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后偏执大佬每天狂宠我》 第1章 对你负责,期限一百年 陆岁岁把时恪睡了。 温暖的房间里,暧昧甜腻的味道在空气中浮动。 陆岁岁眨了眨眼,心虚的视线下移,扫过时恪高挺的鼻梁,泛着诱人色泽的唇,再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以及性感的喉结锁骨,再往下…… 白皙肌肤上的每一道颜色鲜艳的抓痕和咬痕,都在提醒她昨晚上有多激烈。 陆岁岁咽了一口口水,强行把她的视线从薄被半遮半掩的双开门腹肌上移开。 然后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时恪那双幽邃漆黑的眼眸。 陆岁岁:“!” 也不知道现在闭上眼睛装睡还来不来得及。 时恪挑了挑眉,屈指扫了扫她轻颤的眼睫,“嗯?什么意思?我丑到你了?” 陆岁岁眼睛闭得更紧,装死。 时恪挑眉,薄唇勾着笑,语气十分不正经:“嗯?还没醒?那再来一次……” 他说着,就朝陆岁岁靠过来。 男性略高的体温混着浓烈的荷尔蒙,瞬间将她包围。 陆岁岁赶紧睁开眼睛,伸手抵住他不断靠近的胸口,慌忙道:“醒了醒了。” 感受着掌心下略硬的肌肉和那一点点明显的凸起,陆岁岁手欠的抠了抠。 那么敏感的位置…… 时恪单手支着头,眉头一挑,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满意吗?” 事后清晨,时恪微哑的嗓音有点小性感,像极了用歌声迷惑人类的海妖,诱惑,浪漫,且危险。 陆岁岁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清晰。 时恪笑了声,指腹摩挲着她发热的耳尖,“看得出来你很满意。” 陆岁岁捂脸。 这愿者上钩的诱惑! 她当然满意! 一万个满意! 谁能抵得住八块腹肌的诱惑? 抵不住,根本抵不住。 更别说八块腹肌的主人还有张勾引人的男妖精脸! “再睡会?”时恪被抓花的胳膊搭在陆岁岁腰上,将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陆岁岁却在鼻尖即将碰上男人满是暧昧痕迹的胸膛的瞬间,猛地蹬出一脚,把人从床上踹了下去。 时恪:“……?” 陆岁岁掀开被子就跑,可双脚一沾地,腿软的她差点跪了。 时恪趴在床边,看着她跌坐在床上的狼狈背影,笑出声。 陆岁岁扯了薄被遮羞,奶凶奶凶的瞪他:“你笑屁!” 时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这是打算用完就扔,提上裙子不认账?” 陆岁岁蹙眉:“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儿,各取所需而已,别说得好像我渣了你。” “难道你不是?”时恪双手撑着床站起来,指着她留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你玩弄我纯洁的身体,败坏我的男德,还不想负责,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陆岁岁:“……” 时恪:“我第一次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给了你,你可以不珍惜。但万一我未来的另一半知道我身子不干净了,嫌弃我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 陆岁岁听得嘴角微微抽搐,“停!”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就是睡了他嘛,她都没说什么,他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他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 时恪委屈的瘪瘪嘴,“你还凶我。” 陆岁岁:“……” 她什么时候凶他了? 她就是不太习惯他话这么密。 明明以前他话少得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也不知道这些年吃了什么,闷罐子居然长嘴了。 陆岁岁拢了拢胸前的被子,“要不咱们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时恪目光从她雪白的肩头扫过,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耳尖突然红了。 他虽然同意先穿衣服,但也只是穿了件浴袍。 腰带一扎,腰以下的地方是遮住了,可上面领口大开,肉隐肉现的,还不如不穿。 陆岁岁身上穿着跟时恪的同款浴袍,领口拢得紧紧的。 “咱们也别拐弯抹角的了。”陆岁岁双手环胸,因为身高差,她得仰着头看他。 “你直接说你想要什么。”陆岁岁仰头仰的脖子酸,干脆站在床上,低着头看他。 “钱,还是……” “别动,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唔,你胸肌好硬……” “别躲,再摸一下……” “别怕,我会对你负责……” 陆岁岁的声音和时恪手机里的录音同时响起。 听清她昨晚醉醺醺的都说了什么后,陆岁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她lsp的本质要藏不住了! 陆岁岁一张小脸没地儿放,闷声道:“别放了。” 她是醉了,不是失忆了。 昨晚自己说了啥,干了啥,又有多主动,现在就跟电影画面似的,一幕一幕的在她脑海里播放。 时恪将她的手拉开,按着她后颈,将她压向自己,额头相抵,强行与她四目相对。 “你亲口说的,你会对我负责。” 陆岁岁呼吸一窒,“你想我怎么对你负责?” 她知道她酒量差,她也知道她是颜狗,时恪的长相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但她昨天真是第一次,酒壮怂人胆,调戏时恪! 可为啥时恪的反应,像极了在控诉她是个“惯犯”! 她真的只调戏过他一个啊! 也只睡过他! 时恪的目光看得陆岁岁心虚。 陆岁岁舔了舔嘴唇,试探道:“要不,我同意你偶尔做我的合睡伙伴?” “偶尔?”时恪轻笑一声,“那你一句不睡,我不就得滚蛋?” 陆岁岁:“……” 闷罐子不光长了嘴,还长了脑子。 一下就猜透了她的想法。 时恪松开陆岁岁,自嘲的笑笑:“原是我不配,活该被人当玩意儿。谁让我没推开你,被你睡完就扔也是我自找的。女人在床上的话果然不能信。” 陆岁岁:“……” 好浓烈的绿茶味。 这欲擒故纵的矫情劲儿,起码是八二年的陈年老龙井了。 本应该拆穿他,可陆岁岁鬼使神差的勾了勾他腰间的带子。 时恪拂开她的手,陆岁岁又勾了上来,怕他再把自己推开,她勾着腰带在她手指上缠了两圈。 时恪冷脸看着她:“陆小姐,既然不想负责,就别招惹我。” 陆岁岁讪讪道:“其实,我对你真挺满意的。” 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又或者是体力。 哪儿哪儿她都满意。 时恪:“所以?” 陆岁岁:“要不你当我男朋友?” 时恪冷哼一声,解开浴袍的带子,索性不要了。 “诶,你别走啊!”陆岁岁一把拽住他手,“还有商量的余地。” …… 这一商量,陆岁岁cpu直接干烧了。 她和时恪登记结婚了。 在一个法律明令禁止离婚的国家,注册结婚。 婚姻期限:一百年。 嘶…… 第2章 多做几次 “看见没看见没,v3真的好帅啊!帅的我合不拢嘴!” “看见了看见了,不止颜值高,身材也好!” “你就知道人家身材好?” “当然!我眼睛自带扫描透视功能!” “声音也好听!他跟我说谢谢的时候,我耳朵都要怀孕了!就是有态度点冷!”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那叫高冷!” “可人确实有高冷的资本啊!” “抛开颜值不说,他那一身西装衬衣看着普通,可他脚上那双皮鞋出卖了他。” “人家有颜值,为什么要抛开颜值不说?” “总而言之一句话,有钱人有几个好伺候的?” “嗐,别说有钱人不好伺候,甭管有钱没钱,是人就不好伺候。” “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突然被cue,陆岁岁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几个空姐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闲话,头顶噔一声响,提示客舱有人按呼唤铃,需要服务。 v3. 议论声戛然而止。 陆岁岁没动。 听乘务长说,今儿头等舱来了个大帅比。 为了一睹大帅比真容,顺便刷刷存在感,今儿跟她同组飞的妹妹都特勤快,把她的活儿都抢了。 正想着自己今天可以苟完十多个小时的行程,坐她旁边的庞静屈肘捅了捅她胳膊。 陆岁岁:“?” “岁。”庞静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你去。” 陆岁岁:“??” 庞静来不及解释,只道:“你先去,回来再跟你解释。” 陆岁岁还没反应过来,庞静已经解开了她的安全带,把她从座位上拽起来,推到了遮挡帘前头。 陆岁岁:“???” 不是,什么情况? 刚刚还抢着往头等舱跑的几个人现在为毛一脸避头等舱如蛇蝎的表情? 尤其是庞静,那表情看着都快哭了,一看就是被狠虐过。 不止她,刚刚还聚在一起八卦的几个人全都对着她双手合十拜了拜,嘴唇翕动,无声的跟她说“拜托拜托”。 陆岁岁带着疑惑掀帘走进客舱。 走到需要服务的乘客旁,陆岁岁关呼叫铃的同时语调平缓且温柔的询问乘客:“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按了八次服务铃,终于呼来了自己想见的人,时恪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放下手中的报纸抖了抖,抬眼看向陆岁岁。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岁岁差点没把报纸重新按回他脸上。 时恪的目光落在陆岁岁胸前的铭牌上,确定她是今天的fs后,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 不等他开口,陆岁岁抢着说道:“好的,一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稍等。” 时恪:“……” 他什么时候说他要喝咖啡了? 陆岁岁说完转身掀帘回服务间。回到服务间她第一时间就是确认头等舱旅客名单。 colin.shih。 目光停在这个名字上,陆岁岁抿了抿唇。 全中国甭管是姓史的,还是姓施的,又或者是姓石的,英文里的姓氏都是shih。 谁能想到这个shih是时恪的时。 这该死的缘分。 见陆岁岁对着头等舱旅客名单发呆,庞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陆岁岁的手肘。 “岁,你没事吧?那男的没为难你吧?” 陆岁岁回神,一目十行扫过v3的喜好,从消毒柜里拿了一个马克杯出来。 她边冲咖啡,边小声跟庞静说话:“我没事,倒是你们,什么情况?” 见陆岁岁冲了一杯咖啡,庞静拿了奶球糖包和搅拌棒放到托盘上。 “还能什么情况,被警告了呗。”庞静朝着遮挡帘努努嘴,“v3那位大帅比,嫌我们打扰他休息。” 陆岁岁将托盘里的奶球和糖包放回去,就听庞静吐槽:“嫌我们打扰他休息的他,按服务铃的也是他,你说他该不会精神分裂吧?” “万一人家只是试试呼叫铃好不好使呢?”陆岁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顺便测试一下咱们的反应速度。” “主打一个逗咱们玩?”庞静一阵恶寒,“他不会是公司里派来的隐藏考核员吧?” 陆岁岁不置可否,对于时恪的身份,她不方便说太多,只能默认庞静的猜测。 她指了指手里的咖啡:“我先送过去。” 庞静想到什么,在陆岁岁掀帘前嘱咐她:“他要是刁难你,你就当他是疯狗乱叫,可千万别用咖啡泼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没素质的人搭上自己的奖金和工作。” 神他妈疯狗。 时恪可不是疯狗。 几年前他是寡言少语的阴郁私生子。 现在的他是懂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陈年老绿茶。 “放心吧,绝对不让你的奖金泡汤。”陆岁岁说完,掀帘走了出去。 一走出服务间,陆岁岁就对上了时恪含笑的眸子。 男人这回没看报纸。 他调整了坐姿,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左手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手背撑着脸,看着陆岁岁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将手里的咖啡递了过来。 时恪看了眼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没接,“我没说我要喝咖啡。” 陆岁岁又把咖啡往前递了递,压低声音警告他:“给你你就接着,不要不识抬举。” 大概是每个人骨子里都有点贱性,好好说话的时候不听,非要被骂一顿才好受。 被警告了时恪也不生气,反倒是轻笑一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的味蕾一路蔓延过喉咙,时恪神色不变,示意陆岁岁再靠近一些。 碍于还有别的乘客在,陆岁岁这次没直接转身就走。 她才靠近一点点,时恪的呼吸就已经落在她耳畔,灼热的温度烫的她耳尖泛红。 时恪看着她耳尖上的红色渐渐蔓延到雪白的脖颈上,手痒的想摸一摸,但他忍住了,只是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替我决定的挺好,以后多做几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岁岁总觉他说的“多做几次”别有深意。尤其是那个“做”字,特别色气。 陆岁岁瞥他一眼,小声提醒他:“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事。” 时恪淡笑:“没忘。” 陆岁岁:“别再乱按服务铃打扰我工作。” 第3章 特别甜 对于陆岁岁不让他乱按铃的要求,时恪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陆岁岁回到服务间,见她神色淡淡,不像是被骂了的样子,几个空姐同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岁没被骂,不然只能叫机长来为尊贵客人服务了。”李姝拍着胸脯,小声嘀咕。 刚刚就是她说时恪帅得她合不拢嘴。 机组公认傻白甜。 陆岁岁刚坐下,正扣安全带,听见这话笑了声,开玩笑道:“机长去给人端茶倒水,那谁开飞机?你去?” 李姝就坐在陆岁岁斜对面,冲她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正要跟陆岁岁逗贫,突然被她身边的林娇抢先呛道:“她敢开,我还不敢坐呢。” 李姝:“……” 原本李姝就是随口一说,陆岁岁也是顺着她的话开玩笑,毕竟平时她们飞长途不忙的时候,也是这样坐在服务间里闲磕牙。 大家都知道能坐进飞机驾驶舱,把飞机开上天,那是要经过严格考核的。 耍嘴皮子的玩笑话而已,偏偏这次林娇当真了。 本来轻松的气氛硬生生的被她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搞的十分尴尬。 庞静和孙甜坐在陆岁岁边上,尴尬的脚尖蹭地。 但只要陆岁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你放心,就算你敢坐,她也未必敢开。” 林娇轻嗤:“你非要抬杠,我也没办法。” 陆岁岁不愧是国家一级抬杠运动员:“你都把杠递过来了,我还不抬,那多不给你面子。” 林娇一噎,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屑跟陆岁岁争辩。 陆岁岁翻了个白眼,“一天叭叭叭的,就显得你有张嘴。” 最开始挑起话头的李姝干笑一声,试图化解尴尬:“那什么,虽然机长坐在驾驶室里开飞机,但他其实也是在为旅客服务,只不过跟咱们分工不一样而已。” 庞静和孙甜无语的看着李姝,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 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陆岁岁无疑都是他们空乘组的门面担当。 大概是觉得被她抢了风头,所以从分到同一个乘务组那天开始,林娇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陆岁岁,可她从没在陆岁岁身上占到过什么便宜。 就这,林娇还越挫越勇。 现在她被陆岁岁怼得哑口无言,指不定正一肚子邪火没地儿撒。 偏偏李姝还想当老好人和稀泥,上赶着往林娇枪口上撞,真不愧是乘务组公认的“傻白甜”。 没治。 好在v3的服务灯亮的及时。 噔的一声,像在每个人的脑袋上敲响的钟。 刚刚的尴尬气氛瞬间消散,几个空姐正襟危坐。 连林娇都一激灵,回头看了一眼控制面板,然后看向陆岁岁。 齐刷刷的四双眼睛看过来,陆岁岁又被庞静一波骚操作给推了出去。 陆岁岁骂骂咧咧:“薅羊毛也不能只盯着我一个薅成秃子啊!” 庞静对着陆岁岁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我们的奖金能不能保住,就看你的了,岁羊羊。” 陆岁岁:“……” 神他妈岁羊羊。 很可爱。但她并不是很喜欢。 她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和时恪走进了婚姻殿堂,一时间有点无法面对他。 但工作是工作,不能跟私事混为一谈。 调整好表情,陆岁岁掀帘走进客舱。 一出去,就对上时恪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姿态慵懒的坐在座椅里,手臂搭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屈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被他勾在食指上。 见陆岁岁出来,贱嗖嗖的朝她勾了勾手指。 陆岁岁面上笑嘻嘻,心里猫猫皮。 “咖啡喝完了。”在陆岁岁靠近的一瞬间,时恪突然直起身子贴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特别甜。” 陆岁岁:“……?” 一杯纯黑咖啡,甜? 这人要不是舌头有问题,就是个抖m。 但她突然就明白了孙甜说的耳朵会怀孕的感觉。 本就好听的嗓音带着男人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瞬间将她包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灼的她腿脚发软,差点给他跪了。 陆岁岁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意有所指的骚话,伸手去拿他挂在食指上的杯子。 时恪却在她手指穿过马克杯把手的瞬间,快速且短暂的勾了一下她的手指。 陆岁岁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这要是换成陌生人,妥妥的性-骚-扰。 她可能会一巴掌扇死丫的。 但做这动作的人是时恪,她怀疑他故意撩-骚。 陆岁岁没理会他抛过来的媚眼,脸上是得体却不走心的公式化微笑,嗓音温柔,“好的,一杯double奶糖的咖啡,稍等。” 时恪:“……” double糖奶? 这是要齁死他? 别说是双倍糖双倍奶的咖啡,只要是她端给他的,就是耗子药他也喝。 目送陆岁岁走进服务间,时恪也不装了,嘴角咧到后脑勺,笑得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坐在他里侧的云声简直没眼看,“真应该给你面镜子照照。” 时恪挑眉:“嗯?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帅。” 云声嘴角微微抽搐:“我是让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不值钱的没出息样。” 时恪弹了弹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老婆。” 云声啐他:“还你老婆,人都不稀得搭理你。” “我老婆那叫工作时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认真且平等对待每一位乘客。”时恪轻嗤:“你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单身狗懂个屁。”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云声白他一眼:“我单身狗我乐意,吃你家大米了?也就是你自带十八级滤镜,不然谁也挽救不了你可笑的尊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时恪还是恋爱脑呢? 真没治。 嗯? 等等。 云声认真盯着时恪,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你不对劲啊。” 时恪闻言轻笑:“怎么,你这是打算改行当医生?” 云声朝着遮挡帘努努嘴:“什么时候的事?” 就时恪看陆岁岁的眼神都拉丝,他可不信什么他对陆岁岁一见钟情。 这厮绝逼是早有预谋。 时恪半玩笑半认真的说:“好多年了。” 第4章 你帮我 时恪对陆岁岁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 陆岁岁对于他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也只有时恪自己知道,他心里藏着的那些心思有多见不得光。 那些心思一藏就是多年。他谁也没说。 但喜欢一个人,就算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云声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 时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浪。 云声遭不住,一个激灵,正要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陆岁岁又给时恪送来一杯咖啡。 隔着一个座位,咖啡里浓郁的奶香直往鼻子里钻,腻的呛人。 时恪接过咖啡端在手里,还想跟陆岁岁说悄悄话,旁边冷不丁响起一道不悦的声音。 “我说你这个空姐是什么意思?头等舱里只有他一位乘客?”中年男人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呼吸粗重的好像嗓子里卡了一口老痰,“给我倒杯水!” 陆岁岁转过身来,询问中年男人的具体要求:“请问您要白开水还是茶水?” “都说了要杯水,当然是白开水!你怎么连最基本的人话都听不懂?”男人没什么耐性,骂骂咧咧:“国内的服务行业是得好好整顿整顿了,还好意思说你们公司的航班体验最好呢,我看就是徒有其表。空姐倒是长得凑合,不过身材一般,其他的更没有可比性,照我坐过的国际航班可差远了。” 见多了比中年男人说话还难听的乘客,陆岁岁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微冷:“好的,您稍等。” 说完,她回服务间拿了瓶水,又拿了一个杯子,给中年男人送过去。 中年男人一看水是水,杯是杯,正要发难,就见陆岁岁拧开瓶盖,把水倒进杯子里,放到了手边。 男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哼道:“这还差不多!” 就在陆岁岁转身的瞬间,时恪抿了一口咖啡,甜腻的口感让他感到不适,但他的嘴角却挑起淡淡的笑。 隔着过道,时恪用眼角余光瞥了中年男人一眼。 当着他的面对他老婆评头论足,听他那语气也不像第一次不尊重女性。 看来是个老流氓。 挺好,漫长的旅程不无聊了。 陆岁岁回到服务间,又看了一次头等舱乘客名单后,提醒庞静她们等会要小心这个姓李的中年男人。 “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林娇不以为意,“真要是问题乘客,会有记录吧?你是长得好看,但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人好歹是头等舱的vip乘客,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成功人士,未必看得上你。” “我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把谁当回事?你?”陆岁岁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扣好安全带,语气淡淡:“女性在外面要注意安全,防范职场性骚扰,和对方是不是见过世面的头等舱vip乘客没有直接因果关系,而且成功人士也未必都是好人。” 林娇正要反驳,刚去了后舱的乘务长田楚君回来了。 “聊什么呢?”田楚君坐到李姝边上,“是不是在说大帅比v3?” “在说v4的李先生。”陆岁岁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怀疑那位李先生是个咸猪手,还是惯犯。” 一听说自己这趟航班上可能有咸猪手,田楚君微微蹙眉,“旅客名单上有什么特别说明吗?” 陆岁岁摇了摇头:“没有。” 庞静接道:“这种事,就算是有,也不会写出来。” 孙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这位李先生确实是咱们航空公司的新vip,之前都是搭乘兄弟公司航班的。” 李姝大胆猜测:“该不会是因为耍流氓被兄弟公司拉进黑名单了,所以这次选乘了咱们公司的航班吧?” 林娇咕哝一声:“疑神疑鬼。”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小心一点准没错。”田楚君想了一下,说:“等会发放餐食的时候,我让蒋泽过来。” 别看陆岁岁年轻,但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练就的好眼力,看人特别准。 她要说那位李先生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有问题。 田楚君可不敢拿自己组的姑娘们的清白开玩笑。 见田楚君神情严肃的拿起通讯器跟机长沟通,林娇斜了陆岁岁一眼:“制造焦虑。” 陆岁岁:“……” 俗话说春风不入驴耳,愚者不听人劝。 俗话还说了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希望等会林娇撞南墙上的时候,别哭太大声。 很快,田楚君从驾驶舱出来,招呼陆岁岁她们开始做发放餐食的准备工作。 就在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内,客舱里也发生一件事。 嫌陆岁岁长得不好看身材不够好的李先生大概是肾功能有问题,才喝了半瓶水,就开始频繁跑厕所。 见他离开座位,时恪将咖啡一饮而尽,跟了上去。 云声只觉得有一道阴影在头上闪过,等他抬头,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 “你干嘛去?” 时恪双手插在裤兜里,声调懒懒:“放水。” 走在他前面的李先生闻声回头看了时恪一眼,放慢步子等他。 “小老弟,你也去洗手间啊?”李先生主动跟时恪搭讪。 时恪睨着他半秃的头顶,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先生并未多想,只当时恪是因为跟他不熟,所以才这么冷淡。 他倒是自来熟的跟时恪套近乎:“同行一场也是缘分,你跟老哥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刚刚那个小空姐了?” 时恪眼睛眯起,“看上了怎么样,没看上又怎么样?” “嗐,还能怎么样?”李先生笑的特别猥琐,压低声音对时恪说:“你要是真看上那小空姐了,老哥帮你搞到手。” 时恪眉头一挑,“你帮我?” “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比你了解这些小姑娘。”李先生以为时恪不信他说的话,得意的炫耀道:“我一眼就能看出她们在想什么,你信不信?” “这帮小丫头,心气儿高着呢!高档化妆品、名牌包早就满足不了她们的虚荣心了!你当她们为啥对你那么殷勤?还不是看上你这张脸了,试图通过你走上人生的巅峰,麻雀变凤凰?” “你别看她们现在穿着制服仪表得体仪态端庄,端着圣女的架子,等到了床上,脱了衣服,一个比一个浪!” “你只要用对了方法——”洗手间里迎面出来的人打断了李先生说了一半的话,李先生急着上厕所,推开门就往里走:“你等我出来再跟你细说!” “说你妈!”时恪低声骂了句,在李先生关上门前,闪身挤了进去。 第5章 我有病 时恪动作极快,只一息,李先生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着脖子,按进马桶里。 飞机上的马桶里没什么水,李先生的鼻梁撞在金属马桶上,发出闷重的响声。 李先生脸都被挤得变了形,含了一口老痰的嗓音听上去更闷:“唔!唔唔唔!”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使唤老子媳妇儿给你端茶倒水?” 时恪按着李先生的脸在马桶里摩擦还觉得不过瘾,抬手按下冲水键。 突然涌上来的水灌进鼻腔,被剥夺了呼吸的窒息感放大了李先生心中对死亡的恐惧,他开始剧烈挣扎。 但时恪用了狠劲儿,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老子想跟自己媳妇儿玩点不一样的夫妻情趣,偏偏你个不长眼的出来添堵。” “嘴巴臭,不会说人话,就把嘴巴洗干净。” 时恪薅着李先生本就不多的头发,把他从马桶里揪了出来。 李先生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却被突然钻进肺里的空气呛的剧烈咳嗽。 时恪拍了拍李先生满是横肉的脸,警告他:“再敢用淫邪的眼神盯着我媳妇儿看,我就帮你把眼睛捐给有需要的人。” 李先生气总算顺了些,对上时恪阴鸷的眼神,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动用私刑!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真以为自己披张皮,坐在头等舱就是人上人了?”时恪把擦过手的纸巾扔在李先生脸上,睨着他冷笑:“再贵的西装,也遮不住你身上的人渣味!” 但凡他是个正经人,都说不出那些侮辱、物化年轻女性的话。 李先生见他俯身,下意识的往后缩。 可飞机上的洗手间就那么大地儿,他又能躲到哪儿去。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李先生你了半天,就你出这么一句。 很明显,他对时恪的狠厉心有余悸,就连对他的威逼利诱都特别虚,毫无威慑力,“刚刚很多人都看见我们一起过来的,我要是出了事儿,你、你脱不了关系!” 时恪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揪着李先生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有精神病。” 李先生对他的有恃无恐感到恼怒,“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时恪哂笑:“要不你先报警,看看警察会不会抓我?” 时恪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垃圾,眼神格外讽刺。 他明明已经看穿一切,却不拆穿。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李先生被问得心虚不已,“你让我报警我就报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虚张声势的李先生还想讹时恪一比赔偿费,突然有人来敲门。 “旅客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两人在洗手间内闹出来的动静不小,门外听到动静的空姐过来敲门,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需要的。”时恪一把架住李先生,用脚勾开洗手间的门,把人薅了出来。 “这位先生不小心摔倒了。”时恪秒变脸,端的一副助人为乐的大好青年样儿。 可只有被他架着的李先生知道,他刚刚明明残暴的差点把他弄死。 对上空姐关心询问的目光,李先生一个激灵,顺着时恪的话点点头:“是、是的,我摔了一跤,多亏这位先生在,扶了我一把,要不然就出大事儿了。” “您还能走吗?”空姐伸手要把李先生从时恪手上接过来,“我先扶您回到座位上。” “不用,我自己能走。”李先生拒绝了空姐的好意,并打发她离开:“你忙你的,我有需要会按呼叫铃。” 空姐怕他事后投诉,不敢离开,“先生,为确保您的安全,麻烦您告知我您的座位号,我等会给您送药箱过去。” 李先生不耐烦的摆摆手:“那你等会直接送去头等舱。” 等空姐离开后,时恪松开扶着李先生的手,嘲弄道:“不拆穿我?” 李先生气闷,他倒是想拆穿他,可拆穿他拙劣的谎言之后呢?他自己能占到什么便宜? 万一他揍完他一次不过瘾,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呢? 他是好色,不是脑子瓦特了。 这年轻男人嚣张的行为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了。 他可不想接下来的飞行时间里,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见李先生不吭声,时恪又道:“要不我跟你说声谢谢?” 李先生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一眼,快步走回自己座位上坐好,用毛毯盖住了自己的头,隐身。 时恪嗤笑一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云声探头看了眼过道另一边用毛毯隐身的李先生,低声问时恪:“你干嘛了?给人吓成那样?” 时恪连眼神都没给过道那边一个,用湿纸巾擦过手后,急不可耐的按了呼叫铃。 “不是,你又按?”云声一整个惊呆了:“从飞机起飞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你已经按了快十次呼叫铃了吧?” 时恪望眼欲穿的看着陆岁岁等会会走出来的隔帘,骚里骚气的说:“我这叫一会不见,如隔三秋。” 微顿,时恪又道:“你一个单身狗,你不懂。” 噗呲! 云声仿佛听到了一把小箭射穿自己血肉的声音。 “我是不懂。”云声哼笑:“但你这样真没事吗?” 时恪挑眉:“我只是想多见我老婆几次,我能有什么事儿?” 云声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你就不怕陆岁岁被你闹烦了,晚上让你睡沙发?” 时恪:“……?” 嗯? 还会这样? 他还真没想这么多。 见他沉默,云声只当捏住了他七寸。 “你这样不行的。”云声展开报纸,一本正经给时恪开小课堂,“你娶媳妇儿可不是给自己找免费保姆……” 可时恪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满眼都是陆岁岁。 陆岁岁面无表情的站在时恪面前,特别想赏他一记如来神掌,亲手在他脸上留下印记。 索性,她也不装了,“又怎么了?” “我困了。”时恪放倒椅背,双手环胸,坏笑着冲陆岁岁挑眉:“麻烦给我盖条毯子。” 第6章 你好烧 时恪哪里是真的困了,他只是想靠陆岁岁更近一点。 头等舱的乘务员会给旅客提供毛毯服务,就是旅客想要使用毛毯时,乘务员应主动帮旅客打开毛毯并盖好。 可主动提出让她帮忙盖毯子的,时恪是头一个。 陆岁岁拿了条毯子盖在时恪身上,靠近时恪时借着身体的遮挡,伸手在他劲瘦的腰上掐了一把。 时恪倒吸一口凉气,眉眼含着暧昧的笑意看她,隔着毯子扣住了陆岁岁的手腕。 陆岁岁瞪他,眼神朝他手上瞟了一眼。 她什么都没说,时恪却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 她让他松手。 时恪掀唇,无声对她说了两个字:“不放。” 陆岁岁微恼,又在他腰腹上掐了一下。 时恪闷声笑,温热的手掌顺着她手腕往下,覆在她柔软的手上,得寸进尺的将她屈起的手指一根根捋直,按在他腰腹上。 按就按了,还捏着她的一根手指,在他腰腹上摩挲。 隔着衬衣和毛毯两层布料,陆岁岁都能感受到他腰腹肌肉的硬度,以及他的温度。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经典台词:“你好烧啊!” 时恪微怔:“……?” 云声竖着耳朵听见陆岁岁这句“你好烧”,直接笑喷。 时恪斜了云声一眼,按住陆岁岁要抽回的手,低声对她说:“自己人,别怕。” “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云声拿报纸遮脸,却遮不住他笑的得一抖一抖的肩膀。 陆岁岁:“……” 继什么续啊? 这又不是私人航班,头等舱里只坐他们俩,还有别的乘客呢。 “你安分一点。”陆岁岁顺着时恪按着她手的力道在他腹上按了按,“我在做发放餐食的准备工作,很忙,顾不上你。” 时恪神色微变,笑容微敛,扣着她的手腕往上挪了几分,看着她的眸中翻滚着浓烈的欲望,一开口,声音哑了几个度:“那好,我等会睡。” 说完,他松手,让陆岁岁回去。 目送陆岁岁掀帘回服务间,时恪唇角噙着笑,目光凉凉的扫了眼过道那头的李先生。 李先生一个激灵,又把毛毯拉上去,盖住头。 时恪嗤笑一声,抱紧了陆岁岁给他盖的小毯子。 老婆给他的小毯子,又软又暖。 还有老婆身上的香味,虽然手感差了点,但现在不能抱着老婆,只能将就着凑合一下。 等会老婆还要给他送饭。 四舍五入就是陆岁岁爱他。 云声不知道时恪脑补了这么多,笑着把报纸卷成纸筒,轻轻戳了戳时恪的肩膀,学着陆岁岁的语气说:“你好烧啊!” 时恪踢了云声一脚,“滚!” 云声拍了拍裤腿上的鞋印,“嘶,陆岁岁知道你这么暴躁吗?” 时恪裹紧小毯子,深吸一口气:“她不需要知道。” “你看你那不值钱的贱样!”难得见他这幅有人气样,云声实在不想泼他冷水。 但作为好兄弟,这个坏人他必须做。 “你们家那位老妖婆,要是知道你跟陆岁岁在一起,还不得把鼻子气歪了?” 时恪眯着眸子,头微微转向他。 云声正色道,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换个更直白的说法,就算你们家老妖婆不反对你和陆岁岁在一起,但陆家呢?”陆家绝对不会把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往嫁进时家这样的家庭里。 再换句话说,时家跟陆家,门不当,户不对。 更何况为了控制时恪,控制时家,老妖婆不可能让他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岳家做靠山。 这些云声没说。 但他知道,时恪全懂。 时恪将毯子拽上来,遮住鼻子,只露出阖起来的双眼。 洗涤剂和陆岁岁身上特有的柑橘香充斥着鼻腔,时恪稳了稳情绪,梦呓般开口。 “我没跟她在一起就算了,可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这话,算是他回答云声的问题。 也是他给陆岁岁的承诺。 虽然陆岁岁没听见,但没关系,他会用行动证明他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陆岁岁,喜欢了快十年。 没跟她有交集的时候,他可以把自己对她的喜欢和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心思藏的很好。 可他现在,跟陆岁岁有了羁绊。 深藏了近十年的感情终于得一裂缝见光,还怎么能收回去,像以前那样藏起来。 闻言云声一怔,不禁有些好奇:“你对陆岁岁情根深种,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兄弟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时恪受成长环境影响,视感情如粪土。 他还以为只要时恪不谈感情,就不会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不仅能给自己积德,老妖婆也不会捏住他的软肋。 可谁知道时恪不是视感情如粪土,也不是怕老妖婆拿捏他,是因为他心里有人,根本看不上别人。 这人也藏得忒深了。 时恪:“眼睛坏了去眼科看医生。” 云声:“……” 嘶,都结婚了,嘴巴还这么毒。 也不知道他媳妇儿知不知道。 云声磨了磨牙,眼角余光瞄到隔帘掀开,有空姐出来。 他眉头一挑,故意对时恪说:“我要告诉陆岁岁,你暗恋她很多年,你们俩这次在国外注册结婚,都是你有预谋的!” 时恪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轻嗤:“幼稚。” 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儿告状。 云深一噎,看向推着餐车的陆岁岁。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岁岁从云声脸上看到了坏笑。 陆岁岁:“?” 云声轻咳一声,朝陆岁岁招了招手:“陆小姐!” 时恪头微微朝里,并没发现陆岁岁。 他听见云声唤“陆小姐”,以为他在唬自己,并没当真,嗤道:“我三岁就知道狼来了的故事。” 陆岁岁走到时恪身后,正好听见他说这话。 她不知道云声之前跟时恪说了什么,只当云声叫她过来是有什么事,遂开询口:“云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听到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时恪猛地睁开眼睛。 他躺着,正好看到陆岁岁的下巴,和她的曲线。 时恪:“……” 第7章 亲一下 时恪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握在手中时的绵软触感,耳朵突然烧起来。 连带着他看陆岁岁的眼神都格外的炽热。 陆岁岁低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眸中毫不掩饰的欲望,伸手捂住了他眼睛。 时恪:“……” 云声:“……” 想笑。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时恪灭口。 陆岁岁等了一会没等到云声开口,又问了一遍:“云先生?” 云声回神,“啊”了一声,“那什么,我是想跟你说,我要两份意面,多加肉酱。” 陆岁岁的直觉告诉她,云声原本想要跟她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但她并没多问,只说了句“好的”。 她刚要转身,时恪突然伸手拉住她。 陆岁岁看他,就见时恪伸了个懒腰,骚里骚气的朝她抛媚眼:“扶我起来。” 陆岁岁:“……” 她想用毛毯捂死他是真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时恪这么骚。 又骚又欠抽。 陆岁岁皮笑肉不笑的把毯子叠好,又帮他把座椅靠背调直,咬牙切齿的问:“这样可以吗?时先生!” 时恪不是很满意:“还差一点。”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还差哪一点。” 时恪点了点自己的唇,骚里骚气的说:“这里,再亲一下,就完美了。” 陆岁岁忍无可忍,抓起叠好的毯子捂在他脸上,“你给我适可而止。” 时恪闷笑,指腹轻轻摩挲陆岁岁手腕内侧的肌肤,“这回不怕被人看见了?” 陆岁岁啪一巴掌打他手背上,“我有什么怕的?无非是被投诉,大不了扣一个月的奖金,我又不缺钱。” 时恪:“……” 云声插嘴:“不怕你同事说你攀权附贵?” 陆岁岁嗤笑一声,“笑话,老娘自己就是权贵,还用攀附别人?” 说完,白了两人一眼,扭头走了。 开始发放餐食,陆岁岁忙了起来,连给时恪递餐食时,时恪勾了她手指,她都没工夫搭理她。 送完餐食,陆岁岁刚回到服务间,刚端起水杯,区域乘务长王嘉怡就带着客舱乘务员苗姿过来了。 王嘉怡过来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让陆岁岁注意到的是张曼手里的医药箱。 王嘉怡和田楚君说话,李姝把张曼拽到边上说话。 “怎么了?有病人?” 张曼摇了摇头:“不是,刚有位乘客在洗手间里摔倒了,他不肯让我帮他叫医生检查上药,但我不能真不管,万一出什么事,咱们全机组都得跟着倒霉。” 李姝眨了眨眼,“昂,那你怎么带着医药箱找头等舱来了?” 张曼:“当时那位先生说让我来头等舱找他。” 陆岁岁正好喝完一杯水,她把水杯放回原处,拿了紧急事件记录本出来。 头等舱乘客摔倒不是小事。 不管乘客受没受伤,需不需要救治,她都要如实记录,避免后续麻烦,有嘴说不清。 而且还要在飞行任务结束后填写报告,把整个事情的详细经过都报告给公司。 “走吧,我先带你去找到那位摔倒的乘客。” “等下。”张曼叫住陆岁岁,“当时还有一位年轻先生帮忙扶了那位摔倒的旅客一把,听乘务长的意思是要对那位乐于助人的旅客表示感谢的,并请他配合我们填一份事情经过的详细报告。” 陆岁岁脚步一顿,柳眉微蹙,若有所思,“两个人是一起的?” 张曼:“不确定,但两个人一起往头等舱这边过来了。” 陆岁岁嘀咕:“可是今天的头等舱乘客名单中,只有时恪和云声是同行的。” 难道摔倒的人是时恪? 刚刚伺候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偷偷的对她做一些小动作。当时他的袖口确实有点潮,像是刚去过洗手间的样子。 有些事情禁不起琢磨,一细想,陆岁岁突然反应过来,时恪刚刚的举动有多反常。 明明自己手脚俱全,不光让她给他盖毯子,还让她扶他起来。 该不会是摔个跟头,把手脚都摔废了吧? 嘶……她才刚跟他结婚,她就要伺候残废的他一辈子? 本来还以为嫁给他那张脸和身材,她血赚不亏呢。 结果就这? 他会不会有点太弱了? 张曼没听清她说什么,“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陆岁岁说完,田楚君和王嘉怡就过来了。 见陆岁岁已经准备好了东西,田楚君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张曼都跟你说了吧?” 陆岁岁点了点头,“说了,今天头等舱同行的乘客只有v2的云先生和v3的时先生。” 田楚君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是不是还得带张曼过去确认一下。” 然后陆岁岁走在前面进了头等舱。 时恪刚吃完东西,正拿着湿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东西是陆岁岁递给他的原因,往日里他碰都不会碰一下的飞机餐,这次吃起来味道竟格外的好。 他正想着要不要叫陆岁岁再给她送来一份,一抬头,就看见陆岁岁朝他走过了过来。 时恪眉头一挑,嘴角噙着笑,正要调侃她一句他们心有灵犀,他正想她呢,她就来了,陆岁岁却在离他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时恪:“?” 陆岁岁侧身,好让身后的张曼能看清时恪的长相。 “是他吗?” “是他,他就是助人为乐的那位先生。”张曼面上露出喜色,“刚刚太匆忙,没来得及感谢您。” 时恪也认出这位空姐是刚刚在洗手间外面敲门的那位。 察觉到她的来意,时恪伸手指了指过道那边的座位,“如果你是来找刚刚那位摔倒的先生的话,他在那边。” 张曼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李先生。 “再次向您表达感谢。”张曼道完谢,拎着医药箱走向李先生。 陆岁岁走在最后。 她跟过去之前,视线从时恪脸上不断往下,最后在他的手上停顿了几秒钟,才收回视线转身。 时恪讪笑一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他敢保证,陆岁岁绝对看出什么了。 而且他敢说,等陆岁岁忙完了,就会找他算账。 嗨呀,老婆第一次主动找他,还是单独私聊,有点期待,怎么回事? “你浪笑什么呢?” 第8章 送命题 云声跟时恪朋友多年,就不知道他还有助人为乐做好事的时候。 他不坑人就不错了。 本来想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一扭头就看见他浪笑。 云声纳闷:“你浪笑啥呢?” 时恪现在心情好,愿意搭理他,语调轻快道:“你不懂。” 云声:“……” 什么他就不懂了? 他什么都不说,他能懂个屁。 云声嗤了声,“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助人为乐,给我涨涨知识?” 时恪嫌弃的瞥他一眼:“助人为乐都不懂,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云声骂了句脏的:“凸(艹皿艹 )。” 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就一个班。 他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他不知道? 这狗东西,是真狗啊! 云声气笑,“有的人长嘴用来吃饭,有的人长嘴用来喘气,还有种长嘴的人最与众不同。” 时恪轻挑眉梢:“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云声指着他说:“最与众不同的就是像你这样欠抽的。” 时恪戏谑:“给你抽,你敢吗?” 云声骂骂咧咧:“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窝里横。” 时恪淡笑,不置可否。 云声:“你有本事跟陆岁岁也阴阳怪气,我敬你是条汉子。” 时恪:“不用你敬,我也是汉子。” 云声:“……” 行,兄弟间的友谊巨轮说沉就沉。 时恪微微侧身向外,单手支着头,看向另一条过道。 李先生是个识时务的。 他还记着时恪警告他的话,所以在看见空姐准备发放餐食时,就挪到了另一边的空位上。 现在被乘务长和责任空姐围着嘘寒问暖,李先生心虚的不行,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短短几句对话的时间,因为心虚变得格外漫长煎熬。 确定他真的没什么事后,田楚君才带着人离开。紧随着她们离开的,还有过道那头的视线。 李先生松了一口气。 时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嗤笑。 就在这么点胆子,还敢耍流氓? 真是钱壮怂人胆啊! 陆岁岁回服务间没一会就端了一杯水出来给时恪。 时恪受宠若惊,“给我的?” 陆岁岁离时恪特别近,“喝光,然后来洗手间找我。” 时恪眼眉一挑:“洗手间?这么刺激?” 还是在万米高空的飞机上! 想想就血脉喷张! 陆岁岁在心里默背了十次空乘服务守则,才忍住没把巴掌贴他脸上。 连隔壁的云声都被时恪骚断了腿,恨不得当场原地消失。 现在正是飞机上的用餐时间,用洗手间的人不多。 陆岁岁进了洗手间,并将洗手间状态灯调整为正在打扫后,就等时恪过来。 难得能跟陆岁岁单独相处,不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掩人耳目,陆岁岁刚进洗手间,时恪就站在了洗手间门外。 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敲门后,时恪才在洗手间门上敲了两下。 陆岁岁拉开门,侧身站在狭窄的洗手间里,给时恪让出位置。 可再让,洗手间的空间有限。 时恪一进来,就显得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加逼仄。 两人几乎脸贴脸,呼吸交缠。 “你还挺有礼貌。”陆岁岁这话说的有点阴阳怪气的。 时恪假装听不懂她话里有话,搂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 不等陆岁岁开口,时恪主动认错:“我刚刚不是故意使唤你折腾你,我是太想见你了,所以才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借口。” 他靠的特别近,又低着头,唇瓣都快贴在她耳尖上。 灼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烫的她耳尖泛起绯色。 陆岁岁呼吸一窒,但她这会可没心思跟他玩暧昧互撩。 她反手到身后扣住他不老实的爪子,“拿来。” 时恪装傻:“什么?” 陆岁岁:“手。” 时恪原本在她腰间摩挲的手掌顺势将陆岁岁的小手包裹住,“给你。” 陆岁岁硬把他的手从腰上拽到前面,拇指按了按他袖口还有些潮湿的地方。 时恪紧握着她的手,第一次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 她让他来洗手间找她,他就来了。 他应该拒绝的。 虽然刚刚很期待她的第一次主动,但真到了这一刻,他想逃避。 他不想让陆岁岁知道他最不堪的黑暗面。 “你打他了?”陆岁岁才不管他是想逃避还是心虚的想要掩饰,将他的手背翻上来朝她,拇指按在他骨节的划痕上,“这里,受伤了。” 时恪喉结滚动,薄唇挑开:“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实话?” 陆岁岁拉着他的手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冲,淡声道:“你可以选择说假话。” 时恪双手从她腰侧穿过,以背后抱的姿势站在她身后。 听了她这话,心跳慢了半拍。 这明显是道送命题。 她明显是在警告他,有些假话可不兴说。 虽说他半哄半骗的诱着她跟他注册结婚,但她还没对他产生感情。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脆弱的。 他可不想刚结婚还没到四十八小时,就变成离异。 时恪吸气,“谁让他不尊重你,欠揍。” 她的身材好不好,他最有发言权。 明明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突,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手感好得不得了。 陆岁岁抽了张纸,把他手上的水擦干净,从兜里拿出消毒棉签,小心的擦拭过他骨节上的小口子。 时恪见她不说话,屈指勾了勾她的手,调侃:“你再晚一会叫我过来,这伤口就愈合了。” “时恪。”陆岁岁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又从兜里拿出一枚创可贴,贴在他骨节处。 “从决定干这行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也会受一些本不该我承受的委屈。但我喜欢我的工作。 “虽然我现在穿着的这身衣服,就像是一道封印,限制了我的行为,让我有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不能做。” 陆岁岁抬头看他,“但你要知道,我是陆岁岁,我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时恪薄唇勾笑:“嗯,我知道。” 可他就是受不了一个老男人言语轻浮的当众议论她。 要是下次再让他遇到,他还是会动手。 “所以,你安分一点,因为那种人受伤不值当。”陆岁岁按了按创可贴翘起来的边缘,抿了抿唇,道:“别让我担心你。” 第9章 想得美 陆岁岁说别让她担心。 而不是别给她添麻烦。 这一刻,时恪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久违的被人关心的滋味,这人还是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女孩,时恪特别想对她做点亲密的举动。 比如说,亲她。 时恪勾了勾陆岁岁的手指,哑声问:“我能不能吻你一下?” 陆岁岁拒绝:“不行。” 时恪:“……” 被拒绝的时恪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明知道他是杯茶香四溢的老绿茶,陆岁岁还是忍不住心软,“口红会花。” 时恪就是拿捏住了她会心软,会无条件的妥协,所以总是得寸进尺,茶里茶气的套路她。 “那是不是等你下班就可以亲了?”时恪明知故问。 陆岁岁瞥他一眼:“你不要得寸进尺。” 时恪淡笑,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搂在她腰上,指腹在她腰侧轻轻摩挲。 陆岁岁偏了偏头,试图让自己脱离时恪的包围圈。 “我该回去工作了。”陆岁岁说。 时恪不放人:“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陆岁岁看他:“什么?” 时恪:“你怎么知道我揍那老流氓了?” “很难吗?”陆岁岁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低头整理衣摆,“不管我们问什么,他总是用一种很惊惧的眼神往你那边瞟,好像很忌惮你,再结合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一点都不难猜到你在洗手间里对他做了什么。” 时恪摊手,“天地良心,我就是帮他洗洗嘴,别的什么都没做。” 他可没兴趣跟一个老流氓在洗手间里做什么。 他只想对她做点什么。 听出他言外之意,陆岁岁瞥他一眼,再次警告他道:“你给我安分点。” 时恪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你不仅长得帅,还想得美。”陆岁岁白他一眼,开门走了。 时恪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笑的特别荡。 陆岁岁只想苟完这趟任务。 然而天不遂人愿,越是想要什么,老天偏不给你什么。 事实证明,陆岁岁并没有制造焦虑,她之前的担心也并非多余。 李先生并不会因为时恪的警告,就会有任何改变。 他甚至抱着侥幸心理,只要不摸时恪的老婆不就行了? 回收餐具时,那位李先生果然对空乘伸出了咸猪手。 他趁着林娇转身背对他收取另一边的乘客的餐具时,伸手摸了林娇的屁股。 摸就摸,那恶心的爪子还顺着她的腿一路往下,一直摸到裙摆边。 林娇哪儿经历过这样的事,吓得脸都白了。 手里的一次性餐具掉了一地。 陆岁岁和庞静当时负责回收左侧乘客的餐具,跟林娇一起的孙甜一抬头就看见李先生的手还放在林娇腿上。 孙甜脸色微变,连工作时需要挂在嘴边的敬语都忘了说:“你干嘛呢?手往哪儿摸呢?” 别说她们是同事,就算是看到不认识的女性被非礼猥亵,孙甜也不会袖手旁观。 跟她和林娇平时关系好不好无关,而是同样作为女性,她能理解那种无助的绝望。 如果面对性-骚-扰时沉默,那就是纵容施暴者的帮凶。 哪怕被人发现,被人大声呵斥拆穿,李先生面上依然不见半点心虚。 李先生很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他装出一副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了别人腿上似的,鬼话随口就来。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我摸的是座椅扶手,还纳闷这扶手是真皮的,质感怎么这么好!” 孙甜:“……” 林娇:“……” 神他妈真皮座椅扶手质感好。 看她们谁像傻子,会相信这种鬼话? 陆岁岁第一时间叫来了田楚君。 田楚君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她叫来蒋泽,让他坐在李先生旁边,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算是头等舱的vip乘客,也不能对她手底下的空姐耍流氓。 林娇显然已经没办法继续工作了,田楚君把李姝叫出来,让她代替林娇。 林娇全身僵硬着被陆岁岁拽回服务间。 陆岁岁给她倒了杯水。 林娇捧着水杯的手都在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 以前飞国际的航班也不是没遇到有行为举止开放的旅客,但对方顶多就是夸她们漂亮,嘴上占占便宜。 敢上手的还真没遇到过,毕竟口头调戏占便宜只是道德问题,但猥亵空姐,影响飞机上的安全飞行秩序,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林娇第一次被一个被她不当回事儿的旅客猥亵,快被恶心死了。 陆岁岁拿出紧急事件记录本,把刚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的记录下来。 “等会你在这签个字,等飞机落地之后,公司自然会给你个公道。”陆岁岁把签字笔夹在记录本里,一起放到林娇手边,“吃亏的是你,你可以报警维护自己的利益。当然,田姐也不会让你受委屈。至于公司……如果公司领导选择息事宁人让你私了,你可以辞职。” 她不会安慰人。 这事儿也没法安慰。 说什么呢? 都过去了?老流氓该死,还是坏人总会受到他该有的惩罚? 能说出这些话来安慰人,无非是因为板子没打在自己身上。 但她说的话也都是事实。 如果一个公司连自己员工的利益都能牺牲,遇事只知道和稀泥妥协,那这家公司也不值得人为它追随卖命。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要是放在她身上,就算她现在忍下来,事后她就算不剁对方一只手,也要给对方开个瓢,让他肉疼。 毕竟她有嚣张的资本。她家里的“霸总”们绝不会让她吃这个闷亏。 但涉及到自己的家庭,陆岁岁无意多说。 林娇喝了一大口水,热水顺着喉咙不断往下,驱散了笼罩着她的凉意和恐惧。 她看着陆岁岁,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陆岁岁:“?” 林娇紧紧握着水杯,“明明你刚刚都提醒过了,可我根本没当一回事。” 陆岁岁:“……” 这人这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合着她刚说的话就是纯浪费口水,她一点都没听进去呗? “你要不考虑一下,飞机落地后去精神卫生中心挂一个权威大佬的号,看看呢?” 第10章 像莲藕 林娇错愕的看着陆岁岁:“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的太多。”陆岁岁本来觉得她被人猥亵,挺可怜的,有点同情她。 可有的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验证着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安安静静的做一朵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白花不好吗? 非得说话,显着自己有张嘴? “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跟别人比?比就算了,还比不过。比不过还不消停,总是觉得人家在心眼里瞧不起你。” “你累不累?”陆岁岁翻了个极有水平的白眼,“与其揣摩别人心里的想法,精神内耗,不如多看看书,提高自己。” 林娇:“……” “你还是自己待着吧。”陆岁岁起身离开,她怕她再陪林娇待下去,会忍不住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如来神掌。 回收完餐具回来,清点好等会要发放的水果,陆岁岁才能坐一会。 这一坐下,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肚子大概是饿大劲儿了,连咕咕叫都叫不出声。 等她吃完东西收拾好,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 因为机舱里刚发生的事,几个空姐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谁也没再说话,气氛微妙。 李姝倒是想说点什么安慰林娇,可林娇只给了她一个后脑勺,明显拒绝交谈的样子,好几次她都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倒是孙甜,踢了踢林娇的脚尖。 林娇看她,“怎么了?” 孙甜开门见山道:“这事儿不能妥协,对方给你多少钱也不行。” 李姝附和:“没错,这种事一旦开了先河,后面咱们的工作就难做了。” 庞静点头表示同意:“难不成以后每个头等舱的乘客都要拉手摸脸搂腰,咱们都要有求必应?那咱们成什么了?” “如果她不接受和解,公司就要解雇她呢?”陆岁岁幽幽开口,“或者就算公司没辞退她,但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她从机组调到地面呢让她干内勤呢?” 孙甜蹙眉,明显不赞同陆岁岁的说法:“那你的意思是,让她为了工作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 “当然不是。”陆岁岁勾唇浅笑,眼里闪着算计人的精光,“我的意思是,这事得从长计议。” 孙甜和庞静异口同声道:“怎么议?” 陆岁岁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从现实角度出发,为了自己吃饭的工作和前途,如果公司态度强硬,非让她和解,那她和公司死磕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连两败俱伤都算不上,充其量她就是一个炮灰。” “公司决定息事宁人,无非是觉得她能给公司带来的价值比不上一位vip旅客带来的利益。但是,如果在这件事情中,公司的损失大于失去一位vip旅客的损失呢?比如说,公司的形象受损,遭到社会公众的怀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姝打了响指,“现在自媒体这么发达,咱们先下手为强,先把这件事发到网上,直接让网友把压力给到公司和色狼。 如果公司让林娇和解,就是从某种程度上纵容允许性-骚-扰,就算网友的唾沫淹不死他,妇联和相关部门也会找公司的领导谈话。” 庞静否道:“舆论是把双刃剑,你既然要利用它,就要做好随时被它反噬的准备。” 孙甜:“更何况看对方那样,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人一看就是有钱人,万一他在网上买水军,反咬一口,说是林娇勾引他呢?” 一直没吭声的林娇听了这话,直接炸毛:“我疯了吗我勾引他?勾引他还不如直接去养猪场认养一头猪,好歹年底肥了能杀了吃肉。” 孙甜干笑一声:“你别激动,我就是比喻。” 林娇无语:“比喻的挺好,下回别比了。” 庞静曲肘碰了碰陆岁岁,“岁岁,你肯定有办法吧?” “我没有啊!就是空乘这个群体大多是女性,如果咱们公司开不好头,以后别的公司有样学样,空乘工作肯定开展不下去。” 陆岁岁意味深长的笑笑:“这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包不住火。” 她这话说的,聪明人都懂了。 李姝眉头一挑:“我又懂了!” 不能她再发表长篇大论,林娇先捂住她的嘴。 刚还有些微妙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林娇看向陆岁岁,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陆岁岁挑眉:“有话要对我说?” “没。”林娇说:“就是有时候觉得你不像一个空姐。” 陆岁岁乐了:“那我像啥?” 林娇蹙眉思索片刻,说:“像莲藕,浑身都是心眼子。”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比喻的挺好,下回别比了。” 虽然气氛不再低沉,但事情还没完。 后续还有一场硬仗。 飞机在锦城落地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等所有旅客下机,打扫完机舱卫生,陆岁岁才拉着自己的航空箱下飞机。 手机上有几条时恪发来的未读信息。 陆岁岁边走边看,刚走进航站楼,比她早下飞机几分钟的副机长魏璟端着两杯咖啡朝她走了过来。 魏璟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她一杯,“请你喝。” “魏机长,只请岁岁喝咖啡啊?”李姝没心没肺的在边上起哄,“我们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不是见者有份?” “当然是见者有份。”魏璟笑道:“我买了一大箱鸟巢咖啡放在储物柜里,等会给你们一人拿两条。” 李姝看看魏璟手里的咖啡,又看看魏璟那张脸:“给岁岁买三十几块的现磨咖啡,却给我们喝速溶,你是怎么用你三十七度的嘴,说出这么厚此薄彼的话的?” “你跟岁岁能一样吗?”孙甜拽了李姝一把,拽着人赶紧走。 魏璟在追求陆岁岁,他们飞国际航线的这几个组的人都知道。 平时在准备室里开开玩笑起起哄就算了,现在周围还有机场的地勤和来往的旅客,万一陆岁岁再拒绝魏璟,那他脸往哪儿放。 陆岁岁正在屏幕上敲字回复时恪的信息,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咖啡杯。 她抬头看了眼,见是魏璟,没接,只道了谢,“谢了,我晚上要倒时差,喝咖啡睡不着。” 第11章 不分房 陆岁岁不是第一次拒绝魏璟的示好。 不是她不喝咖啡,实在是她不喜欢魏璟。 魏璟年轻英俊,年纪轻轻已经担任副机长,前途无量。 但她对魏璟没那种心动的感觉。 所以从魏璟明里暗里的跟其他同事说要追求她那天开始,她就明确的说过,她不搞办公室恋情。 她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的不给魏璟一点希望,甚至连暧昧都不玩。 在陆岁岁看来,同事之间,关系还是单纯一点好,没必要搞的太复杂。 但魏璟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就退缩。 他刻意跟她保持距离,甚至绝口不提喜欢她,只是以普通同事的身份接近她,徐徐图之。 可从小就见多识广的陆岁岁又怎么会看不出他那点小套路。 她只是给他留了最后一点面子,没拆穿罢了。 拒绝了魏璟,陆岁岁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时恪等了快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句回复就没了下文,他耐性耗尽,直接给陆岁岁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接通,时恪就听到了陆岁岁长吁一口气。 “怎么了?”时恪以为陆岁岁因为飞机上的事被公司领导为难,“遇到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陆岁岁放慢步子,落到最后,“我刚下飞机。” 时恪挑眉,“那我怎么感觉你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陆岁岁实话实说:“你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帮我摆脱一个麻烦。” 时恪何其敏锐,轻笑道:“怎么?有人要挖我墙角?” 虽然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怎么就跟时恪在一起了,但既然已经注册了,成为夫妻,当然要坦诚相待。 陆岁岁:“嗯,前途无量的副机长请我喝咖啡,我没要。” “我媳妇儿真棒!”时恪咬牙切齿的夸了陆岁岁一句,紧接着轻嗤一声,“咖啡有什么好喝的,我请你喝牛奶,保证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一个副机长而已,就前途无量了? 他还财大器粗呢! 陆岁岁:“……” 并不是她脑子里颜料太多,实在是时恪这话说的太骚,且不是第一次对她这样说。 她怀疑他开车,还有证据。 陆岁岁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问:“要不你来宣示一下主权?” 虽然他总是茶里茶气的套路她,但一点都不妨碍她给他一点好处。 时恪呼吸一窒,握着电话的手微微用力,泛白的骨节暴露了他这一刻的紧张。 他希望陆岁岁对他好,又怕陆岁岁对他太好。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拧巴。 时恪试探:“你不是说不许我对外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 “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最善变?”陆岁岁反问:“我之前是想隐婚,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你这主意改变的好。”时恪低声笑了声,温柔的嗓音中带着轻哄和讨好的意味,“但我现在有点别的事要忙,改天再宣示主权好吗?到时候我们俩做东,请你同事吃饭。” 陆岁岁哼了声,“这趟飞行任务中发生的事儿不少,我估计今天结束时间不会太早。我就在公司的宿舍睡一晚,你不用特地返回来接我。” 睡宿舍? 那怎么行? 时恪轻咳一声:“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俩的约法三章?要不我提醒你一下?” 陆岁岁:“……” 时恪:“你说要隐婚,我答应了,你说我们俩没有感情,婚后慢慢培养,这我也答应了。但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陆岁岁吸气,嗫嚅道:“……不能分房睡。” 时恪乐了:“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陆岁岁推开门走进休息室。 一见她来,李姝跳过来勾她脖子,“魏副机长的咖啡好喝不?甜不甜?” 陆岁岁被她拽了个趔趄,无奈道:“我又没喝,我怎么知道好喝不好喝,要不你去跟他要来尝尝?” “(ˉ▽ ̄~) 切~~,人又不是给我买的。”微顿,李姝惊讶道:“你又拒绝魏副机长了?” 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拎开,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顺手给自己开了罐快乐水。 “什么叫我又拒绝他,我不是一直在拒绝他?难道我的态度不明显吗?是什么给了你好像我在吊着她的错觉?” “你们俩男才女貌,很是登对。”李姝坐在沙发上,托腮打量着陆岁岁,纳闷道:“魏副机长哪儿不好吗?为啥你不喜欢他呢?” 陆岁岁乐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有为什么。” 李姝:“不应该啊,不止咱们公司的空姐,连兄弟公司的姐妹们都说,能找个魏璟那样的男朋友,是福气。” 孙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李姝身后,闻言一巴掌糊她后脑勺上,“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李姝嗷一声捂着后脑勺回头,见是孙甜,就开始跟她斗嘴:“我倒是希望这泼天的福气轮到我呢,可人家看不上我!”