒阴沉,下一秒满脸笑意,“无碍,我好着呢。”扭头又黑着脸对着岚子说道:“解药。” 岚子与其他两人捆在一起,被束缚住了灵力,只能一番挣扎。 “暗气没有解药,除了转移别无他法。” 这许安哪信,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解药。”岚子脸上都被掌出了红印。 被忽的扇了一巴掌的岚子猛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若你肯放了我,我就将解药给你。” “行,解。”许安二话不说便将灵术收了回来,挥手间,绿光串入其他两人体内,瞬间两人颤动着散为光粒,“若骗我,这就是你的下场。” 岚子站起,扭了扭头,转了转手,一脸邪笑,在怀中摸索,咻的将毒针刺上后侧的竹俞,“哈哈哈,你要救他,那我死也要带上他。” 竹俞猛的咳出血瘫倒在地,许安那叫一个怒火中烧,腰间取出匕首施法将岚子拽过来,握刀狠狠扎入他的心口,一刀又一刀,连扎了三刀,“那你就下地狱吧。” “呃啊,咳…咳……你……”血迸出来,一股又一股,暗红的血溅在许安衣间。 许安有些气煞,沉重的呼吸着,抬手施法一掌全力打上岚子的胸口,一时间,岚子直直的倒去,随后便被灵力震的灰飞烟灭。 “真是脏东西。”许安面露弃色,眸中狠厉,冷冷的骂道。 这一幕,众人都看呆了些,泽安、言木亦两人也未回神。 “许师妹原来这么狠啊?” “幸亏之前我们没做什么激怒她的事,要不然,我俩也被捅刀子了。” “这许小姐还真是和传闻中不一样啊?怪不得言木亦如此死心塌地。” “许师妹这灵力居然连堕魔都能克制?恐不是神女降世?” “别说了别说了,你们也太大声了。” 宗门内赞美之色逐渐声声喧哗,这让许安也收获了一波迷弟迷妹们。而人群中的沈冉却为之感到后怕,若那日许安要杀了她,那她定会没有活路。 许安心中忐忑,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手中的血迹,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竟然一瞬间变得如此杀伐果断。 竹俞本就疼痛缠身,这一毒针更加让他加剧了窒息般的撕裂感。殷红顺着嘴角一股又一股流出,众人连忙上前。 “竹师兄,来人!唤医师!” 禹师兄扶起竹俞,施法压住毒性,“竹俞,我暂时帮你压住毒性,但此毒无法逼出,我定会寻神药救你,但这几日需要看你的造化了。” “谢,禹师兄。”竹俞的唇瓣都染的紫白,眼瞳涣散,黑色遍布到颈间,就像个活傀儡。 许安挤开身前的众人,单手拉过竹俞,冷脸又像是担忧,“禹师兄,此毒太深,我有办法解开,借厢房一用。” 禹师兄点点头,没有拒绝,“来人,将竹师兄扶回房。” 泽安拉住许安,微微摇头,他清楚许安是想将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但许安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的意思是,相信她,她不会有事。 言木亦可不愿她中毒,他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臂,“许安,这毒转到我身上,我能抗住。” “你俩就别想了,我自然有法子能解,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 许安没有多说,随着竹俞而去。 偌大的房内,只有他们俩人,竹俞伸手示意许安不要靠近,他清楚她要做什么,但他不想她感到痛苦。 “竹俞,这毒针极强,若我不救你,你就会死。” “如果我死了…可以留在你心中,我也死而无憾。”竹俞虚弱无力的喃喃道。 许安一听,真想一巴掌扇上去,“你就算死了,也不会留在我的心里,别做梦了。” 这薄凉的话语让竹俞难免有些失落,“许安…我见你看言木亦的眼神,真的,好嫉妒……” “……”许安没有说话,抬手准备施法。 竹俞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撑着坐起,哑着嗓子,“梦醒三四分……却不知情已深。许安,我喜欢你,很喜欢,来世,我定护你一世。” “这世,我祝你与言公子,长长久久。” 此番话说者违心,听者无心。 “竹俞,你就是执意要寻死是吧?”许安收回手,冷冷的凝视着他。 “此暗气,无药可解,况且,我体内已有魔气,毒针上也不知是何毒,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已经,被魔气折磨的生不如死,若能为你而死,我便知足了。” 许安微皱眉,不想多说,“竹俞,你这时候这么深情,以前早干嘛去了?既然你一心寻死,那好吧,我不管你了,我的那两位郎君还在等我,你好自为之吧。” 接着,她便将装血的玉罐塞到竹俞手中,“告辞。” 两位,郎、君? 竹俞心头抽了抽,思绪如潮。 许安说的是……两位郎君? 刚想罢,竹俞从许安后背抱了上去,肩头颤动,因为太过于疼痛,使不上力气,但许安却还是被抱住了。 他忐忑又欣喜的问道:“你说的,两位郎君,可指的是你意纳夫而不是嫁与言木亦?” 第88章 我此生,便要护你到底 竹俞的力气弱的像一团雾,但许安却没有推开他,她背对着他,轻笑着,随后又一本正经的回道:“你放心的死吧,他俩会护我一辈子的。” 这毒言毒语,不愧是现代阴阳大师啊。 “不,不,我不想死。” 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 许安扭头抬眸直直的与竹俞对视,嘴角微微上扬,“不想死,你就不要废话了。” “可,这毒……嗯…” 他话太多,许安牵唇便堵了上去。 曾经,她一度认为他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命中注定。作为敢爱敢恨之人,她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他,这刻,或是不甘或是不留遗憾,这个吻轻的就像一张薄纸。 这一霎,竹俞瞳孔颤动,像是梦游,许安吻上的这瞬,是他近日来最为梦寐以求的一瞬…… 他连呼吸都因紧张而停滞了,双手紧紧捏着被褥,心速如鹿群,东奔西跑。比起自己索求而来的一切,他更希望是她亲自给予。 许安并没有沉沦于其中,反而是屏息凝神,一手抚上竹俞的后背,一手放在他的胸前抽取暗气,而毒针的毒性也因吻而转移到她体内。 极其暧昧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竹俞微颤睫羽面色瞬间红润起来,心口的疼痛也消失了。 许安初次完整掌握此灵力,不禁有些乏力,微微喘着气与之分开,“好了,你死不掉了。” 竹俞有些羞涩呆滞,还没有回神。片刻,他急忙伸手拉住许安,“可有觉得难受?” 许安有些憋不住,忽的就笑出声来,“你忘了,我这灵力连那妖魔都说可净化邪气,区区暗气,能奈我何?” “还有,记得那日禁地之战我那股绿光吗?既然能治愈万物,那这毒性也不在话下。” 就凭刚才娴熟的施法,这下,灵力算是彻底掌握了。 竹俞身子顿了顿,想到了些什么,“所以,你一开始就在逗我?” 许安不禁捂嘴笑,“对啊,我就想看看你坦然赴死的模样,不过,我确实要纳两位郎君。” “许安,我收回我刚说的话,我不愿你与他人长长久久,我此生,便要护你到底。”听到此话,竹俞就像是起死回生了一样,情话一套一套的。 许安摆了摆手,紧忙拒绝道:“别别别,你以前可不愿做我夫郎的,现在我不愿了。” 竹俞话不多说,勇气倒是十足,一把揽过许安,埋在她的颈侧红着脸喃喃道:“我是你的人,你不许抛弃我。” 随后吻便轻轻落在她的唇部,湿热的触感一点一滴延至脑海。 他缓缓蠕动唇瓣,一下又一下的反复吻下,轻舔慢咬,这刻,是他曾不敢想象的瞬间。 此时的许安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还喜欢竹俞。 她忽的推开竹俞,擦了擦唇角,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竹俞,到此为止吧,不要错下去了。”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话语,竹俞瞬时感觉喉咙间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指尖也有些颤抖,“你在逗我,对吗?之前的都是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你是还在因我而郁怒吗?” “不,我没有生气,只是,我也看不清对你的情感,吻你也只是因为我对之前的种种而感到不甘,我不想留下遗憾,况且,我也是为了替你解毒,所以……” “现在的我,对你,没有多余的想法。” 许安虽是淡淡的说道,但却像针扎一般扎上竹俞的心。 他的失落与心悸之色表现的十分明显,这让许安有些不敢对视。 “许安…我不奢求做你的夫郎,你可否不要对我避而远之?” 竹俞退而求次,他可以放弃那个位置,但他不愿她躲避自己。 他的眸中只剩一丝祈求。 许安轻轻点头,“好。” 门外响起了担忧的呼唤声,“许安?你还好吗?” 闻声,许安起身开门,竹俞抬手欲拉住她,但不知自己该以何身份伸出手,他只好在空中顿了顿手。 门打开,泽安与言木亦满脸虑色,泽安先一步施法查探她身体情况,言木亦微微拉住许安的手,皱着眉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认为自己可以净化一切邪气,但是,若这毒不是邪气而是无解的毒药呢?你可想过多危险?” “放心,言大公子,是不是毒药我还不清楚吗?好歹我医术还是挺精湛的。”许安只顾歪头傻笑,这让两人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能称我为言大公子?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唤我什么都好,唯独不要唤我如此生疏。” 言木亦可不想被他人误以为与许安没什么关系,至少在竹俞面前他们的关系必须是浓情蜜意。 许安有些拽紧他的手,先是低头随后便抬眸嘟囔道:“知道啦,我未来的郎君。” 这可把言木亦唤的红了脸,这要是在无人的地方,他定会搂过眼前的女子轻啄一番。 “无碍,正如你所预料,确实是邪气,并没有威胁到什么,你的手还有伤,小心。”泽安倒是一把夺过许安的手装模作样的包扎起来,“你既唤一个地位不稳之人如此,那我你又该唤什么?” 这淡淡的修罗场味又是什么时候触发的? 许安真是不适合当海王啊,这也太难处理关系了。 “这个嘛……以后再说~”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幕,让竹俞感到酸楚又哽痛,他嫉妒,他痛苦,他万般无奈。 许安回头,淡然勾唇一笑,“竹公子,往事随风,以后的路,若有缘便会再见。” 说完,她携两人离去,但这么释怀的语气让泽安言木亦两人有些看不透。 难道,许安真的,不喜欢竹俞了? 第89章 天定之人? 几人刚下石梯,就碰见禹师兄雷师兄带着弟子走来。 许安先一步握拳行礼,“禹师兄,雷师兄,今夜唐突上山多有冒犯,还望师兄可归还我的剑器。” 顺安剑虽是竹俞所赠,但这次拿回的初衷只是因为此剑与她深有缘分,每每使剑都总有一种安心熟悉的感觉。 况且习剑这么久了,换剑还真不习惯,据说这剑还是天石所铸,目前还未发觉有何特殊的威力,说不定接下来才是与之相配之时。 禹师兄自然知晓许安此次上山为何而来,但这一番下来,他却十分想将许安留下来,碍于有些话不能当众说,他示意雷深带众人下去。 “许小姐,之前的事我相信其中定有误会,此次一番,多亏许小姐相助,可见,许小姐定不会是那般之人,所以我代表宗门特向三位道谢,也向许小姐你道歉。希望你可以留下来,我很欣赏人才,正好我门下还未收弟子,你看?” 许安一副淡然的姿态,弯眼浅笑,“禹师兄说笑了,其实若没有我们,相信各位也能灭掉这些妖魔,刚刚我见师兄们都未使用灵器,光略施微法便能压住他们,可见众位实力不容小觑啊。” “我对拜师这类事不太感兴趣,只是为了获得想要的东西罢了,况且禹师兄是认为竹师兄撒谎吗?” 禹师兄想收许安为徒的心思表现的实在太明显了,不然怎会恭维起她来。 竹俞说的那些话虽未实证,但是染下那滴血的时刻,那番话已经被证实了一半,若是真的,那不暴露便是最明智的选择,要不然受的苦都白受了。 禹师兄听后,他却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咳咳,竹俞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我清楚,他一心为了复仇,但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谁能清楚当时的情形呢?或是误会或是天定啊……” 这番话说出来真的很奇怪,许安恍神的抬眸望了望禹师兄。 这些话……要是站在不知情的角度,真的是牛头不对马嘴啊,但是怎么听着,禹师兄好像有上帝视角?难道…… 难道他早就知道竹俞是在撒谎?他也知道竹俞这么做是为什么? 许安恍然大悟,支支吾吾的问道:“禹师兄,你?” “哈哈哈哈哈,许小姐,你与我那师弟可谓是天定之人啊,我看好你们哦,这个给你,记得去书阁取属于你的东西,竹俞那小子早给你备好了。” 说完,禹师兄便笑着消失在眼前,这把许安整的茫然不解,一张画有彼岸花瓣印记的符纸飘在她手中,微微闪着红光。 禹师兄,说的天定之人是什么意思? 泽安与言木亦见这符纸的图案有些眼熟,为之一惊,“这?这为何与我们的印记一模一样?” 言木亦摊手试探符纸的灵系,却什么也没探查到,“这符纸内没有灵力,应该只是开启别物的媒介。” 几人匆匆往书阁而去,许安不断分析整理这些看起来十分关联的巧合。 禹师兄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这印记为何会与言木亦他们的印记一样?那竹俞是否也有这个印记?若没有记错的话,阿苏裴夜当时挂我脖子上的便是此印记的晶石。 一切都太巧合了,难道这个印记是什么厉害之物? 还未理清,三人便到达书阁的中心处了,微弱的烛光轻轻晃动,书卷太多,难不成竹俞给许安的是书? 许安想到了什么,施法点向符纸,瞬间书阁大亮,金光喷涌而出,散落在书卷上,也不知何处传来嗡嗡的声音。 一道红光从前方袭来,飘渺着照耀着,直直的朝许安而去,泽安挥手将红光挡在身前,“小心,这光还不清楚是什么。”许安却抬手制止,“没事,我相信竹俞不会害我的。” 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也没让许安看清自己的内心。 接着,泽安心中哽住,神情忧虑,收回了手。 你,还是喜欢竹俞的,对吧。 红光如认主一般,咻的一下便将许安包围,缓缓升空,一缕灵力朝着她额间注入。 许安顿时感觉体内灵力窜动,心口间仿佛正生长着什么,逐渐衍生到了体内各处。 片晌,许安落下,似乎灵力正在融合,她摊手聚力,掌间竟然冒出了神似彼岸花的光迹,绿光与红光相互缠绕形成了星星点点。 “灵根?许安,这是你的灵根?” 言木亦语气似乎很激动,但神情却是有些皱紧眉头。 泽安见到这幕,攥紧的虎口处都被拇指掐破了皮,他面色极差。 两人都十分清楚,那缕灵力,是竹俞的,他用这种方法与许安结契了,并且他帮她生出了灵根。 泽安言木亦两人这有些奇怪的表现,许安还未察觉。 “灵根?我有灵根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力量彻底觉醒了?” 她兴奋的施法,却不小心击向了一旁的书案,火焰燃了起来。 “卧槽。” 这属实是难改的国粹语言啊。 许安下意识的挥手,绿意的星光埋没了火焰,掌间浮着几只青蝶。 她连忙奔过去摆弄那一团糟的书案,将烧毁的纸张整理一翻。 心中荡漾着喜悦,眼中更是藏不住的波光,正整理着,却瞥见剩下的画纸上赫然写着“梦醒三四分,却不知情已深”这话,正是竹俞所说的,许安拾起擦了擦,定睛一看。 “这衣服?画的……是我?”虽然残缺了些边角,但依旧能看出画中人的模样。 尤其是那身衣物,正是许安穿越而来时与竹俞相遇的第一面所穿的服饰,不过此画有些潦草,有些难看出是毛衣紧身裙,只看得出脸的模样。 泽安本就有些醋味,他上前一把抢过,掀起眼皮一看,“嗬,画的这么丑。” “竹俞画的吧?烧了吧。”他微动指尖,正准备烧掉,许安踮脚夺过,“诶,干嘛,我还是第一次被画下来,留着让我欣赏。” “是吗?我看你就是想借物思人,你不会还喜欢他吧?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吗?你就这么饥不择食?”泽安冷着脸,眸中满是狠厉,连语气都十分生硬,带着些不满与指责,更多的是愠怒。 这番话一出,让许安心头一紧,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教导”谁能不发火? 她抬头紧皱眉头,脸因气愤有些发红,语气极差的说道:“我要怎么做需要你教?我愿意留着就留着,你在这对我吼什么?就你嗓门大是吧?我饥不择食也不关你的事!” 说完便猛的推开泽安,随后将画叠起收了起来。 泽安也是有些在气头上,他只觉得,竹俞很卑鄙,先是撒谎骗许安阻止她与自己结契,现在却用如此无赖的手段与许安成功结契。 他怕,他怕竹俞利用这点让许安回心转意,他怕许安因此选择竹俞而与自己断清关系。 许安可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言木亦早与自己结了契。 第90章 言郎君 她径直走到嗡嗡响着的箱子前,缓缓打开,一阵绿光与蓝光微弱的摇曳着。是顺安剑和一把弯似月牙的竖琴。 先将顺安剑取出,轻轻抚了抚剑鞘,随即拔剑将手指划伤滴出血。血落在剑锋上,绿光越来越亮,接着血滴便被吸了去。 身后的言木亦缓步走到她的身侧,“这剑,认你为主了。” “我果然没猜错,这把剑一直都有灵力,只是我从未用自己的血开锋过。” 说着,许安将其收回剑鞘平放在桌上,拿起那把竖琴,此琴不大不小,十分方便拿在手中,“这是什么琴?” 言木亦也未见过,但瞧见箱侧有一张纸条,顺手拿起,“……伏霜琴。” 见他酝酿片刻犹犹豫豫的样子,许安摊手示意言木亦将纸条递过。 言木亦虽有些神色复杂,但还是将纸条递了去。 纸张上是熟悉的字迹,虽有些字认不太清,但意思多少能理解到,“哟,竹俞写的?夸我厉害,获得了头等,还说此物本该属于我,算他有点良心。” 许安关上箱子,朝泽安看去,见他靠在书案前,一脸冷意,她也未多说,将伏霜琴幻成配饰别在耳间。 “咳,走吧,咱回去吧。”向前走了几步,在泽安身侧滞了片刻,等待他的反应。 但泽安如此嘴硬的人一时半会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了。他抱着剑有些气冲冲的往外走去,许安微抿唇角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扭头向言木亦伸出手。 “言木头,你不会也生我气吧?” 言木亦眉心微动,唇角染着一丝温柔,清浅而又柔情的笑着,“怎么会呢?我哪敢生许小姐的气呀,许小姐以后不要生我的气就好。”他牵过许安有些微凉的手,将她的手裹了起来。 许安感受到了他手掌间的热意,“你莫要拿我说笑,泽安这气生的莫名其妙的,明明是他先吼我说那番话,现在他还气起来了,真是搞不懂。” “许安,若以后你发现我瞒了你一些事,你会原谅我吗?”言木亦试探性的问道,他怕她知晓一些事后会生气。 许安微微歪了歪头,瞧他有些虚弱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眼神中看不出其他意味,“你这么问,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是,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若以后你知晓了,答应我,给我解释的机会,不要刻意回避我。” 见言木亦说的如此真诚,许安微微点了点头,“好,只要你不骗我,什么都好说。” 黑夜漫漫,云层渐渐遮住了弯月,冷风大作,有些滴雨的迹象。 三人正走在微亮的长街中,泽安一路向前,虽头未回过但脚步却放的很慢,慢到少走两步就会被两人撞上。他吃醋归吃醋,但也不能让言木亦与许安独处。 许安一路与言木亦唠嗑个不停,泽安倒是偷听了不少,好在未说什么甜言蜜语,不然,他这心头指不定醋坛子爆炸。 “言木头,你小时候有喜欢的姑娘吗?” “没有,倒是有很多小姐刻意的接近我,但我对她们并无兴趣,她们没有你有趣,更没有你这般侠义心肠。” “哦~看来某些人的魅力很大哦,还有那么多小姐追呢。”许安这话味道怪怪的,虽是自己问的,但就是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 言木亦一听就知道许安在给自己挖坑,他连忙解释道:“他们只是为了荣华而靠近我,并不喜欢我,我也绝无他心,至今为止只对你一人动过心。” “哈哈哈哈,别紧张,我相信你。” 看他这么愣愣的样子,果然应了那句“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想到这许安突然就想起竹俞所说的话。 她滞住了步子,拉着言木亦走进拐角处的巷子里。 “嗯?”言木亦有些茫然,撇头看见泽安依旧往前走。 许安将他抵在墙角,拧着眉头,一脸审视的神情。 “许安,你……” “言木头,我问你,结契的反噬是什么?” 这把言木亦问的怔了怔,神色慌乱,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没什么大的反噬,只是,有一些影响,感到疼痛什么的……” 瞧他这慌神又羞涩的模样,莫名想调戏一番,将他死死抵在墙角狠狠戏弄一下。 想到这,许安靠的很近,抬手勾住他轮廓分明的下巴,这让眼前的男人眼神都乱了许多。他微皱着眉心,长而细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半分眼瞳,眼尾旁则有些染了红晕。 太纯情了!!就这么碰一下他都脸红啊!! 许安内心狂欢,彼此眼神对视,两人的气息细细交杂,不等言木亦反应许安噙着笑便轻轻咬上他的耳垂。 “许…许安……”微热的鼻息散进耳廓,只感到一阵酥麻传过全身,言木亦十指紧紧扣着砖墙,绯红由耳侧蔓延至脸颊。 许安松唇,勾住言木亦下巴的那只手若有似无的摩挲着他微凉的薄唇,另一手扶住他的腰,若这是在屋内,她定会扯开束带探入腰内,好好感受一下言木亦肌肤的温度。 “言木头,你什么时候和我结的契?”她在他的耳侧缓缓开口。 言木亦脸烧的厉害,猛的抬眸,侧头与许安对视,神情恍惚,“你,知道了?” 许安退了一步,环抱着手,一脸笑意,“其实我不知道,但是我试探你,就这么一下你就承认了,竹俞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说吧,你什么时候和我结的契?” “我…是那日你坠到舒心楼的水塘中,我见你快呛了水,情急之下才与你结了契,所以你后来才会有灵力,但也不知为何你的灵根没有生长的迹象,直到今日,竹俞…竹俞将他的契约之力注入你的体内,你才生出了灵根……” 言木亦对于竹俞让许安生出灵根这件事十分在意,同样都是结契,但自己却没能帮到许安,而竹俞却做到了。 他对禹师兄所说的“天定之人”越来越感到焦虑。 “天定之人”究竟有何寓意?为何自己无法帮许安生出灵根,竹俞却可以,难道,他们注定是长相守。 他怕的不是许安与竹俞两情相悦,他怕的是,许安的心只容得下一人。 “竹俞竟也与我结了契?怪不得禹师兄要那样说。”许安转了转眼珠子,有些大悟。 “那我之前使用的灵力岂不是是你的?但为何妖魔都对我避而远之?” 这点,许安是真想不通啊。 “不,你所使用的灵力不是我的,是你自己的,包括竹俞与你结契后,你所使用的灵力也不是他的,虽然灵色一样,但你使出来的却是非凡而又纯净的灵力。”言木亦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但还需要证实。 许安忽的拍手道,“我想到了,过几日不是皇宫要办宴席吗,正好神族祭司也在,到时候我们去问问不就知晓了?” 祭司不就是所谓的占星师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谈到这个话题,言木亦倒有些欲言又止,“许安,那日的宴席似乎有西域和亲之事,我有些忙,处理一些事情,我就不去了。” “你怎么知道那日有和亲之事?我都没听说呢。” “我,我爹上早朝得知的。” 言木亦有意无意的攥了攥手,有些磕巴。 他不太会撒谎,尤其是对喜欢的女子撒谎。 许安倒没在意,她想起之前信誓旦旦要入宫和亲,不禁为当时的自己感到尴尬。 天,当时说的那般,这次要是真让我去咋办,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指定选不上我,毕竟我“芳名万千”啊。 细雨蒙蒙,这让还在街中逗留的两人加快脚步,泽安走了片刻感到不对劲,回头一个人影都没了。 一想到言木亦与许安独处在一块,他就醋味猛升。 言木亦脱下外衫一路替许安遮挡,将她护送到夏侯府门外,“回去记得喝些姜汤,不要染了风寒。”他伸手理了理许安染湿的额发,眸中含情脉脉。 许安微笑着点头,瞧了瞧四周,忽的踮脚吻上眼前的凉唇,轻柔的一刻,仅仅一刹那便收了回来,“你也照顾好自己,晚安,言郎君。” 语气如此柔情,如此浓蜜。 言木亦清俊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呆呆的“嗯”一句。 言郎君,这个称呼,是许安唤的。 他笑意盎然,独自漫步在雨中,不过随之而来的是那熟悉又克制不住的灼烧感。 惩罚,变强了。 第91章 你这模样,我甚是喜欢 许安刚迈进亭子,就见一黑衣人铁着个脸有些气冲冲的走来。 “泽安…诶…” 泽安没多说将手中的药碗塞到许安冰凉的手中,顺势抬眸打量了一瞬很快便转身离去。 许安双手端着碗愣愣的眨了眨眼,有些懵。 果然,好男人就算生气也还是这么贴心。 “小玉,备水,我要净浴。” 门外呼啸的冷风伴随着雨声残响,屋内许安泡在水中,白皙的纤指从水中抬出,腕间的玉镯似乎更加光滑透彻。 “小姐,小姐?”小玉轻声的呼唤让许安回神。 “嗯?” 许安抬了抬眸,视线从玉镯间收了回来。 小玉梳理着许安的发丝,微微弯腰喃喃道:“小姐身后的朱色印痕越来越鲜艳了,生的可真好看。” 朱色印痕? 许安微微扭头,“什么朱色印痕?” “就是小姐你背间的印记呀,自我照顾小姐开始,这印记一年比一年红艳,生的跟一株花一般,十分好看。”小玉脸上漾起笑意,说的越来越欢喜。 许安脑中闪过彼岸花印记的片段,拧了拧眉。 难道,我身上也有那个印记?可从未有人告诉我身后有胎记,这莫不是刚长出来的? 许安从小寄宿在孤儿院,没有什么亲近之人,自打记事起洗澡穿衣都靠自己,不知道身后的胎记也实属正常。 她急忙求证道:“小玉,我身后这个印记是不是有六片花瓣?” “对呀小姐,小姐你终于记起一些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不是记起了,我是才知道啊! “小玉,我落水后性情大变,难道你们都不怀疑我吗?万一我是其他人呢?”许安总觉得关于这件事夏侯府的人态度有些奇怪。 既然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修仙世界,而不是系统游戏设定,一个大活人性格突变,结果全家都不觉得奇怪甚至每个人还接受了? 连言木头当时都怀疑是被妖物夺舍了,但夏夫人,江老爷却一点都不怀疑? 疑点太多了,他们如此疼爱这个九小姐,但她之前跟木偶一般,现在突然变得开了窍,就没有人怀疑我吗? 本来以为这是个游戏设定,哪怕我变得再怪异也不会和原主相差太多,但原主却与我截然不同,我早就露出了破绽,可从未有人怀疑我,离奇,太离奇了。 况且竹俞说我是女帝之女,若真是这样,那原主岂不是并非夏夫人的孩子? 许安感到有些心中一颤,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小玉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夫人之前找了算命先生看过,说小姐灵智未开才会痴傻一般,待时机一到自然会与常人无样,所以小姐现在是灵智开了,恢复正常了,府里面自然都为之高兴。” 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我就是原主,原主就是我,只是我是另一个世界的她? 好绕,太绕了,绕的我脑子都打结了。 “那,泽安的名字也是那个先生取的?真的是为了我而取的?”许安想到泽安说的那个瞎子老头有些猜测与之是同一人。 “是的,因为小姐命里无水,算命先生说需要寻一人做护命之人,护小姐灵智归位,而恰好泽安少爷便是那人。” 这话一说,许安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起身裹上浴衣,随意收拾了一番,匆匆朝泽安卧房走去。 若如小玉所说,那我便是注定来这个世界的,我既是她,她既是我,她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这不是系统为我安排的身份,而是算命先生说的时机,便是我。 那,泽安不用再纠结原主消失的事了,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而是天意,这是天定的事,我注定与他们遇见。 许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脑海中浮现着穿越至现在的一幕幕,她越想越兴奋,她终于不用再为原主的事而感到焦虑了,泽安也不用感到内疚了。正如竹俞那时所说,上天自有安排。 屋檐滴滴答答垂着雨点,溅起细细的水花,许安的步伐越发轻盈,似欢呼雀跃般。 她一路笑颜,提着裙摆随风而行。 “泽安!泽安!”许安激动的敲响泽安的房门,屋内的人闻声忽的将酒洒在四周迅速坐在桌前。 有意无意的清了清嗓子,“咳,什么事。” 许安推门而入,一股酒味儿袭来,见泽安单手握拳撑着太阳穴,头微侧着,看不清眼眸。 “你又喝这么多酒?” 她关上门,原本笑颜如花的神色瞬时就变得皱着眉靠近泽安 。 泽安另一手暗暗攥了攥,较为小声的嘀咕道:“你不理我…我只好借酒消愁了……” 这有些撒娇的语气让许安怔了怔,她坐下捧住泽安的脸庞,只见眼前的人儿脸中带粉,眼神迷糊,就连鼻尖也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 老天!他,好,好可爱! 这娇弱怜人的一幕让许安恨不得立刻亲死眼前的人。 由于这乖巧的模样,让她不禁语调都放慢了许多,“我没有不理你啊,不是你跟我闹脾气吗?” “是你要留着那张画我才……”泽安欲言又止,他对吃醋这个词有些难以启齿。 “泽安,我知道你是吃醋啦,但是有些事你可以好好跟我说啊,我也知道你因为竹俞和我结契而感到担虑,但你也不应该那般急躁。” “你,你知道?”泽安就像触发关键词一般猛的睁开眼与许安对视着。 “言木头告诉我了。” 许安压了压嘴角,她有些忍笑,只怪眼前的男人傻傻的,很难不笑。 泽安伸手握住那双放在自己脸庞的手,“我就是吃醋了,他那般无耻,怎配与你结契?你还收了他的画,我更气了,我也…更害怕了。” “你这么嘴硬,你怕什么?” “我怕你被骗,我怕你喜欢他,我怕…我怕你不要我了。他看的你的眼神担心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真很真,我就更怕了。” 泽安紧拧的眉头,眼中像是藏了许多恐惧,连眼睫都止不住的颤抖。 这幕,让许安有些紧了紧心口。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嘴这么硬,也就只有我的吻撬的开啊。” 这有些不合时宜的调戏让泽安脸颊泛烫,“那你还和言木亦独行?我一回头你们都不见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而且……而且这里,这个印记,它变淡了,你是不是,对我丧失兴趣了?是因为我,我今日那般吗?” 他收手指了指脖处,本委屈的词句忽然变得颤抖又磕巴,语气间满是委屈与害怕,夹杂着一些小心翼翼。 这让许安暗笑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当时说的那话纯属吓唬泽安的,没想到他真信了。 “哎呀,这个印记本来就会消失的,我上次吓唬你呢,而且它三日便会淡下去,你这个现在都还有些痕迹,看来某些人是天天按天天看咯?” 泽安听后,脸逐渐红的不成样子,关于这个痕迹,许安说中了,他确实时不时便对着铜镜欣赏,有时还刻意上手,就为了能让其他人看得清。 “我,我……”他眸子敛了下去,试图躲避许安炽热的视线。 许安看他这害羞的模样,心中实在痒痒。 她侧头闭眼吻了上去,湿热的唇瓣交错在一起,双手搭上泽安的后脖,两人顺势站起。 泽安紧紧抱住她的腰间,微微俯身,唇间的力压的有些深,像是要将许安的气息全部吸了去。 许安缓缓抵着泽安靠近床沿,将他扑倒在床间,松开唇,紧紧注视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你,没有喝酒,你的舌间没有酒味。” “嗯……”被识破后,泽安不好意思的撇头不敢与许安对视。 许安一手靠在床上,一手往下,一把扯下泽安腰间的束带,衣物便有些散乱开来。 “许,许安,不,不可。” 泽安面色红晕,耳侧也红的快熟了般,紧张又期待的磕巴道。 许安唇角勾起一抹笑,“可我看,某些人嘴上说不可,身体却很诚实嘛?” 她晃了晃视线,往某处瞟了瞟一瞬又收了回来。 泽安顺她视线晃去,瞬间全身热血直冲,更加控制不住那莫名的反应。尤其是他的脸,就像烧熟的虾一般红。 “你这模样,我甚至喜欢。” 第92章 系统给的信件 许安漾着坏笑,眼睫下的眸子倒映出一张红彻的脸,顺手解开里衣的束缚,接着探手缓缓潜入那散乱的衣下,如绒羽般轻抚泽安的腹部。 “没想到某些人身材如此好啊。” 有些调戏的目光凝注在泽安脸上,这让他慌乱的神色更加迷离,呼吸也紧促了些,连忙握住那跃跃欲下的纤指,“不,不可,我们,还未成婚……” 这小子脑子里在想啥呢? 听这话,许安难掩笑意,抽手拉开身下人的衣领处,露出了那线条分明的锁骨。她那双魅长的眼像是吸魂般惹的泽安挪不开视线。 只见许安忽的埋下头,接着便是湿润柔软的触感从泽安的脖处穿过,跟随着血液布遍全身,他不禁为之而难耐。 须臾,那轻柔的唇收了回去,只留下红而紧密的吻痕,“难道,为你种印记还需要成婚才可?” 这般有些调戏的反问之句让泽安乱了思绪,随后便是羞涩难掩,慌忙坐起薅了薅凌乱的衣饰遮挡那隐约的肌肉线条,一本正经的轻咳了声,“咳咳”接着试图躲避许安那直勾勾的视线,“你又如此调戏我,转过身去,我们,我们还未成婚。” 这话说的十分耐人寻味,许安见这幕可是色心大起啊,欲迎还拒的青涩美男有如此的好身材不看白不看啊。 “什么嘛,你可是我的人诶,我想看就看咯,我才不转过去呢!” 说着,她更加越矩,将脸凑到泽安的下巴处,视线锁定在那被掩了一半的胸膛。 面对这般无赖的心悦之人,泽安也是无奈的呼了呼鼻息,抬手揽过她靠在怀中,“对不起,我今日不该揣测你的心思,可以原谅我吗?” 许安正对那胸膛的温度与起伏感到十分满意,哪还在意什么道不道歉的啊,“嗯嗯,我原谅你,我能不能不隔着衣服靠着呀,没其他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衣服有点硌脸。” 这话说出口,谁信。 泽安将许安从怀中拉出,虽是皱着眉头但眼中却满是情意,“你们那个地方的人都同你一般性子吗?” “这个嘛,百花不一啦,我这朵就比较花痴啦。” 提到那个地方,许安忽的想起自己来找泽安是有其他事要与他说的。 “我差点忘了,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你先听我说。” 话音刚出便是滔滔不绝。 “泽安,你有想过为何侯府的人都没怀疑过我吗?你和言木头很早就察觉了,连竹俞这个从未见过你姐姐的人都猜到我不是她,但夏夫人江老爷甚至整个侯府的人都对这件事丝毫没有疑心,这一切太离奇了。” “我今日从小玉口中得知,原来很早之前夏夫人便找人算出,许小姐痴傻是因为没有开灵智,而那个老头说,时机到了自然会恢复正常。竹俞说许小姐是我的灵魂之一,我一直以为我现在的身份是被人安排的,但那个老头却说是时机,所以,我来到你的身边这一切都是天定的。” “你的姐姐,她是我,我即是她,她之所以那日要去湖边也是因为我的到来,我原以为她的消失是我的错,但按那算命老头所说,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不是你的原因,更不是我的问题。 “所以,泽安,这件事你不必再自责了,人人都觉得你看不惯许小姐,都认为你恨她,你欺负她,但是我知道,你从未做过不利她的事,你一身的功夫,怎可能轻易被束缚在一个弱女子身边?” 许安伸手捧住泽安的脸侧,接着喃喃道:“落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日,我就知道你因担心她而失眠,不管你话说的多狠,但你的本意不是如此,如果你真的恨她要杀她,不会护她那么多年。” 被理解的一刹那,泽安也不知是何种神情,睫羽微微颤动,眼中只剩下他心中的人在晃动。 许安本该欣喜的告知,但说着说着便有些柔情起来,她心里的那块石头也化为乌有,面对泽安,她也更加心疼。 他护了她那么多年,仅仅是为了那一句“命中无水”便失去了自由,寄人篱下,阿爹被议论,自己被兄弟姐妹排挤。 到后来,自己却不是夏侯府的人,亲娘不知所踪,也不知是何人。 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啊,身不由己。 “泽安,谢谢你护她这么多年,不,应该是谢谢你护这个世界的我这么多年。”正抒情着,许安忽的有一事不解,她和原主是同一人,原主的母亲是夏夫人,自己却是现代人的孩子,难道这就是平行空间两个灵魂不同的家庭? 可,竹俞却说她是女帝之女,这一切如此混乱,她到底是谁? 许安感到困惑不安,这一切实在是太复杂了。 我,是谁?我该是谁? 泽安见她神情有些凝固,试探的握紧她的手,“许安?许安?你在想什么?” 许安眨了眨眼,凝固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我刚刚在想怎么感谢你。” “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不要离开我。”泽安再次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喃喃道。 怀中的人儿倒是拧了拧眉头,她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原主不是夏夫人所生,还有一种可能,竹俞说错了,她们谁都不是女帝之女,只是因为那个手镯里有灵力罢了,这一切只是系统给的设定,不然我怎么完成任务呢? 这样一想,这一切好像都通了。 系统啊系统,你真是靠谱又不靠谱啊。 [你好,记得打开你枕下的那封信件。] 许安脑中突然响起这许久未听见的声音,脑子木讷了片刻,接着便一如既往的吐槽着。 怎么和其他系统差别这么大啊?需要的时候连影子都看不到!一点有用信息都不给,每次就一句话,你指定是所有系统中最差劲的! 看吧,我这么骂你你都不愿多说一句话。 虽是吐槽,但看还是要看的。 和泽安短暂温情过后,许安便回房了。 推开门第一件事便是掀开枕头,寻找那封信件。 “以前这张纸我想尽办法打不开,原来是现在才能看啊。” 许安倒要看看这张纸能给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随着纸张打开,紧密的字混着涂黑的笔迹展现在眼前。 [安安,我是妈妈,这些年你还好吗?我写了无数封信给你,但最后都不知所踪,你会恨我吗?是妈妈将你安置在孤儿院的,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当年世道太混乱了太多人在找我,我不能带着你逃,只好让你独自长大。这封信不知你何时会看见,有人告诉我她可以将这封信送到你手上,希望如此吧,安安,你多高啦?又受了多少苦。接下来妈妈要和你说一些事,你千……] 许安既欣喜又紧张的看着,她从未见过妈妈的字迹,这么多年,第一次与妈妈有了联系。 但话语却在千字后结了尾,有些坑洼的印记像是被撕过一般。 “系统,怎么回事,为什么接下来我妈说的话被撕了?” “算了,你肯定也不会回我。” [下一部分,待你通过春分比武便可获得。] ?! 许安怎么也没想到这废物系统居然回应了,那岂不是她骂它也被听到了? 但回到信件所写,诸多疑点。 是谁在找妈妈?为何要逃?是仇家还是?爸爸为何没在信中提到? 许安不敢多想,在事情未完全拼凑起来时,一切都是徒劳的,她按耐不住的反复读着一言一语,她因激动而有些手抖。 这么多年,我终于与妈妈联系上了,太好了,太好了……她们没有不要我,我不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 爸妈,我盼你们的来信盼了好久,我以前的信念是只想找到你们问你们为何抛下我,但现在,我要活下去,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回去找你们的。 随着淅淅沥沥的大雨扑簌而下,那张现代纹理的纸张也被抚了一遍又一遍。 lwxiaoshuo.org 自那晚冷雨袭下,这几日的寒意越发冷人,不知不觉已是腊月初九。 “哈啊——”许安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今日是参加宴席的日子,不宜贪睡。 这或许是她头一次起如此早,连小玉都还未到门前候着。 第一次进宫,可不能失了脸面,况且,离阳郡主,也在呢。 他日之怨,今日必报。 许安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第一被夺去,而是她险些害了言木亦,谁能想到一张面似菩萨的尊容下手如此狠辣,野心如此之强。 果然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句利益至上便能理所当然,她这种人不愧是皇室之人。 许安不紧不慢的上着胭脂,挑试着饰品。 “这华丽的头饰,这沉甸甸的手感,这得卖多少钱啊!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当上有钱人!” 一想到一大把钞票,她就心花怒放,在这世上,唯有三件事能让她忘记烦恼。 第一件事,金钱,一抓一把。 第二件事,狂吃,做撑死鬼。 第三件事,腹肌,上手就摸。 “别人一辈子追求的东西,没想到我一朝穿越便得到了,嘿嘿嘿,以后一定要随点东西走。” 捯饬了会儿,门外便唤起声来,“小姐!要出发啦!” 闻声,许安放下铜镜,整理下柔羽披风便随声而出,“来啦!” 夏夫人与众人已在门口分配着马车,泽安的视线一直眺望着某人的必经之地。 随着人群减少,许安也迈步而出,“安安!娘和你爹在皇墙门口等你”见到许安这精神的模样,夏夫人生出笑意。 “好,娘,爹,你们先行,我随后就到。” 夏夫人微微点头,甩袖一跃上马,英姿飒爽,马鸣微瑟,随后的马车队伍也涌动起来,这让许安眼前一亮。 这,这就是女将军的风范吗?夏夫人也太帅了!女侯爷真是与众不同。 正感叹着,泽安拉着缰绳将马车置于许安面前,向她伸手,“许安,该启程了。” “好呢,我的车夫~” “要同我一起骑马吗?”泽安这话另含深意,他想的可不是单单一起骑马。 “不了,我这身易弄脏。” “嗯,好,你今日……真好看。” 腼腆的话语让许安止不住的浅笑,“我就今日好看?” “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俩人嬉闹着,这一行也是有说有笑个不停,紧跟队伍的长龙,临近皇墙越来越多的马车聚集在一起。许安掀起车帘,打量了番周围的马车,有的装饰花样华丽富饶,有的朴素无华。 “夏侯夫人!真是不减当年啊!”浑厚的男音响起,周围逐渐叽喳起来。 “夏侯夫人,真不愧是头一位女侯爷,这家眷也是众多啊。” 嘶,这话听的味不对呢? “许安,我们到了。”泽安站在车辕前撩起帘子。 “泽安,那个老头是谁?”许安眼神瞟向那调凯之色的大叔。 泽安伸手抚下许安,往后瞧了瞧又将视线锁定在眼前的女子脸上,“是礼部尚书,王唤承。” “哦~” 这礼部尚书说话味道怪怪的。 夏夫人朝许安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安安~” 许安嘴角压着淡淡的笑,捻着裙侧缓缓走近,“尚书大人”她微微行礼,“娘,爹呢?” “你爹先一步进去了,我看他是寻酒去了。” 王唤承抓了抓胡子,高声说道:“哎?这就是贵女许小姐吧?听说言家那小子上门提亲闹的沸沸扬扬,为的就是娶许小姐,这一见,贵女和传闻中的性情确实不太一样啊。” 许安刚想回答,王唤承接着说道:“你们何时成婚啊?听说许小姐要同夏侯夫人一般纳夫?” 这人这么八卦,问问问,跟放连环屁一样。 “王尚书,我家安安若能承我愿,那也是一桩美事,您说这可对?” 夏夫人的语气明显有些冷厉,这让王唤承收了收性子,“对,对,夏侯夫人后继有人啊。” 这王尚书被夏夫人一句话就唬住了,真是滑稽。 一行人渐渐朝宫中走去,很快便立于太和殿外,众多千金小姐结伴入内,不出意外,她们的目的是来和亲的。 精致的珠钗、镶嵌着宝石的脖饰、金丝相缠的发饰等……各式各样的地位象征与装饰十分耀眼。 许安看的眼睛都直了,不为别的,就为那纯金的发饰,这要是卖了,直接坐亿江山啊! 泽安见许安愣愣的盯着小姐们头上的饰品,他小声道:“不用羡慕她们,我定会为你寻更好的。” 许安专心预计着那金饰卖了值多少,根本没有听见泽安说的话。 “安安,来这。” 夏夫人轻声唤了唤许安,这才将她从白日梦中拉了回来。 “嗯嗯。” 随着一袭人的落座,许安才开始打量这绚烂的殿堂。 这一瞧,太和殿的建筑堪比仙者所居,高耸的穹顶亮着些许焰烛,墙壁上的金丝雕花数不胜数,真是金碧辉煌。 别的不说,就说这美食,精致的跟雕塑一样。 许安望眼欲穿,但奈何圣上还未发话,这谁敢动啊。 “众卿家百忙之中能携家眷入宫参宴,朕倍感欣慰,好了,开宴,不必拘束。” 随着话音落下,舞姬们抱着琵琶等乐器缓缓进殿,清冷的殿内哗然起来。 这下许安终于敢下嘴了,这个、那个,全部尝进了嘴里。 斜对面的白衣公子早已注目许安良久,他的眼中只留的下她一人。 离皇上甚近的莫过于皇室妻妾与子孙,位于皇上左侧居下的半遮面男子,视线也久久停留在许安身上,瞧着她胡吃海塞的模样,男子不禁扬起笑意。 许安像是尝到了人间极品美味,扭头对着泽安直夸,“这个,这个简直就是仙品!” 泽安抬手擦拭她嘴角余留的食物,“慢点吃,我这还有。” 这幕,殿中有几人瞧见,隐约皱了皱眉。 许安的位置离中场有些距离,但靠前就坐的几人目光还是穿过人群凝注在她的一举一动中。 有一金发碧眼的美男与许安并排一列,他只需微微侧头便能将她收入眼帘。 他边与身侧的众人饮酒边侧头扫视着那只顾吃的某人。 也不知是何时,那三人的目光汇聚在一块,三方的心思心知肚明,金发美男举杯与两人对视,勾起一抹笑意。 许安,我今日便要你臣服于我。 第94章 又见面了,娘子 殿内琵琶声悠扬婉转,舞女们纤腕间飘游着金粉披帛,脚尖的铃铛声清脆悦耳,就如同仙子起舞。 整齐划一的舞姿在一声鼓鸣后分散开来,似百花齐。中间起舞的那位女子黑发如云,眉目如画,双颊稍施粉黛便明媚动人,众人的目光皆向这领舞的佳人投去,不禁一声接一声的感叹。 “这女子可是哪家千金?” “或是普通舞姬罢。” 皇上与席下稍近的江老爷谈笑风生,两人就如同曾经年少时一般谦和而狂傲,心负壮气。 “微臣可好久未见圣上您如此高兴了 。”江老爷举杯做礼一饮而尽。 皇上沉稳的笑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江兄,当年的六侠客现在朕能打照面的可就你们两位了,朕实在是怀念曾经啊。” “我斗胆唤您一句沈兄,曾经的侠义肝胆我相信无人会忘,哎,世事无常啊,月知杳无音讯,云初也不知所踪,安尘也销声匿迹”江老爷神情忧伤,一言一语皆是悲息,“我们六侠客,唯有沈兄您甚似当年啊。” “江兄说笑了,来,饮酒欢歌!” 许安尝遍美食后心满意足的扭了扭手腕,抬头欣赏裙身飘飘的美人。 那个领舞的,怎么有些眼熟…… 许安揉了揉眼,试图看清那女子,怎么瞧似乎都在哪见过。 “皇上,今有西域贵族临至我城,此乃荣幸,不如比武一场展现我慕安能人风采?”一旁的王唤承提出比武的意见,这倒是正合西域人的胃口。 “王尚书提议不错,我西域大国十分崇拜慕安的勇士,皇上,听闻离阳郡主能文能武,我等能否见识一番?” 西域大王子阿苏羽熠朝皇上敬酒。 沈冉勾着清浅的笑,朝皇上做礼,“沈冉愿为宴席助兴。” “好好好,那就点到为止。” 随着皇上金口一开,舞姬们纷纷撤下。 沈冉执剑行礼,朝西域席内投去挑衅的目光,“贵国有谁愿赐教小女子。” “我来!” 阿苏羽熠负手而出,朝皇上行礼后又向沈冉做礼。 “离阳郡主威名远扬不仅舞剑如风,就连使用琴技也甚是精湛,我等特来讨教。” “请。” 两人各执一剑,迅速拔剑相向,如同银龙交织。 要说使剑,沈冉身姿轻盈,总能躲掉阿苏羽熠的袭击,自然比对方更胜一筹。 许安食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显得十分无聊,“泽安,你说我能不能上去跟沈冉比试一番?” “若沈冉输了,你或能与那西域王子比较一番。” “那也行,但我更想亲自将她压在脚下。” 许安眼眸半敛,稍加思索。 一番比拼下来,阿苏羽熠未占半分优势,但沈冉也未伤的他分毫,“离阳郡主使剑果然厉害,我可否见识一下琴技?” 所谓琴技便是那幻音琴的灵术,沈冉知晓此人不是善茬,若他使用灵力自己未必是对手。 “大王子征战四方灵力自然在我幻音琴之上,我就不献丑了。” “哈哈哈,那慕安可有其他勇士敢与我一战?” 席中站起一人,一袭白衣胜雪,宛如美玉雕琢而成的玉人般清秀神秘。 此人还未开口,许安脱掉白绒披风跃出,抢先一步立于众人眼前,“大王子,请赐教。” 许安一出,殿内人群喧哗,议论之色也逐渐吵闹。 “这是哪位小姐?怎么从未见过?” “容貌极佳啊,也不知可有婚配?” 她一身水色衣裙,长发半挽,往日的银针换成了玉钗簪在发间,面若清雪,如春晓之花,一双明眸潋滟生波。虽清冷但不失明媚,她噙着笑,如同春日的桃花,娇美而嫣然。 那白衣公子攥了攥手便落座席上,他明白许安这一出。 “敢问佳人芳名?” 许安从手腕间取下一银镯,双指一并银镯咻的一下腾空,忽的幻成了一把剑,是顺安剑。 随后她双唇轻启,神情笑靥道:“回大王子,我叫许安。” “许,安。你就是那众人皆知的侯府九小姐?听说你呆滞愚笨,今日一见,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啊。” “以讹传讹,自然事实不分,请赐教。” 阿苏羽熠未多说,先是执剑相袭,试探许安的实力。 席间那半遮面的公子捻了捻落在桌上的糕点,朝那白衣男子投去厉色的目光。 许安的招式虽没有沈冉多种,但灵活的腰肢与迅速的动作足以躲闪剑锋。 她踏脚跃起,朝空中散下一道符,瞬时将两人比武的场地包围起来,形成一道结界,这是为了保护席上的人受到波及。 “大王子,多有得罪。” 见许安这阵势,众人有些一惊,“这是要与大王子切磋灵术?” “这许小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这除了那三王子便数这大王子灵术最为高强,看来今日难免会丢了脸面啊。” 结界外唏嘘声纷纷,夏夫人却不以为然,她相信自己的这位女儿定会一展风采,就像那年凭空现世的女子一般。 “我说,你当真要与我使用灵术武斗?不怕丢了面子?” “大王子,我这薄面也不值钱啊,若输了我也是勇气可嘉,您说对吗?” 话刚说完,对面的男子一道雷击袭来,似想一击打倒许安。 这帅哥,一来就这么炸。 许安一个跃空翻至离皇上甚近的位置,靠前的几人也看清了她的风姿。 “沧海枯木。” 若干的木藤似箭一般飞向阿苏羽熠。 既然你用雷,那木便是绝缘体。 阿苏羽熠抬手施法点向木藤试图引燃,但许安用的木藤是虽干燥但有灵力保护,自然无法引燃。 泽安见这熟悉的木藤,紧皱的眉头,掐紧了虎口处,他怎么也没想到,言木亦竟也与许安结了契?一股怒意噌噌噌的直冒脑海。 阿苏羽熠双手聚法,灿亮的灵力形成巨大的雷球,这一击,许安有些难躲。 她双掌微张,在空中挥圈,随后右手从中穿出向上抬手,左手闪着绿意掌心向下放于心前方三拳处。右掌间如同星点闪烁,汇聚的灵力逐渐仙气缭绕。 迎面而来的雷球冲击力极强,许安后退身体前倾施法抵挡。 两灵力相撞,形成了巨大的双色屏障,有些令席上的家眷抬手遮光。 许安向他身后翻身而去,刚好落在阿苏裴夜的眼前,他只见她纤手执灵力幻化而成的剑,眉目流盼,从容不迫。 他半眯着眸,有些打量着许安,手中的酒杯摇了又摇。 阿苏羽熠见此转身后跃,在空中施法瞄向许安,但却被许安一个平稳下腰躲了去,这一击却将结界击破了些,正好位于阿苏裴夜的那个位置。 许安抬手操控灵剑,裙衫飘然,发丝飞舞, 在结界内彼此强大的灵力波及成风。 “有点东西。” “过奖。” 废话不多说,她旋手挥动,腕间缥缈着轻纱般的灵雾,迅速结出了一道光圈,更像是法阵。 青绿裹挟着燃烧的焰心遍布在法阵的边缘,逐渐扩大。 随即许安向前挥掌,法阵也像飞轮般旋转在空中,阿苏羽熠的眉头渐渐拧紧,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如此轻易便结了阵。 他双手交缠拉开,霎时间光芒四射,一道灵力涌动的雷剑向许安的腿间刺了去,刚好从光圈中心穿过,许安见此收手转身。 接着便听到一声惊恐的大喊,“结界破了!” 她扭头看去,阿苏羽熠的雷光正穿过结界袭向席中的位置。来不及多想,许安飞身而去,像是扑倒又像是试图拽住那雷剑。 随着结界破成碎片消散,即将命中那美男额心时,许安刚好倾斜着身姿伸手握住那把灵剑。 此刻,两人的眼神交融在一起,只瞧见那男子金发碧眼,金丝缕缕,额发随着微风晃动。 这熟悉的发色与脸廓…… 阿,阿苏裴夜?! 他怎么在这? 阿苏裴夜本凝固的神色忽的勾起了玩味的笑,眉目舒展,睫羽似乎都发着光。他极小声的笑道:“又见面了,娘子。” 许安呆滞了片刻,拽剑而立,这时,殿内欢声大起,“这许小姐还真是奇女子啊!” “赢了!哈哈哈,没想到我们慕安卧虎藏龙啊。” 许安懵逼的回头,见阿苏羽熠正单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擦着嘴角的血,看起来受伤有些重。 原来刚刚结的那道法阵不偏不倚击中了阿苏羽熠,他本试图躲开但法阵压制性太强,像是锁定在他身上般。 许安将那把雷剑粉碎,抬手才发现掌中被划出两道伤口。她没有觉得有多疼,看起来是肾上腺素飙升从而一时半会没多大感觉。 皇上龙颜大悦,拍着手连连称赞,“江兄,贵女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在众人的沸腾声中,许安走到阿苏羽熠跟前蹲下,抬手施法,“万灵生,合。” 阿苏羽熠抬头拧着眉心,眼中不解,他只见她神色清和,指尖灵力闪动,如同星辰般烁耀。随后只觉得受伤的地方疼痛减轻了许多,随着许安的治愈,他灵力也恢复了。 他疑惑的问道:“你为何替我疗伤?” 许安可没想那么多为啥,她本意想与沈冉一战,但奈何在这场面不能内斗,只能战胜沈冉所败之人,以示实力。 “不打不相识,你很厉害,我很敬佩。况且我慕安作风如此,我们更想与西域携手对敌,这便是我唯一能对你拿得出手的诚意,大王子,多谢赐教。” 两人站起,许安行礼,阿苏羽熠扬了扬唇角,回礼道:“羽熠轻看了许小姐,请多见谅。” 第95章 修罗场(1) 皇上笑颜难藏,更是连连拍手道:“好啊,好啊,看来我慕安也是人才辈出啊。好一个携手对敌,此话正是朕的心里话,两位的助兴十分精彩,想要何奖赏?” 听到奖赏,许安喜笑颜开,她肯定是想要钱啊!但要稳重,不能失了礼数。 “回皇上,助兴那是臣女的荣幸,至于奖赏,赏我一道佳肴便可,我听闻宫中的佳肴甚多,也想饱个嘴福。” 呜呜呜,钱,一大把钱,再见了,我代表的是夏侯府的脸面,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好,好,好。大王子可想要何奖赏?” 阿苏羽熠右手靠在左肩行礼,抬头回道:“今与慕安能人切磋实在是过瘾,羽熠不需嘉赏,只求西域与慕安再无战事,百姓安乐。” 这话真是妥妥的高情商啊。 皇上点头畅笑,欣喜万分,“好,此话正是我愿,今日的和亲事宜想必也会是喜上加喜!” 众人纷纷附和,“喜上加喜。” 随后共同举杯对酒,话语间也夹杂着对许安的夸奖。 “这许小姐身为女子有这等实力真不愧是夏侯夫人的孩子啊!” “是啊是啊,怪不得那言家小子如此上赶着呢!” “今怎么不见言大人和那少爷?” “或是官职太低,未能进宫吧。” 许安回到位置上,夏夫人容颜喜悦,“我就知道安安你定能获胜,不愧是我夏侯府的女郎。” 夏文渊探身朝许安望去,喜出望外道:“姐姐,我真是越来越对你刮目相看了,真不愧是我姐!” “低调低调。” 许安眉眼弯弯,这被人夸奖的感觉甚好。 泽安神情担忧中裹挟着一丝醋意,“把手给我,我给你疗伤。” 他担心的是许安的伤势,醋的是言木亦与她结了契。 许安歪着头瞧着他复杂的神色,发出疑问:“泽安,你为何有些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伤势。” 说着,泽安拉过她的手缓缓施法。 沈冉在席中目睹了全程,她知道许安的目的,她也清楚自己比不过许安,但她也未生出嫉妒之意,反而有些欣赏。 许安,若我不生在皇室,或许,我们会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众人饮酒畅聊,在欢声笑语中许安只想逃离此处,因为她瞧见了阿苏裴夜,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是西域贵族中的一位王子。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开始便惹了不该惹的人,她早就该想到能有金牌刻名的人一定不是小门小户,这下玩脱了。 “泽安,反正等会是和亲的事,和我无关,我想出去透透风。” 早跑早放心,免得等会那个阿苏裴夜找上门来。 “我陪你吧。”泽安正随许安起身,前侧的阿苏裴夜忽的站起走到殿中。 “皇上,这些日子多谢款待,既然我们此次的目的是来和亲的,这个时辰可否开始和亲的事宜?” “既然三王子这么说,那我们今日的正事就开始吧,和亲使团千里迢迢来我慕安,实属荣幸,在场的千金小姐皆是大家闺秀,三位殿下可有心仪之人?” 和亲使团到达慕安许久,贵门贵女早已看遍。 西域二王子阿苏沧文率先行礼,他来慕安之时就已倾慕沈冉,闻她声誉赫赫,今日一见甚是入眼。 “沧文早已听闻离阳郡主名扬万千,今日一见,实属不凡,斗胆求郡主青睐。” 沈冉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愿,“沈冉不才,恐不能配与二王子。” 皇上清楚沈冉的性情,她这般说看来定是瞧不上,“沈冉啊,你才貌出众,文武双全,若能配与沧文王子也是一桩美谈。” 沈冉皱了皱眉,她知晓她这个位置逃不过和亲,哪怕与他国联姻自己也会被当做交换物一般送出去。 “皇上……” 许安本想逃出去,但这安静的氛围有些不太适合正大光明的跑出去啊,只好退到最后一点一点的往外挪动。这场面,泽安只能坐在位置上,他不能走,若许安要出去,那这个位置不能空太多。 阿苏羽熠笑着走上前,“皇上,来慕安已久我虽未瞧上哪家千金,但今日却恰好遇到一奇女子我甚是心仪,她便是与我比武之人——许小姐,虽曾未相识,但今这一面实属一见倾心。” 许安正悄摸挪动着,听这一句话,她都快石化了。 大哥,你怎么恩将仇报啊! 许安立马站起,着实尴尬无措,“皇上,那个,我……” 她话还未说完,阿苏裴夜随即道:“皇上,裴夜来慕安之时与一女子一眼万年,后来她在祈福寺妖物涌动时又救了我一命,再后来她便向外宣称是我阿苏裴夜的娘子,今日她在殿内当众人面又救了我一次,我与她缘分颇深,所以裴夜愿拿神族青剑与天石向夏侯府许小姐提亲。” “……” 许安真想一拳干破地面埋头往下钻。 他怎么到处说我宣称是他娘子啊,这怎么跟我那俩纯爱少年解释啊!!完了,完了。 此话一出,泽安瞬时眼神凌厉,仿佛下一秒便要与这两人拳脚相向。 席前的白衣公子与遮面男子皆有些暗暗的醋意,一大股酸味环绕在他们身前。要不是场合不允许,这几人恐怕早就冲上前去。 守在一旁的锦衣卫流逸萧神色凝重,手中的剑柄都握出了一层汗。 这好不容易有个能令他心动的女子,这女子却偏偏桃花满园。 阿苏羽熠压着眉头朝阿苏裴夜看去,“三弟,你这与大哥对着干不好吧?” “大哥,我与许小姐相识已久。她的一眼,便是万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皇上见这场面有些不好分说,这也无法轻易做决定,“但夏侯府已收了言府的聘礼,这事……” “聘礼罢了,退了便是。” 阿苏裴夜嘴角上扬,他势必要让许安落在自己手中。 “皇上,实不相瞒,臣女已有心悦之人,恐要让两位殿下失望了。” 皇上正欲细问,此事有些棘手,一边是自己挚友的心头肉,一边是两国联姻的大事,况且言木亦早已提亲,实在有些不好回应。 “皇上,许小姐风姿卓越,在下也早已倾心良久,见两位殿下为之而论,既然争不出结果,那在下也斗胆求皇上赐婚。” 说这话之人正是那白袍一身的公子,清冷的身姿极其眼熟。 此人正是竹俞,他负责护卫皇宫安全驱散妖物。 这好不容易犯一次桃花,竟然全都在一天开了。 不是吧,这都是什么烂桃花啊。 皇上攥了攥手,有些无奈的叹气,“竹俞啊,你是云初的关门弟子,他最疼的徒儿,怎么连你也让朕发难啊?你还真是随了那老家伙的性子!许小姐竟能让你这磐石也动心,这让朕可不好抉择。” 这下好了,三人立于殿前,众人嘀咕声四起,许安立在原地也不知怎么办好啊,她也没想到比个武让那大王子看上了,更没想到那阿苏裴夜唤的娘子不是开玩笑。 我不会真的要被送去和亲吧? 以前她巴不得能与神族王子和亲,现在只想挖个地道跑路,惹了谁都好却偏偏惹了阿苏裴夜…… 第96章 修罗场(2) “父皇,许小姐的婚事早已与我定下,此事人尽皆知,现在又怎能让她和亲?” 殿内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许安拧紧了眉头抬眼望去,那人身着藏色衣袍,领边袖缘点缀着金色镂空云纹,他戴着一半面具,有些看不清,但能如此说的也只有言木亦了。 言木亦…… 他是皇子?他何时换了爹?? 许安简直是瞠目结舌啊,她怎么也没想到言木亦会是皇子!他难道不只是那个言府的三少爷吗? 好啊,言木亦,你瞒着我的事居然是你的身份,怪不得那天如此心虚,还说什么有事来不了宴席,结果你摇身一变变成了皇子!还戴一个破面具!丑死了。 泽安居然也不告诉我!就我被蒙在鼓里,都把我当外人是吧。 “这是?”席中人群纷纷伸直了脖子朝那人看去。 “定亲的不是言家那小子吗?这是谁?” 面对这场面,皇上也是没想到啊,一个是西域大王子一个是西域三王子,一个是曾并行天下挚友的徒弟,一个是自己的儿子。 这怎么选? 言木亦在席下早就坐不住了,他虽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不能让许安去和亲,更不能失去她。 他瞥向左侧三人,有些嘲意,“许小姐与我两情相悦,满城皆知,我们的婚事在即,怎还会有人临时插足?” “两位殿下还有这位竹公子,你们另选其人吧。” 阿苏裴夜轻蔑的抬眸,微微侧头,“啧,原来你是慕安的皇子啊,不知,许小姐可知晓呢?” 他环抱着手一脸傲慢的神色,“既都想求娶,不如我们几人拿实力说话比较一番?胜者,那皇上便赐婚,如何?” 他的目的只在于让许安心服口股的嫁与自己,让她清楚,凭他们是挡不住自己的。 许安,你会臣服于我的。 阿苏羽熠一副单纯的模样,优先答应道:“好!三弟,没想到咱竟会为一女子出手,大哥许久未与你比较一番了,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长进了多少。” 竹俞神情冷淡,为了许安,他也选择应战。 言木亦自然不用说了,情敌在眼前,不揍不行。 这下,皇上面临的难题解决了,拍着手笑道:“许安,你可同意?” 他觉得这方法甚妙,既能让人输的心服口服也能替挚友之女寻一户好人家,还间接解决了这麻烦事。 这……许安也没得选啊,她总不能说不行吧,再把难题抛给皇帝老儿,到时候他不得强制送自己去和亲? “回皇上,臣女…同意。 言木亦,你最好能赢,要不然,你骗我这件事我记一辈子! 眼下只能期望言木亦胜出,毕竟她别无选择。 这场面怎能少了醋味最浓的泽安?他忽的站起,径直朝几人间走去,他的起身让夏夫人明白了什么,江老爷也自然心知肚明。 “皇上,此番比武,请恩准我也一行。” “你……朕怎从未见过你?你是何人之子?” 面对皇上的疑问,泽安明显有些思量,他正备开口,夏夫人立刻替道:“皇上,他是祥戌之子,周家的少爷,不过您也知晓当年那些事,所以他现在是我的义子,其名许泽安。” “祥戌的儿郎啊……看来,夏侯夫人,贵千金真是不凡呐,如此多的青年才俊为之倾倒,也不知花落谁家?” 提到周祥戌,皇上有些愣住,这个名字许久未听见了,当年一别便是天人永隔,瞧泽安这模样,不禁回忆曾经。 夏夫人抿着笑,“皇上您说笑了。” “诶,可否还有求娶许小姐之人?若没有了,那众卿家便一同转至祭坛处吧。” 许安朝夏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虽不知谁会赢,但她真不想让那几人搞的满身是伤,何必呢?况且,她意在纳夫啊! 老天,若事无改,保佑言木亦和泽安有一人胜出,千万别是阿苏裴夜和他那大哥! “皇上!卑职也有意求娶许小姐,特求皇上恩准。” 这声?又是谁?今天桃花树怕是结满了花吧,我也没到处调戏美男啊!怎么处处都是多情种。 许安愁眉苦脸着恨不得躺尸,就见那人黑色束装腰间配剑,似乎是护卫之类的? “哦~文远侯的长子,你叫什么来着?” 那男子握拳回道:“回皇上,卑职流逸萧。” “哎呀,好啊!好啊!连文远侯家的铁树都开花了,看来,今日这场武斗将会精彩万分啊,哈哈哈!” 流,流逸萧? 他不是那小倌吗?好吧,这个美男我确实调戏了一点,但不多啊,这都找上门来了? 许安心虚的不敢上前,根本不敢想象他们几人的杀伤力有多强。 随着皇上的离去,夏夫人起身握住许安冰凉的手,“安安,娘不会让你去和亲的,至于你愿与谁相伴,娘都支持。” “可是,娘……若有一人胜出,皇上下旨,那这门亲事便毁不掉了……” “放心,有娘在,什么事都能替你摆平。” 夏夫人的神情严肃,这让她安心了许多。 难道,夏夫人有什么特权? 不过她也实在想不出有何特权,和亲乃大事,赐婚不可退,这两件事不是儿戏,到时关乎到皇上的颜面,恐会影响侯府。 这偌大的宫殿似乎弥漫着一股子寒意,人群纷纷议论着、感叹着朝殿外走去。 许安身后那六人却有些僵持的留在原地,她一脸愁样的扭头看去,就见那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自己,这一盯未免有些发凉。 虽然这一场面怪怪的,但是,这几人,长的都挺帅… 服了,啥时候了,还犯花痴,许安你真是要死啊。 许安掐了掐手皮子,再次抬眸看去,见那阿苏裴夜一脸得意傲慢的样子,实在欠揍啊,“阿苏裴夜,我有话跟你说,请借一步说话。” 阿苏裴夜轻轻挑了下眉,一脸无奈的样子。他缓缓朝前走了两步,随后扭头勾起唇角还顺势抬起了下巴,朝身后那脸色铁青的几人藐视而去,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她唤我呢,先行一步。” 这神情,这动作,这话,就仿佛在说:许安第一个唤的是我呢~你们必输无疑~ 他这嘲讽的模样,惹的几人心中一团怒火。 阿苏裴夜昂着头走近,见他这趾高气昂的样子,许安撇了撇嘴,有些无语,“大哥,你是不是还记仇呢?” “哦?我们有仇吗?” “我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态度不好,多有冒犯,但后来如你所说我救了你,那是不是打平了?今日我又救了你一次,你不要恩将仇报好吗?慕安优秀的女子很多,你没必要因为要报复我就断送终身幸福啊。” 许安说着说着由道歉转变为商量,她这次的态度端正了许多,也放低了许多,毕竟,惹了惹不起的人,他的灵力她见识过,若真比武,他的胜算极大。 阿苏裴夜不解的皱起眉心,笑道:“我没想报复你,我心悦你啊,求娶你有何不可?” “我们见了几次面啊?每一次都是掐架,你喜欢我什么?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心悦吗?” “许安,在我面前,你必须选择臣服,不要以这逼问的姿态与我讲话,否则,你的情郎们都会死在我的手上。” 阿苏裴夜伸手轻轻捏住许安的下巴,他侧头朝那几人送去杀意的目光,勾出一抹寒冷的笑。 许安甩开他的手,威胁谁也威胁不了她,“我没有逼问你,你自己问问你的心到底怎么想的。” 随后,她伸手,随着青蓝如水的袖子缓缓滑下,她葱白的手指勾住阿苏裴夜的下颚,似柔似狠,“阿苏裴夜,我永远不会臣服于你,哪怕我死。” 许安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话不能说太满,装逼不能装太过,万一他甩一把票子出来,那这让她如何抉择呀。 这突如其来的狠厉,让阿苏裴夜为之一愣,他嘲意的脸上忽的露出一抹愉悦,“啧,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说着,他抬手拽住许安的纤细的手腕。 许安还有话要与其他人说,她嫌弃的抽回手,“竹公子,借一步说话。” 阿苏羽熠还以为许安会唤他呢,他都准备上前一步了。 竹俞那冷意的神情在听到许安唤他后忽的就柔和了许多,尤其是那暗淡的眼眸一下就波动起来。 阿苏裴夜“啧”了一声,不屑的朝外走去。 竹俞倒是乖巧的走上前去,这和以往那冷漠的样子反差甚大,“许安,你想和我说什么?” 第97章 修罗场(3) 许安扶了扶额,思量了片刻,平和的说道:“阿苏裴夜不好对付,你有伤在身,僵持不下就早点退出,没必要硬扛。还有,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有些事,不要强求。” 这话竹俞心里清楚是何意思,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许安那双忽闪的眼眸上。 他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些许关怀与口是心非。 许安,你还喜欢我,对吗。 竹俞不敢问出口,这个情形似乎也没有问出口的理由。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也没什么要多说的了,彼此心里都明白,我还有话跟他们说,就不多打扰了。” 见许安这般淡然的样子他心中不由得有些隐隐失落,许安微微行礼后便朝阿苏羽熠走去。 阿苏羽熠见她走来不禁有些欣喜万分,他主动的往前靠近。 “见过大王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不愿和亲并且我心中已有心悦之人,大王子能看得起我是我三生有幸,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厉害的千金小姐数不胜数,若您遇见了一定会觉得我也就是普通人。” “所以,大王子,请您另择他人。” 许安说完便十分正经的行了一礼,话语间皆是劝退的意思,但奈何阿苏羽熠就喜这般既强又直言的女子。 他听完不但不生气也不觉得没面子反而笑出声来,“哈哈哈,许小姐,我就喜欢你这种直言不讳之人。我带领强兵征战四方见过无数的女子,但唯独你不仅打败了我还替我疗伤,就光这一件事就足够配得上我的王妃之位,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能让你喜欢。” 听他这话,许安都想晕死过去。 她还真是一不小心就处处“留情”了。 阿苏羽熠本性慕强,他一直都想寻一个势均力敌的女子,恰好今日便阴差阳错遇到了怎会轻易罢休。 “我叫阿苏羽熠,以后直呼我名便可,无需多礼。” “大王子,其实我没什么实力,我能打败你纯属是侥幸,若你当时不与我消耗那场比武赢得会是你,所以,我真当不起你的王妃。” 若阿苏羽熠使用了全力那许安恐怕早就输了,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她也未修习多久,灵根也刚长出来。 阿苏羽熠却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拉过许安的手,硬是要塞给她。 “我三弟他那般高傲自大的人却能动心于你,我相信你定是有非凡之处,况且我今日当着慕安之君和众人的面求娶,那这话是收不回去的,这个玉佩当做我的见面礼,请收下,不论结果如何,许小姐以后若途经西域这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象征。” 阿苏羽熠说完也不等许安再回应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殿内。 “……” 这西域的王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论那阿苏裴夜虽比阿苏羽熠帅些,但是阿苏羽熠的性格好啊。 “许小姐,又见面了。”流逸萧握着腰间剑的剑柄独自走上前。 “流逸萧?额……你为何也要……” 面对他,许安有些结巴,因为她有些心虚,她是去了舒心楼才遇见流逸萧的。 “你忘了吗,你赎了我。” “我、我、你,你怎么会是皇上的护卫?” 流逸萧那张正义的脸忽的就露出一抹笑意,“你结巴什么?不管我是谁,你赎了我,那我自然是你的人。” “呸呸呸,我那只是好心,没其他意思,还有,你没有灵力,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谁说我没有灵力?” ??? 这话让许安怔住了,舒心楼那日,她也没见他使用灵力啊,况且怎么看也是个普通人。 “我是文远侯之子,论家世,我配你,若你嫁我,此生你便是我唯一的妻,我知道现在你不愿,所以我自己争取,不用劝我,告辞。” 流逸萧人帅话不多,说完就走,他可不想听到许安劝一大堆,毕竟,他也听不进去。 言木亦与泽安两人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光是听他们的对话就已经醋饱了。 这时,言木亦勇敢的上前开口道:“许安,你的手可还好?” “回三皇子殿下,臣女一切安好,倒是您,等会比武保护好自己,您受了伤,臣女可担当不起。” 许安严肃的行礼,顺势还用起了尊称,这让言木亦心中有些不好受。 “许安,你别这样,有些话待比武结束我和你细说,好吗?” 听他那小心翼翼的语气,许安气都消了一半,她也不是生气,就是感觉被骗了有些无语。 “泽安,你跟着他骗我,这事我记着了,你们最好小心行事,不要受伤,要是你俩被重伤了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们,听懂了吗?” 她有些正经的威胁两人,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嗯。” 两人默契的嗯了一声,不得不说,不愧是发小啊。 众家眷已落座在祭坛的周围,祭坛的顶端悬着飞鸟石像,那是祥瑞的象征,而下方便是几人即将武斗的武场。 祭坛两侧各自站着身穿白袍的女子,她们是双生子是神族的祭司,负责每年寻找民间的神缘之人,而真正的目的是找到降世的神女。 所谓人间一日天上一年,在人间这些年岁里,自上一任神女陨落后便迟迟未有新神女出现,所以今年凡是女子便都要入验。 “众位爱卿的千金,今日这祭坛凡是女子便都要滴血验上一番,待比武开始,各位可轮流上前验缘,将血滴至神族祭司手中悬浮之物便可。” 皇上微微挥了挥手背,示意一旁公公宣告可以开始了。 “参与比武的分别是:西域大王子阿苏羽熠、西域三王子阿苏裴夜、宗门新任御史竹俞、三皇子沈亦、周家长子许泽安、文远侯之子流逸萧,倒地便开始计刻沙漏,若此时内未起身,视为放弃。” “比武,现在开始。” 公公抬着头宣告开始,随着六人各占一角,祭坛自动显现出了结界。 许安坐在席中,正懵逼的回忆着公公说的话。 沈、亦? 想来便是言木亦的真名吧,你小子居然瞒我这么久。 话说,那是沙漏?这个地方也有沙漏?那一堆小小的就是沙漏?这漏完也就两分钟吧,他们是用这个来衡量时间的? 看着王尚书身前摆放的小物件,许安一脸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 那玩意,和现代的沙漏一模一样?难道这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穿越的人,甚至比我还早? 祭坛比武台上,阿苏裴夜微微侧头朝泽安看去,他眸中极为不屑,“啧,原来你就是那日在祈福寺带走许安的人。” 泽安不太明白他说的话,他们俩好像才第一次见面吧? 见对方未回应,阿苏裴夜右掌心聚法一道金光便朝泽安杀了去。 泽安脚底生出一股清泉,他便腾泉而上轻易的躲开了阿苏裴夜的攻击。 “水系灵术,只会躲?”阿苏裴夜冷冷的嘲道。 泽安并不清楚他的具体实力如何,此时也不能轻举妄动,只知晓他是神族之人,灵术自然会强胜些。 “三弟,以你的实力若是与两人对打没什么问题吧,这般,我对付那俩人,这俩就交给你了。” 阿苏羽熠说完便纵身一跃持雷剑上前,他要对付的是言木亦与流逸萧。 言木亦两人本还不知跟谁打合适,这一来,他们便不谋而合的为伍了。 “竹俞是吧,让我看看你的火现在还能不能融得掉我的金。” 说完,阿苏裴夜双手摊开,聚神凝刻,一股强大的灵力喷涌而出,连脚下的沙石也在飞舞。 他的身后生出一对金灿灿的羽翼,每一片羽毛似乎镀了金,闪亮而刺眼。 “是金羽!这西域三王子居然能唤出金羽!那可是金系最顶端者才能修炼出来的!” 结界外一片喧哗,他们也还是头一次见到金羽,那耀眼的光令人不禁遮目。 只有许安握拳通过双手的缝隙去打量那对金羽。 这纯金的吗?这要是纯金的得卖多少啊?起码几十万吧? 面对阿苏裴夜如此迅速的开大,强大的灵力裹挟着金炎让刚分工明确的几人都有些抵挡不住。 竹俞抬手挥符,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直直的朝那金羽烧去。 金羽是阿苏裴夜灵力的汇聚处,若毁不掉金羽那他们僵持不了多久。 “你的火,太弱了。” 刚说完,阿苏裴夜挥动羽翼悬在半空,单手挥法便是一道金刺。 有了金羽的灵力加持,他现在刀枪不入,仅凭他一人便可将这眼前的几人踩在脚底。 “认输吧,我自小所学习的灵术便在你们之上,你们拿何赢我?” 说着,阿苏裴夜手中幻出一把金剑,他往空中一郑,单手施法,一缕金光四散而出,金剑瞬时变幻出了几十把,蓦然间,金光四射,几人纷纷施法抵挡。 阿苏羽熠大喊:“三弟!你何必,一上来就用全力!” 而对方的回答却十分惬意,“速战速决,我的娘子,还在等我。” 第98章 修罗场(4) 阿苏裴夜挥动着金羽悬浮在空中,许安抬眸打量,他的身姿清隽挺拔,如飘絮般的金丝随着羽挥而动。 “安安,你觉得谁能胜?” 夏夫人亲和的声音让她回神,“娘,虽然阿苏裴夜胜的可能性多一些,但是我相信言、三皇子和泽安。” 听许安这么说,夏夫人不由得眉眼带笑。 “安安,娘没猜错的话,你喜欢的可是小亦和泽安?” 这一问,让许安愣了愣,她还没想好怎么同夏夫人解释,喜欢言木亦不要紧,但是喜欢泽安这件事却有些别扭。 泽安是原主的弟弟,是夏夫人的义子,这么多年自己的义子与自己的女儿以亲人的身份相处,这忽然间,自己的女儿爱上了她的弟弟,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况且,最宠的女儿看上了最不受宠的义子,谁会同意这门亲事? 见许安嗫嚅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回答,夏夫人伸手替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轻声细语道:“安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泽安他是个好孩子,他不像流言中那般,娘都知道,况且娘说过,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娘,你是何时看出来的?” 夏夫人眼中满是笑意,她朝泽安的方向看去,缓缓道:“我家安安啊,做什么都护着他,很难不发现啊,而且,泽安这孩子,看你的眼神都在泛爱心啊。” 听到泛爱心,许安怔了怔,这个词实在是太现代化了。 夏夫人……难道是穿越者?? “娘,你……” 许安刚想问出口,就听众人唏嘘一片。 “这三王子灵力这么高强啊?竟需五人施法抵抗?” “看来夏侯府那九小姐是必和亲不可咯。” 许安拧紧了眉心,只见五人的灵色绚烂无比,都集中的朝阿苏裴夜的金光而去。 阿苏裴夜微微抬起下巴,眼中轻蔑,丝毫看不起眼前的几人。 正当众人感叹之时,言木亦并合双指,一缕青光悠然幻出,他闭眼,双指点上额间。 一瞬,青光溢出,他的额间与双目忽的亮起。 “山木,神出!” 随着话音而下,那眼熟的老头再次映在许安眸中。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山神亮起了第三只眼,身边环绕着青蓝的雷圈。 “十三风。” 言木亦念咒,瞬间大风四起,如同沙尘暴一般。 “山、山神!是山神!” 见此一幕,皇上站起目不转睛的望着言木亦。 “三皇子他对灵术竟然如此精通!这可是消失已久的山神啊!” 他们这反应,看来,言木亦没少“骗”人啊。 狂风如旋,金羽的袭击被吹了回去。 “三皇子,我还是低估你了。” 阿苏裴夜嘴角扯起一抹淡笑,同时施法,无数的羽箭如刀刃般锋利,唰唰的飞向几人。 泽安抬手,幽蓝的流光汇聚在一起,对着金羽冲去。 “啧。” 阿苏裴夜挥手便是如光的金刃,金刃穿过水流悄无声息的朝泽安飞了去。 而那圈水流光击在金羽上却半分未伤到,倒是泽安,被那金刃刺伤了左臂。 “区区弱水,怎能伤到我的金羽?” 阿苏裴夜眉间狠厉,接着讽笑道:“你拿什么配她?” 这谁能想他根本不需防御,反而透过水流袭了来。 许安见泽安受伤难免有些紧张,她攥紧了裙边。 阿苏裴夜的金羽无时无刻都在散下金刃,几人也是腾不出手回击。 言木亦跃到泽安身边,边施法边询问道:“没事吧泽兄?你今日怎么还退步了?” “无碍,他的弱点是左手,我刚刚试探他,隐形了一部分灵术,他的左手受伤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左手和左羽连在一起,你看,左羽的金刃减少了。” 泽安说完便踩着水泉跃起,他一手握剑而上,一手施法防御。 不出所料,阿苏裴夜的弱点是左手,泽安旋剑与之相搏,灵术与剑刃碰撞,不由得擦出了火花。 “原来,你在试探我。” 泽安淡然一笑,“若那一击你选择防御,那你的弱点就不会暴露,说到底,你太自信了。” 说着,他朝阿苏裴夜身后飞去,一剑扎上他的左羽,随后晃眼的金光喷涌而出,强大的灵力将泽安弹了出去。 随着金光散去,左羽攻击也弱了许多。 泽安单跪在地面,一手握剑,一手捂着胸前。 阿苏裴夜坠下,收回了金羽,他的嘴角也染了一抹鲜血。 接着,言木亦腾空,山神爆发出伤害极强的灵力,而竹俞、流逸萧则与阿苏羽熠厮杀在一起。 山神的灵力如雷风如电刃,迅速的出击让阿苏裴夜应接不暇,他还是低估了这群人。 现在看,这局势似乎扳回了一些? 许安紧张的抿了抿双唇,她总觉得阿苏裴夜还有后手。 流逸萧从腰间抽出玉笛,施法操控。 他的灵力是白玉色的,皎洁又明亮。 玉笛悬空,旋转着,几乎是一刹那,笛声便如雷鸣般响彻。 结界似乎都罩不住这笛子的灵力。 结界内的几人闻声便施法堵住耳侧。 “流逸萧!你在做什么?!” 言木亦大喊道,只感觉耳边都要炸裂了。 流逸萧却一本正经的回道:“抱歉了,这个时候不适合为伍。” 他这么说,也对,毕竟胜者才能被赐婚。 阿苏裴夜手中结印,一道金圈落下,泥尘中窜出金色的炎锁死死的将几人箍了起来。 流逸萧收回笛子,掌心向下,食指对准阿苏裴夜,一抹白光如袭箭般飞出,咻的一下擦过他的脸侧。 “你们几个还真是麻烦啊,那我就一个一个解决。”阿苏裴夜抬手擦了擦脸的血迹,阴狠的笑道。 他率先朝流逸萧奔去,一瞬间,他的手中金光如剑。 而流逸萧被锁在原地,只能吹响玉笛试图逼退他。 阿苏裴夜扬了扬眉,脸上露出藐视的神情,一霎,那对金羽再次挥出,而这次,他将再无弱点。 金羽的灵力比上一次更强,旋动的泥尘与呼呼作响的衣衫拍打在一起。 有了金羽护体,这笛声自然作用不大了 阿苏裴夜瞬移到流逸萧身前,一掌便将他打飞出去。 流逸萧跪倒在地,口中鲜血滴出,他的灵力远远比不上阿苏裴夜。 “原来你就是那日阻拦我带走许安的小倌,你不好好待在你的舒心楼接客,来这找死?”说着,阿苏裴夜再次施法,重重的将他击倒。 流逸萧躺在地面,腿上的疼痛与膛中的伤痛让他有些起不来。 此时,阿苏羽熠已解除了禁锢,他朝言木亦大步而上,雷光击中了言木亦的左半身。 山神动怒,一掌将阿苏羽熠扇了出去,“大胆小儿,动我主上。” 这话出口,不光是阿苏羽熠惊了一番,结界外的吃瓜大臣也惊声四起。 “山神说话了?!” 阿苏羽熠站起,掌间蓄力,“你这老头儿,还会说话。” 言木亦的双脚被紧紧的锁住,锁间还有尖刺,死死的镶嵌进腿中,这让他艰难的维持站立。 他不能倒下,他不能让许安去和亲。 山神替他回挡着攻击,阿苏裴夜扭头对着竹俞哂笑,“上次和你没有分出胜负,这次,我一定会将你踩在脚底。” 说罢,他挥动金羽腾空,金刃比之前更加迅速,他不仅使用金刃还施法朝竹俞打去。 流逸萧躺在地上像是等待死亡一般安静,结界的光让他从疼痛中回神。 不,我要站起来,我还不能输。 想着,他侧头朝许安那个方向看去,见她正注视着这边,他咬了咬牙一点一点撑着身子坐起,随后用力扯开鲜血淋淋的金锁。 “呃啊!”疼痛让他喊出了声。 双腿伤痕一条又一条,就像被刀挖过一般,虽是扯开了腿上金炎锁,但是脚心已被穿破,金圈也一直在长出新的锁,若是想离开此地,恐怕九死一生,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只好单膝立在原地施法疗愈。 许安见他如此,一股愧疚由心而生。 流逸萧……何苦呢…… 竹俞虽锁在原地,但是出招迅速,火光围成了一团,这让阿苏裴夜很难接近。 “你就不怕把自己烧死?” 面对质疑,他和之前一般依旧一言不发。 只见火团猛的冲了来,阿苏裴夜第一次施法抵挡,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不能分心。 如此,结界内,一片混乱。 泽安也被箍在地面,只能施法袭向阿苏裴夜,但他金羽在身,想伤他十分艰难,除了火。 “竹俞!借火一用!” 言木亦喊道,竹俞心领神会,一手回挡攻击,一手聚法朝言木亦挥去。 阿苏裴夜见他们这一出,不由得嘲出声,“他的火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能融得掉你们腿上的金锁?” 言木亦挥手,枯木蜿蜒直上朝阿苏裴夜身后长去,火焰也顺着枯木烧了上去。 怎料阿苏裴夜忽的转身,一手打灭这灵力极旺的火团,一手挥法幻出金锁。 “我差点忘了,你是木系灵术,我刚好克你。” 他面露讽笑,金锁迅速刺穿了言木亦的右肩,一大股鲜血如同喷泉涌出。 言木亦神识恍惚,这一刻就仿佛要死了般。 阿苏裴夜正欣赏着言木亦痛不欲生的样子,但一瞬间,他只感觉身后灼热而痛的要裂开了一样。 他愣神的回头,原来是竹俞将灵火幻成剑刺中了自己的后背,金羽也被灵火布满。本是金光灿灿的羽翼,这一瞬,火光逐渐烧起淹没了那光泽。 言木亦撑着身子跪立在地面,他不能倒下,不能。 他缓缓耻笑道,“你是克我,但是,火克金啊。” 听他这么一说,阿苏裴夜忽的勃然大怒,“你还活着啊!”他掌心向前摊掌,“金炎锁,给我刺穿他!” 金光混着炎光如长剑,猛的扎进言木亦的另一侧,这次,他没有抽出,反而试图将他的左侧身体与地面锁在一起。 言木亦双手撑在地面,与那股力量做抗争。 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快趴了下去,泽安连忙施法为他愈合,“水愈!” 而山神也因言木亦灵力减退而被收了回去,阿苏羽熠被打伤,他没想到这老头灵力如此强,若不是阿苏裴夜把言木亦刺伤那他或许就站不起来了。 刚挣脱金炎锁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太多灵力,如果他不是阿苏裴夜的哥哥,或许,他现在也会同那几人一样被金炎锁死死的扎进身体里。 第99章 修罗场(5) 这激烈的混战,让结界外的众人心都悬紧了。 皇上见言木亦受伤严重却还是支撑着身子,他心疼万分啊。 见他们都受了伤,言木亦伤痕累累,泽安也被击中,许安心口泛痛,站起欲上前阻止,夏夫人伸手拽住了她,“安安,不可,这事事关结盟,连三皇子都参与其中,若你此时上前,那这一切的因果都会由你承担。” “娘,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的!” 看他们这样,许安心急如焚啊,全都是因为自己才害了他们,若一开始,她同意和亲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夏夫人却不紧不慢的分析道:“在慕安地土,西域人不会下死手。既然他们都要求娶你,他们自愿去比武,那就得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 “安安,这事虽是因你而起,但这是他们自愿的,你若上前阻拦,朝堂和皇上都会将罪责揽在你身上,若了了胜负,那此事只是正常的比武,西域和慕安依旧结盟,安安,娘不会让你去和亲的,你相信娘。” 夏夫人说的一言一语都有道理,这让许安难以抉择,她不想连累侯府,也不想误了大事。 泽安源源不断的隔空替言木亦疗愈,但那金锁越发紧了起来,慢慢的,金圈也长出了更长的锁链将他的腰部捆了起来,甚至金刺也扎了进去。 “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啊,这金炎锁最喜灵力,你们越使用灵力,它便扎的越紧。” 说着阿苏裴夜邪魅的神情勾起唇角,先是伸手幻出金炎锁将泽安的左臂刺穿,随后张开双臂收回了金羽。 这次,他再也没法使用金羽了,第一次被泽安袭中已是有些吃力,但好在金羽收回便可迅速恢复,自己也没有被消耗,但现在,金羽被灵火所伤,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用时还被消耗了许多。 现在他要和竹俞好好较量一番。 “竹公子,你何必痴心妄想呢?” “那日,许安是那么排斥你,她还让你滚,她连正眼都未瞧过你。” “你说你这般,又有何用?她的心里装着别人,你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阿苏裴夜一句又一句的嘲笑着,这让不动声色的竹俞脑海中闪现出一幕又一幕。 他只觉心中如炸开了般,意识也不受控制。 “竹公子,你拿何配她?哈哈哈,她的心中从未有你!” “那你呢,她的心中就有你吗?!”阿苏裴夜的毒舌终于让竹俞紧闭的薄唇开了口。 他怒吼的问道,他不甘,就同许安被提亲的那时一样,他嫉妒的要发了疯。 面对这突然的反问,对面那人轻声笑道,“我是西域三王子,我想要的我都能得到。我会让她臣服于我,日日被我折磨,心不是我的没关系,身体,必须是我的。” “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而你,什么都没有,她的心你得不到,人,是我的,哈哈哈哈。” 阿苏裴夜嘲意的笑声回荡在竹俞耳边,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扎进心处。 “你,什么都不是。” 竹俞脑海中只剩下一团黑红的火焰,它在呼唤他,“来吧来吧,靠近我,我知道,你需要我。” “靠近我,许安就是你的了……” 猛的,结界内沙尘暴走,竹俞的雪发间忽的变幻出红而杂的魔丝。 他双眼失神,眸中满是黑红,身体被黑雾缭绕着,一团又一团。 “这,这是什么?” 见结界内变得昏天暗地,众人瞪直了眼睛,各个都是神情疑惑。 阿苏裴夜见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有些摸不清状况。 竹俞抬手施法,黑火的焰光融掉了腿间的金锁,只剩下一滩黑金的液体。 “你!你这是什么火?!” 见他将金锁融掉,阿苏裴夜感到不对劲。 竹俞腾空而起,失去了意识,他的脑海中一遍遍重复着,“杀了他,杀了他。” 一瞬,黑红的魔球朝阿苏裴夜袭去。 “金印!” 阿苏裴夜唤出金印抵挡,但竹俞的火竟融掉了他的灵术。 竹俞一挥袖便是一道魔火,无差别的袭击结界内的几人。 阿苏裴夜是金系,本就易被火克,现在连金羽的灵力都被消耗了,他只能先躲避攻击再找机会下手。 只见竹俞胡乱的挥动双手,就同木偶一般,没有意识。 而那还被困着的几人越施法越是撑不住。 阿苏裴夜见状,施法收回金圈,他只是想赢,可没想要他们的命。 金炎锁咻的缩了回去,那一刹那,几人呼吸都快滞止了。 言木亦受伤极为严重,他有些无力的颤抖着,但始终没有倒下,面对竹俞的暴走,他有些难以抵挡。 “泽兄,若我出不去了,你要,好好对她,不然,我做鬼,都饶不了你……” 说着,一团黑雾袭中了言木亦,随着殷红的血染遍全身,他也乏力的倒了下去,神识不清。 泽安咳着血,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他跟前,一手将他扶坐起来,一手抵御竹俞的魔雾,“你别给我装死,我们还有灵体,你死不了,只要灵体不灭,你就出的去。” “咳,咳咳…我的灵力似乎,被这魔雾给浸染了,恐怕,灵体也护不住了。” 阿苏裴夜再次唤出金羽,那本灿亮的金光现在却暗淡了许多,羽缝间也有着些许痕迹。 许安在席中坐立不安,她知道竹俞这是堕魔了,曾经,他们差点被堕魔杀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伤什么也不做吧,况且,堕魔是没有意识的,恐怕几人都凶多吉少。 “金炎火!” 阿苏裴夜双手拉开,一缕又一缕的金色焰火朝那黑红的火团击去,但,堕魔的火,是克万物的,那缕金色焰火很快被吞噬掉了。 瞬时间,聚集在一起的黑雾形成了吞噬的洞口,直直的朝他飞去。 “咳……” 阿苏裴夜被击中坠了下来,金羽也不受控制的退了回去。 竹俞腾空而起,见这几人,脑中徘徊着那句话,“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魔雾越来越浓,堕魔的火令人感到压抑,咻忽间,汇聚在一起,朝几人杀去。 几人痛苦的撑着身体,无一不口溢鲜血,每人的衣裳都被浸过了红意。 阿苏裴夜的嘴角也滑落血沫,这堕魔的火难以抵挡。 正当几人快要挡不住这汇聚在一起的魔球时,一道绿意划过结界,唰的一下划破了这黑红的魔球。 “盾符!” 一声清脆的呼唤声后一道又一道的盾符将五人包围了起来。 “十方之印,贯于天地!” 随着咒声落下,一轮法阵从地而出直升云霄,绿意盎然,如同新生般灵气十足。 法阵的出现让黑雾缭绕的祭坛也亮了起来,接着几人便见许安全身泛着绿光,裙衣翩然的出现在眼前。 许安来不及关心几人,踏地而起,在空中画下一轮法阵朝竹俞压去。 “竹俞!醒醒!” 但失去意识后的竹俞全然听不见许安的呼唤,他依旧暴走着。 法阵溢着荧绿的幽光,就像黑夜中的萤火一般。 许安吃力的压下去,但竹俞堕魔了实在是太难打了。 “竹俞!我是许安!” 她双手撑着法阵压住竹俞的攻击,一下又一下的袭击让她有些挡不住,这时,阿苏裴夜出现在身侧,“金炎。” 两人共同抵挡着这强大的力量,许安扭头有些疑惑,“阿苏裴夜?” “怎么,你看我像躲在女人身后的人吗?” “……” 阿苏裴夜这嘴啊,许安看着都烦。 虽是一起抵挡,但也坚持不了多久,竹俞堕魔了,他感受不到疼痛,哪怕是法阵再强也没有知觉。 “雷寒。” “清月。” 只听两声呼唤从身后传出,许安便感觉全身的灵力快涌了出来般。 “你们……” 是阿苏羽熠和流逸萧。 阿苏羽熠笑着说道:“许安,没想到你这么英勇。” “打住,夸奖的词不必多说。” 一听到他夸自己就有些起鸡皮疙瘩。 四人合力将竹俞的攻击压了回去,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会消耗自己。 “他堕魔了,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 许安有个冒险的想法不由而生。 她要用自己的灵力净化这魔气唤醒竹俞,但必须要离他近些,想着,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跃了过去。 “你干什么?!”见她朝竹俞跃去,阿苏裴夜不禁有些担心的大声喊道。 许安挥动双指在雾团穿梭,果不其然,她的灵力可以净化这魔气。 见竹俞面露凶色,狰狞的目视前方,许安有些心头一紧,微微叹了口气。 竹俞,我果然还是会担心你啊。 堕魔后的竹俞见眼前出现一人,而这人正是灭了宗门的女帝,他怒火攻心,抬手便是十分重的一击。 许安没有想到这一击如此沉,这让她被打伤了胸膛。 竹俞冲上前伸手死死的捏住她的脖子,将她举起。 “竹,竹俞……” 身后一人闪过,一道金光将竹俞打退了几步,接着许安便被那人揽过靠在怀中。 “你在干什么?!这么危险的事你一个人就冲进来了!” 急切又关心的指责声让许安怔了怔,因为这声是阿苏裴夜的。 见许安愣愣的看着自己,阿苏裴夜忽的将她从怀中推开,“弄脏我的衣服。” …… “阿苏裴夜!你自己要抱我还说我弄脏你的衣服?” “谁抱你了?” 这一言不合就掐架的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竹俞还在一旁。 竹俞抬手的一瞬,阿苏裴夜一把拉过许安随后又将她推了回去。 “阿苏裴夜,你有毛病吧?” “娘子,你说什么都对。” …… 许安懒得跟他废话,就是个无赖,先把竹俞这件事解决了,等会再找他算账。 竹俞的眼中只有许安,他将她认成了那个女子。 他挥手便是黑红的魔雾,许安单手施法便轻松破掉。 “你到底是什么人。”见她灵术可以破掉魔雾,阿苏裴夜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他不信她只是夏侯府的小姐。 许安没有回应他,直直的盯着竹俞那张脸,见他再次抬手,她有些生气的喊道:“竹俞!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若你再认不出我,我许安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原谅你。” 说罢,竹俞怔住了,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道光,如同白昼彻底扫除了那些阴霾。 光中,一个人走来,走近…… 那张脸……好熟悉…… “许安?” 他娴熟的唤出了声,在那段漆黑的日子,他见过无数次这个画面,但每一次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许安紧拧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亏你还认得出我。” 竹俞晃了晃神,眼中的黑雾驱散开来,在他眼前的,正是心心念念的人。 刚想上前,阿苏裴夜一掌拍上,将竹俞伤倒在地。 “他已经醒了,你干什么?” 许安正冲上前,却被阿苏裴夜拽住手腕,“娘子,这场比武还没有结束,你在下面等着我胜便是。” 第100章 修罗场(6) 竹俞恍惚的站起,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他似乎听到许安在急切的呼唤自己。 “竹俞!你清醒点!” 他的神识中闪过如电流的片段,宗门被害、地道求生、湖中一面、禁地之战、月光下、漆黑的卧房…… 这么多年,他带着仇恨过日子,他算计了一人又一人,直到许安的出现,他才发现,他再也逃避不了内心的情感,他无法将她走到棋局里。 阿苏裴夜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有些将竹俞打伤,他浑噩的意识被那魔雾纠缠着。 “娘子,你该出去了,若你阻拦比武,你清楚会连累多少人。” 说着,阿苏裴夜施法将她包裹,挥手便把许安送出了结界。 一时间,许安的那道法阵也消散在原地。 “阿苏裴夜!”她被送了出来,从空中落下。 夏夫人上前唤道:“安安,这是皇上的决定,不可干扰!你快回来!” 见阿苏裴夜再次与几人厮杀在一起,许安惶恐不安,尤其是言木亦还死死的撑着身子不愿倒下,她更加心慌意乱。 结界内,竹俞由于暴走后有些虚弱,他本就有伤在身刚刚还消耗了许多灵力,与阿苏裴夜硬拼也只会是双双重伤,如果要赢只能依靠堕魔的魔气。 流逸萧强撑着遍体鳞伤的身子再一次加入混战,阿苏羽熠也是竭尽全力,在一层沙雾中谁也分不清是谁。 由于替言木亦疗伤使用了太多灵力,这让本就被伤的泽安也站立的摇摇晃晃。 “言木亦,我们今日,必须要赢一个吧,你还能行吗?”他苍白无力,有些顿句的问道。 言木亦从口间咳了一抹淤血,抬手幻出灵剑,撑着此剑,扶着腿打晃的站了起来,“能行。” 两人一前一后施法,但有些强弩之末。 阿苏羽熠旋身弹出一道雷力,击中了言木亦的左腿。 此场面混乱不堪,每施法一次都能瞧见其中鲜血溅出。 阿苏裴夜也受了重伤,他确实有些低看几人了。 “金炎锁。” 两条金光焕发的锁链从袖间窜出,直捅向竹俞。 许安回头歉意的望了望夏夫人,她没办法做到看戏。 照这样下去,几人非死即伤,命悬一线,若到最后谁都不愿倒下,那又如何算? “娘,对不起!这件事我一人承担!绝不会连累夏侯府!” 她说罢,便腾空而起,双手微合,十指轻点,屏息聚神,一霎时,幽绿的亮光闪射而出。 竹俞被金锁剜住了左肩,阿苏裴夜重重的一道金焰飞去,即将命中他的眉心时,许安挥袖而至,一束绿光挡住了那道金焰。 竹俞抬头,许安飘然而落。 “许安?” “竹俞,你何苦呢?”说着,她将竹俞挡在身后,神色严厉,“阿苏裴夜,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我绝不会嫁与你。” “啧,若我胜了,你只能臣服在我的脚下,你会后悔今日说的这番话。” “臣服?你怎么确定不是你臣服我呢?” 许安厉声回道,她双手结印,灵气逼人,她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但向来“以直报怨”。 “木中生,火行焰,以我之名,撼动乾坤,五行神印,开!” 她迅速念起口诀手指轻柔弹动,随后拉开,一刹间,碧绿裹杂着朱红逐渐扩大形成巨大的法阵,手间灵力溢散。 随着法阵环成两轮花印一轮在上一轮在下,周围的万物灵气像是复苏般汇聚在一团,犹如漫天繁星冲向结界,法阵的灵力极为波动,有些压的几人汗如雨下。 许安也没想到这练习了几日的阵法如此强大,竟然能吸引生灵的灵气。 没多想,她踮脚升空,脚下盘旋着无数粒光尘,随着结界被冲破,荧绿的光飞舞在她的身侧。 就在这一瞬间,一旁的双生祭司目光波动,她们似乎见到了曾经的女帝。 这熟悉的一幕和当年那女帝一般,引得众生灵气而至。 接着,许安施法,泛着光波的灵力如同光速般在一刹那击中阿苏裴夜的胸膛。 在被打中后,阿苏裴夜眸中惊色,双手挥法,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纹朝许安袭去,他不敢置信,眼前这女子短短时间进步如此迅速。 许安仅是弹指一挥,无数的灵气如流星坠落直冲下去。 灵气冲破光纹落在阿苏裴夜跟前,显然许安是刻意给他一个下马威,以示警告。 阿苏裴夜拧紧眉心,他以高看的眼神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这令人好奇又看不透的女子。 “各位,既然你们都求娶我,我自然也代表一方,我也有权利参与,不必再争论胜负了,我谁都不嫁,此时你们无人能胜我,那我便是胜者。” “若不服,起身与我比武,你若胜,我便心甘情愿唯你一人,哦,你们都受了重伤,那便等你们伤好,这样公平。” 面对这战无止境的修罗场,若不放点狠话想必几人都会僵持到底。 谈论到比武,也是不想因为此事让皇上与夏夫人为难,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毕竟她干扰了比武,既是众人不认若要论罚,她也愿受罚。 阿苏裴夜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他那狭长优美的金眸中生出一抹惊喜之色,这眼神,看起来可不像不服,反而像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用等伤好,此时便可,他们可都还没倒下,便是没输,既然没输那就能与你一战,就不知,你舍不舍得伤他们。” 他的眼神忽的犀利起来,此话听着意味深长。 许安颤了颤眉心,攥紧了拳。 这个阿苏裴夜,明里暗里就是让我继续,看我会不会对其他人下手,在天子脚下 ,若只与他比武那我便是欺君,他在赌我不会对言木亦与泽安下手,毕竟他们伤的最重,众人都在看着,我也不能刻意放水,好你个三王子,真是心机多啊。 