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孙甜撇撇嘴,“我倒是觉得魏璟没你说的那么好。” 李姝立马趴在沙发背上,跟孙甜讨论起来:“你别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我酸你个大头鬼。”孙甜白她一眼,“我是觉得,岁岁已经把拒绝的话说的很清楚了,他就不应该再纠缠她。” 李姝:“只有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不会轻易放弃。” “看不出来,傻白甜还是个恋爱脑。”孙甜伸手戳了戳李姝脑门,“魏璟看似绅士,言行举止进退有度,就算做不成情侣,还是同事,可你细琢磨他的一些行为,说白了不就是死缠烂打吗?” 陆岁岁补充:“还企图把我架在道德制高点,道德绑架我。” 李姝惊呆了:“不是,你们的脑子和眼睛都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能看出这么多我看不出来的东西?” 陆岁岁乐了:“我推荐你一个眼科医生。” 孙甜也乐:“人傻就得多读书啊!” 话音刚落,田楚君一脸严肃的推开休息室的门,对着她们说:“走吧,姑娘们,来活儿了!” 第12章 挺上道 若是换做平时,田楚君这样招呼她们,陆岁岁她们肯定会异口同声的应一句“来了妈妈”,顺便调侃田楚君几句。 但今天田楚君的神情格外严肃,想也知道那位李先生不好对付。 林娇想要个公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公司很有可能会劝林娇息事宁人。 “田姐。”陆岁岁几步追上田楚君,“公司是什么意思?” 田楚君见没外人,就没瞒着她,“林娇诉李先生性骚扰,李先生的意思是林娇非要追究的话,那公司必须就他在机上摔倒这件事做出赔偿。” 孙甜被李先生的无耻刷新了下限,“不是,这两件事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又不是林娇给他绊的跟头。” “没错,他就是在偷换概念,钻漏子。”田楚君也很气,“但尹总的意思是一码归一码,两件事的性质不一样,不能混为一体谈。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 陆岁岁垂眸,仔细一琢磨,发现田楚君的话只说了一半。 田楚君说尹总的意思是一码归一码,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只有尹总一个高层出面。 尹总,尹中薇,他们公司的铁娘子,国内最早一批客机机长中,唯二的女机长。 她是女性,自然会从女性的角度出发,为林娇主持公道。 “那今天是谁跟尹总一起下来的?”陆岁岁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田楚君脚步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顿了一下。 “于博洋,于总。” 听到这个名字,陆岁岁蹙了蹙眉。 于博洋啊! 这人是公司出了名的老油条。 行事以油滑出名。 说得好听是会审时度势,识时务,说得难听点就是墙头草,谁能带来的利益大,他就站谁那边。 陆岁岁问:“那于总是什么意思?” “他还能什么意思。”孙甜嘲弄道:“各打五十大板,息事宁人呗!” 田楚君“嗯”了声,“于总的意思是让林娇别把事情闹大,还说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公司的形象,公司也容不下她。” 李姝碰了碰陆岁岁的胳膊,“还真被你说中了。” 田楚君不知道她们在飞机上聊的内容,听了这话,只不解的看陆岁岁,“你猜中了什么?” 陆岁岁淡笑,“没什么。” 孙甜拽了李姝一下,示意她闭嘴。 庞静自始至终都安静的听着,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陆岁岁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几个人最后。 她犹豫再三,还是点开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发了一条信息。 岁岁平安:“哥,帮我查个人。” 岁岁平安:“李国成,男,五十三岁,锦城人,大成运输的老板。” 陆晋霆秒回:“闺女,你回国了?” 岁岁平安:“是的爸爸,我刚下飞机,等会还要开会,等我忙完给你打电话啊!” 陆岁岁见自己两个哥哥都不吭声,手动艾特了陆时清和陆晏清。 陆时清:“我的好妹妹,你哥我在j城,你让我给你查锦城的人?你是真当你哥有钞能力?” 岁岁平安:“哦,那我问问荔枝,她有没有锦城的客户。” 陆时清:“……” 他的好妹妹是懂怎么拿捏他的。 古人云,远水救不了近火。 陆岁岁正想着要不要给时恪发个信息,毕竟他人现在在锦城,查个人什么的,确实要比远在千里之外的陆时清方便,几乎不在群里发言的陆晏清回了一条消息。 陆晏清:“等我两分钟。” 岁岁平安:“还是小哥最好!” 陆晏清说两分钟,就两分钟。 他把查到的个人资料发给陆岁岁时,陆岁岁正坐在会议室里,听于博洋长篇大论。 她点开李国成的资料,略过上头的详细信息,直接看他的人生履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这李国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年轻的时候就因为猥亵妇女犯了流氓罪,虽不是死罪,但被判了两年,还丢了国营场子的工作,媳妇儿也他离婚了。 他出狱那会,正好赶上国家为促进经济发展,鼓励自主创业,放宽贷款要求的好时候。 在监狱里改造过的人不好找工作,他就跟几个关系不错的狱友,找当时的监狱长给他们写了封介绍信,从银行贷了点钱,买了几辆大货车,开了家货运公司,给人送货。 货运公司发展的不错,他也赚的盆满钵满。 饱暖思淫欲。 李国成仗着自己有钱,吃喝嫖赌,样样沾。 甚至不止一次因为扫黄被带去喝茶。 后来国家严打,他就开始包养情妇。 大概是觉得养情妇费钱,他又开始寻求新的刺激。 钱壮恶人胆。 李国成这些年花钱摆平了不少要告他性骚扰耍流氓的人,其中不乏一些被他骚扰过的,别家航空公司的空姐。 但同时他也被多家航空公司加入乘客黑名单。 他这是第二次乘坐蔚蓝航空公司的飞机。 李国成以为这次的事还跟以前一样,能用钱摆平,所以有恃无恐。甚至在知道林娇坚决不同意私了后,无耻的向蔚蓝航空公司施压,试图通过蔚蓝航空公司,让她妥协。 可他这次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他以为只有飞机上揍了他的时恪不好惹,却不知道,陆岁岁也是个硬茬。 陆岁岁毫不犹豫的把李国成资料转发给了时恪。 时恪秒回:“?” 陆岁岁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这老男人玩阴的。” 她都不用多说什么,同样是在豪门大户里长大的时恪就知道该怎么做。 时恪回她:“等着。” 陆岁岁眸中含了笑意,“你还挺上道。” 这人跟她多少有点子默契,知道她想干什么。 见时恪没回,陆岁岁换了个群继续聊。 岁岁平安:“姐妹,我可能要失业了。” 哈哈喽喽:“?” 哈哈喽喽:“怎么的,你们公司的飞机漏风,把雨水都吹你脑子里了?” 岁岁平安:“……” 真是她的好姐妹,一张嘴就让人手指控制不住的想往她脸上贴。 哈哈喽喽:“说吧,怎么个事儿,姐妹我正好闲着没事干,想吃瓜。” 第13章 像不像 鹤楼是陆岁岁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因为她名字拗口,从小没少被人起外号嘲笑。 可她从不哭鼻子。 甚至在拥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社交账号时,把社交账号的名字设置成了当初别人嘲笑她的绰号。 这一用就是十多年,一直没改过。 陆岁岁有回问她,为什么不生气。 鹤楼怎么说的? 她跟陆岁岁说,她名字拗口是事实,别人给她起外号嘲笑她,只能说明对方家教不行,又不是她的错。 鹤楼是她的名字,她很喜欢,也很高兴自己是鹤家的鹤楼。 更何况她鹤家有钱有权,她不止有钱有权还有颜。 她就喜欢看那些给她起外号的人羡慕嫉妒恨她,却又偏偏取代不了她的扭曲样。 这群里除了她,还有个跟陆岁岁穿同一条裙子长大的好姐妹。 陆岁岁抬头,朝最前面坐着的一排穿着统一的白衬衫藏蓝色西裤的机长中看了眼,她倒是真没想到,她们这趟航线的终点居然在一个城市。 那人似有所感,回头朝她这看了眼。 四目相对,苏昭挑了挑眉。 陆岁岁回她一笑,然后低头给鹤楼回消息。 岁岁平安:“遇上流氓了。” 哈哈喽喽:“?” 哈哈喽喽:“还好吗?” 岁岁平安:“不是我,是我同事。” 哈哈喽喽:“我不是问你好不好,我是问色狼还活着吗?” 岁岁平安:“……” 陆岁岁在表情包列表里找了个竖中指的表情包送给鹤楼。 昭昭有天地:“还能蹦跶,但目测他很快就蹦跶不动了。” 哈哈喽喽:“?” 哈哈喽喽:“你俩在一块?” 岁岁平安:“这不巧了吗?” 哈哈喽喽:“所以,怎么个事儿,你俩被航空公司辞退了?” 岁岁平安:“……” 昭昭有天地:“……” 苏昭转发了陆岁岁刚发的竖中指的表情包。 发了三次。 鹤楼大概是嫌打字麻烦,干脆发了一条三秒的语音过来。 鹤楼:“真被我说中了?要不要姐妹卖奶茶养你们俩?” 陆岁岁把她这条语音转文字,看清她写的内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鹤楼喜甜,从小就对各种甜食毫无抵抗力。 后来奶茶盛行,她央着她父母在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送了她一家奶茶店。 鹤家人本以为她就是闹着玩,谁知道她开的奶茶店生意红火,分店开了一家又一家。 鹤楼更是不止一次说她要成为“奶茶之王”。 现在j城甭管是连锁还是自创品牌的奶茶店,过半都是鹤楼的产业。 她说卖奶茶养陆岁岁和苏昭,可不是随便说说开玩笑。 而且每次说完,后面还要跟一句抱怨,说她俩总是满世界飞,想找个人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都找不到。 她笑,也是只是笑自己姐妹脑回路清奇,思维跳脱。 可落在有些人耳朵里,陆岁岁的笑声是轻蔑的,不屑的。 于博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底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刚拿起水杯喝水,就听见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这么声笑,顿时恼羞成怒。 “笑什么笑?我说的话很好笑吗?”于博洋把水杯放在桌上,故意发出深大的声响,“是谁笑的,自己主动站出来!” 一群人面面相觑,陆岁岁一手捏着手机给鹤楼回信息,另一只手举起来,“我笑的,怎么了?” 于博洋正要发难,陆岁岁头都没抬,说:“你自己都说了你说的话好笑,还不让人笑?” 于博洋一噎,他什么时候说他说的话好笑了? 陆岁岁话还没说完,但她却抬起头来,隔着偌大的会议室,目光落在于博洋那张发愤怒的老脸上。 “于总,听说你也有个女儿,要是今天被摸了屁股性骚扰的人是你女儿,你还会站在这里说什么既然是公司的一员,就要有为大局着想,为了公司利益,牺牲小我的精神这些屁话吗?” “怎么可能!我女儿她……”否定的话脱口而出,于博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看。 他厌恶的瞪着陆岁岁,“又是你这个刺头。” 别看陆岁岁人美心善工作能力强,但也是真不服管教。 蔚蓝航空公司空乘队伍里唯二的刺头之一。 而且她也并不像她表面那样看起来好说话。 不参加公司组织的各种团建活动是常态,听不听领导指挥全看她心情好不好。 要是谁发表了什么三观不正的不当言论,甭管对方什么身份,领导也好,同事也罢,她当场就敢撂脸子,不光让人下不来台,一张嘴冷嘲热讽的能喷的人自闭。 整个就是一身反骨,专治不服的人形喷子。 “嘁,都说针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刺头一号苏昭懒洋洋的开口,一张嘴就老阴阳人了。 “我可还记得于总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要是哪个混蛋敢骚扰你女儿,你非把他腿打断。” “怎么到了别人闺女被骚扰的时候,就必须要有牺牲精神了?” “怎么于总你闺女是闺女,值钱,别人家的闺女就是ji-女,下贱?” “我们签的是劳务合同,不是卖身契吧?” “这知道的,咱们是正经航空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公司是拉皮条的暗娼。” “我可不记得当初签合同的时候,里面可没写为了公司利益,牺牲个人这一条。” “于总,做人,可不能太双标!” 苏昭一句接一句的说,越说于博洋脸色越难看。 “你闭嘴吧!”于博洋怒道:“少在这煽动情绪,激化矛盾。” “我为什么要闭嘴?”苏昭乐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既然是事实,怎么激化矛盾了?” 微顿,苏昭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您看过《甄嬛传》吗?” 于博洋明知道她没憋着好屁,还是沉着脸应了一句:“看过,怎么了?” “那你看我学的像不像?”苏昭清了清嗓子,“这往后乘客上了咱们飞机,就像进了自己家门一样,拉着小手搂着腰说话,如此下去,这飞机舱里,拉手的拉手,搂腰的搂腰。还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第14章 拿捏她 苏昭说完,特意停顿了一下。 她看着快要忍不住冲上来撕她嘴的于博洋,嘴角挑起嘲弄的笑。 “虽然我把原台词改了改,但意思还是那么个意思。”苏昭并没被于博洋警告的眼神威慑住,闭嘴是不可能闭嘴的,“于总,你既然看过甄嬛传,就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情节的台词。” 整个会议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李姝小声跟孙甜咬耳朵,“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祺贵人告发熹贵妃与人私通,秽乱后宫。” 孙甜嘴角微微抽搐,无语的看着李姝。 这人真不愧是全公司最有名的傻白甜。 这明显是苏昭和陆岁岁在借着台词讽刺于博洋,她听不出来就算了,居然还讨论起剧情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于博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被苏昭暗讽的怒意,厉声道:“现在在讨论当值乘务组乘务员工作上的失误,你跟我说什么电视剧台词。” 苏昭嗤笑了声,“不是于总说的,让我们各抒己见,怎么说了大实话,又嫌我话多?” “乘务员有什么失误?”陆岁岁紧接着说:“您的意思是林娇工作失误,不小心把屁股放在那老流氓手上,然后碰瓷?” 于博洋拍着桌子怒道:“头等舱的客人在洗手间摔倒,就是你们的失误!” “首先,他上飞机的时候是自己走上去的,行动自如,飞机起飞后也并未跟我们任何人说他腿脚不便,需要人照顾。其次,他摔倒后,拒绝了机组乘务员为其安排医生和检查,并在免责书上签了字。” 陆岁岁冷冷的看着于博洋,一字一顿道:“田楚君乘务长上交给你的那份免责书要是不小心被你弄丢了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备份。” 这种免责书不小心掉进碎纸机,或者是被水泡过了字迹化开,最后空乘吃哑巴亏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陆岁岁从小就知道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要留后手,陆晋霆和颜禹珺从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就对她疏于教导,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学,玩弄人心那些套路和手段她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对付商场上那些老狐狸或许不够看,但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绝对够用。 更别说于博洋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都是她从小玩腻了的入门级别。 所以于博洋可以把别人当傻子糊弄,糊弄她,不行。 于博洋没想到陆岁岁连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都知道,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抢了他的台词,他就不能再拿什么免责书找不着了这种鬼都不信的借口搪塞众人。 但相比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但她一个小小空姐,敢挑衅他总经理的威严?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说不过,于博洋就用威胁。 陆岁岁丝毫不惧,“提醒一下于总,无故解雇员工,是要赔付n+1的工资的。” 笑话,一份工作就想拿捏她? 他怕是不知道,她银行卡里一半的余额就能让她成为蔚蓝航空公司的大股东吧? 于博洋气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陆岁岁耸肩,撇嘴:“于总不偷换概念,两件事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就不说话。” 于博洋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空姐逼到气得说不出话,他眯起眼睛,凶狠的看着陆岁岁:“我要是非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呢?” “我还能怎么办?大不了请假呗!”陆岁岁无奈的歪了歪头,“我管不住别人的手往哪儿放,还管不住我自己的屁股不主动往别人手上贴?” 苏昭顺势接话:“这空乘大多是女性,这以后的男乘客还敢坐咱们公司的飞机吗?为了公司的利益,可得让公关部提前做好宣传标语,提醒男乘客,一定要小心女乘务员随时可能乱放的屁股。” 陆岁岁和苏昭,左一个不受控制的屁股右一个乱放的屁股,听得于博洋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眼见着于博洋要把水杯扔陆岁岁和苏昭脸上,尹中薇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她一直都不赞同于博洋的处事方式,也一再的提醒他要把员工的利益放在首位。 可他偏不听,还觉得她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让她好好领着高薪工资少说话。 这下好了,碰上陆岁岁和苏昭这两个硬茬,里子面子全丢了。 恐怕现在公司里上至大股东,下至打扫厕所的保洁阿姨,全都知道他让性-骚-扰受害者息事宁人的事儿了。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他自己也有女儿,却能用他三十七度的嘴说出那么冷漠无情的话。 活该被陆岁岁和苏昭一唱一和的讽刺。 “小陆和小苏,你们两个好好说话。”尹中薇没什么威慑力的斥了两人一句,无视于博洋那张臭脸,看着坐在会议室里的女性空乘,温声开口:“各位放心,林娇在工作中被乘客性骚扰是事实,公司一定会维护员工的个人利益,给大家一个公道。 当然,如果机组工作人员确实在工作中存在失误,损害了旅客利益,公司同样会秉公处理。 蔚蓝航空公司坚决按照国家法律法规开展工作,任何人都不能妄图凌驾于法律之上。” 尹中薇深知,林娇被性骚扰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会对蔚蓝航空公司的企业形象造成极坏的影响,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转。 如果公司不重视这次的性骚扰事件,而是坚持让林娇原谅李国成,息事宁人,恐怕会让人心寒。 不仅会影响到公司现有乘务组的凝聚力,就连未来纳新的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毕竟空乘大多为女性,谁知道下次被摸屁股的会不会是自己? 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公司牺牲的对象。 她们是通过正规考试来工作的,不是为旅客提供私人服务的。 没人愿意在工作中提心吊胆。 尹中薇顿了顿,说:“接下来,田楚君乘务长带领的乘务组全部乘务员,都要接受公司内部调查。” 第15章 真该死啊 说是整个机组的急空乘都要接受调查,但真正被叫去单独谈话的只有本次飞行任务的头等舱空姐,和当时第一时间发现李国成摔倒的张曼,还有后来跟张曼头等舱找人的区域乘务长王嘉怡。 调查组调查的内容从登机做准备工作开始,事无巨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要说,且必须跟空姐飞行日志所记录的内容一样,半点偏差都不能有。 陆岁岁在面对调查组的工作人员时,时恪正在锦城泰康老年康养中心的一个小院里挥舞锄头,耕地。 “诶诶诶,把那块石头扔墙根,你还放在垄沟里,是想摔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歪了歪了歪了,你小子眼睛怎么长的,挖个垄沟都挖不直。” “就到那就到那,别往前挖了!” 时伟松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监督指挥着时恪挥锄头,看老头那红润的面色,再听他洪亮的嗓音,一点都不像个快八十岁的老人。 锦城的春天来得晚,五月的天,风中还带着凉意。 可只穿了单薄衬衣的时恪却满头大汗。 “你这老头,事儿忒多。”时恪的衬衣衣袖卷至手肘处,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 他唇边噙着淡笑,吐槽老人的同时,还没忘了挥舞手中的锄头。 “让我帮忙,还挑三拣四。” 时伟松正盘着手里的紫砂茶壶,闻言瞪了他一眼:“谁找你帮忙了,明明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 时恪不置可否。 他把地里刨出来的石块收拢到一处,把锄头放回原处后,才走到石桌前坐下。 “无事献殷勤。”时伟松瞥他一眼,“大老远的来找我,有事?” 时恪答非所问:“我都来了大半天,您连口水都不给我?” 时伟松:“想喝水自己去屋里接,还指望我一个老头子伺候你?” 时恪指了指老人手中的紫砂茶壶,“您这不是有吗?” 时伟松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接去!” 时恪没动,手肘撑在桌面上,单手支着头,看向老头身后那片湛蓝的天空。 “笑得这么荡漾,发春了?”时伟松变魔术似的从石桌下变出一瓶矿泉水,用水瓶敲了敲时恪的脑袋。 “老头,我结婚了。”时恪接过时伟松手里的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和我暗恋了很多年的姑娘。” 时伟松盘茶壶的动作一顿,沉默着看了他片刻,几不可闻的叹了声:“那挺好,有时间带过来,一起吃顿饭。” 时恪笑着摇了摇头,“恐怕还不行。” 他答应了陆岁岁,现阶段不对外宣布他们结婚的消息,就要说到做到。 他跟老头子说,并不是老头子对他来说多重要。 他只是在提醒时伟松,要有心理准备。 时家那位心里扭曲、控制欲极强的女主人,绝对不可能允许他脱离她的掌控,包括婚姻。 所以,结婚,还是跟他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结婚,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信号。 时恪要摆脱时家的信号。 时伟松深知时恪这二十四年人生过的有多不容易。 他作为他的爷爷,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他的命,让他在时家能有立足之地。 更多的,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时恪早就不是十几年前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男孩了。 时伟松瞪他一眼,“怎么,我老头子拿不出手,见不得人?” 时恪点了点头:“您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 时伟松给了时恪一脚,“滚滚滚,赶紧滚,每次来都给老头子我添堵!” 时恪起身,边向外走,边将自己的衬衣衣袖放下。 “那我走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有事更别找我。” 时伟松怔了一下,“你真不留下吃饭?” 时恪往外走的脚步不停,他不说话,只背对着时伟松摆了摆手。 时伟松对他有养育之恩,但他们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爷孙。 他能给老爷子的回报,只有让他在康养院安度晚年。 时恪回到车上,给康养院负责人转完钱才发现除了陆岁岁给他发的信息,还有几个陌生号码未接来电。 陌生来电他没回,但陆岁岁的信息却让他秒变脸。 车子疾驰而过,时恪单手握着方向盘,英俊无俦的脸上露出冷笑。 看来他在飞机上还是下手太轻了。 李国成居然还有力气蹦跶。 害得他老婆不能按时下班。 啧。 这臭流氓真该死啊! 一个半小时后,时恪抵达机场。 路灯暖橘色灯光笼罩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长。 时恪手里拎着风衣走进航站楼,循着指示牌找到蔚蓝航空公司的办公区域。 表明来意后,由前台值班的地勤登记后,带他进入办公区。 从门口走到会客室这段路上,经过的会议室里坐着几个空姐,时恪认出其中几个是陆岁岁的同事,但陆岁岁却不在。 没见着陆岁岁,时恪心情不是很美丽。 心里头翻涌着狂躁的情绪,叫嚣着让他等会找机会弄死李国成。 可他还记得陆岁岁在飞机上嘱咐他的话,只能将情绪压下。 时恪跟尹中薇和于博洋以及若干调查组人员前后脚进的会客室。 于博洋主动上前跟时恪握手,并开口:“时先生,这么晚还麻烦您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省去这些不必要的客套。”时恪打断他的寒暄,“我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但是还请各位先看看这段视频。” 时恪知道,如果航空公司的高管意见不统一,飞机上的监控能说没就没。 所以,他有备而来。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李国成可不会因为他的警告就能改邪归正。 只要李国成的咸猪手不伸向陆岁岁,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可现在陆岁岁又冷又饿的坐在会议室里接受调查,调查结果还很有可能不公平。 陆岁岁是他媳妇儿。 影响陆岁岁的利益,四舍五入就是影响他的利益。 这他能忍? 见一众航空公司高管看完视频后,神色凝重,时恪又扔了一个炸雷:“那李先生根本不是自己摔倒的。” 航空公司众高管:“?” 时恪抬了抬下巴,一字一顿道:“我把他的头按进了马桶里。” 第16章 给公主屠龙 时恪神情倨傲,语调轻慢,丝毫不觉得自己把李国成的脑袋按进马桶里用水冲有什么问题。 航空公司众高管面面相觑。 第一次见有人把打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哦,不是打架。 是单方面的殴打。 一直主张让林娇息事宁人的于博洋面如菜色,沉声道:“时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些话不能乱说。” 时恪坐在椅子上,闻言看向于博洋。 明明他仰着头看上去,看上去位置低于于博洋,可却从气势上压了于博洋一头。 时恪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于博洋胸前的铭牌,明知故问:“这位怎么称呼?” 于博洋一噎,这才想起来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于博洋,蔚蓝航空公司行政副总。” 时恪扯了扯嘴角,“哦,于副总。” 于总和于副总,虽一字之差,但却在本质上完全不一样。 听惯了别人恭维的“于总”,再听时恪这声“于副总”,于博洋就是不想应,他也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时恪假装没看见于博洋脸上不小心露出来的心不甘情不愿,他敛了笑,目光凉凉的看着他。 “于总打电话叫我来,想必也是想听我说几句实话,怎么我说了实话,反倒让我慎重了呢?” 时恪若有所思,短暂的战术性沉默几秒后,恍然大悟道:“原来于总打电话让我来,不是想让我说真话,是想听我说假话啊!” 只要于博洋不是聋子,就能听出他这话里话外的嘲讽。 可不等他开口解释,时恪故作为难的开口:“可我天生不会撒谎,您这实在是难为我了。” 要不是身上穿着航空公司统一的制服,胸口还别着职位名牌,于博洋都要骂人了。 神他妈不会撒谎! 那为啥在飞机上的时候不说实话? 什么叫骑虎难下,于博洋算是知道了。 于博洋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一个笑脸,“时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这么晚还找时先生过来,就是想听时先生的一句实话,给我们的工作人员一个公道。” 时恪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笑着说:“既然这样,那就叫那位李先生来跟我现场对质吧。” 对质肯定是要对质的。 不为别人,只为陆岁岁以后能有个安全的工作环境。 这次的事要是听了航空公司的,息事宁人,早晚有一天,有些人的黑手也会伸到陆岁岁身上。 今天,必须杀鸡儆猴。敲打敲打某些心怀不轨的人。 这个被杀的鸡,李国成当定了。 晚上十点,陆岁岁昂首挺胸的走出航站楼,她刚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一阵冷风吹过,她又缩着脖子退回到了航站楼里。 站在门口,隔着落地玻璃感应门,陆岁岁看着外面赶夜间航班的乘客身上厚实的冲锋衣,嘴角微微抽搐。 陆岁岁抱着胳膊跺着脚,骂骂咧咧。 谁能告诉她,为啥锦城五月的夜晚温度跟j城的初冬一样啊? 她连件儿保暖的外套都没有。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及膝裙,陆岁岁欲哭无泪。 她好惨一女的。 陆岁岁想回宿舍裹着毯子吃泡面加火腿肠,不想跟时恪走了。 在个人温饱问题面前,什么约法三章都是狗屁。 陆岁岁吸了吸鼻子,拿手机想给时恪打电话,问问他到哪儿了,不行别来接她了,却发现微信里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点开一看,才发现几个小时前,陆晏清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好端端的查那个李国成干什么。 陆岁岁想了想,陆晏清给她发信息的时间,就在他把李国成的信息发给她之后。 别看她是陆家唯一的小公主,行事却十分低调,很少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 参加工作之后,更是低调。 整个蔚蓝航空公司,除了苏昭,知道她真实身份背景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陆岁岁被冷风吹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懒得动手敲字,直接给他回了条语音。 岁岁平安:“小哥,这人今天搭我们公司的飞机回国落地锦城,在飞机上摸了我同事的屁股,公司不希望事情闹大,想让我同事息事宁人。” 岁岁平安:“虽然被摸的不是我屁股,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这次听了公司的话妥协退让,下次发生同样的事,就不会有人再站出来了。” 岁岁平安:“都说girl-helps-girl,可如果面对性-骚-扰,就知道一味的妥协退让,只会助长坏人的气焰。” 岁岁平安:“就算不为了别人,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岁岁平安:“小哥,如果我因为这件事被公司开除了,你能不能替我讨个公道?” 话音刚落,一件带着冷香的男性外套盖在了她头上。 陆岁岁吓了一跳,就听见时恪阴仄仄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当着你丈夫的面,给别人发信息让别人给你讨公道,陆岁岁女士,你这么干,合适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岁岁炸起的毛瞬间耷拉。 她把时恪的风衣从头上扯下来,恼怒的瞪着他:“我给我哥发信息,让他给我讨公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时恪脸上拈酸吃醋而有些狰狞扭曲的表情随着陆岁岁的话定格。 他低头看着陆岁岁,陆岁岁也仰着头看着他。 时恪轻咳一声,掩饰吃错醋的尴尬,“你说,你在给你哥发信息?” 陆岁岁:“不然呢?你以为我给谁发信息?” 时恪拎了拎裤腿,蹲在她对面,“不是你那个男闺蜜?” 陆岁岁啐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什么时候有男闺蜜了? 听她否认,时恪笑了声:“嗯,我胡说八道。” 陆岁岁白他一眼,纳闷的问他:“你怎么从航站楼里出来?” 时恪戏谑道:“去给公主屠龙来着。” 陆岁岁:“……” 时恪撑着膝盖站起来,见陆岁岁没动,戳了戳她脑门,淡笑问:“还不走?不冷?” 陆岁岁拢紧了肩上的风衣,朝时恪伸出一只手,“走的走的,你拉我一把。” 时恪挑眉,看着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没动。 陆岁岁红着脸小声说:“我脚麻了。” 第17章 今晚睡这 陆岁岁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时恪,眸光潋滟。 在这一刻,她眼里只有时恪。 被她这样看着,时恪心头微动,握住她微凉柔软的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陆岁岁腿麻脚麻,根本站不稳,扑进时恪怀里,撞了鼻子,闷声哼。 时恪搂紧她的腰,轻吻落在她颈边。 “这么主动,投怀送抱?” 陆岁岁抬起麻木的右脚,在他锃亮的皮鞋上踩了一脚,“我劝你见好就收。” 时恪得寸进尺,又亲了亲她脸颊,“能走吗?要不要老公抱你?” 陆岁岁被迫搂着他腰的手掐了他一下,“你好好说话。” 时恪非要逗她:“背着也行,不都说背着抱着一般沉吗?” 陆岁岁:“……” 手痒,想扇他,想跟他的脸来一次亲密接触。 看出她的想法,时恪根本不给她动手的机会,搂着她的腰把人往上一提。 在陆岁岁的惊呼声中,时恪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抄过她腿弯,将人以一个完美的公主抱姿势抱走。 到了车上,陆岁岁第一时间踢掉脚上的高跟鞋。 鞋跟不高,但穿时间长了脚也累,再加上长时间的高空飞行导致的水肿,陆岁岁现在只想光脚。 要不是在车上,她能连脚上的丝袜都脱了。 时恪的目光落在她动来动去的脚趾上,问:“脚不舒服?” “嗯,现在只想回家泡个澡,睡个觉。”陆岁岁还没说完,肚子里响起一阵咕噜咕噜声,“如果能吃到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就好了。” 她扣好安全带,眼巴巴的看着时恪。 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时恪忽的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他糟糕的人生中不值一提的一天。 没什么新意的谩骂和殴打,就像女性的生理期,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他麻木的承受着落在身上的拳头,默默的数着时间等那群人累了离开。 陆岁岁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上了墙头,怀里抱着一只两眼冒绿光的黑猫,也不知道坐在那看了多长时间他挨揍的现场直播,在那些人越打越兴奋的时候,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陆岁岁的出现,对那些对他拳打脚踢的的人来说,十分扫兴。 他们仗着人多,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陆岁岁却把手里的黑猫扔在了领头那人脸上。 黑猫本来猫在陆岁岁怀里被顺毛顺的很舒服,突然被扔出去,吓了一跳,凄厉的猫叫声划破夜空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几个男人的惨叫。 没错,那黑猫把那几个围殴他的人脸抓花了。 重新跳回墙上,黑猫冲着陆岁岁叫了声,似乎是抱怨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它扔出去,可在看见陆岁岁手里的猫条后,一声不吭的趴在了她身边。 陆岁岁摸了摸黑猫的脑袋,一开口那语气特像夸奖自家听话的小孩:“小黑真棒!明天给你加一个罐罐!” 然后她旁若无人的抱起黑猫从墙头上跳下来,走到时恪身边,踢了踢他的脚,让他起来跟她走。 那群人本来还想拦着她,教训她,可在看清她是谁后,扭头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她讹上。 别人看她像恶魔,可那时的时恪却觉得她就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不仅把他从泛着腐臭味的黑暗巷子里带回家,还亲自下厨给他煮了一碗加蛋加火腿的方便面。 那天并不是陆岁岁第一次救他。 也不是他第一次跟陆岁岁单独相处。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给他灰暗的人生带来了光亮和温暖,也成了他深藏在心里的执念。 这么多年过去,时恪已经忘了那些围殴他的人长什么样,却独独记得那天晚上她问他,她煮的面条好不好吃的样子。 双眼亮晶晶的,满含期待的等着他一句“好吃”。 那时的她跟现在一样,眼里只有他。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陆岁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时恪回神,抓住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坐好,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岁岁看了眼时间,嘀咕:“都这个点儿了,回市区都十二点了,还能有什么好地方。” 时恪卖了个关子:“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岁岁扯了扯安全带,“神秘兮兮的,故弄玄虚。” 刚离开机场停车场没一会,陆岁岁就靠在座椅里睡着了。 时恪单手控着方向盘,帮她把滑落在腿上的外套往上拽了拽,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在保证车子行驶过程中不会太颠簸的前提下,提高了车速。 十一点半,时恪将车停在碧水蓝天停车场。 车窗外霓虹耀眼,陆岁岁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问:“到了?” 她带着未尽的睡意的嗓音更娇了。 时恪将她颊边的碎发拢至耳后,轻吻落在她额头,“到了,穿好衣服下车,别着凉。” 陆岁岁并不排斥他举止间的亲昵,眯着眼朝外看了眼,目光停在了霓虹灯牌下的那行略小的字上。 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在做梦,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 陆岁岁指着车窗外的招牌,不敢置信的看着时恪:“你说的好地方,就是带我来洗浴中心?” 时恪帮她解开安全带,“这你就不懂了吧?锦城的洗浴文化,全国一流。” 陆岁岁满脸写着拒绝:“我不去,我要回家。” 她飞了十几个小时才落地,然后又在办公室里坐了几个小时的冷板凳。 现在好不容易能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她除非疯了才会在洗浴中心跟时恪鬼混 陆岁岁盯准了洗浴中心门口的出租车,穿鞋拎包推门下车的动作一气呵成,摔上车门就朝着出租车冲刺。 眼看着就要拉开出租车的车门坐进去,后衣领被人拎住,双脚瞬间离地。 陆岁岁:“……” “今儿晚上咱俩就睡这。”时恪拎着陆岁岁走上台阶,在陆岁岁怨念的眼神中把人带到前台,开了两张全票。 大概是看出她的不情愿,前台的小姐姐以为陆岁岁是被时恪强迫的,在给她递手牌的时候,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听出前台小姐姐的言外之意,陆岁岁一脸尴尬的解释:“他是我老公,不是坏人。” 第18章 你有结婚证吗? 虽然陆岁岁说她和时恪是夫妻,但前台小姐姐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你们俩,两口子?” 陆岁岁点了点头,“嗯,前几天刚……办的手续。” 本来想说领证,可他俩是在国外注册结的婚,国内认不认还不一定。 不想惹出更多不急必要的麻烦,陆岁岁换了一种说法。 前台小姐姐不确定的看向时恪。 时恪挑眉,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你看我像坏人?” 耿直的前台小姐姐实话实说:“你看着是不像坏人,但你也未必是好人。” “噗嗤。”陆岁岁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时恪一噎,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咬着牙问:“我们俩不像夫妻?” 前台小姐姐看看陆岁岁,又看看他,“这可不好说,搂着别人媳妇儿来洗浴中心的男人有的是。” 时恪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看他一副要抽人的表情,陆岁岁把他往男更衣室的方向推着走,边走还边跟前台小姐姐解释。 “我俩真是夫妻,我刚刚在跟他闹别扭呢,他真不是坏人!” “我是第一次来,有点放不开,真不是他强迫我来的!” “你跟她解释什么!”时恪不爽,“难不成她还想查结婚证?她有那个资格吗?” 陆岁岁踢了踢他的小腿,瞪她:“她是没资格,可万一她报警了呢?警察让你拿结婚证出来证明咱俩的夫妻关系,而不是你强迫我来的,你能拿出结婚证吗?” 时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 “你个屁。”陆岁岁推了他一下,“你有结婚证吗?” 时恪:“……” 这他还真没有。 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不过陆岁岁也提醒了他。 在国外注册结婚,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他贪心,想要的更多。 虽然答应了她隐婚,但这并不妨碍他跟她在国内领证,把关系彻底锁死。 只有国内的结婚证,那个免费的红本本,才能让他挺直腰杆子,才能让他是她丈夫这个身份更名正言顺。 时恪换上洗浴中心统一的浴衣出来,在大厅里等陆岁岁时,就在想怎么让她跟自己再去民政局领个证。 陆岁岁出来就看见时恪站在观赏鱼缸前,盯着一条金龙鱼沉思,连他身后的几个女孩在拿着手机偷拍他都没发现。 见那几个女孩凑头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对着时恪的背影笑的特别痴。 那笑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 这年头,不光有男流氓,还有女流氓。 陆岁岁鼓了鼓腮帮子,上前拍了拍那个对着时恪拍照的女孩的肩膀。 那女孩被吓了一跳,回头打量着陆岁岁,语气不善:“你干嘛啊?” 陆岁岁朝她手里的手机努努嘴,“把照片删了。” 女孩闻言把屏幕还亮着的手机贴在胸口,生怕陆岁岁看见她手机里的画面。 另一个女孩警惕的看着陆岁岁:“你谁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第三个女孩也开口附和:“就是!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我们看见帅哥拍个照怎么了?” 见自己的两个好友都支持自己,李美晴有了底气,“我就是拍两张照片,又没犯法。” 陆岁岁嗤笑:“偷拍行为本来就违法。” “人家正主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叽叽歪歪什么啊?”朱笑像吃了火药,“你少在这当什么普法小卫士,正义使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可不是什么普法小卫士,也没打算当什么正义使者。”陆岁岁拍掉朱笑伸过来推她肩膀的手,语气冷冷淡淡:“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打着欣赏美的名义,偷拍我老公罢了。” “我不管你偷拍我老公是自己留着yy,还是想发到群里编造自己的艳遇,现在,把照片删了。” 三个小姑娘对视一眼,李美晴讥笑道:“你老公?阿姨,你想挺美啊!” 另外两个用同样嘲讽的眼神上下打量陆岁岁,嗤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站住。”陆岁岁伸腿挡住几人的去路,“我再说一遍,把照片删了!” “就算他真是你老公又怎么样,别说我只是拍了他两张照片,我就是看上他了跟他表白,要联系方式加好友,你也管不着,任何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 朱笑伸手就推陆岁岁,“好狗不挡道!”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陆岁岁,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那手很温暖,却用了力气。 朱笑嚣张的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时恪像扔垃圾似的把她的手甩开。 “你真应该庆幸,你还没碰到她。”时恪嘴角噙着笑,看着这几个陌生女孩的眼神却带着不近人情的冰冷。 “想追求爱,先多读书,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时恪薄唇掀动,讽刺道:“少拿自由追爱当破坏别人婚姻感情的借口,小三就是小三,可耻。” 原本还因为这个帅帅的男人突然走过来很激动的李美晴和刘茉,听了时恪的话后,神色讪讪,好不难堪。 时恪占有欲十足的搂住陆岁岁的腰,朝着三个女孩努努嘴,“按我媳妇儿说的,把照片都删了。” 朱笑不服,但手腕上被时恪用力攥过的疼还在,她只敢小声嘀咕:“我又没用你照片盈利,自己留着看还不行吗?凭什么你们让我删我就得删啊?” “嘶,我说你这小姑娘,是真听不懂人话啊!”时恪耐心耗尽。 他带陆岁岁来这是放松休息的,可不是跟一群毛还没长齐的臭丫头扯皮的。 “就凭你照片里的人是我!我的照片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你?”时恪轻笑,把她刚刚说陆岁岁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你姐妹都没说不删,你着急出什么头?” 他说着,朝前台的方向招了招手,“这儿有几个小姑娘偷拍,你们不管管?万一客人的私密照流露出去……” 刚刚还在怀疑时恪不是好人的小姐姐立刻带着两个保安过来询问情况。 上一秒还趾高气昂的三个女孩,下一秒不灰头土脸的掏出手机删照片。 第19章 俩大傻子 “都删完了。”李美晴点开相册让时恪看。 朱笑嘟哝:“真的一张都没留。” 刘茉:“我也删完了。” 朱笑拉着李美晴和刘茉就走。 “等等。”时恪叫住她们,“手机相册回收站,网络云盘,还有社交软件朋友圈,都删了。” 朱笑恼怒:“你别得寸进尺!” 时恪眯眼看着这个明显被当枪使的蠢货,指腹隔着柔软舒适的浴衣摩挲着陆岁岁腰间的软肉。 察觉到男人耐心耗尽,戾气横生,陆岁岁不动声色的按住了男人在自己腰间乱动的手。 “这就得寸进尺了?”陆岁岁嘲弄道:“那我让你见识见识更得寸进尺的。” 她说着,拿出手机,果断报警。 作为一名守法好公民,就是要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 值班的片警来的很快,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后,警察叔叔直接问李美晴三个人要身份证。 三人竟然没一个人掏得出来。 一问年纪,这三人,两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 未成年人偷拍他人,侵犯他人肖像权,必须找家长。 一说找家长,李美晴三人脸色变的比门口的霓虹招牌还精彩。 李美晴第一个删的朋友圈,包括时恪刚刚要求的相册回收站以及网络云盘,都删了个干净。 紧接着是朱笑和刘茉,在警察叔叔的监督下,把所有偷拍时恪的照片删了个干干净净。 删完照片,这三人还要接受警察叔叔的口头教育。 这回,再也没人敢犟嘴问一句凭什么。 回头看了眼臊眉耷眼的几人,时恪轻嗤:“给脸不要脸。” 陆岁岁不置可否。 这些小姑娘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总觉得谁都惯着她。 这一天内,跟警察打了两次交道,陆岁岁十分心累。 “没力气了。”陆岁岁顺势往时恪怀里一靠,“需要十碗泡面加十个鸡蛋火腿肠才能好。” 时恪闷声笑说:“我倒是觉得你吃不了那么多,一根香肠两个荷包蛋就够了。” 陆岁岁不解:“为什么一根香肠两个蛋啊?” 时恪挑眉,坏笑,就是不说话。 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陆岁岁小脸通黄。 跟随时随地开车的老司机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他装陈年老绿茶。 陆岁岁恼怒的瞪他一眼,凶巴巴地踩了他一脚,然后推开他,自己往里走。 时恪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刚走进休闲区,就被两个女生拦住了,索要联系方式。 陆岁岁听到声音,回头瞪了他一眼,“招蜂引蝶。” 时恪淡笑着拒绝了两个女生:“不好意思啊,我媳妇儿吃醋了。” 两个女生顺着时恪指的方向看过去,就随上了陆岁岁看过来的视线。两人道了声“不好意思后”,就匆忙离开了。 时恪缓步走到陆岁岁身边,牵住她的手。 “你可得牵好我,保护好我,不然这么多女性觊觎我男色,我害怕。” 陆岁岁白他一眼,顺手从货架上拿了条新毛巾,撕了包装拿出毛巾就盖在了时恪头上。 “把脸遮住不就好了?”她说着,还在他鼻子下面的位置,用毛巾的角角打了个死结。 虽然勾人的脸被毛巾遮住一半,但却遮不住他身上的气质。 但抛开气质不说,就他现在这个造型,他就是个偷土豆的。 看着自己的大作,陆岁岁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行,这样就没人觊觎你的美色了,你也不用害怕了。” 时恪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多滑稽。 他嘴角微微抽搐,也拿了条毛巾,给陆岁岁弄了个跟他一样的造型。 “这样我就放心了。”时恪撩起遮住下巴的毛巾,用力的在陆岁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用担心别人别人觊觎你的美色,挖我的墙角了。” 陆岁岁:“……” 就他俩现在这造型,工作人员不把他俩当精神病就不错了。 还挖墙脚。 他可真敢想。 路过一面镜子时,陆岁岁看到了他们俩的造型。 时恪也看见了。 两人在镜子里对视一眼,陆岁岁率先开口:“咱俩好像俩大傻子。” 时恪忍俊不禁:“确实像。” 陆岁岁伸手把他头上的毛巾摘下来,时恪也把她头上的毛巾摘了下来,还顺走了她扎头发的发圈,套在手上。 “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来跟我要联系方式了。” 陆岁岁看着套在他手腕上略有些紧的小皮筋儿,福至心灵,问:“你这是在跟我要一个名分吗?” “那你给吗?”时恪双手自然的插进兜里,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神态自若的等她给一个回答。 可在陆岁岁看不见的裤兜里,他因为不知道她会给出怎样的回答,手紧张的攥成拳头,然后松开,松开后又攥紧,反反复复。 陆岁岁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看你表现。” 时恪微微蹙眉,看他表现? 哪方面的表现? 他觉得他表现的挺好的。 陆岁岁说完背着手转身,所以没看见时恪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以及他脸上的窃喜。 没明确拒绝,就是不排斥。 不排斥就是有希望。 有希望,四舍五入就是他是她丈夫这事儿稳了。 陆岁岁并不知道时恪脑补了这么多,她绕过休闲区, 直奔自助餐厅。 她点了份砂锅泡面,又点了点小烧烤,然后就把取餐器塞进时恪手里,让他等会帮她拿东西,她趁着等餐这段时间先去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做个spa敷个面膜。 凌晨一点二十五分,陆岁岁终于吃到了她念了一晚上的加鸡蛋火腿肠的方便面。 吃饱喝足,陆岁岁就地一躺,挺着撑圆的肚子,一动不想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车上睡了一觉管用了,又或者是有时差、,她这会倍儿精神,一点都不困。 时恪踢了踢她小腿,“起来,刚吃饱饭不能躺。” “好吃不如饺子,好待不如倒着。”陆岁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完,翻了个身侧躺着,背对着时恪。 时恪坏笑着拍了拍她屁股,“起来,不然我亲你了。” 第20章 撂狠话 被拍了屁股的陆岁岁像只炸了毛的猫,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虽然时恪只是拍了她一下,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摸屁股,他不嫌臊得慌,她还觉得脸热呢。 就算他们现在是夫妻,亲密事儿也得关起门来才能做。 更何况,她现在对摸屁股有阴影。 陆岁岁蹬了时恪一脚,“你干嘛呢?” 时恪挑眉,顺手扣住她脚腕,指腹轻轻摩挲她脚腕上突出的骨节,“起来,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陆岁岁吃饱就一动不想动,“还去哪儿?” 时恪起身,朝还坐在地上没动的陆岁岁伸手,“想知道,跟我来。” 陆岁岁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后抓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后,就没松手。 毕竟时恪可是“有前科”的,他之前说带她去个好地方,结果带她来了洗浴中心。 尽管怀疑他说的“有意思”水分极大,但陆岁岁还是跟他走了。 她是真的多一步都懒得走,又不想让时恪抱着她,两人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只好半挂在他身上,跟着他去他说的“有意思的地方”。 几分钟后,躺在沙发椅里的陆岁岁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错,是惨叫。 伴随着她的惨叫,还有她舒展开的五根脚指头。 时恪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椅上,强忍着笑意看着她。 陆岁岁全身绷直,双手死死抠着座椅扶手,嘴里“斯哈斯哈”、“呜呜嗷嗷”的叫声不断变换交替。 但也叫声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消停下来,被舒服的呻吟声取代。 “啊对对对,就这里就这里。” “嘶……好舒服。” “用力用力,嗯……” “闭嘴。”上一秒还忍着笑的时恪秒黑脸,没好气的呲她,“别发出这死动静。” 要不是还有俩技师在场,就她这叫声被外面的人听见,指不定以为他俩在做啥限制级双人运动。 陆岁岁歪了歪头,斜了他一眼,娇哼道:“你不就爱听我这死动静吗?” 时恪脸更黑了。 不是因为他被她反问的无言以对,而是因为她说的太对了。 她把他内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看得透透的。 他喜欢听她娇滴滴求饶,尤其是向他求饶的时候,她每一个细微的小表情、小声音、小动作都能勾得他沉沦,疯狂。 光是想一想,就心痒的不行。 空气突然有些安静。 时恪看着陆岁岁的眼神暧昧拉丝。 陆岁岁见他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得意的冲时恪比了个(^-^)v。 时恪突然笑了,笑里有对她的无可奈何,也有只给她的温柔和纵容。 两个技师人一脸姨母笑,这是他们不花钱就能听的内容?她们不应该在屋里,应该去车底。 为陆岁岁按摩的技师轻咳一声,开口道:“第一次来做足疗,都这样。多来几次,习惯就好了。” 陆岁岁听了这话,抓住关键词,突然扭头看时恪。 时恪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怎么了?” 陆岁岁眯了眯眼:“你为什么不叫?” 时恪:“?” 叫什么? 陆岁岁阴仄仄的问:“你不是第一次来?” 时恪:“……” 他眨了眨眼,“我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跟他来过几次。” 陆岁岁明显不信。 他懂得太多,也太会。 要说他没经历过,纯纯无师自通,那他可真是平平无奇小天才。 “我真的是跟老爷子来的,没骗你。”时恪苦笑,举手发誓:“我要是撒谎骗你,就让我以后都不能给你性福。” 陆岁岁:“……” 这发的什么誓? 凭什么他撒谎,最后的苦果都由她来背? 这到底是在惩罚谁? “我的性福跟你绑定了?”陆岁岁上下打量他一眼,轻嗤:“你不行,我就换个人,也不是非你不可。” 男人不能说不行,也不能说细软小。 时恪听了她这话,面上笑容不变,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温温柔柔,就是一开口,说出的话却阴森森的,让人发怵。 “不是非我不可?那你可以试试,看谁敢挖老子墙角,有一个,整死一个,来两个,弄死一双。” 陆岁岁并没被他威胁到,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回了一个:“哦。” 时恪:“……”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那种无力感,真他妈……酸爽。 他把他可怕的占有欲都露出来给她看了,结果她就一个“哦”? 哦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了,还是随便你? 时恪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发现态度强硬对她没用,那就来软的。 “你说的对。”时恪自嘲的笑笑,“如果真有一天我不能给你性福,我会悄悄的离开。爱是克制,而不是自私的占有。我会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祝福你,但绝对不会再打扰你。” “如果你还记着我的好,愿意跟我当普通朋友,我也可以帮你把把关,毕竟男人最了解男人。” 神他妈普通朋友。 他要真有这么大方,刚刚他就不会说出“来一个整死一个,来两个弄死一双”这种疯话。 面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又听了他这茶里茶气的发言,陆岁岁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 “技师姐姐,你看你能不能给他好好按按,给他调理调理呢?”陆岁岁突然开口跟技师说话:“他说他不行。” 时恪:“……” 他什么时候说他不行了? 他行不行她不知道? 哭唧唧求饶的人是谁啊? 技师强忍着笑意,心说现在的小年轻就是会玩,嘴上连连应道:“能的能的。” 说着,技师手上加了劲儿,时恪猝不及防方的被用力按了脚心,那股酸爽劲儿,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就这样,他也只是闷哼了声。 陆岁岁挑眉,掀唇浅笑,“技师姐姐,他这都没反应,是不是很严重?” 她左一声技师姐姐,右一句技师姐姐,良好的教养以及对人十足的尊重,直把技师叫的心花怒放,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时恪脚底的肾反应区一顿猛按。 第21章 把自己送进她被窝里 足疗技师使劲儿使得自己都出了一脑门子汗,可时恪除了一开始发出了一声闷哼,后面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面不改色的靠坐在那,就好像被按穴位的人不是他。 但时恪内心并没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淡定。 技师手疼不疼他不知道,但他脚是真的麻。 他就不该带陆岁岁来这。 本来是心疼她,是想带她放松放松,没成想她一点都不心疼他。 也怪他嘴欠,他就不该说那些有的没有的招惹她。 时恪一直都知道,陆岁岁并没有她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陆家的女儿,陆家的家庭气氛再好,也不会把他们家唯一的小公主养成没有半点心机的单纯小白兔。 她明艳张扬,跟她的腹黑并不冲突。 她只是收敛了她的锋芒和利爪。 一旦她亮出爪子挠人,就算不弄死对方,也会让对方难受肉疼一阵儿。 他现在就挺难受的。 要按着她亲一晚上才能好。 技师又按了几下,见时恪还是没反应,抬手用袖子蹭了下额头上的汗,对陆岁岁说:“妹子,你男朋友,好像没啥问题。” 时恪冷声纠正:“丈夫。” “昂……”技师改口道:“妹子,你男人肾功能没问题……”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我知道我肾功能没问题,你不用说两遍。” 技师:“嗐,这不是怕你媳妇儿不知道吗?” 时恪朝陆岁岁歪了歪头,“她睡着了,你可以闭嘴了。” 技师:“……” 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啧,男人可怕的自尊心。 时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现金,给了两位技师小费,就让她们离开了。 关好门回来就看见哪怕是睡着了,陆岁岁的小脚还条件反射的踢了一下。 睡着的陆岁岁可乖了。 颊边的软肉都被挤在一起,胖嘟嘟的,很可爱。 时恪低笑了声,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好,然后蹲在她面前,吻了吻她睡梦中微张的小嘴,又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颊,才坐到技师刚刚坐过的小木凳上,抱着她的脚,从脚趾到脚掌,再往上到小腿,一寸寸的按摩上去。 他手法熟练,力道适中,陆岁岁在睡梦中舒服的轻哼。 “好舒服啊,时恪……” 时恪听见她的呢喃,动作一顿,还以为她醒了。 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她不但没醒,睡姿反倒更豪放了。 陆岁岁四仰八叉的躺在不算宽敞的沙发上,手已经耷拉在沙发外,衣襟被压着一个角,露出她腰间一小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岁宝?”时恪试探的叫了她声,陆岁岁回应他的是踢了踢腿。 时恪失笑,在她脚趾上弹了一下,“傻妞。” 陆岁岁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 连时恪抱着她上楼回客房都没醒。 软硬适中的床铺,恒温的被窝,如果没有噔噔噔响个不停的手机短信提示音的话,陆岁岁能睡一天。 “时恪。”陆岁岁眼睛都没挣开,就伸手推时恪,咕哝:“你手机在响,好吵。” 软绵绵的小手,没有半点力气的落在胸前。 时恪垂眸看她,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其实他在她手机来第一条信息的时候就醒了。 昨晚他抱她上楼后,就把她的手机放在她那边的床头柜上,忘了静音。 时恪单手搂着陆岁岁,把她紧搂在怀里,另一手伸到床头柜上,刚把手机拿起来,又进来一条信息。 手机铃声就在耳朵上响起,陆岁岁被吵得睡不好,烦躁的踢了踢被子,“把声音关掉。” 她有起床气,尤其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醒。 时恪将单手捂住陆岁岁耳朵,轻吻落在她额上,嘴里轻声哄着她,拿着手机快速关掉了铃声。 静音后的手机屏幕不断跳出新的信息提示,时恪看不见未读信息内容,只能看见屏幕上99+的红色字样。 他把手机屏幕朝下扔在陆岁岁枕边,反手拿起他自己的手机给云声发信息,询问蔚蓝航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声秒回:“?” 云声:“你不知道?” 时恪一脸懵逼:“我知道什么?” 云声:“蓝航空姐深夜光腿蹲路边,被冻得瑟瑟发抖。” 云声发来一张截图,又问:“这是陆岁岁吧?” 时恪点开图片,一眼就认出照片中模糊的身影是陆岁岁。 这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因为照片里的陆岁岁正蹲在地上低头玩手机,根本没看镜头。 云声没等到时恪的回复,又发来一张图片。 云声:“这是你吧?” 时恪点开云声发来的图片,就看见照片里他背对着镜头,站在陆岁岁前面,正伸手戳她脑门。 虽然照片拍的有点糊,像素不高,但却正好营造了一种很暧昧的气氛。 时恪蹙眉,他的警惕性呢? 他昨晚居然没发现有人跟着他,还偷拍了照片发到网上。 他跟陆岁岁在一起的时候,更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才对。 不然时家那些人要是为了牵制他而做出什么伤害陆岁岁的事,他真的会杀人。 时恪敲字问:“时家的人?” 大概是嫌打字太慢,云声直接连发了几条语音消息过来,跟时恪发给他的消息同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云声:“根本不用看脸,光看照片里的屁股,我就知道那男的是你,骚气满满,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 云声:“不过拍照片这人挺有意思,发图还配小作文,说锦城春夜寒气侵肌,穿着清凉的空姐冻得瑟瑟发抖,白金客户怜香惜玉,有钱有爱心,给空姐送温暖。空姐温柔小意,以身相许。” 云声笑得猥琐:“你不会送温暖又把自己送陆岁岁被窝里了吧?” 云声:“那小作文阴阳怪气的,看着不像是时家那些恶毒的蠢货,倒是像针对陆岁岁的。” 时恪看着云声发来的信息陷入沉思,针对陆岁岁? 她能得罪谁? 难道是因为飞机上那事儿,昨天她在基地得罪的蓝航高管想给她点教训? 可蓝航的高管这么做,对蓝航有什么好处? 要是让陆家知道蓝航的高管敢暗搓搓的针对陆岁岁,给她穿小鞋,蓝航高层恐怕就要大换血了。 时恪沉吟片刻,又敲了两个字:“查查。” 云声:“?” 第22章 在腹肌上给你回信息 云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查查”两字,他一口吞了刚剥完壳的茶叶蛋,直接气笑。 他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时恪的理直气壮。 说实话,跟时恪兄弟这么多年,云声不怕他骚浪贱,就怕他让他查什么人。 查查查,他说查就查。他就是他的专属度娘,想查哪里查哪里。 云声又拿了个茶叶蛋磕在桌面上,一手擀着鸡蛋在桌上滚来滚去,一手拿着手机给时恪回信息。 云声:“大哥,这是国内,不是在国外,你想查什么人就查什么人,不怕暴露?万一让时家那些人知道你的底细,你后面还怎么玩?” 时恪:“?” 时恪:“我是让你找人跟社交媒体的后台客服联系,以发布照片的用户侵犯他人肖像权为由,通过合法手段拿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和信息,有问题吗?” 云声搓鸡蛋的动作一顿,“你不是让我把人查出来,然后干掉?” 时恪无语,他到底怎么有这么个二缺朋友? 时恪:“你有病?” 云声单手剥掉蛋壳,这次分了两口才把茶叶蛋吃完,闷声问:“你转性了?” 有人写小作文阴阳怪气的内涵陆岁岁,还试图在网上引导舆论,时恪居然不生气? 怕吵醒陆岁岁,云声发来的每条语音信息都被时恪转成了文字。 看着最后一条语音转出来的四个字,时恪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冷笑一声,给他回了几个字:“我现在最想干掉的人是你。” 云声:“为啥?” 云声:“不是,我给你发了这么多条语音信息,出于尊重,你好歹吱一声吧?一直发文字消息算怎么个事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还能为啥?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时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字:“岁宝还在睡。” 紧接着又给云声回了一个字:“吱。” 然后不等云声反应过来,他又给云声发了几个字:“自信点,把是不是和问号去掉。” 云声逐条看完时恪发来的信息,抖落完一身鸡皮疙瘩,冷笑着骂了句脏的,反手给时恪回了个表情包三联:哕了,竖中指,省略号。 时恪没再回云声的信息,因为陆岁岁醒了。 陆岁岁嫌他怀里热,踢了踢他小腿,睡意未尽的嗓音听上去格外的娇嗲:“热。” 时恪一脸无辜,“这可不赖我,是你主动偎进我怀里的。” 他说着,还隔着被子捏了捏陆岁岁搂在他腰上的手,“而且还摸我。” 陆岁岁:“……” 她现在把手剁了还来得及吗? 她承认,她迷恋他男色,是她主动。 但他就这么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而且明明是他说的他们不能分床睡,四舍五入那不就是愿意让她摸? 现在又来装委屈。 死绿茶。 陆岁岁挣不开他的怀抱,就把脚丫子从被窝里伸出来透透气。 “刚刚是不是我手机响?”她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看,好家伙,未读信息999+。 时恪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刚刚我给你手机静音的时候还是99+。”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解锁。 在她点开微信前,时恪挡住了她手机屏幕。 陆岁岁不解,“怎么了?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时恪实话实说:“有,所以看信息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神情严肃,语气正经,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陆岁岁唇角微抿,抱着被子坐起来,然后把他的手从自己手机上拉开。 她点开微信才发现未读消息大部分来自于蓝航工作群。 除了工作群,她跟鹤楼和苏昭的姐妹群,陆家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也有不少未读信息。 然后就是她列表里七个星标好友的私聊信息。 因为陆晏清头像上面的数字最少,所以陆岁岁最先点开跟陆晏清的对话。 她昨晚在机场停车场等时恪的时候,给陆晏清发了几条语音信息,但他当时没回。 陆晏清先是嘱咐她要注意安全,然后跟她说工作不开心就换一份工作。 最后才是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在外面受委屈了,一定要跟家里说,陆家永远都是她最强大的后盾。 陆岁岁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什么都没回,退出对话框后点开了她大嫂池荔的头像。 池荔发了两张截图和几条语音。 第一张截图是她蹲在角落里玩手机的照片,像素不太好,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勉强看出一个人形。 第二张截图是时恪背对着镜头站在她面前,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伸手戳她脑门的画面。 陆岁岁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和时恪被人拍了照片,放到了网上。 至于那段阴阳怪气的小作文,明着看好像在讽刺蓝航高管自己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不管空乘的死活,可实际上就差没直接写她利用工作便利,勾引白金客户攀高枝儿了。 她又快速看了鹤楼和苏昭发来的信息,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陆岁岁点开工作群,里面的人还在疯狂艾特她。 最新一条消息,是空少马行一发的 空少马行一:“我早说她这人就是假清高,咱们魏机长都追求她多久了,她就吊着人家一直没答应,原来早就看准了目标,攀高枝儿呢!” 陆岁岁嗤笑一声,回复:“你喜欢魏璟你就直说,拉踩我干什么?我能攀上高枝儿说明我有那个本事,你行你也上,看高枝儿愿不愿意给你攀。” 原本还新消息不断的群里顿时安静如鸡。 乘务长田楚君艾特了陆岁岁,“岁,这事儿影响不好,于总的意思是让你回基地一趟,解释清楚。” 陆岁岁:“没什么好解释的,下班之后是我的私人时间,我做什么事用不着跟别人解释。” 空乘李姝:“岁,哥哥帅不帅?哥哥的腹肌硬不硬?” 陆岁岁:“哥哥不仅帅,还有硬硬的八块腹肌,我现在就在哥哥的腹肌上给你回信息。” 空乘李姝:“斯哈斯哈……” 空乘孙甜:“李姝你可长点心吧!” 第23章 你说你什么身份? 本来陆岁岁蹲在路边瑟瑟发抖的照片被热心网友发出来,群里都在吐槽蓝航今年的员工关怀做的不到位。