凭我这法阵的灵力他们都撑不住,更何况与我一战,这还真是进退两难,进,只会伤了他们这不是我的初衷,退,只会连累夏侯府,惹人非议,到时给我安一个欺君之罪。 想着,许安犹豫片刻,她挥袖而下,收回了法阵,朝言木亦两人走去。 她与阿苏裴夜擦肩而过顿了片刻,随声说道:“三王子,你心机颇深啊,不过你赌对了,我许安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确实不会对他们出手,但,我也不会连累其他人,你若再动手,我定让你颜面尽失。” 说完,她径直奔向言木亦与泽安,“你们怎么这么傻?伤的如此重。” 她蹲下施法,两抹绿意闯入两人的额间。 接着,便是源源不断的灵力朝他们送去。 许安双手都没有闲着,一手一位,从头到尾替他们疗愈。 “许安,我没事,我养几天就行,你这样闯进来,恐会受罚,不然,你给我一掌,以你现在的灵力能胜阿苏裴夜,若你胜了便不会被罚也不会去和亲了。” 言木亦眼中的柔色都快跃了出来,他总是这般温柔。 泽安也想这般说,但许安直接一手捂了上去,吐槽道:“你们受的伤已经够了疼了,这一个窟窿那一个洞的,我的灵术都无法疗愈,你们能受得起我一掌吗?不用多说了,我这性格你们最清楚,不就是受罚吗,死不了就行。” 替他们疗愈了片刻,许安有些酸痛无力,她离开了法阵的维持,灵力本就不够强,可以净化魔气疗愈一些伤痛,毕竟也没有修炼多久,所以现在异常感到疲惫。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对阵法却有些额外的精通?哪怕灵力不够,但唤出来的法阵却极强,这或许就是天赋? 她微叹了一口气,朝一旁的双生祭司点了点头示意解除结界,随即走到皇上眼前或是因为有些紧张也或是有些乏力,唰的一下就双膝跪在地面,这把皇上都看愣了,像她这般行礼的,也只有曾经的一位故人。 许安先是跪地行礼,接着抬头说道:“皇上,臣女今日扰了诸位的雅兴,也干预了这场比武与和亲之事,臣女有罪,臣女认罚,但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侯府更与他人无关,请皇上罚我一人便可。” 皇上双手静放在案面上,神色凝重,“许安,你为何要搅了此次比武?” “回皇上,臣女做不到在台下看戏,他们每人都伤痕累累,若是继续下去,恐会有生命之危,臣女是重情重义之人,怎能理所当然袖手旁观?” 许安正解释着,言木亦与泽安两人走上前一同跪下,“皇上,若比武继续,许安定会胜,她之所以选择受罚是怕加重我们的伤势,此心是出于好,若是受罚,我们愿同心与共。” 言木亦说的头头是道,最后竟要一同承担,许安都快气笑了。 你俩真是傻的吗?!我受罚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加重伤势,现在还要求着一起受罚,你们怎么在爱情面前这么傻啊! 皇上还没有开口,竹俞跟流逸萧也奔了过来十分自然的跪下,率先开口的是竹俞,“竹俞拜见陛下,今日之事在下也有错,也愿一同承担。” “卑职流逸萧,见过陛下,此事不是许小姐一人之错,也有卑职的过错,卑职也愿一同受罚。” 面对这几人公然的求罚,皇上龙颜盛怒,“为了一女子,你们就让朕为难?你们将朕置于何地?!” “好一个同心与共,好一个一同承担,那和亲之事如何算?许安,此和亲,朕要将你赐婚与西域三王子,他胜券在握,若不是你干涉,那这胜者便是他,按道理,你该与他成亲。” 这话一出口,众人沸腾,似乎都在欢呼皇上的决定,唯有几人神色张皇,心尖发紧。 言木亦抬头急忙求道:“父皇,儿臣与许小姐早有婚约,此事万万不可!” 见自己这儿子脾性忤逆,皇上有些愠怒,他捶了捶案面,厉声道:“你与她的婚约既无婚书也无赐婚,只不过是无稽之谈!和亲之事乃是大事,怎可草草了事!” 许安也无奈啊,她不能抗旨,若是抗旨那便是大罪,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其他人。 阿苏裴夜倒是一脸喜色,正走上前,夏夫人忽的出声,“皇上,微臣的女儿前与三皇子纳定终身,后胜的过众人,赢得了三王子,她怎能去和亲?这传出去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流言蜚语啊,况且陛下您也知道微臣最是疼爱许安,怎舍得让她远赴千里?” 夏夫人的出现让几人都有些惴惴不安,许安更是心头一震,她没想到为了自己夏夫人如此直言,不惜冒犯圣上。 皇上见夏夫人都站出来说话,他气的都有些怒火攻心,“夏侯夫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见皇上这般厉色,夏夫人却不慌不忙的回道:“回皇上,微臣的女儿名叫许安,许月知的许,安尘的安,有人许她平安一世,微臣自然要求皇上一番。”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皇上怔愣住了,他不禁手有些颤抖。 这个名字的出现就像黎明划破天际般,让沉醉的夜清醒过来。 安静了片刻,皇上缓缓喘着气,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道:“你说的可是许月知的许?” 夏夫人眼神肯定,点了点头,“回皇上,是的。” 第101章 修罗场(7) 此名一出,众卿皆为震惊,就连王尚书都为之而愣,他手不停的抖着就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 这个名字,这么多年无人敢说出口,准确的来说,他们不配提这个名字。 皇上激动的目光落在许安脸上,他手紧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脸上皆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许安的双眸明亮潋滟,棕褐色的瞳仁在光下越发明媚。 她们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就连姿态神情也是一般模样。 在这片刻中,皇上先是面露喜色与兴奋止不住的微颤,由于此时不便多说,随后他调整神情,轻咳了一声,朝夏夫人看去。 “夏夫人言之有理,许安确实与我慕安三皇子婚约在先,若去和亲那实在有些对不住三王子,我慕安名门闺秀众多,两位王子且再看看?” 这突然的转变让许安傻了片刻,她怎么也想不到皇上一国之君居然变脸如此快? 态度是360°大转变啊,上一秒厉声呵斥,下一秒喜色连篇,还不让自己去和亲了? 难道夏夫人所说的许月知是什么大人物? 听到皇上这些话,跪着的几人纷纷摸不清状况,他们也没想到皇上一下就改变了想法。 言木亦与泽安都想着如何抢婚了。 竹俞都已经开始计划怎么悄无声息灭了阿苏裴夜。 连流逸萧都准备放弃侯府的家世与许安私奔万里了。 阿苏裴夜听到这话,眼神愈发狠厉了些,他的神色不由得森冷起来,眼眸微敛,俊美的脸都难看了许多。 “皇上,许小姐的为人我甚是喜欢,她虽有婚约但事未成,若我执意要她呢?你们慕安难道要言而无信?” 这句话让慕安的众人都陷入死寂的氛围,唯独夏夫人爽朗一笑,“哈哈哈,三王子,这场比武无非都是想求娶小女,但论胜者,若不是小女及时出手,恐怕赢得会是竹御史吧?这点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啊,怎么能说是言而无信呢?” 夏夫人这嘴这性情简直就是爽文小说女主啊!这话任谁都不知如何回应吧。 看着这尴尬又奇异的场面,许安都怕双方干起来,若真是这样,那结盟之事岂不是就黄了? 这时,皇上大手一摆,双目骤然一亮,“既然你们六人都求娶同一人,这人不是物总不能分成几份吧?大王子与三王子皆对许小姐有情,那这般,你们便都入赘吧!” “和亲嘛,两位王子留在慕安也是和亲,且结盟之事两位也好参与其中。” 这话论谁谁也想不到啊,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怎么才发现呢?! 皇上满脸笑意,他的眼神停留在许安身上,就仿佛透过她在看着其他人。 这番话,席中人群叽叽喳喳起来,他们没多少发言权,但他们也觉得此法甚好。 同时众人也是有些惊掉下巴,毕竟这话是皇上说出来的,也不知他是弥补曾经还是…… 许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结果皇上竟让他们入赘?! 居然还是六个人一起!! 不说别的,就说这肾也遭不住啊!修罗场更是要了老命啊! 这般,许安脑子嗡的一下呆滞了半天,或许是她有些封建,她从没想到让他们入赘也算是和亲。 阿苏裴夜神情瞬息阴沉了下去,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慕安的皇帝会让他们入赘?! 他怎会答应?他是想让许安臣服于自己,成为自己的奴隶,压削她那不知何来的气势。 他怎会愿意入赘?! 见阿苏裴夜半天没有多说一句,许安鼓足勇气脱口而出,“皇上,大王子三王子身份尊贵,臣女实在配不上,臣女无一官半职也无府邸,怎能让他们屈身为君?” 面对皇上的这番说辞,阿苏羽熠有些做不到,他是大王子,他会是未来的王,若是入赘,那西域的臣与子民都会乱成一团,西域王是不会同意的,他的位置不允许他有自己的私心。 但,他也不想放弃,一时半会他也做不下决定。 阿苏裴夜甩袖,面色紧绷,朝几人走近,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皇上,我乃西域三王子,怎能与那些阿猫阿狗同侍一妻?这传出去,岂不是你们慕安少了些规矩?” 这阿苏裴夜真是刚啊,在慕安的地土天子脚下这般高傲,他真不怕皇上治他罪? 一旁的几人杀意都快从眼里冒了出来,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目标便是将阿苏裴夜狠狠揍一顿,若不是他的金炎锁从圈中窜出牢牢的束缚了几人,现在或许都还在僵持中。 论灵力,阿苏裴夜流着神族的血,拥有神族的法力与灵识,从小便修炼至今,他们确实要弱一些,但若论武功,他未必赢得了泽安,论灵系他虽克制言木亦但也被竹俞的火系所克,所以这场比武实在难以分出胜负。 但,唯有一人能压的了众人,那便是许安,她虽灵力不强但使用的法阵极强,灭得了魔气压得了灵力,多加修炼,以后定会是年轻有为。 不过此时一看,若再比武,那几人一定会先解决阿苏裴夜。 此刻,一旁的双生祭司步伐一致,神情也一般,走到皇上身侧行礼,“禀皇上,祭坛验血已将众小姐验完,现在唯独许小姐还未滴血入验,可否让她上前。” 两人异口同声,许安莫名有些尴尬,她腿都跪麻了。 皇上这才意识到许安几人还跪着,他连忙说道:“你们几人快快起来,此事朕已有决定,不必再跪着,小安啊,你上前来,让朕也好好看看你。” 这亲密又温和的称呼让许安都不知所措,只能应声点头,“是。” 刚跪下的时候有点没控制住力度,再加上跪了这么久,许安膝盖都有些发紫,腿部发麻生痛。 正缓缓起身,双臂忽的被两人握住,抬眸一瞧,左侧是泽安深情对望,右侧是流逸萧关心备至,“我扶你过去。” 竹俞伸出的手在空中微微攥了攥收了回来,他又迟了一步,又迟了…… 几人都紧紧注视着许安,空气中飘荡着奇怪的味道,时不时能感受到一股寒意与杀味。 修罗场真是吓人啊,背脊都发凉。 许安连忙抽回手摆道:“不用了不用了,这么近我走得动。” 她真是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桃花遍地开,这让她都拘束了许多,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她上前,几人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背影而去。 皇上更是欢喜的将视线锁定在她的脸庞,“江兄,像,实在太像了,你们居然瞒了朕这么多年?” 江老爷和蔼的微笑着又无奈的叹气道:“沈兄,依你这脾性,若你早知晓,那安安岂不是会入宫中,到时多少人都会心怀暗意?有些事暂且说不清,待时机成熟,再与你慢慢道来。” 两祭司手中各悬一物,看似像一块晶石,闪闪泛着青光。 “这两颗都要滴血吗?” “是。” 嘶,好高冷。 许安也没多想,挥指施法划破左手食指,将血滴了去。 随着两滴血浸入,瞬时两块晶石绿光闪烁,渐渐晃亮起来,越来越刺眼。 咻的一声 两块晶石竟升空融在了一起,从中生出一道晃眼的绿光猛冲向祭坛上空那块悬浮之物。 众人慌乱,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那祥物眼中忽的晶莹发光,本是有些泛红,随着另一道绿光袭来,猛然变色,幻成了碧绿而闪耀的晶石。 青光拂过,祥物身处生长出了无数的花草,羽间、尾间、背间皆是绿意,四周的光粒汇聚在一起引得天色大变。 不知何来的无数绿光都奔赴此处,猛的 祭坛之处亮起法阵,这熟悉而鲜亮的一幕让皇上,夏夫人与江老爷也为之而神情忽变,他们见到了当年故人所使用的灵力与法阵,回忆如雨,瞬时冲刷了理智。 “是月知,是月知的灵力,是月知所用的法阵……” 夏夫人见这一幕,在这一刻她不由泪眼婆娑,像个小孩儿一般止不住泪水。 月知,你的女儿我照顾的很好,她终究要承担她的使命,我终于又见到你存在过的痕迹了……我好想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皇上颤抖着身子,缓缓站起,他抬头凝视,眼中早已泪水打湿了眼眶,但,他是天子,他不能当着众人落泪。 月知,我会替你保护好安儿,我会将她视为亲女儿,曾经,我身不由己选择皇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护得住你,但一切都迟了,你从此再无音讯,我连你有个女儿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 月知,你放心,凡是安儿不愿的我一定尽我所能护她,我不会让她走我们的老路,如果你看到她这般英勇同你当年一样你应该会很欣慰吧。 众人惊叹不已,正议论着许安是否是神缘之人,只见那片绿意四散,许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了上去。 她懵逼的瞧着身边的灵力,祥物之下有一颗华丽的宝石,那宝石飞出一抹红光从她额间窜入。 一刹那,无数的灵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全都涌入许安的身体。 祭坛下方,竹俞只感觉后肩侧有些灼烧,泽安的脊背正中仿佛生长着什么,言木亦的胸前也有些烧痛。 阿苏裴夜忽的感到腰间紧痛,好像被何物穿透了般。 他挥手施法按压,那股疼痛像锥子刺痛又像在长出什么。 “神界双祭,恭迎神女降世。” 双生祭司突然朝许安跪下,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愣了会儿,回过神来接着便呼声大起 ,“神女!神女现世了!” 第102章 赐婚?神女?公主? “恭迎神女。” “恭迎神女。” 现场的众人错愕不已随着祭司一同纷纷跪地,他们本还对许安有些非议,但这一幕让他们在讶然中沉默。 唯独夏夫人江老爷与皇上抬头凝望,因为这刻,同故人那年现世一般,如此熟悉。 见众人跪拜,除了阿苏裴夜修长的身姿依旧未屈身半点,言木亦等人惊诧万分,他们从未想过神女竟就在身边,几人皆随众人跪地。 神女降世乃是吉兆,是天任与使命,而泽安他们从一出生便有着责任,正如清真人所说,十年之后自会知晓。 阿苏裴夜紧抿嘴唇抬头敛眸朝许安望去,她身侧皆围绕着无数青蝶,脚下法轮缓缓旋转。 原来,你竟是神女,所以你的法阵已是神界之强。 他回想起与许安第一次见面,那道法阵突现将自己打飞了出去,还有彼岸花晶石因为许安而生出了一瓣,这一切都如此巧合。 既然能让彼岸花晶石生长,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复活我的母妃…… 阿苏裴夜脑中设想,不禁兴奋起来隐约露出一抹讪笑,他更加决定要将许安压在脚下让她臣服,他不仅要利用她生长彼岸花晶石,也要让她替自己复活母妃。 他是个极端又高傲的人,他瞧不上任何废物,不过,许安令他控制不住的好奇甚至有些着迷。 忽的五道绿光撒下,四道光直冲向几人,另一道光朝远方飞去,除了阿苏羽熠与流逸萧,其余四人皆被此光包裹。 阿苏裴夜被这光压的站不直,好像这光有意让他跪下,但他是个不跪天不跪地的人,怎会被轻易压下。 他双手施法抵住,怎料灵力太强冲击力太大,他的脚踝处都朝土里陷去。 其余三人只觉此光灵力异常,让他们灵术与身体都恢复了许多。 阿苏裴夜咬牙僵持,怎料双生祭司一掌上来将他打倒在地,“狂傲之徒,你既是天选之人就必须承担使命,臣服于下,见到神女,竟敢不跪!” “神女又如何?还不是个废物,凭什么要我臣服她!” 他这般言辞,有些惹怒两人。 两人曾是女帝的观星师,同是神族,女帝待她们不薄,也是救命恩人,今既见到许安眉间神色如同故人,她们便知晓此女是恩人之女,谁敢不从她们便替女帝教育此人。 “星策——” 两人合手,其间幻出两轮六芒星,看似像极了飞轮。 接着,星策如同回旋飞轮一般朝阿苏裴夜打去,虽然他血脉是神族,但双生祭司权利甚高,法力也更强,光是这一招便将他打成重伤,接着那道绿光顺利入体。 “阿苏裴夜,你的母妃虽是神族人,但她不过是个小仙侍,你的身份只有在人界才尊贵,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只蝼蚁,在神女面前,你若猖狂傲慢,我定替她鞭责你。” “咳…你不配议论我的母妃!” 说着,他擦着嘴边的血滴便要站起,两人再次抬手向前,这次是更强的法力。 就在一瞬,许安落在他的身前,挥手便将此攻击挡了下来。 灵力的波及使她发丝缓动,连额发都朝两侧分去。 “寒与露拜见神女。” 见许安落在眼前,两人则是迅速拜跪。 这把许安都整懵了,一下子她就从废柴变成了神女?? 她摆了摆姿态,挥了挥手,“咳,起来吧。” 一人就像告状一般说道:“神女,此人傲慢无礼,若不给他点教训恐怕以后会添大乱。” 许安故作深沉,微握拳放在下巴处,若有所思,“嗯,你说得对,不过这个教训我自己给就行了,他不跪就不跪吧,现在还在宴会上不要多生事端。” 阿苏裴夜啥德行我能不知道吗,他嘴巴毒下手狠,脾气极端,我恨不得现在揍他一顿。但是现在众人皆在,不能让他丢了面子,他好歹还是三王子,若是传到他国耳里,只会说我们慕安没有待客之道。 身后的阿苏裴夜对于许安这莫名一出有些愣神,他的神情虽不屑一顾但态度却缓和了很多,“你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许安情商还是在线的,少一个敌人便是最好的,“多谢夸奖,三王子,若你不想结盟之事被毁,等会你就听从安排。” 她说的安排便是皇上的赐婚,许安也不想跟他有关系,但现在不得不从。 “你们是……”只知她们是神族人,是无所不知的祭司,但却不晓其名。 “回神女,我叫寒,她叫露,我们来自神族,曾是天清界的观星师,今终遇神女,我们会护您为主,待您通过魔界考核便为您正其身份寻其位。” 魔界考核?她说的就是那个人界比武大会胜者才能参与的魔界考核吧。 我怎么就成神女了?莫非,又是系统给的设定?我这马甲还挺铁。 “嗯,请起。”许安有意挺了挺背,正了正自己的神态,好歹神女的马甲套在身这不得有点像样的仪态? “好!好!朕是极为高兴啊!没想到夏侯府九小姐灵术高强,为人聪明伶俐、知书达理,竟还是这天地间的苍灵之主!好!如此而来,也不免这些青年才俊为之倾倒,连朕都忍不住夸叹几分啊!” 皇上按耐不住的夸出声,红光满面。 尤其是得知此女是故人之女时他喜行于色,笑声极为舒畅,本还想将许安赐婚与阿苏裴夜,但这一来,他不仅要让那几人入赘还要赐许安封号赏她府邸。 “既各位爱卿都在,也见晓这夏侯府九小姐的身份,那么朕便赐婚于你们几人!夏侯夫人和江爱卿曾与朕情同手足,于朕也有救命之恩,正好朕没有公主,所以今日朕要收许安为义女,特封其为沈月公主,赏府邸一座,尔等可有异议?” 皇上眉开眼笑的模样让众人也不敢多加言论,但这封号怎能赐沈为其号? “皇上,微臣觉得这封号有待再议啊。”席中站起一人往祭坛中央走来。 在许月知名字被提到时,其实众人或多或少都知晓许安的真实身份,能让一国之君如此维护的恐怕只有与那位奇女子有关的人。 “安阳候,有些事朕无需多言,若有异议呈奏折,退下吧。” 皇上神色忽的就沉了下来,朝许安看去,见许安愣在原地他又喜笑颜开,“安儿,朕的赏赐你可喜欢?” 安儿? 嘶,好肉麻,皇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和颜悦色,也太不习惯了,这赏赐也不能说不喜欢啊,这亲我也不想结啊! “臣女谢主隆恩,皇上恩典感激不尽。”许安可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可是一国之君的赏赐,只能接着。 虽说这婚不想结,但是有府邸啊!到时候肯定还有黄金万两吧。 这婚赐的是又喜又愁啊,几人现在也不能抗婚,除了阿苏裴夜行礼谢恩,其他人皆是跪地谢恩,“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既两位王子愿入赘和亲,那这结盟之事想必也会是十分顺利,择个良辰吉日,你们几人便可与沈月公主完婚。众位爱卿,既然今日的事宜已经妥当,那便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说完,美味佳肴如同流水线一般从头到尾呈于众人案面,两队舞姬随着乐声启奏,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连西域的乐师也在其中。 竹俞紧抿薄唇朝许安先一步走去,不过此时泽安已紧紧握住许安的手,他眸中冷色,“竹御史,这婚未必能成,请注意分寸。” 许安在中间忍不住挑起嘴角,感受到泽安那有些醋味的力度她暗暗发笑。 竹俞可不像个无礼之人,但从他堕魔后,发了一次又一次的疯后,他现在可不会那么拘礼了。 他面无神情,一手揽过许安纤细柔软的腰肢一手楼住她的腿腘将她打横抱起。 许安神色一惊,完全没料到竹俞会这般。 “她腿不便,许公子你这么拉着她是想让她手也不便吗?” “额…泽安,咱那边见。” 这尴尬的时刻,许安只想赶紧逃离,其余四人的眼神就像开了锋的剑一般光是晃过来都要把两人的脸划掉一层皮。 泽安紧拧着眉头默默松开手。 六人倒是十分有默契,都一同走向一个地方。 没错,都是许安坐的位置。 许安刚落座,身侧的小姐少爷都往上凑,“许小姐,额,沈月公主,你是神女能不能赐我们一种人见人爱的药啊?” “沈月公主,你别管她的,你气质这么好用的什么胭脂啊?” “公主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啊,你是神女一定法力很高强,可不可以做我师傅?” 众人唧唧歪歪个不停,许安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她可太怕这些人的飞沫了,尤其是一股酒味的飞沫,“额,你们太热情了……” 阿苏裴夜沉着一张脸站在众人面前,“滚开。” 他犀利的目光让一群人都往旁挪了挪。 “三王子,你的位置在那。”言木亦因腿伤来的晚了些,他侧头说道。 阿苏裴夜微微撇头,眸子一亮,眉毛一挑,哂笑道:“哟,三皇子啊,这位置我想坐就坐,你还能掀了不成?” 说着他挥了挥袖,专门挑了个离许安甚近的位置,他一脚踹了踹旁边人的椅脚,示意他让开,这谁敢惹,周围的一群人纷纷撤离,就剩几人在那发酵醋味。 “言木头,你别管他,你坐这,正好我看看你腿伤。” 许安浅着笑站起将言木亦扶了过来,剩余几人也落座在周围,她也不管旁人的目光,伸手便摸上那浸红了的腿处。 “我手也受伤了。”泽安在后侧,他伸手往两人中间靠了靠。 “泽安,你稍等一下,言木头伤势要重一些。” 泽安不满的收回手,脸色稍沉默默看着许安低头为言木亦处理伤口。 一小会儿,几人身后走来医师,“公子们,我是皇上安排的医师,特来为你们疗伤的。” 见医师靠近,阿苏羽熠笑着应道:“你替他们看看吧,我的伤势沈月公主会帮我瞧。” 这一说,医师转身朝流逸萧行礼,但流逸萧却拉了拉衣袖,挥了挥手,“多谢医师,我伤无大碍。” “那许公子您呢?” “许小姐医术精湛,她替我疗伤就好,不用麻烦了。”泽安头也未回,他一心只顾着许安的动作,见那灵力快收了尾他急忙把手靠在案面。 医师拧了拧眉心,他双手紧攥,“老身的医术也十分高明,几位公子莫不是信不过老身?” 说着他朝泽安左侧的竹俞看去,“竹御史,您可需老身帮忙?” “不必了,三王子或许需要。”竹俞冷冷的拒绝顺带暗里嘲讽了下阿苏裴夜。 听到这话的阿苏裴夜当然是不屑的回道:“竹公子,我的娘子自然会为我疗伤的,想来需要医师的是你吧。” 他侧头微抬了抬下巴朝竹俞送去一抹嘲意。 许安无奈的微摇了摇头,缓缓叹了口气。 这一个二个的,真不是省油的灯。 “多谢医师,他们几个皮厚脸也厚,想必是不需要您帮忙的,您先退下吧。”许安微笑着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是,老身退下了。” 医师提着药箱悻悻离去,他也是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几个男子争风吃醋的场面。 “泽安,你除了手,你的腿如何?”许安侧身伸手问道。 “无碍,你已经替我疗愈过了,就是这手有些疼。” 泽安故意将手放在许安的掌中,五指慢慢与她扣住,忽闪的眸中满是许安的一颦一笑。 见他这般,许安倒是一下就懂了。 男人要是绿茶心机起来真是要命啊。 泽安这副小可怜的模样令许安真是春心荡漾啊。 她噙着浅浅的笑,不禁对泽安又多了一项标签——心机小狗。 “大王子,你可有哪不舒服?” 许安替泽安疗完伤朝阿苏羽熠看去,阿苏裴夜坐在两人中间有些不耐烦,“我说,你看不到我吗?我的伤你不管了?” “三王子您法力高强还需要我吗?” “你认为我会说不需要吗?许安我告诉你,面对其他人我不需要,但是你,我需要,若你不替我疗伤,这结盟之事也可再论。” 这拽货还威胁起我来了? 许安可不是个被威胁的主,她无奈一笑,从桌上薅了一颗蜜饯塞到正一脸怒色的阿苏裴夜嘴里,“三王子消消气,这蜜饯我施了灵术,您吃了就好了,怎么样,可感觉身体好些了?” “哦,若您感受不到那可能是受伤太重了,不知您感受到了吗?” 阿苏裴夜被突如其来的一颗蜜饯给塞愣了,尤其是许安的指尖贴在唇上时他心竟有些漏跳半拍。 他微微嚼了嚼,对上许安那美眸,长睫投落的睫影刚好替眸子增添一抹灵动的神色。 “咳,嗯,感受到了。” 他一本正经的回道,许安都快掐破手皮了,按耐不住上挑唇角。 因为,她骗他的,这就是一颗普通的蜜饯,“那您的感觉是怎样的?” 阿苏裴夜都没细想,随口答道:“能怎样,就一股甜味,从喉咙甜到心里,这什么破东西,吃了我心脉都变快了。” 第103章 醉酒犯花痴 听阿苏裴夜这般说,许安抿了抿唇试图压下那抹笑意,她侧头朝阿苏羽熠看去,“大王子,可否请你将手伸过来?” “好。”阿苏羽熠应声扭头便见许安眼眸微动,她红润的唇角微微一弯,如此温婉。 他有些愣神,木讷的将手伸去,许安垂眸,一缕发丝也跟着低头的一瞬而从耳后滑下。这阿苏裴夜倒是像个电灯泡一样隔在两人中间,他盘着手臂有些不悦,“你们非得这样疗伤?” “那三王子您能不能让让?”此话正合许安的意,她可不想跟这傲慢自大的男人坐在一起。 谁料阿苏裴夜粲然一笑,“许安,你不会觉得我会让吧?我告诉你,我就坐这,靠我如此近那是你的荣幸。” 这人是真自恋。 许安头也未抬,喃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废物,还瞧不上我?”她一边双指施法替阿苏羽熠疗伤一边试探阿苏裴夜的心思。 “你挺有自知之明,我确实瞧不上你,所以,你最好乖乖臣服我。” 阿苏裴夜微微侧头瞥向许安,他说的话听着不太像假话。 “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退婚的,还请三王子把心放肚子里,还有,大王子,我知道您其实也不愿这般入赘,所以我会向皇上说清楚,结盟之事也不用担心,毕竟二王子与我慕安郡主还有一语婚约。” 替阿苏羽熠疗愈的差不多了,许安扭了扭手腕,抬头便对上阿苏裴夜那阴冷的目光。 “你若有本事能退婚那自然最好。” “嗯。”许安淡淡的嗯了一声,她本来也只是想让阿苏裴夜亲口说出看不上自己的话,这样,更有利于自己退婚。 阿苏羽熠却有些欲言又止,他现在还没办法做到独善其身,只好随许安的意。 此刻几人氛围有些怪异,众人皆热闹,唯独几人冷冷清清。 竹俞坐在泽安左侧,他一直在侧后方注视着许安,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许安变了。 以前的她那么爱笑,那么不正经,甚至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言辞。 但是现在,她变得那般沉稳,那般思考周全。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自从考核大典那件事之后,许安就同以前不一样了。 竹俞攥紧了手,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心中极为痛苦。 如果那日没发生那件事,或许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随着一轮又一轮的表演,一轮又一轮的比武以及各式各样的献舞,缓动的云层由亮渐暗,夜幕的边角沉了下来。 宴会接近尾声,许安也喝的酩酊大醉,她趴在桌上半眯着眼,恍惚的瞧着右侧的人影。 阿苏裴夜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捏着杯盏,“你这就喝醉了?这么没用?” 他看起来也清醒不到哪去,连手都是摇摇晃晃的。 许安拧了拧眉头,她可不想看阿苏裴夜这张臭脸,于是便换了一边趴着,左侧是言木亦,他噙着笑温柔的注目着许安。 “言木头……你为什么要骗我?” 许安迷迷糊糊的问道,她虽然现在不生气了但是还是想问清楚。 言木亦脸颊晕着红,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因为我不想你因为我的身份而退却,我怕你知道以后会不喜欢我了。” 他缓缓的说着,虽是有些醉意,但眼神一刻未离开许安半分,这时,阿苏裴夜忽的拍桌道:“她不喜欢你们任何一人,她喜欢的是我你们不知道吧,她亲口承认她是我娘子,问流、流逸萧,他知道。” 流逸萧莫名被点名有些恍然,他虽喝了酒但未醉,不光是他,竹俞也未醉。 他刚想说些什么,许安就猛的站起指着星星,“流逸萧!我认识他!那天,在舒心楼,我进去一眼就看到他了!他就像这颗星星一样,让我眼前一亮!他长的可帅了!” 许安就算喝醉了也不忘花痴一番,她晃悠着抬头,继续说道:“当时,好多帅哥,但是就他长的一脸正义!哇,帅我一脸!他还特别高冷!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喂,阿苏裴夜,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阿苏裴夜被许安摇的不耐烦,但他却笑着回应。 “我说,我认识流逸萧,我一眼就看上他了!哦,不对,我一眼看上的是竹俞!但是,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喜欢他了!我现在……” 许安有些没站稳踉跄的往后栽去,言木亦与竹俞同时起身将她护下。 许安抬眸见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有些傻乎乎的笑着,“竹俞,言木头……不对!竹俞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宗门吗?” 她说着便站了起来,转身向竹俞凑去,言木亦搂住她生怕她倒下。 竹俞一言未发,他听到了许安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他收了收手,有些不知做什么,他心中一阵阵翻涌,与其说是后悔不如说是痛苦。 强烈的难耐感混着痛意涌上心头,像是惩罚像是折磨。 他掐紧了虎口,用力的抑制这动情的惩罚。 “好了许安,你喝醉了,快坐下。”言木亦护着许安怕她磕着碰着。 许安眼前是一片虚影,头昏脑胀,不禁有些反胃,好歹是安静了下来。 而竹俞转身朝花园走去,他有些克制不住那猛然上劲的情愫,只要和许安待在一起就会有些难以扼制。 “阿苏裴夜,你长的……呕……” 许安这突如其来的呕吐让阿苏裴夜皱紧了眉心,他不满的坐起指着许安斥责道:“许安,你什么意思?!” “没有!没什么意思!我说你长得很帅!跟那些明星爱豆一般帅!让我仔细看看你的脸……”许安昏头转向有些胡言乱语但也不免犯花痴起来,说着她便伸手捧住阿苏裴夜的脸侧,将脸凑了过去。 她食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在上唇,定睛一瞧,他眉眼冷峻,脸廓分明,垂眸之时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又浓又长的睫羽。 这一举动让阿苏裴夜滞了滞呼吸,他一瞬感觉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在他眼前的是醉意又迷离的美眸,眼中荡漾着好奇之意,倒映着些许月光。 “你……”他喃喃的出了一声,有些呆滞。 第104章 出洋相 见两人靠的如此近,流逸萧与言木亦同时向他们伸手,一人拽开阿苏裴夜一人拉过许安,泽安拍着头站起,他似乎睡了很久,头有些隐隐作痛。 阿苏羽熠没有在座位上,他在此之前与诸位大臣举杯共饮去了。 两人被拉开,流逸萧将阿苏裴夜按在椅子上,他沉着脸有些用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安迷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马车里。 “啊……头有点痛啊。”她揉了揉太阳穴回忆今日的一切,顺手撩开帘子,见月光撒下,周围热热闹闹,原来她刚刚醉了过去被人送上马车休息,“宴席还没结束?” 许安喃喃着正准备下马车,就见车辕周围六人都抬眸盯着自己,“这……你们?” 几人个个都板着一张脸伫立于马车前,许安囧住,有些搞不清状况,“你们为何如此盯着我?”她愣愣的走下马车,被几人幽怨的目光盯着不知所措。 阿苏裴夜率先发问:“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这许安哪知道啊?她不就是睡了一觉吗? “我就算干啥了你们也不能这么盯着我吧……” 泽安盘着手臂微微摇头叹气,“你喝醉了把我们吐了一身。” “啊?就算这样…”许安本想反驳一嘴,谁料言木亦开口道:“你还拉着我们几个在皇上面前拜把子。” “你跟皇上说你现在不想成婚,你想跟我们几个当兄弟,你求众人见证。”流逸萧敛着眸神情郁闷,边说还边擦拭身上的呕吐物。 许安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隐约闻到一股酸味,这酸味臭臭的。 “最后我们拜了把子,你当着皇上的面,百官的面吐了我们一身。”阿苏羽熠垂头单手靠额,尽是无奈的姿态。 许安听他们这么说都能想象当时多尴尬,她恨不得穿回去一掌打晕自己,“啊啊啊!!你们怎么不拦着我?!” 阿苏裴夜忽的面色阴沉,极为嫌弃的模样,“拦着你?你是一个都不放过啊,你把我们每一个人都往皇上面前拽,拽上去之后一脚把我们踹地上跪着,我被你踹了三脚施法控制了两次,你口口声声说着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必须要跪着才虔诚。” “要不是他们几个不想对你动手,我早就把你踩脚底了。” 许安捏紧双拳,尴尬的环视几人,见他们都一脸无奈的神情,她有些想暴毙而亡。 苍天啊!我怎么总是出洋相啊!!!我高冷沉稳的形象啊!!我高贵的神女身份,我清冷神秘的姿态!啊啊啊!还有我公主的仪态……夏侯府的脸面!!全都毁于一旦了! 她伸手幻想手中有一把利刃,中二的朝心口扎去,生无可恋的闭眼,“那……皇上可有说什么?” 竹俞紧闭的薄唇微张,有些忧郁的说道:“因为你说还不想成婚,所以皇上下令延迟了婚期,若你一月后心意未改就无需勉强。” 听到这句话许安总算活了过来,她猛的睁眼,唇角上扬,眸中都亮了起来,“真哒?皇上真这么说?” 见她这有些高兴的样子,几人都皱紧了眉头,阿苏裴夜看起来极为不解,“你高兴什么?你难道不想跟你的这些情郎成婚?” 他这说的,许安本来就不想成婚,要是想成婚还能跑到皇上面前出洋相? 许安斜眼观察了一下其余几人的神色,他们个个都沉闷的样子,想必是有些不悦。 “我还这么年轻,着啥急啊…况且,我就算成婚也只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桩婚事也不是我的意愿。” “年轻?你已经桃李年岁了吧,多少女子及笄就出嫁了,你现在还未成婚我看是你以前傻没人要。” 阿苏裴夜这张嘴是真不客气,逮到缝就钻牛角尖,不过许安也不示弱,眉眼一弯,从容道:“看看这些美男,只要我想都能当我的夫君,不是我吹,连你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她嬉皮笑脸的朝阿苏裴夜靠去,一脸不屑。 这时言木亦伸手扣住了她的五指,“好了,泽安,你快带许安回府吧,夏侯夫人他们已经出来了。” 两人十分默契的一唱一和,泽安立马拉过许安,“走吧,娘在等我们。”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的意思,尽管许安是斗嘴胡说也难免令几人心生醋意。 “诶?诶诶,等一下泽安。”许安扭头想再说些什么,但泽安哪能给她这个机会,拉着她头也不回的朝夏夫人那边走去。 “沈月公主!请留步!” 许安闻声看去,一身姿妙曼的女子急匆匆朝自己跑来。 “见过沈月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那女子气喘吁吁跑来行礼,像是有要事一般。 许安自然不会拒绝,毕竟,这可是美女啊! “好,请。”她摆正了姿态随那女子一行朝墙角落走去。 流逸萧见此人有些眼熟便向众人握拳行礼,“在下先行一步。” 许安也觉得这人甚是眼熟,但在模糊的月光下实在看不清对方的脸。 “沈月公主,以前多有得罪,还望您恕罪。”那女子恭敬的再一次行礼,这把许安都整懵了,她啥时候被得罪过? “你何出此言?” “回公主,离阳郡主舞弊的时候我未出面替您作证,还希望您可以恕罪。” 这话一说许安倒是猜到她是谁了。 “你是流妤?” “回公主,是我。” “流妤,你不用这么唤我,我这封号也是有名无实,你唤我许安就好了,什么公不公主的,我尽出洋相。” 许安倒是爽朗,她才不在乎这些身份,太麻烦了,礼节太多了。 流妤低着头不敢妄言,她小声回道:“是。” “流妤,你抬头看着我,你别这样,如果没有你告诉我那我岂不是会被瞒许久?即使你未出面作证,我也不怪你,毕竟离阳郡主身后有靠山,到时候也会连累你,我没在意这些,都过去了。” 许安伸手将她扶起,她真不喜欢别人这么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样子,一点都不自在。 听她这么说,流妤总算大胆点了,她抬眸,恍惚的焰光下只见眼前的人精致俏丽的脸,肌肤冷白似雪,干净澄澈的眼眸好似藏着星光。 “许安……我有一事想同你说……” “你别这么胆战心惊的,想说什么就直说。”许安微微俯身,面对如此娴静的女子她自然要温柔些。 “今日几位公子为你一人大打出手我也见晓,其中一人便是我大哥,他从未有过心仪的女子,今日这般,我相信他定是动了真情,我怕你会因为我的缘故而对他有些介意,所以特此向你请罪。” 流妤说着便要跪下,许安眼疾手快将她拉住,“诶,流妤你别这样,在你说之前我都不知道谁是你大哥,现在听来想必流逸萧便是你大哥。但是,我可不是那么计较的人,我又没有怪你,何况,流逸萧也未做错什么,我自然不会对他有介意之心。” “许安,恕我直言,我大哥一直都是棵铁树,他这次开花必定是真的动了情,对你也是真的上了心,所以他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恕罪。” “流妤,你大哥跟你还真是天差地别啊,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他,他是没有你半分客气啊,一副高冷的模样还板着一张脸。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今天会想求娶我,说不定,他就是无聊呢,或者正好我能入他眼他就误以为喜欢我?” 许安正揣测着,流逸萧也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我有那么无聊吗?” 听这声许安顿了顿,完蛋,说坏话被逮个正着。 “流妤,你先回去,我有话跟许小姐说。” 流逸萧走来便支开流妤,流妤点点头行礼告退。 许安心虚的侧了侧头,怎么每次背后嘀咕都被逮个正着啊。 “许小姐,想必你误会了些什么,今日还是说开吧。” “哎呀,我就知道我是误会了,你怎么会喜欢我这种……” 许安还未说完,流逸萧便插嘴道:“许小姐,我流某对你是真心的,我并非无聊,也不是你刚好入我的眼,而是你这般奇特的女子不仅生的美,性情也极为爽朗,你和旁人不同,旁人不会令我眼前一亮,但你会,你也会令我好奇令我忍不住想靠近。” “字字句句肺腑之言,许小姐,你现在可愿相信?” 第105章 经商大才 许安微微抬头与他对视,他冲她微微一笑,眼里含着难以描摹的真诚。 就冲这澄明的眼神,正义的脸庞,许安能不信吗? “咳咳,你这夸的我真是,句句属实啊。”她倒是一点都不谦虚,被夸那就受着,“但是,流逸萧,我可不是什么花花女子,我只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另择他人。” “我知道,不过我流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我愿意与你耗着,若一月后你心意不改,我自然不强求。”流逸萧握着剑柄,眉目间荡漾着笑意,看起来十分从容。 他何尝不是只愿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许小姐,我深知我的灵力没有那几位强,但我的心意未比他们少半分。很奇怪吧,明明我们才遇见,明明就只是一眼,但你偏偏就令我枯木生春。” 见他这般认真,许安收了收性子,态度也端正了些,“流逸萧,我正式像你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许安,但我并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并不是侯府小姐,我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去的,我既这般告诉你是不想辜负你的一片赤诚,该如何做由你决定,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既然流逸萧如此认真,那面对赤诚的人许安自然也要真诚相待,她相信他,毕竟他这张脸就很“正义” 她说完,对面的人先是怔了片刻,眉头有些轻蹙,神情多了一丝思虑。 流逸萧有些不解,但是他怕隔墙有耳,此事不便多说,“多谢许小姐愿以坦诚相待,日后多多指教。” 他规规矩矩的朝面前的女子行礼,十分正式也十分真诚。 “有一事不明,想请许小姐解答。” “何事?” “许小姐所喜之人,可是泽安公子,三皇子,竹御史?” 这么精确的提问让许安茫然了片刻。 怎么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她欲言又止,有些犹豫,因为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喜欢竹俞,但是流逸萧提到他的时候,她还是会心中一颤,像是心中自然的反应又像是条件反射。 “我……你怎么知道?”她思绪了片刻,喃喃的回问。 “今日,在场的几位公子,只有他们三位才会令你眼中柔情遍布,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似乎你与竹御史有些隔阂?但是你看他的眼神骗不了人,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友人,他出现,你的眼中是有光的。” 如果流逸萧不这般说,或许许安永远都注意不到这点,她好像一直都在逃避,一直都想斩断这段回忆,但是她不知,眼神骗不了人。 “谢谢你!流逸萧!你真是神助攻啊!” 她本是有些怔然,但听他这么一说,瞬时大悟。 她的眼中闪烁着微微波光,思绪如潮。 流逸萧抿了抿唇,他似乎懂许安的意思,但是却有种亲手把种的花送出去的感觉? “嗯,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的!”许安笑着,眉间皆是春风得意,明亮的眼眸也泛着喜悦。 流逸萧见她如此,神色却有些落寞,他似乎阴差阳错帮了一个情敌? 他转身朝前方的黑暗走去,道不出的郁闷。 “等等,流逸萧!”许安忽的将他唤住,“这个,你拿着。”她塞了一颗蜜饯给他,这把流逸萧都看愣了。 “你这是?” 许安倾然笑着,宛如春花明媚,小声嘀咕道:“这颗蜜饯我真施了疗愈的法术,不是骗你的,阿苏裴夜那颗是假的,你可别出卖我,这一颗我以后得卖十两银子!现在免费送你一颗。” 流逸闻言有些止不住笑,他怎么觉得眼前这女子有些黑心? “哈哈,许小姐你真是经商大才啊。” “嘶,流逸萧,你是不是在骂我呢?” 许安皱紧了眉心一副审问的模样,她听这话可不像好话。 “不敢不敢,多谢许小姐。”流逸萧难掩笑意,边握拳边扬着嘴角道谢。 “我知道你受伤了,你的腿伤的很重,这一颗应该能帮你疗愈一些,记得服下,不过可能有些生涩?毕竟我修习的还不够。” “无碍,多谢。” 两人告别后,许安就见那马车下隐约有人直直的盯着自己,似乎是一群人,还有闪着光的灵力在波动。 她朝那堆人后面望去,好像还有有几双绿色的眼睛在打量着这边。 绿色的眼睛?狼?夜行动物? 她想一探究竟,朝那堆人以及那几双眼睛的方向走去。 快走近时,那一群人分散开来,也朝自己走来。 “拜见神女。” “安儿。” “沈月公主。” “安安。” 四种不同的称呼却默契的出声,这把许安都听愣了。 原来是皇上与两位祭司还有夏夫人。 “臣女……”许安刚准备行礼,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拽起,“安儿,无需多礼。” 皇上一脸慈祥的打量着许安,这倒有些奇怪? 许安懵了片刻,她好像和皇上没啥交集吧?为何叫的如此亲切?说来也奇怪,莫名就成了神女当了公主? 夏夫人上前握住许安冰冷的手,笑意盎然,轻声道:“安安,娘有一件事同你说,以后你便唤皇上为沈爹吧。” 许安呆了呆,她何德何能能叫皇上爹啊? 还未回神,夏夫人便解释道:“其实你并非娘的孩子,你的亲娘叫许月知,你的亲爹叫安尘,而你的名字便是他们的姓氏,他们将你托付于我,如今你也平安长大,是时候告知你了。” “皇上同月知是有情人,若你唤他沈爹也是无妨,此事说来话长,我同你娘情似姐妹,那年我们几人意气风发同走江湖,如今都杳无音讯,即使你不是娘生的,但娘爱月知,是心悦的情,奈何娘早已纳夫啊。” “安安,你既身为神女,那我们便留不住你,这两位神界的祭司会助你登上神界,接下来或许娘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但是如果你不愿,那你就留下来,不用去在乎那些什么责任什么使命。” 听夏夫人这一言辞,许安彻头彻尾的明白了,但是她的任务便是成为女帝,她始终留不下来的。 “娘,皇上,我既身为神女,那我自然要承担,这样才能更好的守护你们啊~” 神女莫过于什么拯救苍生,什么救人于水火之中,或者守护一些东西,这些看文千千万早已烂熟于心,我这个废柴也能穿这个马甲,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啊。 许安虽这样想着,但是她始终认为这只是系统给的任务必经历的一部分罢了。 不过,这一切最大的操控者或许正是最令人依靠的东西。 许安没多思索,她只有些佩服系统的设定。 系统真是大胆,竟要我这个废柴当女帝?不得不说,我的马甲真是闪闪发光啊。 本以为只是侯府之女,结果还有神女的身份,现在还成了沈月公主,话说回来,原来!沈、月,这两个字是皇上和我亲娘的情侣名啊?! 许安一时间有些囧住,自己这名字先是亲爹亲娘的浓情蜜意,接着封号是亲娘与心悦之人的情侣名…… 看来,我娘魅力无穷啊,我这就是现实版的铁靠山吧? “皇上,夏侯夫人,沈月公主……” 许安正糊里糊涂的想着就听熟悉的男声传来,她抬眸一瞧,是竹俞。 “竹御史啊,你可是来找安儿的?” “回皇上,是的,微臣与沈月公主有话一叙。” “皇…沈爹,娘,我也有话同他说。” 皇上闻言含笑点了点头,他瞧这两人同自己当年与许月知有一般相似啊。 竹俞倒是勇气十足,毫不客气,缓缓牵过许安的手,这把许安都惊了片刻,她只觉手中被热意包裹。 “这云初的徒弟真和他当年一般无二。”皇上喃喃吐槽,夏夫人侧身扬笑,“沈兄,当年你可比云兄要无耻些,月知也不知看上你哪点?” “夏小妹,现在也就只有你敢说我无耻了,哈哈哈哈。” 竹俞牵着许安走到墙角边缘处,他也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他只是想和许安多待一会,多牵一会儿她的手。 “好了,竹俞,都走到这了,再走没路了……” “我…我…” 竹俞磕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许安撇了撇嘴抬眸吐槽,“你什么你?” …… “我想同你成婚,我想护你一生,我想与你白头偕老,我想……我想与你同床共枕。” ! 第106章 许安,要我 他有些紧张的说着,眼中裹挟着祈求,视线灼热的凝注在心仪之人的脸上。 半刻的沉默,许安只觉那只手的掌心有些冒汗,湿漉漉的触感好像是因为紧张而冷汗不止。 听到这番话,许安微抿着唇,神色滞了一瞬,她眼前是那张令自己心动的脸庞,俊美如斯,眼眸晶蓝而深邃,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十分炽热,像极了在看一件天价珍宝。 那般小心,那般喜悦,那般紧张。 见她一句话也未说,竹俞不禁有些慌张,牵着她的那只手也有些颤抖。 “许安……” 他怯弱的唤道,像是试探,但眼前的人儿神色不改一言不发,他有些害怕有些惶恐。 “许安,我知道我做了令你失望的事,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气,你醉酒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你一眼看上的是我,但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管你恨我也好厌我也罢,回头看看我,好吗?” 竹俞低声说着,手中的力度也缓缓重了起来,冷峻的脸在这一刻却有些颤意,脸上混杂着惊慌与渴望。 许安像是呆滞又像是思索,她不想回答也不想多说什么。 她低头默默将那只手抽出,感受到这一举动的竹俞,他手心有些发黏有些颤抖。 “许安……” 闻声,许安抬头与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竹俞,你说你如此心机爱算计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料到会爱上我呢?” “我…我不知……”竹俞哑着嗓子有些不知所措。 许安瞧他这憨样真是控制不住花痴的心啊,她抬手扣住他的衣领渐渐将他拽近,“其实从我第一眼就觉得你生的十分好看,尤其是这双眼睛,但是当时你却让我做选择,要么爬出去要么死在那,你的这张嘴啊,真的有些欠调教……” 她玩笑似的说着,有意将竹俞拉近。 听到此话,竹俞着实后悔,他当时真是脑子抽风了说话这么难听 “闭眼。” 这有些命令的口吻让竹俞一时间失神,先是顿了一瞬随后微微敛眸,这时,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在他的唇边蔓延开来,温热的鼻息细细的洒在他的脸上,倏忽间侵入鼻腔的是一股淡淡的甜香,像是蜜酒的甜像是飘絮的软。 “嗯……” 他有些抑制不住的想要将眼前的人占为己有,微颤的睫毛、泛红的脸颊、涌动跃起的心跳,似乎都是情愫相融的证明。 许安死死扣住他的衣领,她也有些紧张,另一只手攥紧了衣角,有那么一瞬她感受到了身前这个男人的情动,这个吻愈发强烈,她本是轻柔的吻却不知何时被对方掌控了。 竹俞抬手撩开她耳侧的发顺势扣住了她的头,另一手握住她紧攥衣角的拳,像是要将她包裹起来藏起来。 他有些克制不住那股冲动,于是便将吻紧紧的堵住她的唇,周围的血液尽数冲往头顶,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 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竟有些喘不上气。 “许安——” 身后传来呼喊,这耳熟的声音令许安回神,她收唇微微推开竹俞,稍急的呼吸着。 竹俞缓缓呼着气,心速依旧那般快,他有些迷离的与许安对视,“许安,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原谅我了?” “竹公子,再见~”许安没有解释也没有回答,只是噙着笑道出了一句再见后便朝那人跑去。 竹俞伸手想拽住她,他想问清楚,他想要一个回答。 怎料许安被一团蓝光包围着,一瞬便传到了那人身侧。 “泽安,你这是……” 许安忽的就从那里传到了泽安身前,她有些懵。 “娘在等我们。”泽安眉间黑压压的透着不悦,他突然将许安抱起,微微侧身朝竹俞望了一眼。 “泽安,你干嘛?” 许安还不明所以,自己也没受伤腿也没事,怎么还被抱起来了? “宣示主权。” ?? 泽安冷冷的说着,这把许安都整懵了,这宣示哪门子主权啊? 她朝泽安视线看去,这倒是明白了。 哦~ 泽安见许安迟迟未归有些担忧便来寻她,谁知瞧见了不想瞧见的人,虽是有些昏暗但也能看清两人靠的甚近,这可把他醋坏了。 他抱着许安潇潇洒洒的走上马车,只留下竹俞一人在那黑沉沉的墙角发闷。 一行人回到侯府后,许安沐浴了一番,细细分析了今日所得知的一切信息。 所以,这个世界的我是许月知的孩子,而夏夫人是我娘的姐妹,皇上是我娘的有情人……那女帝难道也是我娘? 如果按竹俞所说,那我娘就是女帝才对啊……这件事恐怕只能问那两位祭司了,她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叮——许安你好,任务进程请查收——” 正想着,耳边忽的传来系统的声音,“什么?任务进程?” “叮——请前往魔界将血滴至禁殿中心的晶石上,完成此任务可提前获得书信一封~” ?! 许安也没想到这系统居然还会派别的任务,平常不靠谱就算了现在还要做别的任务…… 她坐在桌前撑着下巴再一次看起了那封信。 妈妈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她会不会就是许月知?她会不会是穿越者?但是这一切实在是太梦幻了,太不实际了,可是要是按系统设定来看,我与原主一模一样的名字长的还一样,我又不是魂穿,我还有灵根我甚至会灵术,这一切实在说不通……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打乱了许安的思绪,她回神有些拧眉。 随后略带疑惑的拉开门,抬眸一瞧,那熟悉的脸庞便映在眸中。 “竹俞?” 只见他的额头上有些许汗粒,像是急匆匆赶来的模样。 “许安,我……我有话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这语气明显有些忐忑,许安眨了眨眼,淡淡一笑伸手将他拽了进来,“进来吧,外面冷。” “不,不用,我身为男子不可这般。” 嘶,竹俞你小子还有些恪守成规呢。 见他这样,许安不禁有些想笑,她可见过他不要脸的模样。 “竹公子,当初是谁让我要他来着?又是谁脱了衣服勾引我来着?还有……唔……” 她正意味深长的调戏道,就被竹俞一手捂住嘴,“好了许安,别打趣我了……” 听许安说的这些,竹俞更加红了脸,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安会如此口无遮拦。 “你害羞什么?”许安一把拽过竹俞将他拉进房中,随即把门合上,将他抵向柜框,“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竹俞被许安这一出搞的双手无措,甚至有些难耐。 “我想要一个回答,我等不及了许安,所以我此时冒犯,多有打扰。” “什么回答?”许安勾着笑视线锁定在他的唇上,竹俞隐隐滚了滚喉结。 “你还喜欢我吗?可否原谅我?我想同你在一起,我想与你成婚,与你白头偕老相守一生,你可否能给我这个机会?” 他轻声而又急切的问道,神色不安,问出这话后脑中只剩下嗡嗡的一片。 清晰而又动听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竹郎君,你猜呢?” 竹、郎、君。 在清楚的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竹俞恍然了片刻,他有些压不住心跳,仿佛周围只剩下这三个字与强烈的心跳声。 砰砰—— “许安……我想吻你,可以吗?” 他滚动着喉结,眼中包裹着灼热的情欲,微嚅着薄唇缓缓朝许安靠近,他虽是问着但唇已经凑了上去。 许安都来不及回答,就被死死的镶嵌进怀中,一只大手摩挲着她的腰肢,一手捧住她的耳侧,偶尔间能感觉到指腹在耳垂间徘徊,紧密的吻越陷越深。 吻的太重,舌间有些发麻,指腹的触感越来越强,不禁令她有些颤栗。 她猛的收回唇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刚刚的那一刻简直快窒息了。 “哈……竹俞……你……你太无耻了!” 竹俞却眉目舒展,笑意分明,眸中都微沉了许多,藏着浑浊的情愫。 “许安,我不允许你再反悔了,你是我的。” 刚说罢,他将许安微微向上抱起,仰着头与她对视,“亲我。” 面对这么主动的男人,许安真是老脸一红啊,她的耳根都快熟了。 “竹俞!你无耻!” “嗯,我无耻。”他宠溺的笑着答应,将许安靠在柜框上,“许安,要我。” 第107章 竹俞篇:我爱你,很爱 “你想我怎么要你?” 许安故意压低声音微微垂头凑到他的耳畔呢喃,这句话无疑是调戏,她的鼻息如同蛇信子那般明目张胆的舔舐着竹俞的脸侧。 感受到她软绵的呼吸以及稍热的温度竹俞不禁压了压胸膛翻滚的热潮,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他忘神的盯着她,他的眼神很炙热,眼底仿佛烧起火焰,“许、许安,现在还不行,等我们大婚。” “勾引我的是你,来寻我的是你,想要的是你,拒绝我的还是你,怎么?欲迎还拒?跟我玩欲擒故纵?” 许安戏谑的说着,缓缓伸手从衣领间探入几分,另一手捧上他的脸侧,微微泛红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下唇,这令那满脸通红的人儿有些燥热难耐。 他薄唇微张主动贴上她的指腹,有些急促的呼吸着,“哈…哈…” “你瞧你这模样,可真是有些浪、荡……” 这虎狼之词一出口,竹俞更是脸侧绯红甚至晕染到了眼睑旁,他极力克制着那团火,有意屈了屈身。 许安低头吻下,竹俞仰着头尽可能的将她的唇占为己有。 细腻的亲吻声以及暧昧的呼吸声来回拉扯、交融。 两人从柜间吻至床榻,许安一手将他推倒,伸手便解开了腰间的的束带。 竹俞的发丝散乱着如同一大片雪花,烧灼的热意从小腹蔓延开来,那疼痛而又难忍的感觉再次袭来。 许安将他抵在床榻上,一层一层掀开了碍事的衣物,魅惑的声音喃喃响起,“竹郎君,你那日可比今日有趣,那日你主动宽衣解带送到我身前,今日怎有些拘束?” 说着,她微凉的手指缓缓碰上那温烫的身躯,皙白的肌肤壮实的腹肌都是那般眼熟。 纤指一点一点往下移,这更加点燃了竹俞的那一团火。 他迷了眼,洁玉般的手指紧紧攥住一旁的被褥,那有些难以克制的感觉正逐渐扩大,这令他喘息起来。 忽的,他猛的拽住许安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胸膛间,极速的心跳甚至快跃了出来,他哑着嗓子祈求道:“靠我近一些。” 许安却玩味的笑了笑,“既然现在不能要你,那我只能调戏你啦~” 她刻意将指腹游走在腹肌周围,隐约的靠近让竹俞憋红了脸,他好想接近些,再接近些。 一瞬时,竹俞坐起搂住许安的腰,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相视,他的衣物散开分在两侧,些许热意飘向许安。 “我有些受不住了,许安。”他止不住的滚动喉咙,就像是烧干了般。 许安被他这一动作整的有些不好意思,实在,太近了,她似乎感觉有些许滚烫的气息在腰处徘徊,感觉到了一丝硌物。 竹俞抿了抿唇在她耳边溢出一声渴望,“帮我。” 许安是大气不敢喘啊,听到这话羞得那是心绪大乱,“你想我怎么帮?” 见她那少有的乖巧模样,竹俞是更加受不住了,他没有回答,迎面吻上,软绵交织,顺势拉过她那葱白的手…… 就在一霎时,许安感受到了异样,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那断断续续的暧昧声淡去,竹俞不由得一颤,缓着气的同时滞了滞片刻,此时只感觉酥麻透过全身。 像是撒娇又像是告知的口吻从竹俞缓着气的口间传来,“许安,我是你的人了,彻彻底底,你这辈子都要与我绑在一起了。” 许安咽了咽唾沫,收了收眼,“无赖。” “我不是无赖,是你让我从了你的,我一直记着,我现在从了你了那你就要对我负责。” 竹俞可一直记着许安说的那句话,不然他也不会那般“无耻”他怕她会改变心意,所以才会刻意强调。 许安回忆到那时,有些尴尬,“你就是无赖,竟用此等办法缠上我。” “好~我是无赖。”竹俞抿着笑深情的瞧着许安,“我爱你,很爱。” “无赖…” 第108章 进宫 静谧的深夜,两人喃喃互诉着心悦。 “许安,我不曾想到你是神女,所以有一事未告知你。我的肩后有一瓣印记,它承载了使命与职责,拥有此印记的人便是神女的佑士,所以你永远都与我捆绑在一起了,这是天定的,是上天的选择。” 竹俞缓缓说着,不断抚摸许安的脸侧,他实在是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若言木亦没有上门提亲,或许他都不会认清自己的心。 “竟是这样……我身后也有印记,但是我是六瓣花叶,你看看这是不是与你们的印记相似?”许安侧身脱下衣衫,光滑而又冷白的肌肤暴露无遗,见此,竹俞怔了怔神,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许,许安,快穿上。”他结巴的说道,微微侧头躲避此幕,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惩罚竟又有些苗头了。 许安可不在意这些,露个背而已能有多大问题,她往后挪了挪,“你快帮我瞧瞧。” “嗯……”竹俞羞脸微微回头,稍有些回避的慢慢看去,只见一朵六瓣彼岸鲜艳的盛开在许安背间,仿佛有了生命,他有些惊讶,竟真的一模一样,“这每一瓣花叶同我的印记一般无二,许安,你是何时有的?”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丫鬟小玉说她们小姐从出生就有。” “许小姐本就是你,那时你从空中落下她便与你融为一体,你的到来是天定的。”竹俞温柔的说着,还不忘将衣衫替许安拢上,若一直看下去他实在有些受不住。 “当时我以为系统是为了给我身份而毁了许小姐的一生,现在想想,原来这一切这么巧这么奇妙。” “系统?是何物?”竹俞搂过许安靠在肩上,低头询问着。 “就是负责帮助我的一个存在,话说,你之前说我是女帝之女,但是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一切未免有些混乱了,我想我该去问问那俩双生祭司。” “或许,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怎么可能,我在那个世界被社会毒打了二十年,我一点力量都没爆发,还倒霉透顶。” 等等,似乎也有可能…… 如果许月知是我妈,她是穿越者,她来到这里认识了夏夫人江老爷皇上他们,然后成为女帝同我爸在一起有了我,最后她穿回去了也把我带回去了,留了我的灵魂碎片在这个世界交与夏夫人,所以她才杳无音讯了这么多年…… 如果是这般,那这一切都通了! 许安一瞬间生出大胆又极其玄幻的想法,她沉思了片刻,试图理清这些信息。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妈为什么要屠了宗门?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妈妈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想着,许安不禁有些忐忑,手指也无意的蜷了蜷,竹俞侧头轻声唤道:“许安,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乏了。” 许安抬眸捏了捏拳,对上竹俞那柔情的目光,她有些心生惶恐。 她怕真如自己所想,那她该如何面对竹俞? “乏了就好好歇息吧,我也该回去了,待宗门的琐事处理完后过几日我便来寻你。” 说完,竹俞便轻轻吻上她的额头,“许安,等我。” 他依依不舍的与眼前的人儿对视,他有些心存顾虑,他怕许安事后反悔,由此刻意再强调了一番:“许安,我们彻底绑在一起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离开我了,等我来寻你。” 许安敛了敛眸,缓缓生出一抹淡笑微微点头,她这个人要是有心事那是一眼就看得出啊,简直就差把“我有心事”写在脸上了。 竹俞自然察觉到了不对,他柔声询问:“怎么了?” “嗯……竹俞,若真如你所说,我既是那女帝的孩子,你真的能放下隔阂与我在一起?” 许安是个活的坦荡又自由的人,她从不喜欢藏着掖着,有些话说清才不会有误会。 竹俞敛了敛眸思绪了片刻,紧紧与怀中的人儿十指相扣,他有些犹豫有些思虑。 “那个女人灭了我们宗门害了师叔师母,若她还在这世上,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了她。许安,如果她真的是你娘,我或许也做不到心软……” 许安很明白竹俞的意思,无非就是不论如何他都会报仇。 “竹俞,其实许小姐不是夏夫人所生,她的亲娘叫许月知,而我也有可能是许月知的孩子,我一直认为我与许小姐是异父异母的存在,但这一切太巧合了……” “若这是真相,我相信我娘绝不会做那种事,这一切一定有误会。” 许安分析的十分彻底,按照狗血文里的纠缠,各种事都一定是有误会存在的,若没有误会这剧情就发展不下去了。 所以她十分肯定这一切即便是真的也一定有隐情。 “许安,一切随天吧。” …… 冬寒渐渐卷过长街,这几日愈发冷了起来。 “娘,皇上召我进宫,我今夜恐怕回不了府了,天气有些凉,您和爹记得加衣~” 许安整装待发,小玉在一旁携着包袱,泽安早已在门外备好了马车。 “泽安,皇上这么急要见我是出什么事了吗?言木头不是皇子吗他有没有和你通风报信?”许安坐在马车里,嘴里塞着吃食嘟囔着。 “皇上只是想见见你,他想与你叙叙旧。” “哦~” 三人在未时左右抵达皇宫,许安一路上那是吃饱喝足啊。 “见过沈月公主。” 许安刚路过言月殿就碰到了“晦气” 行礼的正是沈冉,她依旧那般鲜亮,唯独少了几分气势。 见到沈冉,许安抬手隐隐擦了擦嘴角,她刚吃完烧饼残留了一些渣渍。 晦气! “咳,是离阳郡主啊,好久不见。” 她冷冷的向沈冉看去,那张美艳的脸依旧精致。 “沈月公主,此前多有得罪,沈冉今夜特在金宵楼设宴,还请您赏一个面子。” “行,离阳郡主既然这般说那我自然赴约。”许安微微抬笑一副不计前嫌的姿态,这让泽安有些看不明白。 沈冉离去,泽安盘着手臂不解道:“你与她何时这么亲近了?” “人家既然邀请我,那我自然要赏个面子,有些账还需要一个机会才算得清啊~” 算这笔账的机会,便是今夜。 许安暗搓搓喃道,她赴约不过是装装样子,其实意在算账。 “安儿!” 迎面走来六人,为首的正是喜笑颜开的皇上。 许安一行人正欲行礼,皇上连忙摆手,“诶,安儿,你娘可从不向朕行礼,你也无需多礼。” 这有个万人迷的娘当靠山真是爽啊。 见许安都未瞧自己,言木亦有意清了清嗓子,“咳咳。”刻意的拍了拍衣衫,像是在拍灰般。 这隐约的动静可是让皇上听见了,“诶,亦儿,你身上可沾的有灰?” “咳,儿臣衣衫并未沾灰。” “那你怎么在我身后闹动静?” 许安听皇上这话都快乐笑了,这不是暗暗吐槽言木亦吗? “沈爹,三皇兄他这一出自然是别有深意啦~” 皇上乐呵的咧着嘴,他自然明白自己这儿子的心思,毕竟,他自己当年也这般傻乎。 “安儿,你瞧这言月殿你可否看的对眼?” 许安愣了愣,皇上这话…… “安儿,这言月殿是你娘曾住过的,里面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是你娘亲自备的,我相信你若住进去会甚是欢喜,随朕一同瞧瞧。” 第109章 我妈是穿越者? 正往里走,皇上挥了挥袖停下来,“你们都在外等候吧,我同安儿一行。” “是。” 几人止步,许安唯唯诺诺的跟在皇上身侧,天子眼皮子下,她实在放不开。 “安儿,你瞧,这是你娘做的胭脂。” 许安随眼看去,就见那妆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以及“护肤品” 她有些茫然,因为这胭脂似乎有些像现代的“化妆品”,尤其是那一格一格五颜六色的盘子,同眼影盘极为相似。 她有些紧张的拿起其中一盘,在透明琉璃盖被掀起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规格与色彩。许安不禁惊诧在原地,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沈爹,我可以瞧瞧其他的吗?” “安儿这可都是你娘的东西,你自然可以瞧,不光是瞧,这整个言月殿都是你的,朕还为你设了一座府邸,你有空就去置办,随时都可以搬进去。” 皇上负手站立,满脸悦色,眼中尽是宠溺。 许安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一朝穿越还收获了两套“房”,这简直是开挂人生啊。 随后,她又从桌上拿起了琉璃瓶,细细端详。拔掉塞子,微微倒出一些,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卸妆水的味道。 卸妆水?? 许安怔了片刻,这一切实在太梦幻了。 我妈,是穿越者? “沈爹,我娘是哪家的小姐?” “你娘可不是哪家的小姐,她是从天而降的神女,是扫奸除恶的女侠,是维护苍灵的天者,更是令三界之尊俯首称臣的女帝。” 皇上眼含崇拜的目光,有些回忆当年,他出神的感叹着。 这段话的信息实在太多了,许安心中泛起波澜,每一句话都如同鸣钟撞击般嗡嗡的响彻脑海。 她攥紧了手,思绪如同潮浪般涌来,混乱无比。 所以,我娘许月知,便是女帝。 她也是,穿、越、者。 这一刻,许安压制不住的兴奋与激动,如此一来,这所有的一切都通了,所以系统才会让她去成为女帝,所以她的父母真的从未抛下她,所以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并不是系统的设定。 “沈爹,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目光泛泪,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终于有了家人,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安儿,我的好安儿。”皇上面对这温情的请求也是有些怀旧。 许安紧紧抱住了皇上,这些年,她实在太苦了,若不是院长告诉她,她的父母一直都在寻她从未抛弃她,恐怕她早已心死。 她始终相信自己不是被抛弃的,她乐观的生活坚强的长大就是为了要一个答案。 “沈爹,其实我娘她前些日子与我联系了,对了,您看这封信是不是她的字迹。” 许安慌忙的从怀中取出那封信,颤抖的递给皇上。 纸张缓缓打开,独特的现代字体映入眼帘,皇上顿了顿瞬间大笑起来,他激动的抚摸着纸面,“是,是,这个字迹与月知的一模一样,那时,我还教她习字来着,她的字在最边上永远会有一个弯。安儿你看,每一个字都有一个。” “是月知的字迹,是你娘的字迹。” 见皇上如此肯定,许安也藏不住笑意,她含泪笑着,是激动的泪也是委屈的泪。 “安儿,你娘身在何处?她可安好?我还能……再见见她吗?” 皇上握紧许安的手有些期待的问道,他一直都在盼着她,自从那年分别就再也未见,恍如隔世,每日每夜他都会驻足于言月殿,他一直都在等她。 许安咽了咽喉,有些哽咽,她实在太激动了,“我娘,我娘在她的故乡,她很好,您一定还可以再见到她。” “好,好,月知好好的就好……” 皇上看起来有些失落,他知道她的故乡很远很远,曾经她告诉过他们,她的故乡在另一个时空。 虽然他并不知时空是何物,但她说,那个地方不在天涯也不在海角,是在星星之上,永远碰不到也瞧不着。 “沈爹,其实我也来自那个地方,我只要完成任务便可以见到我娘了,您放心,您一定还会再见到我娘的……” 许安是个十分实诚的人,她相信皇上,所以便一五一十的同皇上叙了片刻。 “安儿,其实当年同你娘从那个地方来的还有一人,她是你娘的伙伴,但是在选择的立场上,那个女子选择相助清玥国攻打我慕安,至此她们便成了敌人,后来那个女子也不知去了何处。” “或许也是回到那个地方了吧。”许安没有做太多猜想,喃喃的回道。 这混乱的逻辑,终于通了。 现在,我只需要完成任务见到我妈,到时候这一切都清楚了。 许安也是没想到啊,自己这些马甲全是靠老妈得来的,一个比一个牛啊。 那这岂不是“家财万贯”? 光是侯府的资产都够许安啃老一辈子了,现在又成了公主那岂不是躺在金山里睡觉? 她可没什么大志向,除了喜欢钱就是喜欢吃,最后再左拥右抱,诶,完美。 两人从前院逛到后院,就见那高大的槐树郁郁葱葱,一点都不像冬季凋零的模样。 “沈爹,这槐树还真是和您一般傲骨啊。” “诶,安儿,这可是你娘亲自种的,她种的东西除了这个棵树其他的都存活不了,她平常可是心灵手巧,就唯独种花种树种一棵枯一棵,但这棵槐树却硬生生挺了过来,倒也神奇,这么多年从未凋零。” 皇上抬头眯眼笑,他仿佛又瞧见了那故人憨笑的模样。 许安倒是转了转眼珠子,她觉得这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文里这种片段一定是承上启下的作用,既然我妈种不活其他偏偏种活了这棵树,那这棵树一定是什么隐藏的伏笔。 想着,许安走上前施法,微绿的波光环绕着树干。 一瞬间,槐树的绿叶抖动,洒下了星星点点的绿光,言月殿瞬时被结界笼罩起来,树干之间盘旋出了一块青绿的洞穴,似乎是传送至哪里的法阵。 皇上抬手触碰这些星光,眼含笑意。 许安想到了什么,双手拉开挥出一片绿意,直冲向那些树叶。 一刹那,绿光相融,一抹青光窜入她腕上的手镯内,随之消失。 “言书。”忽的不知何处来的声音凭空响起。 皇上闻声有些一愣,他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连指尖都有些颤意,“月知?月知,是我,是我。” 他欣喜又慌神的应道,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听皇上这回答,许安有些诧然。 “月知?月知你在何处?”皇上慌乱的寻声,这个声音太久违了,久违到他都快忘了。 “言书,我没有恨你,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坐上皇位,所以我从未怪你,你要好好的。” “言书,我要走了,这个结界是我最后为慕安留下的屏障,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身为神女我的使命便是护佑苍生,我知道你们宁可让苍生死也不愿我以命换之,我也不想啊,但是本姑娘守护的苍生也有你们啊,原谅我吧,言书。还有记得告诉夏小妹,不许再偷喝我埋在侯府中院墙角的酒了!!” 随着声音淡去,无数的绿光攀上槐树枝头像星星般挂在上面。 皇上捂着胸膛早已泪流满面,他颤动着身子止不住的心悸。 “月知……你就是个骗子。” “你说你还会与我再见的……” 他喉咙哽的发苦,像是苦水反胃一般。 许安怔在原地,她似乎从这段话中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妈妈在回去之前以死护了苍生,这难道是她的任务? 那,又是谁在找她,宗门被灭是否真的与她有关系? “沈爹,我娘还活着,她只是回我们的那个世界去了,等我完成任务,您一定还会见到她的。” 许安扶住皇上,缓缓的说着,她从未见天子这般心酸的一幕。 可能,世上最痛苦的不是生死而是无尽不得圆的思念吧。 “许安!” 猛的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唤,是言木亦与泽安急匆匆的奔来。 他们满脸担忧,左瞧右瞧的检查着许安。 许安被他们这一举动整的有些懵逼,她疑惑的微微歪头,“你们干嘛?” “你没受伤吧?刚外面忽然现了结界,我们以为是你遇到什么危险了。” “噗嗤,这皇宫可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能有什么危险?” 这一说,许安微扬唇角乐呵的笑着。 皇上蹙了蹙眉,咳了几声,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咳咳。” 言木亦扭头顿了顿立马道:“父皇,您没受伤吧?” “哟,亦儿还会关心父皇啊?可喜可贺啊。” “沈爹,您别取笑他了,他就一木头。” 许安热情的扶住皇上笑意盎然,两人就像是亲生父女一般其乐融融。 几人谈笑自若,一转眼便是酉时三刻,许安现在可是胆子大了,她连皇上都抱过了还能怕什么? “沈爹,我上次来皇宫吃的佳肴甚是美味啊,不知这次我还能有口福吗?” “安儿你真是随了月知跟攸恃,对吃的都颇有好感。” “许安,我知道有一家酒楼的吃食十分精致,到时候领你去尝尝?” 言木亦时不时从皇上左侧侧着头看向许安,他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啊。 许安还未回应,皇上倒先喃喃道:“嘶,亦儿,你该叫安儿皇妹吧?” “父皇,她是您义女,虽说是公主但是她还是夏侯府的小姐嘛,更何况我与她可还有婚约在身,怎么能称她为皇妹呢?父皇您将她收为义女那我这个儿子您置于何处?” 言木亦一边说着一边频繁的朝许安看去,奈何许安注目着前方丝毫未注意。 “怎么,你是在怪朕?朕是皇上,朕的义女与朕的儿子有婚约,谁能多言?朕当这个皇上就是为了护安儿的娘,现在,朕便要护安儿,任他们说去,若是有话传到朕耳中,那他们就别怕刑罚。” 皇上一脸和蔼的说着,许安听着倒有些毛骨悚然,毕竟这话中藏刀啊。 沈爹真帅啊,多亏我娘魅力无穷,让我拥有了一个如此护短的铁靠山。 第110章 阿苏裴夜:我要与你成婚 几人正悠悠的在花园中闲聊,一位太监恭敬的走到皇上身侧,喃喃了几句。 皇上闻言脸色忽的就凝重起来,点了点头,随后却侧头朝许安温和的笑着,“安儿,朕要去安排一些事宜,你们就随亦儿一同用膳吧。” “嗯。” 众人行礼,皇上有些匆忙的离去。 “许安,泽安,跟我来。” 言木亦自然的携过许安的手,笑意似清风。 泽安那也是手速极快,正盘着手臂却猛然牵过许安的另一只手,两人那是暗暗较劲,唯独许安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俩这劲还没我大呢。” 说完便傻愣愣的往前一冲,像极了疯癫的羊。 身后的两人也是同时无奈的叹了叹气。 要说许安直女吧她挺会调戏人,你要说她玩的花吧,她整天傻模傻样的。 不过,同许安呆在一块,却是极为轻松又畅快。 三人迈进院亭,言木亦挥了挥手周围的宫女们便陆陆续续的端着花里胡哨的吃食走了上来,这可把馋嘴的某人看的眼前一亮。 “这是准备了多少菜啊……” 许安眼睛都看直了,根本数不清,光是桌上都摆满了,周围还有一圈宫女端着吃食等候在身侧。 “许安,尝尝这个,这个是膳房的新品,叫花芯仁,味道极好。” 花心人?说我花心? 许安蹙了蹙眉抬眸嘀咕道:“言木头,你在说我花心?” “啊?没没没,是花芯的花芯,不是花心。” “哦~” 许安低头浅尝了一口,嘴里不停的回味。 “这!这才是真的仙品!” 如此美味岂能浪费,许安是一扫而空,两侧的人儿见她如此开心,都不约而同的弯唇淡笑。 “许安。” 一声傲慢的呼唤让沉醉在美食中的许安抬起了头,她斜眼朝那声源处看去,有些不悦。 “三王子,别躲躲藏藏的。” 这熟悉的声音,这散漫的语调,这傲慢的语气,除了阿苏裴夜,许安想不到其他人。 “啧。”随着轻蔑声落下,阿苏裴夜也咻的一下出现在许安眼前,正好落坐在她的对侧。 “三王子,你来作何?”见到阿苏裴夜言木亦脸上的笑意明显抽动起来,瞬间就沉了下去。 “三皇子啊,我来这自然只为沈月公主一人啊,难不成为你?” 阿苏裴夜撑着脑袋紧紧盯着许安,眼中忽闪着喜悦但又像是瞧着猎物。 许安依旧嘴里不停歇,略有疑惑的问道:“三王子,你找我何事?”她却未正眼瞧他,始终微微垂着眸。 “这里人多眼杂,借一步说话。” “行,泽安,言木头,你们在这等我。” 许安十分爽快的答应,因为她也有话要对阿苏裴夜说。 她拍了拍裙侧,端正了一些姿态,先一步走下石阶。 两人在清池桥上顿住脚步,许安从容的挥手幻出石子朝池中丢去,“三王子你要说的可是入赘之事?” 阿苏裴夜微侧头玩味的笑着,“我大哥已经启程回西域了,他可看不上你。” “那正合我意啊,你呢,你什么时候走?” 见许安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阿苏裴夜却有些莫名的生气,他一把夺过许安手中的石子握拳捏碎,再次摊手便是细细的粉末。 “啧,你别以为你是神女现在当了公主我就会高看你,你在我面前就同这石子般,无非就是身硬,但我若稍稍一用力,你便粉碎的不成模样。” 他扯着嘴角阴沉的说道,眼中尽是不屑,但在许安眼里他好像个弱智。 ** 许安心中暗暗咒骂,敛了敛眸强颜欢笑着,“三王子人长得帅,身世又极好,想必无数佳丽为之倾倒,我呢我就是个废柴,还望三王子不要计较,这我和您的婚事自然不会让它成的,您就放心的回西域吧。” 装逼男,搞得我看得上你一样,恭维你几句你可别得寸进尺。 阿苏裴夜一听,倒是满意的扯出一抹笑,“你这么有自知之明,也倒是能入的了我的眼了,跟我回西域吧,我允许你伺候我沐浴。” …… 许安瘪了瘪嘴,有些无语,她捏拳咬了咬牙,“多谢三王子抬爱,我已有心悦之人,我若替您沐浴那我的郎君会吃醋的。” “那我杀了他们不就好了?” 这冷然的一句话令许安心头一震,她扭头对上阿苏裴夜阴狠的目光,“阿苏裴夜,我夸你几句你就要上天,你怎么跟狗一样喂一盆屎就开饭?” “若你动他们一下,我会让你脸面尽失,像你如此高傲的人,想必失了面子会生不如死吧?” 许安微微抬头,薄唇轻勾,边说着边向他靠近,在阿苏裴夜眼里,这就是妥妥的挑衅啊。 他微微眯眼,唇角缓缓扬起,猛的一下掐住许安的脖子,恶狠狠的笑道:“啧,受万人叩拜的神女竟然被我捏在手中,你真是废物啊。” 许安抬手一掌打上阿苏裴夜的胸膛,两人距离一瞬间被拉开。 她先是擦了擦脖子,邪笑着,“阿苏裴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体某处有一瓣彼岸花印记吧?你也是神女的佑士吧,哦,不对,你也是我的臣服者。” 说着,她倏然间便闪至他的身后,一手高高抬起掐住那精致的下巴,一手从对襟领处探入,“印现。” 随着话音落下,阿苏裴夜的左侧腰间闪烁着印记大小的红光。 “阿苏裴夜,你似乎要臣服于我这个废物呢。” 许安轻笑着,极为挑衅的语言令阿苏裴夜猛然一怒,他单手聚法,转身朝后跃起,金光如刃,唰的一下飞向许安。 “废物,就该被我踩在脚下。” 许安踏脚而起,立于桥栏,她拍了拍衣袖,“差点把我衣服弄脏了,你之前还欠我一件衣裳,记得还我。” 阿苏裴夜没有回应,露出一抹嘲意,随后无数的金刃朝许安袭去,他闪至她的身侧将她猛的推下。 噗通—— 随着落水声响起,许安呛了好几口水,她会水,但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我看你等会落魄的模样怎么同你的情郎用膳。” 阿苏裴夜负手朝水中看去,讥讽的说着。 片刻,许安也未涌出水面,甚至池中异常安静,就连水波纹也未瞧见。 “我知道你会水,你不出来难不成是怕我瞧见狼狈的模样?哈哈哈。” 任凭阿苏裴夜如何说,水中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有些觉得不对劲。 “许安,别藏了,你出来吧,我不嘲笑你。” “不出来是吧,我看你能憋多久。” 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却依旧未见水中身影跃出,不禁有些担忧。 许安水性虽不是极好但不至于被淹死,况且会灵术更不应该会被困在水中,阿苏裴夜正是知晓这点才无动于衷,落水后迟迟未见她有半分动静,他虽疑惑但还是决定下水瞧瞧。 一个跃身坠入,水中漆黑一片,他似乎看见水底有一轮旋涡,周围模糊的围绕着黑雾。 水中,许安没有意识的往下沉,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回到了现代,她好像看见了自己躺在一个仪器内,周围蓝光闪烁,像极了高科技的东西。 她见一女人穿着白棉服专心致志的敲着键盘。 咔哒——咔哒—— 阿苏裴夜摊手施法,金光飞出,瞬间将水中照亮,他清晰的瞧见许安若隐若现的漂浮在那轮漩涡处。 他施法传去,正想伸手搂过许安,当触碰到她的那一刻,自己的手竟穿了过去。 许安紧闭着双眼,满脸苍白,像濒死之人。 阿苏裴夜胡乱的在那轮旋涡处触碰她,但次次都穿透了过去,他慌了,心中不禁一阵阵颤意。 猛的,许安似乎身处一片荒芜之地,处处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她见那石柱上绑着一个男人,那人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模样。 见眼前的人快要消散了,阿苏裴夜心中涌起恐惧,他连忙施法用灵力护住许安的灵体。 一刹那,许安的身体脱离了旋涡往上浮去。 阿苏裴夜连忙抬手将她拥过,跃出水面。 “许安,许安,许安。”他慌乱的唤着怀中的人,试探的将手贴近她的鼻下,但却未感受到任何气息。 瞬时心慌意乱携着恐惧蔓延全身,一时间他手心冰凉,心处止不住的抽动,脸色更是煞白。 他迅速施法将灵力传入她的心脏试图恢复她的心跳,一道又一道金光将许安包裹起来,强大的灵力惊得水中鱼儿乱窜。 许安忽的皱了皱眉,她感到脑中有些疼痛。 阿苏裴夜见她有了神情,那哽在心中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些。 “许安,许安,醒醒。” 轻柔又紧张的呼唤声传入许安耳中,她似乎从未听过。 见许安依旧没有醒来,阿苏裴夜抬手准备继续施法。这时,他怀中的人儿微微张开了唇,凌乱的发丝滴着水,风一吹寒意袭来,他收手紧紧抱住了许安。 “许安,我命令你醒过来。” 虽是命令的口吻,但却是害怕又慌张的语气。阿苏裴夜头一次将女子抱在怀中,平常许安看起来那么张牙舞爪的一个人,在他的怀中却如此瘦小。 他指尖有些颤抖,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觉得很害怕怀中的人死去,按照以往,他杀伐果断,但如今面对许安却心生担虑。 “咳……咳咳……”许安总算缓了一口气,咳出了声。 听到她的咳声,阿苏裴夜颤抖的手稍有些冷静下来,“许安,许安。”他从未如此轻声过,就像唤狸奴一般。 许安缓缓睁眼,刺眼的光线让她眼睛有些疼,她本能的用手去挡,谁知阿苏裴夜一手握住她刚抬起的右手,接着一张矜贵而清冷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张脸竟然满是担忧与些许欣喜。 “阿苏……裴夜?”她喃喃的疑惑道,她是不是看错了?这张熟悉的脸竟然会有如此的神情。 阿苏裴夜将她的手置于腹部,随后便伸手抚上她有些苍白的脸侧,理了理脸侧的发丝,顺势替她拭去脸上的绿渣。 他竟一反常态的回道:“我在。”金眸中居然藏匿着温柔与虑色,这简直就不像那个蛮横无理的三王子。 许安怔愣了半天有些断片,她怎么记得前一秒这人还威胁自己来着?还把自己推下了水,怎么现在…… “阿苏裴夜,我说过会抗婚的,你就放心回去吧,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娘子,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与你成婚。” 许安正叨叨着还未说完,阿苏裴夜一语便令她讶然了半天。 …… 第111章 阿苏裴夜动情 空气异常安静,两人都默契的对视着。 许安拧了拧眉头正欲坐起,却被他那有力的臂膀固在原地。 “阿苏裴夜,你想干嘛?你把我推下水就算了现在还这样搂着我,我好歹还是慕安的公主,你……” “我想与你成婚啊,你若不答应,那我就这样抱着咯。” 阿苏裴夜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堵的许安摸不清头脑。 她眸中的疑惑都快溢了出来,面色有些扭曲,“你又在谋划些什么?” 关于他这一出,许安真是想不通,除了想算计自己还能干啥? 阿苏裴夜一改常态,平常傲慢的态度竟然稍有些温柔起来,他食指划过许安的下巴顿了顿,随后向上按上她的唇。 许安瞪大了眸子有些懵逼,她只是落了个水,醒来后这装逼男竟然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说了,我阿苏裴夜,要与你成婚,同我在一起那是你的荣幸,不过,除了我你不能再纳夫。” …… 呵呵,差点就以为撞鬼了,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许安板着一张脸无语的瞧着那冷峻的脸,腹诽吐槽着。 阿苏裴夜倒像是认真的,他的眸中似乎多了些情愫,不过在许安看来,他就是想报复自己。 她抬手甩开他的手臂,挥手施法将他往后推去,阿苏裴夜被伤单膝跪在地上往后滑了几步。 他蹙紧了眉有些不悦,许安缓缓站起只感到十分虚弱,就像睡了很久一般,脑中不断闪过现代的记忆。 “啧,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又在计谋些什么?我承认我以前得罪了你,但是现在我人你也推了,差点给我淹死,你还缠着我不放干嘛?” 许安有气无力吐槽道,她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就像要瘫倒了一般。 “计谋?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 “对,你就是如此不堪的人。我告诉你,我许安此生都不会臣服于你,收起你那高傲的姿态,在我这,你什么都不是。” 此话如同淬了毒的箭一箭又一箭的刺破阿苏裴夜的理智。他的神情忽的就阴沉下来,不难看出他有些愠怒。 “你以为你很高贵吗?不过就是个废物,你知道我为何要与你成婚吗,因为你是神女。我要将你的灵力抽出来,我要用你的血献祭彼岸花晶石,待长出了六瓣花,我就一剑刺穿你的心,利用你的心头血复活我的母妃。”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要把你踩在脚下,从我们见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开始谋划了,你迟早会是我的奴隶,为我所用。” 他的神色从温和变得狠戾起来,阴鹜的目光渗着寒意,这让许安都感到背后发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跪下,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阿苏裴夜负手站立,冷冷的瞧着许安,他见她面色极差心中还是有些担虑,不过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在许安眼中他就像个精神分裂的人,一会温柔似水一会儿疯批高傲。 她有些站不住,感觉昏昏沉沉的,手竟也抬不起来,就连腿都有些发软。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脑子像是要炸了一样。 无数的记忆片段飞快涌过脑海,她似乎还回忆起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人和事。 在那段模糊的记忆里,她像植物人一样躺在一个仪器里,她想动却动不了,恍惚间有一个女人推着她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再后来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阿苏裴夜立在原地审视着许安,他稍有些冷静下来,刚刚放的那些狠话虽是真的计谋过但他现在并不会真的那么做,要是换做以前他定会不择手段,但是现在他却有些做不到了。 许安无力的单膝跪倒在地面,双手勉强的撑着。 “这就跪下了?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傲气啊。” 阿苏裴夜嘴角扬起一抹笑,嘲意的说着。 许安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一些,但身体一点都不受控制,实在是撑不住了,她昏沉的倒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别装晕啊。”见她倒下,阿苏裴夜走近蹲下傲慢的询问道,他觉得她只是为了面子在装晕。 “许安?” 眼前的人唇白若霜,脸中毫无血色,他意识到许安似乎真的晕了过去,神经忽的就绷紧了,急忙将她抱起。 他快步穿梭在众人的视线中,怀中的人很轻,轻的就如风中的浮叶。 “太医!传太医!你们慕安的医师呢?!” 慌张的呼喊令众人混乱起来,阿苏裴夜将许安靠在亭廊,伸手施法将一人挥了过来,他捏着那人的脖子目光凶狠,“你们沈月公主住在哪里?” 那人因害怕而有些磕巴,“在、在言、言月殿、那、那边……”他抬手指了指言月殿的方向,神色恐惧。 “去给我找医师!滚!” 阿苏裴夜松手将他推了出去,转身重新抱起许安,忽的一跃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泽安与言木亦两人见叽喳的人群,有些隐隐不安的朝许安离去的方向看去。 “三皇子,三皇子,沈月公主晕过去了,现在太医正在言月殿诊脉。” 一宫女匆匆跑来告知两人许安晕倒的消息。得知此事,泽安心头一紧,还未站起蓝光挥过便消失在桌前,言木亦也紧随其后,两人同时朝言月殿跃去。 这一幕倒是让周围的众人惊了一番,他们可从未见过三皇子使用灵术。 言月殿内,氛围极是阴沉。 皱眉探不出任何病因的医师略有些惶恐,一旁的阿苏裴夜寒意袭来,他哆嗦的收回手,“三王子,公主脉象平稳,在下也探不出有何病因。” “废物,你们慕安的医师如此无用!滚出去!” 床榻上躺着的人儿连一丝血色都没有,白皙的肌肤甚至有些泛紫,若不是气息尚存,就如同死去了一般。 阿苏裴夜伸手握住许安冰冷的手掌,那股冷意就像是冰冻过一般,他喉咙有些发紧,耳边一阵嗡鸣。 随即他便双指一并用灵力将许安包裹起来,她的手实在太凉了,凉的有些让他心神恍惚。 在金炎的包裹下,她湿透的全身总算干了些,但她的手依旧那么凉。 床上的人丝毫未有反应,阿苏裴夜有些不知所措,他正想将灵力传输给许安时,门外传来急切的步伐声。 是泽安与言木亦,两人惴惴不安的赶来。 “许安,许安。”言木亦快步走近,心神不宁,极为担忧的唤着,他一把推开阿苏裴夜的手,单手施法将灵力传入许安体内。 泽安挥手便是一团蓝雾重重的朝一侧的阿苏裴夜袭去,他犀利的眼神像是要把阿苏裴夜刺穿,“你在这作何?” “我在这作何需要同你说吗?” 阿苏裴夜阴沉着脸抬手便欲与之一战,言木亦训斥道:“够了!许安还昏迷不醒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希望她醒来看到言月殿成废墟吗?” 听到这话,阿苏裴夜出乎意料的收回了手,握紧了拳,指甲也深深的压在掌心中。 泽安侧身朝许安而去,他眼底透着不安,他后悔自己为何要让她一个人,后悔为何自己不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三人忐忑不安,目光皆锁定在毫无生气的许安身上。 阿苏裴夜想往前一些,但他不知以何身份上前。这一瞬,他只感觉自己真的什么也不是…… 他立于两人身后,只能远远的瞧着床榻上的人。 一种提不上来的酸涩感如同藤蔓般缠遍全身,尤其是那颗跳动的心,隐隐作痛。 许安,你究竟是用了何种方法竟能让我如此不安。 第112章 入梦(1) 偌大的言月殿是那般沉寂。 三人的呼吸都有些凝重,眉头紧锁着。言木亦的额间不知不觉已布满了汗粒,无论用多少灵术替许安疗愈都没有起丝毫作用,泽安施法检查是否有伤势,却未探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为何会这样?”言木亦惊惶的问道,神情慌乱担忧,他的心底一抽一抽的疼,脑中仿佛狂风海啸一般失了理智,反手便挥法向阿苏裴夜打去,“你对她做了什么!” 阿苏裴夜躲闪不及被一击重伤了左肩,他微微弯着腰并没有回答,金发凌乱的散在两侧。 泽安单指一点蓝光如利刃迅速朝阿苏裴夜飞去,心中一股怒火升了上来。 阿苏裴夜伸手幻出金圈抵挡了这一击。两人本以为他会大打出手却没想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情恍惚的说道:“她落水了。” “落水?”泽安紧皱着眉心,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脸色沉重的朝言木亦看去,“许安那日落水后便性情大变了……” 这句话的意思只有两人明白,阿苏裴夜怔然的站在原地,他并不知晓泽安在说什么。 闻言,言木亦抿了抿唇,心口猛的一沉,“她还会醒吗?” 他的意思是,现在躺在床榻上的是许小姐还是许安,虽然知晓她们是同一人,但是许安却来自很远的地方,他怕她已经回去了,再次醒来的不是她了。 泽安缓缓坐在床榻上,攥紧了手,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有些颤抖的伸手将五指放于许安的掌心处,冰冷的触感令他喉咙干涩。 忽的想到了什么,喃喃出声:“对、对,去找神界的两位祭司,快!” 几人这才想起两位祭司还在皇宫,话音刚落,阿苏裴夜便已经消失在原地,他以最快的速度传送到了祭坛处。 此时,两位祭司正对着祭坛施法,她们正在加强祭坛的结界。 阿苏裴夜踉跄的跑去,却被一道紫光挡在外界,“两位祭司!有一命需求你们救!”他惶措的喊道,这也是他头一次说出求这个词。 寒、露两人听见呼喊,第一时间收手转头看去,就见当时那趾高气昂的小儿站在对面,两人动作同步神情一致,“救谁。” “神女……” 阿苏裴夜喘着气回道,他因左肩受伤有些疼痛,额间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手心却是冷汗。 一提到神女,两人唰的一下就幻成两缕紫光朝许安的方向飞去。她们可比任何人都在意神女的生死,先不论神女的身份,就凭她是女帝的后人,两人都会以死护下。 一瞬时,两人便已落在言月殿,二话未说,也未细问,抬手将床前的两人挥了出来,随后便将门死死关上。 两人一瞬间就被移到了外面,手足无措,只能紧张而又担忧的盯着门口祈祷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寒、露两人缓缓拉开门,见门开了,三人都一致的朝她们走去,言木亦担忧的问道:“两位祭司,她如何了?” “回三皇子,神女内外无伤,灵力无碍,但灵体却有些无法归位。” “如何能将灵体归位?”泽安连忙询问,他的心口都快紧成了一团。 “有灵力的人都会有灵体,灵体便是七魂六魄的归处,而神女的灵体却被分成了两份,她的一份灵体是空的,另一份正在往其他地方剥离,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 说着,寒摊手幻出一段梦境,这是她们刚刚潜入许安神识里看到的画面。 梦境中,许安穿着紧身的粉色长裙,身侧跟着一个男人,她手中拿着糖葫芦与那男人有说有笑,那人是短发,眉目清秀,但远远谈不上帅。 两人不知要去何处,就见那男人缓缓牵起许安的手,幸福洋溢在脸上。许安抬头便亲上了他的脸侧,这幕,几人看的是咬牙切齿,阿苏裴夜拧了拧眉不悦的喃喃道:“这种货色也配?” 话一出,几人都顿了顿神,虽未多说什么,但他们的眼神都表达着赞同。 在这种事上,想必都是一致对外的。 画面一转,许安披着发奔跑在海边,身后还跟着那个男人,但这次那个男人却与一旁富态的女人勾肩搭背,而许安还在忘情的享受着海风,她一扭头,那男人就喜笑颜开的朝她走去。 “渣男。”泽安厉色骂道,他这下终于知道许安说的渣男是什么意思了。 “渣男?你是如何知晓这句话的?” 寒神色一顿有些疑惑,她只听过自己的主上说过这话。 “许安告诉我的,她说这种男子三心二意便是渣男。” 这话倒是让寒悟到了什么,毕竟她的主上来自另一个时空,想必许安便也是从那个时空而来。 画面中两人一转眼便出现在珠宝店,无数的钻石泛着光,许安眼睛都看直了,她将心仪的都试了个遍,眼中满是欢喜,谁知那男人拉着她走了出去,“我的乖乖诶,这个咱看不上哈,下次给你买更大的,保证你喜欢,这次就先算了。” 说着,许安的脸色极为难看,她嘲笑着回道:“哟,还想给我画饼呢?你说这句话几白遍了我都听腻了,不想买就直说,姐自己能买,还犯不着靠你,你嘴巴真是够大,饼吐的一块一块的。” 这话说的让众人愉悦了许多,果然,许安就不是唯唯诺诺的人。 虽说是梦境,但却是回忆。也不知怎得,一瞬间两人便大吵了一架,许安甩下分手两字便要离去,却突然倒地,画面漆黑,偶尔能听见仪器嘀嗒的声音,一转眼就到了桥上,许安再次睁眼便已是在半空中,猛的落水。 到这个画面后梦境忽的就闪过无数张脸,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有竹俞、泽安、言木亦、夏侯府的人、阿苏裴夜、宗门的人、流逸萧等等…… 一刹那,画面蹦出了许安从桥上落下的一幕,她面色痛苦,眼中不甘,眼角的泪滑下,抬头看去,是那个男人与那个女人得意的神情…… 看到这,几人拳头都捏紧了,若他们碰到了这两人,恐怕会无一生还。 “老妈~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画面中许安穿着厚厚的睡衣惬意的躺在沙发上,一旁坐着一个女人,有些模糊看不清脸,只听那女人温柔的说道:“安安想吃什么?”许安眯着眼笑意盎然,“想吃烧茄子!老妈~你给我做~” 两人的对话极其温馨,但那女人的脸却看不清。 就在这时,寒缓缓叹了口气有些凝重的模样,“神女灵体无法归位是因为她不愿醒来,她甘愿被困在梦中,若七日内没有归位那份灵体便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恐怕再也寻不回了,神女也回不来了。” 两位祭司多少已经知晓了全部,但这是许安自己的选择,她们也没有办法干预,况且,她们也不希望恩人的孩子为护苍生而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我们是否可以入梦?” 言木亦紧皱的眉头没有丝毫松懈,指尖都有些颤意。 “在梦中留下的记忆是会覆盖于现实的,若你们入梦只会以神女幻想的样子存在,当你们出来后她便极有可能会丢失与你们现在的记忆,只会剩下梦中你们的模样,你们可想好了?” 第113章 入梦(2) “嗯,眼下也别无他法。”泽安眸光微暗,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低沉的说道。许安这种情况,言木亦自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切的想要入梦,“两位祭司,麻烦你们现在帮我们入梦。” 阿苏裴夜微拧着眉在一旁纠结了片刻,随着两人的话接了下去,“我也要入梦。”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溢出来一般。 寒、露两人闻言愣了愣,毕竟这位三王子当时可是那般高傲自大甚至瞧不上许安,怎么如今却像换了个人一般? “阿苏裴夜,你为何要入梦?神女的事不是儿戏,你身为佑士对神女丝毫未有恭敬之心,如今为何又要助她?” 露祭司虽不怎么言辞,但很多事她都记在心里,眼前这个所谓的三王子有着神族血脉,灵力强大,性情古怪偏执如同疯子,他如此看不上许安怎会真心助她?况且两人关系极差,这般,谁又敢赌他是真心的? 听着露祭司的言语,阿苏裴夜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想要入梦,为何许安受伤他便会心中涌起恐惧担忧,为何他明明那么讨厌这个女人却偏偏想要靠近她,他原本只是想将她收为奴隶让她臣服自己,利用她生长彼岸花晶石,将她囚禁起来日日夜夜折磨她让她求饶。 他有一瞬都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因为一个行为古怪的女人受伤而感到担心,他是如此下手狠辣、杀伐果断的一个人却偏偏在许安面前只能动动嘴皮子。 要说杀心他起过,要说嫌弃他有过,要说将她踩在脚底,他也存在过这个想法。 可是他根本看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一边想要折磨她想要让她生不如死,一边会条件反射的护住她。尽管话说的再狠厉,可他的心却不受自己控制…… 他感到胸口沉甸甸的,嗓间压抑的发苦,有些答不上话。 露祭司也没等他回答,拖的时间越久,成功的几率越小,她侧身微点了点头示意寒一同施法,两人默契的双手合并挥手画出光轮,一阵大风忽的刮了起来,蓝光与紫光混合在一起如同星辰浩海。 光轮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了一道带有独特印记的裂缝,院中的树叶纷纷落下,树干竟也有些晃动,众人只感觉大地颤动。 随着裂缝光纹形成了巨大的印记,这个看似梦境入口的法阵便完成了,随后,两人共同向后抬手,一缕绿光缓缓飞入入口。 周围的风愈发狂大,就像是要将整个言月殿吞噬一般,寒祭司死死控制着入口,艰难的喊道:“记住,你们只有两柱香的时间,在神女的梦中你们无法说出自己的名字,梦中的她还未与你们遇见,你们只能想办法让她本体记起与你们的回忆,哪怕只有一点都能将她唤醒!” “如果失败了,她便回不来了!” “快!进去!两柱香后,我们会再次打开入口,切记!只有两柱香的时间!” 刚说罢,言木亦两人神色凝重,咬牙纵身一跃幻成了两缕灵光窜了进去。 正当两人要关闭入口时,阿苏裴夜突然说道:“我的使命是守护神女,我与她更有婚约在身,她不能出事……”话音未落,他单手一挥,一抹金光极速的飞了进去。 唰的两声,三人都已消失在院中,树叶散落一地,狂风也弱了下去,寒、露两人收手。 露祭司冷冷的吐槽道:“呵呵,男人啊,只有快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对啊,想当年我们主上的男人可没有这么贱的,各个都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的不行。这阿苏裴夜性子太差,那般无礼,目中无人,现在追妻恐怕难咯。” “跟主上那么多年,寒姐你是越来越会说了。” 寒将手搭在露的肩侧,唇角微仰,眉间笑意显而易见,“虽是这么说,但我耗了三百年的修为看过他们的命格了,这西域三王子杀心极大,只有咱们神女镇得住他,他是双相之身,一相恶而痴一相柔而疯,现在的他是恶而痴,恶过了就该痴咯。”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露挑了挑眉拍上肩侧的那只手,“寒姐,三百年修为你是真舍得啊,就为了看这么个贱男人?” “这不是怕他祸害咱的小少主吗,提前探一下,才能安心啊。似乎,我们这位小少主背后有小人呢~” “你看了神女的命格?这可是大忌啊。” “我知道,但若能让小少主活着我以命相抵也无妨,我们这条命是主上以死换来的,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这对话虽有些凄凉但两人却都含着笑朝天边望去。 梦中—— 言木亦两人先一步落在空旷的平地上,周围的一切陌生而独特。 抬眸望去,前方有众多的楼房,平坦而又结实的地面,路边竟有些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在这个梦中此时竟是傍晚。 “这就是许安存在的那个时空吗,如此繁华。” 言木亦喃喃的说着,他从未见过这般独特新颖的地方。 唰—— 两人身后传来声响,扭头一看是后来的阿苏裴夜。 “你来做什么?”泽安厉色问道,他还在为许安落水之事怒气上头。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们也不想她醒不过来吧。”这话直截了当,阿苏裴夜也不愿多浪费时间,与其说些没用的废话还不如抓住重点。 泽安压了压眉,没有多说,眼下找到许安最要紧。 言月殿内,竹俞与流逸萧随着皇上、夏夫人、江老爷姗姗来迟,他们得知许安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奈何消息总是要晚一些,几人都迟了一步。 “安儿,你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啊……”皇上伸手替许安掩了掩被子,神情担虑。 “皇上,沈月公主……” 寒不知如何说,便挥手将阿苏裴夜几人的梦中画面幻了出来。 “皇上,公主她不愿醒来,眼下只能由他们入梦想办法唤醒了。” 竹俞忧心忡忡的紧紧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儿,只见许安薄唇泛白,眼眸紧闭,没有了生气,就好像死去一般。 他只感到心口疼痛,咽间发紧而干涩,眼中满是忧虑与慌措。 皇上与夏夫人江老爷在床前,竹俞两人有些不便靠近,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 流逸萧都觉得这是在梦中,他们明明前几日才见过,再次相见却是如此场景,床上的人变得那抹死色,好似鲜花枯萎了一般。 他太忙了,以至于这几日都未曾找过许安,在赶来之前他刚抓完罪人,连衣服也未换,身上还带着血腥味。 “两位祭司,我们可否入梦?”流逸萧忽的出声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 听到这话,皇上几人也都萌生了入梦的想法。 “不可,入梦之术会破坏公主的灵体,现在公主如此虚弱是无法承受多次入梦术的。况且,入梦术极容易篡改记忆,甚至丢失。” 梦境中,三人朝前方走去,他们的装束未发生改变。 “我们的模样为何未改?是许安幻想的我们便是这般吗?” 言木亦正疑惑道,就听见前方角落传来哭声,“才没有!我爸妈才没有不要我!院长说了他们只是太忙了!” “你就是没爸妈的孩子!你爸妈不要你咯!” “好可怜啊!我爸妈做的饭天下是最好吃的饭!你连他们做的饭都没吃过!” 孩童的哭闹与奚落嘲笑传入几人耳里,走近一瞧,就见四个孩童将一小女孩堵在角落戏弄。 以模样来瞧,几人都是八九岁的孩童,“我爸妈只是找不到我了!他们以后一定会找到我的!” “你根本没有爸妈!我妈说了,让我们少跟你玩,你没有爸妈教是没有教养的!” “你这么爱哭!他们嫌你烦不要你了!” 小男孩叉着腰硬气的说着,时不时还朝那角落中蜷缩的孩子丢去石子。 那小女孩儿胡乱的擦去眼泪,撑着地想爬起来,几人就朝前推搡着她,甚至有的还动起了手。 “我才不爱哭!等我爸妈回来了,我一定要告状!” “他们不会回来的!他们把你丢了怎么可能还要回来!”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没爸的孩子哇哇叫~” 小女孩被推倒在地抱成一团,几个小孩儿愈发变本加厉,拍着手唱了起来。 他们各个笑的合不拢嘴,唯独地上的孩童颤抖的缩成一团。 “住手。”泽安看不下去抬手便要施法护住那小女孩,但手中却没有半分灵力,他正疑惑之际,阿苏裴夜已走上去一脚踹开了他们。 “滚开。”他粗暴的骂着,抬脚每人都挨了一脚。 言木亦撕下袖口的一块布料拿在手中,缓缓蹲下将那小女孩搂了起来,“来,起来,没事了。”他轻声的哄着,抬手替那小孩儿擦拭脸上的污渍与泪水。 那小孩儿泪眼汪汪的攥紧衣边,她努力的吸了吸鼻涕,装作一副坚强的样子。 其余四个小孩儿虽被踢了一脚但仍未离去,他们往边上挪了挪,“你就是没爸妈的孩子!你爸妈不要你了!因为你是垃圾!是废物!” “略略略,我们才不跟你玩!废物!垃圾!你的名字叫可怜虫吧!可怜虫!” 几人中就数那小男孩儿嘴最臭,他还做起了鬼脸,另外三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做鬼脸。 小女孩儿气的捏拳,转身朝他们大喊道:“才不是!我才不叫可怜虫!我叫许安!许安的许!许安的安!” 她话刚说完,几人心中一顿,神情明显愣了片刻。 啪—— 啪—— 啪—— 啪—— 一瞬间,清晰的巴掌声响起,接着便是四个小孩儿哭声大起。 “你们才是废物,浑身臭味,**哭你*呢,不许哭!若是以后你们再欺负她,我就把你们嘴里塞满马粪。” 恶毒的咒骂声让几个小孩儿瞬间呆住了,有几个颤抖着都快吓尿了。 原来是阿苏裴夜怒火中烧每人都赏了一巴掌。 泽安瞬时也明白了眼前的小孩儿是幼年的许安。 “许安,你可有受伤?”他满脸心疼的蹲下牵过她的手,就见她的眼里转着泪,一脸茫然的样子。 “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了。” “我没哭!”那小孩儿猛的喊道,她倔强的脾气同许安一个性子。 闻言,泽安几人是又心疼又想笑。 “哎,这小家伙的性子跟许安真是如出一辙啊。” 言木亦蹙着眉头微微一笑,虽是噙着淡淡的笑,但见许安这般模样,他的心就像被刀子划过般。 阿苏裴夜心中隐隐梗塞,他有些难受。 听到这群小孩儿如此骂许安,他不由得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那该对刺痛许安的心啊…… 现在他才明白,为何他们第一次见面许安执意要帮那些小乞丐,因为她也曾经历过蜷缩在角落被人欺负。 想到这,他不禁后悔起来,为什么他第一次与她相遇便那般无礼,那般傲慢,为什么他总对许安说那些话。 “谢谢三位哥哥……呜呜……”那小孩儿礼貌的道谢后便抽泣起来。 光是滴落的几滴泪便将言木亦与泽安的心滴的泛痛,他们同时伸手替她擦眼泪,一人擦一遍。 许安愣了愣,眼珠子看向言木亦。见她瞧自己,言木亦笑意渐上,眼中柔情一片。 随后她又转头看向泽安,黑溜溜的瞳仁就像黑曜石一般,还微微泛着波光。 泽安脸上满是担忧,他扯不出笑意,他见许安这满头混着泥沙的模样,他都快心疼死了。 接着,许安也不忘抬头看向阿苏裴夜,她眨着眼呆呆的模样,简直要把那恶语相向的男人看愣了。 “哥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许安抿了抿唇,脸颊白中带粉,稚嫩的模样十分可爱。 ? 三人一怔,言木亦迫切的问道:“许安,你看看我,你见过我吗?” …… 许安微垂眸,揉了揉眼,再次抬眸看向言木亦,软软的声音响起,“没有……哥哥,你们为什么穿着长裙啊?你们是姐姐吗?” 听到她的回答,言木亦明显有些失落,他攥了攥手心中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 “你可有见过我?”泽安柔声询问,他期待着许安回答见过。 “没有……我只见过那位哥哥。” 她伸手指了指阿苏裴夜,眸中亮闪闪的,就像一颗黑色泛光的夜明珠。 泽安默默叹了口气,他只觉心尖泛颤。 阿苏裴夜到有些欣喜,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安会记得自己,不过想到某些事很快他便心中咯噔一下。 是因为我欺负过她吗?还是因为我在她眼中十分不堪,她连梦中记忆中都记恨我? “哥哥…我见过你,你是王子。” 这一说,泽安与言木亦脸色稍稍喜悦起来,只要记起来就好哪怕是阿苏裴夜这个自大的男人。 阿苏裴夜脑中一嗡,他有些慌张,也有些惊喜,许安居然唯独只记得自己? “你是动画片里的王子,只有王子才会是金色的头发。” …… 动画片? 原本激动的三人瞬时黯然下去,原来是因为发色…… 第114章 入梦(3) 虽不清楚“动画片”是何物,但许安所说的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 言木亦压着心中的焦虑勉强的露出笑颜,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许安那双磕破了皮还渗着血珠的手。 “疼吗?”他那般温柔,声音也极其轻声。 许安傻傻的摇了摇头,她还从未遇见过帮助自己的陌生人,有些呆然。 “谢谢哥哥,我不疼。” 言木亦抬眸紧紧与她对视,她童真的模样甚是可爱,但她的眸中却有着些许疲惫。 泽安牵着她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在她手心上写着字,“许安,你认识这两个字吗?” 他缓缓写着,见到她的手心有着密密麻麻的伤痕,他的一笔一划都有些许颤抖。 这么小的年纪,这双小手竟有了岁月的痕迹。 想到许安之前那双手的茧,他便难受的哽了哽喉咙,他从未想过她竟自小便如此。 “哥哥,我不认识第一个字,但是第二个字是我的名字对不对?” “对,那你可记得泽安这个名字?” “哥哥,你在说什么?记得什么名字?” 三人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名字说出来许安也听不到,所以他们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有些印象呢? 阿苏裴夜本是冷峻的脸但也不知为何见到这幼时的许安他竟觉得十分可爱,神色满是温柔。 他走来并未蹲下,反而站在两人身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小小的人儿。 “小东西,其实我就是王子,我是西域三王子,你可有印象?”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许安眨巴着眼睛,天真的回道:“我不叫小东西。” “你这么小,怎么不是小东西了?” 阿苏裴夜见她这般乖巧,扬着笑调侃着。 “那哥哥你是老东西吗?” …… 许安忽闪着眼眸,水汪汪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邪色,反而她看起来真诚又可爱。 “哈哈哈,我们的小许安真是人小鬼大啊。”言木亦听到她这话实在是忍俊不禁啊。 阿苏裴夜站在身后有些蹙眉,他也没想到这小东西还会嘴皮子功夫。 罢了,他也不会计较这些,谁让她是许安呢? “哥哥,你们可不可以陪我走一段路,我怕黑……” 小人儿小声的说着,眼中满是祈求。 她这般,三人怎会舍得拒绝呢? “当然可以,来,哥哥牵着你。”言木亦顺着她的话应道,柔软的小手就像棉花一般被他握在手中。 泽安自然的牵过许安的另一只手,他怎么会错过与幼时的她手牵手的机会呢? 如此一来,只有阿苏裴夜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可怖,他神情看起来不屑但内心早已闷气了半天,一个人环抱着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几人身后。 三人跟着许安路过那段没有灯光的小路,朦胧的月色伴着清风洒下,路边的花草也飘飘摇摇。 正巧,迎面走来一家子,他们手中握着电筒,一男人肩上坐着一个小孩儿,两人同一旁的女人笑呵呵的讲着故事。 那小孩儿脸上洋溢着幸福,他欢喜的在他父亲的肩上拍手。 许安从见到他们开始便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眼中满是渴望与羡慕。 直到几人与他们擦肩而过,许安也扭头望去。 她也好想有人能将她抱起坐在肩上,她也好想能有人疼她,爱她。 几人自然也瞧见了许安羡慕的神情,她频频回头的动作以及渴望的目光,都是在表达她很羡慕。 阿苏裴夜倒是学聪明了,还未等其余两人开口,他一把抱起那小小的人儿,将她架在肩上。 许安被这一幕吓到了,她还未回神,有些局促。 “来,不用羡慕他们,有本王子亲自背你。” 说着,阿苏裴夜抬手拉住那双糯米团般的小手,脸上满是笑意,甚至还有些得意。 被人抱起,还是被“王子”抱起,许安开心的笑出声。 她欣喜的问道:“哥哥,你是王子,那你抱我了,我是不是公主?” “对,你是公主,但不是因为我抱了你你才是,而是因为,你本来就是公主…”更是我的娘子…… 阿苏裴夜心里喃喃道,他似乎是真的喜欢上许安了。 这话算是说到小人儿心坎里了,她高兴的笑着,迎着吹来的风大喊,“爸爸妈妈,哥哥说我是公主!” 一小会儿的时间,按照许安的指引,几人来到一围墙后,他们正疑惑着,许安小声的嘟囔道:“谢谢三位哥哥,我要回去了,院长等会要来看我们睡没睡觉,我是从这个洞偷偷跑出来的,我现在要先走了。” 她说着还指了指那小小的洞,几人都有些沉默。 阿苏裴夜将她抱下,替她撩了撩凌乱的发丝,“小东西,那我们明天见。” 按照梦里的发展,应该很快便是第二天,几人现在也无从唤醒许安只能先想想其他办法。 “好~哥哥,你长得真好看,真的与王子一模一样。”许安喃喃的夸着,她果然就算是幼时也改不掉花痴这毛病。 泽安蹲下凑到许安眼前,温柔的问道:“那我呢?难道我这个哥哥生的不好看吗?” 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甜甜的酒窝伴着笑出现,“哥哥你长得也好好看啊…还有那位哥哥也好好看,你们好像神仙啊。” 听到这公平的回答,两人倒是舒了一口气,好歹没让这阿苏裴夜比下去。 但这时,许安却主动拉着阿苏裴夜的手,抬着头憨憨的笑着,“哥哥,你是王子,我是公主,童话里说公主嫁给了王子,那我以后,也要嫁给你!” 这话说的,泽安当场差点心脏梗塞,言木亦更是皱紧了眉露出了久违的不满神色。 唯独阿苏裴夜笑的开了花,心里那是一个高兴啊,没想到这小时候的许安说话这么讨喜! 他倒是机灵,勾着小指对单纯的小孩儿说道:“我们拉勾,公主要嫁给王子,以后我来娶你。” “好!”许安眼睛像月牙般弯起,笑意粲然,伸着小指就要去拉勾,言木亦一手握住将那只小手拉了回来,笑意吟吟的说着:“小家伙,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等会他们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啧,三皇子,拉个勾而已,你着什么急。”阿苏裴夜眼疾手快拉起许安的另一手便与她小指勾在一起,“说好了,王子要与公主在一起,小东西你别忘记了。” 泽安可不等许安回答,他从两人间揽过她,轻声说道:“不要忘了我哦,哥哥也姓许,许安的许。好了,快回去吧,有些晚了。” 他催促着,这场面他可大度不了。 许安乖巧的点头,转身便从洞口钻了去,几人感到有些无奈,没想到许安一直都这么鬼点子多。 “哥哥,谢谢你们,我今天很开心,明天我还想见到你们,你们是除了院长对我最好的人了,也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拜拜!我先走啦!” 那小人儿贴在洞口轻声说道,说罢便离开了,只留下三人氛围沉默的呆在原地。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幻成了碎片,恍的,又出现了新的画面。 似乎是另一个梦境。 三人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怎么忽然变了场景? “贱人!你们两个贱人!” 辱骂声响起,几人定睛一看,他们正处在桥上,前方正是几人在争执。 啪—— 响亮的巴掌声后便传来惊愕声,“呃!” 一女人赏了那男人一巴掌,那男人身侧还跟着另一个女人,两人猛的将前方的女人向下推去。 泽安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忽的想起许安落水痛苦的模样,一时间心脏刺痛,“许安!”他出声喊道,慌张的踩上桥梁跃身而去。 言木亦与阿苏裴夜也想到了那幕,这是许安的梦境,那能出现的只会跟许安有关。 阿苏裴夜阴沉着脸冲上去抬手便要将那男人碎尸万段,他习惯性的施法却发现使不出来。 言木亦也随着泽安跳了下去,他见过许安无助凄凉的眼神,他见过那一幕,他心痛的快窒息了。 “你们!你们是谁?!”那男人惶恐的往后退,尤其是见到阿苏裴夜满脸杀意,他拔腿便开跑。 阿苏裴夜哪能让他逃掉?没有法力那就用武力。 他死死握住那男人的脖子向上提去,眼中杀意锋利,手部青筋暴起,他嘲讽的笑道:“你这种货色也配得上她?” 旁边那女人愣了愣,她以为这帅哥是在吃自己的醋,便柔软的撒娇道:“哎呀,哥哥有话好好说~他确实配不上我…” 啪—— 那女人话还没说完,阿苏裴夜嫌吵一巴掌伺候上去,怒意可见,满脸嫌弃裹挟着冷意,“谁说你了?你又是什么货色?也配跟我讲话?”他说着一脚又踹上那男人的裆部,将他踹倒在地。 那男人痛苦的在地上蜷缩起来,哼哼叫着。 两人将许安抱上了岸,手足无措的唤着她,“许安,许安。” 泽安颤抖的摸向她的脉搏,在感知到还有心跳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松缓了些。 “她如何?”言木亦急切的询问,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还有气息。”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眸中尽是担忧与心疼,若不是此次入梦,他们都不会知道许安的那些过往。 “咳,咳咳……” 许安呛出了水,她只感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缓缓睁眼,眼前竟是两个奇装异服的俊男。 她懵逼的打量着两人,谁料那两男子就像认识自己一般唤出了自己的名字,“许安,没事了,没事了。” 见她这般模样,两人哽住了,心疼都快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许安摸不着头脑,这两俊男怎么看起来如此担心自己? “你们是?” “我是泽安啊,你当真没有一点印象吗?” “什么?你是谁?”许安怀疑耳朵聋了,她怎么听不清他的名字。 言木亦拧着眉头也不知如何是好,说名字许安也听不清,他们该怎么做? 想到桥上还有俩贱人,许安撑着要站起,两人见状同时将她扶起。 许安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 “许安,你要去哪?” 见她强撑着要站起,言木亦柔声询问。 “两位帅哥,实不相瞒,我落水是被上面那俩贱人推下来的,既然大难不死那我必有后福,我一定要手撕他俩。” 瞧她这脾气这模样,两人也是习以为常了。 “已经有人替你收拾他们了。” 言木亦正说着,桥上传来警车的声音,众多人群聚集起来。 许安挣扎着要上去,泽安一把打横抱起她,他轻柔的说道:“我们都在,你不用逞强了。” 这把许安整愣住了,她直直的欣赏着眼前的美男,实在是有些莫名心动啊…… 好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心动? 想到这,她晃了晃头,泽安抱着她从一旁的台阶走了上去。 言木亦就在身侧满眼柔情的看着她,三人这奇怪的氛围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刚到桥上,就见一金发男环抱着手臂被一群人围着,几个警察在调解。 凑近一看,地上躺着一男人,那人正是许安前任,旁边还站着一女人。 “我不接受调解!”地上那男人死皮赖脸的不愿起来,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钱咯。 “你们为何打架?又因为是感情?” 许安可不能只等着看戏,好歹那帅哥帮自己收拾了俩贱人。 “帅哥,谢谢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泽安微微点头,将她放下。许安凑到人群中挤了进去,腿有些发软无力,扶着桥梁勉勉强强站得住。 “让一下,让一下,借过借过。” 她的衣服还滴着水,浑身湿透了,头发糟乱。 “警察叔叔,是这两人将我推了下去,害我差点淹死,要不是有人救我,恐怕我现在就成浮尸了。” 说着,许安拧了拧裙角,这是她刚落水的证明。 阿苏裴夜见许安还生龙活虎,他不禁有些欣喜,他无视了众人主动朝她走来,牵过她的手,担虑的问道:“许安,你可还记得我?” ?? 许安茫然的瞧了瞧他的模样,俊俏的五官,眉峰如剑,这么精致的脸她怎么可能见过?要是见过她绝对记得。 卧槽,好帅。 她内心感叹,花痴的神色让阿苏裴夜知晓她什么也记不得了。 若是记得,她是绝不会这般看着自己的。 “记得啊~” 闻言,三人都心跳顿了顿。 “你是我新的男朋友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 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忽的站起指着许安骂道:“你给我戴绿帽是吧?!” “哟,你没事啊?那你干嘛躺在地上?原来是装的啊?” 许安阴阳的笑着,抬手捂嘴,这让那男人气的脸发绿。 “我*” 他指着许安正欲骂出声,“啪”的一声阿苏裴夜的掌心已落在他脸上,“你这垃圾也配指她?” “你们!你们这对……” 啪—— 那男人气急败坏,还没骂完,又是一个巴掌给到他的脸上。 这可把许安高兴到了,这贱男人被人揍了,实在是舒心。 “你没事就早点走吧,要不然我男朋友一个巴掌又把你打趴下了~” 这话让阿苏裴夜那是一个得意啊,他也十分配合,揽过许安的腰,眸中柔色,“男朋友可是夫君的意思?” …… 这人怎么说话古里古气的? 第115章 入梦(4) “额…那个,警察叔叔,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哈。” 许安朝众人看去,这大庭广众之下眼前的男子竟然这么若无其事的抱着自己,实在是有些懵圈。 她伸手拽过阿苏裴夜往前走去,先逃离这尴尬的地方再说。 “打了我就这么走了?!回来!我没同意调解!” 那男人气的跺脚,赶忙向两人追去。 阿苏裴夜猛的回头,那双金眸狠戾裹挟着杀气,死死的将那人盯着。 他有意的扯了扯嘴角,像是讽笑像是威胁,这可把那人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前进。 “许安。” 言木亦见许安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先一步向前迎接,贴心的将外衫脱下替她披上。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正将外衫披在许安肩侧,阿苏裴夜悠悠侧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噙着一抹淡笑,“哎呀,这里怎么有一只细虫。”说着,他食指一翘,将那衣服推了下去。 “啊!在哪?!” 听到有虫子在身上,许安高低是能蹦起来上演一场马戏团表演。 “被我拍下去了,来,披好,免得惹了风寒。” 他说着还捡起来那掉落的衣衫缓缓披在许安肩侧。 言木亦见他这贱样,五指紧蜷在一起,都快把虎口皮掐破了。 好一招,借花献佛。 他自然不服输,轻轻拉过许安的左手牵在手中,一脸深情的模样,眼中的温柔就跟水一样源源不断。 “许安,可有哪不舒服?” 面对这俊美脸庞,这轻声细语,这含情脉脉,把许安这个老不开窍的宅女都整害羞了。 她咽了咽唾沫,愣愣的回道:“没,没有。” “话说,你们怎么都认识我?” “不是我们都认识你,而是你不记得我们了。” 温和而又略显失落的声音响起,泽安微蹙着眉,眸间苦涩。 “你们叫什么名字?” 见这三人似乎都与自己有些瓜葛,许安是想破脑袋都记不起来啊,她就一个宅女怎么会认识这么帅的男人?还是玩cos的美男! 更奇怪的是,他们为何看自己都那么深情款款,难不成她在做春梦?! “许安,你现在被困在梦境中了,我们没有办法告知你我们的名字,这一切都是梦。” 落寞的声音徘徊在许安耳侧,她整个人都懵懵的。 见她不信的神色,几人缓缓哼了哼鼻息,有些无奈与不知所措。 “这天都有些暗了,你们肯定还没吃晚饭吧,既然你们救了我还帮了我,那肯定不是坏人,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管他是不是梦,一切吃饭最大。 许安懒得揣测那么多,梦里也得还人情,她可不喜欢欠谁的。 就这般,她领着三人来到餐馆,选了一个风景尚好的位置。 “这地方不错,看得见夜景也感受得到餐馆的氛围…不过……” “你们三个干嘛都跟我挤在一起啊?!” “那边不是有位置吗?!” 许安左右扭头皱眉无语的看着三人,左边一个,右边挤两个…… “你们俩能不能别挤了,还有你,金发大哥你能不能手别伸这么长?” 不出意外,左边安安分分坐着言木亦,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右边分别是拉着脸的泽安与假笑不满的阿苏裴夜。 两人暗暗较劲,阿苏裴夜手刻意绕后去放在许安背后,泽安猛的一靠死死的抵着他,侧头便是一脸冷意,两人视线交汇。 泽安:阿苏裴夜,你把手给我收回去。 阿苏裴夜:我偏不,你能如何? 泽安:我能让许安和你退婚。 阿苏裴夜:哟呵,婚是皇上赐的,你算老几? 泽安:我算许安心悦之人,你算什么? 阿苏裴夜:…… “你们三个!全给我坐过去!” 许安忽的怒吼道,她都快被挤成肉饼了。 这声一出,三人规规矩矩的走到对侧,总算是轻松了。 她沉着一张脸打量着三人,这越看越有种认识的感觉,但她就是想不起来。 “我真的认识你们?” “嗯。”泽安点了点头,看起来乖巧了许多。 言木亦则是温柔的回道:“我姓言,你可有印象?” “你姓什么?”许安是一点都听不清他的姓,就像他嘴被打了马赛克一般。 “罢了,你现在是在梦中,你听不清我们的名字的。”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不如你们讲一些与我经历的故事?” 许安脑子就是转的快,这点他们仨咋没想到呢。 三人都想开口,这她哪听的过来,于是便指了指最左侧的言木亦,“你先说吧,最好说说我们如何认识的,有过什么瓜葛。” “我与你相遇的第一面是在夏侯府,那时你嘴里一直塞着绿玉卷,后来你说绿玉卷是你那个世界的绿豆糕。第二次见面是在…浴堂中,你中毒了,再后来禁地之战你出手救了我们,我却以为你是妖物,但你没有同我计较。” “我为你上山入了宗门,你说我是你的师弟,不过你却唤我言木头。我被罚刑鞭你来寻我,你爆发灵力杀了吸魂兽,你站不住我便背着你,你告诉我,你在你的世界没有朋友经常被欺负,也从未被保护过,我便告诉你,只要你以后喊我的名字我一定会出现。” “那一刻,我就下定了决定要护你一生,也是那一刻我才发觉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后来,我去侯府提亲,你同意了,我们当时……” 言木亦略有些羞涩的叙说着,他那神情许安看着不像假的,但,她一个现代人怎么会成为夏侯府的小姐? 嘶,难道我穿越了?他们这装扮确实有些非同常人。 许安半信半疑,信是因为这个世界无奇不有,疑是因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她更好奇与其余两人的故事。 “哦~你呢,我与你又发生了何事?” 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泽安,不得不说,这眼前的美男真的光看着都心情愉悦啊。 泽安微垂眸,有些不知如何讲起,他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许安。 “我……我与你遇见是你落水醒来后走出房门,第一次见面你便替我扎了失眠针,你性情大变,甚至忘了所有的事……我是你弟,但我们没有亲缘关系,我是娘的义子,你来之后便处处护着我,有一次你中毒后还…吻了我…不过你那时并未对我动心,一切都是误会。” 说着,泽安抬眸眼中满是落寞,“后来,禁地之战你救了我们,再后来你就上山了……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故事,我也并未为你做什么还总让你不高兴。许安,等你醒来,我定与你结契,你那时整天嚷嚷着要与我结契,但我却都回绝了。” “你问我如何才能答应,那时我没有回答,我现在告诉你。” “等你心里有我的时候。” 泽安哑着嗓子缓缓说着,许安心里咯噔一刹,她似乎对眼前的人有些压不住心跳。 见两人都已说完,阿苏裴夜是迫不及待的接了下去,“你在祈福寺救了我,那一面是一眼万年啊。后来,也不知你为何出现在舒心楼,我听闻有一女子自称是我的娘子,结果那人正是你,虽不知你为何要对外界如此宣告,但想必你定是倾慕我良久,不然你如何会这般说?” 看他得意的样子,许安拧紧眉心,她怎么有些不太信呢? 虽说自己花痴,喜欢帅哥,实打实的颜控,但是她也不会自称是谁谁谁的女友啊,况且,在他之前还有两个美男,自己怎么会倾慕他良久? 阿苏裴夜可不觉得有何不对,他微抬头一副了不起模样,兴致勃勃的说着,“我们再次见面是在皇宫,你与我大哥比武,见他的灵力快伤了我,你是担心至极啊徒手将那攻击拽住了,我们对视着,见到我你的眼中满是喜悦。” “等等,你别说了,我觉得你说的不可信。” 许安撇着嘴立马打断他的发言,她越听越觉得眼前的这男人有些自恋…… “怎么能说不可信?皇上还给我们赐婚了呢。”阿苏裴夜那是一个添油加醋,把坏的都能说成好的,把猪能说成老虎。 一旁的两人听着都夸叹阿苏裴夜的白日梦做的好。 泽安绕了绕发丝,有些傲娇的撑着头,“可是,皇上也给我们赐婚了。” ?? 许安蹙了蹙眉,懵逼一脸又一脸。 “什么意思?” 言木亦微笑着柔声应道:“是这样的,不光是我们被赐了婚还有三人也同我们一样,不过他的大哥已经启程回西域了。” 啊?多夫时代? 我是怎么做到一下子有那么多桃花的? 还都是美男?! 许安眼睛一亮,幻想着那美好的场景,“泪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滑了出来。 “那你们岂不是……都是我未来的夫郎?!” 她是又惊又喜啊,这好事怎么从天而降啊!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不是春梦吗…… 许安使劲掐了掐腿,她居然没感觉到痛。 所以,我是在做梦…… 但这三人又说我确实在做梦,看来此梦非彼梦啊。 所以到底是真的“做梦”还是在梦境中? 想着,许安是灵机一动,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聪明过。 既然是做梦,不管是做的春梦还是困在梦中,那都是梦。 那……美男降临,我怎么能不放肆呢? 她噙着笑感叹自己有着聪明的脑袋瓜。 笑意爬上眉间,这把对面三人看的疑惑不解。 “许安,你对我们说的事可有些印象?” 言木亦呆呆的问道,他看许安这神色有些不对劲呢? “咳,我觉得你们说的话有些不可信,连情话都没说几句,这怎么证明你们喜欢我?” 她缓缓起身,盘着手臂,有些坏笑,“想来你们是放不开不好意思说,不如这样,单独跟我说说,就从你开始吧。” 言木亦被选中,他也未觉得有何不对,起身便要去牵许安的手。 许安盘着手臂可没注意到这点,径直朝楼上的分间走去。 言木亦也不知许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若愿闹那就依着呗。 两人一前一后,许安自然是不客气的,进了分间她迅速将门合上,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俊俏美男。 “你说的那些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如何证明你喜欢我?” 她靠在门上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眼中有些调戏。 “我……” “你平常如何对我说情话的?” 言木亦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他也不知情话如何说,“我也不知。” “情话都没对我说过?那你……” 许安蹙眉不解着,话还未叨完,俊美的容颜便贴在她的眼前,挺拔的鼻梁撩拨着她的鼻侧。 她颤了颤睫毛,眼瞳轻晃,呆在原地,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柔软而又湿润的唇瓣叠合在一起,眼前的男子紧闭双眸似乎很紧张。 忽的,他将她死死的抵在门上,一手按着她的耳侧,一手揽着纤细的腰肢。 他愈发重力,像是要将她吞噬。 许安的心怦怦直跳,就像要被鹿群顶出来一般,她不是在做梦吗?为何这个吻这么真实? “嗯…” 面对言木亦猛烈的吻,她羞涩的闷哼出声,谁知唇前的人更加重力。 按在她耳侧的手渐渐向脖间滑去,这无异于是勾引许安。 片刻,言木亦缓缓收回唇,微微喘着气,红晕已染遍他的脸侧。 他深情凝望着,双手握住许安的肩侧,“许安,对不起,我不会说情话,但我会用行动表达。” “你总唤我木头,或许我真的有些木头脑袋吧,我虽然嘴笨但是我真的喜欢你。曾经你救了我们,我还怀疑你是妖物,那件事是我榆木了,现在你让我说情话,我也不会说,对不起许安。” “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你说你不好,可在我这你便是最好的,那日提亲,满城皆知,再也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我能给你的我便通通给你,若我没有的,我便尽力寻最好的。我喜欢你的直率,我喜欢你的古灵精怪,我喜欢你跳脱的性情,我喜欢你傻傻的样子,我喜欢你讲义气,我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爱憎分明……” “总之,我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独一无二的女子。” 他眼中闪动着波光,每一句都是真话,每一丝都是真情。 “我言木亦在此起誓,若我不喜欢许安,我便遭十道刑雷,永无轮回。” 言、木、亦? 看着眼前男子认真而又诚挚的模样,许安脑中嗡嗡响着,心尖像是长出了什么东西般涌动。 无数的画面飞快闪过,一幕幕如同播映尽现于脑海。 第116章 入梦(5) “两炷香的时间到了!快回来!”呼唤声从远处响起。 这时,一道光出现在言木亦身后,划破了时空,一轮星辰浩海般的裂缝逐渐扩大。 强大的灵力闪的许安睁不开眼,言木亦细心的将手捂上她的眼,“许安,我们要走了,这一切都是梦,你快醒过来!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餐桌旁的两人见灵力四散,便知晓时间到了,他们往裂缝的地方走去,缓缓推开分间的门。 “快回来!” 急切的呼唤声不断传来,几人也不能再耽搁了,言木亦收回手,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许安,若你想留下就留下,若你愿回来记得醒来。” 泽安一脸焦急的模样,拉过她的手,微垂眸,柔声说道:“许安,我比较自私,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若你醒来我一定与你结契……” “喂,公主是要嫁给王子的,你小时候和我拉过勾了,就不能反悔了。” 阿苏裴夜倒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过这话说的有些无赖。 话音刚落,裂缝中的灵力如同钩子,迅速将几人往后吸去。 阿苏裴夜还有话没说完,他拽住一脸懵的许安将她拉了过来,薄唇凑到她的耳畔,嘴角微微上扬,轻柔的喃喃出声。 “告诉你个秘密。娘子,我阿苏裴夜看上你了,你这辈子都逃不掉的,若你不醒来我就将你的身躯渡回西域,日日压在身下,人和心我总要得到一个吧?” 他的语气十分柔和,但言辞却有些病态,那双金眸满是戏谑,像是调戏许安亦或是威胁。 一瞬,裂缝中的灵力迅速将几人吸了进去,许安只见他们变成了三道光窜入了那玄幻的洞口,她神情怔然,懵上加懵。 ??? 什么情况? 随着裂缝消失,空中传来两声呼唤,“安儿!”“安安!” 一刹那,一切都回归了平静,周围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就好像是一场玄幻的梦。 许安怔怔的站在原地,脑中出现了从未见过的画面,她困惑不已,也十分好奇。 在三人消失后,许安依旧过着所谓的梦中生活,她不知如何醒来,也不知这一切是不是梦。 忽的,她睁眼从沙发上坐起,心跳加快,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有些不知所措。 我,刚做了一个梦? 她急忙拿起手机拨打男友的电话却显示是空号,再次点开微信发送消息,却发现她已经将他拉黑了。 “安安~” 陌生而又温柔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传来,许安抬眸看去,只见得是一位女子,看不清脸,她似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应道:“妈。” 她眨了眨眼,恍然想起来,她早就跟前男友断了,也与父母团聚了。 到这,她总算舒了一口气,安心了许多。 哎呀,原来就是一场春梦啊。 但是,这场梦,好真实。 许安幸福的沉醉在家庭的温暖中,而外界的众人已经担忧的茶饭不思了好几日,清冷的言月殿这几日就像了无生机般死气沉沉,七日就快到了,许安却依旧未醒来。 “许安,美梦做够了,你该醒过来了。” 凉薄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许安被吓得心悸的坐起。 “妖魔鬼怪,速速离开,我虽是废柴但我阳气很足,你别想恐吓我!” 面对这突然传来的空灵声,许安都以为撞鬼了。 谁料那声变得呵斥起来,“现在立刻回去做任务!若你在半月内没有将血滴至禁殿的晶石上,那么,你就灰飞烟灭吧,你的爸妈便再也见不到了。” 许安被这稀奇古怪的话整的蒙圈了,她根本不知道这女鬼在说什么。 “回去!” 厉声的命令话音落下,周围的一切骤然化为乌有,就连桌上摆着的全家福也碎成一地,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不……” 一霎时,亮眼的烛光袭来。 许安微皱着眉,紧闭的眸子有些颤动,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缓缓落在竹俞的手心。 感受到湿意的竹俞猛的睁眸,他心中翻涌,眼中酸涩,惊喜又急切的呼唤道:“许安,许安,你醒了对不对?” 闻声,床前的泽安与言木亦忽的抬头,两人的神经一下子就绷到了尽头。 阿苏裴夜心头一番鼓鸣震震,唰的一下从椅子前站起,手中握着一条红布,那是他从祈福寺替许安求来的平安条。 泽安紧紧握住那双冰凉的手,眼中满是紧张,“许安,你睁眼看看我好吗。” 片晌,床上的人儿指尖动了动,这把几人看的心都提到了顶处。 许安微微睁眸,或是睡的太久太久未见光,只感觉这烛光有些刺眼。 “许安。” 温柔的呼唤声喃喃响起,只见眼前赫然出现几张憔悴的脸。 每人眼中都有着些许细红的血丝,一眼看去皆是一副担心至极的神情,无力的眼皮,微黑的眼袋,微暗无神的眼眸。他们担忧又欣喜,每人都傻傻的朝许安瞧了去,阿苏裴夜也不例外,他站着,脸中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如释重负。 “许安……”竹俞颤着指尖伸手靠在那有些煞白的脸侧,本是那般高冷的一个人在这一刻却是止不住的哽咽。 “你们是?” 第117章 为金钱折腰 许安轻皱着眉头,眸中闪着好奇的波光,她疑惑的说着,这让眼前的几人心头一哽。 看她那迷茫的神色,就像是第一次见他们一般。泽安的心就像被石块砸下,猛然沉到了心底,他本清隽的脸庞也愈发憔白,眉间满是压抑。 同一刻,言木亦手心微微发汗,只感到一股凉意伴随着忐忑而起的心跳升至心头。竹俞攥紧手,有些瘫坐在床前,喉间像是苦水炸开一般涩而紧。 “……” 众人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皆抿紧了唇满脸忧愁,氛围更是低沉到了极点。阿苏裴夜微呼一口气微微按了按抽动的太阳穴,他的耳边一阵阵嗡鸣,眸中抑郁之色极致而下。 面对许安这般,他只感到后悔万分,若他不将她推下水便不会如此了。 他明明只是想灭灭她的锐气,他知道她会水,但他没想到,此举动闹了个极为严重的后果。 “许安,你看看我,你幼时与我拉勾许下过誓言,你可还有印象?” 阿苏裴夜沉闷的走近,向床上的人儿投去歉意的目光,一张雍容华贵精致的脸上满是愁云,眼中也黯然失色,原本修长而矜贵的身形如今却是一副颓废模样。 闻声,许安艰难的坐起,她睡的太久,不光是腰间疼痛,就连脖子都酸痛起来,实在有些无力。 她倒是一副正经模样,怔怔的审视着阿苏裴夜,干脆的应道:“没印象。” 随即,她瞥见眼前这身穿金色奇异服装男子的手中攥着一条神似飘带的东西,眸中闪过一丝亮意,“你这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那人被她这一问却有些结巴,“没,没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他慌张的眨了眨眼随后将那物藏于身后,视线有些躲避。 他这慌措的样子,许安才不信他说的话,她撑着手,闭眸吐槽。 “哎,我说,竹公子、许少爷、三皇子,你们三个见我失忆了都被吓傻了?我睡了起码有三四日了吧,我都要饿死了,我现在饿的眼冒金星啊,你们都不知道给我准备点吃食?” “怎么,难道我失忆了你们就不要我活了?” 这熟悉的语气,这熟练的吐槽,这牙尖的嘴…… 被这一说,几人忽的就头也不痛了,眼睛也不酸了,欢喜出了声,是激动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竹俞:“许安,你怎可如此吓我?” 泽安:“好啊你!臭许安,装失忆骗我们,好玩吗?!” 言木亦:“大小姐,你骗的我太难受了,万幸,万幸啊。” 三人那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啊,伸手都想握住近在咫尺的那只手。 这默契,让许安呆了呆,她就两只手,这有三个人,可做不到雨露均沾啊。 “诶……” 说时迟那时快,为了维护这少有的和平,许安迅速将手收了回来缩进被窝,“我饿了,麻烦你们谁帮我准备点吃食?” 听到此话,三人脸色有些僵僵的,这谁愿意去啊? 沉默的氛围夹杂着醋味弥漫开来,谁都想跟心悦之人呆在一块,何况心悬了如此之久,这好不容易放松了片刻。 “许安,我唤下人去为你准备,你想吃什么?”言木亦坐在床旁,将手攥于腿侧,目光柔情紧紧的注视着日思夜想之人。 可眼前这人实在饿得慌啊,她现在都能生啃桌子了。许安咽了咽唾沫,有些悲催的喃喃道:“哎,我有如此多的郎君都没人为我提前准备吃食,也不知道他们是觉得我回不来了还是…唔…” 看许安这叭叭吐槽的样子,泽安是一点都听不下去了,一手就捂上那爱说阴阳话的嘴,有些习以为常的无奈感,“我们没有提前准备是因为不知你何时会醒,酥饼这些放久了都不新鲜了,在你醒来的前一刻才刚收走……” “还有,你睡了七日了,这七日,我们都彻夜守候,如果是认为你回不来了,我们早就散伙了。许安,不要说丧气话。” 七日? 怪不得我饿的要前胸贴后背了…… 许安眨了眨眼傻模傻样的盯着泽安,他的眼中仿佛闪着泪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就那样抬头望着她,他眼里藏着委屈与心酸。 阿苏裴夜见状,转身朝门外走去,默默随声道:“本王子也饿了,顺手给你们准备薄食,不用感谢我。” 这门一拉开,许安才发现外面门框上还坐靠着一人。 那人缓缓起身,高高扎起的束发、身姿如玉,腰间还配着一把轻剑,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意气风发。 直到他转身目光滞滞的朝自己看来,许安才认出此人。 那人虽一脸严肃,但眸中依旧有些许关心与欣喜。 他薄唇微启正欲说什么,阿苏裴夜将手搭在他肩,嘴角上扬,傲慢的姿态一下子就凸显而出,“流公子,随我一同去咯,人家郎情妾意的你在这多不合适,对吧?” 他说着就将流逸萧拽走,转头脸就拉了下来。 …… 许安都没看懂这阿苏裴夜搞的哪一出。 要是换做以前,这自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亲自去给自己准备吃食? 尤其是那一番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酸里酸气的。 “许安,你可还有哪不舒服?” 竹俞柔声的询问,眸子里的心疼都快凝成团了,眼角都有些红意,这可把许安看的压不住的嘴角上扬,她可从来没见过高冷帅哥这般受受的样子。 啊,好想虐哭他!! “你为何要骗我们?”低沉嘟囔的声音喃喃响起,许安侧头一看,泽安正满眸委屈的质问自己。 他这模样,真是…让人色心大发啊…… 啊,我也好想虐哭他!! 许安还没从色心中回过神,又被一旁深情凝望的言木亦搞的心痒痒,他披着发,慵懒的姿态,担心至极的神情,“你这一装失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啊啊啊,我这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我要宠死他们! 许安跟痴汉一样笑着,一点都不拘束,没有半分闺秀的模样。 “你们三个真是让我垂涎三尺啊……” …… 这话一出,三人呆了片刻,他们听到了什么? 泽安是第一个表达不满的勇者,他神色沉闷,“你现在可是公主,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况且,竹御史这般清傲之人恐不是能被垂涎的。” 这话很明了,泽安在暗暗讽刺竹俞。 “竹某并未觉得公主说的有何错,她只是心直口快罢了,竹某清傲是对余人,与公主那是两情相悦。” 竹俞直直的瞧着许安,缓缓回道,未曾与泽安对视过一眼,他微微的笑着,秀俊清冷的容颜如画一般。 “哦?两情相悦?那竹御史为何在宗门里要让她难堪?为了谁?” 这堪比一触即发的大战,浓浓的火药味徘徊在两人之间。 “停!打住!”一只苍白的手分别抵在两人额头,这直接的解决方式,也只有许安能干的出来,“你俩甭吵了,首先,我和竹俞的一些事等我吃饱喝足后慢慢跟你们解释,其次,泽安与言木头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你们仨没有谁比谁更重要,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所以你还是喜欢他,还是原谅他了?”泽安那是一个醋味猛升啊,一想到竹俞会和自己同待一人,他就不爽到掐破手皮。 许安可总算体会到处理妾室之间矛盾的困难了,这简直控制不了啊… “全部搬进来,摆放好。” 犀利的声音落下,阿苏裴夜闯门而入,他身后闪烁着金光。 许安看的眼睛都瞪大了,先不说这一桌子的美食多么诱人,光他身后的两箱金银珠宝都把许安勾引的眼中再无他物。 “沈月公主,小小薄礼,还望你喜欢。” 喜欢,我可太喜欢了! “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周,以后本王…在下一定痛改前非,尽心护您周全,这次来慕安带的东西甚少,先赔礼两箱珠宝,下次我一定将诚意奉上。” 阿苏裴夜这反常的态度,几人都有些看不懂情况,许安可没管那么多,送了就收着,她才不是什么完美无欲无求的人,相反,她是要欲要求,好歹当了回公主,该享受的通通拿下。 “好好好,阿苏裴夜你真是一表人才啊,本公主看你也是着实英年才俊啊,以前的事肯定是误会,都过去了,不过,要是金子就更好了~” …… 三人也是没想到啊,许安就这么为金钱折腰了? 第118章 孩子的爹是……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真的要饿死了。” 这话才刚说完,竹俞一把将许安从床上搂起,在众人略带恨意的眼神中,抱着她径直走向摆满美食的金丝檀木圆桌旁。 许安那是一个反复吞咽口水的馋样,她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就要开动。 刚伸出筷子准备夹一块鱼肉,结果手开始哆嗦起来,还没夹起手指就打颤了。 …… 额…… 连手都控制不了了,这我吃个der啊?! 越想越气,她非得驯服这得了帕金森似的废手,死死捏紧筷子就是一戳。 戳是戳到了,但在半空中滑下去了…… 她惨白的脸一瞬时黑沉沉的,心里一万个**。 “许安,来,吃这个。” 一大块烧肉忽的就被塞进她的嘴里,一霎时,感受到美食的一刻,整个胃开始翻涌,肚子疯狂咕咕叫。 “嗯嗯嗯,泽安,这个太美味了。” 许安只感觉这一刻才是真的活了过来。 一旁的竹俞也是紧随其后,夹起一块烧鸭肉一手托在下面喂到许安嘴边,“慢点吃。” “许安,这鱼刺我挑了,放心吃。茶水在这,不要噎着了。” 温柔的公子音缓缓传来,抬眸一瞧,言木亦正伸着手夹来鱼肉。 他的嘴角漾起笑意,碧眸深邃。 这柔情的模样,许安直接陷入温柔乡。 三人也是有些较劲,许安刚塞下一口肉,下一秒就又来了两口。 “来,吃肉吃多了会腻,尝尝这个脆藕。”泽安侧着头痴痴的笑着,星眸中盛满了爱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溢了出来,“喝点水,不要呛到了。” “好~” 许安嘴里含着一团肉糜含糊的回应着。 刚咽下,竹俞就又夹着块桃花糕喂到嘴边,“这个你会喜欢的,尝尝。” “嗯嗯嗯……” 三人太过于热情,许安是一口接一口都没歇过。 “沈月公主,这是本王子亲手为你剥的闷虾。” 尾音轻笑,一盘剥好的虾仁被推到许安面前,阿苏裴夜得意的微抬着头,嘴角更是翘的快上天了,像是在等待夸奖。 定睛一看,这剥的…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坑坑洼洼的虾糜混着屎黄色的不明颗粒乱糟糟的混杂在虾仁间。 “咳,这个,呕……”许安不禁有些反胃,可能是一时间吃油腻的吃太多了,猛然感到胃间不适,她连忙捂嘴生怕玷污了这桌子美食,转身朝地面呕去。 “……”见状,阿苏裴夜立马跨起个批脸,有些不悦,眼眸中尽是失落之色,“不吃算了。” 这次,他竟然没有感到生气,也没有因为许安这一出而大发雷霆,反而是失落的犟了一嘴。 众人似乎对他这一举动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他以前是多么暴躁喜怒无常,跟个疯子一样的男人。 竹俞与泽安正轻拍着许安的后背,阿苏裴夜拉着脸伸手便要收回那盘虾仁,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拽住了手腕,“咳,我不是那个意思,三王子你误会了,我只是莫名犯了恶心,或是因为吃油腻的吃多了。” 说着,许安抬头擦了擦嘴角,因为这一番反胃让她眼中略染了一些泪。 阿苏裴夜呼吸一滞,眼前的女人眼眸泛着莹光,清澈明亮,脸颊上染了些粉晕,看起来那般勾人心弦。 砰砰—— 强烈的心跳让他回神,故作镇定的敛了敛眸,“行吧。” 他的视线落在她那只手上,隐隐勾起笑意,还没瞧到三秒,许安就立马收手捂嘴,“咳…咳……” …… 阿苏裴夜抽着嘴角看向自己被拽过的手腕,联想到许安用手捂嘴呕吐的样子……他有些无语的收回手甩了甩。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啊——” 门处传来激动又急切的感叹声,夏夫人正携着江老爷匆匆赶来。 “爹,娘?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许安说着就要站起,夏夫人急忙跑上前将她按下,“爹娘刚得到消息就赶来了,皇上明早有早朝今夜恐怕来不了了,你个小丫头真的要把娘担心死了。” 她抬头望了望屋外,看样子再过两个时辰都快天亮了,不难想象夏夫人他们有多担心自己,一收到消息便夜里赶来了。 “爹,娘……” 一旁的几人朝夏夫人与江老爷拘礼,顺势竹俞与泽安腾出了位置,如此一来,许安左右各坐着夏夫人与江老爷。 江老爷心忧又和蔼抚了抚许安的头,“爹娘永远都在,以后若再有人欺负你,爹一定锤爆他的狗头。” 啊?锤爆,他的,狗头? 许安被这一句话惊的愣了愣,想必是自己的老妈传播的语言吧。 “呕……” 这突如其来的反胃让她转身就是吐。 这定是许久未进食,一下子吃众多油腻之物引起的呕吐。 江老爷那是一个大惊失色,脸上又是喜悦又是慌张,急忙拍着自己宝贝女儿的后背。 “哎呀,安安啊,你不会是害喜了吧?” 咳—— 许安被这话呛了喉,酸涩的味道蔓延到鼻腔。 周围的几人心中唰的一下就嘭咚一声,脑子一片空白。 阿苏裴夜掐紧了掌心,眼中泛着杀意,嫉妒与恨意噌噌噌的往上升,怒气冲天的死死盯着泽安。 泽安脸色陡然一变,朝竹俞看去,眉头锁的拧成一团,眼神如同利刃寒意散发而出。 还没等许安解释,言木亦压着怒意,步履微重的走向门口,刻意的顿了顿。 几人自然知晓是何意,都朝门外走去,许安呛着话艰难的唤道:“咳,等等,你们……咳咳……” 这醋味发酵、寒意徘徊的氛围让许安都不禁打寒颤。 老天,他们不会要把言月殿掀了吧…… 想象一下几个人不顾死活的大战,实在是,有些可怕。 “许泽安,孩子是你的吧,平常就你同许安待在一起的日子最长,你们怕不是早就同床共枕了。” 阿苏裴夜边冷厉的说着边低手聚法,他现在只想杀了他,脸上的杀意明显可见。 “不是我的,我与她并未有肌肤之亲。但我会成为她唯一的夫君,这孩子不管是谁的,以后都会是我的。” 面对质问,泽安厉色回着,他的意思很明确,这孩子虽不是他的,但他要当这孩子唯一的爹。 “呵,你想的倒挺美,她是要做我王子妃的人,这孩子不论是你们谁的,以后都得唤我作阿父。所以,本王子也跟你们挑明了,这女人是我阿苏裴夜的,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 “阿苏裴夜,许安对你无情也无意,你以为就凭今日这两箱珠宝就能得到她的心了?说大话之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随着讽刺的话语而来的是一道绿悠的灵力,猛然袭向一侧的阿苏裴夜,但他挥手便挡了下来,微微扭了扭手腕,一脸嘲意的笑了起来,“哟,看来孩子也不是三皇子你的呢,你们这么盯着我作何?眼下不应该找出孩子的生父吗?” 此话有理,几人皆朝竹俞看去。 “竹御史,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阿苏裴夜露出狠厉的笑,不断的扭着手腕。在这极其复杂的氛围下,几人都起了杀心,不论是谁,恐怕都免不了一场生死之战。 都还不等竹俞开口,几人纷纷都暗暗蓄力,就连守在门口的流逸萧都准备拔刀了。 只要他说孩子是他的,那他便走不出这皇宫了。 “许安爱的是我,你们不过都是她一时兴起罢了。这孩子,虽不是我的,但我的确与她有过肌肤之亲~” 就凭这最后的四个字,一刹那,漫天的灵力迎面而下。 每个人都起了杀心,泽安低沉着声音怒意浮上眉间,“敢做不敢当是吗?” 言木亦更是下了死手,青筋都抽动起来,汇聚的灵力猛烈的击下。 “你也配?”阿苏裴夜抽出金炎锁准备将竹俞的心剜出来,他也是回归了常态,脸上布满了狠厉之色。 唯有流逸萧一字未开,他站在门口施法朝竹俞打去,心中感到作痛与愠怒。 竹俞双手幻出火盾,抵挡着这一轮一轮的攻击,这时,许安大喊出声,“不是竹俞的!” ? 又是在一刹那,漫天的灵力瞬时消散了,阿苏裴夜一个急怒冲到许安跟前,抬手便拽着她那纤细的手腕,一副生气的模样。 “你说什么?不是他的?是哪个野男人的?我非把他心剜出来喂狗。” “你放开。”他的劲有些重,这把许安拽的生痛,“阿苏裴夜,你有病吧,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你是我的娘子,你亲口承认的,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论我?” “神经病。你放心,我迟早有一天向天下宣告我的夫君是谁,绝对讹不上你。” 许安抽回手,狠狠的说着,她实在没搞懂这疯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一会儿要把自己踩在脚下,一会儿献殷勤,一会儿又发疯。 他妈的,他就是个癫公。 “许安,孩子是谁的?这个消息绝不能传出去,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处理好。” 言木亦压着眉头,脸上是复杂的神色,看起来严肃又担忧,还夹杂着难过。 “我能说孩子的爹是蒜蓉鱼、红烧肉、流汁肠、卤鸭腿、烧鸡、烧鸭、红豆饼、欢酥、薏米粥、烤鸭、鱼翅、桃花糕……吗?” ??? 第119章 做我的王子妃 边说着,许安嘴角挽起了一抹尬笑,顺势掰着手指头数了一番。 …… “嗯…孩子的爹目前大概有十二个,或许还有一些我没想起来~” 几人神色怔怔的抿着唇,神情一致。听到这个回答,无一不沉默。 直到夏夫人的斥责声响起才打破了这极其尴尬的氛围。 “死江禹!你看你这张破嘴,乱说什么?!差点让我的上门女婿打起来!” “哎哟,夫人我错了夫人,夫人,下手轻点……” 屋内的打斗声混着指责声循序渐进。 闻声抬眸,许安朝着几人无奈的笑出声,“哎~看来我爹是妻管严啊~” “妻管严,是什么?”阿苏裴夜迟疑半晌,神色柔和了许多,微微低头喃喃发问。他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有些歉意,于是便拉过许安的手腕,轻轻对着那道红印施法。 许安轻蹙着眉心,眼睫微抬,纳闷的打量着这为自己“疗伤”的男人。跟前这俊秀而矜贵气质的美男除了性格疯癫以外,似乎为人还行? “妻管严就是男子很听自己娘子的话,事事都从她,不仅疼她还乐意被她管着。当然,这是正常的妻管严,不正常的妻管严就是很严格很偏激,男子很怕自己的娘子。” 阿苏裴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秒,微微弯腰,伸手撩过她那垂在肩前的长发,轻轻握在手中把玩着,“那,娘子,以后我也要当个妻管严~”他唇角弧度渐深,语气愈发魅惑。 这反常的操作,让许安傻愣的眨了眨眼,她实在是觉得这癫公精神不太正常。 怎么会有人一会儿发疯一会儿柔情似水? 阿苏裴夜这些话在许安耳中就堪比挑衅,她一点都不觉得他在表达真心,反而,她认为他就是想玩弄自己。 “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快回去歇着吧。” 许安绕过跟前这碍眼的男人,略抬高了声音朝几人说道。 言木亦脚步上前有些顿住,“好,外面天凉,你快进屋吧。”他本想亲自将她抱进屋,但考虑到夏夫人江老爷在屋内,这一举动有些不妥。 许安现在醒过来了,也无需人守着。他们身为男子自然是不可随意进女子闺房的。 “流逸萧,你也回去吧,我这里挺安全的。” 见流逸萧一直站在门口一身护卫的装束,许安多少清楚他为何站在这,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皇上派来保护自己的。 “是。” 对面的男子沉了沉嘴角,淡淡的回应着,他看起来有些落寞。 不过许安猜错了,虽然他是护卫,但他并不是皇上安排的护卫,他之所以站在门口没有进屋是因为他自认比不上其他几位。 一位是三皇子,一位是宗门御史,一位是皇上友人的儿子,一位是权利在上的西域三王子。而他既没有许安的心也没有强大的灵力,若论情,他比不上任何人,若论武力,他在他们之下。 几人点头缓缓朝外走去,唯有流逸萧朝许安拘礼告退。 这一礼,是他们身份之别,是护卫对公主的礼。 — 许安这几日为了“养好身子”那是一顿山珍海味胡吃乱造,消瘦的脸也逐渐变得灵动起来,光是气色都好了一倍。 这下是吃够了,人嘛,就该哄自己开心。 说来也奇怪,最近这几个男人默契非凡天天往言月殿送金银首饰、送糖葫芦,更奇怪的是,每晚的言月殿那是灯火通明,除了许安自己屋内点的一盏烛火,屋外都时常出奇的亮,她大半夜睁眼屋外都跟天亮了似的,她常常以为闹鬼了。 “小姐,小姐,三王子又给您送首饰来了。” “公主!泽安公子给您铸的剑簪也送来了!” “小姐!小姐!三皇子,他、他给您寻了一颗夜明珠——” “公主,竹御史上回给您做的金铃这回他又给您雕了个鸳鸯玉佩!” “小姐——小姐——流小侯爷又送了几份胭脂,还有一匣子珠宝……” “沈月公主——这是皇上命人给您做的几件衣裳~” “小姐!离阳郡主在天明楼为您摆了宴,您看今夜要去吗?” 接连不断的通报声扰的许安修法都静不下来,她这几日闭门不见苦苦修习就是为了去往魔界完成任务能够顺利些,虽说她的法阵出奇的熟练,也十分强,但却很耗灵力很难坚持。 神界的祭司仅凭一击便能将阿苏裴夜压制住,而她却要花更多的灵力,可想而知,在绝对的强者面前,许安现在的灵力胜算实在太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是神女,但她也要一步一步的成长,去找到合适的途径。 此刻,许安正屏息凝神,双手合并二指,指尖的灵力微微闪动,她试图发掘新的灵术。 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有些微颤起来,她的耳边不断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像是怪物的怒吼又像是贪欲在勾引她。 “许安——你不是想成为女帝吗?我能让你实现愿望~来~靠近我~” “许安~许安~被欺负的滋味不好受吧?我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一瞬,微绿的灵力周围有些黑雾在环绕,它们似乎在找机会侵入许安的神识中。 “娘子~娘子?” 柔柔的呢喃声从门外传来,许安耳边模糊丝毫没有听见。 说话之人正是阿苏裴夜,他提着鸟笼敲着门,“娘子~别装不在啊,我听到里面有动静~” 许安抿紧了唇,神色极度暗沉,紧闭的眸有些颤动,发丝凌乱飞舞着,中间还穿梭着一缕又一缕的黑雾。 阿苏裴夜将耳侧凑到门缝,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片刻,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皱起了眉,神情凝重起来。 嘭—— 他猛的一掌施法拍开了门,见许安正坐在床上使用灵力,泛光的灵力被几缕黑雾包围起来。他一把将鸟笼甩在地上,单手使力,如剑似的金光飞速穿过许安的耳边,将一缕黑雾打散。 “许安!停下!” 他往前走去,双手施法驱散那几缕邪雾,怎料邪雾开智故意朝许安额间飘去,一道金光刺破了许安的灵力,恰好为邪雾开了路。 它咻的一下便窜了进去。见状,阿苏裴夜施法想将它抽出,但这邪雾已与许安神识达成共识,死死的注入进去。 “许安!你别听它说的!它会让你成魔的!” “成魔?”忽的,邪魅的声音传出,许安睁眼站起,勾着唇角,敛动着泛红的眸子,不紧不慢的将手指指向眼前男子的胸膛,诱惑的说道:“成魔又如何?你难道不想拥有强大的法力吗?阿苏裴夜~” “你是谁?尊上知道你如此祸害人界吗?!” “我是你的娘子啊~阿苏裴夜~这难道不是你想听到的吗?” 许安红唇微弯,勾人的桃花眼直直的望着阿苏裴夜,她说着,指腹便一点一点攀上衣领间。 “你给我离开她!若你伤她分毫,我定把你老巢灭了。” 他一把死死拽住许安的手,眼神狠厉的警告着。 眼前的女子不以为然,伸手划过他的胸膛,转身缓缓绕着他走起来,“你不是说,公主要嫁给王子吗?我们不是约定过明天再见吗?那天我等了你许久,你都没来,阿苏裴夜~你为什么不来?” 魅惑的声音,轻柔的动作,白皙的手悠悠徘徊在阿苏裴夜的身侧,从胸膛划到肩划过背直至划了回来才停下。许安抬起眸子,轻笑着。 “你…”阿苏裴夜呼吸滞了滞,心中一跃,有些不可置信。 他垂眸与她对视,胸膛瞬间就滚烫起来。 “许安,你?你说什么?” 轻柔的疑问,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他有些茫然心中有些乱撞。 许安神色愈发迷人,声音也更加温柔,她主动伸手攀上他的肩,勾引般的与他对视,“你和我拉过勾的,你忘了吗?” “没有,我没忘。” 阿苏裴夜怔怔的瞧着她,眼前之人美的胜妖,尤其是那双眸子,媚意荡漾。她的唇微张着,小巧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妖媚模样。 两人贴的如此近,温热的气息交错在一起。 许安噙着笑一手摩挲着他的脖间一手勾着他的后颈,“阿苏裴夜,你喜欢我吗?” “我…我喜欢你…” 阿苏裴夜紧张的呼吸着,脑海中茫然一片,他竟也变得失了理智,“许安,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何时喜欢的你,我也不会做讨人喜欢的事,你不要怪我,我可以慢慢改,慢慢学。” “我不怪你~” 许安含笑踮脚攀住他的脖颈,她微微敛眸,阿苏裴夜也缓缓俯身,他有些想亲眼前的人。 “许安,或许,在祈福寺的那一眼我就对你动情了……” 柔声落下,吻,也落了下来。 阿苏裴夜紧紧揽着那芊芊细腰,将许安死死镶嵌在怀中,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一抹嫣红染上他的脸侧,胸膛也愈发滚烫,周围隐约漂浮着几缕黑雾。 许安缓缓往床上倒去,阿苏裴夜抽手抚摸着她那光滑的脸庞,另一手箍住她的双腕。他以单膝跪立的姿势一腿跪在床榻上,一腿靠在床缘,吻的愈发猛烈起来。 许安模糊的解开他腰间的束带,随着衣服散开,坚实的胸膛也敞露出来。 “哈…哈…” 阿苏裴夜收唇,眸色迷离的扫视着眼前的女子,妖媚的姿态勾人心魂。 “许安…哈…做我的王子妃,好吗?” “嗯…” 情欲迷人的画面浮现在许安脑海,她有些迷离的眨眼,脸颊泛烫,只感到浑身燥热,她伸手便要褪去衣衫。 随着衣领微微散开,精致的锁骨延绵至双肩,在烛光下散发着诱惑。 阿苏裴夜将自己的衣服挥下,金丝垂落在一侧,他吻下,抬手抚上她的肩侧,剧烈的感觉让他克制不住自己。 第120章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心 轮廓分明的身躯赫然展露在许安眼前,独一无二的金眸如同宝石,泛着吸引人的波光。 “看~这样的极品男人都能为你倾倒,吸了他的灵气,你便可以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 邪魅的声音不断徘徊,“许安~接受我吧,和我融为一体~” 阿苏裴夜伸手抬起她玲珑尖玉的下巴,修长瓷白的五指轻轻摩挲着那艳丽的脸,他眸中情欲闪动,喉间上下滑动,一副要将她吃了的模样。 “阿苏裴夜~你瞧,你心仪的女子就在眼前,没有什么是我帮不到你的~” 欲念侵蚀着两人,许安亮起眸子勾起一抹笑意,抬手正要拉下衣衫,阿苏裴夜闻声猛的回神,出手制止,克制的哑着声音,“你给我滚出她的身体。” “我就是你的娘子啊,夫君~你怎么了?” 眼前的女子娇柔而委屈喃喃着,一副可怜的姿态。阿苏裴夜本轻抚的五指忽的就捏住了许安的下巴,眸光沉下,神色怒意渐起,“她才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她是神女,是公主,是侯府的小姐,她从来不是你这般勾引人的模样。” “滚出她的身体,否则我的金羽定将你灭的灰飞烟灭。,” “哈哈哈~你这么了解她~但她就这样躺在你的身下,你就要选择无动于衷吗?若不是我,她根本就不会靠近你!你想跟她成婚?哈哈哈~三王子,她心里根本没有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阿苏裴夜咬了咬牙恨不得将眼前的妖孽打的粉碎,“她心里没我又何妨?我阿苏裴夜还没有得不到的人。” 床上的人儿搭肩坐起,衣领微乱,仿佛下一秒就要散开了来,她动耳一听,远处似乎有人走来,于是便用力将阿苏裴夜压下,抵在床榻上。 “阿苏裴夜,我们拉过勾的…” 话音落下,许安将外衫缓缓褪下,接着又是一层。 “你看~你喜欢的女子她也喜欢你~你为何不依着她去呢?” 许安正甩下一层衣衫,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随着微合的门被推开,那人手中的灯盏随着那层衣衫落地响出了声。 啪嗒—— 阿苏裴夜慌措的朝外看去,许安却妖媚的扭头不以为然,她嘲意似的笑了笑,一缕若隐若无的黑雾迅速窜入那人额间。 “皇兄?你为何要打扰我的雅兴?” 惊至在门口的正是言木亦,他神色错愕了片刻,卓然而立的身子在一瞬颤抖起来。 浑身冰冷,脑中麻木,耳边皆是嗡嗡作响,原本欣喜的脸愕然失色,逐渐惶恐痛苦起来。 他哽了哽喉,攥紧了拳,心中近乎崩溃,眼前这幕那般刺痛他的心。 阿苏裴夜见到是言木亦,唇角勾起玩味的笑,神色嘲讽,“三皇子,没看到本王子正在与沈月公主调情吗?还不回避?” 闻言,言木亦垂眸转身,步履极重的朝外走去,他掐紧了掌心,再次摊掌已然是血红一片。 “金羽——” “诶,三王子别动怒嘛,我这就走~” 忽的,许安敛眸朝阿苏裴夜身上倒去,黑雾消散在空中。 “许安,许安。” 他轻轻拍着她,柔声呼唤。 意识恢复的一刻,许安蹙着眉,只感觉身下压着什么。 双手试探着,似乎摸到了温热的躯体,好像还有几块腹肌…… 她猛然睁眼,只见眼前袒露着香色可见的胸膛,而她的手正抚在那精巧的腹肌上。 卧槽! 我在做梦吧? 她兴奋的戳了戳那有些硬实的肌肉。 这触感,这轮廓,这体香扑鼻的感觉。 看来,我又做春梦了,不知道这次做的春梦谁是男主呢? 想着,抬头往上瞧去。 “……” “阿苏裴夜?!” 她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见到我你很意外?” “岂止是意外啊,我做个春梦都能梦到你,真晦气,我还以为是哪个美男呢。” 许安虽说着但也没有爬起来,她就那样纹丝不动的趴在他身上。好歹在她的梦中,有啥可怕的。 “我就不是美男了?”阿苏裴夜见她以为是在做梦,饶有兴趣的撑着头,含笑凝视着她。 “嘶……”许安往上移了移,手臂撑着下巴贴在那滚烫的胸膛上,伸出食指在那美男脸上划动,“眼睛很漂亮,鼻梁很挺拔,脸廓呢也有棱有角,这眉毛嘛,倒是生的最好,整个脸就是一副神仙的模样。” 说着,她将食指划到那微红的唇上,有些羞涩的喃喃道:“你生的很好看,尤其是这唇,笑起来很温暖,抿起来很冷酷,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若不是亲眼见那黑雾散去,阿苏裴夜都不会相信现在眼前的人是那个许安,她从未如此夸过自己,更没有这般正大光明调戏自己。 不禁,他有些脸红,躲了躲那调戏的视线,微动唇嘀咕道:“你亲一下不就知道了?” 许安眨巴着眼睛,思绪了片刻,“果然是做梦,不然现实中那个癫公怎么可能一副害羞的表情,还说这种话?” “你什么意思?”一瞬时,阿苏裴夜的脸拉了下来,有些不悦。 “对对对,他平常就这样,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处处针对我。” …… 阿苏裴夜挑了挑眉,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许安,你不会是不敢亲吧?你怕我?” “我怕你?我要是怕你我还能在这趴着,见鬼了,我居然梦到你了,肯定是你白日里太过于疯癫,让我印象深刻。” “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啊,你就是个自大男,你……” 许安正欲吐槽个喋喋不休,却被阿苏裴夜点了睡穴,不受控制的闭上眼昏睡过去。 “现在才是做梦。” 阿苏裴夜一点都不想听见许安吐槽自己,尤其是不想见到她一副嫌弃的表情,这才将她点了睡穴。 “许安,你是我的,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心。” 第121章 许安,我好难受 一晃眼许安再次醒来已是明月高悬之时,屋外的风缓缓吹着,惊动了独木的枝叶。 “小玉,阿娇。” “在呢小姐,有何吩咐?” “公主,阿娇也在。” 许安扭着脖子晃晃悠悠的走到那棵槐树下,“今日可有人来寻我?” “回公主,三皇子来过。” “他何时来的?” “三皇子是申时来的,给公主送了一盏灵烛。” “灵烛?拿给我瞧瞧。” 阿娇提着那盏烛火送到许安手上,盏缘勾勒着精致而华丽的条纹,摇曳的绿苗如同萤火虫一般。 见此,许安扬起了笑,这绿苗一看就是言木亦的灵力,这盏烛火永远不会熄灭。 “阿娇,小玉,我出去一趟,你们退下吧” “是。” 凄美的月光模糊的照映在路边的水塘中,甚是唯美。 许安偷偷潜进言木亦所住的地方,她敏捷的跃上房梁,探寻着他的踪迹。 院中对侧有一房亮着烛火,这个位置想来是书房。 她扒着门,做贼模样的朝里面偷偷看去。 模糊间,能瞧见有个黑影趴在书案上,昏昏沉沉的模样。 “言木头~你睡着了吗~” 闻声,言木亦心中欢喜夹杂着抽痛,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依旧趴在案面,语气有些冷淡,“没有,你有何事?”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就在门外说吧。” 许安一掌推开门,随后将门合上,盘着手臂朝言木亦靠近,“干嘛,你怎么一下子这么高冷?” 趴在案面的人儿细汗滴下,全身都像着了火一般烧痛。 他故作镇定的回道:“我困了,你先回吧。” “困了?可我看你…精神的很嘛。”微凉的手穿过他的颈处,将他的头抬了起来,“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一张微红的脸渗着细汗,眼眸尽是迷离之色,他的身子颤动,连睫毛都颤上几分。 许安坐在书案上,俯身打量着这娇弱的男子,“你很热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言木亦撇头挣脱她的手,屏着气将脸侧向一旁。他不敢看她,一见到她,他就克制不住那猛烈的欲望还有那痛无止境的心悸。 见他这一举动,许安蹙眉,“你喝酒了?这酒还是加了催眠粉的?” 隐约嗅到了酒味,还混杂着催眠粉的味道,但不是很浓,应该是已经喝过了半个时辰了。 见言木亦不理睬自己,许安捧住他的脸将他的头转了过来,直直的盯着他,“你为何不理我?” “许安,不要这样看着我。” “可是,你的脸极好,我舍不得挪开眼。” “你也是这么对阿苏裴夜说的吗?” 冷淡而又质问的语气让许安不解的拧眉,“我何时对他说过?” “那竹俞呢?” 这冷漠的问句,让许安摸不清头脑,她呆呆的回道:“我确实说过他生的很好看。” “许安,我要歇下了。” 言木亦撑着身子站起,他实在疼的有些厉害。 “言木头,你怎么了?你怎么今日跟换个了人似的。” “我…我没怎么,就是有些乏了。” 他握着拳朝前方的床榻走去,许安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你就睡书房?” “嗯。” 这冷淡的回答,让许安懵了一圈又一圈,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你是在为何事吃醋?是因为我曾经夸过别的男子?” 这思来想去,许安也想不出什么。 言木亦蓦的顿了顿,神色极为痛苦,他垂眸低沉的声音问道:“许安,若我想与你行夫妻之实你可愿意?” “不,不行,我们还未成婚呢……”这一问,把许安问的羞涩了许多,脸间泛着红,耳廓也有些发烫。 言木亦咽了咽喉,思绪混乱,他当然知道许安会这么回应,但他有些不甘与嫉妒。 “明明你们才是最先定情的啊~可为什么她宁愿同别人有肌肤之亲,都不愿靠近你?就连阿苏裴夜都能得到她的欢心,她将他压在身下挑逗的样子你难道没看见吗?” “言木亦,你忘了她今日那番神色吗?还有阿苏裴夜得意的样子,他在说他得到了许安的心,他在看不起你,你比不上他,许安她不喜欢你!” 诱导的话语逐渐占据言木亦的脑海,身体愈发不受控制。 “其实我也很自私,我只想独占你,我本可以接受许泽安和竹俞的存在,但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同阿苏裴夜做那般事,也不愿靠近我,许安,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言木亦猛的拍着头,情绪激动起来,看样子有些像得了失心疯的人。 他的眼中有嫉妒有不甘有难过。 “你在说什么?我同阿苏裴夜如何了?”许安神色一僵,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 “明明是我们先定情的,是我上门提的亲,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你同竹俞还未成婚已然有了肌肤之亲,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不喜欢我对不对?告诉我,不要骗我。” 言木亦颤抖着手,脑海中满是那一幕,许安笑意吟吟的望着阿苏裴夜。 他不解,为什么她那么厌恶阿苏裴夜也会与他在一起。 他不甘,为什么明明是他与她先定的情却偏偏得不到她的爱。 他嫉妒,为什么竹俞是个例外,阿苏裴夜这个傲慢的男人也是她的例外。 见他有些反常,不受控制,许安连忙握紧他冰凉的手,“言木头,我喜欢你啊,你这是怎么了?我并未同他们做过那些事,你是不是误会了?” “为什么?为什么?” 言木亦颤着身子止不住的心悸,一个诱惑的声音徘徊在耳侧。 “因为你比不上其他人——” “我是皇子,有何比不上!” “你太温柔了,不争不抢,谁都可以将她抢走~” 许安无措的握着他的手,抬手正准备施法将他镇定下来,却被有力的一双手紧紧抱在怀中,“别走,别走。” 言木亦呢喃着,祈求着。倏忽间,他俯身紧紧吻下,柔软的唇贴合在一起,有力的舌贝也缠绵起来。 许安被吻的有些痛,用力将他推开,缓着气有些感到舌尖渗血。 “言木亦,你到底怎么了?” “她要逃了,她要离你而去了,她的人和心都不属于你~” 许安往后退了半步,一不留神将烛火打翻,她转身捞起往前移了移。 忽的一只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颈,耳畔传来剧烈的喘息声,“你是我的,你的心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他们不配与你在一起。” 说罢,湿热的触感包裹着那小巧的耳垂,一瞬时,酥麻之感行进四肢百骸,整个人连骨头都酥了一般。 红晕的脸滚烫起来,随后,言木亦将她抵在书案上,一手抚着她白皙的脖颈,一手抽空褪去衣衫,长发散下,两人以极其暧昧羞涩的姿势贴在一起。 “言木亦,你…” 许安喃着声,言木亦不等她说完便将她脸转了过来,用深深的吻堵住了她的话。 光是亲昵已无法满足他的情愫,片刻,他将她抱起轻轻放至床榻上,拉下帘帐,挥手亮起微微的烛火,他记得,她怕黑。 他的手指不安分的解开许安那微松的束带,缓缓将两层衣衫散下,只剩下一件里衣凌乱着。 “嗯…言木亦…别……” 他埋在她的颈窝,下巴贴在白皙的肌肤上,抬头一点一点轻吻着她的脖颈。 接着,他伸手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靠在自己的脸上,滚动着喉结,深情的凝望着眼前羞红了脸可人万分的人儿。 他眸中充斥着欲火,许安颤动着睫毛与他对视,“言木亦,我们,我们还未成婚。” “那竹俞呢?你为何要同他……” 言木亦欲言又止,他嫉妒的敛了敛眸,喉间满是干涩。 “许安,我好难受…” 第122章 唤我夫君,求你… 眼前之人脸布惊慌失措的神色,嫣红的羞色爬满那如凝脂的脸侧,眸含春水,黛眉轻染,朱唇胭脂,一副摄人心魂的模样。 她娇怯的将头瞥向一旁,拉过被褥将自己掩藏起来,“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 微晃的烛光引人不自觉的便潮热起来,言木亦赤着半身燥热上涌,密汗如雨下,单手撑着床榻,另一手拉过身下之人那娇嫩的手腕绕在颈后。 彼此的情色皆是满脸酡红,烛火跳动,焰心跃动,此氛围真是好不勾人。 “是吗,那晚你也是这么对竹俞说的吗?那今日你是否对阿苏裴夜也这般欲擒故纵?” 嘶哑的嗓音裹挟着怒意与醋意,眉间微沉,唇角缓勾仿佛浮起了一抹嘲意,言木亦有些用力的摩挲着身下之人的丹唇,指腹无意间掠起一抹红,是她舌尖渗出的血。 许安心如擂鼓,感到莫名其妙,她何时对他们说过?阿苏裴夜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说什么?我何时这样做了?我今日何时对阿苏裴夜欲擒故纵了?”她颦眉一瞬,抽回了手,“让开。” 言木亦那质问的语气令她心生不悦,顺势将衣裳攥在手中抬手推开身前之人,一边下床一边披上外衫。 羞红的脸染了些凝重之意,许安又未曾做错何事,言木亦却是这般刻薄质问之色,这惹的她有些不满。 纤手撩开帷幔,她正欲起身,“咻”声落下,一股强大的灵力将她拉了回来,随后便落入了健硕而温烫的怀中。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侧,急促的呼吸声愈发情迷,“竹俞说你们有了肌肤之亲,我便起了嫉妒之心,明明是我与你先定的情,我知道你爱他,但我的心大度不了,你与他相欢时可也曾告诉他你们还未成婚……” 低沉的声音如同喉间溢出的痛苦之气,言木亦那一双修长的手躁动难安,时不时在怀中人腰肢间游走,另一手紧紧攥住那有些挣扎的手臂。 “今日,我来寻你,我见你与阿苏裴夜那般衣衫不整…我真的快疯了,你不是厌恶他吗?你不是与他没有情吗?你为何…你为何要同他做那等事?” “许安,你终究会离开我你会抛下我,所以你才一直保持与我不远不近的关系,对吗?” 悲凉而又痛苦的声音一丝一丝传入许安耳内,她恍然明白了这是个误会,但阿苏裴夜这件事她怎一点都没有印象?难道她做的春梦并不是梦? 身后之人连连喘息,胸腔震鸣之感如同贴在许安后背一般强烈,耳畔传来压抑的声音裹挟着喉结滚动难耐的情意。 许安抬手想要挣脱,却被两只手死死的拽住小臂,她柔声应道:“言木亦,你误会了,我同竹俞不是你想的那样…嗯…” 话在嘴边徘徊,轻柔如同飘絮浮下携同湿热之意的吻猛然落在她的后颈,一路蔓延抵至耳背,引的她一阵颤栗顿了顿嘴里的话。 “我、我同阿苏裴夜也没有那般,言木亦…我之所以不碰你是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况且如果我哪天消失了呢,你们又该如何…我没有想过离开你,从来没有……” 许安强忍着颤意努力的解释着,但身后之人却未做回应,他微张着双眸,细碎的轻吻由那雪脖间缓缓遍布整个肩面。 两人这姿势当真有些羞耻,许安试图抬头制止这份痒意却正随了言木亦的道。 “嗯…” 要说言木亦是烛,那她娇柔的闷哼便是火芯子。此刻,烛火跳动,衣衫滑下,白玉似的肩泛着光泽,而身后之人那双青络微显的手早已抚过她的肩落在腰上。 他在她耳畔厮磨着,干涩而渴望的声音呢喃勾引,“许安,哪怕是天方阎殿,我都会找到你,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要你在我身下之时心中只有我一人。” “给我……” 轻柔的指腹绵延顺下,待至腰间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薄衣,频繁吞咽的声音引的许安神经都绷紧了,言木亦这一举动实在有些诱惑人。 “我还没有准备好……”她紧闭着眼仰着头,颈侧传来酥麻之意,还有些许疼痛。片刻,难耐之声响起,“我真的好难受…许安,我要你玩弄我,我要你对我负责……” 随着魅惑之声落下,温热的手已处在廓处与腹处摩挲,“我可以…”犹豫的话嗫嚅在唇边,极其暧昧的一刻惹的许安颤了颤,她潮红的脸迎着烛光泛滥失色,失了理智,娇柔的应了句:“嗯…” 得到心爱之人的回应,言木亦也放开了许多,挥手便将彼此的衣衫尽褪,身后的热意不断传来,这羞涩的一刻,让许安惊了一霎,“言木亦,你好不要脸!”她急忙抬手灭去烛火,房内漆黑一片,隐约有着屋外透进的微光。 此刻,屋外细雪飘飘,墙垣不知何时长出的野梅,那般艳丽倔强,就同屋内的女子一般美而不失柔情。 一人瞧见了那朵野梅……他想留住这美丽的一刻。 屋内,旖旎风光暧昧渐浓,密密麻麻的细吻落在许安背间,言木亦抿了抿唇压抑着情愫喃喃出声,“许安,唤我夫君…”羞话颤了颤…… 随即许安耳畔便传来低沉发闷的喃哼声,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大胆,“唤我夫君,求你……”祈求之话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缓缓而出。 “嗯…夫君…”吟呢间羞涩出声,许安一手紧紧的靠在那俊俏的脸廓上,另一手…… “夫人…我…嗯……” 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与情愫的味道,令人天旋地转。 “我爱你……”随着尾音止不住的颤动,闷哼的爱意回荡在屋内。 “言木亦,你个臭变态!”许安擦了擦手微撇着嘴羞斥道,神色羞弱,扭头准备好好质问一番,却被热唇吻上,单手扣住了后脑勺。 轻吻之际,言木亦收唇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停了半分,“等夫人准备好,我定让夫人床都下不了。” “你…你反差这么大吗?你难道不应该是一个温柔纯情的男人吗,怎么这么…” “我难道不温柔吗…还是夫人更喜欢娘们唧唧的男子?”他靠的很近,每说一句话温热的气息都环绕在许安脸侧。 “你是不是被夺舍了?今日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 许安堵着气,秀眉染着一丝不解,平常温婉尔雅调戏一下都会脸红许久的男人,现在竟然如此挑逗自己。 言木亦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将她揽在怀中,抬手将被褥覆于彼此身后,由此包裹起来。 他不老实的再次拉过她的手,感受到这一举动的许安怔了怔,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一半,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干嘛?” “夫人,委屈你了,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 第123章 言木亦的身世 夜沉情缠难捱时,天际如初欲照晓。 随着新日的初光渐亮,许安侧身习惯性的将手抽出褥中,还未放凉几分,言木亦随即便替她掖好了被褥,他含笑注目着,缓缓整理着被缘。 大抵过了一个时辰,许安蹙了蹙眉掀起眼皮,模糊而熟悉的眸子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夫人,睡这么久你可饿了?膳食我已安排妥当,现在你可想品尝?” 温柔的公子音徘徊在她的耳畔,她傻愣的眨了眨眼,与那双饱含深情的星眸对视,缓缓往一旁扫去,眼前的男人盘着腿屈着身靠自己十分近,微透的纱衣间若隐若现的展现着轮廓精巧的身躯。 这容颜,这眼神,这身材,让她不禁咽了咽喉。 真是帅哥迷人眼,光这么瞧着都芳心大乱 “你、你先把衣裳穿好…” 单薄的纱衣点缀在那精美的躯体上,青丝序而不整的散于身侧、肩前,空气中满是淡淡的香味,这无疑是惹的许安老脸一红。 虽是这般说辞但她的眼神却很诚实,飘忽不定的打量着眼前如仙一般的俊男美体。 “夫人不喜欢我这样?可是夫人的眼睛里一直都有我的模样。” 这呆然的语气听着单纯,实则小心思遍地,言木亦说着便将脸朝许安贴了去,两人靠的十分近,仅仅只有一寸的距离。 那温热的鼻息洒在许安脸侧,着实有些勾人,此情此景她定然不能做个“弱者”。 她抬手轻轻划过他的脸廓划向胸膛,在那心口处停留,抬眸一笑, “郎君为了讨我欢心,真是下了心思了,连里衣都是透纱的,还有这里,为何有些松散?是为了让我轻易解开轻薄你吗?” 这番耿直的戏问,令言木亦怔了一瞬,耳侧倏的一刹便红了起来,连着脸侧也染了几分羞涩,视线慌乱的躲避顺势转身而坐。 “郎君为何突然起身,是被我说中了小心思害羞了?” 许安倒是噙着笑刨根问底般戏问着。 “可是某人昨夜挺风流的,也没见他害羞啊~” “咳,夫人说笑了。”言木亦理着衣衫有些尴尬的掩饰着自己。 话音落下,温暖的手臂便环抱在他的腰间,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实你不用这般刻意撩拨我,我的心里也会有你。” “夫人…当真是聪慧,但是夫人怎么知晓我的心思?” “你昨夜的性情实在有些不同往日,我以为你是一个对什么事都十分温和大度的人,我从未见过你耍性子,也从未见过你失态,更未见过你那般失了神智的模样。” 许安将脸贴在那有些硬朗的背间,喃喃的叙道:“我没有想过离开你,虽然我是有那么一点点花心,但是对于我所爱的人与物我都会竭尽所能护着伴着,更何况全城都知晓我与言公子的情,我又怎会离你而去呢?” “我真的有些蠢,平日里我见你那般温和不争不抢如此稳重,竟从未想过你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禁地之战后你傻傻的怀疑我是妖物,那时我便觉得你做事顾大局也直来直去,不像是个会耍性子吃醋发酸的人,但…但没想到言郎君这么会掩藏自己。” 言木亦微微低头,抚上腰间的那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在夫人你的面前我总想做到最好,我怕我在你心里的份位太少了,我怕做错了一件事你便要离我而去,我怕他们比我更让你开心更让你依赖,我也怕你最后…为了竹俞抛下我…” “就像在你的梦境中我所说的一般,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我会用行动表达。” 这柔情的氛围,若换做是其他女子定然是浓情蜜意,但许安自然不按常理出牌,她缓缓将那衣衫撩开,指腹摩挲在那坚实的腹间,笑意明显的调戏着,“所以,言郎君的行动便是身体诱惑?这小心思耍的,深得我心啊。” “夫人你真是……” “诶,我们还没成亲,不许唤我夫人。” “阿苏裴夜他那般无赖的唤你娘子,我怎不能无赖的唤你夫人?” “言郎君,你真是学坏了…”许安拧眉无奈的笑了笑,她没想到言木亦这纯情小伙也会这般耍无赖。 “话说,你昨夜说阿苏裴夜与我…是哪一回事?我怎么没印象?” 提到这事,言木亦不由得心中一哽,隐隐作痛,他垂眸略有些难过的回道:“我昨日替你做了一盏灵烛,到言月殿寻你,却恰好撞见你与他情意绵绵……” “你唤我皇兄,问我为何要打扰你的雅兴,那一刻,我见你眼中对我没有分毫情意,就像是看玩物一般…我便失了理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昨夜对你耍了性子,实在不该,对不起许安,我有些过分了。” 许安不解的皱着眉,听他这话,她怎一点印象没有? 难道,昨日我梦游了?我真的对阿苏裴夜干了什么?但是他那自大的性情想来也不会任由我动手动脚。 “木头,这件事我真没有印象,这定是误会。况且他平日里疯疯癫癫的,还那么自大,他怎么可能被我调戏?而且,他对我没有情,顶多戏弄我,我对他也无情,我们怎么可能会做那等事?” 此话坦诚又疑惑,许安打心底不相信阿苏裴夜会任由自己调戏。 言木亦沉默了一瞬,他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闭口不言,若这些话说了,那对于自己来说便又多了一个情敌。 他清楚的记得阿苏裴夜那晚说的话,他的神情不像假的,他对许安有意,他的一举一动都藏着情,“那许是误会,我相信你。” 许安坐直,抬头将下巴抵在他的右肩,嘀咕道:“言木头,有一事我很好奇,你既是三皇子为何会认言大人为义父?这有违常理啊,而且,你为何要瞒着我?” 最令她不解的是,这件事即使告诉自己也无妨,为何却偏偏要瞒着? “二十年前,皇上与清真人在神山后林捡到了一个幼婴,那个幼婴被树灵包裹着,任何人都近不了身,唯有皇上能靠近,皇上觉得是缘,后来便将这个幼婴视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幼婴便是我,我并非父皇的亲儿子。” “但这件事只有父皇与他的几位故人知晓,为了瞒住我的身份,父皇便向外界宣告我是他在游历时遇佳人所得。其实我的两位皇兄皆非父皇的孩子,父皇登基后未立皇后,为了应付大臣应付太后便随意纳了几位嫔妃堵住悠悠众口。” “自那年一场大战后,奸贼妖孽仍未除尽,而言大人则是父皇为我安排的掩护,我奉命缉拿奸贼,驱散妖魔,若我是皇子,便无法抛头露面,所以我这才成为了言府的公子。” 言木亦轻柔的解释着,紧紧握住那双摩挲着自己胸膛的手,淡淡的笑着。 “我也并非刻意瞒着夫人,只是当时我怕夫人知道我是皇子便不与我接近了,我怕夫人会用此理由拒绝我,当年岳母便是用此理由拒绝了父皇……” 岳母?说的难道是我妈? 许安歪头盯向言木亦,好奇的询问:“我娘是怎么拒绝沈爹的?” “岳母说,她不想同佳丽们争夫君,也不想跟天下争君主,她只想自由的逛遍人间山河。即便当时父皇愿意做岳母的夫郎但岳母却说父皇是皇子,身份尊贵,怎可屈尊就卑,到后来,父皇被立为太子,岳母便一直保持着距离…” 听罢,许安倒是明白了,“所以,你才会瞒着我?你怕我因为你的身份而逃避然后拒绝你?” “嗯,我不能让任何理由阻挡你我,所以我便一直瞒着,瞒到你喜欢上我离不开我为止。” 言木亦扭头含笑与她对视,认真的说着,眼中满是真情。 “嘶,但是,我觉得有个皇子当夫郎倍有面啊,这天下姐还是第一个收皇子当夫郎的,想想就觉得我可真是厉害。” 这般,我的后台得多硬啊?那我岂不是随便躺在金山上睡觉? 许安可不是万分清廉之人,这辈子能遇上这种好事真是值了,对她来说,有了爱情有了钱还有了后台,这不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吗? 要按文里所写,别人把钱把爱情送到手里都不要,真是亏大发了,她这辈子恐怕当不成总裁文女主了,因为她可不想吃苦,她就想有钱有吃有喝有帅哥。 “言木头,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我娘的。” “夫人是想说,岳母同你一样来自那个遥远的地方吗?” “你怎么知晓这件事的?” 许安瞪了瞪眼,她似乎也未提起过。 “你昏迷那几日,父皇告诉我们的,也说了他们之间的故事,皇后之位一直为岳母留着,父皇此生只爱过她一人……” 第124章 赴宴 “我此生,也唯爱你一人。” 温柔而真诚的话悠悠出口,这句话,许安自然是信的。 —— 时过午刻,言木亦奉命前往大理寺处理案事,许安也回到了言月殿。 刚一踏进院中,阿苏裴夜便一脸凝重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见这男人脸色铁青,许安顿了顿脚步,先是疑惑一瞬后而撇眼不屑,“三王子私自闯入是有何事?” 听罢,男人将手中的金笼提到半空,眸中微怒,语气薄凉夹杂着质问,“这是我亲自为娘子你寻的灵鸟,娘子这么久未归,不知娘子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说着,阿苏裴夜有意的沉了沉呼吸,嗓音也极其不满。 “灵鸟啊,看起来挺可爱,谢谢你三王子。不过,我可没跟野男人鬼混。” 许安淡着笑接过鸟笼从他身旁绕过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继而问道:“三王子为何要赠我灵鸟?” “为何?当然是因为我心悦娘子你啊。” 阿苏裴夜扬着一抹怪异的笑,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主动走向许安,随在她的身侧坐下,“娘子可还记得昨日你我之事?” “……” 听到这话,许安颤了颤睫毛,有些明白了什么。 想来言木亦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发生过,但是自己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事?” 她微侧头疑惑的问道,她只记得昨日修习灵术十分困乏,不知不觉似乎做了一个春梦,梦中男主竟是阿苏裴夜。 难道,自己被邪祟附身了?做了一些异常的事? “昨日娘子那般主动的撩逗我,勾引我,怎么今日翻脸不认账了?” 阿苏裴夜撑着下巴以玩味的眼色瞧着许安,眸中还染着些期待,语气却是有些不解裹挟着委屈。 氛围异常安静,许安垂了垂眸思索了片刻。这一切看来都是真的,但她丝毫没有印象,模糊的记得确实有那么一瞬见到了一个男子红面低语。 “昨日的事情,我没有印象,这一定是误会一场,三王子莫要放在心上。”沉默片刻,许安轻笑而道,她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有些令阿苏裴夜心中紧成一团。 见她这事不关己的姿态,一句没有印象便搪塞了自己,莫名感到失落与沉闷。 他自然清楚她记不得,但这些事实实在在发生过,难免有些心生落寞。 “误会?你仔细看看,这是误会吗?” 厉声落下,金光闪过,一道暧昧的画面呈现在空中。 他猛的握住许安的腕骨,拧着眉心,眼神幽怨,“你昨日亲口对我说出那些话,是你挑逗我的,现在你跟我说是误会?”语气极为怒意,更有些委屈。 许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但她确实一点都记不起来,画面暧昧又情意,她扭头挥手施法将此幕打灭成烟。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同你这般,但我现在很清醒的告诉你,昨日的事我不是有意的,或是我修炼走火入魔丧了心智?还请三王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羞涩的画面,也难怪言木亦昨夜那番,不过自己真是记不起来一点。 许安这说辞无疑令阿苏裴夜更加气愤,“你现在知道这件事了却还让我不要放在心上?许安,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感情?” 他试探的问着,他似乎知道答案但又渴望一个回答,“回答我,你对我可有一丝情?” 许安抬眸与他对视,神色认真的应道:“没有。” 没有,这两个字如同冷水将阿苏裴夜的心淋了个冰凉。 他微微勾唇,像是一抹讥笑,金眸也暗沉了许多,“你骗我,你与我拉过勾的,你说公主要嫁给王子的,昨日你也对我说过,你心里有我,你现在为何不认?” 谈到此事,许安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虽记得梦境里的事,但她不想承认也不想和阿苏裴夜有任何瓜葛。这个男人神经一般,把自己推下水又装的那么深情,真是癫子。 “阿苏裴夜,我何曾与你拉过勾?我心里有没有你我难道不清楚吗?倒是你,为什么要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你不是厌恶我吗?你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吗?现在这般又是为何?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一出?” 她厉声问道,眉间满是不解,阿苏裴夜所表现的异常行为,对她来说都只是为了戏弄自己而装的罢了。 她清楚的记得这个男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这般瞧不起任何人的姿态又怎会是真的心悦自己? 说到底,许安觉得他无非就是在自己这碰了壁,便换种方法戏耍自己。 字字句句如针扎进阿苏裴夜的心处,他哑了片刻,脸色难看。 原来,你竟连梦境中的事也不记得,所以这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 阿苏裴夜一言不发,甩了甩袖袍紧抿着唇起身离去。 按照以往,这男人那张臭嘴怎么会沉默?许安着实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小姐!” 门外传来小玉的声音,言月殿中的宁静一霎时被打破,“小姐!离阳郡主今夜在寒月阁为您设宴,小姐您要去吗?” 