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起得头歪了楼,话题就从吐槽公司变成了擦边开黄腔。 要不陆岁岁手机上999+的未读消息怎么来的? 就是因为有些自诩幽默的聪明人非要在艾特完她之后,还得强调一句他们是在开玩笑,让她别生气。 凭啥不生气呢? 她气他一脸! 她又不是连阴阳怪气的内涵都听不出来的傻子。 开玩笑,得双方都觉得好笑才是玩笑,只要有一方觉得不适,那就不是开玩笑。 陆岁岁可不是菩萨,可不会惯着他们臭毛病。 她是态度嚣张,可她说错了吗? 下班之后是她的私人时间,她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违反公序良俗,不犯法,谁也管不着她。 她要真是在工作时间被人拍影响公司形象的照片,她认。 可她下班儿了! 别说时恪只是戳了戳她脑门,根本没做出什么更亲密的举动。 她就是跟时恪当街激吻,亲的也不是别人,是她亲老公。 凭什么她要忍受一个外人对她的荡妇羞辱? 陆岁岁无意多说,刚要退出群聊界面,马行一又艾特她了,不依不饶的质问她。 空少马行一:“就算你说的对,你下班之后干什么跟谁在一起别人管不着,但咱们公司谁不知道你吊着魏璟,把人当备胎?” 陆岁岁:“你是亲眼看见我吊着他了,还是魏璟亲口跟你说的我把他当备胎?” 空少马行一:“还用他说?有眼睛的谁看不出来?你既然不喜欢人家,就别吊着人家,人真心喜欢你,你却把人当备胎,忒可耻。” 陆岁岁:“你知道我没拒绝他?” 陆岁岁:“你是他爹?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什么话,还得跟你报备?” 陆岁岁:“我可耻,你就高尚?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你妈没教你,你老师也没教你?” 陆岁岁一阵输出猛如虎,一看战绩两万五。 陆岁岁:“老话说的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马行一欠骂,但她还是给魏璟留了面子。 陆岁岁耐心耗尽,一句话结束战斗:“别艾特我了行吗?别跟我说话了行吗?你难道不知道傻逼会传染?” 看到她发的这句话,时恪轻笑了声,“女孩子不能说脏话。” 陆岁岁瞥他一眼,转身就是一个猛扑。 时恪顺势仰倒在床上,一脸荡笑,双手虚虚揽着她腰侧,防她跌下床。 陆岁岁挑开他身上的浴衣衣角,柔软的手灵活的钻进去,轻轻抚摸他结实的腹肌。 阳光下,时恪的瞳仁呈琥珀色。 随着着她的手不断往上,时恪身体呈现轻微程度的僵硬,搂着她的手也不断的收紧力气。 陆岁岁伏在他身上,对着他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吹了口气:“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时恪垂眸看她,磁性的嗓音微微上挑:“嗯?什么?” 陆岁岁按了按他的腹肌,坏笑道:“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 时恪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她衣服里,略粗糙干燥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后腰上那两个性感的小窝窝,“还有呢?” 陆岁岁软了身子趴在他怀里,“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我的乳腺就不是乳腺了吗?” 时恪视线落在她下巴上,点了点头:“那必须是。” 陆岁岁总觉得他浪浪的语气,话里有话。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后,陆岁岁没好气的在他身上挠了一下。 也不知道陆岁岁挠到哪儿了,时恪倒吸一口凉气。 陆岁岁撩开他衣角,拿手机对着他腹肌拍了张照,反手就把照片发在了他们这趟航线的空乘群里。 傻白甜姝:“嘶哈嘶哈,prprpr……” 傻白甜姝:“这是什么绝世女菩萨?” 傻白甜姝:“女菩萨@陆岁岁,能不能再多拍点?” 岁岁平安:“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孙甜不是傻白甜:“你俩心可真大。” 岁月庞静好:“从实招来,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为什么我们一点都没听说?” 陆岁岁不想跟同事过多聊自己的私生活,所以并未正面回答庞静,而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岁岁平安:“我和他以前就认识,算是熟人。” 田楚君在天上飞:“啥都别说了,请吃饭吧。” 田楚君在天上飞:“就吃铁锅炖大鹅。” 陆岁岁看到田楚君的这条信息明显怔了下,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一下,发了个“?”。 田楚君言简意赅:“于总焦头烂额,于总无能狂怒。” 岁岁平安:“那就吃大鹅,再加条鱼,地点你们定,我请客。” 傻白甜姝:“带着熟人腹肌哥哥?” 陆岁岁看到李姝这句话,伸手戳了戳时恪。 时恪按住她不老实的小爪子,眉头微挑:“嗯?” “我同事让你请吃饭。”陆岁岁问:“你去吗?不去的话,我就跟她们说你没时间。” 听她说要带他去跟她同事一起吃饭,时恪明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可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去合适吗?” 陆岁岁眨了眨眼,似乎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眼里有瞬间的茫然:“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不是说先不公开?”时恪欲言又止:“那我以什么身份跟你去见你同事?” 当初注册的时候,就算陆岁岁不提,为了她的安全,时恪也不会对外公布婚讯。 可当她提出隐婚时,尽管他当时答应的痛快,但真要说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 虽然他和她的婚姻都是他算计来的,他卑微一点也是活该,但陆岁岁到底是他放在心里藏了多年的姑娘,日思夜想的执念,现在终于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却没办法跟人分享喜悦,这事儿想想就憋屈。 现在她主动把机会送到他手里,他当然要紧紧把握住。 听出他话里的试探,陆岁岁拿手机点了点他性感的喉结,问:“你说你什么身份?” 第24章 坦白局 陆岁岁发现了,时恪这人看着人高马大挺强壮一男的,但他其实特别没有安全感。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话少得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待人接物的态度也特冷淡。 但单凭颜值和自带忧郁气质,他也能把一群情窦初开的少女迷得五迷三道的。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陆岁岁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可不是忧郁,他是阴郁。 一字之差,差的可多。 可还没等她深究,他就转学了。 后来再见,就是他俩一丝不挂的搂在一起,躺在一个被窝里。 现在他倒是话多了,但其实他本质上并没变。 寡言少语的阴郁少年也好,油嘴滑舌的风流纨绔也罢,都是他的伪装。 同时那也是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有些东西,是深埋于骨子里的。 那些他摆脱不掉挣脱不开的看不见的桎梏枷锁,让他敏感自卑不自信,甚至自我怀疑。 所以他总是在试探她的想法,通过她的表情她说的话,不断的确认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他也不想想,他当初上学上到一半就转走了,他能在她心里有什么地位? 说他是她心里的唯一? 他信吗? 他信,陆岁岁还说不出口呢。 倒不是她不会说甜言蜜语哄他开心,说完之后呢? 谎言去验证谎言,得到的也是谎言。 而且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陆岁岁就觉得自己是个渣 。 陆岁岁看着时恪,时恪也看着她。 对上她一副非要亲口听他说的眼神,时恪嘴角勾起浅笑,“我是你老公?” 陆岁岁拍了拍时恪那张勾他魂儿的脸,“自信点,把问号去掉。” 时恪轻笑,“可你刚刚不是说,我就是你一‘熟人’?” 陆岁岁斜他一眼,“你是懂得寸进尺的。” 时恪莞尔,不置可否。 “咱们谈谈。”陆岁岁盘腿坐在床上,然后拍了拍他胳膊,示意时恪也坐好。 大概猜到了她要跟他谈什么,时恪靠在床头,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后递给她,然后微垂着眼不看她,就差没把“抵触”俩字刻在脑门上。 陆岁岁喝了一口水,见他低着头,明显抗拒跟他交谈的怂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她笑,时恪看她一眼,“笑什么?” “笑你呗。”陆岁岁单手托着下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时恪嘲弄笑了声,拒不承认。 但如果他的耳朵没红的话,陆岁岁就信了。 “时恪,你知道吗?”陆岁岁倾身靠近他,拿手机碰了碰他的耳垂,“你一紧张的时候,耳朵就会变红。” 刚扭过头去不敢跟她对视,现在又被她无情拆穿的时恪脖子一僵:“……” “之前我就发现了。”陆岁岁放下手机,手指碰了碰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不用她说,时恪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现在有多烫。 甚至在她微凉的指尖碰到自己时,他身体不由自主的突然抖了一下。 他抓住她的手,干燥温热的掌心紧紧包裹着她柔软的手指。 良久,时恪在跟她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妥协轻叹:“好吧,我确实在害怕。” 陆岁岁眨眨眼,明知故问:“怕什么?” 有些话,总归是要他亲口说出来。 时恪抿唇,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痞气,不再玩味,他眼里的情绪慢慢变浓,将他藏在心底的所有对她的贪婪和欲念全都摊开来,暴露在她眼前。 他眼神里翻滚着的浓烈情绪,让陆岁岁心惊。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他深深凝视她的眸底,好似有一张网,千丝万缕地将她牢牢绑住。也像落入了一颗火种 ,迅速熊熊燃烧起来,那炙热的温度,似要将她拆吞入腹,燃烧殆尽。 时恪执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嗓音微哑:“现在知道我怕什么了吗?” 怕她知道他有多疯后,会害怕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他身边。 “岁岁,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的,我是时家的私生子,更是个疯子。” 见她定定的看着自己,一副被吓傻了的呆样,时恪自嘲的笑笑,缓缓地松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握着的她的手。 陆岁岁却在他伸手的瞬间,捧住了他的脸,强迫他跟她对视。 时恪以为他会在她眼里看见对他的嫌弃与厌恶,可她在惊讶过后,眼神干净的连对他的心疼和同情都没有。 他想过一万种和她的可能,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她因为可怜他同情他而跟他在一起。 可真到了这一刻,发现她对他连同情都没有的时候,时恪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卑微到尘埃里的笑话。 他就不该奢望太多,更没资格挑三拣四。 只要陆岁岁愿意跟他在一起,施舍也好,同情也罢,都行。 有情就行。 “时恪。”陆岁岁歪了歪头,唇角微微勾起,耐心十足的安抚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安。 “一个人在黑暗的深渊中生活久了,或许会融入到黑暗中,但这不代表他不渴望光和温暖。渴望光和温暖,不是你的错。” “我承认,很多年前,我确实对你心动过。但你没给我继续对你心动的机会,你转学了。” 陆岁岁顿了顿,如实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能骗你,说我对你还有感觉。” “但也不可否认,你确实对我有一定的吸引力。而且说句实话,现在的你,要比我的很多追求者都优秀。” “尽管你总是茶里茶气的挖坑套路我,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挺开心的。” “虽然我们俩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夫妻了,可我现在还说不出什么喜欢你爱你的话。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夫妻间该怎么相处,但你放心,我绝对会忠于我们的婚姻。” “至于我跟你说要隐婚,也不是我随时做好了跟你分手的准备,只是希望我们在培养感情的这段时间中,没有任何外界干扰因素出现。” 陆岁岁盯着他的脸,唇角挽笑,“时恪,你得自信一点,自信你能让我爱上你。” 第25章 珍惜今天 自信,能让陆岁岁爱上他的自信。 他有吗? 在她对他说出这话之前,时恪都不敢想。 除了脸和身材,他找不出他身上还有什么地方能让她着迷。 至于他的性格和家庭,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他可不敢奢望它们能给他加分。 毕竟别说是陆岁岁,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他的家庭避之不及。 时恪以为她在知道他对她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和欲念后,会拍着他的脸脸跟他说一句“别爱我,没结果”。 他已经做好了被她厌弃的心理准备。 可陆岁岁不仅没厌弃他,还跟他说她曾经真的对他心动过,承认了现在的他依然对她有吸引力。 原来她说跟他好好谈一谈,就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半点敷衍他的意思。 她把她能想到的,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问题全都摊开说了出来。 她深知他们俩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更没有利益牵扯,所以她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沟通的重要性。 更是向他演示了一遍什么叫有嘴,能说话。 时恪越发觉得自己卑劣,配不上这么好的陆岁岁。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如果连你和我注册结婚,都是我精心算计过的呢?” “时恪!”陆岁岁眉心微蹙,不耐烦的语气冷冰冰的,不似先前温柔,“我可以接纳你的一切,包括没有安全感的你。” “你没有安全感,我可以给!但你不能通过质疑我,去获得一种畸形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点暴躁,语气有点凶,陆岁岁吁了一口气,又说:“我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有一句话,你好好听着,我只跟你说一次。”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昨天,是段历史;明天,是个谜团;而今天,是天赐的礼物。” “请你,像珍惜礼物那样珍惜今天!” 陆岁岁说完,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转身下地。 时恪还保持着靠坐在床头的姿势看着她,有刹那的恍惚。 他是不是可以把她这话理解成,让他好好珍惜她? 看,他喜欢的姑娘就是这么坦荡。 时恪眉眼间的阴郁戾气散去,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勾人模样。 他扣住陆岁岁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陆岁岁脚下没站稳,跌坐在他腿上,保持着侧脸对着他的姿势没动。 她现在有点躁,不想看他,她怕她的手忍不住跟他的脸亲密接触。 “生气了?”时恪明知故问,问完见她不答,索性按着她的后颈,低头吻上她的唇。 陆岁岁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亲她,她就咬他。 这没眼力见的死东西,没看出来她生气了吗? 不哄她,光亲有什么用! 时恪嘴唇都被她咬破了也不恼,反倒是得意的笑着把他唇边浅浅的血渍涂满了她的唇。 似是被他血液的温度烫着,陆岁岁哆嗦着僵着脖子往后仰,避开他贴上来的唇。 她恼他,“疯子!” 时恪被骂了疯子也不生气,反倒笑的更开心。 他看着她被他的血浸染的颜色更加鲜艳的唇瓣,眸光微暗,再亲上她的时候,亲吻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带着些许珍视珍重的小心翼翼,一点点舔去她唇瓣上的艳色。 “还有更疯的,要不要试试?” 时恪说这话时,唇瓣贴在她唇角。 温热的呼吸交缠,暧昧横生。 时恪按着她的腰窝,用力将人扣在自己怀里,年轻的男人身体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突然,陆岁岁一巴掌盖他脸上,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滚滚滚,莫挨老子。”大概是觉得给他一巴掌还不够解气,陆岁岁又补了一脚,“你还是先想好,晚上吃饭的时候,被我同事认出来你就是飞机上人帅但事儿逼的v3时,该怎么解释吧!” 时恪顺势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看着她,意有所指:“你同事挺有意思。” 陆岁岁不置可否。 她知道他说的是李姝。 刚刚多亏了李姝插科打诨,才缓和了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可有些人光长了双大眼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时恪见她拿着手机低头回信息,他也拿起手机看了眼。 不就知道他看见了什么,眉头挑了一下,玩味的目光落在陆岁岁赏给他的侧脸上。 也不知道谁给她发了什么内容,她一脸纠结的咬着手指。 察觉到他的目光,陆岁岁保持着咬手指的姿势,转头看他:“怎么了?” 时恪翘了个二郎腿,悠闲地晃着脚,“问你个问题。” 陆岁岁撂下手机,一本正经道:“问。” 时恪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半眯起,嗓音低低沉沉,“你说,那人连我的正脸都没看见,怎么知道我是你们公司的白金客户的?” 还能怎么知道的? 肯定在飞机上见过他呗! 陆岁岁歪了歪头,故作天真道:“说不定人家就是随口一说呢?” 听了她这话,时恪嗤笑了声,嘲讽拉满。 听听,她说的什么屁话。 她自己信吗? 陆岁岁撩了撩头发,拿着手机往外走,“肚子饿了,下楼吃点东西。” 她前脚关上房门,时恪后脚拿起手机给云声打了个电话。 云声秒接:“看见我给你发的信息了?” 时恪答非所问:“你不考公当警察为人民服务,真是人民的损失。” 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云声笑骂了他一句:“艹,你他妈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时恪轻嗤,“晚上请你吃饭?” 云声玩味,“我缺你这顿饭?” 时恪抬手用指尖挠了挠眉心,眼底带了一丝笑意,“你缺。” 云声没做声,几秒后,带着调侃的笑意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不敢赴你的鸿门宴,牙碜。” 时恪轻笑:“一会地址发你。” 云声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时恪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拖着懒散的步子去找陆岁岁。 另一边,陆岁岁出了门后也没闲着,把鹤楼发来的未读语音信息逐条听完一遍,她耳朵都要炸了。 岁岁平安:“你想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 ?” 第26章 这人有点眼熟 不止陆岁岁穿着单薄蹲在停车场瑟瑟发抖的照片现在全网皆知,时恪伸手戳她脑门的那道背影,更是被一些有才华的网友脑补出了含糖量至少五个加号的小甜文发在网上。 但陆岁岁可没闲工夫看那些工业糖精小甜文。 她刚刚只在工作群里回了消息,还没回复她爸妈和哥嫂的关心问候。 回完她爸妈哥嫂的信息,她才点开姐妹群。 苏昭虽然很好奇陆岁岁什么时候傍了一个“金主”,但因为有飞行任务,她只发了条回j城聚,就没再冒泡。 倒是鹤楼,活跃的像瓜田里的猹。 群里的消息大多是鹤楼发的。 大概是怕陆岁岁看不到那些以她为原型的霸总和灰姑娘的甜美爱情故事,鹤楼特意充了好几个小甜文app的会员,把她觉得有意思的都截图发到了群里。 发了一早上的截图,也没蹲到正主吱声,鹤楼吃不到新鲜的瓜,就开始发疯。 哈哈喽喽:平安啊,你看,姐为了你充了好几个会员,充值费你这边给报一下呗? 哈哈喽喽:当初说好姐妹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你要不就先汪为敬? 哈哈喽喽:平安,你在吗平安? 哈哈喽喽:你能不能先给姐妹透个底,你从哪儿找的连背影都这么正的小情儿?回头姐也想找个差不多的! 哈哈喽喽:陆岁岁,我知道你在线,你有本事背着姐妹找男人,你有本事吱声啊! 哈哈喽喽:陆岁岁,你要是中了美男计,你就吱一声,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骗。 哈哈喽喽:好姐妹,不仅要能同甘,还得能共苦,我可以跟你一起承受被美男骗的苦! 陆岁岁点开群,就看见鹤楼刷了满屏的“无聊”的表情包。 岁岁平安:你这么多问题,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鹤楼一看见她的信息,直接一通视频电话甩了过来。 但陆岁岁手里端着豆腐脑和油条,没接。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戴好耳机,鹤楼的视频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次陆岁岁接了。 她拿了罐可乐当手机支架,一边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鹤楼的土拨鼠尖叫,一边把油条撕成小块,扔进豆腐脑的卤里蘸着吃。 “陆岁岁!你完了你!”鹤楼脸贴在手机屏幕上,要不是科学技术不允许,她都能从手机里钻出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刚从那个野男人的床上下来?” 陆岁岁挑眉,“你猜?” “啧啧啧,你看看你那春心荡漾的嘴脸!”鹤楼嫌弃的撇嘴,这还用浪费脑细胞去猜?她看都看得出来! 鹤楼咋舌:“果然有男人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陆岁岁舀了一勺豆腐脑,腮帮子鼓鼓的,不置可否。 见她不说话,一副默认的态度,鹤楼又凑近手机,压低声音问:“睡了?” 陆岁岁点了点头:“嗯,睡了。” 她承认的这么快,鹤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鹤楼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的震惊,最后对着镜头竖了个大拇指“姐妹牛批。” 陆岁岁冲她挤眉弄眼:“给你也找一个?” 鹤楼拒绝:“我才不要,男妖精,采阴补阳,no。” 陆岁岁唇角漾笑,“找一个呗?” 鹤楼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别别别,我吃不消,男人只会影响我开奶茶店赚钱的速度。” 陆岁岁逗她:“你要不考虑一下,开家男模奶茶店呢?” 鹤楼不为所惑:“别闹,我开的奶茶店可都是正经奶茶店。” 陆岁岁忍笑:“男模也都是正经男模。” 鹤楼一噎,无语的看着陆岁岁,主打一说一个不吱声。 见她不说话,陆岁岁抬眼看她,嘴角噙笑:“你不说话那我先挂了,我吃东西呢!” “别别别!”鹤楼开口阻止她挂电话,“你吃你的,我也没捂着你的嘴不让你吃。” 陆岁岁吃完了豆腐脑和油条,拿起手机又去选了几样吃的,回来时,看见时恪已经坐在了她之前坐的位置上。 她把手里的茶叶蛋推给时恪,示意他给自己剥蛋壳。 她边吃水晶虾饺,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鹤楼聊天。 发现她换了座位,鹤楼挑了挑眉:“谁在你对面?” 陆岁岁抬眼看向时恪,话却是对着电话里的鹤楼说的:“男妖精。” 鹤楼战术性吸气:“嘶……” 陆岁岁夹起碗里多出来的茶叶蛋咬了一口,声音含糊的问鹤楼:“我把摄像头切过去?” “这不合适吧?”鹤楼嘴上说着不合适,可身体却特别诚实,满脸兴奋,十分期待“男妖精”的真容。 陆岁岁在桌下踢了踢时恪的脚,询问他的意见:“可以吗?” 时恪薄唇勾笑,“你决定。” 陆岁岁戴着耳机,所以时恪说了什么鹤楼根本没听清。 她见陆岁岁磨磨蹭蹭的,还以为她反悔了:“我裤子都脱了,你不会跟我说你网卡了吧??” 鹤楼这话还没说完,手机屏幕上的陆岁岁就不见了,取代她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张年轻的,英俊的,男妖精脸。 视频里男人穿了一件宽松的浴衣,微敞的领口露出他性感的锁骨,一身风流倜傥劲儿,坐在那低眉顺眼的剥龙虾。 鹤楼把手机拿近,又拿远,反复几次,确定自己眼睛没出问题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陆岁岁淡声道:“你认识的,时恪。” 鹤楼:“……?” 短暂的懵逼结束,陆岁岁的耳朵里突然炸开鹤楼的尖叫:“谁?!你说谁?” 不等陆岁岁开口,鹤楼一惊一乍的声音差点把她耳朵震聋:“就是初中转到咱们班,高中没毕业又转走了的那个时家的私生子,时恪?!” 陆岁岁不喜欢私生子这三个字,秀眉微拧:“你别那样说他。” 鹤楼坐不住了。 她这会正沉浸在“陆岁岁跟时恪在一起”带给她的冲击中,只听见陆岁岁说了句话,但她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往脑子里去。 鹤楼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叉着腰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怎么也想不明白,陆岁岁和时恪这两条平行线怎么就相交了。 “不是,你和他,你们怎么……啊?” 第27章 他长得好看 别说鹤楼想不明白,连陆岁岁本人都没想明白,她就是去酒吧喝了杯东西,怎么就把时恪喝到自己被窝里了。 大概是承受不住现实带给她过于强大的冲击力,语无伦次的鹤楼选择了挂断电话。 她得静静。 陆岁岁看着通话结束的提示,挑了挑眉,意料之中,所以她一点都不意外鹤楼会有这样的反应。 时恪低笑了声,磁性的嗓音带着笑意,“不怕你朋友说出去?” 陆岁岁放下手机,把茶叶蛋吃完才慢悠悠地回答他:“不会。” 鹤楼虽然性子跳脱了点,大脑回路奇葩了点,但却不是个大嘴巴。 她话痨的对象也仅限于跟她关系好的人。 对于关系没那么好的人,她嫌浪费时间,连理都懒得理,用她的话说就是无效的人际关系只会影响她开奶茶店赚钱的速度。 时恪没想到她一点瞒着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 她要隐婚,难道不应该瞒着她的好友姐妹? 时恪神情晦暗不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陆岁岁见他沉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边吃虾饺边说:“我说隐婚,并不是因为你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我只是暂时不想让我爸知道而已。圈子就那么大,我爸迟早都要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事儿,但我希望那天来的晚一些。” “不怕你笑话,我爸那个人,平时挺好,但是一涉及到子女的感情婚姻问题的时候,脑子就不太正常,忒作。”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受我妈经常看的霸总小说的影响,总想当一回大棒,过过打鸳鸯的瘾。” 听她这样吐槽自己的亲爹,时恪忍俊不禁:“可我是时家私生子是事实,确实配不上你。” 陆岁岁微拧眉,神情看着有点不高兴,“时恪,人生唯一无法选择的就是出身。” “因为每个人的价值观、经历和信念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对其他人或事物的看法和态度也不一样。所以无论你多努力,都无法改变别人对你的偏见。但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改变不了别人,可以改变自己。记住,你不是裤衩,没必要别人放什么屁你都兜着。” 时恪抬眸看她,嘴角微微抽搐,“比喻的挺好,下次别比喻了。” 陆岁岁:“话糙理不糙。” 时恪嘴角噙着笑,正要说话, 陆岁岁手机响了。 鹤楼发来的信息。 哈哈喽喽:“岁,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时恪是认真的,还是玩玩?” 陆岁岁拿湿纸巾擦了擦手,手机就放在桌上,她边吃东西边用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敲。 岁岁平安:“我总不能让我们陆家专情如一的优良传统到我这里就毁了吧?” 哈哈喽喽:“所以,你是认真的?” 岁岁平安:“嗯,认真的。” 哈哈喽喽:“陆叔叔和颜姨能同意吗?” 岁岁平安:“我爸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他的意见不重要。我愿意,我妈肯定同意。” 鹤楼看着陆岁岁发来的信息,一言难尽。 这话她怎么有点不信呢? 就时家那个情况,谁会把自己的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除非闺女不是亲生的。 岁岁平安:“时恪长得帅,我妈喜欢好看的。” 哈哈喽喽:“……” 她就知道! 岁岁平安:“我也喜欢长得好看的。” 哈哈喽喽:“……” 这天真是聊不下去了。 跟一个颜狗聊天,就不能带脑子。 哈哈喽喽:“你也知道时恪那个身份,时家能同意吗?” 岁岁平安:“他们家还不同意?难道不应该把我供起来?” 哈哈喽喽:“岁,咱们能不能要点脸?” 岁岁平安:“脸是什么,能吃吗?” 哈哈喽喽:“说正经的,你就不怕时恪对你别有用心?他说不定只是想利用你和陆家报复时家,毕竟时家对他不好,圈子里人尽皆知。尤其时家现在的女主人,恨不得弄死他。” 岁岁平安:“那是以前的事儿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万一时家那位女主人想开了,把我们当祖宗供着呢?” 哈哈喽喽:“没半斤假酒,都说不出这么狂的话。” 岁岁平安:“我不喝酒也狂,有资本!” 她说这话倒是真的。 毕竟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陆家。 哈哈喽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恋爱脑?” 岁岁平安:“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哈哈喽喽:“你是真是没治了。” 哈哈喽喽:“恭喜你,即将喜提来自于你亲爹和时家的两根大棒。” 岁岁平安:“我现在需要的是来自姐妹的祝福,而不是冷水。” 哈哈喽喽:“祝福我现在真说不出口,只能说且行且珍惜。” 陆岁岁把之前拍下来的腹肌照反手发给了鹤楼。 她就不信,鹤楼能抵得住八块腹肌和人鱼线的诱惑。 果然,短暂的沉默过后,鹤楼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哈哈喽喽:“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哈哈喽喽:“有什么需要姐妹帮助的尽管开口,姐妹不敢说为你两肋插刀,但起码不拖你后腿。” 这回轮到陆岁岁无语了。 她有点后悔,怎么就把时恪的腹肌照发出去了呢? 她应该搜张网图的。 完了,时恪的腹肌被别的女人看了,他不干净了,等会得让他好好洗洗。 结束了跟鹤楼的聊天,陆岁岁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视线落在时恪脸上,眸光微闪。 时恪掀眼皮看她,“嗯?” 陆岁岁弯唇:“妖精。” 时恪眉眼间噙着笑,“多谢夸奖。” 两人吃完早午饭,去楼下休闲娱乐区玩了一会游戏,从碧水蓝天出来,已经是下午。 时恪询问陆岁岁去哪儿,陆岁岁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在这边没房子。” 她常飞的几条国际航线的落地城市,她都有房产,不为别的,就为了倒时差的时候能休息好。 锦城,她之前也来过。 不过那时候她飞国内航线,当天往返,不用倒时差,她就没买房。 时恪听了她这话,玩味道:“那我带你去买房子?” 第28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时恪说带陆岁岁去买房子,就真带她去逛了几个不同房地产开发商的售楼处。 看了几处房子,所处的位置和周边的配套设施都不错,但陆岁岁没看上。 她买房不图增值,只求结束忙碌的工作后,能有个安静舒适的落脚点,有一张柔软舒适的床。 “走吧,陪我去买两件衣服。”陆岁岁把房产销售给她的宣传单卷成筒,拽着时恪往售楼中心外走。 时恪顺势牵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往外走:“没有喜欢的?” “还真没有。”陆岁岁实话实说,走出售楼中心的大门才跟时恪说自己的想法。 “你别看这周围商圈学校医院一应俱全,但这些房子,对刚需人群有很大的吸引力,对我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 陆岁岁把手里的纸筒插进时恪腋下,“我飞完一趟任务累的要死,就想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可我还要从机场开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家,就算是坐公共交通,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十三分钟才能到家,我图什么?” 时恪戏谑道:“图你人傻钱多?” 陆岁岁掐着他手背上的皮肤拧了小半圈,磨牙霍霍:“瞎说什么大实话。” 时恪轻挑眉梢看她,“但是距离机场近的,可就没什么好小区了,先不说治安好不好,就整天头顶上飞过来飞过去的飞机,肯定也安静不到哪儿去。” “所以说不用那么麻烦了,等我回j城问问我大哥,他在这边有没有合作伙伴,让他给我弄一套就行。” 陆岁岁坐进车里,伸了一个大懒腰,“这种事他最擅长了,根本不用我操心。” 时恪站在车门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嗓音低沉:“那不一样,你哥是你哥,我是我。” 陆岁岁伸懒腰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笑了。 “我该把你这种行为理解成自尊心作祟的胜负欲使然,还是占有欲旺盛?” 时恪睨了她一眼,回答她的是他帮她关上车门的声响。 他就不能既是自尊心作祟的胜负欲使然,又占有欲旺盛? 也不知道是气陆岁岁当面拆穿他,不给他面子,还是气自己有嘴却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时恪上了车后就跟锯嘴葫芦似的,一句话都没说。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陆岁岁把他扔在后座上的风衣盖在了腿上。 等红灯的时候,她戳了戳时恪的胳膊,“比起给我买房,现在更重要的难道不是应该先带我去买件外套?” 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j城,没房子,晚上可以随便找个酒店睡一宿,但衣服不能不穿。 她可不想一到晚上,就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时恪余光瞟了眼陆岁岁盖在腿上的风衣,不动声色的看向自己左前方不远处的商场,把车开了过去。 进了商场,陆岁岁没矫情,拉着时恪直奔某快销店,给自己买了牛仔裤和t恤,又去另一家运动品牌店买了一件男款棒球衫和一双运动鞋就完事儿了。 以上商品,总共消费时恪不到两千块钱。 本来没想让他买单,可她刚找出付款码,正要递给收银员,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垂眼看她的,警告与怨念并存的眼神。 他什么都没说,陆岁岁却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让他买单! 陆岁岁退后半步,直接把他推到收银台前,让他扫码结账。 从快销店出来,时恪手里拎着购物袋跟在陆岁岁身后,眉眼舒展,戾气尽散。 没走几步,陆岁岁脚步一拐,拉着时恪进了首饰店。 店员十分热情的给他们介绍钻戒,“这款钻戒是我们店的新款……” “我不看钻戒。”陆岁岁打断店员的话,“我要对戒,金的,有吗?” 她能说她爸妈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在南非给她买下一座钻石矿给她当成人礼物吗? 所以她最不缺的就是钻石,而且她看钻石都快看吐了。 她现在喜欢金灿灿的东西,比如金子。 店员愣住,“啊?” “我不要钻戒。” 陆岁岁重复完,自顾自的拉着时恪走到金饰柜台前,快速的扫过所有款式后,指着其中一对素圈,让店员帮她拿出来试戴。 “麻烦你,我们想试试这款戒指。” 店员拿了戒指出来要给给陆岁岁戴上。 “我来。”时恪福至心灵,从店员手里接过戒指,稳了稳有些抖的手,动作轻柔的套上了她的左手无名指。 陆岁岁拿起男款戒指套在时恪左手无名指上,然后把自己的左手跟他的左手贴在一起看了看,十分满意。 “就这对!”陆岁岁替时恪做了决定。 店员看向时恪,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时恪看都没看店员一眼,淡声道:“听她的。” 这一刻,他眼里只有陆岁岁。 天知道他刚刚给她戴上戒指的时候多紧张。 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虽然不是在正式的婚礼上为她戴上戒指,也没有她父母亲朋的见证,但她愿意让他为她戴上戒指,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早晚要给她补一场盛大的婚礼,绝对不让她的人生留下遗憾。 时恪跟店员去开档结账,陆岁岁趁他转身的功夫,又选了一枚合金别针。 另一名店员十分为难:“抱歉女士,这款胸针的设计理念是送给孩子的周岁礼或生日礼物,胸针和配件是成套出售的,不接受拆卖。” “那算了。”陆岁岁余光瞥见柜台角落里的红绳,“那能麻烦烦你给我编个红绳吗?最简单的相思扣就行。” 结完账过来,时恪就看见陆岁岁从店员手里接过两根编好的红绳。 陆岁岁见他过来,对他扬了扬手里的红绳,“手伸出来。” 时恪听话的把左手伸到她跟前,等她给他戴好红绳,又帮她戴上。 陆岁岁拨了一下他腕上扣好的绳扣,说:“以后不方便戴着戒指的时候,就把戒指挂红绳上,这样就不会丢了。” 时恪轻轻摩挲她无名指根,低沉着嗓音开口:“不会摘。” 第29章 偷着乐吧 时恪话落,跟陆岁岁对视。 陆岁岁平静的会看着他,“我不行,工作的时候不能佩戴首饰,是我工作守则中的一条。” 时恪料到她会这样说,调侃道:“所以才让店员给你编红绳?” 陆岁岁诚实的点了点头,“而且她没收我们钱。” 时恪轻嗤一声,“她就是再多送你两根,也亏不了本。” “不是亏本不亏本的事儿。”陆岁岁一本正经,“就是有时候买完东西,不要点赠品,就浑身难受。” 时恪嘴角直抽:“你可是陆家的千金,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陆岁岁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nonono,这跟我是谁没关系,单纯的就是贪小便宜心理作祟。” 时恪低头跟陆岁岁对视。 陆岁岁:“怎么?觉得我是千金大小姐,就应该出手阔绰,不能贪小便宜?” 时恪心情甚好:“不是,是想问你要不要吃甜筒。”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白胡子老爷爷人形立牌,“第二个半价。” 陆岁岁白他一眼,“你见过谁家新婚小夫妻一人吃一个甜筒的?” 时恪忍笑,“不是你说不占点小便宜,心里就不好受?” 陆岁岁没好气的踢他一脚,“我不买第二个半价,净省三块钱。” 时恪低声笑着,给陆岁岁买了一个圣代。 陆岁岁舀了一口尖尖儿,又甜又凉的巧克力酱混着奶油冰激凌刺激着味蕾。 她眯起眼睛,又舀了一勺给时恪,“完,你这样让我净亏六块。” 明明是从小就挥金如土、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却为了一个圣代比甜筒贵六块钱,精打细算。 那抠抠搜搜的样子,时恪只觉得可爱。 果然,只要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自带完美滤镜。 时恪薄唇半勾,“不亏。” 别说只是十二块钱,只要能让她开心,倾尽他所有他也愿意。 一个圣代,陆岁岁说是要跟时恪分着吃,可就给他吃了三口,剩下的全都她自己吃了。 “她们还真挑了家铁锅炖,说是达人评分最高。”陆岁岁咬着塑料小勺,把田楚君发给在群里的位置共享点开看了眼,对时恪说:“我把定位转发给你,你导航过去?” 时恪就着她的手机看了眼地图定位,眉心微蹙,“她们选的店不够正宗,告诉他们换地方。” 陆岁岁:“?” 时恪在陆岁岁手机里重新输入一家店名,搜索到地址后,把准确定位发到了群里。 空乘陆岁岁:“去这,这里更正宗。” 时恪发完信息,把手机还给陆岁岁,顺手帮她扣好安全带后,驱车前往目的地。 全程没用导航。 四十分钟后,时恪将车停在路边公共停车位里。 “到了。”时恪朝着马路对面闪着霓虹灯的饭店招牌努努嘴,“你可以再给她们发个定位。” 时恪选的饭店,除了招牌和临街的玻璃窗很亮,楼体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一点都不精致。 但莫名的,陆岁岁就是相信时恪的选择。 陆岁岁对着饭店招牌拍了张照,又发了实时位置共享。 时恪解开安全带,歪头看着陆岁岁:“在车上等他们到了一起进去,还是我们先去?” 陆岁岁:“我们先进去吧,不然等会人多没位置。” 时恪淡笑了声,“不会,我什么时候带人来都有位置。” 陆岁岁还想问为什么,时恪已经推开门下车。 过马路的时候,时恪没带陆岁岁走斑马线,直接横穿马路。 这条路上车不算少,有车减速礼让时,他会对司机礼貌的招手示意感谢。 陆岁岁逗他:“斑马线上三十万,斑马线外三百。” 时恪剜她一眼,“不许胡说八道。” 陆岁岁吐了吐舌头,对他做鬼脸。 这个时间点,饭店里吃饭的人不多。 老板娘在柜台前拿着进货单核对酒水饮料的数量,听见身后有人开门进来,头都没抬的招呼道:“欢迎光临,里面有地儿,随便坐。” “方姨。”时恪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中年女人身后,眉眼含笑的看着苍老了许多的背影,语气熟稔,“今天还有现杀的大鹅吗?” 听到陌生的声音叫着熟悉的称呼,老板娘握着笔画勾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的朝门口看过来,还推了一下鼻梁上滑下来的老花镜。 在确定来人真是时恪后,老板娘拿着手里的板夹,照着时恪肩膀抽了一下。 也不知道老板娘使了多大的力气,更不知道干了啥惹人生气的事儿,反正陆岁岁只觉得有一阵凉风吹过,就听见啪的一声。 陆岁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去跟老板娘干仗,质问她凭什么打人。 可下一秒,老板娘扔了板夹,上前抱住时恪。 “你这死小子!啥时候回来的?咋没提前打电话说一声,我好让你孟叔杨叔他们去接你?” 时恪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含了明显的笑意,听上去格外的温柔:“昨天的飞机到的锦城,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就没提前给你们打电话。” 老板娘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没好气的嗔他:“还惊喜呢,惊吓还差不多,老娘心脏病都让你吓出来了。” 时恪一双桃花眼漾着笑:“您把我媳妇儿也吓坏了。” 老板娘这才发现时恪右手边站着一位娇娇小小,温温柔柔的年轻姑娘。 其实陆岁岁并不矮,净身高有一米七。 但架不住时恪高,足足有一米九。 他就是看着瘦,往那一站,能把陆岁岁挡的严严实实。 老板娘看看陆岁岁,又瞅瞅时恪,狐疑:“你该不会是花钱请了个托儿来糊弄我吧?” “哪儿能啊!”时恪在陆岁岁的细腰上拍了拍,“真是我媳妇儿,如假包换,您没看见,就您刚抽我那一下,要不是我按着,她就冲上去抽您了。” 老板娘嘴硬心软,故意寒碜他:“有个人愿意嫁给你,护着你,你就偷着乐吧!” 时恪不置可否。 能跟陆岁岁结婚,他何止是偷着乐,他做梦都能笑醒。 在老板娘看不见的地方,陆岁岁掐时恪腰间的肉,尬笑着跟老板娘打招呼:“您好,我是陆岁岁。” 第30章 阿厌 听到这名字,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可就那么一下,还是被陆岁岁敏锐的捕捉到了。 很快,老板娘脸上又重新染上笑意,看陆岁岁就像看自己儿媳妇儿,越看越满意,“好姑娘,我姓方,你跟小厌一样,叫我方姨就行。” 陆岁岁看向时恪:“小厌?” 谁? 时恪? “嗐,你看我这脑子,忘性忒大。他都改名多少年了,我总改不过来对他的称呼。” 老板娘斜了时恪一眼,意有所指的叹道:“你小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话陆岁岁就更听不懂了。 时恪守得什么云,又是见得什么月明? 陆岁岁突然发现,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时恪。 她记忆中的时恪,要么是沉默寡言,对人冷漠疏离的阴郁少年,要么就是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寡不敌众,被迫承受对方殴打欺辱的战损美男。 就算是重逢之后,他性情大变,不是茶里茶气的给她挖坑,就是骚里骚气的勾引她,又或者他占有欲爆棚时发疯耍狠,都不如现在乖巧温顺的模样带给陆岁岁的冲击大。 见陆岁岁一脸疑惑,老板娘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岔开话题,“想吃什么,我让你孟叔杨叔他们给你们做。” 时恪淡笑:“有大鹅吗?” 老板娘:“有,你杨叔下午刚杀完的。” “行,那就来两只大鹅。”时恪又问:“袁叔钓的鱼还有吗?” 老板娘笑道:“都有,都有。” “那就再加一条袁叔钓的鱼,等会岁岁的同事们也过来,让我孟叔和杨叔给露一手呗?” 陆岁岁从他有点撒娇意味的语气就能听得出来,时恪很信任这家饭店的老板和老板娘。 她更好奇了。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时恪低头询问陆岁岁有没有什么忌口,陆岁岁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先找个地儿坐。”老板娘说完,转身往后厨走,边走边喊:“老孟老袁老杨!你们仨别躲后面斗地主了,赶紧把大鹅下锅!小厌回来了!他带着媳妇儿请同事在咱们这吃饭!” 老板娘这一嗓子喊出去,后厨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没一会收银台边上的门帘被人掀开,紧接走出三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这些人陆岁岁不认识,但时恪却很熟悉。 他上前跟他们分别拥抱,然后熟稔的跟他们打招呼。 他们说的话陆岁岁听不懂,也插不上嘴。 所以在跟他们打完招呼后,陆岁岁选了临街窗边的一张足以容纳十二人的大圆桌坐下。 落日余晖正好落在她身上,将她笼罩在昏黄温暖的光中。 时恪拎着一瓶果汁过来,就见陆岁岁看着窗外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眸色深深,不辨喜怒。 “在想什么?”时恪给她倒了杯鲜榨的蓝莓汁,“尝尝,孟叔自己榨的。” 陆岁岁看着熟门熟路的时恪,“你对锦城好像很熟悉?” 其实她更想问他和这家店的老板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看他们之间的,应该是认识好多年了。 但贸然问出口,又有些唐突。 时恪捏了捏她手指,嗓音低沉,“嗯,我十四岁之前,都是在这里生活。” 陆岁岁闻言一怔,原来他转学去j城之前都在这里生活? 难怪他对锦城这么熟悉,还认识小饭馆的老板。 如果这里是他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那就说得通了。 陆岁岁端起一次性塑料杯喝了一口蓝莓汁,思考着该怎么继续开口打探他的过去。 可蓝莓汁酸甜的口感刺激着味蕾,出乎意料的好喝,陆岁岁眼睛亮了亮。 看她这反应,时恪就知道她喜欢,他小声对她说:“孟叔说,这瓶果汁只给你喝。” “那多不好意思。”陆岁岁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已经把瓶盖拧好,把一大瓶果汁塞进了她包里。 看着她护食的小动作,时恪忍俊不禁。 “我没去j城之前,方姨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时恪手臂搭在陆岁岁的椅背上,侧坐在椅子上看她。 不用她开口,他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他本来也没想瞒着她,他和方姨孟叔的关系。 “方姨本来是军嫂,但十几年前她丈夫在一次任务中去世了。她边在时家当保姆照顾我,边用他丈夫单位给的抚恤金开了这家饭馆。” “孟叔是退伍老兵,方姨介绍给老爷子的,老爷子知道他的本事之后,就让他给我家当司机,顺便教我一些防身自卫的功夫。” “杨叔和袁叔也是退伍老兵,算是孟叔的战友,因为方姨和孟叔大部分时间都在时家照顾我,没时间经营饭馆,就请了他俩来饭馆坐镇,免得一些不长眼的混混地痞来闹事找麻烦。” “后来我跟老爷子回j城,方姨和孟叔继续经营他们的小饭馆,我们虽然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哪怕后来老爷子送我出国,我们也没断了联系。” 说到这,时恪自嘲的笑笑:“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到大,从未在时家人身上得到过什么关爱和温暖,倒是方姨和孟叔,把我当亲儿子。” 本来时家跟方姨和孟叔是雇佣关系,时家给钱,方姨和孟叔提供服务,负责照顾时恪,银货两讫。 但人都是感性动物,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又怎么可能没感情。更何况时恪是方姨和孟叔看着长大的,对他们的感情,要比任何一个时家人都要深。 虽然时家人待他刻薄,但他却是知道感恩的。 这些,还要得益于方姨和孟叔的教导。 “我以前经常会想,我要不是时家的孩子就好了。我不稀罕什么出入豪车接送,也不喜欢奢华却空荡没有人情味的大豪宅,我只想有一对像方姨和孟叔对我那么好的爸妈。” 陆岁岁呼吸一窒,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酸意。 她皱着眉,双手覆在他膝上,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时恪干燥温热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岁岁,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 他受不了。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同情。 他只想要她独一无二的喜欢和爱。 尽管时恪三两句话就把他们的关系解释清楚了,但她还有个疑惑。 “为什么方姨叫你……阿厌?” 第31章 熟人家属 直觉告诉陆岁岁,“阿厌”这两个字象征的意义很不好。 她问出来就后悔了。 因为她在时恪脸上看见了屈辱的表情。 哪怕那细微的表情一闪而逝,他脸上很快就换上了轻佻的表情,玩味戏谑的笑勾在唇边,但陆岁岁就是知道,这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让他自卑的过去。 “我以前叫时厌,讨厌的厌,因为我妈——”时恪说到这,嘲弄的笑了声:“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我法律意义上的母亲,时夫人夏敏女士,因为很讨厌我,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陆岁岁不喜欢强颜欢笑的时恪,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微软温热的指尖按住了他上扬的嘴角。 时恪像是被关了开关的机器人,定住。 “时恪,虽然你不喜欢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你,但这一刻,我真的很心疼你。” 气氛有些压抑。 陆岁岁秀眉轻蹙,“别笑了,好不好。” 每一个孩子的出生,都承载着父母最美好的祈愿。 孩子的名字,更是父爱母爱的体现。 可时夫人却把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通过名字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 时厌,时厌。 时时刻刻都讨厌。 这得是多讨厌他,才能给他取这样的名字? “后来老爷子不是给我改名字?”时恪吻了吻她的指尖,戏谑道:“时恪,时时刻刻,恪守本分。” 陆岁岁被时恪的解释气笑,这他妈都什么破名字? 没文化 ,不会取名字,就不能花钱请个专业的大师,算算八字? “恪守什么本分?你还是个孩子呢,不是他们发泄情绪的工具人!” 时恪没想到她只是知道他的曾用名,就能气成这样。 虽然他早就对陆家人的护短有所耳闻,但他真没想到陆岁岁这么快就护短护到他身上。 被喜欢的人偏爱的感觉真不错。 不过,要是被她知道时家人过去那些年对他做过的事,岂不是要把时家踏平? 时恪突然靠近她,头埋在她颈窝里轻蹭,嗓音低沉:“过去我没人疼没人爱,小可怜一个。但现在我有你,你以后多疼疼我,好不好?你分我一点爱就行的,我不贪。嗯?” 明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些话让她心疼,可陆岁岁就是没法拒绝他。 时恪在她的手落在他肩膀上的瞬间,薄唇贴着她颈侧动脉的肌肤处,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陆岁岁没防备他会突然咬自己,本能的嘤咛了声。 刚走到她身后的田楚君一行人:“……” 这……是他们不花钱就能听得动静? 要不他们先出去,等会再进来? “哎呦,来的不太是时候啊!”傻白甜李姝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陆岁岁顾不上推开时恪,回头就对上一群人看好戏的八卦眼神。 陆岁岁本着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宗旨,推了推时恪,“来人了。” 时恪闷笑了声,在她颈侧用力的抿了一下,留下一朵象征着他记号的暧昧红痕才抬头。 田楚君为首的几个在飞机上见过时恪的空姐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明显都愣了一下。 毕竟无论是时恪的颜值,还是他略龟毛难搞的脾气,都给她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而且从下飞机到现在,也就才过去了二十四小时,她们还没忘了他是谁。 最沉不住气的就是傻白甜李姝:“v3时先生?” “你好。”时恪嘴角噙着疏离礼貌的笑跟她打招呼,“又见面了。” 李姝指指他,又指指陆岁岁,“你们……” 她刚开了个头,后面还来不及发发表什么长篇大论,就被孙甜拉住了,庞静配合着孙甜的动作捂住了她的嘴。 李姝:“……” “大家随便坐。”陆岁岁招呼几个人落座。 田楚君挨着陆岁岁左边坐下,孙甜、李姝和庞静依次坐下,魏璟和蒋泽坐在了最外面。 时恪手臂搭在陆岁岁的椅背上,看向魏璟,深邃的眸子噙笑,嗓音低沉:“这位是?” “蒋泽,你在飞机上见过,空中安全员。”陆岁岁淡声说:“坐在他旁边的是副机长,魏璟。” 时恪眉梢轻挑,“副机长?” 陆岁岁:“嗯,夏机长今天上午回总部了。” 时恪勾唇,“这样。” 时恪看魏璟的同时,魏璟也在打量时恪。 男人最了解男人,所以男人看男人最准,一眼就知道对方藏了什么心思。 魏璟不怕时恪看出他对陆岁岁有意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有对手不可怕,有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对手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跟对手的差距,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赢不了。 意识到自己在追求陆岁岁这件事上毫无胜算,魏璟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对比,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魏璟这时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朝时恪伸手,“魏璟,岁岁的同事,初次见面,多有打扰。” 听出魏璟故意的挑衅,时恪起身跟他握手,吊儿郎当的语气听上去有几分漫不经心,“时恪,岁岁的……” 他低头睨了陆岁岁一眼,戏谑道:“家属。” 两人看似随意握了一下的手,可只有时恪和魏璟两人知道,对方都暗暗地使了劲儿。 时恪从小没少被孟叔操练,他要是动真格的,两个魏璟也不是对手。 明知道实力差距,时恪也不会对情敌心慈手软。 魏璟没占着便宜,坐下后,放在桌下的手都在抖。 这回不用李姝一惊一乍,孙甜和庞静在听了时恪的话后,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岁岁。 “家属?” “你不是说,就是个熟人吗?” 孙甜和庞静异口同声。 李姝喝了一口茶水,替陆岁岁回答了两人的问题:“家属跟老熟人不冲突啊!” 陆岁岁笑:“对啊,家属哪有不熟的?” 孙甜嘴角微微抽搐,“那你们在飞机上?” 陆岁岁一本正经:“工作时间,没有熟人。” 庞静点了点头:“懂了,夫妻情趣。”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理解的挺好,下回别理解了。” 第32章 勉强够给她买包 陆岁岁不是没看出时恪和魏璟之间的暗自较量。 但她并不打算夹在中间和稀泥。 一来男人之间的战场,她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 二来她本来跟魏璟也没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要是真跟时恪说什么,反倒显得她心虚,欲盖弥彰。 万一惹得时恪吃飞醋,最后遭殃的还是她。 “王姐和张曼他们呢?”陆岁岁给每个人都倒了杯水,原本她选了张大桌,就是怕人多坐不开。 现在人没来齐,座位还空了几个。 “回总部了。”田楚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王嘉怡和张曼因为那个老流氓的事儿,没心情出来吃饭,说我们回去的时候随便给她们带点就行。” 李姝接话接的特别溜,“王姐还说了,要是能吃一块你和你家属的喜糖,冲冲晦气,那就更好了。” 孙甜剥了一颗盐水花生扔进嘴里,“岁岁,你和你家属,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 不等陆岁岁开口,李姝又抢着接话:“这要是林娇在这,肯定会阴阳怪气的说‘你们明明认识,还装不认识,看着我们被你家属刁难有啥意思?’” “就是,你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庞静朝着时恪努努嘴,半真半假的附和:“你都不知道,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这个月的奖金要没了。” 陆岁岁无意解释,只笑着对李姝竖起大拇指:“有林娇那味儿了!你再练练翻白眼,就更像了。” 李姝“娇里娇气”的哼了声:“听我们夸你家属有多帅的时候,你心里肯定在特得意吧?” 陆岁岁乐意配合李姝演戏,笑得肩膀直抖:“是啊是啊,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这么帅的男人是我的,你们看看就行了,可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最后,李姝以一个极有水平的白眼结束了“娇里娇气”的对话:“你当空姐可真屈才了,让演艺圈损失一名演技精湛的影后。” 陆岁岁被她的夹子音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甜果,给我捂住她的嘴!” 孙甜笑得脸都僵了:“我们李姝不去当编剧,真是编剧界的一大损失!” 没有各种各样的行为守则约束,几个女孩默契的保持着同事之间既不疏远又不亲近,大家又都比较舒服的关系,凑在一起聊八卦,吃瓜,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田楚君比陆岁岁她们四个稍长几岁,但心态年轻,也能跟她们聊到一块去。 提到林娇,田楚君不禁唏嘘:“林娇也是真倒霉,好端端的遇上那种事。” “可不是嘛!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还要被某些人pua。”这个有些人是谁,李姝没明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李姝撇撇嘴,“真人在天上飞,祸从天上来。” 庞静也叹了口气:“我听说,因为林娇那事儿,于总的一些媚男言论引起了公司里大部分女性的反感,他可能要被‘流放’。” 流放,字面上的意思是将罪犯放逐到边远地区进行惩罚的一种刑罚。 但放在现代社会里,又多了种隐喻。 暗指一个人被边缘化。 孙甜嗤笑:“公司没辞退他,他就该偷着乐。” 说话间,孟叔端着大铁锅上桌。 陆岁岁和时恪跟孟叔道谢后,就招呼大家边吃边聊。 “田姐说要吃铁锅炖大鹅加鱼,时恪推荐了这里。”陆岁岁嘴噙着笑,深吸一口气,呼吸间全是肉香味,“时恪说这里的鸡鸭鱼鹅都是现杀的,比评分高的网红餐馆的预制菜味道要好很多。” 李姝猛吸一口大鹅肉香,“你家属是锦城人?” 陆岁岁摇了摇头:“不是,他只是以前在这里生活过。” 李姝点了点头,被喷香的肉味馋得吸了一口口水,“快,岁岁,你先吃第一口。” 陆岁岁淡笑着给田楚君夹了一块肉,“田姐先吃。” “那我就先尝尝!”田楚君没推辞,肉入口下肚的瞬间,她眼睛都亮了。 这现杀的大鹅味道就是好! 肉质鲜嫩多汁,吃了一块还想再吃。 说实话,陆岁岁说换地方,发来定位的时候,田楚君心想客随主便,毕竟他们不是本地人,对锦城不熟悉,没准陆岁岁和她家属找的地儿更地道呢? 可后来陆岁岁又发了招牌和门脸照,她第一反应就是她家属选了这么个老城区的馆子,多半是为了省钱,且多少有些敷衍。 下车后,看见亮着朴素灯牌的青砖灰瓦的二层小破楼时,她就更不报什么希望了。 现在看来,是她格局小了。 听人劝,吃饱饭,这话真没错。 “怎么样?”孙甜和李姝眼巴巴的看着田楚君,条件反射的咽口水。 田楚君嘴里忙着吃,回答她们的只有一根竖起的大拇指。 李姝和孙甜拿起筷子,在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锅里“厮杀”起来。 时恪不紧不慢地给陆岁岁夹了一只鹅腿,嗓音沉沉,继续刚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的话题。 “从你们公司的长远的发展和长久利益角度出发,高层不可能会选择牺牲林娇,息事宁人。” 魏璟隔着蒸腾的水汽看他,“时先生好像很懂这些公司高层管理人员的想法?” “谈不上很懂,只是对人的趋利避害心里稍微有点了解。”时恪抬了抬下颌,“这次的事要是处理不好,寒了女性员工的心,蓝航虽然不至于关门倒闭,但名声肯定会一落千丈。蓝航现在稳居国内民航业龙头的位置,一旦从最高处跌落下来,就会被对家蚕食,到时候蓝航想再重回巅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魏璟加了一块肉,慢条斯理的吃,“还没问时先生做什么的?” 时恪浅笑道:“我就是闲人一个,不喜欢受约束,偶尔跟朋友做点小投资,赚点零花钱,勉强够给岁岁买包。” “那时先生还挺厉害的。”李姝声音含混不清,“我上次见岁岁背了个小十万的包呢!” 时恪挑眉,玩味的看着低头啃鹅腿的陆岁岁,“你平时就背十万的包出门?” 第33章 吾日三省吾身:是不是不行 陆岁岁家里有一间房间,专门用来放她的包,下到几十几百块的手工或小众品牌包,上到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高奢收藏也有。 但她很少会背那些天价奢侈品出来炫耀。 毕竟除了圈子里的人知道她是陆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在蓝航,她就是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空姐。 工资水平在那儿,要是背个与“身份”不符的奢侈品包,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光是流言蜚语,就够她喝一壶的。 而且陆岁岁也觉得没必要。 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消费水平也越来越高,奢侈品成为了人们展示自己身份和地位的方式之一。 人们购买奢侈品往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社交需求。他们希望通过购买奢侈品来获得别人的认可和赞赏。 但陆岁岁不用,她不需要通过别人的认可和赞赏,来获得虚荣心的满足。 当一个人的精神世界足够丰富时,就会降低对物质要求。 包,对于她来说,就只单纯的是个包。并不能真实的代表她的身份和地位。 那次被李姝看见她背了个小十万的包,纯属是她失误。 她本来是要背另外一款只有几千块的包,但当时几个同色的包包放在一起,她随手拿了一个,没想到正好就拿了里面价格相对较高的。 她当时已经出门了,就没回去换。 陆岁岁也没想到,李姝能认出那款包,而且还能记到现在。 时恪说这话,本意是想调侃陆岁岁,她陆家大小姐居然买十万以下的包,还背出去被人看见了。 但他嫌弃又宠溺的语气,别人听着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是嫌她花钱花得不够多,买的包不够贵吗? 啧,这话可真狂。 果然,无形的炫耀最装逼! 陆岁岁正好啃完鹅腿上最后一块肉,她朝着锅里伸筷子,同时桌下的脚踩住了时恪的脚,警告他别多嘴。 时恪挑眉,桌下的大掌按住陆岁岁的膝盖,就听见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光是想到那个包花了我一年的积蓄,啊,我的心好痛。” 时恪嗤笑,一年的积蓄? 她可真敢说。 陆岁岁斜了他一眼,挑眉。 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她说的积蓄又不是陆氏股份的分红,她说的是她一年工资积攒下来的积蓄,有问题吗? 魏璟喝了一口茶水,“女孩子还是不要太虚荣。” 时恪眉梢轻挑,“呵,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明明是自己没本事赚不到钱,却甩锅给女人,怪女人虚荣。” 他说着,加了一块鱼腹肉,挑完刺后,把肉放进陆岁岁碗里,“一个男人要是连给自己喜欢的女孩买个她喜欢的包都买不起,就多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问题,吾日三省吾身:是不是不行,是不是不行,是不是不行?” “多pua自己,省着点吃,省着点买,省着点用。” 时恪嘴角笑意未收,宠溺的拍了拍陆岁岁的头,“看上哪个包,随便买,不用给我省钱。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你花得越多,我越有赚钱的动力。” 时恪这话说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魏璟沉着脸,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你们吃,我去趟洗手间。” 时恪挑眉,笑得蔫儿坏。 陆岁岁瞥他一眼,眼神参考地铁上拿着手机的老头。 好歹也是个成年人,竟然还跟小学鸡似的互啄。 幼稚。 没一会,魏璟重新回到桌前。 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李姝跟庞静咬耳朵:“以前我还觉得魏璟条件不错,岁岁怎么就看不上他呢?我今儿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庞静给她倒了杯水,“好好吃你的饭。” 见庞静不接她的话,李姝又扭过头去跟孙甜说话。 “魏璟这回是彻底没希望了,完败。”李姝咋舌,“不因为他长得不如时先生好看,也不是因为他能力比是时先生差,是因为他格局没打开。” 孙甜白她一眼,“真是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姝:“我这不是吃累了,歇一会吗?” 孙甜给自己夹了一块软糯的土豆块,“你是旁观者清了,但人家当局者迷呢,要不你给人指点指点?” 李姝还真端着自己的碗筷要去魏璟身边,给他指点指点。 孙甜和庞静俩人一人拉着她一边的手,就把人给按在了座位上。 孙甜提醒李姝别多管闲事,“你可消停点吧。” 李姝:“可二男争一女的修罗场戏码诶,你不爱看?” 孙甜:“……” 这人真是没救了。 就她这脑子和情商,也不知道是怎么平安活到今天的。 庞静也是无语,她从隔壁桌拿了份菜单塞李姝手里,“你研究研究,给王姐张曼和林娇带什么。” 陆岁岁和时恪都假装没听见她们仨说的话,只要他俩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时恪边给陆岁岁碗里夹菜挑鱼刺,还能分出神来跟田楚君和蒋泽闲聊,缓和气氛。 只有魏璟,一顿饭味同嚼蜡。 快吃完时,陆岁岁借口去洗手间,实则到后厨找方姨结账。 他们来的早,那时候饭馆没几个客人。 这会厅里的几桌都坐满了。 方姨也进了后厨忙活。 陆岁岁找来时,方姨正拌凉菜。 “方姨。” 方姨闻声抬头,“小陆?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厨房油烟大,别呛着你!” 陆岁岁帮忙把摞在一起的盘子摆开,“没事,我没那么娇气。” 方姨把拌好的凉菜分别装进盘里,“你想吃什么直接叫我就行,不用自己过来。” 陆岁岁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把挂在盘子边的凉菜拨回盘里,“我们吃好了, 我来结账。” 方姨笑着拒绝:“不用不用,这顿饭我请了。” “我先给客人上菜,你也赶紧回小厌身边去,厨房里乱,别伤着你!”方姨根本不给陆岁岁开口再的机会,撂下这么句话后,把装好盘的几盘凉菜往大托盘上一放,端起来就走。 陆岁岁抿了抿唇角,提步跟了出去。 她知道方姨不收钱,是因为时恪的关系。 要是她坚持给钱,只会让方姨尴尬难堪。 陆岁岁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也明白在人际往来中,要适当接受别人的好意。 但她也不会占别人的便宜。 这顿饭的钱,她可以通过别的形式给方姨,而且不一定非得在今天给。 她可以让时恪想个办法,让方姨无法拒绝,还得乐乐呵呵的收下钱。 过道里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陆岁岁的思绪:“你就是为了一个十万块钱的包,才跟他在一起的?” 第34章 给他上一课 老房子的过道窄,陆岁岁听见声音就停住脚步,没再往前走。 她隔着一段距离看魏璟,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在这里等她。 或者说,她早就在时恪对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见她不吭声,魏璟抿了抿唇,咄咄逼人,“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是不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 陆岁岁嗤笑,“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质问我?” 同事? 她跟同事从不深交,今天这顿饭,还是她话赶话说到那了,又不好扫时恪的兴,才攒的局。 要不换做平时,吃饭?吃屁吧! 她下班之后,晚一秒屏蔽蓝航所有群,都是她对私人时间的不尊重。 至于朋友,他们更算不上。 魏璟一噎,“我……” 魏璟这才发现,他还真没资格质问她。 这一认知让魏璟脸色红了白,白了绿,好不精彩。 除非涉及到自身利益,否则陆岁岁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她陆家大小姐独有的傲慢和尖刻。 但她这会真的有些烦了。 魏璟这人,看着男人味十足,实则优柔寡断,黏黏歪歪,磨磨唧唧。 别人喜欢就大声说出口,被拒绝了就潇洒转身说拜拜。 