这白吃白喝的便宜许安怎么会错过呢? “去,这怎么能不去呢?告诉离阳郡主我一定赴约。” 上次的机会错过了,这次她倒想看看沈冉摆这宴究竟是想做什么。 —— 临近酉时,许安装束一番,特地上了妆,抿了口脂,只为让自己更加有气势。 平常邋里邋遢也就罢了,现在这神女和公主的马甲穿在身上,怎么也不能失了脸面丢了气势。 “小玉,待会你给我倒酒时记得偷偷换成凉茶,不要让他人看出来。” 许安细细嘀咕着,生怕等会喝了酒出洋相。 “好的小姐,泽安少爷已经在外面候着咱们了。” “泽安他也去?” “回小姐,离阳郡主似乎也邀约了泽安少爷。” 邀约泽安是搞的哪一出? 许安不明所以,沈冉这宴是好还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一番收拾后,几人总算出发了。 “泽安,沈冉为何要邀约你?你与她有什么交集吗?” 许安抬手撩起珠帘探头问道,但泽安也不清楚,“她的口信上门寻我,告知我你也在,所以我便赴约了,我与她可没交集,更无来往。” 泽安这话里话间藏着解释,许安倒是听懂了,“我就只是好奇问问,泽安你不用解释这么多的,我自然是信你的。” “但我就想同你解释,我就想让你知道我这颗心只容得下你,不论何事都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误会。”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许安的心跳如马蹄声一般有力。 这都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啊,这情商太合胃口了。 在一路的嘻谈中,几人很快便抵达了寒月阁,泽安熟练的撩起珠帘,放下轿凳将许安扶下。 “见过沈月公主,公主参宴是沈冉的福气,公主请随我一行。” 沈冉规矩的行礼,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高雅的气质,许安自认学不来,她倒是一副随意亲和的姿态,“劳烦了。” 一行人刚迈过门槛,十几桌人齐刷刷的朝许安看了过来,异口同声的行礼道:“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这整齐的行礼搞的许安怔了怔,她从未见过这个排场,稍摆了摆姿态,“咳,不必多礼,你们该吃吃该喝喝。” “是。” 得到许安的回应后,众人沉默片霎,随后激烈的讨论声以及惊叹声响起。 “真的是许师妹?” “什么师妹,人家现在可是沈月公主,我们哪配当公主的师兄?” “公主也会舞弊?” “你哪只眼睛看见许师妹舞弊了?我看那就是个误会,难道你们都忘了那晚还是她帮了宗门救了竹师兄吗?” “听说咱们师妹现在还是神女呢,还有好几个公子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也不知是真是假?莫不是用了什么媚术?” “你不动动脑子,沈月公主这天仙的模样还需要用媚术吗?” “……” 千奇百怪的讨论之色源源不断,许安却懒得理会,主要是人太多了,总不能一个一个骂回去吧?只能说清者自清,她不屑于解释。 “沈月公主,请随我上阁楼。” 沈冉领着几人向上走去,穿过华丽的亭廊,来到一处赏美景的好地,再往前走是一几处精致的亭楼,随着前方看去,许安似乎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流妤见过公主。” “雷某恭迎公主。” “禹某恭迎神女。” “卑职参见公主。” “许安——” 第125章 沈冉道歉 声色不一的称呼格外隆重,原来眼前朝许安行礼的几人分别是流妤、雷师兄、禹师兄、流逸萧与竹俞,连阿苏裴夜也在场,不过他摆着一副冷漠的神情,沉默不言极为不满的屈身行了一礼。 他这一礼倒把许安看笑了,这男人除了在皇上面前抱个拳做做样子以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行礼。 先不论他的脸色,单看动作还挺规范的,所以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只是非得一副拽样。 阿苏裴夜啊阿苏裴夜,没想到你这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如今再不情愿也得行礼了,而且还是朝我行礼。 想着,许安不觉便起了一丝笑意,有一种和势不两立的冤家作对完胜而后赢了的快感。 “不必多礼,都是熟人了。我刚来的途中,见整个寒月阁似乎都是宗门的弟子?” “回公主,是的。沈冉今日设宴一是为为公主贺加封之喜,二是为公主贺赐婚之喜,三是为客请同门。” 沈冉恭敬的应着,身段放的极低,话里话外都是为许安而设宴,但许安却觉得此话不够真,若是为自己而设宴,为何要将宗门所有弟子客请至此,她明明知晓有些事闹的宗门皆知,难不成这次设宴是为了看自己笑话? 也罢,许安倒想看看这又是如何的一场戏,怎么连阿苏裴夜这一等人都邀约来了,实在古怪。 “那你有心了。” 许安微侧头朝沈冉笑了笑又见桌前还空着四个位置,抬了抬眸走上前落座,“都坐下吧,该吃吃该喝喝。” 四个位置,看来还有一个位置是言木亦的。 众人拘束的坐下,氛围异常尴尬,这时,雷师兄却率先动筷夹起了一块鱼肉,禹师兄顿了顿正握着酒杯的手,有意微斜眼朝他看去。阿苏裴夜垂着眸也不知手中在理着什么东西。 许安敛了敛眸露出一抹微笑,“不用拘礼,各位随意。” 此时,身侧的泽安缓缓夹起菱角放至她的碗中,声音极为温雅柔情的说道:“这个一定合你胃口。” 许安微侧对他点了点头,她眼波柔软,脸颊间染着粉晕,朱红的唇明媚的眸,如此秀色。 “啧,那有什么好吃的。来,尝尝本王子亲手剥的虾。”说着,阿苏裴夜挥手将碗中刚剥好的虾仁施法送至许安碗中,他不屑的打量着泽安,嘴边轻嗤了声。 上次许安没有吃他剥的虾,这事他可记了许久。 他的这一出,许安微笑的唇角忽的就抿了抿。 这男人不会给我下毒吧? 正想着,犹豫的夹起,泽安反手将自己盛了汤羹的碗递到许安身前,随后将那碗虾仁推至一旁,“途中起风有些凉,先暖一暖。” 说完,泽安抬眼朝阿苏裴夜盯去,唇角微勾,眸光亮了亮,眉梢挑起一丝喜色。 他这一脸傲娇的模样惹的阿苏裴夜生出闷气,抬着下巴合了合眸子,手中的筷子都抖动了些。 许安自然是顺势接过汤羹,放心的品尝了一番。 楼下倒是热热闹闹,唯独他们这一桌清冷无比,时不时还有些火药味。 身后的几个侍女有眼力见的上前为几人满上了酒,一旁的小玉抢先一步为许安倒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凉茶,“小姐。” 许安噙着笑端起酒杯,抬眼望去,“三位师兄,好久不见,今日有缘聚在一起,我许安敬你们一杯,多谢宗门的照顾。” “公主这是哪里的话,眼下您既为公主也是神女,能和神女同坐那也算是我们的荣幸,禹某先干为敬。” 禹师兄眉间舒展欢心一笑,举杯一饮而尽。有些事他心里十分清楚,他对许安的态度自然和蔼而明事理。 一侧的竹俞见到许安开始那是一个笑颜如花,他的眼中就没存在过其他人,“没有什么好谢的,许安,你身子还未养好,少喝些酒。” 他虽认真的说着,但眸中饱含着情愫,明眼人都能瞧得见他眼中的爱意,尤其是那从未离开过许安的视线,过于明显。 “竹俞,你怎可唤沈月公主其名,这是大不敬。” 雷师兄沉着脸色有些斥责的语气,他虽如此说,但是心里却并未把许安当回事。 “诶,雷师兄,我并未觉得这有何大碍,竹俞与我相识已久且有婚约在身,唤我姓名也无妨。” “竹郎君,此生多多关照。” 许安哪听得他人的教育之言,在宗门时,这雷深就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不仅用狠招鞭过言木亦还是非不分。 她温和的回着,这句话无疑是护着竹俞,明着告诉众人竹俞与自己那是情投意合。 被许安这明目张胆宠着,竹俞心中都快乐的开了花,尤其是她当着众人的面唤自己郎君,这不是偏爱是什么? 雷师兄脸色难看,若要是曾经,许安他自是批评一番,但现在许安可是慕安的公主,是神女,他就算有万分瞧不起也只能憋着气。 面对许安的敬酒,他没有开口硬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他这一行为,许安看的透透的,不就是瞧不上自己吗?哪怕自己成了公主,是神女,他还是那副嘴脸。 禹师兄会心一笑,开口道:“我这朽木师弟看来也只能由公主您雕了,”说着便朝竹俞看去,“你小子可有福气啊。” “公主殿下,本王子敬你一杯,日后成了婚还望殿下多多疼爱才是啊。” 这不合时宜的暧昧发言除了阿苏裴夜还能有谁? 见许安这般护着竹俞,还唤的如此亲切,他是猛的一股醋味蔓延至心头,非得找找存在感。 泽安轻咳了声,也不等许安说什么,将一旁的披风为她披上,神情温柔的喃喃道:“风有些大,莫要着了风寒。” 这一出又一出的,许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当怪异的氛围,火药味漫天弥漫之际,沈冉忽然起身朝许安行礼,“沈月公主,师父,师叔,今日沈冉设宴其实特为一事。” 许安正纳闷这沈冉设宴到底是为何,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沈冉就开口了。 只见她做揖礼,微低着头,语气忐忑的说着:“此前宗门比武考核一事,沈冉舞弊了,是我用御术粉封了言木亦的灵根,我想得到伏霜琴所以……” 她虽欲言又止,但意思各位都听的很明白。 雷师兄怔了怔身子,脸上布满了怒色,他竟也没想到自己收的这个徒儿居然在考核中作了弊? 猛然,他拍下酒杯,极为愤怒的斥责道:“你!你身为郡主,竟然舞弊?!我没你这个徒儿!” “师父,沈冉知错了。” 禹师兄神色缓和的拍了拍他的肩,“雷兄,莫要动怒,再怎么着沈冉不舞弊也是第三嘛,还是会拜你为师的,她还是你的徒儿呀。” 这话意不在此,雷师兄片刻没有缓过神,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了压眼眸,“禹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若不舞弊也该是次等。” 话音刚落,亭廊处传来质疑的声音,“次等?可是我记得许安才是头等。” 闻声,许安抬眸看去,一美男身着棕黑的锦缎长袍,肩膀宽阔,挺拔如松。墨绿发丝半扎而束那般飒意,头戴玉冠,眉间凌厉但唇边含笑。 “拜见三皇子。” 除了许安、泽安、阿苏裴夜,众人皆纷纷行礼道,竹俞也随众人作礼。 “许安,这是我在你喜欢的那家铺子买的蜜饯。”出声之人正是言木亦,他径直朝许安走去,眉间的凌厉忽的染变为笑意,“不用多礼,坐吧。” “冷吗?”他落坐在许安身侧,侧身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尽是关怀。 许安淡笑着摇头,她怎么会冷呢?这场上连火花都要擦出来了。 泽安悠悠伸手盛一碗鸡汤,一边盛一边开玩笑似的说着:“我没记错的话,三皇子当时以言公子的身份参加比武考核,只得了个三等?如今得知郡主舞弊,那三皇子岂不该是次等?那这头等确实该是许安。” 说完,汤也盛完了,他抿着笑端至许安身前。 言木亦抬手拿起一颗胡桃,含笑剥着,应道:“泽兄记得十分清楚啊,不知道可有说错?你们说呢,离阳郡主,竹御史。” 他们这些话,令雷师兄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随后却有些嘲意的笑了笑,“三皇子可是忘了沈月公主当时舞弊之事。” “雷师兄,你以为神女这个称呼是捡来的?” 这句话说到点上了,醍醐灌顶般将固执的雷师兄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此时,竹俞拂袖起身行礼,“雷师兄,禹师兄,那日,许安并未舞弊,一切都是我的错,沈冉那包御术粉是我给的,也是我让她针对三皇子的。” “竹俞,你为何这般?”雷师兄气到脸泛红,只觉意外万分,到头来,这都是自己师弟一手策划的? “师兄,其实我早已心悦许安,但三皇子与她那般近,令我心生嫉妒,所以我在考核中让他重伤,这一切是我谋划的,沈冉不过是我的棋子。” “许安舞弊一事也是我编造的,是我用他人的灵术封印住了她的灵根,所以她所爆发的力量是我安排的,也无法短时间内再次使用。我之所以这样,是为了独自占有她,我早就知道她是神女了,而历代神女都要同她们的佑士结契,结契所意味着什么想必各位都很清楚。”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能让其他佑士知道她的身份,我不愿她与他人结契,所以我撒谎了,我为了瞒住她神女的身份编造了她舞弊的谎言,因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许安,对不起,是我太极端了,我只想独自占有你,但我却伤害了你。” 竹俞边说边作出一副歉意的神态,连眸中都是后悔的眼色。 许安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当然知晓他在胡说,随即双拳紧攥,垂着眸咬着牙颤抖着身子,“竹俞,是我看错你了。” 情绪到位,她哽咽了一番,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继而颤抖道:“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原来是你让沈冉封印言木亦的灵根,你同我解释不收我为徒是因为见我与言木亦生了情愫,你伤心至极,所以你才因爱生恨不愿见我,撒谎将我逐出宗门。” “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她抬眸,眼中噙着泪,满脸失望,“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所以你骗我一次又一次对吗?” “许安,是我错了…但现在,我们不是都说开了吗?你说过不会抛下我的,不管我瞒着你做了什么。” 竹俞也是胡话张口就来,听得泽安几人愤然握拳,若不是许安昏迷那几日他解释过原因,恐怕现在场面将会是一片狼藉。 这戏演的许安都快接不下去了,她临场发挥胡编乱造,想到这些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就有些发笑。 “沈冉有错,请公主赐罚。” 话一说完,沈冉就在她身侧跪了下去,这搞的许安不知所措,她才酝酿好悲愤的情绪一瞬间就收了回去,连忙抬手将她拉起。 “沈冉你这是做什么?你虽有错但怎能在这下跪?你是郡主,快起来。” 许安小声嘀咕着,她也没想到沈冉居然一点面子都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不管怎么说,她还是郡主,面子不能丢啊。 不过,她既做到这个份上了,许安多少还是没那么计较了。 被众人欣赏的天之骄女犯了错却能放下脸面,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改过自新,这点情绪价值是给许安提供的够够的。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那么轻易过去,即使她现在特意道歉解释清楚了,但做错了事就该承担。 “沈冉,我不罚你别的,你只需要当着众弟子的面说清楚,还有你,竹俞,你该还我一个清白了。” 许安可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得寸进尺之人,她只想要一个公平,这并不过分。 “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冷厉的男音忽然蹦出,阿苏裴夜撑着下巴打量着沈冉,满眼寒意,“她当时似乎差点杀了你来着,对吧。” 第126章 阿苏裴夜赌气 许安回头与他对视,他嘴角扯着一抹笑,但那双眸中似乎起了些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你从何处听说的?” 比武考核时他又不在场,这些事又是何处传出来的?况且比武嘛,总会有被伤的时候。 “她这种人,你就这般轻饶了?”阿苏裴夜瞟向沈冉,轻轻拧了拧眉。 “三王子,比武考核全凭本事,若想赢下死手有何不可?” 雷师兄压着声音说道,蓦地一瞬,一道金光就落在他的身前将那酒杯炸的粉碎。 阿苏裴夜怒色可见,犀利的眼神锁定在雷师兄的脸上,“糙汉,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岂有此理!”一刹那,杀意四起,雷师兄猛的站起拍桌呵斥,“这是我慕安,还轮不到你对我说三道四!” 战火那是一触即发,禹师兄连忙拽住自己那脾气极怪的师弟,“雷兄,让你少喝点酒吧,又开始耍酒疯了。” 阿苏裴夜撑着下巴绕着发丝不以为然的姿态,一脸嘲意,“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在同沈月公主讲话,你以何身份喧哗?” 事实如此,雷师兄也只能吃个哑巴气,禹师兄一把将他按下。 流妤始终埋着头,她只想赶紧散宴,这一桌子的人都不好惹。 “为了赢,不仅舞弊的理所当然还要置同门于死地,慕安当真是人才辈出。” 泽安等人出奇的沉默,他们此前在许安梦中看到了沈冉执剑从天而降,将剑锋对准了头部要害之处。所以此刻,他们觉得阿苏裴夜说的在理,即便为了赢也不该这般狠厉,更何况,这只是一场比武。 而许安却并没记得那么多,她只觉得比武伤的重些很正常,至于下没下死手她也不清楚,但是沈冉确实背刺过自己。 所以,她既不与沈冉为友也不为敌,不过该算的账还是得算。 沈冉嗫嚅了片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见识过他的灵力也知晓他的性格古怪,一句话都足以点燃他的暴脾气。 “沈冉有错,愿受罚。” “啧,惺惺作态。” 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怎么样这男人都有话说,沈冉无从应答,只能向许安行礼。 “趁现在众弟子都在,不如郡主现在便说清楚吧。” 许安的意思很简单,无非就是让她承认舞弊了同时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也真是蠢,曾经差点杀了你的人就跪在你面前你就这般轻描淡写的处罚?” 这讥笑的话语自然是阿苏裴夜这个看谁都不顺眼的男人说出来的,按他的性子,曾经要杀自己的人跪在面前,他一定会好好折磨一番,哪会像许安这般轻易饶过? 他收回眼,思索了片刻随后露出一抹邪笑。 许安,既然你不下手,那我便当这个坏人帮你折磨她。 杀意萌生,他是说干就干,抬手就是一缕金光,迅速拉长形成了刀刃,咻的一下朝沈冉飞去。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接,只见刀刃划过沈冉的肩侧,随之鲜红的血便将衣料染开了来。 “三王子,你做什么?!” 雷师兄虽是恨铁不成钢但好歹沈冉是自己的徒儿,还轮不到外人来教训。 他拂袖施法击向阿苏裴夜,雷电般的灵力滋啦一瞬便飞了去,但阿苏裴夜挥了挥手便将此击挡了下来。 他语气傲慢,眸色不屑,“我做什么需要告诉你吗?” “在我慕安地土,你竟如此叫嚣!” 雷师兄勃然大怒,脸色沉重,一挥袖,皎白的灵力簇拥在一起直冲而去。 “够了!” 这脾气暴躁的两人凑在一起真是一场灾难,许安呵斥出声,双指一并,青绿的光瞬时吞噬了那团灵力。 “阿苏裴夜,你能不能收收你的性子?还嫌不够丢人吗?” 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令阿苏裴夜眉头紧锁绷紧了神色,眸光暗了暗,心底生起一股委屈裹挟着愠怒。 他抿紧了唇,幽怨的瞧着许安,但又像是难过之意。 “流妤,麻烦你替沈冉处理一下伤口。” 这一点名,流妤终于抬起了头,慌乱的应道:“嗯,嗯嗯。” 这场面异常的诡异,仿佛下一秒就要大战一般。 也未等多说,金光散下,阿苏裴夜一瞬间便消失在桌前。 许安甩了甩袖,脸色凝重的拿起筷子在众人的沉默中吃起了菜。 —— 天色渐晚,寒风拂过。 这宴吃的差不多了,沈冉也向众弟子解释了一番,同时承认了自己舞弊,事已到此,许安并未深究。 若要论罪魁祸首,那是竹俞,但他却是为了自己而阴差阳错制造了一场误会,一切都那么复杂,直至完成闭环。 沈冉为了利益手段高明,许安不做评判,她是敌是友是好是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要别踩到自己的雷区危害到自己身边的人,一切都好说。 喝了一轮又一轮的酒,众人也是喝的晕头转向,唯独许安清醒着。 “小玉,干的不错。” “小姐,您似乎给泽安少爷灌酒灌的有些多……” 许安侧头一瞧,泽安红着面趴在桌上,秀美的脸显得可爱万分,即使是喝醉了,他的手中还攥着许安的裙角。 嘶,泽安也太可爱了,好想蹂躏… 想着,她老脸一红,一旁的言木亦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拽着她的袖角摇晃着,嘀咕出声,“夫人…要不我们今晚要个孩子吧……” 嘶,言木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这左右都是醉醺醺的美男,许安也是幸福上了。 “许安,我好想你…” 竹俞站起摇晃的走到许安身后,俯身侧头贴上她的脸,一大股暖意袭来。这下,许安是就差怀中没人了。 你们这群男人真是的…喝醉了酒比往常可爱多了。 第127章 剁手指 “小姐,马车已备好。” “公主,那我就先带着弟子们回去了。”禹师兄起身扶起酩酊大醉的雷师兄朝许安行礼。 “禹师兄,我有一事不明,宗门遇邪魔那日,师兄你对我说的话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哈哈哈,公主,想必你心中已有答案,竹俞这小子贯不会瞒着我,对于曾经的一些事,时机到了自然就一切明了了。” 禹师兄爽朗的笑着,面态和蔼,缓缓朝外走去。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包括许安的身世。 一旁的流逸萧趴在桌前思绪万千,他并没有醉的十分厉害,只是困乏得很。 目前场上除了这几人还有醉的有些迷糊的流妤,她晃悠的起身行礼,“公主,流妤也有错…” 见她这踉跄的脚步,许安将竹俞扶来坐下后连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流妤你别这样,来,坐下。” “公主…我那日没有站出来帮你,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那样。” “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耿耿于怀。”许安将她拽起靠坐在阁桩旁,一只手从她的头侧伸出靠在桩柱上,淡淡的声音响起,“小心。” 她扭头,刚好与抬眸的流逸萧对视上了,两人的眼神十分近,近的来就剩两拳的距离。 也就是这一瞬,许安只见眼前的男人神色慌乱了些,他的脸骤然升起了一抹红,眸中颤了颤。 原来,流逸萧是怕她撞到了头。 “许安…不要跟他在一起……” 言木亦撒娇而祈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许安心中一惊,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紧忙回头,流逸萧也心速加快而无措的退了一步收回了手。 许安垂眸站直,攥了攥手。 这么慌张,怎么跟被抓出轨一样?许安你心虚什么?你啥也没干啊,你只是跟一个帅哥对视了一眼而已。 想着,她咽了咽喉清了清嗓子,“咳咳,流逸萧,沈冉为何会邀约你来宴席啊?” “回公主,郡主说为了贺赐婚之喜所以便传了口信于我。”流逸萧低着头抬手作礼,恭敬的回道。 他有些屏了屏呼吸,等待着许安的回应。 “这样啊,怪不得连阿苏裴夜也来了…” 思索着,许安伸手替流妤理了理遮挡在眼前的发丝。 “公主,其实卑职觉得…三王子说的也没错…” 听到这话,她抬了抬眸,疑惑道:“哪里没错?” “回公主,其实事情的经过从你的梦境中我们几人都已知晓,郡主下手着实有些狠厉…若那把剑真的刺入头顶,恐会丧命…” 流逸萧这一说,许安倒是有了印象,不过,她并不是不想赐罚沈冉,只是,沈冉她是郡主,要与西域联姻,若用刑罚实在有损颜面,这让他国如何作想慕安的公主与郡主? 更何况,许安可不想和亲,若沈冉和亲不成那她不就得收了阿苏裴夜吗? 沈冉已在众人前承认舞弊也还了她清白,这些也公平了。 “先不说这个了,来人,将他们扶上马车。” 扭头看了看迷糊的几人,又瞧了瞧那一堆酒罐,许安有些后悔。 早知道不灌他们那么多酒了,一个二个醉的不省人事… 她本想着逗逗他们,只要谁喝的多还没醉她今晚就同他一起去逛闹市,结果,几人是往死里喝啊…… 果然,她还是低估了男人之间的胜负心。 —— 许安刚迈到二楼亭廊处,就听见下面还有几个弟子在喧哗,其中最壮大的一位握着酒罐踩着凳,极其不屑的吐槽道:“离阳郡主一定是被那小人逼迫的!我们郡主能文能武容貌极佳,她绝不会舞弊!” “要我看啊,那什么公主她才是舞弊之人!” “小声点吧!等会被听到了,你小心被砍头!” “切!死就死,为了郡主死,我死而无憾!” 那人嚣张的说着,流逸萧都压不住剑鞘了,他猛的拔剑就要往上冲,下面却传来几声惨叫。 “啊!我的腿!” 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叫声,许安打量看去,就见阿苏裴夜怒气冲冲的扇着几人巴掌。 “啪——” “啪——” 大概六声巴掌响完后,那几人跪在地上求饶着,“三王子,三王子,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阿苏裴夜随手掐紧一人脖子将他提起,手处的青筋也随之凸起,整个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你不是为了郡主死而无憾吗?那你就去死吧。” 那人双腿挣扎渐渐弱了下来,眼看就要断气,其中一人连忙说道:“三王子!高抬贵手!若公主知道她曾经的同门死在你手上,她会如何看你?” …… 这句话果然奏效,在一番犹豫后,阿苏裴夜松开了手,神情凝重而茫然的扭了扭手腕。 “若让我再听到你们污蔑我娘子,你们这舌头可就保不住了。” 他阴狠的敛了敛眸,转身准备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 “今日这件事,若让她知道了……” 这句话吓得几人跪地颤抖,“不敢不敢,我们绝不会说出去!” 听到这个回答后,阿苏裴夜潇洒离去,他本想杀了这几人,但他又怕许安生气,更怕她害怕自己。 谁料,许安可是看到了全程,流逸萧抽出的剑刃也收了回去,“公主,有些时候只有处罚才会让人忌惮。” 她自然懂他的意思,所以,“流逸萧,去把那个肥头大耳的东西剁掉一根手指头,你喜欢剁哪根就剁哪根。” “是。” 面对许安的命令,流逸萧哼笑了声,唇角勾了勾。 许安甩了甩袖,在一阵哀嚎痛哭中惬意的走出寒月阁。 几人这才看见她的身影,他们颤抖的害怕着,耳边皆是同伴的惨叫,脸上染着几滴血液。 完成命令后,流逸萧将那指头捡起,斜眸瞟了瞟那被疼的脸惨白的男人,“在背后议论公主,不治你的死罪便宜你了,这一根指头是公主罚的……” 他话未说完,随即,手起剑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旁边几人瑟瑟发抖紧紧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根,是替我未来夫人罚的,可不要记错了。” “公主只是罚了她该罚的,这不该罚的是文远侯府公子罚的。” 说完,他抬眸一笑,收剑转身朝许安走去。 这场面,把几人吓得快晕死过去。 “以后,见到、公主的夫君,一定要绕着走,他们、他们都是疯子。” 一人结巴的颤抖道,他全身出着冷汗,迟迟没有回神。 确实,他们,都是疯子。 第128章 山茶花的爱意 “公主,你吩咐的事卑职已经办妥,这是那腌臜之人的小指。” 流逸萧说着便将那指头递向前去,小指已经处理过一番唯有那肉处还渗着血。 虽说这指头看起来挺干净但还是让许安呆了片刻,她紧了紧嗓子挪开视线,“这东西你处理好就行了,不用给我看。” 她也没想到流逸萧这么耿直,竟直接将那指头送到自己眼前。 “若不给公主看,那公主怎知卑职完成了公主下的命令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觉得他话中有话。 而流逸萧却从容自若的将那小指塞进了腰间的钱袋中,紧接着抬眸开口,“这是公主第一次下命令,卑职自然要让公主放心。” “咳咳,你办事,我放心,以后莫要像今日这般证明了。” 这番话许安也不知该回什么,但她可不想哪一天让他杀个人最后他将浑身是血的尸躯拖到自己面前,那得多吓人啊! 即便她现在有灵力会法术,也见过血迹四溅,但是还是会感到生理不适,光是想着都心悸。 “公主的意思是…信任卑职吗?”眼前正义感一脸的男子像是欣喜又像是好奇,他压了压眸打量着许安,“卑职可否能求公主一件事?” 这话说的,光靠他那美如冠玉的容貌许安都定不会拒绝,好歹她现在是公主是神女,放在现代那不是富婆吗? “你想求何事?只要不过分的事,别说一个了,两个三个本公主都一定满足。” 许安盘着手臂一副牛逼的模样,这气势可太适合现在的氛围了,她终于可以体验一把“金主”的感觉。 闻言,流逸萧眼尾染升出一抹笑意,单手挥法,一团白玉似的灵力将他包裹。 灵力散去,只见他着一身大袖口的白袍,衣领间、袖缘与腰间皆遍布着金色花纹,腰间还系着一块花雕玉佩。 他长发如墨,一半用玉簪微微束起,整个人那是温文尔雅,同往常黑色系的衣衫穿出来的效果截然不同。 这般俊,许安都被帅怔住了,花痴的欣赏着眼前的美男。 流逸萧缓缓靠近,这次他不再是低微而尊敬的姿态,反而有些主人家的气势。 他眉眼弯弯,眸中闪着波光,极为温雅的轻声询问道:“公主在宴上说,若谁饮的多还未醉的便同他逛闹市,那现在…未醉的也就我一人…公主可能实现诺言?” 这种有礼貌的美男,真的太让人难以拒绝了,所以,许安是二话不说的应道:“既然这般,那我自然不能反悔。” 两人一人抬眸一人压眸的对视着,凉风缓过撩起了彼此的发丝。 流逸萧压着喜色,装出一副笑意淡淡的神情眨了眨眸,抬手幻出一块染着金边的玉佩。 “这是贺公主加封之喜的贺礼,望公主收下。” 这上等的玉佩,许安能不收? 再说了,这送的是人情世故,她也不能拒绝啊~ “那我就收下了,多谢。” 她接过也没有细看便系在腰间,就说腰间差了点什么,这一看还般配得很。 见她这般主动的系上,流逸萧心里的甜都快溢了出来。这块玉佩与他腰间的皆是慕安国的情花,都是山茶花,而山茶花的花语便是他的爱意。 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他噙着笑轻轻微握住许安的手,很轻很轻,就如同触碰花瓣一般。 他吞了吞喉间的欣喜有些脸泛红,“在平日里,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是公主的护卫,是君与臣。但是现在,我是文远侯府的公子,是公主未来的夫君,我与公主执手,公主可愿意?” 两手相握,许安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十分有力而迅速,这一时间,她有些愣住。 这番言辞,似乎是在告白? 她颤了颤瞳仁有些思虑,即使赐婚在先但她对他并无情意,这若是答应那似乎有些不妥,她虽花痴但也不是渣女啊,既然没有情何必还要耗着人家。 “流逸萧,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关于赐婚之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好一句当兄弟,好一句会处理好的,这番话委婉却直穿流逸萧的心口。 他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拒绝了自己,但他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见他默不作声,落寞而思量的瞧着自己,许安有意无意的抽手抬至脸侧装模作样的扇起了风,一副很忙的样子,“嘶,这怎么还有点热呢。” “公主不是热,是不愿与我执手罢了。”看许安这行为这脸色,流逸萧紧了紧眉心喃喃的说道。 这娃是真实诚,给台阶都不下,非要戳破我的心思…… 许安收了收手尬笑的转身朝前走去,“咳,走吧,姐带你去逛逛。” …… 两人并肩而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 瞧见一架子的面具,许安来了兴致。 这些面具十分精致,有的是遮全脸有的是半张脸有的则是遮侧脸。 在一堆精巧的面具中,她却看中了那丑的出奇的黑色牛头,拿起就往脸上遮,这另类的眼光惹的流逸萧压不住嘴角。 见这丑面具终于有人来了兴趣,店家也是违心恭维道:“小姐好眼光,这可是当年魔神所戴过的面具,据说只有有缘之人才能与之配美,我看小姐便是这有缘之人啊,小姐这模样可当真是天仙下凡,若是配了此面具那定是锦上添花。” 店家谎话张嘴就来,说的那是一个真,哄的许安喜滋滋,“好!这个面具我要了。” 见她如此喜欢,流逸萧忍了忍笑意挥出银两递给那店家,“不用找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与小姐瞧着真是天作之合啊。” 闻言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许安抽了抽嘴角戴上那面具尴尬的侧身离去。 流逸萧随之转身却又顿了顿身子,回头对那店家笑颜道:“当真是天作之合?” “这还用说吗,两位一看就有夫妻相,可真般配呐。”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一张嘴便能哄的客人喜笑颜开,这下连流逸萧也被哄的眉开眼笑,他从钱袋中取出银子置于摊子中点头笑了笑。 这可把那店家高兴的合不拢嘴,“祝两位长长久久白首不离!” 话虽如此说,但若能相伴,便已是最好。 夜色融融,正途经那热闹非凡的水亭,许安便瞥见远处水桥上坐立着一金发男子。 若不出意外的话,那人许是阿苏裴夜。 她驻了驻步子,犹豫片刻,有些对饭桌前的那些事感到抱歉。 “那个…流逸萧,我的手镯好像遗留在桌上了,你能不能…” “嗯。” 流逸萧晃了晃眸打量了许安一瞬,接着便低沉的嗯出声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 他转身微微侧头轻柔的说道:“那公主不要走远了。” 话落,许安只见得那笔挺的身影有些匆匆的消失在人群。 水桥边上,阿苏裴夜一脸忧郁的朝水中掷去石子,随着石子落水,泛光的湖面溅起些许水花。 他敛眸漫不经心的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微泛的涟漪似乎是在擦拭他的影子,缓缓晃动。 他不明白,许安为何偏偏对他那般排斥,为何她对他永远一副冷漠的模样,为何她为了一个小人而对他说那番话。 他郁闷而委屈,失落而生气,心中止不住的难过。 沉闷着,左臂搭在弯立的左膝盖上,右手捡起一侧的石子猛的丢向水中,正好使微微晃动的涟漪更加猖獗。 待涟漪缓缓,水中映出怪异的黑影。 “这位公子坐在如此偏僻的角落,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夹的有些发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苏裴夜没有回应,他压了压眸,顿了片刻手中的动作。 许安戴着那牛头面具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公子难道是在生谁的气?” “和你有什么关系?”阿苏裴夜冷厉的问道,始终未抬眸。 听他这般语气,许安也演不下去了,“阿苏裴夜,我知道我今日有些过分了,对不起,我和你道歉。” 她诚恳的弯了弯身子,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不过,眼前的男子是头也未抬,手中的动作反而更加快了起来。 见他不理睬,许安只好顺势坐在他身侧,“还生气呢?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气,我也知道我今日那般对你着实过分,但是沈冉是郡主,我不能让她难堪,有些事我会私下解决的。” 刚说罢,阿苏裴夜捏紧手中的石子,凝视着湖面,像是气愤又像是憋屈的开口:“那我呢?我是西域三王子,所以你就能让我难堪?” 一时间,氛围有些沉默。 许安很清楚是自己的错,无论如何都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让阿苏裴夜那般难堪。 她只是见他次次都不分场合的大闹有些生气罢了。 话又说回来,其实两人都有错。 “你次次都那般性子,我知道你是王子,在西域如何闹都行,但这是在慕安,今日是为我而设的宴,你如此一闹,岂不是让他人看了笑话?” “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对不起,是我冲动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三王子想要什么补偿我都满足,能不能别生气了?” 许安侧着头向阿苏裴夜投去歉意的目光,眨巴着眼睛等待他的回应。 “……” 只见他依旧凝视着湖面默不作声,未有丝毫动摇。 “哎呀,三王子连生气都这么帅,怎么会跟我计较呢?你说对吧?” 说着,许安戴着那丑面具侧腰试图与阿苏裴夜对视。 谁知这生气的男人也是倔的慌,他赌气的扭头躲避。 这能难得到许安?她侧腰抬头越靠越近,“在这么偏僻的角落生闷气是会发霉的,还不如跟我斗斗嘴多畅快啊。” “你敢不敢正眼瞧我,你看我这面具多酷啊,你就不想看看吗?” 她厚着脸靠近,由于是侧身,一不留神重心不稳身子往湖面栽去,阿苏裴夜那是一个眼疾手快,猛然揽过她的腰间紧紧锁在怀中。 “蠢的无可救药。” 批评的话语迎面而来,不过这语气倒像是闷气中夹杂着担心与无奈。 许安怔怔的与之对视,心跳如鼓,稍有些尴尬的说道:“咳…那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刚问完,阿苏裴夜突然就收回了手,转过了头,沉着嗓音喃喃,“我生不生气对你来说重要吗?你管我作何?” 像是询问,像是期待。 “我知道是我说错了话,也误会了你,如果要问我你生气重不重要,我觉得,挺重要的……毕竟…你生的如此好看,要是把脸气歪了咋办?” 许安一边阿谀的说着一边打量他的神色,似乎这话起了作用,只见得那微锁的眉间舒展了许多。 随之接道:“其实你在楼下帮我教训那几个人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替我出气,今日是我说错了话行错了事,三王子殿下可以原谅我吗?” 她试探的问着,只听阿苏裴夜闷闷的呼了呼鼻息随后脸畔缓缓转了过来,清俊的玉容染着些闷色,金眸间黯然着委屈。 水桥尽头人来人往,而他们这处却极其清冷。面对这神玉容颜的注目,许安不自然的咽了咽喉,莫名有些紧张? 在阿苏裴夜的视角,他只看到那怪异的面具间眨动着两颗眼珠子,很是傻样。 忍俊不禁片刻,他抬手扣住那面具的边缘轻轻取下,终于见得许安慌措的神色。 模糊的月光淡淡的洒在湖面,远处人群的嬉闹混杂着水鸟的叽咕为此刻增添了色彩。 只闻他柔声开口,“什么补偿都可以吗?” “啊?嗯嗯……”许安哪还能去细想这句话,她已经被这眼前男人的美色给魅惑的找不到西北。 或是氛围加分,面对这男人,她竟慌乱而又心悦。 得到肯定的回答,阿苏裴夜唇角勾出喜色,眸中泛着波光,微敛眸侧头有些紧张的朝许安凑去。 越来越近,彼此的心速已是升腾到极点。 许安呆怔在原地,脑中有些发白。 随后,柔软的唇伴随着炙热的鼻息落在她的右脸颊,阿苏裴夜的发丝轻轻摩挲着她的鼻梁,只感觉很痒、很痒…… 第129章 在下乔屿尘 虽是如此一瞬却仿佛是滞了半晌,稍后,只见得那微压的金眸在一瞬间挪开,有些忸怩。 这出乎意外的举动让许安屏紧呼吸,不由得颤了颤睫羽。 阿苏裴夜清俊的脸上多了些腼腆无措,他似乎也因自己这一出怔了片刻,继而装作高冷,“咳,补偿过几日再向你讨要,时候不早了,本王子可以屈尊送你回宫……走吧。” 说着,他转头躲避许安有些惊诧的视线顺势起身,挥袖的同时拍了拍衣侧。 许安顿了顿身子,摸不清头脑,略有些尴尬的站起紧随其后。 两人都默契的抿紧了唇,一声不吭的朝前方桥亭走去。 这氛围不太对劲,许安还未缓过神来,她只觉得思绪交错在一起有些理不清,脑中浮现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完了,这男人真看上我了?不对,他不会是想用美男计蛊惑我找个机会给我下药然后取我的心头血吧? 对,他一定有所图谋,许安,你清醒一点,人不可貌相。 “公主。”刚想罢,沉闷的嗓音从一旁传来,抬头看去,流逸萧手中正紧紧握着匣子,他眉心微收,脸色严肃而阴郁。 见两人朝自己看来,他抿了抿薄唇,眼帘也微微低了些,闷着气行礼:“三王子。”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公主你的侍卫…啧…” 阿苏裴夜有意强调了“侍卫”一词,淡淡的讥啧出声。 很明显,他对流逸萧同样抱有敌意,这点嘛,许安也见怪不怪了,毕竟这男人可谓是自大模样谁都看不起。 面对这番语调,还未等许安说话,流逸萧轻掀眼帘,冷冷的弯起嘴角,“三王子恐怕忘了,流某虽是锦衣卫与公主是君臣关系但圣上也赐了我一语婚约。” “婚约?你这身份拿什么配她?” 语带讥讽,阿苏裴夜将视线徘徊在流逸萧的脸上,他眸含深意的打量着眼前的情敌。 “配与不配自然不由三王子说的算,我文远侯府虽不能与三王子您的家世相提并论,但我府也是名门显贵,论起从商家财,那也是富可敌国…” 话未说完,阿苏裴夜不屑道:“好一个富可敌国,那流公子为何还要当这小小的锦衣卫?” 见两人不分上下的呛味,许安出声打断这争论不下的对话,“额…三王子,我有话与流公子相谈,就不劳烦你了,我们先行一步。” 不等阿苏裴夜开口,许安迅速微微行了一礼,随后走向前去眼神示意流逸萧跟随自己。 “许安,你什么意思?许安!你这就走了?” 听到这声,许安更加迈大了步子,那是一个溜之大吉,留下那傲慢不解的人儿顿在原地。 街巷来往的人群渐渐稀疏,寒风吹拂,凉意四起。 月辉下树影婆娑,许安若有所思的走在前面,近日来发生的这些事让她越发看不清阿苏裴夜这个人了。 他那般狂傲目中无人、下手狠厉,一点不如意便要闹的天翻地覆,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怎么自从落水那件事后就变得人格分裂了? 一会儿沉着一张脸恨不得干翻所有人,一会儿噙着笑眼中满是柔色,一会儿又病娇的放狠话,而现在,他竟会表现出委屈的神态独自生闷气。 他怎么这么神经质还喜怒无常啊!真是折腾人。 “才哄好他,公主就这么走了?” 又低又轻而有些压抑的声音从身后传出。许安回神,停下脚步转身试探的抬了抬眸,像是被抓出轨一般心虚,“咳,你…都看到了?” “流某寻遍了寒月阁,也未瞧见公主的手镯。”流逸萧紧握着手中的匣子淡淡出声,未见得他有何神色,忽的他哼了哼鼻息眉梢蹙了蹙,冷笑出声,“原来…公主只是想支走我,怪不得,那手镯就是找不到啊……” 尾音逐渐有些淡漠讥讽,他似乎还有话但却抿了抿唇微微低头垂眸苦笑。 见他如此,许安脑中翁了翁,急忙开口解释,“流逸萧,我支走你只是因为有些话要同他单独说。” “公主金尊玉贵,解释之言流某承受不起,流某这番与公主一行着实不妥,还望公主恕罪。”流逸萧行礼后抬头,捏了捏袖缘唇边浮起一抹笑,许安看不透他的神情,但却能感受到那抹笑有些凉意。 “别公主公主的了,我只是皇上的义女,有名无实的身份罢了,还有你所看到的事都是误会,我、我只是跟他道歉,然后,然后他…他自己就……” 许安糊里糊涂的说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哎,我在说些啥啊,我跟他解释啥啊?这不是更误会了吗? “天色暗了,为公主备的马车就在前面,流某就不相送了。”流逸萧淡淡的说着,始终未正眼与许安对视但每一分余光都聚焦在她的脸上。 许安撇嘴叹了口气,不知是该解释还是不该解释呢?换句话来说,她何必要同他解释呢? “好,多谢。” 正欲离去,一只有力的手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如果当初,你没有赎那个小倌,就好了。” 话落,许安茫然的回头,迟疑了半刻还未说话,流逸萧便将手中的小匣子塞到她的手里。 接着他顿了一刹收回手,无奈的笑了笑,“今日的事我不会同那几位说的,许安,祝你万事得偿所愿。” 他第一次这般唤她的名字,也或者是最后一次。 …… 回宫的路上,微弱的月光透过帷幔浅浅的落在许安身侧,她轻轻打开那匣子,映入眼帘的是泛着金光的镯子,镯壁间镶嵌着红色的晶石。 虽是如此富华之物但许安却没有感到高兴,她爱财,只不过这一刻她思绪有些复杂。 若要谈及支走流逸萧这件事,她确实做的有问题,她也没想到,他如此在意。 此在意非彼在意啊…… 她并不想让他抱有幻想,所以她认为不该解释。 但若换做是自己寻遍了寒月阁,却什么也未寻到,抱有歉意的心态的下买下了最昂贵最好的物品想赠予喜欢的人,可是这只是对方的谎言罢了,只有自己当了真…这确实挺可笑的。 流逸萧的那抹笑或许便是自嘲吧。 许安还是低估了这些个男人的纯情程度啊。 “敢问马车内的可是神女殿下。” 静谧的夜被低沉而空灵的男音打破,见前方显出一人影,车夫急忙拉紧缰绳,“公主,有人拦路。” 许安刚准备起身,周围便呼啸起来,前方那人轻笑而道:“诶,几位这是作何,在下只是想与神女殿下说几句话。” “你是何人,敢拦公主的马车,是不要命了吗。” 陌生的口音不屑出声,许安疑惑一瞬,看样子是有暗卫一直保护着自己。 她好奇的撩起帷幔朝前方看去,就见六人提剑护在前方,对面之人身着黑袍看不清脸,但身姿高雅。 “在下乔屿尘,狐族少主,求见神女殿下。” 第130章 可想尝尝我的味道? “狐族少主?神女可跟你们魔界的人没有半分关系,安的恐怕不是好心吧。” “若各位执意挡我,那我只能亲自邀神女殿下一叙。”那男子出声温柔,听起来并不像暴虐之徒。 许安刚想开口,就见那人抬起右手,月光将那修长的手指衬托的无比好看,他温和的说道:“玄。” 就在一刹那,山路颤动,无数的沙石滚下,就连大地间都有些裂开来,马儿有些受惊将车夫摔了下去,猛的向前冲去。 “幻。”那男子悠然吐出一字后,四周凭空窜出七个黑影,一瞬间与众人打斗起来。 马车不受控制在山缘处狂奔,即将冲下山崖,那人腾空准备欣赏着这一幕,这混乱的一刻,许安挑帘而出。 凌乱的沙石簌簌而下,乔屿尘抬眸看向那突然跃出的身影。 唯见那抹玉色划破飞石随后便悬在空中。 许安弹了弹衣裳间的灰尘,整理了番面纱,按了按左肩喃喃道:“你还挺没礼貌的,弄脏了我的衣服。” 闻声,乔屿尘笑了笑,“神女殿下不愿见我,那只能用些手段了。” “我和你素不相识,什么仇什么怨在这里蹲我?” “说笑了,在下想与殿下切磋切磋,不知可能赏个薄面?” 乔屿尘依旧温柔的说着,一丝邪味都听不出来。 这人好生奇怪,大半夜拦我就为了和我切磋? 许安才不信他的鬼话,单手挥法将滚下的山石打灭,“让这地先别晃了,晃得我头晕。” “归。”话出,大地瞬时恢复平静,唯有几人还扭打在一起。 这人真够装的,口诀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 吐槽着,许安取下耳廓边的饰品,食指轻点,瞬间那饰品蓝光莹莹,逐渐变大。 “伏霜。”她念道,五指抚过琴弦,千丝万缕的晶光如同利针射下。 光是这一刻,乔屿尘幻出的七人便被打散。 见到这传说中的神器,乔屿尘拧了拧眉心,但一秒后眉目便舒展开来,“伏、霜、琴……” 他喃喃顿道,有些止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所以,神女殿下是只会用神器吗?” 这句话的意思许安自然明白,他似乎瞧不起自己? 不对,这人莫不是为了试探我的法力? 想着,许安也不打算动真格的,大不了就让他觉得自己十分羸弱,反正这也无伤大雅。 “对啊,可是光是这神器应该就抵得过少主吧?” 她嬉笑的问道,这倒有些嘲讽的意味。 乔屿尘摊掌,掌间漂浮着紫色的火焰,他压眸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哼笑出声,“神器虽强,但最大的弱点是近身……” 蓦地一瞬,他便闪到了许安身后,有劲的手指掐上她的脖处,“就像这样。” “妖孽!”一人大喊,众人跨步而起,执剑刺向他的腰部。 面对这毫无灵术的攻击乔屿尘仅是摆了摆手便将几人弹飞出去,他嗤笑,“人界的人果然不堪一击,怎能妄想用区区武力与我抗衡?” 是啊,人界处在两界之间,最弱势的一方哪怕有灵根修有灵术也远远比不上两界。 “你似乎,也不怎样嘛…”许安斜睨着他讥笑道,一瞬间收回了伏霜琴,随后死死攥住了一把乔屿尘的发丝,另一手拔出银针对准他的太阳穴,“别动哦,不然,你就活不成了。” 这些动作几乎是在一霎时完成的,这倒让身后的男子感到出乎意料。 他不可置信的笑了笑,只感觉脑后有些作痛,毕竟许安还拽着他的头发。 “就凭你这根银针能奈我何?” “一根银针是拿你没法,但是,这淬了巨毒的针要是见了血那你可是非死即残咯。” 两人就以这奇怪的姿势互相要挟着,乔屿尘冷笑一瞬,抬起另一手便要去锢住拿银针的那只手臂,却不知正如许安的意。 她猛低头迅速朝后敲去,头上的簪子珠帘无一不戳上那人喉处以及下半张脸。 “嘶…”不出意外,乔屿尘被这金灿灿的头饰划伤了下巴,许安也不装了,紧握银针朝那掐自己脖子的手猛扎而去,顺势反手一掌打下了那男子的手臂。 铃铃啷啷的头饰晃动,接下来的一瞬,许安已经绕到了乔屿尘的身后,她也照着他的动作一般掐上了他的脖颈。 她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握着银针对着那喉间。 若不是悬在空中,许安恐怕都无法挣脱。 她轻蔑的邪魅笑道:“少主这脖子真是光滑,还有这喉结,啧啧,扎破了就可惜了。” “没想到你竟有内力,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神女殿下果然与众不同。” 乔屿尘不慌不忙的奉承,他本就只是来试探神女的灵术,却没想到灵术未见着还被骗了。 他竟真的相信了这女子只会用神器,果然,女子的话不可信。 看他这悠然自若的样子,定是实力不容小觑。 许安凑到他的耳畔,鼻息洋洋洒洒,嬉笑着,“一不小心将少主的下巴磕破了呢…”随后握银针的那只手缓缓靠向他的下巴处,拇指指腹掠起一抹血色继而抹上那薄凉的下唇 “虽看不清少主的脸,但这唇瓣甚是柔软…” 她放肆的戏谑着,两人都默契的隐藏了实力。 “那神女殿下可想尝尝我的味道?” …… 第131章 做事 这男人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这么不要脸的话真是白瞎了这嗓音…… 不过,许安却收回了银针松开了他的脖子,捏住那下巴侧了过来,丝毫不在意形象的靠近,勾着笑喃喃,“那我就不客气了~” 比谁脸厚是吧,那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许安越靠越近,见那眸子生的像紫色钻石一般,“你这眼睛,真好看啊。” 她发自内心的夸出声,毕竟,这眼眸长的就跟天价钻石一样,光看着都觉得金钱在发光。 虽是隔着面纱,但乔屿尘依旧能感受到眼前女子的鼻息,眼看着她就要占自己便宜,他猛的往后飞去。 许安都还未看清他的脸,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在下已定有娃娃亲,恕不能取悦殿下。” 说着,对面的男子挥手而过,一缕紫光散落,他的脚底显出了一只紫狐,“神女殿下,我们还会再见的,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化为了紫色的星点消失在众人眼前。 许安扭了扭手腕缓缓落下,“你们几个是谁的人?” 她回身询问,这几人的装束看起来像是飞鱼服,实在眼熟,应该是当差的。 几人跪下行礼,毕恭毕敬的应道:“回公主,我们是流指挥使手下的人。” 流逸萧的人啊…… 许安愣了愣神想起了什么,疑惑的开口:“你们从何时起在暗中保护我的?莫不是什么事你们都看到了?” 应答那人先是斜眼看了看身侧的男子,犹豫道:“回公主…今日我们从公主出门起便一直在…至于…公主的事我们都回避了,不该看的都没看。” 这一说,那就是该看的都看到了,怪不得流逸萧啥都知道了。 …… 许安无奈的微摇了摇头,“哎,先起来吧,马车掉下来去了,咱难不成要徒步?” 望着这没有尽头的山路,真是看着脚都生疼。 “公主,不出意外的话几位准驸马爷安排的暗卫便要到了…” “公主!公主!” 真是话还没说完,声就传出来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 许安懵圈的转头看去,一行人争先恐后的涌来。 “公主!公主恕罪,小的被流指挥使的人迷晕了这才护主来迟。” “公主,公主请赐罚,我等来迟了。” “公主!公主……” “公主……” ??? 十几余人驾着马车匆匆赶来,二话不说就一个滑跪跪到了她面前,这奇葩的场面让许安摸不清头脑。 “等等!你们是谁?” 众人急切的回道:“回公主,小的是三皇子培养的暗卫……” 一人还未说完,另几人便连连应着,“公主,我等是竹御史安排的护卫。” “回公主,我们几个是夏侯府许少爷手底下办事的。” “……” 叽里呱啦的应答声让许安扶额,“停,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先别吵,你来说。” 她指了指身前最近的男子,示意他回答。 “回公主!是他们几个!他们在我们酒里下药将我们迷晕了,这才来迟了。” 那人伸手指向许安身后心虚的几人,怒色可见,“若不是他们,我们怎会让公主现在还处在这荒郊野岭。” 许安撇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挑了挑眉,“你们为何要迷晕他们?” 几人连忙跪下,忐忑的回声:“公主恕罪!此事都是我自作主张!与流指挥使无关!要罚就罚我吧!” “我只是问你们为何迷晕他们,又不罚你们。” “回公主,我只是想替流指挥使赢些公主的青睐…” 搞半天是cp粉头啊?! 这话说的,许安也是无语的笑出声,“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流逸萧的。”她扭头又看向那些个新面孔,“还有你们来迟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你们也无需汇报,今夜的事谁也不许说,知道了吗?” “是。” 这些个男人真是的… 望了望远处延绵不绝的山峰,许安笑意浅浅,轻叹了口气,“哎。” 在一番哄闹下她总算安全踏进了言月殿,差不多子时刻,寂寂冷辉愈发渗凉,但门前悬挂着言木亦送的灵烛,这倒让清寂的氛围有了些许温暖。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玉迎面跑来行礼,但她的脸色却有些慌张,许安边走边询问,“小玉,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手足无措的。” “回小姐…泽安少爷他……” 哐当—— “许公子!您别折腾了!” 小玉话说一半,左前方便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许安迈步加速前去,就见阿娇和几个下人扶着那木梯,木梯上站着的是醉意尚存的泽安。 他正举起窗萤闪烁的灯笼往屋檐上挂,抬眼望去,已经挂满了一排。 许安在他们身后停下,阿娇和几人正准备行礼,但她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她无声的笑着,伸手靠住那木梯,仰头目光专注的看着泽安的一举一动。 眼前的少年郎毫无察觉,自顾自的整理着那灯笼挂钩。 “再给我递个灯笼。” 他头也不回的伸手,许安唇角不自觉的弯起,一言不发的踮脚将手放了上去。 ? 温热而轻软的触感让泽安疑惑了一瞬,他动了动指腹便迅速抽回了手,拧眉不解的回头,“我要的……” …… “许安?” 只见许安赫然站在木梯下,笑意粲然的盯着自己。 泽安沉闷的脸忽的就喜上眉梢,他连忙从一旁跃下,许安微歪头笑道:“怎么?你难道不要这个吗?” “不,这个我要,还有,你这个人,我也要。” 泽安眼眸一弯就仿佛见到了无价之宝一般,满脸皆是喜色,他紧紧牵着心悦之人的手继而问道:“你怎么醒了?” 啊? 被这一问,许安呆滞的眨了眨眼,“哦,我睡不着。” 想来泽安是还没有清醒。 眼前的少年满眼都映着她的身影,好像除了她其他事物荡然不存一般。 没有废话,泽安当着众人面将许安打横抱起,这把他怀中的人都抱愣了,“你这是做什么?” 许安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后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众人见此都纷纷垂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谁知泽安噙着温柔的笑垂眸与她对视,“当然是做我们之间该做的事。” !!! 许安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啊。 她是挺不要脸的,但是这种事她也是个小白啊! 第132章 姐姐帮我 “泽安,你先放我下来,你喝醉了,这还有人在。” 这莫名其妙的氛围让许安脸都快熟了,但泽安却将她搂的更紧了,毫无羞色的回头问道,“你们可有看见什么?” “没,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小玉几人有的抿唇埋头有的搬动木梯,一副很忙的模样。 听到回答,泽安回头对着怀中的人喃喃,“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接着,他便若无其事的将许安抱进了屋内,随后施法关上了门。 吱呀—— 门合上,许安也被放了下来。 “姐姐,还记得我答应你的事吗…” 泽安眉心微动,眸中饱含炙热的柔色,目光久久在心悦人的身上流连。 一句柔情似水夹杂着撒娇的“姐姐”让许安不禁感到心口发麻,这或许就是她的bt爱好? 不留神,一双温暖的手掌便抚在了她的脸侧,身前的少年低眸,喉结滚动分明,隐约散发着酒味。 这熟悉的暧昧感… 指腹划过耳廓,许安颤了颤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泽安,你、你刚刚挂灯笼做什么?” 她撇开话题,腼腆的笑了笑。 谁料醉了酒的泽安却是勇气大发,竟将她抵在床框上,慢慢俯下身来,微张双眸扫视着那红唇。 “你怕黑,我就捉了些萤火,但是天太冷,萤火太少,所以我就变了些,你喜欢吗?” 说着,许安只感觉放在脸侧的那只手愈发热意,她抿了抿唇勾笑应道:“喜欢。” “现在该做我们该做的事了……” ! “什么?”这欲言又止的话震了震许安的心。 泽安他不会要和我做那种事吧! 想罢,她吞了吞唾沫,双手抵在少年的胸膛处,“泽安,那种事我们过些日子再聊,我们现在先谈柏拉图恋爱。” 什么柏拉图,泽安根本听不懂,他只想完成诺言。 “小姐~热水备好了~现在可以送进来吗?” !!! 许安顿了顿神,刚想应答,泽安便脱口而出一句:“送进来吧。” 吱呀—— 门被打开,几人提着木桶迅速往那浴桶中倒水,他们都默契的埋头。 泽安健阔的身姿将许安整个人都挡了起来,他伸手拉过她的手腕靠在自己脸侧,“我答应过姐姐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热水灌满,众人背对着两人退了出去,小玉关上门嘀咕道:“小姐~热水还有很多,有事随时唤我。” 这轻言轻语可堪比重石,一下将许安思绪砸的裂开了来。 我的好小玉啊!你家小姐可没那么强盛。 …… “泽安…嗯……” 刚呢喃出声,就被迎面而下的唇堵了回去。 这个吻和以往不同,这次更多的是占有。 泽安有些用力但又时不时克制了力道,他似乎很踌躇。 他在她唇上厮磨,鼻间呼出灼热之气,缠绵而霸道的徘徊在她吐息之间。 这隐忍又占有的吻像要将她吞噬,脸被泛热的双手紧紧捧住,一阵又一阵的热息洒在脸颊上。 舌尖相向,就像是如鱼得水像是藤蔓交织,自然而拥蔟。 不得不说,泽安的吻技进步挺快,许安都有些跟不上他的吐息。 “哈…” 少年的唇间溢出低吟,一瞬间两人的绒披滑落,许安睁眼想看去,却被热手捂上了眸。 眼前漆黑一片,只剩下舌尖轻软的湿热。 片刻,泽安缓缓抬头,羞红而迷离的注目着眼前容颜如画的女子。 他微微喘着热气,握起许安的手有意让她替自己解开束带。 “姐姐帮我。” !!! 许安一个脑中激灵有些短路,“帮、帮你?” 泽安没有回答,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勾住束带缓缓扯下。 随着束带松落,衣襟也松散了许多,这把许安羞的顿住了手,“咱、能…别这么急吗?” “自然不能。” 泽安坦然严肃的回道,这让许安都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别人幻成的了。 喝了酒就变了性情? 还没回神,少年便挥手将外衫褪了去。 “你…” 许安瞪了瞪眼狐疑的望向泽安,看似稳重,实则心都快蹦了出来。 眼前的人儿猛然将她抱起径直走向冒着热气的浴桶。 微微烛火,暧昧异常。 许安不敢相信泽安竟有如此一面,她似乎还不够了解他。 他将她缓缓放入水中,而他自己却站立在浴桶前面,这更让许安摸不透了。 “泽安,你要做什么?” 谁知他却俯身侧头将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好暧昧的氛围,许安心都止不住快跃了出来,这实在太勾人了。 他的发丝垂下,漂浮在水面,两人都心跳如擂。 他收唇起身,红着脸笑道:“做我们该做的事。” 说罢,泽安双手施法,屋内起了几丝凉风,烛火一瞬被吹灭,但仅是暗了片刻,一缕蓝焰便出现在空中。 微微蓝光闪烁着,只听嘶嘶两声屋内便又黑了下来。 蓝焰消失,亮光也弱了,只有窗边还有着冷辉。 许安懵圈的想要起身,下一秒却被人搂在怀中,热水不禁溢了些出去。 泽安探手捧在她的耳后,另一手将她揽过靠在自己身前。 “……” 面对这诱惑,许安不知该说什么,她伸手抱住了他,感受着他的心跳。 但下一瞬,泽安揽着她的腰往上移了移,这下,两人的姿势都羞耻了些。 他有些沉重的呼吸出声,宁静的氛围越来越羞涩。 在水中,隔着布料,但许安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他的那份炙情贲张。 不言而喻,两人都咽了咽喉,若是有光,那定皆是明显的羞红。 “泽安…床笫之欢这种事可以等到过些日子再说,现下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许安搓了搓指腹有些紧张,只闻对面的人儿哼笑了声,“哈哈哈,姐姐你在想什么?我要做的怎么会是这种事?” “虽然……我很想占有你,但是现在不行,因为你的心里还有其他人。” 泽安柔声笑着,许安羞的耳朵都快烫炸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思想“龌龊”到这种地步了! 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啊!好羞耻! 正思想尴尬之时,热唇落下,气息交织。 一霎时,一股寒冷而缓慢的气体涌入体内。 逐渐,额间有些泛冷,许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在如此氛围下,她会感觉到冷? 泽安睁眼,将额头抵在她的额间,倏忽间,青蓝的光在两人额间缓缓散发。 许安紧皱眉心,有些冷的发颤。 “与水同源,灵之本体。” 咻—— 法诀出口,额间的光幻成了蓝焰窜入许安体内,刹那间,她感到灵力涌动,有些紊乱。 调整片刻后,她蹙眉睁眼与泽安对视,不由得摊掌试了试灵术。 只见手中源源不断泛着青蓝的灵力,仿佛压不住了一般。 “这是你的灵力?” “对,现在也是你的了,我答应过你的,若你醒来我便与你结契。”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怎么脑子里尽想些凰凰的东西啊。。。 第133章 姐姐… 想到自己说的那句话就羞得想暴毙而去,这怎么也不该是自己说出口的啊!! 许安尴尬的抿了抿唇猛的扎入水中,企图“淹死”自己,却忘了正坐靠在泽安的腿上,这让两人的触碰更加近了些…… 有那么一瞬,她感受到了某些热意翻涌,接着便是一双温暖的手将她从水中扶出。 “别、别这样…”略微犹豫而羞涩的轻吟嘀咕出声,那双手不自觉的重了些力度,“小心呛了水…” 话落的一瞬,许安明显听到了吞咽的声音。 昏暗的屋内,月辉浅浅,水面微微晃着冷辉的倒影,彼此脸露绯红,看不清却又能探知到那份情欲。 静了片刻,对面的人儿呼吸粗了些,臂侧的手也松了松。 当触碰到那硬朗的身躯,感知到那无法扼制的贲张,许安不由得心生一抹变态的恶趣。 她想狠狠调戏他,想让他哭着求自己,想听他倔强又渴求的唤自己姐姐。 唰—— 出水声让许安那变态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只见泽安挥手将地上的衣衫拾起,自身还湿着他便慌措的穿上衣物。 “时候太晚了,我先回去歇息了。” 他弱弱的说着,背对着许安只剩下一脸的难以。 刚要拉开门,许安轻笑着问出声,“是想回去自己解决吗?” 话一出,泽安顿时面露羞意止住了步子,强装镇定的回应,“不是……” “那你跑什么?” 许安起身迈出,挥法将衣物褪了水,虽未干透但勉强能穿。 她缓缓走近,泽安回声,“许安你身为女子怎么总是想这些事…” 纤指从背部绕过发丝缓缓攀上了他的颈后,指腹停留摩挲,引的微微一阵颤栗。 “我想什么事了?我说解决的是你这湿漉漉的衣服。” 许安欠欠的笑着,摩挲着。 也不等泽安脸红尴尬,她便绕到他跟前眸中满是调戏的意味,“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自泄吧?” “污言秽语…”他愣了愣,蹙紧了眉,明显有些慌措,“许安,此等话日后不可再说,对他们也不行。” 许安抬手,幽暗的房内忽的就亮了起来,眼前少年满脸赤色,羞意在黑眸中晕染开来,他微敛眸欲逃走,却被那不知娇羞且无赖的女子迎面抱住。 “某些人在这些事上还是会害羞的嘛,怪不得之前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那么胆小。” “我没有。” “嗯嗯,你没有。”许安仰头打量,憋着坏笑,“看来是酒劲过了,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泽安被盯得撇开了眼沉默着,他有些克制不住情欲的爆发,光是与眼前的女子对视都会一发不可收拾。 谁料许安更加肆无忌惮,“刚刚某人看起来要强盛一些,现在嘛…倒是……” 调戏的话硬生生被炙热的吻堵了回去,或许是被激起了表现欲,泽安紧紧捧住许安的脸,他占有的索取每一份热意,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霸道”。 他不再满足于这个吻,他想要更多,他想要眼前之人心里唯一的位置,他想要她只属于自己,他很自私,自私到恨不得将她藏进画中只当自己唯一的风景。 不,她不喜欢这样。 泽安缓缓抬头,喘着气眸光微颤的注目着眼前之人,他好像有些病态了,他竟生出了囚禁她的想法。 “许安,你爱我吗?” 怀中的女子抬眸,脸颊满是红晕,“爱。” 少年闻言嗫嚅了一瞬,眉心轻皱,“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家世没有近亲,连名字……”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你有我,也有夏侯府,名字嘛,咱不是早就定好了叫泽安吗,福泽又平安。” 许安噙着笑伸手勾勒泽安那忧伤的脸廓,她又不在意这些,好歹她现在马甲穿在身,要是想“包养”个男人还不是小问题? “……” 面对她的回答,泽安沉了沉眸,默了片刻,“娘那日告诉我,若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便告诉我,当时我怕失去现下的一切所以我逃避了,我想,我现在想清楚了。” “嗯,那就坦然面对吧,我会一直在的。” 说这句话,许安莫名有些忐忑,她都感觉自己在画大饼。 “许安,时候不早了,你也好生歇息。” 不对味,不对味啊。 许安抬手按上少年的下巴处摩挲着,压着眸命令道:“谁允许你这么称呼我了?现在开始,唤我姐姐。” 见少年欲言又止,她继而攀上他的颈间,凑到那红透了的耳廓打趣,“怎么?刚刚唤我姐姐勾引我,现在改邪归正了?” 怎知少年邪魅笑了笑,“你又何尝不是在勾引我呢?” ?! 泽安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许安傻了半晌,她听到了啥? 她居然听到了他说这般话! 泽安他如此纯情虽然语言傲娇但也不会这么魅惑吧…… 完了,完了完了,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猜。 “姐姐,看着我,你为何刚刚故意说那句话让我遐想?是为了让我彻夜难眠还是……” “对,我就是故意的,不仅如此,我还想狠狠蹂躏你,蹂躏你的心,蹂躏你的…身躯…” 虎狼之话令泽安都惊了半刻,他蹙着眉更加羞措的打量着许安。 在这不要脸的一方面,许安是真的无人能敌啊。 “再唤声姐姐听听。” 这方面她是遇强则强,口嗨还不是问题,不过,也只能口嗨了,若要是真行动起来,她只会是跑的最快的那个。 泽安俯身,侧脸吻上,缓缓移到她的耳畔,诱惑的声音伴随着暧昧的气息徘徊在耳内,“姐姐…” 嘶…… 许安呼吸都紧了一番,这声姐姐唤的她咽了咽喉。 “我先回房了,姐姐记得换身衣裳…” 说完,随之而来的便是裹挟着情欲的吻,由浅至深,一点一点占为己有。 第134章 唤我一声夫君 翌日 言月殿外一阵阵窸窣的声响过后便清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和煦的风夹杂着腊月的味道轻掠过窗外泛黄的槐叶,许安翻身解救了那只被压麻的左臂。 只觉左臂有无数的虫子在攀爬,不过无碍,她睡的可谓是雷打不醒电激不醒,依旧做着暴富的大梦。 “许安,许安,许安!” 逐渐暴躁的女音让许安蹙了蹙眉,不耐烦的翻身,“谁啊!吵死了!” “你的任务还做不做了?半个月马上到了,你连魔界都没去,你真想死在这?” “知道了知道了。” 听她这不耐烦的嘟囔,那人顿了顿话,有些无语。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许安这么一个无赖,“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最后期限,若任务没完成,将采取自爆系统。” …… 暖光洒在窗棂上,按照以往小玉都会敲响许安的门,但是今日却格外安静。 待到午时,许安才晃晃悠悠的坐起,醒了好一会儿才下床。 “小玉——”她半合着眼迷糊的唤道。 “我在的,小姐。”听声响,小玉就处在门外,她推开门将吃食端了进来,“小姐,今日准备了绿豆酥,小姐你可以尝尝,说不定会喜欢。” “泽安呢?” “啊……少爷他……”小玉挪了挪眼有些磕巴,许安净完手抬眸疑惑,“怎么了?泽安出什么事了?” “回小姐,泽安少爷一早便回夏侯府了。” “这么急就回去了?也真是的,不喊我一路,我正想回去待几天呢,小玉你去帮我备马车,等会咱就出发。” “对了,走之前我去见见沈爹,我每天睡到这个时辰都没有给他们请过安,实在有些不合礼数。” 说着,许安也是感叹万分,初次见到皇上时,只觉得他威严无比,尤其是给沈冉指婚时,帝王薄情表现的淋漓尽致,为了两国结盟,哪怕是亲兄弟的女儿也只能顺从。 若不是自己老妈的风流债,恐怕那会儿,自己也逃不掉。 不过现在,皇上把自己那是一个往死里宠啊,赏赐都快堆成山了,隔三差五就是金钗金饰,连早起请安都不用遵从,天天睡到自然醒。 嘶,还得是我老妈啊,不知道我爸是个啥样的人,竟然连沈爹都比下去了。 “小姐……小玉有错!” 许安正脑补着她爹的模样就见小玉猛的跪下。 “小玉你这是干嘛,你有啥错?” 小玉埋着头结巴解释,“小姐,其实泽安少爷已经随皇上一起去寒妖国边界了…” “什么?何时的事?为何要去寒妖国?” “回小姐,卯时便启程了,还有……” 小玉纠结着,她犹豫的话让许安刨根问底,“还有什么?” 刚问完,小玉忽的就磕下了头,“还有三皇子、离阳郡主、竹御史以及宗门一部分的弟子、文远侯府的公子和小姐、夫人老爷还有文渊少爷清羽少爷,二小姐……” 一串称呼喋喋出口,许安懵圈的眨了眨眼。 合着夏侯府的人基本都去了?连宗门都带着弟子去了? …… 我就睡了一觉起来,这人都在半路了? 想着,许安拍了拍脸,怎么觉着在做梦。 “小玉,你知晓他们为何去寒妖国吗?” “寒妖国结界被破,魔界的妖类不知被何人控制变了性情,它们从魔界黑水潭逃了出来进入了寒妖国开始肆虐横行,听说已经有一部分妖类窜逃到雾凛国了,所以陛下已经下旨将慕安边界封了起来,有备无患。” 这么一说,许安有些不解,“为何都不告诉我?连沈冉都去了,我这个陛下亲封的公主怎么能躲在窝里?” “小姐,皇上和夫人他们都不想让你身处险境,泽安少爷他们知道小姐你若是知晓了一定会跟随一行的,所以特地吩咐我们守口如瓶,但是……” 听小玉这么一说,许安无奈的撑着下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吃个席回来睡了一觉,结果一醒来,全家都上战场了,自己却还被养在温室里。 该说什么好? 我好歹是个神女,带上我那绝对是如虎添翼啊。 不行,我得去,妖魔变性说不定正是堕魔作祟,慕安军大多数都是无灵力之人,恐会生死堪忧。 “小玉,有去寒妖国的图纸吗?” “小姐…寒妖国甚远,若没有认路之人是没有办法到那的。” 听自家小姐这一问,小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无可奈何。 “现在城门还出的去吗?” “回小姐,竹御史派人将城门护了起来,三皇子也下令若见到小姐你便拦下,锦衣卫也在言月殿外守着,眼下恐怕我们连皇宫都出不去……” 小玉虽弱弱的说着,但这番话却让许安感到头疼。 这些男人…真是…… 罢了,这还拦不住姐。 “小玉,你现在去寻个太医,就说我染了风寒。” “是。” 小玉退下后,许安一顿翻箱倒柜,什么金银珠宝什么锦衣华裳通通打包起来。 光是金银首饰都塞满了一包袱,这哪还装得下衣裳。 “好像这钱带的有点太多了……” 管他嘞,钱在手,万事可平。 “小姐,肖太医在殿外候着了。” 许安紧了紧包袱,“让他进来,我在菡亭等他。” “是。” 片刻后,她不仅等来了肖太医还等来了阿苏裴夜。 “许安,不舒服为何还在这处待着。” 闻声看去,阿苏裴夜攥着手赶来,身后跟着肖太医与小玉。 “微臣见过沈月公主。” “无需多礼。”许安起身正要去扶那太医,阿苏裴夜却单手接过她的手臂将她扶住,“外头风如此大,进去诊脉。”说着,他便要将跟前的女子抱起。 “等等,我没染风寒,肖太医,我要麻烦你帮我一个忙。”见阿苏裴夜这动作,许安低手握住他的手腕,神色严肃的朝太医看去。 “公主您有何事?” 许安上前凑过去嘀咕了几句,太医便脸色大变,连忙跪下,“公主恕罪,此忙臣怕是无能为力啊。” “肖太医,事成你要什么奖赏都行,你就帮我一把吧。” “公主恕罪,圣上的命令微臣不敢违抗。” …… 看他这惶恐的模样,许安拧紧了眉轻叹了口气,“哎。” “你先下去吧,就说沈月公主重病在床,去开几服治风寒的药。”阿苏裴夜摆手示意太医退下。 “是。” 待人走后,许安转身坐下,一脸沉闷的盘着手中的杯子。 她还是低估了皇上做事的严谨性,这下看来连皇宫都迈不出了。 就算迈出了皇宫,城门还有竹俞安排的人,出了城门,慕安边界也被封了…… 老天,这些个男人在这种时候别这么靠谱行不行啊! “你宁愿这么愁眉苦脸也不愿求我办事?” 阿苏裴夜侧着身子撑着下巴一脸期待的神情,说这话时,眸中还闪过一丝兴奋。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能怎么帮?”听他这意思看来他有办法,许安立马就抬起了头询问。 “不就是出这皇宫逃出慕安吗,我自然有办法能帮你,不过……” 阿苏裴夜勾起一抹笑半眯着眼有些玩味,他刻意的欲言又止,仔细打量着许安脸上的神情。 “不过什么?” 见眼前这女子呆呆的模样,他不禁笑的更明显了,缓缓将脸凑了过去,停在她的耳畔,魅惑出声,“不过你得唤我一声夫君~” “?”许安滞了滞神情,有些茫然,她听到了什么?他竟然让她唤他夫君?! 见她没有回神,阿苏裴夜轻笑出声,“唤我相公或者裴郎也可以,娘子随便唤一个那为夫定当事半功倍。” …… 正说着,一只沁冷的手忽的就将他的脸推开了来,“别逼我揍你。” 许安板着一张脸,可阿苏裴夜却更不要脸了,先是紧紧握住那冰凉的手,而后将另一只手也拉了过来握在一起。 他噙着笑倒是无赖,“娘子手这么冷,为夫替娘子暖暖,若娘子唤我一句夫君,那娘子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娘子摘下来啊。” 第135章 雷雨夜 “娘子~你难道不想出这皇宫了吗?” 看阿苏裴夜那一脸无赖的笑意,许安真想送他几个巴掌印。 “你知道我要去哪?” “娘子的小心思为夫还不清楚吗?只需娘子动动嘴,万事为夫都替你摆平。” 这句话虽然说出来许安不太信,但看他那期待的神情,似乎也可以试着信一信? 许安撇头看向小玉,小玉那是一个秒懂,埋着头就退下了。 “咳咳,那先说好,我只是因为和你做交易才这么唤你的,别无他意,你也不能夸大其词。” “都听娘子的。”阿苏裴夜脸上的笑意都快开了花,眸中的期待愈发强烈,他现在竟有些紧张。 这等待的短短几秒钟,仿佛周围都静止了一般,许安嗫嚅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裴…裴郎。” 两人都静了片刻,阿苏裴夜脸上的笑意渐渐沉了下来,但不难看出此刻他的脸上才是发自内心的欣喜,那是一抹淡淡的笑,眸中的波光都融合着喜色。 他抿了抿唇,低头将许安的手捧起,缓缓哈着热气。 那洋洋洒洒的热息令许安心头一震,他的举动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许安看不透这男人在想什么,也不知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现在可以帮我了吧?你有什么办法?” 这氛围正暧昧着,许安出声打破。 阿苏裴夜抬头含笑应道:“娘子忘了我是何人了吗?” “别卖关子。” “等会我会将你幻成羽叶藏进我的金羽里,等出了慕安再将你变回来。” 听这计谋似乎挺可靠,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你如何能出慕安?” 看许安这傻里傻气的模样,阿苏裴夜低眸捂了捂那双凉手,轻笑出声,“寒妖国与我西域早已结盟,我身为西域三王子前去相助有何问题?” “那好,我去收拾包袱,我们现在便出发。”说着,她起身一刻不耽误的奔向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袱。 不到半刻,许安就以一身素白出现在阿苏裴夜面前。 她迫不及待的将剑挂在肩后,万事妥当,就等这男人替自己幻个假身了。 阿苏裴夜拉过那沉甸甸的包袱和顺安剑,“这些东西我暂时帮你收起来,待出了慕安再给你。” 许安点了点头,只见金光划下,一瞬间空间庞大起来。 接着便是一片羽叶从空中落下,落到阿苏裴夜那温热的手掌中,他轻声开口,“我会用最快的马,你且睡一觉。” 许安感到很温暖,仿佛置身温泉中一般,此刻,面对这个男人,她多了一些好的评判。 似乎,阿苏裴夜人还不错…… 接下来的旅程,他们一同穿过热闹非凡的集市,一同跃过山野丘壑,一同瞒过了来来往往的护卫,好在阿苏裴夜身份不容置疑,两人顺利出了慕安结界。 这一顿折腾,许安饿的头昏眼花,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那小小的羽叶中飞了出来。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通通上一份,再来一份这个。” 两人随便找了一小摊,先解决吃饭这件大事。 “阿苏裴夜,天色有些晚了,不如我们先暂住一宿?” “都听娘子的。” “……” 见他这面不改色的耍无赖,许安撇嘴没有理会。 “我的包袱呢?”她心心念念的包袱里可是满满的财富啊,可不能丢了。 阿苏裴夜一把将包袱甩了出来,含着笑打量着眼前停不下嘴的女子。 见包袱还在,许安心都稳了许多,她抬头看向阿苏裴夜,对面这男人的眸子竟然如此温和,以前不是杀意就是挑衅与轻蔑,没想到现在这金眸中满是温柔。 两人对视,彼此都慌乱的挪开眼。 “我吃饱了,先去找个地方住吧。” “好,听娘子的。” 又是这无赖的称呼,许安无语的背上包袱向外走去。 经过六次询问,许安终于选定了一家“物美价廉”的客栈,她现在是有钱,但还是改不掉货比三家的习惯。 “两间客房。” 听到这话,阿苏裴夜一个劲的朝掌柜使眼色,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意思。 “姑娘,今日客房只剩一间了,您二位要不……” 这熟悉的套路,这狗血的剧情,许安不满的抬头,“真没有其他客房了?” 这冷厉的询问,让那白胡子掌柜愣了愣,他是该回答有还是没有啊? 阿苏裴夜拧眉,悄摸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锭晃了晃。 见到这横财,掌柜笑的那叫一个乐,十分肯定的回道:“姑娘,客房已满,这是最后一间了。” 许安环抱着手蹙了蹙眉,“那我换一家。” “娘子,其他客栈这会儿恐怕都满人了,再说了那些客栈可比这家贵多了,掌柜的,我们就要那一间房。” 说时迟那时快,阿苏裴夜掏出银子就塞到那白胡子掌柜手中,顺手将金锭也递了去,许安背对着并没有看到。 “诶,好,好,上楼左边地字一号,两位客官有需要尽管吩咐。” 许安正迈腿要走,就被阿苏裴夜一句话硬控的止住脚步,“我睡地上,娘子你睡床上,这银子都花出去了,若娘子还想换那我也跟着换。” …… 果然是钱好使啊,许安可不想让这银子浪费了。 如此,阿苏裴夜算是顺利与她同屋了。 夜深人静,在地上打了个铺的男人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因为铺硬,而是因为喜欢的女子近在咫尺。 许安闭着眼听着地上那人被褥摩挲的噪音,她也睡不着。 屋外渐渐下起了雨,冷风将窗框吹的吱呀乱响,阿苏裴夜起身去将那窗合上。 烛火被风吹灭,他抬手便燃起了新的烛光。 斜眼望了望床上的人儿,看起来是睡着了。 窗外闪过雷鸣,屋内亮过刺眼的光,阿苏裴夜心中一颤,有些心慌。 他将地铺往许安的床旁挪了挪,再次躺了回去,有些恐惧那突如其来的雷鸣。 不禁呼吸也沉重起来,他莫名感到好孤独,他怕被困在这漆黑的屋子里,他怕窗外划过的雷鸣,这一切都让他惶恐。 “许安,其实我怕打雷,也怕这漆黑的房间,若不是你睡着了我还不敢告诉你,我怕你觉得我这高高在上的三王子竟然有这么不堪的一面。” “你一定很厌恶我吧。” 阿苏裴夜自嘲的喃喃出声,他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咽紧了喉不敢看向窗外。 隆隆—— 雷声大作,这让他闭紧了眼,不禁冷汗直冒。 许安听到他说的话怔了怔,确实有些不可置信。 如此傲慢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怕黑怕打雷。 想着,她翻身,手臂便滑了下去,落在那男人的身侧。 接着,冰冷的手缓缓握住了她的小指,阿苏裴夜侧身抬眸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的五官都是那么让人印象深刻。 沁凉的手包裹着那温热的小指,就那么一刻,他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热意在掌中散开,一点一点将凉意驱散。 这淅沥雷雨夜的温暖与救赎,他终于在这一刻,等到了。 第136章 你怎么会喜欢呢 雷声轰鸣,暴风骤雨肆虐着屋外的草木。 感受到那男子掌心之间的冷汗,许安心中泛起波澜,道不出的意味。 她微微张眸,在烛光的照耀下偷偷看向阿苏裴夜,只见他蹙眉闭眼,眉间染着一丝惶恐不安。 他这陌生的一面让许安乱了思绪。 好奇怪… 这么一个病态傲慢的男人居然会如此不安。 他这是经历了什么? 想着,她缩了缩小指,胳膊有些酸痛。 这一轻微的动作阿苏裴夜很快便捕捉到了,他睁眼松了松手,许安闭紧了眸生怕被看出端倪。 很快,她感觉到手臂缓缓被塞回了被窝里,男子的动作很慢很轻,极为小心。 片刻后,似乎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靠在床侧。随后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许安的四指,接着,她只感觉到纤细的手指与她相勾,好像…是阿苏裴夜的小指。 缓缓睁眼,那个不可一世傲慢不羁的男人正趴在她的床边,他的小指与她正拉着勾。 猛的,许安心口呼哧直跳。 这个男人……怎么变得这么“纯情”了? 两人互不打扰就这样将就了一宿,待天渐亮,屋外响起了来往人群的喧哗声,有人叫卖有人吹笛,阵阵热闹将许安吵醒。 她扭着胳膊坐起,打量着四周。 阿苏裴夜去哪了? 屋内的东西已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许安拉开房门向楼下看去,晃了几眼也并未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 刚在客栈外的包子铺买了点吃食,扭头就瞧见一身材欣硕的背影朝前方那辆马车走去。 马车前驻足着四位身穿异域华服的男子,那气质,都不用猜,定是来自西域国。 随着几人侧身,许安蹑手蹑脚的走近,嘴里含着包子偷偷靠在墙后打量着那几位帅哥。 啧啧,这卷发,这身材,真是妙啊。 虽然这个世界的西域国同那个世界的不一样,但是这穿衣与装束都那般高级。 “那些人都清理干净了吗。” “回殿下,途中的障碍已扫尽。” 靠前的那位单手握拳放于肩前,一边行礼一边回应,一旁长的有些幼态的男子随之握拳,“殿下,复活王后的晶石可有生长之势?” “我父王让你问的?” “大王传话,属下不敢违抗。” “啧,我父王还真是不管我这个三王子的死活啊,每次传话只有这番。” “殿下,我们何时启程回西域?” “你们在这候着。” 说完,那男人挑起一缕发丝往后绕了绕,转身唇角还勾着一抹复杂的笑。 许安听他们这对话听的心里发毛,口中的包子都没咽下。 启程回西域?阿苏裴夜不是答应我去寒妖国的吗?他…他骗我? 他是想骗我回西域!复活王后的晶石…难道,他是想把我给…… 这死男人,居然真的是一直在骗我!我还以为他变好了结果还是死性不改!什么唤他夫君什么怕黑什么怕打雷,这他妈全是他的计谋! 越想越后怕,她攥紧包子立刻转身狂奔,一路跑回了客栈。 “我的包袱呢…我的钱去哪了?” 翻着那凌乱的被窝,终于,在床角落找到了那沉甸甸的包袱。 二话不说,许安便要开跑,可还没下楼,阿苏裴夜便笑脸盈盈的提着一袋蜜饯走了上来。 “娘子,你这是要去哪?你不要为夫了吗?” 看他这笑意,许要不是听到了那番话,许安差点就信了。 “阿苏裴夜,你真贱啊,你跟我说要带我去寒妖国,结果你全是骗我的,你这么多天演那么一出戏真是难为你了。” 她这般冷漠,那男子有些一怔。 “娘子,我承认我并不想带你去寒妖国,我确实要将你带回西域,但是我没有演一出戏……” “够了!阿苏裴夜,若你挡我道就别怪我动手。” 许安厉声打断了那男人的解释,她不想听也不想耽搁时间。 说着她便跃了下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挥动着衣袖翩翩离去。 接着,阿苏裴夜幻成一道光咻的一下窜了出去。 他落在许安面前,一把将她拽住,有些慌张的模样,“许安,你答应我一个补偿的,我现在要你兑现。” “补偿?嗬,三王子你是真会装啊,一步一步让我信任你,结果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利用我而设计的。” 许安抽回手,冷冷的笑出声,她眸光暗了一番,心中尽是复杂的情绪。 她正准备抬手施法,却发现灵力使不出来,疑惑的拧眉望向面前的男子,那男子皱着眉心一脸歉意,随后施法一手点上了她的睡穴。 “对不起,许安。”他搂过她,轻声道歉。 许安无力的敛了敛眸,眼睁睁看着身侧的包袱掉落。 钱…钱……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全身无力,脑子控制不住的昏睡。 我的钱啊…**** — 随着众人启程,马车内,阿苏裴夜心思错乱,他看着怀中的人有些沉默。 他清楚这般做会让她厌恶,但是,他不想让她去寒妖国,更不想让她与那几个男人见面。 他自私,他病态,他只想她属于自己,只想她照耀自己。 他被锁在黑暗里像蝼蚁一般活着,终不见天日,九年里,每日为伴的只有角落求生的苍花。 那九年里的雷羽夜几乎快将他吞噬… 他恨,所以出来后他近乎就是个疯子,他亲手剁了曾经辱骂他的每一个人,他手上沾满了鲜血,他靠自己的狠厉坐回了西域三王子的位置,从此之后,无人再欺负他一分。 但他,也一直被困在无尽的折磨中。 面对许安的出现,他不再受控制,他乱了心绪。本来,他打心底看不起她,直到这个女子竟然救了他,还不止一次… 原来,也有人愿意去保护他啊…当她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时,当她在双生祭司手下护下他时,他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现在,她就在他眼前,他宁愿让她恨他,也要将她捆在自己身边。 他定要与她成婚,让她此生此世,都属于自己。 “许安…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呢?” “也是,我这般阴暗的人,你怎么会喜欢呢。” 是祈求,是渴望, 是惶措,是自嘲。 第137章 剁下来喂狗 “这慕安女子生的真是秀雅绝俗,你们说三殿下莫不是看上她了?” “我们三殿下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上慕安的女子,许是拿她当玩物罢了。” 五个丫鬟站在柱侧嘀咕,其中一人噙着笑满脸不屑,“这女子生的倒不错,可惜我们殿下最喜玩弄人心,折磨他人。” “对啊~我们这位殿下阴晴不定,也只有澜月姐姐能在殿下面前安稳做事,话说回来,这女子乍一看还有点神似澜月姐姐你呢。” 一人暗里恭维,顺势吹捧了身侧的澜月,这倒让众人口出谣言。 “对啊,殿下连玩物都找神似澜月姐姐你的,看来殿下对姐姐你有情啊。” “我就说殿下为何唯独对姐姐你好言好语,原来,殿下有这样一份心思。” “定是这女子对我们殿下死缠烂打,不然,殿下怎会将她带回来,这女子真不要脸。” …… 几人越说越离谱,但澜月却含着笑点头没有说话。 这一番话全被躺在床上的许安听进了耳里,她蹙动着眼皮想睁开眼睛,但奈何不受控制,眼皮沉重,连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死男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我灵力封了,要不是动不了,我高低要把掌她们嘴,谁死缠烂打了,我恨不得把这疯癫男塞粪里泡个七七四十九天。 我的钱啊……**阿苏裴夜,贱男人! 一想到那包袱里满满的金银珠宝还有许多银票,全部丢在了半路,许安心都快死了。 待她恢复了力气时已是第二天,在昨天,阿苏裴夜多次坐在床头捻起她的发丝玩弄,虽一句话未说,但能闻到那淡淡的酒味。 “这个死男人,居然把我骗了回来,为了获得我的信任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这么疯癫的男人。” 她骂着,扶着床框站起,好在内力竹俞早就替她打通了,要不然,她现在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抬眼看去,周围金灿一片,水晶为灯,玉璧为饰,珍珠帘幕泛着光,就连柱子都刻着金色花纹,整个房间如同宝库一般。 那边有挂满了的黄金面具,这边有屹立的黄金雕刻,就连角落都摆放着黄金做的植物。 高耸的穹顶挂满了金灿的吊灯,殿中央还摆放着泛光的喷泉,泉顶漂浮着闪动的水晶,即使隔那么远,许安也能感觉到那水晶的灵力。 这眼前的一切繁华景丽,和言月殿比起来,真是一个高调奢华一个精致朴素。 虽然言月殿没有这般金灿,但却极为舒服。 许安试图拉开门却发现都被锁死了,“好你个阿苏裴夜,这是要将我囚禁起来啊。” 她一想到那一包袱的钱就气不打一处来,走到那玉璧处,随手抱起一块玉石雕塑,咬了咬牙狠心往地上砸去。 哐当—— 那雕塑碎的四分五裂,这清脆的声音让许安顿了顿手。 她犹豫了片刻,有些对这值钱的东西感到心疼,本还想多砸一点,但又实在下不去手,这可都是钱啊。 听到屋内的响声,五个丫鬟解开门急匆匆跑了进来,就看到许安正扶着那水晶花,而地上是碎了的玉石。 几人呆了呆,这些装饰可都是她们那殿下不允许触碰的东西,许安扶着的那水晶花更是价值连城之物,先不论价值,论地位,在阿苏裴夜眼里是碰了便要剁手的东西。 “完了,殿下若是怪罪下来,我们都得死啊……” 几人惶恐的颤抖,她们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办,澜月却微微一笑,“几位妹妹,这东西碎了与我们无关,有何怪罪之说?” “对、对!与我们无关,快把她抓起来!” 说着,四个人便要冲上去将许安困住,这可把许安看笑了,她单手靠在那水晶花上,悠闲的等着几人靠近。 四人在她身前两米的距离停下,一人斥责道:“把你的脏手从那水晶苍花上拿开!” “拿开?你是说这样吗?” 她轻笑着,食指点上那水晶花顶部,内力一用,诶~ 砰咚—— 只见得那水晶花碎的凌乱不堪,几人惊讶又慌张的看向许安,却只看到她一脸笑颜。 “你…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这不是你让我拿开的吗?”许安伸手指着几人步步逼近,脸上荡漾着坏笑,“就是你,昨天说我死缠烂打,我呸,这是什么谣言,是你们殿下死缠烂打我才对。” “好生粗鄙的女子,毁了殿下的宝物还心生妄想。” 寻声看去,是一蓝衣女子在说话,许安绕过那四人,走到那人身前。 嘶,这脸,这身材,这声音,哦~“你就是她们口中的澜月吧~” “你算什么东西,敢用这种语气对我们的姐姐说话!” 身后传来呵斥,许安微微侧头看去,冷笑出声,“你是她的狗吗,动不动就叫唤?” 她本无意与她们争吵,但奈何这几人偏偏一开始便骂过自己,既然她们这般,也不能惯着。 “真是伶牙俐齿,你打碎了我们西域的宝物,别以为凭这一张嘴便可以脱罪,待殿下回来,有你好受的。” 澜月围着许安缓缓走动起来,眼中充斥着嫌弃。 “这东西,是我打碎的,我也没想过脱罪。”许安转身,环抱着手打量着几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该跪下!” 猛的,那蓝衣女子一脚踹上她的后腿,试图将她踹向那堆碎了的玉石片。 重心不稳,许安晃了几步,众人都以为她会摔进碎渣中,但没想到她单手撑地,借着相对的力量将自己推了起来,一个翻身跃到澜月身后。 一瞬时,她便扭转局面,将澜月往前推去,几人慌乱掩面,生怕看见鲜血淋漓。 在一阵惊慌中,许安勾了勾唇角,单手拉住了那即将摔下的女子。 澜月眼前满是碎片,她呼吸都滞了滞。 “同是女子,何必要如此。” 这一幕让其余四人回神,她们急忙从许安手中拉过澜月,“卑鄙小人!你居然想让我们姐姐毁容!松手!” “是谁先动的手你们心里有数。” 许安不急不忙的抖了抖手,几人拼命拉开她的手却拉不动,澜月依旧悬在那玉石碎片之上,若她们用力拉,那许安就往前。 没想到竹俞让我吊的桩竟如此有用,我这手臂力量,拉一头牛都没问题啊。 虽然是竹俞传了内力给自己,但是着实有用。 几人也不知许安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拉不开也无法将澜月拉起来。 正当几人僵持,身后的门悄然打开。 一丫鬟扭头一看,急忙松手冲上前跪下,“殿下!救救澜月姐姐。”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扭头,澜月更是含着泪求道:“这位姑娘,求你不要伤我,澜月只是因为姑娘你摔碎了我们殿下的宝物,苛责了几句,还请姑娘饶了我……” 她那眼泪打转的模样,真是给许安看的都要怀疑自己了。 整个人就是一副娇怜的姿态,若不是她踹了自己一脚,还真是看不出来那花花肠子。 许安笑出声,缓缓松手,“你跟你们殿下还真是一个贱模样,演戏都这么会。” 说完,她松开了手,但澜月却被其他三人拉住了,这般,让这“娇弱”之人侥幸躲过一劫。 刚站起,几人就都跪了下去,颤抖着告状,“殿下,这位姑娘心肠好歹毒,澜月姐姐只是拦她破坏宝物,她竟下如此狠手!” 五人都在等她们那位殿下的反应,却没想到阿苏裴夜冷着一张脸绕过几人,径直走到许安跟前。 他眼神唰的就温柔起来,轻声解释,“许安,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做戏,你误会了。” 等了半天,几人就听到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她们不解的抬头,怎么跟意料中不一样? 看他这神情,许安微敛眸露出一丝嘲意,没有说话。 “殿下!这位姑娘不仅砸了水晶苍花还砸了玉雀,她还想害死澜月姐姐!” “对,我不仅砸了你们殿下的心爱之物,我还想杀了他喜欢的人,如何?我承认这么快,你们五个高兴了吧?” “不仅如此,我还想把你们的手剁下来喂狗~” 许安噙着一抹邪笑,先是看了一瞬几人而后望向身前的男人。 第138章 你要我死,我便死 “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阿苏裴夜微扭头阴狠的目光扫去,随后又亮了亮眸子转头看向许安,一手施法将对侧晶石雕刻的凤凰挥了过来递给眼前的女子。 “若你砸东西可以消气,那你想砸多少便砸多少,这个屋内的砸完了我就重新置办新的让你砸,整个西域你想砸什么我都为你寻。” …… 许安懵了一霎,怎么有些没看懂这男人的操作。 还没等她回应,那跪在地上的人又开始作妖了,不过这次是换了一个人开口,“三殿下,澜月姐姐的手受伤了,连袖口都染红了。” 听这话,许安低头看了看澜月,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伤了她? 阿苏裴夜回身瞟了一眼,就见澜月噙着泪缓缓抬手靠在腿上。 看这出戏,许安真是学到了,好一招栽赃,好一招白纸点墨,好一招美人计。 她悠悠笑道:“哟,还搁这演呢?三王子手下的人真是同您一样,一个比一个戏精呢。” “姐还要去寒妖国,就不陪你们俩做戏了,麻烦殿下替我解开封印才是啊。” 几人本以为她们的三殿下会关心澜月,然后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好好惩治一番,却没想到阿苏裴夜只是低了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人儿,接着便回身牵过了许安的手。 她们愣住了,按照自家这殿下的脾性,不管是谁,但凡碰了他的东西都会被折磨一番啊,况且澜月可是唯一能在他眼皮子做事的,怎么今日她们这殿下不仅语气变了就连态度和姿态都放平了许多? 阿苏裴夜轻轻拉过许安的手,只见得那素白的袖缘满是殷红,他怔了怔,心尖一抽,有些惶措的擦了擦那掌心处的碎渣。 原来,澜月手上的血是许安的。 “放开。”许安迅速将手收了回来,眉间满是嫌弃,恨不得离他十米远。 怎料这疯癫的男人一把便握住了她的小臂,他拧着眉很是不悦,“她们几个谁弄伤了你?” 淡淡的语气却裹挟着杀意,这让身后的几人习惯性的颤抖起来,她们知道这位殿下折磨人的手段,让人生不如死。 没等许安回答,他摊掌聚法替她疗愈,但始终是金系法术,没有办法做到治愈伤口,只能减轻一些疼痛。 就这么一会儿,阿苏裴夜脸上的怒色愈发明显,他的眸中隐约闪过杀意,却又对许安极为轻声的询问:“是谁伤了你?” 氛围陷入了死寂,几人只感觉凉意四起,澜月更是咽紧了喉,是她将许安踹向那碎了的玉石间,而许安却撑着地翻身躲过一劫,应该就是在那一刻让她划伤了手。 她惶恐的低头,她没想到阿苏裴夜会对许安那般,她以为那女子只是他的玩物罢了。 谁都没想到这位杀人不眨眼、阴狠毒辣的殿下会对这么一个女子感兴趣。 “怎么?你难不成要为我出气?” 许安欠欠的笑着,伸手掐住了眼前男子的脖处,眼神极为厌恶。 她厌他骗自己,她厌他在自己面前做戏,她厌他用尽办法捉弄自己。 “阿苏裴夜,你现在还演的下去吗?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有些愠怒的问着,心底不自觉起了一股酸涩。 很奇怪,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安静了半晌,跪地的几人不敢动弹,被自己掐住的男子刻意仰了仰头,“除了将你骗回西域以外,任何一件事我都没有骗你,也没有做戏,若你要我死,我便死,我的命现在就可以给你。” 第139章 在下便是忠臣,愿做裙下臣 阿苏裴夜这一反常态的操作让许安更加看不懂了。 他还是那个恨不得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自大男吗? 不对,不太对。 “你为了让我臣服你,非得换着法子捉弄我吗?”她重了重手里的力度,微歪着头耻笑。 他却绕开了话题,“这只手有伤,换这只。” 接着,他将那细腕轻轻拉下,抬起了许安的另一只手掐上自己,他答, “我阿苏裴夜对神族裴氏列祖列宗发誓,对眼前的女子无做戏之说,更无利用捉弄之意,此前虽有此谋,但自她落水后,我已改邪归正,从无戏弄之举。若有欺瞒,神雷赐罚,死于非命。” 说完,他抬指施法点向那泛光的晶石,一瞬间,金光焕发,形似鸟类的光纹缓缓飞舞,片刻便消失在空中。 许安松了松手,听他这话,看起来不像假的。 但是,他之前看起来也不像假的啊,那还不是把自己骗回了西域。 刚松了一会儿,她便又掐了回去,“发誓有什么用?你之前为了让我臣服你可是用尽了手段,别废话了,把封印给我解开。” 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知他们几个现在是否安全,夏夫人他们是否受伤。 一想到这,许安脸色冷厉起来。她都想好了,若这男人执意不解,那她就用伏霜琴狠狠揍他一顿。 不过,阿苏裴夜唇角却勾起了笑,“若娘子不信我,那就掐死我吧,我死了封印也就解了。” 真是个死无赖。 许安抿紧了唇甚是无语,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这男人更加不要脸。 “我可以信你,跪下,臣服我。” 原本掐紧的手挑起了男人精致的下巴,眸中是挑衅,唇边是嘲意。 她抬眸与他对视,语气凉薄以及压迫,她故意刺激他惹怒他,她才不信这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态度。 此话一出,氛围更加异常,阿苏裴夜哼了哼鼻息抬手握住许安的腕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出声却有些冷厉,“你们听的还不够吗。” 这句话不是询问,是死神下达的命令。 几人急忙颤颤巍巍的站起,埋着头行礼往后退去,这倒让她们松了一口气,至少那活阎王还没有追究那女子被伤的事。 随着门合上,许安收手继而笑出声,“还演吗?” 她环抱着手走到那金椅前坐下,准备欣赏那男人的好戏。 阿苏裴夜走近,理了理衣褶,随后单腿跪了下去。 ? 许安困惑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又是哪一出。 那矜贵的三殿下缓缓抬起右手靠在左肩,他的眸中看不见曾经的每一份邪色,只剩下柔和与祈求。 “我阿苏裴夜从今日起便是公主的臣,生生世世,奉殿下为主。” 他所说的每一个词都让许安感到震惊,难不成是被调包了? 眼见着他如此跪下,说了这么一番话,许安都茫然了片刻。 “你做的那些事,谁知道你是不是忠臣,说不定哪天就把我献祭了。” 她吐槽着,背靠在椅子上静观其变。 