他可好,就会跟人玩暧昧。明明喜欢,却从不说出口,被她拒绝了也能当没事儿发生。 她又不是青蛙,总想用温水煮她。 看着答不上来话的魏璟,陆岁岁嘲弄道:“你一不是我爹,二不是我哥,有什么资格管我?” 魏璟从没见过这样尖酸刻薄的陆岁岁,一时间有些颠覆了对她的认知。 陆岁岁:“别用这种不敢置信的受伤眼神看着我,我就算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别说你没资格管,就算你有,你以为我会听?” 陆岁岁的话让他十分难堪,但魏璟还想挣扎一下:“我也有钱,我可以把我的工资卡给……” 陆岁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他:“可你没他长得好看。” 魏璟:“!” 民航招聘,除了考核专业能力,还看脸。 魏璟一直以他年轻英俊最有前途的机长这一标签为傲,这一刻却被陆岁岁打击的体无完肤。 陆岁岁突然想起时恪之前在饭桌上说的话,觉得他说的特有道理。 一个男人,如果失败就赖女人,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那他注定一辈子都是个loser。 陆岁岁美心善,不忍看着民航未来最有前途的机长为情所困,一蹶不振,决定给他好好上一课。 “你喜欢我,却从不主动说出口,因为怕被我拒绝,对我好都要找各种借口,你的心思还得让我猜猜猜,是哪个老师教你这么追女孩子的?” 魏璟垂死挣扎:“那我现在跟你表白还来得及吗?” 陆岁岁挑眉,“那你试试?” 魏璟:“陆岁岁,我喜欢你,你能……” “不能。”陆岁岁再次打断了魏璟没说完的话,“我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魏璟:“!” 陆岁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给你回应。我喜欢谁,跟他有没有钱,长得好不好看没关系。表白被拒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用龌龊的想法定义女生,会显得你很没品。” 末了,陆岁岁还不忘给魏璟洗脑:“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相信我,这世界上肯定有一个喜欢你的人,她比我更能发现你的好。” 说完,陆岁岁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她的话,直接从魏璟身边经过,没再理会他的失魂落魄。 通往厨房的过道和饭馆收银台只用一张门帘隔开。 陆岁岁掀开门帘走出来,就看见时恪叼着根牙签,倚在收银台边上,微垂着头看着地面。 一看他这死德行,陆岁岁就知道他听见了她和魏璟的对话。 陆岁岁踢了踢时恪的脚尖,“听墙角的男人,也没品。” 时恪嗤笑,没品? 那又能怎么样? 她还不是选择了他! 他没进去再当面羞辱那个魏璟一顿, 就是他最大的绅士风度了。 时恪把牙签儿吐进垃圾桶,嘴角噙着玩味的笑,牵起她的手离开饭馆。 门口,田楚君一行人滴的车到了,跟陆岁岁和时恪告别后,几人上车离开。 时恪朝着马路对面停车的地方歪了歪头,“走走?” 陆岁岁垂眸看着他们俩紧握在一起的手,“我能拒绝?” 时恪薄唇勾笑,“不能。” 方姨和孟叔的饭馆开在老城区,周围有很浓的生活气息。 “以前方姨和孟叔每次放假回这边的时候,我都会赖着他们,跟他们过来这边住一天。”时恪捏了捏她的手指,低笑,“知道为什么吗?” 陆岁岁看他,“因为这边比时家有人气。” “对,因为这点人气,能让我像个人。”时恪见陆岁岁看他,冲她眨了眨眼,眼里满是笑意,“我们岁宝真聪明。” 岁什么? 什么宝? 陆岁岁被他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正常点,再说骚话就回去。” 时恪勾了勾,“前面有小吃一条街,带你去买点零食,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岁岁认真的想了想,说:“烤鸡爪和鸭脖。” 时恪一听乐了:“我们岁宝真好养活。” 陆岁岁:“……” 妈的,她刀呢? 岁宝岁宝岁宝,谁教他给人起这么肉麻的昵称的? 她鸡皮疙瘩都掉了两斤了! 陆岁岁甩了甩时恪的手,没甩开。 时恪得寸进尺的搂住了她的细腰。 她躲她逃,他就靠近贴贴,她插翅难飞。 两人拉扯着才走出去没多远,一女孩突然朝着时恪跑了过来,边跑嘴里还嚷嚷着:“厌哥!” 陆岁岁本能的想要往边上躲,她可不想被撞飞。 可时恪的手还搂在她腰上,眼见着人朝他扑过来,他另一手托着陆岁岁腿根把人往上一托,抱着她灵活转身,避开了冲过来的人。 方萌扑了个空,险些撞路边的树上。 她稳住身形,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冲时恪露出个自以为很美的微笑:“厌哥,是我啊!我是萌萌!” 第35章 是他非要抱着我 萌萌? 什么萌萌? 他可不认识什么萌萌,他只认识岁岁! 察觉到陆岁岁看着他的目光中带了疑惑和审视,时恪抱着陆岁岁战术性后退。 “岁岁,你信我,我不认识她。” 陆岁岁来不及开口,方萌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拉时恪的胳膊,“厌哥,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玩过家家你还说长大要娶我当媳妇儿。” 时恪再次退后一步,冷着脸避开了方萌伸过来的手。 能不解释吗? 他怀里抱的他亲媳妇儿! 他用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好不容易才哄着她跟他结婚,万一她信了别人的鬼话把他甩了,他不就白算计了一场? 他小时候是缺少家庭的温暖和来自父母的关怀和爱,但不是缺脑子。 他连家都没有,还玩什么过家家? 他更不会拿婚姻大事随意允诺别人。 也不知道谁家鸡窝门没关好,她跑出来了,咯咯咯咯咯的,下蛋呢? “她是你什么人啊?你干嘛跟她解释?”方萌见时恪一再退后,上去就要把陆岁岁从时恪怀里拽下来,“你下来!你干嘛让厌哥抱着你?” 陆岁岁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一张嘴就能把人气的半死。 “看好了,不是我让他抱着我。”陆岁岁说着,挺直身体,松开了搂在时恪脖子上的双手,给方萌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松开双手,她也不会从时恪身上掉下来。 方萌:“……” “看清楚了吗?”陆岁岁勾唇,“是他非要抱着我!” 时恪薄唇噙笑,把陆岁岁往上托了托,嗓音低沉提醒她:“搂好了抱紧了,别等会掉下来跟我闹。” 陆岁岁佯怒,在他脖子上抓了一下,还顺手薅了薅他脑后的短发,“不认识还不走,等着人碰你瓷呢?” 时恪仰着头,吻了吻陆岁岁的唇角,“碰我瓷可不行,我的钱还得给我们岁宝买鸭脖和烤鸡爪。” 大概是听他叫她“岁宝”次数多了,陆岁岁已经有了免疫,虽然还是觉得肉麻,但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听见这个暧昧的称呼时那么大的反应。 见时恪抱着陆岁岁转身就走,方萌急切的证明她真的认识他。 “我是方萌啊!厌哥你忘了我了吗?你小时候总是跟我姑妈回我们家啊……” 陆岁岁趴在时恪肩头,看着身后追了两步,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着他们大喊的女孩,戳了戳时恪的肩膀,“她好像是方姨的亲戚?” “没印象。”时恪神色淡淡,语气冷漠。 就算刚刚那个什么萌萌真是方姨的亲戚,她也不该当着陆岁岁的面说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他欠方姨的人情,可不欠别人的。 看着时恪抱着陆岁岁走远,方萌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朝小饭馆走去。 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方姨拽进厨房。 “赶紧把这两盘菜给客人送上去。”方姨催促方萌赶紧干活,“让你早点过来,每天都磨磨蹭蹭。” 没被时恪认出来,方萌心里有气,把气都撒在了盘子上。 她不情不愿的把菜送上桌,回厨房站在方姨旁边抱怨,眼看着方姨忙得腾不出手,也不知道伸手帮一下。 “姑妈,我早就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不想端盘子了。”方萌眉头皱着,一脸嫌弃,“整天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我还没结婚呢,比已婚带俩娃的家庭主妇还显老。” “你不想端盘子你想干什么?”方姨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把那个盘子给我拿过来。” 方萌拿了两个盘子过来,放在操作台边上。 “我想自己开店当老板。”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嘟哝道:“我小姐妹说开奶茶咖啡店最赚钱了,现在年轻人都爱喝奶茶咖啡。” 方姨听了这话,笑了声:“等你把奶茶店开起来,满大街都是卖奶茶的!你自己开店当老板?你有本钱吗?”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侄女,实在是方萌浑身上下就没长一个会做生意的精明细胞。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时候机灵可爱的方萌养成了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的习惯,甚至满脑子都是豪门梦,就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学也不好好上,连高中都没考上,混了个中专毕业。 没学历,没本事,没钱,还总做暴富的梦。 她之前还会说说她,让她有时间多读读书,提升提升自己。 可说了几次方萌都不听,还总埋怨她瞧不起她,那之后方姨就什么都不说了。 人各有命。 她自己都不想着提升自己,她着急有什么用。 方萌一噎,神色讪讪,“你那不是有钱吗?先给我拿点,等店铺正式营业赚钱了,我再还你。” “那些钱,也不全是我的。”方姨见她惦记起自己的钱,沉了脸色:“那些钱里,有你孟叔给孟凡和孟煜存的,还有我帮小厌存的,你别惦记。” 方萌没听见自己的名字,皱眉,“怎么没我的?” 方姨冷声道:“有,但那些钱是我给你存的嫁妆,你就别想了。” 方萌丝毫没听出方姨语气中的不悦,自顾自的说:“姑,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把钱都给外人。我才是你亲侄女,以后给你养老送终的也是我。” 方姨冷着脸把盛好的菜放在托盘上,催促她给客人上菜。 方萌很快拿着空托盘回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给厌哥存什么钱?他以前给你的那些钱,就是你的了,你可别再傻乎乎的还回去。” 方萌想起刚刚时恪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就来气,还有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个挑拨离间的贱货。 不就是长得漂亮点,会勾引男人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萌阴阳怪气的说:“人家现在是豪门继承人了,肯定看不上给你的那点小钱,你巴巴送钱过去,人还得怀疑你是不是要巴结他,跟他攀关系。说不定他早就把你是谁给忘了!” 方姨切菜的动作顿住,呵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小厌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方萌翻了个白眼,“他不是谁是?刚刚我在外面跟他打招呼,他说不认识我,还跟他怀里的那个浪货一起羞辱我。” 第36章 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似乎不骂两句,方萌心里憋着的火就发泄不出来。 她只顾着骂陆岁岁,根本没发现方姨脸色阴沉的想杀人。 “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大街上就让厌哥抱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不要脸。” 砰地一声。 方姨用力把菜刀砍在菜板上。 方萌被突然发狠的方姨吓了一跳,“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方姨扯了扯方萌披散在肩上的黄毛:“别说小厌认不出来你,我有时候都不认识你!” “我尊重你的穿衣风格,尊重你的审美,可以无条件接受你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和刚挖完煤没洗手的指甲,但我这不代表我能容忍你满口污言秽语。” “你总说别人瞧不起你,你自己瞧得起你自己吗?你可以没文化,学历不高,但不能没素质!你想让别人尊重你,首先你得学会尊重别别人。” “张嘴闭嘴的浪货贱人,你比人家高贵在哪儿呢?人家是小厌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他今天特意带人来给我看的,不是送上门让你羞辱辱骂的!” “也就是小厌和小陆素质高,换我早抽你了!” 方姨把菜刀拔下来,指了指门口,“愿意干干,不愿意干滚回乡下老家找个人嫁了,一天天的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我还不伺候了。” 这还是方萌第一次被方姨指着鼻子骂得这么狠。可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儿,倒是先委屈的哭上了。 眼泪珠子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往下掉,花了她专门画的眼线。 本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哭相,却因为那顺着脸蛋子往下的一道黑印子,格外的滑稽。 孟叔在厨房里面听见动静,出来就看见方萌哭得一张脸阒黑,方姨周身笼罩着浓浓的戾气。 “萌萌你先去洗把脸。”孟叔推了方萌一把,把人从厨房推了出去。 “你别管她。”方姨头都没抬,恨铁不成钢的道:“让她自生自灭去。” “这话可不兴说。”孟叔从方姨手里接过菜刀,生怕她一刀把方萌脑袋砍下来,“你去前面喝点水,歇一会,看看有没有要结账的,可别让人白吃跑单。” 方姨从操作台底下拿了个罐头瓶子出来,一口喝了里面大半杯水,“你是没听见她说话多难听!” 孟叔笑了,“那我还是别听了,万一我忍着不住抽她,再影响咱俩的感情就不好了。” 方姨被他的话逗笑,“你要是真能像收拾孟凡孟煜那样收拾她一顿,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孟叔叹道:“女孩子在家里是比男孩子娇惯一些的。” “她娇惯个屁啊!她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总以为谁都跟家里人一样惯着她。”方姨冷哼:“就应该给她撵出去,让她感受一下人心险恶!” “别说家里没条件,就是有条件,谁跟她似的,整天劲劲儿的?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连人家小陆一根儿头发丝儿都比不上,还有脸诋毁人家?” 方姨啐了一口,“说话还阴阳怪气的,就好像这世界上除了她,谁都配不上阿厌。她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德行,没镜子还没尿吗?” 陆岁岁往那一站,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跟时恪配一脸。 再看看方萌,要长相没身高,要气质没文化,一天到晚就知道做大梦。 孟叔没想到方姨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方萌说了陆岁岁坏话。 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时恪长大的,没人比他更了解时恪什么性子。 时恪也就是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好说话,但其实心里记仇的很。 这要是让他听见方萌说陆岁岁不好,他或许会看在他们的面上暂时放过她一次,但也只是暂时,他早晚都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我是管不了她了。”方姨递了个盘子给孟叔,叹道:“只希望阿厌别因为咱们曾经对他的好而为难,委屈了小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孟叔说了这么一句,把切好的菜往她手里一放,推着方姨出去上菜。 方萌洗了把脸,就没再回后厨帮忙。 好在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儿,来饭馆吃饭的人也慢慢少了。 一直到晚上关门打烊,方姨都没再见着方萌。 方姨心里对方萌有气,见她没回家也没找她。 方萌一开始为了跟方姨赌气,跑去找她在蛋糕房工作的小姐妹诉苦,可她小姐妹下班之后,带她去了夜店蹦迪。 玩嗨了的方萌满眼都是纸醉金迷,早就把方姨对她的教导忘到了脑后。 这一晚,方萌没回家。 也是这一晚,时恪把陆岁岁带回了他的一处落脚点。 房子对于时恪来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所以他从不用家来定义他的住处。 他有很多像这样的落脚点,几乎每个他去过的城市都有。 反正时家有钱,不花白不花。 陆岁岁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什么都没问,专心啃着从小吃一条街买回来的烤鸡爪,蹬掉脚上的鞋,光脚走进了客厅。 一套三居的商品房,面积不到一百二。 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胜在干净卫生。 三室两卫,带厨房,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陆岁岁盘腿坐进沙发里,啃完鸡爪,就跟时恪要水喝。 时恪从鞋柜里拎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放在她脚边,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加热一下。”陆岁岁指了指茶海上的烧水壶,“女孩子要少喝凉的。” 时恪闻言哂笑了声,“不是你喝冰可乐的时候了。” 陆岁岁踢了他一脚,娇嗔:“不许犟嘴。” 时恪顺势扣住她的脚腕轻轻摩挲,嗓音低沉:“好,不犟嘴。” 就在陆岁岁蹬开时恪的手,趿拉着他的拖鞋,把所有房间的门和灯都的打开时,蓝航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驻锦城蓝航空公司的所有高管,必须身穿单薄夏装制服,站在机场停车场,感受锦城春日夜里的冷风。 第37章 素质有待提高 锦城的晚上是真冷。 一阵小凉风吹过,穿透薄薄的布料,和人体肌肤来了个亲密接触,一群高管站在街头瑟瑟发抖。 前一天晚上陆岁岁吹了多长时间的风,这些高管们直接超级加倍。 还美其名曰要从基层员工的角度出发,多关心员工,保障各项工作。 等这帮高管结束“罚站”,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可即便是深夜,这帮上了点年纪的高管也不能回家睡觉,还要回公司开会,研究怎么把空姐身穿单薄街头瑟瑟发抖事件对公司的影响降到最低。 其实公关部在事件发酵初,就给出了解决方案:让陆岁岁站出来说句话。 不用她澄清,不用解释,那样显得太刻意,就随便在社交软件上发一条“出发啦”“平安落地”这种有关工作的话就行。 可陆岁岁是谁啊? 蓝航总部出来的,有名的刺头。 她愿意配合的时候,都要防着她是不是要在背地里放大招。 更别说她不愿意配合的事,就是用辞退吓唬她都没用。 也不知道陆岁岁从小吃什么长大的,谁也不怕。 要是没有早上群里那件事发生,尹中薇倒是能帮忙跟陆岁岁说几句话。 可蓝航群里的那些吃瓜群众的吃相太难看,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别说陆岁岁会在群里开大,直接点名道姓的骂人,就连她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要骂人。 会议室里,于博洋一脸阴沉的坐在长桌旁。 他左边坐着的一个高管根本不管他是不是臭着脸,絮絮叨叨:“你说你没事儿惹她干什么?现在好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人直接联系不上,给你玩失踪。” 坐他右边的一个高管附和:“就是,老于,昨天那事儿办的忒不地道,别说那帮小空姐不高兴,就我听了都不乐意。你说你也是有闺女的人,你就算不为咱们公司那么多空姐考虑,你也不为你闺女考虑?你也不想想,要是你女儿以后碰上这种事,她领导让她吃哑巴亏,你能干?” 左边的高管:“关键是那李先生是个惯犯,上了好几家航空公司的黑名单,人家都知道维护自己员工的利益,就咱们不一样,你这不是避着这群人跳槽呢?” 右边的高管:“于博洋,你该不会是对家派来的奸细吧?” 于博洋额角青筋直跳,忍无可忍,“现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了,知道推卸责任了,那昨天做决定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投反对票呢?好人都让你们当了,坏人全让我做了!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我要是对家公司派来的奸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博洋骂完,心里舒坦多了。 他承认,昨天在林娇被性骚扰的事情上他考虑的欠妥当,但未必全都是他的错。 尹中薇见几个人坐在一起吵的面红耳赤,沉着脸拍了拍桌子。 “都少说两句吧!” 于博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看向尹中薇,“老尹,你跟我们透个底,那陆岁岁到底什么来头?” 一个小小空姐,居然能惊动总公司最上头的陈总下命令“罚站”? 说她没来头,就是一个普通人,打死他都不信。 尹中薇面色平静道:“我也不知道。” 于博洋:“你不知道?” 尹中薇坦然的回视着他不信任的目光,“不知道。” “那……”于博洋还想说什么试探的话,被尹中薇冷声打断:“小陈总已经到了,于总有什么疑惑,不如等会问小陈总?” 于博洋神色讪讪,闭嘴不再问。 开玩笑,他问小陈总,那不得被小陈总骂的狗血淋头? 小陈总是什么人? 蓝航出了名的挂职闲人,一张嘴除了吃得油嘴滑舌,没一句话能信。 说曹操曹操到,一身骚气粉西装的陈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会议室。 边走,嘴里边骂骂咧咧:“哎哟卧槽,这他妈是春天该有的温度?冷死老子了。” 他边走边抖肩膀,“别说那群娇嫩的小空姐受不了这温度,我他妈一纯爷们都受不了。” 跟在他身后的男助理一脸冷漠的为他递上风衣,陈睿没接,走到会议桌上首的位置坐下。 “我说各位,我搭乘最后一趟航班过来,可不是坐这跟你们大眼瞪小眼的。”陈睿打了个呵欠,“咱们速战速决,懂?” 一群人包括公关部主管都看向尹中薇。 尹中薇嘴角抽搐,心里已经开始疯狂输出骂娘。 她他妈是负责在招聘时审核飞行员资格,以及入职后定期培训考核飞行员的老师,什么时候会上发言的事也轮到她了? 什么都让她干,怎么不把工资也都给她? 锦城蓝航分公司的公关部经理隔着几个人双手合十,给尹中薇作揖,就差没给她磕一个。 尹中薇无奈的叹了声,开口道:“公关部的意思是这件事要由当事人出面回应。” 陈睿看了眼尹中薇,又看了眼公关部主管,嗤笑道:“尹阿姨啥时候去公关部任职了?我怎么没听说?” 尹中薇听了这话,没接他的话,又说:“现在联系不上岁岁。” 陈睿挑眉,看着公关部主管:“什么叫联系不上?” 公关部主管嗫嚅道:“就、就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打过去的次数多了,她直接拉黑。” 陈睿闻言笑了声,嘀咕:“啧,不愧是陆岁岁,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众人:“?” 怎么个事? 听小陈总这个语气,好像跟陆岁岁很熟? 陈睿手指轻敲桌面,若有所思,“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总得有个原因吧?” 公关部主管有问必答:“今儿上午,她跟人在群里吵了一架。” 吵架? 这也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陈睿朝助理勾勾手指,身后的助理秒懂,直接找到陆岁岁上午在群里骂马行一的那段聊天记录。 看完聊天记录,陈睿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别说陆岁岁会直接在群里指名道姓的骂人,就这聊天内容,他看得拳头都硬了。 怎么还有嘴那么贱的男人啊? 这是工作生活中得有多不顺,才敢这么在群里刷存在感啊? 陈睿不说话,会议室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这位小陈总,虽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平时也总是油嘴滑舌的,没一句正经话。 但他到底是大陈总的亲弟弟,不管事儿,不代表他不会管。 良久,陈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咱们公司的男性员工的个人素质有待提高啊!” 第38章 明明是岁宝没问清楚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黄段子挂在嘴上,随便开女性黄腔造黄谣当成幽默的。 这人还在他们蓝航。 啧,看来以后招聘的时候,不能光看学历工作能力和脸,还得考核一下员工的个人素质。 陈睿这话一说出口,坐在会议室里的百分之八十的男性高管全都沉默了。 自古以来,男人凭借着自身力量的优势,总是在女人面前有一种强大的优越感。 就算是现在社会如此发达,男女平等的口号早就深入人心,可男女真的平等吗? 照样还有瞧不起女性,物化女性,把女人当成男人的附属品的人存在。 甚至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人,自己就是女性。 人只有尊重自己,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陆岁岁那边你们先别管了,我有办法联系到她。”陈睿开口打破会议室里的沉默,无视了一众高管或好奇或探究或震惊的目光,又说:“接下来说说咱们空乘遭到乘客性骚扰的事。” 在场的几位高管,包括于博洋在内,听见陈睿提起这件事,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 陈睿并不是来征集各位高管意见的,他是来传达他哥的命令的。 “我哥的意思是旅客的利益固然重要,但员工的利益也不能说让就让。咱们不能在明知旅客有错的前提下,还让咱们的空姐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蓝航作为民航业的龙头,不能带坏风气的头,更不能纵容违法行为。” 陈睿的话掷地有声:“受害者就是受害者,错的是伸出咸猪手的流氓。流氓就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见没人反对,陈睿大手一挥:“行,就这样,时间也不早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起身离开。 “以后这种装逼的活我可不干了。”陈睿抖着肩膀往外走,边走边跟身后的助理说话,“快把风衣给我。” 陈睿一走,会议室里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几个一把年纪的高管凑在一起聊八卦。 “听小陈总刚刚话里的意思,他私下还跟陆岁岁有联系?” “应该是,看样子俩人私交甚好。” “这陆岁岁,该不会是咱们蓝航未来的二少奶奶吧?” “那也说不定!” “看不出来,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挺有手段。” 尹中薇听着这些越来越没边的猜测,猛地把自己手里的平板摔在了桌上。 砰地一声,吓了这些人一跳。 “还没长记性?”尹中薇怒道:“还敢在背后议论人家女孩子的是非?怎么,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呗?不是自己家的闺女就随便议论揣测?少用你们龌龊的思想去定义人家姑娘!”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祸从口出。别等大小陈总在公司公告上指名道姓,你们才知道收敛。难怪底下的人能说出那种不尊重女性的话,原来是你们这些领导带的头!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谁也没想到已经走了的陈睿会杀个回马枪,正好听到尹中薇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就是不问,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尹中薇为什么这么生气。 陈睿站在会议室门口,隔空指了指几个男性高管,大概是气急了,向来巧舌如簧的人,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词穷了。 “啧,你们几个,真是好样的!” 年过半百的几个高管一听陈睿这话,顿时脸如菜色。 “从明天开始,全公司所有男性员工,上到老总,下到打扫卫生的,一个都不能少,都给我学怎么在日常工作生活中共尊重女性。” 陈睿踢了一脚会议室的门,“学完考核,考不及格的都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这群老不羞,一把年纪还不懂祸从口出的道理,真是白活了。 要不是因为他们这群嘴上没把门的东西,他们哥用得着承受来自陆家的压力,被迫给陆时清当孙子? 就应该让这帮老东西去给陆时清点头哈腰,端茶倒水,感受一下陆时清给的压力,看他们还敢不敢在背后乱嚼陆岁岁的舌根子! 什么玩意儿! 啥也不是! 陈睿气哄哄的走了,留下一众高管坐在会议室里目瞪狗呆。 刚刚还被一群人挤兑的于博洋顿时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朝着众人嘲讽的冷笑一声,小跑着去追尹中薇。 “尹总,刚刚人多,你不好说实话,现在只有咱们俩,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这陆岁岁到底什么来头?” “于总,我真不知道陆岁岁什么来头。”尹中薇苦笑。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陆岁岁跟她最得意的学生苏昭关系不错。 下行的电梯里,尹中薇面对于博洋的追问,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于总,你仔细想想,放眼整个j城,有几个姓陆的?” 尹中薇伸出左手食指勾了勾,“屈指可数。” 于博洋蓦地瞪大眼睛,瞳孔地震:“你是说她是……?” 尹中薇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提醒他:“于总,慎言。” 于博洋走出电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太震惊,还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整个人一副明显回不过神来的游魂样。 陆岁岁接到陈睿打来的电话时,时恪的手正牢牢按着她腰窝处,发狠。 “时恪,你个大骗子!”陆岁岁伸手去够放在床头的手机,怎么也逃不开时恪的钳制。 时恪淡笑着吻了吻她肩膀,嗓音沙哑:“我怎么骗你了?” 陆岁岁沙哑的嗓音带了哭腔,“你说好的一次……” 时恪捞着陆岁岁的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笑声沉沉:“我可没说谎,我说的一次,是我的一次。” 他笑着亲吻陆岁岁的眼角,“明明是岁宝自己没问清楚。” 陆岁岁气恼的抬手在他胳膊上抓了一下,挣扎着要去接电话,“来电话了……” “不接。”时恪伸手将她响个不停的手机挥到地上,“有什么事儿天亮了再说。” 陆岁岁:“……” 掉在地上的电话不小心被接通,里头传来陈睿贱嗖嗖的声音:“歪歪歪,陆岁岁?你干嘛呢?接了电话怎么不说话呢?” 时恪眼神一凛,捡起手机冲着那头直接来了句:“滚!” 第39章 你疼疼我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在跟自己心爱的姑娘那啥啥的时候被另一个男人打断。 时恪也不例外。 可他恼怒的吼完,电话那头的陈睿愣了一下,就发出尖叫鸡般的咆哮。 陈睿是真的吓了一跳。 他给陆岁岁打电话,结果一男的接的,还让他滚。 这多惊悚啊? 更何况,同为男人,哪怕隔着电话,他也能从对方恼怒且压抑着的情绪中听出那么点不对味儿来。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能接到陆岁岁的电话,而且她还没拦着,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们俩在一起!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能干啥? 当然是干啊! 总不能盖着被子纯聊天吧? 他可不信哪个男人能对着陆岁岁把持得住。 陈睿拔高嗓音,虚张声势:“你谁啊?陆岁岁呢?你让陆岁岁接电话!我告诉你啊……” 陈睿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大概是嫌他太聒噪,电话里回应他一阵忙音。 陈睿:“……?” 卧槽? 这哥们儿勇啊! 竟然敢不听他把话说完,还敢挂他电话。 他完了。 陈睿又给陆岁岁打电话。 这次直接打不通。 陈睿对着被自动挂断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他必须在天亮之前就得到这个跟陆岁岁在一起,敢挂他电话的狗男人是谁! 时恪挂电话关机的动作一气呵成,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就把陆岁岁的手机扔了进去。 陆岁岁本来都被时恪欺负哭了,可这会看着他阴沉的要吃人的脸色,不仅不觉得额可怕,甚至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她躺在床上,柔软的掌心扣着时恪的手臂,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陈睿可真有本事! 一句话能把时恪气成这样。 时恪掐着她的腰,拽了被子过来把他们俩裹住,有些恼怒的咬了咬她颈边的软肉:“你还笑?嗯?好笑?” 陆岁岁汗涔涔的伏在他肩上,有气无力的在他耳边低语:“陈睿没脑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跟他生什么气?” 本来陆岁岁迷迷糊糊的,根本没看清来电显示。 可陈睿那声尖叫鸡式的尖叫太有标志性了。 一声尖叫,驱散了她所有的倦意。 时恪换了个地方咬着陆岁岁磨牙,“这么晚还有男人给你打电话,我不该生气?” 陆岁岁手指穿过时恪汗湿的短发,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头皮,“你别乱吃飞醋,陈睿算什么男人?” 时恪眯起眼睛,嗤笑道:“他不是男人,难不成还能是太监?” 陆岁岁歪着头亲吻他性感的喉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在我这,跟鹤楼和苏昭一样,都是姐妹。” 时恪哼了声,男人最了解男人。 有多少男人打着男闺蜜的名义,其实都是别有用心的接近? 他不信陆岁岁一点都看不出来。 时恪用力亲了陆岁岁一口,突然不走独占欲强的偏执狼狗路线,改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他把脸埋在陆岁岁颈窝里,蹭啊蹭啊蹭,“岁宝,我感觉我被他吓坏了,你疼疼我。” 一声岁宝,陆岁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无语的看着时恪。 这人茶的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神他妈的被吓坏了。 她怎么一点都不信呢? 可一对上他委屈巴巴求宠爱求抚摸求安慰的眼神,明知道他是装的,可陆岁岁就是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就时恪这张脸,不装绿茶套路她的时候她都禁不住诱惑。 更别说他有心勾引她的时候,她对他更是没有抵抗力。 陆岁岁翻身农奴把歌唱,按着时恪啄吻他的唇,“姐姐疼你。” 时恪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掐着她的腰,用力回应她的主动。 这一晚陆岁岁被折腾的够呛,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一起床,穿上衣服就不理时恪了。 时恪被她气笑,笑骂她:“小没良心的!用完就扔?” 陆岁岁踢了他一脚,算是回应。 时恪顺势扣住她的脚腕,强势的把人抱到腿上。 陆岁岁往他怀里依靠,挣都不不挣扎一下,只专心回信息。 原来昨晚陈睿给陆岁岁打电话打不通,就把电话打到了鹤楼和苏昭那。 夜猫子鹤楼正猫被窝里看盗墓小说,突然一通电话进来,被吓了一跳。 见是陈睿打来的电话,接通后不等他开口,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完就挂电话,拖黑一条龙。 陈睿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套着,还两次被拖进黑名单,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他憋屈了,就想找人跟他一起憋屈。 正好刷朋友圈刷到苏昭十分钟前发的一张清吧驻唱小姐姐的侧脸照,就循着苏昭的定位找过去了。 苏昭被陈睿逮着在清吧坐了一晚上,坐得腰酸背疼腿抽筋不说,不光要听陈睿语无伦次的吐槽陆岁岁和鹤楼无情,还得防着陈睿从她里套话,简直比连开一礼拜的飞机都累。 可苏昭对于他一直骂的“勾引陆岁岁的野男人”真的一无所知,被迫陪着他喝了一晚上的酒,一直喝到天亮,陈睿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才放过她。 苏昭去早市吃了豆腐脑和油条,搭乘最早一趟地铁回基地。 路上无聊,她就在群里吐槽陈睿。 昭昭有天地:“陈睿那个傻缺,老子不屏蔽他都对不起他这一晚上对我的折磨!” 昭昭有天地:“等老子的合约到期,再跟蓝航续约我就不姓苏!多犹豫一秒都是我自己贱!” 哈哈喽喽:“陈睿傻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被他睡了?怎么一大早的这么大的火气?” 昭昭有天地:“睡我?他敢!老子让他变太监!” 大概是嫌敲字麻烦,苏昭连发了三条长达五十九秒的语音消息,把昨天晚上陈睿找到她之后从吐槽到套话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哈哈喽喽:“卧槽?那傻逼大晚上不睡觉的给老娘打电话,就是为了从老娘这打听岁岁的‘炮友’?” 昭昭有天地:“?” 哈哈喽喽:“他也给我打电话了。” 哈哈喽喽:“当时我正猫被窝里看盗墓小说,一个电话进来,吓得老娘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昭昭有天地:“……” 哈哈喽喽:“这傻缺没救了。” 日为睿:“??” 日为睿:“不是,姐妹儿,你们俩是不是忘了我也在这个群里?” 昭昭有天地:“没忘,故意在这群里发的。” 日为睿:“……” 哈哈喽喽:“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想让你知道,爸爸们有多爱你。” 日为睿:“……” 第40章 他长得比你好看 陈睿回住处的第一时间就是喝水,说了一晚上的话,嗓子都冒烟了。 虽然低度甜酒喝得时候嗓子还挺舒服的,喝多了也不会醉,但过后那是真刺激嗓子。 连喝两瓶水,他一头扎进了浴室。 他洗完澡正打算睡个好觉,睡醒了再联系陆岁岁。 从浴室出来,他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差点把床震散架。 拿起来就看见苏昭和鹤楼俩人左一个傻缺右一个傻逼的在群里吐槽他。 陈睿鼓了鼓腮帮子,直接被她俩气笑了。 这俩加起来五百的货,根本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他都是为了陆岁岁好! 陈睿掀开被子往床上一坐,拿着手机开始回信息。 日为睿:“你们俩懂个屁,陆岁岁都跟野男人睡了,我能不着急吗?” 昭昭有天地:“知道的你是我们姐妹,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们爹,管得那么宽?” 哈哈喽喽:“爹味儿我是一点没听出来,就是隔着手机闻到了一股酸味。” 日为睿:“艾特哈哈喽喽,你到底知不知道那野男人是谁?” 哈哈喽喽:“我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岁岁平安:“炮友。” 因为陆岁岁突然甩出的来的俩字,群里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哈哈喽喽:“我的岁,你确定真的只是炮友?” 岁岁平安:“要不,床伴?” 陆岁岁是故意的。 因为她知道时恪正在看她的聊天内容。 她就是故意惹他生气。 谁让他昨天晚上一点都不知节制? 她现在还腰酸腿软。 时恪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给他看的,还是忍不住,真的又被她气到。 他低头咬着她颈后的软肉,用力的抿。 陆岁岁缩着脖子躲了一下没躲开,就随他去了。 她更气人的还在后边呢! 昭昭有天地:“所以楼你真知道是谁?” 哈哈喽喽:“呵呵呵呵,不可说啊不可说。” 另一个只有她们三人的群里,苏昭发了个问号。 昭昭有天地:“?” 鹤楼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俩啥时候回来?这是打算在锦城扎根了?” 岁岁平安:“我今天下午。” 昭昭有天地:“岁,今天下午我有一趟飞j城,一起?” 岁岁平安:“让你们机组的姐妹给我留张票,我给你转账。” 昭昭有天地:“见外了不是?” 岁岁平安:“亲姐妹,明算账。” 昭昭有天地:“你就不能给我个八卦的机会?” 岁岁平安:“不给。” 昭昭有天地:“那行吧,我问楼。” 哈哈喽喽:“我奶茶店来了个大单,我先撤了!” 昭昭有天地:“生活不易,昭昭在线叹气。” 昭昭有天地:“明明是三个人的群,你们俩却背着我有了秘密。” 屏幕上突然弹出鹤楼拍了拍苏昭的提醒。 【哈哈喽喽拍了拍昭昭有天地,别吵,让我飞一会。】 哈哈喽喽:“听姐的,昭,你的好奇心只会害了你。” 昭昭有天地:“你这么说我更好奇那人是谁了。” 哈哈喽喽:“相信我,你这会好奇,但等你知道那人是谁后,只会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再拔了自己多话的舌头。” 昭昭有天地:“这么狠?” 岁岁平安:“时恪。” 玩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哈哈喽喽:“……” 就说了别问,现在好了,一个一问一个不吱声。 昭昭有天地:“谁????!!!!” 岁岁平安:“时恪。” 昭昭有天地:“……” 【昭昭有天地拍了拍哈哈喽喽,聊天只会影响我开奶茶店的速度。】 昭昭有天地:“你有剪子吗?帮我把舌头剪了?” 哈哈喽喽:“微笑.jpg,姐妹是守法好公民,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子一枚,不干那么凶残的事儿。” 昭昭有天地:“咱们就是说,这个对话能不能从头来一次?” 再来一次,她肯定不好奇了! 妈啊,陆岁岁和时恪在一起了? 她咋想的啊? 她怎么敢? 哈哈喽喽:“抱歉亲,咱们没有时光倒退这项服务,但您可以在发消息两分钟内可以撤销呢!” 昭昭有天地:“那什么我困了,我先睡了,咱们晚上j城见哈!” 苏昭及时退出群聊。 鹤楼也不敢再吱声。 实在是“时恪”那俩字太有威慑力。 别说苏昭不懂,连她都不懂,陆岁岁怎么就看上时恪了。 不可否认,时恪是长得好看。 可比他好看的人有的是。 陆岁岁怎么能为了他那么一朵食人草,放弃整片大草原呢? 见鹤楼和苏昭齐齐下线,陆岁岁秒变刷屏小能手。 岁岁平安:“你们俩这是什么反应?” 岁岁平安:“祝福呢?” 岁岁平安:“时恪长得那么好看,跟我不配吗?” 哈哈喽喽:“配,你俩配一脸。” 岁岁平安:“我也觉得。” 哈哈喽喽:“你去隔壁群折磨陈睿那傻缺呗?” 哈哈喽喽:“记你百万功德。” 陆岁岁这人最听劝了,还真去了隔壁群折磨陈睿。 看着陆岁岁发出来的简简单单六个字,陈睿一双狗眼瞪得老大。 再看苏昭和鹤楼的对话,嘴角抽搐。 日为睿:“鹤楼你果然知道内幕!” 日为睿:“陆岁岁你疯了吧?” 日为睿:“什么不好玩,你玩男人?” 日为睿:“我大舅哥知道你花钱找炮友养野男人床伴吗?” 群里一片安静。 陈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仨人还有小群。 草草草。 日为睿:“你们仨人呢?我知道你们在呢,别不说话!” 日为睿:“明明是四个人的对话,你们仨却背着我有了别的秘密。” 岁岁平安:“冷漠脸.jpg,谁是你大舅哥?” 日为睿:“你哥啊!” 岁岁平安:“已截图并帮你转发,不用谢。” 日为睿:“……?” 日为睿:“不是,你不能这么玩啊!” 他就是痛快痛快嘴,占占便宜,没想让陆时清知道啊! 要是让陆时清知道他私下里管他叫大舅哥,生气了怎么办? 就是他哥都未必能承受得住陆时清的怒火,更别说他这个小菜鸡了。 日为睿:“姑奶奶,你是要玩死我?” 岁岁平安:“我为啥玩你?” 岁岁平安:“你有啥好玩的?” 日为睿:“肯定比你外面野男人玩起来有意思,再说玩野男人不安全,还费钱,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岁岁平安:“我才不玩丑东西。” 岁岁平安:“你说你长得不咋地吧,一天天想得还挺美!” 日为睿:“……” 噗呲噗呲噗呲。 心上接连被人捅了三刀,血溅三尺。 这丫的说这些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日为睿:“那你那炮友有什么好玩的?” 岁岁平安:“他长得比你好看啊!” 第41章 你想怎么玩 在陆岁岁眼里,时恪就是比她身边认识的很多男性都好看。 她从小深受她妈影响,眼光特别高,胃口特别刁,一般长相的人很难入她的眼。 就算是长得好看的,还得是她自己喜欢,看对眼的才跟人做朋友。 陈睿长得并没有陆岁岁说的那么难看,在一众富二代公子哥儿里也算得上是风流倜傥。 但奈何陆岁岁不喜欢,看他没眼缘。 要不是她在蓝航工作,陆家跟蓝航有几个合作项目,她才不会跟又吵又烦人的陈睿做朋友。 陈睿看着陆岁岁发来的这句“他比你长得好看”差点气得心梗。 现在他们正在讨论的是男人人品问题,不是对比谁长得好看。 陈睿额角青筋直跳,咬着牙给陆岁岁回信息:“你什么时候看人只看脸了?” 陆岁岁理直气壮的回:“我看人不看脸看什么?看人家屁股?一上来就跟人说你先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你屁股,那多不合适啊?” 陈睿一晚上没睡的脑子在看见她回的信息那一刻,差点炸了。 日为睿:“?” 日为睿:“陆岁岁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都说了什么?” 对于陈睿的咄咄逼人,陆岁岁十分反感。 作为朋友,陈睿越界了。 她这人没啥优点,就是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私事,也不爱听劝,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 陆岁岁冷了脸,大概是嫌打字太慢,直接发语音消息。 陆岁岁冷声说:“陈睿,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别忘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跟谁在一起,还轮不到你来管。” “当然,你想跟我哥多嘴,也请便。我不介意好友列表里少你一个,也不介意你身为蓝航副总跟我这个小空姐的关系更单纯一点。” 她说完,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按住时恪偷偷顺着衣摆钻进去的手。 陆岁岁毫无威慑力的瞥他一眼,“你能不能老实一会?” “不能。”时恪的吻落在她颈侧,埋在她衣服内的手隔着一层薄薄得布料握住她的手,闷声道:“我得了一种只有跟你贴贴才能好的病。” 只要在她身边,他就会忍不住靠近她,占有她,每分每秒都想跟她在一起。她的眼里要是也只有他就更完美了。 但这些时恪都不敢让她知道。 他怕他偏执的一面怕会吓坏她。 陆岁岁捏了捏他的指尖,“那是不是不跟我贴贴就会死?” 时恪眸光:“差不多吧!” 陆岁岁挑了挑眉梢,“要不你先把墓地定下来?” 时恪:“?” 他才二十四! 买什么墓地? 会不会太早了? 陆岁岁一脸认真:“我嫂子,现在正还差一单就能成为这个季度的销冠了。” 时恪总觉得她说的她嫂子还差一单就成为这个季度的销冠,跟他理解的季度销冠不一样。 “我能问问你嫂子是干什么的吗?” 陆岁岁不答反问:“你知道新西山墓园吗?” 时恪:“听说过,好像是你们陆家几年前承建的公益项目?” 别看他人不在j城,但j城大大小小的事,他知道的可不少。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陆氏建设承建西山墓园那年,也是陆岁岁她大哥和大嫂公开的那年。 也是老爷子送他出国的那年。 陆岁岁没想到好几年的事儿了,他还记得这么清楚,“我嫂子就在西山墓园工作。” 时恪:“……” 他就知道她没憋着好屁。 难怪好端端的突然提什么让他买墓地。 他用得着吗? 时恪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恨不得一口咬死算了。 长得挺漂亮一女的,偏偏浪漫过敏。 时恪用力捏了她一把,陆岁岁哼唧一声,软他怀里。 “你哥堂堂陆氏当家人,还用得着你替他媳妇儿推销?” 陆岁岁抚了抚他的脸,无辜的眨着大眼睛,“不是你说离了我就会死?那我今天下午就回j城了,不得提前想好你的身后事吗?反正死了都要埋,埋哪儿不是埋?” “而且我嫂子是正经的墓园主,你又没买墓地,买一块怎么了?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时恪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先生气,还是该先开心。 气她一张嘴,直接把他送走埋了。 开心她把他当成了一家人。 时恪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嗓音沉沉:“你就不能带我一起回去?” 陆岁岁挑眉,“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房子多,金屋藏你还是没问题的。” 时恪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恨恨道:“现在还不行,得等我过段时间回去了,你才能藏我。” 陆岁岁听了这话,一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在他脸上,啪的一声,特清脆。 “说离了我不能活的是你,我说要金屋藏你,你又跟我说你不能跟我一起回j城,你玩我呢?” 时恪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坏笑着把人压在沙发上,淡粉色的薄唇贴着她的唇瓣辗转厮磨。 “你想让我怎么玩?”时恪轻轻舔舐她的唇珠,嗓音沙哑且性感。 陆岁岁软着腰贴在他怀里,亮出锋利的小爪子薅他头发。 “玩你大爷啊玩,赶紧起来!” 时恪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笑声沉沉:“起来是不可能起来的,是你主动邀请我的。” “我不是我没……” 反驳的话,全都被他堵在嘴里,化成暧昧的呜咽。 下午三点十八分,蔚蓝航空公司由锦城飞往j城的航班准时起飞。 陆岁岁一上飞机就哈欠连天,刚要睡着,苏昭端着一杯橙汁儿先开了她的眼罩。 陆岁岁眼皮都没睁开,骂骂咧咧:“苏小昭你要死啊!” 苏昭用装着橙汁的航空杯碰了碰陆岁岁的鼻尖儿,“狗鼻子挺灵啊!” 陆岁岁接过橙汁喝了一口,“这么多年,你就不考虑换一款香水?” 苏昭吸了吸鼻子,坐在过道另一边最外面的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她,“我觉得这味儿挺好闻的。” 陆岁岁嘴角抽了抽,“跟我妈和我嫂子逢年过节烧给我们陆家列祖列宗的香火一个味儿。” “滚蛋!”苏昭一脚踹过来,陆岁岁抬脚就躲。 苏昭见她两口就把橙汁儿喝完,意味深长得笑了笑,“你这嗓子,你这精气神儿,被哪个男妖精采阴补阳了?” 第42章 他一直都挺狠的 还能是被哪个男妖精采阴补阳? 时恪呗! 知道她下午就回j城,时恪大白天的也敢往死里折腾她。 陆岁岁越是哑着嗓子哭着求饶,他越兴奋。 结果就是现在一副被榨干了的死样。 陆岁岁把空了的航空杯还给苏昭,拒绝回答她明知故问的问题,“你不用开飞机吗?” 苏昭满不在意的摆摆手,“有副机长在呢!” 说着,她换了个位置,点了点陆岁岁衣领边不经意露出来的暧昧痕迹,“时恪下嘴有点狠啊。” 陆岁岁扯了扯衣领,欲盖弥彰。 不过是衣领边不小心露出来一点而已,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要是让她看见她衣服遮住的地方有多惨,估计她得当场报警。 “他一直都挺狠的。”陆岁岁意有所指。 以前时恪刚转来她们班的时候,满学校都在传他是时家的私生子,班里的那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嘲笑他,瞧不起他,抱团孤立他,还总给他一些“惊喜”。 不是往他的书桌里放死老鼠,就是往他书桌里扔宠物蛇宠物蜘蛛。 这要是放在今天,就是妥妥的校园霸凌。 可那时候的时恪从来都没怕过。 他是沉默寡言,不怎么喜欢跟人来往,但骨子里却有种与生俱来的狠劲儿。 对于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语辱骂,他一次都没回应过。但那些充满恶意的挑衅行为,他一次都没忍过。 他把死老鼠塞进了始作俑者的嘴里。 还趁着那帮人上厕所的时候,把宠物蛇和宠物蜘蛛塞他们裤裆里。 时恪一战成名,再也没人敢惹他。 他甚至一度成为支配那些公子哥恐惧的心理阴影。 时恪不止在学校里狠。 在校外更狠。 那时候不知道是谁,总是找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围殴他。 时恪打不过一群人,但是薅着一个人猛锤的能力还是有的。 陆岁岁就遇见过好几次他被人围殴。 虽然他被打得挺惨的,但对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就是了。 学校里那群天真的公子哥依旧孤立他,但却不再敢做出什么有实质性的行为。 他们整天嚷嚷着要让时恪滚蛋,嚷嚷了两年,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可他后来自己走了。 就差半年高考的时候。 陆岁岁抿了抿唇,微垂着眼睫,遮住了眸中的真实情绪。 见她走神,苏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回神才问:“认真的?不是玩玩?” 陆岁岁淡笑,“我不是贪玩的人。” 她的回答,在苏昭的意料之中。 两人从出生到现在,认识二十多年,苏昭不敢说是最了解她的人,但作为她的好友,但多少能猜到一些她的想法。 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陆岁岁很明确的表示过,她对时恪有好感。 青春期的少女情窦初开,会对班上或是学校里的某个男同学心动是很正常的生理表现。 但陆岁岁也只是口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好感,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后来时恪就走了。 听说是被家里送去国外了。 时恪的离开,对陆岁岁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她正常上下学,看谁不顺眼也不惯着,一张嘴老阴阳人了,也不知道她哪儿学的那么多俏皮话,一个脏字儿不带,就能给人气死。 还是后来上大学了,苏昭才发现陆岁岁的不对劲。 大学里优秀的男生不少, 追求陆岁岁的人不少,想跟陆家联姻的世家子弟也有,可她一个都看不上,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 当时她还跟鹤楼开玩笑,说陆岁岁清心寡欲的像个禁欲姑子,不去佛学系考个博真是可惜了。 鹤楼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鹤楼是这样说的:“岁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姑子,她倒是像为心里藏着的某人守贞节的寡妇。” 谁也没想到,满脑子都是奶茶的鹤楼竟然一语成谶。 苏昭舔了舔唇,试探的问:“岁啊,你跟姐妹说,你是不是还……?” 陆岁岁掀唇浅笑,“是。” 见她承认的如此坦荡,苏昭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毅力,“你们陆家还真是专出情种。” 陆岁岁挑眉,不置可否。 苏昭:“陆叔叔那边,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陆岁岁实话实说:“我还没打算告诉家里。” 苏昭嘴角微微抽搐:“玩地下情?” 陆岁岁觉得苏昭这个形容很贴切,“差不多。” 苏昭冲陆岁岁竖起大拇指,“还说你不会玩?鹤楼咱们仨,就属你最会。” 陆岁岁低笑了声,她最会吗? 她跟时恪那个绿茶比,还差的远了。 苏昭轻轻碰了碰她肩膀,调侃道:“伴娘,必须有我。” 陆岁岁笑着答应:“好。” 苏昭又跟陆岁岁吐槽了一会蓝航的某些傻逼高层的傻逼决定,就回驾驶舱了。 两个小时五十分钟的飞行时间,飞机落地时,j城的夕阳正好。 陆岁岁拉着行李车从vip通道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池荔。 “岁岁!这!”池荔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接机的人群中朝陆岁岁摇手。 陆岁岁上前连人带花一把抱住,“果然还是荔枝最爱我。” “哎哎哎,你悠着点,别把花给弄坏了。”池荔把花塞进陆岁岁手里,顺手从她手里接过行李车推着,“先给你过过瘾,明天我再拿墓园门口摆上。” 陆岁岁:“……” 手里的百合顿时不香了。 上车后,陆岁岁把香得呛人的花放在后座上,坐进池荔的副驾驶。 “今天怎么你来接我?”扣好安全带,陆岁岁明知故问,“我大哥怎么没安排个司机跟着过来?” 池荔挑眉,表情特别的灵动,“当然是为了掌握第一手八卦,吃第一口鲜瓜啊!” 陆岁岁支着头,露出个伤心的表情,“亏我还想着你这个季度的销冠,给你拉了一单生意呢,结果你就是想听我的八卦啊?” “嗐,销冠哪儿有你的八卦有意思啊?”池荔开车离开机场停车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陆岁岁说了什么。 池荔皱着眉,快速看了眼陆岁岁,“你不会把那天晚上的热心‘白金客户’给我拉来了吧?” 第43章 忽悠瘸了 池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根本不给陆岁岁开口的机会,“你先什么都别说,我怕我一脚油门追尾前面的车。” 正打算说什么的陆岁岁:“……” 所以就她大嫂这个心理素质,是怎么拿到驾照的? 该不会是他哥使用了钞能力,哄她开心的吧? 陆岁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下意识的攥紧了胸前的安全带,一声不敢吭,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刺激到池荔,请她吃追尾套餐。 池荔把车平安开到订好桌的饭店停车场,双手握着方向盘沉默良久,最终不能替陆岁岁保守秘密的理智战胜了想要吃瓜的好奇心。 “算了,你还是什么都别跟我说了。”池荔无奈轻叹了声,“我不保证能替你保守秘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你哥说了。” 虽然池荔已经和陆时清结婚多年,但夫妻俩的感情不仅没变淡,反倒与日俱增。 与圈子里大部分貌合神离的联姻私聊夫妻不一样,池荔跟陆时清夫妻之间无话不说,一点秘密都没有。 池荔虽然想知道陆岁岁跟“白金vip”的香艳故事,但如果涉及到一些不方便现在能让陆时清知道的事,她未必能替她保守秘密。 陆家就陆岁岁这么一个女儿,她们是姑嫂,也是朋友。 她不会干涉她的决定,但也不能在明知是坑的前提下,还眼睁睁的看着陆岁岁跳。 所以与其出卖陆岁岁,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 陆岁岁都已经做好了要被她八卦盘问的心理准备,结果就这? 她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都没用了? 陆岁岁无语的看着池荔,“你倒也不用什么都跟我哥说。” 池荔摇了摇头,一脸挣扎:“别劝我,你也不希望因为你的事,我跟你哥产生隔阂,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陆岁岁:“……” 她是被喂了一口嘎嘣脆的狗粮吧? 是吧? 池荔拎包下车,都没等陆岁岁,自己就先进了饭店包厢。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网上那些有才的网友连夜编出来的十万字不可描述和谐小作文,有多少源于现实。 又或者说,她想知道一些比小作文更详细更劲爆的内容。 陆岁岁一看池荔那副对她避之不及的怂样,就想笑。 这都跟她哥结婚多少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情绪都写在脸上。 想问就问呗,还憋着。 真是体贴的可爱。 进了包厢,陆岁岁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确实让热心白金客户从西山墓园买了块墓地。” 池荔喝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陆岁岁,“人年纪轻轻,你就给人推销墓地,人没抽你?” “他敢?”陆岁岁笑了声,心说时恪才舍不得抽她,哄着她还来不及。 但这些她不能说。 陆岁岁道:“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那天他搭乘蓝航的航班回国,飞机上发生了点意外,我请他帮我做个人证。” 说到这里,陆岁岁停顿了下,“你还记得那天下午,我在家族群里问我哥哥们,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池荔点头,“记得。” “那个人在飞机上性骚扰我同事。”陆岁岁双手隔空在池荔胸前抓了抓,“惯犯。” 池荔很久以前就被人性骚扰过,一听陆岁岁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她一把抓住陆岁岁的手,担心都写在脸上,“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老流氓敢摸我,我就送他去见阎王。”陆岁岁比了个剪刀手,还咔嚓咔嚓剪了两下空气。 “荔枝你是不知道那老流氓有多可恨,他居然威胁我们公司,说我同事要是坚持报警不接受私了,他就投诉她,工作服务不到位。” 池荔一整个无语住,“不是,这你们公司高层都能忍?他们里脑袋都是屎吗?” “谁说不是呢?管理层要是连这种事都能妥协,那我们将来的工作环境将没有任何安全可言。” 陆岁岁的话真假掺半,“所以我就找了我那白金客户同学来替我同事作证,他当时目睹了全过程,证明了我同事工作没有半分疏漏的地方。” “也多亏了他,要不我那同事就成了下一个受害者有罪论的受害者了。” “说不定未来哪天,我也成了那个迫于公司所谓的名誉,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牺牲品。” 听了陆岁岁的这番话,池荔明显被忽悠瘸了,“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陆岁岁点点头,“所以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我说请他吃饭,还他个人情,顺便搭他的车回市区,没想到正好被人拍了照片。” 既然池荔强压着好奇心,陆岁岁就成全她,只把能说的部分说给她听,免得她受好奇心的煎熬。 时恪确实是她以前的同学。 她没说谎。 而且飞机上也真的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意外,而且事关她个人利益。 性骚扰,从来不是小事。 也是她给时恪发信息,让他帮她捶死李国成那个老流氓。 就算池荔忍不住跟陆时清说了,陆时清也不会想到她这位老同学,跟她有感情和肉体上的纠缠。 这样一来,时恪暂时就是安全的。 至于以后什么时候瞒不住了,那就等到了瞒不住那天再说。 池荔心疼的摸了摸陆岁岁的头,“让我们岁岁受委屈了。” 陆岁岁故作小鸟依人状,抱着池荔跟她贴贴。 陆时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把陆岁岁一番半真半假的话听了多少。 一进来,看见陆岁岁头靠在池荔肩膀上,上前直接把她推开。 陆岁岁:“……” 真是她亲哥,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池荔勾了勾陆时清的手,“你有时间跟蓝航的陈总好好聊聊,别什么事都无条件的以乘客利益为先。” 陆时清大手揉了揉池荔的头,瞥了陆岁岁一眼,意有所指,“也就是你,她说什么都信。” 池荔皱了皱眉,“性骚扰这种事,事关女孩子的名誉,岁岁不会随便拿来开玩笑。” 陆时清拉开池荔旁边的椅子坐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岁岁一眼,“她是不会拿这件事忽悠你,但别的事不一定。” 第44章 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要不然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或许是因为陆时清太了解陆岁岁,所以一眼就能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来,她在有些事上说了谎。 陆岁岁眼看自己要被拆穿,讪笑一声,心虚的岔开了话题。 “我二哥呢?不是说要给我接风?怎么还没来?” 她说着,拿出手机要给陆晏清打电话。 陆时清目光淡淡的瞥她一眼,嗓音沉沉:“阿晏临时有个案子要办,没时间过来。” 陆岁岁:“哦。” 手机放在桌上,陆岁岁低着头抠手指,不敢跟陆时清对视,总是偷瞄他。 所以她大哥还是知道了吗? 又知道了多少? 这顿饭陆时清和池荔按着她的口味点了很多菜,但陆岁岁却食不知味。 吃完饭,陆时清和池荔送陆岁岁回陆家老宅。 陆岁岁下车前,陆时清跟她说了几句话。 “你已经长大了,无论是工作生活还是感情上的事,很多你都能自己做决定,大哥不会干涉太多,也不会替你做决定,毕竟有些人生路,只有自己走过,才知道对错。但你也别指望着玩脱了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陆岁岁指尖抠了抠车门,闷声应道:“我知道了。” “爸妈那肯定也会问,你自己想好了怎么说。”陆时清单手握着方向盘,隔着前挡风玻璃,看向灯火通明的陆家主楼,“爸可没那么好糊弄。” 陆岁岁推开车门下车,目送陆时清和池荔离开后,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了个油打了个气,才笑嘻嘻的飞奔进门。 “爸爸,妈妈,你们最贴心的的小棉袄回来啦!” 陆岁岁刚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颜禹珺突然回头,视线从她脸上不断下移,最后落在她脚上那双白色板鞋上,“换鞋,别弄脏我的新地毯。” 陆岁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大马趴。 她定在原地看着颜禹珺,脸上慢慢露出个伤心的表情,“妈妈,我不是你最爱的女儿了吗?” 颜禹珺摆摆手,表示自己懒得陪她演这出母女情深的戏码,“桂嫂,给她拿拖鞋。” 陆岁岁鼓了鼓腮帮子,换好拖鞋走到颜禹珺旁边坐下,甭管颜女士吃什么,她都要抢。 颜禹珺终于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无语的看着自己行为幼稚的女儿,“你哥和你嫂子没给你吃饭?” 陆岁岁嘴里的栗子仁儿还没吃完,声音含糊,“给了,但我看你这栗子仁挺好吃的,我也想尝尝。” 颜禹珺把手里的一小包栗子仁全都给她,目光慈爱,“那你多吃点,我看都放过期了,扔了也怪可惜的。” 陆岁岁差点被她嘴里的栗子硌掉牙:“……?” 可真是她亲妈。 她两个月没回家,一回家就嫌弃她弄脏了她的新地毯,还给她吃过期的栗子仁。 这可真是母爱如压死她的大山。 陆岁岁拿纸巾包了嘴里没吃完的栗子渣渣扔进垃圾桶,“我就不应该回来。” “应该的。”颜禹珺意味深长的说:“你爸爸和我都特别想知道小空姐和航空公司白金客户的爱情故事的后续。” 陆岁岁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听了这话差点一口喷出来。 她放下茶杯,无奈的看着颜禹珺,“不是吧妈妈,网上那些人乱写的小作文看看就行了,你还当真了?” “为什么不能当真?”颜禹珺斜她一眼,“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以前你上学的时候,你同学都因为早恋被找过家长,就你没有,你知道我有多失落吗?我就纳闷了,我们家白菜也不差啊,怎么就没有猪拱呢?” 陆岁岁:“……?”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家长盼着自己家孩子早恋的。 颜禹珺说到激动处,眼角泛红,“你都不知道,因为你,让我在你们家长群里有多不合群。”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妈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听我自己说了什么?”颜禹珺恼怒的拍了一下沙发,“我只知道我挺好的女儿,二十四岁了,还没个男朋友!” 陆岁岁:“……” 也不知道曾经是谁说,她的女儿一辈子不结婚不嫁人都行。 结果她现在才二十四岁,就被变相催婚了。 女人真善变。 “妈,你是不是相中了谁家阿姨的儿子,想要给我介绍对象?”陆岁岁觉得自己get到了事情的关键。 要不然好端端的,聪明睿智的颜女士怎么会因为一张偷拍的照片,一条捕风捉影的八卦,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呢? “那群连大盘都看不懂,只知道拼钻石大小的老女人能养出什么好儿子?不败家他们就得烧高香。” “你找对象还是我找对象?对象当然要你自己找最喜欢的,我给你介绍什么?我看着好的,未必适合你。” 颜禹珺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陆岁岁躲闪不及,被拍的嗷嗷叫。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突然动手了呢!” 颜禹珺瞪她,“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岁岁只好把刚刚在饭店跟池荔说的那些话又跟颜禹珺说了一遍。 颜禹珺听完,眨了眨眼睛,“下文呢?后续呢?没了?” 陆岁岁:“昂,不然呢?” 这还要啥下文啊? 下文就是不花钱不能看。 下文就是他们可能会提着大刀把时恪剁成十八块。 颜禹珺啧了一声,“这小伙子不行啊!” 陆岁岁:“?” 怎么个意思? 什么不行? 颜禹珺朝楼上喊了一嗓子:“陆晋霆!如你所愿,你闺女又没嫁出去!” 陆岁岁:“……” 颜禹珺看着呆愣愣的陆岁岁,没好气的拐了她一脚,“把那小子微信推给我,我给他传授点追女孩的经验。” 陆岁岁这才反应过来颜禹珺啥意思,“不是妈,他真的就是我一个普通同学。” 颜禹珺白她一眼,“你看我像傻子吗?” 陆岁岁张了张嘴,这是道送命题。 颜禹珺送了他一对白眼,“算了,我让陆时去查,养儿子就是得用。” 目送颜禹珺上楼,陆岁岁回房锁门,第一件事就是给时恪“通风报信”。 第45章 他犯病了 陆岁岁担心颜禹珺真的让人去查时恪,回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时恪打电话。 可接连打了三通,时恪都没接。 陆岁岁不知道时恪跟谁在一起,在忙什么,忙得连接她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陆岁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后,把手机扔床上,转身进了浴室。 陆岁岁不知道的是,时恪不是没时间她的电话,是不能接。 时恪犯病了。 路岁岁离开后,时恪就开车去了方姨的小饭馆。 他来的似乎并不是时候,正好赶上待他素来温和慈爱的方姨正在骂人。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角落,拎起地上放着的一大兜晚上要用到的四季豆,自顾自的摘了起来。 他还时不时的朝方姨那边看过去,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一个蓬头垢面的姑娘,衣衫不整的站在那,被方姨骂得脸恨不得扎地里。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你还有脸哭?”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别跟你那个什么小姐妹来往过密,那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不听,现在出事了来找我哭,你在干什么去了?” “酒吧夜店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去?” “一点那警惕性都没有,什么人给的东西你都敢喝?” “报警!