但阿苏裴夜却站了起来,接着又将右膝盖靠在许安腿侧,他俯身,一手撑着椅框,一手撩起了女子的发丝。 青丝绕着,他悠悠出声,“在下便是忠臣,愿做裙下臣。” 这姿势,着实暧昧,但这话却又听不出玩味。 眼见着那俊容愈发靠近,许安轻轻抬眸,看似无动于衷实则脑袋瓜子嗡嗡的,她伸手食指点上他的胸膛。 调戏的笑道:“既要做忠臣,那就脱给我看。” 这话一说,她都觉得自己运筹帷幄,她认为像这种高高在上的贵族,是忍受不了被人作贱的,尤其是这般将他当成男妓戏弄。 她不是为了让他露出破绽,而是纯报复,但是那男人却觉得她对自己来了兴致。 阿苏裴夜压了压眸,像是宠溺又像是得逞的看着许安。 他二话不说便扯开了腰间的束缚,温热的气息猛的涌出,泛光的金纱与松散的锦缎华裳分开,身前还坠着几缕金丝。 抬手便要继续,但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手,他轻笑,“公主会对臣负责吗?” 第140章 那我等 “我对你负责个鬼啊,你要点脸行吗。” 看他这鬼德行,许安真想一脚踹上他命根,让他子孙后代通通灭绝。 不过这实在太粗鄙了,只能在脑子里想想。 阿苏裴夜看她这愠怒的神色不禁起了一丝邪意,他微微低头,顺势拉过了她的手贴在心口。 他故意挑开了那松散的衣物只为让许安触碰到最真实的心跳。 他笑,“我跪也跪了,脱也脱了,现在,公主摸也摸了,难道还不能消气吗?” 这要是论脸皮厚,阿苏裴夜真是无敌。 “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将我踩在脚下,要让我臣服他,甚至还屡次三番对我出手。现在为了让我相信他原谅他,竟然耍无赖到这种地步,是谁这么贱啊?” “是臣。” 阿苏裴夜侧头靠近喃喃的回应,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和往日那嚣张跋扈的性情截然不同。 许安想抽回手,却没想到刚收了收,身前的精美躯体就更近了。 她皱眉,看着眼前男人一副邪魅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 怎料,她越收手,那人便越往下压,直到两人间只剩下两拳的距离。 啪—— 许安抬手便是一巴掌,将那男人的神色扇的愣了愣,微红的印子烙在阿苏裴夜的脸上。 “谁允许你靠我这么近,既要做臣那就要有臣的姿态。”她故作镇定沉着嗓音,满脸皆是严肃之色,这一掌响的她有些慌乱,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眼前的男子明显有些惊讶,他蹙了蹙眉随后低头拉过扇自己的那只手。 许安咽了咽喉,她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一掌本能的便给了出去。 这沉默的氛围,让她浮现出无数种想法。 他不会要发火了吧?不会要把我关到地牢去吧?然后再给我上一堆刑具折磨我? 在她的潜意识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心狠手辣,报复性极强,如今,她在他的地盘给了他一巴掌,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抿着唇对视,许安正思考着应对之策,却未曾想苏裴夜眼中生出了一抹委屈,哑着声询问,“痛吗?”他将她的手握住,用指腹轻轻揉搓。 这温柔的动作,让许安呆滞的眨了眨眼。 她纳闷了,这男人真看上自己了? 见身前的女子未回答,阿苏裴夜伸出双手捂上了她的耳朵,微微侧头提高了音量,“把祁时川给我找来。” 冷厉的命令传到屋外候着的侍从耳中,虽隔着墙,但这压迫的气势也足以让他们心中一慌。 说完此话,男子将手缓缓放下,柔声细语,“这几日你就待在西域,寒妖国我自会去增援,想必他们几个也不希望让你受伤。” 他站起,理了理衣衫,压眸负手笑问,“公主殿下可消气了?若没消气可还想砸些什么?” 许安被他这一出又一出整的懵圈了,能让这么一个疯癫男转性的,若不是演戏那就只能是…动心了。 “阿苏裴夜,你喜欢我?” 她倒是耿直,想到什么便问什么。 话落片刻,伫立在身前的人儿攥了攥手,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微启唇,渴望与落寞融合在一起,“难道,我不能喜欢吗?” 虽是反问,但实际上这句话却是询问。 他想问她,她愿意被他喜欢吗?他这样一个沾满了鲜血、人人忌惮的人,她会怕吗。 他想问她,她能接受他这样的人吗?他这样一个既自大又病态的人、情绪分裂的人。 回想种种,他似乎一直都是一个让人厌恶的存在。 “对,他们都厌恶你,父王他恨不得你死,你说你为何不杀了他?若不是你阻止我,现在你就是王!” 熟悉而恐惧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一幕幕曾经的回忆浮现在眼前,弑母、悲求、辱骂、挣扎、唾弃……绝望而痛苦。 阿苏裴夜捶了捶胸口,那里,有无数的蛀虫在啃食,除不尽也杀不掉。 妖媚的声音徘徊在耳畔,“你为什么要排斥我?我们是一体的啊!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你灭不掉我的~我是你,你是我,我们一同杀了那么多人,你现在怎么可以想除掉我?” “别挣扎了,我与你生死共存!” 许安叹了叹气,坦然回道:“喜欢自然是能喜欢的,只不过我已有心上人。” 说罢,抬眸就见他闭紧了眼一副痛苦的神色,看起来十分难受,着实不像做戏。 这一出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阿苏裴夜颤着身子向许安伸出手,他的额间渗出了冷汗,心中满是疼痛慌乱与恐惧。 他咬着牙唤道:“许安…” “她不就是那个差点被我杀死的女子吗,原来这就是你排斥我的原因,你怕我的存在会让你伤了她,你怕她会厌恶你,原来是这样,那我一定要杀了她。” “我们一起伤过她那么多次,她不会喜欢你的,只有我,只有我才会一直在你身边!只有我们一起让鲜血染红整个手臂,才没有人能将我们踩在脚底!你体内流着的是神族的血脉,怎么能喜欢这种废物!” 那发了疯般的声音不断占据在脑海,阿苏裴夜的脸瞬时变得苍白,太阳穴猛的跳着,只感到头痛欲裂,他艰难的喘息着,眼中有些迷乱,乱到看不清眼前的女子。 “我在。” 低哑的声音从耳侧传来,他不自觉的将身子靠在她身上,头埋进她的颈窝,一瞬,那剧烈的心悸消散了许多。 许安微微张着唇,愣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抚上男子的脊背。 如此峻拔的身形却在这一刻,那般消瘦。 她见他痛苦万分的模样有些担心,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安…你会一直在吗。” 这个问题,她直言的回道:“没有人会一直在的。” “那我等。” 阿苏裴夜闭着眸,落寞的喃喃。 “等你愿意一直在我身边的那一天。” 第141章 她是自由的 那低沉的声音如此轻,但却又能听出话语间的诚挚。 颈侧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身后那双大手时而收紧时而轻柔,虽不知身前的男子发生了什么,但无形中能感觉到他在挣扎。 他的性情,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变化多端,像正常人却又有些不受控制。 按照他这个情况,许安似乎在哪见过。 在哪见过呢? “殿下,祁神医到了。” 忽然响起的禀报声打断了许安的思绪,她撇头看了看靠在肩上男人,“你找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那双净白的手再次捂上她的耳畔。接着,阿苏裴夜缓缓抬起了头,他轻拧着眉心,额间的细汗少了些,金眸有着一丝空洞。 彼此的视线交汇,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或是平复情绪,男人抿着唇神情滞了片刻,侧头语调高了几分,“让他进来。”语气冷肃而寒凉。 他收回手,门被打开,身着月牙白锦袍的翩翩公子正迎面走来,那身形清瘦的男子缓缓行礼,许安这才回过神来。 “处理一下她手上的伤势,用你们派最好的愈伤药。” 阿苏裴夜拉过身侧女子的手示意那男子上前,随着那抹白色靠近,许安这才看清他的容颜。 五官如精雕玉琢般秀俊,眸光温柔,黑发以青蓝色的束带半扎,右侧额旁悠然坠着一缕丝发,他的脸上光滑而没有痣印,真是生的一副雍容雅致的样貌。 这模样不就是妥妥的小说神医标配吗? “三殿下,这位姑娘的伤势并无大碍,但是体内灵气紊乱,灵力互制亦受阻,需要阴阳调和,在心脉左偏下处有魔气徘徊,极端之时乃生心魔,他人而寄之,慎除。” 此番话的信息量有些多,这让许安一时间恍了神。 她略带好奇的探去目光,“敢问祁神医我体内灵气因何紊乱?灵力亦受阻又是何意?” 男子屈身递过药罐,谦和有礼,“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姑娘体内有三行,其中木行过旺,有失平衡,水火两行之间,一行生木一行受克,这才让那木行乱了灵气。” “若在下没猜错的话,姑娘的灵根是因结契而生,那这一行过盛便会适得其反,极容易导致灵气紊乱阻了灵力,如强行使用灵力一则失智入魔,二则灵气冲撞,经脉尽断。” 如此一说,那我现在使用不了灵力不是因为阿苏裴夜,是因为灵气紊乱? 想着,许安微微转头朝身旁的男人看去,她疑惑的颦眉,捎带一些不解。 “可还有何问题?”男人轻掀眼眸询问出声,食指轻轻将愈伤药一点一点涂抹至那血红的伤口处。 “还有…”祁时川行礼止了止口中的话,阿苏裴夜合上药罐向他看去,“祁时川,你什么时候这般欲言又止了?你不是说做医者的最忌讳拐弯抹角吗。” 听到他这般说,男子明显起了一抹淡笑,缓缓开口,“姑娘家的隐私难道三殿下非要知道不可?” ??? 许安愕然的缩了缩衣袖。 怎么有些没听懂? “这天底下,有什么是本王子不能知道的。” 阿苏裴夜侧头勾唇,抬眼打量着祁时川,这倒和曾经那傲气的模样相差不少。 “姑娘妙龄年华,情欲与气血正值旺盛之时,应当及时享受,不仅养颜且放松,过盛只会影响身体。” 阿苏裴夜:“……” 许安:“……” 真是医者面前无性别,直截了当不废话。 这番话倒是令阿苏裴夜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只不过神情略微怔了怔,许安攥紧了拳囧在原地。 祁时川轻笑着不慌不忙补上一句,“三殿下,在下已将这位姑娘的问题尽数告知,就先退下了。” 他倒是撇的干净,直接将锅扣在阿苏裴夜头上,许安拉着脸转头有些怒意的盯向身侧的人。 两人相视,阿苏裴夜扯了扯嘴角以掩尴尬,他猛然冷厉道:“祁时川!本王子还有事与你说。” 说完他便要走,刚迈出一步想到了什么又顿住脚步,“娘子,这几日你就不要想着出西域了,寒妖国那边不会有事。” 看他现在这无赖的模样,可与刚才判若两人,虽然一直都挺不要脸的…… 所以,什么样才是真实的他呢? 许安垂眸看向那受伤的手,均匀的药膏上仿佛还留存着那男人的温度,她若有所思。 这男人一次又一次挑衅自己,挂在嘴边的都是狠话,可若要论出手,他好像从未害任何人。 皇宫宴席那场比武,虽然下手狠厉,但竹俞入魔时他第一时间便收回了金炎锁,这个举动恰恰证明他并非心狠手辣。还有那次落水,不管是在梦境中还是醒来的那一刻,阿苏裴夜脸上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假的,他似乎只是嘴巴毒了些…… 但愿吧,希望他真的只是嘴巴毒而已。 — “祁时川,你脖子用金子做的?现在也敢拿我当挡箭牌了?” 阿苏裴夜敛眸抿着茶,脸色稍沉,虽是问罪之词但语调平缓。 祁时川坐在他对面,一脸亲和的弯眉勾笑,“这不是殿下想知道吗?” “按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还得嘉赏你?” “那倒不必了,殿下去慕安联姻看上的可是那个姑娘?” 提到这话,阿苏裴夜将手中的茶水放下,从怀中拿出了一团红色的东西。 随着打开,那是写着祈福语的平安条。 他微微哼出鼻息,看起来有些忧愁,“可是这佳人心中没有我的位置。” “哈哈哈,好啊,好啊,咱们出了名的阎王三殿下竟然也会为情所困,这个姑娘可真是不一般。” 祁时川拍手笑出声,他终于看了回阿苏裴夜的笑话。 “若我将百药阁烧了,你还笑的出来吗。” 话一出,祁时川的笑意立马就收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么久未见,一见就要烧我的百药阁,殿下您还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豪迈啊,哈哈哈……” 阿苏裴夜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眸说道:“你给我的药在抵达慕安之时就已经服用完了,那些日子我都分不清何种思绪才是我自己的,时好时坏。就在刚刚,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还有那段回忆……” 接着,他低头将小指浸入面前的茶水中,微微勾水,“直到遇见她,我的思绪才会起那么一丝波澜,原来我还活着,原来我还是我。” “或许这位姑娘可以驱散殿下的心魔。”祁时川伸手轻按落在石桌上的枯叶,“她人都跟殿下一同回来了,说不定也对殿下有情。” 听他这么说,阿苏裴夜自嘲的勾起唇角,反手将茶水倒在地上。 “人是我骗回来的,在此之前,我总是控制不了脾性,对她多次出手。我以为将她踩在脚下就是我的本意,但她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会感到欣喜,她受伤我会惶措、会心悸,那一刻我才发现,真正的我是喜欢她的,是想要保护她的。” 他夹起那张平安条,露出了一抹讥笑,随道:“这平安条,是在她被我推下水后,昏迷不醒之时我去祈福寺求的,那一次,我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后来她醒了,这平安条我也没敢让她看见。” “哈哈…可笑吧,怪不得她说我贱呢,可我就算是贱,也要让她留在我身边,哪怕她厌恶我,我也不会放手。” 祁时川叹了口气,拍了拍衣袖,有些无奈,“殿下,您这种情况若不下蛊恐怕无力回天……” 这姑娘遇到我们这殿下也真是命惨,打也打了,伤也伤了,还差点被淹死……最后还被骗了回来,三殿下真是做一出坏一出啊。 他摇了摇头,再次叹息,这些话只能心里想想,可不能说出来,“这只是痴情蛊,这只是情蛊,被种下痴情蛊的人若违抗情蛊者的心意或者命令便会心处绞痛,严重时蛊虫会控制行为,若违背,会七窍流血而亡。” 看着那罐中的蛊虫,阿苏裴夜攥紧了平安条,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祁时川,这种东西若再让我瞧见,我会杀了你。” 他沉下脸色,冷冷的摩挲着杯盏,“我宁愿困住她的人,让她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让她连情绪、思绪都不属于自己,我可以等,等一辈子也无妨。” “可如果,她要逃呢?” …… “她是自由的,金丝雀若想飞,我只需在她身后,必要的时候赶走那些觊觎她的人,困在我的身边并不是要将她关起来,也不该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她失去自己。” 这番说辞,祁时川算是听明白了,“我看,这哪是什么困在你身边啊,而是人姑娘走一步你跟一步,这也算是困在你身边了。” 阿苏裴夜起身,抬眸望了望一览无际的天边,低沉的笑了笑。 “我可以做她的天,她飞到哪,都是我。” 第142章 弑母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殿下你得用些办法去感化她。” 祁时川一脸老谋深算,他的意思是要做些戏给那姑娘看。 挂在树上的金笼子被阿苏裴夜打开,里面的金丝雀不带犹豫的飞了出去,随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敛了敛眸。 “什么办法?” “那姑娘现在无法使用灵力,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时候,殿下只需在合适的一刻出现便可赢的青睐。” 这个办法听起来像模像样,阿苏裴夜盘着手沉思了会儿,哼笑出声,“可惜我的这位佳人身手不凡,屡次救我于危险中,她不将你的人打成残废都算她心善了。” …… “真有殿下说的这么厉害?不如我们赌一把?不论输或赢,殿下都不亏。” 看祁时川这信誓旦旦的样子,阿苏裴夜倒想赌一把,“何时。” 祁时川挥了挥袖子起身,“今晚。” 他正高兴着,期待着这场赌局,怎料阿苏裴夜冷厉的回了句,“不行,她手受伤了,后日再赌。” …… 祁时川微微皱起眉头,略有些无语。 他们西域出了名的刀起头落三阎王,如今这般痴情。 他叹了叹气,悠悠腹诽。 若非红颜祸水,那这姑娘真乃神人。 趁他俩走后,许安可是从那宫殿一路探到了莲花池,别说出口了,连个洞都没瞧见。 这一路上,她东躲西藏,自以为躲得很好,可是她的行径包括看了什么一眼阿苏裴夜都知晓。 “殿下,王子妃现在在沁翡院的墙角。” “殿下,王子妃翻墙进了浣衣阁。” 阿苏裴夜坐在信阁二楼,手中正拿着一堆信纸,听到此话他往椅子上靠了靠,“马上把浣衣阁挂的衣衫全部换成本王的素色衣裳。” “是。” 片刻后,另一个小厮匆匆跃来。 “殿下,王子妃从浣衣阁出来了,现在正朝万春院走去。” “王子妃衣裳可换了?” “回殿下,王子妃换成了殿下准备的衣裳。” 阿苏裴夜舒心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不禁起了一丝笑意,再看了看手中的信纸又拉下脸来。 而许安这边正吐槽着身上的这件衣裳,“这衣服怎么这么奇怪,如此宽大,这是多魁梧的女子?” “这不会是男子的衣服吧?可我明明是在女院偷的。” 没想太多,她四处寻找着可以出去的机会,只可惜王宫太大,路太多,不识路只能东走西走,逛了一圈啥收获也没有。 再次回到阿苏裴夜的府邸,门外赫然规规矩矩站着两副新的面孔。 “清风、明月,拜见三王子妃。” 王子妃??肯定是阿苏裴夜那家伙传的谣言。 许安打量两人疑惑问道:“澜月她们几个呢?” 刚提到这个名字,两人就唰的一下跪了下去,看起来甚是害怕。 “回三王子妃,澜、澜月她们被换去其他地方了。” “你们很怕我?” 看她们这颤抖的样子,许安好像猜到了什么。 清风、明月攥紧了手,连声音都在发抖,“回三王子妃,奴婢、奴婢只是个下人,伺候好主子就行。”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为何这么紧张,澜月她们是不是被处罚了?没有为难你们,如实告知我就行。” 清风咽了咽喉,弱弱的回道:“回三王子妃,除了澜月…其他人都被……” 看她这惊恐的模样,许安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两个起来吧。” 她也不想刨根问底了,想来阿苏裴夜下手挺狠的,但是澜月却逃过一劫,莫非…… 不知怎的,心中起了复杂的滋味。 倒不是因为那几人被罚,而是因为他偏偏饶过了澜月。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深夜,屋外亮起了金辉,许安坐在床前思量了许久,与阿苏裴夜在梦境里的那些事她都记得,她记得与他拉勾,记得他替自己出气。 想着,她拍了拍脸。 也不知他们几个如何了,爹娘和沈爹可还好。 皇宫水塘下的那处黑洞又是什么?我见到的那个女人又是谁,我为何会躺在仪器中,老妈是不是就在仪器旁看着我?还是……那都是梦? 如若做完任务,那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如若做不完任务,那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老妈了,也回不去了。 越想越心慌,许安躺了下去,不知不觉,她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但始终这里不是她的家,就算放弃任务她也会灰飞烟灭,所以到头来,路都只有一条。 她只能成为女帝。 “让我这个废柴当女帝,系统你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双生祭司一招便能压的阿苏裴夜起不了身,而我却需要用全部的灵力去召唤阵法,就算我是神女,但也需要结契才会有灵力,那我这个身份的意义在何处? 难不成和电视剧里一样,最终在紧要关头牺牲自我保护所有人? 那不能行,我还想多活几年。 就这么想着,许安横躺在床上迷糊睡去,好在有火盆,不是很冷。 过了许久,阿苏裴夜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轻轻推开门,缓缓走到床前。 看那女子的睡姿,他的笑意不止,将几件衣裳放在桌上后,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盖好了被子。 挥手将顺安剑幻了出来,轻声放下。 宁静的夜晚,他只听得见她浅浅的呼吸声,就这样,他就地坐下,默默的靠在床前。 额间还挂着几滴汗,脑中有些沉闷。 只有在她身边时,他才能感觉到活着的自己。 时隔一日,许安可没放弃逃走的念头,即使现在灵力不能用,她也要去寒妖国,说不定就恢复了呢。 经过这两天的“打探”,她终于在一堆杂草后看到希望。 虽然那是个极小的洞口,但若推敲推敲,还是能爬出去的。 一大早她就悄摸对那洞口进行加工,殊不知阿苏裴夜的眼线无处不在。 就连她敲了几下墙,挖了几下土,那个男人都知道。 许安乐滋滋的沉浸在开发工程中,身后忽然站立着一个人。 “姑娘,你在做什么呢?” ! 听到这和蔼的声音,许安甩掉作案工具猛的站起,定睛一看,是一个差不多四五十岁的女人。 她身穿深蓝色的绸缎衣裳,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 “额……我在找东西,您是?” “老奴是三王子府里管事的,姑娘你就是他们说的三王子妃吧?” 这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许安勉强笑了笑,“是…” “老奴见过三王子妃,有眼不识泰山,给三王子妃赔不是。” 说着那女人便要下跪,许安一把将她拉起,无措的扯起一抹笑,“您还是唤我许姑娘吧,三殿下是如何称呼您的?” “三殿下一般唤我澜姨。” 既然碰到了管事的,那她倒想打探一下阿苏裴夜。 “澜姨,我想问问三殿下的母妃因何去世?三殿下曾经又经历了什么?您可否跟我说说?” 提到这个问题,那女人怔了怔,脸色略有些僵住,很快便又恢复了那温和的神情。 “王后…王后在三殿下出生后一直便病着,直到殿下五岁那年愈发病重,殿下孝顺,为王后喂药,不知是何原因,药内有断肠花,误将王后……后来,殿下便被世人扣上了弑母的罪名,被大王锁进了慎苑,关了九年……” 说着,澜姨眼泪直转,“整整九年,殿下都在阴湿黑暗的房间里关着,最开始的两个月老奴去为他送饭,都能听到殿下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后来…后来的每日,殿下越来越沉默,那九年,我经常能听到殿下自言自语,但说的都是一些狠厉的话。” “自从殿下出来后,性情大变,所有说他弑母的人都被殿下亲手砍了头,整个王宫,血雨腥风,好在大王信殿下并没有怪罪,至此后,所有人都忌惮三殿下。” 听到阿苏裴夜的过往,许安一时半会有些愣住,她怎么也没想到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被如此囚禁过。 她不相信一个五岁的孩子会弑母,也不相信他那所谓的父王信任他,若真的信任,怎么会将自己的儿子锁在那么黑暗的地方。 这一切一定有其他原因,怪不得阿苏裴夜时常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许安忽然想起医学书上的一个病名。 人格分裂… 阿苏裴夜童年的创伤导致他现在情绪极为不稳定,时而变换,所以他才会如同一个疯子。 听完他痛苦的过往,让许安心口不禁紧了几分。 第143章 白纸,黑墨 “澜姨,祁神医和三王子可是故友?” 上次听祁时川最后说的那句话,对阿苏裴夜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害怕,或许他们之间认识已久。 “祁神医是大王从江湖中医术最好的玉门派请回来的,为了替殿下控制病情,所以常年在殿下左右。” 如此说,那这个祁时川应该是阿苏裴夜最信任的人了,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许安同澜姨告辞后便准备去找祁时川,多处打听后,终于从一个婢女口中得知他的身处。 而阿苏裴夜这边也收到禀报,“三殿下,王子妃四处询问祁神医的行踪,现在已朝百药阁走去。” “王子妃找祁时川作何?” “殿下恕罪,属下不知,王子妃同澜姨见过面后便去打听祁神医的住处了。” 许安去找祁时川…… 她看上祁时川了? 猛的,阿苏裴夜心头一震,甩下手中的文书,起身朝百药阁赶去。 祁时川正专心写着药方,许安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侧。 看他如此认真,她只好安静站在一旁。 只见他一笔一划写着…… 虏疮……天花? 这写的莫非是天花病毒的药方? 许安探头,仔细的研究起纸上的文字。 男子反复划掉药方,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法子。 正当他拧眉思考时,许安淡淡出声,“或许可以试试再加上个板蓝根和黄连。” 听到这声,祁时川手颤了颤,有些被吓住。 他缓缓转头,凝重的神色在看到是个活人后放松了许多。 “姑娘,你怎么来我百药阁了?” 许安噙着笑,直言道:“向祁神医打听个事。” “姑娘,晚些再说,我现在还有药方要配。” “祁神医可是在烦恼治疗虏疮?” 祁时川叹了叹气,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因为此病而逝去的人数不胜数,但我们派找了无数种药材也治疗不了此病,若再拖下去,恐怕人界的百姓都会凶多吉少。” “姑娘你刚刚说的可是药材?” 他似乎没听过板蓝根这味药。 许安拿起毛笔,在几味药后面添上了两味药。 黄连、靛青根。 “天花…虏疮虽不能一朝就治疗好,但可以试着减轻痛苦,慢慢来。” 看到那两味药,祁时川怔了一瞬,他紧忙询问,“姑娘,你也懂医术?” 医术?许安只是个半吊子医学生罢了。 她点了点头,“略学过一些,不过我管它叫中医。” “姑娘真是聪明,不知可否与在下讨论一二?” 既然遇到了天花,那许安自然会愿意将毕生所学告知。 没想到自己这个挂科常驻位居然也能一展身手。 “祁神医,虏疮传播较为严重,光是治疗不行,还需控制,可以用生石灰水撒在房内,进行消毒的作用,将病人统一隔离起来,防止传染。” “虏疮这种病一旦治疗好终生不会复发,所以可以取病症较轻的病人痘痂磨成粉,然后吹入他人鼻中,让人受最轻的罪获得对此病的免疫。” 许安一字一句的细细讲道,不禁感叹那些前辈的伟大。 听她说完,祁时川惊了片刻,立马提笔将许安每一句话都清楚记下。 他眉眼舒展,笑意逐渐爬上眼角。 那些百姓终于不用再受罪了。 写完,祁时川连忙行礼,神色激动的感谢道:“姑娘,你真是神人,虏疮肆虐,灵力都没办法医治,但姑娘给的两味药点醒了我,还提到了控制病情的办法,就连防范之法姑娘也都知晓,在下佩服,受在下一拜。” 这真是让许安装到了,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派上用场。 “感谢就不必了,这是我该做的,现在可能向祁神医打听一些事了吗?” “姑娘你尽管问,在下一定不留余地的告知。” “我想知道阿苏裴夜的病情。” 祁时川顿了顿身子,试探的问:“姑娘你都知道了?” “嗯,他的过往我都打听了,我一直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上一秒狠厉下一秒就温柔的不成样子,太奇怪了,我总觉得他有些控制不了情绪,就连行为都很奇怪。” 许安再次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人格分裂。 “这是何意?”祁时川没见过这个名字。 “人格分裂就是一个人性情变化多端,就仿佛是两个人,甚至有好几个人的性情,此人会情绪暴躁,有时极端有时又若无其事,会用其他人格来保护自己的主人格,一般是受过创伤后激发的病情,虽然我说的并不完善,但是阿苏裴夜的行为有一半几率是这个病。” 许安认真而严肃的说着,祁时川也不打算隐瞒了。 “殿下被囚禁在慎苑九年,从而生出了心魔,此心魔会控制殿下的行为以及言语,严重时会挥刀向自己,殿下出来后,正是那心魔作祟,杀了曾经那些屈辱他的人,后来我炼出了净化的丹药,勉强能为殿下控制心魔,但是现在缺了一味药,眼下殿下的病情越发严重。” 他默默叹气,许安都尽收眼底。 “我觉得此心魔也算是办过好事,至少替阿苏裴夜复了仇,杀的都是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若非真的恶语相向对一个小孩儿落进下石赶尽杀绝,那怎么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记那么久呢,是个人都能想到五岁的年纪如何会弑母,除了被策划被当做替罪羊,还能是什么。 “该死。” “不管是因权利霸凌的人还是随波逐流霸凌的人,都该死。” 这让许安想起了曾经被欺负的那段时光,霸凌者,不得善终。 祁时川没想到许安会如此说,他倒是看人太狭隘了。 “姑娘,你当真是奇人,若换做常人只会觉得殿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偏偏姑娘却觉得他们该死。” 他勾起一抹笑,有些意味深长。 越看眼前的女子越感到好奇。 许安提起毛笔在干净的纸上点了一滴墨,“白纸被点了一笔,难道白纸就是黑纸了吗?若非我下笔,那这白纸也不会染开这滴墨,是谁的错呢?白纸没有错,墨没有错,错就错在是我下的笔。” 她放下笔,唇边扬起笑容,“阿苏裴夜便是这张白纸,这滴墨便是他的心魔,若非他人下笔,那他永远是张白纸,更者,他会永远幸福。” “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五岁的孩子弑母这件事本就漏洞百出,他为何弑母,又为何现在要复活他的母妃,既没有原因,也没有其他人的指使,难不成他被鬼附身了?” “被鬼附身不杀别人,就针对他母妃下手?” “想必祁神医也不信吧,所以,阿苏裴夜没有错,他的心魔也没有错,那些人将弑母的罪名扣在他身上后,不论他的身份那般明目张胆的诋毁,好歹他还是个王子,何人敢这么辱骂?多蹊跷啊,既然他们喜欢说,那就送他们下地狱慢慢说。” 许安这番话,条条在理,让祁时川都忍不住想拍手。 这般的女子,怪不得能让阿苏裴夜喜欢,连我都要高看一眼了。 门外,阿苏裴夜撑在门框上,一字不漏的听完了。 他指尖微颤,汗从眉间落下,不光他听到了,连他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也听到了。 “你看上的这个女子真是不一般啊,连我都不忍下手了,不如你接受我,我们一同将她囚禁起来,让她只属于我们,我好想看看她求饶的样子~” “白纸,黑墨,哈哈哈哈~一直都是你这个白纸在她面前,不如让我这个黑墨会会她……” 若你控制我,我便一刀了结了自己,送你我上路。 “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等着看吧~” 当他回神的时候,屋内已经没了声音,静了片刻,忽然传出许安的喃喃声,“轻点,痛。” “嘶……” 哐当—— 第144章 与我成婚 阿苏裴夜一把推开门,一脸愠怒的出现在两人眼中。 “三殿下?” 祁时川正捧着许安的脚,看到他的到来懵了懵。 见两人那姿势,阿苏裴夜瞬时心脏紧的发痛,厉声问道:“祁时川,你在做什么。” 他捏紧了拳头,走上前要将祁时川拽起。 许安蹙眉笑道:“我俩在体验针灸,这里是涌泉穴,可以治疗头晕目眩,昏厥等,还可以用于急救。” “放开。” 虽听她这样说,但阿苏裴夜还是感到不舒服,他俯身将眼前的女子抱起,咽了咽那股怒意,“你是我的王子妃,与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是个鬼啊,放我下来,我针还没取!” 话落,一道金光闪过,那根银针唰的一下便扎在祁时川身侧的木柜上。 很明显,他在警告祁时川。 “现在取了。” “我鞋,我鞋还没穿。” “别人碰过的东西,拿来作何。” 他抱着许安朝门口走去,一点不带回头。 “我也被碰过了,你拿来作何?”许安冷不丁脱口而出,她的脚才被碰过,难不成还要把她脚砍了不成。 …… 阿苏裴夜听这话更是气的咬紧了后牙,死死抱着怀里的人,一个跃身飞了出去。 留下祁时川一个人看着柜上的银针发呆,他扯了扯唇角,轻轻挥手便将那银针散成了灰。 就一小会的功夫,两人便回来了,在众人惶恐又好奇的眼光中走进了屋内。 许安恐高,一路都闭着眼,也不敢挣扎了,生怕摔成肉泥。 阿苏裴夜沉着脸,眸中寒意可见,他将她放下,唤人备了一盆水。 “你要干什么?” 见他端水蹲下,许安收了收脚。 “女子的脚不该让男子看赏,也不该让男子触碰。” 说完,温热的手将那白皙的双脚浸入水中,阿苏裴夜一脸醋意的替许安洗着脚,他都快醋的冒烟了。 许安就搞不懂了,“你不是男子吗?你这又是作何?” “你是我的王子妃,而他只是个外人。” …… 这无赖的程度,许安也是不好分说了。 “如果他不是外人呢?” 她也是犟嘴,非得气一气阿苏裴夜。 可身前的男子却沉默了许久,他手中没有停下动作,脸上的难看之色越来越浓。 猛然,他一把将她抱起,压倒在床上,挥手将碍事的水盆变走。 男人敛了敛眸,眉间怒意渐显,他气的快将牙槽咬碎了。 “许安,你若再说这种话,我定让你在我身下得不到喘息。” “他如何不是外人?难不成你见一个爱一个?就算这样,人和心我总要得到一个吧,如果你的心不给我,那人,我亲自要。” 说着他便开始脱衣,金丝散落在结实的肌肉间,这着实是一道精致的风景。 看样子,他是真的生气了。 许安却笑出声,“你吃醋了?” “对,我吃醋了。” 阿苏裴夜耿直的回应,他恨不得让许安知道自己的每一个情绪。 回答这么干脆,许安也是没想到。 见他像是要来真的,她急忙制止,“我以后不说了,不说了,你快穿上。” 男人也不管她如何说,衣裳都褪去一半了,“公主不是喜欢看臣脱衣后的样子吗吗,那公主就再仔细看看。” “你太放肆了。” 阿苏裴夜脱下最后一件里衣,微抬下巴半敛着眸戏谑的笑了笑,“我的王子妃也挺放肆的,不如和我较量一番。”随着话音落下,洁白的衣衫也缓缓落在地面。 许安抬手出招,一个右掌侧击向男人的颈处,却被他一手挡下。 她抬脚袭击的功夫迅速翻身至床尾,阿苏裴夜伸手拽住那纤细的脚腕,两人便以奇异的姿势面面相觑。 相视未开口,许安抬起另一只脚朝他腰间踹去,但却被他抬手握住。 他往前跪的更近了些,缓缓将另一手中的脚抬高,直到与下巴平行。 洋洋洒洒的鼻息散下,散在那光滑的脚背上。 “娘子的脚可真像极了细腻的玉。” 挑逗的话语让许安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她用力将脚背往前蹬去,但还是被阿苏裴夜紧紧握住了脚腕骨。 接着,他在许安眸色诧异中缓缓落下了轻柔的吻。 湿热的唇触碰到那柔美的脚背时,彼此都不约而同红了耳根。 许安更是滞住了呼吸,恍惚而讶然的看着眼前男人的动作。 他微微抬头,薄唇轻启,“与我成婚。” “你真会做梦。” 不要脸的神经病。 许安暗里骂道,往后收脚,那无耻之徒却死也不放。 叮铃—— 阿苏裴夜将一串金灿灿的铃铛挂上她的脚腕,随着金光消失,他满意的露出喜色,这才放开了手。 “这串金铃里有我的灵力,若我不亲手取下,便会终生跟随娘子,就像为夫一样,永远在娘子身边。” 第145章 白芷 这么一出就为了给自己送个金铃? 许安的神情复杂难辨,这个男人真是变化多端。 两人闹的动静可谓是让人“浮想联翩”,屋外几人不禁感叹他们的殿下真是身强体健。 正当他们小声嘀咕时,阿苏裴夜却拉开了门。 他嘴角噙着淡笑,脸色极好,整个人都截然大变。 “三殿下。” 众人慌忙行礼,阿苏裴夜倒是一副满面春风的神色,“免礼,照顾好王子妃。” 随着他负手离去,几人的下巴那是惊掉一地。 “我听错了吗?三殿下对我们说免礼?” “殿下可是从来没这么和气过啊…” “殿下竟然、竟然,没有发火。” 是啊,他们那个喜怒无常、鸷击狼噬的殿下,也会有这么一面。 而那年血水遍地的王宫却还是让人记忆犹新。 翌日,用完午膳后,趁后墙没人许安连翻带跃的窜了出来,只不过刚走到大道上,就迎面碰上了祁时川。 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她人刚落地就与他撞了个正面。 “姑娘?你这是?” 见许安从天而降,祁时川明知故问的笑出声。 这总不能说逃跑吧? “祁神医啊!我正好找你呢,这不在这里面没找到你吗,就翻出来了。” 许安说的一本正经,她那灿烂的笑足以掩饰心虚,可祁时川抬手指了指那处破旧的牌匾,悠悠笑道:“净根司?” “对、对啊。” 他憋了憋笑意,“姑娘为何会去净身的地方找我?在下还不想当个阉人。” 许安:“!!!” 她回神吞了口唾沫微微转头看去,净根司三个大字快把她尴尬的噎死。 祁时川握拳低笑,打量着许安窘迫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那囧在原地的女子才开口,“哈哈…其实我是迷路了。” 怪不得这院在这么旮旯的地方,如此荒芜之地也能碰上祁时川,我真是跟这王宫八字犯冲,死也不能说我是想逃跑啊。 “姑娘就别瞒我了,迷路怎会到如此偏僻的地方?许是姑娘想逃出去吧?” 他虽笑意浅浅,但许安只觉尴尬的无处可逃,正不知如何回答时,祁时川开口了, “我可以帮姑娘。” “什么?” 许安皱眉眨了眨眼有些呆住,她是不是听错了? “在下可以帮姑娘逃出去。” 祁时川缓缓迈了一步,侧头轻声,“亥时,禁殿后院。” 唰—— 刚说完,三根银针从他手中飞了出去,接着,许安只听见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 她蹙眉打量身前的男子,有些疑惑,正巧对上祁时川温文尔雅的笑颜,“姑娘可真是心大,一直被人监视着却毫无察觉。” “监视?” 许安心头一震,有些茫然。 所以我去了哪干了什么阿苏裴夜都知道? “你为何要帮我?” 祁时川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竹简,“因为在下有求于姑娘。” 递过竹简,他接着说道:“姑娘医术精湛,在下想求姑娘赐教,这里面记载了不少疟疾,人界的百姓痛苦不堪,若姑娘能施以援手,在下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这一说,许安倒是有些敬佩眼前的这位清俊公子。 真是医者仁心,如此为百姓着想。 “祁神医不仅生的一副仙容,就连心肠也是极好,那么,合作愉快!” 她爽快的接过竹简,伸手紧紧握住男子正欲收回的手,这独特的结盟方式让祁时川懵了一霎,这和彼此牵手有何区别? 他僵了僵笑容有些没回神,但许安已经收回了手,“祁神医,借贵阁一用。” 两人并肩走向前方,朝百药阁走去。 寒风戏虐着枝叶,偌大的阁楼宁静万分,抬眼望去,这处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百药阁只有你一个人吗?我昨日来也没见到其他人。” 说着,许安踮脚,抬手去拿放在高处的卷书。 祁时川见状将一旁的木凳挪到她身侧,顺手拉开了身前的药柜,“现在姑娘你来了,就不是我一个人了。” “这么大个地方,你一个人住了多久啊?”摊开卷书,许安像模像样的看了起来,看似随口一问,实则了解情况。 “从殿下出来后,到现在…应该有八年了吧。” 八年?真是一个漫长的数字。 许安默默叹了口气,很难想象这么寂静的地方一个人住八年得多孤独啊。 “你应该可以随意出入王宫吧?不然这些年多无聊。” “自是可以随意出入,在下平日里都研究药方,倒也算不上多无聊。” 祁时川将一卷木简打开,上面记录着病症,木简边缘有着显而易见的痕迹,“姑娘,你看看我的这个药方可有何改良之处?” 闻声,许安探头先是看了看病症,又瞧了瞧配的药方,干净的字迹都有些掉落的印痕,看起来是有一段时日的记载了。 阶前草、白根、薯药…… 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称让许安皱紧了眉头。 这个病症…似乎有些肺亏。 “可以加上北沙参、天门冬、贝母,还有菊花,其他几味药都没问题,但是这个病需要长时间治疗,慢慢养起来。”她从容不迫的细细道来。 说罢,许安提笔在那几味药的旁边添上了新的药材,祁时川欣喜的看去,却有些忍俊不禁。 “姑娘真是写的一手独一无二的字。” 他低头有些笑意,许安顿了顿手抬头看去,“祁时川,你可不可以不要嘲笑的这么明显?” 被唤其名,祁时川有些怔了怔神,仅在一瞬后便恢复了正常,“我的意思是,姑娘的字是世间独有,就像姑娘这才貌一般,在下也找不出第二人能与之媲美。” 这话倒是高情商,许安也被恭维的笑呵呵。 “既然我们现在不仅是盟友也是同道中人,以后你就唤我名字吧,对了,我叫许安,许愿的许,平安的安。” 许安刚说完,祁时川便拿笔沾了沾墨汁。 一笔一划缓缓落下,轻柔的嘀咕,“许…安…”声音极小,小到一旁的许安都未听见。 随着那一横落下,他放下手中的笔,像是出神的感叹又像是若有所思,“许愿的许,平安的安。” “对,许安、许愿你平安。” 他正喃喃着,许安却提高音调附和出声。 祁时川攥了攥手有些诧异的笑,许安这一说,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殿下如何称呼姑娘的?”他好奇的问。 许安埋头写着新的药方撇嘴答:“他啊,他一会儿叫我名字一会儿抽风唤我娘子,一天到晚神叨叨的。” “也就只有姑娘你敢这么说殿下了。” “那倒也是,他这火爆脾气人见人怕。” 吐槽着,许安习惯性晃了晃脚,脚腕上的金铃突然响起隐约散发着金系灵术,祁时川低眸看去,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他抿了抿唇,他十分清楚这个金铃是何物。 此物名为锁情铃,是神族独有的宝物,神族血脉之人以命起誓便可获得,一人只得仅此一铃。 起誓者可替戴铃者承受痛苦,不仅如此,戴此铃者若面临生死之际,起誓者可用一命换其而生,既然此铃能稳稳套在许安脚上就说明她对他是有情的,哪怕一丝一缕。 祁时川指腹落在写着许安名字的纸张上,轻轻捻起,“姑娘对殿下,是有心的吧。” “有啊,我对他的钱和黄金有心,今晚我得多顺一点,虽然我在慕安不缺金银珠宝但是人不该嫌钱多。” 说到钱,许安明显开心了不少,这世界上能有什么比钱更让她心悦呢。 听她这话不对口的回答,祁时川欲言又止。 两人各自翻阅卷书,氛围静了片刻。 许安正努力回想所学的知识,身侧的男子突然开口,“姑娘觉得白芷这味药如何?” “白芷啊……根和叶都可以入药,不仅祛风除湿还可通窍止痛,用途甚广。” “既然姑娘也擅长医术,不如,日后我便唤姑娘为白芷?” 拉开药柜,熟悉的药材味扑面而来,祁时川缓缓夹起白芷片,轻落在那写了名字的纸张上。 “为何是这味药?” 许安直言询问,这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祁时川不慌不忙的合上药屉,“白芷止痛亦让人兴之,芳香留余,久久难消、难忘。” 久久难消。 难忘。 他在心中喃喃重复,眸中恍过几丝兴致。 许安的出现无疑是让他感到好奇、欣喜、高看。 他好奇能让肆无忌惮、狠厉成性的阿苏裴夜如此着迷的女子是何一般的人。 当许安随口说出治疗痘疮的药方时,他发自内心的激动、欣喜。 他也为这个女子所提出的白纸黑墨论而不由得高看她一眼,是出乎意料,也是愈发想探究。 猛然, “知己!祁时川你真是我的知己!我也觉得白芷的味道很香,是很独特的香。” 许安扭头欢笑出声,如春花烂漫,一行一态皆入男子的眼中。 祁时川神色温柔,抿起一丝浅笑。 “还有紫苏的味道也很与众不同,紫苏这味药不仅营养价值丰富就连鱼蟹之毒都可以解,炖汤入药两不误,味道也极好!还有……” …… 许安喋喋出口,整个人那是神采奕奕,眼眸中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的波光,她虽在学习医学中算不上出彩,但前辈们付出的心血与实践却让她在这个世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 莫大而静谧的百药阁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这处常年清冷之地终于有了笑语。 祁时川抬眸注视着许安,认真倾听身边之人的一言一语,不自觉的便笑意爬上眼角。 这是很奇怪的氛围,他对她持有崇敬,似乎也起了一丝爱慕,他们像是相见恨晚的知音,像是一见如故的友人。 或是因为许安跳脱自由的性子,这里死板的一切都仿佛有了生命。 第146章 是真的他吗 “话说,监视我的那几人,你没有灭口吧?” 正写着药方,许安转头询问,看电视剧里的剧情这些npc都死的挺无辜,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让人丢了性命。 这个问题,祁时川倒有些意外,“他们没有性命之忧,我用灵术幻成的银针,只会让他们睡一觉失去一些记忆。” 听到安心的回答,许安松了口气,将刚书写完的配方举起,笑容满面的欣赏起来。 “我真不愧是林大的学子,就算垫底也能将麻药的配方写出来,祁时川,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她笑意晏晏的弹了弹手中的薄纸,向身侧之人投去自信的眼色。 祁时川接过密密麻麻的配方,仔细的将每一字刻进脑海。 “生半夏贰钱伍分,生南星贰钱伍分,荜拔贰钱伍分,川乌尖贰钱伍分,草乌尖贰钱伍分,蟾酥贰钱……” “敷之麻木,主用于取箭头…”“……” 看着这每一行都精确到用处及用量与用法的处方,祁时川不由得怔讷在原地,心中压不住的欢喜,他更加欣赏许安的才学,是敬佩是激动。 “羊踯躅叁钱,当归壹两,茉莉花根壹钱,菖蒲叁分……主用于手术…?” 一小叠的配方尽是他从未见过的天地,也有许多药材不认识,他脸上的喜色可见,略有些疑惑的喃喃。 许安伸展手臂活了活筋骨,转身靠上书案,一手撑桌,一手比划,“手术呢,就是用刀子对伤口进行一些处理,这个嘛以后我再慢慢跟你细说,等我回了慕安一定邀请你来做客,到时候我为你建一座全是药材与工具的药阁!” 边说着,她倾身靠近,一脸神秘的笑着,“我们还可以做一些独特的买卖~到时候赚的盆满钵满,走上人生巅峰!” “如此大手笔,莫非白芷你是什么王公贵族?” 祁时川与许安对视,他还未打听过这位姑娘的家世,只知她是慕安的女子,不光是他不知,整个西域的暗探都不知晓,毕竟他们这位三殿下实在可怖,没人敢去挑传谣言。 许安捏起一块糕点塞入嘴中,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 他竟不知我的身份?看来那几个奴婢也不知道,阿苏裴夜是有多可怕,居然连私事都无人敢去了解,皇宫宴席闹的那般大,这西域的人竟都不知道,看来和亲使团嘴都挺严。 想着,她嚼了嚼糕点,没有直接回答,“你们那三位殿下来慕安联姻,你可知道他们都与谁和亲?” “联姻乃是国事,我们无权可知,但三殿下既然将白芷你偷偷带了回来,那与三殿下和亲之人必然不是你。” “咳咳……”许安被这话哽住了喉咙,有些呛住。 怎么搞的我像偷情!!这死男人,把我骗回来,让我在他们眼中如此见不得光,怪不得没人敢传我的消息,这谁敢传死神的暧昧啊,第二天就得躺板板。 “来,水。” 正暗暗吐槽,光滑而微热的杯缘已到嘴边,许安自觉的仰了仰头。 茶水饮下,那股哽意也咽了下去。 祁时川微蹙着眉心,眼中闪动着关心的形色。 朱砂的唇因水的滋润泛起光色,一滴水缓缓从女子的嘴角溢出、滑落。 随着水滴划过下巴,轻柔的落在他虎口处,渐渐滴入掌心,仅此一丝便让祁时川呼吸滞了滞。 他顿了顿手后便收了回来,眼神瞟向书案,但视线却没有聚焦。 “要是被糕点噎死的话,我或许就是上最离谱最倒霉的人。”许安站起,双手负在身后,挺了挺背,“其实吧,我的身份有一点点点点复杂,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吧。” “我叫许安,是慕安夏侯府的九小姐,对,就是声名远扬的那个异姓小姐。不过呢,皇宫宴席那日后,我便成为了慕安的公主,也就是与你们殿下和亲之人。” 她晃悠的坐到木椅上,环抱着手一脸柔和,“至于我现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死男人把我骗回来的还把我一包袱的珠宝弄丢了!我可不是他的舔狗更不是他养的佳人。” 一提到阿苏裴夜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许安就心疼那一包袱的钱。 “……” 祁时川攥了攥手,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他的他都未想太多,但只有一点让他心绪乱了几分。 她会是阿苏裴夜明媒正娶的夫人。 是他未来只能毕恭毕敬效忠尽力的王子妃。 忽的,祁时川微撩衣物单膝跪地攥拳行礼,“玉门派弟子祁时川有眼不识泰山,望公主恕罪。” 这仪式感,许安都懵了一刹,她连忙伸手,“我们是盟友是知己,你可别这样,咱别这么严肃,好嘛?” 这慕安的公主身份是很吓人的东西吗?怎么把他吓得连眼神都变了。 祁时川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态度,“在下自知身份低微,担不起公主知己一说,这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劳烦了公主,在下愧疚万分,请公主责罚。” 这话的意思,许安听的明明白白,合着要赶她走? “祁时川,连阿苏裴夜那个魔头你都不怕你还怕我啊?” 她低眸打量了自己一瞬,也没看出自己哪里可怕了。 但身前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弯腰行了一礼,许安蹙着眉心有些无语,“回答我。” 1、2、3。 她缓缓默数了三秒,祁时川依旧没有出声。 既然如此,许安也没有再开口,她收回视线侧身坚定的离去。 自她踏出了门槛,百药阁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祁时川久久低着头攥着拳,有些无措有些烦闷。 这一刻,他其实已经后悔了。 他只是怕越了界限。 他们仅仅才认识了几日,而许安却让他好奇无比,这个女子就像美梦一般,入了梦就会着迷,着迷美梦的欢乐,着迷美梦的情景。 当看到那一行又一行的药方、各种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的药材,他诧异也兴奋。 敬仰之情夹杂着几丝爱慕融合进心底。 可她会是他们殿下的王子妃,是永远不可触碰接近的存在。若她不是身肩联姻的高岭之花,只是山野溪谷旁的一株白芷,该多好。 如此的话,或许他还可以放任心思飘扬,但现在不行了,他该断了念头,哪怕一丝也不能存在。 许安从不会留多余的耐心,既然祁时川委婉的要让自己走,就没必要再废话了。 但她就搞不明白了,男人都这么善变吗? 竹俞如此,泽安如此,阿苏裴夜也如此,嘶,木头好像不善变,一直都挺鲜衣怒马温柔纯情的,虽然那晚上有点善变… 暧昧的画面浮现脑海,许安傻傻的勾起笑容。 这些个男人长得又帅,脾气也好,还是纯情毒唯,真是赚大发了。 不过,我到底该怎么逃出去啊! 许安猛的捂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烂桃花太旺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不管如何,她已经决定了,今晚就得开始第一次逃跑计划,祁时川要是不来,那她就钻那小小的洞,反正以前也没少钻。 还当着那几个男人的面钻过…… 呵呵…许安你为什么做梦都要钻狗洞?! 猛然想起那段沉睡时梦中的情景,许安只觉真是社死又丢脸。 好在,他们不知道我记得。 阿苏裴夜… 联想到梦,她便不由得记起与那死男人的爱恨情仇,不过梦中的他,却十分让她解气、快乐。 狂扇霸凌者,猛踹死渣男,怒赏小三巴掌,一个字,爽。 所以,在梦中的他,是真的他吗。 许安坐在床前瞧着脚上的金铃,有些出神。 “阿苏裴夜,谢谢你。” 第147章 逃跑失败 夜色渐浓,屋内的灵烛灯盏闪烁着无尽的火息,高高悬顶的金辉碧灯让整个寝殿璀璨流光。 凭借着多年翻逃孤儿院的“本领”,许安十分顺利的溜了出来。 由于条件有限,没有搞到一身夜行衣,不过,倒是偷到了一件下人的衣服。 她背着沉甸甸的包袱,手中紧握着顺安一路潜行在黑暗中,好在运气不错,禁殿周围无人看守。 刚翻身落地,包袱就传来哐当的响声。 滋啦—— 许安吹燃了火折子,借着微光打探着荒废的院落。 四处满是凉意,隐约还能嗅到一股霉腥味,破败的门殿缠满了蛛丝,往里走去,越来越渗人。 不论是修造还是布局和其他宫殿截然不同,若只是如此看着,空荡荡的宫殿似乎很广阔,可是正眼探去这个禁殿却比不上那小小的净根司。 祁时川不会骗我的吧?这荒凉的地方能有逃出去的出口吗? 许安蹑手蹑脚的摸索着,生怕踩到了什么不该踩的,朝近处的门内看去,正中央似乎还悬挂着一条白绫。 白乎乎的影子随着幽怨的风声摇晃,手中的火折子忽然灭了,这可把鬼片里的氛围集齐了。 这标准的恐怖片剧情,许安能进去吗,自然是不能。 紧了紧嗓子,暗暗壮胆,她猛然转身拔腿就跑,脚上的铃铛不合时宜的响动起来,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 砰咚—— 还没跑到正院,许安似乎就撞到了个人,至于到底是不是人她还不能确定。 这惊险的一出,让她心跳漏了半拍,腿有些麻木,神经紧张到了极致。 唰的一声,顺安剑出,冷辉飒飒的剑刃一瞬间便抵在了身前那人的颈处。 她吞咽了一霎,故作镇定的压了压剑刃,“是人是鬼。” 虽听着自若,可实际上腿不太听使唤了,不然也不会寸步不移。 “白…公主,是我。” “祁时川?你真是吓死我了!” 听到这鲜活的人声,许安收回剑刃猛的向一旁的柱子靠去,“你怎么走路都没个声啊,跟鬼一样。” “对了,我该如何出去?” 三言两语绝不废话,她现在只想立刻逃出去。 “请随我来。” 祁时川转身朝那墙落处走去,挥手划过一道月色白光,随着光纹渐阔,墙中心幻出了一圈朦胧的洞口。 “此处是王宫最为隐蔽的灵关,从这里出去便是群山万壑,沿着那条小道一路走便是月华城,出了月华城往南行,过了雪峰便是西域与慕安、寒妖的边界。记住,往南行,若反之,便是清玥、雾凛的边界。” “好,我记住了,祁时川,谢谢你,待我回了慕安,一定重金聘请。” 许安也不耽误时间了,话还未落下,她便迈进了灵力四散的洞处。 娘、江爹、沈爹,我来了。 木头、泽安、竹俞,等我。 祁时川神情恍惚的目送着那道身影,直到许安渐渐消失在眼前,他才回神。 欻——强大的灵力忽的从洞处冲出,许安刚站稳就被迎面而来的十几缕黑雾撞了回来。 “我****!” 她破口大骂,莫名其妙连人带钱的被那黑雾踹了进来。 祁时川眼疾手快将许安抵住,一个回身躲开了那群黑雾的袭击。 “不好,是黑水潭关押的妖物。” 黑水潭关押的妖物? 许安定了定眼,抬眸打量,这熟悉的气息,不就是这一路上遇到的堕魔吗? 准确的来说,它们还未彻底魔化。 黑雾乱窜,鬼言鬼语的嬉笑着,那渗人的声音让整个诡异的禁殿变得惊悚无比。 “笑你大爷啊!”许安二话不说便是一剑横扫,剑刃划过,黑雾分裂后融合在一起,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 许安懵圈了,顺安怎么失灵了? 祁时川抬手抵挡这让人眼花缭乱的雾群,可他的灵力根本做不到净化,只能勉强打散,被灭散的黑雾片刻后又合了在一起,形成了不死不灭。 “白芷,你快走,这里我来解决。” 他的意思是,让她趁现在逃出去。 许安是想逃,但是她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啊。 “因我而起,我自然要处理好了才能安心跑路。” 说完,她从怀中扯出一张老伙计,“结界,现——” 是结界符,一圈泛着黑光的结界凭空生起。 解决了被人发现的问题,许安握剑厮杀,虽是一剑一个,但是黑雾的融合速度过快,这让两人都被包围了起来。 “没想到碰上你们两个开胃菜,等我们将你们吃了后便将那小儿粉身碎骨。” 一缕魔雾生出一张诡异的脸来,他阴狠的笑着朝祁时川杀去。 几乎是在一刹那,满天魔雾冲刺而下。 许安摸了摸耳侧。 没有灵力,连伏霜琴都唤不出来,早知道不把它变小了。 来不及吐槽,剑起血落,顺安猛然抖动起来,剑刃划过留下幽绿的光散在空中。 她单手拉过正施法的祁时川躲避雾群,一个跃身挥剑自如,一瞬间,嘶吼声混杂一团,几道魔雾惨叫着化为灰烬。 还是我的顺安靠谱。 “神族气息?” “此剑竟有神族的灵力,真是低估你这小姑娘了。” 剩余的魔雾逐渐簇在一起,一张狰狞而恶心的脸庞然变大,恶心的笑声回荡在结界内。 “来吧—来吧——我们一起将他们屠杀碾碎。” “真是反派*话多。”许安瘪嘴出口成脏,将祁时川挡在身后,“小心不要被他暗伤了。” 祁时川愣神的侧头,望着身前的女子,青丝随风而起,仿佛有一丝划过了他的鼻梁。 也不等那魔头乱笑,许安一个助跑垫脚而上,一剑落在还未融在一起的魔雾中。 那恶心的脸变得更加难看,“小人!” 黑雾如剑,唰唰的刺向许安。 她连翻带躲的避开了攻击,一个后空翻稳稳站立,无比轻蔑的笑道:“真当谁都跟你们一样傻吗?该出手时不出手?技能留着过年啊?” 这妖魔也太磨磨唧唧的了。 恍然间,周围布满了漆黑的雾息。 不对。“祁时川!快屏气!” 许安抬头喊道,这雾息有毒,和宗门那夜自己所中的暗气一般无二。 两人抬手遮挡,那魔雾笑的狂妄猖獗,“我看你们能撑到何时?!” 话落,一团又一团的雾气凌乱而下,祁时川抬手施法挡下,但许安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她执剑抵挡,雾气太多,实在消耗体力。 断断续续的袭击让两人无法靠近彼此,也无法接近那疯魔的魔头。 魔雾袭伤了许安的手臂,剧烈的疼痛从手臂间蔓延开来。 肾上腺素怎么还不起作用啊!!! 正挥剑斩雾,青白的灵力将她包裹起来。 许安寻源回头,只见祁时川正朝自己这边施法。 “不知死活的妖孽,竟敢闯我西域王宫!” 右侧洞口窜出一个黑影,随着声音散下,雷鸣电闪而过,晶蓝的灵光从天而降。 许安两人定神看去,就见幽黑的空中闪过一道强大的灵力,将整个禁殿照亮。 结界碎掉,雾气四散,许安连忙扯出结界符。 新的结界将几人笼罩起来。 “又是你!”那魔头怒火中烧,幻成了一半人一半妖兽的状态。 他双手张开,一团黑红的雾气猛冲向那人。 有了停战的空隙,祁时川朝许安跑去,他没有开口默默抬手施法,几丝担心浮上眉间。 许安倒是出神的看着空中厮打的画面,那妖魔丑的出奇,长而尖的獠牙,浓而粘稠的毛发,头顶上还长着两条长须。 好丑……怎么越看越像小强? 第148章 阿苏羽熠 空中两人打的不分上下,这妖魔的实力看起来应该算是个中等。 许安蹙了蹙眉心,有些忧虑。 不知道他们那边如何了。 “快走。”祁时川收回手,轻声嘱咐。 “你跟我一起走吧,你留下来会被罚的。” 许安扭头与他对视,若他留下,那阿苏裴夜一定不会轻饶。 “我是玉门派的弟子,殿下不会如何,白芷,珍重。”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珍重这个字咬的有些重。 许安也不劝了,先逃为上。她收了收包袱侧身朝那洞口跑去,还未到跟前,就被那魔雾将洞处封了起来。 …… “想走?你们今夜都得死在这!”说着,那丑东西散发出暗绿的雾气,整个结界瞬时乌烟瘴气起来。 眼见着那纯白的洞口缓缓缩小,许安急的拼命撞去,祁时川试图打开出口但却被雾气禁锢起来。 “哈哈哈!我的雾气无药可解!你们顶多再撑一会儿,不出半个时辰,你们将都会死在这!” 随着雾气的增多,空中那人灵力大减被突如其来的魔团击中,许安抬手正欲收回结界,那人便喊道:“不能收结界!毒雾会弥漫整个王宫的!” 听到劝阻,许安顿住了手,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刚抬头,就见那道黑影被血雾围了起来,青蓝而闪白的雷纹脉络四散而出,成功将雾团打破。 看样子,那人因毒雾受了伤。 许安低头看了看肩侧的血,若再这样耗下去,被阿苏裴夜发现就完蛋了。 想着,她抬手将镯子染上血迹。 咻—— 无数的绿意迅速簇拥在一起,青幽的灵力散下。 如同星辰一般,星星点点的绿光布满了结界,霎时间,便将雾气净化了个精光。 许安腾空而起,裙衣飘飘,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怎么会!你怎么能将我的毒雾净化!你是谁!” 那妖物咬牙切齿的朝许安冲来,而她却抿着笑不屑回答,轻轻挥手施法,一缕轻柔的幽光便将他弹了出去。 血雾乱撞,他不甘心的嘶吼,“那就同归于尽吧!” 瞬间,那团魔雾再次涌现撑满了整个结界,张开了血盆大嘴朝几人吞去。 几人被笼罩在黑暗中,无形中有无数的雾气乱射,却丝毫接近不了许安,她悠然熟练的双手结印,巨大的法阵从地面生起,闪烁的绿意光彩夺目。 灵力溢出,仅在一刻,光波晃动,“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魔气伤不了你!”那团魔雾挣扎着嘶鸣着消散了。 祁时川怔愣的凝视着许安,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而强大的灵力,仿佛是天生便净化万物一般,光是一缕,便足以让魔雾消失殆尽。 怪不得,阿苏裴夜会如此着迷你。 空中那人诧异的打量着许安,他怎么越看这女子的灵力越有些眼熟呢? 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身影,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许安不受控制的坠落,她实在精疲力尽。 看来,灵力被限制了,强行使用真的会有反噬。 她现在只感觉心处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而又疼痛无比。 祁时川慌乱的跃身而去,却被空中那人抢先一步拉过许安靠在怀中落下。 剧烈的痛感如同热油淋下,又如黑蚁啃食,疼的许安冷汗渗出,那是一种钻心的痛,好像快炸裂了般。 祁时川也来不及打量眼前的男子,单手施法替许安缓解疼痛。 “许安,许安。”只听那人担忧的唤着,许安疑惑的睁开眼,迷离的恍了恍眼前的男人。 “阿苏……羽熠?” 她开口,祁时川这才抬眼朝那人看去。 “大殿下。” 他行礼,阿苏羽熠却急切的询问:“她如何了?可能疗愈?” “回殿下,公主是因强行使用灵力而遭到反噬,此番修养便可恢复。” 许安可不想听这些,她想出去,她的亲人伙伴郎君还在战场上,她不想呆在这。 “祁时川,你能再帮我一次吗?” 她的意思他很明白,可是,今日恐怕不行了。 阿苏羽熠侧头皱眉,“你让他帮你什么?” 许安还没开口,紧张而惶恐的呼唤声便从身后传来,“许安!” 哐当几声,那残破的门算是全废了。 一行人提着灯盏走近,阿苏裴夜加快脚步走了过来,“许安,许安。” 阿苏羽熠仰头抬眸瞧着那慌张的男人,“三弟,我回来了。” 祁时川见状往旁移了移,阿苏裴夜没有应答,他攥拳半跪,轻轻握住眼中女子冰冷的手,氛围沉默而怪异。 许安悬着的心见到阿苏裴夜的到来算是死了,今天怕是逃不了了。 阿苏羽熠低眸看了看,顺势将许安往自己这边靠了靠,欲将她抱起却被阿苏裴夜一把揽过。 “大哥,我的女人不劳烦你费心了。” 他眼中闪过狠厉,死死的警告着阿苏羽熠。 真是一触即炸的火药啊。 许安正想说些什么,阿苏羽熠便开口了:“三弟莫不是忘了,我与她也有婚约,何时成你的女人了?” 这话是挑明了,妥妥的谁也不让谁。 听到这番话,祁时川心中一震,有些没明白但好像又听懂了。 两人互相不分上下的僵持着,许安感到喉间泛苦,猛的溢出一口血沫。 这可让几人恍了神,祁时川迅速探脉,施法疗愈。 “反噬过重,三殿下,你的灵术可以压制木系灵术的反噬。” 一说完,阿苏裴夜摊掌聚法,看到许安这副样子,他只觉得心处泛痛,是无尽的害怕与担忧,以至于都让他忘了这是在何处。 第149章 她在西域 剧烈的痛感如同荆棘缠绕,死死的锁在心口,许安不禁面色扭曲,她快疼的失了意识。 反噬来的极快,见她脸色愈发惨白,嘴角的血沫断断续续滴下,那施法的人儿一瞬时从头到尾一阵寒意,心急如焚。 他惶惶不安的唤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金系灵术虽能压制木系灵术带来的反噬,但却无法短时间内根除已有的痛苦,照如此下去,许安还需煎熬一段时间。 越耗下去,她痛苦的越久。阿苏裴夜收手敛眸,正当祁时川上前半跪之时,众人只见他们那一贯暴厉恣睢的三殿下缓缓跪地,那高傲的身段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而放低。 在一片诧异的眼神中,阿苏裴夜一手紧紧搂着许安一手施法放在额间。 刹那间,金辉万缕从额间窜出,金铃也泛着闪耀的光纹。 他祈祷着,默念着。 神族裴氏的列祖列宗在上,我阿苏裴夜愿以五成灵力作为供奉,以我躯体承担我所爱之人的痛苦。 他闭紧了眼,脑海中徘徊着与许安相识的一幕幕,从第一面的出手到祈福寺相遇再到后来的每一面,从不打不相识到如今这般。 他从不是一个喜欢祷告的人,也从不跪任何人,更不相信寺庙里的神与佛。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性情古怪、实力不详的女子,为了再遇她一面,他去了祈福寺,也就是许安出手相助的那一次。 面对那颇有缘分的巧合,他感到不可思议。 阿苏裴夜忐忑的重了重手中的力道,他从未这般虔诚过,要使用锁情铃,需要最诚挚的情作为媒介,不光如此,还需要彼此都有互生的心意。 许安,你心里会有我的,对吗。 他渴望着,期盼着,哪怕一丝也好。 顷刻一刹,无数泛着金光的幽蝶从锁情铃中四散而出,它们挥舞着,凡是弥留之际都带过一道璀璨的灵光。 众人惊叹,抬眸注视着这如梦如幻的一幕,阿苏裴夜额间的金辉朝许安涌去,与幽蝶融合在一起。 风起时,强烈的钻心之痛骤然升上他的心头,犹如灼烧殆尽的铁丁狠狠钉下,像要将那颗心钻的四分五裂。 “咳…呃…”胸口一窒,殷红的血抑制不住的从阿苏裴夜口中溢出。 正当祁时川要施法疗愈时,他却噙着喜悦的笑低头替许安擦拭脸庞。 疼痛带着锋利的尖刃一下又一下的扎进他的心处。看着怀中人儿渐渐恢复的润色,阿苏裴夜松了口气,他虽是承担着她的反噬,但却是感受着她的情意。 锁情铃应验了,就说明,她对他是有情的。 阿苏裴夜抬手便将一旁满脸担心的阿苏羽熠推开,他含着血沫却笑如明月,似雪似棉,“让开。” 他怒喝,强撑着将许安抱起,绝不允许其他人觊觎。 祁时川微微张唇想说什么,却被阿苏裴夜以一个冷厉的眼神压了下去。 提着灯盏的几人连忙低头,他们可不敢与阎王对视。 “若今夜的事,有一个字传了出去,不论何人,杀无赦。” 出门之际,阿苏裴夜轻笑着撂下一句威胁之言,这让几个下人都咽了咽喉。 祁时川朝阿苏羽熠行礼告退,他清楚,或许今日之后,他便不再是百药阁的人了。 他落寞的走在王宫院道中,思绪惆怅。 如今看来,你与殿下是两情相悦,我又何苦自讨没趣呢。 本以为,你是殿下抢回来的佳人,却不曾想,你们已有婚约。 本以为,你对他无情,却不晓,锁情铃应验了。 真是万般造化不由人,祁时川啊祁时川,这世上习此医术的女子可多得很,不能单摘一枝花啊。 可是……白芷,怎么偏偏,你最独特呢。 寒妖国境内。 “报!” 在深夜突然响起了禀报声,皇上习以为常的坐起,“讲。” “禀陛下,传来暗信,沈月公主…公主她失踪了。” 话刚落,轮番值守皇营的众人中传来急切的声音,“失踪?何时的事?” “禀三皇子,暗信中说公主自御驾派援那日便大发雷霆闭门不见任何人,在昨日暗卫探寻下才发现不见公主的踪影。” “那公主可出了皇城?!” “沈亦,朕还未开口,你如此莽撞作何。”皇上厉声打断了那人迫切的询问,并没有追究,“传信回去,告诉绾妃,让朕的影卫去寻公主。” “是。” 营帐外的男子刚想说话,皇上便预料的出了声,“沈亦,进来。” “是,父皇。” “坐。” 皇上抬手示意,沈亦落座,满脸忧愁,“父皇,许安她就是性子直,定不是大发雷霆,或只是闷闷不乐罢了。” 看自己这傻儿子那般说,皇上松了松眉头,“亦儿你……哈哈哈,你是觉得朕会因安儿的事生气吗?安儿就算将整个皇宫烧了,朕也只会觉得是这皇宫让她不悦了,若她真的大发雷霆又如何,朕视她为亲女儿,孩子在家发脾气不正常吗?若在家都不能耍性子,那我这个皇位要来有何用。” 这一说,沈亦顿了顿神,“那为何父皇刚才那般严厉?” ……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继而起身跪下,“父皇恕罪,儿臣知错,是儿臣过于心急了。” “哈哈哈哈,好了,朕又不怪你,只是亦儿,你今后要沉稳些,朕的皇位才能给你啊。” 皇上笑的自然,倒是和蔼模样,可沈亦却只感到紧张,“父皇,儿臣对皇位并无思量,更何况,儿臣是要入赘夏侯府。” “诶,入赘什么夏侯府?我何时允许你入赘夏侯府了?” 这番话令跪在地上的人儿怔了怔神,有些不知所措,紧忙开口,“父皇,那日宴席,当着众朝臣的面,父皇赐婚于我们几人,难道,父皇要收回吗?”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皇上抿了抿笑,慢条斯理的问道:“若我执意要将你和安儿的婚事收回呢?你可以做这天下的国君,可以掌管江山,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 “父皇恕罪,坐看万水千山不如携手途经山涧流水,儿臣要的不是地位,儿臣只要一人。” 沈亦一字一语的说着,耳畔皆是许安的笑意,他只求守得住她的笑容便好,江山、权利,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当了这国君再将她伴于身旁,那她便可只属于你,这岂不是更好?” “回父皇,纵使如此,若她不愿,我便不愿。儿臣虽想一双人,但如要用此办法,我相信她不会愿意,我宁可就那样待在她左右也不愿让她为难。” 听到这番话,皇上开怀大笑,“好!真有朕当年的肚量,亦儿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安儿为人讨喜,多少青年才俊为之倾倒,朕就怕你这孩子心眼小,没想到比朕大度。” ? 沈亦抬眸顿了神,他怎么觉得被皇上摆了一道? “父皇,我还是不是您的儿子?您怎么替外人排忧解难呢?” “哈哈哈,亦儿,既然你想得开就好,毕竟安儿心思单纯,在情爱上可能不开窍,到时候你争不过他人,也要大度些。” …… 皇上笑意晏晏的说着,这可让沈亦皱了皱眉。 “父皇,许安心里是有我的,我也不需要争。” 这掺了醋的话,皇上光是一听就懂了,“是是是,安儿心里有你,但也有其他人啊,婚后你要加把劲,争取在他人之前与安儿孕有一子,不然,你拿什么拴住我们安儿的心。” 沈亦算是听懂了,他的父皇是站在许安那边的。 出了营帐,就见泽安、竹俞、流逸萧正坐在火堆旁,几人一言不发,氛围极度沉闷。 “你们在这作何?”他问。 泽安掀起眼皮有些担忧的神情,“许安失踪,我们都知道了。” “城门派遣的人都没有见到许安的身影,但,他们见到了阿苏裴夜。”竹俞摩挲着指腹,怅然若失。 分析着,几人失神的看着燃烧的火堆,若有所思。 沈亦抬手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那日宫里眼线来报,阿苏裴夜在我们离开后去找过许安。” “她应该不在慕安,在西域。” 可是现在,他们还不能回去,寒妖国的妖物几乎都暴走了,就连魔界都乱作一团,雾凛与西域的增援还未到,若他们离开,慕安的将士一定会死伤无数。 这几日,黑水潭的堕魔肆虐,已经将寒妖境内的正常妖兽魔化,愈发混乱,宗门的弟子重伤待治,而没有灵力的慕安军已经溃败一片,此时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竹俞从怀中拿出许安亲手制作的扑克牌,满眼思念与忧愁,冷峻的脸都憔悴了许多。 “阿苏裴夜不会如何的,公主在西域会无事的。”流逸萧突然出声,打乱了几人的思绪。 沈亦攥紧了手,呼了呼鼻息,“没想到,一起共赴生死的人居然会是你们。” “啧,谁想跟情敌共赴生死,言…不对,沈亦,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喜欢许安。我当时怎么没看出来呢?你竟有这般心思,要是早知道,夏侯府的门你都别想踏进来。” 泽安盘着手臂朝身侧的人看去,他实在后悔。 “先不说这件事,我是该称呼你为许兄呢还是泽兄呢还是周兄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沈亦,你现在可以称我为泽兄,但以后该唤我为驸马。” “驸马?那我这个准驸马又是谁?”沈亦勾笑,两人互不退让。 “按如今来说,许安是公主,你是皇子,你们若成婚岂不是一切都乱了,不如,你还是放弃吧。” “那又如何,有圣上担着。” …… 在两人不分上下的回合中,竹俞已将那五十多张木片一一看尽。 沈亦瞧见,露出一抹落寞的神色,“没想到,许安将这牌送给了你,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心悦的是你,我说,竹御史啊,你当时怎么想的呢?是想利用许安吧。” lwxiaoshuo.org “这些你们不都在梦中见过了吗,我是想过利用她的力量,可我和你们一样,爱上她了,爱上了那个从天而降,鬼灵精怪的女子。” 说着,竹俞不断抚摸着那木片的脉络,想象着许安边削边自言自语的傻模样。 “竹俞,若灭你宗门的那个人出现了,你会怎么做。” 沈亦侧头凝视,他的意思是,如果许安日思念想的母亲回来了,他会如何选择。 此话一问,几人都顿住了手,毫无疑问,他的回答关乎着他们是敌是友。 “她是许安的娘,但也是灭我宗门的凶手,我不会放弃执念,如若她真的是十恶不赦的罪人,那我便以一命抵一命,可,许安相信她,那我也相信。” 竹俞说的很坦然,他承认他的杀心但也决定相信许安。 这个回答让几人都沉默了片刻。 沈亦挥袖起身,淡然的笑了笑,“若我们此次还能活着回去,就好好较量一番,上一次,我们可没分出个胜负。” 虽未应声,但几人都默契的在心里同意了。 流逸萧低眸注视那块玉佩,出神的回忆着。 他从来不知,原来心悦一个人是这般滋味。 像是星空万千,宁静而深邃;像是精美画卷,一眼惊叹;像是初阳撒下,若影若现的暖意。 许安,若我能活着回去,一定不会放手。 西域内。 天刚亮,许安便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整个人那是一个疲惫。 “王子妃,你醒啦,来,喝口水。” 站在身前的妇人是澜姨,她弯着腰向许安递去水杯。 “澜姨…你怎么在这?” “我是来照顾王子妃您的,刚好,药熬好了,趁热服下。” 说着,澜姨便将满是臭味的药碗端到许安身前。 “这个药,是治什么的……”她压着嗓子生怕吐了出来,这个味道实在难闻。 “回王子妃,此药是祁神医配的,老奴也不清楚。” 祁时川? 听到他的名字,许安眨了眨眼,“祁时川人呢?他可还在王宫?” “在的,王子妃找他有事?” “没,没事。对了,你们大殿下呢?” 许安忽的想起昨夜见到了阿苏羽熠,她有些担心他会将自己逃走之事告诉那个男人。 澜姨不慌不忙的将药碗递到许安嘴边,“大殿下这会儿应该在面见王上,我们大殿下灵力高强,刚驱逐了越界的妖魔归来,王上定然高兴。” “咳,是啊,你们大殿下挺厉害的。”许安鼓起勇气一口作气的将药咽下,只感觉整个喉咙都在冒着臭气,“那三殿下呢?他在何处?可有怒色?” 她打探着,昨夜那情况,就算祁时川不说,可能阿苏裴夜都能猜到一些吧。 “三殿下啊…他……” “他怎么了?” 澜姨结巴的样子让许安刨根问底。 “殿下他挺高兴的。” 高兴?阿苏裴夜高兴什么? 许安不解的笑了笑,她很难想象那个男人莫名其妙高兴的模样。 “王子妃,老奴就先退下了,若有需要随时吩咐。” “好,谢谢你,澜姨。” 她点了点头,客气的扬起笑容,那妇人却愣了愣,转身朝外走去。 临近酉时,许安坐在树下的木秋千上吹风,身侧站着清风、明月。 看着这飘下的落叶,许安伸手试图接住,却无一片落在她的手中。 正低头欲捡起一片,身前出现一道影子。 她抬头,阿苏羽熠刚好将她发间的落叶捻起。 “许安,好久不见。” 看着这眼熟的身影,许安也自然的回应道:“阿苏羽熠,好久不见。” 她礼貌的抬笑,继而问道:“自慕安一别,大殿下可是越来越帅了。” “是吗?那你喜欢吗?” …… 许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吧大哥,哪有人这么直白撩人的啊。 “许安,你喜欢阿苏裴夜?” “不喜欢。” 看她这么斩钉截铁的样子,阿苏羽熠眉间愁云都消了一些。 可是,他知道,她对那个人是有情的,不过应该不是很深,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果断。 “清风明月,澜月她们呢?” “回大殿下,澜月…澜月被派去其他地方了。” 阿苏羽熠疑惑的笑出声,“哦?我三弟不是挺喜欢这个澜月的吗,她一直在这里做事怎么突然调走了?欢弈她们也跟着调走了?” 一提到她们,清风明月两人就有些害怕的颤抖,“回殿下,除了澜月被调去做夜香妇了,她们几个都被三殿下砍手喂了狗……” 许安听的心中一咯噔,她怎么不知道那几个奴婢被砍了手?手还被拿去喂了狗… 难道,阿苏裴夜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 她确实说过要将她们的手剁了喂狗,但她只是说说,没想到阿苏裴夜狠厉到这种程度。 阿苏羽熠摇了摇头,他早已习惯自己这三弟的阴晴不定,“我三弟为何要这么做?” “回殿下,因为…因为她们惹怒了王子妃还划伤了王子妃……” “不是,等等,这跟我没关系啊。” 许安摆手,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那男人真的这么干了。 “这样啊,那她们确实活该。”阿苏羽熠一笑而过,谁让她们偏偏惹了最不该惹得人呢,“平日里她们就碎嘴,仗着三弟惯着澜月就狗仗人势,现在好了,被砍手了,也消停了。” 许安理了理思绪,蹙眉问道:“阿苏裴夜惯着澜月?那他干嘛派她去当夜香妇。” “公主殿下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呢?当然是因为你啊,她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按照三弟的性格,没让她们人头落地都算好的了。” …… 许安敛了敛眸,她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但是她只是想知道,阿苏裴夜是不是真的喜欢过澜月,既然惯着她,又让她去当夜香妇,难道,他的喜欢就那么随便?喜欢过了就扔掉? 死渣男。 “对了许安,我信中所说你考虑的如何?” 阿苏羽熠侧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含着温柔的笑。 “什么信?”许安懵逼的抬眼,她怎么不知道他还给自己写了信? “我让三弟替我转达的那封信,你没有收到吗?” “嘶,没有印象,阿苏裴夜一封信也没给我。” 这一说,阿苏羽熠凝了脸色,他明白了,原来他的三弟将他所有的信拦下了。 “我这个好三弟啊,居然十几封信都给我拦下了,怪不得我左等右等都没有收到你的回信。” 许安抿了抿唇,有些清楚了,“信里让我考虑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亲口告诉公主吧。”阿苏羽熠将手中落叶丢下,顺势坐在许安身旁,眸中笑意盎然。 还未开口,他便迎面将轻柔的吻落在女子额间,这直白的行为,让许安傻了眼。 清风明月慌忙离去,她们可不敢知晓这一切,就算知道也要当做不知道。 “你……” 许安紧眉,不知说什么。 这个世界的男人都…都这么直接吗? 第151章 这不是要搞死我吗 见这男人不分场合的行为,许安极力避嫌的站起,神色不悦,“大殿下,请自重。” “慕安国君既然当众许了我们一语婚约,那我也算是公主殿下未来的夫君,何来自重一说?” 说着,阿苏羽熠起身,一时间身高差距有些明显,许安只能抬头与他对视。 “我们之间既无婚书也无圣旨,只不过是圣上的玩笑话,我可以请旨收回,况且联姻之事,二殿下与我慕安郡主也有婚约在身,哪怕大殿下不与我成婚也不会影响到两国大事。” “而且大殿下身为长子,身负重任,以后定会继承王上厚望,若入我慕安,那殿下可是亏大了。”许安伸手隔开距离,连连说道。 即便如此说,那男人依旧面不改色,任然温和的笑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他伸手将许安另一侧的叶渣摘下,倾身缓缓靠近,“这就是我要你考虑的事了。” “慕安国君的金口一开,岂能如此收回?婚书是迟早的事,待我西域使团将重金与灵器送往慕安,到时候联姻之事便可定下。不过,我和三弟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我会成为西域的王,而你便会是西域最尊贵的王后,我可以接受慕安那几位公子做你的面首,但我三弟不行,所以,公主殿下,你觉得如何呢?” 许安皱紧了眉,实在搞不懂这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能接受其他人做面首? 但是,“我对王后的位置不感兴趣,也对大殿下没有心思,请殿下莫要越了界限。”她退后一步,眼角微微扬起,言行举止间满是客气。 若她不客气,早就一拳干上去了。 这男人怎么敢让我心仪的美男当面首,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许安牵强的露出笑意,她有理由怀疑这西域的几位王子是不是都有些不正常,先是一个阿苏裴夜人格分裂,后来一个阿苏羽熠莫名表白。 她跟他很熟吗?就皇宫见过一面,那日求赐婚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死缠烂打,他们之间哪有感情可言。 见她如此,阿苏羽熠意味深长的抿了抿笑,沉默片刻后从容应道:“那公主殿下可以考虑另一件事,我愿意入赘慕安当殿下的驸马,这王位我也不要,待我们膝下有一子,这王位便是这孩子的,这样一来,殿下不仅手中可拥有西域的权也可掌握慕安的天下。” 许安:“……” 这男人要是放在正儿八经的古代,那铁定是个计谋多端的上位者,左一句王位右一句王位,说到底还是更在乎实权。 不过,若他不在乎实权才奇了怪了,好歹人家是长子,灵力强大又征战四方,虽然情爱上有点不可理喻,但是治国理政方面应该是把好手,不然也不会这么受人爱戴。 “大殿下,你难道不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可能让我的男人受委屈去当什么面首,更不可能跟殿下你成婚,殿下若继承王位一定是位勤政爱民的好君王,应该另择一位贤内助,而不是我这种只想散漫自由的女子。” 许安说的直接也干脆,她最讨厌在这种戏码上磨磨唧唧的,让人误会也浪费时间。 说完她便要离开,这几位殿下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公主说的挺对的,鱼与那什么确实不能兼得,不如这样吧,待我增援回来再与公主培养培养感情,若公主依旧看不上我,那我就不纠缠了。” 许安还未开口回应,阿苏羽熠便挥手让一片落叶掉落在掌心之间,随着灵力散去,他将那叶瓣轻轻按在女子手中,“多谢你那日替我疗愈。” 话散,那男人迈了几步便消失在视线中,许安抬手一看,那片落叶竟变成了金叶子,厚实的材质让她亮了眸子。 这改变不了的爱财之心啊…… 这几日也是奇怪,澜姨天天送着祁时川配的药,可许安就是没见到祁时川,百药阁里都没人,这是运气不佳呢还是刻意为之呢? 奇了个怪了,阿苏裴夜这几日又去哪了? 许安无聊的抿着茶,幸好有澜姨在,常常能从她那八卦一些曾经的故事。 “澜姨啊,上次你说王后还未入葬,那是不是说明大王真的有办法能让王后起死回生?” “据古书记载,彼岸花晶石生长至六瓣便可用其力量让人起死回生,但是晶石已碎,至今殿下也未找到孕生花瓣的办法。” 澜姨一针一线缝着手中的衣裳,露出忧愁的神情。 许安逍遥的晃着脚,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记得阿苏裴夜说过,他要用她的血献祭晶石,要用她的心头血复活母妃,还说要抽她的灵力。 想着,许安咽了咽唾沫,这男人不会一直都在惦记着她的血吧?! 我记得我的血确实让那晶石长出了一瓣,难道……要想让晶石全部长出必须要我的心头血?那我不完了吗! “澜姨,除了利用彼岸花晶石还有其他办法吗?”想到那些,许安不由得身子一颤。 “起死回生的办法啊……我记得神女的力量倒是可以能让人起死回生,还有摄世冰晶的力量,这三样都可毁天灭地,也可复活万物,但都需要献祭。” 都需要献祭?!要用什么献祭? “那…那献祭是用什么献祭啊?”许安弱弱的问道,掌心间不自觉的冒出冷汗来。 澜姨顿了顿手,有些出神,“彼岸花晶石需要用特定之人的血幻出献祭的容器才能献祭,而献祭的东西便是那人的心头血,神女若想要复活万物,必须献祭自己的命,摄世冰晶也需要一个天选之人作为容器去签订契约,献祭的正是那个人的七魂六魄。” …… 这要的不都是我的命吗?! 许安僵住了神情,脑中嗡嗡一片,她走的什么霉运,怎么哪一个都跟她有关啊?! 彼岸花晶石,她能让它生长,那献祭的心头血肯定得是自己的,神女献祭,这更不说了,她用一命复活万物,还有那个摄世冰晶,她的血能修复冰晶,那她不就是天选之人吗?!献祭的还是自己的七魂六魄! 苍天啊!这不是变着法要搞死我吗。 但凡有图谋不轨之人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不就玩完了,不行!我得低调低调再低调。 怪不得阿苏裴夜现在这么巴结我,他肯定还心存歹念,我得先跑为上,要不然他父王若是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死的更彻底了。 第152章 来,咬啊,咬我 “神族的锁情铃也可实现起死回生,但只对心意相通的二者生效。” 悠悠飘雪纷纷散下,澜姨低眸扫了眼许安的脚腕处,那微响清脆的声音甚是引人注目。 对侧的女子还沉浸在思绪的后怕中,听到这么一说稍稍回神,“锁情铃?是何物?” 澜姨放下针线,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藏着看不透的意味。 她置了杯茶放在许安身前,“每一位神族血脉都可以用命起誓幻出锁情铃,一般是送给心仪的人,当他们心意相通时,若佩戴的一方受到伤害或面临生死,另一人便可以自身灵力或性命为交换,替她承受相应的惩罚,或是病痛或是……死亡。” “可惜,大王并非神族血脉。” 澜姨看似叹息的失神,可神情却温和有度。 许安捧着热茶凝望模糊的天边,她喃喃的说道:“起死回生,都是有代价的……” 所以,我活了下来也是有代价的,成为女帝,真遥远啊。 夏夫人她们还在寒妖国不知如何了,去魔界的任务还未完成,现在灵力还被封了起来,造孽啊。 正悲观着,阿苏羽熠一晃眼便出现在许安的眼前。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半遮面的男子,澜姨起身行礼,“大殿下。” “许安,那件事考虑的如何了?”阿苏羽熠一脸笑意,自然的落座在许安身侧,他抬手示意几人下去。 许安深深叹了口气,往后靠了靠,“我给的答复和之前一样,大殿下还想听一遍吗?” “可我想听些不一样的。”阿苏羽熠挥了挥手,身后那人便绕到许安身旁,“罢了,时日还长,你先替她把脉。” 说完,那男子点头,伸手抚上许安手腕。 “为何替我把脉?他是谁?” 阿苏羽熠摇了摇杯盏,温柔的回应道:“那夜你受了伤,你都忘了吗?” “咳,这几日顿顿都喝祁时川配的药方,早就无碍了,话说,他人呢?殿下可能帮我找找他?” 提到这个话题,许安倒有些心虚,她敢肯定阿苏羽熠一定知道那夜的事,但为何不揭穿自己呢? 难道,他真的要跟我死磕到底? 许安微微低头,躲避那男子的视线,阿苏裴夜是个藏不住脸色的疯子,阿苏羽熠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能继承王位的人铁定不好惹。 这个男人,比阿苏裴夜更加猜不透,即使他谦和态度,但却有种笑面虎的意味。 “祁神医啊……你找他有何事?找他帮你逃走吗?” 阿苏羽熠轻笑着问,这平缓的语气却让许安僵了僵身子。 看吧!看吧!他果然知道! 许安也不装了,摊牌了,“既然殿下都清楚,那我也不编故事了,不过我找他不是这件事,我只是怕他被责罚,想问问他现在的情况。” 探脉的男子压了压眸,手指顿了顿,阿苏羽熠接着便出声了,“如何了?” 许安抬头朝那男子看去,她怎么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那人抬手做了做手势,表示“无碍” “你是哑巴?”许安真诚发问。 阿苏羽熠侧头插话,“他叫紫苏,是我手下的医师,他不能说话,只能用手表达。” 紫苏? 许安愣神思索,紫苏这个名字好耳熟。 “这样啊,我记得祁时川有药方可以治哑口,大殿下,你可否告诉我他去哪了?” “他回玉门派了。”耳畔传来阿苏裴夜的声音。 许安拧眉看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近。 阿苏羽熠弯唇品茶,待那人出现在身前,他才放下杯盏,“三弟什么时候学会偷听人谈话了。” “哦?我有偷听吗?大哥怎么污蔑人呢。” 阿苏裴夜往许安身旁靠近,隔开了那男子,顺势坐下,拉过了她的手,“娘子,下雪了,你的身体还需休养,莫要染了风寒,来,回屋。” 他一来便要将两人的视线与许安隔离开来,好似除了他自己,他人都不能与她面对面一般。 许安还思考着为何祁时川回了玉门派,就被阿苏裴夜揽腰抱起。 “放开我,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先告诉我祁时川为何回去了,他在王宫待了这么久,现在却突然回去了,百药阁的东西都在,连他准备的新药材还晒着,他怎么可能回去,你是不是把他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把他怎么了?” 在阿苏裴夜的怀中,许安挣扎无果,习惯性的用内力出招,刚拍上他的肩,就听见他从喉间溢出的低声,像是受了重伤,但仅此一瞬便被抑制了回去。 她惊诧的瞪了瞪眼朝男子脸侧看去,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泛白的唇、内陷的眼窝,和以前的神色大不一样。 许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有继续,有些呆滞住。 “三弟啊,大哥的女人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呢。” 阿苏羽熠唇边浮着淡然的笑,拍桌一瞬,灵力迸发。 如电流般的灵丝迅速朝阿苏裴夜冲去,一时间,周围的树叶纷纷落下,空中传来隐约的雷鸣。 即将击中之际,阿苏裴夜踏脚而起,身后赫然生出金光焕发的羽翼,绚丽的翅膀附近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大哥,王位我不和你争,但若你觊觎我的人,我定会让你一无所有。” 他眉间阴鸷,眸中满是狠意,他的意思很清楚,若阿苏羽熠再纠缠许安,他定会将王位一同夺走。 阿苏羽熠温和的笑了笑,眼神中却藏着不屑,“三弟可真是心思狡黠,先是将我的信扣下,现在却装的清白,王位是父王定的,你拿何和我争。” “我从不屑与你争,若我想要,我现在便可以杀了你,你们欠我的,我随时都可以夺回来。” 两人恶狠狠的对视着,许安很明显感受到阿苏裴夜在强撑着使用灵力。 “够了你们俩,我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你们俩我都没兴趣。” 许安使劲掰开那双手臂,终于从阿苏裴夜的怀抱中挣扎下来,但还是被死死搂住。 “把金羽收了,不然我就咬舌自尽。” 说着,她便装模作样的要咬上自己,阿苏裴夜神色一慌,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食指撬开贝齿,将舌与齿分离开来。 “你!”他慌神的收回了金羽,从空中落下,指尖与湿漉的舌触碰在一起,许安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我收了,我收了,许安,我收了。” 阿苏裴夜急忙念叨,许安这才松了口。 她胡乱的擦了擦嘴,嫌弃的呸了几口,“呸,阿苏裴夜,你真是疯了。” 一瞬时,满天弥漫着细雪,阿苏裴夜咽了咽怒气一把拽过许安朝屋内走去。 阿苏羽熠抬手便是一道惊雷,极速飞向前方的男子。 轰—— 灵力相撞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王宫众人唏嘘不已。 阿苏裴夜单手挡住了这一击,嘴角也滑出血滴,很显然,他有伤在身。 “三弟真不愧是神族血脉,灵术果然高强。” 阿苏羽熠夸叹着,但阿苏裴夜却未回头,拉着许安径直回了屋。 砰—— 门被重重的合上,许安试图甩掉那紧拽的手,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她也不敢用内力。 “阿苏裴夜!” 她大喊,却被男子一把压倒在床上。 阿苏裴夜苍白的脸满是怒意,嘴边还染着殷红,许安眼神一滞,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许安!你竟为了他威胁我!”阿苏裴夜死死掐住了女子的腰肢,这让许安不禁颤了颤身子。 “你凭什么为了他威胁我!” 他的脸色极为愤怒,眼里却满是难过混杂着委屈。 许安猛然奋力挣扎,生气的脱口问出:“祁时川去哪了?!” 这一问,阿苏裴夜再也不能克制怒火,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用力揽紧了身下的女子。 他蛮力的用舌尖撬开了她的唇,一丝一毫,恨不得吞噬进身体里。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生出了某种道不出的情绪,是心痛是不甘更是愤怒。 他有意掐紧了女子的腰,他想听她的喘息,想听她求饶。 “疯子!”许安憋红了脸,用力将阿苏裴夜推开片刻,只在一时间,唇便被他夺取。 “哈……对,我就是疯子。” 阿苏裴夜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她,他像是要将她吃干抹净。 “你不是爱咬舌自尽吗?来,咬啊,咬我。” 说完,他便疯狂的夺取每一寸湿漉。 藤蔓交织,像是带刺,痛而血腥。 许安狠狠咬下,血的味道蔓延在口中,但阿苏裴夜却不为所动,他反而觉得大为畅快。 第153章 留我在你身边,好吗 腰间传来异样,男人像要将她揉成一团,一口吞下。 沉重的鼻息撒在许安脸颊,门外传来阿苏羽熠的破门声。 “你要对她做什么!” 阿苏裴夜没有理会,他挥法将整个屋子护了起来,任凭他们如何,也绝对打不开。 许安抬脚试图制止,可却被施法失去了力气。 “阿苏裴夜!”她羞愤的挣扎,对方只是抬眸扫视了她一瞬便埋头吻在脖间。 痒意传来,许安缩了缩头,双手也渐渐软了下来。 终于,那男人抬起了头。 紧接着,分明的指落在她的衣领处,大肆的撩拨着。 “你干什么!阿苏裴夜!你如果敢对我不敬,他们一定会杀了你!” 话音落下,女子的衣物散乱着,门外断断续续传来灵力的撞击声。 阿苏裴夜半眯着眸,毫不在意的将自身衣物甩在地上,在许安的注视下缓缓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嘴里。 他跪在她的身前,高傲的挺直了身躯,俊朗的容颜已经绯红。 “杀了我?谁?你的情郎们?还是我大哥,还是祁时川?” 边说着,他抬手将束起的金丝散下,随着发尾看去,精致的身躯轮廓好像泛着欲望的味道。 他咽了咽唾沫,俯身压下,轻轻含住了身下女子的下唇。 许安怔了怔神,他的口间传来浓烈的合欢味。 完了,她不会真的要被吃干抹净吧。 “你,你吃了合欢散?!” “嗯……”男人扯着笑意,温柔的吻着女子的每一寸肌肤。 由颈处蔓延到肩侧,忽然,剧烈的药效让他止不住的喘息起来。 “呃…” “你个疯子!离我远点!” 许安紧张的撇开了头,她动弹不得,想逃也逃不掉。 男子却依旧舔舐着,他只觉一阵发麻,无数的情欲直冲头顶,快炸裂开来。 阿苏裴夜顿了顿身子,抬眸看去,他心里的人儿闭紧了眼。 “……” 他张着唇不知说什么,心中的欲望迸发,他好像做过头了。 “许安…对不起…我…哈…哈…呃……” 身体迅速发热,血液全部都涌向脚心,可怕的欲望熊熊燃烧。 屋外吵闹万分,阿苏裴夜脑中却满是许安的身影。 娇媚而生辉的女子,如同曙光,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拨开雾霾,生出自己的情绪。 金碧辉煌的屋内,男子身下是美艳的人儿,一片水色迷离。 灼热的气息离许安越来越近,她惶恐的颤抖着,片刻,温热的湿润感在耳尖传开。 隐忍的喘息通通传进了她的耳中。 就那么僵持了一小会儿,阿苏裴夜猛然呻吟出声,许安颤了颤睫毛睁开眼。 她不解的侧头看去,身前的男人额间满是汗液,缕缕金丝都贴上了肌肤。 男人压着眸,面色潮红,不自觉的用力吻下,一瞬间,情难自已。 唇齿流连之际,靡靡之音不断传出,阿苏裴夜刻意提高了声调,他喘息着,吟喃着。 许安呆住了,她听到了什么。 一瞬时,烟霞之色爬上脸侧。 而那男人却更加刻意的弄出声响,可他却丝毫未触碰身下的人儿。 “哈…哈…呃…”令人胡思乱想的声音竟从他口中传出,许安都快羞的暴毙了。 屋外的人都快发了疯,猛烈的撞击着屏障。 “阿苏裴夜,你……” “娘子…我想听你唤我裴郎,好不好?” 阿苏裴夜难受的压着嗓子,他差点就快要吟呢出声,合欢散的药效过于强烈了,哪怕轻轻一触碰便会…… “疯子,你个疯子。”许安羞红了脸,愤愤不平的吐槽着。 两人对视,整个氛围如同欲火焚烧,热而难控。 咻的一瞬,男人一挥手屋内便如黑夜降临,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的声音愈发魅惑,许安好像感受到了什么,身侧传来怪异的声音。 “许安…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男人轻声问着,整个人已经是不能控制的状态,他快断了弦。 “不论如何,我阿苏裴夜,真的爱上你了。呃…你听清楚…我阿苏裴夜,非你不娶,若有谎言…神雷赐罚,不得好死。” 只听那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许安抿紧了唇不知说何,她好像都看不懂自己的心意了,她难道真的喜欢他吗? 阿苏裴夜咬了咬牙,用尽气息缓缓呢喃,“殿下,臣是忠臣…愿做…裙下臣…” 男人如同拉满的弓箭,嗡的一瞬,断了弦。 他把动静搞的如此大,就是为了让屋外的人气到发疯吗? 许安算是明白了他这一出,阿苏裴夜真是个疯子。 男人缓缓起身,应该是受伤的缘故,有些虚弱,他点燃了一盏明灯,低眸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身下的女子。 许安抬眸刚好与他对视,这一幕让她慌乱。 阿苏裴夜的身材很好,光是看着都一饱眼福。 但,他实在太荒淫了!!! 许安不敢说话,她脑中思绪混乱。 那男人施法清理了一瞬,接着便俯身而下,半睁着眸将唇凑去,他轻咬着她的嘴角,一点一点侵入。 片刻,他收唇,意犹未尽的啄了啄女子的下巴,将一抹血迹舔净。 “殿下生的真是极美,一滴泪都足以让臣手足无措,怪不得殿下的情郎如此水火不容…” 阿苏裴夜贪婪的凝视着她,越看下去,他越想将她吞入心腹。 看他这死不要脸的样子,许安皱眉出声:“你这么做就为了让他们死心吗?那澜月算什么?” “澜月?”阿苏裴夜蹙眉疑惑,他懵了一刹便很快明白了,“娘子这是…醋了?” “我醋个大头鬼啊!你不是喜欢澜月吗,现在这么做……” 许安愤愤的说着,还未说完就被索取的吻堵了回去。 阿苏裴夜不讲理的吻下,他真想将她时时刻刻锁在身边,当自己的金丝雀。 “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我从未对她有过想法,我不允许你污蔑我,更不允许你误会我,她的名字都不值得从我口中说出。” 男人十分严肃的说着,眼神就像是有线牵动般,紧紧追随着许安的眼睛。 “是吗?其他几个婢女都被你砍了手,为什么她好好的?” 许安直言质问,她的意思并不是说想让澜月同样受罚,她只是想知道他对澜月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阿苏裴夜施法解掉了禁锢,将许安拽起,他同她坐在床上,伸手抚上她的脸廓,诚心应道:“她是澜姨的女儿,澜姨是我被关禁殿以来一直送我吃食的婢女,她一直陪着我。” 许安张了张手指,终于能动了,她用力的给了男人一拳,“疯子。” 阿苏裴夜抬手揉了揉女子的拳头,生怕她会痛似的,满脸关怀,“澜姨在门外,我在黑不见色的屋内,我就透过那狭小的缝隙看世上的月,她会给我唱歌,安慰我,澜姨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真心对我的人。” “所以她一直在我身边做事,但是她的女儿让你不开心了,所以我把澜月调走了。” 许安是听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她还以为阿苏裴夜喜欢过澜月。 “这样啊……” 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我好像看得懂他又看不懂他。 人人都惧怕他,但他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一个小孩被逼成这样…他这些年过得该多苦啊。 许安侧脸打量着他,模糊的灯光下是一张俊而美的容颜。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那个时候我们为了几个小乞丐大打出手,我当时只觉得你好生奇怪,明明让他们当奴隶便可以衣食无忧,可你却偏偏要和我争,直到进了你的梦中我才明白,原来你只是在保护曾经的自己。” 说着,阿苏裴夜紧紧勾住了她的小指,“对不起,我之前差点害了你,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 话语间满是歉意,许安敛了敛眸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想过那个傲慢无礼的男人会有如今这般态度。 很奇怪… 见她不开口,阿苏裴夜继而说道:“日后不会有人再能欺负你了,若谁伤你一分一毫,我便将他碎尸万段,留我在你身边,好吗?” 第154章 就当是施舍 身旁男子炙热的眼神让许安产生了一种幻觉,她竟在这一刻怀疑自己对他有了情意。 那是一种如同水珠滴下,溅起波澜而不失温和的感觉,循序渐宽,直至心房。 阿苏裴夜神情期待的等候着回应,而心中存在的心魔似乎也肯定了他的心意,竟然没有制止他的行为,控制他的思绪。 在许安身边,他终于瞧见了属于自己的曦景、不被泯灭的烛火…… “阿苏裴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让我走,尊重我的选择。” 男人的心被这淡然的劝告淋了个透心凉,他松开了小指,噙着自嘲的笑意默默起身,“究竟是你和其他女子不一样,还是唯独厌恶我呢?” 许安理了番衣裳,将腰间的玉佩收了收,平静的叙述出声:“在我的那个世界,女子有自己的主观意识,有自己的三观,也有自己的一片天,我并非厌恶你,只不过,我有属于自己的选择,我也同其他女子一般,会哭会笑会爱财,毕竟我也不是铁做的。” “我之所以拒绝你,只是因为,我是我自己,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说罢,她起身走到男人身侧,“阿苏裴夜,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今日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你让我走吧。” 这一番话下来,着实令阿苏裴夜咬碎后槽牙。 