现在就去!把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的跟告诉警方,绝对不能让那群人逍遥法外“”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姑姑,报警我这辈子就毁了,以后谁还敢娶我啊?” 方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方姨磕了两个头后,一把抱住方姨的大腿,嚎啕大哭。 原来,方萌一天一夜没回家。 她跟她小姐妹去了酒吧玩,有人请她们喝东西,方萌就喝了。 结果就是她不知道被谁带去了小宾馆,一直到今天下午才醒。 醒来时,她一丝不挂的躺在小宾馆的床上。 房间里一股子怪味。 她的小姐妹和昨晚上带她来宾馆开房的人都不在。 合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和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方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没文化,高中都没上,只上了个中专。 但这些年没少被灰姑娘跟霸总一见钟情,最后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洗脑。 可方萌也没想到,她的白马王子霸总没等来,她先等来了迷奸。 方萌被吓坏了,一度崩溃。 她胡乱的穿上衣服,步伐虚浮的哭着离开了小宾馆。 她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方姨,她知道,方姨肯定会帮她。 方姨也没想到,方萌跟她赌气一夜未归,会发生这种事。 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方姨也不忍心她就这样被毁了,就让她赶紧去报警。 只有警察才能惩罚那些坏人,给她一个公道。 可方萌说什么也不肯报警。 谁知道昨晚上那些人有没有拍下她的不雅照? 万一她激怒了那些人,他们把她的不雅照,她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做人。 见她不肯报警,方姨本打算好好劝劝她,不止为了她自己,也为了不再有女孩像她一样成为受害者,这个警必须报。 可方萌说什么? 她说,她才不管别人的死活。 方姨并不意外她能说出这种自私的话,也理解她作为受害者此时此刻的心情。 可方萌接下来的话,直接点燃了方姨的怒火。 方萌说:“我现在是残花败柳,厌哥我是配不上了,但是配孟凡或者孟煜,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萌还让方姨帮她做个局,让孟凡或许是孟煜接盘,保她的名誉。 孟凡和孟煜是孟叔的儿子,但却不是亲生的。 他们是孟叔收养的孩子。 方萌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有这样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 方姨直接气炸了。 她前夫死的早,连个一儿半女也没给她留下。 她哥嫂重男轻女,她就把方萌从乡下老家接出来,带在身边当亲闺女养着。 她不指望方萌有多大的出息,但至少得眼界开阔,不被落后的思想束缚。 后来她跟孟叔搭伙过日子,俩人也没要孩子,她把孟凡孟煜当亲儿子。 孟叔也把方萌当亲闺女,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她来。 方姨不止一次说,她和孟叔也算是有儿有女了。 可现在方萌说什么? “我没指望你成才成器,可你听听你刚刚说的什么话?你对得起你姑父啊?” “你犯了错,却让孟凡孟煜替你承担错误?凭啥呢?他们欠你的?” 方萌理直气壮:“他们不欠我的,但我现在遇到了问题,他们就不能帮帮我?”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总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我。” “我也不是要坑他们一辈子,就是暂时的,他们哥俩谁都好,只要能帮我度过眼前的难关,我可以离婚。” 方姨被她气得手抖,高高举起的巴掌,却迟迟不落。 她说的倒是轻松,却全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从没想过孟凡孟煜会不乐意。 方萌见她这样,就知道方姨心软了,趴在地上哭得委屈。 可方姨并没因此就松口。 她心疼方萌,却也觉得她活该。 她要是在家踏实地的干点啥,不整天做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是绝对不会助纣为虐,帮着方萌坑孟凡和孟煜。 孟凡和孟煜是两个好孩子。 孟凡大学毕业后,考进本地一所学校当老师。 孟煜则是走了孟叔和他亲爸的老路,去部队锻炼了几年,虽然因伤退役,但听他说他要跟时恪去j城,也算是前途无量。 断没有为了一个方萌,牺牲两个儿子的前途的道理。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方姨冷眼睨着方萌,“除了警察,谁也帮不了你,报警!” 见自己哭也哭了,头也磕了,好话也说尽了,方姨就是不松口,方萌恶狠狠地瞪着方姨。 “是你逼我的!你这是要逼死我!” 时恪已经坐在角落里摘完了大半兜的豆角。 听方萌出言威胁方姨,他嗤笑了声,嘲讽直接拉满。 “出了事儿不去找害你的人,就会威胁你最亲的人,算什么本事啊方萌?” 第46章 岁宝独一无二 昨晚上黑灯瞎火的,方萌突然冲过来跟时恪叙旧,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没把人扔出去就不错了,是真没想起来方姨有这么个侄女。 刚刚听她哭了一会,时恪才想起来,方姨还有这么个亲戚。 时恪以前跟方姨回家,每次方萌都在。 不过小时候的方萌虽没有多好看,但胜在可爱。 最起码没长残成现在这样。 时恪也想起来了,方萌以前确实总拽着他和孟凡孟煜跟她一起玩过家家。 都是些什么公主和她最忠心的骑士们这种幼稚的让人牙酸的破剧本。 不过他和孟凡孟煜都是被迫的。 那些什么长大了要娶她的青梅竹马“承诺”,也是小时候的方萌强行给自己加戏。 要是他们谁不同意或者拒绝配合她幼稚的演出,她就哭。 趴在地上打滚哭。 那哭声是一点没变,魔音贯耳。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时恪却记得她那别具一格的哭声,像只正在下蛋的母鸡学公鸡打鸣。 大概是被她的哭声折磨的次数太多,大脑已经产生了应激反应。 所以她一哭,时恪就想起方萌是谁了。 时恪本来没想多嘴。 毕竟不管方姨最后做什么决定,都是她们姑侄之间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而且他考虑到方萌是女孩子,又是受害者,面子薄。 可这姑娘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她不去找害她的人讨回公道,只想着怎么坑害无辜的人。 还有那句,她配不上他了。 妈的,他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她配过? 这要是让他岁宝听见这话,又要以为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他就是有嘴都解释不清楚。 这时恪还能忍? 她的名誉是名誉,他的男德就不值钱了? 时恪忍不了,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你最好现在就报警,不然你那小姐妹就拿着卖你的钱跑路了!” 方萌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时恪坐在角落里,眼神更加的惊恐。 “厌、厌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时恪把手里摘好的一把四季豆扔进另一个袋子里,“豆角都摘了半兜了。” 方萌一时间忘了哭,呆愣愣的看着时恪。 这一刻,方萌脑海里全是前天晚上时恪抱着陆岁岁离开的画面。 男人年轻英俊的脸上全是宠溺的笑,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哄着怀里的女人。 那女人年轻娇艳且美丽,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深刻在方萌脑海里,衬得她此时此刻的狼狈和不堪,让方萌看清了她们之间的差距。 方萌突然跪着朝时恪爬了过去,“厌哥,厌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时恪当然不会让她碰到自己的腿。 “你要是敢抱我的腿,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帮你,甚至不介意帮你宣传一下你的悲惨遭遇。” 时恪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善心。 他从小就没人教他什么是助人为乐,时家的人只教会了他勾心斗角,耍手段坑得对手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要是方姨开口,他还可以考虑一下。 毕竟他欠方姨人情。 但他不欠方萌的。 方萌伸出去的手距离时恪的裤脚还有一掌不到,她的手悬在半空,不敢置信的看着时恪,似乎不明白他是怎么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可我会出意外,都是因为你啊!” 时恪:“?” 所以真让他岁宝说中了? 遇到方萌这种人,不跑快点,就会被她碰瓷。 把摘了一半的豆角扔回塑料袋里,时恪拍了拍手上的土,淡笑着看方萌,“没人教你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个道理吗?” 方萌知道说出去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想要再当没说过,那是不可能了。 她索性豁出去了,被时恪言语上羞辱一顿,但他总归会看在她姑妈的面子上,放她姨妈。 总比听了她姑妈的报警,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被迷奸,丢脸丢死的强。 “我说错了吗?”方萌怨念的看着时恪,仿佛他是渣了她的负心汉,“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因为那个女人装不认识我,我会不甘心的跟姑妈抱怨吗?” “我要是没跟姑妈抱怨,她就不会骂我,我就不会跟她赌气,连家都不回!” 方萌这属实登月碰瓷。 她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怪方姨一盆冷水把她泼醒。 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方萌理直气壮的语气,把时恪都气笑了。 “照你这个说法,路边一只野狗冲我汪汪汪,我也得蹲下来回应它?” 时恪屈指轻轻摩挲下唇,讽笑道:“出了事儿多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别总是怨天尤人的,你姑妈不欠你的,我更不欠你,懂?” 方萌脸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还在垂死挣扎:“可是你以前就是答应过我,长大了要娶我的。” 时恪嗤笑,“你还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小时候的一句戏言,还是被她哭声折磨的忍无可忍,他才敷衍她一句。 也就只有她当真。 方萌还嫌自己死的不够透,喃喃道:“我明明比昨天那个女人更早认识你,我们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凭什她行,我就不行?不就是她比我长得好看?现在医美发达,我也能整成她那样……不,你喜欢什么样,我都能整!” 青梅竹马? 她也配? 她还想整成他岁宝的模样,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他岁宝,独一无二! 时恪坐在一张有些地方掉了漆的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方萌,眼底的阴鸷显而易见,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方萌大气不敢出。 就连方姨听了她这些话,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恨不得把袜子脱下来堵住她的嘴。 方萌怎么敢把自己跟时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比啊? 她怎么敢! 方姨上前一把按住方萌的脑袋,急切的跟时恪解释:“阿厌,萌萌她还小,不是有意诋毁陆小姐……” “方姨。”时恪强压着怒意打断了方姨的话,声音犹如淬了冰,“慈母多败儿。” 第47章 来杯冰红茶 方姨还想替方萌求情的话,因为时恪这句话,硬生生梗在嘴边。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也不该仗着时恪念她旧情,就跟他提一些无理要求。 当年时家给她钱,让她提供照顾时恪的服务,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合法,根本不存在时恪欠她人情这一说法。 她也知道方萌身上有很多缺点,确实应该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方萌多嘴多话冒犯了时恪,就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但她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方萌死。 时恪看着欲言又止的方姨,自嘲的勾了勾唇,“说到底是你们姑侄俩的私事,是我冒犯了。” 不管当初方姨对他有多好,他现在再怎么尊敬她,努力把她当成一家人,他们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一家人,不会用害怕眼神看他。 时恪说完这话以后,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离开。 “今天是我唐突了,下次来之前,会提前打电话。” 他说是这样说,但是方姨知道,他这次走了,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方姨下意识的追了两步,但那声挽留他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时恪头也不回的离开小饭馆,他身姿颀长挺拔,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寂寞孤独的悲凉感。 他突然发现不用戴着虚伪的笑脸面具,挺轻松。 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 是他太贪心了。 想要的太多。 这世界上,果然除了岁宝,不会有人一直无条件的对他好。 时恪走到路口的商店买了包烟。 烟卷过滤嘴叼在嘴里猛吸了一口,劣质尼古丁的辛辣味呛得他一阵猛咳,咳得他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 垂眸看了眼手里昂贵中透着俗气的香烟包装,时恪笑骂了句脏的。 真是人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买包烟还他妈买到假的。 时恪把嘴里的烟卷拿下来熄灭,连着手里刚拆开包装的香烟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锦城下午的阳光温暖的刺眼。 双手插兜,漫步街头的时恪更显孤傲。 路过一家旅行社,余光瞄见橱窗玻璃上贴着的一张褪了色的蓝航广告宣传,在这一瞬间,时恪对陆岁岁的思念达到最高峰。 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跟她贴贴,做情侣之间能做的最亲密最亲密的事。 时恪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停下来时,太阳已经落山,锦城的路灯已经亮起。 他从街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了瓶泡水,边喝边蹲在路边给云声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云声阴阳怪气的说:“唷,这是吹得什么风?时大少爷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少他妈废话,赶紧过来接我。”时恪眯着眼,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猛吸一口汽车尾气,“我给你发定位。” 听出他话语中的不耐烦,云声贱笑:“你这是欲求不满?” 时恪回答他的是电话挂断后的忙音。 云声:“……” 这就是他们时家人求人的态度? 可真欠抽。 看着他发来的定位,不想搭理他的云声笑骂了一句,拎着西服外套开车去接他。 云声出门正好赶上晚高峰,一路走走停停,等他接到时恪,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此时的时恪已经吃了一份关东煮,喝了两瓶气泡水,手里还拎着第三瓶喝了一半的气泡水,臂弯里挂着西装外套,背着双手站在街边看俩大爷下棋。 云声被他这副悠闲样刺激了双眼,他按了一下喇叭,见时恪朝他看过来,歪了歪头示意他赶紧上车。 一上车,时恪就把还没来得及吃的饭团赏给了云声。 云声捏了捏饭团,皮笑肉不笑:“多谢大少爷还想着老奴。” 时恪瞥他一眼,嗤笑:“那就都吃了,别糟蹋粮食。” 云声嘴角微微抽搐,重新发动车子驶进车流。 “去哪?”云声跟着车流往前开,“你大老远的让我过来接你,总不会是想要欣赏锦城的夜景吧?” “先走着。”说完,时恪拿起中控上的烟盒,抖了根烟出来叼在嘴边点燃,右手手肘撑在车门上,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吞云吐雾。 云声放下车窗散烟,却没想到突然灌进来的夜风把烟全吹他脸上,一点没浪费。 云声猝不及防被呛的直咳,“操,你又他妈愁什么风?” 明明打车就能解决的事,非得给他打电话,折腾他。 他也是贱骨头,又不欠他的,每次都是他一个电话,就颠颠儿的上赶着过来。 时恪朝车窗外抖了一下烟灰,答非所问:“找个地方喝点东西。” 云声用余光偷瞄他,“你不是为爱戒烟戒酒了吗?” 时恪眯着眼瞥他,“你废话可真多。” 云声眯起眼睛促狭的笑,调侃他:“不是吧你,陆岁才走了几个小时,你就相思成疾,要靠烟酒消愁?” 时恪把手里燃了三分之二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特别认真的给云声提建议:“你真不打算改行去当个编剧导演什么的?” 云声没料到他突然岔开话题:“啥意思?” 时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哂笑道:“脑回路很清奇,如果能把你脑子里的想法全都实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饶是早就习惯了他那张涂了耗子药的嘴,云声还是被他怼的一噎。 他就该让他在路边看大爷下棋看一宿。 时恪扯了扯唇,轻笑着半真半假的说:“好吧,被你说中了,岁宝才走了三个小时,我就得了相思病。” 云声嘴角微微抽搐,神他妈岁宝,可真瘠薄肉麻。 时恪扬了扬嘴角,补刀:“算了,你这个单身狗,怎么懂相思苦。” 云声被他这把嘴贱的刀捅了个对穿。 他气急反笑,“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网友都说人可以不是人,但狗永远都是狗了。 ” 时恪眉梢轻挑:“怎么,打算跨越物种?” 云声啐他:“狗哪有你狗。” 两人一路上斗着嘴,时间过得也快。 到了feeling,云声跟调酒师要了杯朗姆,又帮时恪点了杯马天尼。 可时恪淡笑着把酒杯推到旁边,跟调酒师要了杯加冰的冰红茶。 云声嘴里含着一口酒,差点喷他一脸。 “你他妈大老远的让我带你过来喝东西,结果你就喝一杯冰红茶?” 第48章 跟她在一起你血赚不亏 时恪看向调酒师,嘴角噙着玩味的笑,“你们这有什么硬性规定,进来就得最低消费酒水?” 调酒师礼貌的微笑:“当然没有。” 时恪又问:“客人点冰红茶,是不是也行。” 调酒师点头:“当然可以。” 说着,他把一杯加了冰块的柠檬茶推到时恪面前,“先生,您的冰红茶,请用。” 时恪喝了一口冰红茶,嘴角的笑比ak还难压,拍了拍云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要不你也别喝了,不然回去没人开车。” 他要不说这话,云声也换冰红茶了。 可他非要说,云声一口闷了半杯酒,“要么你开,要么叫代驾。” 时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透明的玻璃杯,嘴角挑着笑,嗓音低沉,“我开不了。” “叫个屁的代价!”云声骂他:“你怎么开不了?你凭什么开不了?我能开你就能!” 时恪捏起杯口的柠檬把玩,眼中蕴着淡淡地笑意,漫不经心道:“我想去江边兜兜风,你跟我一起?” 听他说要去江边兜风,酒精上头的云声猛地清醒。 “你疯了?这可是在国内,被抓住可就刑了。” 时恪咬了一小口柠檬片,酸涩的口感刺激着味蕾,但他面上表情丝毫未变,“你想多了不是?我就是想去走走。” 云声对他这话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从下午时恪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他,到现在他说要去江边兜兜风散散心,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可云声又说不出来时恪到底哪儿不对劲。 他好像受了刺激,又好像没有。 时恪坦然的迎着云声探究的目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怎么着,媳妇儿扔下我一个人跑了,我孤枕难眠,就不能出去溜达溜达?” 云声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时恪身后一道造作的娇滴滴女声响起:“听你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作为本地人,有必要提醒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大晚上可别乱溜达,小心有坏人。” 似是不满这人偷听他们的对话,云声皱眉,朝时恪身后的人看过去,“你是?” 那女人却没看云声,而是端起时恪没喝的那杯酒,轻轻地跟他的冰红茶碰了碰杯。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女人的声音更嗲了:“我可以做你的免费向导哦!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 向导? 时恪可不需要。 他就是闭着眼睛走在锦城的路上,都不会掉进江里。 “姑娘,你要不先把你的哈喇子擦擦再说这话呢?”云声嘴角微微抽搐,云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指着时恪提醒不请自来的陌生女人,“他已婚,我离异带俩娃。” 她看着时恪的眼神,都快把人给吃了,真让她跟着才不安全吧? 女人不耐烦的皱眉,“你这人怎么回事?是不是从来没人跟你搭讪过?我又没跟你说话!你一直叭叭叭的,就显着你有张嘴了?” 云声:“……” 什么叫良言难劝该死鬼? 这女的就是上赶着找死。 看不出来她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还想泡时恪? 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时恪的男德不保了,他开始担心这夜黑风高的,时恪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女人扔江里。 女人见时恪一直背对着她,就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一根金属搅拌棒突然出现,抵住了她手腕。 时恪连个正脸都没给身旁的女人,淡笑着朝调酒师招招手,“任何商铺不得以任何形式向未成年人售卖酒水。” 调酒师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警惕的看向烈焰红唇的女人,“你是未成年?” 李美晴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特意化成熟的御姐妆因为她的表情失控看上去有些狰狞。 反正进门的时候也没人查身份证,心虚的李美晴下意识的撒谎:“我、我不是。” “你是。”时恪转过头来看着李美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却不走心,嗓音低沉但语气偏冷,“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被拆穿的李美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时恪。 是他! 他们又偶遇了! 李美晴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时恪。 她刚才只是在人群中随便的扫了一眼,就被他举止优雅,骨子里透出的成熟禁欲气质迷住了。 所以她主动过来跟他搭讪,还喝了他的酒! 锦城说小不小,他们俩竟然在不同的地方偶遇两次,这说明他们俩有缘。 虽然那晚在碧水蓝天的经历实在不怎么愉快,甚至对她来说,被人家赶出来,很丢脸。 但现在她又有了认识她的机会。 这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不想错过。 李美晴调整好表情,对时恪微微一笑:“真巧啊,哥哥,我们又遇见了。” 哥哥? 她这一声哥哥,比酒精还让云声下头。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眯眼等着看这送上门的女人怎么死。 时恪轻挑眉梢看她,“这年头像你这么年轻,知三当三的女孩可不多了。” 他声音不低,周围的人闻声看过来的目光,让李美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她下意识的就想跑。 时恪却用手里的金属搅拌棒隔空指了指盆栽后的两个脑袋:“还有她的两个朋友,也是未成年。” 朱笑最沉不住气,冲出来把李美晴护在身后,“我们美晴怎么知三当三了?明明是你自己说你媳妇儿扔下你一个人跑了的!你现在是单身,我们美晴追求喜欢的男人有什么错?” 时恪轻嗤,嘲弄道:“你们老师就没教你们,偷听别人说话很没礼貌?” “礼貌是什么?能让我们美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朱笑理直气壮的说:“反正你孤枕难眠,我们美晴长得也不差,没比你前妻差多少,而且我们美晴肯定比你前妻年轻,你跟她在一起你血赚不亏!” 别说时恪,云声都被这虎玩意儿左一个前妻,右一个前妻给气笑了。 时恪眼底的怒意就要压制不住,声音犹如淬了冰,“想跟我出去兜风?想给我当向导?” 第49章 她们自愿的 一天接连两个丑八怪蜜汁自信拉踩陆岁岁,但凡不在国内,换成其他国家任意城市,时恪都会弄死她们。 一个两个都想跟他配。 他又不是养殖场配种的公猪。 配配配,配他妈。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没镜子还没尿? 大嘴一张就敢说他岁宝不如她们,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 时恪把手里的金属搅拌棒扔在吧台上,金属与大理石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冷眼睨着面前的三个女孩,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眼底阴鸷戾气横生,“跟你们好,我血赚?” 朱笑挺了挺胸脯,努力把自己的事业线展示给时恪,“当然。” 时恪眸子半眯,“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几个的本事。” “先生。”调酒师正色提醒时恪:“在我们国家,和未成年发生关系可是违法的。” 时恪轻挑眉梢,嗤笑,“我长得就那么不像好人?” “当然不是。”调酒师意有所指,“只是怕您被骗。” 这三个小姑娘看着年轻,谁知道是不是她们为了骗人的装出来的? 这年头被仙人跳的可不少。 他看在时恪长得帅的份儿上,提醒他,就是不希望他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就算这三个女孩不是女骗子,但如果她们跟他走了之后,出了点什么意外,这几个未成年少女的家长都能讹死他。 调酒师都做好了报警的准备了,可时恪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粉票子压在冰红茶下,“冰红茶很好喝。” 说完,时恪双手插兜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察觉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他回头瞥了几个丑八怪一眼,嗤笑道:“还不跟上?” 李美晴和朱笑受宠若惊,拉着刘茉就追。 云声拍了拍调酒师的肩膀,“下回还来你这喝东西。” 说完,抬腿朝外走。 走到门口处,背对着方向跟调酒师摆了摆手。 feeling门口,李美晴和朱笑一脸激动。 只有刘茉,不安的拽了拽好友的手,不想跟时恪走。 “美晴,笑笑,咱们走吧,别去了。” 刘茉总觉得那个英俊的男人跟那天晚上在洗浴中心遇见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站在他妻子身边,就不高兴,也只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感。 不像今天,阴森森的,很可怕。 刘茉总觉得时恪不是真心要跟她们交朋友。 朱笑刚才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明显生气了,却还是让她们跟他走。 万一他把她们带去人烟稀少的地方折磨一顿,再把它们卖了, 大晚上的她们哭都没地方哭。 “刘茉,你不是怕了吧?”朱笑不满的嗔了她一句,“起哄的时候你声音可大了呢!” “朱笑你别偷换概念,我鼓励美晴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男生跟我现在担心她可能会有危险不冲突。”刘茉反驳道:“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我难道不该害怕?” 朱笑不屑的撇撇嘴,“你这么能说,刚才咋不吱声呢?窝里横!” 刘茉拉了拉背包带,“反正我不去。” 她说着,就去拉李美晴的手,“美晴,你听我的,别去。” 朱笑拉了拉李美晴的另一只手,“美晴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刘茉瞪朱笑一眼,“朱笑你少煽风点火,我看就是你自己看上了那男的吧?” 朱笑嘻嘻笑:“他长得那么帅,我看不上他才不奇怪。” 刘茉扒拉朱笑,“那你就自己去追人家,别把李美晴当枪使。” “你少在这挑拨我俩。”朱笑一巴掌抽刘茉手背上,“别是你也看上了那男的,所以在这挑拨离间,看我和美晴相争,你最后渔翁得利吧?” 刘茉:“我才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话音落,三个女生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声。 三人同时朝发出声音的位置看过去,就见云声双手插兜,玩味的看着她们。 云声挑眉,嗤笑道:“我就爱小姐妹为了男人胡撕头花的戏码,多演点。” 三个女孩闻言臊了个大红脸。 时恪就在这时把车停在了几人跟前。 他放下副驾驶的车窗,嗓音低沉,“上车!” 李美晴转身就要上车,刘茉在后面拽了她一下,想要阻止她。 朱笑却在这时挤到了李美晴身后,隔开了刘茉的手。 “美晴你坐副驾驶。”朱笑帮李美晴开门。 可副驾驶的门被时恪锁了,她们打不开。 朱笑瞪了时恪一眼,“你什么意思?” 时恪朝后排歪了歪头,“坐后面。” 朱笑不愿意。 这时云声拉开后车门,一把把想要退缩的刘茉塞进车里。 “妹妹,你刚刚在里头怂恿你姐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会有这一刻。你应该为你能亲眼见证你姐妹爱情的名场面感到荣幸。” 云声被酒精浸染过的嗓音低沉又磁性,把刘茉塞进车里后,他又把赖在副驾车门外的朱笑和李美晴依次塞进车里。 他关上车门后,拍了拍手,顺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车里。 “一群小姑娘,毛都没长齐,能让你们上我的车,就该偷着乐,还想坐副驾驶?我看你们在想屁吃。” 云声抻了抻大长腿,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里拿出一卷垃圾袋扔给缩在角落里的刘茉,“给你的小姐妹们把垃圾袋都套好了,敢他妈吐老子车上一口,让你们赔得连底裤都不剩。” 时恪淡笑着瞥他一眼,“跟女孩子说话要文明一些。” 云声抬手拍了自己嘴巴一下,嘲弄道:“那就让她们赔的连丝袜都不剩?” 时恪不置可否,他一脚油门踹下去,性能良好的黑色轿车伴随着引擎发出的轰鸣声,嗖的一下冲进了夜色中。 从feeling到锦江边,再从锦江边到锦城北面的盘龙山,时恪驾驶着车辆一路疾驰,根本不管后座上的人是死是活。 这可是她们自愿跟他走,上他的车的。 刚上车时还兴奋得双眼冒光的李美晴和朱笑,早就套着垃圾袋吐得脸色发青,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腐败味儿。 第50章 哥哥给你个人生建议 上车前,心里不好的预感全都一一成为现实。 刘茉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握着车门把手。她倒是比李美晴和朱笑有点出息,没吐,但脸色也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大概是吓得,车子停下来很久她都没动。 倒是李美晴和朱笑,拎着自己的呕吐物,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腿软的趴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大吐特吐。 撕心裂肺的呕吐声,打破了野外的寂静。 时恪把车开到盘龙山脚下一条开发到一半的公路尽头停下。 夜里的盘龙山一片漆黑,像一条蛰伏在地上的巨龙,随时都能吞噬掉误入禁区的猎物。 周围全是未开发的荒地,春日夜里的凉风吹过,时恪和云声站在车前坐在引擎盖上吞云吐雾。 对身后两个女孩吐哑了的哭声充耳不闻。 就这点小速度都受不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比陆岁岁差多少? 他用他岁宝教他的东西“考验”她们,很明显,她们的成绩并不合格。 时恪在国外心情不好或者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出去跟人赛车。 极致的速度能刺激他的大脑,让他从中获得兴奋和快感。 这还是陆岁岁教他的。 以前还在j城没被送出国的时候,他总是把自己长期压抑的情绪发泄在那些不怕死的围殴他的人身上。 陆岁岁跟他说,就算那些人该死,也该是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不是死在他的拳头下。他不能为了一些人渣,赔上自己的整个人生。 后来陆岁岁偷偷带他去赛车,两人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戴着头盔,把她哥停在车库里许久未动过的摩托车偷开出来,在跑道上风驰电掣,在深夜里欢呼尖叫。 后来被送去国外,再也没人陪他在深夜的风里欢呼尖叫。可他从没忘记过那种从肉体到灵魂深处的愉悦和轻松。 时恪对着夜空吐了个烟圈,想起陆岁岁,他总是忍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陆岁岁给了他很多不一样的人生感受,是照亮他黑暗人生,温暖他的一道光。 哪怕别人再优秀,都比不上他的岁宝,谁也取代不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岁宝说的对,没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赔上他的人生。 他可不想因为这三个未成年不良少女,从此人生未来可期(刑期的期)。 云声拍了拍自己才开了没几次的车,一阵肉疼:“凸(艹皿艹 ),这车没法要了。” 那三个丑八怪倒是听话,没敢吐他车上。 可就是吐垃圾袋里,也有味儿啊! 云声光是想想,就觉得晦气。 时恪将燃烧了三分之二的香烟扔在脚边,碾灭,“等会直接开孟煜那卖了。” 云声咬着烟蒂低声骂他:“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钱,你就大方。” 时恪瞥他一眼,“回头你去我那挑一辆喜欢的开走。” “真的?你可不能反悔!”云声挑眉,喜悦都写在脸上,一激动嘴角叼着的烟掉了在裤裆上。 云声嗷一声,把烟蒂抖落在地上,碾灭。 时恪斜他一眼,嗤道:“乐极生悲。” 云声掸了掸裤子上的烟灰,催促他赶紧回城,“走走走,赶紧回去,再晚点孟煜该睡了。” 时恪完全没有要载李美晴朱笑和刘茉回城的打算。 刘茉双腿打颤,张开双臂拦在车前,“你们不能把我们留在这里,必须把我们送回城里!” 刘茉这话说的毫无底气。 人是她们自己招惹的,遭罪也是她们自己活该。 但,她们罪不至死。 如果这个男人和他的朋友把她们扔在这荒山野岭,她们三个出了什么事,他们俩脱不了关系。 “小姑娘,看来你还是没看清现实!” 时恪单手握着方向盘,嘴角勾着凉薄的笑,“你们自愿上我的车,跟我来这,这个一点全feeling的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而且我不是你们的司机,没义务再把你们送回去。” 对上他那双深邃眼眸,刘茉有种所有想法都被他看穿的窘迫,“可我们还是未成年。” 时恪哂笑,“我是你爹?没断奶就回家找你妈,别在成人的世界里玩道德绑架。” 刘茉被极速飙车吓得苍白的脸色,因为他这几句嘲讽恢复了几分血色。 “你放心,我车上有实时记录仪,车上发生了什么事,都如实的记录了下来,绝对不会给你们污蔑我猥亵未成年人的机会。” 时恪说着,朝她摆了摆手,“小姑娘,哥哥给你们个建议:在走进成人世界之前,先学学怎么做人,只有是人,才能成人。” 说完,时恪发动车子,轻轻转动方向盘,车身擦着刘茉的缓缓放下来的手背离开。 车轮卷起地上的尘土,呛得小姐妹三人眼泪直流。 刘茉短暂的沉默了片刻,突然几步冲到朱笑面前,薅着她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朱笑有气无力的挣扎了一下,“这会知道怪我了?你早干嘛去了?你撺掇美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刘茉目眦欲裂的瞪着朱笑,“可我都说了别来别来,可是你非不听!” 都到了这时候,朱笑依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 她冷笑着搡了刘茉一下,“说白了不就是你只想跟我们一起吃玩乐,却不想跟我们一起承担不好的后果吗?” 李美晴完全没有拉架的力气,她坐在地上,皱着眉哑声道:“你们俩还有多余的力气在这互扯头花,还不如省点劲儿,一会走回去。” 刘茉松开朱笑的衣领,顺势把人推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我要给我爸打电话,让我爸来接我。” 朱笑踉跄着走到李美晴身边坐下,对李美晴说:“美晴,你不是说你爸前几天回来了吗?你也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啊?” 李美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朱笑的提议,“不行,不能给我爸打电话。” 朱笑愣了一下,没想到李美晴反应这么大,“你爸不来接我们,我们怎么回去啊?” 第51章 栽赃污蔑 怎么回去? 当然不可能走回去啊! 李美晴看向刘茉,有气无力的说:“茉茉,一会你爸妈来接你,能不能顺便把我们也捎回城里?” 怕刘茉不愿意,李美晴又说:“不用把我们送到家,回到市区随便一个什么地方都行,我们自己打车回去。” 反正不能给她爸打电话。 对外,她爸给她钱,给她住大房子,可其实她跟她爸没啥感情。 听她妈说,她爸年轻的时候因为耍流氓坐过牢。 出狱后走了狗屎运,开个车队给人拉货都能发财。 原本她妈是不同意她跟她爸一起生活的,可她嫌她妈条件不如她爸,自己偷着跑回来的。 本来她爸就嫌她是个拖油瓶,除了给钱,什么都不管她。 要是知道她在外面勾引男人惹事生非,他肯定会把她送回她妈那去。 反正刘茉生的是朱笑的气,又不是跟她吵架,李美晴想,刘茉肯定不会拒绝她。 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朋友。 “捎不了。”刘茉语气僵硬的拒绝了李美晴。 她无措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开口,哽咽着说:“我妈说,她不来接我。” 李美晴和朱笑在这一刻,眼里的希望之光全都灭了。 刘茉哭出来,“我妈说,要不我自己走回去,要不我死在外面。” 李美晴手指抠着地面,抿着唇看向朱笑。 “朱笑,你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朱笑听了这话,讪笑一声,“美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条件,我爸妈常年在外面务工,我跟我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她讨好的看着李美晴,“要不还是美晴你给叔叔打个电话吧?” “不行!”李美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爸忙着呢。” 朱笑嘀咕,“都这个点了,叔叔肯定在家,还能忙什么?” “反正不能给我爸打电话。”李美晴撑着膝盖站起来,步伐虚浮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外走,肯定能遇到路过的车,到时候给他们一点钱,让他们把咱们带到方便打车的地方就行。” 刘茉吸了吸鼻子,跟在李美晴身后。 朱笑见两人真的要走回去,气恼的拍了拍地面,却被碎石子硌得手疼。 她不情不愿的跟上前面两人。 三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往公路上走,谁也没跟谁说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美晴的手机发出电量低提醒,手电筒自动关闭。 她让朱笑开手电筒,朱笑支支吾吾的不愿意,把责任推给刘茉。 刘茉突然转身朝朱笑走过去,薅住她头发,跟她扭打起来。 “我看你才是跟我们骗吃骗喝!”刘茉使尽全身力气抽了朱笑两个耳光,“每次都是你挑头,出事别说担责任,你跑的比谁都快!” “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这种人做朋友!” “你又是啥好东西?”朱笑反唇相讥,“你不也是图美晴出手大方,能满足你的虚荣心吗?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看不起谁!” 朱笑说着,也在刘茉脸上抓了一下。 两个女孩的头发都乱了,脸上也挂了彩。 李美晴被她俩吵的头疼,上前不耐烦的拽开她俩。 “你们俩一人少说一句行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起内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尽快回城。” “你少在这装和事佬!” “你少在这和稀泥!”刘茉恨恨地瞪着李美晴,“都是因为你!要不我也不用遭这个罪!” 刘茉和朱笑同时挥开李美晴的手。 李美晴没站稳,仰面朝天倒下去,路面上的碎石子磕破了她的后脑勺。 李美晴捂着后脑流血处,坐在地上破口大骂:“操!现在满意了吗?吵吵吵,出事儿就他妈会吵!有什么事不能等回城里再说,非得在这吵?” 刘茉看着顺着李美晴手指缝往下流的血,一时间被吓得忘记言语。 朱笑终于长了一回脑子,颤着手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喂、喂?警、警察吗?救救我们……” 凌晨,锦城第一人民医院,朱笑和刘茉身上裹着毛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各自捧着一杯热水喝。 李美晴后脑勺上得伤口缝了三针,被安排了临时病房观察。 因为她们三个是未成年,警察也不能在没有家长陪伴的前提下向他们问话,只能边安抚她们的情绪,边等他们父母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最先来的还是李美晴的爸爸——李国成。 他这几天因为性骚扰空姐的事没少跟警察打交道。 所以哪怕一肚子不耐烦,还是耐着性子在警察面前扮演慈父。 李美晴对上李国成怒意十足的眼神,被磕坏的脑袋都不疼了。 面对李国成,她显然忘记了时恪昨天晚上的警告。 李美晴不敢让李国成知道她小小年纪就勾引男人,面对警察的询问,她撒了个谎,把责任都推给了时恪。 李美晴一口咬定时恪诱骗他们到郊外,对她们进行殴打和猥亵,最后还把她们抛在野外。 听着她漏洞百出的说辞,警察叔叔看了眼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李美晴,心里已经有了数,这小姑娘多半在撒谎。 “你知道带你走的人叫什么名字,有没有联系方式?” “没、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李美晴声若蚊呐:“我跟我的两个朋友昨晚在feeling喝东西聊天,那个男的喝多了就过来跟我们搭讪。” 警察正色道:“未成年人不能进酒吧,你们不知道吗?” 李美晴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脑袋埋被子里,闷声道:“警察叔叔我知道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警察对李国成说:“家长回家还是要严加管教。不要以为给孩子好生活,给足够多的零花钱,就是爱。” 李国成赔着笑装孙子,“您说的对,我以后一定会对她的教育上心。” 警察:“我们会去feeling酒吧调取相关的监控记录,如果事情属实,后续可能还要你陪着你闺女来做一份更详细的笔录。” 两个警察从李美晴病房出来,正好走廊上的朱笑和刘茉也在家长的陪同下完成了基本的询问。 回到警车上,年轻的小女警最沉不住气,率先说道:“这几个丫头片子明显串供!” 第52章 活该被教育 说李美晴跟朱笑和刘茉串供,那可真是抬举她们仨的智商了。 李美晴和朱笑把责任推卸给时恪,污蔑他诱拐猥亵她们后,又把她们遗弃在郊外,完全是因为她们俩不想让家长知道承担责任。 经过昨晚的事,刘茉已经想通了,不想再跟李美晴和朱笑做朋友,更不想继续跟她们同流合污,害人。 她没想说假话,可听着朱笑假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当假话跟真话一样时,真话就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刘茉跟警察姐姐说了一遍真话,但对方明显不信。 所以在警察姐姐第二遍问她同样的问题时,她说了跟朱笑一样的假话。 她相信,警察肯定不会只听她们的一面之词。 他们肯定还会去feeling调取监控录像。 当他们了解过事情的真实情况和详细经过,她们的证词也就不再重要了。 反正她们也不是第一次撒谎了,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被家长口头教育一顿。 刘茉想的挺好,但这次的事情,注定不能善了。 回到警车上的小女警猛灌了一口热豆浆,愤愤不平,“当咱们全都是傻子吗?feeling向未成年出售酒水就已经违法了,要是明知道她们三个是未成年,还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诱拐她们而不阻止,那就是罪加一等。” 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男警笑了声,“聋子都听得出来,这几个丫头片子在撒谎,你不知道,屋里躺着那个,全程没敢看咱们组长的眼睛。” 坐在副驾驶的中年男人快速浏览完几个女孩的询问记录,指着刘茉两次完全不一样的回答,说:“这小姑娘倒是说了实话,可能是怕咱们不相信,又改了口,改成了跟她同学一样的说法。” 队长合上记录本,指使自己手下的小警员开车,“先去趟feeling,看看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她们在说谎。” 小警员高喊了声“得令”,就开着警车直奔feeling。 feeling的调酒师兼酒吧合伙人忙活了一个通宵,好容易等最后一桌客人走了,刚收拾完准备关门,警察就找上门了。 了解了警察为什么来后,调酒师被李美晴三个未成年小姑娘的无耻程度刷新了下限,气得说不出话来。 “警察同志,我这有监控,你们自己看吧。” 调酒师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交给警察,“如果需要人证,你们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可以证明那三个女孩主动勾引的那位先生,且是自愿跟他走的,根本不存在什么诱骗猥亵。” 小女警瞥他一眼,“你不会是想要推卸向未成年人销售酒水的责任吧?” 调酒师是个实诚人,“我们酒吧经营方式的确有漏洞,让小姑娘钻空子,我们认罚。但我并不会因为我的过失推卸责任。而且就是昨晚那位先生提醒我,她们是未成年的。” “您想想,他既然知道她们是未成年,又怎么可能还诱拐猥亵她们之后又遗弃?” 调酒师吐槽道:“要怪就怪那几个丫头片子仗着年纪小,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结果惹了不该惹的人,活该被教育。” 小女警摆摆手,“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 一行人回到辖区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看监控录像。 果然如酒吧的调酒师所说,是受伤的姑娘先勾引的人家,然后他们发生了一点口角,很不愉快。 最后那个帅气的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改口,同意带她们走。 “先联系上这男的。”队长指着监控定格的画面里时恪那张脸,“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把三个未成年女孩扔在郊外。” 小女警办事效率就是高,很快就找到了时恪的联系方式。 “队长,你说巧不巧?”小女警献宝似的把一份出境记录拍在队长桌上,“这男的,前几天因为被这几个臭丫头片子偷拍,报过警了。” 队长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差点呛了,“啥?” 小女警一字一顿道:“这三个丫头片子前几天晚上在碧水蓝天偷拍这男的——他叫时恪,我称他时先生,被这位时先生的妻子发现了,让她们删照片,她们不乐意,当时两拨人闹的挺不愉快的,最后碧水蓝天的值班经理以侵犯他人隐私为由报的警。” “这事儿我记得。”早上跟他们一起出警的另一个警员从座位上探头出来,“那天晚上正好我夜班。” 队长拿起手机,按照时恪当时留的电话拨了出去。 “把当事人叫过来问问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时恪接到警方电话时,手机电量刚充百分之三十。 他昨晚从盘龙山回来才发现陆岁岁给他打了三个电话。 她打电话给他的时间正好是他开着云声的车在马路上狂飙的时间。 所以他错过了,一个都没接到。 看着墙上的时钟,时恪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他担心时间太晚,会打扰陆岁岁休息。 却最终抵不过思念的叫嚣煽动,给她回了电话。 电话一直响到最后两声,快被运营商自动挂断前才接通。 电话那头的陆岁岁应该是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把接听当成了挂断,误接的。 时恪握着电话,试探的叫了声:“岁宝?” 电话那头的陆岁岁给他的回应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哪怕她睡着了,一句话都没跟他说,时恪也没舍得挂电话。 他就这样听着陆岁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假装她就睡在自己怀里,一夜好眠。 恋爱脑上头的结果就是,睡前忘了给手机充电,清晨醒来时恪下意识的叫陆岁岁。 可他的手机却早已电量不足自动关机,断了跟陆岁岁的联系。 时恪有些遗憾。 但在给手机充上电,能开机的第一时间,他就在跟陆岁岁的聊天对话框里连发了两条信息。 一条“早安”,一条“想你”。 本以为陆岁岁还在睡,却意外收到她回复的一串省略号。 时恪半靠在床头,捧着手机给陆岁岁回了六个句号。 陆岁岁:“?” 时恪给她发了条语音信息:“不懂?” 第53章 那你可真小 陆岁岁也刚醒,脑子还混沌。 她隐约记得昨晚上睡梦中好像听到时恪说话了。 她以为是梦里,刚拿起手机,就收到了时恪发来的“早安”和“想你 ”。 隔着手机屏幕,她都能感受到时恪的骚气。 她条件反射的回了个省略号。 这会她清醒了不少,躺在被窝里跟时恪发来的两个字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懂什么? 省略号的六个点,和他回复的六个句号有什么关系吗? 不就是标点符号? 时恪见她没回,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醒了?”时恪嗓音低沉,带着睡意未散的沙哑,蛊得很。 陆岁岁耳尖发烫,翻了个身,把被自己睡梦中踢到一边的“干脆面君”玩偶捞进怀里,哼唧道:“没醒,梦游呢。” 时恪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低声笑,“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发六个句号吗?” 陆岁岁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一大早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她也不能好奇心泛滥,好奇心得到满足,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她的嘴一点都不配合她的脑子,甚至比脑子更快做出最真实的反应,“为啥?”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时恪见她上钩,心情十分愉悦的笑了两声,“你没发现,那个小小的句号,正好能把省略号套在里面?” 陆岁岁还是没懂他的言外之意,“所以呢?” 时恪战术性停顿,短暂的沉默后,他嗓音低低沉沉,“像极了那晚你紧紧包裹着我……” 他话还没说完,陆岁岁就挂断了电话。 陆岁岁握着手机捶床。 她真是疯了,大早上的陪他飙车。 而且明显他车速过猛,直接把她创飞。 陆岁岁缓了好一会,才把烧着脸颊的热意压下去。 一大早的,她不能白被调戏。 必须得占点便宜。 陆岁岁想了想,给他回了几个字:“那你可真小。” 光发文字还不行,还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 这回轮到时恪想杀人了。 男人最不能听的词,除了不行,就是短小细。 但他想给陆岁岁换个死法。 时恪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咬牙切齿的给她回了条语音:“你等我回j城,别让我逮到你!” 逮到她,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天赋异禀,财大气粗! 等了一会也没收到陆岁岁的回复,时恪把手机扔床上充电,哼着歌儿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 洗完澡出来,他正站在衣柜前穿裤子,手机就响了。 见是陌生号码,他果断拒接。 但紧接着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进来。 时恪眸光微沉,按了接听。 “时先生您好,这里是锦城临江区滨江路派出所,有件事需要您的配合调查……” 别听对方操着一口锦城口音,但时恪并不上当,只冷笑了声,“骗子死全家。” 这年头的骗子,什么借口都敢找,什么人都敢装,真是为了骗钱无所不用其极。 还临江区派出所需要他配合调查,还不如说时伟松在康养院里摔跟头了,需要他交两万块钱的住院费押金可信度高。 时恪挂电话,把号码拖黑举报等操作一气呵成。 他刚扣好腰带扣,手机又响了。 这回换了个固定电话。 时恪舌尖抵着犬齿低笑一声,正好这会陆岁岁不理他,他有点无聊,就陪这死骗子玩玩,打发打发时间。 他按下接听,同时开了扬声器,电话里顿时传来刚刚那男人的声音。 “你这小伙子,警惕性还挺高,还举报我?”队长爽朗的笑了两声,“我叫许齐,临江区派出所的三队长,警号013xxx,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有三个未成年女孩报警说你昨晚诱拐她们至郊区人烟稀少处,。” 时恪刚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出来,听了这话一点都不意外。 他动作优雅的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沉声笑。 “我猥亵她们?” 那三个丑八怪还真是造谣一张嘴啊! 他既不是瞎子,也不是法盲。要不是她们死缠烂打阴魂不散,他连多看她们一眼都嫌辣眼睛。他更是对踩缝纫机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队长:“是,但我们现在掌握了一些证据,和几个女孩给的供词有出入,现在需要你过来配合调查。” 时恪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了声,“如果我能证明她们说谎,她们会受到什么惩罚?” 许队长语气微沉:“她们还是未成年。” 时恪嗤笑:“所以未成年犯错之后就不用负责?” 许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时恪打断对方说了一半的话,勾唇,皮笑肉不笑,“好啊,正好我也有事要报警,麻烦你发我一个详细位置,我和我的律师一会就到。” 许队长挂断电话后,给时恪发了临江区滨江路派出所的详细地址。 一个小时后,时恪和云声在律师的陪伴下,抵达派出所。 时恪和云声往那一坐,嘴都不用张,该说的话,该提供的证据,由俩人带来的年轻律师全权负责。 半小时后,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了,许队长和律师握手道别。 “麻烦邵律跑一趟。”许队长待时恪带来的律师特别客气。 “应该的。”邵渊礼貌客套,“配合民警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派出所门外,邵渊理了理袖口,没好气的给了时恪一脚,“就他妈这么点破事儿,你也让我跑一趟?” 时恪双手插兜,闪身避开他这一脚,嘴角挑着笑,语气玩味,“就这么点破事儿当然不值当你跑一趟,可有人偷走我收藏级别的宝石袖扣,不是小事儿吧?” 邵渊嘴角微微抽搐,“你说不是小事儿就不是。” 时恪嘴角轻挑,“那有人污蔑诽谤我呢?” 邵渊无语望天,“嗯,一个人的清白和名誉很重要,当然不能轻易饶了对方,告他丫的,让丫把牢底坐穿。” 时恪嗓音低沉:“那要是有人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媳妇儿的人格呢?” “是男人都不能忍受别人侮辱自己老婆——”邵渊话音倏地一顿,在法庭上淡定自若的神色在脸上一片片裂开,“你说你什么?谁媳妇儿?你他妈什么时候背着老子偷偷结了个婚?” 第54章 我又不是她爹 邵渊跟时恪从小就认识,而且俩人不打不相识。 这还要从邵家和时家的两个老人说起。 邵老爷子和时伟松年轻的时候上过同一个战场,俩人是战友,但两人的走的路却截然不同。 时伟松因伤退役,靠着敏锐的洞察力,响应国家政策号召,白手起家,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以锦城为大本营,不断的把时家的商业版图扩大,扎根j城。 而邵老爷子却凭借着战功被调到京城,走上了仕途,一直到退休之后,清闲下来才回锦城养老。 尽管两个老战友多年未见,但时间并未影响到他们之间深厚的战友情。 俩老人相约一起喝茶打球溜孙子。 那时候时恪还不到十岁,性格孤僻。 别看邵渊年纪也不大,却是实打实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妥妥的小霸王。 两位老人常把俩小兔崽子扔一块放养。 时恪觉得邵渊就是一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傻白甜,脱离了邵家啥也不是。 邵渊觉得时恪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十岁小孩该有的活泼。 俩人虽不至于在对方背后说彼此坏话,但见面也绝对不会像老一辈期许的那样,能和谐共处。 两个加起来没二十岁的小少年,不止一次背着两位老人打架。 不是邵渊拿小石子儿夯时恪脑袋,就是时恪用绊马索给邵渊绊个大跟头。 要不就是邵渊一脚把时恪踹池塘里,时恪礼尚往来,把邵渊推泳池里。 别看俩人年龄小,没什么坏心眼儿,但却是真心把对方往死里弄。 邵渊更是直接从京城转学到锦城,就为了给时恪添堵。 一直到时恪要跟着时伟松回j城,俩见面就掐的人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再后来时恪被送出国,俩人也没断了联系。 每次通话,邵渊都要在电话里骂时恪。 隔着越洋电话骂不够爽,邵渊就打飞的去时恪所在的城市找他,当面骂他。 要不是时恪拦着,一再强调他另有安排,让邵渊别裹乱,邵渊早就动用邵家的关系把他人从国外弄回来了。 好容易等到时恪自己回来,邵渊得知他回来的消息,正想着把工作安排好,找个时间约他出来见面吃饭,顺便练练嘴皮子,时恪就给他打电话了。 他还纳闷时恪怎么这么上道,结果时恪给他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好哥们儿就是拿来用的。 现在他又说什么? 结婚? 谁这么瞎,愿意嫁给他? 时恪早就料到了邵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就是故意吊着他胃口,什么都不说。 关于陆岁岁,他是半点底儿都不露。 “先帮我把眼前的事儿了了,关于我结婚的事,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 邵渊骂了句脏的,剜了时恪一眼,拿着他早就准备好的证据又回了派出所。 许队长有些纳闷,他刚刚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很明显,他忘了时恪先前在电话里说过他要报案的事。 邵渊开门见山道:“现在由我来全权代表我的当事人时先生报警,李美晴小姐昨晚在车上偷了我当事人时先生一对价值不菲的钻石袖扣。” 说着,他把有关于那对钻石袖扣的详细介绍和时恪给他的u盘交给许队长。 “另外,还需要许队长出具一份立案回执,关于李美晴朱笑刘茉三位女士污蔑诽谤我当事人,侮辱我当事人妻子人格这件事,时先生的意思是必须追究他们三位的法律责任。” 许队长下意识的说:“可他们仨还是未成年人。” 邵渊面上明明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三十七度的嘴说出的话比锦城的数九寒冬天气温还低:“未成年不是未成年犯罪后逃脱法律制裁的借口。” “未成年人不能承担责任,但他们的家长能。” 许队长一噎,邵渊这话他无法反驳,“你说的对。” 门外,时恪和云声坐在车上等边抽烟边等邵渊。 时恪没什么烟瘾,一根烟只抽了一口,剩下的全都贡献给了锦城的春风。 邵渊拿到回执出来,上车第一件事,就是踹了一脚时恪坐的副驾驶座。 “你可真够阴的。”邵渊啐他,“故意给人挖坑,又阴又损。” 时恪无辜的耸耸肩,“这你可真冤枉我了。” 云声把燃了四分之三的烟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发动车子离开派出所势力范围。 “虽然他品不行,平时也没少算计人,但这次你还真冤枉他了。” 邵渊也给了云声一脚,“你也参与了?” 云声举起右手发誓,“我真没参与。” 邵渊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一颗纽扣,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钻石袖扣那么昂贵又私密的东西,要不是时恪允许同意,那三个丫头片子可接触不到。 可根据时恪给他的监控记录显示,那姓李的确实把他的袖扣装兜里带走了。 “嗐,你说这不巧了吗?昨儿他犯病,吃完路边摊上的我车,嫌昂贵的袖扣硌着他手腕难受,就解下来随手扔后座上了。”云声嗤笑了声,“谁知道去酒吧喝东西遇上那三个糟心玩意儿?她们还色胆包天的上了老子的车?” “可不是!”时恪嘴角噙笑,“我也没想到三个丑八怪人不大,胆儿不小,竟然当着我的面偷东西。” 邵渊嘴角微微抽搐,“你看见了都不阻止?” 时恪懒懒地靠在座椅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又不是他爹,没义务提醒她。” 邵渊:“……” 所以,还是这狗东西故意给人挖的坑。 车子一路行驶至法院,邵渊一刻都没停,拿着还热乎的手续文件起诉了李美晴、朱笑和刘茉。 等这些破事儿都忙完,已经到了饭点儿。 邵渊建议:“我想吃方姨做的家常菜了,去小饭馆?” “你没说的时候我还没馋,你这么一说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云声碰了碰时恪的胳膊,“去方姨那,跟孟叔他们喝点?” “不去。”时恪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沉声拒绝,“给孟凡和孟煜打电话,叫他们一起吃个饭。” 第55章 感谢你八辈祖宗 “为……” 云声没察觉到时恪语气中的冷硬和疏离,还要问为什么,后座上的邵渊察觉到了时恪的不对劲,踢了一脚驾驶位的座椅。 云声蹙眉,骂骂咧咧,“你老踢我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开车呢?” 邵渊咬牙切齿道:“老去方姨那也没意思,而且咱们去吃饭方姨还不收钱,干脆换个地方,我做东个,给阿厌接风?” 云声故意找茬:“只给阿厌接风,不给我接?” 邵渊斜他一眼,“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云声把手机扔给邵渊,“输入地址。” 邵渊设置好导航,身体前倾,双臂分别搭在前排的两个座椅靠背上。 云声余光瞄见他那一脸求知欲旺盛的贱样,嘴角勾了勾,“后排乘客轻系好安全带。” 邵渊不耐烦的“啧”了声,“你少啰嗦,我有话要问阿厌。” 时恪嘴角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正抱臂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听见邵渊这话,也不管他要问什么,语气冷淡的送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邵渊一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恪本来就没想告诉他有关他媳妇儿的事儿。 邵渊冷笑了声,“你这叫卸磨杀驴。” 时恪嘴角勾了勾,揶揄道:“巧了不是,驴也是这么想的。” 他本来没想瞒着他陆岁岁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好兄 弟,他也想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终于娶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的喜悦。 可邵渊什么都好,人帅有钱讲义气专业过硬,年纪轻轻就成了京城前三大律所的合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嘴巴大。 跟案子有关的事儿,连个标点符号都别想从他嘴里套出来。 要是跟案子无关的私事,他就是一大漏勺,根本不用别人问,他自己就往外秃噜。 时恪回来当天下午就去看了时伟松,也跟他透露了他已经跟自己心爱的姑娘结婚了这件事。 时伟松现在肯定特别想知道他心爱的姑娘是谁。 这时候要是让邵渊知道他已经把陆岁岁忽悠到手,指不定回邵家给他宣传一遍。 回头邵老爷子肯定会从邵渊嘴里知道他结婚的消息。 邵老爷子知道陆岁岁,四舍五入就是时伟松也知道了。 但现在还不是让时伟松知道陆岁岁身份的时候。 所以,只能委屈他的好兄弟好哥们儿忍受一下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煎熬了。 邵渊骂骂咧咧,“糙,老子帮你忙,你还骂老子?有你这样当兄弟的吗?” 时恪咬了咬香烟过滤嘴,嗤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急性子了?我说以后告诉你,又不是现在。放心吧,办婚礼那天肯定让你当伴郎,收你一个超级大红包。” 邵渊嘴角抽搐,气急败坏,“我可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云声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又不是第一天狗,你跟他生什么气?” 邵渊:“换你你不生气?” 云声哂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媳妇儿。” 邵渊一怔,“你见过?” 云声眉梢轻挑,“不止见过,还说过话呢!” 邵渊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云声嘚瑟的侧脸。 他已经开始怀疑时恪说的这个“媳妇儿”是否真实存在了。 毕竟云声那嘴也没比他严实多少。 时恪要是连云声都不瞒着,那他这媳妇儿的含金量也没多纯,指不定是他花钱雇来的托儿,专门用来气死时家那俩老巫婆。 邵渊突然不好奇了,他四平八稳的坐在后座上,动作十分优雅的解开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老爷子说什么时候带你回j城了吗?” 这话邵渊是问时恪的。 可云声却不干了。 “嘿,你怎么不问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夸陆岁岁的词吊他胃口,现在他什么都不问,他不白准备了? “我就不问。”邵渊坏笑,“我气死你。” 云声骂了句脏的,“你可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到时候别求我。” “谁求你谁是狗。”邵渊踢了踢副驾座椅背,“问你话呢!吱声!” 时恪扯了扯唇,“吱?” 邵渊气结,云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邵渊恨不得邦邦给时恪两拳,“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 时恪耸耸肩,“我挺正经的。” 邵渊:“……” 这他妈话是一句没法好好说。 “哎呦喂,还是国内乐子多。”云声拍了两下大腿,“哎哟卧槽,笑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时恪斜他一眼,眼风凉嗖嗖的,“好好开你的车。” 云声拿起中控上的烟盒抖了根烟叼嘴里,淡声道:“放心,老司机,稳得一批。” 见他点燃了香烟,时恪放下半截车窗,语调淡淡地回答邵渊刚才的问题:“不急,老爷子自有安排。” 邵渊撇撇嘴,“老爷子还能有什么安排?最大程度的委屈你,安抚那俩老娘们呗!” 时恪眉心微蹙,“你和云声你俩最近说话怎么都这么粗鲁?” 邵渊:“……?” 眉梢轻挑,邵渊玩味的打量时恪那张装逼利器最帅侧脸,“你又在装什么清高?” 云声叼着烟笑骂道:“他清高,他了不起,他1080p。” 这俩人的阴阳怪气,时恪不接茬,嘴角噙着淡淡地笑,嗓音低沉,“总得给她们一些准备时间,接受现实吧?” 邵渊晃了晃二郎腿,讽笑,“这倒是。” 路口红灯,云声停车。 他对着窗外吐了一口烟,正色道:“老爷子那,你说了?” “说了。”时恪指尖轻敲车门,“他早就知道,我出国前就跟他说了。” 不止云声,连邵渊都有些意外。 “这次老爷子没再劝你?让你放下仇恨?” 时恪嘲弄的笑笑:“他倒是想劝,但大概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就只跟我说想见见我媳妇儿。” 听他提起老爷子要见陆岁岁,云声咬了咬香烟过滤嘴,“你答应了?” 时恪伸了伸腿,很是无奈的耸耸肩,“我答应没用,得我家岁宝同意见他才行。” 邵渊被时恪这一声黏糊糊的“岁宝”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媳妇儿叫岁宝?” 这名字,听着挺未成年啊! 云声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死变态!” 时恪轻嗤,“你们俩单身狗,就是嫉妒我有媳妇儿!” 士可杀,不可辱。 邵渊磨了磨牙,“声,开车,往郊外开,我今儿非打死这狗币!” 第56章 怕你们自卑 云声到底还是没把车开到郊外,但一点都不影响邵渊收拾时恪这个老狗币。 邵渊选了家温泉酒店为时恪接风,三人到的时候,孟凡和孟煜兄弟俩也刚停好车。 别看云声是j城人,也是最后上的他们这艘贼船,但一点都不影响他跟孟凡孟煜关系好。 “哎哟我们小卤蛋呐!”云声笑着一拳怼孟煜肩膀上,“果然卡尺才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 他说着,歪头看时恪,“要不你也理个寸头?说不定你岁宝喜欢!” 