他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他该如何才让她喜欢? 他好像根本做不到,正如人人指着辱骂他,再到后来人人惧怕他,他好像一直都是被唾弃被远离的腌臜。 “蠢货!你若逼她就范,她早就是你的了!再把那几个男人杀了,她的心里就只有你了!你为何不动手?!你为何指望他人真真心对你?!废物!” “连父王都厌恶你,你还指望一个女人留在你身边吗?!哈哈哈哈!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明明可以去夺你偏偏要赌一颗真心,结果呢?她对你这个瘟疫避之不及!” 狂傲的笑声尽是嘲讽,一股邪念涌上心头,这让阿苏裴夜头痛欲裂。 他不想再被夺舍了,他也不想再做一些被人害怕的事了,他极力克制着脑海的声音,只感觉什么东西在骨髓中四处乱窜,猛然撞击他的神经,像是要占为己有。 青筋暴起,邪念折磨着他的精神。 黑暗的空间、心悸的雷鸣,一刹又一刹的情景突显在脑海。 阿苏裴夜痛苦的捂着耳侧,急促的呼吸声让许安不由得伸手拽住他的手腕。 “你又犯病了?阿苏裴夜,冷静,冷静。” 看他这模样,定是心魔作祟。许安试图呼唤让他平静下来,但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阿苏裴夜挣扎的施法控向自己,本就有伤在身的他更加沧桑,煞白的脸上满是冷汗。 许安一把抱住了他,伸手轻拍男人的后背,“来人!来人!” 轰—— 灵力被雷击劈碎,一道亮光袭来,是阿苏羽熠冲了进来。 若不是阿苏裴夜刚动用了些灵力,屋外的人恐怕还闯不进来。 许安回头正好瞧见了他们两人,急切的出声:“紫苏,你快帮他看看怎么样了。” 两人迈大了脚步,阿苏羽熠一把将许安怀中的人往后拽了拽,阴沉的脸色看起来极为难看,“你对她做了什么?!” 阿苏裴夜闻声,单手紧紧扣着头侧,抬头扬起一抹邪恶的笑,他的笑无比渗人,令人感到发凉。 “哈哈哈…”他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眸中森冷可怖。 呼哧一声,阿苏羽熠便一拳给了上去,紧接着,两人厮杀在一团。 “你们在打什么,住手!”许安出声劝阻,可两人已经摊开了手使用灵术。 说时迟那时快,在两人不分上下之时,银色的光辉划破昏暗的氛围,许安抡剑而上,一剑险些划伤阿苏羽熠的颈处,她出掌将他推后。 反手一击,锋利的光在阿苏裴夜眼前闪过,她伸手拽住男人的衣领处,面露厉色,“若你们再继续,联姻之事就此作罢。” 此话果然好使,两人一听都收了手。 紧接着,阿苏裴夜也不顾此刻怪异的氛围,直直揽过身前的女子,低头便吻了下去,这无疑是在惹怒两人。 一瞬间,火药味弥漫,许安都傻了眼,只瞧见眼前男人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 她回神将阿苏裴夜推开,疯,实在是太疯了。 阿苏羽熠满脸怒色,拳头因攥紧而暗红,他往前走去,却被许安拦下,“紫苏,你快看看他如何了,他的心魔好像比之前更强了。” 被提名的男子顿住了身子,他压了压喉间的苦涩,这才走上前去。 刚触碰到阿苏裴夜的手腕,紫苏正欲探脉,满脸阴云的男人便一把抽回了手,眸光无比锐利,好似能将人盯穿。 许安见状,神色无奈,她是真服了这男人。 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般怪异的男人,倔犟到这种程度。 “算了,整个西域除了祁时川,想必也没有其他人能治了,紫苏,你下去吧。” 看阿苏裴夜现在的样子,应该能控制住,许安将剑收回,回身朝阿苏羽熠看去,“大殿下,刚刚多有得罪。” 她行礼以示歉意,阿苏羽熠忽的一笑,顺势拍了拍袖子,“无碍。” 这变脸的速度难道是遗传吗? 许安默默感叹,微微点头,看他们这两位殿下的神态,真是一个比一个爱变化。 “大殿下!大殿下!” 屋外的呼唤声渐起,阿苏羽熠转身看去,是王上身边的人,“大殿下,大王请您去邯清殿一叙。” “知道了,下去吧。” 应答的同时,他侧头扫了眼身后的男子,那人也恭敬的低头走到他的身旁。 “许安,父王寻我定是前方增援之事,今日一别还不知何时再见,待我胜战归来,我期待你的答案是不一样的,放心,我会保护好夏侯府的家眷,你就留在西域,待你痊愈,我会命人送你回慕安,且等着便是。” 阿苏羽熠认真的说着,也不给许安反应的时间,话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紫苏也跟了上去,但他却有意无意的侧头看向身后的女子,直至迈过门槛。 许安也不知该吐槽这胡搅蛮缠的男人呢,还是该夸叹这威风凛凛的大殿下呢?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阿苏裴夜搞那么一出他都能接受? 但是他这人还怪细心的,居然还特意安排了人送自己回慕安。 不过,她是要去寒妖国的,尤其是在得知魔界核心之处便在寒妖国周围之时,她更加铁了心要去,爬也得爬进魔域,这系统给的任务还没着落呢。 一想到那破系统,许安就连连叹气,怎么人家穿越系统都是无比强大,她的系统却半点用没有。 “许安…你过来……” 阿苏裴夜颤颤巍巍的跪倒下去,他好想蜷缩起来,想将自己遮挡起来。 胸口处猛烈的抽痛着,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拼命撕扯着他的血肉,一点一点被剥离。 许安跪在地面,双手扶住男人的肩,低头检查着他的情况,却只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许安…抱紧我…抱紧我……” 虚弱的气息似乎掺杂着冷气,这让许安都摸不清状况,这个病情她根本没有见过。 男人无力的将头靠在她单薄的肩上,仿佛全身都已经没有力气一般,整个人都瘫倒在女子的怀中。 阿苏裴夜依旧哑着嗓子祈求出声:“你抱紧我好不好?就当…是施舍…” 就当是施舍…… 这可悲的一句话居然从他的口中而出,许安只觉喉间满是酸涩,尽是无法言语的情绪。 她也不再犹豫,终于将那男人紧紧抱住。这是第一次,她接受了他,接受了那个看起来很可怕却只是个被逼疯的小孩儿。 她从未真正的去了解他,也从未放下对他的偏见,直到这一刻,她似乎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或许真的就是不打不相识吧,他们像是冤家,又吵又闹又动手。她甚至觉得他就是个癫公,阴晴不定。 感受到温热的拥抱,阿苏裴夜失神的浮起笑意,从未有人抱过他,也从未有人在意过他的病痛。 “许安…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他喃喃的问着,他忽然觉得,如果能让眼前的女子为他哭的话,他死了也值得。 “不会,但如果你不还我那一包袱的钱便死了的话,我会哭的撕心裂肺。” 许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消了他这病态的想法,他都快忘了那包袱的事了,没想到许安记了如此久。 “其实…那包袱我没丢…我藏起来了…我怕你有了盘缠便要逃……但我没想到,你差点还是逃走了……” 他这一说,许安是又高兴又心虚,果然阿苏裴夜什么都知道了,那祁时川呢?真的是回玉门派了吗? “祁时川真的只是回玉门派了?” “嗯,我没有对他如何…” 听到肯定的回答,许安总算是放心了,她就怕他人因自己被牵连,人情太难还了。 两人就那般相依着,在如此氛围下,阿苏裴夜竟睡了过去,许安也不敢动弹,只想起澜姨讲述的故事。 澜姨说他们的三殿下经常会因梦魇而惊醒,时而是王后七窍流血的模样,时而是血流成河的情景。 他一直都是浅眠,从未睡过安稳觉,就连半夜刺杀的贼人都不敢从他们这位殿下待的附近经过。 即便阿苏裴夜出了那个地方,心却永远被关押在内。 感受到他此刻的沉眠,许安只剩下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不是怜悯也不是惋惜,她只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第155章 谋反 自阿苏裴夜回到西域,许安似乎从未听见过他们王上的传话,按澜姨口中所说,他们的三殿下与大王从不单独碰面,即使有事要议都是将三位殿下召集在邯清殿共同商议。 如此所说,他们三殿下同王上的关系极差,可澜姨说王上最爱的便是阿苏裴夜的母亲,这才封为了王后,按理来说,阿苏裴夜才应该是继承者,若没有当年那件事,或许,他会是个很幸福的孩子吧。 许安垂眸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心底蔓延着波澜,逐渐汹涌,莫名的心疼冲到她的咽喉处,堵的说不出话来。 正因为她也体验过类似的悲哀,才更加感同身受,只不过,她比他经历的一切好太多了。 翌日,许安从床上醒来,依稀只记得她抱着阿苏裴夜瘫坐在地上,两人互拥,靠在一起入了梦,再后来便已是晚上,用完晚膳后便再也没瞧见那个男人。 她扭着胳膊站起,靠在桌前,澜姨一如既往送来了煎好的药,“今日的药烫了些,王子妃可要小心。” 许安刚伸手端起,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药的味道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她停住了手,朝澜姨看去,“澜姨啊,这个药换了药方?” 这一问,澜姨明显有些接不上话,她将手中的针放下,抬头一脸和蔼的笑着,“这个老奴也不清楚,都是药房煎的药。” 许安低眸瞟了眼碗中的药,总感觉这股味道怪怪的。 她刚放下,澜姨便出声了,“这个药方是三殿下特意准备的,王子妃可要趁热喝,等会儿凉了药效就弱了。” “那他还真是有心了。” 既然如此,许安也不纠结了,仰头一鼓作气服完了药。 看着她喝下后,澜姨埋下了头,加快了手中的针线活。 “澜姨,阿苏裴夜说您是他最信任的人,想来那段日子,您也付出了许多,您真是个好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许安撑着脸注视着眼前妇人的一举一动,这些日子,澜姨同她也算是很熟络了,她并没有将澜姨当做下人,澜姨也非常认真的替她缝制新的衣裳,但是…… 猛然间,剧烈的抽痛感从四肢爬上许安的心头,她感觉体内无数的蛆虫在蠕动、在吞噬她的五脏六腑。 “澜…澜姨…”她快说不出话了,那痛感犹如荆棘刺穿骨皮,电流在神经末梢疾驰。 她试图取下银针封住穴位,却无法将手抬起。 “不好了!不好了!王子妃中毒了!”只听见澜姨大喊,引的整个王宫都紧张起来。 “完了,若三殿下追查下来,我们都得死。” “快告诉殿下!你们快去找医师!” 众人混乱一片,澜姨却放慢了脚步,她嘴角的笑缓缓压了下去。 仅一小会儿的时间,许安便已经开不了口了,她只感觉死亡离她越来越近,仅差一步便会坠入深渊。 窒息的疼痛让她四肢痉挛,软倒在地。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她还没有见到父母。 “许安!” 嘶声的呼唤又哑又干,紧接着便是一双手将她抱起。 “许安,你睁眼,你睁眼,你看看我。” 可她只能听见声音却无法控制行为,她努力的想拽住身边的人,可却抬不起手,她好像真的快死了。 “殿下!王子妃中了断肠花的毒!” 嘈杂间,一个男子慌张的开口,这把众人都吓得腿软了。 断肠花,服用必死,世上没有解药。 “断…断肠花……” 许安听见男人惶恐而颤抖的声音,还有他若有若无的呼吸。 紧接着,她感觉脸间湿润晕染开来,好像,是那个男人的泪水。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黑暗起来,她好像感觉不到光了,也感知不到疼了,她好像要死了。 原来,死亡的最后一刻,是没有痛觉啊…… 我还没有留遗言,我还没有亲眼见过父母,我就要死了吗? “我…我阿苏裴夜,愿以性命作为交换,换我所爱之人顺遂,我愿替她承受痛苦,以命相守,生生世世,绝不后悔。” 颤微而干涩的声音传进许安耳畔,她的脑中没有分毫思绪,无尽的恐惧笼罩着她的视野。 骤然一刻,似乎是天光大亮,她的眼前传来微光,五脏六腑好像也都恢复了平静。 许安如同从窒息的水中涌出,终于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 很奇怪,她好像不痛了。 从鬼门关回来的感觉令她猛然睁眼,只看见阿苏裴夜满脸煞白正吐着殷红的血。 “许安…”男人欣喜而又虚弱的将她抱紧。 她被他抱在怀中,有点茫然。 此刻,屋外传来急报,“三殿下!二殿下谋反了!”王宫上下皆是厮杀一片的声音。 屋外一片混战,阿苏裴夜将嘴边的血红擦干净后,咽了咽喉间即将溢出的血流,他强忍着疼痛施法幻出一块圣石。 “许安,你听我说,现在、你可以走了,若你遇到危险,这块圣石会替我保护你,你要小心…”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眸中竟染着水花,“不要忘了我…” 说完,阿苏裴夜便将许安拉起,他要将她送出王宫。 许安有些没了头绪,二王子怎么谋反了? 他们穿过混乱的人群,来到禁殿门口,刚一推开门就被阿苏沧文的人包围起来,从众人间缓缓走出两人。 一人是阿苏沧文,一人正是澜姨。 “澜姨,你!” 许安蹙紧了眉心,看见澜姨她满脸不可置信。 阿苏裴夜紧压着喉间的涌动,他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 看到澜姨的出现,他颤抖的问道:“澜姨…你是他的人?” 澜姨还未开口,阿苏沧文便先迈前了一步,他背着手眉间满是轻蔑,“没想到我们西域的阎王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成如今这般。” “哈哈哈哈,我当时还好奇呢,怎么你跟大哥都看上这么个废物,原来,她的身份不简单啊,侯府之女一朝成为慕安公主,她竟然还是神女,这么一看,倒还有些用,不过…现在好像是个没有灵力的废人了?” 咻的一声,一道金辉便朝那说话之人飞了去,将阿苏沧文的耳廓划出了血口。 “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 阿苏裴夜捏紧了拳,若不是断肠花的毒来的太快,他或许会将阿苏沧文砍断手脚。 一群人迅速将剑拔了出来,下一刻便要冲上去,阿苏沧文摆了摆手,发出低沉幽怖的笑声,“哈哈哈~澜姨说的果然没错,你竟真的如此在意这个女人,你志不在王位,我本可以放过你,可惜……” 他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妇人,继而说道:“可惜,澜姨想让你死。” 此番话如烧红的铁鞭狠狠打下,将阿苏裴夜的心鞭的鲜血淋漓。 他微喘着气,眸色暗沉,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澜姨会想杀了他。 见他这副模样,那妇人单手挥法,幻出了一把利剑,一改往日的和蔼,现在满眼都是憎恨,“阿苏裴夜,我早就想杀了你,现在我终于可以亲手了结你了。” 阿苏裴夜的眼神空洞无力,只剩下无边的痛苦,他颤动着唇瓣,低哑的问出声:“为什么?为什么?” 他痛的快发了疯,一瞬间手脚冰凉,肉体与精神皆被折磨到如同濒死的枯草,他一时间萎靡了心智,无数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脑海。 噗的一声,鲜血如同崩裂的水流,四溅而出,阿苏裴夜猛地跪倒在地,他咳着血,心中一阵阵刺痛。 第156章 深渊的魔爪 “你为什么要这般。” 许安蹲下查看阿苏裴夜的情况,她抬头看向前方的妇人,眉间满是不解。 众人都像看戏一般打量着被他们包围的两人,阿苏沧文讥笑着,他拍了拍手赞许澜姨的行为,“告诉他,告诉他为什么,告诉他你都做了什么,让他死个明白。” “我和你的母妃同是神界之人,她是金神裴氏一族的贵女,而我,只是她手下卑贱的宫女,可她居然夺走了我的身份,我本可以顺利嫁给王上成为王后,是你母妃代替我前去赴约,凭什么?她连我宫女的身份都要夺走,就为了嫁给王上!” “你知不知道你的母妃有多卑鄙,她若借我金神的法宝去交换,我的全族便不会被灭了,可她为了保护所谓的人界,要牺牲我全族,我那般哀求她,她都无动于衷,为什么?她夺走了我的位置还害了我全族,她凭什么能活的好好的?她的孩子又凭什么长大!” 澜姨仰头笑着,是凄惨的笑,是无可奈何而痛苦的笑。 她抬手指着阿苏裴夜,恶狠狠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曾经温和的影子。 “阿苏裴夜,你的母妃是我杀的,哈哈哈,没想到王上居然信任我,我只是给你喂了些失神的药,我让你拿着刀朝那个女人走去,没想到你真的去了,王上刚好赶到,从此,你弑母的罪名永远洗脱不了了,不知道那个贱人在地下看到你后来的那副模样,她得多痛苦啊。” “她夺走了我的一切,那我也夺走她的一切,看着你们父子反目成仇还不够,我要让你替你的母妃恕罪!只是我没想到啊…你竟真的启用锁情铃,以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着,她便指向了许安,笑的阴沉发暗,“多亏他真的在乎你,那夜替你承受了反噬,还浪费了五成灵力,不然,我还发现不了你是他的弱点。” 滋啦一声,许安只见澜姨手中的剑刃泛着光,不停的抖动着,像是下一秒便要冲向他们。 这一番话,让许安顿住了神色,阿苏裴夜竟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怪不得,她的反噬那么快便好了,怪不得,她听到他愿以命换命,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紧扶着身侧的人,只看见阿苏裴夜强撑着身子,默默将血沫咽了回去。 “你说是他母妃夺走了你的一切,那他为什么叫阿苏裴夜,为什么是裴氏的名,你有想过吗?!王上早就知道王后的身份,不然,阿苏裴夜流着神族的血,用着金系灵术,难不成真的只是个宫女所生?你有脑子吗?你凭什么说是他母妃夺走了你的一切,你弄清楚原委了吗?” “世人都以为王后是宫女,可王上为什么要给阿苏裴夜取这个名字?他爱的难道是你吗?若是你,他便不会认错人!金神的法宝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谁人不知神族的法宝都关系到苍生,一方乱则苍生乱,你们一族被灭是因何被灭,你只有单方面的说辞凭什么就要定王后的罪。” “又凭什么这么对待阿苏裴夜,你为何不去杀了那个男人,他若真的爱你,怎么会娶其他女子,怎么会认不出你,你既然恨王后为何不恨王上?他们认识那么多年,难道王上没有察觉吗?” 许安捏紧了拳,训斥出声,她从未如此气愤,在听到这番话后,她第一次想将一个人千刀万剐。 阿苏沧文退了一步众人都蠢蠢欲动,澜姨摊开手发疯的嘲笑道:“哈哈哈,那个男人日日服着毒药,马上也会死了,不然,你以为二殿下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谋反呢?大殿下带走了一部分军马,现在宫中只剩下二殿下的人,而他,王上从未给他实权,除了几个小厮,他什么也没有!” 说着,那锋利的剑刃便缓缓靠近两人,“他现在已是垂死挣扎,即便我不杀他,他也会死,断肠花的毒在他体内折磨着他,真是令人舒心。” “来人,将慕安的公主活捉,可别弄死了,这可是我们的筹码,至于三殿下嘛,取他首级者,赏!” 阿苏沧文转身下令,他悠闲的模样就好似这一切都是玩乐。 “阿苏沧文!他是你三弟!你怎可如此对他!”许安起身挡在阿苏裴夜身前,眼中愠色渐浓,看到这些人的嘴脸,她的脑海中只剩下杀字。 “三弟?哪门子三弟?若他不是神族血脉,他早就被父王丢去喂狗了,还得感谢公主你啊,不然,我还无法谋反~” 讥讽的话音落下,一群人纷纷拔剑相向,阿苏裴夜吃力的站起,将许安拉过护在身后,他就算死也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 看着澜姨毫不留情的向他杀来,他只剩下绝望与痛苦,曾经的一切竟只是她的谋划。 “来吧,接受我!让我成为你!” 心魔徘徊,刹那间,阿苏裴夜双眸泛红,即便身躯如蛊虫撕咬,他也依旧要杀出一条血路。 一时间,混乱不已,许安执剑抵御后方的众人,她的神识中燃起黑红的魔焰,魔焰只告诉她一个字,“杀。” 鲜血溅起,剑刃所划之际,皆是血红一片。 阿苏裴夜就算危在旦夕也依旧能将眼前的叛军撕碎,但他要杀的,是那两个卑鄙之徒。 “阿苏沧文,曾经我能够杀出我的位置,现在,我也能杀出一条尸路。” 片刹,金光四溢,引的狂风大作,这一击是他全部的灵力,他死也要带上他们。 阿苏沧文还是低估了他这位三弟,能让王宫血流成河的存在岂能如此轻易被摧毁? 来不及躲避,他只能迎面而上,抬手汇聚其余人的精气,他要用他人的精气助自己灵力大增。 瞬时,两团庞大的灵力互相对峙,阿苏裴夜不禁七窍流血,他的毒已经深入肺腑,开始侵蚀他的灵体。 他咳血之时,一把利刃迅速穿过他的身体,而这一剑,犹如深渊伸出的魔爪,将他狠狠拽下。 他曾经最信任的人,曾经带他欣赏朝阳的人,亲手将他踹向死亡…… 阿苏裴夜绝望的看向满脸厌恶他的澜姨,他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在蔓延,无数只手臂要将他按在地上踩压,要将他的心腐蚀成一团碎渣。 “你们真该死啊。” 邪魅的女音透过他的耳旁,他只瞧见那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第157章 雪峰诉情 咻—— 素影穿过灵力,闪到阿苏沧文身旁,单手将他拎起,下一秒,那男子便口吐鲜血趴倒在地,手起剑落,那男子被卸掉了一条腿。 倏忽间,那正抬手准备袭击阿苏裴夜的妇人被一剑砍断了手臂,顿时鲜血喷涌,溅了那女子一身。 阿苏裴夜收了灵力单跪在地面,他狰狞的拔出那把剑,悲痛而绝望。 “我不管你跟那个女人之间有何误会,也不管她是否真的间接害了你的族人,但是,阿苏裴夜是无辜的,他是我的人,你要杀他,我就杀你。” 冷厉的声音充满了杀意,许安握剑正欲刺下,阿苏裴夜便嘶喊道:“等等。” 她停住了手,男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跌跌撞撞的朝她走来。 许安迈去将他扶住,神色担忧,看到他这副模样,她恨不得将那妇人碎尸万段。 阿苏裴夜缓缓蹲下,虚弱的凝视着澜姨,“你曾经为何要对我那般好?你为何要陪我看星星?” “你不会到现在还信任我吧!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那时杀不了你!我早就想杀了你,可你终究是三王子,我若那时将你杀了,我该如何报复王上?!” “哈哈哈哈哈~阿苏…裴夜,你知道你说最信任的人是我这个杀母仇人的时候,有多可笑吗?!你跟那个贱人一样,太可悲了!她到死也相信我,哈哈哈…呃……” 讥讽的笑声还未落下,阿苏裴夜便一剑刺穿了她的心口,他颤抖着身子,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像哭像怒又像笑,左眼的泪水与血迹交错滴下,他苦笑着,颓废着。 剑刃哐当落地,男人也崩溃的瘫倒下去,许安心中一慌紧紧揽过,慌措的清理着他脸上的血迹,撕下衣料将他胸前的伤口包扎起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她只能用下巴抵在他的额间,将他抱在怀中。 可男人口中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眼睛、耳朵、鼻子,缓缓滑出一缕又一缕暗红的血液。 “二殿下他们在这!”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想来是叛军已经整个王宫包围了。 许安将阿苏裴夜扶起,无措的握紧他沁凉的手掌,“我们先出去,没事的,没事的,我会一直在的。”她看着他,眸中的心疼快溢了出来。 此时此刻,她终于说出了阿苏裴夜最期盼的诺言,可是,他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再陪她走下去了。 “许安,你走吧,我也活不了了,何必还当你的累赘…” “闭嘴!我命令你活着,你是我的臣,我没有允许你死!” 她艰难的将男人背起,蹒跚的朝那洞口走去。 身后男人的呼吸声愈发薄弱,许安提高了音调努力唤道:“阿苏裴夜!我警告你,你要死了,我就跟阿苏羽熠成婚,我气死你,我让你做鬼都要被气岔气。” “不行…你不能跟他成婚…他的眼中只有王位…他不配……” 阿苏裴夜气息微弱却依旧改不掉批判他人的毛病,这让许安都无奈的笑了笑。 “他不配那谁配?竹俞?泽安?还是言木亦?” “竹俞不行…他心中有仇恨,许泽安也不行…他不够强势…言木亦…他叫沈亦…是你的皇兄,更不行了……” “合着没人行是吧?可是我偏偏要纳夫,他们几个都会同我成婚,你能怎么办?” 许安一步一步走着,时刻关注着阿苏裴夜的动静,她默默数着他的心跳,生怕心率不正常。 “我…我不能怎么办…” “那你就活下去,你活着,那你也能同我在一起。” …… 阿苏裴夜沉默片刻,嘴角起了一丝弧度,可是,他要死了,他无法同她在一起了。 “许安…死之前能听到你说这句话,也值了…咳咳…咳……” “我好歹是神女,阎王爷还能从我手里抢人不成?你就放心吧,你死不了。” 不知走了多久,夜色将临,许安在雪峰角落找了一处山洞落脚。 点燃了火堆,终于暖和起来,她查探着阿苏裴夜的情况,不知是何原因,他的体内有一股力量始终坚持着,这才让他没有立即死亡。 许安也不管反噬如何,抬手施法进入阿苏裴夜体内。 隐约之间,她感受到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在保护他的灵体核心,就连断肠花的毒也没有侵染,看来,若没有这股力量,阿苏裴夜或许早就毙命了。 她强行使用疗愈之术替男人治愈伤口,同时也将灵力传入,只要能将那股力量维持住,他一时半会便不会有事。 刚使用片刻的灵力,反噬便如海啸一般涌来,好在没上次用的多,不然,现在她应该都疼晕了。 许安捶了捶胸口,这股痛感她清楚的记得。 若按祁时川说的,我这反噬是不是只能与其他灵系结契才能压制?阿苏裴夜是金系,若与他结契那水系也会失去平衡,还需要土系,无论如何都会被反噬,罢了,待找到土系之人再说吧。 她侧身将男人抱紧,有些喘着痛苦的气息。 时不时用手放在他的鼻下试探,感受到热乎的鼻息,她也放心了。 但这样一直胆战心惊也不是办法,她便将手放至阿苏裴夜的胸口处,感受着他的心跳,只要心率正常,他就能熬过去。 眠了片刻的男人缓缓睁眼,就看见身旁的女子拧着眉头一副痛苦的神情,他伸手欲帮她抚平,却发现她的体温极凉。 阿苏裴夜吃力的坐起,将衣物脱下,盖到许安身上,随后便搂紧了她。 “你醒了?疼痛可有缓解了?” 感受到动静的女子,抬头关心的问道,她动了动手却发觉触感不对。 再侧眼一看,阿苏裴夜的衣物正盖在彼此身上。 “你傻吗?快穿上。”说着,许安便起身要将衣裳替他穿好,可男人面露淡然,一头埋在她的颈窝,缓缓将她抱紧,越来越紧…… “抱紧我…”他轻声期盼。 女子也紧紧回应着他,心中的情意疯狂生长。 “许安…这是梦吗。” 阿苏裴夜低声询问,他清楚,这不是梦,但他希望这是梦却又期盼不是梦,他很矛盾。 听他如此干哑的声音,许安明白他在问什么,他在问,澜姨那般做是不是梦。 “没事,我在。” 她虽简单的回应,但这句话却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阿苏裴夜闭着眼和上次一样喃喃的问:“你会一直在吗…” 而这次,他得到了无比肯定的回答,“我会。” 许安坐直轻轻抬手,将那苍白而血印斑斑的脸捧起,看着他失去光辉的眼瞳,神色郑重的再次应道:“我许安,会一直在阿苏裴夜身边,直至死亡,永不分离。” “阿苏裴夜,我要你活着,你是我的臣,除了我,谁也不能赐予你死亡。” 一言一语如同雨露,令濒死的萎木逢春而生,逐渐参天。 话落,轻柔的吻抚过男人渗血的唇瓣,将他干涸的田地滋润生辉。 许安捧住他的脸侧,深深吻下,她主动去靠近、去触碰、去交织。面对此刻,阿苏裴夜也极力回应着,他单手缓缓扣住女子的后脑勺,仰头接受属于他的曙光。 在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 熊熊燃烧的火堆照亮整个山洞,两人依偎在一起,阿苏裴夜淡然的讲着曾经的故事。 “在那个黑暗的地方,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经常会有下人透过缝隙嘲笑我,他们说我是扫把星,说我是鬼胎,说我弑母说我是灾星…” “每日只有一顿吃食,除了那顿我只能吃角落里的蚁虫…吃泥沙,有时候运气好,我能吃到蝎子,可蝎子有毒,我时常被毒晕,所以我日夜修炼,就为了能逃出去,可我不知道如何习得灵术,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多次都差点走火入魔。” “我的心魔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滋生,后来我越来越强,能将赋了灵力的玄铁打碎了,但那间屋子被父王设了结界,我还是逃不出去,我每天就只能与苍花为伴,它慢慢生长,我却慢慢心死。” “每一日,我不停的修炼,但我灵体太弱,承受不了修习的负担,时常昏死,最严重的一次,我倒在冰冷的地上,整整五日,差点我就死了。可笑的是,没有人发现,澜…那个女人给我送饭时见我没有了动静,唤了我几声,我这才醒了过来,现在看来,她应该很后悔吧,她若不喊我,我或许就醒不过来了。” 他噙着淡淡的讥笑,慢慢说着,苍白的俊容多了几丝苦涩。 许安侧头蹭了蹭男人的脸畔,温柔的呢喃:“都过去了,我来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阿苏裴夜往她头边靠了靠,继而说道:“西域三王子的位置是我杀出来的,我亲手了结了每一个该死之人,那年血流成河,整个王宫凄惨哀嚎。我差点就手刃了父王,但我还是收了手,从此之后,我坐回了我的位置,但他忌惮我,不敢给我兵权。” “之前我一直在替魔神做事,就为了得到复生之术,可魔神却告诉我,需要特定的一个人献祭,直到我遇见你,猜想你便是那个人,我被心魔困扰,当时便起了要杀你的心思,可你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无法那样做。” “祈福寺那夜,我求的愿便是再遇你一面,没想到竟成真了,下一秒你便救了我,你就像划破天际的初光,照在我的脸上。但我那时不知道什么叫心悦,我也狂傲散漫,我对每一个人都抱有恶意,我杀出来的位置,不允许我再和曾经一般。” 说到这些,许安弯了弯唇,她以前可一直觉得这个男人自大无比,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他反差如此大。 不过,就不知道他对其他人是不是还那般傲慢了,她猜,是的。 阿苏裴夜见她眉间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有些呆滞的一问:“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女子抬头抿唇笑的痴痴。 “那娘子这般看着我是为何?” “我看着你是因为,越看…越想亲你…” 许安嫣然一笑,凑了过去,湿热的情意落在男人微张的唇边。 阿苏裴夜也毫不示弱,偏头将她揽过坐在自己身上,两两紧贴,热意猛升。 他歇了口气,在女子耳边调戏的嘀咕,“娘子,你不要动,不然…我怕我克制不住…” “就你现在这伤势,脑子里还想着这些?!”听他这无耻之话,许安羞愤的捏了捏阿苏裴夜的脸,要不是他有伤,她真想给他一拳。 可那男人却欠欠的笑出声,“身体有伤,可…那里没伤,娘子不信的话可以试试,五次都不在话下。” 第158章 殉情 “试你个大头鬼啊!” 纤细的手指弹上男人的额间,下一秒便被握住,“娘子,轻点。” 许安低眸看去,“怎么?现在怕疼了?” 她看着他,看着他金眸颤颤,看着他眉间的欣喜裹挟着苦涩,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那双热掌轻轻将她的指背揉搓了番,“我怕娘子手疼。”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许安敛了敛眸,原来,那一刻的他,已是真心相待,可她却那般怀疑他,甚至厌恶他…… 许安牵唇在男子额间落下一吻,将所有的歉意与心疼落下。 “阿苏裴夜…是我知道的太迟了…对不起…” “我不喜欢你同我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阿苏裴夜咽了咽喉间的腥涩,强装无恙,他好想一直这般,他好想同眼前的女子白首不离,可是他体内的毒迟早会破了灵体,他怕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见他喉结压了压,许安微微抿唇,她知道他又将逆血咽了回去,她觉得他好傻,傻的让她心疼。 许安翻身靠回了冰冷的墙面,紧接着结实的手臂从她身后穿过,将她靠在怀中。 “你伤得如此重,还在乎这些细节?”她无奈的问。 “你的反噬比我更痛苦。”阿苏裴夜低声答。 两人的视线交汇,许安弯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 阿苏裴夜也直言轻笑,他说的都是实话。 可许安清楚,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比自己的反噬更加强烈。 但或许,反噬的痛苦更强。 因为,许安被反噬,阿苏裴夜的担心与煎熬融合于心处,他会因为她的痛苦而更痛苦,所以,他才会认为反噬的疼痛是更极致的。 “阿苏裴夜,等回到慕安,我们就成婚吧。” 许安含情脉脉的目光落在男子脸上,明显可以瞧见对方惊诧而欣喜的神情,那长长的睫羽好似被风吹动的枝叶,不停的颤啊颤。 阿苏裴夜惊喜了半晌也没有回神,他从未想过能等到许安对他说这番话,曾经的他厚着脸皮要同她成婚,却被一又一次拒绝,而现在,他听到了也等到了。 但是,他怕他随时都会撒手尘寰,他从未如此惧怕过死亡,他不想死,他想同她拜天地,他想亲手掀起她的盖头,他想与她白头相守… “咳…咳……” 剧烈的疼痛让阿苏裴夜咳出血来,许安抬手欲施法却被拦下,“不用,你抱着我就好…” 她被揽过靠在男子的怀中,阿苏裴夜抽手将衣物替她掖好,“冷吗?”即便这样了,他也不愿她再受一丝痛苦。 许安微张着唇,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她只感觉好难过、好难过,无数复杂的情绪尽数涌来。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之好…”她哽咽的问,喉间的酸涩犹如蓄势待发的猛兽。 可阿苏裴夜却慢条斯理的应道:“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想要我死,只有你,想让我活。” 淡然而慢悠的语调令许安心中的巨石重了万斤,她再也克制不住的抽泣起来,这句话如同暴雨袭下,万千的雨滴汇聚在一刻倾盆而下,将尽数的理智冲刷殆尽。 她压着哭声抬眸,却已看不清眼前的人。 “若、谁想让你死,我便杀谁,一个、我就杀一个,两个、我就杀两个,上千个,我就让他们血流成渠。” “好。”看眼前的人儿认真的模样,阿苏裴夜微微点头,伸手替她拭去泪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他柔声说着,却满是心疼的神色。 “阿苏裴夜,你还没回答我回慕安成婚的事。”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同你说。”阿苏裴夜缓了缓喉间的苦涩,勾唇而问,“许安,同我成婚,你愿意吗?” “我愿意。” 话落,她将他紧紧抱住,如同他抱她那般。 …… 夜深临际,洞外呼啸着大风。 许安因反噬的折磨睁眼醒来,身旁的男子因伤势过重已沉沉昏睡,她先是探了探他的脉搏而后测了测体温,明显感到有些温烫,许是发了烧。 他的毒似乎一直在灵体核心周围徘徊,没有犹豫,她咬了咬牙朝男子传去灵力。 好在那股力量顽强,死死扞卫着阿苏裴夜的灵体,只要等到天明,他便有救了。 许安正瞧着男子虚弱的脸庞,洞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噪音,似乎是野兽正在觅食。 她定了定神,朝外看去,隐约瞧见了一庞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逐渐靠近,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野熊。 许安神经紧绷,却只见那只熊开始朝他们这奔跑而来。 她低眸望了望身侧的人,提起了剑刃转身而去。 无论如何,她也要将那怪物引开。 迎面而来的是一只比她身形高两倍的怪物,是熊的外形却有着长长的獠牙,看起来无比可怖。 许安跃身离开山洞,那怪物也随之跟去。 漫天飞雪洋洋洒洒,虽轻如柔羽,却无比压抑。 四周黑暗一片,许安蹒跚的往雪峰顶上跑去,她从未见过如此大雪,她很喜欢雪,可这场大雪即将埋没了她的性命。 那怪物穷追不舍,咆哮着冲上前来,恶心的獠牙掀翻了雪中的花朵,试图将它挑起。 许安执剑乱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她只剩下无边的惊惶。 血迹染红了一层雪,紧接着下一层雪便覆了上来,她的血、怪物的血,溅向黑夜。 灵力的反噬让许安痛不欲生,她施法挥向四周,一瞬间有了光亮,那怪物正猛烈撕扯她的衣物,她的肩侧是一道又一道的血口。 …… 猛然,天色大亮,阿苏裴夜心悸的睁眼坐起,却已处在熟悉的环境中。 “三殿下醒了!” 下人连忙通报,下一刻,阿苏羽熠闯了进来,“许安呢?!你把她藏哪去了?” 他身后跟着祁时川,两人的神色无比凝重。 “我怎么会在这里?许安呢?许安呢?!” 阿苏裴夜面露惶恐,他怎么回到了王宫? “我还想问你呢,许安去哪了?你把她藏哪去了?”阿苏羽熠厉色问道,他抬手抓住了眼前之人的衣襟,紧皱眉头,“告诉我,你把她藏哪了?” “报!大殿下,三殿下,雪峰顶上有一大片血迹,还发现了一只焰熊,还有…” 那人欲言又止,阿苏裴夜颤着身子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他抬手紧握那人的双肩,眸中满是不安与慌措,“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还有…染血的衣衫布缕……” 慌张的话一落下,那道满是血迹的背影猛地往外跑去,阿苏羽熠两人也随之跟去。 “裴夜……” 迎面向阿苏裴夜走来的是掌握西域重权,拥有至高地位的西域之主。 但阿苏裴夜却直接无视了那中年男人,他竭力的朝雪峰方向奔去。 “父王。”阿苏羽熠行礼。 “王上。”祁时川也随之屈身。 “你们快跟着他,不要让他受伤了。” 王上担忧的回头朝那背影看去,他什么都知道了,但他的亏欠似乎无从弥补。 这一路上,阿苏裴夜因腿颤摔倒了无数次,他如同失了智的野兽,发了疯般满脸凌乱。 他衣裳间的血迹早已干了,可却因如此着魔的行为重新上了一道殷红。 他没有感受到伤口带来的疼痛,也没有感受到断肠花带来的折磨,他的心只剩下恐惧的颤抖,是麻木的、是紧绷的。 雪峰上,早已停了雪,阿苏裴夜不敢松弛半分,咬紧了牙,牙龈已是血沫缓缓,在这一路,他的思绪荒芜一片,什么都没有,他不敢试想,也不敢回神。 那种尽头是黑暗的感觉让他如花凋落,如草择根,痛不欲生,他不敢拥有思绪,只能麻痹自己。 越靠近雪峰顶,他的心便越剜的痛,随眼可见的,都是显眼的红意。 寒风而过,将那残破的背影吹倒在地,阿苏裴夜挣扎着朝前方爬去,吐出一口暗血后强撑着起身。 “三殿下——” “三殿下——” 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呼唤,他们正找寻着他的踪迹。 阿苏裴夜神情恍惚,他刚抵达顶面,就见那传说中的焰熊正舔舐着伤口。 而就在他前方的不远处,一大片血迹如同梅花般映入眼帘。 “许安……” 他干涩的唤出声,试图在周围找到她存在的信息。 男人抬手幻出金剑,眼神中尽是惶措裹挟着杀意。 那兽物起身,挑起了那血红的衣衫缕缕,像是在同阿苏裴夜炫耀。 不带一丝犹豫,他跃身而起,带有灵力的一剑扎下,那怪物嘶吼,朝他发起猛烈的攻击。 阿苏裴夜单手施法便将它挡住,随即一剑刺入,妖兽哀嚎。 嚎鸣声传遍山谷,一遍又一遍传回。 一剑、两剑、三剑、四剑…… 温热的血液将男人的全身溅为红袍,发丝间、眼角边、耳垂边,无一不滴着血珠。 那妖物的声音逐渐消失,只剩下血肉与剑摩擦的声音。 男人的手依旧未停,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全力刺下一刀又一刀。 “三殿下!” 直到他被人拽起,那剑才离开了血肉模糊的妖物尸体。 阿苏裴夜绝望的丢下剑刃,跪倒在地,身旁正是许安残破的衣衫。 猛地,他竟双手剥开那怪物的血肉。 他将妖物模糊的五脏六腑全都徒手撕破,试图找到一丝痕迹。 “裴夜…”那熟悉而陌生的称呼缓缓出口。 阿苏裴夜只觉心如刀割,丝毫未听见旁人的一言一语,他慌乱的翻找着,内心的绝望快让他窒息。 “把三殿下绑回去!” 王上厉声下令,众人纷纷上前。 “滚开。”阿苏裴夜拔剑相对,眼中的恨意显而易见。 “跟父王回去,成千上万个女子任你挑,但凡你喜欢的,父王绝不拦着。” “我只要她!都给我滚开!” 说罢,一道金光闪过,众人皆被击倒在地。 “她已经被兽物吃了!现在连渣都不剩了!你清醒点!跟父王回去!” 唰—— 金辉落下,划过王上的肩侧,“哈哈哈,父王?我何时有过父王?” “被人陷害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被人辱骂灾星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现在对我称父王了?” 阿苏裴夜嗤笑着,将剑刃对准了身前的男人。 一行人冲上前去,王上咳出声来,“咳…退下!” “阿苏裴夜!你疯了么?!你将剑对着王上是死罪!”阿苏羽熠姗姗来迟,抬手欲施法将那剑刃打下,却被王上制止,“羽熠,住手。” “裴夜,跟父王回去,曾经是父王的错,父王会弥补你,父王不会怪你,你相信父王。” 阿苏裴夜压了压眸,噙着一抹苦笑,苦涩的泪滴绝望而下。 “你们,所有人都想让我死,可只有她,想让我活。” 话落的一刹,那道血影弃剑而转身,没有一丝犹豫,从悬崖跳下。 王上惊慌的冲上前去试图拽住那道身影,却连一丝布缕都未碰到。 阿苏裴夜脑海中闪过他们曾经的一幕幕,初识、再遇、纱后之面、皇宫宴席…… 每一幕都那般令他惊艳,一眼万年。 他们明明好不容易才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明明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可偏偏,这一切都破碎了。 许安,等我,我来寻你了。 第159章 再遇小狐妖 万丈苍穹截然堂明,云雾弥漫在耸立的群峰之间。 即便此刻光辉刺眼,可那下坠之人的眼中只剩下绝望而炼狱的深潭。 他平静的闭眼,没有一丝挣扎与犹豫,仿佛死亡便是最幸运的结果。 雪峰顶上的众人惊慌失措,一刹蓝光倏然闪过,冲向崖底。 辽阔的山峰间泛起微风,阿苏裴夜被死死攥住了衣领,“你个疯子!许安救你就是为了让你跳崖而死吗?!” 紧接着,重重的拳头落下,阿苏羽熠面色愤怒,再次一拳将他打的睁开眼来。 灵力散开,两人毫发无伤的落在地面,阿苏裴夜嘴角噙着血沫,铺天盖地的痛苦将他席卷,不禁目光涣散如同行尸走肉。 他崩溃的跪倒捂头,绝望的寒意浸入心脏,不禁浑身颤抖。 他竟窒息到流不出眼泪,喉间的痛苦让他喘不上气。 “给我站起来,起来!”男人被拽起,阿苏羽熠锁紧了眉,“她救你就是为了让你自甘堕落吗?!若不是她要你活,我定然要将你打到吐血而亡,你看着我!” “我活着作何?我活着作何?哈哈哈哈……”阿苏裴夜颤抖着身子,讥讽的笑浮上脸侧,他苍白的脸因溅起的殷红而诡异万分。 “你就这么确定她死了?” “什么?”他恍了恍思绪,朝阿苏羽熠看去。 “她若真死了,那锁情铃去哪了?”对侧的人愠怒浮面,看着阿苏裴夜悲痛欲绝的神色,他扯出一抹嘲意,“你当真是疯子,事未查清就要殉情,我就该让你死了。” 阿苏裴夜恍然回神,眸中亮起一丝希望,他竟把锁情铃忘了。 锁情铃坚不可摧,是不可能在妖兽腹中消失的,“对、对,锁情铃、锁情铃……” 他猛然从深渊中被拽出,一时间喜与忧乱了神色。 阿苏羽熠抬眼不悦,“我救你,只是因为她不让你死,我阿苏羽熠向来公平,若你死了,那我的对手可就太没劲了。” 在他眼中,也只有这个三弟能称得上他的对手,曾经,他也瞧不上他,可现在,见他那般果断殉情,他不禁敬他三分。 — 空幽的山谷内。 女子缓缓抬眸,只瞧得眼前陌生万分,耳边传来闲谈之声。 “你打算生吃了她?” “那不如先烤上一烤?” ?! 许安慌张的咽了咽唾沫,她紧忙合上眼,生怕被发现她已经醒来。 接着,那旁再次传来笑声,“哈哈,若她挣扎岂不是吵闹万分?” “无妨,生烤的味道才够鲜嫩。” …… 完了,没被那野熊吃了反而要被食人族吃了,还是生烤… 想着,许安缓缓探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白色粉末,那是她研究了许久的迷药,就是不知药效如何。 正祈祷着,交错的脚步声缓缓而来,她不敢动弹,只能等机会再行动。 “这女子的脸庞倒有些眼熟…”一男子思索喃喃,另一人俯身打量,许安只觉有道暗影划过,“容如月华,可惜了……” 柔媚的男音还未落下,下一秒,只见那女子挥手一瞬,两人便被迷倒在地。 “可惜了,我要跑了,怎么还戴着面具,算了,不稀罕看你们的脸。” 许安悻悻迈腿,从那洞顶处拔下藤条,将那两人紧紧的捆绑起来。 “要不是你们把我捞回来,我早就被吃了,我就不下死手了,但你们要吃我,我只能如此了,你们救我一命,我就留你们一命,告辞。”她费力将两人各自捆绑在山洞深处。 做好一切后,许安肩侧挂着顺安剑,极速逃离此处,走之前还顺了桌上的几颗野果。 洞外是偌大的树林,每一棵大树的树桩间都有着树洞,看起来是一个种族居住的地方。 刚走了几步,就见前方的人群来来往往。 许安嘴里咬着野果,躲在丛堆间观察着四周人群的动向,有的人长着毛绒般的耳朵,像似猫科动物,有的人却如同人族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族?看他们这模样,这里该不会是魔界吧? “你是谁?”软软的小孩音从身后传来,许安顿了顿嘴里的动作,扭头看去。 就见那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还长着可爱的尾巴,一双圆溜溜的黑珠子看起来童真无邪。 她还未开口,那小孩儿忽的就大喊起来,“人!你是人族的人!娘亲!娘亲!人族入侵了!” 许安吐掉嘴里的果核,急忙捂上那小孩儿的嘴,“别喊别喊,你个臭小孩儿乱传什么谣言。” “抓住她!”还未迈步,一群妇人举着锋利的叉戟就朝她冲来,这种情况许安是拔腿边开跑。 她凌乱的发丝都打结在一起,如同落魄的流浪汉。 “大妈,我啥都没干啊!” “就是你们这群人族害我们的尊上被封印!现在还有脸来魔界!姐妹们,把她抓住,放进油锅炸了平分!” 身后的妇人越说越愤怒,好几人使用灵力试图击倒许安,可她却偏偏恰好躲掉。 许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她都快跑出残影了,“大妈们!我就是误入的!我再也不来了!别追我了!” 她不敢回头,就怕下一秒摔倒在地上演狗血剧情。 唰—— 猛地,她被一道粉光携过,一晃眼就蹿到了一间树屋中。 这速度快到让她都未反应过来,定了定神,身前站着一笑容满面的稚嫩少女。 那小姑娘的杏眼水光如华,像秋水又似碧波。 “姐姐!”她欣喜的摇了摇头顶的绒耳,一瞬间那耳朵便收了回去。 看她如此笑意盎然的瞧着自己,许安眨了眨眼顿了思绪,她见过她吗?怎么这姐妹如此看着她?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姑娘说着就往她身上凑,像极了撒娇的小动物。 “等等,小妹妹,你认识我?” 许安伸手将她挡在身前,她可不敢相信这里的任何人,说不定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活吞。 那比她矮半个头的丫头倒是毫不客气,直接幻出真身跳到她的怀中,“姐姐,是我呀,我是你在人界禁地救的小孩儿。” 她说着还将头使劲蹭了蹭女子的下巴。 这一说,许安倒是有印象了,可她明明记得…… 那个小孩儿是孩童啊!怎么现在这般大了?!这才过了几个月就长大了?!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你哥呢?” “姐姐,我是狐妖呀,只要努力修炼灵智便可以一日长一头呢,只是我现在灵力尚浅,还不能维持长大后的模样。” 那粉软的小狐狸舔了舔许安的手背,她看起来无比高兴,“我哥的修为也换回来了!这还多亏了姐姐!没想到那假冰晶如此有用!那群堕魔贪心,竟然吸的上头,我哥便趁机将束缚修为的赦灵枝烧了,所有人的修为都被放了出来,后来我们便被少主收留,居住在这里。” “少主?” 这个称呼……不会是那天大半夜截我马车的变态吧? “少主人很好的,他今日好像就在那个山洞中,和蛇靡大哥商讨过几日的野篝准备什么吃食。” 粉扑扑的绒毛惹的许安仰头躲避,那小狐妖实在是太热情了,不停蹭着她的下颚。 山洞?吃食? 他们要吃的就是我啊!! 她抽了抽嘴角,“你们那个少主一点都不好。” 她这一说,那小狐妖立马跳了下去,幻成了人形,神情忧虑,“姐姐不喜欢少主,那我也不喜欢他了,那姐姐你有受伤吗?让我瞧瞧。” “我没事,我要先走一步了,姐姐还有事要做,若有缘再相见。” 许安的逃跑之心是刻不容缓,她还有太多事要做了。 刚从树屋跃下,就见四周混乱不堪,一大群有着鹰翅的妖类正抢夺着地面的小孩儿。 “诶,妹妹,这朝哪走能出去?”许安可管不着那么多了,她若再不跑就要被吃了。 小狐妖指了指前方的天边,“天空之缘便是出口,姐姐你小心。” 紧接着,鹰群的动静惊动了林中众人,无数的狐妖蹿了出来,他们纷纷抬手施法制止。 “卑鄙鹰妖!竟对我们的后代下手!我们的少主绝不会饶了你们!” 下一刻,孩童哭叫声四起,那群鹰妖的利爪狠狠勾进他们肉中,他们要将那群小妖从高处摔下,凡非大妖者,他们便都会除尽。 “娘亲!娘亲!” “肉宝!” 鹰妖悬在空中,频繁袭击着弱小的孩童,而地面的众人处于劣势,他们根本不知何时会被一爪袭下。 “放开我!” 清嫩的女孩音传到许安耳畔,她缓了脚步,扭头看去。 刚刚那只小狐妖正被一庞大的鹰妖勾起,任凭她如何使用灵术都无法挣脱,原来,鹰妖的利爪无比厚实,若不是大妖极难逃脱。 这让许安犯了难,本想着装看不见就那般逃掉便好,可这次偏偏是那小妖。 “啊!” 惶恐的尖叫声断断续续响起,那群卑鄙的妖物竟企图将那群孩童捏碎,好在幼童尚瘦,没让他们得逞,但却逃不过被摔伤、摔残、摔死的命运。 许安,你不想活了吗? 她问自己。 我真服了,许安你个有恩必报圣母泛滥的死德性。 刚吐槽着自己,她下一秒便出现在最近的鹰妖脚下,一剑斩上企图勾起小妖的利爪。 那妖物吃痛松开了爪掌,却横冲直撞起来,欲将她刮伤。 但顺安剑也不是吃素的,好歹用她的血开了刃解了封,哪怕再厚实的皮毛也能留下灼烧般的伤口,那只野熊便是被顺安剑刺伤连连逃走,只可惜,她踩空失足摔下了山崖。 “呃…啊!” 惊恐声从上方传来,那只小狐妖被狠狠摔下,许安连忙奔去,一个旋身躲过了妖物的袭击,她垫脚跃起,一把将那紧闭双眼的小丫头揽过。 “没事了,你快进树洞。” 听见许安轻声的嘱咐,那小狐妖茫然的睁眼,只瞧见她飞身而上,将剑盘旋而飞,顿时,鹰妖的爪尖都被削的掉了骨。 “姐姐……”小妖出神的喃喃。 那道缕缕血迹的背影穿梭在各处,剑影闪过,鹰群嘶叫。 许安正将另一小妖护下,一道紫辉袭来,将整片树林渲染成紫蒙蒙的景派。 “伤我族后辈,你们鹰妖还真是贱的令人手痒。” 话落,紫辉所及之处,皆泛出小小的屏障,将众人保护起来。 “少主来了!少主救我们来了!” 高呼声让许安抬头看去,只看得见那男子环抱着手臂,柔美的紫发间还散着灵气。 “破。” 下一刻,无数的紫色光粒幻出利刃锁定空中的妖群,皆重重刺去。 不光如此,就连山石也纷纷落下,精确无误的将鹰群砸的坠落。 那男子都未抬手,仅凭一句话便让妖群掉落地面。 许安瞄了瞄四周,确认无人注视她后便悄摸往后退去。 正转身,四周在地挣扎的鹰群一瞬时化为了雾紫色的烟云。 “少主!少主!” 众妖高声呼喊,看得出这男人的声望极高。 “那位衣衫褴褛的姑娘,为何要将我捆绑起来?我是做何令姑娘不高兴了?” 第160章 北书云玄 紫辉飘渺,泛光的灵气弥漫在林间。 原本欢呼的妖群霎时间沉默下来,皆齐刷刷朝许安看去,这让她滞了一瞬。 她的装扮很衣衫褴褛吗?怎么都下意识的看向她? 低头看去,残破而血迹斑斑的衣衫还坠着布条,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 …… 许安哑了哑口,她这一身如同乞丐,眼见众妖都看了过来,她只能挤出虚假的笑意。 “原来您是少主啊,我还以为是哪家公子,生的可真俊,这不,见色起意了呗,本想捆绑您调个情玩玩的,结果外面杀起来了,我只好先帮忙杀几只鹰妖,我还救了好几只小狐妖呢,不过我这个人最不喜道谢,既然都解决了那我就走了哈。” 她最不缺的就是厚脸皮,如果要论胡说八道头一人,那她定是头等。 “慢着,既然姑娘相助,那我们也不能失了规矩,过几日便是我们狐族的野篝,姑娘就留下来一同庆祝吧。” 那悬空的妖艳美男意味深长的扯出淡笑,他倒想看看这人族的女子要玩些什么花样。 许安真是有腿跑不掉,要是现在逃跑估计会被那群大妈拿叉子叉成马蜂窝。 她左右打量,众妖皆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这时,那粉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蹦了出来。 “姐姐!你来我们屋住吧!” 那小丫头欣喜的笑着,直接扑向许安。 “你们认识?”那男人问道。 许安连忙摆手,“不认识,她只是我刚救的小狐妖,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她低头眨了眨眼向那小丫头暗示,如若这什么少主真是那晚的变态,那她这身份更加危险,毕竟那晚那人可是冲着她来的。 “姐姐,我叫北书叶梨,我哥哥叫北书云玄,现在你认识我啦!” 小狐妖甜甜的眨巴眸子,她使劲蹭了蹭女子的手臂,看起来无比喜欢许安。 “好~小叶梨。”女子点了点头,这小家伙的随机应变真是深的她心。 “那姑娘你又如何称呼?” 许安抬头望去,干脆道名:“白芷。” 出门在外,名字是自己给的,身份也是。 “少主!她是人族的人,您不要被她蒙骗了!她会害了您的!” 劝告之声响亮传出,众妖回神,都投去凶狠的目光。 “对啊,我是人族的人怎么能在这呢,这位大哥说的对啊,不如我现在走吧,不麻烦你们了~” 说着许安便要溜走,却被一道紫辉拦住去路,“我们狐族有个规矩,闯进来的人,要么当盟友,要么…就当尸体。” 这话很明白,那男人在威胁她。 “诶,我说你这大哥说啥呢,你是少主还是他是少主?你们少主都说了要留我庆祝,这说明少主相信我,你如此污蔑我,岂不是要争少主之位当当?” 许安抱手抬笑说的条条在理,这变卦速度可是练出来的。 “你!” “既然白芷姑娘如此说了,那大家就包容些,这几日就都好好关照关照,白芷姑娘你同我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拂手一挥,许安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束缚起来,当着众人面缓缓飞向那男人身侧,紧接着,她又再次回到了那个山洞。 “少主啊,这是何意?”随着那人摊掌,许安被丢向木床。 “何意?我倒想问问你是何意?” 恍然间,一双清紫而雾霾的狐系眼瞳出现在身前,那紫秀渐墨的柔发坠于眼侧,妖媚的脸廓浮起淡笑。 唰—— 那美男忽的双眼泛出紫光,长出了狐耳,就连发丝都飘了起来,唇间露出尖利的狐牙,他侧头压近,离女子脖颈一拳处停下。 “大哥别吃我,我浑身酸臭,你吃了会犯恶心的。” 刚说完,许安只感觉脖颈处温热的鼻息又近了近,为了不让他下口,她侧头与他对视,“少主生的这般俊不如让我亲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却没把那男人惊的退身,他反而压了压眸子,将视线滑落至她的唇间,淡然开口:“好啊~” 说着他便要将唇落下,许安猛地靠后躲避,抬手企图将他点穴,男子也果断出招,两人一时间打斗起来。 “白芷姑娘这出招方式有些独特,挺会偷袭。”男人抬掌向前,攻向许安肩侧。 她侧身一个下腰后翻随后绕至那人身后,“少主也不赖,竟想废我武功。” 两人对峙,许安拽住藤蔓蹬墙而上,跃身落掌。 砰—— 一轮波光焕发的屏障挡在那美男身前,许安怔了怔,她怎么觉得这男人在试探她的本事? 那她自然不能使用灵术,以防暴露。 猛然,男子挥手一瞬,一簇亮光唰的飞向她。 正当情势危急时,金灿的灵力从怀中窜出,腰间的玉佩闪烁发光,霎时间,皎洁之色环绕在她的四周,璀璨的光纹形成护盾,将那道攻击挡下。 许安茫然片刻,眼前这两股灵力那般眼熟。 阿苏裴夜…流逸萧… “金系与月系灵术?你是何人?” 那人脸色凝重,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有神族灵气保护,甚至连少有的月系灵术都环绕在她的身侧。 “我只是玉门派的弟子,这两股灵力是我护身所用。” 许安再次胡编出口,只要不暴露身份那就还有的活。 “玉门派?传说江湖中医术极为精湛的那个门派?”那美男挑了挑眉打量一瞬,狭长的狐眸深邃泛光,“就你?” …… 就你? 许安白了白眸子,一股莫名的胜负感涌上心头,“那不如少主找个病人让我瞧瞧?” “来人,去将郑肆压上来。” 那人也是二话不说便下令,这让许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套了? “少主,郑肆到。” 一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被俩妖仆绑了上来,他们将他踹倒在地。 “白芷姑娘,替他瞧瞧病情。”明澈而亮漠的眸子微微压下,男人手中幻出绒扇顺势坐躺在若隐若现的晶榻上。 许安蹲下打量起那大叔的神色,看他体格强壮,黝黑的皮肤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她正抬手探脉,那中年男子面露凶色猛地朝她咬去。 啪——,凶面大汉一刹那被踹到石壁上连翻几圈才安稳落地,许安扭头一瞧,姿态妖惑的男人正摇着绒扇。 “郑肆,如果你不想活,我现在就弄死你。” 那地上的大汉咬紧了牙,一句话都没蹦出来。 “他自从被抓后,一字未开,莫非他是哑巴?”身后的男子问。 许安起身向前,默默抽出剑刃。 “哑什么巴,他分明就是皮糙肉厚,挨揍没挨够。” 说完,顺安剑刺下,狠狠扎进那人小腿,“还不叫痛?你可真能忍。” “就不知道,这儿你还忍得了吗?”她欠欠的笑着,将剑刃指向某个子孙延续的位置,“不出声是吧?那我就不客气咯。” 刚要落剑,地上的男子猛喊道:“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嘛,少主,这病我治好了。” 周围几人呆了呆眼,合着郑肆不开口是因为肉厚不怕用刑? “拖下去,连夜审问。”晶榻上的人儿半眯着眸,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之人。 许安还补了句,“他若不开口,记得让他当阉人!” 她这一说,拖拽郑肆的妖仆都紧了紧腿。 哪有女子这么狠毒的?他们还是低估了女人的狠手。 “白芷姑娘真是有趣,你怎知晓他是因肉厚不怕疼?” 许安收了收顺安剑,装模作样应道:“天机不可泄露。” 好一个天机不可泄露,实则她瞎猜的。 “这般,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当我的医仆吧,不要想着逃,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玉门派要遭什么罪。” 许安压下眼来,男人就这么喜欢威胁人吗?居然还让她当医仆。 就此,她也算躲过了生烤,既然误打误撞来了魔界,那她不如做个任务再逃。 只不过,这狐族的屁事也太多了吧?! 光这两日许安便跑了五十多趟替妖看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狐族唯一的医师,合着那破少主是为了让她当免费工啊? “工资没有,合身的衣裳没有,全熟的食物没有,就连像样的睡觉地方都没有!我**造的什么孽啊,在这地方都要被资本压榨!!” 吐槽着,许安迈着疲惫的步子缓缓爬上小狐妖家的木梯。 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终于不用跟着那个穷酸少主住山洞了,那男人倒好,睡的是床,她睡的却是吊在半空的木藤…… 真搞不懂堂堂少主怎么就住山洞,说起来,她还不确定那男人的名字,她记得他那晚报过名讳,可她忘了。 “姐姐!” 激动的呼唤声刚落下,那粉绒的小狐妖就朝许安扑了上去,“姐姐~你终于忙完了,我和我哥等了你许久,哥!你快出来!姐姐回来了!” “许小姐。”轻柔的公子音传过耳畔,许安回神看去,当时那个黑黢黢的煤炭人如今白白净净,就连五官都那般挺立,乌黑的细发高高束起,整整一副秀生模样。 “北书云玄,你说好替我生灵根的,结果你倒好,答应我的事抛之脑后。” 许安可不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云玄知错,请殿下责罚。” ? 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知道我的身份?” 北书云玄将手中的食盘放下,为许安置了副碗筷,“知道,殿下出皇宫那夜,云玄也在。” “你也在?你难不成躲在那草堆里?” 许安隐约记得和流逸萧告别后不远处有几双眼睛在瞧着自己,莫不是眼前的男子。 “是,那日我本想找殿下兑现诺言,可殿下已经生出了灵根,殿下是神女的事,慕安国传的沸沸扬扬,想来殿下已然不需要云玄相助。” 北书云玄边说着,边抬手将桌前的木椅拉出,示意许安落座。 他噙着温柔的笑意夹起蒜蓉鱼添至女子碗中,“殿下,我们狐妖吃的都是生食,想来这几日殿下也受了罪,日后云玄会替殿下准备膳食,若殿下信任,可品尝一二。” 男人这一出让许安生了疑心,他这无缘无故献殷勤谁敢相信? “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她问。 “殿下为何如此说?”他微蹙眉有些不解。 “姐姐!我哥他做饭可好吃了!你尝尝嘛~”那粉色小妖渐渐幻成人形,热情的为许安夹去吃食。 “小叶梨呀,你哥这般主动,是不是有事求我?” 她低头向北书叶梨看去,那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让许安信任无比。 一旁的男子轻轻磕了磕桌面,这似乎在向那小丫头传递什么信息。 “姐姐,我哥崇拜姐姐,想姐姐收他为徒…唔……” 小叶梨话还未说完,便被北书云玄塞了一口甜枣,“小妹胡言,还望殿下恕罪。” “你说的可是真的?”许安侧头与小丫头对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实在可爱。 “叶梨说的都是真的!我哥喜欢姐姐!他想拜姐姐为师!叶梨也喜欢姐姐,叶梨也想拜姐姐为师!” “哎哟,哥哥你踢我干嘛!我就是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我!对不对姐姐!” “对,姐姐也喜欢你。”看着那小鬼头真诚的目光,许安也不怀疑了,但她很好奇,“北书云玄,你真想拜我为师?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快说因为我武功盖世,最好夸我灵力高强,或者赞美我高尚品德。 许安一脸期待的看向那嗫嚅且不知所措的男子,她就等着他夸她几句,夸高兴了她就收他为徒。 北书云玄瞥了瞥对侧的小丫头,有些压迫的意味,许安瞧见了,握拳敲了敲桌子,“咳咳,看小叶梨作何,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男人朝她看去,一时间慌了神色,“因为…” 他咽了咽喉间的紧张,忐忑应道:“因为殿下心好,灵术也高强,还生的极美…若殿下收我为徒,那云玄也算有了靠山……” “这样啊…行吧,那我勉为其难收你为徒,不过,我现在无法使用灵力,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这算是夸到许安心坎里了,她可太满意这个答复了。 “愿意,云玄愿意跟着殿下,只要殿下不抛弃云玄,云玄唯殿下一人赴汤蹈火。” “那你现在可以改口了。”许安一脸舒心的笑道。 “云玄多谢师尊。” “?” 听到这个称呼,许安懵了一瞬,这么高级吗? “你为何称我师尊,不应该是师父吗?”她问。 北书云玄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颤了颤睫毛,喃喃开口。 “师父可以有很多个,但师尊,只有一位……” 第161章 我想回家 “合着你还想有别的师父?” 许安颦眉,幽怨的目光落在北书云玄温雅的脸上,他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笑,“云玄不敢。” 他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抿唇淡笑。 “姐姐~你也收叶梨为徒好不好?叶梨一定好好修炼,快快长大保护姐姐。” 也不知这小狐妖喜欢许安哪点,可劲仰头蹭着她的下巴,就连幻成人形都要在她怀中。 “好啊,但是姐姐没什么大本事也只能教教你三脚猫功夫。” “才没有,姐姐很厉害的!” “那是你哥哥厉害还是姐姐厉害?”许安仰唇询问,那小家伙却不带犹豫一口应道:“姐姐厉害!” 这可把她哄的笑容满面,谁让那小狐妖嘴如此甜。 “好了叶梨,来哥哥这里,让姐姐好好用膳。” “不要,我就喜欢师父姐姐,我不要离开师父姐姐。” 听这丫头如此说,许安定然是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宠溺一番,“小叶梨呀,你怎么这么可爱,姐姐都不想放下你了。” “那今晚我也要同师父姐姐一起睡觉!好不好师父姐姐~” 毛绒的耳朵划过许安脸侧,些许痒意令她笑出声来,“好~” 好在这破地方还有她认识的人,不然还不知过的多惨。 现在好了,日后不仅有人特意准备膳食,还有一个毛绒团子暖床,许安也算是过上了好一点的生活。 翌日,一大早门外就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北书云玄拉开门一瞧,他们的少主正站在门外,身后还随着四人。 “少主。” “北书云玄?你何时回来的?” “回少主,昨日。” “我的医仆呢,把她唤来。” 话音刚落,许安伸着腰从上方的吊梯跃下,“少主这是作何,天才蒙亮,少主便来扰我安眠?” 但那男人却仰眸晃了晃食指,便将她传到身前,“治病。” 话落,几人消失在门前,许安内心无语到极致,她真是两眼一睁就是看病。 一瞬,几人落到一处崖洞中,许安被推向前,就见那凌乱的石榻上躺着一条巨蟒。 ! 她可最怕蛇了,这么大的体格更是要了她老命。 “少主,这、这玩意不会吃了我吧?”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有什么好吃的?” …… 那你还不是之前要把我生烤了。 许安咽了咽唾沫,略微惶恐的靠近,“少主啊,我是给人治病的,我又不是兽医,你先把他变回人形,我才能探脉啊。” 咻的一刹,那石榻间的巨蟒已然变回人形。 近看,是一妙龄女子,生的妖艳肤白,这许安可不怕了,那不妥妥大美人吗? 奇怪,为什么这美女心脉平稳,也没啥病啊,就算是被灵术所伤虽然我治不好但也能看出来。 “她没受伤。”许安直言。 “无伤怎会昏迷不醒。” 这我哪知道,指不定装的。 她起身往后迈了几步,“应该是被灵术所伤。” 打量了眼四周环境,看起来不像是被关押的地方,那就只能是这美女住的地方了。 这凌乱的床…难不成他俩昨夜干了什么?这美女都累晕了? 许安将看戏的目光投向身前的男人,这正眼一看吧,那人还生的挺斯文,很难想象那个场景。 她倒是脑补大神,像是吃到了瓜,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 再次抬眸,男人已伫立在身前一脸妖媚的瞧着自己。 正想回答,就闻见莫名的怪味。 不对… “屏气!”许安连忙捂上了口鼻,顺势抬手替身前的男子也遮挡起来。 顺安好似感应到了危险,猛地冲出剑鞘,朝许安身后挡去。 滋啦—— 许安侧头一看,鲜红的蛇信子朝两人冲来,她反应迅速将那男人压倒在地。 这一举动让地上的人颤了颤睫毛,仅在一瞬,那巨蟒的身姿让他回神。 顺安在蛇尾间来回窜动,无形间伤了那蟒女好几道划口。 许安翻身站起,摊掌一刻,顺安归于掌心。 他们还从未如此默契过,要不是刚刚这幕,许安都还不知晓她的剑竟有主动意识。 她敛息屏气,刚准备执剑而上就被有力的手掌拉了回去。 随后便是一团紫幽泛光的灵力向那巨蟒杀去,嗡的一刹,蛇女变回人形,她双手蓄势,胸口处冒出混沌昏暗的魔球。 “嘶~”长长的蛇信子扫过男子脸廓,下一秒便被双指夹住,硬生生被夹成了两半。 一瞬间,腥味遍布,蛇鸣嘶哑。 许安往后退了退,她要跑路了,现在可是个好时机。 砰的一声后,那妖物的身子瞬间爆裂,溅了两人以及中毒晕倒在地的几人一身蛇血。 “白芷,白芷?” 身后没有回应,面露不屑的男人转头看去,却发现连那女子的背影都未瞧见。 好你个白芷,我看你能逃哪去。 他就如光划过,猛然从崖洞中落至崖下,这是下悬崖的必经之地,只要那女子出现,他必定要将她五花大绑。 许安也不是傻的,她难道不知道走崖路会被逮吗,所以,她选择爬上去,如果上天眷顾,那这崖顶对岸一定是雪峰顶。 可这崖壁实在是陡峭,她又恐高,那是攀的叫一个胆战心惊。 腿颤着,手颤着,还出着汗。 算了,不管了,反噬就反噬吧。 正欲使用灵术,就被身后之人揽过。 她心跳都吓得漏了半拍,扭头一看,那压榨自己的资本家正一脸怒意。 “少主啊…其实我是来采草药的……”许安尬笑着解释,虽然她知道这解释很拉胯,但是总比没理由好。 “是吗?” “是啊,不然我何必在这挂着呢,那妖物的气味有毒,正好这里有草药,可以一解。” 许安编起话来是脸不红心不跳,她假意朝上方看去,那男人也看去,下一刻,他露出狐牙,一脸凶狠之色,“我最讨厌他人说谎,白芷姑娘所说的草药在何处?我怎么未看见?” “这不在那吗,那后面那株不就是吗?”急中生智,许安抬手随意指了一株野草。 “我怎知你是不是随意指了一株杂草糊弄我,若你骗我,我定将你从这悬崖摔下,摔的粉身碎骨。” 恶狠狠的威胁能吓到许安吗?自然不能,被阿苏裴夜威胁的还少吗,她都练出来了。 “我从不骗人,更何况您是少主,我哪敢啊。” 我骗就骗了,少主又能咋样?我照样敢骗。 许安装模作样挤出笑意,她可没想到这人如此好骗。 她就被这样揪回了山洞,重重的摔在地面。 “嘶,你们狐族就我一个医师,把我摔伤了看谁让你压榨,我警告你,小心我罢工。” “我乔屿尘还从未被威胁过,你还是第一个。” 这耳熟的名讳一出口,许安是百分百确定他就是那晚的变态男了,那她是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眼下反噬是个大问题,还需完成任务,那更不能鲁莽了。 “我哪敢威胁乔少主您啊,我不会灵术,少主您动动手指就能将我捏死。” 她刚翻身跃起,门外就走近一男子,“少主,野篝的猎物差不多备好了……这位是?” “她就是那天恩将仇报将你我绑起来的姑娘。” 乔屿尘这么一说,对面那男子明显冷了冷脸,径直略过许安落座于石凳,“人界之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不知礼数,毫无感激之心。” 许安皱紧了眉,怎么这人说话这么呛味。 “你们要把我生烤了,我不跑难不成还得感谢你们?好歹我没动手,只是将你们捆起来罢了。” “生烤?我们何时要生烤你了?”蛇靡攥紧了拳,眉间的轻蔑显而易见。 乔屿尘撑着头侧躺在晶榻间,轻笑出声,“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要肉无肉,要脑无脑,有什么可吃的?” ? 许安愣在原地,晶榻间的男人含笑起身,挥了挥那身玄袍,紫蒙蒙的眸中藏着一丝玩味。 “哦~原来那日白芷姑娘早醒了,误以为我们要将你生烤,若我们要吃了你,何苦还救你?” 这么一说,是她误会了? “你倒好,不知感恩,还撒药将我们迷晕,当真是无礼粗俗。”另一旁的男子压下眼中的不满,冷厉的训斥出声,许安恍然,所以是他们救了自己。 幸好她当时没有对他们做啥,不然这良心关是过不去啊。 “两位大哥,是我误会了,那日也是情急之下才那般,还望海涵。” 她以笑行礼,以表歉意,既然他们没有吃她的心那她也不用计划着逃跑了。阿苏裴夜那边在她出来之际已经传了灵信给阿苏羽熠,他应该是无事的,正好来了魔界,先找机会去禁殿滴个血。 “罢了,本少主也不屑与你这头脑简单的小厮计较,你今日逃跑的事也就此作罢,若日后还有此心……” “少主放心,绝对不会有此心。”许安出声打断男人未说完的威胁之言,她现在是真的不会逃了,“少主啊,你看我现在都是你的医仆了,穿的还如此寒酸,这不有点丢脸面吗?” 许安低眸提了提那粗布衣裳,丑就算了还不合身。 谁料那男人合上了眼,漠然应道:“若谁觉得丢脸,你就将谁揍一顿。” …… 抠门!连身衣裳都不给安排,这少主怕不是假的吧。 回头一想,她来这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如此落魄,要穿的没穿的,要吃的没吃的,要住的还得靠人际关系。 “少主,北书云玄求见。” “让他进来。” 随着一道黑影拉长,北书云玄提着花纹木盒出现在许安眼前。 他一身青色布衣,黑发以木簪半束,神态自若。 “少主、蛇靡大哥。”他先是朝两人做礼,随后将目光落在眼前女子的身上,“师尊,云玄为您准备了午膳。” 他走近,温柔的笑映入许安眸中。 “师尊?”乔屿尘抬眸,那双紫晶般的瞳眸亮起好奇之意,他打量着对面的两人,这句师尊倒有些令他生出不悦。 许安欣喜的抬头,她终于不用再吃那半生不熟的食物了,北书云玄简直就是她的救星。 “怎么?这是我新收的弟子,乔少主难道有意见?” “啧,这年头什么人都能收徒了,真是稀罕。” 那人敛了敛眸子,嘴角浮起一抹讪笑。 他话音刚落,北书云玄便微微侧身朝晶榻上的男子看去,“是在下执意要拜师的,与师尊无关。” 莫名间,氛围有些变扭,“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就先退下了。”当着两人面,许安拽走了身侧的男子。 “师尊受伤了?”北书云玄伸手,欲替女子擦拭衣侧的血迹,却被她抬手攥住了手腕及时拦下,“别碰。” “师尊…我……”男子愣神,有些乱了思绪。 “我没受伤,这是毒血,你若碰了会中毒的。”许安松手,自顾自的打开食盒,她早就饿了。 “我还以为师尊讨厌我…” “什么?” 男子欲言又止的喃喃被许安打断,“没什么,师尊无碍就好。” “你的手艺真不错啊,都比得上我在皇宫中的吃食了。” 许安夸奖着,面对食物,她总是有百分百的热情,就连对竹俞失恋那次,她都没有放弃品尝美食,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什么事都不能同吃过不去。 听到夸赞,北书云玄面露喜色,他弯了弯眼角,倒有些腼腆的模样,“师尊喜欢便好,云玄会日日为师尊做吃食。” 其实面对他,许安倒有些疑问,他真的只是想要一个靠山这么简单吗?她总感觉眼前的男子有些提不上来的怪异。 “师尊,再过几日便是岁除了,那日也是狐族的野篝,师尊可有想要的东西?” 北书云玄噙着柔笑,等待眼前之人的回应。 “都岁除了…”许安顿了顿思绪,有些叹息。 不知道他们几个如何了…有受伤吗,娘和爹还好吗,阿苏裴夜体内的毒控制了吗,慕安军能否平安归来… 不禁,她停下了嘴里的动作,神色忧虑。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同亲人朋友庆祝过新年,好像每一年,都只有院长和其他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同她一起过年,虽然他们很好,可终归不是她想要的。 “随便吧,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想要的太多了,可在这一刻,她也提不出想要什么,或许,她想要的是只是一份陪伴吧,一份永不离开的陪伴,一份亲人的陪伴。 见她如此,北书云玄也没有多问。 林间的风缓缓吹过,从那头吹到这头,时而传来小妖们的嬉闹声,时而听见枝头的鸟儿咕咕鸣叫。 许安抬头望向天边,淡然出声,“云玄,我想回家。” 第162章 师尊可以摸云玄 “好,岁除那日,云玄带师尊回家。” 身侧的男子温柔出声,许安却心中一咯噔,仿佛那幽风吹过她的心头,她抿了抿唇有些疑惑的看向北书云玄。 可她却半天没有开口,只是那般看着眼前的男子。 “师尊,你相信云玄吗?”面容清俊的男子扬起笑容,如同这林间的微风,温柔而缓缓。 许安敛眸一瞬,紧接着她抬笑应道:“相信。” “云玄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男子肯定的说着,他没有说谎,在她说想回家的那一刻,他便下定决心要带她回到慕安。 或许,许安会觉得他别有所图,可他图的只是她罢了。 北书云玄出神的瞧着许安,瞧着她停不下的动作,瞧着她俏丽的脸庞,瞧着她波光的瞳仁,瞧着她的一颦一笑,他心里也不由得喃喃。 师尊,其实见你的第一眼,我便动了心思。 他低眸含笑,没想到缘分如此巧妙。 那个时候,他需要冰晶,他曾想过他们两败俱伤他便可渔翁得利,但好在他良心尚存没有动手。 可她那般耀眼,耀眼到让他挥之不去,即便现在她就这般在他面前,他也不敢表露心意,因为他曾有过黑暗的心思,他自认为配不上这般明媚的她。 若不是许安的出现,他早已死在那禁地,他的族人也没有生还的可能,虽然她的办法听起来那般不靠谱那般幼稚,可却真的帮到了他,这或许就是她自带的幸运? — 一转眼,许安可算又结束了被那少主压榨的一日,她算是看明白了,哪怕没有生病之人,那个万恶的资本家也要压榨她,他居然让她洗衣服?! “让我洗衣服是吧,我看你接下来的衣裳还能不能穿。” 许安走在凉飕飕的林间,偶尔能瞧见空中闪烁的灵气,就好像萤火一般,替她照亮了前方的路。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想念她那几个美男。 她清楚的记得,在梦中,泽安、言木亦丶阿苏裴夜陪她走在漆黑的乡道间,他们的出现,让她落寞的童年染了一丝彩色。 “嘶,冷死了。” 这腊月的风,真是冷的刺骨。 “师父姐姐!” 猛然,一道亮光袭来,毛茸茸的触感传至怀中。 许安刚抬眸就见北书云玄提着摇曳的灯盏出现在身前。 “师尊,云玄来迟了。”说着,男子将披风披在她的肩侧,“我们回家。” “师父姐姐~我们回家!” 小叶梨不停的蹭啊蹭,像要将许安的下巴蹭掉一层皮,这让她笑出声来,“好,我们回家。” “师父姐姐~叶梨好想你,哥哥白日不让我找姐姐,他把我锁在家里,我讨厌他!” 许安伸手抚了抚小狐妖的头,咯咯的笑着,“那姐姐帮你揍他好不好?” “好!” “阿妹,别以为有师尊护着你,哥哥就不能罚你了。” 小狐妖探出脑袋,笑的摇头晃脑,“略略略,师父姐姐!他还想罚我!姐姐快揍他!” “得嘞,姐姐这就帮你惩罚他。” 许安抱着小狐妖追在那男子身后,三人嬉笑着,好不热闹。 冰冷的夜色也多了几丝欢乐,他们笑着、闹着,欢声笑语不禁让树上的住户探出头来。 “臭哥哥,日后有师父姐姐在,你再也不能欺负我了!” “那我们一起挠他,他日后便不会再欺负我们小叶梨了。” “我错了我错了,哥哥日后再也不欺负阿妹了,师尊,饶了云玄吧。” 男子回身,伸手挡住两人的双手,笑颜难藏。 “师尊,小心脚下。” 声刚落,许安就被一手揽过,小狐妖就那般隔在两人之间,“臭哥哥,不许轻薄我的师父姐姐。” “咳,云玄失礼。” “无碍,小叶梨,我们回家啦~” …… 微凉的深夜,冷风吹动屋外的枝叶,月色的银辉斑驳映在林间。 “师父姐姐…” 小妖蜷缩在一团,喃喃唤出声,许安轻轻起身落脚。 这小叶梨是多喜欢我啊,就连睡着了还念着我… 她将被褥往上拽了拽,替那小身影盖好了被子。 缓缓走下吊梯,就见那角落处还亮着灯盏。 “云玄?”她轻声问道。 “师尊怎么醒了?”北书云玄抬头看去,起身走近。 他向她伸手,她将手腕落在他的掌心,男子将她扶下。 “睡不着了,你怎么还没睡?” “云玄也睡不着。” 许安理了理翘边的发丝,朝屋外看去,那微亮的月光真是无比好看。 “既然如此,我们去练剑吧。”她眉眼带笑,扭头朝身后的男子看去,“你唤我一声师尊,那我得教你些本领。” “好,云玄听师尊的。” 两人也是说一不二,一个跃身便落至地面。 “先让我瞧瞧你的本事,谁先将对方的发簪取下算谁赢。”许安抽剑,示意男子比武。 “师尊,得罪了。” 寒意闪过,北书云玄的手中赫然幻出一把冰剑。 虽是双方执剑,但氛围中只弥漫着惬意的意味。 许安踏脚蹬树,一剑落下,男子斜身躲避,冰剑划地一刹,灵气迸发。 紧接着,两人握剑相向,冰与剑刃间擦出些许雪晶。 哗—— 冰剑被划出一条裂缝,隐约看得见剑中的灵力。 许安旋身抡起剑刃,地面的男子滑步抵挡,两人以精彩的姿势面面相觑。 刚落地,北书云玄翻身而至,她只好出脚隔开距离。 要说这些动作,她从未学过,几乎就像是天生便会,这也是她一直未明白的一件事。 自从她在禁地那日使用了灵力后,她就好像开了挂一般,没有练习多久,使剑就好像喝水,只需抬手,其他的都不需要她多虑。 无形之中,各种各样的招式自然便使了出来,这难道就是基因天赋突现? 北书云玄身手也是无比灵敏,许安一抬脚他便侧身抵挡,莫名的,两人由练剑到了比武。 “云玄,你的身手可不比我差。” 许安噙笑歪头,抽手抚过男子的脸庞,一瞬,她将他发间的木簪取下束至自己头间,只见男子那如瀑的乌丝垂于身后,乱了神色。 北书云玄呼吸一滞,有些顿了身子,下一秒,他便被身前的女子压至树桩。 “你输了。”许安勾唇一笑,抬手扯下藏在发间的银针,“日后,我教你医术吧。” 她将银针轻轻束于男子发后,起身之时,还不忘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这无比暧昧的一幕,让北书云玄屏住了呼吸,他都快忘了回神。 “你小子在想什么?被我吓傻了?”许安伸手捏了捏男子秀俊的脸,下一刻,她只看见他的头顶冒出了绒软的狐耳。 那乌黑的绒耳就好似棉花般,看起来就无比柔软。 许安还未摸清楚状况,紧接着,眼前的男子身后窜出了漂亮的绒尾,借着月光看去,那狐尾甚是精致。 “你的耳朵…好可爱。”她不由得夸出声,本想抚摸一番,却猛然想起他是男狐,伸出去的手在上方停下。 身前的那男子霎时间脸便泛了红,好在夜色替他遮挡了心思。 许安正欲收回手,儒雅的男音缓缓传来,“师尊…” 她只感觉手被拽过,轻轻落至那绒耳间,“师尊可以摸云玄。” 男子抬起那潋滟的眸子,微张双唇轻轻喘息,屏了太久的气,他差点不会呼吸了。 这旖旎氤氲的氛围,让许安都失了神,她怎么觉得自己在做出轨的事情? 北书云玄敛了敛眸,鼓足勇气再次出声,“师尊,云玄还未被他人摸过,云玄很干净…”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许安转身便要逃,她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 还未跑出几步,便被追上来的男子拽住了手,只瞧得那高大的身形缓缓俯身。 “师尊是嫌弃云玄吗?可云玄很干净,云玄也从未让他人见过这副模样,只有师尊见过……” 咚咚—— 许安清楚的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就好像要跳了出来。 男子将尾巴捧起,送到她的眼前,继而柔声请求,“师尊摸摸云玄。” 这是她能摸的吗?摸了不会让她负责吧?他们是不是太暧昧点? 真是鬼迷心窍了,许安咽了咽唾沫,缓缓抚了抚那绒耳,正如她所想,同棉花一般柔软,甚至还要绒柔。 身前的男子就如同小狗一般,埋头蹭了蹭她的手心,这令她更加乱了心绪。 “咳…该休息了,我们回去吧。” 刚说完,许安是连跑带跃的回了木屋,也不等北书云玄上楼,她立马躺回了床榻上。 我在做什么?我又干了什么调戏人的勾当?我怎么对得起我那几位郎君啊? “师父姐姐…叶梨要娶姐姐…叶梨要一直在姐姐身边……” 第163章 我以为,姑娘会轻薄我呢 睡迷糊的小狐妖含糊说着梦话,这软糯糯的声音让许安原本紧张的心放松了许多。 这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 想着,她再次替小丫头掖好了被子。 又是难眠的一夜,直到天色渐亮,许安才入了梦。 “白芷姑娘,少主有请。” “白芷姑娘,少主有请。” 不耐烦的呼唤声从屋外传来,北书云玄将门打开,不悦的神色在唇角徘徊,“师尊还在歇息,少主有何事?” 门外的男子挥手示意身侧妖仆退下,他压眸打量,勾出淡笑,“北书云玄,你唤的师尊只不过是我的医仆,我找她她就得在。”他转身侧过脸去,细而长的睫毛在紫眸下投出暗影,那抹挑逗的意味愈发明显。 “堂堂黑狐,竟唤人界之人为师尊,若她法力高深那担得起,可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当真不怕人笑话。” 此话意深,或是讥笑或是不理解。 乔屿尘摊掌,手中幻出杯盏,他抿了抿茶水,斜睨着门口的男子。 他可看不透他的心思,那女子不过就会点医术,竟能让北书云玄这黑狐之首甘愿当徒弟,实在是可笑。 “师尊在云玄这里,便是天下独一无二之人,还请少主慎言。” 北书云玄抬手客气行礼,但他的脸色已是冷厉一片,有那么一瞬,他扬了扬唇边的笑意。 只有他清楚,许安是何人,是何等的身份,也是何等的尊贵。 他暗嘲,他笑乔屿尘被骗的连名字都是假的,他笑他连知道她身份的资格都没有。 “北书云玄,你虽是黑狐之首,但投奔了我紫狐族,那你就该知尊知卑。” 一霎,紫辉重重落在门口男子的肩侧,乔屿尘拧了拧眉头生了一丝不解的笑,“你竟不躲。” 唰—— 一道银光闪过,划过他的脸庞,男人挥手握住,施法捏碎。 “乔少主,怎么一大早就来伤我的人。” 慵懒的女音从二楼传来,下一秒,北书云玄被拽到许安身侧,她伸手查看了一番他的伤势,“身为少主,连自己的子民都要欺负?” “师尊,我没事,我这点伤不要紧的…少主也不是故意的…是我得罪了少主…” 北书云玄弱弱的解释着,话语间夹杂着委屈与倔强,这可把许安听的抿紧了唇。 竟有人如此光明正大伤她的弟子,这不是给她下马威吗,这简直就是打她的脸。 “北书云玄,你在装什么,堂堂五尾黑狐连我这一击都躲不掉?” “顺安。” 许安出声,顺安剑从二楼飞下,落在她的掌间,“乔少主,若你不满白芷,可以明说,伤我的人,实属有些过分了。” “竟敢如此同少主说话,我等定将你拿下。”那妖美的男子还未开口,他身侧的妖仆便朝女子冲出。 “师尊,小心。”北书云玄施法挡在许安身前,却被她抬手向后推去,“别碍事,你的师尊还没那么弱。” 她可不是什么温柔的女子,能直接解决的那就解决,一顿揍不够,那就两顿。 即便不用灵术,她也能将顺安发挥到最大极限。 两人伸爪袭击,顺安回旋一刹,俩妖仆皆被划伤。 许安跃身将两妖踹出门去,顺手将门带上,她落至地面朝远处山崖旁跑去,那俩妖仆紧随其后。 乔屿尘轻啧一声,站在高处的枝头欣赏他们的打戏,他还不忘抿口茶水。 “顺安。”女子轻唤,那细长的银剑穿过两妖之间随后绕至后方将其中一人刺伤。 “跟你们打,一把药的事。” 嘲笑的话音刚落,雪白的粉末飘至两妖周围,一瞬,他们默契的晕死过去。 崖旁周围树林稀疏,此时,只剩下对视的两人。 “真是无用,本少主连杯茶都未饮完。” 那高处的美男挥袖落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许安身后。 “你的武功确实厉害,可我若用灵力呢?” “灵力?少主不如试试用的出来吗?”女子轻笑,她默数道:3、2、1…… 仅在一瞬间,那男子只感觉四肢无力,恍然退后几步。 许安不紧不慢的靠近,戏谑的笑浮上眉间。 “乔少主啊,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说你这么单纯,怎么当上的少主?” “也是,你的灵力高强,当这个少主也没什么问题,但可惜,你遇到姐了,本小姐是你的克星。” 她打量着眼前貌美且虚弱的男子,一股恶趣味油然而生。 “说不出话吧?站不稳吧?我的这毒药专门克你,灵力越强越被压制,啧啧,少主生的可比平常女子好看多了。” 说着,她将他推倒,可地面上的男子却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噙着期待的笑意。 那半合的紫眸如同晶石,美的令人想伸手触碰。 纤白的手指划过乔屿尘的眼角,那若有若无的温热留存在他的眉宇间。 “少主的眼睛真是天价之宝。” 这要是卖了,赚大发了。 “日后,我们和平相处,你若再压榨我,我就将你毒哑,少主不说话的时候可谓是仙中翘楚。”许安这威胁的水平有待提高,但她确实做不到将他刀了,毕竟他救了自己。 “哦?是吗?” 魅惑的笑声喃喃传出,这让她茫然了一瞬,“你没中毒?” 接着,男子一个翻身将她压下,他学着她的举动,伸手划过她的眼廓。 “我中毒了,但白芷姑娘的毒效太短了,短到令我无奈,我还期待姑娘要对我做什么呢。” 许安抬脚一瞬,乔屿尘弯腰躲避,再次将她按下,“白期待了,我以为,姑娘会轻薄我呢。” “顺安。” 银光突现,男子起身退后,“诶,别动剑嘛,我向姑娘道歉。” “若少主日后再对我的人动手,我们就只能刀剑相向了。” 如此一说,乔屿尘倒有些不悦,“姑娘真是花心,一边护着心上人,一边调戏着本少主。” “少主莫要弄错了,云玄是我的弟子,我也从未调戏过少主您。” “如此…不如姑娘告诉我,我同那黑狐谁更好看?” 许安刚收剑,那男子就闪到了她的身侧。 乔屿尘真不愧是狐族少主,连说话都这么妖媚。 正问着,男子被迎面而来的掌心挡住了脸,“离我远点。” “你当真是稀罕,多少女人接近我,唯独姑娘,竟让我离你远点,真不知你一个人界之人何来的底气,你就不怕,我捏死你吗。” 听到这自信的发言,许安尬笑着回头,“你平常穿衣裳吗?” 这让乔屿尘不明所以,“废话。” “哦~我看你这么自信,我以为你不穿衣裳呢,赤身露体才适合你自信的气质,少主不如试试。” “污言秽语,出口无状。” 许安掀了掀眼皮,淡然应道:“那又如何?” 她迈步向前,“我既不是狐族的妖也不是少主的子民,少主未免管的太宽,就算我与少主有关系,嘴长我身上,少主也管不着。” lwxiaoshuo.org 第164章 王宫流言 这一番说辞无懈可击,乔屿尘也只能蹙眉打量。 空荡的崖谷了然寂静,一人一妖,一前一后。 还未踏进林中,大风呼啸,将四处的杂草吹的弯腰垂地, 一团庞大的黑影在地面逐渐拉长,两人回身看去,只见三条缠满青色花纹的巨蟒缓缓朝他们涌来。 单单一条便约有一丈多高,若要算上尾部,都能将成年男子绕上好几圈。 许安瞪了瞪眼,有些呆愣在原地,手心间不禁冷汗直冒,这可是她最怕的种族啊。 “乔屿尘!愣着干嘛,快跑啊!” 看它们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再不跑,他们俩都得被吞入腹中。 她一把拽过身后悠闲的男子,正撒腿跑着,顺安却如同光刃咻的一刻飞了出去。 伸手探了探腰间的剑鞘,许安困惑的扭头,“顺安?回来!” 她不明白顺安为何要出鞘,这若要打起来,使用灵力她一定会暴露,若以剑对抗,那就是非死即残的结果。 乔屿尘随手幻出茶水,一副悠然的姿态,“蛇靡,你们的真身吓到我的医仆了。” 许安:“?” 这是那日的男子? “你怎么不早说,亏我逃命还想着把你带上。”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乔屿尘挥手,对面的巨蟒幻为人形。 蛇靡刚想上前,就被顺安拦下,泛光的剑刃毫不客气猛冲向男子。 “把你的剑唤回来。” “顺安,回来。”许安唤道,可她的剑却不听使唤,一个劲的与蛇靡周旋。 “顺安!回来!” 她纳闷了,怎么她的这把剑愈发有人性了,从手动变成了全自动? 身侧的男人抬手施法,紫雾绕去,将顺安控制在空中,但下一秒,许安腕间的手镯震动,顺安竟散发出了清幽的灵力。 恍然一瞬,那锋利的剑刃竟幻出了上十把,将蛇靡团团围住。 “神族的灵气?你这剑…是何物?” 乔屿尘抿着茶水抬眸打量,他怎么觉着,眼前的女子身份特殊。 “我的剑是用神界的天石所铸,自然拥有神族的灵气。” “天石?那把剑啊…我记得不是慕安国云月宗的宝物吗,怎么在西域玉门派白芷姑娘手里?” 男子低眸笑了笑,狐疑的注目眼前女子。 你的身份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直勾勾的目光令许安怔了神,她怎么没听过云月宗?宗门原名是云月宗? 一团复杂的信息让她绞尽脑汁。 她也未曾想到这男人连慕安国的事都清楚。 “咳…其实吧,本小姐与云月宗竹御史有一段私情,是他将那宝物赠予了我……” 还未说完,乔屿尘的手已将她的下巴勾起,他凑到她的耳旁,神色妖艳,活脱脱一副狐媚子模样,“是吗?可我记得,那冰块脸求娶了慕安公主,据说…那公主还是神女降世…那白芷姑娘……” “对啊,少主记得没错,所以我与竹御史是私情啊,不然我干嘛回玉门派,怎么会出现在这?” 许安编起故事来也是一等一的好演员,她按上那男人的唇,戏谑的笑道:“少主不要离我太近了,离这么近是在勾引我。” 乔屿尘敛眸凑去,他可是越来越期待这女子的花样了,他无形之中多次用了狐媚术,可这女子除了夸他眼睛好看,竟任何心思都没有。 稀罕,当真是稀罕。 “看着我的眼睛,你看见了什么?” 他靠的很近,摔下那杯盏后,右手缓缓攀上女子的肩侧,耀眼的眸子泛着紫意,他不禁动用了顶阶狐媚术,只为探究这女子能不能扛得住。 许安只看得那眸子好似紫色晶石,泛着一阵阵的光,接着,她失了神智,喃喃出声,“好美的眼睛…” “白芷,是我好看,还是北书云玄好看。” “都好看…”许安身为颜狗,只要是她喜欢的颜那便都一视同仁。 乔屿尘抿唇,有些不满这个回答,“你还想逃吗?” “不想…” 得到这个回答,男人明显笑了笑。 “看着我,回答我,你是谁?”他紧眉凝视,等待回答。 “我…我是孤儿…不…我不是孤儿,我有父母…我有父母……” 许安猛地捂头,脑海中满是被人指骂的画面,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时候了,她不想再回忆,她不禁面露痛苦,大口喘息着,那压抑痛苦的一切令她崩溃。 “白芷、白芷。” 看她这惶恐的模样,乔屿尘施法想收回控制,可这狐媚术若得不到施法者想要的答案那便无法可解。 他蹙眉抿了抿唇,捧过女子的脸,闭眼吻下,一刹,怪异的滋味在心中蔓延。 还未定神感受,银光落下,将他击飞退后。 顺安悬空,将剑刃指向那妖魅的男人。 “别误会,我只是替她解个术法。” 许安捶头站起,脑中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她抬手唤道:“顺安。” 接着,顺安回到她的手中,下一刻,一道绿光从剑刃间划出,朝对侧的男子飞去。 “乔屿尘,你真挺不要脸的。” 那人挥法抵挡,开口解释,“狐媚术若得不到施法者想要的答案,那便只能以亲密之事解得术法。” “给我演这一套?”顺安剑动,杀气腾腾,好似要将那男人千刀万剐。 许安执剑跃身,她定要将这死变态揍一顿。 这时,一条蛇尾窜出,挡在两人之间,“白芷姑娘,这是误会。” “一丘之貉。” “狐媚术本就用于迷惑人心,勾人神魂,要想解此术法,只能由施法者如此,实属无奈之举。” 乔屿尘抬脚悬空,虽如此解释,可他却不忘抿茶摇扇,真是好一副散漫模样。 顺安脱离许安掌中,一道光影窜去,将男子手中的杯盏划碎,即便许安无法触碰,但她的剑可是自动的。 “十颗天元石,算我给白芷姑娘道歉,让这剑消消气。” 乔屿尘施法握住剑锋,他可不想跟这剑打起来。 许安一听,神色缓和了些,抬头询问,“那我给少主当医仆,都没有工钱可拿?” “每日一颗天元石,现在可否让这剑收回去。” “一颗?这么抠门。” 蛇靡抬手行礼,出口解释,“姑娘,一颗天元石可换人界五十两黄金,已是普通人家此生难达。” 这么一解释,许安是笑的眉眼舒展,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况且她接下来还需要用到魔界的货币。 “行吧,顺安。” 正与男子僵持不下的剑刃松了松,停顿片刻后还是归于许安掌中。 “乔少主,日后多多担待。”她虽微笑点头,可心里却暗暗吐槽。 平日里这么抠门,连衣裳都不给我安排,还以为他没钱呢,合着纯纯就是为了压榨我,这万恶的资本家。 — 西域王宫内。 华丽的床幔微微晃动,传出一声狠厉的怒斥,“滚,不然我就杀了你。” 金光闪烁,身姿曼妙的女子从床榻中翻滚下来,连翻好几圈重伤在地。 “三殿下,三殿下,求求您救救奴婢,若奴婢从这里走出去还是完璧之身,王上会杀了奴婢的……” 衣衫凌乱的男子压着喘息,缓缓从床间走下。 “我的好父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哈哈哈哈哈。” 他痛苦的嘲笑着,面色极度难看。 “王上下令,只要奴婢能怀上殿下的孩子,殿下的毒便可解了,不然王上会杀了奴婢的…呃…咳…” 皙白的脖颈被死死捏紧,明显可以看见那手背间的青筋,“我也会杀了你。” 那恶狠狠的模样让女子腿软。 “杀了她,再去把那个男人也杀了。杀了她们,你在犹豫什么?” 那手的力道越来越紧,猛然一瞬,阿苏裴夜颤了颤瞳孔。 不,她不会喜欢一个沾满无辜鲜血的我。 他咬牙怒吼,“滚!”挣扎的女子被摔在地面。 “裴夜,父王都是为你好,要想解断肠花的毒只能如此。” 神态凝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朝阿苏裴夜看去,却只闻那男子讥笑出声,“哈哈哈~现在你又在装什么,那么多年,你怎么对我的?你何曾拿我当过一日子臣,你不是骂我是灾星吗?你不是骂我连畜牲都不如吗?” “父王错了,父王会弥补你,是父王迷了心智,父王听信灾星子的谣言,信了他们的厄言,是父王错了,裴夜,让父王弥补你…” 话音未落,金辉如同利刃飞出,将那正忏悔的男人狠狠穿过,一瞬间,鲜血喷涌,众人执剑上前。 “不许对三殿下无礼,退下!” 男人扶臂缓缓站起,神色祈求,“裴夜,只要他人为你诞下一子,将此毒转移,你便可以活下去了。” “哈哈哈…如果你们再对我下药,哪怕真的有了子嗣,我也会亲手将那个孽障生剖出来,我会跟他一起死。” 阿苏裴夜仰着下巴,阴鸷而疯魔的笑着,渗人无比。 “我的心和人,除了她,无人可近,我宁愿毒亡也绝不会背叛她一分。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慕安结盟之事还未定落,若你再逼我,那这王宫将会再上演一场血雨腥风。” 他狠厉的笑令众人直冒冷汗,他们打心底害怕。 王上无比清楚这番话是真是假,他只能选择闭言。 这西域王宫中的流言四起,仅仅一日便传的各国各界人尽皆知,也传到了魔界地域。 第165章 魔尊弟子 “什么?西域三王子要生剖他的孩子?” 围在梧桐树下的妇人们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八卦着,许安一听,猛然惊诧住了。 这传的乱七八糟的,阿苏裴夜哪凭空有了孩子,如此几日就能有一娃了?况且,就算他以为我死了,也绝不会碰其他人的。 “白芷姑娘,你难道不知晓那西域三阎王吗?他是神界之人,流着神族的血脉,但他下手狠辣,心魔缠身,灵力高强,我们少主曾与他交过手,都没分出胜负。” 一白发阿婆筛着花粒,叙述着曾经。 许安当然知道这人,她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那可是她未来的夫郎。 身侧的白狐妇人讲的绘声绘色,“还有小道消息,那三王子啊,似乎爱上了个慕安国的姑娘,那姑娘你们猜是谁?是慕安的公主,以前可没这号人,据说那女子还是神女呢,但是啊,那神女还未入神界,还没被神族认可,灵力也尚浅,就不知那女子能通过考核吗?” 许安低头好奇的打探,“苍婶,这消息是何时传出来的?” “也就最近几日吧,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没有听闻那三阎王的事迹了,自从那二王子谋反,他们西域的事便传的各界都知道了。” 如此一说,看来,西域多了各国的眼线。 “神女是何存在?既是神女为何不能直接入神界?” “傻丫头,你是人界之人都不知晓吗?那神女就是护佑你们人界的,她虽维护我们三界的平衡,但我们两界天生便拥有灵力,人界是最弱的,这神女在人界最受爱戴。” 苍婶说着不忘挪了挪位置,侧头继续说道:“神女是上天给的身份,若她担不起这个责任,没有强大的灵力,在神界是得不到尊重的,我们魔界信仰的是魔尊,神女对我们来说也只是调衡三界的存在罢了。” 许安蹙眉思虑,她怎么感觉,这神女的身份就是个工具人呢? “神女可不会管我们妖类的生死,除了当年的女帝,我们从未遇到过心系三界的神女,所以我们从不信仰神女,只有我们的魔尊,才是真正能护佑妖类子民的存在。” 这番话信息给的有些多,让她一时间出了神。 但她现在敢确定一件事,她的母亲,绝对不会是灭了宗门的人。 “我在人界时,听了关于许多禁殿的事,听闻禁殿美的耀眼,你们知道禁殿在何处吗?”她歪头小声询问,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禁殿?那个地方只有我们少主能去,他人都无法靠近。” 只有乔屿尘能去?他这身份这么好使? “为何只有乔少主能去?” “我们少主可是魔尊唯一的弟子,自幼便由魔尊教习,能通过七位护法历练的,天上地下也只有我们少主。” 说着,众人皆露出骄傲的神色,看得出来,她们无比爱戴这位少主。 “不仅如此,我们少主与魔尊之女可是定有娃娃亲的,如此一来啊,我们狐族将会是魔界之首,日后再也不用住在这偏僻的山林里了。” 魔尊之女?那姑娘也真是倒霉,和这么个渣男有娃娃亲。 不禁回忆浮现,许安晦气的瘪了瘪嘴,原来他真的已经定了亲,她还以为这男人那晚在编故事。 “白芷姑娘!白芷姑娘!”远处响起慌张的呼唤声,火急火燎跑来两人,他们衣衫残破,头侧还滴着血迹,似乎刚经历一场战斗。 “白芷姑娘!少主、少主中了狼妖之毒。” 两人哽咽着,满脸伤痕累累,将祈望的目光投向眼前的女子。 拿钱办事,许安拱手告辞后随着两人前去,由于路途甚远,两人幻出了真身,将她驮在背间,冲出了狐族结界。 “你们少主灵力如此高强,怎会中毒?” “少主、少主是为了保护我们,遭了那妖魔暗算,那十几只狼妖入了魔,我们不是对手,是少主护下了我们。” 入了魔…看来又是堕魔的妖物作祟,黑水潭逃出来的妖物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三界必不安宁。 也没来得及思虑太多,就见前方沙尘飞扬,妖群一片混战,魔雾乱窜将众妖围了起来。 仔细一看,在场的蛇妖与狐妖皆是雄性,一道道紫辉划破魔雾,但那狼妖极其敏捷,快到连影子都只是一瞬间。 这堕了魔的妖物堪比开挂。 带有暗气的利爪尖而长,众妖难以抵挡,蛇妖真身也无法将那怪物束缚。 乔屿尘腾空而下,一瞬间地动山摇,可那狼妖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已蹿到他处。 十几只狼妖虽也受了伤,可堕魔后的妖物感知力大幅下降,难杀且难挡。 乔屿尘灵力较强,狼妖都将他视为眼中钉,几乎每一次都是狠手。 远处明显可以瞧见前来支援的妖群,但许安唯独没有看见雌性妖类。 血沫四溅,魔雾贪婪的吸食那血中的灵气,如此下去,便是死循环。 “顺安。” 许安抬手,借力跃身,刺眼的光辉划过黑雾。 她落至乔屿尘身侧,顺安横剑一刹,空中划出烈焰般的缝隙,将黑雾吞噬。 这倒让她愣了愣,她的剑怎么还增生灵力了? 狼妖跃起扑来,男子滑步退后,飞石而出,将那两狼妖击的后翻身。 许安抬脚侧翻,恍惚间瞧见他身后还有两妖虎视眈眈。她垫脚握剑,朝男子身后跃去。 乔屿尘抬眸一刻,却只见那泛光的剑刃朝自己袭来,一霎时,他不禁心处生痛,不可置信的颤了颤睫羽。 她要杀我? 还未来得及蹙眉,那锋利的光从他眼侧划过。 唰—— 他滞了神色,耳边嗡鸣,温热的血流溅上脸侧,紧接着,身后的嘶叫声痛苦响起。 “躺下!”许安伸手将愣住的男人压倒,抽剑一瞬,还未再次出剑,金光与皎洁之光猛地涌出,将周围的妖物压的连连退后。 “起来,现在不是装死的时候。” 她向他伸手,乔屿尘震了震心跳,在他视角,眼前的女子光辉缕缕,耀眼的一发不可收拾。 第166章 我娶你,可好? “顺安。” 地面的男子刚伸出手,许安就已转身控剑,银光簌簌,蓦然间,一刹刹火焰如同飞轮一般盘旋在空中。 乔屿尘顿了顿手,略有些尴尬的起身,随后又回到了一副了然无事的状态。 