时恪双手插兜,跟孟凡走在一起,听见云声这话,嘴角噙着笑,自信道:“岁宝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我什么造型她都喜欢。” 云声一阵牙酸,骂骂咧咧,“死恋爱脑。” 时恪不置可否。 “声哥。”小寸头孟煜板板正正的跟云声和邵渊打招呼,“渊哥。” 邵渊拍了拍孟煜肩膀,勾着他脖子往里走,“别跟阿厌干了,跟我,怎么样?我开阿厌给的十倍价格,包你稳赚不赔,钱多事儿少还离家近。” 孟煜听了这话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一对小虎牙,“抱歉啊渊哥,你就是开一百倍我也不能跟你走,我先答应的厌哥。” 邵渊挖墙脚失败,“啧”了声,“时恪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时恪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一行人往更衣室里走,一行人往外走,两拨人擦肩而过时,往外走的那拨人里被拥簇在中间的年轻男人回了一下头。 陈睿脚步一顿,望着时恪的背影陷入沉思。 那男人,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有点熟。 “小陈总?”随行的人见陈睿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更衣室的方向,以为他忘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我回去给您取?” “不是。”陈瑞礼貌笑笑,“我好像遇到个熟人,但也不确定。” 说完,陈睿对身边的中年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离开。 另一边更衣室里,云声和邵渊俩人幼稚的凑在一起比大小,时恪则是换好了浴衣,坐在凳子上给陆岁岁发信息宝贝。 邵渊和云声俩人比得脸红脖子粗,也没比出个结果,就让时恪过来做评委。 时恪不耐烦的摆摆手,嗤笑道:“谁要看你们俩那辣眼睛的玩意儿。” 一听这话,云声不乐意了,“我怎么辣眼睛了,我特么这叫本钱。” 时恪掀眼皮瞥他一眼,嘴角挑起嘲弄的笑。 邵渊见时恪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皱了皱眉,“你又抽什么风?泡温泉你穿什么衣服?赶紧脱了!” 时恪抬手挡住他来揪自己衣领的手,玩味道:“我要为我媳妇儿守男德,只有我媳妇儿能看我的肉体。” “你能不能别张嘴闭嘴的就是你媳妇儿?跟个妻管严似的!”邵渊将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捋到脑后,“叫不出真人来,你说个屁啊!” “粗鲁!”时恪淡笑着推开他,双手揣兜往外走,“反正今天这温泉我不泡,你们谁爱泡谁泡,就算你们是我兄弟,也别想看我的肉体!” 云声和邵渊对视一眼,“呸!你当我们愿意看白斩鸡呢?” 时恪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俩时,嘴角挑起邪气的坏笑,“不不不,我是怕你们俩自卑。” 云声:“……” 邵渊:“……” 有一万句脏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时恪先出去,更衣室里就剩下孟凡孟煜跟云声和邵渊。 孟煜本来就是个死心眼儿,小时候就被孟叔教导的唯时恪命是从。 这去部队历练了两年回来,更是把令行禁止学到了极致。 想从他嘴里套话,满口大白牙给他敲掉了都未必能问出什么来。 等孟煜也换好衣服出去,云声拉住了孟凡。 “孟凡你跟我说实话,你厌哥是不是又惹方姨生气了?” 刚刚在车上提到小饭馆的时候,时恪的情绪明显不对。 云声和邵渊都知道时恪对方姨的感情不一样,一直把她当亲人。 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时恪却表露出他对方姨的厌恶和冷漠。 虽然那种感觉一闪而逝,但云声和邵渊都是人精,绝对不会看错。 孟凡低低地叹了声,“不是厌哥惹方姨生气,是方姨那个事儿精侄女惹到了厌哥。” 云声和邵渊对视一眼,“方姨的侄女儿?”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昨天下班回来,就见方姨在给方萌收拾东西,说要送她回她爸妈那。然后昨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多喝了两杯,嘱咐阿煜以后好好跟着厌哥,照顾好厌哥。” 孟凡蹙了蹙眉,“听我爸那个意思,好像是厌哥以后都不会再跟方姨来往了。” 云声神色凝重,“不跟方姨来往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不连累她,暂时不联系了,还是以后也不联系,形同陌路? 邵渊看傻子似的瞥他一眼,不来往还能有什么意思? 就是不来往了呗! “你刚刚说方姨的侄女惹了时恪,她怎么了?” 云声不认识方萌,但邵渊知道。 那姑娘怎么说呢,就很难评。 说她好看吧?顶多就算个五官周正,扔人堆儿里就找不着。 说她有才华?矫情文学章口就来,再深奥一点的她中专毕业的学历就理解不了了。 工作能力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看小说做灰姑娘女主角的美梦绝对是第一名。 按道理说,时恪十几岁就离开锦城,后来又出国,他俩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邵渊实在想不通,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惹得时恪不高兴,一怒之下要跟方姨断了联系。 难不成,那姑娘色胆包天,白嫖时恪了? 孟凡不知道就这么眨眼的功夫,邵渊脑子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圈,他只语气平淡的说:“我只听见方姨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邵渊了然,还真被他猜对了。 忘了拿手机的孟煜去而复返,正好听见孟凡这句话。 他抿了抿唇,沉声道:“不止,方萌还说嫂子的坏话,说嫂子不如她。” 孟煜一声“嫂子”,直接把邵渊和孟凡的cpu干烧了。 什么嫂子? 谁嫂子? 只有云声秒懂孟煜说的‘嫂子’是谁,他笑骂了句:“糙,我就知道!” 邵渊:“?” 孟凡:“?” 云声勾着俩人的肩膀往外走,压低声音提醒他俩:“记住哥哥今天跟你们说的话,以后惹谁,也不能惹时恪的媳妇儿。” 邵渊压下去的好奇心又冒了上来,“所以时恪的媳妇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声故作神秘,卖关子:“我只能告诉你她姓陆!” 再多的,云声就不肯说了。 他也怕死啊! 第57章 好脏的商战 这世上姓陆的女子千千万,邵渊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仅凭这点信息就能猜到时恪的媳妇儿是谁。 邵渊睨了云声一眼,“这么神神叨叨的,他该不会找了个老女人,给人当小情了吧?” 云声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孟煜扶了他一把,再看邵渊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你可真敢想啊!”云声拍了拍邵渊的肩膀,“这话你跟我们说说就算了,我就当你开玩笑,你要是跟时恪说……” 邵渊挑眉,“怎么?他还能剁了我?” “那倒不至于。”云声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说:“就是他可能会骚断腿!” 一个能让时恪骚断腿的女人……邵渊对陆岁岁更好奇了。 可云声却什么都不肯再说。 几人到达预定好的温泉汤池,时恪已经坐在藤椅上吃水果。 邵渊过去踢了踢他椅子腿,“下水。” 时恪摆摆手,“我跟你们这群单身狗不一样,我有老婆,我要养精蓄锐。” 邵渊忍无可忍,嘴角微微抽搐,给云声使了个眼色,俩人加上孟凡孟煜,分别抬着时恪的胳膊腿,把人扔进水里。 时恪连扑腾都没扑腾一下,就站在了池子里。 他浑身湿透,棉麻浴衣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劲瘦却不单薄的身材,腰腹处隐约可见嘶哈嘶哈的人鱼线。 邵渊对着他鼓起的胸肌吹了声口哨,流里流气,“还行,有肉。” 时恪嘴角挑着邪气的笑,两步蹚到池边,也甭管抓的是谁,一手一个,把他们也都拽进水里。 扑通扑通接连水声响起,池边的地板上全是溅上的水花。 一群人就属邵渊和云声骂的声音大。 把这群坑货都拽进水里,时恪找了个相对凉快的角落坐下,继续看手机。 还好他提前有准备,给手机套上了防水袋。 邵渊拿小木勺舀了一瓢水泼时恪,“行了啊,别没完没了的看手机,跟哥几个说说话。” 时恪礼尚往来,还了他两瓢水,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忙着呢,别捣乱。” 邵渊以为他正给他的神秘老婆发信息,凑过去往他手机屏幕上看,结果看见的根本不是什么聊天记录,而是蔚蓝航空公司刚发的一条公告。 “你打算投资民航?”邵渊手点着屏幕往下滑,没看到什么有意义的信息,又滑到最初的标题和照片处,“蓝航这帮高管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外面抽什么风呢?” 云声一听他这话就乐了,“你不看社会新闻?” 邵渊舀了一瓢水浇自己肩上,“我有看社会新闻的闲工夫,不如多看两页卷宗,多搞几个钱。” “厌哥现在是全网身材最好身价最高的无脸新郎。”孟凡找出事先截图保存下来的照片递给邵渊,淡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邵渊接过孟凡的手机看了眼,吸引他的,是被时恪挡住的人。 他不断的放大缩小照片,可除了女人的手肘,他啥也没看见。 邵渊指了指照片里时恪腿边多出来的手肘,试探的问:“你媳妇儿?” 时恪桑阴沉沉,“嗯,我媳妇儿。” 邵渊拧眉,把照片放大到不能再放大,恨不得拿放大镜寻找有关于时恪媳妇儿的蛛丝马迹。 终于,他看到了一点点象征着陆岁岁身份的小细节。 但邵渊不敢确定。 他不断调整照片的大小,再结合时恪刚刚看的蓝航的公告,邵渊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媳妇儿,蓝航的,空姐?” “狗眼睛还挺尖。”时恪把手机还给孟凡,双手手臂向后搭在人造假山上,“你老盯着我媳妇儿看什么?思春了自己也找一个去。” “我只是有点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邵渊白了他一眼,冷哼,“而且我只对法典有兴趣,女人只会影响我接案子的速度。” 时恪促狭的目光顺着邵渊俊脸不断往下,扫过腹肌,隔着温泉水锁定了他腰下某处。 “先声明,我只喜欢我媳妇儿。” 云声秒懂,“我也不喜欢男人啊!” 哪怕有水面遮挡,又都穿着大短裤,孟凡和孟煜兄弟俩还是本能的夹紧了腿。 邵渊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 几个大男人泡在温泉里,净聊些荤素不忌的话题。 远在千里之外的陆岁岁也没闲着。 鹤楼知道她跟苏昭回来,特意给她俩攒了个接风局。 说是接风局,其实出席的就只有她们仨。 陆岁岁开着她的小奥迪直奔鹤楼新店门口。 鹤楼老远看见她的车,手里拎着奶茶和小蛋糕直接朝她飞扑过去。 车上,鹤楼坐在副驾驶,特狗腿的给陆岁岁的奶绿插好了吸管。 陆岁岁咬着吸管瞥她一眼,“今天吹的什么风?” 无事献殷勤。 这奶茶她可不敢喝。 “先别说话。”鹤楼把奶绿往前递了递,“尝尝味道。” 一口奶绿入嗓,陆岁岁被甜的一脸痛苦,“我滴乖乖,楼啊,你们新店开张,糖不要钱吗?” 鹤楼一看她痛苦脸,自己也尝了一口,齁甜的口感完全掩盖住了她精心挑选的绿茶清香。 “哎卧槽,别喝了。”鹤楼赶紧把奶绿给放下,又给陆岁岁递了杯柠檬水漱口。 陆岁岁拿起刚喝过一口的奶绿,看了眼瓶身上的标签,嘴角微微抽搐,“半糖?” 就这甜度,双倍糖她也信啊! 鹤楼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又让陆岁岁尝了另外两杯,结果不是太甜,就是奶味太重,完全喝不到茶香。 陆岁岁隔着车窗看向店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这新店的员工差点事儿。” 鹤楼干笑一声,皮笑肉不笑道:“我怀疑这人是我对家派来的细作。” 陆岁岁:“卖奶茶还卖出商战来了?” “你以为呢!”鹤楼冷笑,“这年头,奶茶行业竞争大着呢!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我分店一家一家开,钱大把大把赚。” “难怪这两天总有客人在群里反馈,新店饮品的味道不对。”鹤楼拎着三杯奶茶下车,“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第58章 时家唯一对外承认的大少爷 陆岁岁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鹤楼把故意使坏多加糖破坏口感的店员抓了个现行,那店员手机里跟对家奶茶店老板的聊天记录还没删。 看完俩人的聊天记录,鹤楼当场辞退了细作。 可那细作还不愿意了,猪八戒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非说要去劳动仲裁,鹤楼要是不想吃官司,就赔她三个月的工资。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鹤楼还是被气笑。 她虽然钱多,但也不能这么造。 鹤楼直接指了指门口,让对方滚。 细作不肯,鹤楼干脆报警。 她手里捏着细作和对家奶茶店老板的聊天记录,跟警方说怀疑这俩人投毒害人。 如果是投毒,那跟多加糖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证明她真有投毒意图,那她就喜提一对玫瑰金手镯。 就算不是真的,可一旦传出去,她名声就坏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人再敢用她。 小细作大概是怕吃官司蹲号子,拿着鹤楼给她结算的工资就跑了。 送走警察叔叔,鹤楼给剩下的几个店员放了一天假,闭店休息。 陆岁岁瞥了眼坐在副驾驶里咸鱼瘫的鹤楼,调侃道:“你还挺能折腾。” 鹤楼摆摆手,“这都是小打小闹。” 陆岁岁听出她话里有话,试探的问:“还真有投毒的?” 鹤楼点了点头,“有,不过不是给客人,是给我。” 陆岁岁抿了抿唇,问:“人抓到了吗?” 察觉到她的紧张,鹤楼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早抓到了!” 陆岁岁神色凝重,语气严肃:“你以后还是得多小心点。” “嗐,要不说我命大呢!”鹤楼把自己被人投毒这事儿当故事讲给陆岁岁听,“那人给饮料里加了502强力胶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损人利己的缺德事儿,太紧张,他把自己的手粘饮料瓶上了。” “我当时伸手去接,他就是不松手,我还纳闷,这得有多不情愿啊!”鹤楼左手握右手,模仿着当时两人推来推去的画面,“然后他一着急,把饮料给弄洒了,露馅了。” 陆岁岁:“……” 虽然想象中的画面有点好笑,但危险也是真危险。 要不是对方紧张,把手粘在杯子上,现在的鹤楼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约定好的饭店包厢,苏昭已经喝了两壶茶,吃了大半个果盘。 见俩人推门进来,苏昭打了个饱嗝,“我寻思你俩再不来,我就回去了。” 鹤楼叉了一块芒果吃,声音含糊,“我店里有点事,岁岁等了我一会。” 苏昭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淡笑着说:“然后你又把人给你下502强力胶水的故事给岁岁讲了一遍?” 鹤楼轻挑眉梢,“你怎么知道?” 苏昭白她一眼,“我还知道时家下周要举办一场宴会,给他们时家唯一的大少爷接风。” 鹤楼因为惊讶,微微瞪大眼睛,“你是小灵通吧?你不是昨晚上才回来的吗?怎么才一宿,就得到消息了?” 别说陆岁岁和苏昭整天在天上飞,就算她天天都在家待着,也是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听她妈说才知道,时家下周四晚上要举办宴会。 时家给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名流世家都送了邀请函。 鹤家也收到一张。 不等苏昭回答,鹤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时家给你们苏家也送邀请函了。” 苏昭笑着拍了拍鹤楼的脑袋瓜子,“还行,不算太笨。” 鹤楼白她一眼。 时家对外承认过的唯一的大少爷,只有时恪。 陆岁岁跟时恪的关系在她们三人之间不是秘密。 她知道苏昭提起这件事的意思,是怕她错过这场宴会,错过亲眼见证时恪回归j城名流世家圈子的名场面。 陆家现在真正做主的人是她大哥陆时清。 时家的邀请函,很大概率已经送到他大哥那。 她大嫂池荔不爱凑热闹,连圈子里的宴会也很少出席,除非不得不出席的场面,否则她一般都是让人送个礼物了事。 陆岁岁把玩着茶杯,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了,晚上我回去问问我大嫂。” 话音刚落,服务员敲门,上菜。 等服务员上完菜,鹤楼率先端起酒杯。 什么词儿也没说,眼眶就红了。 陆岁岁和苏昭对视一眼,一人按着鹤楼的肩膀,一人握着她的手,强行把酒杯里的矿泉水给她灌了一块大口。 鹤楼眼眶更红了,“你们俩不是人,就知道欺负我。” 陆岁岁把澳龙转到她面前,“赶紧吃,别说话,要不下回我不跟你一起吃饭。” 苏昭附和:“就是,全是自家姐妹,你少整什么感人泪下的出。” 鹤楼吸了吸鼻子,咬了一大口澳龙,声音闷闷的,“早知道你们俩整天不着家,我当初也该考个空乘。” “考空乘你是不行了。” 鹤楼以为苏昭要泼她冷水,咬着澳龙瞪她,就听她又说:“但你可以开一家空中奶茶店啊!” 鹤楼:“?” 什么玩意儿? 空中什么? 哪儿的奶茶店? 陆岁岁夹了一块鱼腹肉,十分赞同鹤楼的点子,淡笑道:“我看可以。” 鹤楼嘴角微微抽搐,“你俩别是把我当傻子吧?开空中奶茶店,我不得买飞机?” 陆岁岁掀眼皮看她,“我有,借你。” “那客源呢?”鹤楼白她一眼,又看苏昭,“让苏昭把乘客都拉我飞机上?” 苏昭乐了,“那可不行,万一民航局以为我行为可疑,把我当恐怖分子怎么办?” 说着,她歪头用头蹭了蹭陆岁岁的肩膀,“到时候你们就会失去你们又帅又飒的女机长昭昭了。” 陆岁岁推了她头一下,“演技忒差。” 鹤楼鼓了鼓腮帮子,“所以你俩就是逗我玩呢是吧?” 陆岁岁歪头,冲她wink,“开心吗?” 鹤楼用力嚼着菜心,“可开心了呢!” 三人聊着闲话,不知道怎么又绕回到了时家要举办宴会这件事上。 “你说时家到底怎么想的?” 第59章 拿来当彩礼 鹤楼问出这个问题时,陆岁岁正躺在床边的罗汉床上玩消消乐。 接连不断的unbelievable游戏音听上去可爱极了。 陆岁岁翘着二郎腿,穿着五指袜的脚丫子晃来晃去,大脚趾还给鹤楼点了个赞。 “这你得问时家人。”苏昭抽空帅哥腹肌小视频里抬头看了鹤楼一眼,一脸真诚,“你要不要看腹肌?” 鹤楼坐在罗汉床的另一头,踢了苏昭一脚,“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个脑子不适合研究豪门世家的关起门来的勾心斗角弯弯绕?” 好姐妹就是能接受姐妹的不足,还能善于发现姐妹的优点。 苏昭咧嘴一笑,“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鹤楼父母虽然也是家族联姻,但她爸妈感情深厚,加上两家的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所以鹤楼的性子有点偏向傻白甜。 要不然一个豪门千金,也不会整天拿着红笔,在一张纸质地图上画圈,圈她的奶茶王国。 鹤楼白她一眼,又给了她一脚,就伸着腿踢了踢陆岁岁,“你怎么看?” 陆岁岁正好结束一关游戏,游戏系统正在算分,她抬头看鹤楼,呆呆的说:“用眼睛看啊!” 鹤楼嘴角微微抽搐,“你给我好好说话。” “哦。”陆岁岁翻了个身,侧躺着,单手支着头,冲鹤楼抛了个媚眼,“我躺着看?” 鹤楼:“……” 有一句脏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岁岁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躺着看姿势确实有点不太雅观,那我就坐着。” 鹤楼抬头望天,她就不该跟这俩损货说话。 没一个脑子正常的。 陆岁岁故意装傻,“坐着还不行?那我站着看,保证站的比军姿还板正。” 鹤楼扔了个抱枕砸她脸上,“你别说话了,我想静静。” 陆岁岁当即暂停游戏,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静静是谁?你是不是趁着我和昭昭不在家,认识了别的小妖精了?” 她说着,跟尔康摇晃紫薇似的摇了摇苏昭,“别看腹肌了,鹤楼在外面有狗了。” 苏昭无所谓的摆摆手,“她奶茶店多,被人骗走一个两个也没关系。” 鹤楼忍无可忍,扑上去和两人闹成一团。 三双六只手,不知道谁捏了谁的腰,谁摸了谁屁股,又是谁袭了谁的胸。 最后,三人排排躺在罗汉床上望着房顶发呆。 陆岁岁躺在两人中间,见她俩谁都不说话,就翘起二郎腿晃脚丫子玩。 鹤楼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陆岁岁主动开口,翻了个身侧对着她,戳了戳她脸颊,“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岁岁双手枕在脑后,从骨子里往外散发着一股懒散劲儿,“什么我怎么想的?” 鹤楼秀眉微蹙,“啧,还能什么,当然是时恪啊!” “时恪啊!”陆岁岁拉长语调,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长得挺好看的,身材也好。” 鹤楼嘴角微微抽搐,“谁问你这个了?” 陆岁岁:“啊?你不是问我时恪吗?我能说的就只有他的长相和身材,别的不能再说了,会被和谐。” 鹤楼虚虚掐着陆岁岁的脖子,咬牙切齿:“有什么是我这个尊贵的vip不能听的?说!你给我说!” 陆岁岁被她晃的眼冒金星,笑着推开鹤楼虚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淡声道:“就腰力不弱,挺累的。” 鹤楼惊讶的瞪大眼睛,一时间忘了反应。 这怎么突然就在高速上飙车了呢? 苏昭也被这俩二缺的无脑对话惊掉了下巴,僵硬的转动脖子,结结巴巴的开口:“姐、姐妹,你倒也不必如此坦诚。” 真不愧是陆家全家人花费大量金钱精力和爱娇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一张嘴,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 傻白甜程度比鹤楼有过之无不及。 可惜了,见惯好东西的路大小姐,最后还是被野男人的一张脸给骗了。 苏昭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陆岁岁捏了捏苏昭那把细腰,“你又在脑补什么?” 苏昭腰上有痒痒肉,几乎是陆岁岁碰到她的瞬间,她就触电般的躲闪开。 “没脑补什么呀,就是有点惋惜,陆家娇养的小嫩白菜被野猪拱了。”她笑着坐起来,抱了个抱枕在怀里,防着陆岁岁再伸出魔爪。 “想我苏昭昭英明睿智果敢神勇,却不慎交了两个傻友,一个颜狗,一个没脑子,难为你们俩能平安活到今天。” 听着苏昭有些心疼的语气,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给她一脚,“别说的你跟爹不疼妈不爱的小可怜似的。” 苏昭她爹妈要是不疼爱她,能同意千娇万宠着长大的闺女去考什么女机长? 是苏家破产没钱了养不起她,要靠她一个人撑起全家?还是她哥赚的钱不够她花? 就算她爸老苏已经不怎么管苏氏集团的具体事务,还有她身高一米九的大个哥哥顶着呢! 鹤楼坐起来,盘腿,抱了个抱枕,一脸无语的看着又闹成一团的陆岁岁苏昭,“我说正经的呢,你俩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别把话题扯得那么远?” 陆岁岁懒散的靠着围子,“行行行,我俩不闹,你有什么正经话赶紧说,要不然我一会又不正经了。” 苏昭笑得肩膀一抖一抖,“行,我尊重你。” 鹤楼很想用自己怀里的抱枕抽陆岁岁和苏昭一顿,她也真动手了。“有没有可能,我问得是你怎么看待时家那个虎狼窝的?” 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陆岁岁。 别看陆岁岁私下里在她和苏昭面前跟缺心眼儿似的大大咧咧,不靠谱。 但她其实并没有她外表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切开芯儿都是黑的,八百个心眼子,比马蜂窝都多,多的密集恐惧症看了都害怕。 陆家就她这一个宝贝女儿,捧手里怕丢了,含嘴里怕化了。 加上她前面有两个哥哥,那真是一点脏的污的都不让她接触。 但出生在陆家那样的家庭里,就算家人把她保护的再好,她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 陆岁岁撩了撩鬓边的碎发,眸光潋滟,红唇含笑,“时家?不来招惹我,就多留他们几天。但凡有个不长眼的跳出来惹我不痛快,就让时恪拿来当下聘的彩礼呗!还能怎么看?” 第60章 是会算账的 “还能怎么看?”陆岁岁嘿嘿笑了一声,明艳动人的脸上突然露出个猥琐的笑,“那可是时家!就算这些年发展的大不如前,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先看看时家现在的市值……” 如果说陆岁岁在说这话之前,眸光潋滟,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那她现在就是已经看见一笔巨额财富在向她招手的财迷。 别看苏昭没什么正经的跟陆岁岁插科打诨,但她跟鹤楼一样,担心陆岁岁是个恋爱脑,会被时恪利用被时家坑。 可在听了她这极具陆岁岁嚣张狂妄风格的豪言壮语,苏昭和鹤楼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真不愧是的陆岁岁。 什么都敢说。 她们俩的格局还是小了。 陆岁岁看完不知道哪儿公布的时家上一年度的财报,嘟哝:“时家现在就值几十个亿?” 鹤楼和苏昭对视一眼,想要捂陆岁岁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就听陆岁岁自信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说着让人想一刀刀了她的话。 “还行,这点儿彩礼也就勉强配得上我。少点就少点吧,谁让时恪长得好看呢!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大不了从时恪身上讨回来。” 鹤楼:“……” 苏昭:“……” 鹤楼甩起抱枕就抽她身上,“陆岁岁,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陆岁岁一把抓住鹤楼的抱枕,反手抽了她一下,“我有说错吗?跟陆氏集团比起来,现在的时家就是不怎么值钱啊!” 说着,陆岁岁特骄傲的挺了挺胸脯,“我又没说错!” 鹤楼嘴角抽搐,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形的炫富最装逼。 苏昭也是一脸无语,“真该把你现在嚣张狂妄的样子录下来,发给陆叔叔和陆大哥看看。” 一听她提起自己亲爹和亲大哥,陆岁岁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狂不起来了。 “别,好姐妹一场,我劝你善良。” 陆岁岁瞬间怂哒哒,“否则你就会失去我。” 一听她这毫无底气的语气,鹤楼和苏昭乐了。 “你还怕陆叔叔和陆大哥?”鹤楼鲜少见陆岁岁这副狗怂的模样,笑得嘴都咧到了后脑勺。 陆岁岁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大哥就是个纸老虎,顶多就是做做棒打鸳鸯的样子,毕竟有我嫂子拦着呢,我爸可是真的会动真格的!” 苏昭素手一挥,放出豪言壮语:“有腹肌的帅哥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拜拜就拜拜,下一个肯定更乖。姐妹你可千万记住,咱们这样的家庭,可千万别轻易对男人动感情,那会让你变得不幸,伤钱。” “可不是嘛!”陆岁岁一脸为难,“我就是怕我爸动了真格的,让时家的市值一再缩水,那时恪能给我的彩礼不就更少了吗?” 鹤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总觉得陆岁岁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儿不对。 苏昭嘴角微微抽搐,“你们陆家都这么会算账的吗?” 所以她怕的是时恪能给她的彩礼缩水,根本不是担心她自己被骗。 陆岁岁一脸无辜,“昂,我算错了?” “没,你没算错。”苏昭无语扶额,她就不该指望陆岁岁能在时恪的颜值面前有脑子这个玩意儿。 但她也不是一点智商都没有,有,但是不多。 真不知道陆岁岁怎么就那么吃时恪的颜。 之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时恪刚转到他们班里,陆岁岁就不止一次说过他好看,好看到她想要把他私藏起来。 要不是认识她多年,了解她什么尿性,知道她平时对什么人偶没有半点兴趣,但凡换个别人听见陆岁岁这话,都以为她是个有收集癖的变态。 苏昭和鹤楼万万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期间时恪还离开了好几年,她居然还能嗑他的颜。 鹤楼拍了拍陆岁岁的肩膀,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姐妹,你们陆家人的长情果然名不虚传。” 陆岁岁挑了挑眉,那小表情别提多傲娇了。 鹤楼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下一股暖流,她脸色顿时变了,嗷一声从罗汉床上跳起来,鞋都穿反了,直接冲进洗手间。 苏昭看着跟被刺猬扎了屁股似的鹤楼,不解:“她怎么了?” 陆岁岁看了眼鹤楼刚坐的位置,以及那点儿可疑的红色,蹙眉道:“亲戚来了吧?” 她这话因未落,洗手间里响起鹤楼的咆哮。 “岁岁!姐妹需要吸血鬼!你想办法给姐妹弄一块!” 陆岁岁:“……” 还真当她是身负某宝系统的百宝箱? 苏昭靠在围子上,爱莫能助的耸耸肩,“樽宴这儿你比我熟,你去。” 这倒是实话。 樽宴背后的大老板跟她哥陆时清是多年至交,两人常混在一起吃喝玩乐,听说她大哥在这还留有固定的包间,是尊贵的vip中的vip。 陆岁岁认命的穿鞋下地,去外面前台找当班经理要带小翅膀的吸血鬼。 当班的女经理听陆岁岁一说,就去后面的休息室拿了包全新未拆封的给她。 小小的一包,巴掌大,陆岁岁攥在手里,还没她手机露出来的多。 “陆小姐,需要帮你找个黑色的塑料袋装一下吗?”女经理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卷黑色的垃圾袋。 “不用。”陆岁岁朝她展示了一下,“拿在手里还没我手机大,很方便。” 她话音刚落,女经理那句“好的,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 “大白天拿着卫生巾招摇过市,要不要脸啊!” 男人声音有点高,说完话,他身边的同伴发出一阵哄笑声。 陆岁岁余光扫了眼来人,冷声嗤道:“樽宴的门槛儿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什么品种的狗都放进来乱咬人?” “你骂谁是狗呢?”人群中有不认识陆岁岁的人叫嚣。 丁原一巴掌抽在开口的人后脑勺上,“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连陆大小姐都不认识,还敢乱吠?” 第61章 真是晦气 丁原双手插兜,人还没走到跟前,陆岁岁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酒味。 不好闻,且刺鼻,让人恶心。 大概是假酒喝多了,有些上头,丁原甚至忘了这是在樽宴,算是半个陆家地头的地儿。 丁原径直走到陆岁岁旁边,不怀好意的笑笑,单手撑在柜台上,自以为很帅的冲着她吹了口气,“刚才离得远我没看清,我以为是什么下贱浪货来樽宴拉活儿呢!” 陆岁岁眯起眼睛,连个眼神都没给丁原,朝女经理伸手,“麻烦你给我俩垃圾袋。” 女经理以为陆岁岁会让她帮忙叫保安过来,把人扔出去,按在对讲机上的手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陆岁岁跟她要垃圾袋。 女经理一头雾水的把抽屉里的垃圾袋递给陆岁岁。 然后就看见陆岁岁撕下一个垃圾袋,抖落开,快速且相当准的套在了冲她一脸淫邪笑容的男人。 丁原也没反应过来陆岁岁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忘了反应。 直到陆岁岁套完垃圾袋,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跟我撒野?”陆岁岁一脚踢男人肚子上,“你妈都没嫌生出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整天在外面晃荡给她丢脸,我拿个卫生巾我有什么不要脸的?” “嫌丢脸,就自己套上垃圾袋滚垃圾桶里等垃圾车给你送到垃圾站分类,在我这刷什么存在感?” 骂完,陆岁岁吐出一口浊气,理了理刚才激动踹人时弄乱的头发,冷眼扫过那些撸袖子想要上来按住她的人。 “在这对我动手?你们可得想好了后果。” 闫杰拦住想要上前帮丁原出气的几个混混,目光不善的盯着陆岁岁。 “陆小姐,就算丁原喝多了说错话,但你也不能打他。” 陆岁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不然呢?他阴阳怪气的骂我,我不抽他,难不成还得给他磕一个呗?然后用卫生巾贴满他一脸,告诉他只要把脸挡住,他就没脸可丢了?” 闫杰还想说些什么,陆岁岁又撕了一个大垃圾袋抖落开。 “别哔哔,再特么废话连你一起套起来揍。”陆岁岁朝闫杰甩了甩手里的垃圾袋,“离我远点,你们臭到我眼睛了!” 闫杰眼神阴鸷的盯着陆岁岁,狞笑道:“陆小姐,圈子就那么大,你这么说话不好吧?” 还敢威胁她? 他们不知道陆家的大门往哪边开就算了,怕是连她从小到大都是听恐怖故事被吓大的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你,也配跟我一个圈子?” 一群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怕是连自己家欠银行多少贷款都不知道。 仗着过了几天好日子,都敢舞到她面前来了。 陆岁岁目光犀利,语气嘲讽,大概是嫌多看这几个人一眼都眼睛疼,赶紧移开视线。 “你等会让人把监控记录发给我哥一份,顺便跟淮哥说,就说我说的,以后樽宴都不做他们这帮人的生意。” 陆岁岁跟女经理交代完,拿起放在前台的手机和卫生巾转身离开。 边走还边对着空气“呸呸”两声,骂骂咧咧:“真是晦气!” 看着她走远,闫杰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她要不是投生在陆家,今天非得弄死她!” 丁原揉着被陆岁岁踹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妈的贱货,敢踢我?迟早有一天掰开她腿绑上,让她在我身下哭着求饶!” 一群喝多了的猥琐男人嘴里说着冒犯陆岁岁的淫邪浑话,骂骂咧咧的离开,完全忘了陆岁岁刚刚交代前台女经理的事。 女经理在几人离开后,一脸阴沉的把那群人背后议论陆岁岁的话一句不落的全部转述给他们容总。 陆岁岁可是他们容总的好朋友陆总的亲妹妹,四舍五入就是他们容总的妹妹。 她作为樽宴的前台经理,断没有看着自家老板的妹妹在自家店里受委屈的道理。 女经理没看见的是,就在另一条通道里的某间包厢门口,有个女人拿着手机录下了刚刚发生的画面。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回了身后的包厢。 关上门的瞬间,她把拍好的视频发给了微信置顶好友。 还附带了一句文字:你媳妇儿太凶残了,亿点点猛。好喜欢。 另一边,陆岁岁回到包厢里,关上门的瞬间,低咒了句:“晦气。” 她敲开洗手间的门,把卫生巾递给鹤楼。 回到罗汉榻上,苏昭见她脸色不好,问她:“你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心情就不美丽了?谁惹你了?” “遇到一帮贱人。”陆岁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碰到丁原和闫杰他们几个。” 一听这话,苏昭脸上顿时露出个便秘似的表情,“那还真是晦气。” 陆岁岁轻嗤,“还有更晦气的呢!” 苏昭怔了一下,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想法,“他们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吧?” “他们倒是想。”陆岁岁踢掉脚上的鞋子,缩进罗汉榻上,“老娘剁了他们几个!” 苏昭见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就是脸色臭了点,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群丑东西冲着我吹气!”陆岁岁趴在围子边,干哕了两声,“长成那个丑样,还要学霸总撩妹,恶心死我了!” “你不知道,他们刚喝完酒,那个味儿啊,比下水道还难闻!” 光是听陆岁岁形容,苏昭就能想象到那味道有多销魂,直接哕了。 “那帮人心眼儿最小,而且报复心重,报复人的手段又脏又下三乱。你今天跟他们动手,他们指不定已经开始算计怎么报复你了。” 苏昭提醒她,“你以后出门,找个保镖跟着你。我怕你再遇见他们,吃亏。” “我知道,我已经让前台经理把视频发给我哥了。”陆岁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儿。 她把玩着茶杯,蹙眉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如果我没记错,丁原闫杰他们几个,是不是跟时竞关系特好?” 第62章 守好男德,歪瑞古德 因为陆岁岁跟时恪的关系变得微妙且暧昧,鹤楼和苏昭对能发出shi这个音的姓名都特别敏感。 鹤楼刚拉开洗手间的门,就听见陆岁岁嘴里说出时竞的名字。 “好端端的,说那脏东西干嘛?”鹤楼一脸的嫌弃,不难看出她对时竞的厌恶。 鹤楼向来懒得掩饰情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这么明显的表现出厌恶,还是第一次。 陆岁岁眉梢轻挑,“倒也不是非得提他扫兴,而是我刚刚出去跟前台经理借卫生巾的时候,丁原闫杰他们几个没长眼,借酒调戏我未果,被我揍了一顿。” 听见这两个名字,鹤楼脸上的嫌恶更明显。 “啧,对你来说是挺晦气,但没被你揍死,真是他们的福气。” “你怎么回事?”陆岁岁敏锐察觉到鹤楼语气中的咬牙切齿,“时竞怎么惹你了?” 鹤楼轻嗤,“那臭傻逼有个网红小情儿,去我店里拍视频,非要给我的奶茶店做网络推广,死乞白赖的让我给推广费。” “又不是我请她来的,白嫖老娘店里十几杯奶茶不给钱,还敢跟老娘要钱?老娘看着像冤大头?能惯着她臭毛病吗?直接报警了。” 陆岁岁和苏昭齐齐给鹤楼点赞,异口同声道:“干得漂亮。” “恶心的在后面呢!”鹤楼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那小网红以为我没权没势,就是个开奶茶店的,不知道怎么跟时竞那个臭傻逼吹的枕边风,时竞竟然让丁原闫杰他们那帮人带着一群混混去我店里闹。” “闹就闹吧,我要是怕了我就不是鹤楼。他们可以说我的奶茶不好喝,也可以说我店里的装修不够高大上,但是不能调戏我店里的女员工!”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那群人迫于鹤家的压力,给鹤楼道过歉也赔过钱了,但只要一提起这事儿鹤楼就生气。 鹤楼店里有兼职的女大学生,花儿一样的年纪,被丁原闫杰言语调戏也不敢吭声,哪怕受了委屈,也不敢反抗,就怕影响店里的生意。 要不是鹤楼无意间撞见一个才上大一的学妹躲在储藏间里偷偷抹眼泪,她都不知道有人到她店里闹事,还公然调戏她的店员。 这鹤楼还能忍? 当即把鹤家的保镖叫来了一队,把丁原闫杰几个人堵在了店里,用热茶给他们好好洗了个澡。 知道事情原委后,原来是那个白嫖怪网红搞的鬼,鹤楼当时就放了狠话,让时竞跟他养的狗以后见着她最好绕路走,不然迟早让他们从兄弟变姐妹。 后来事情以时竞跟他的狗登门给鹤楼道歉,白嫖怪退网结束。 但是鹤楼没想到事情才过去了半年时间,这群人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又撩骚到了陆岁岁身上。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现在倒是有点期待下周四的晚宴了。”鹤楼懒懒的靠着围子,嘴角挑着坏笑。 陆岁岁给她倒了杯热水,“你不是总觉得时恪除了那张勾引我的脸,一无是处?怎么还期待起来了?” 鹤楼白她一眼,“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说时恪一无是处了?他那张脸就是他最大的杀器。” 陆岁岁干笑一声,“呵呵呵,善变的女人。” 苏昭给鹤楼使了个眼色,俩人同时扑向陆岁岁,把人压住。 陆岁岁知道这俩人有话要说,挣都不挣扎一下,直接左拥右抱,躺平。 “虽然我跟鹤楼怀疑时恪接近你的目的不单纯,也不是很赞同你的智商跟着五官跑,但只要你喜欢,你开心,我们就会发自内心的祝福你跟时恪。” 鹤楼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你跟时恪吹吹枕边风,让他不蒸馒头争口气。” 陆岁岁:“?” 鹤楼眯了眯眼睛,坏笑,“虽然时竞也姓时,但圈子里谁不知道他爸是入赘时家的上门女婿?就他也配跟时恪争继承人?” 陆岁岁拍了拍鹤楼的脑袋,轻笑道:“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同仇敌忾上了?” “算不上同仇敌忾。”鹤楼冷笑了声,在陆岁岁面前,毫不掩饰她的小心眼儿和记仇,“就是想借他的手,弄死时竞,让他再也蹦跶不动而已。” 陆岁岁勾了勾唇角,“这不巧了吗?咱们姐妹俩想到一块去了!” 如果她没记错,以前上学的时候,跟在时竞身后的,除了今天她遇到的丁原和闫杰,还有宋家的宋怀。 他们几个臭味相投,没少阴阳怪气的羞辱时恪。 有时候觉得言语上的羞辱不过瘾,还纠结校外社会人员围殴时恪。 时恪要不是个狠的,早就被他们弄死了。 当年时家的人不把时恪当回事儿,把时恪送出国这么多年,粉饰太平。 但她可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就忘了时恪在黑暗的巷子里一对多的血腥残暴的名场面。 甭管他下手多狠,有没有让对方占便宜,也甭管对方吃了多少亏,受了多重的伤。 先撩者贱。 在她看来,时竞就算被时恪打死都是活该。 她不管时恪接近她有什么目的,时家对外高调宣布他的身份后,他又有什么打算。 反正她最记仇了。 而且最喜欢翻旧账。 陆岁岁拿起手机,给池荔发了条信息,跟她索要时家那场宴会的邀请函。 退出聊天界面才发现,时恪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一开始还很正常,时恪给她发了一条定位,以及解释定位的文字。 但越往后看,越浪。 隔着手机屏幕,陆岁岁都能感受到时恪的骚气。 时恪:有个朋友要给我接风,地点定在了温泉假日酒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的妖艳贱货近身,更不会跟她们暧昧不清。 时恪: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时恪:我的心里只有岁宝。 时恪: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只属于岁宝。 时恪:为岁宝守好男德,歪瑞古德。 时恪:我不止能为岁宝守好男德,我还能为岁宝痴,为岁宝狂,为岁宝哐哐撞大墙。 陆岁岁:“……” 第63章 你怎么这么恶毒 陆岁岁不知道时恪从哪儿学的这些骚话,隔着屏幕再次被他创飞。 苏昭和鹤楼见她看着手机脸色不对,凑过来一看。 看完直呼好家伙。 她们都看见了啥啊? 要不要去洗洗眼睛? 鹤楼端起茶杯猛灌了两口水,惊疑未定的指着陆岁岁的手机,“时恪?” 陆岁岁点了点头,“是他。” 大概是对时恪的刻板印象被颠覆,苏昭舔了舔嘴唇,一开口结巴了,“真、真不是你、你从哪个男模餐厅包的小哥哥?” 时恪不是个闷葫芦吗? 他是怎么做到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骚话张嘴就来的? 就这熟练程度,说他没受过调教都没人信。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你们俩真是没见识。 这点就受不了了? 时恪在手机里还算收敛,这要是当面,更骚。 骚断腿。 鹤楼试探的问:“时恪去国外这些年,会不会被国外开放的民风同化了?” 陆岁岁瞥她一眼,轻笑,“你还不如直接说他在国外不学好。” 鹤楼咬着水杯沿,眼珠子乱转,“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陆岁岁哼了声,“你是没说,但你是这么想的。” 苏昭挠了挠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咱就是说,他前女友们挺厉害。” 能把一个闷葫芦的嘴撬开,还教会了他说骚话。 啧啧啧,时恪的前女友们,有点东西。 陆岁岁:“?” 前什么? 什么女友? 谁的前女友? 对上陆岁岁疑惑不解的目光,苏昭也懵了一下,“时恪没有前女友?” 陆岁岁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啊!” 苏昭一噎,也是,谁会没事儿跟自己的现任金主提前任啊? 时恪又不是傻子。 鹤楼追问:“他就没跟你说他在国外的生活?” 陆岁岁摇了摇头,“没有。” 多年不见,一睁眼俩人就赤条条的躺在一个被窝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 她到现在都还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跟时恪滚到一起了的,更别说了解他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了。 时恪更是一有时间就拉着她翻被浪,根本不给他了解她的机会。 倒是他,对她好像挺了解的。 陆岁岁眯了眯眼睛,声音有些闷:“国外的生活也就是看着光鲜亮丽,但有几个真过得好的?” 但凡时家有一个真把他当成家人真心心疼他的人,就不会把他送到国外去。 不知道怎么的,陆岁岁明明没有参与时恪过去几年的人生,脑海里却莫名冒出他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画面。 寡言少语的他到了国外依旧不受欢迎,还因为他那张极具东方特点的脸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性格使然,到了新的环境还是连个朋友都交不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孤单落寞的行走在陌生国度的街头,连生病了都没人照顾。 可怜死了。 比她救回去的野猫还可怜。 陆岁岁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声,“要重新融入到一个新的陌生的环境,克服肤色和语言上的差异,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别说他当年会出国,算是时家对他某种意义上的‘流放’。他的身世本就敏感特殊,一个人在国外的他没有家人的关怀,没有朋友的关心,无依无靠的他需要一个人抱团取暖,有一二三个前女友,不是也很正常吗?” “我很庆幸他没在那种足以致郁环境下抑郁自杀。所以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过去。” 陆岁岁说完,鹤楼和苏昭也陷入了沉默。 是啊,谁还没点过去了? 甭管时恪过去好与坏,起码他现在对陆岁岁是好的就够了。 原本鹤楼和苏昭抱着吃瓜心态的试探,因为陆岁岁的一番话变得有些沉重。 时恪也是个可怜的人呐! 她们这些从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感受到他受过的苦了。 大家都是人,她们怎么能因为他的出身,就猜忌他不怀好意呢? 明明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明明那么让人心疼的一个人。 她们是真该死啊! 突然,一道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沉默。 鹤楼和苏昭被迫自我pua里回神。 陆岁岁和苏昭齐齐看向鹤楼,鹤楼拿起手机一看,嘴角微微抽搐。 “陈睿这个傻缺,有病吧?”鹤楼再次挂断电话,“今儿一天他给我打了八十个电话了快!” 陆岁岁坏笑,“看上你了?” 鹤楼啐她,“呸呸呸!你是怎么用你三十七度的嘴说出这么冰冷且恶毒的语言诅咒我?” 鹤楼挂断,下一秒陈睿的电话就又会打进来。 苏昭拿出手机,点开被她屏蔽了的蓝航的工作群,一眼就看见了群置顶未读公告。 她点进去一看,就看见锦城蓝航分公司的几位高管穿着单薄的春装,站在深夜的春风里瑟瑟发抖的飒爽英姿。 “估计是为这个。”苏昭把手机递给陆岁岁。 陆岁岁没接,只伸着头看了眼,嘴角微微抽搐。 鹤楼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骂骂咧咧的接通了陈睿的电话。 不等对方说话,鹤楼率先开口:“就这么点破事儿,还用得着你八十个电话找你楼姐邀功?” 电话那头酝酿好质问的陈睿一噎,气弱了几分,“谁跟你说我找你是跟你邀功的?”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没有跟鹤楼服软的必要,陈睿的语气又强硬起来,“陆岁岁呢?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让她接电话!” 鹤楼开的扬声器,陆岁岁把他这颐指气使的口气听得一清二楚。 “你陆爸爸现在不想跟你说话。”陆岁岁说完,手指在鹤楼手机屏幕上轻点一下挂断,结束了跟陈睿的通话。 陆岁岁才不管电话那头的陈睿是不是气得想要挠墙。 她懒懒地靠着围子,“我一点都不在乎蓝航的高管有没有为我受冷风吹,我只想知道林娇的事儿公司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公司非要一意孤行,为了一个狗屁vip,打压女性员工的利益,那她不介意先代表广大女性乘客,先扒掉蓝航利益的一层皮。 第64章 你知道你姓什么吗? 至于蓝航能不能承受住轻视女性员工的后果,就不在陆岁岁的考虑范围内了。 毕竟她也不是庙里的菩萨,没那么多善心,更不会施舍是非不分的人。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苏昭轻嗤,“在强大的资本面前,他们就算想要冷处理都不行。” 她还真没见过有谁能扛得住陆氏的压力。 陆岁岁拿起手机,打开被折叠起来工作群,从群公告里找到了锦城分公司公关部和法务部联合发出的一条关于空姐在飞行任务中受到性骚扰事件的处理办法。 看到公司法务部已经代表蓝航及受到侵犯的女性员工起诉该名男性乘客后,陆岁岁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要不是她暗中找她哥给公司施压,公司高层哪里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要让他们有同理心,哪儿有那么容易? 只有板子打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疼。 要不然他们只会一拖再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娇被李国成摸屁股,或许会有一些看客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说一句不就是被摸了一下吗,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以后多注意点就好了。 可在性骚扰案件中,明明遭受到侵犯的女性才是受害者,她们有什么好小心好主意的? 难道不该是伸出咸猪手猥亵女性的臭流氓管好自己的爪子和三条腿? 陆岁岁不敢想,这次蓝航要是选择了息事宁人,以后她们的工作中还会遇到多少像李国成那样有恃无恐的人。 她更希望通过这次的事,能给所有同行姐妹敲响警钟。 在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被侵犯时,千万不要忍气吞声。 忍让,只会让无耻的人得寸进尺。 更不要因为觉得羞耻,不敢反抗。 当魔爪伸出,不仅要勇敢的站出来说不,还要保持时刻清醒,永远不让自己陷入受害者有罪和不停自证的误区。 被侵犯,不是年轻貌美的她们的错,错的是那些管不住自己欲望的流氓。 苏昭默默地冲陆岁岁竖起大拇指,“姐妹,你老无私了,谁要是再跟我说资本家都是自私的吸血鬼,我肯定站起来第一个不同意。” 陆岁岁勾了勾唇,笑道:“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就是不想有一天这种恶心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鹤楼咬了一口苹果,“我还以为你要为时恪守身如玉。” 陆岁岁刚喝了一口茶水,闻言噗一口喷出来,一点没浪费,全给鹤楼洗脸了。 鹤楼顿时觉得嘴里的苹果不香了,嗷一声尖叫过后,小火箭似的冲进了洗手间。 就在鹤楼冲进洗手间的瞬间,陆岁岁的电话响了。 归属地显示锦城的陌生固定电话。 陆岁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陈睿。 她等电话响到最后一声才接起,“您好,哪位?” 听着她疏离礼貌的语气,陈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接把自己噎死。 “是我。”陈睿咬牙切齿道:“你的好大儿,陈睿。” 陆岁岁垂眸盯着自己拨弄茶杯的指尖,语气嘲弄:“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陈睿:“……” 真不愧是陆岁岁,一张嘴就有把人气死的能耐。 “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了吧?”陈睿差点给陆岁岁跪了,“公司连发两条公告,满不满意的,您倒是吱一声啊?装消失算怎么回事儿?” 不等陆岁岁开口,陈睿絮絮叨叨个没完:“我哥可说了,事情办得要是不能让你满意,我就得一直留在锦城。” 陆岁岁嗤笑,“那你就留锦城呗,那人杰地灵,没准能把你的脑子给养出来。” 陈睿:“……” 他怀疑陆岁岁在骂他没脑子,还有证据。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挂了。”陆岁岁这会突然有点想时恪。 莫名的,脑子里全是他对着她一脸坏笑的嘚瑟样。 “等等。”大概是被陆岁岁挂电话挂出了应激障碍,陈睿一听她说挂电话就头皮发麻,连忙制止她,“七点,到机场接我。” 陆岁岁哂笑,“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陈睿不明白她怎么没头没脑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姓陆啊!” 陆岁岁:“那你还知道你自己姓什么吗?” 陈睿:“姓陈啊!” “知道就行。”陆岁岁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还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呢。 他要真不知道,她就提醒提醒他。 还真把她当他们陈家的司机还是公司的秘书了? 他让她接,她就得去? 陆岁岁拿着电话,想了半天,给时恪发了几个字。 岁岁平安:下周四晚上见。 时恪收到陆岁岁发来的信息时,正坐在牌桌前跟邵渊云声孟凡孟煜四个打牌。 拿起手机一看,见是陆岁岁发来的信息,稳赢的牌都不打了,直接给拿起桌上的纸巾撕了几根纸条,沾了茶水贴在脸上。 看着陆岁岁发来的六个字,时恪挑了挑嘴角,屈指挠了挠眉尾,“啧,真是浪漫过敏。” 听他嘀嘀咕咕,一脸荡笑,云声撩开遮住脸的纸条凑过来看他手机屏幕。 可在他凑过来的瞬间,时恪把手机给锁了。 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就像一块镜子,倒映着云声此时的滑稽样。 云声:“……” 他瞪了时恪一眼,“小气。” 时恪用手机抵着自己的下巴,嘴角噙着笑,语气玩味,“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把你老婆分享给我的时候再来嫌我小气。” 云声一噎,骂骂咧咧,“有老婆了不起哦!” 时恪得意的笑,“嗯哼。” 云声撩了撩脸上的纸条,不屑的轻嗤,“我也有老婆,好几十个硬盘女神,夜夜不重样!” 闻言,时恪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脚,“别把我的岁宝跟你那些大众硬盘女神比。” 那些女神谁都能拥有,但是陆岁岁,只能他拥有。 云声:“……你看你那个没出息样!” “时家把宴会定在了下周四。”时恪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叼在嘴边,眯着眼睛点开另一条未读信息。 一条三分多长的视频。 一点开,他一眼就看见了视频里陆岁岁一脸不耐烦,却隐忍的脸。 第65章 她压我也行 三分钟的视频,完整的记录了陆岁岁被醉鬼丁原闫杰调戏羞辱,到她疾言厉色动作敏捷毫不拖泥带水的反击。 每一帧画面都精准踩中了时恪的雷点。 时恪眯起眼睛,将唇间的香烟过滤嘴咬扁。 他播放视频,并未调低手机的音量。 所以不止离他最近的云声听见了视频里的对话,连分坐在另外两边邵渊孟凡孟煜三人也听见了。 邵渊脸上也贴了不少纸条,但比云声好点,没输的太惨。 他把手里的牌拢成一叠,隔着桌子探身过去看时恪手机上的画面。 在看清陆岁岁利落的动作后,挑了挑眉,眼里全是对陆岁岁的欣赏:“这妞儿可真猛,我喜欢。” 云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不,你不喜欢。” 邵渊黑人问号脸,“为什么?” 云声双手举过头顶,给他比了个巨夸张的心,“因为视频里的女主角,是咱们厌哥的心上妞儿。” 大公司是背法条背傻了,邵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云声什么意思,“他不是有老婆了吗?” 云声:“……” 不是,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今儿出门是没带脑子吗?还是最近忘了充值,智商已经欠费了? 非要让他把话说明白才行? 时恪重新拿了根烟点燃,按下打火机的瞬间,咔哒一声,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尴尬。 “我有老婆和她是心上妞儿这两件事不冲突。”时恪猛吸了一口香烟,尼古丁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喉咙,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我的心上妞儿,也可以是我媳妇儿。”时恪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这两个形容放在一个人身上,不冲突。” 邵渊:“……” 好家伙,时恪这绕来绕去的话,把他cpu干烧了。 直接说视频里那女的是他媳妇儿不就行了? 还一会心上妞儿一会老婆一会媳妇儿的。 就显摆他有点文化了。 邵渊没见过陆岁岁,也不知道她曾在时恪黑暗的人生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因为云声总在他耳边念叨时恪的媳妇儿怎么怎么样,他对陆岁岁充满了好奇。 于是他撕掉了脸上的纸条,抢了时恪的手机,又把视频放了一遍。 这一次,他特意放大了画面,只看陆岁岁一个人。 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是脾气好像不太好。 尤其是她骂人的时候,小嘴叭叭的,骂的有理有据,加上手上的动作,不仅伤害性极大,侮辱性也特别强。 “不是我说阿厌,你这媳妇儿哪儿找的?”邵渊指了指手机里的画面。 画面定格在陆岁岁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卫生巾扔起来,然后等卫生巾落下来时再接住的画面上。 时恪眯起眼睛,危险的光芒在眸中一闪而逝,“怎么?” “就觉得她挺有意思的。”美丽大方不做作,行事果断,敢爱敢恨。 邵渊把手机还给时恪,调侃道:“她还有没有姐妹,介绍给我?” 时恪用力把燃了一半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嗓音沉沉,不辨喜怒,“没有,你别打她主意。” 他一直都知道优秀的陆岁岁有多吸引人,他甚至不止一次阴暗的想过,要把她藏起来,只吸引他一个,只为他绽放。 但他知道他一旦那样做了,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他喜欢陆岁岁,别人也欣赏她,说明那人的眼光跟他一样好。 他也想过,他和她在一起后,他的朋友,夸他眼光好时,他得多骄傲。 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且真当这一刻来临时,他才发现以前的自我洗脑全是放屁。简直可笑。 他特么的一点都不骄傲。 他快溺死在醋缸里了。 “啧,朋友妻不可欺这点我还是明白的。”邵渊屈指挠了挠眉尾,“就是觉得她的朋友肯定跟她一样,拥有有趣的灵魂。” 时恪睨他一眼,“你要不是我朋友,就凭你现在说这些话,我早把你揍死了。” 陆岁岁的灵魂有趣不有趣,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邵渊一个外人也挂在嘴上。 邵渊嘴角微微抽搐,“这么护食?” 时恪抬了抬下巴,“不护着点早被人抢走了,狼多肉少,懂不?” 邵渊笑了声,举手投降。 他点了根烟夹在之间,“不过,你确定你压得住她?” 虽然没见过面,但光从视频里看,邵渊也能感受到陆岁岁的桀骜嚣张。 时恪往椅子里靠了靠,意有所指,“为什么非得我压她,她压我也行啊!” 邵渊一口烟呛嗓子眼里,差点呛死他。 咳嗽了一阵,脸都咳的通红,邵渊给时恪比了个大拇指,“护食宠妻这块,我服你。” 时恪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比起他宠着陆岁岁,他更喜欢陆岁岁宠着她。 但这话他没说,怕把在场的几条单身狗气死。 云声放完水回来,脸上的纸条已经都被他撕了下来。 他把自己的手机扔给时恪,蹙着眉低咒道:“糙,刚收到家里发来的信息,说时家给我们家也发了请柬,让我下礼拜四晚上去给你撑场面。” 时恪眉梢轻挑,嘴角噙着笑,“也?” 云声把擦过手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拎了拎裤腿坐在沙发上,捏着水果盘里的西瓜狼吞虎咽起来。 “你亲爱的‘妈妈’,给圈子里所有的家族都发了请柬。”阴阳怪气完,云声吐了两粒西瓜子,“连陆家都送了。” 时恪神色淡然的挑了挑眉,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 见他丝毫不意外,云声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时家给陆家送了请柬?” “刚知道。”时恪眉眼间的阴郁散去,唇畔的笑意里满是嘚瑟,“岁宝说她要去。” 虽然陆岁岁没直说她要去,但她给他发信息说下周四见。 那他是不是可以把她的话理解成她要参加时家的晚宴? 云声一口西瓜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果然,无形的狗粮最噎挺。 “老爷子那边呢?”邵渊避开时恪的狗粮攻击,适时开口,“是跟你一起回去,还是……?” 还是什么,邵渊没说,但时恪懂他的意思。 就在这时,时恪的手机响了。 第66章 别让爸爸失望 看清来电显示的号码,时恪嘴角挑起淡淡的弧度,玩味道:“说曹操,曹操到。” 邵渊跟云声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懂了。 时老爷子来电话了。 时恪也不避人,当着这群人的面,就接了电话。 扬声器里,老人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时恪,今天晚上过来我这里吃饭,我有事要跟你说。” 时恪挠了挠眉尾,懒散的语调听上去有几分玩世不恭,“今天晚上可能不行,我没空。” 没问他忙什么,时老爷子直接退一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时恪勾了勾唇,仗着老爷子隔着电话看不见,笑的又坏又放肆,“下周四?” 时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暗讽。 “时恪!”时老爷子严肃的叫了他一声,但紧接着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次会跟你一起回去。” 时恪语气不变,带着玩世不恭的轻佻,“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时老爷子一噎,就听时恪嘲弄道:“可我一点都不敢动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一家子人,都想要我的命!” “时恪,我知道你恨她们。”时老爷子长叹一声,“但你能不能看在爷爷我已经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份上,先忍忍?也不用你忍太久了……” 时恪轻嗤,打断老人未说完的话,“为什么总是让我忍呢?” 时老爷子再次被问的无言以对。 “您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游说我,不如好好劝劝家里的娘子军,别再来招惹我。” 时恪嗓音沉沉,明明是闲话家常的平淡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让人遍体生寒的威胁。 “毕竟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她们拿捏的那个时恪了,不是吗?” “万一她们惹得我一个不高兴,我不小心把她们最在意的东西全毁了,那可就不好了。”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过后,再次传来时老爷子的叹息。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已经老了,管不了也管不动,更不想管了。”时老爷子说:“下周一,我会跟你一起回j城。” 时恪挑眉,下周一? 他还以为老爷子要等到宴会当天才带他回去。 “需要我帮您订一张机票吗?”时恪明知故问。 老爷子有自己的私人飞机,这些年为了看他,往返于国外锦城和j城,老爷子的私人飞机功不可没。 时恪会这么问,单纯的就是想膈应人。 明明他可以把他从国外悄声无息的接回锦城,但他却选择把他放逐在国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时家那些想让他死的女人本质上是一样自私自利的人。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像时家那两个女人那样巴不得他死。 时老爷子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恪无所谓的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目光沉沉的看向邵渊,“下周一之前,能办妥吗?” 邵渊眯起眼睛,叼着香烟看了眼腕表表盘,“下周一?你看不起谁呢?” 时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像今天这样烟酒不忌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嘴角挑起玩味的笑,“那明天早上?” 邵渊骂了他一句,“我今儿才发现,你长得特别像我这辈子的债主。” 时恪抿了一口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那就别让爸爸失望。” 邵渊又骂了一句,把手机扔给他,让他看里面助理刚发来的信息。 “你说巧不巧?”邵渊拿起酒杯跟他轻轻碰了一下,叮的一声脆响,意有所指的说:“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祖宗诚不欺我。” 看完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时恪也略感意外。 他是真没想到,李美晴竟然是李国成的女儿。 老子意图非礼他媳妇儿未果,被他收拾了一顿。 女儿勾引他不成,反被他狠狠地上了一堂社会实践课。 嗬,这父女俩,审美神他么一致,专盯着他们两口子薅。 时恪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本打算这一老一小挨个收拾,谁承想买小送大。 倒省得他浪费时间和精力。 云声吃完水果,凑过来看了一眼,也乐了,“这不巧了吗?” 他拍了拍时恪的肩膀,“你发现没有,自从你跟你媳妇儿在一起之后,运气都好了不少。” 时恪不置可否,陆岁岁本来就是他的福星。 把手机还给邵渊,时恪屈指点了点自己的手机,“现在来聊聊,怎么能在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弄死时竞的两条狗?” 云声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看着时恪,无语,“麻烦你下次再换这么血腥的话题之前,能不能先提醒我做好心理准备?你这样笑眯眯的说着怎么弄死别人的凶残话题,真的特别变态。” 时恪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他本来就是变态。 陆岁岁就是他唯一的逆鳞。 不管丁原和闫杰是不是已经从时竞那知道了什么,故意说那些话,还是他们喝多了假酒脑子瓦特了,酒壮狗胆,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跟他和时竞的恩怨无关。 只因为他们出言不敬的人是陆岁岁。 邵渊爱莫能助的耸耸肩,“j城我不熟。” 孟煜举手,见时恪看过来,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制造意外。” 时恪眯起眼睛,嗓音低沉磁性,“但是制造的意外就不能叫意外了。” 孟煜咧嘴一乐,漏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说的是不被人看出来的人为制造的意外。” 时恪语气淡淡,“我想知道你能制造出怎样的意外。” 孟煜挠了挠后脑勺,“我试试。” 云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糙,你们俩的对话听得我脖子发凉。” “我也。”邵渊问孟凡:“你弟弟这两年待的是正规单位吧?” 孟凡忍笑,“是。” 邵渊一言难尽的抿了抿唇,“啧,可我怎么觉得这小子去的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孟凡忍不住了,笑得见牙不见眼,“大概是天赋异禀。” 云声竖起大拇指,给孟凡点了个赞,“不愧是当老师的,就是有文化,这小词儿拽的。” 第67章 不该碰的别碰 一群人嘴里没有一句正经话,却硬是坐在一起把正经事都聊完了。 云家并不知道云声已经回国,还以为他在国外,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国。 云声不胜其烦,订了下周一的机票回j城。 邵渊也趁着时恪还有闲工夫这几天把李国成和李美晴解决了。 李美晴涉嫌偷盗,且数额巨大。 她本打算以她未成年为借口逃脱法律的制裁,可神通广大如邵渊,直接找到了她的出生证明作假的证据,证明她现在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比她真正的出生日期晚了几个月。 也就是说,现在的李美晴已经满十八周岁,是一名有行为能力的公民。 关于天价钻石袖扣被盗这件事,时恪拒不和解,李美晴将面临牢狱之灾。 李国成倒不至于因为摸了空姐的屁股就进监狱,但蓝航和林娇坚持追责,他怕闹大了影响不好,再没有一点先前在航空公司时的嚣张气焰,灰头土脸的赔了林娇和兰航一大笔钱。 他以为他有一家货运公司,赔点钱也没关系,反正他还能把钱赚回来,却没想到,他前脚赔完钱,后脚海关的缉私警和缉毒警就找上门来,说他货运公司有两个刚进港的柜涉嫌走私和藏毒。 走私他认,因为是他默许底下人做的。 货运赚钱,但重重关税和运输途中的损耗算下来,跑一趟也赚不了多少钱。 人都是贪婪的。 明知道走私犯法,却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不停的在违法边缘疯狂试探。 尤其是在吃到甜头之后,那种没被发现的窃喜,只会让他们的贪欲越发的膨胀。 膨胀到极限,砰的一声,把自己炸得四分五裂。 但运du藏du,李国成咬死不认。 走私大不了坐牢,把走私赚的钱全吐出来,但运du藏du,那可是死罪。 可在切实的证据面前,李国成的否认和辩解都成了狡辩。 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看似没有关系,但谁又敢说这其中没刻意安排? 李国成好色,李美晴有样学样,小小年纪不学好,泡吧撩男人偷东西,他们赔钱的赔钱,坐牢的坐牢,纯属自找的活该。 但货运公司这么多年都没出事儿,怎么偏偏这次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等李国成反应过来运毒这件事是被人陷害的时候,他却根本拿不出自己被人陷害的证据。 走私是事实。 毒品是从他货运公司的货柜里找出来的,这也是事实。 他这回,真的完了。 而时恪已经坐在时老爷子的车上,前往锦城机场。 车上,时老爷子几次欲言又止,时恪装没看见,一直低头摆弄手机。 大概是不习惯戴眼镜,出门时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他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 邵渊刚收到时恪打给他的律师费,这会正跟在群里嘚瑟。 邵渊:“时总大气,厌哥威武,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儿别忘了兄弟我。” 云声:“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狗东西,一天不坑人就浑身不好受。” 邵渊顶着业内最贵律师的专业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邵渊:“我这怎么能叫坑人?我这是帮祖国挽回重大损失。拯救了无数祖国花朵不被毒害。” 邵渊:“你不会说话少说两句,听着难听,还一股酸味,我怀疑你就是嫉妒我赚了大钱。” 云声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包,“老子缺你那点钱?” 邵渊:“哟哟,你不缺,但你就是酸了。” 云声:“看看你那副没见过钱的样儿,你是缺钱的人吗?别为了那几个钱把自己的职业操守按在地上摩擦好吗?” 邵渊:“挣钱和我有职业操守这两件事不冲突。” 云声笑骂了句脏的,反手艾特了时恪。 时恪:“?” 云声:“你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稳当着点,别让你媳妇儿担心。” 时恪:“??” 云声:“你也知道咱们国家对du品零容忍,对涉du人员的打击力度有多强。不该碰的东西别碰,不然十个心上妞也救不了你。” 时恪:“你有病?” 云声:“你敢说李国成的货运公司出事儿跟你没关系?” 时恪:“我要是能提前预知他公司的货柜里会藏du,我他妈早去天桥支摊儿了算命了。” 他可是正经守法好公民。 他可不沾黄赌毒。 他只是闲来无事,跟几个国外友人交流了几句,谁知道李国成货运公司运回来的货柜里的东西就这么巧的出了问题? 外国人办事激进,跟他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让外国友人这么不友善的。 邵渊:“不,你会因为你未卜先知的钞能力,被国家带走研究,最后当成秘密武器。”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手指在屏幕上轻敲:“麻烦二位离我远点?” 云声和邵渊同时回复了一个“?”。 时恪:“因为傻逼会传染。” 邵渊:“……” 云声:“……” 时恪退出跟这群人的闲聊,点开了陆岁岁的头像。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今天早上他给她发的早安。 这几天他在锦城忙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远在j城的陆岁岁也没闲着。 时间回到陆岁岁跟鹤楼苏昭小聚的那天晚上。 陈睿得知陆岁岁已经提前一天回j城,锦城蓝航分公司的事一忙完,他就定了最近一趟航班回去。 他登机前用机场的固定电话给陆岁岁打电话,让她去接他,被陆岁岁讽刺了一顿的他依然没找准自己的定位。 下了飞机后,就跟神经病院大门没锁让他跑出来了似的,非让陆岁岁她们几个去机场接他。 她们要是不去,他就蹲在机场门口不走了,也上明天的社会版头条。 还说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写蓝航副总被友人无情抛弃,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可把鹤楼和苏昭恶心坏了。 陆岁岁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蹲在机场大门口一晚上。 反正蓝航总部就在机场办公区,陈睿进出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但苏昭临时接到了机组的电话,说他们的排班有了变动,让她回去一趟签确认书。 本来苏昭自己开了车过来,根本不用陆岁岁和鹤楼再跑一趟。 可点儿就那么寸,苏昭的车还没开出樽宴的停车场,就坏了。 坏了…… 第68章 他碰你的时候,会难受吗? 于是,陆岁岁拉着鹤楼,送苏昭去机场,顺便看陈睿的笑话。 鹤楼特想知道陈睿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她们要是不来,就一直蹲在路边等。 过去一看,陈睿真没走,但也没蹲着。 他正跟几个陌生男人站在吸烟区吞云吐雾。 眼角余光瞥见三道熟悉的身影,陈睿把抽了一半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按,抹了一把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撒丫子就朝陆岁岁跟鹤楼和苏昭扑过去了。 “我就知道,你们还是爱我的。”陈睿想给陆岁岁一个熊抱。 陆岁岁早防着他这手,下车的时候手里拎了个保温杯。 陈睿的怀抱就要落下来时,她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杯,“虽然我把你当姐妹,但现在,你最好把手放下,别逼我扇你。” 陈睿嘴角微微抽搐,顺着她的话掐了个兰花指,“你这人可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陆岁岁轻嗤,情趣这东西,也得分人。 鹤楼被陈睿的兰花指恶心的够呛,嫌弃的摆摆手,“二手烟害人不浅,你还是离我们远点吧。” 苏昭跟陈睿打了声招呼,就朝蓝航在机场的办公区走去。 陆岁岁给鹤楼弄了张访客卡,他们直接去了会客室等苏昭。 陈睿一脸老大不乐意的坐在沙发上,“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怎么还来蓝航的办公区了?” “你也忒看得起你自己了。”鹤楼喝了一口水,“昭昭有事,我们专门送她过来的,而你,只是顺便看一眼。” “啧,你们还有没有良心?”陈睿踢了踢陆岁岁的椅子腿,“尤其是你,我帮你解决了多大的麻烦?” 陆岁岁正在刷手机,闻言瞥他一眼,“你确定你是在帮我解决麻烦?不是在替你哥解决麻烦?” 陈睿:“……” 这问题问的好,可真是一道要他命的送命题。 陆岁岁轻嗤:“你应该知足,要不是昭昭车坏了,我送她过来,你现在还在外面抽烟。” 陈睿一噎,“那我回去要坐副驾驶。” 陆岁岁这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你想得还挺美。” 陈睿一听她这调调就知道她在讽刺他,“陆岁岁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们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他说着,就去踩她的小白鞋。 陆岁岁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躲开了他的脚。 “陈睿,别得寸进尺。” 陈睿:“……” 他怎么得寸进尺了? “我坐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回来,又在外面等了你们两小时,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我坐个副驾驶怎么了?副驾驶宽敞舒适!” 陆岁岁:“我没让你等。” 陈睿:“……” 接二连三的被怼的哑口无言,陈睿越挫越勇。 “我就要坐副驾驶!” 陆岁岁把车钥匙往他腿上一扔,“这车我买了没到一年,买的时候没花多少,就七十八个达不溜,平时就是代步,你看着给。” 她说完,就在手机里找到了陆家司机的电话,正要拨过去,陈睿一个箭步冲上来,按住了她的手。 陆岁岁被他按住手的那一瞬间,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她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碰她。 甭管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触碰,都会让她起鸡皮疙瘩,浑身难受。 如果对方是她的家人或者是关系亲密的朋友,她反应不会太大。 但如果是像陈睿这种勉强算是普通朋友的熟人,她都会在来往中跟对方保持距离,尽量不要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 “陈睿。”陆岁岁冷眼睨着陈睿的手,像是下一秒就会拿出四十米大刀把她的手给剁下来。 “松手。” 陈睿这才触电般的放手,心虚的不敢直视陆岁岁的眼睛。 “抱歉啊!你别给你们家司机打电话,我开车,保证把你们都平安送到家。” 陈睿前后态度变化太大,想让人察觉不到他有猫腻都难。 陆岁岁双脚蹬着地面,把椅子往后退出一段距离后,起身离开。 别说陆岁岁察觉到了陈睿的不对劲儿,连鹤楼都看出来了。 洗手间里,陆岁岁洗了两遍手,鹤楼给她递了块消毒湿巾,“你说陈睿在搞什么鬼?” 陆岁岁抿着唇把手指擦干净,又把手机擦了一遍,才幽幽开口:“现在还不知道,我猜最快明天早上就能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了。” 鹤楼看着陆岁岁,若有所思的说:“我怎么觉得,陈睿是冲着你来的?” 陆岁岁斜她一眼,朝她脸上甩了甩水,把她下午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你是怎么用你三十七度的嘴说出这么冷漠且恶毒的话的?” 鹤楼:“……” 她能说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的吗? “走吧。”陆岁岁把手机夹在腋下,转身往外走,“昭昭过来了。” 鹤楼上前挽住陆岁岁的胳膊,“岁,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 陆岁岁低头看了眼鹤楼的纤纤玉指,这一刻她反应并没有刚刚被陈睿按住手时大,“什么?” 鹤楼一脸坏笑,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问:“时恪碰你的时候,你会觉得难受吗?” 陆岁岁脚步一顿,精致绝美的脸蛋上闪过茫然的神色。 时恪碰她的时候,她会难受吗? 她好像还没真没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 虽然他总是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一直在她耳边骚话不断,但她好像一点都不抵触他的靠近。 鹤楼一看她脸上呆滞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get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关键。 “我就知道。”鹤楼一脸嘚瑟。 陆岁岁不解,“你知道什么?” 鹤楼一脸姨母笑:“你喜欢时恪呗。” 陆岁岁:“……” 鹤楼:“霸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霸总不喜欢女人,不喜欢让女人碰,但是他并不抵触女主。”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你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研究研究怎么把你的奶茶做大做强。” 鹤楼摆摆手,“不耽误不耽误,我这叫劳逸结合。” 陆岁岁:“……” 劳逸结合是这么用的? 两人回到会客室,苏昭已经回来了。 陈睿说他开车,还真就他开车。 上车前,还特礼貌绅士的给陆岁岁她们三人开关车门。 第69章 她就惯着时恪 就是陈睿给陆岁岁她们三个关车门的一幕,被守在机场蹲明星的狗仔拍下发到了网上。 可明明应该有四个人的照片,被发出来的却只有陈睿和陆岁岁。 陈睿被拍到了侧脸,看着陆岁岁的眼神拉丝。 可陆岁岁却被拍到了高清正脸,一脸漠然,很高冷的样子。 照片发到网上时,一开始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 可不知道谁转发并评论了一句“蓝航副总陈睿深夜与女性友人亲密返家,是否好事将近?”。 慢慢的,这条评论被顶了上来,并被一些所谓知道真相的圈内人披着小号点赞。 还有拿着放大镜看图的网友,仅凭陆岁岁手上的手表就认出了她,说她就是那天晚上蹲在街头跟 金vip举止暧昧的空姐。 也有跟自己金主出席过名流圈宴会的各路女明星认出了陆岁岁,但没人敢曝她的真实身份。 毕竟没人愿意惹上陆氏集团那个庞然大物。 绝美空姐利用职务之便前与白金vip街头暧昧互动,后跟蓝航副总深夜同乘一辆车归家的负面舆论迅速在网上发酵。 网友就爱吃这种三角瓜。 一夜之间,网上全是阴阳怪气的内涵陆岁岁靠着一张脸,抱住了两条又粗又壮的金大腿,以后在工作中必然“一飞冲天”。 还有不少人说她是海后和时间管理大师的。 还有网友放出锦城蓝航分公司高管深夜街头发呆的视频,内涵陆岁岁不愧是上面有人的空姐,这要是换成别的空姐,上头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回应。 网友热评:你以为你输在了没有一张跟别人一样好看的脸上?不,你输在没有一个拥有公司高管电话的白金vip上。 甚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把时恪挡住陆岁岁的背影照和陈睿眼神拉丝的侧脸照放在了一起作对比。 网友一:虽然看不见白金vip的正脸,但他用他的背影替姐姐挡住了风风雨雨。 网友二:白金vip背影杀我。 网友三:陈总侧脸也很帅,但他不能为姐姐遮风挡雨,这一轮我选白金vip。 不止网上,连蓝航公司内部大大小小的群里都炸开了锅。 都在议论陆岁岁的事。 甚至还有人手动艾特田楚君孙甜她们,问她们知不知道陆岁岁的风流韵事。 田楚君他们是见过时恪的,知道他就是网友口中的白金vip,而且他也是陆岁岁唯一承认过的‘家属’。但涉及到陆岁岁的个人隐私,他们不方便透露过多。 而且她们相信陆岁岁的人品,知道她不是会乱搞男女关系私生活混乱的人。 但陆岁岁跟陈睿上了同一辆车的照片也不是假的。 她们也很好奇,陆岁岁什么时候背着他们认识的陈总,并且跟他关系好到能同乘一辆车了。 公司大群,蹦跶最欢的就属马行一。 上次被陆岁岁在群里贴脸开大骂了一顿,马行一的脸都丢到了国外分公司,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撒,这回终于有机会了,恨不得把陆岁岁按在地上摩擦。 空少马行一:“我早说了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回你们信了吧?” 空少马行一:“上次骂我骂得那么溜,还真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女呢!” 空少马行一:“这回被媒体抓到小辫子,实锤了吧?怎么不骂了?” 空少马行一:“这种私生活混乱,影响公司正面形象的人就应该被辞退!” 空少马行一:“光辞退还不行,还得让她赔偿公司因为她受到的损失。” 空少马行一:“兄弟们,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可不能光看外表,说不定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芯儿早就烂透了。” 空少马行一:“为什么总有人觉得咱们空乘的私生活很乱?我们的好名声就是被她这种人败坏的!” 空姐陆岁岁:“已截图保存作为证据,您有一封来自于陆岁岁的起诉书即将到达,请注意签收。” 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但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都懂。 偏偏马行一脑干通直肠,连群里的人都躲着他都没发现,还上蹿下跳的跟个小丑似的自嗨。 陆岁岁跟他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时间。 对于网上的照片,她更是不会做任何回应。 陆岁岁直接拨通了陈睿的电话。 陈睿大概是心虚,电话响了几声就被他给挂了。 与此同时,鹤楼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哈哈喽喽:“莫?明明是四个人的故事,我和苏昭就不配拥有姓名?” 陆岁岁冷笑了声,给鹤楼恢复了一条语音:“这回你知道为什么昨晚上陈睿非得让我去接了吧?” 哈哈喽喽:“?” 哈哈喽喽:“你的意思是,这照片是陈睿找人拍的?” 岁岁平安:“陈睿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敢接。” 鹤楼炸了,一通电话拨了过来。 陆岁岁接起电话,就听见鹤楼暴跳如雷的怒吼:“陈睿可真他妈不是人!” 陆岁岁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走进浴室里,“他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这件事我不会再让我哥出面。” 鹤楼怔了一下,“啊?那你想让谁出面?” “我爸。”陆岁岁吐掉漱口水,“陈睿算计我,就应该做好被我算账的准备,我先收点利息。” 乍一听她这话,鹤楼没懂陆岁岁的意思。 但一细想,她就懂了。 鹤楼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让陈睿分散陆叔叔的注意力?替时恪打掩护,且作为你的绯闻男友承受陆叔叔的炮火攻击?” 陆岁岁没否认,“他自找的。” “嘶,要不说不能惹女人呢?”鹤楼咂舌,“不过陈睿藏得挺深。” 跟她们以姐妹相处这么多年,她和苏昭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对陆岁岁的心思。 陆岁岁冷哼,“那也不代表他就能算计到我头上。” 鹤楼学着陆岁岁的调调哼笑:“所以说他是在找死。” 陆岁岁不置可否。 她这人出了名的国际驰名双标。 同样都是套路,她就惯着茶里茶气的时恪。 到了陈睿这,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拉黑屏蔽删好友一条龙。 见她不吭声,鹤楼轻咳一声,问:“那时恪不会误会你吧?” 第70章 时绿茶 陆岁岁不出面澄清绯闻,受益者未必是陈睿,但受害者肯定是时恪。 万一他误会陆岁岁,以为她只是跟他玩玩呢? 陆岁岁拿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含笑的尾音上挑,“他不会。” 他不会误会她跟陈睿有什么。 就是会吃醋。 还会茶里茶气的跟她多收点利息。 听见她这个回答,鹤楼怔了一下,“这么信他?” 陆岁岁笑着“嗯”了声。 鹤楼抱怨:“大早上就给我喂狗粮,你也太不厚道了。” 陆岁岁笑,“还要吗?管够。” 鹤楼啐了她一口,果断挂断电话。 陆岁岁洗漱完,换好衣服照常下楼吃饭。 甭管网上多热闹,都影响不了她的食欲。 倒是颜禹珺,吃饭的时候多看了陆岁岁好几眼。 等陆晋霆一脸阴沉的撂下碗筷离开餐厅,颜禹珺给陆岁岁夹了一筷子酸萝卜。 正吃鲜虾馄饨的陆岁岁:“?” 这酸萝卜会不会跟她的鲜虾馄饨不太配? 颜禹珺舀了一勺燕窝,吹的一点热气都没有后又把勺子放回炖燕窝的小盅里。 陆岁岁不解的看着颜禹珺,“妈?” 颜禹珺掀眸看她,声音淡淡,笃定的说:“网上那些照片,是陈睿找人拍的。” 陆岁岁勾唇,端着自己的碗坐到了颜禹珺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撒娇:“还是妈妈最懂我。” 颜禹珺推了她脑袋一下,“我自己生了个什么玩意儿我还不了解?陈睿那么丑,你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昨晚鹤楼跟昭昭也在的。”陆岁岁咬了一颗馄饨,鲜嫩的虾肉在她唇齿间爆汁儿,“我这次不打算让大哥去找陈总了。” 颜禹珺挑眉,“怎么?不打算轻易放过陈睿?” 陆岁岁点了点头,“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凭什么我给他擦屁股?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的绯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传就传。 绯闻要澄清,她陆家千金的马甲也得在蓝航内部捂住。 她倒要看看陈睿下一步怎么走。 颜禹珺喝了一口燕窝,促狭的看着自己女儿,调侃道:“上门提亲?” 陆岁岁撇撇嘴,“大概会让我爸连人带东西一起扔出去。” 颜禹珺朝着陆晋霆离开的方向努努嘴,“你爸已经约上陈睿他爸去打球了。” “啊?”陆岁岁没想到老陆动作这么快,她惊得勺子里的馄饨掉进汤里,崩了她一身的汤,“那您不跟着过去看看?万一老陆一球杆把陈睿他爸脑袋砸个窟窿,人家让你们把我嫁过去作为补偿怎么办?” 颜禹珺弹她一个脑瓜崩,“你爸在你心里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那倒不是。”刘岁岁一本正经严肃脸:“我爸爸还是有点脑子的。” 正要过来跟颜禹珺交代什么的陆晋霆正好听见这话:“……” 夸挺好,下回别夸了。 果然小棉袄大了容易漏风。 他这闺女对他有爱,但是不多。 陆晋霆没好气的拍了陆岁岁的后脑勺一下,“今天老老实实的在家陪妈妈。” 陆岁岁缩了缩脖子,乖巧脸:“好的爸爸。” “我出去办点事儿,中午不回来吃饭。”陆晋霆吻了吻自己的妻子,交代了这么一句后,就叫上保镖和司机走了。 陆岁岁吃完早饭,形影不离的跟在颜禹珺身后。 颜禹珺被她小尾巴似的跟得烦了,“你干嘛呢?” 陆岁岁认真的回答道:“我爸说的,让我今天乖乖在家陪你。” 闻言,颜禹珺被气笑,用正拿在手里的浇花用的喷壶呲了她一脸水。 “你爸爸的意思是让你除非必要别出门,如果非要出门,就带上保镖,免得被狗仔围堵。” 陆岁岁拿着修剪花枝的剪子把旁枝连着一朵花骨朵咔嚓一下剪了下来。 “我今天不出门。” 颜禹珺眉梢轻挑,“不跟你的白金vip约会?” 陆岁岁握着修枝剪从上到下,咔嚓咔嚓连剪了三个花骨朵,“他还没回来。” 颜禹珺眼里闪过八卦的光芒,面上却装着不动声色的套话:“还在锦城?” 陆岁岁把剪下来的花枝扔进垃圾桶,淡声应了一句:“嗯。” 颜禹珺追问:“什么时候回来?妈妈请他吃饭啊?而且说好的要教他追女孩子呢!” 时恪回来的日子就要脱口而出,意识到什么的陆岁岁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神色无奈的看着颜禹珺,娇嗔道:“妈妈,我跟他真的就只是认识而已,不是男女朋友。而且他出国好多年了,那天真的只是帮我一个忙,我请他吃个饭。” 颜禹珺并未拆穿她拙劣的谎言和借口。 一直到她修剪完花瓶里的鲜花,颜禹珺才又淡淡的开口叫住准备上楼的陆岁岁。 “岁岁啊。” 陆岁岁回头看她,“怎么了妈妈?” 颜禹珺站在窗边,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明亮又温暖的光笼罩着她,“妈妈刚刚就说过,你是妈妈生的,所以你在想什么,就算你不说,妈妈也知道。” 陆岁岁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蜷了蜷,不等她开口狡辩,颜禹珺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了电视机。 “你已经成年了,你想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妈妈不会干涉太多。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利用陈睿吸引你爸爸的注意力,但有一点,别让真正跟你在一起的人伤心。” 听了颜禹珺这话,陆岁岁抿了抿唇。 回到房间好久,她都保持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没动。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陆岁岁眨了眨眼,将最真实的情绪深深掩藏在眼底。 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陆岁岁按下接听的瞬间,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时绿茶。”陆岁岁给时恪也起了个外号。 时恪正要朝她咆哮,一下全噎住了,“你叫我什么?” “时绿茶啊!”陆岁岁笑着爬上床,把手机放在床头,自己舒舒服服的趴好。 视频里的时恪眯起眼睛,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嗤笑:“这是有了新欢就嫌弃旧爱?嗯?他有我好看吗?他有我威猛?他能比我让你……” 时恪这话还没说完,陆岁岁坏笑着打断他:“还说你不是绿茶?” 第71章 我就那么不像好人 陆岁岁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现在的时恪。 但他婊里婊气的绿茶形象却是深得她心。 得知陈睿花钱买营销号带节奏的第一时间,她脑海里出现的想法并不是怎么把话题压下去,而是时恪会跟她说什么。 果然,被她猜中了。 虽然没让他把话说完,但还真有她想的那句“他能比我让你更爽”。 陆岁岁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昨天晚上陈鹤楼和苏昭也在。” 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算是解释也是她对时恪的安抚。 时·炸毛·恪瞬间熄火。 虽然还是一脸老大不开心,但起码没刚刚看上去那么混,那副咬牙切齿想要刀人的心也收敛了几分。 时恪讥笑,“狗东西,长得不咋地,还想挖老子墙角?” 陆岁岁双手握拳交叠在下巴下,她歪着头看他,眉眼含笑,“放心,他锄头挥得再好,也挖不倒我堵墙。” 没看见人的时候后还好,两人隔着手机发信息,互撩互损,她也只是有点想他,所谓的思念并未被具象化。 可当她在视频里看见他的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种莫名的感情来的太汹涌,也不太正常。 陆岁岁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你哪天回来?” 上一秒还沉着脸的时恪在听见她这话后,眉头一挑,笑的邪气且坏,“想我了?” 陆岁岁眨了眨眼,“不能想?” 时恪贴近镜头,桑阴沉沉,性感又磁性,又开始蛊惑她,“那先叫声老公?” 陆岁岁白他一眼,“时绿茶。” 闻言,时恪沉声笑。 时恪比陆岁岁坦诚多了,“可是我想你,岁宝。” 陆岁岁什么都没说,可歪着头看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真的要等下周四才回来吗?”陆岁岁问。 她总觉得以时恪的性子,不可能等到宴会当天才回来。 他肯定会提前做些准备。 时恪指腹轻轻摩挲手机屏幕上陆岁岁的脸面,淡声应她,“嗯。” 陆岁岁明知道他在忽悠她,还是信了。 她轻叹一声,“那好吧。” 时恪将她现在的样子截屏保存下来,磁性的嗓音含着笑意,“今天不出门跟朋友玩了?” 陆岁岁翘着脚晃来晃去,“不想动。” 时恪了然,怕不是她不想动,是陆家为了保护她安全,不让她出门。 “拿到邀请函了?”时恪问。 陆岁岁点了点头,“我大嫂说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给我带过来。” “那我们周四见。” “好的吧。” 挂断视频,陆岁岁趴在床上更觉得空虚。 好像更想时恪了。 陆岁岁仰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时,鹤楼在群里疯狂艾特她。 陆岁岁半睡半醒的给她回了个“?”。 鹤楼直接发起了群视频。 视频里,睡眼朦胧的苏昭穿着清凉,香槟色的真丝吊带睡裙把她的优美线条勾勒的凹凸有致。 鹤楼瞪大眼睛,率先发出“卧槽”的惊呼。 陆岁岁同样睡眼惺忪,但她身上穿着保守的家居服。 “卧槽,你们俩行不行啊?大白天的在家里睡觉?” 鹤楼不满的骂骂咧咧,“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已经开始巡店了,我的好姐妹还在家里睡觉!” 陆岁岁伸了个懒腰,嗓音带着睡意未尽的沙哑,“托陈睿的福,我这几天都不能出门了。” 鹤楼同情道:“可怜了我的岁。” 陆岁岁翻了个身,把手机扔在枕头上,闷声问:“说说吧,又有什么鲜瓜?” 刚睡醒的苏昭反应慢半拍,还没跟上陆岁岁的节奏,“姐妹,你不懂我们飞行人倒时差的痛苦。” 鹤楼嗔她:“你先别说话,我要曝大瓜了。” 陆岁岁和苏昭异口同声:“赶紧曝!” 鹤楼先是贱笑一声,“丁原出事了。” 陆岁岁:“……” 苏昭:“……谁?” 别怪她俩没反应过来,要怪就怪两米大床太舒服,让她俩心甘情愿献祭脑子。 “丁原啊!”鹤楼幸灾乐祸的笑出猪叫,“听说昨晚上他跟人飙车,出了车祸。” 陆岁岁闷声问:“然后呢?” 鹤楼有问必答:“然后就成了姐妹。” 陆岁岁一个捶死梦中惊坐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鹤楼捂着嘴笑,“当然是真的!” 连苏昭都吐了漱口水,未施粉黛的脸直接贴手机屏幕上,“卧槽这么刺激的吗?” 鹤楼:“谁说不是呢!” 好姐妹三人同时沉默。 还是鹤楼率先开口:“听说他那车,改装的时候师傅就跟他说有问题,可他不信,非要开出去,结果就出事儿了。” 陆岁岁把散落下来的头发了捋到耳后,“那谁给他改的车,谁就倒霉了。” 苏昭表示同意:“没错,好好一儿子,养了二十几年变闺女,丁家还不讹死改装俱乐部?” “讹不了。”鹤楼做贼似的左看右看,见身边没人,才压低声音说:“汽车改装俱乐部是时竞的,丁家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这回轮到陆岁岁和苏昭“卧槽”了。 苏昭:“狗咬狗了?” 鹤楼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岁岁轻蔑的笑,“他们这算是自食恶果。” 鹤楼和苏昭齐齐看着陆岁岁。 陆岁岁:“这么看着我干嘛?” 鹤楼和苏昭同时靠近手机:“是不是你?” 陆岁岁:“?” 反应过来她俩什么意思后,陆岁岁笑骂道:“你们俩脑子有坑?以为是我找人做的?” 鹤楼眯眼,“丁原昨天下午冒犯你,晚上就出事,我总觉得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苏昭补充:“而且还很巧的伤了命根子,啧,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陆岁岁无奈,“可我们昨天一直都在一起。” 鹤楼和苏昭:“陆大哥?” 陆岁岁白她们一眼,“我哥是正经商人,守法好公民好吧?” 鹤楼和苏昭战术性沉默。 陆岁岁被她俩若有所思的严肃表情气笑,“我说,姐妹们,就不能是丁原自己倒霉碰上了?为什么非得跟我有关,你们姐妹我就那么不像好人?” 第72章 绝配顶配天仙配 别说鹤楼和苏昭会觉得丁原出事跟她有关,就连陆岁岁都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不是她大哥做了什么。 但她大哥现在每天除了赚钱,就是沉迷跟他媳妇儿贴贴,大概是怕吓着他宝贝媳妇儿,处事的手段比原来干净了不少。 毕竟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是有家室的人了,再加上他坚信没什么是他钞能力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处事方式简单又粗暴。 如果有什么砸一次钱解决不了的事,那就砸两次。 所以陆岁岁当即否认了鹤楼和苏昭的猜测。 “拜托你俩,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相信我的人品?” 鹤楼托着腮,一脸坏笑,“我倒是相信你的人品,但有一个人我不信。” 陆岁岁:“谁?” 苏昭接话:“时恪。” 闻言,陆岁岁怔住。 时恪? 可她昨天下午用垃圾袋套丁原的时候,他在远在千里之外的锦城。 他总不能神通广大的连锦城发生了什么都知道吧? “应该不是他。”陆岁岁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时恪知道了什么,找他锦城的人脉做了什么。 但她相信,时恪不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极端分子。 “你是不是忘了,他把蜘蛛老鼠和宠物蛇扔进那些欺辱他的人裤裆里的事儿了?” 苏昭淡声开口:“他那一战成名的名场面,我到现在还记得。” 鹤楼冷静的分析:“从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和处事狠辣的风格来看,时恪确实不像是会让仇过夜的人。” 苏昭:“再加上他跟时竞是竞争关系,掰断时竞的左膀右臂是早晚的事。” 鹤楼:“他要是没有点手段和人脉,怎么在时家立足,还不得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俩这分析的跟斑马的脑袋似的,头头是道。”陆岁岁笑了声,“但我并不觉得他狠一点有错。” 鹤楼跟苏昭同时怔住,就听见陆岁岁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表面公平公正,实则天平早就倾斜的“公道”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私生子,但时家对他不好是真的,时竞没把他当成一家人也是真的。” “别说咱们这样的大家族,为了家产和权势内斗,面和心不和。普通人家就不会有兄弟阋墙吗?” “人性自私而已,我还没见过有人能大公无私到无条件牺牲自己的利益,成全别人呢!” “时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时恪要是不狠一点,这世界上早就没有他这个人了。” 陆岁岁停顿了一下,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语调,但语气已经冷了几分。 “有仇当然要当天报,隔夜是要收利息的。他就是要够狠,才能震慑住那些已经欺辱过他并且打算变本加厉和想要欺辱他却还没付诸行动的人。否则随便一个什么东西都敢踩他一脚。” 电话那头的鹤楼跟苏昭安静的让陆岁岁一度怀疑她俩是不是挂断了电话。 大概过了三十秒,鹤楼突然开口:“陆岁岁,你要是不喜欢时恪,我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 苏昭总结:“陆岁岁,你藏得挺深啊!” 陆岁岁笑着拒绝:“我才不要你的脑袋当球踢,血呼啦啦的,多瘆人呐!” 但她并不否认她喜欢时恪。 她第一次见时恪的时候,就说过她对他一见钟情。 可她们谁都不信。 不仅不信,还劝她离时恪远一点,说时恪配不上她。 可她却觉得他俩绝配,顶配,天仙配。 “我下午去猫咖,你们去不去?”陆岁岁岔开了话题。 让她一整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她会闲得挠墙。 “我下午应该没什么事了。”苏昭抓了抓头发,“我今年的飞行时长快够了,我下个月还有两趟,剩下的时间就得在公司做新人培训。”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的时长也快够了。”听苏昭说,陆岁岁才想起来自己今年的飞行时长也快达到上限。 “可我并不想在公司给新人当老师。”陆岁岁仰倒在床上,“有那个闲工夫给新人当老师,还不如多飞两趟,做代购给人扛东西。” 虽然当代购很累,要走很多家店选品,但可以满足她的购物欲啊! 苏昭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来,“我倒是宁愿给新人培训,也不愿意做代购受冤枉气。” 这年头人买东西,总想花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东西。 可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好事,便宜都让你一个人占? 而且这两年代购的名声也被一些弄虚作假的人给搞臭了。 也就是陆岁岁有耐心有客源,换成她,早把群解散了。 别说她没那个耐心给别人选款,就是让她给她亲妈买一瓶眼霜,她都懒得挑。 “说起代购,我帮人扛的东西今天应该能收。”陆岁岁查了一下自己的国际快递,确定东西已经在配送路上,她笑得眼里全是钱。 “先不跟你俩说了,我得出门一趟。” 挂了电话,陆岁岁就发了一条朋友圈,提醒在她这定了东西的客人们去她的二手奢侈品店提货。 别看陆岁岁是陆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每年有巨额的陆氏股份分红,但她可不是娇滴滴的米虫。 她在当空姐之余,还开了一家二手奢侈品店和猫咖。 为了去店里方便,她从她名下若干商铺中选了紧挨着的两间开店,真赚钱撸猫两不误。 见陆岁岁要出门,颜禹珺也要去。 不仅要去,还带了四个保镖。 陆岁岁:“……” 她指了指自己的宝蓝色宝马,又指了指开着大奔的保镖,嘴角微微抽搐,“妈妈,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不夸张。”颜禹珺无所谓的摆摆手,“这是你妈我出门的最低配置。” 陆岁岁知道她妈并没夸大说辞,但她也是真的为难。 “可是要是被狗仔拍到我和你在一起,公司里的人不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 她现在都能想象得出,公司里的人尤其是高层,知道她陆家千金的真实身份后那副谄媚的嘴脸。 颜禹珺拍了拍陆岁岁的脸,“傻闺女,你以为被狗仔拍到咱俩同进同出,他们还敢往网上发?” 第73章 不喜欢她,却看不惯她跟别人在一起 颜禹珺说的对。 那些狗仔之所以敢拍陆岁岁,还敢把她的正脸照放在网上,是因为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虽然陆岁岁跟陆时清一一起代表陆家出席的宴会不少,但因为有陆时清在,就算有人拍到了陆岁岁也不敢往外乱发。 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陈睿摆明了是给陆岁岁挖坑,肯定就做好了既要曝光她还能保住她马甲的准备。 但颜禹珺不一样。 作为陆氏集团曾经的女主人,年轻时作为优秀的女企业家,她可没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内。 就算这些年她不怎么工作,但慈善活动没少参加,没少抻头组织慈善捐款修桥修路建学校。 她往那一站,代表她个人的同时,还代表了陆家。 陆岁岁跟她长的八分像,往她身边一站,只要智商在线的人都能猜到他们的关系,自然就不会有人再敢偷拍她的照片。 甚至连网上那些正在疯传的照片和热度居高不下的话题都会被压下来。 不用惹着恶心跟陈睿联系,又能把话题热度压下去,这对陆岁岁来说,百利无一害。 所以,陆岁岁很上道的没开自己的宝马,蹭了颜禹珺出门御用防弹劳斯莱斯。 到了店里,已经有两个正好在附近商业圈逛街的小姐姐在等了。 陆岁岁从一个比她人还大的国际快递包裹中找到两个小姐姐定的包包,又给两人各送了一份香水小样。 送两个小姐姐离开后,店员夸陆岁岁大方,说她送的那两份香水小样,比官方店里的体验装还要多,那两个小姐姐赚大了。 陆岁岁不在意的摆摆手,随手就从包裹里抓了一把小样出来给店员,让她们拿去自用或者送朋友。 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国际大牌香水彩妆的小样。 毕竟陆家每年从各大奢侈品牌进货的数额摆在那,无论是限定量的新品还是私人订制,都能让陆岁岁稳坐至尊vip宝座。 每次飞国际航线,她有时间去品牌店铺里扫货时,都会被店长追着强塞一麻袋小样,不要都不行。 而且送两个小样就能堵住某些吹毛求疵的顾客的嘴,她不用浪费时间跟对方扯皮,简直不要太省事。 她甚至会把小样放在店里,只要不是二次转卖,她允许店员合理支配使用所有小样。 不仅找陆岁岁列表的顾客喜欢她这么大方好说话的代购,她店里的店员也喜欢她这种大方事少的老板。 尽管她店里的这几个店员都是她花高薪挖来的见过世面和好东西的金牌销售,但她们却不会瞧不上陆岁岁随手抓给她们的小样。 虽然是小样,却能帮她们维护不少日常工作和生活中的人情往来。 老板和员工和谐相处,店里的生意自然就会越做越好。 陆岁岁一忙起来,就没工夫再想时恪。 远在锦城的时恪自然也收到了丁原被废的消息。 他叼着香烟站在窗前,孟煜就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刚结束一局游戏。 “丁原出事,时竞为了给丁家一个交代,肯定会把你那位战友推出来。”时恪咬了咬香烟过滤嘴,嗓音沉沉:“悄悄给你战友转一笔钱,别让他吃亏。” “放心吧厌哥。”孟煜憨憨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他办事利索,不会给时竞留下把柄。” 时恪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墨眸微眯,“时竞这人心眼儿小,未必不会给他穿小鞋。” 孟煜挠了挠后脑勺,“那行,我先替他收着,等他离开时竞那再把钱给他,免得被时竞抓住什么把柄。” 时恪淡淡地嗯了声,“你自己心里有谱就行。” 孟煜捏了捏手机,问:“那我继续玩游戏了?” “嗯,玩吧。”时恪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你有空给我查查蓝航的那个陈睿。” 他的岁宝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碰瓷的。 孟煜比了个“ok”的手势,又把注意力全都投入到游戏当中。 转眼到了周一。 经过两天的时间,网上的舆论并未如陈睿所预想的那般发酵。 在陆氏没插手干预的前提下,蓝航绝美空姐脚踩两条“航母”的热度早就降低的不能再低。 直到被网友遗忘,两位当事人谁也没站出来解释澄清。 陆岁岁不屑解释。 陈睿是想浑水摸鱼越描越黑,但陆岁岁没给他搭台。 不仅没给她搭台,他还发现,自从那天挂断了陆岁岁的电话后,他就被陆岁岁拉黑了。 不止陆岁岁,陆家的两位长辈陆晋霆和颜禹珺也拉黑了他的父母。 鹤楼和苏昭也把他拉黑了。 陈睿这才慌了,找他哥帮他联系陆时清。 陆时清倒是没拉黑陈斯,毕竟两家公司还有合作。 可每次陈斯的秘书跟程前约时间见面,陆时清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要不就是要陪陆太太,总有别的事腾不出时间,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没空。 陈睿一脸颓然的坐在他哥办公室,问了个特蠢的问题:“哥,我该怎么办?” 彼时陈斯刚签完一份文件,闻言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手上动作十分优雅的扣好笔帽。 “倒是我想问问你怎么想的,喜欢陆岁岁?跟咱们航空公司的白金vip隔空宣战?” 陈睿抿了抿唇,哑声道:“其实真要说起来,我也没多喜欢她。” 陈斯挑眉,语气玩味,“所以?” 陈睿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大半瓶,“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怎么能在公司群里承认她跟那个男人的关系呢?” 陈斯讥笑道:“那还是喜欢。” 陈睿捏了捏水瓶,像是下定了决心,对陈斯道:“哥,给我权限,我要知道那天跟陆岁岁同航班落地的头等vip旅客名单。” 陈斯冷眼瞥他,“找死呢?” 陈睿犯浑,“那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你想死别拉着我和蓝航。”陈斯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又翻开一份文件批阅起来。 陈睿抓了抓头发,起身就走,“我现在去找陆岁岁。” 陈斯头都没抬,出声阻止他:“你找到她要怎么解释?说你不喜欢她,就是看不惯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有什么立场?” 第74章 没资格 陈睿脚步一顿,背对着陈斯良久,艰难的从她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我是她朋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男人骗。” 闻言,陈斯轻蔑的笑。 “你连你自己内心深处对陆岁岁是什么感情都弄不明白,还是先别管人家是不是被别的男人骗了吧?” 陈斯语速缓慢,但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让陈睿无言以对。 “从你决定找狗仔偷拍你们俩的照片,并制造话题放到网上让营销号带节奏的时候,你们俩就不是朋友了。” “陈睿,还是那个问题,你有什么立场干涉她跟谁在一起?毕竟连她亲生父母兄长决都没插手她的私生活,你就更没资格,懂吗?” 陈睿懂,他比谁都懂他没资格。 可他不是在给自己争取资格了吗? 抛开家世背景,陆岁岁不仅长得好,性格也好,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她。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追求她。 可她却一个都看不上,拒绝的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从不跟人玩暧昧。 不仅洁身自好,还自律的可怕。 校园内的bbs上甚至有人传她喜欢女人。 她从不回应那些无聊的猜测。 陈睿以为他作为陆岁岁列表里为数不多的男性朋友,能在她的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飞了趟国际航线回来,身边就多了个可以深夜替她接电话的睡觉搭子。 而且她还亲口承认那个男人是她的炮友兼床伴。 陈睿急了。 他忘了他的身份,问得多一点了,就被陆岁岁警告。 陈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联系了狗仔,可等他意识到他做错了的时候,网上的舆论已经发酵了。 不仅网友议论陆岁岁,连蓝航公司内部的员工群都在讨论陆岁岁和他的关系。 他本来想等陆岁岁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他词都想好了,却没想到陆岁岁根本不解释。 不管别人怎么猜测,她不否认,也不承认。 就像是上学时对待校园网上的那些帖子的态度,冷漠,不关心,不在乎。 陈睿现在已经没了退路。 陆岁岁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点都没变。 尤其在对待她不喜欢的追求者时,态度还是那么的坚决,拒绝的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丝毫不给对方希望。 “哥。”陈睿哑着嗓子叫了陈斯一声。 陈斯:“嗯?” 陈睿搓了一把脸,“要不我跟她负荆请罪?” 陈斯瞥他一眼,“有点骨气。” 陈睿快哭了,“可陆岁岁就一个。” 陈斯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睿意志消沉的躺在沙发上发呆时,时恪和时老爷子已经抵达了机场。 今天的时恪跟平时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脱下衬衣西裤的他身上少了些冷厉的精英范。 总是被他梳到脑后的刘海也放了下来,鼻梁上那副蓝光护眼镜,更是淡化了他眉眼间的锐利,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家世良好的公子哥,毫无攻击性。 要不是熟悉他的人,倒真的会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骗过去。 一身休闲装的时恪坐在vip候机室里,等候私人航线起飞时间,还不忘在群里关爱云声和邵渊。 云声:“不是,你媳妇儿那绯闻到底怎么回事儿?” 云声:“怎么网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陆家出手压热度了?” 时恪:“你要是闲的没事儿干,就自己放个屁追着玩。” 云声:“?” 时恪:“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万一岁宝出来否认她和对方的关系,对方却借机越描越黑呢?” 云声:“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八百个心眼子?” 时恪:“防人之心不可无。” 时恪:“你有空多看孙子兵法。” 云声:“为什么?” 邵渊:“他的意思是有不懂的地方就来群里找爷爷们教你,别整天跟个傻子似的,出门不带脑子,智商欠费。拉低阿厌和我的水平。” 云声:“……” 云声被这俩损东西气笑,直接激情开喷。 可时恪却直接忽略了他发来的语音。 因为候机室的准备间里有一男一女的对话,比云声的语音更吸引他。 虽然没看见说话的人,但时恪这个人耳朵特别尖,哪怕只听过两三次的声音,只要是短时间内见过的人,他都能通过声音对上主人的脸。 垂落下来的刘海和鼻梁上的眼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截下巴,时恪的嘴角噙着笑,光明正大的偷听别人对话,还听得津津有味。 “她都同时跟两个男人玩暧昧了,你还要上赶着倒贴她吗?你这样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不行?为什么非得是她?”庞静平时温柔的声音带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魏璟,你怎么那么贱!” 听了这话,魏璟轻嗤一声,“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是我的老邻居?还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现在的好同事?又或者是我继父的女儿?” 庞静一噎,整张脸色惨白,“魏璟,我爸和你妈在一起就是搭伙过日子,他们……”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魏璟冷声打断她没说完的话,嘲讽道:“庞静,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特虚伪吗?” 庞静张了张嘴,“我……” “我接受不了我妈和你爸在一起搭伙过日子,我可以连家都不回,也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再用这种说教的语气管我。” 魏璟轻嗤一声,“你还真以为你是我姐呢?我贱,你比我更贱。” 庞静身体晃了晃,要不是手快撑住了身后的储物柜,她险些跌坐在地上。 “哦,对了。”走到门口的魏璟顿住脚步,眼神讽刺的看着庞静,“你以为你拍照片发网上带节奏那事人不知鬼不觉,可除了咱们公司的内部员工,或者更准确的说除了那天那趟航班上的工作人员,根本就没人知道那照片上只留下背影的男人的身份。” 庞静震惊的看着魏璟,“你、你知道了?” 第75章 买点特产 庞静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拍的照片能引起那么大的关注。 她没想坑陆岁岁。她只是想劝魏璟别再执迷不悟。 陆岁岁不喜欢他,不管他怎么做都不会接受他。 他与其浪费时间追求一个完全不可能追求到的人,还不如听他妈妈的话,回去跟人相亲。 魏璟的妈妈对他们空乘的工作倒是没有误解,她很理解他们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的飞有不容易。 多亏了他们的付出,民航业才能有今天的发展。 魏妈就是觉得他们整天飞来飞去的太忙了,所以想让魏璟找个工作稳定的人结婚。 老师,医生,公务员,银行办事员,或者自主创业的小年轻人都行。 可魏璟偏偏选择了陆岁岁。 庞静不知道他有多少真心,但总觉得他就是为了跟他妈妈作对。 要不是魏璟拒绝跟她沟通,庞静也不会出此下策,拖陆岁岁下水。 原本她跟魏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们俩的父母都是一个化工厂的同事,两家住在家属院里,关系还行。 可没想到化工厂因为堆放危险品时违规操作,一场爆炸毁了他们各自原本幸福的家。 魏璟的爸爸和她的妈妈都死在了那场爆炸中。 两家人过了很久才从丧失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 后来魏璟和她大学毕业,考进蓝航工作。 也就是在他们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春节,她爸和魏妈俩人重新组建起一个新的家庭。 魏妈的本意是生活中有个人跟她说话作伴,魏璟就不用担心她没人照顾。 可魏璟却误会魏妈早就跟庞爸有一腿,不仅跟庞静绝交,更是把他妈当成他们家的背叛者,一气之下连家都不回。 庞静一开始也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好朋友变成自己法律上的兄弟,可当她知道魏妈和庞爸都是为了不让他俩分心,安心工作,才决定搭伙过日子之后,她就释然了。 虽然她妈死的很突然,但她不能自私的让她爸为了守着她妈最后的那一捧白骨,孤独终老。 而且她平时工作忙,回家的时间少,她爸生病了也不会跟他说。 她上学的时候吃过生病没人照顾的苦,她不想让她爸老了老了还那么凄惨。 慢慢地,她就接受了魏妈和她爸的新家庭。 她知道魏璟对魏妈心里有怨,不肯回家,所以她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跟魏妈说魏璟在公司的近况。 包括魏璟喜欢陆岁岁,已经开始准备追求她的事都跟魏妈说了。 那也是她第一次在魏妈脸上看到属于母亲独有的严厉和专制。 魏妈知道魏璟要追求一个空姐后,直接给魏璟打电话,跟他表明了她不同意他找个空姐做女朋友。 而且还跟魏璟说,她会找人给他介绍几个年龄合适且工作稳定的相亲对象。 那些女孩,魏璟一次都没去见过。 每次庞静顶着魏妈的压力问他为什么不去跟相亲对象见面的时候,都会被魏璟冷嘲热讽一顿,说她自己就是空姐,怎么能对自己的职业有偏见。 庞静夹在魏璟和魏妈中间,里外不是人。 后来每次她回家,魏妈总是会拉着她的手哭诉她一个寡妇供养魏璟多不容易,可魏璟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总是跟她对着干惹她生气。 渐渐地,她也觉得魏璟是故意跟魏妈作对。 因为在她的观察中,魏璟虽然嘴上说着他有多喜欢陆岁岁,但她却从他的实际行动中感受不到他的热情和激情。 庞静想让魏璟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尽管她知道陆岁岁很无辜,但总要有人牺牲。所以她偷拍的时候特意把她的脸拍的很模糊。 但她没想到,她随口编出来的白金vip,竟然真的是他们蓝航的vip。 她更没想到,她以为她做的隐蔽,第一个发现的人竟然是魏璟。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魏璟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庞静双手撑着台面,平复自己慌乱的心跳。 因为心虚和不安,她的指尖都在轻颤。 她以为他们所在的vip休息室锁着门没有旅客,就不会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可她忘了隔墙有耳,更忘了她和魏璟说话的茶水准备间,和隔壁vip休息室的茶水准备间相通。 所以她根本没想到,她和魏璟的对话,被隔壁休息室的时恪听得一清二楚。 听不见隔壁的动静,时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语调慵懒的叫孟煜:“孟煜,去看看谁在隔壁。” 正在游戏里跟人厮杀的孟煜闻言起身走向隔壁。 可刚出门左转,他就回来了。 孟煜头都没抬,闷声道:“厌哥,隔壁休息室的门锁着,没人。” 时恪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随手指了指茶水间的方向,“从那过去看看。” 刚刚他只听见一个人离开的脚步声,还有个人在里面没走。 孟煜提步过去,把正往外走的庞静吓了一跳。 庞静不安的看着孟煜,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得体礼貌,“先生,这里是vip休息室,不能随便进来,请问有什么我能帮您?” 别看孟煜爱玩游戏,但这些年在单位也不是白练的。 他反手指了指身后的vip休息室,“没水了,麻烦你帮我拿两瓶水。” 庞静暗暗松了一口气,“好的,您稍等,我这就为您送过去。” 孟煜转身前掀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才回到时恪身边没多久,就有空姐送饮料过来。 等地面执勤空姐走了,时恪朝着门口的方向努努嘴,问孟煜:“刚刚是她吗?” 此时孟煜已经结束一局游戏,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是。” 时恪轻嗤:“还挺谨慎。” 孟煜压低声音问:“要我去把刚刚说话的那个空姐找出来吗?” 时恪懒懒地摆手,“不用。” 他知道是谁。 而且他们刚才的对话中涉及到陆岁岁,有些人有些事该怎么解决,还得问问她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时恪说完,起身往外走。 时老爷子从报纸中抬头看他,“你上哪儿去?” 时恪双手插兜,笑得混不吝,“这么多年没回去,不得给她们带点特产?” 第76章 我可没说 还没等时老爷子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水分,时恪就已经带着孟煜走到了门外。 时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你给她们带特产,也得有人敢吃啊! 时恪当然不是为了给时家那些女人买特产,就算他是真心给他们带,他们也当他另有所图,又或者怀疑他在东西里面做了手脚,绝对不敢用。 他只是觉得跟老爷子坐着干等时间太无聊了,随口胡诌了个借口开溜。 而且私人飞机的vip休息室,什么八卦都听不到。 所以他带着去孟煜去候机厅听八卦,一直到飞机起飞前,才象征性的从机场候机厅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盒口香糖回去。 时老爷子已经先一步上了飞机,他以为时恪会空手回来,却没想到他还真拎了两袋东西。 时老爷子挑了挑眉,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夸赞道:“不错,是比以前懂事了。” 时恪把东西交给孟煜,让他放好。 转身就把手里攥着的两盒口香糖扔给了时老爷子。 时老爷子:“?” 什么玩意? 看清手里的东西后,时老爷子把口香糖扔面前的小桌上,“我年纪大了,要控制血糖,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时恪拎了拎裤腿,坐在他对面,眉梢轻挑,笑的邪气,“这不是给您的,这是给她们带的特产。” 时老爷子:“……” 这玩意j城没有是怎么着? 用的着他千里迢迢的从锦城买回去? 时老爷子看看自己手里只有巴掌大的两盒口香糖,又看了看时恪放在手边宝贝似的护着的两个精品礼盒,欲言又止。 他明知道时恪没几分真心,就不该抱那么大的希望。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时恪看老头一脸纠结的表情,坏笑问:“您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时老爷子轻咳一声,攥紧了手里的两盒口香糖。 时恪明知故问:“您不会以为我这两袋东西是给她们的吧?” 老爷子横他一眼。 时恪假装没看到老爷子警告的眼神,嘲弄道:“您确定我给他们买东西,他们敢吃?” 时老爷子:“……” “既然不敢吃,何必浪费我的心意和钱?”时恪往座椅里靠了靠,“我的心意也是心意,我的钱也是钱啊!与其在一些不懂欣赏和感恩的人身上浪费精力,还不如留给会欣赏我的人呢。” 老爷子长叹一声,重新拿起报纸。 有些事,强求不来。 他不能一味要求时恪忍让,却纵容对方得寸进尺。 那样对时恪不公平。 飞机起飞后没多久,时老爷子到底是年龄大了,没一会就睡了。 时恪拿着平板处理完紧急一点的公事,就跟孟煜一起玩游戏。 一直到飞机落地,他才晃了晃有些僵硬酸痛的脖子。 下飞机时,时老爷子让时恪搀扶着他。 时恪照做。 一走出飞机,就看见停机坪上停着的几辆商务车,以及车前明显已经等候多时的时家人。 视线在那群人身上扫过,时恪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来得还挺早。”时恪压低声音嘀咕了这么一句。 时老爷子捏了捏他的手,暗含警告:“刚下飞机,让老爷子我好好喘两口气。” 时恪无所谓的耸耸肩,笑得混不吝,“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有人沉不住气。” 时老爷子:“……” 两人小声说这话,旁人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却能看得出来他们俩的关系很亲近。 时文萱目光微沉,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几分,手肘碰了碰站在她身边的时竞,暗示他过去。 “外公。”领会到亲妈意图的时竞笑着上前,搀住老爷子另一边手,“您可算回来了,我都想您了。” “真想爷爷,也没见你去锦城看他老人家。”时恪轻嗤,时家人最会虚情假意。 嘴上说着想,但心里未必真的希望老爷子和他回来。 “我看你不是真想老爷子,是怕老爷子剥夺你的继承权吧!” 时竞脸上的笑容一僵,看向时恪时,眼底的敌意毫不掩饰。 “这么多年不见,表弟还是一点没变。”还是一样的欠揍。 时恪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玩味道:“表哥也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虚伪讨厌。 “好好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时老爷子拍了拍时竞的手,一脸和善的笑,“既然想我了,那就多在家陪陪我这个老爷子,别整天出去乱跑。” “那怎么不行?”时竞也笑,“就是陪您下棋的时候,您记得手下留情。” 时老爷子没接他这话,只道:“正好你有时间,多带时恪熟悉熟悉集团的事务。” 听了这话,时竞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让他带时恪了解时代集团的事务? 开什么玩笑? 他自己都还没在集团里站稳呢,怎么可能给时恪提供机会,踩着他往上爬? 就凭时恪是他舅舅生前在外面跟野女人生的私生子这个身份,也配进入时代集团? 要不是他身体里流着时家人的血,他连时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见时竞不吭声,时老爷子面上带着笑,但严肃的语气中已经有了警告意味:“时竞,时恪是你舅舅唯一的儿子,他跟你一样,都是咱们时家的子孙。” 时竞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说道:“知道了,外公。” 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沉声道:“时家的未来就掌握在你们兄弟俩手里,兄弟同心,才能其利断金。” 时文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夏敏上前,正好听见时老爷子这句话。 时文萱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嗔怪道:“爸,您这才下飞机,就想着给小厌安排工作了?您问过小厌的想法吗?现在的年轻人可跟我们不一样,最烦家里安排他们的人生。” “而且现在的年轻人哪儿有不爱玩的?您别看咱们时竞已经进公司两年了,可他到现在还没怎么收心呢!” “小厌要是不想进公司,您也别强求……” 时文萱的话还没说完,时恪冷笑着打断:“我可没说我不想进公司,姑姑。” 第77章 只想躺平,摆烂 时恪单手扶着老爷子,另一手插在口袋里,站姿还算标准,只是歪着头笑的时候,看上去有几分吊儿郎当不正经。 “我可没跟爷爷说我不想进公司。”时恪笑着,可说出口的话却茶味十足,“我不能跟表哥比,我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要是不努力工作,是要被饿死的。” “我在国外端过盘子刷过碗,干过收银捡过破烂,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苦,我都吃过。” 时老爷子:“……” 神他妈吃过所有苦,说的好像他这些年没给过他生活费似的。 但时老爷子并未打断时恪。 他知道时恪这些年委屈,决定给他一个发泄的机会。 人啊,就像弹簧。 越是打压的厉害,反弹力就强。 让时恪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之后他再跟他谈条件的时候就不会显得特别被动了。 反正也是胡说八道,时恪把自己说得要多惨有多惨,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我吃过太多的苦,所以我不想努力了。我不介意爷爷插手我的人生,干涉我的决定,我就想尝尝有人为我安排好一切的幸福滋味儿。我现在只想躺平,摆烂。” “在集团里给我安排个钱多事少的闲职就行。”时恪勾了勾唇角,脸上都是对未来的憧憬,“虽然我不想努力是真的,但我还年轻爱玩没定性也是真的。” “有个闲职不用干活还能领工资,还不耽误我玩,挺好。” 听了这话,时文萱嘴角微微抽搐。 这小子几年不见,倒知道嘴是用来说话的了。 可这话说的她心梗,还不如不说。 别以为他说的跟真的似的,她就听不出来他这些话是随口编出来的胡话。 她本意就是要阻止他进公司,她也以为他当年走的时候跟时家闹的那么僵,肯定也不愿意进时代集团。 可他都亲口说他想要进公司躺平,她还能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说了! 说让他进公司? 那不就是给她儿子整了个争家产的对手? 时文萱可说不出这种违心的话来。 说不让他进公司? 时老爷子就在边上看着。 她就算再怎么不待见时恪,那也不能在老爷子面前表露出来。 万一惹得老爷子不高兴,吃亏的只能是她和她儿子时竞。 时文萱悔死了。 她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 她闲着没事儿嘴欠个什么劲儿。 “人事任命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时文萱讪笑,索性把难题甩给夏敏,“现在集团是你母亲做主,你想进公司,得她同意才行。” 时恪眉梢微挑,垂眸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夏敏,玩味道:“母亲?” 这两个字,宛如带着倒刺的利刃,捅进心里,想再拔出来,就要注定血肉模糊一片。 夏敏嘴唇轻颤着,她连正眼都没给时恪一个。 她手指紧抠着轮椅扶手,看向时老爷子的目光中有怨,语气也淡淡的:“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说完,她控制着轮椅转身。 时恪果断松开时老爷子,上前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她往前。 转过身去背对所有人的夏敏不用强颜欢笑,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扭曲。 一道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夏敏拧紧了腿上的毯子,恨不得反手给时恪一刀。 “你离我远点。”夏敏语气冰冷的命令时恪,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嫌弃,“别碰我的轮椅。” 时恪不但没松手,反倒是用力把她往前推了一段距离。 他垂眸欣赏着夏敏想要反抗却徒劳挣扎的狼狈,嘴角挑起得意畅快的笑,一开口就打定主意要恶心死她。 “多年未见,母亲总得给儿子一个尽孝的机会。” 母亲? 不生不养的,她算哪门子的母亲! 说白了不就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还有脸瞧不上他? 要不是他,她能坐稳时家夫人的位置? 正好,他也瞧不起她。 尽孝是不可能尽孝。 气死她还差不多。 时恪把夏敏推到商务车前,俯身就要抱她上车。 夏敏阴沉着脸,控制着轮椅退出去一大步,拒绝时恪靠近的意思很明显。 时恪挑眉,嘴角噙着邪恶的笑,明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就是要故意膈应她。 “母亲?” 这一声“母亲”时恪叫的很熟练,可夏敏却听得额角青筋直跳。 她瞪着他,要是眼神有实质,时恪早就在她的眼神下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夏敏险些把自己腿上的毯子扯出个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法坦然面对时恪。 哪怕当年他的出生,是她点头授意的。 可也是因为他的存在,让她心灵深处的伤疤永远无法愈合,只能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生疮腐烂。 她强压着冲他咆哮发狂的念头,咬牙切齿道:“你刚下飞机,好好休息,我有护工会照顾我,不用你操心。” 夏敏话落,一直在边上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护工上前,将夏敏抱上车。 车里,夏敏看着时文萱和时竞,暗骂了一句“蠢货”。 也不怕被夏敏看见,时恪眉头一挑,眉眼间的笑意加深。 扶着老爷子上车后,时文萱和时竞上了第二辆商务车。 目送两辆车离开,时恪朝孟煜歪了歪头,两人上了第三辆车。 车上,时恪跟司机要了消毒湿巾擦手。 用了大半包湿巾把手都擦红了,他才停下来。 时恪懒懒地靠坐在座椅里,唇角含笑,问孟煜:“感觉怎么样?” 孟煜回想了一下刚刚那几个人的表现,说:“一家子演员。” 时恪被他的诚实逗笑,“就是演技不太好?” 孟煜点了点头。 时恪伸了个懒腰,轻轻阖上双眼闭目养神,“你也歇会,等会到家还有更大的戏要唱呢!” 孟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时恪却不动声色的朝前头开车的司机努努嘴。 孟煜秒懂,果断拿出手机玩游戏。 从j城机场到时家,路上用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 时恪下车,站在时家大门口伸了个懒腰。 老爷子被时文萱和时竞搀扶着先进了院儿,见时恪站在门口没动,不禁催促他,“站门口干嘛呢?还不赶紧进来?” 第78章 神棍时恪 时恪看着面前的欧式雕花大门,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五年前他就是被人从这送走的,可以说走的很狼狈。 五年后再次站在这扇门前,他早就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 只是不过他想亲手毁了这里的心情却一点没变。 不,也不能说是一点没变。 他想要拆了这扇门的想法变的更迫切了。 他要毁了这座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腐败破烂的楼房。 这座楼,在别人眼里是时家的象征。 可对于时恪来说,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他所有人生的不幸,都来自于这里。 时恪把时老爷子的催促当成了耳旁风,他歪着头看孟煜,意有所指的提醒他:“进了这扇门,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否则你可是要吃鞭子的。” 孟煜嘴角微微抽搐,“这扇门里不会还有什么封建余孽吧?” 时恪耸耸肩,嘲讽拉满,“谁知道呢!” 孟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有点期待怎么回事?” 时恪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要太狂。”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时恪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倒是巴不得这些人耐不住性子主动挑衅,好给他和孟煜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给他们添堵,找不痛快。 孟煜看着眼前这座三层复式建筑的眼神更加明亮。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未刻意压低声音,院内的时老爷子和站在他身边的时文萱跟时竞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文萱脸色不好看,时竞也好不到哪儿去,连最基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只有夏敏,面不改色的操控着轮椅往前。 当年决定送时恪走的时候她就料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 只怕这才是个开始。 除非时恪不回来,不然往后比这还让人心塞气闷的场面只会更多。 时老爷子见时恪还是站在门口不动,沉着老脸警告他:“你难不成还想让老爷子我请你进来?” “那哪儿能啊!”时恪轻嗤一声,提步进门。 他已经达到了膈应夏敏和时文萱的目的。 接下来还有更刺激的等着他们呢! 才走了没几步,他就指着院中一棵树,道:“我这才走了几年,这棵老树就死了?” 说完,他又伸脖子看了看鱼池,一脸嫌弃的摇摇头,“啧啧啧,这锦鲤都死的没剩几条了。看来我走以后,这时家的风水不太行啊!现在我回来了,不会克我吧?” 时文萱嘴角抽搐,讪笑:“你这孩子,出去一趟倒是开朗了不少,都学会开玩笑了!” 时恪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脸,“我可没开玩笑啊姑姑!” 听着这熟悉的开头,时文萱脸上的肌肉抖了抖。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时恪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说:“家里的风水好不好,除了要看住在这家里人气色好不好,事业生活顺不顺,还要看家里养的宠物和绿植的长势。” 时恪指着院中那棵枯了的老树,“是不是从那棵树枯死开始,咱们家鱼池里的锦鲤也跟着一条接一条的死?” “等家里的绿植和宠物都死光了,就该轮到咱们这些住在这里的人,一个接一的被晦气缠身,倒霉走背字都是轻的,说不定严重的还能伤及性命!” 说着,他看向时竞,唇边明晃晃的笑容邪恶又刺眼,“没准就从家里的年轻人开始,最先可能出事儿的就是表哥……” “时恪!”时文萱脸色阴沉,冷声打断他没说完的话,一句“全家最晦气的人就是你”险些脱口而出。 时竞是她儿子,她明知道时恪是故意说这些话刺激她,但是她还是没办法听别人空口诅咒她儿子。 时文萱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到嘴边的咒骂压了下去。 “你说的这些都是旧社会才会有的封建迷信思想,咱们国内现在弘扬科学真理。” “是吗?”时恪勾了勾唇角,看向孟煜。 见孟煜真诚的对他点头,他才露出些许歉意的神情,“抱歉啊姑姑,我在国外的时候,外国人是不避讳这些话题的,他们会请求他们信仰的主保佑他们,替他们驱邪避凶。” 