若不是被伤了灵根,以他的灵力将会很轻易解决这些腌臜。 “以术行法,尘海归元。”他抬手念道。 瞬然一刻,四周沙尘汇聚,地面摇晃,数不清的沙石飞旋聚集,这一幕如同天地崩塌。 许安正执剑挥杀,身周却越发看不清,她困惑的环顾四周,只看的见密集如蜜蜂集群的沙土。 “碎。” 只听淡然的公子音从空中响起,她抬头看去,那身姿优美的男子正在悬空施法。 下一刻,泥尘粉碎,如烟缕散尽,十几只狼妖只剩下三只体型较大的魔物。 一只碎了半只眼,一只断了两条腿,一只半身已经粉碎。 看它们这残肢解体,许安只冒出一句感叹之言,“前有打不死的小强,后有碎不掉的老狼。” 砰咚—— 一声落物巨响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去,乔屿尘正半撑着身子呕着鲜血,地面的沙石都被浸的殷红。 “你被伤了灵根?” 许安跃去,替男子把脉,有一股劲大的气息在他体内乱窜。 “若不是遭了暗算,区区几个魔物还奈何不了本少主。” 男子的脸色都差了许多,却还不忘吹捧自己一番,实属心高气傲。 许安拧眉收回了手,“你们这种地位高的人都这么自大吗。” 回想阿苏裴夜,那个家伙曾经也是狂傲不羁。 “你们?还有谁?” 还未应答,许安身后便传来哐当的响声,是顺安正在抵挡发了疯的魔物。 “你自己起来,快走,这里我来解决。” “你好歹扶我一把吧…诶…”乔屿尘噙着淡笑向许安伸手,可那女子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跃向前去。 “好狠心的女人。”他咬牙无奈笑道。 矫健的灰影在三头妖物间来回厮杀,即便发丝凌乱,却依旧挡不住女子英姿飒爽的风采。 “这该死的堕魔,这么难杀。” 许安在地面翻滚躲避狼妖的袭击,若用灵力那便是轻而易举。 不行,如此耗下去的话,要是把其他堕魔招过来就完蛋了。 她回头瞧了瞧身后的男子,却发现他还未离去,只见得那人缓缓朝这边走来。 “你疯了吧?!你快进结界啊!你受这么重的伤根本帮不上忙!你会死的!” 许安单手挥剑抵挡,朝乔屿尘吼道,她真是气不打出一处来,明明可以活着出去偏要送死。 谁料一道紫辉从她眼前飞过,将身侧不知何时出现的妖物击的向后退去。 接着,男子跃至她的身边,歪笑开口,“结界内都是妇幼之人,这群妖魔若知道了结界口,那我所保护的子民都将会苦不堪言。” 他将嘴侧的血迹抹了抹,侧头挑眉,“我怎么会死,有白神医在,本少主能活到万岁。” 许安怔了怔,她这才明白,为何这战场上没有一个女子,为何他们离结界近在咫尺都不愿进去。 “师尊——” 出神片刻,亮丽的冰霜飞扬而下,穿透了周围三只妖物的身体,一股凉意袭来。 “师尊,你可有受伤?” 许安被拽臂拉过,眼前由妖艳的紫眸变成了亮烁的霜眼,那双眼睛无比干净,像洁白而泛蓝的冰晶。 “师尊,云玄来迟了。” 眼前男子满脸担忧的神色,许安眨了眨眼,她这才看清,是她的弟子北书云玄。 但他的眼睛却变了色,就连原本乌黑的尾发都变成了晶蓝渐染的秀丝。 “我没事,你保护好他。” 许安让身,露出了僵住脸的乔屿尘。 北书云玄蹙眉,并没有给那男子好脸色,他自不会呆在原地,仅仅斜眼瞧了眼乔屿尘后便飞身而去。 银剑猛地飞去,将妖物的身体砍的鲜血淋漓,可那怪物真是不知疼痛,这样了都依旧不停的发起攻击。 堕了魔的怪物就像是行尸走肉,不,更准确一点,那是暴走的丧尸,只要没有粉碎,他们便会不停歇的冲上前。 许安抿了抿唇,她想使用灵力,可又有些犹豫,一是会暴露身份,在魔界怎么混下去,二是会遭到反噬,如若灵根彻底废掉,那她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死的极为难看。 不管了,有手镯在,主角光环永远都不会失去。 她想着,抬脚而起。 飒—— 正准备结印之时,手镯震动,一道炎热的亮光将这一地带笼罩。 刺眼的光芒迅速蔓延,甚至闪过各国的边界,就连此时正一片混战的慕安军都瞧见了远处的阳辉。 不约而同,各国子民纷纷抬头,但他们却不知这是何光。 那道亮光穿透云层,传送至神界。 寒与露都愣了片刻,她们抿唇惊诧着。 “寒姐……那个人…复生了?” 而此时,林外众妖都被闪的捂脸滚地,可许安却毫无波及。 “主人…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话落一瞬,光芒消散,一双手将她揽过。 许安懵逼的蹙眉,眼前的美男如同星辰般亮眼,一身火红的精致长袍,衣衫间绣着栩栩如生的赤鸟。 他眉眼温柔却带着些若隐若现的戾气,打量男子一瞬,许安却感觉此人无比眼熟。 “放开。” 冰霜划过,泥石闪过,皆朝那人出手。 接着,一手拽过了许安的臂侧,她回头看去,北书云玄正眉目凌厉的与那男子相觑。 还未开口,又被一人揽过腰间,“争女人有什么出息,那妖物还没解决。” 说话之人正是负伤的乔屿尘。 刚说完,那人便挥手一击,灼热之气遍布大地,紧接着,光辉一刹,那三只妖物烧成了灰烬。 地面众人挣扎起身,他们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 此人竟只用一招便灭了那堕魔。 许安也呆住了,这人这么强大? 可她被三人束缚住,有些不悦。 “顺安。” 她出声唤道,顺安猛地窜来,但她的剑却不攻击那新面孔,反而向其他两人袭去。 乔屿尘本有伤在身,只能飞身落下,而北书云玄却僵持在空中。 “顺安,回来。” 顺安此时倒是很听话,乖巧的飞了回来,接着,她执剑向那人看去,“放开。” 男人低眸看了看锋利的剑刃,轻轻眨眼,“主人,你想杀我吗?” ? 许安扯嘴皱眉,她何时成了他的主人? “你谁啊,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主人,我是阿珩啊…” 眼前的男子低了低唇角,有些难过之意,“主人要杀我,那阿珩就随主人处置。” 说罢,他竟握住剑锋朝自己刺去。 许安连忙抽剑,她被这莫名其妙的男人惊的呆住了。 疯了,疯了,都疯了。 正吐槽着,北书云玄将她夺过,落至地面。 空中的男子压眸追去,一刹那便闪到两人身前。 “你是何人。”云玄幻剑指向那人,虽表面平静,但内心已然怒意渐起。 “主人,你不要阿珩了吗?” 那人连正眼都未瞧身前的男子,颤眸轻问,看起来人畜无害,和刚刚那一幕简直反差至极。 “阿什么珩,你能不能说全名,谁知道你是什么珩。”许安拍袖吐槽,她来到这个世界怎么一天到晚都遇到莫名其妙的人。 “少主!少主,少主。” 那人正欲开口,眼中的女子却匆忙向他身后跑去。 “让开。”许安挤开妖群,从发间取下银针,试图封住乔屿尘的穴位。 “白芷姑娘,求求您救救我们少主,我们少主一步一步走到至今,受了多少苦难才护住我们狐族,他是我们的恩人,他不能死,他若死了,我们也都不活了。” 众人抽泣着,他们也有伤在身,但却都强撑着朝这边涌来。 许安忐忑的扎下银针,可那黑色筋血愈发蔓延。 不行,这毒前所未闻,扎银针也无法压制。 她顿了顿手,断了思绪。 既然我的心头血可以献祭,可以使人起死回生,那,解此毒应该也可以。 她低眸瞧了瞧手中的银针。 只要我控制好针与心处的距离,只要不致命,那我也有的救。 许安紧张的抿唇,她一个实操经常不过关的废柴,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啊。 心脏也就拳头大小,她只能赌一把。 许安咽了咽唾沫,咬紧了下唇。 老天奶,保佑我别死在自己手里,只要一滴心头血便足够了。 周围担忧之声无比嘈杂,她撩了撩衣物,只隔着一件单薄的衣衫,闭眼用内力猛地刺入,只感觉抽痛一片。 “师尊!师尊!” 北书云玄脸色大变,一时间乱了手脚,他刚想将女子的手收回,却只看到那血淋淋的针锋被拔了出来。 许安咬紧了牙,她不敢出声,手不禁颤抖起来,她一针扎进男人泛黑的血管。 额间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但她却紧紧注视着那血管的动静。 恢复,快恢复啊,要不然我白扎了,难不成我的心头血被肉血洗干净了? “主人,你怎么比阿珩还傻。” 忽然间,许安被暖光包围,源源不断的灵力传入她的体内,那心处的疼痛也被压下。 在众人的视线中,那男人跪坐在地,将她抱在怀中,满脸尽是心疼。 北书云玄也随之施法而去,可毕竟不是被灵力所伤,他们也并不是疗愈之术,只能减轻折磨。 许安刚抬头朝男人看去,他脸色煞白一刻便消失在身后。 “这……” 众妖傻了眼,那人竟凭空消失了。 “白芷姑娘,白芷姑娘!” “师尊!” 许安在一阵焦急的呼唤声中晕了过去,她毫无知觉的闭了眸。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而这次,她躺在了绚丽的晶榻间,周围满是绽放的鲜花,就连她的衣物都更换了一番。 她咬着牙站起,浑身酸痛无比,不由得摸了摸心处,似乎也不疼了。 “师父姐姐!” 还未站起,小叶梨便飞快跑了过来,她想跃进女子的怀中,可她怕让她伤着。 见那小狐妖在前方站着,一脸忧愁,许安笑了笑,“怎么不过来?” “师父姐姐刚醒,要好好休养,叶梨不能扰了姐姐。” “没事,来,让师父姐姐抱一下。” “不行…哥哥说了,姐姐身子弱。” 许安弯了弯唇,“好,那听叶梨的。” 见周围摆满了洁白盛放的花朵,她疑惑的开口,“这些花是作何的?” “这是祈月花,我们狐族的圣花,祈月花可以祈祷平安,将此花摘下送与他人便可以赠予安乐,这些都是狐族的婶婶阿叔送的,希望师父姐姐可以早点醒来。” 听罢,许安抬眸看去,整个山洞皆是光暇的花朵,不禁,她感到暖意渐升。 “师父姐姐,叶梨去叫哥哥,姐姐不要走动,叶梨马上回来。” 刚说完,那小身影便朝外跑去。 许安撑着榻缘站起,环顾着四周,这里看起来并不像那个男人住的山洞。 望了望这满屋的花朵,她噙着笑欲伸手取下一朵,刚触碰到那花瓣,一个黑影便在墙面拉长。 接着,皙白的手指抬至她的手侧。 那精美的花朵被取下,“给。” 许安回头看去,那貌美的少主正勾唇笑着。 “还活着呢?”她欠欠的问。 “托白芷姑娘的福,本少主还能活到万岁。”乔屿尘将那朵花戴在女子发间,抱着手臂应道。 许安哼了哼鼻息,向男子摊掌。 可那男人并没有读懂他的意思。 他滞了滞思绪,下一秒,他竟鬼使神差的便将下巴靠了去。 尖巧的下巴落在女子掌中,男人扬唇笑着。 许安猛地收回手,“你干嘛?” “你不是要我吗?” …… 神经病。 她暗里吐槽,径直挤开了身前的男人,“你有什么好要的?我要的是天元石,我救了你一命诶,至少给我十颗吧?” 许安是掉钱眼里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出来了。 “我堂堂一个狐族少主,你竟看不上我?多少女子想要我做她们的夫君,你竟只想要赐金?” “夫什么君,姐不差男人,就算没男人姐也能跟钱过一辈子,给钱,立刻。” 许安抬手示意,她只要钱在手,那便万事好说。 “行行行。”乔屿尘摊手一瞬,泛光的元石无比绚丽。 许安接过,满脸都是压不住的高兴。 “你用心头血救我,我都知道了,你…莫不是喜欢本少主。” 噗,这傻孩子。 许安无语的勾唇一笑,这男人当真是自恋,“我说乔少主啊,您都定有娃娃亲了,问这些合适吗?” “我是有亲事,但我同那女子都未见过,我对她也没有情意,我日后与她成婚只不过是为了解除尊上的封印,我和她之间只是一道契约的关系,解除封印后我与她便可以恢复自由身,到那时……” “我娶你,可好?” 第167章 野篝初场 “我才救了你,你就要恩将仇报啊?” 许安拧紧了眉头,略有些不解的斜眼打量身侧之人。 看着这男人俊美的脸庞,她承认,这人确实有点姿色,但她的郎君们也不赖,这男人还有亲事,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乔屿尘挥手在地面幻出一小堆泛着灵气的天元石,他试图用金钱收买眼前的女子,“这一百颗天元石作为定情信物。” …… 许安顿住脚步,一个回身夺过些许,下一秒便拔腿往外跑去,“一百颗才是定情信物,我可没有收一百颗哈,这可不算。” 她真是机智,挑话的漏洞是一流的。 身后之人只能无奈的哼了哼鼻息。 一溜烟的功夫,许安便走在林道中,刚露面,成群结队的狐妖们纷纷朝她走来。 “白芷大人,这是我们屋种的菜叶,还有这个,是今早刚狩到的山鸡。” “白神医,来,拿着,我们自家缝制的衣裳,最近天冷,莫要着凉了。” “白姑娘,不知道你们人族可喜欢这武器,您要是喜欢就留着。” “……” 一波又一波的妖民上前赠送物品,许安一时间都有些收不过来。 “师父姐姐!” “师尊,小心些。” 小狐妖蹿到妖群中替北书云玄开了一条道路。 “那个…谢谢你们送的东西,但是我用不着,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白大人,您就收下吧,是您这些日子替我们看病,也是您救了我们少主,若没有您,我们整个狐族都会分崩离析。” “是啊,白姑娘,收下吧,都是我们的心意。” “收下吧白神医,我们狐妖从魔界中心大迁移来到这里,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感谢你,待我们养精蓄锐,三年后,我们定会奉上尊贵的东西。” 北书云玄侧身接过那些礼品,轻声说道:“师尊,收了吧,若你不收他们也难以安心。” 既然如此,那这便宜许安便心安理得的占了,“谢谢你们,那我就收下了。” 众妖的神色极为欢悦,他们热情到令许安不太适应,就连平日里冷脸相待的狐妖大叔们都和蔼近人。 经历这么一遭,所有人的态度都截然大变,他们都将那位人族的女子视为恩人。 仅仅一天,许安便听到了无数称赞她的美言,以及众妖们夸谈崇拜当年那位凭空出世的女子。 他们说,那位女子是唯一一位救济魔界众妖的神女,也是唯一一个令各界之尊钦佩的人,但可惜的是,她成为女帝没多久后便销声匿迹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何处,也没有人知晓她是否还活着。 “哎,数万年来,也就出了这么一位女帝,是她让我们各界的女子、妇人有了一席之地,也是她拯救了三界,若不是她的出现,或许,我们早已被那万千妖魔折磨至死。” 此番话,叹息又崇敬。 细细的飘雪洋洋洒洒,抬眸看去,任一处都是精美的画卷。 许安坐在巨树的枝干上,出神的眺望远方,那泛白的天际是她回不去的故乡,模糊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依稀记得,那场大梦里她看见了日思念想的亲人,可她看不清,也摸不着。 又下雪了。 来到这个时空,她有了朋友,有了家人,也有了值得相伴一生的人,说实话,她似乎不想回去了,她动摇了回家的想法。 沉思良久,许安回神,敛了敛眸。 她想好了,待她完成任务见到父母,若她还能回来,她要留在这个世界,或许,她能在两个时空来回穿梭呢? “小白芷~” 魅惑的男音突然传来,许安吓得心头一震,机械似的扭头看去,就见乔屿尘正一脸殷勤的看着自己。 她皱眉,“你从哪冒出来的。” “自然是从你心里冒出来的~”那男人噙着柔美的笑,乍一看,如同神仙女子。 真是除了生的一副好皮囊,其他地方也就那样了。 许安暗暗吐槽,她可从不知这男人如此花言巧语。 乔屿尘顺势躺在枝干上,丝毫不客气的将头靠在女子腿上,他半敛着眸看去,却见她握拳而下。 好在他抬手及时,不然便是一道青紫的眼圈。 “我们家小白芷就是有力气,差点连本少主都扛不住了。” 乔屿尘满脸笑颜,这更是令许安无语至极,她猛地抬腿,那男人却恍惚之间闪到了身侧。 “乔少主,请自重。” “自重?对本少主说此话的,唯你一人。” 许安:“……” 她起身,没有理会这厚脸的男子,顺着一侧的吊梯落下。 “诶,明日便是野篝,早些来。”那枝干上的人摇着绒扇出声喊道。 回到木屋,粉色毛团便跃了上来。 “小叶梨,你哥哥呢?” “哥哥去月坊谷了,这个时辰应该在回来的途中了。”小狐妖抖了抖绒尾,探出头来,“师父姐姐,少主送来了一个木箱子,少主说让姐姐亲自打开。” 随眼看去,那木桌旁摆放着一个较大的木箱,箱缘还雕刻着金丝花纹。 许安仅是瞟了眼后便低眸朝怀中的小妖看去,“我们的小叶梨似乎又长了个子,我这个当师父的还没有教你什么呢,小叶梨想学什么?不如姐姐教你医术?” “叶梨不仅想学医术,叶梨还想学武功和灵术,以后叶梨才可以保护姐姐。” “好~那日后姐姐慢慢教你。” 刚说完,门外便传来北书云玄的声音,“师尊,我回来了。” 侧头看去,只见他背着重重的包袱出现在门口。 “哥,你有给我买新衣裳吗。” “自然是有的,阿妹,你下来,莫要伤着师尊。”北书云玄说着便打开了包袱,映入眼帘的是厚实的几件衣裳,还有一木纹匣子和看起来沉甸甸的食袋。 他将那食袋打开,淡绿色的糕点小巧精致,“那晚师尊夜半呓语,云玄听见了,但不知这可是师尊所念着的绿豆糕,云玄便都备了一份。” 许安扩了扩眼瞳有些喜出望外,惊诧的朝那男子看去。 “哥!我的新衣裳呢!”小狐妖眨巴着那水灵灵的眼睛,将视线落在桌上。 北书云玄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拿出了几件华丽的服饰朝许安看去,“不知师尊喜欢何等衣饰,但云玄记得与师尊相识那日,师尊一身素白,想来也不缺朴素之色,所以云玄便将素色与绯红都各备了两件。” 他含笑将衣物放在许安身前,继而又将桃红之色的衣衫递给那小狐妖,“这桃红与我们家阿妹可甚是相配。” “谢谢哥哥!” 小妖向那男子扑去,简朴的屋内却是一片温馨,这想来便是多少人所追求的幸福吧。 许安浅笑着,回想在孤儿院的日子,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欣喜,即使每年会收到新年礼物,但和这般的心情是不同的,或许是他们这些日子的相处为这一幕添了一笔浓彩。 转眼之间,狐族子民所期待的野篝也悄然临至,今夜之后便是新的一年。 夜色缓缓,略有些朦胧之际,熊熊燃烧的火焰形成一道亮眼的风景。 妖群还未聚集,那香味浓郁的烤肉之气蔓延四周,陆陆续续众妖纷至,他们皆穿着鲜艳华服,这般看起来与人族无二。 许安这时却还坐在镜台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走神,她时常会通过自己的五官幻想父母的模样,幻想他们在自己身旁。 等了一年又一年,她却依旧没有同他们团聚。 而今年又多了一丝难过与担忧,不知慕安众人可还好,也不知,他们可否能平安凯旋。 思绪万千,许安放下了手中的梳子,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这过去二十一年的往事就随风散吧,人嘛,向前看也要向钱看。 不论未来会如何,面临当下那就好好享受。 许安提裙起身,“云玄,叶梨,我们走吧。” 喜悦的笑意浮上脸畔,许安弯眉朝门外两人看去。 不约而同,眼前的女子令两人皆有些怔然。 北书叶梨呆呆的夸出声来:“姐姐你好像仙子,好像画里的神仙……” “是吗?咱家小叶梨这么会说话啊~” 小丫头被抱起,却依旧出神,许安抬眸朝一旁的男子看去,玩笑开口,“你哥哥要是有你一半会说话就好了。” 只见得他一身墨绿云绣锦袍,青绿的发簪将那墨发半束而起,那般清姿明秀。 见她朝自己看来,北书云玄愣愣的轻声回应,“云玄…云玄不擅美言,望师尊恕罪。” “哎~你哥哥他总是这般,无趣,实在是无趣,还是我们家小叶梨有趣~”许安低头蹭了蹭小妖的额间,闲散调侃。 “姐姐喜欢叶梨吗?” “当然喜欢,咱家小叶梨日后定成大器~” 三人悠悠朝山后走去,时不时能听见潺潺流水之声,道旁低矮的丛林间偶尔能瞧见小兽物蹿过的身影,这一切都那般美好。 而他们的背影也像极了一家三口。 庞大的篝火堆刚出现在许安的眼中,就传来挑衅的话音,“哟,我瞧这谁呢,原来是黑狐族的首领啊,逃亡到我们紫狐群落来啦?” 寻声看去,说话之人是那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挑着眉向三人传来蔑视的目光。 “首领真是落魄了,以前的风光去哪了?如今…也只不过是我们紫狐族的狗。” 那人嘲笑着,刻意提高音调,惹的周围众妖转过身来。 这丑恶的嘴脸,许安是一分都忍不了,她刚想抬手,却被北书云玄握住了手掌,“师尊,各类狐妖都聚集在这里,莫要因我失了脸面。” “师尊?你竟唤这低贱的人族女子师尊?哈哈哈!北书云玄,你当年那傲气的姿态呢?如今怎么成了他人的走狗。” 讥笑之音引得身后众妖投来异样的眼光,偶尔能听见嘀咕的声音,许安明显沉下脸来,她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 下一秒,身侧的小丫头突然施法打去,一道冰霜划过,精准划伤男子的脸庞。 “不许你说我师父姐姐,也不许你说我哥哥!” 被划破脸的男子眼中凶光毕露,看着眼前这矮小之人,他勃然大怒,“该死的杂碎,我弄死你。” 忽的一刹,那人露出狐妖原型,眼神狠厉,朝北书叶梨袭去。 眼见即将咬上小孩儿的脖颈,许安一脚踹上,将那垃圾踹的翻滚在地,滚了一圈后他恍然变回了人形。 如此落魄却依旧嘴臭,“哟呵,小娘们真不怕死啊,我看你生的挺妖艳,怕不是那青楼卖身的女子吧,不如让我好好疼疼你。” 那人微歪着头一脸嘲意,殊不知对侧的男子已然动了杀心。 北书云玄还未动手,一道紫光便率先将那人伤的吐血捂胸。 “郭申全,你是活腻了,连本少主的人也敢调戏。” 乔屿尘压低了眸,眼中充斥着怒火,正迈步向前,却被身后的女子一把推开。 “让开,挡着姐办事了。” 许安抬手一瞬,顺安从远处飞来,唰的一声,那剑影忽过,直直的刺在地面之人腿上。 当着众妖之面,她不慌不忙的上前拔剑。 “啊!” 男子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许安却转身唤来北书叶梨,她弯腰嘀咕了几句后,小丫头便笑意盎然的朝篝火堆跑去。 “少主,少主!我错了!我错了!” 听到他的求饶,许安拧了拧眉,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嗤笑出声,“你搞清楚是谁要弄死你,是本小姐,可不是你那少主,我同他没有半分关系,你向他求饶是无用的,当然,你向我求饶,我只会更想弄死你。” 她抿唇笑着,可却让人心里发毛。 “师父姐姐!” 小狐妖蹦蹦跳跳的跑来,手中还拿着一块石头。 “小叶梨啊,师父姐姐教你第一课,遇到这种人,手得狠,来,拿着这把剑,砍这。”许安指了指那小腿筋处,示意叶梨下手。 “我错了,姑娘,我错了。” “让你说我师父姐姐!”北书叶梨握剑而下,将那人伤的哭喊出声,“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呃……” 还未哭喊完,许安欠欠的笑着,一把将那烧红的石头塞到男子口中,痛的那人口中溢出鲜血。 “本不想见血,但你太贱,若此后你再说我家云玄和叶梨一句不是,我定将你割了当个阉人。” 她拍手起身,将剑拔出,抬眸朝周围的众妖看去,大声喊道:“在下玉门派白芷,让各位见笑了,扰了各位雅兴,恕罪。” “有何恕罪之说,今日是郭申全自己找死,是白芷姑娘心软放过了他,各位日后以此为戒,莫要再让我瞧见这般之人。” 乔屿尘摇着绒扇转身说着,他的意思很明了,他站在许安这边,谁敢妄言。 “乔少主好气魄,善恶分明,白芷受教。” 第168章 野篝修罗场 “少主好气魄,善恶分明,白芷受教了。” 许安环臂转身,眉尾轻挑,轻笑出声。 抬眸间,那妖媚的男人被眼前之人艳的有些恍惚,他的唇角勾出怔愣的喜色。 众妖止住了议论之声,不禁左右相觑。 见乔屿尘那“图谋不轨”的注目,北书云玄轻皱眉头有些压下唇缘,快步上前捧过女子的右手,眼中之色明显暗了番。 “师尊的手染了那卑奴之血,是云玄的过失。” 他一副歉意的神色,原本黑石子般的眼瞳却化为亮烁的霜眼,波光晃动,似乎藏着无尽的懊恼。 可这对许安来说未免有些夸张,她也并不在意手沾没沾血。 瞧见北书云玄这一举动,乔屿尘抽动嘴角略有些哼气,“堂堂黑狐之首,也难得有如此温顺的一面。” 话虽不明,却深知其意。 两人默契对视,眼中的敌意明显可见,唯有许安不明所以。 “禀少主,已安排妥当。”一妖奴上前行礼打断了那针锋相对的眼色。 乔屿尘低了低眼,唇边的邪笑显然上升,“白姑娘,我先失陪了。”继而侧头望向地面痛苦不堪的男子:“郭申全,你平日里风流抢掠就罢了,今日记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说罢,他便将视线落在北书云玄脸上,这让许安有些摸不清意思。 熊熊的篝火摇曳晃动,像似要奔天而去,周围一片嬉闹,有好些狐妖们集队歌舞,他们挥动着衣袖在焰光下翩翩起舞。 如此大规模的活动,竟也让许安有幸参与了。 品尝着那奇香无比的烤肉,她只觉实在太值。 篝火里里外外由一圈又一圈妖群围绕,而许安也是凭借着“人际关系”落座于最前排,此位置不冷不热,也最能欣赏到那优越的舞姿以及聆听最清晰的歌声。 “这是你们狐族的歌谣吗?” 许安随着众人的节奏拍手,她怎么越听越有些熟悉? 那耳熟的旋律……似乎听过? “回师尊,此曲是尊主所创并非狐族歌谣,但野篝是我们狐族为了纪念尊上与尊主的情意而所倾办。” 北书云玄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支耀眼的玉簪,略有些腼腆的向许安看去,他轻柔的开口:“这是我为师尊刻的簪子…” 他说着,便抬眸瞧了瞧女子发间挽着的剑簪,似乎在暗示许安。 “嗯…云玄,簪子什么的不是定情信物吗…如此贵重之物我不能收,更何况是你亲手刻的。” 许安含笑以示回拒,不论他是否有这意思她也不能接受,毕竟她头上还戴着泽安所铸的剑簪。 若不是那日太匆忙,现在腰间挂着的便是竹俞亲手雕刻的鸳鸯玉佩,腕间戴着的便是沈亦亲手串刻的玉珠。 一晃神,许安低头一瞬,视线落在流逸萧送的玉佩上,她恍然想到了什么。 那日收了他所赠的贺礼,似乎无意间给男子留了些许希望,她怎么尽爱财去了,怪不得流逸萧那时如此生气…… “师尊是嫌弃吗…”北书云玄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忧思,捏着玉簪的手不禁重了力道。 许安哪有这意思,她紧忙解释:“我并非这意思,只是…我已有剑簪,我很喜欢这支簪子,哪怕有新的簪子,我也不会换掉,云玄,我是怕你的好意付错了人。” “这支剑簪,是师尊心仪之人所赠吗…” 男子压着嗓间的涩意,柔声询问,许安硬是没有听出半分不对。 她喜色可见,“嗯,若没有意外,我们不久后便会成婚。” …… 成婚… 这句话令北书云玄大脑一滞,他的脸色明显凝固了些,阴狠的思绪遍布脑海。 传闻说,六人皆求娶慕安沈月公主,言家公子更是与她婚事在即,但那殿下不愿成婚,当夜便回绝了。 如今,她却要与那赠簪之人相守? 为了那人,她竟不惜抗旨… 混乱的思绪勾动筋弦,北书云玄咬紧了牙,勉强含笑,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神态。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柔色的面容下已经杀意波动。 “能被师尊喜欢的人,定然不凡。” 男子违心夸叹,只不过是为了让眼前之人没有戒心。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将玉簪收回。 许安还未回应,身前就拉出一道暗影。 “白芷,跟我来。” 那头戴簪花眼中紫意闪动的男人一把将许安拉起,他要跟她共舞。 一瞬间,许安刚站起便愣在原地,北书云玄正淡笑着,握紧了她的另一手臂。 乔屿尘眉目凌厉的向那人看去,“北书云玄,你越来越不知死活了。” “不比少主。” 犀利的神色悄然着火,许安扯了扯双手挣脱掉束缚,“你俩犯啥毛病。” “姐姐!你跟我一起吧!他们都有人共舞,叶梨也想玩!” 北书叶梨蹦蹦跳跳的跑来,牵过许安的手,从两人身间将女子拉走。 这谁也没料到,竟被一小孩儿抢了先,只留下两人黑脸相对。 见叶梨将许安拉进妖群,众妖纷纷腾出足够的空间,“叶梨啊,这是灵侣所合的舞,是与心仪之人共舞,你怎么将白神医拉来了?” 乖巧的小妖真诚抬头,“因为姐姐就是我的心仪之人!我最喜欢姐姐了!姐姐也最喜欢我了!” 说着,小叶梨转头看向许安,她的笑容灿烂阳光,“是吧姐姐!” “是是是,姐姐最喜欢咱家小叶梨了。”女子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孩儿的脸颊,满眼宠溺。 许安这边热闹非凡,而远处的两人却互相出招。 乔屿尘执扇挥法,一缕缕紫光幻成锋利的剑刃毫不客气的向北书云玄打去,他此前多次与这男子交手,彼此都深知对方的弱点。 “北书云玄,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只是拜她为师。” 冰霜划过,将空中的剑刃挡下,一股寒意袭来,“少主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当然不只是为了拜她为师,我要的,是她的心和她的人。” “若她要是知道你是传闻中那只残杀各类的黑狐,嗜人血的魔头,你说…她会不会杀了你……” 泛光的紫发飘扬在空中,乔屿尘压下眼眸,戏谑的笑出声。 面对男人轻蔑的模样,北书云玄咧嘴邪笑,满脸再无那温柔的神态。 “哈哈哈~难道我吃的那些妖,不该死吗?他们犯我族之时,就该准备以死谢罪,我只不过是折磨了些,将他们放血而亡,那又如何?” “乔少主莫要忘了,若您不是魔尊的弟子,凭当年的大战,这位置本该是我的,若不是那群堕魔残害我族,如今整个狐群便会以我族为尊。” 亮眼的飞霜如同流星,一道又一道划下,均落在乔屿尘身前,瞬然爆炸,灵力四散,企图将那人包围起来。 强大的紫光弹出屏障,与之相对,蓦然间,晶蓝之光挂坠着雪晶扩大,两人不分上下。 乔屿尘抽手端茶,悠悠淡笑,“你为何喜欢她?莫非,她是什么贵族。” “心悦一人,何须理由,倒是少主身边佳丽万千,亲事已定,却为何还要招惹她。”北书云玄抽笑反问,他对这个少主可没多大欣赏。 “白芷她是我医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谈何招惹?”乔屿尘傲慢一笑,随口应道。 他只知,她最独特,或是好胜心作祟,他试图窥探她的内心,他好奇,她这女子是从何而来的伶牙俐齿又是从何而来的智谋。 他自信的以为她取心头血救他是因为情,谁料这女子竟只是为了天元石。 好在,他身为少主,有足够的天元石能让她留下。 绚丽的灵力渐渐相逼,乔屿尘翻身靠后,仅是抬手,泥尘便飞扬聚集,他悠然自若的抿了口茶水,土地间忽地裂开缝来。 北书云玄旋身而起,发尾渐蓝,他这仗势,看起来像是要动真格了。 “诶,北书云玄,今夜可是岁除,你若想扰了她的兴致,本少主也愿奉陪。” 话落,对侧的男子收手落地,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乔少主,我期待你有朝一日知道一切的时候,那副可笑的模样。” 北书云玄噙着嘲意的笑,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么一句令乔屿尘深思不解的话语。 不过当下让他最为不解的是那日出现的男子,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有着上古神兽的灵气,绝不是一般人。 脑海中浮现那日的场景,他唤她主人…是何意思? 想着,乔屿尘朝篝火近处的众妖看去,一眼便瞧见了那所想之人,她正笑意盎然。 耀眼的光就好似女子自带的辉芒,看着她略有些笨拙的舞动,看着她藏不住的喜笑颜开,男人不禁勾起了唇角。 白芷…你真是与众不同…… 零零落落的雪粒缓缓坠下,如同槐花粒一般如此白净,篝火依旧烧的旺烈,那优美的歌谣与寒风吟唱岁除的篇章,一切都是那般顺心如意。 众人放肆大笑,举杯共饮,狐族的子民皆朝许安敬酒。 在他们心中,眼前的这位女子神似当年那骁勇无比的神女,她们共同拥有智谋与仁慈,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神者。 “白姑娘啊!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初次见你是在鹰妖来袭之时,但姑娘你却不计前嫌护下我们的幼辈,是我们当时愚笨!现在给姑娘赔不是。” 说着几人便要磕头,许安是醉的晕头转向,只能胡乱的抬手示意,“不必如此,请起请起!” “白神医你就是上天派来的神仙啊,不仅替我们医治还救了我们少主,大恩大德,此生难忘!” 许安这才刚拉起几人,旁边的众人又磕了下去,真是糊涂一片。 “行医者!不为功名,不为利禄!只为心之所向!来,干了这杯酒!” 看着眼前形色各异的狐妖们皆叩拜自己,许安也只能以酒劝阻了,众妖共举杯,一同道谢。 忽的,不知从何处蹿出一个白影,猛然跪坐于许安身前,“白姑娘~白姑娘还未婚配吧~你看小儿可入的了眼?” 下一秒,清瘦而俊朗的男子便出现在那白影身旁。 “快唤白姐姐。” “白姐姐…” 许安拍了拍头,努力定睛看去,可怎么看都有些恍惚,但不难看出那男子俊美的线条,她稀里糊涂的往前凑去,试图瞧清那人的眼睛。 还未看清,那对母子就被另一人挤开了来,“白神医啊,我家易儿也不错,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可好?” 真是醉酒误事,许安是晕的眼花缭乱,现在哪还有些理智。 刹那,紫辉漫漫,将一席人隔离开来,乔屿尘蹙眉走近,“全都退下,日后,凡是男子,一律不许接近白姑娘。” 话音刚落,妖群便分散开来,留下许安一人举杯大喊,“喝!” “喝……” 醉言还未说清,就被那矜贵的男人一把夺过酒杯,他提衫落座,一脸玩味。 “喝什么喝,再喝下去,某人估计连路都不会走了。” 许安闻声瞧去,貌美无常的面容就那般出现在她的眼前,现在的她可已经不是不会走路那么简单了,现在的她不仅乱了心智还色胆包天。 就见女子迷离敛眸,猛地又睁眼,乔屿尘放下酒杯,伸手替许安理了理额前的发丝。 此时的周围已然是醉歌醉舞,混乱一片,可在他的耳边,却只剩下身前之人的呼吸声。 他勾笑注目,她低眸扫视。 忽地,些许凉意的手掌捧上男子的脸侧,这不禁令他有些心中一咯噔,那是出乎意料的喜悦、是紧张。 许安拧眉打量眼前神似水晶般的眼瞳,那颤动的眸间仿佛映着星光。 男子的眉眼真是生的无比艳丽,狭长的狐狸眼似乎会勾人心魂,若他要是女子,定然是风情万种的存在。 “你…”乔屿尘欲言又止,丝丝暖气散在许安脸畔。 浓浓的酒气环绕在四周,与那飘雪共存。 低眸扫视着微张的唇,许安脑海中闪过那夜的一幕,她竟鬼使神差的偏头凑了过去。 当红唇落下,暧昧的触感迅速在男子心头蔓延,一瞬间,他愣了神。 虽是轻柔而薄凉的吻,却令乔屿尘麻了神经,哑了口。 一时间,平日里花花公子模样的男人竟断了思绪。 “骗人…根本就没有味道……”许安昏沉的往前倒去,倒进了男子的怀中,只留下他一人清醒的怔然无措。 半刹回神,乔屿尘抬手将女子往怀中揽了揽,他低头看去,倒有些傲慢,“好你个白芷,居然轻薄本少主,现在轻薄完了就睡是几个意思,你不许睡,回答我。” 虽是如此之说,可那藏不住的笑意骗不了人。 “你是不是喜欢本少主?喜欢本少主又不丢人,你只管大方说出来,什么天元石什么权富,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 乔屿尘自言自语的询问着,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已然脑补出了各色各样的场景。 雪落篝火,美景如画。 而此时此刻,北书云玄正擦拭着脸侧、衣袖、指尖的血迹。 他拍了拍身后正舔舐爪牙的野兽,示意将地面的血迹处理干净,接着,他转身朝泛亮的地方走去,刚迈了几步却缓缓扭过头来,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意。 看着那狰狞恐怖的面容被咬碎,男子含笑离去。 刚回到妖群中,就见乔屿尘将许安抱起。 唰—— 一把冰刃猛地向那男人刺去,北书云玄闪身出手,一掌死死落下。 可乔屿尘毕竟是万狐之首,单凭一只手便施法挡下了攻击。 “现在装都不装了?”他压眸笑问。 “天色已晚,就不劳烦少主了。” 北书云玄没有正面回答,抬手欲将男子怀中的人搂过,下一刻,两人皆单手相对。 呼哧呼哧的打斗声吵的许安拧紧了眉,乔屿尘退步跃身后稳稳落地,彼此不相上下,“日后,她就住在本少主洞中,这些时日多谢黑狐首领的照顾了。” “……” 北书云玄的脸冷的如同冰窖,眼中的怒意快要起了火星子,正抬手击去,许安便猛地举起了手臂刚好挡在两人之间。 “干杯!谁不喝谁是狗!” 第169章 他的情敌,不止一个 许安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打乱了那火药味弥漫的氛围,仅隔几秒,沉默的两人眸中便又燃起了火星子。 北书云玄抬手牵过女子的手臂,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他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走。 由于隔的太近,两人就那般僵持着,谁也没有出招。 “少主,蛇族首领求见,传有要事商议。” 一只全身泛白的狐妖凭空出现,那毛绒的背上还驮着蛇族信印。 闻声,乔屿尘压眸扫视一瞬又再次朝对侧的男子看去,他却轻声念道:“落。” 猛地,北书云玄脚下便裂开缝来,而他也不得不松开许安的手。 那地中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将他拽下,下一刻,霜花迸散,从土中飞出,当他再次归于地面时,乔屿尘早已不见了踪迹。 他仰头打量周围零落的飞雪,那雪迹缓缓变得倾斜,继而望向远方黑暗之地,他知道,这里会迎来一场大战。 “阿妹,醒醒。”男子轻拍地面正瞌睡的小妖,他将她扶起,“阿妹,去崖底等哥哥。” 北书叶梨揉了揉眼,喃喃道:“他死了吗?” “嗯,哥哥已经将他喂给了山妖。” 听到这个回答,那小小的人儿欢笑出声,“死有余辜。”她伸了伸懒腰,“那哥哥记得保护好姐姐,叶梨在那里等你们。” 两人告别后,北书云玄幻为一缕黑雾以最快的速度穿梭在林间,他没猜错的话,乔屿尘定是将许安送回了那个破山洞。 趁他们在外商议之际,他必须要尽快将许安带走,这个地方,马上便会风波四起。 而在对侧那高耸的悬崖之巅上,清冷的山洞中亮起燃烧的火光。 身容憔悴的男人紧紧握住那残破的衣衫,好似要将这缕碎布镶嵌进肉中。 洞外呼啸着风雪,沉重的黑夜将他压的心悸。 今夜岁除,西域上下热闹无比,温暖奢华,可唯独他,心如死灰。 只有在这空荡的崖洞中,他才能得到一丝慰藉,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能闭眼。 过了今夜,他便要同阿苏羽熠援战寒妖,按许安的性子,她定会去寒妖国。 此时的寒妖国边境破散,堕魔四窜,慕安众人已是死伤惨重,许多堕魔的妖物已经闯进了他国境内,魔界各族也遭到迫害,如此下去,只会是生灵涂炭。 而西域有神族神器为界,那些乱了心智的妖魔暂时还无法大开杀戒。 宗门众弟子死伤无数,泽安几人也是伤痕累累,夏侯府的家眷们皆重伤待治,而夏夫人腿部中毒,现已无法站起。 对慕安众人来说,岁除还活着便已知足,哪怕是死,也只能战死在沙场。 - 一缕黑雾将许安环绕,下一秒北书云玄背着她便出现在昏暗的林间。 杂草中传来虫子的怪叫,时不时闪过野兔的身影,背间的女子依旧醉的不省人事,但她却不忘大喊,“喝!” 刚出了那必经之道,身后便追来两人,他们是乔屿尘安排保护许安的妖奴,却不料一眨眼那女子便消失在洞中。 如此逃跑也不是个长久之计,男子轻手将许安放下,回身挥出一片飞霜,刺眼而锋利的霜花朝两人杀去,他们敏捷的跃身企图将北书云玄包围。 “霜刃。” 男子抬手便幻出一把泛着寒气的剑刃,灵力四散而出,他要速战速决,哪怕将他们就此杀了也无所谓。 既要拦他,那就送他们上路。 一时间,三人厮杀在一块,北书云玄旋身施法,致命的攻击狠狠将两人震碎,原来他们是泥石幻成的人身。 解决完麻烦后,他跪地小心翼翼的替许安擦去发间的泥灰,理了理那因风吹乱的头发。 细细的雪粒夹杂在男子的发丝之间,若他再离她近些,便能将她的气息全部印刻在脑海。 “泽安……” 轻柔的呓语令北书云玄猛然回神,他静静的打量着她,而刚好,许安蹙眉缓缓眨了眨眼。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那乌发少年,空中的灵虫缓缓振翅,它们的尾光让许安看清了那人的一双眼。 “师尊……”北书云玄刚出声便因她的呼唤哑了口,“泽安?” 浓烈的酒气宣口而出,许安猛地扑身将眼前之人抱紧,哪怕这只是在梦中,她也不想松手。 “泽安,你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把我留在皇宫,都瞒着我。” 或是因无尽的思念与担忧,许安拽紧了男子的肩领,既愤愤不平又哽咽的吐槽着。 北书云玄张了张唇,欲言又止,他好想告诉她,他不是那个人,他是她的弟子,是北书云玄。 “泽安,我好想你,我想你带我去伙房偷吃的饺子了,我想那后院的墙了,我想夏侯府的床了……” “我…我不是他。” 男人垂下睫羽,轻声说道,猛烈的醋意犹如沸腾的热水一股又一股往心尖窜。 可许安却没有听清,她抬头,眼角的泪缓缓落下,这一切在北书云玄的眼中都是那般清晰。 他哽了哽话,略微皱起了眉头,伸手抚上女子的脸畔,轻轻拭去温热的泪滴。 氛围恰当,暧昧且魅惑。 许安敛眸偏头落唇,一时间,北书云玄颤了颤眼瞳,有些滞了思绪。 本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湿热而柔软的触感将他全身麻痹,他不由得闭了眼,陌生的感觉遍布四肢,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下一秒,许安侧身将他压倒在树干上,她的唇缓缓抚过男子的脸颊,抚过他的耳垂,抚过他的脖颈。 “泽安,我想清楚了,回到慕安,我们便成婚,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醉醺醺的说着,手上的动作逐渐放肆。 北书云玄抿紧了唇,他咽了咽那燃烧的醋意,抬手将那解着系绳的双手紧紧握住。 可他却将话咽下,没有开口。 他想告诉她,他不是他,可他却贪恋这一时的接近。他只有现在,只有在她错认的时候,他才能如此待在她身边,她才能分一丝情给他。 “泽安,你……” 许安话还未说清就被突如其来的拥吻死死堵住了嘴,这让她措手不及。 腰间的力道愈发紧了些,下一秒就好像要将她揉成一团。 舌尖的对峙一点一点扩大,由索取变为占有。 男子的吻虽有些强势,却也小心翼翼。 北书云玄想到了什么松了松唇,有些愣住,他回身抬眸,眸中幽深至极。 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低哑出声:“师尊,我是云玄。” 话落,他抬手施法点晕了许安,他将她抱起,咬紧了牙。 他希望她记得今夜的一切,可他又不希望她记得。 看着女子盘在发间的剑簪,男子不禁萌生出了杀意。 若他没记错的话,宗门禁地那日,在许安身边的那个男人,便是这赠簪之人。 可他不知,他的情敌,不止一个。 第170章 抵达寒妖 “连个醉酒之人都看不住,你们干什么吃的?” 啪嗒一声,桌面盛满茶水的杯盏猛然碎裂,门前几人慌忙跪地请罪,“是我们无用,请少主责罚。” 身周紫辉飘然的男人紧握手中绒扇,眉宇间满是怒意,他才同蛇靡解决掉靠近狐族结界的堕魔之妖,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竟就让那女子逃了? “少主!禀少主!” “说。”乔屿尘抬眸朝眼前狐妖之身的男子看去。 “黑狐族那小子同那小丫头都消失了…还有…我们在青域林中发现了郭申全的心肺和剩下的骨骸…” “北书云玄…你还真是披着羊皮的狼,都去给我找!把整个魔界都给我翻过来!” 提到北书云玄,男人的瞳眸中多了一丝杀意,若知如此,他便不该将那祸害留下,明知他野心勃勃,绝不会是好善养的妖民,现下竟还将他的人劫走。 “还愣着干什么?都去给我找白姑娘,他们定然还未出魔界,传令下去,让各族的暗使去寻,若谁见到她,切将她保护好。” “少主…如今我们狐族大迁,恐怕各族的暗使早已生了暗心,如此,可能会多生事端。” 众妖低头犹豫开口,他们现在已不是当年那般呼风唤雨的景象了,魔尊被封印,堕魔来犯,许多族类自然想自立为王。 “少主!现下您最重要的是找到圣女,迎娶圣女,解除尊上的封印,只有这样,您才能被魔界各族认可,您才能成为整个魔界的少主,我们魔界才会太平!” “是啊少主!白姑娘她是人界之人,她玉门派能帮到您多少?我们都知少主对白姑娘情意非一般之情,既然白姑娘不愿留下,那就放她走吧。” 几人猛地磕头而叹,有眼之人都能看得出乔屿尘对那女子的心思。 这么多年,他们这位少主身边从未有女子伴侍,外界都传他这个狐族少主浪荡花心,可众狐都心知肚明,他们这位少主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交集。 什么当他的医仆,什么留下替这些妖民治病疗伤,这些都只不过是他找的借口罢了。 那夜大雪生冷,他在崖巅上看的一清二楚,他看见了那崖洞中燃烧的火光,他虽不知里面是何人,但他瞧见了那女子用肉身引开妖物。 他不禁夸叹,不禁好奇,这世上竟还有如此舍生取义之人,可他的身边从来都只有众叛亲离,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他想看看,这女子也会这般对他吗。 所以那狼妖来袭之时,他刻意受了点伤,本不抱希望,却没料到,她竟用心头血相救…… “少主!只有迎娶圣女,我们狐族才能不过曾经那颠沛流离的日子!” 众妖跪地恳求,他们再也不想回到那挨饿受冻任人欺凌的日子了,眼前的男子是他们整个狐族的支柱,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可他的支柱呢,他曾相依为命的哥哥将他丢入满是尸骨的空山中,让他自生自灭,他的支柱又该是谁呢? “传令各族,竭力寻找,谁若抗令,谁若伤她一分,我便将哪族之地攻打收复,既然是靠我乔屿尘之势苟且偷生的,那便都攻打下来收入我紫狐族。” “退下,谁若再言一分,逐出我族。” 身段极为傲骨的男人轻撩墙缘悬挂的白花,他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是淡然下令,可众妖却都能听出其中的严肃。 他们这位少主,从来都是越漠然,越狠厉。 当这寻人令传遍各族之时,许安茫然的从床榻间醒来,北书云玄正摆弄着桌上的鲜花。 “云玄?这里是?客栈?” 她瞧了瞧四周的装饰,客栈无疑,“你把我偷出来了?我没做梦吧?你怎么将我带出来的?” 许安忽地蹦起,欣喜的打开窗框,望向那无边无际的银白山脉,感受着那有些冷冽的风速。 身后的男子缓缓走近,将一件白绒斗篷披在她的肩侧,“我答应过师尊的,带师尊回家,我们等会便继续赶路。” “云玄,我……” 正说着,许安刚回头,额头就磕在了男子的唇畔,那微润而轻软的触感猛地烙刻在她眉宇间。 北书云玄咽了咽间的慌措,他那滚动之声额外响亮,两人默契的颤了颤眼瞳继而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许安先一步开口,“嗯…谢谢你啊,不过,你们那个少主若是找你麻烦……” “无事,我本黑狐族,若非堕魔来袭,我族也不会与他族结盟,成为他族部下,现下,师尊在哪,云玄就在哪。” 男子转身将最后一枝花放入玉瓶中,随后抬眸朝许安看去,他问:“师尊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何事?” 昨夜? 许安愣了愣思绪,她昨夜那是烂醉如泥啊,她能记得啥事?但她似乎好像在梦中与泽安亲昵来着? “嘶,没印象,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春梦。” ? “啊,不是,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较为真实的梦!” 意识到可能说错了话,她尴尬的笑了笑,毕竟,眼前这男子和她也不是很了解的关系,恐怕她这性子有些不妥。 “嗯,师尊,此地不宜久留,待用完午膳,我们便出发。” “出发?你是说,回慕安吗?可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堕魔的妖物日益增多,寒妖国或许都已经坍塌防线,我现在,不能独善其身。” “师尊,恕云玄多嘴,眼下只有慕安才是最安全的,寒妖之事与你又何干,我相信既然他们没有带上你就是为了保护好你。” 许安走近,抽出一支最为妖艳的花朵,她玩笑道:“我就像这花一样,被抽出来单放,那这整瓶子的花就会缺了一个核心,这朵花能让整个花瓶变得好看变得有生机,而我也一样,我的身份是他们的底气,是人界各国都需要的存在。” “你知道我的身份,在狐族的日子我才明白,原来神女这个存在是为了维护人界,没有人会管他们的生死,那我管。” 她正经的说着,不知何时,她那些贪生怕死的想法已然磨灭。 是啊,三界上下,神界高高在上,人界堕魔窜逃,但帮助寒妖的,只有人界的各国,两界并无举动,这么些日子,她可从未听到有两界之人去相助,当然,这也不能道德绑架他人。 所以,她的人,她管。 如此一想,许安走到床旁拿起了剑刃,她缓缓从腰间取出一块木片,“云玄,这个你拿着,到了慕安把这个东西拿给穿素衣戴着统一玉佩的人看,报我的名字,他们会让你进慕安。” 她将那木片递给男子,上面刻着“3”,这是她在狐族无聊之时刻的扑克牌,本想着每日刻一点,却不晓北书云玄这么快就带她逃出来了。 “师尊,云玄说过,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我会将阿妹托付给我曾经的族民照看,如此,那我们便启程吧。” 北书云玄微微含笑,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像瞧见珍贵物品般接过那木片,即使那是极为不起眼的物件。 两人是说一不二,上一秒刚说完启程,下一秒便坐上了马车。 将小叶梨安排妥当后,他们正式踏上了前去寒妖的路程。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堆携带令牌的妖民,他们将整个客栈都翻了个遍,却只看见桌上剩下的新鲜花朵,而那支最艳丽的花,此时正在北书云玄的手中。 这一路上,许安前半程还兴致勃勃,东瞧西瞧,后半程是睡的东倒西歪。 她倒不觉得哪里酸痛,毕竟,她有个一睡着就会将她靠在身上的弟子。 赶了一天的路程,躲过了众多妖民的追查,他们总算安全抵达寒妖边界。 只不过…… “北书云玄?!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我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许安不可置信的疯狂擦拭脸上的污渍,她的头发也一团糟,活像个流浪汉。 而身旁的男子紧握着包袱一副歉意又忍俊不禁的模样,“师尊恕罪,云玄也是无奈之举,少主的人四处寻找您的下落,为了不被发现,只能装成流离失所待治的妖民……” 许安抬头欲骂又住了口,看着这男子也那般乱糟糟的模样,她不禁咧嘴既无语又无奈的笑。 “行了,我原谅你了,下次给我弄好看点。” “遵命。” 整装片刻,两人站在破败而惨不忍睹的城楼上眺望,看着这空荡荡而腥臭遍野的城楼,许安咬了咬牙。 “走吧,他们应该在前方。” 越往前走,越触目惊心。 周围的尸首满是干掉的血迹,而那些死去的人已然快成为一具干尸。 若没有猜错,那些定然都是被堕魔吸了精气。 许安捏紧了拳,边走边试图找寻到一丝活人的证明,可这满是残破尸躯的地方,又何来活人。 那些尸骸零落的躺在地面,这个地方仿佛成了食腐的虫子与鸟儿聚乐之地,这座城池,已经没有活人了。 血腥味遍布满地,许安不禁隐隐作呕,她从未见过这般场景,这一切都好生残忍。 正走着,前方木柜旁素白的衣衫出现在她的眼中。 她紧着心口走去,刚想查看那尸首却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拉过,“师尊,别看。” 啪嗒一声,那伤痕累累的头颅滚落在地,许安呼吸一滞,脑子断了线。 那熟悉的钱袋,让她心抽痛苦,“麟师兄……” 她颤着手试图将那头颅捧起,北书云玄急忙将她拉回,“堕魔的暗毒会留在尸首上,师尊,先离开这。” 许安被扶走,她惊惶的回头凝望,曾经与她在宗门一同玩乐的人就这般死了,没有墓碑没有回到他的故乡,就这般,与这座亡城葬在一起。 这一路上,残破的衣衫,零散的肢体,随处可见。 许安已然沉默,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全力保护剩下的人。 此时,慕安众人这边战况极为激烈,那些妖魔似乎更强了。 在那片飞沙厮声满天的地方,雪粒都是红色。 “沈亦!你掩护皇上回结界!” 盔甲残破的男子腾空跃起,泛蓝波动的灵力如同泉流,抵挡着四周各类的妖魔。 “退回界域!”白发如雪的男人施法挥去,凡是靠近的妖魔皆被烧的咆哮。 一片又一片的火焰顿时将前方奔来的堕魔兽物击的后退。 一团黑雾穿梭在人群中,那是最难解决的魔物。 “哈哈哈!慕安、清玥、寒妖、北夙!你们都在啊!西域和雾凛怎么能迟到呢?” 那黑雾讥笑着,狠狠的朝众人撞去,凡被它穿透的人皆痛苦的蜷缩在地,这是它最喜爱的场景。 “泽安,你带夏夫人退回去!那个东西又来了。” 沈亦抬手,周围生出木藤,试图将那黑雾拽回,可那无躯无体的存在又怎能被触碰呢。 “山木,神出。”他唤道,身后猛然飞出一泛光的灵魂体,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五次唤出山神了,这些日子灵力消耗巨大,如此下去,他定然是撑不住的,可现在,撑不住也要撑住。 四周的魔物疯狂咬噬众人的躯体,它们试图将他们咬断肢体。 沈冉弹着琴弦,额间满是汗粒,她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 这些妖魔实在难杀,用剑根本做不到斩杀,只能以灵器对抗。 “大哥!你去保护皇上!这边我来!” “流妤你先走,你去找三皇子汇合,我能挡住。” 话音未落,皎洁的光如同月色银辉,一阵又一阵盘旋在男子身周。 流逸萧旋身施法,将妖物抵挡在界外,他的身上早已是抓痕一片,妖物的毒使他眼前凌乱,好似周围满是黑影。 宗门众弟子熟练的抬手挥符,将那些妖物挡在界外,他们必须要将这片地域守下。 “文渊!退后!”夏清羽猛地挥鞭而去,将那突袭的妖物击退,两人撑着身子站起,向周围看去。 这一片,皆是怒吼与厮杀的声音。 竹俞几人在界外与那魔物对抗,鲜艳的红光震的妖物们连连后退,沈亦双手摊掌,绿意遍布,他的灵力好似增强了。 泽安也明显感到灵力在恢复,一瞬间,水蓝的光将众妖杀的惨叫。 而许安这边正一路杀了过来,顺安剑落,妖物灰飞烟灭。 她的剑,越发强了。 那黑雾徘徊在众人之间,无差别袭击每一个人,但今日,他们一定要守住,他们已经丢了一座城池,已经让一部分子民失去了家人与住所,现在,不能再失去了。 流逸萧奋力施法,他的眼前昏花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该死的毒。” 他咬牙吐血,撑着剑缓缓站起。 低眸瞧了瞧腰间的玉佩,他失神一瞬,随后又抬手施法。 正当妖物来袭,刹那间,一轮银辉迅速飞来。 哗—— 剑刃划过,那妖物被烧的粉碎。 “流逸萧!”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子抬眸看去。 “许、安……” 第171章 映山茶 那冷艳的身影映入男子眸中,如同山茶花一般洁明。 流逸萧压了压眉宇,他怔然的目光落在许安脸畔。 “流逸萧,你还好吗?”女子从沙尘中走来,身后飞窜着银色光辉,将那群妖物抵挡在后。 他只见得她一身净白,绒羽斗篷缓缓招摇,青丝飘散,朱砂的唇艳的好似雪中红梅。 “许安?” 男子微张唇瓣喃喃唤道,他是死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心里的人儿? 他的目光不可置信又灼热,怔怔的凝注在许安脸上。 “你中毒了?” 看着流逸萧乌紫的唇,许安抬手咬破指尖,鲜血沁出。 她伸指,将那抹血擦在男子唇上,在狐族为那些妖民治疗时,她突发奇想若是她心头血能解暗毒,那用她普通的血是否也能解毒,结果不出意料。 这一举动令流逸萧颤了颤睫羽,他的唇上还留有女子的余温,这一切都是他还活着的证明。 “许安…”他握剑将身前之人紧紧抱住,他埋头靠在她的肩处,轻声出口,“对不起,我那夜不该说那番话,对不起……” “好了,我又没怪罪你。”皙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男子的后背,许安抬头蹙眉吐槽:“你怎么灰头土脸的,不太像我认识的流小侯爷。” “我……”流逸萧顿了顿话,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但他不想再称她为公主了,他想成为她并肩同行的人。 “小心。”一只怪异的熊妖扑来,许安将他推后,下一秒,顺安剑飞过,将那妖物砍的鲜血淋漓。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皇上他们在那边,你去同他们汇合。” 流逸萧翻身施法,他的灵力似乎恢复了。 “好,那你注意些。”许安跃身离去,这边的妖物她同北书云玄来时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而沈亦三人这边混乱一片,绚烂的灵力四散而出,将那妖物打的窜逃各角。 可那黑雾已是彻底堕魔,拥有了无躯体的形态,实在难对付。 “保护好各国陛下。” 竹俞出声喊道,他现在要同那黑雾较量一番。 众人也心领神会,皆将他们的主君围至中央,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与这些妖物抗衡。 沈亦幻出木剑,他要找机会将那东西泯灭,而泽安也做好了以命抵命的准备。 那黑雾杀了太多人,若它不死,那这些妖魔必然还会多次来犯。 “驱焰——” “藤山灵——” “泉雨波逐,万灵阵,开——” 口诀一一出声,浩荡的灵光耀眼至极,火焰在空中奔腾直冲向那飞窜的黑雾。 一阵又一阵的绿色荧光与水球翻涌交错,它们融合交杂,共同朝那肮脏的存在击去。 泽安抬手布阵,不知为何,他现在只觉全身的灵力在翻腾。 浩瀚的水柱自天而来,将那黑雾困在原地,猛地,灵力袭下。 轰声巨响,灵力在那黑雾处炸开,只见它被打成了几缕黑烟。 正当几人以为那东西被毁灭时,却未料到,它又重新融合在一起。 “哈哈哈~可笑啊,我没有躯体,你们灵力再强,也杀不了我!” “哈哈哈哈哈!无知小儿!既然你们没有办法解决我,那我就解决你们!哈哈哈哈……” 难听的讥笑正徘徊着,下一刹那黑东西却被泛光的剑刃穿透。 “解决谁?” 轻笑之声从泥尘中传来,紧接着,微闪的绿光凭空出现将众人环绕,地面痛苦挣扎的人儿也被空中出现的灵力包围起来,仅是片刻,他们便恢复了神智。 “这是?”北夙、清玥、寒妖与慕安国众人皆抬头看去,那沙土飞扬的空中正飘舞着展翅的青蝶。 “十方之印,贯于天地。” 刹那间,一轮幽绿的法阵从地面蹿出直冲云霄,周身满是灵气飘然。 绿光悠悠,将受伤的众人包裹起来,而当他们朝前看去,那飞沙中正缓缓走来一人。 “不!不!怎么会!我是无躯之魂,我不会死!” 咆哮的男音传遍众人耳中,他们愣神瞧去,周围的妖物皆被一道银光与晶蓝的冰霜斩杀,而那法阵竟将堕魔的怪物统统压的站不起来。 “神印,碎。” 话音落下,许安就那般出现在众人眼中,她全身环绕着光蝶,一轮又一轮的灵光盘旋在她的脚底。 强大的法阵瞬间将周围的妖物灭的惨叫连连,它们想逃也逃不掉了,那团黑雾也被净化为一缕黑烟。 它正欲逃窜,却被顺安一剑斩碎。 “殿下!是神女殿下!是我们慕安的公主!” 呼声大喊,许安轻轻挥手,笑意盎然的站在众人眼前,“顺安。” 那抹银辉一刹那便归于女子手中,下一刻,众人跪地声便轩然响起,“北夙国众人见过殿下。” “清玥国众人叩拜殿下。” “公主万安。” 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皆跪地行礼,许安呆了一瞬,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许安!” 三人出声唤道,一个眨眼间,他们三便出现在许安身前。 “许安,你、你可有受伤?”竹俞眸间带着笑意,可那张脸却又满是担忧,他有很多话想同她说,可他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关怀。 “你怎么来了?你去西域可有被欺负?” 许安还未回应,身侧的男子便伸手将她的双手握住,她勾了勾笑,“木头,你看我这样像是被欺负的样子吗?” “许安,你瘦了,瘦了许多……”泽安蹙着眉一把将沈亦手中的双拳夺过,他却一副没事人。 “你也瘦了…你怎么这么多伤……” 看着眼前的少年满身伤痕,许安咽了咽喉间的干涩,她低眸打量伤势看去,却只看见处处都是血红。 再向其余两人看去,他们身上也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沈亦的脸还渗着血滴,手臂上的抓痕清晰可见。 竹俞有意侧了侧身子,他的右臂还流着一股股的血痕,他不想让她瞧见。 “你们太笨了,瞒着我上战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们怎么笨到这种地步?” 看着他们凌乱的发丝,染血的身躯,许安拧紧了眉。 还未多言,身后便传来北书云玄的声音,“师尊。” 下一秒,许安被男子环腰揽过,一瞬间,几人的火药味明显可见。 “你是何人。”泽安开口询问,抬手将女子拉回,可那人依旧没有放手。 “师尊,他们是何人?他们身上有暗毒,师尊莫要靠太近了。” 第172章 你们不会成婚的 北书云玄没有理会他人,侧头低眸朝许安看去,他柔声说着,一整副无害样。 “咳咳,那个,你们先起来吧。”许安迈步朝前方众人看去,她差点忘了还有一群跪地的人,他们也是实在,不吭声他们便不起。 “安儿!” 众人刚站起,人群中便走出三人,正是夏夫人同皇上与江老爷。 “安儿啊,你怎么来这了?”许安刚走近,就被夏夫人猛地抱住,她细细检查着自己这个女儿是否受伤。 “娘,江爹,沈爹,你们可还好?” “无碍,安儿啊,快让沈爹瞧瞧你。”平日里威严无比的陛下现在一副关怀柔色,他打量着女子,确认她没有受伤。 许安低头便瞧见了夏夫人的腿,那一圈又一圈被白布缠绕的腿无比臃肿,她担忧的皱眉询问:“娘,你的腿?” 刚说完,她便俯身施法而探,却发现夏夫人的腿部已是毒素缠体。 “我们先回驻扎之地。” 许安刚说完,泽安便先几人一步扶过夏夫人,“娘,你本有伤在身不可再如此了。” 他的抢先让身后三人抿紧了唇,但他们也没有理由能像泽安那般做,毕竟,他是夏夫人的儿子。 “娘知道,是娘老了,给你们添负担了。”夏夫人侧头瞧着那友人之女,含笑喃喃。 泽安正欲开口解释,许安便出声了,“娘啊,泽安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担心您,况且,您可没老,您的风采依旧。” 她抬眸朝对侧的男子看去,却刚好与他的视线碰撞,两人都默契低眸躲避,这细微的神色,夏夫人可瞧的一清二楚。 “看来我这个当娘的,得为我们家泽安早点备好聘礼咯。” “咳咳,娘,您给他备聘礼,那我呢?我不得也捎点嫁妆?”许安歪头朝夏夫人傻笑,她这番话倒让泽安愣了愣思绪略有些腼腆,唇角的弧度渐渐弯起,那是一抹压不住的笑意。 她的意思是… “你这小丫头,娘好不容易可以省点嫁妆钱,哎,跟月知真是一模一样的性子啊,是吧沈兄。” “是啊,她们娘俩精灵着呢,哈哈哈。” 几人说笑着,从人群中经过,沈亦走在皇上身侧,但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许安身上,他一点一点用视线描绘女子的身廓,看着她明显消瘦的身容,他的眉间便生出惆怅。 这么久未见,她可受了委屈,她的心中,可还有我… 只闻得许安同夏夫人谈笑之声,竹俞便已是恍神,若他曾经不那般愚蠢,现在在她身边的,就是他了。 可他错过了,错过了唯一能与她一人一世的机会,此般,他好像也只能看着她将心放在别人身上。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而此人正走在许安身后。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泽安身上,看着他瞧她的神色,看着他目不转睛,北书云玄压下了眸,那眼中燃起杀意的火星子。 见到几人,众人一一行礼,他们都向那身姿高挑的女子投去叹美的目光。 “这就是传说中那位殿下?生的真美,若她能通过试炼,那我们各国便有靠山了。” “你是北夙国的人吧?不瞒你说,这位殿下曾是我们云月宗的小师妹。” “穆师弟,不可再提云月宗,若雷师兄知晓,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走在人群中难免会听见议论之声,本是见怪不怪了,可这云月宗实在有些令许安好奇,她可从不知宗门还有这个名字。 她侧头朝竹俞看去,却发现,他竟一直都在瞧着自己,两人微微抬笑没有开口。 “父皇,您慢些。” 身侧传来沈亦的嘱咐声,许安扭头看去,却只瞧见他抬头望向自己,他眸中光波可见,唇边扬着浅笑。 皇上蹙眉无奈的摇头,他当然知晓他这儿子这一出是为何。 “同沈兄你当年一般无二。”夏夫人低笑嘀咕,她可心知肚明。 片刻后,众人回到界域,寒妖国的国君立马传令今夜设宴款待,虽是堕魔来犯,但他国相待之礼依旧没有懈怠。 而许安现在要做的,是为夏夫人疗伤,她要趁反噬还未发作之时尽快解决当下。 “泽安、木头、竹俞,你们都先出去,云玄,你留下。” 她朝北书云玄看去,被唤名时,男子明显神态柔和了许多。 “为何他能留下。” 泽安环手打量那生容男子,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看花了眼,他总觉这人的眸中带有一股邪味儿。 “各位或是不知,我是师尊的弟子,也略懂些医术。” 许安还没解释,北书云玄便自主应付回声,他压眸微微勾笑看向泽安,像是挑衅像是嗤笑。 “忘了介绍了,云玄是我误入狐族时收的弟子,日后,他会跟我回慕安,你们多担待些。” 竹俞:“……” 沈亦:“……” 泽安:“……” 三人顿话,有些滞了神色。 本同那几人已是水火不容,眼下又来了个狐狸精,换谁谁发闷。 “好了,你们先出去,我晚些再同你们解释。” 见那三人沉默不语,许安大致已清楚他们在想什么。 既这样说,几人也只好不情不愿的退至门外,可他们的那颗心却一直都在门内。 “云玄,我教你清理伤口的方法还记得吗?” “云玄记得。” “那我娘的伤口先交给你了,我去配药。” 许安起身挑选着草药,可配药只是个幌子。 “你叫什么名字?同我家安儿如何认识的?” “回夏夫人,我叫北书云玄,师尊曾救了我,但没想到我与师尊在狐族又遇见了。” 男子抬头温柔的笑着,手上的动作无比小心。 而许安这边正施法划向手臂,她的血,才是真正的药方。 一大股鲜血缓缓流出,滴入药罐,她知道,还有很多人同夏夫人一般,中了暗毒,而她能做的,便是尽量将他们医治。 “云玄,你将这草药敷上去,这碗药记得让我娘服下。”许安将药碗递过,继而开口,“你也受了伤,记得服药,我先去瞧瞧其他受伤之人。” “好,师尊,你小心些。” 许安刚抱着药罐踏出门,三人便喜笑颜开的凑了上来。 “给我吧。”沈亦先一步夺过她怀中的药罐,他噙着笑,满脸皆是藏不住的喜色。 他总是这般,见到许安便忘神的勾唇。 “这药…为何有血腥之气?” 泽安拧眉低头看去,却只看见那药罐中满是草药碎渣。 “或是草药多种变了味儿,好了,先将药方拿去熬治,你们身上也有伤,记得服药,我有些乏了,想歇会儿。” 许安抿了抿唇,眸间是淡淡的笑意。 三人欲言又止,他们有太多太多想说的话了,“好,那晚些我唤你。”竹俞柔色说着,沈亦两人也点了点头。 他们的目光柔情而深邃,若不是太多人需要救治,他们定会寸步不离。 在许安歇息的时辰里,那几个男人像是心中爬了蚂蚁一般,总是静不下来。 整个寒妖界域内里里外外都议论纷纷,他们无比好奇,这位神女殿下会同谁成婚,有的说是宗门竹御史,有的说是夏侯夫人的义子,有的说是三皇子,也有的说,这位殿下会纳夫。 论纳夫之事,还是因当年夏侯夫人收夫婿开始,当时各国都满是非议,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无稽之谈,向来都以男子为尊,怎么能让女子纳夫? 可后来,那凭空现世的神女竟也有着这般思想,她一改大纲,由此便实现了男女互为平等,可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可佳丽三千,也可夫郎成群。 如今,那个女子自登上天清界后便不知她去了何处,若她还在那个位置上,这三界便不会如此冷漠。 “北、书、云、玄,你喜欢许安?” “师尊对云玄来说,是唯一的存在。” 泽安噙着自信的笑,将衣袖撩起,露出了左臂间的鲜红色印记,那是一道如同火焰般的印记,只有指甲大小。 他淡然开口,“我同她已经结契了,你既是狐妖,定知道意味着什么,我们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身边,你也没有机会。” 北书云玄替床上的伤者擦了擦手部的脓液,随后起身朝男子走去,眸间压着幽深的阴鸷。 他轻掀眼皮,温润的神态一瞬便沉了一番,“你们不会成婚的。” 下一瞬,他的手中便幻出一段昏暗的回忆,那片段虽暗沉,但也能看清回忆中的人。 “云玄,我想清楚了,回到慕安,我们便成婚,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黑夜之下,两人浓情蜜意的片段就这般出现在泽安眼前。 他亲眼看到了许安同那男子拥吻,他听到她唤他云玄…… 仅是一小片段后,北书云玄便挥手将那幻境打散,他早就篡改了幻境,这些只不过都是惹怒那男子而准备的。 他嗤笑道:“你又算什么呢?” 泽安攥紧了掌心,指尖深深嵌进肉中,那股怒意与酸涩汹涌澎湃,好似下一刻便会爆发。 他思绪如潮,咬紧了牙,心尖就像被什么困住一般,一点一点被攥紧。 他又算什么呢? 她从未对他说过这句话,她从未这般爱过他,她从未想过和他成婚。 她爱竹俞,为了他,她入了宗门,想尽办法待在他身边,她同他有了肌肤之亲。沈亦提亲,她同意了,她愿嫁给他,她愿同他成婚,现在,就连眼前这个男子都能得她所爱。 而他呢?又算什么呢? 他本想着他还有机会能将她留在身边,可现在呢,他不仅比不上任何人,就连新的男人都能压他一头。 他许泽安想要的,从来都只有比翼连枝,只有天地为双,只有一生为伴。 第173章 泽x玄=修罗场 “你以为凭如此,就能挑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吗?” “北书云玄,我不会放弃她的,哪怕她身边纵有男宠千千万,我也会成为她的例外。” 泽安厉色开口,想和他争夺妻子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哪怕许安真的爱他们,那他也不会放弃,只要她心中有他半份位置也够了。 哪怕在她心中他比不上任何人,他也绝不会放弃。 他要的比翼连枝,只有许安才配,也只有她,才是他唯一不能放弃的存在。 他这般说,北书云玄却冷嗤的勾了勾唇角,“那公子你可真大度。”他端着药碗走到男子身侧,微微歪头看去,那眸间溢出一抹嘲意,“你想见识一下我黑狐族的媚术吗?” 滋啦一声,水色之光猛地击中北书云左臂,将那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 接着,手掌大小的霜花飞速划过泽安腰间,两人一前一后跃至空地。 在那布满荆棘护栏的地方,一黑一蓝的身影混打在一起,凡是两人落下之地,皆是灵力迸发。 冰霜利刃使泽安翻身躲避,他空中挥法,将北书云玄的脸侧划出血口,一时间,周围忙碌的众人纷纷探出头来观望。 “你若对她使用媚术,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公子如此大度,怎连我都容忍不了?” 水花与霜雪频频碰撞,强大的灵力震的四周不禁晃动。 下一秒,两人互相执剑,泽安幻出那循环涌动的水刃,北书云玄则抬手握住冰霜长剑,不相上下的较量让众人下起了赌注。 “和众多水系灵根相比,你真是差劲。” 讥笑的话语试图激起泽安的杀心,可不晓,他本就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他只在乎许安,他只对她的事生出情绪。 两人的手速已然快到让众人眼花缭乱,他们只看得见那四散的灵力一会儿出现在这边一会儿又出现在那处。 “好像是慕安国夏侯府的少爷还有……那是谁?” “那是同神女殿下一块儿来的,是殿下的亲信之人?” “什么亲信之人,那是神女殿下的弟子!” 越来越多的人喧哗起来,将那城中众人都引的往医驻之地奔来,“他们因何打斗?” “还能为何?!自然是为了我们神女殿下啊!” 见城中热闹声四起,沈亦、竹俞、流逸萧、流妤几人从厢房间走出,他们本想候着许安,可没想如此吵闹。 “怎么回事?”沈亦拦下一人询问,那姑娘一脸热闹模样,“听说慕安国夏侯府少爷和神女殿下的弟子为了殿下打起来了。” 流逸萧思虑的蹙眉,他回头望了望三人,“殿下这我守着。” 竹俞抿了抿唇,几人都跃下楼栏往那边赶去。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 北书云玄勾笑与泽安擦耳相视,他们之间的怒意从那轰声响烈的灵气中便能听得出来。 与此同时,清玥国众人就地摆起了赌盘,“我一千两押夏侯府少爷胜!” “我觉得神女殿下的弟子能胜,我押两千两!” 这极为罕见的斗争让众人嗑起了瓜子,堕魔来犯这些日子他们可许久未这么热闹过了。 “北书云玄,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是她的弟子,你杀我,那她便会杀你。” 猛地,北书云玄聚力一掌打上那男子腰部,可下一瞬,泽安腾空双手结印,“万物之源,聚我神灵,沧龙——” “水神的坐骑!是那掌管世间江河湖海之神的坐骑!” “沧龙!三大灵兽中的沧龙!这慕安国真是藏龙卧虎!竟然有人能唤出沧龙!” “三千两!我压沧龙之主胜!” 那水龙从天而降徘徊在泽安身侧,极速一瞬,它朝那地面的男子冲去。 北书云玄毫无慌措之色,他踮脚升空,剑指一并,霎时间,他的身后便幻出了一只带有羽翼的妖狐,那是一只玄色妖兽,长而绒的尾巴由一尾幻出了六尾。 “是、是、六尾玄狐!” 众人惊叹不已,如此压迫的场面,让各国子民瞪大了眼。 “四千两!我压玄狐之主胜!” 庞大的水龙与那玄狐相缠,两者为敌,谁能更胜一筹? 只见天色大变,灵兽相杀,这仗势,若此时来了个堕魔也能一击秒杀啊。 灵兽的威力让地面众人躲至屋檐下,他们可不想被情敌相杀给误伤了。 唰—— 那一黑一蓝的身影交错厮杀,血意飞溅,北书云玄被伤了右肩,而泽安被伤了左肩,他们各出一掌,让彼此都后退几步。 两人都溢出血沫,可两人都默契的擦掉了嘴边的血迹。 “哈哈哈,你不是大度吗?你怎么连我都忍不了?” “你个腌臜之辈,也配做她的弟子?” 互为阴鸷的眼色冷冷相觑,话落,两人再次起身施法。 那两大灵兽在空中来回相杀,丝毫不落任何气势。 “住手!” 劝阻之声忽地传来,沈亦一个眨眼间便窜到两人之间,挥法将他俩隔离开来。 泛光的绿波从中生出,抵在两人之间。 “泽安!这是在寒妖!” “那又如何?!你是皇子,我不是,我没那么顾大局!” 泽安厉声喊道,他的心中早已怒火蔓延,北书云玄已然触碰了他的底线。 “北书云玄,你是许安的弟子,你也要让她丢脸吗?” 沈亦侧头朝那邪笑的男子看去,他得阻止他俩。 可那人却只是淡然笑了笑,“若我输了,才给师尊丢脸。” 一团猛烈的火焰将三人弹开,他们终于停战了片刻。 雪发挥舞,竹俞悬在空中,双手施法将那俩灵兽隔离开来,“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为了让各国看笑话?” 泽安咽了咽喉间的腥气,缓缓站起,“这个小白脸勾引许安,许安要同他成婚!若你们觉得无所谓,也不要阻止我,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只有我。” “我从未勾引师尊,公子你怕是误会了。” 仅是停战半刻,那强大的灵力又从中生出,他们眼含杀意,彼此不容一丝挑衅。 “沧龙——” 泽安吞下那欲出的殷红,单手施法,空中那庞大之物猛地灵光耀眼,朝地面对侧的男子击去。 速度过快,哪怕竹俞沈亦施法阻止也未挡下,反而裹挟着他们的灵力一同击中了北书云玄。 “咳……”那道清瘦的黑影被这一击狠狠撞至后方。 北书云玄猛地吐出血来,可他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噙着一抹嗤笑。 那沧龙还未停止攻击,由于云玄受伤,他所唤出的玄狐也大大消耗了灵力。 那妖狐从空中落下,挡在北书云玄身前,竹俞两人也连忙施法将那沧龙挡下。 北书云玄缓缓起身,他可没有输。 “看这情况,那夏侯府的少爷会赢吧?” “完了,我押的殿下弟子胜。” 众人纷纷下赌注,这场面,恐怕那玄狐也挡不住了。 此刻,凌厉的女音凭空出现,“一万两,押慕安公主胜。” “流小侯爷,帮我垫一下钱。” 第174章 救情敌 下一刹,白影闪过,一道绚烂的灵力将那沧龙击退,灵气四射,将四人弹开。 许安从空中飞下,那俩灵兽像是见到了克星,急忙退后,纷纷低头消失。 “云玄,你别动。” 北书云玄呕着血颤抖着身子缓缓挣扎起身,“师尊…云玄无用…让你丢脸了……” “泽安,你在做什么?你为何下如此重的手?”许安抬手施法朝怀中男子的额间输去,他大汗淋漓,泛白的唇煞白的脸色,像是要死了一般。 “许安…他就是个卑鄙小人!你不要被他蛊惑了,你看到的他都是虚假的。” 见许安出现,泽安慌忙朝她走来。 北书云玄猛地咳血,那殷红一股接一股溢了出口,他伸手捂住了那片红意,“师尊我无碍的,你别怕,云玄还死不了。” 看他这濒死的状态,许安惶措的抬手聚神。 “云玄,你听话,你别动。” 看着她脸上慌张的神色,男子颤了颤眼瞳,原来他在她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许安,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他在你面前的样子都是装的,都是虚幻的,你清醒一点。” “许泽安!我对你太失望了,不论如何你也不该要杀了他!在魔界,是他日日陪伴我,是他让我有容身之处,也是他带我逃出来的!” 许安怒斥出声,脸上的怒意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 颤抖而薄凉的手缓缓抚上女子脸畔,“师尊…咳咳……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你别动,你别动…” 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北书云玄紧了心口,他怎么能让她这么难过呢?他要的只是她能注意到他,他不想她难过的。 竹俞抿紧了唇,他该做什么,他要救这个男子吗?他该救吗? 他不想救他,看着许安这么担心北书云玄,他就好心抽,他从来都不想与任何人共享爱人,可他却不敢奢求她专一的喜欢。 “泽安,你这次,真的过了。”沈亦抬手朝那男子施法,绿幽的灵力缕缕泛光。 他咽着喉间的醋意,咽着那股酸涩。 许安,若你喜欢他,我定不会让你为难,若你真的要同他成婚…若你变心了,我沈亦,也绝不会让你痛苦。 幽丝高束的男子神情恍惚,他好像已经看见了她与他人成婚的模样。 若她真的不要自己了,自己又该如何呢? “云玄、云玄。” 看着北书云玄微微敛上的眸,许安乱了神色,她的灵力怎么不起作用呢?为何不能疗愈他的伤口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许安那般担忧,泽安蹙紧了眉,他怎么能将她的弟子杀了呢?他怎么能将救她之人杀了呢? “许安,沧龙下了死手,将他的心处都震碎了…或许……”竹俞也抬手施法而去,他一点都不想救这个情敌,可他看到她伤心,他就更心痛。 也罢,若她选择了他,若她能开心,做什么都值得了。 “没有或许,他不会死,他也不能死。”许安出口打断竹俞欲言又止的话,她不会让他死,“云玄,小叶梨还在等我们回家,你不要睡着了。” “去把所有医师都寻过来,快去!”流逸萧双指向上,那皎洁的灵光朝男子心口处涌去。 众人都哑了口。 他们都在救一个情敌? “是我的错,我也没料到沧龙会下死手,许安,若你真的选择他,我会让他活过来的。” 泽安咬破指尖,那血滴滑出,朝空中飞去。 “以我之血,以我之躯,祭为禁坛。”他咽着口中鲜血,缓缓念道:“往生……” “你疯了吗?!”许安猛地施法将他拦下,她难道会想让他死吗?他竟要以命换命? 疯子,一群疯子! 血…我的心头血可有用? 想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发间抽出银针。 “许安,你要做什么!”沈亦察觉到一丝怪异,他心中一慌,收手要去夺许安手中的银针。 倏然间——许安身周泛着亮眼的光芒,好似太阳坠落一般,一股炎热气息迅速蔓延。 一只节骨分明的长指缓缓落在许安手侧,接着,一双精致而光滑的手掌紧紧扣住了她握银针的手。 “主人…你怎么总是这样……” 强大的灵力将整个寒妖国边境的妖兽都惊动了,这熟悉的光,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了神色。 他们似乎在前些日子也见到了这光。 “主人,阿珩好想你,好想好想…” 那红发飘然的男人凭空出现在许安身后,他紧紧握扣住她的手指。 “主人不想让他死,那阿珩救他。” 那男人单手一拂,刺眼的光将北书云玄包裹,众人蹲地捂眼,他们的眼睛快瞎了。 “这是何人?!为何灵力如此强!” “这定非三界之内的人!他的灵力如此撼动乾坤,绝不会是普通的强者!” “许安!” 几人不顾那灵力波及,他们遮眼往前冲去,却被那男人挡在光外。 “主人…再吻吻阿珩好不好?” 许安怔然的侧头,她怎么又碰到这个人了? “你是何人?我们见过吗?” 那耀眼的光让众人看不清眼前,可许安却不受影响。 冰冷的手指将她下颚轻轻抬起,俊美无涛、翩翩公子的模样映在许安眼中。 在她颤动的视线里,男人低头轻轻吻下。 那是包含思念的吻,是三世牵挂,三世盼望的吻。 “主人,三世了…我寻了你三世,每一世你都不记得阿珩,每一世,阿珩都只能看着你同他人相爱,阿珩知错了…阿珩不要那神位了…” 男人的脸上赫然滴下泪珠,落在许安鼻尖,那股凉意在她鼻畔延绵开来。 第175章 满配修罗场 她正欲说些什么,就觉怀中的男子动了动,“云玄?” 北书云玄抬眸一刹,就见一男子伸手将许安脸捧过,唇瓣落在她额间。 刚好,那道烈光消退,只见那人落吻于女子额间,两人亲昵的姿势令几人眉间生出怒意。 北书云玄蹙紧了眉,眼色霎时间便暗了下来,他刚坐起身,就听左侧传来声响,“别碰她。”沈亦猛地将女子拉起,他将她揽进怀中,抬手擦向她额间,“你是何人。” 他眼中韫色渐浓,与那男人相视。 “主人,阿珩现身的时间有限,我一定会找到方法留在你身边,你等着阿珩……” 话落,那人突然原地消失了,众人东张西望,却也未瞧见那人的身影。 “云玄,你可还疼?”许安转身从沈亦怀中离去,她现在得先探知北书云玄的情况。 “师尊…我没事。” 北书云玄虚弱的咳了咳,看见许安这担忧的神色,他有些后悔了。 其实那一击,他是能接下的。 况且他也死不了的,他是狐妖,还有三尾可挡命。 沈亦收了收那停在半空的手臂,他一时间有些心绪酸涩,见他们这般,他好像坠进了无底的黑洞。 此情此景,几人已然沉默,竹俞那森冷的脸上满是落寞,他紧绷着下颌,将眼中那锋利的光芒掩藏,可他的心猛烈翻涌着铺天盖地的苦涩。 是醋意,是妒火,是莫名的不甘。 明明他们就只是分开了一些时日,为何再次相见,她的身边却有了新的人,而她竟还要同他成婚。 可悲啊,当初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泽安咽着血沫,将那涩意一同吞下,他也不知怎么就犯了如此大错,若他真的将那人杀了,那许安恐怕同他再也没可能了。 流逸萧在一旁并未清楚这是何情况,他只听说他们为了许安打起来了,可为什么现在几人都看起来这般失落。 “竹御史,你们何故如此神色,我们殿下人美心善,被男子所迷恋,他们因此互相争斗有何问题?” 只见流逸萧负手迈步,朝周围看戏之人望去,“我们沈月殿下,聪明伶俐、口舌巧敏、为人侠胆义气,智谋与灵力更是数一数二。她虽女子,却胆识过人,握的了神族天石所铸之剑,扇的动地痞流氓,踹的了腌臜之辈。” 他边说着边环身看向那议论纷纷的众人,继而随道:“今日,大家也见晓了我们殿下的魅力,我佩服这两位公子的胆识,以命相搏,只为配得上我们神女殿下。” “我乃慕安国文远侯府流逸萧,心悦殿下已久,我认为她这般女子配得上青年才俊为之一搏,诸位都在,那我流某便要下个赌注,五十万两,我压我自己必定能搏得殿下心中的位置。” “输了,我认,赢了,各位来我府上那日不必随礼,大可随吃随喝。” “张权。” 流逸萧出声唤道,那人群中蹿出一人,满脸笑意晏晏,“到!” “叫我们的人记册装箱,现在有谁要下赌注?” 话音刚落,各国众人争先恐后将张权围了个一窝蜂。 “我押竹御史!信我的!我们竹师兄同殿下早就定情了!” 人群喧嚷,众人挤来挤去,那银票倒是捏的挺稳。 “一千两!别听他的!我押三皇子!三皇子可是用金牌令箭将殿下带出了宗门!” “让开!让开!我押我们夏侯府的少爷!我们少爷都是牵着小姐手出门的!” 那呼声逐渐八卦,这押就押嘛,怎么还讲事迹呢? 许安颦眉看去,那人群如同涌动的蜂群,密密麻麻,实在可怕。 她抬眸朝流逸萧看去,有些愣了神色,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 这内斗一事,如若被传的谣言四起那便会上升到各国颜面,如此,流逸萧才会用这办法将事情压下去。 许安思虑半刻,勾起淡淡的笑意。 不错嘛,还懂压热搜啊。 北书云玄被许安扶在身侧,当他听到那些赌注时,他已经断了思绪。 当那一个又一个名字出口时,他捏紧的拳头已经不够用了。 他的情敌,难道不是那少爷吗?为何现在多了这么多? “我押我哥!我押我哥!我大哥一定能同殿下白头偕老!我押七十万两!” 粉色身影大喊出声,她的金额让众人都傻了眼,何人是他哥?值得压如此多? 只看见流妤挥舞着刚从流逸萧那偷来的银两,兴高采烈的穿梭在人群中。 “我哥是流逸萧!我押他这枯木,定能同他的春花在冬日末尾相逢!” 她猛地拍下银两,塞入那箱子中。 流逸萧扶了扶额,他这妹妹啊,定是偷他的银两了,难怪她能下得去手。 “我也压流小侯爷!那日在舒心楼是小侯爷同殿下出手相助,小女子才得以幸免,殿下的风姿是我见过最威武的女侠!” 一貌美女子踮脚朝许安看来,她挤开人群,奔向她心中的女侠,她缓缓停下行礼。 “草民铃梨,见过殿下、小侯爷,多谢你们出手相助,若殿下不嫌弃,请笑纳草民之物。” 那女子眼中秋波,她欣喜的敛眸,低头将一对阴阳月饰的手链捧了过来。 许安怔了怔,笑出声来,“你…你是那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接过,顺然问道。 “回殿下,我虽没有灵根,但我做的一手好菜,我也会弹曲起舞,殿下是我心中的女侠,我要成为殿下那般的女子。” 一提及许安,铃梨便藏不住脸中羞涩,她是真的要成为许安这般的女子。 看着她如此模样,许安张开双臂径直将她抱住,“铃梨,你也是你自己女侠,我相信你能活的很出彩,堕魔来犯,你记得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离开结界。” 被抱住的女子都兴奋的开不了口,她实在太高兴了,“嗯…嗯嗯。” 流逸萧环抱双臂,轻叹出声,“哎~怎么就多了个情敌。” “哥!女子的醋你也吃啊?” 流妤笑着跑来,她已经将能压的全压了,她从今日起,便要当她哥和殿下的助攻头子。 “我就押殿下弟子!他们一定能成!” “这每个,我都押!” 人群愈发吵闹,众人全然忘记了那生死攸关的一幕。 “九十九万两,我压我自己,竹俞。” 唰—— 空中划过一道红光,那光中包裹着厚厚的银两,猛地掉入相应的箱中。 这大笔钱,让许安回头看去,她没听错吧?九十九万两? “二十二万两,押我沈亦,待回慕安之后补上。” “木头,难道我就值你押二十二万两?”许安扭头朝沈亦瞧去,他这是不信任他们之间的感情啊!就押这么点? 谁料那男子抿唇勾笑,“黄金。” …… ?! 黄金两字一出口,全场静了下来。 合着是二十二万两黄金?! 一个赌注押这么多?! 许安眨了眨眼,她耳朵出问题了?真是二十二万两黄金? “那我押三皇子!” 听到这数目,他们是又慌又喜,若是这三皇子胜了,那他们岂不是可以瓜分这么多钱了? 这赌注真是有效,引得所有人都分散了注意力,他们只想着谁会赢,丝毫不在意今日那修罗场有损哪国颜面。 许安侧回头,朝流逸萧点了点头,她是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啊。 听着那金钱哐哐的声音,她是真的暗喜,谁能想到她是想将那一大半的人都收了呢? 一毛没出,反而赚了一大笔,到时候把他们几个的赌金通通收来。 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样都是她赚啊!这搞的她都想上去下赌注了,可是不行,不然会暴露的。 高兴着,她回身寻找泽安的身影,她刚实在有些过激了,一时间对他发了脾气,可他确实做错了。 她只见他一脸憔悴而后悔的神色,他一直都在看着她,视线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 许安正欲走去,只听阵阵马蹄声响起,众人静下,转身看去。 “我雾凛国出三十万两黄金,押我国少君,许泽安。” “五十万黄金,我押我这西域大王子阿苏羽熠。” “我出九十万两黄金,西域众人全都给我押阿苏裴夜,押我者,赏神族天石一块,玉石五件。” ?!! 第176章 七位夫君? 如雷般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那队伍浩荡,惊的人群喧嚷感叹。 等等?雾凛国少君?许泽安? 西域大王子阿苏羽熠? 还有…那三阎王阿苏裴夜?! 这番话让众人烧了脑,他们抬头朝那庞大拥挤的队伍看去,西域泛光的旗帜在空中飘扬,雾凛国的军将们皆是水色甲衫,好一派宏伟气象。 他们这位神女殿下怎么有如此多的爱慕者? 竟连那心狠手辣的阿苏裴夜都要争上一争? 如此一算下来,那岂不是得从七个男子里押中一个? 若他们这殿下真要纳夫…那不就是…七位夫君?那他们的赌金如何算?是平分还是…… “许安!” 着急而惊喜的呼唤从空中传来,只见一道金色云迹猛地划过,直直向那白衣女子落去。 “许安。” 男人天神临凡的身容上染着些许疲惫,那原本焕发的金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今却饱含焦灼,但他一袭金衫长袍,高扎而束的发丝显得额外少年。 见到他的到来,许安的眸仁渐扩,不由得多了丝喜色,她微张双唇略有些愣住。 是诧喜的怔然,是重逢的惊喜。 “阿苏裴夜…” 她热泪盈眶的眨了眨眼,他真的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身前了,这一切都不是梦。 阿苏裴夜也不顾他人是如何的目光,刚落地便迈步冲向前去,在一片愣神与惊色中一把将许安拥入怀里。 失而复得的一瞬间,他终于见到了白日。 他干涸的田地,一点一点,生出春芽。 “许安,你可有被伤着?可有被反噬?可有谁让你受了委屈,这些日子你可安稳?” 阿苏裴夜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将她紧抱在怀中,平日里高傲阴鸷的男人如今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如此大变。 许安还未回答那一连贯的询问,他便再次出声,“你那夜去了何处?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何你不传信于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找遍了西域,慕安也没有你的消息…” “许安,我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如果寒妖再寻不到你,我就去地狱找你,你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杳无音讯,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 颤抖的声音裹挟着委屈与害怕,男人的指腹不断擦着她的发丝,他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许安轻拍男人的背脊,肯定的笑出声来,“好,日后,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 两人这喜泪重逢的场面让周围几人的神色猛地怪异起来。 北书云玄不可置信的咬紧了后牙,他的牙龈已然渗出血来,铁青之色更是从脸到手。 所以…他日后要解决这么多男人? “咳…咳…” 轻咳之声干涩而虚弱,令许安回过神来,她轻推开阿苏裴夜的肩膀,微抬头开口,“阿苏裴夜,眼下我还有事要解决,我晚些同你说。” 在几个男人复杂的视线中,她再次朝北书云玄走去,她伸手替他探脉,轻声道:“云玄,今夜宫中的宴席你就留在清玉林的厢房休息,我会派人照看,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 见许安这关怀的神色,男子勾着浅笑淡淡点头,这副乖巧的模样可真是令其余几人蹙紧了眉头。 他抬手轻放在她的手背上,微微拧了拧眉心,“嗯,云玄会听话的。” “放开。” 阿苏裴夜伸手揽过许安肩侧,他将她靠进怀中,让两人的手被分开。 他那眸中充斥着狠厉与警示,眼下他已同许安确定心意,他也不再暗里争醋,有什么情绪与占有欲皆抬上面子说话。 “几位,别来无恙。”男人轻笑斜睨朝周围几人看去,活脱脱一副炫耀之色。 竹俞缓步走来,勾袖一瞬,牵过许安左腕,他抬眸朝女子温润一笑,继而侧头打量阿苏裴夜那邪味的神色。 “三王子,别来无恙。” 赤金矜贵的眸色与那品月清冷的视线犀利针对,两人就差磨出火星子了。 “你俩别发疯,流逸萧!我让你帮我垫的钱你垫了吗?” 许安双手一抬,将两人推开了来,她可真受不了这可怕的雄竞。 “垫了。” “那还等什么,咱收钱去。” 许安一溜烟的从两人间跑向那主台上,刚碰到银两,阿苏羽熠便如同鬼一般站在桌前。 “许安,你体内的毒可还有余存?” “大哥,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放心,我好着呢。诶,流逸萧,让你的人帮我统计一下。” “你真是连瞧都不瞧我一眼啊,嘶,你这般女子,怎么就这么让人着迷呢?” 阿苏羽熠厚着脸皮痴痴的看着那疯狂抓银两的女子,真是一举一动都如此卓越。 “大王子,晚些有宴席,您还是赶紧安排一下您这队伍在何处休息吧。” 许安捧着沉甸甸的银两抬头笑道,她现在可忙着呢,这么多钱,赚大发了。 男人靠在桌前,无赖开口,“殿下现在同我笑了,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大殿下,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告辞。” 许安无奈的挑了挑眉,眼下什么都安排差不多了,她要同泽安他们聊聊。 见她跑开,阿苏羽熠也没有能挽留的借口,只好朝身后的几人招手,“你们几个去探查一番寒妖边境的情况,你们去驻守结界,紫苏,你去伤营。” “是。” 身着绿衫戴着面具的男子微微鞠礼,他将那炙热的眸光藏在睫羽下。 见她没有受伤,依旧那般活脱,他紧绷的心总算松了松。 看到阿苏羽熠与那几个男人,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他好像一直都误会了,许安并非要嫁与阿苏裴夜,她此时还未确定人选。 想到这,男子轻笑,他竟有些庆幸。 许安走到沈亦眼前,见他那般忧愁,她轻拍了拍他的脸侧,“木头,你又多想什么了?” “许安…你可还愿与我在一起?” 复杂的思绪盘踞男子脑海,他从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她的爱,他也不能接受她身边有任何男子的存在,可他一直都在忍。 “怎么,现在你叫沈亦了我就不爱了吗?想什么呢,晚些我会好好弥补你的,我现下要同泽安说些话,还有那雾凛国少君是何意思?” 许安扭头找了找那雾凛国的标志,“泽安何时成他们少君了?你可知道什么?” 见她那般认真的神色,沈亦那心中悬在半空的石头算是稳稳落地,可他不想晚些,他现在就有好多话想同她说。 “许安,泽安的事晚些你便会清楚了,我想同你说些话,我……” “木头,现在我要处理一些事情,你等着我,我晚些处理完就找你,你就通融通融,可好?” 既这般说,沈也只好咽回了那无尽的思念,他故作淡然的笑出声,“好,我听夫人的,只要夫人别忘记我就好。” “你帮我安排一下云玄的事,晚些犒赏沈郎君~” “咳,那夫人别搪塞我。” “自然不会。” 许安同沈亦挥手,她可得赶紧处理一下那落寞少年的心事。 “竹俞!你去替我瞧瞧我娘!”她大声喊着,朝泽安奔去。 但她却忘了,这场上可有个最难糊弄的男人。 第177章 她不要我了 阿苏裴夜那是心中妒火猛升,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人同别人亲昵。 泽安吞下口间满是腥味的血沫,强装无碍的朝那女子迈步。 “许安,你说过不留我一人的。”猛地,许安被拽住了手臂,就那般,阿苏裴夜缓缓与她十指相扣,毫不掩饰的占有。 他牵着她停步于泽安身前,勾笑开口:“许公子这是有何话要同我娘子讲?” “阿苏裴夜,你别这样,我晚些陪你。” 这男人真是太能折磨人心了,看着泽安煞白的脸色,许安不由的心疼忧虑起来。 他那眉宇间弥漫着不知所措,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儿。 看着他们紧扣的十指,少年净白的脸畔露出一抹苦涩的意味,他的心一瞬时坠落至谷底。 “阿莘与阿歌拜见少君,见过沈月公主、三王子。少君,奴来迟了,请少君赐罚。” 泽安身侧走来两位芊芊姑娘,她们跪地朝几人行礼,这让许安愣了愣。 “我不是你们的少君。” “少君,主君在军营,传少君移步。” “我说了,我不是你们少君。”男子低眸冷厉开口,他丝毫不想承认这个身份,也从来未想过当什么少君。 阿莘跪地挪步,抬手捧起泽安的右手,贴向额间,略带哭腔行礼,“少君…少君,我是阿莘啊,少君不记得阿莘了吗,阿莘幼时与少君许过亲事,少君都忘了吗?” 此话一出,泽安避嫌的收回手,猛退几步,下意识朝许安看去,“我不是你们的少君,许安,我跟她……” “那个…我们去排查一下边界周围吧…” 还未等男子解释,许安侧头看向阿苏裴夜,她紧了紧手的力度,在几人复杂的目光中将他牵走。 看着他们相牵的背影,蓦地,泽安心中犹如剑刃刺下,一阵抽痛。 那股委屈与醋意充斥着每一处筋骨,慌措而不安。 “让开!” 他甩手怒斥,胸腔之间满是酸涩。 两位姑娘趴地磕头,“少君!少君!求少君同我们移步军营!”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们少君,我是慕安夏侯府的公子,我同你也没有亲事,我的妻子,只能是许安,也只会是她。” 男子抽手挥过,长而细的灵光划向手背,一瞬时,那被贴过的手背处鲜血淋漓,连血肉都翻了出来。 “别碰我。”他攥拳离去,那抹红意,一点一点,滴落在地面。 可许安早已消失在人群中,泽安慌乱的寻找着,却未瞧见她的身影。 来来往往的人群,在那一刻,显得格外喧闹。 他无措的环顾四周,好像,只有他,是一个人,是没有人在意的人。 他似乎就是个可笑的存在。 幼时被兄弟姐妹排挤,没有家人关心,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原来,他是遗孤…… 直到许安的出现,那蜷缩在柴房的小孩儿,才逐渐有了靠山,有了臂膀。 可现在,她也不要他了。 “她不要我了……” 她不要我了…… 大雪覆盖了这喧嚣的世界,只剩下那墙旁落寞伫立的少年。 一滴又一滴血迹渐染红梅,雪粒一层又一层掩盖。 “咳……” 许安紧紧捂上口间,试图将那反涌的血流压回去,身侧的男人拧眉拉开了她的手心。 “反噬…”没有多言,阿苏裴夜并指施法,他要启用锁情铃。 “别。”冰凉的手按上他的手背,“我没事,我去躺会儿就好了。” “怎么会没事,反噬之痛连我都扛不住,你怎么可能没事?” 男人执意要施法,许安咽了咽痛意,踮脚在他唇间落下一吻,继而贴着男人额间,虚弱开口:“你听话,你体内的毒还未解,我能感受得到,你体内有一股力量在保护你的灵体,如若…你替我承受了这反噬,你会死的…” “我、我很清楚这反噬在你体内的情况,你受不住的,阿苏裴夜,你不要犯傻,我只是疼一些,又死不掉,但你会死啊,你也不想我日后对着你的墓碑以泪洗面吧?”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尽力勾起一抹笑意。 这般,她还强撑着开个玩笑,真是令阿苏裴夜心疼到滞了瞬呼吸。 他没有开口,只是紧眉沉默不语。 许安抬手攀上男人脖间,靠在他的身上,低笑道:“难得见三王子这般哑口无言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好了,别打趣我了,疼的话,你就咬我肩。”他脱下外衫套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将她背起。 只有这个姿势,她能好受些。 “我还以为…那晚、我要死了,没想到我命大,掉下悬崖被什么东西接住了,才让我没死,我本来、醒了是想去找你的,可是被那什么少主拦下了……” “阿苏裴夜,我可没不要你,也没有想留你一个人,我用阿苏羽熠给我的金叶子给他传了信,你得感谢我又救了你一命。” 许安抬手摸向男人脸畔,轻戳了戳,“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命就是我的了,除了我,谁也不能让你死,你也不可以。” “你听到了吗?你是我的臣,只有我能让你死,阿苏裴夜,你听到没有?” 她说着,却听到那温暖的脖颈处传来低噎声,接着,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她指间。 “你多大了还哭啊?”虚弱的笑声在男人耳边响起,他一时间,心处只剩下难受的意味。 雪落纷纷,将万物遮掩,可他的山河万里春,就在他的背间,也在,他的心里。 她的那一眼,便是万年。 …… “神女殿下呢?怎么还未入席?” “你看那几位公子,都快将殿门盯穿了。” “那西域三王子怎么也还未入席?除了殿下和那三王子都落座了吧。” 各国众人皆已落座,却唯独未瞧见那两位殿下。 此时,慕安皇上正与寒妖、雾凛之君相谈,他们三位国君落于最高位,而清玥、北夙、西域的头领人物皆位于最前排,也是离国君最近的地方。 阿苏羽熠便是其中之一,他身旁的位置正是他那三弟的,随之相继坐着沈亦、泽安、竹俞、流逸萧四人。 “这位置,是为何人所留?”雾凛国主君侧头瞧了瞧那空缺的上等座,那个位置是离慕安皇上最近的位置。 “是为神女所留。”皇上噙笑朝那男人看去,他并未多说。 “我曾听闻,贵国公主正是那神女殿下,而我国少君亦倾心于殿下,不知,贵国陛下可能做个主?” “哈哈哈,雾凛国君啊,想必君也知晓那求娶之事,倾心于殿下的青年才俊实在甚多,这就由殿下自做选择吧。” 正聊着,门口传来喧嚷,抬头看去,阿苏裴夜同许安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男人雍容精致的金白边长袍额外显眼,半扎的金发由金冠而束,身侧的女子一身素白长衫,肩侧披着雪绒斗篷,青丝以长而细的剑簪相盘,清冷且高贵。 尽管没有多余的装饰,那女子依旧令人忘神。 第178章 护夫狂魔 窃语之声戛然而止,许安同阿苏裴夜上前行礼后便落座于身侧上等位。 阿苏羽熠微侧头朝她看去,一脸关怀之色,“可是不舒服?” “无碍。”许安端着严肃的仪态,淡笑应道,现在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有的眼怀轻蔑八卦,有的敬重好奇,有的则满眼欢喜与忧愁。 她的身后一列一列排去分别是慕安、西域、雾凛众人。 对侧则是寒妖、清玥、北夙。 “自黑水潭妖魔四窜,便使人界了无安宁,眼下我寒妖已然丢失一座城池,今日守住了界域全靠诸国相助,而西域与雾凛也已聚齐,接下来,就劳烦诸位一战了,定当泯灭堕魔。” 说着,寒妖国君举杯示意,众人皆随之喊道:“定当泯灭堕魔。” “诸位,今夜可要尽兴而归啊!” 接着,舞姬同男乐师们皆身着耀眼而奢华的绸缎丽裳缓缓登场,姑娘们皆随着那琴音起舞,长而滑的披帛在空中飞舞,如同一串蝴蝶漂浮。 众人饮酒嘘寒,气氛无比热闹。 可那上等座看去,几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微低头的女子身上。 近在咫尺的人儿令沈亦抓心挠肝,他都快将许安盯透了。 阿苏羽熠倾了倾身子,手间幻出一壶茶水,轻放在许安身前。 “这是灵茶,你有伤,就不要饮酒了。” “多谢大殿下。” “怎么还这么生疏,唤我羽熠便好,许安啊,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 他依旧不死心的追问道,恐怕这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便不会罢休。 许安侧过头去,无奈的笑出声,“大殿下怎么总想着恩将仇报啊,我对殿下你真不感兴趣。” “日久生情也并非不可,我阿苏羽熠对天起誓,你若嫁与我,我此生绝不娶第二人,心里也绝不会有第二人。” 阿苏羽熠虽是笑意可见,但那话语间的真诚也不难听出,他是认真的。 “大殿下,我的郎君们都在这坐着,你说这些恐怕不合时宜吧。” “无碍……”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阿苏裴夜出声打断,“阿苏羽熠,如若你连王位都舍弃不了,就不配同她谈及此事。” 阿苏羽熠闻声回头,微压眼眸,“三弟啊,怎的连大哥都不唤了?莫非你真要回到神界当那逍遥神族公子?” “陛下,我乃清玥大祭司,想同慕安勇士切磋一番,不知贵国可能满足我这个心愿。” 一黑袍男子走到众君眼前行礼赐教,这让慕安皇上暗暗一笑。 也是,清玥同慕安一向不合,大庭广众之下提出如此要求,定是为了让慕安下不来台。 寒妖国君侧头朝皇上看去,只闻男人和颜悦色开口道:“既然大祭司这么说了,我慕安岂能拒绝?不知大祭司想与我慕安哪位能人切磋?” 黑袍男子抿笑一瞬,抽出剑刃指向席前第一人,“这位姑娘,可能与我一战?” 许安抬眸看去,只见那锋利的软剑正指着自己微微晃动。 “放肆。”一团猛火将那剑刃击至地面,竹俞收手一脸厉色,“狂妄小儿,神女殿下是你能这般剑指的吗。” 众人脸色一惊,纷纷望向那人群中站立的白发男子。 舞姬们颔首退出殿堂,一时间,氛围极度怪异。 那男子咧嘴大笑,“哈哈哈~神女殿下?若她是神女,那她是谁?” 随后,清玥众人席间缓缓走出一女子,那人高挑而妖艳,生得一双褐色眼眸,“茉钰,见过众君。” “什么?怎么又来一个神女?” “这清玥又是何时寻得神女?” 议论之声逐渐喧哗,场面一时有些糊涂。 “清玥大国,真令我嗤笑,我慕安公主验血之日两位神族祭司都在场,天生异象众人皆亲眼所见,各国探子所探知的消息难道也有假?” 沈亦负手而出,神色冷冽,他微微勾笑一脸嘲意。 那女子却不慌不忙应道:“茉钰自清玥高林山湖所生,乃是世间万物之女,我现世那日天生异象,我清玥子民人尽皆知,岂能有假?” 她转身朝沈亦行礼,继而开口:“我已同我的佑士之人结契,眼下还差金系与土系,我自有佑士作证,敢问,这位姑娘可有何证据?” 面对质问,许安低笑自若的端起杯盏,轻晃了番,她神色坦然的饮下茶水。 柔和而不失气势的声音缓缓而出,“你无需说这么多,只需拿出我不是神女的证据便可。” 她悠闲抬眸,并未起身。 无需说服众人,静等他人张牙舞爪,说不定还能瞧见一出大戏。 两人未料到她竟如此沉稳,那小道消息不是说她这殿下格外出洋相吗? 竹俞迈步走上前,朝众君行礼后便侧身低眸朝那男子看去,“既然贵国也出了神女,那敢问,这位殿下你的佑士在何处。” “傅乌司、穆辰、韫九。” 话落,三位男子一一上前行礼,其中一人开口道:“在下穆辰,火系灵根。” 茉钰勾笑抬头,“我的佑士皆在此,敢问这位姑娘,你的佑士又在何处?” 许安十指轻敲桌面,抿笑并未开口。 泽安起身行礼,“我是殿下之人,水系灵根。” 他跃身而出,落在几人之间。 竹俞脸色依旧那么冷漠,淡淡开口:“竹俞,火系。” 继而沈亦抬手朝众君看去,“沈亦,木系。” 这场面怎能少了阿苏裴夜?只见他一道金光闪过,落在许安身前,噙着玩味的笑看向几人,“金系。” 他晃晃悠悠迈步绕过那女子,走到黑袍男子身旁,环手轻啧,“啧,你们那几个佑士,我一抬手就灭了。” 被围着的五人也毫不慌乱,黑袍男子朝许安看去,“姑娘有何办法可证实他们几个便是你的佑士?” 话刚落,那三个冒牌货抬手而过,衣衫松散,他们拉开衣领,露出了红色的印记,泛着一阵阵的光辉,但是那印记同几人的全然不同。 “这是我清玥神女的印记,不知,你们几个可有?” 众人嘀咕起来,确实每个人都有一模一样的印记,这倒让他国不知情的人乱了思绪。 “那印记的灵气同以往神女的一模一样,莫非,他们才是真的?” “我们慕安的殿下还没开口,别这么急着胳膊肘往外拐。” 许安依旧未有何神色,她是真觉得狗血。 这神女的称号有什么好争的?除了被人界众人爱戴有什么好处吗? 一个称呼便是一个使命,便是职责,说到底,神女这身份,活不久。 她真是懒得应对,这身份既没钱拿也无好处,顶多办事方便人人敬仰,这有什么好争的? “姑娘为何一言不发?难道心虚了?” 茉钰挑眉看去,眸子里一股轻蔑的笑意。 “既然这位姑娘不理睬,那请问这位公子,你的印记可能让我们瞧瞧?” 女子朝竹俞看去,她的眼神格外挑衅。 她竟缓缓走上前,伸出食指勾起了男子的下巴,竹俞抬手一刹,还未打上她的肩侧,那人便被一道银光砍下了食指。 “啊!” 女子痛叫,血意溅出,将那俊美男子的脸庞都染了些许。 “我的男人,也是你能随便碰的?” 第179章 玩物 素影划下,落在竹俞身侧。 许安拧眉轻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你就这般容忍她碰你?” 竹俞怔了怔神色,眸间带了丝委屈,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掌,“我刚抬手…你就出手了。” “你!你这个妖女!”被砍了食指的女子恼羞成怒,她吼叫着便要冲上前去,阿苏裴夜抬腿一瞬,那女子便噗通摔倒在地。 “你个假冒货,还装起来了?” 他弯腰嗤笑,几人猛地朝许安冲去,沈亦与泽安施法而去,亮眼的光纹四散而出,将那几人嗡的弹开,翻滚至地面。 黑袍男子咬牙切齿,他执剑跃去,竹俞揽过身前的女子,手臂却被划了一刀。 许安斜眸看去,顺安剑猛地飞来,与那男子厮打在一起,只过了几招便将他刺倒在地面。 “呃……”他挣扎着要起身,阿苏裴夜一脚落下,将他踩倒在地,“不自量力,我们殿下可比你们这假冒货厉害多了。” 众人唏嘘一片,皆吐槽八卦起来。 “阿苏裴夜!你们西域同我清玥有何仇怨?何必如此妖言惑众!” 还未等阿苏裴夜开口,阿苏羽熠悄然落下,抬手扇下,他却一脸笑意,“我西域同清玥自然无仇,但和你有仇啊,你想伤谁不好,偏要伤我们的神女殿下,这不是找死吗?” “她不是神女!她是妖魔!是妖女!” 听他这声嘶力竭的样子,沈亦执剑指向他的额间,“恐怕不是清玥派你如此做的吧,你是谁的人。” 见被识破,地面几人纷纷幻为了烟尘,就地消失了。 三人收手,寒妖国君下令:“来人,去给我将这几人找出来。” “竹俞,你是蠢的吗?你可以躲掉的非得挨一刀?”看眼前这男人满眼炽热的目光,许安真是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时没想那么多……”他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这若不受点伤,他怎能知晓她对自己还在意吗? 不过如此看来,她心中还有他的存在。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但许安觉得这么一出定是有他意。 怎么可能就只是这般简单的闹一场?挨了一顿打就跑了? 想着,她缓缓起身朝外走去,借着方便之言,她想出去走走。 几人那是一个坐如针毡,泽安起身想要追去,却被雾凛主君唤住,让他移步上前。 沈亦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身为慕安皇子,无数双眼睛都在他的身上。 阿苏裴夜刚想起身,就被阿苏羽熠拦下,“姑娘家行个方便你也要跟去?” 如此一说来,几人也不好随之而去,就怕那流言四起。 一甲衣男子走到流逸萧身侧,不知说了何事,他便起身朝慕安皇上行礼告退。 许安正坐在那屋顶上,眺望远方,黑夜如同面纱般,将远处的光模糊了棱角。 “许安。” 身后传来呼唤,她扭头看去,流逸萧就那般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出来了?” “如果我说我是为你而来呢,你信吗。”男子顺势坐在她的身侧,眼中喜色可见,一股淡淡的酒气散在四周。 许安撑着下巴瞧着那看不见的天边,神色忧愁,“流小侯爷,你这是要死缠烂打吗?” “本来那夜我是想放弃了,可是后来,我转眼一想,你是公主,是神女,哪怕纳夫又有何问题?本来就是我一心执着,你拒绝也是在理,归根到底也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但是,这世间唯你一人能让我枯木生春,我可不想让这一时的错过成为一世的后悔,只要能同你在一起,那些公子我也不在意,这并不耽误我心悦你,心悦那个赎了我的女子,当然,我自是想娶你为妻。” 他坦然说着,眸中一心映着他的山茶花。 许安无奈叹气,这个世界的男人可真是痴情。 “那你不怕我最后嫁与他人,你的痴情错付?” 怎料流逸萧侧头笑出声来,“怕啊,想必那几位公子也怕,但是,就算你真的选择与一人厮守,那我也不会放弃的,不过就是一辈子不成婚罢了,万一殿下你与他和离了呢?” “你说的可真轻松…”许安低笑出声,忽地玩味一笑,侧头看去,“那如果,日后我说我愿意让你当我的面首呢?你能接受?” “……” 看着她笑意盎然,风将那青丝抚起,流逸萧颤了颤眼瞳,有些沉默。 下一刻,他竟侧头吻去,轻轻落在女子的下唇与下巴间。 温热之意徐徐蔓延,这让许安不自觉的咽了咽喉。 男子回身,恍然愣了愣,他刚做了什么? 真是酒壮怂人胆,他竟然这般轻薄了她! “我、我…恕罪……” 流逸萧结巴道歉,眼神躲避。 “怎么搞的是我轻薄了你一般?”看他这慌乱的神色,许安哼笑出声,她还没慌,他倒先结巴了。 这么一瞧,眼前这男人还真是俊美且可爱。 怎么会有人主动亲了他人还结巴的? “那…殿下刚说的面首,可是真的?” 流逸萧抬眸询问,他意不在此,他只是想知道她可否对自己有一丝情。 如此之问,倒让许安顿了思绪。 她刚说的面首是因何而说?因为单纯想调戏他?还是因为她下意识的对他产生了情意? “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思虑一瞬,许安利索回道,她怎么能说这种话?那傻小子是会当真的啊。 “如果殿下让我当面首,我也愿意,只要能留在殿下身边…就好了…” …… 许安定了定神,她就知道!这傻小子是真的会当真啊! “我流逸萧,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如若殿下不愿与我在一起,只愿让我做面首,我也愿意,但殿下的面首只能有我一个…” “你堂堂流小侯爷,怎么甘愿当个面首,面首那是男宠啊,你知道男宠是什么吗?是没有名分没有地位可言的玩物啊,你这小子傻了吗?” 许安是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一身正气居然甘愿当个男宠? 她瞧着他黑曜石的眼瞳,却只闻他轻笑,“那殿下给我名分和地位不就好了?就算那般,我也愿意当殿下的男宠…当殿下的…玩物……” 流逸萧神色羞措却异常认真,许安是一点假话都没听出来。 看他这傻里傻气的样子,她真是只能扶额苦笑了。 怎么会有人一点面子都不顾的? 男人心,海底针。 她是真看不透这些个男人到底怎么想的? 第180章 你还喜欢我吗? 宴席散场后,许安刚迈步,几人就如同那被风吹动的枝叶,她这阵风一吹过,几人通通站了起来跟随在后。 阿苏裴夜往前一挤,顺势将竹俞挤开了来,“竹御史啊,你伤的是手,怎么腿脚不利索了?” 面对挑衅,竹俞毫不示弱的走上前当着几人的面牵过许安的手,他清冷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许安,岁除虽已过,但贺礼还未赠。” 接着,他挥手一刹,那空中燃起绚烂之色,烟花灿烂。 一大片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众人惊喜指去,皆停住脚步望向天空。 许安欣喜的抬头,那一片又一片的烟花如同盛放的花朵,极为好看。 “愿卿顺遂无恙,愿卿安然喜颜。” 话落,竹俞手中幻出了绣着精致的花纹的布袋,他递过,满眼期待的望向眼前之人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许安伸手接过,缓缓打开,印入眼帘的是那黄纸符文,上面画着看不懂的图案。 咻—— 那符文飘起,围着许安绕了一圈,继而落在她的掌间,竹俞开口:“这是灵符,只能为你所用,哪怕没有灵力也可使用,它有生命,但是还未修出声音,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许安一听,高兴极了,她可太喜欢这个礼物了,一个有生命且不用灵力驱使的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符文也是十分配合,立马在她掌心立了起来,左右晃动,还带着吱吱的声音。 “你这也太可爱了吧,不如,你叫小竹可好?可以的话转一圈。” “吱吱~”那小符文立马转了一圈,许安是欣喜万分啊,这可太让她喜欢了。 抬眸看向身前的男子,却见他那冷峻的脸上满是笑意,显得额外可爱。 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男人,也有这般模样,许安猛地扑上前去,当着几人的面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咚咚—— 一时间的高兴,让竹俞顿了神色,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他不自觉的眉眼弯弯,一整个截然不同。 几人慌忙拉过许安,一个个都满脸皆是醋意。 阿苏羽熠率先拿出礼品,抬手递到许安眼前。 “新的一年,望殿下抬爱。” 接着,身旁几人连连拿出贺礼,这默契的程度都让许安怔了怔。 “许安,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我想与你成婚,想护你一生,你就当,我向你许了个愿吧。” 沈亦噙着温柔的笑意,那炽热的目光落在许安眸中。 接着,泽安紧眉轻声说道:“许安…愿新年,胜旧年。” 他极为小心翼翼,有些不敢面对许安的脸色,他怕见到她牵强的笑颜。 “山河虽艳,怎抵纱后之面,本王子的心和人可都交于你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阿苏裴夜,你送个礼还这么傲娇。” 许安憋笑吐槽着,他们看起来都傻傻的。 流逸萧眼神晃动,倒有些不太敢与之对视,只能强装镇定的开口:“殿下,我刚说的可都是真的,字字句句毫无假意。” “好,我知道了,流小侯爷如此正气之人说的肯定都是真的!” 许安玩笑应道,继而撩起袖子,在那袖口深处拿出一个布袋子。 她滑稽的笑了笑,倒有些贼眉鼠眼的模样,“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那布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在几人好奇的目光中,她一个一个将里面的小木匣子放到他们手中。 “咳咳,每人都有哈,人人都一样,可不能做比较,接下来,你们就欣赏本公主亲手做的礼物吧。” 那小木匣子拿在手中还有几分重量,几人好奇的打开,猛地,里面竟蹦出了一张小小的鬼脸。 …… 几人僵住了神色,这是什么东西? 许安蹙眉看向六人,“干嘛?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这多好玩啊,可以恶搞他人,你们不喜欢吗?” “咳咳,喜欢,怎会不喜欢呢?”沈亦抿笑回道,只是这玩物实在有些古怪。 “你们这么勉强吗?不喜欢算了,还给我。” 许安撇嘴,伸手便要去收回男子们手中的东西。 “喜欢,喜欢,娘子送的我什么都喜欢。”阿苏裴夜连忙抬手,绕开了许安的手。 竹俞温柔的笑着,“我很喜欢,这画的是你吗,我日后唤它小安,可好?” “那…那随你咯。”许安舒心一笑,她就说嘛,这么好玩的玩意他们怎么能不喜欢呢。 流逸萧憋着笑意没有说话,阿苏羽熠倒是爽朗的笑出声:“这小玩意还挺好玩,还能自己蹦出来。” “这时辰也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这几日可有的你们忙,再过几日我决定去魔界一趟,黑水潭的妖物必须得重新封印,所以,接下来,我们得并肩作战了。” 许安伸手,自信的勾唇,“此战必胜!” 她朝六人看去,阿苏羽熠抬手轻放,豪迈喊道:“此战必胜!” 紧接着,几人纷纷抬手落在一起,“此战必胜。” 此氛围喜悦而和睦,真是难得。 许安自顾自的仰天欢笑,全然未注意到六人那含情脉脉的眸光尽数落在她笑颜如花的脸畔。 雪染古城,静谧而美好。 许安正准备净浴,门外就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 “许安……”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女子迅速拉开了门,“泽安,你这么晚了…” 看见她出现在身前,男子不由得拧紧了眉头,一股委屈与惶措攀上心头。 他走上前,低头埋进女子颈窝,低噎解释:“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杀他的,我一时冲动了…许安…对不起…” 许安抬手将门合上,继而抱上男子腰间,“真是小孩儿啊,还是这么爱哭。” “许安…我同雾凛之人没有关系,也没有亲事,我也没有脏,那女子碰了我的手,但我清理干净了,我没有脏,你能不能不要丢弃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少年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一下又一下将许安的心都拉紧了,她怎么可能不要他呢? “我没有同你生气,我也没有不要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泽安,永远都是。” 她伸手将那张委屈之色的脸捧到眼前,微微勾唇,“你怎么哭成这样?我会心疼的。” “见你同他们在一起,我就好难过…好难过…你对北书云玄那般关心,我就好嫉妒,我的这里都快拧成一团了,可我不敢争了,我怕你连一眼都不留给我了…” 泽安捶了捶胸膛,那里仿佛压着烧红的铁块,既烫又重,快将他的心处烫出洞来。 “许安…你还喜欢我吗?” 第181章 口舌之战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眸中满是泪光,那般祈求,那般轻声。 许安伸手抚上他的脸,将那泪痕擦去,她踮脚吻上他的唇,是无比认真的吻,不带一丝欺骗。 她肯定的与他对视,“我喜欢你,以前喜欢,现在喜欢,日后,也喜欢 。” “你没骗我?”泽安低眸,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自然没有骗你,我骗谁都不骗你。” 看他那小可怜的样儿,许安是真想狠狠欺负他啊。 “你真的还喜欢我?” 少年不安的追问,他还是有些害怕,他怕她早已变了心。 许安不禁笑出声来,没有回答,只是牵过他的手,将他牵到浴桶旁。 “从现在开始,唤我姐姐,如若再唤错,我可要好好罚你咯。” 纤细的食指按在少年的喉结处,这让他不由得滚动一番。 “我…我知道了…姐姐……” 泽安弱弱的出声,一抹淡红爬上他的脸侧。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 “你不是问我还喜欢你吗?等你脱完我告诉你。” 许安伸手勾了勾那桶中的热水,倒有些邪魅的笑意。 她就那般看着他,看着他逐渐红晕的脸,看着他频繁的咽着喉结。 泽安也没有多问,抬手便将衣衫一件、一件松开了来。 “我要的可是脱完,你这不够合格啊~” 在许安直勾勾的视线中,精致的躯体逐渐有了轮廓,泽安早已羞红了脸。 他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她喜欢的事,那他就照做好了。 “姐姐…还不够吗……” “嗯…这件里衣有些碍事啊…不如……” 许安抬手划过泽安的肩落在那胸膛处,“不如一件不剩吧。” “我…”少年哑了哑口,他已经快腼腆的要将眼睛闭上了。 哗啦—— 入水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不逗你了。” 许安伸手将他拉了过来,示意他入水。 泽安抿紧了唇,羞涩躲避她的视线。 两人泡在水中,那股暧昧感徐徐渐升,正当泽安欲开口询问时,却见许安从那桌上取过什么东西。 她勾着坏笑朝男子走去,“张嘴。” “这是……”泽安欲言又止,没有多问,缓缓张唇。 许安将那药丸喂入他的口间,看着他咽下,继而凑到他的耳畔调戏开口:“这是媚药。” 那温热的气息挑拨着泽安的耳廓,让他颤了颤眼瞳,“为何…” 眼前的女子却坦然搂上他的脖颈,露出一抹魅惑之色。 她道:“你不是问我还喜不喜欢你吗?总是想这么多,我总得让你安心吧。” “泽安,我喜欢你,我会对你负责的,今夜过后,你就彻底是我的人了,你可做好准备了?” 许安认真的说着,她只看见他满脸酡红起来,都快红到了脖间。 泽安咽着那股升腾的欲望,心中是喜悦是羞涩。 他哑着声音恳求出声,“姐姐…让我做你的人吧……” 话落,他将她揽进怀中,满眼皆是炙热的爱意,那滚动的喉结就好像要将她吞下一般。 他温柔的吻上她的唇,轻轻咬着,指尖也未闲着,他自然要做到最好。 感受到泽安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动,许安不禁感觉是自己将自己送入了虎口。 舌间相缠,交织着彼此的爱意。 暧昧的呼吸逐渐急促,仿佛要将对方的气息全部吞噬。 男子喉咙深处发出了低沉的呻吟,他的理智已然随着溢出的水流消散。 他在她的耳畔勾引出声:“姐姐…喜欢吗?” 许安只感觉四肢百骸皆是麻意,不由得闷哼出声。 “姐姐怎么不说话?嗯…姐姐说爱我好不好?泽安想听……” “我…我爱你……” 颤抖的声音令男子更加不客气的诱惑起来。 他咬着她的耳垂,愈发不可收拾,“姐姐…你以后再也不能丢下我了,我是姐姐的人了,你说过对我负责的。” 哗啦一声,泽安抱着怀中的人走出水中,灵光闪过,湿漉漉的身躯已然干透了。 他将她按在床榻间,满眼都是她羞红的脸色。 “呃…姐姐,同我成婚好不好?” 男子抑制着那下意识的声音,弯腰在她耳旁祈求。 “同我成婚好不好?求你了姐姐,等我娶你,我一定会好好对姐姐的…” “好……” 那摇曳的烛火格外美丽,屋内的气息更加醇香诱人。 雪落漫漫长夜,却格外温暖。 “嘶…”许安缓缓从床上坐起,身后便传来轻唤,“姐姐。” 有力的臂膀将她揽进怀中,她抬眸看去,那以往清澈的眼眸现在竟带有侵略的意味。 “姐姐不再歇会儿吗?” “我可不能再歇了,再歇的话我就要散架了。” 许安抬手摸了摸男子的脸廓,玩笑应道。 “那我以后对姐姐轻点。”他低头吻下,本只是想轻吻一下,却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加深这个吻。 逐渐,气氛变得不对劲起来。 “泽安…现在都白日了……” “姐姐…姐姐再陪我一会儿…” 无比亲昵的声音徘徊在彼此周围,空中只剩下无尽的爱意。 这开了荤的男人,真是可怕。 …… 许安牵着泽安来到军营中,自从昨夜给了他答复之后,他是真的寸步不离,她走哪,他便跟哪。 这一路上,众人的目光有的慌乱了些有的则欣喜万分。 “许安。” 话音落下,五人皆朝她走了过来,他们低眸扫视一瞬并未说什么。 阿苏裴夜沉着脸扯了扯唇角,缓缓拉过女子的手,“娘子,你搬到清玉林厢房来可好?”他一副期待的神色,明眼人都知晓他的意思。 泽安压下眸子,面露醋味,紧紧拽了拽手中的五指,“三王子,姐姐她是殿下,怎能住厢房?倘若有人居心不轨,你担当的起吗?” 两人对视,那是满满的敌意啊,许安都能闻到味了。 “打住,哎呀,你们迟早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吃味儿嘛,听话,你也听话。” 她这番劝解可让几人更加水火不容了。 “谁跟他们一家人?这雾凛国的少君跟个跟屁虫似的缠着我娘子,还有这冰块,一天到晚死鱼脸…” “你!”阿苏裴夜环手吐槽着,沈亦蹙眉正想与之口舌一战,他却提高了声调,“还有你!三皇子殿下!装什么清高?你对着我的娘子一副殷勤模样,对其他人就冷声连连,表里不一!怎的?你还会变脸?” 他转身朝流逸萧看去,扫视一瞬轻嗤道:“差点忘了你了,流小侯爷,富可敌国了不起啊?那你还当什么锦衣卫?之前在舒心楼就是你勾引我娘子,现在还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给谁看啊?” “啧,还有那新来的小白脸,天天师尊师尊的,今早我都听他说了八百回了,装模作样!” “还有你阿苏羽熠,整天惦记那破王位,你连王位都舍弃不了也配跟我抢人?” 阿苏裴夜这一圈骂下来,可算是把几人都得罪了。 流逸萧立马侧头低声笑了笑,他向男子投去嘲意的目光,“三殿下,我们之中就属你最表里如一了,人前人后都是那副有仇似的。” “阿苏裴夜,你怎么不审判审判你自己,你对我夫人做过什么还需要我说吗?你真该扇自己两巴掌,把自己扇醒咯。” 一贯温柔的沈亦也冷厉出声,他还是头一次了解到许安所说的“厚脸皮” “三弟,你这话就说的不在理了,你自己没有上进心还如此出言不逊,我看,许安就算把你纳为夫郎,也迟早也给你休了!” 阿苏羽熠可不忍这气,立马吐槽了回去。 “行了你们几个,吵吵吵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日后你们要学会好好相处,就当是为了我,你们也得好好和睦相待。” 面对这种情敌相见的戏码,许安只能无奈的叹气,她也不知道怎么劝了,毕竟他们都打过这么多次了,现在还是照样水火不容。 阿苏裴夜:(╬??皿??)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泽安:┳━┳ノ(°_°ノ)姐姐在,注意形象 沈亦:(︶^︶)=凸 唤我夫人娘子,你也不照照镜子 流逸萧:(▼ヘ▼#)是是是,你最表里如一了 阿苏羽熠:凸(`0′)凸 你这臭脾气谁惯着你 而竹俞依旧:( ̄⊥ ̄) 随便你们吵,许安先爱上的是我 许安:╮(╯_╰)╭ 苍天啊! 第182章 老情敌相见 “报!” 正当几人敌意相视时,后方传来禀报声。 黑甲女子握剑行礼,“禀三皇子,界域外有一老者传话相见,他说他是神山之人,求见三殿下与雾凛少君。” “神山之人?”沈亦闻言朝泽安看去,思量一瞬,恍然笑悟,“是清师父,传令下去,对他老人家敬重些。” “许安,跟我来,我师父老人家一直都想见见你。” 只听他刚说罢,便将许安从人群中拉走,阿苏裴夜正欲追去,身侧的男子劝阻出声:“三弟啊,能被这两位称为师父的神山之人除了那个老家伙可没谁了,你确定要去?那个老头儿可最是尖酸刻薄,见到我俩,恐怕又得干上一场咯。” 他说完,却见竹俞潇洒往前走去,“竹御史啊,云月宗的宗主似乎与那老家伙也是水火不容吧?你就不要多添纷乱了。” “那老头儿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劝你们别露面。” 阿苏羽熠继而转身招手,“过几日便要进魔界了,我们还是抓紧布防修习吧,等此战结束…我们便又是死敌。” “你是如何得知清真人与我宗之事。” 竹俞顿住脚步,冷然回头,阿苏羽熠微微侧头咧嘴一笑,是自信而不屑的弧度。 “我堂堂西域大王子,各大国之事自然了熟于心,不然,我如何能成为王位继承人?” 他随之看向一脸孤傲的男子,轻笑道:“阿苏裴夜,阿苏沧文已在牢中自尽,他为他愚蠢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希望你识趣些,不要争你不该得的一切。” “我自年满十二便征战各国,整整十三年,亲信之人一个接一个埋葬于沙场,这一切,都是我拿命拼出来的,而许安,我也会拿命去拼,你们且珍惜这最后几日安宁吧,我和你们可从来不是一条道的人。” “终有一天我们会杀个鱼死网破。” 他阿苏羽熠从不是一个背地里搞心机的人,他要的,便会用命去争,此番话也是告诫几人,要么全身而退,要么继续鹬蚌相争。 但这番话对于几人来说,只是更坚定想法的垫脚石罢了。 与这样的人做对手,也何尝不可。 …… “师父!” 泽安猛地朝那大叔抱去,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哎哟,你们这俩没心没肺的东西,连个信都不知道传给为师!还得为师亲自来寒妖一趟,你俩是翅膀硬了?” 那男人留着一簇胡子,有神的眸子带着些沉稳,虽看起来是个大叔模样,但那皮肤却极为光滑,说是白皙也不足为过。 光现在这模样都俊俏,曾经也定是个美男。 “师父,这是我的心上人,之前提亲之时我同您说的就是她,您老可得管管您的嘴,不要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沈亦眉眼带笑,牵着许安走到那男人面前,他这一说倒有些腼腆。 清真人还未打量,泽安拧着眉也牵过女子的手,他可不容忍半分,“师父,这便是我回神山那日同您说的心悦之人。” “师父,我可提亲成功了,他也就是插足的,您得为我做主。” 沈亦侧头与之对视,那微压的眸中满是醋意,两人也是由昔日的兄弟成为了情敌。 “你…” 他俩面面相觑之时,那男人已乱了思绪,他抬手缓缓碰上女子的脸畔,满脸慌乱与惊讶。 “师父,这是徒儿之妻,您老可不能越了界。”沈亦蹙眉迈步上前,将两人隔开了来。 “你是月知的孩子?” ? “老先生,你怎知我母亲之名?” “像,太像了,你同你母亲的眼睛,真是一模一样…”男人苦涩的笑了笑,他的眼中浮现出那故人的笑颜,“孩子,你日后唤我清爹吧,你的母亲同我本已私定终身,若不是那该死的陆云初,她就是我的妻。” 许安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所以……她眼前这位大叔,也是她妈的后宫? “你俩让开,别挡着我同你们师母的女儿说话,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清真人一把推开跟前的沈亦,他现在可有太多话想问了。 “清爹,我叫许安。” “好好好,这小嘴太甜了,这情商就是随了我啊,幸好没随你安爹,他凭什么能有你这么乖巧的女儿。”男人那是一个喜笑颜开啊,满眼都是许安的模样,就差贴上去看她了。 许安愣愣的站在原地,还不等她说话,身后便传来呵斥声,“你个老东西!离我家安儿远点!” 咻—— 耀眼的绿光朝那男人飞来,他挥袖一挡,四周散下星星点点的白光。 “沈言书,你个老奸贼!什么你家安儿!小宝儿是我家的,若不是我亲自找上门来,你们恐怕都不告诉我这件事吧!” 泽安将许安揽过挡在身后,他可不想她被误伤了。 下一秒,清真人幻为一道白光朝前方那人群冲去,轰的一声,沙石飞散在空中。 那两人又出手了。 泽安转身掀起斗篷将女子护在身前,许安抬眸,与之相视,这氛围如此熟悉。 “姐姐,我……” 咚咚—— 心跳的声音如鼓鸣震震,男子低头刚要落下一吻,却被身后的沈亦一把拽过。 “许安,让他们打去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跟我来。” 他笑如清风,明朗似阳。 “抱紧我。” 话落,他搂着她幻为清亮之色,消失在原地。 泽安捏紧了拳,朝城内走去,他现在无比后悔当时竟让沈亦入宗门保护许安,这下好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情敌! “清夜狸!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狐狸精!勾引完月知还想打我家安儿的主意!” “要不是你和陆云初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我同月知早成婚了!当初就不该救你们!让你们死在黑水潭!” 轰—— 一阵又一阵的打斗声将城门都震的抖了抖,夏夫人靠在墙旁,同江老爷无奈的摇头。 “这两人,还是这样,一个当了皇上还是这般意气用事,一个成了神山之主还是这般不可理喻。” “哎~夫人啊,还是我好吧,什么都听夫人的,脾气也好,你说呢夫人?” “……” 随着枝叶晃动,沈亦两人落在空旷的草地间,许安从男子怀中抬起头来,只见周围满是随风而动的花朵与绿叶。 “夫人,这么久了,你可想我?” 许安回头看去,那幽深的眸子都快贴到她额头了,“你靠这么近干嘛,我又不会跑。” “我若再不看紧点,我的皇子妃心里就没我了,你先回答我,你可想我?” 看着他频繁滚动的喉结,许安不禁笑出声来,“想,自然想,你怎么一副要吃掉我的模样?” 沈亦那是越靠越近,唇瓣停在她勾笑的唇前,他紧紧看着她,眸中的爱意都快将许安的倒影吞噬掉了。 “夫人…我想亲你。” 他说着,那若有若无的热意散在女子脸侧,惹的她脸痒痒的。 忽地,许安往后压了压腰,故作不愿,“谁是你夫人。” 她噙着笑,刻意朝后倒去。 两人便倒在花草之间,周围满是轻摇的枝叶与花朵。 男子咽了咽喉,那眼中燃起一抹渴望。 他轻声而认真回道:“你是我夫人,许安是我夫人,夏侯府九小姐是我夫人,慕安公主是我夫人,神女殿下是我夫人。” 刚说罢,湿润之意便在他唇间蔓延开来,一点一点将他的欲望烧到极点。 男子撑着手臂,逐渐加深交织的情愫。 他的鼻息抚过她醇香的脖颈,他在那里停留,烙刻下他的印记。 “夫人…我真的好想你,一想到你我就克制不住,日后我再也不要同你分开了,思念的日子太难熬了。” 沈亦埋在女子的颈窝处,他的脸已然绯红。 他压着嗓音,有些渴求的开口:“夫人…帮帮我可好?” 第183章 红绳 “咳,帮…是怎么帮?” 山野的风缓缓掀动两人的衣衫,那轻晃的弧度是心跳的旋律。 男子抬手捧上他日思夜想的脸庞,温柔抚蹭,眼中的缱绻如同水波一般温柔微粼。 他微动了动薄唇,克制的咽动喉咙,“我…” 似乎是有些犹豫,沈亦半天也没吐出一句话。 看他这模样,许安忽地一笑,伸手攀上他的后颈,起身反将男子压在身下。 “某些人啊,竟还会不好意思?” 被突然压倒的沈亦略微躲了躲那调戏的视线,却又认真的抬眸:“许安,我想娶你,我想你成为我沈亦一人的妻。” “每当见到你身边有其他人的存在,我就控制不了我的贪心,它像噬血兽一般,控制我的思绪,吞噬我的心安,我…” “我从来都不愿你的心中有他者,每当你同他人走在一块,我就、我就很想杀了他们,我…我耳旁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会离开我,他让我杀了他们…” 男子愈发激动起来,猛地,他的凉唇被热意覆住,不等他反应过来,柔软的触感已然挑拨着他的舌尖。 “嗯…”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手却很诚实。 直到那玄金相嵌的衣衫被女子抬手褪去,沈亦才更替了口中之吟。 第一次…他第一次被她如此对待。 他控制不住的沉沦,直至巅峰。 许安也不给他多说的机会,反而让他连喘息的时间都只剩下无法抑制的吟语。 爱意的诗歌,由低逐高,缓缓结尾。 “哈…哈,沈亦,还想说什么?继续说。” 躺在地面的男子满脸羞红,额间满是细细的汗粒,他微微抬眸,哑了许久。 许安一把将他拽起,紧紧抱在怀中,缓了片刻才温柔开口:“木头,对不起。” 她轻抚男子的背间,继而理了理那散乱的幽丝。 “三件事我都向你道歉,我总是忽略你的心情,觉得你大度次次有什么事都将你排在最后,可我却忘了,听话的孩子往往最难过。” “明明是你先提的亲,却要同他们争夺爱人,而我又偏偏让你吃亏……” “刚刚…对不起,没有尊重你的意愿,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的人,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同你成婚,我会陪你一生。” “你现在可以拒绝,可以不接受与他者共守一人,我给你这个机会。” 许安立身和男子分开,露出手腕中的一根红线,“这是我们一同考核时你替我系的,我们之间的牵绊这次也由你决定,无论是解掉曾经,还是系上未来,都交给你。” 她取下塞到他的手中,唇边淡笑裹挟着不舍。 “许安,我不是……” 沈亦慌了神色,他从没有那个意思,正想解释,竹俞送的符文凭空出现在许安眼前。 “许安,伤营出事了。” 传话一瞬,泛着红光的符文晃了一圈便钻回了女子的袖口。 “木头,我先去伤营处理一下,你好好考虑一下,晚些找我。” 还不等沈亦开口,许安便被那红光传送离开。 一瞬间,她就落在竹俞身侧。 “?” “许安,那些伤者出现了入魔的情况,现下全被关进了寒妖地牢。” 见她出现,竹俞的脸色明显有了微表情。 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被捆起来的伤者,许安沉了沉思绪。 “竹俞,我娘可有这个现象?” “夏夫人的伤已经痊愈了,并没有入魔。” 那就对了,我的血真的能解暗毒,净化魔气。 许安亮了亮眸子,捧过男人的脸,重重吻在他的脸侧,“竹郎君,辛苦你了。” 她顺势又朝他右侧落下一吻,“这边伤营的结界就麻烦你排查一下了,我先去配药了。” “嗯…嗯,好。”这亲昵的举动让男子滞了滞呼吸,他不由得抬手触碰那被亲过的脸颊。 许安刚进草药营,就见那悬挂的草药下站着熟悉的身影。 她大喊:“祁时川!” 闻声,那挺秀高颀的背影缓缓转身,他手中的药枝因一愣而落地。 “紫苏?你是紫苏?” 许安快步走去,弯腰替他捡起来地面的草药,抬头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紫苏,我认错人了。” 男子的眸中带了些绿幽的光辉,透过那古相面具,他的视线久久落在许安脸上。 白芷…… 恍然一瞬,他敛了敛眸,抬手比划后行了一礼。 “紫苏,你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这是在找堕魔之毒的解药吗?” 男子微微点头,目光却未动半分。 许安踮脚取下那头顶之上的草药,“要想解堕魔的毒,必须要有净化之效的草药,这些草药是无用的,不过,我有办法。” 她望了望男子,顿住了话,思量片刻后坦然一笑,“反正你不会说话,让你知道也无妨,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我的法子,阿苏羽熠也不行,就他能看懂你的手语,你先答应我不能给任何人暗示,我就让你知道。” 那人的唇瓣嗫嚅了一瞬,随后便紧紧抿上,他再次点头,投去肯定的目光。 许安正好缺人帮忙,反正他不会说话,那倒是轻松些。 “师尊,师尊。” 北书云玄一脸慌乱的模样,他朝许安奔来。 “师尊,你可受伤了?他们说有伤者抓伤了好几人,你可有伤着?” “我没事,我才刚来,你好些了吗?怎么不好好歇着。” 许安理着草药,将那掉落的药枝挂了回去。 那木凳许是用久了些,不禁晃了晃蹬脚,她猛地往后倒去,两人那是心中一急,默契抬手。 许安稳稳躺在两人手臂之间,无比牢固。 她左右瞧了瞧,有些牵强的笑了笑。 还真是狗血,这也能摔? 北书云玄将她扶稳,温柔出声:“回师尊,云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师尊可有什么需要我相助的?” 一旁的紫苏拿过女子手中的药草,伸手挂上。 “云玄,你帮我守着门外吧,我待会要同紫苏配药,不能有人打扰,你就将他们拦下,必要的时候传话于我就好。” “是。” 北书云玄扫了眼对侧的男子后便行礼退下,他同这人今早刚碰过面,他们一同整理了药方以及草药,据他所知,这个叫紫苏的男子并不会说话。 “紫苏,你去按照这个方子将这几个药壶都熬上。” 许安将一张药方纸递给了男子,那人点了点头便准备起来。 “紫苏,待会你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能泄露一句,不然…我就把你们西域有名的祁神医请回来抢走你的饭碗,明白了吗?” 她倒是一脸正经的开着玩笑,却不知身前那男子已然思绪如潮。 紫苏再次点头回应,许安这才放心朝那药罐走去。 沈亦徘徊在结界边缘,他的心中隐隐不安,手中的红绳染满了汗水。 流逸萧随同阿苏裴夜去界外探识地形,他们必须尽快规划出一条安全的路线。 泽安身后随着雾凛军将,他们排查着寒妖边境的情况。 阿苏羽熠则是与竹俞一同压制着那暴走的伤者,他们似乎都没了神智。 第184章 夫人,求求你,让他走 药气升腾,徘徊在营帐之内。 许安抿紧了唇,握着剑锋划破手掌,鲜血涌出,滴入药罐。 随着一滴又一滴血珠滑下,那罐中也有了些许分量,可这些还不够。 她强压着怕意撇开了眼,再次握刃划破了同一手臂,她可不能双手都伤了,不然连握剑都麻烦了。 “三殿下,师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恕罪。” 营帐外传来北书云玄的拦截声,接着,沈亦朝里大喊:“许安!我没有那个意思!” 话落片刻,许安手中的刀不禁滑落在地,惹出声响,她连忙应道:“你先忙去吧,伤者太多了,眼下我还在配解毒之法,晚些再说。” 听到落地之声,一旁的男子起身走来,却只看到她满手是血,手臂间的伤口还滴着血珠。 紫苏快步走近,拉过女子的手臂,眸中神色陡然乱成一团。 他抬手比着一些许安看不懂的手势,但他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慌措。 “你答应过我的,除了你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血可以解此毒,所以,日后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许安蹙眉悄声解释,她连忙抽手放回了罐上,一滴血也是血,不能浪费了啊。 男子皱紧了眉,面具之下满是担虑与不愿。 他攥了攥拳,有些欲言又止,他想开口,他想告诉她,她的威胁对他没用,可他只能以这个身份待在她身边。 随着血珠滴落,许安的脸色明显惨白了许多。 或是因失血过多,她有些冒出冷汗,心悸不止。 忽地,她被握肩揽过,男子迅速替她处理着伤口。 “完了…我忘了我有贫血……” 许安只看见眼前黑糊糊的一片压了下来,头晕的感觉猛地袭来,将她卷入黑暗。 她晕倒在男子怀中,只剩下他一人搂紧了她。 紫苏抬手将面具取下,缓缓开口:“白芷,我们又见面了。” 男子摊掌聚法,幽深的绿光从手心间幻出,抚过她那血水缕缕的伤口。 片刻后,那伤口愈合无恙,温热的手掌轻碰女子的脸畔,他咽了咽喉,欲将那猛然生长的心思压下。 许安,我还有机会与你并肩吗。 …… 葱白的指背微微在女子手中抽动,她猛然睁眼,侧头看去,只瞧见北书云玄趴在她的床前。 许安没有出声,缓缓坐起,抬起另一手瞧了瞧。 似乎…伤口都愈合了。 是云玄替我疗的伤? 想着,她弯了弯身子,目光落在那蹙眉熟睡的男子脸上。 怎么睡着了还皱眉。 许安抬手抚了抚他的眉宇,将那凝重的皱纹舒展开来。 她正想抽出被紧握的右手,却惊醒了身旁的男子。 “师尊,你饿了吗,云玄备了师尊爱吃的菜肴。” 见许安醒来,北书云玄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将木盒打开,端出了各色各样的美食。 “这些都是云玄按师尊的口味做的,师尊可想尝尝?” 女子一句话未说,北书云玄却满脸皆是喜色。 “云玄,你喜欢我?” 她忽地直言开口,惊的男子颤了颤手中的碗筷。 他先是挪了挪视线,继而抬眸朝身前之人看去。 “师尊…云玄不敢。” “有何不敢?若你非喜欢,那为何你要唤我师尊,为何处处维护我,为何要赠我簪子,为何不惜代价带我逃出来?而现在,你为何替我疗伤之后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愿离去?” 许安又不傻,她才不信单纯的报恩能做到这个地步。 北书云玄明显顿了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他思虑一瞬后放下了碗筷,握紧了女子的右手,“师尊,云玄爱慕师尊,云玄不奢求师尊垂爱,只求师尊不要让云玄离开。” 那黑而泛蓝的眼瞳仿佛藏着万千的话语,微微颤动。 许安哪能受得了他这样看自己,她抬手摸上男子头侧,轻声回应:“云玄,我没其他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里已经住了很多人了,他们都是我不能割舍的存在,你不必执着我。” 在她眼中,北书云玄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可她不知,她眼前这副人畜无害的面容,实则心机而阴狠。 “云玄只要能留在师尊身边就好了,其他的,云玄都不奢求。” 北书云玄咽了咽杀意,但又露出可怜的姿态,他现在不能急,他的日子还长,他总能将那些人一个、一个除掉。 两人刚说完,营帐的帘子便被掀起,一男子走了进来。 “紫苏,你这是……” 许安刚开口,紫苏便将药碗与一纸药方放在她的手中,他仅仅恍了眼一旁的北书云玄后便行礼退下。 “祁时川?你是祁时川对不对?” 猛地,女子捏着纸张站起,她抓住男子的手臂,略有些激动。 “我见过他的字迹,你的字迹同他的一模一样,你就是他。” 闻声,男子转过身来,因戴着面具,许安也不知他是何神色。 只看见他摆着手,比划了一阵。 “师尊,他说这药方是祁时川留在百药阁的,里面写的都是配合疗伤的药方。” 北书云玄随之出声,这让许安愣了愣。 “你看得懂他的意思?”她问。 “云玄幼时是哑叔照顾的,便学会了些。” 许安侧头又朝那男人看去,“不好意思啊紫苏,你下去吧。” 紫苏行礼后转身退下,可许安却觉得她的直觉没有错。 配合疗伤的药方… “云玄,你是何时进来的?可有看到什么?” “回师尊,云玄是在师尊眠了片刻后进来的,只看见紫苏端着解药出去了,师尊,那些伤者的魔性已经褪了去,若今晚没有发作,那他们便恢复了。” 如此一说,许安更加确定了紫苏的身份。 所以我的伤是他治的,这药方,应该也是他配的。 祁时川,你为何不承认呢? 她捏了捏手中的纸张,她才不信有人会将百药阁的东西随身带走,况且,那个冷清的地方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离开营帐内,紫苏加快了脚步,他竟一时忘了字迹这回事。 他并不是不想承认,只是他现在不能承认。 阿苏裴夜有无数种办法能将他请走,他只是个医师,他八年前被请回来时,就被下了誓言蛊,他终生唯三殿下马首是瞻,不能有二心。 若他知晓他的身份,他虽会顾及情分,但他一定不会让他留在这,留在她身边。 白芷,对不起,如果我有朝一日能成为掌门,我便能自由了。 祁时川手中拿着那张许安曾提笔的药方,思绪翻涌。 他们像是知己,可遇不可求,他第一次遇到这般与他思想共鸣之人,这天底下如此多的医者,他却偏偏对她好奇。 他到底是好奇她的医术还是好奇她的性情?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们也才相遇。 待许安回到房中,已是子时,她刚点燃烛火,门外就传来沈亦的声音。 “许安。” 他低声唤着,手中的红绳已然湿透。 吱呀—— 许安拉开房门,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捧住了脸,紧接着,唇间传来占有的触感。 随着房门被合上,湿热的交织愈发猛烈。 深吻侵袭而下,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疯狂的占有与索取。 可那双汗意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仿佛捧着的是一件宝物。 “娘子,你歇下了么。” 正当许安要喘不上气时,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那柔软的唇缓缓松开,祈求而悄声的热意散在耳畔:“夫人,让他走,求求你,让他走……” 许安缓了缓气息,抬手抱紧了身前之人,轻轻安抚着他。 “我困乏的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我现在已经歇下了,阿苏裴夜,你先回去吧,今夜天凉,小心染了风寒。” 正说着,腰间的力度越发紧了些,像要将她镶嵌进胸膛中。 “娘子,我想你了,我想同你说说话。” 第185章 三角修罗场 阿苏裴夜抬手正想推开门,身后便传来声响。 他回头看去,那情敌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姐姐,你找师父要的书卷我带来了。” “啧,许泽安,大半夜的,送什么书卷?” 两人互为敌意的火花瞬然滋生,许安一把拉开了房门。 “替我谢谢清爹,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我也要歇下了。” 她接过男子手中的书卷,抬眸打量着两人的神色,而沈亦正站在一侧紧紧牵着她的右手。 “我听姐姐的话,那姐姐不犒赏我一下吗?” 泽安往前走了一步,露出一副期待的笑容,他的意思许安自然明白,可现在这情况…… 她该怎么平衡啊?! 手中正牵着思绪万千的沈亦,身前还站着一个占有欲爆棚的阿苏裴夜,她到底该怎么平衡啊?! “那个,这天…怪冷的,你们都快回去吧。” 她只能牵强的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可那两人却争上瘾了。 “许泽安,我的娘子凭什么犒赏你?” “三殿下,我的姐姐你又凭什么唤娘子?” 许安正想往前一步,却被沈亦攥紧了手,她只能轻咳出声:“咳咳…咳…” “娘子,你快去歇着吧,莫要染了风寒。” 这咳嗽声就是好使,两人一下就平息了怒火。 “姐姐,天凉,记得早些躺下。” 泽安拉过她的手,迈前一步,在她额间轻吻,这让门内的男子紧了紧心口,那股邪念猛地升起。 “你!”阿苏裴夜抬手就要去擦许安的额间,他真是恨不得将那男子一掌打碎。 许安那是急中生智,一把拉过阿苏裴夜抱在身前,“明日见。” 这一出算是把他的醋火压了下去,为了平衡,她又抬手抚上泽安的脸庞,“你们回去吧,记得驱驱寒。” 总算灭了一场火,许安这辈子的心机都花在这修罗场里了。 她刚合上门,就被身侧的男子拥入怀中。 “……” 就这么沉默了许久,沈亦也没有开口,许安也不知说什么,她只能任由他抱着。 她察觉到背间的那双手似乎在颤抖,不由得抬头捧起男子的脸。 微晃的烛光下,那清俊的脸上缓缓滑出泪痕,可他依旧闭紧了唇。 “木头,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她问着,可那男人却不做声响就那般看着她,将所有的爱意通通投下,没有抽泣声没有呼吸声,只有一滴又一滴泪水落下。 看他这模样,许安慌了,她抬手擦拭着他的眼泪,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 可沈亦却没有回应,他的心不停的颤啊颤,手中的红绳已被血水包裹。 许安握住他的手,却发现那处滴落着温热的湿意。 “你、你在做什么?松手,木头,松手。” 她试图掰开他的手,却有些无济于事。 “沈亦,你再不松手,我就同你一刀两断。” 话刚落,许安就被放肆的吻堵住了嘴里的话。 像是发泄,像是渴求,又像是占据。 她出手将他推开,脸色有些不悦。 可沈亦却拽过她的手,他将那红绳死死系上,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再次将她嘴里的话堵了回去。 他将她抱起,从门口一路亲到了床榻之上。 “不要…” 忽地,男子开口缓缓低噎着,许安睁眼看去,气不打一处来,“你终于舍得说话了?” “许安,不要赶我走,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想听你说那些话,你今日为何一直躲着我,为何不与我见面,我在这下面等了好久、好久。” “我好恨,我恨泽安,我恨他在我提亲之后同你在一起,我恨竹俞松了手之后还要将你夺回去,我恨舒心楼那日我没去找你,如果我早些去你府上,你就不会碰见阿苏裴夜,不会碰见流逸萧了……” “许安,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沈亦的目光未挪动半分,他的眼中只有她的脸。 看着他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滑落,许安心疼极了,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皱眉轻声解释:“我没有躲着你,我今日实在有些忙,让你误会了。” “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会赶你走呢?那我不成负心女了?” 冰凉的手指刚擦过那泪珠,下一秒就被男子抬手握住,“怎么这么冷,他们也真是的,这个时辰还让你出去吹风。” 不禁,许安笑出声:“那你呢,这个时辰还要折腾我。” “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知道。”她伸手解开他腰间的束缚,没等他看见,她便探入了那温热的衣内,“这温度刚刚好,正好你能替我暖暖。” “咳…”一抹绯红攀上男子脸畔,烧的他心尖发痒。 “别动,动了我就罚你。” 许安可不扭捏,顺势起身亲手将那衣衫一件一件褪去,沈亦倒是配合,任由她撩拨。 那幽丝散下,落在结实的肌肉间,许安满意的靠前而去,在那胸膛处狠狠咬下。 怪异的感觉令沈亦攥紧了衾角,他不禁红透了脸。 只觉那调戏的湿热由上至下,丝毫不收敛,处处都是心爱之人的吻痕。 “夫人,别玩了…嗯…” 他正想劝阻,却被突如其来的刺激颤了口中的话。 许安放肆的调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位置,她就爱看他那副求饶的模样。 “夫人…别玩了…玩、我吧……” 沈亦滚动着喉结,眼底的渴望都快溢了出来,这种话一出口,他自己都羞红了脸。 “我这不是在玩你吗?”许安故作不懂,勾着坏笑舔咬他的耳廓,细腻的声音令男子抑制不住的发出声响。 “沈郎君求求我,我就不逗你了。” “夫人…求你、给我。” “日后还胡思乱想么?” “不了、不敢了,日后都听夫人的。” 听到了想听的,许安终于将他压倒。 看着他那羞涩的模样,真是令人想好好对待。 摇曳的烛光下,床幔微晃,情愫旖旎。 密密麻麻的亲吻声逐渐奏出爱的乐曲,或许正如沈亦所说,哪怕天方阎殿,他都会找到她,他不会同她分开,就算情敌插足,他也不会放手。 待那天光微亮,男子缓缓睁眼,紧了紧抱着许安的手,将下巴抵在她的额间。 他不想离开,他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一直、一直。 “嗯……” 怀中的女子埋了埋头,她正在梦中当着宫中之主,正纠结该怎么给她的美男们赐封号。 竹俞性情稳定,只要不入魔那他当个正宫可以更好管理这些修罗场,可是阿苏裴夜肯定不满意,不行,木头那么温柔顾大局也适合,泽安肯定会不开心的,不行…… 流逸萧不错…阿苏羽熠的话…不行,他压制不了这群人…… 不对,流逸萧?阿苏羽熠?你们怎么会在我的后宫?! 猛地,许安蹙眉睁眼,她的梦中怎么会有流逸萧这两人,真是被美貌乱了心思! “夫人,可是梦魇了?” 耳边传来温柔的询问,许安抬头眨了眨眼,“我刚在梦里给你们赐封号呢。” 这一说,沈亦抚上她的脸,有些期待的开口:“那夫人…给谁封的正夫?” 许安抿了抿唇,略微尴尬,她能说这每个她都想封吗?什么正不正夫的,她可不想论高阶低阶,这每个她都想雨露均沾。 见她不回答,他心中好像也有了答案。 “是竹俞,对吗。” 男子眸中暗了暗,他一直都知道,她一开始喜欢的是竹俞,是没有掺杂任何原因的喜欢,他又怎能比得过他呢? “不对,我想封你为正夫,因为我觉得沈郎君的性情顾大局,如若当正夫,那定不会同他人计较,你说呢?” 许安眸子一转,想到了个好办法,她要同每个人都讲一遍,这样,他们几个也会收敛许多情绪了。 我怎么这么机智啊。 这话果然好使,沈亦那是被哄的喜滋滋,眉宇间满是笑意,“咳…那是自然。” 沈亦:(???〃 )原来我是夫人心中的正夫 许安:?乛?乛?嘿嘿,我怎么这么机智 第186章 遇卿眉眼怎叹这百媚生花 嗡嗡—— 枕边的令牌发出声响,令润玉笑面的男子微微侧头,他轻轻挥手,发光的令牌晃到眼前。 一瞬,沈亦猛地将青被拉过将许安裹住,那是一整个严严实实。 “诶?你作何…” 许安从被中探出头来,困惑的眨了眨眼。 “禀殿下,我军在界域外抓到了可疑的妖物,那妖物手中拿着画像,画中之人似乎…似乎是沈月公主。” 令牌中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还未等许安反应过来,她身前的男人便将她挡了个严实。 “押去地牢,待我审查。” 沈亦刚落声,就将那令牌压下,生怕他人瞧见他的宝物一般。 “我的画像?”许安歪身朝男子看去,柔顺的发丝缓缓滑下。 她身前的些许发丝轻挠在沈亦背间,即便隔着那透纱之衣,也能明显感觉到痒意。 “嗯,我夫人的画像。” 男子含笑扭头,微微敛眸,灼热的视线明晃晃的落在她唇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舔舐。 许安拧了拧眉,抬手弹上他的额间,“看什么呢?” 她笑着问,他温柔的抿唇,喃喃回应。 “看我留下的印记。” 许安挪开眼,伸手捧上脖间,竟有些许疼痛。 她恍然抬头,咽了咽喉,“沈亦!你越来越无耻了!” “呃~” 湿润的唇瓣轻吮在那吻痕斑斑的脖间,许安不由得轻哼出声。 接着,温柔的亲吻缓缓向下蔓延,越过每一处肌肤,像是风抚青山,露滴水泉,无比轻柔。 正因吻落轻柔,惹的女子攥紧了枕角,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有些糙感的手掌捧上那娇白的腿根,缓缓抬起,许安伸手阻止,满脸羞红,“木头,天亮了…嗯……” 占有的吻逐渐撬开女子的贝齿,沈亦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反而愈发猖狂。 他喘着气松开她的唇,看着她酡红的脸庞,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早。夫人的声音告诉我,还早。” 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徘徊在房中,华丽的床幔将那羞色的春影挡在床榻之间。 “夫人是喜欢我的手还是……” 男子有意顿了顿话,这让许安心中一跳,耳廓都憋的发红。 “夫人,我们会成婚的,对吗?” 沈亦微哈着热气,动作稍缓了些,眸子里的情愫波涛汹涌,难以克制。 “会,我们会成婚。” 许安强压着吟声,虽语调喘促,但却十分坚定。 会的,他们会成婚。 …… “见过公主。” 竹俞刚放下手中的药壶,就见心心念念的人儿出现在眼前,他脸上的冷色蓦然欣喜起来。 “许安,你怎么来地牢了?这里阴湿,易染病症,小心些。” 正欲伸手牵过女子,却收回了手,“你慢些,这地面之物极为湿滑,莫要摔了。” 他细细嘱咐着,将白袖间的手臂藏于身后。 “师尊,乱了心智的伤者眼下已然无碍,他们今日便回了各自的军营。” 北书云玄身着雪绒蓝衫,边说着边扶过许安,而竹俞只能抿紧了唇。 “云玄,你可有瞧见紫苏?” “紫苏?他今早随西域大王子去探查黑水潭一带的情况了。” 男子温和应着,眉宇间的笑意明显可见,可那如玉的面容下却溃烂生毒。 似乎,他要解决的人,又多了一个。 “许安,这里阴冷,你快些上去。” 竹俞向女子投去缱绻的目光,现在的她稳重了太多。 他不由得思绪拉回曾经,那时的他没有抓紧她的手,没有直面那颗跳动的心,而现在,他能待在她身边便知足了。 “你的手怎么了?” 见身前的男人将手负于身后,许安察觉到不对劲,她的竹俞从不会这般掩藏。 “没怎么。” 不等他解释,许安便将他的手臂拉过。 挑开那衣袖,里面是一条又一条的血口,殷红之色将贴身衣物浸染,伤口处满是黑红的脓液。 “云玄,我配的药方可还有?” 许安紧了紧心口,有些慌张,这伤势看起来都化脓了许久,连他这般灵力强大的人都不能自愈的伤口,可想而知,这堕魔的毒性实在太强。 “回师尊,还有些。” 北书云玄将药碗放下,许安抬眸朝竹俞看去,她没有多问,只是心疼的开口:“你瞒着作何?你可知这毒一旦入了骨髓,灵体都会废掉,疼吗?我轻些。” “我……”面对关心,往日清冷从容的男人却有些失了思绪。 他愣愣的瞧着低眸为自己上药的女子,含情的目光在那些许白绒的睫羽间颤动。 见这伤势,许安都蹙紧了眉,竹俞一副却毫不在意的模样,她都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她担虑的看着伤口,小心翼翼的将草药敷上,他却失神的将爱意凝注在她的脸畔,身侧的男子微压眉心,眼中尽是妒色。 “好了,你这两日莫要沾水,不然,某人的胳膊可就好不了了。” 许安玩笑出口,她无奈的眨眼。 怎么这傻男人永远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刚抬头,她便与他炽热的视线对上,可下一秒,竹俞却瞧见她脖间隐约的吻痕。 …… 他轻咬了咬牙,脸色忽地就僵了些,可他能做什么呢,他又有何资格去阻拦她与他人亲昵。 “怎么了?” 见他没有回应,许安疑惑眨眸,刚询问出声,身后便传来行礼声。 接着,沈亦快步朝她走来。 “许安,师父老人家想见见你。” “好,竹俞,你也同我们一行吧,这里交给云玄就好了。” 许安握住男人的手,噙着温柔的笑意,她记得,他也是个小心眼。 准确的来说,这些个男人都是小心眼。 “嗯。”竹俞微微勾唇,那不动声色的脸上总算有了神情。 “冷吗?”沈亦那是一个迅速,伸手牵过许安的另一只手,斜眸看向那同样朝自己看来的男人。 两人虽未对话,却已是浓浓的醋意。 北书云玄捏紧了拳,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他想得到的一切,他定会不择手段去争取。 来到慕安军营,许安刚踏进大营中,那前方站着的几人纷纷投来喜色的目光。 “哎哟,小宝儿~” 笑如清风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兴奋的朝许安走去。 “你个老家伙,不要带坏了我家安安。” 皇上抬手拦下那男人,眼中嫌弃可见,夏夫人不由得笑出声来,“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性情。” “娘,沈爹,清爹,江爹。” 许安刚唤出声,拉扯的两人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衣袖,随后同声应道:“诶~” “你这两位爹,也只有你母亲能治得了他们。” “咳,小宝儿啊,其实我们几位爹在你还未出生之前就为你取了个小名,只不过那时候也不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所以一直未定下,现在可以定下了,来,清爹可是将所有的好名字都算出来了。” 忽地,男人抬手一瞬,手中的卷书滚动滑下。 皇上那是笑的合不拢嘴,伸手同清夜狸一同拉开那卷书。 许安愣了半刹,这么长的卷书写的全是小名? 只见那卷书足足有一幅长画那般长,而上面却写满了名字。 “这些是你那几位爹想的,这里是清爹我算出来的,他们那些粗鄙之人能写出什么好东西,乖宝儿选清爹的吧。” “清夜狸,朕堂堂慕安之主,你也敢不敬?” “我呸,少在本真人面前扯什么尊卑,我家乖宝儿就不该当这慕安公主,应该随我一同逍遥自在。” 两人是一言不合就开吵,许安只能叹笑,谁叫她这两位爹是情敌呢。 她转头瞧了瞧身后的两人,有些发笑。 日后,他们不会也这么热闹吧? “安安呀,你仔细挑挑,这里是娘寻的名字,你看看可有中意的?” 夏夫人伸手指了指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满眼宠溺。 看着那数不清的名字,许安不禁震了震心口,是莫名的酸涩,是发自内心的不可思议。 原来,她还未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拥有了这么多爱。 她忽然觉得,曾经受的苦也不算什么了,至少,她一直都有人爱着,只是她一直没发现而已。 “安安,你看枝枝这名可好?万物生枝,枝意枝忆。” “沈枝枝…好!沈爹觉得行,看安儿你觉得如何?” “清枝枝,许枝枝,清爹也觉着行,枝意枝忆!” 三人欢笑点头,纷纷向许安看去。 “那就听娘和爹的,我也很喜欢。” 清真人那是一个高兴,抬手挥出一巨大的箱子,轰的一声,落在地面。 他弯腰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站了起来。 “乖枝枝,这是清爹送你的护身之器,若日后遇到危险,转动这罗盘,里面的力量便为你所用。” 许安抬手接过,欣喜的点了点头,“谢谢清爹!” “咳,枝枝啊,那白发小鬼可是云月宗之人?” 清真人斜眸朝竹俞看去,他的脸色略有些难看。 许安没有多想,转身挽住了竹俞的胳膊,“清爹,他叫竹俞,是我之前在宗门的师兄,也是我未来的夫婿。” 刚说完,她想到了什么,又牵紧了沈亦的手,“还有清爹您的弟子,也是我心爱之人。” 毫不掩饰的宣告,都令两人心尖猛跃,他们都听到了最想听的话。 “晚辈竹俞见过前辈。” 竹俞抬手行礼,在男人未表明态度前,他还不能自作主张称其岳父。 “枝枝,他们宗门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那陆云初和他那二弟子雷深,该死的家伙,我要再见到他俩,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清真人说的咬牙切齿,憎恨的目光撒在竹俞脸上,他就像见到了仇敌一般杀意四起。 可许安却听的云里雾里的,她不知他们的过往,她只在乎身侧之人。 “清爹,可是有什么误会?” “枝…”男人刚开口便被皇上一把捂住了嘴,夏夫人也顺势挡在两人之间,“安安啊,都是我们这辈的恩怨,和你们无关,你清爹的死敌可谓是人山人海,不用管他。” “这……”许安拧眉有些疑惑,可那男人眼中分明是憎恨之意,真的只是上一辈恩怨吗? “许安,我师父就这性子,人前人后都一贯任性。” 沈亦轻轻勾笑,温柔的搓了搓女子微凉的手掌。 竹俞断了思绪,他也不知他们宗门同清真人有何仇。 难道,是那冰晶之事? 夜幕时分,阿苏羽熠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平安归来,他刚下马,便兴致勃勃的提着鸟笼朝伤营奔去。 可找了几圈也没瞧见许安的身影,他只好坐在树下撩逗着笼中的鹦鹉,环顾着四周。 “哎,小珠啊,你说女人怎么这么难搞定呢?要是她能同征战一般简单就好了,待会见到她,你可得表现好些,不然,我就让我三弟把你剥皮吃肉。” “不要,不要。” “不要你就表现好些,哄她开心些,她开心了,我就开心,这样你也有好吃的了。” 阿苏羽熠时不时左顾右盼,可就是未瞧见那熟悉的身影。 他等的昏昏欲睡,好几片落叶落在他发间,他竟没有察觉。 “阿苏羽熠?” “来了,来了。” 那笼中的鸟儿猛地大叫,将刚入眠的男子惊醒。 他抬头看去,等了许久的女子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在这作何?”许安嚼着糕点,询问道。 男子忽地就精神了许多,他立马将鸟笼推过,“许安,我在等你,这是我今日路过寒妖集市买的鹦鹉,它还会说呢,小珠,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他拍了拍鸟笼,满脸笑意,可那鸟儿却猛地大叫起来。 “我不帅吗?难道我不帅吗?我阿苏羽熠天下第一帅。” …… “闭嘴,小珠,我让你说的是这话吗?”阿苏羽熠慌乱的拍了拍笼子,他教了半天的情话怎么偏偏让它记住了这话? 许安忽地笑出声来,她怎么以前没发觉,阿苏羽熠这般搞笑。 “哈哈哈哈,阿苏羽熠,你、你真自恋啊。” “我…小珠!闭嘴!”阿苏羽熠使劲拍了拍石桌,那鸟儿可算住了嘴。 片时,一片寂静,像是尴尬像是无奈。 许安暗暗发笑,口中依旧嚼着糕点。 阿苏羽熠都不知说何是好,只能尴尬的指了指那一脸无辜的小东西。 “许安…我…”他正欲言又止,那鸟儿却意外将话接了下去。 “我心悦你,在结界碎掉的那一刻,我不由得相心倾慕,我敬佩你的勇气,欣赏你的强大,遇卿眉眼,怎叹这百媚生花。” 话落,两人都顿住了身子。 阿苏羽熠哑了哑口,他该说些什么?他从未说过那么肉麻的话,他第一次不知如何面对。 “……” 静了片晌,他正经出声。 “遇卿眉眼怎叹这百媚生花,仅凭一眼,便已是山花遍野,许安,我心悦你,这一次,可否不再拒绝我,可否给我一次机会。” 第187章 生而同归,死亦为殉 对面的男人紧紧注视着,期待她的回应。 不禁,阿苏羽熠那死板的心竟有些紧张,这沉默的氛围让两人都不知说何是好。 “阿苏羽熠,或许你误会了呢?或许你根本不喜欢我呢?或许你只是因为欣赏我的个性,因为骨子里的慕强所以才误以为喜欢我,但你仔细想想,我们之间有何情意可言吗?” 许安微皱眉心,眸中坦然,她一直都觉得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思。 “为何如此说?” 男人不解发问,他虽未与女子有过交集,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不平常的心跳。 “你觉得阿苏裴夜喜欢我吗?” “……” 面对许安的提问,阿苏羽熠愣了思绪,仅是一刹后便出声道:“喜欢。” “那你为何觉得他喜欢我?”女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逗起那小鸟儿。 “他对旁人和对你不同,他高傲的姿态只会因你而跪拜,我这三弟从不信奉神佛,但他会因你而虔诚祈祷,你失踪后,他没有一丝犹豫从崖边坠下,我倒是敬佩他,能做到毅然决然的撒手而去。” 阿苏羽熠轻笑了声继而叙道:“我可从未见过他那般,这已经不是心悦了吧,是爱吧。” 这番话让许安滞了滞呼吸,手中的动作不由顿了些。 阿苏裴夜竟傻到要殉情… 她颤了颤指尖,回想起那些同他待在一起的日子,回想起他残酷的童年,她就更加心酸。 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自己,他这个一根筋的傻子。 许安沉了思绪,若不是阿苏羽熠告知,那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傻男人竟做到这个地步。 “许安,我该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说的话?” 对侧的男人轻声询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就是想让她做自己的王妃。 “权与利,名与情,我阿苏羽熠都能给你,他们几个能给的我都有,没有的我也有,你需要什么尽管提,你若做我的王妃,我此生便只依你一人,你哪怕想要王位我也奉上,难道这还不足以表明我的真心吗?” 认真而急切的话语听起来不像假的,可许安却没有一丝反应,她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话落片刻,女子抬眸与之对视,“你喜欢的只不过是光鲜亮丽而强大的存在,若我那日输了呢?若我没有打败你呢?若我只是个泥泞中摸爬滚打的小厮呢?” “你只是因为我那日胜了你,你觉得我能与你媲美,有资格当你的王妃,可若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灵力低微的存在,你还会喜欢吗?” 许安闲散的敲了敲石桌,温和解释:“阿苏羽熠,我许安从不违背心意,也从不将就,我不喜欢你,但我们之间可以做很好的兄弟,我相信你也只是没看清自己的内心,喜欢一个人呢,是心疼他,是喜欢他的全部,而不只是喜欢他的光芒。” “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祝你早日看开。” 只见眼前的女子在飘雪中转身离去,那微闪的烛光逐渐亮堂,一点一点将她的背影点亮。 许安搓着手心抬头欣赏这雪白的景色,发间的铃铛随风轻晃,那飘扬的饰带与雪粒共舞,一同迎接燃起的一堆又一堆营火。 “许安。” 轻柔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接着,更加厚实的斗篷披在她的肩侧。 “竹师兄啊~你看这场雪,和宗门的有何不同?” 女子笑意晏晏,欣喜的伸手去触碰那细小的雪粒。 “那时,你在看雪,我在看你。”清冷而温柔的公子音缓缓出声,竹俞抬手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肢,他贴着她微凉的脸,脸上洋溢着幸福。 “现在,你在看雪,我还是在看你。” “嗯?这有什么不同?”许安疑惑的笑了笑,将指尖残留的雪花按上唇瓣,她想尝尝雪的味道。 “那时,你不是我的,现在,你是我的。” 忽然低沉的嗓音令许安眨了眨眼,她咯咯的笑出声来,“竹郎君和以前可不同了,以前各种条规挂嘴边,现在倒是情话一套套的,也不害羞了。” “我不会再松手了,我相信曾经那位人人敬仰的女帝不会是那般之人,圣上同那几位前辈都如此爱戴她,她怎么也不会是灭我宗门的凶手。” “此前,我在宫中安排了诸多眼线,暗中推翻了一大又一大势力,为的就是让皇上信任我,那个时候,我包藏祸心,为了找到那个女人的踪迹我险些随二皇子谋反,我差点就成为了诛九族的罪人。” “那时让你入宗门也是为了利用你,这些事都是我的私心作祟,但我想清楚了,你都是那般耀眼明媚的人,岳母也绝不会是心狠手辣之人,更何况,被人人赞颂的存在又怎会血洗一带。” 竹俞轻声解释着,他还在为之前那些事而耿耿于怀,如果那个时候的他能早些想明白,或许她就只属于他了。 温热的手掌将女子的十指包裹,将她的凉意驱散。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一天我消失了呢?消失在这个世界,你会怎么做?” 许安微微侧头抬眸看去,看着那双她一眼钟情的眸子,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突如其来的假设让身后的男人心中一抽,他从不敢幻想这一天,他知道她来自另一个地方,可他不敢想象。 氛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许安动了动手指,竹俞才回过神来。 他紧了紧手臂,感知她的存在,“我会去找你。” “如果找不到我呢?” “那我就一直找。” 听到这个回答,许安呼了呼鼻息,抬头严肃的问道:“如果我不是消失,而是死了呢?” …… 话响许久,男人也没有作答,他只是脸色凝重的看着她,思绪已然混乱。 许安却咧嘴一笑,“干嘛?怎么又这么冷漠?” “你不会死。” 极其肯定的回答令她眉眼弯弯,“是人都会死。” 竹俞抿紧了唇,如同面临天崩大事一般脸色愈发沉重。 他忽地认真开口:“生而同归,死亦为殉。” “若事与愿违,我也会陪着你,陪着你长眠,陪着你过奈何桥。” 生或死,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种选择罢了,她在哪,他便在哪。 这个回答许安并不觉得意外,但她还是觉得他也是个傻子。 可她抽了签,下下签。 她似乎运气很不好,或许,她真的有一天就离开了呢。 “许安,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是骗你的。” “?” 许安眨了眨眸子,有些茫然,只闻男人歉意埋头:“其实…使用结契之人的灵力并不会损伤他人灵体,也不会一方死则另一方死,只不过生死共存是另一层含义。” “哈哈哈~这个啊?我早知道你在骗我了!当时看你那心虚的样子我就觉得奇怪,生死共存我也知晓是何意,结契方掌握着我的性命,我若临死,你们便可选择以命换命,对吧?”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撒谎呢?他撒谎的模样可太明显了。 竹俞愣了愣神色,他没想到她都知道。 忽地,些许热意攀上脸侧,略有些难以启齿。 “许安…” “蒽?怎么了?” 第188章 枝枝,我行吗? “这印记…是谁的?” 许安侧头看去,只见身旁的男人垂眸紧盯着她的脖间,光是被这么看着,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眼中裹挟的醋意在沸腾。 若隐若现的吻痕被衣领遮了一半,些许青丝垂于脸侧,她也没想到还是被他看见了。 竹俞微拧的眉心似乎极为复杂,他做不到睁一眼闭一眼,看到那微红的痕迹,他还是压不住的难过,止不住的酸涩。 “咳…这天还真是冷,我要先回房了。” 女子有意逃避问题,她可不想让这和谐的平衡被打破。 “……” 刚迈步,便被有力的手掌拽住了腕骨,竹俞没有出声,只是将她紧紧握住。 冷峻的玉容满是不甘与惆怅,暗蓝的眸子闪过一丝嫉妒,他缓缓移步,轻轻将眼前的人儿抱在怀中,任雪在他睫羽间堆积,任那颗心不安的跳动。 他默不作声,也没有其他举动。 周围的喧嚣似乎都被雪掩埋,他小心翼翼闻着她发间的幽香,那是能令他压住魔性的香味,是她的味道。 许安顺势将头埋进男子的胸膛,紧紧抚住了他的背脊,她听着他极速的心跳,认真开口:“竹俞,回到慕安,我们就成婚吧。” 咯噔一声,男人的心跳明显如鼓鸣一般震动,他不可置信的颤了颤手指,那句话如同温暖的火焰占据他的脑海,令他猛地升温。 “什么?” 他捧起她俏丽的脸,嘴角抑不住的起了弧度,略有些慌乱的欣喜眨眸。 看男人这高兴而失神的样子,许安抬头咯咯的笑着,踮脚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装聋子啊?” 她调皮的歪头傻笑,竹俞却急的追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不说了,好话只说一遍。”看他那着急的样子,许安不禁想逗逗他。 如同鹅绒般的雪花飘飘洒洒,周围的屋檐都覆了一层白意。 而此刻,竹俞心如雀鸟扑腾,满脑子都是那段话,可他还想再听听,再听听心爱之人的坚定。 看着她笑意盎然的脸,他情不自禁低头吻下,沿着那唇边一点一点蹭到唇间。 很生疏的吻技,却异常温柔,异常甜蜜。 或是因太过规矩,近在咫尺的亲密硬是被他亲出了单纯的爱意。 没有越矩的亲热令许安心生无奈,她这位郎君还真是两面派,魔性尚存之时恨不得将她揉碎塞进心里,平日里却这么纯情,纯到她都觉得是自己太过于瑟瑟。 那怎么行?那她得好好调教调教他。 忽地,许安紧紧揽上竹俞的后颈,率先越过了他的齿线,逐渐加深这个吻,直到他喘不上气。 可男人却丝毫没有松唇的意思,净白的脸上如今满是绯红。 “哈…你…你都要呼吸不上来了,怎么不反抗?” 许安刚腾出呼吸的空间,下一秒却被揽腰抱起。 “呼吸不上来的,是你。” 红光窜过,两人便瞬移到了屋内,许安茫然看去,这里似乎是竹俞的卧房。 漆黑的屋内瞬然亮起通亮的烛火,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唇间的湿热已然与她的思绪融合在一起。 他将她抵在门框上,试探的跨过她的舌背,得到她的回应后,他也不再矜持,原地将她抱起。 “等…等等……” 许安侧头喘息着,趁空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你的手有伤,不宜如此。” 刚说罢,她便又被炽热的吻堵住了唇,而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放肆。 他缓缓贴在她的耳边,带着些渴望轻声询问:“枝枝…再说一遍好不好?” 许安抬眸,那双水色迷离的眼瞳正期待的瞧着她,仿佛藏着万千浩瀚。 彼此的视线交汇拉扯,此情此景,她怎能不随他意。 “竹郎君,回到慕安,我们便成婚吧。” 话语间带着些羞涩,却十分认真。 竹俞微微一怔,喜色肉眼可见的爬上眉梢,满脸的笑意如同摇曳的花朵,他不禁喜极而泣,幽蓝的眸子混着些许水光。 “枝枝,亲我。” 这话听着倒有些撒娇的意味,让许安都麻了后背。 原来被心爱之人叫小名是这般暧昧。 男人好似得到了天下珍宝,脸上满是笑容,那灿烂的眉眼间竟还有些骄傲。 一瞬,许安乖巧的垂眸落吻,落在他的额间,落在他的鼻尖,落在他的唇间,也落在他的心尖。 如那夜一般,他仰头接受她的爱意,迎接那道黎明。 薄纱的帐子顺势滑下,竹俞早已心似火烧,他的惩罚一直未解,光是看她一眼诵读百遍清心咒都不管用。 屋内的气息愈发混乱,许安眼瞧着他红到耳根,看着他克制的敛眸,她勾唇一笑,“现在还矜持上了?” 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缱绻的目光映着她美艳的脸。 就那么对视着,忽地,许安伸手而去,一把将那腰间的束缚扯下。 她起身将他压倒,抵在身下,看着他脸上羞措的模样,不由调戏道:“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枝枝,再等等,我怕我等会儿会控制不住自己。” 男人抬手制止了她的行为,可他的眸中明显是难耐。 见他如此,许安是更加放肆了。 她挑了挑眉,坏笑着,顺手将身下之人的衣衫解开,直到露出那精美的轮廓才停下了手。 微凉的指腹摩挲在男人的胸膛,徘徊在他的腰间。 “等什么?竹郎君的身体这不是很诚实吗?” 许安有意低眸看去,这让竹俞咽了咽喉。 她却愈发撩逗起来,“浪荡之言是竹郎君说的,上次让我帮忙也是竹郎君求的,现在却让我再等等?竹郎君这是几个意思?” 许安现在可是想通了,潇洒活一时那就得随心所欲。 “我……” 男人欲言又止,那股欲望呼之欲出,他真的快克制不了了。 “我知道了,原来竹郎君不行啊~” 玩笑的话语一出口,彻底点燃了竹俞的火星子,他立腰坐起,十指叩住女子的脸侧,占有而深沉的吻是他的反驳。 吱呀一声,床榻轻晃,这次是男人将她压倒在下。 “谁说我不行的?我比这吻痕的主人行。” 话落,他将衣衫褪下,继而在许安耳边开口:“枝枝,会怕吗?” 温热的鼻息散在她的耳旁,勾引着她的感官。 她微微摇头,没有开口,竹俞滚动着喉结轻声关怀:“我会…轻些…若你痛的话…可以拒绝。” 此时的他早已忍到了巅峰,仿佛下一秒便要断了弦,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她感到不舒服。 直到衣衫尽褪,两人都默契的咽动喉咙。 挑逗的吻由上至下,一点一点占有彼此的思绪,竹俞轻抚着那些许痕迹的地方,零散的灵力划过,那些印记便消散如初。 刚触碰到敏感之地,许安不禁颤了颤腰,她不自觉的闷哼出声,这让男人有了极大的自信。 紧接着,他的指腹划起了圈,像是挑逗像是安抚。 直到身下之人眼色迷离,男人才顺了她的意。 “枝枝,我是谁?” 他咬着她的耳垂有些勾引的问道,双手也并未闲着。 许安吟声之间便是急促的喘息声,丝毫没有回答的空隙。 可竹俞没有听见想要的回答,怎会罢休。 他在她的身后,舔咬着她的后颈,嗅着她发间的味道,轻柔出声:“嗯~枝枝,我是谁?” “竹…竹俞……” “和那个人相比,我行吗?” 他魅惑的问着,愈发快了速度。 忽地,弦断一刹,许安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她被他死死抱在怀中,任由他亲吻。 “枝枝,我行吗?” 男人的好胜心啊,真是无解。 可许安已然累的睁不开眼,额间满是细腻的汗粒,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如此魅惑,真的快将她折腾散架了。 “枝枝喜欢什么样的婚服?可想要什么奇珍异宝?我在南轩有一座府邸,还有十三家铺子,枝枝想要何样的铺面?不如我为枝枝开两家药堂、五家食铺、三家衣铺,再开三家胭脂铺?” “枝枝可想要孩子?若是个男孩儿的话定像枝枝一般勇毅,若是个女孩儿那一定和枝枝一般伶俐…” 竹俞絮絮叨叨的说着,轻轻擦洗着女子的手臂,他幻想着那一刻,幻想着他们成婚的场景。 “枝枝,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孩子了,你身体不好,咱不受那罪,我也不想你把属于我的爱分给他们。” “枝枝,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许安泡在水中,缓缓睁眼,她浅浅一笑,“第一眼就喜欢了。” ? 闻言,男人诧异的抬眸,有些震惊。 可他与她相遇时,他似乎很冷漠,也并没有做什么好事。 “可我记得……” 竹俞喃喃出声,却被许安先一步打断,“当时你抱着我出了冰层,我看见了你青纱下的眼睛,很美、很美,有多美呢?大概就是晶蓝剔透,像水晶,像星星,又像水面的涟漪,我很喜欢~” 她转身趴在桶上,抬头勾笑,与男人对视,“其实我喜欢你,最开始是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脸,你刚好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就想拿下你,这也算一见钟情吧?” 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模样,竹俞心鹿乱撞,顺势侧头吻去,吻在她的唇上。 “看来我若没生得这副皮囊,枝枝便不喜欢我了?” “对啊~竹郎君的眸子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不过~我倒是在魔界遇到了一个能和竹郎君比一番的人,他的眼睛紫灵灵的,就好像会说话一般…嗯…” 许安正玩笑的说着,却被亲吻堵住了话,她被他抱起,稳稳放在床上。 “枝枝是真花心呢?还是故意的呢?” “哪有,我就开个玩笑。” “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我会当真的。” “好~” 许安顺应着,把玩着男人的发尾,那雪白的发丝如同银瀑一般好看极了。 光是这闲散的聊天,竹俞已然幸福的满脸笑意,冷峻的面容可算有了生机。 对他来说,许安是他的全部,是他浑噩日子中的曙光。 那血流成河的一幕幕常常令他梦魇,令他的魔性滋生,唯有许安的出现,能让他有了生命。 这无趣而又勾心斗角的世间,他早就腻了,若不是为了复仇,他早就死了,死在了那被群妖唾弃的路上。 “枝枝,我在做梦吗?” 他感到不真实,不安的追问。 许安侧身看去,食指划过男人的脸庞,“没有,这不是梦。” 竹俞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感受着她的气息与温度,这一切都是他最渴求的。 可他一直有些秘密没有开口,他不堪的往事,卑劣的曾经,都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第189章 %修罗场 雪堆融去,寒意渐浓,阵阵习武声在军营中响起,那些曾中了暗毒的将士也恢复如初。 这让许安确定了一件事,她的血能克制魔性,也能净化魔性。 如此说来,那狐族少主所中之毒也并不需要心头血救治,只不过是她想的太复杂了。 “许安!” 营帐外传来欢愉而激昂的呼唤,阿苏裴夜刚下马便朝女子所在之地奔来,他脚步生风无比雀跃,耀眼的金丝高扎而起,琳琅闪烁的发饰镶嵌在发间。 雍容俊俏的眉目间是温柔秋水,众人皆埋头躲避,默契的让出一条道来,他们悄悄抬眸略有些不可置信。 “许安!许安!” 阿苏裴夜快了步子,那兴高采烈的呼唤引得周围之人纷纷抬头。 皮实的帐幔被撩起,女子以一身桃粉装束探出头来,那是竹俞亲手染制的。 黑而泛棕的蝴蝶盘发下是四股麻花辫尾,中间绑着粉白的发带,发堆中心是轻晃叮铃的金铃铛,那也是竹俞为她而梳的妆。 独特而新奇的装扮令男人眼前一亮,他双手皆提满了东西,就连怀中都塞着热乎的吃食。 “娘子~一日不见可有想我?” 阿苏裴夜勾笑将脸凑了去,暗示她的犒赏。 冰凉的指尖轻戳男人的脸颊,玩笑开口:“想你个大头鬼啊。” “去往魔界黑水潭的路线我已经处理好了,明日我们便可启程,到时西域与慕安一行,其他四国分四路而行,只要能将途中障碍扫清,那我们此战便会轻松很多。” “我可是有大功劳在身,娘子不佳赏为夫一番吗?” 说着,阿苏裴夜也是不管周围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在女子唇边落下一吻。 他起身之时还不忘微微抿唇回味,“我可记得你说的话,回到慕安我们就成婚,我已经传信回西域了,聘礼与结盟之礼可已在准备了,你想反悔也没用了,到时,我定要向皇上再求娶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会将我的娘子娶到手。” 许安环抱着手臂低头轻笑,她说的成婚可不是嫁给他,她说的成婚是让他入赘啊。 “咳咳,我说的成婚是我娶你们。” 此话一出,男人怔了神色,“你们?” “不行,你只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身边还有他人,你只能嫁于我。” 阿苏裴夜轻皱眉心,眸中带着一丝不悦,他从未想过和其余人共侍一妻。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继而严肃又醋意的开口:“他们几个除了有副好脸面哪里值得你喜欢?难道我还不比上他们几个吗?” 完了,他们不会都以为我说的成婚是只和他们一人成婚吧? 许安滞了滞呼吸,感到大事不妙。 她光画饼去了,都忘了把饼画清楚! “阿苏裴夜,你听我解释,其实……”正想将话说明,身后便传来轻啧声,“啧,三王子真会说笑,你对许安做过什么事都忘了?她凭什么选择你?” 温暖的热息从手间蔓延,沈亦紧紧叩住了女子的左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他微歪着头一脸嗤笑,眼中犀利,那火药相撞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对侧的男人压下嘴角,满脸皆是怒意,他莫名扯着一抹淡笑伸手攥住了许安的胳膊,轻蔑的斜睨看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谈话?” “我算什么自不由你说,如若你知道这是何物,你就知晓我算什么了。” 在阿苏裴夜轻屑的视线中,沈亦并指施法,绿光散尽时,他的脸上赫然生出一点朱砂痣,那痣印红的如同鲜血点上一般,点在那左眼下方。 许安懵在原地,有些没明白这一出,可对面的男人脸色骤然铁青,她还未询问,泥土之间猛地生出金光闪闪而被火焰包围的锁链,她记得,这是阿苏裴夜的金炎锁。 那锁链带着浓烈的杀气迅速朝她身侧的男人冲去。 空中飞出木藤瞬时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那藤枝间还摇曳着鲜艳的花朵,与之相缠绕。 无数的藤蔓自地而出,将金炎锁死死缠在一起,任凭它如何弯曲,那泛着绿光的藤条也随之攀岩。 沈亦松开了许安的手,迈步跃向远处的空地,阿苏裴夜也随后而去。 什么情况?怎么又打起来了? 许安提着裙摆往前追去,这若是日后聚在一起,那岂不是日日都是灾难? 沙场之中,灵光四射,肉眼可见那金光与绿意不相上下。 “沈亦,凭你也配站在她身边?曾经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也会是。” 阿苏裴夜飞升悬于空中,耀眼的金羽再次现世,巨大的灵气都快将四周的树木掀起,他紧咬着牙,那股怒意实在难以压制。 这刺激而杀气的一幕让各国众人都拥挤而来,他们倒想凑个热闹,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站的无比之远,再往前一步都可能会被误伤。 金羽如利刃飞下,一道又一道金光轰轰作响,若是之前的沈亦或许难以抗衡,可现在,他的灵力已然突破了七阶。 此前之败也只不过是因为清真人给的封印,让他无法修习,现在不同了,他的灵根不会再受限了。 幽深的绿波迅速集结,形成了巨大的屏障,灵气逼人,吹的两人衣袂晃动,地面的沙尘不断旋转一圈又一圈。 “山木,神出。” 沈亦轻念,眸中泛光一瞬,身后现出山神的模样,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如今也有了身躯,他不再是灵魂体。 庞大的山神站立于男子身后,居高临下俯瞰对面的男人。 晃眼的灵光飞去,两色之光不禁擦出火花,周围的树藤生长缠绕,将阿苏裴夜的金羽束缚在一起,他压眸低唤:“燃。” 一瞬间,羽翼燃烧起来,将那木藤烧成灰烬,山神挥动手中的权杖,天色大变,下一秒便是雷霆击下。 响亮的打斗声引来了更多子民的驻足,许安急切的挤开人群朝两人奔去,顺安穿梭在人海中替她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正当两人互不退步时,许安从人群中跑来,那一抹粉意无比显眼,“住手!” 灵力的波及让她有些寸步难行,顺安及时飞出挡在女子的身前。 红光散出,将许安挡了个严实,这熟悉的光络,令她乱了思绪。 难道她的这把剑…是那个男人?! 那个莫名出现的男人,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唰—— 一道月辉划过,流逸萧闪到了许安身侧,他将她挡在身后,“可有受伤?” “我没事。”许安轻摇头,她得阻止这俩人,可她不能随意使用灵术,这就有些难办了。 这修罗场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个打完那两个又打起来,她这后宫不得天翻地覆啊? “沈亦!下来!阿苏裴夜!你给我住手!” 可空中的两人全然未听见,灵力的碰撞声哗哗作响,就连他们的身影都看不清。 “师尊!你受伤了?”北书云玄从人群中挤来,却看见许安的脸侧渗出血滴,他眸子暗了暗,轻声关怀:“疼么?他们伤的?” “误伤、误伤,是我自己闯过来的,我没事。” 若不是云玄这一说,流逸萧都未发现,他侧头看去,她的眼下被划出了血痕,一滴又一滴的血珠往下坠去。 “姐姐。”泽安落在她的身前,温热的手掌抚上女子的脸庞,一道血口映入他的眸中,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愠怒,“他们伤了你?” 话落,许安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那道玄色身影朝空中跃起。 “泽安,你回来!”她无奈的敲额,这怎么越来越乱了? 接着,水色之光在两人间迸发而出,许安是一整个头大。 “许泽安,你也来找死?”阿苏裴夜斜眸看去,一抹阴鸷闪过。 泽安还未开口,巨大的火焰向几人飞来,一瞬间,将三人弹开了来。 “你们要打就等胜战后再打,现在立马停手。” 竹俞出现在三人之间,他厉声说着,挥手将几人都捆了起来。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许安抬头望了眼后便转身而去,众人纷纷退后,空中几人落地后便随她而去。 - “跪下!” 啪的几声,硬实的搓衣板摔到三人跟前。 北书云玄轻手处理着许安脸侧的伤口,将那血迹擦净后一点一点上着伤药。 沈亦二话没说,乖巧跪下,可阿苏裴夜却明显不服,他轻踹那搓衣板表达不满。 泽安顺势跪下,没有开口,将目光都落在许安身上。 “阿苏裴夜,你不想跪也可以,向沈亦道歉。” 许安低声说着,神色并无太大波澜。 “不跪,我也不会道歉。”男人铁着一张脸,没有给几人好脸色。 “快看,那就是慕安公主的面首,天天争风吃醋的,也不知这日子咋过?” “那西域三王子生的俊美,就是脾气猛了些,我看啊,还是那公主不够严苛。” “能得公主宠幸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这几个公子还不知足?还不如我们哥几个呢!” 不知何处传来的嘀咕声,这让许安一股怒火烧起。 她捡起地面的搓衣板,朝声响处丢去,“本公主的男人何时轮到你们说三道四了?” 啪嗒一声,吓的那背后几人窜逃而去,流逸萧正欲迈步追去,就被许安拽住,“流逸萧,麻烦你帮我寻一副纸笔。” “好。” 她回头看去,将泽安牵起,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意,“下次不许如此冲动了。” “姐姐,我知错了。” 许安拾起他脚后的搓衣板放在阿苏裴夜脚边,“道歉。” “我凭什么向他道歉?” “凭你先动了手,你不跪那就向他道歉,他不跪,那就向你道歉。” 她若再不管管这几个男人,那日后的日子定然混乱一团,可她没有经验,也不知该如何做。 流逸萧递过纸笔,他捧着墨盘站在许安身侧。 “木头,你先起来,云玄,你看看他可有受伤。” 许安提笔落字,只写了一行誓言。 “诸位立誓,不打架,不挑事,不内讧,遇事一致对外,如有违背,任凭处罚。” 她将纸张捏在手中,朝几人看去,“要待在我身边的,就按指印,不待的,这日子爱过不过。” 竹俞率先上前将指印按下,他自然要待在她身边,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流逸萧倒是抢先一步落下印记,这若让他当男宠他也愿意啊,不就是立誓吗,她开心就好了。 接着,泽安与沈亦同时按印,北书云玄也划破手指轻落指印,这让几人都以审视这眼光看去,不出意外,他们又多了个竞争者。 现在只剩下那高傲姿态的男人,许安没有强求,她愿意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氛围沉默片刻,“对了木头,拿着我画像的那个妖族现在何处?” 她差点忘了这件事,何人会拿着她的画像?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仇家吧? “在寒妖地牢内,那妖类一直不肯开口,画像也被他吞进了肚子里,他似乎受了重伤。” “传令将他带出来,将他带来伤营,让紫苏给他看看。” 许安将纸张叠起,没有询问阿苏裴夜,也并未将多余的目光投向他。 见她脸侧的伤口有些明显,沈亦是懊悔不已,他歉意的皱眉,施法疗愈那道痕迹,“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急性子,如果我退一步,你便不会受伤了。” “无碍,只是日后你们都不能如此内讧,要真想打,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在这人多眼杂之地打算怎么回事?” 泽安伸手隔开两人,略带警告的朝沈亦看去,“你说的保护她就是这般保护?” 真是一言不合就火药味弥漫,许安抽出纸张在两人眼前晃动,“嗯?不许吵架,不许内讧。” “师尊,紫苏来了,让他瞧瞧你的伤势吧。” 北书云玄那一副小白花的神色,几人都不禁皱了眉,怎么会有男子如此装模作样? “一点小伤而已,你们也太夸张了吧,他再来迟一些,我的伤口都要愈合了…” 许安悠悠笑出声来,她就擦破了点皮,流了点血,至于吗? 这能有什么大碍?无非就是脸皮疼一些。 即便如此,几人依旧是那副心疼模样,阿苏裴夜那是堵着一股气,想开口却又暗暗较劲,他都快焦急的冒烟了。 紫苏也是实在,那么小个伤口都要细细探查,他一挥手,那光滑的脸也愈合如初。 “你这是药系灵术?可你的灵力却并非药系,为何能极速将伤口彻底疗愈?” 沈亦侧头打量,他觉得有些奇怪,这虽是个小伤痕,可这是七阶灵力所伤,即便使用灵术,彻底愈合也需等上半日,普通灵术只能维持表面,实则痛感存在,可看他这速度,有些不平常。 除非…… 他是少有的双灵根,药系灵根与其他灵根共存。 但据史书记载,拥有双灵根之人也不过只有三人,那江湖医术顶尖的玉门派掌门便是其中一位,可那前辈早已陨落。 紫苏抬手比着众人看不明白的手势,竹俞缓缓出声:“不管他是何灵术,枝枝没事就好了。” 他倒是柔情,喊的如此亲密。 “枝枝?”流逸萧蹙眉不解,他怎么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咳咳,我要去瞧瞧那个妖物,紫苏,你随我一行。” 这么肉麻的称呼,许安是真受不了,她可不敢想象那几个男人都这么叫该多玛丽苏。 “那是皇上与几位前辈为许安所取。” 沈亦随口解释,转身便朝女子追去,他可不想他人与她单独相处。 正好,泽安也是这么想的,两人默契转身,默契的快了步子。 流逸萧朝阿苏裴夜与竹俞行礼后也随之而去,他可想多看看他的山茶花。 “三殿下,如果你要制造闹剧,就远些,不要让她受伤,也不让她为难。”身容清冷的男子侧眸淡笑,他唯一的底线便是她好好的。 竹俞幻出那张誓条,丢向空中,那是他从许安手中换出来的。 他冷声劝告:“不要让你自私的情意成为她的负担,公平争取,你若让她烦恼,公平的意义又在何处?” 第190章 白芷姑娘 泛黄的元书纸飘在空中,男子虽未开口却伸手接下,思绪万千之际,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竹俞的那番话令他沉默,原本强势的态度也了然后悔。 血印按下,阿苏裴夜默默将纸张收起,他只是脾气倔了些,从未有过离开的想法。 何况,离开了她,离开了那曙光,他又该去何处呢? “殿下,人已带到。” 流逸萧同沈亦将那妖人押上前来,那人跪地低头一言不发。 许安正欲靠近,北书云玄抬手拦下了她的步子,“师尊,小心些。” “没事,咱们这么多人,他能伤我啥。”她止步低眸看去,试图看清那人的面容,“抬起头来,我们不会伤及无辜,问清事宜便放你归去。” 欻—— 锋利的叶片从那人口中飞出,猛地朝许安刺去。 速度极快,几人一顿,慌措抬手而去。 一瞬间,紫苏伸手将那叶刃紧紧握住,黑红的血如同开了闸门的水渠簌簌落下。 来不及应对,竹俞转身将许安抱在身前,他拧眉担忧的开口:“可有伤着?” “该死。”流逸萧拔剑一刹,将那泛光的剑刃抵在那妖人脖间,不光是他,泽安同云玄、沈亦也摊掌聚法,下一刻那人便会归于西天。 这场面许安也是没想到还真差点被伤着了,大意了。 她连忙大喊:“等等!” “等一下,等我查清楚。” 她往前走去,拉过紫苏的手臂,朝下看去,只见那叶刃死死镶嵌在男子手掌之中,极度血腥。 “云玄,快,将参三七捣碎,若有粉末便抓粉末。” 被拽住手臂的男子抬眸瞧去,这时的她和那百药阁中的她一模一样,一样的果断、一样的清丽、一样的令人好奇。 “这不是暗毒,但这叶刃上有发黑发绿的迹象,应该是妖类的毒。” “师尊。”云玄将药瓦递过,却见女子从流逸萧手中抽过剑刃,下一秒,那手心间滴出殷红之色。 “许安…”沈亦刚开口,就被许安打断了关怀之语,“我的血可以解妖类和堕魔的毒。” 她没有废话,又将剑刃替流逸萧收回了剑鞘,“谢了哈。” 这迅速的一幕,让几人眉心都快皱成了旋涡,他们也只能无奈的看去。 鲜血浸染在药瓦间,受伤的男子已然思绪如潮。 不分贵贱,血做药引,医者之心,唯己自知。 他不知,他是好奇她的医术,还是欣赏她的性情,或是…爱慕她的一切。 种种因因,他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心了,他自记事起,就只对医术着迷,他从未遇见过许安这般的女子,仿佛就是上天赐他的知己,让他孤独的岁月中有了一盏灯。 男子的视线紧紧落在许安微动的睫羽之间,不禁恍神。 “好了,若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告知我。” 只见女子抬眸,黑烁的瞳仁染上光纹,形成一轮棕褐色的圆月,深邃、无邪,干净的瞳廓裹挟着一抹温柔与坚定。 视线交汇,却只有他愣了神。 “你哪位?为何袭击我?我与你有何仇?” 许安微侧头打量而去,被压在地面的男子依旧不吭声。 竹俞伸手将女子拉过,拉进怀中,他心疼的低眼看去,那血淋淋的伤口足以让他忧愁。 “姐姐,我看看你的伤。”许安受伤,几人都莫名起了一股怒火,泽安往前挤开了那满脸担忧的男人,抬手施法欲使用疗愈之术。 竹俞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却也只能眼睁睁瞧着那男子轻抚心仪之人的手心。 “泽安,我没事,我会医术这伤口我能解决。” 泽安却蹙了眉心,清秀的脸上浮出焦急之色,“你听话,先处理伤口。” 正说着,一旁的紫苏双指并法,青绿而星点的灵力缓缓传入那伤口处,将那血迹一并清理了干净。 仅是片刻,许安便丝毫没了痛觉,手心的伤也愈合如初,“谢谢你紫苏。” 她抬笑道谢后继而扭头看去,“你到底是谁,别给我装哑巴,为何还有我的画像?我与你无冤无仇吧?” “我们殿下问你话呢,头抬起来。”流逸萧抽剑将那人下巴抬起,他恨不得再抵近那脖处一些,将他误杀而亡。 “不想活我就成全你。” 沈亦压下眸子,眉间的愠怒都快烧的冒了烟,他抬手一瞬,下一秒便要一掌上去,竹俞伸手施法拦下,“先让许安问清楚。” 就凭这一出,若是阿苏裴夜在,那恐怕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了,谁也没法拦得住他。 地面的男子被剑刃狠狠抬起下巴,他怒目圆睁的朝几人看去,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可谁要他屈了?许安就是想问他为何有自己的画像而已。 他眨眸看去,恍然间怔了怔神。 那熟悉的面容就站在他的身前。 “白…白芷姑娘!白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