时文萱冷声提醒他:“国内对多样性的文化包容性也很强,但这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会显得你愚昧无知。” 这知道的时恪是被老爷子送出国去放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老爷子送上深山里的哪个道观修炼去了。 时恪唇角的笑意加深,“好的姑姑。” 就他说的这些话,不一定能忽悠住夏敏和时文萱,但却能把家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佣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同时也是对夏敏和时文萱的一种暗示和警告。 可时竞能吃下时恪刚一回来就送他的暗亏吗? 显然不能。 他本来就看时恪不顺眼,觉得他的存在分走了时老爷子本该放在他身上的关注,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时家继承人的位置。 他还以为五年前时恪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既然他还敢回来,还敢惦记着时家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时竞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冷笑着警告她:“表弟这话在家说说就算了,咱们当笑话听,活跃气氛,到外面可别跟天桥上的神棍似的,什么话都敢张口就来,咱们时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丢人吗?我怎么不觉得呢?”时恪经过时竞身边时,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我怎么觉得我说的话挺准的,肯定会成真呢?” 时竞冷笑一声:“真要像你说的家里风水不好,我们要开始倒霉了,那怎么也是从表弟开始,不是吗?” 时恪一脸无辜,“表哥你忘了吗?我在国外生活这些年吃过不少苦,还不算倒霉吗?” 时竞:“……?” 神他妈的吃苦就是倒霉! 还能这样偷换概念? 见时竞一脸隐忍,时恪满意的笑了声,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上台阶。 门口站着一排佣人,有熟悉的脸孔,也有生面孔。 “家里的人换了这么多啊!” 第79章 名正言顺的时家大少爷 看着那些生面孔,时恪颇有些遗憾的叹道:“我还想感谢感谢曾经照顾过我的那些老人呢!” 时老爷子忍无可忍,踢了他一脚,警告道:“你闭上嘴歇一会,你说的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夏敏时文萱和时竞被时恪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内涵刺激了一顿,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时恪乖乖闭了嘴。 当他愿意跟这群伪君子说话呢? 他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多赚点钱给他岁宝买包。 他现在跟她们在一起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但他不痛快,他们也别想舒服。 新来的小女佣不知道他跟夏敏和时文萱母子之间的过往,只以为他是出国留学回来的二少爷,见别人都有茶杯,只有时恪没有,自作主张的他倒了杯茶。 “二少爷请用茶。” 时恪坐在沙发上,神态慵懒的接过年轻小女佣递过来的茶杯的同时,多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年轻漂亮,满脸都是胶原蛋白,是夏敏最讨厌的清纯模样。 他轻轻撩动茶杯盖,茶香四溢,他却一口都不喝。 如果不是看在时老爷子的面子上,他是坐在这里也不肯的,更别说会碰时家的东西。 吃的喝的更是不会进嘴,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投毒? “你怎么知道我是二少爷?”时恪尾音上挑,语气玩味,沉沉的嗓音撩人而不自知,“万一我是大少爷呢?” 小女佣无措的看着他,嗫嚅道:“我、我听时竞少爷叫您表弟。” 时恪轻笑,“记住,我才是这个家里名正言顺的时家大少爷。” 时竞虽然也姓时,但他只是时老爷子的外孙。 要不是他爸入赘,同意他姓时,他现在哪儿有资格坐在这里跟他平起平坐? 更何况真要细算起来,他其实是比时竞大半岁的。 当年为了让他的身份更加名正言顺,时家在报户口的时候,故意把他报得比时竞小了半岁。 但这并不能成为时竞打压他羞辱他的借口。 听出他话里的暗讽,时文萱不悦的瞥他一眼,“你跟一个佣人说这些做什么?” 她最不爱听的一句话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姓时,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谁也不能用她已经嫁人这个荒唐的借口把她从时家踢出去。 时恪对她的不悦充耳不闻,而是低头嗅了一口茶香,就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茶是好茶,不过我这么多年都生活在国外,不太习惯这个东西。” 小女佣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那我帮您换杯咖啡?” “不用了。” 时恪抬手制止了小女佣,“我累了,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小女佣茫然的看向夏敏,就见夏敏一脸阴沉的瞪着她。 小女佣被夏敏阴鸷的眼神吓得有点结巴,“夫、夫人……” “滚出去!”夏敏厉声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插嘴的份?” 脸色苍白的小女佣离开时还不忘端走时恪面前的茶杯。 时恪手指轻敲沙发扶手,讽刺的目光落在夏敏狰狞扭曲的脸上,语气玩味:“难道母亲忘了吩咐佣人打扫我的房间?” 不等夏敏开口,时恪摸了摸下巴,语气有些为难道:“我才刚回来,就让我住潮湿的地下室,不太好吧?” 夏敏恨恨地剜了时恪一眼,“你闭嘴!” 她没忘以前是怎么对他的,不用他提醒。 闭嘴是不可能闭嘴的。 时恪一脸无所谓的撇撇嘴,“我反正不挑,又不是没住过,但我是我,孟煜是孟煜, 你们不能因为他跟我关系不错就苛待他。” 夏敏:“……” 时文萱:“……” 时竞:“……” 三道目光同时落在时恪脸上,尽管他们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都有着同样的无语。 直接报他们身份证号码不就行了? 时竞最沉不住气,“表弟出了趟国回来真是长进了不少,都学会委婉含蓄了。” 时恪轻笑一声,“我这叫先礼后兵。” 时竞一噎,时恪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既然没准备我和孟煜的房间,那我们先走了。” “你给人说话的机会了么你就走?”时老爷子恼怒的瞪他一眼,“你母亲又没说没给你们准备房间,你急什么?” 时恪看向夏敏,沉沉的嗓音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那您准备了吗?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他咬的格外重。 暗藏挑衅。 夏敏恨不得当场戳聋自己的耳朵。 她紧紧抠着轮椅扶手,咬牙道:“才刚回来,你就别去外面野了。” 时恪挑眉,重新坐回沙发上,“也是,我刚回来,母亲还不知道我的底,肯定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几天的。” 夏敏终于忍无可忍,冷眼看着时恪,语带讽刺,“你能有什么底?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时恪挠了挠鼻尖,“母亲不会想说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吧?” 夏敏冷笑连连,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要牵制时文萱和时竞,她断然不会同意老爷子说的让时恪回来。 在她眼里时恪跟时文萱母子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对她和时代集团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而且她也知道,时恪不趁机在背后捅她一刀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真心帮她守住时代集团。 好在时恪跟时文萱母子关系也不好,她不用担心他会跟那对母子联手对付她。 最坏的局面无非是她、时文萱母子和时恪三方互相牵制。 就像现在。 老爷子坐在那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只能看着他们三方互相攀咬? 时恪目光平静地看着夏敏良久,倏地讽笑一声,“那母亲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一定要收回您给我的一切。” 夏敏一噎,“你什么意思?” 时恪晃了晃翘着的二郎腿,“我的意思是等会我得去买一挂万响鞭炮。” “毕竟母亲给我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吗?”时恪半眯的眸子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走心。 “我早就想挣脱母亲强加在我身上的那些阴暗又沉重的枷锁了!” 第80章 那你怎么不去死 夏敏并不是时恪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 像旧社会的过继,时恪只是记在她名下。她只是他法律意义上的母亲。 但时恪又是夏敏亡夫时守业唯一的儿子。 你品,你细品。 就因为这一层关系,夏敏很难真的对时恪好。 不是因为时恪不够听话不够聪明,而是她没办法面对自己丈夫婚内出轨的产物。更无法接受时守业生前对她和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婚姻的背叛。 但换一个角度说,但凡她能生,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时恪的存在。 又或者,时恪还是她的儿子。 但她的儿子时恪肯定不是现在会用言语朝她捅暗刀子的时恪。 也能不怪时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完全是因为他有两位好老师,要不是夏敏这个当母亲和时文萱这个姑姑教的好,他哪能学得那么像? 但凡夏敏在他小时候对他好哪怕一点点,他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夏敏当然也没忘她当年是怎么对时恪的。 她这些年没有一天能睡好觉的。 从心理上虐待一个小孩,她也不好受。 她知道时恪有多无辜,可她就活该承受丈夫出轨,还帮他承担养私生子的责任吗? 所以让她对时恪好,她也做不到。 她恨恨地的瞪着时恪,瞪着瞪着,倏地咧嘴乐了。 “既然这么恶心我给你的一切,那你怎么不去死啊!死了就可以摆脱我给你的一切,包括我带给你的痛苦和心理阴影,一了百了!” 时恪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听见这种话就会质疑自己不好的少年了。 他含笑目光落在夏敏因为怨恨而扭曲的脸上,嗓音沉沉的淡声说:“母亲都还在痛苦中煎熬挣扎,我怎么能死在母亲前头?” “时恪!”时老爷子本不想开口,可时恪越说越过分。 他警告的瞪了时恪一眼,“你跟我过来。” 时恪看向孟煜,“孟煜他……” “也一起过来,在书房门外等你,也省的有人偷听咱们爷俩说话。”时老爷子起身离开前,锐利的目光落在一脸看好戏的时文萱和时竞身上,“你们娘俩也安分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头子我是老了,不是死了!”时老爷子一直都知道时文萱心里怎么想的,他也不怕当众拆穿让她下不来台,“我是不愿意管事,不是管不了!” 时老爷子看向夏敏时,先是叹了一声,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你……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得往前看。我知道,我没经过你的苦,没资格劝你善。但你就算不为别人,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一直被过去的怨恨拖着。” “守业已经死了十五年了,说得难听点,他就剩下一把骨头渣子了,可你还活着,你还有未来!唉,这事只有你自己想开了才行,不然谁劝都没用。” 时老爷子训完人,目光落在时恪脸上,见他还坐在那没动,扬起拐棍就往他腿上抽了一棍子。 老爷子抽他这一下,也就是手扬得高,拐棍落下来的破风声听着吓人,但真落在他腿上,却没多大劲儿。 “你还不走?”时老爷子恨不得泼他一脸茶水,“等我请你?” 时恪拍了拍被拐棍抽到的滴地方,笑得混不吝,“这不是等您训话呢么?” “我训得了你?”时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之前在锦城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啊?这才下了飞机多长时间你就忘了?” 老爷子脸色涨得通红,嘴里骂骂咧咧的往书房走,连老管家要来搀扶他都被他拒绝。 时恪捡起老爷子扔在地上的拐棍,提步跟在老爷子身后往书房走。 “您慢点走,别一会摔了跟头又赖我。” 时恪说着,把拐棍当成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一圈。 好巧不巧的,碰掉了一个花瓶。 乒乓咔嚓。 正气头上的老爷子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见自己收藏多年的花瓶被摔了个稀巴烂,更气了。 “你这个讨债鬼!” 时老爷子看着碎成一片一片的花瓶肉疼不已,恨不得再抽时恪两拐棍。 时恪倒是满不在乎,“一个死物而已,再给你买。” 时老爷子啐他,“少用你哄女孩子那套忽悠我!” 时恪笑笑,不置可否。 进了书房,时老爷子开始摆弄自己的宝贝茶具。 时恪站在窗前,倚着窗台,耐心急的等着时老爷子开口。 “不关门?”老爷子冲好一壶茶,提醒时恪。 时恪轻嗤,“又没有什么不能让别人听的。” 时老爷子白他一眼,“你倒坦然。” 时恪扯了扯唇,“所以您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时老爷子不答反问:“你不打算住在家里?” “我倒是想。”时恪嘲弄道:“就怕明早起来,您就彻底失去我这个宝贝大孙子。” 时老爷子:“……” 他知道时恪说的并不夸张。 这家里除了他,没人欢迎他来。 所以时老爷子并未劝他留下。 他只有时守业一个儿子,而时守业也就时恪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时家就真的绝后了。 虽然现在一直在提倡男女平等,但到了时老爷子这个年纪,他就想有个亲孙子。 不是外孙时竞不好,而是时恪在遗传学上跟他的羁绊更深。 “找好地方了?”时老爷子给时恪倒了杯茶,“用不用我让人给你安排个地方?” “不用。”时恪果断拒绝,“我出去住就是不想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在时家,无论是夏敏还是时文萱母子,他们都容不下他,恨不得时刻掌握他的动向。 他不留在时家,就是不想给他们窥探他的机会。 没道理他从刚时家这座监狱里出去,转身又埋进了时老爷子给他的新牢笼。 最重要的是,他想肆无忌惮的跟他岁宝贴贴。 几天不见,他想她想得快爆炸了。 他可不想跟别人分享他跟他岁宝贴贴的全过程。 更不希望他跟陆岁岁的关系这么早暴露。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陆岁岁,都没好处。 见他拒绝的这么干脆,时老爷子瞥他一眼,“什么叫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就不能是找人照顾你,保护你?” 第81章 只有陆岁岁对他好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时恪笑着问时老爷子:“您说这话,您自己信么?” 过去这几年,把他扔在国外的时候,也没见他老人家派人保护他的安全。 国外局势动荡的时候不比时家危险? 不管怎么说,在国法的限制下,夏敏和时文萱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拿火箭炮轰他。 时老爷子瞥了时恪一眼,“你在国外面对的是明枪,在这等着你的只有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懂不懂?” “您但凡换个时间跟我说这些话,再早个几年,说不定我就信了。”时恪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嗓音沉沉:“可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您是怕我离开您的视线范围内,背着您对时代集团动手脚。”时恪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反手就将茶水倒进茶海,“您放心,只要他们不来刺激我,我肯定不发疯。” 时恪将空了的茶杯倒扣在茶海上,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您今儿下飞机时那副完全信任依赖我的态度可把他们吓得不轻,您演技可真够好的!但接下来我就不配合您演出了,省得拉仇恨。” 说完,时恪起身离开。 背对着时老爷子,时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一屋子人,嘴上说着都是一家人,可谁都没把他当成一家人。 就连时老爷子对他好,也带着利用的目的。 他口口声声说他是时家唯一的血脉,可却把他当成牵制夏敏和时文萱的棋子,维持时家的表面和平。 谁家好人把宝贝大孙当棋子? 好在他早就不对这家人抱什么期待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跨出时家大门口的那一瞬间,时恪第一次没被心底翻涌的躁意控制失去理智,想要不顾一切的毁了这里。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岁岁。 那个明知道他出身不光彩,还是会把他捡回家,给他煮面吃的姑娘。 那个明知道他阴暗偏执,还是会顺着他拙劣的演技和套路给他宠爱的人,只有陆岁岁。 他只想赶紧见到她。 多等一秒都等不了。 时家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大g,是时恪从机场来时家的路上发信息给云声,让他派来接他的。 上了车,时恪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找到了陆岁岁的头像,点进去,拨通了视频通话。 可电话没人接。 时恪又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还是没人接。 他心里的烦躁慢慢地冒出头来,试图将他吞噬。 可他却在失去理智的前一秒,点开了陆岁岁的朋友圈。 就在三十分钟前,陆岁岁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一共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陆岁岁躺在一个比她还大的快递纸箱里,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第二张照片里她怀里就多了一只狸花猫。 第三张照片就更简单了,只有她抱着猫捧着奶茶跟人碰杯的手。 时恪眯起眼睛,把手机递给坐在身边的孟煜。 “能不能看出来她现在在哪儿?” 孟煜接过手机看了眼里头的照片,眉梢轻挑,将前两张照片放大,然后给司机报了个店名:“不离猫舍。” 司机怔了一下,在导航里输入这几个字,还真找到了定位。 时恪挑了挑眉,略感意外,“猫舍?!” 孟煜将陆岁岁抱着猫的照片放大,猫咪眼珠子里倒映着窗外的招牌。 不离猫舍。 时恪看着照片里抱着猫的陆岁岁,慢慢地跟他记忆中陆岁岁重叠起来。 她每次碰见他被人围殴的时候,怀里都抱着一只猫。 有时候是黑猫,有时候是花猫。 甭管是什么猫,能成为她的武器帮她挠人就是好猫。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跟以前一样喜欢rua猫,一点都没变。 时恪嘴角疯狂上扬,他又指了指第一张照片,问孟煜:“这又是怎么回事?” 孟煜从游戏中抬头看了眼他手机屏幕,然后低头边在游戏里厮杀,边漫不经心道:“哦,那是个国际快递的箱子。看背景应该是在哪个奢侈品店里。” 时恪挑眉,托着下巴认真打量孟煜良久,他知道孟煜心细善观察,却没想到他竟然能从仅有的三张照片里找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看来这小子也不是满脑子游戏,看来还有点东西。 “啧,我突然觉得让你跟着我有点屈才了。” 本来稳赢的孟煜在听了这话手一抖,被对方一枪爆了头。 孟煜怨念的看着时恪:“……” 时恪:“?” “厌哥,我是不是哪儿做的不好?”孟煜以为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抿了抿唇,憨憨的闷声道:“我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训我教我,但是你别赶我走,不然我爸会打断我的腿。”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赶你走了?” 孟煜舔了舔嘴唇,“你刚刚说我跟着你屈才了,我不屈,只要能帮你。” “我不是要赶你走。”时恪哭笑不得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观察力很好,我是在夸你。” 孟煜松了一口气:“哦,不是赶我走就行。” 时恪忍着笑摆摆手,“你接着玩吧!” 孟煜听了这话却没玩手机,而是压低声音跟时恪说他刚刚在时家观察到的一些小细节。 “时文萱和时竞在时家的处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时恪往后靠了靠,沉声问:“看出来了?” 孟煜点了点头,“尤其在机场听见老爷子说让你也进公司的时候,那母子俩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听了他这话,时恪吃笑了声,“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就是他们吃下的那坨屎。” 孟煜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厌哥你为什么要跟屎比?” 时恪:“……” 是啊,他为什么要跟屎比? 时恪轻咳一声,将歪了的话题拽回来,“看来夏敏才是那个不好对付的!” 孟煜赞同,“对了,厌哥,刚刚你跟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我查到了点东西。” 除非现在就让他见到陆岁岁,否则时恪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说来听听?” 孟煜把自己手机递给时恪,“这我说不了,你还是自己看吧。” 第82章 好熟悉的痣 孟煜调查到的东西,倒没多难以启齿。 不过就是时文萱的丈夫曹开元背着她在外面有个小家,还跟情妇生了对双胞胎女儿。 而且两个女儿也就只比时竞小了五岁,今年都二十了。 时恪对曹开元没多少印象,只隐约记得那是个很好说话的男人。 时文萱仗着时家有钱,加上曹开元又是入赘时家当的上门女婿,时文萱向来瞧不起他。 可无论时文萱怎么当众让他没脸,他都能耐着好性子哄她。 可就是这么个把老婆当祖宗似的供着的男人,竟然也会背着妻子出轨。 啧啧啧,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你说曹开元的两个女儿都二十岁了,时文萱能不知道吗?”时恪把手机还给孟煜,墨眸半眯,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孟煜撇撇嘴,“她怕不是个傻子吧?” 时恪嗤笑,“她不是傻子,无非是一生要强,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时文萱这么多年忍而不发,不是有多喜欢曹开元,而是不愿意承认她跟夏敏一样,在感情和婚姻中都是不被丈夫喜爱的失败者。 孟煜不懂女人心思,只闷声道:“那这些东西就没用了?” “怎么没用?”时恪轻笑,“找个合适的时间,当八卦跟人闲聊,” 孟煜:“我去?” 时恪睨他,“那我去?” 孟煜:“……” 啊这,跟长舌妇似的嚼舌根,着实有点为难他了。 让他去揍两个人他倒是干的利索。 时恪知道他张不开嘴,给他指了条明路,“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佳恩,她知道该怎么做。” 孟煜挠了挠鼻子,神色看上去更为难了。 让他跟季佳恩说话,还不如直接让他去网上发实名八卦贴。 季佳恩恐男,每次见面都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 除了时恪,他就没见过季佳恩跟哪个男人亲近过。 要不是知道季佳恩有爱人,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喜欢时恪。 但这话孟煜不敢说,怕挨削。 时恪只当他不习惯跟女孩子接触,害羞,并未多想。 车停下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 司机将车停在猫舍外的公共停车位上。 时恪坐在车里往左看,就能看见不离猫舍的巨大招牌。 而原本应该坐在窗边撸猫的女孩却从隔壁走了出来。 时恪的目光落在陆岁岁脸上,只见她面带微笑,正跟面前的年轻女孩说什么,把那女孩逗的捂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虽然对方是女人,但时恪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越看陆岁岁脸上的笑容越觉得刺眼。 明知道她那笑容只是礼貌客套的笑,他还是不爽。 笑笑笑,笑个屁啊! 又不是卖笑的,干嘛老对着别人笑! 对他笑! 时恪咬了咬牙,忍着冲下车把人掳走的冲动,坐在车上像个变态似的默默偷窥她的一举一动。 他岁宝人美心善可甜可盐,还有钱,什么都好,就是太博爱。 等陆岁岁送完人,转身回去,时恪才注意到猫舍边上的店铺竟然是一家二手奢侈品回收售卖店。 “孟煜。”时恪指了指门外挨着的两家店铺,笑道:“都被你说中了。” 孟煜咧嘴一乐,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好脑勺,把手机里刚查到的东西递给时恪看。 “这两家店都是嫂子的。” 这点时恪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陆岁岁从来不会仗着她陆家千金的身份作威作福。 她那颗精明的小脑袋瓜里,总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 刚好,她银行卡里的余额足以支撑她把所有想法都付诸实践。 时恪没急着下车,不仅仅是因为他想给陆岁岁一个惊喜,更是因为他发现她这家二手奢侈品店客人还挺多,从他来到现在也不过半小时,陆岁岁已经送走四拨人了。 他不想贸然出现影响她做生意。 孟煜等了一会也不见时恪推开门下车,有些纳闷:“厌哥,你不下车?” 时恪嗓音沉沉的“嗯”了声,“不急。” 孟煜:“?” 不急? 那刚刚路上一直催催催的是谁? 孟煜以为时恪担心有时家人躲在暗处盯着他,怕暴露陆岁岁所以才不下车。 “厌哥,我观察过了,周围没有时家人。”孟煜掩唇,压低声音用气声跟时恪说话。 时恪学着他的动作和语气:“我知道。” 孟煜:“……” 时恪这一等,就等到了快天黑。 他以为车停在路边,隔着贴了防窥膜的车窗偷看陆岁岁就不会被她发现。 其实陆岁岁早就发现他的存在了。 在她第五次送顾客出门时就察觉到了一道直白炙热的视线一直紧跟着她。 那视线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锁定,带着一股熟悉的占有欲,让她根本忽略不掉。 这感觉十分微妙。 她也形容不好,索性当成狗仔偷拍,让保镖警惕着。 鹤楼得知有狗仔追到店里来,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想看看哪家的狗仔这么不长眼。 陆岁岁怕她一拳下去一家奶茶店赔出去,就让保镖把她从后门送走了。 她坐在店铺临街的窗前观察了许久,终于锁定了一辆停在猫舍门口的黑色大g。 她不记得这辆车什么时候停在过来的,但是监控可以告诉她答案。 监控显示,这辆车下午不到两点就停在这了。 期间有个年轻男人下了一次车,买了点东西后就回到了车上,到现在都没下来。 陆岁岁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下车的男人。 这人形迹可疑,确实像狗仔。 陆岁岁又看了一遍监控,在年轻男卖完东西开门上车的某个瞬间,她按了暂停。 车里还有人。 哪怕只是从开门到关门短短几秒的时间,监控还是拍到了。 她不确定的将画面放大。 画面里是一只随意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右手,骨节分明,小指第二节关节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这手高清监控的拍摄画面放大也不糊。 好熟悉的痣。 陆岁岁关掉监控,拿起手机走到外面,直奔那辆黑色大g。 她走得快,时恪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他这侧的车门前,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在陆岁岁拿着手机朝车里照过来的前一秒拨通了她的电话。 第83章 让人给撵出来了 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打断了陆岁岁接下来要做的事。 退后至安全距离后,她才接通时恪的电话。 “时绿茶。”陆岁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色大g,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车里,时恪隔着防窥防爆车窗看着她警惕的模样,唇角疯狂上扬,笑得又坏又邪气。 “想我了?”简简单单三个字,就应了她那声“时绿茶”的称呼,嗓音沉沉,磁性好听,却挡不住婊里婊气。 陆岁岁抿了抿唇,没否认,“嗯。” 忙的时候还好,现在一闲下来,就想他。 加上她刚刚看完监控,心里有个超级大胆的猜测,她想见他的心情有些迫不及待。 时恪眯眼笑:“想不想要惊喜?” 陆岁岁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裙摆,“什么惊喜。” 回答她的是身后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 背后是她看不见的视线死角,有潜在的危险也说不定。 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紧接着,有皮鞋踩在地上故意发出声响。 电话里的声音和她身后传来的声音重叠。 时恪带着笑意的嗓音沉沉:“惊喜就在你身后。” 见陆岁岁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背对着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时恪上前一步,薄唇半勾,“回头。” 陆岁岁听话的转过身来,在对上时恪盛满笑意的眸子时,明显的怔了一下。 这还真是,惊喜啊! 心中的猜测成了现实,陆岁岁短暂的怔了一下,就朝时恪扑了过去。 时恪在她迈步的瞬间就张开双臂,做好了接她满怀的准备。 可没想到陆岁岁跟个小炮弹似的冲劲太大,直接把他给撞进车里。 陆岁岁把时恪压在后座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看。 时恪搂着她的腰一提,就把人拎上了车。 “看什么?”时恪往座椅里靠了靠,让陆岁岁正好跨坐在他腿上。 说着话他就贴过去,一个轻轻地亲吻落在她嘴角,“几天没见,不认识了?” 陆岁岁捏着他颊边的肉往两边拽了拽,看他的脸在自己手里变形,从见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给自己的惊喜才慢慢缓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恪扶着她的腰,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腰侧轻轻摩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车里?” 陆岁岁按了按他指骨,“我先问你的。” 时恪反手握住她的指尖,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穿进她指间,以一种不容她拒绝的霸道强势,跟她十指紧扣。 “我现在没心思回答你的问题。”时恪视线落在她唇上,眸色幽深,欲念翻滚。 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灼热,像是要把她一口给吞了。 陆岁岁想装不懂都不行。 但她怎么能让他抢先。 陆岁岁一把拽住他松松垮垮挂在颈间的领带,把人拽着头低了下来。 时恪顺着她的力道靠近她,眸子里多了些期待的兴奋,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陆岁岁红唇贴着他的薄唇,眸光潋滟,吐气如兰,“正好,我现在也想先干点别的。” 说完,陆岁岁倾身而上,比时恪更快一步先亲上他。 时恪沉沉的笑了声,用力掐着她的腰将人死死拢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夺回了主导权。 大g车身剧烈的晃动起来。 鹤楼不放心陆岁岁,从自己开在隔壁街的奶茶店里拎了把消防用的斧子回来,远远的就看见她从店里出来,直奔路边停着的一辆车。 要不说她俩玩得好,从小就在一群穿着蓬蓬蛋糕裙的小公主群中看对眼呢! 因为她俩都够虎啊! 陆岁岁还怕她冲动引火上身呢! 她自己不更虎? 连个人都不带就敢往陌生车跟前走。 看她那样,还想拿着手机往人车窗里照亮呢? 就不怕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个人,把她给绑了? 鹤楼正要施展狮吼功,把人给叫住。 那头刚打开手机手电筒的陆岁岁突然退后,接起电话来。 鹤楼可没因为她退回来就松一口气,相反,她更家警惕。 就等着车上冲下个人来敢对陆岁岁不利,她就一斧子甩过去。 可车门是开了,却没有她预想中的凶神恶煞的绑架犯,更没人对陆岁岁不利。 车门挡着,鹤楼看不见下来的人的正脸,她只能从车门距离地面的空隙看见一双男士皮鞋。 然后上一秒还目瞪狗呆的陆岁岁突然朝那人扑了过去。 紧接着那双男人的脚也消失了。 鹤楼:“?” 怎么个事? 等鹤楼走上前,想要一探究竟时,面前紧闭着门的黑色大g突然晃了起来。 没吃过猪肉但是没少在网上围观猪跑的鹤楼小脸通黄,几乎秒懂。 这回不用看正脸,她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刚刚下车的人是谁。 这世界上能让陆岁岁主动扑过去的男人,除了她父兄,就只有时恪了。 鹤楼倒吸一口凉气,暗忖陆岁岁可真够生猛的,当街就把时恪给扑了。 这个车晃的也是没眼看。 鹤楼拎着斧子站在车前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晃来晃去的车才渐渐停下来。 车内,陆岁岁并不知道鹤楼去而复返。 她伏在时恪怀里,双手攥着她衬衣领口,气息微喘。 本来亲得好好的亲个嘴儿,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发了狠,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又啃又咬。 可慢慢的又温柔下来,亲的那叫一个缱绻,涩情。 陆岁岁差点死他嘴里。 时恪也没比陆岁岁好到哪儿去,经过陆岁岁一通蹂躏,原本就挂在脖子上的领带彻底松了,被她随手扔在车座上。 他衬衣领口的扣子崩开了几颗,露出性感的锁骨,半露的胸膛随着呼吸急促起伏着,他忍得快爆炸了。 就这他还按着陆岁岁的脸贴在心口,让她听他胸腔里那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陆岁岁抬手抚了抚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我刚刚在监控里看见你手上的痣了。” 时恪薄唇半勾,下巴轻蹭她额角,磁性的嗓音沉沉,“我上午就到了,跟老爷子先回了趟时家。” 闻言,陆岁岁抚着他喉结的手往上,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一会还回去吗?” “不回了。”时恪面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听着委屈又可怜,“让人给撵出来了!” 第84章 谁看谁迷糊 时恪不愧是陆岁岁认证的绿茶。 眼底的欲还没散去,因为陆岁岁一句话他就开始表演。 “我就是一爹不疼妈不爱的小白菜。”时恪脸埋在她颈窝里,鼻尖轻蹭着她颈边的皮肤,含着笑意的嗓音沉沉:“求收留,岁宝,我不想露宿街头。” 他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颈侧,陆岁岁痒痒的,缩在他怀里躲来躲去。 躲不过了,她就一把薅住他脑后的头发,将他脑袋从自己肩上拽开一些。 “别装,我知道你有地方去。”陆岁岁逗他,“我还要回我爸妈那边,没办法收留你。” 果然,在听见她说还要回她爸妈那边后,时恪就变了脸。 盯着她的眼神阴恻恻的,恨不得一口把她给咬死。 时恪真咬了她一口,就在她颈边,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 陆岁岁吸气,礼尚往来还了他一口。 时恪掐着她的腰不放人,咬牙切齿的问:“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陆岁岁指尖穿过他黑发,摩挲着他头皮,轻笑道:“我没忘呀,要不你换上我们家保镖的衣服?这样就可以跟我回家了,保准不会有人发现。” 时恪墨眸微眯,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嘴角挑起抹邪笑,“然后我以保护你的安全为理由守在你房门外,等夜深人静的时候给你暖被窝?” “唔,千金小姐和贴身保镖深夜偷欢,有亿点刺激!”陆岁岁挑眉,似是很满意他的剧本,唇角噙着笑,“没看出来你懂得还挺多。” 对上她戏谑的眼神,时恪哪里还不明白她故意逗他。 可他又不能恼她。 目光越过她头顶朝车外看去,时恪温热的大掌轻抚陆岁岁软腰,“我觉得在玩角色扮演之前,咱们得先解决一个人。” 陆岁岁:“?” 解决什么人? 时恪朝着车窗外努努嘴,陆岁岁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眼就看见拎了把斧子蹲在车外的鹤楼。 陆岁岁:“……”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手里的斧子又是哪儿来的? 陆岁岁整理好被时恪弄乱的裙摆,推门下车。 鹤楼见车门打开,用手里的斧子拄着地面站了起来。 陆岁岁所有的疑惑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我不是让保镖送你先回去了吗?” 鹤楼拎着斧子,抬手撩了撩她那一头风情万种的大波浪,“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所以开车绕了一圈,到隔壁街店铺里拿了件儿趁手的工具就回来支援你了。” 陆岁岁看着她手里那把所谓“趁手的工具”,但实际威力能把她脑壳劈成两半的“凶器”,嘴角微微抽搐,“你赶紧把这玩意儿送回店里去,不然一会有人误以为你是蛇精病要报复社会就不好了。” 鹤楼朝着陆岁岁身后努努嘴,“不下车打个招呼?” 也让她见识见识时恪的盛世美颜,长长世面。 能让陆岁岁把他好看挂在嘴上,那他的颜值肯定不俗。 “改天。”陆岁岁不确定时恪有没有做好准备,又怕他有别的计划,就替他拒绝了。 鹤楼有多八卦她是知道的。 陆岁岁脚朝后一勾,将车门关上,彻底杜绝了鹤楼好奇打量的目光,“今天有点不方便。” 时恪被她亲的满脸唇印,实在不方便下来见人。 鹤楼意味深长的咋舌:“啧啧啧啧……” 陆岁岁:“……” “那我先回去了。”鹤楼把斧子往肩膀上一甩,冲着陆岁岁飞吻,“到家给我报个平安。” 陆岁岁看着她那不拘小节的背影,特想拿手机给她记录下来。 鹤楼走了没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对着陆岁岁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坏笑着提醒她:“口红花了。” 陆岁岁本能的抬手捂嘴,转身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鹤楼单手拎着斧子,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鹤楼!”陆岁岁放下车窗,恼羞成怒,冲她咆哮,“你个幼稚鬼!” 鹤楼:“略略略……” 鹤楼扛着斧子冲陆岁岁做鬼脸。 时恪就坐在陆岁岁身后,车厢里光线昏暗,鹤楼看不见他,他却把她对陆岁岁的戏弄都看在眼里。 他记得鹤楼。 陆岁岁的好朋友。 俩人以前上学的时候形影不离。 跟她们俩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叫什么时恪忘了,只记得那女孩常年短发,加上大大咧咧的性格,就是个假小子。 时恪知道这是她们姐妹之间无伤大雅的恶趣味,鹤楼没有恶意,就没把她促狭的调侃当回事儿。 倒是她说的那句“打个招呼”,他往心里去了。 “要不要我下去跟她打个招呼?”他掌心按在她腰上,轻轻摩挲。 陆岁岁照了照镜子,确定自己脸上没有花了的口红,咬牙切齿道:“也行,吓吓她。” 时恪:“?” 还不等他问她“吓吓她”是什么意思,陆岁岁已经打开车门,把他推了下去。 时恪扶着车门站稳,朝鹤楼点头示意,“你好。” 正叉腰大笑的鹤楼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 “我、卧槽!”鹤楼捂着嘴,拎着斧子连连后退,“时、时恪!” 鹤楼不敢置信的看着时恪。 这男人身高起码有一米九吧? 那么大个往那一站,脖子以下全是腿! 尤其是那张脸! 真!妖!孽! 难怪陆岁岁张嘴闭嘴除了他好看,就没别的话。 就他这张脸,谁看谁迷糊。 不怪陆岁岁色令智昏。 鹤楼眨了眨眼睛,扛着她店里的斧子落荒而逃。 时恪:“……?” 他有那么吓人吗? 时恪回头看着笑倒在车后座上的陆岁岁,黑人问号脸,“我就说了两个字。” “我听见了。”陆岁岁跳下车,在时恪唇上啄了一下,“你在车上等我,我回店里拿包,顺便跟店员和保镖说一声我先走了。” 陆岁岁很快拿了包出来。 时恪就站在车门边等,见她过来,就把她抱上了车。 刚刚不知道躲哪儿去的司机和孟煜又出现了。 司机跟陆岁岁要了住址后,驱车前往目的地。 孟煜坐在副驾驶沉迷手机游戏。 只有陆岁岁,探头看了孟煜好几眼。 时恪从身后捂着她眼睛把人拽回怀里来,嗓音沉沉,带着些酸不溜丢的醋味:“往哪儿看呢?你老公在这呢!” 第85章 埋哪儿都想好了 男人吃起醋来,真是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 除了上车的时候跟陆岁岁打了声招呼后,孟煜一次头都没抬过,更别说看陆岁岁一眼,跟她说话了。 可饶是这样,就因为陆岁岁多看了他几眼,时恪连他埋哪儿都想好了。 孟煜只觉得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在自己脖子上,他摸了摸后脖颈。 回头,正对上陆岁岁和时恪齐齐看过来视线。 但跟陆岁岁满是探究的目光不一样的是时恪想刀了他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孟煜:“……?” 他厌哥怎么了? 为什么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他好像没惹他吧? 时恪剜了他一眼,冷声道:“打你的游戏。” 一脸懵的孟煜听话的转过头去,继续玩他的游戏,“哦。” “哎……” 陆岁岁刚开了个口,还没说什么,就被时恪捏着后颈肉,强行把她脑袋转过来按进自己怀里。 突然就被胸肌堵住嘴脸的陆岁岁:“……” 陆岁岁推了他一把,没推开,被他闷得喘不过气来。 “你松开,我快憋死了。” 时恪圈着她的手臂果然松了些,但按着她后脑勺的手说什么都不松。 “这样行了,你好好喘气。” 陆岁岁被他幼稚的行为气笑,“你幼稚不幼稚?” 时恪答非所问:“你不是想我了?那就多看看我!” 微顿,他又咬牙切齿道:“别忘了我才是你老公!再敢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小心我把对方切了给你当姐妹!” 陆岁岁:“……” 卧槽,这男人好狠的心! 他是怎么做到顶着那张盛世美颜,说出这么凶残的话的? 但她好爱! 不过还好他说的不是什么把她用铁链锁起来关在家里不许出门的疯批霸总语录,不然她会忍不住抽他。 陆岁岁推了他一下,恼道:“松手,我想看着你说话。” 时恪被“想你”俩字取悦,把她提到膝上背对着前排坐。 陆岁岁晃了晃脖子,然后动作轻佻的抬了抬他的下巴,“你有证吗就敢说你是我老公?” 时恪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乍一听到她这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你说什么?” 陆岁岁指尖顺着他的唇往下,停在他喉结处轻轻点了两下,“你有证吗?” 确定自己没听错,时恪舌尖抵着后槽牙,被她气笑,“我为什么没有证,你自己心里没数?” 陆岁岁掀唇,笑得明媚,“我心里没数呀!” 时恪被她这话气得眼尾泛红,但又不能掐死她,只能搂着她的腰将人按进怀里,一口咬住了她颈边软肉。 一点都不解恨。 倒是把他自己撩拨的快要把持不住。 陆岁岁被他咬的又疼又痒,笑着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时恪被她扭的呼吸重了几分,“别动。” 陆岁岁故意使坏,“就动。” 时恪在她耳边重重的喘了两声,陆岁岁终于老实下来。 陆岁岁小声跟他咬耳朵,“我刚在监控里看见他,还以为他是偷拍的狗仔。” 时恪忍俊不禁,“你这多少有点埋汰他的专业。” 陆岁岁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啊?我说错了吗?” “他以前干侦查的。”时恪亲了亲她,薄唇微勾,“孟叔让他跟着我。” 他说的简单,但身在豪门的陆岁岁却从中get到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不信任时家人。 孟煜是他的人。 跟时家无关。 靠得住。 陆岁岁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出国前,时家人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 就好像他在时家,可有可无,一点都不重要。 陆岁岁漫不经心道,“你以后要是没地方去,就去猫舍找我,我收留你。” 以前时恪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没见时家对他有多好,现在他成年了,工作能力和手段对时家来说都是未知数,时家只会把他当成定时炸弹,更不会真心实意对他好。 但她会真心实意的对他好。 他没安全感,她就给。 她的猫舍,不是时家能伸进手的地方。 在她的地盘,时恪不用担心时家的人会对他下黑手。 时恪半眯着眼笑,“不是嫌我没证?这是要包养我?” 陆岁岁啐他,“爱去不去,我还懒得管你呢!” 说完,她就从他腿上挣扎着要下去。 时恪抱紧她,俊脸埋在她颈窝处猛吸。 证不证的,有最好,没有他也不在乎。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他乐意被她包养。 到了陆岁岁的住处,还没下车,颜禹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岁岁示意时恪别出声,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妈妈?” 颜禹珺开门见山,“听跟你的保镖说,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嗯,明天还要去猫舍。”陆岁岁随口扯了个慌,“爸爸不要喜欢我身上沾着猫毛回去,我就不招他嫌了。” “那行,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发现不对,赶紧找你哥摇人。”颜禹珺不知道信了没有,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陆岁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明显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害怕颜禹珺让她发定位,派人过来保护她。 还好她亲爱的母上大人什么都没问,不然她还得编个理由拒绝。 陆岁岁把手机往包里一扔,推开车门下车。 时恪跟在她身后,默默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个别墅小区是陆氏建设早些年开发的,考虑到住户的个人隐私和安全,所以每户之间的距离比较远,所以就算是邻居,除非专门找上门,不然想要偶遇很难。” 看出他的警惕,陆岁岁耐心给时恪解释,“虽然市中心的房子住着更方便,但我怕我妈和我爸搞突然袭击,把你堵在我被窝里,所以才选了这处直线距离陆家老宅最远的房子。” “等会我给物业管家发信息,让他过来把你和孟煜的身份信息录进门禁系统,这样方便你们进出。” 她说完,才发现孟煜没下车。 陆岁岁:“?” 时恪揽着她的肩膀,握着她的手按在指纹锁上,开门后推着她进去后,才说:“孟煜晚上还有事。” 第86章 见面礼 孟煜是不是真有事陆岁岁不知道,她只知道时恪是真的绿茶。 一进门,时恪就把她抵在玄关的衣柜前又亲又啃。 要不是他肚子里唱起空城计,破坏了旖旎的气氛,俩人指不定直接亲到楼上。 看着一脸懊恼的时恪,陆岁岁边调整呼吸边忍不住笑。 “没吃饭?”陆岁岁从鞋柜里给他找了双新的男式拖鞋。 时恪低头看着地上的拖鞋,眉峰微蹙,“你这里为什么会有男人的拖鞋?” 陆岁岁刚把脚上的鞋换下来,拖鞋才穿了一半。 听了他这话,一脚踢他小腿上,“你是柠檬精吗?怎么这么酸?” 时恪目光紧锁着她,固执的等一个答案。 他甚至都想好了,她的回答要是不能让他满意,他今天晚上就把她吃了。 陆岁岁没理他,换好鞋往里走了两步,见他没跟上来,转身就用自己的包砸他。 “你说我家里为什么有男人拖鞋?嗯?”陆岁岁扑上去扯他的脸,“因为我哥给我买房子的时候准备的!” 时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原来是这样。” 陆岁岁理了理头发,转身走进厨房。 死男人,狗东西。 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竟然没脑子。 陆岁岁从零食柜里掏出两包薯片扔时恪身上,“只有薯片,先凑合吃吧。” 捡起掉在地上的薯片,时恪走到冰前打开门看了一眼,里面只有水、牛奶和饮料。 “我让物业管家给我送箱泡面过来。” 陆岁岁说完,拿着手机往外走,经过时恪身边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她说过,他没有安全感,她可以给。 但他不能老是疑神疑鬼的怀疑她背着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小野狗。 她要是真的在外面养小野狗,还能轮得到他? 她养他这条茶里茶气的小疯狗就够了,根本分不出别的心神给别人。 他明明知道,却还要试探。 陆岁岁气时家对他漠然的态度,直接导致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但她更心疼时恪。 他何其无辜。 陆岁岁拨通了物业管家得电话,没一会就有人来按门铃。 时恪开的门。 从物业管家手里接过两大袋的水果蔬菜肉蛋奶,道谢后转身进了厨房做饭。 物业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不该看得人不看,不该问话不问,给时恪办完门禁系统的授权后就离开了。 陆岁岁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群里,鹤楼这会已经缓过劲儿来了,正在土拨鼠尖叫。 哈哈喽喽:“我滴个乖乖!陆岁岁你小子艳福不浅!” 哈哈喽喽:“时恪那个颜值,真绝了!不怪你禁不住诱惑!” 哈哈喽喽:“时恪还有没有单身的兄弟?介绍给我!姐妹我可以!” 岁岁平安:“时竞?” 哈哈喽喽:“……陆岁岁你礼貌吗?那么多好男人,你为什么让我去垃圾堆里捡屎吃?” 哈哈喽喽:“你找了个极品,就不管自己姐妹死活了吗?” 岁岁平安:“可时竞确实是他兄弟。” 哈哈喽喽:“拜时竞所赐,我对时恪的帅哥滤镜没了。” 哈哈喽喽:“岁岁,你跟姐妹说实话,时恪是不是带你开房去了?” 昭昭有天地:“好家伙,一点开就这么火爆吗?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哈哈喽喽:“我跟你说啊昭,我今儿见者时恪了。” 昭昭有天地:“谁?” 哈哈喽喽:“时恪。” 昭昭有天地:“……!” 哈哈喽喽:“也不知道他跟岁在车上干啥,那车晃来晃去的啧啧啧,那可是大g啊!” 昭昭有天地:“咱们这个群,真的安全吗?” 岁岁平安:“我说我就是在车上和他亲了个嘴儿,你信吗?” 哈哈喽喽:“信!你口红都花了!” 岁岁平安:“……” 能不能不要再提这茬了? 不是翻篇了吗? 昭昭有天地:“所以岁现在和时恪在一起?” 好楼楼我:“时恪是不是不行?带你去开房,就看你玩手机跟我们聊天?” 陆岁岁反手就是一个定位甩群里。 岁岁平安:“没去酒店没开房,在我这。他无家可归,特可怜,我收留他。” 哈哈喽喽:“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少哦。” 神他妈收留。 要不是了解陆岁岁,她就信了。 很明显,苏昭也没信。 昭昭有天地:“那我等会去敲门?” 岁岁平安:“行啊!他现在在做饭,一起吃点?” 昭昭有天地:“你确定是吃饭不是吃你俩的狗粮?” 岁岁平安:“狗粮拌饭,管够。” 昭昭有天地:“你人还怪好的嘞!” 哈哈喽喽:“岁,姐妹给你买了点好东西,已经让人送去了。” 陆岁岁看完这条信息,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鹤楼给她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果然,下一秒她就收到了鹤楼放在群里的照片。 岁岁平安:“……” 哈哈喽喽:“除了这几件衣服,还有一箱小玩具外加一箱拦精灵。” 哈哈喽喽:“别太爱我哟!” 昭昭有天地:“群危。” 陆岁岁磨了磨牙,直接发语音:“如果有一天我这个群主被抓了,这个群里的成员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岁岁平安:“鹤楼你别开奶茶店了,你开情趣用品店吧!肯定能畅销全球!” 哈哈喽喽:“真的吗?那我研究研究!” 昭昭有天地:“楼啊,你不会真以为她在夸你吧?” 鹤楼装傻,“昂?不是吗?” 昭昭有天地:“你再开个演艺培训机构吧。” 哈哈喽喽:“那我会不会忙不过来?” 昭昭有天地:“……” 岁岁平安:“……” 哈哈喽喽:“这一局本楼完胜!” 陆岁岁秒回了个竖中指的表情包。 哈哈喽喽:“记得签收给好评哦!” 陆岁岁刚收到鹤楼的信息,门铃就响了。 她吓一跳, 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见时恪从厨房出来要去开门,陆岁岁轻咳一声,提醒他:“鹤楼给你送的见面礼,你记得签收。” 可时恪开门后,门口站着的根本不是来送“见面礼”的外卖员。 “陆岁岁,今儿吹的什么风,怎么把你吹过来了?” 第87章 凭本事 陈睿说这话的时候,正低头整理袖口。 他这几天为了缓和跟陆岁岁的关系绞尽脑汁,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台阶。 今天回来,开车经过陆岁岁家门口见她家里亮着灯,停好车就赶了过来。 他以为他语言风趣幽默,姿势最帅。 可他对面的人站在门里,一声不吭。 陈睿察觉到不对。 陆岁岁什么时候蹿的个? 影子都挡他脸了。 陈睿警惕抬头,对上时恪玩味的眼神。 陈睿瞪大眼睛,猛地爆发尖叫鸡式咆哮:“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陆岁岁呢?” 时恪墨眸微眯,薄唇半勾,意味深长的说:“是你。” 陈睿这张脸就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尤其他那别具一格的咆哮,令他记忆犹新。 时恪薄唇轻启,嗓音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终于见面了,蓝航的——陈总。” 陈睿微怔,“你认识我?” 时恪哂笑,“认识,怎么能不认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脚踹陈睿肚子上。 陈睿毫无防备,直接被他踹飞,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岁岁把你当朋友,你把她当什么?爱出风头的女网红?还是要靠跟你传绯闻才能拿到资源的十八线小糊咖?” 时恪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躺在地上明显没缓过劲儿来的陈睿,眼神阴鸷且危险。 “难为你费劲心思给她挖了个坑让她跳。” 陈睿喜欢被人拍,被人窥探私生活,天天花钱买热搜他管不着,但他连累陆岁岁就不行。 别说他和陆岁岁在锦城被偷拍的时候他们俩毫不知情。 就算他知道有人偷拍,他也不会让人拍到陆岁岁正脸。 保护她的隐私,不被无关紧要的人骚扰,是他的本能。 他更舍不得让她独自承受舆论的压力! “有你这样的朋友,陆岁岁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不配?”陈睿缓过一口气来,冷笑着反问:“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就凭他是这儿的男主人。”陆岁岁缓缓从时恪身后走出来,目光疏离的落在陈睿充满震惊不敢置信的脸上。 “够资格了吗?” 陈睿一噎,“陆岁岁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岁岁哂笑,“你家住太平洋的,管得这么宽?” 陈睿捂着肚子站起来,神色痛苦,“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在你找人偷拍我,并把本应该出现在照片里的另外两个人剪出去的时候,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陆岁岁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我不生你的气,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也不会原谅你。我稍后会让人把医药费给你送过去,慢走不送。” 陈睿不甘心的叫住她,“陆岁岁,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门当……” 陆岁岁嘴角牵起嘲弄的笑,打断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因为他长得比你好看。” 她的话让陈睿难堪,但他不服,“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个靠脸吃饭的野男人,随便玩玩就算了,你当你爸妈会同意你随便找个人嫁了?” “野男人?”时恪嗤笑,一把搂住陆岁岁的腰将人裹进怀里,“他说我是吃女人软饭的小白脸,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陆岁岁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看向陈睿时笑容淡了几分,“别说他不是你嘴里那种靠脸吃女人软饭的小白脸,就算他是,他用你的脸了?他能得我欢心,那是他的本事!” 时恪捏了捏陆岁岁腰间的软肉,看着陈睿的眸光中有一闪而逝的凶狠,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茶里茶气,“嗯,我凭本事勾引你,别人凭什么瞧不起我?” 能陪陆岁岁站门口跟陈睿说这么多废话,时恪耐心告罄。 他搂着陆岁岁转身进屋,关门。 门内,时恪将陆岁岁抵在门上亲。 陆岁岁被他亲得狠了,嘴角被他吮的生疼。 她踢了他一脚,“又发什么疯?” 时恪抵着她,轻轻舔舐她被他咬红的嘴角,嗓音沉沉带着点坏,“我软?” 陆岁岁一巴掌盖推开他过来求亲亲蹭蹭贴贴的脸,“饭好了吗?” 时恪保持着头被她推开的姿势,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哂笑,“把我当厨师?” 陆岁岁白他一眼,“你不做拉倒,有的是人愿意给我做饭。” 时恪薄唇半勾,举止轻佻的抬了抬她下巴,“可我现在不想吃饭,岁宝猜猜我想吃什么?” 陆岁岁本能察觉到危险,抬腿就往楼上跑。 时恪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笑得邪狞,边往楼上走边解衬衣袖扣。 陆岁岁到底还是没逃得出时恪的魔爪,在他的“严刑逼问”下,哭着求饶,说出他最想听的答案。 深夜,时恪下楼煮面,想起门外还有几个小时前就送到的给他的“见面礼”。 他把门外的纸袋拿进屋扔在桌上,正要转身去煮面,裂开的纸袋子里掉出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 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色布料勾在指间,时恪眉梢轻挑,眼神玩味。 纸袋里的东西被他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看着巴掌大的小盒子,时恪笑了。 这见面礼,他喜欢。 时恪没急着上楼使用见面礼,转身进了厨房给陆岁岁煮了碗加煎蛋和火腿的面。 他把桌上的东西一样拿了一件放在托盘里,跟面一起端上楼。 陆岁岁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听见脚步声,赌气 的扭过头去背对着时恪。 时恪放下托盘,将陆岁岁从床上捞起来。 “你还来!”陆岁岁踢了踢腿,在他怀里挣扎了下。 时恪撩起她额前的碎发,一个轻轻地吻落在她眉心。 “不是说饿了?我煮了面,吃点。” 陆岁岁没好气的啐他,“我刚刚说我饿了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时恪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轻声跟她认错,“我错了,我不该不给岁宝吃饭。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饿着你自己。” 陆岁岁哼了哼,指使他喂自己。 她恼归恼,也没忘了他也没吃东西。 陆岁岁嘴上嚷嚷着饿,但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一碗面,大部分都进了时恪的肚子。 等他下楼刷完碗回来,陆岁岁正趴在床上,研究他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见面礼”。 第88章 让她代替我跟你演戏 陆岁岁挑起一块白色布料,问时恪:“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她可不记得她房子里有这种性感小可爱。 时恪坐在床边,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背,嗓音沉沉含笑道:“你不是说你朋友有见面礼要送我?” 陆岁岁怔了一下,很明显她已经忘了鹤楼之前发信息跟她说过的给她和时恪送了点东西的事儿。 时恪提醒她,“就是我们上楼之前,你不是让我去开门?” 听了他这话,陆岁岁像是触电般把手里的布料扔在他脸上。 时恪:“……” 白色柔软薄纱布料顺着他的俊脸掉下去,正好掉在他按着陆岁岁腰窝的手背上。 时恪幽邃的目光落在那块布料上,呼吸重了几分。 陆岁岁被他要吃人的表情吓得腿都软了。 要知道他刚刚就是这副表情,把她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吃了个透。 陆岁岁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抓起那块小布料塞进枕头下面。 时恪好笑的看着她,“嗯?怎么?” 陆岁岁仰面躺在床上,装死,“我累了,想睡觉,你快点躺下搂着我。” 时恪闷笑了声,将她搂进怀里时,在她耳边问:“真的不试试?” 陆岁岁拒绝,“不要,我怕你会疯。” 时恪笑得张扬,“我也怕我会疯。” 时恪吻了吻她唇角,嗓音沉沉,“你朋友送我的见面礼,我很喜欢,代我向你朋友道谢。” 陆岁岁又掐了他一下。 时恪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陆岁岁快睡着前,搂在他腰上的手无意识的挠了他一下。 时恪睁眼看她,低声问:“怎么了?” 陆岁岁小手贴着他腰侧往后环住他,顺势整个人都依偎进他怀里,梦呓般嘀咕:“你别怕……” 时恪睡意散了几分,“什么?” 陆岁岁嘟哝了一句什么时恪没听清,只是在睡梦中把他搂的更紧。 第二天陆岁岁醒来,身边没人。 她摸着还有余温的床铺,手伸到枕头底下勾出一片白色布料。 不是做梦。 时恪真的回来了。 可他人呢? 他不会睡完她就跑了吧? 陆岁岁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门口蓦地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循声看过去,陆岁岁就见只穿了条黑色西裤的时恪赤裸着上半身站在门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陆岁岁:“?” 时恪也没想到一夜过去,他再推开房门还能看见陆岁岁拿着那块布料研究。 “真不试试?”时恪朝她手里勾着的东西抬了抬下巴,“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 陆岁岁烫了手似的把手里的东西甩出去,轻飘飘的布料掉落在床脚。 时恪走到床边捡起那片布料,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鼻尖轻蹭她红唇,“我帮你换?” “不要!” 陆岁岁拒绝无效。 时恪扣着她脚腕不许她逃,亲手帮她换上。 陆岁岁羞得满脸通红,连身上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时恪拉开她捂着脸的双手,啄吻她唇角,“岁宝,我现在,可以拆礼物了吗?” 陆岁岁转过脸不看他,轻颤的眼睫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时间仿佛都被无限拉长,又好像过得很快。 傍晚时,孟煜开着车来接时恪。 时恪抱着陆岁岁上车。 陆岁岁依偎在时恪怀里,哈欠连天。 “去哪儿?”陆岁岁哑声问。 她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时恪吻了吻她的额头,沉声道:“送你回你爸妈那。” 陆岁岁掀眼皮看他,“你现在特别像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时恪将她额角的碎发捋到耳后,无奈道:“我也不想送你回去,但我有点事要处理。” 陆岁岁掀唇,“那你注意安全嗷。” 时恪捏了捏她的指尖,算是回应。 孟煜直接开车去了季佳恩的会所。 时恪抱着陆岁岁下车时,用他的西装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除了能看出她是个女的,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进了包厢,时恪把陆岁岁叫醒。 陆岁岁一脸懵,“到家了?” “嗨美女!”季佳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贴着陆岁岁的脸跟她打招呼。 陆岁岁被吓了一跳,睡意瞬间全无。 “卧槽!”陆岁岁往时恪怀里靠了靠,原本搂着脖子的手猛地掐住他后颈肉,“你背着我在外面养了金丝雀?” 不等时恪开口解释,季佳恩嫌弃的撇撇嘴,“美女,你埋汰谁呢?给他当金丝雀,多晦气啊!”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你不是时恪的金丝雀?” 季佳恩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当他的金丝雀有什么好?我宁愿跟你做姐妹!” 陆岁岁:“?” “你离她远点。”时恪捂着陆岁岁的眼睛,“她会把你带坏。” 季佳恩轻嗤一声,“看你那样,我还能把你宝贝吃了?” 时恪淡淡地看她一眼,朝门口方向歪了歪头,“去换一身衣服,等会跟我下去。” 季佳恩朝陆岁岁摆摆手, “下回见啊美女!” 走到门口,季佳恩又朝陆岁岁飞了个吻,“以后来从前,直接报我名字,记住,我是季佳恩。” 陆岁岁:“……” 目送这位自来熟姑娘离开,陆岁岁眼巴巴的看着时恪,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时恪解释道:“季佳恩,这家会所的老板娘,我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帮过她女朋友,她为表感谢,一直在国内帮我收集一些消息。” 陆岁岁了然,“等会你是让她代替我,去外面跟你演一出戏给别人看?” “我岁宝真聪明。”时恪捧着她的脸,重重的吻了她一下,“这是我让季佳恩留给我的房间,很干净,你先在这睡会,等会我让季佳恩安排人送你回去。” 陆岁岁回吻他一下,“你别管我了,我歇一会,等会给鹤楼和苏昭打电话过来接我。” 时恪又亲了亲陆岁岁,不舍的起身离开。 陆岁岁抱着他的西装在床上滚了一圈,很快就睡着。 关好房门,时恪朝等在外面的季佳恩勾了勾手。 季佳恩甩了甩她那一头奶奶灰大波浪卷,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几步就走到了他跟前,挽住了时恪的手臂。 几乎是时恪的手落在她腰间的瞬间,两人均是嫌弃的打了个激灵。 第89章 演戏 不是时恪长得不好看,也不是他气质油腻让人恶心,单纯就是季佳恩不喜欢跟男人靠的太近。 忍着把手缩回来顺便送他一记滚蛋脚的冲动,季佳恩缩了缩手,到底没敢收回来,只是隔着衣袖攥住了时恪的衣袖。 “不是这都多少回了?咱们下回能不能不演情侣?” 季佳恩就差把嫌弃俩字印脸上,“演点别的。” 时恪睨她一眼,冷笑:“你想演什么?” “你m——”话到嘴边,季佳恩知道有些字眼是他的禁区,临时改口:“你妹。” 时恪轻嗤,“你确定要当我妹妹?” 季佳恩一噎,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像闲着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的人?” 时家那个地方,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内里早就烂透了。 她疯了才会想去时家当女儿。 只怕到时候没命享受那些荣华富贵。 时恪笑笑,“正好,我要有你这样的妹妹,早把你塞马桶里淹死。” 季佳恩:“……” 淹死就淹死,还要把她塞马桶里淹死! 让她死了都是臭的,这男人何其狠毒! 时恪嗓音淡淡,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演戏?” 要不是当前的条件不允许,他恨不得跟陆岁岁手牵着手在大街走上三天三夜,让全j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向全世界宣告他得偿所愿。 季佳恩心里骂骂咧咧,把时恪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男人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也就是看着好说话,发起疯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她可惹不起。 见她不吭声,时恪明知故问:“在心里骂我?” 季佳恩讪笑,“哪儿敢呢!” 时恪哼笑,“不守男德的男人就是没人要的烂白菜。” 他要做陆岁岁干干净净的好白菜。 季佳恩黑人问号脸:“啥?” 时恪又问:“记住了,以后就按着这个标准找男人。” 季佳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直接开喷:“操,你有病吧?我又不喜欢男人,我找什么男人?你没事儿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别他妈一天到晚乱点鸳鸯谱。” “你干脆别跟时家那些老东西斗了,反正人早晚都会死,你现在就去月老庙坐着去,多保几对媒给自己积德,保佑你活的比他们久,能把他们送走。” 时恪舌尖抵着唇角,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突然勾着季佳恩的腰把人抵在墙上。 季佳恩当时脸都黑了,“卧槽你说话就说话,可不兴动手,你要是敢动我,我就跟你小宝贝儿告状,说你……” 时恪突然俯身,堵住了她叭叭叭叭个不停的嘴。 季佳恩挣扎的更厉害了。 妈的她刀呢! 她这回说什么也要跟时恪拼了! 从时竞的角度看过来,正好是视线死角。 他只能看见时恪的而后脑勺和季佳恩被他挡住大半张的脑门,以及她扭来扭去的腰肢。 时竞不知道时恪早就发现他了,所以当着他的面跟季佳恩演了一场戏。 他只当时恪在跟会所老板娘打情骂俏,都等不及进包厢里,在走廊上就亲上了。 “哟,我来的不是时候哈!” 时竞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回避的意思。 时恪拇指蹭花了季佳恩的口红,起身退开之前,又蹭了点红色在自己的下巴上,做出刚跟季佳恩激吻的假象。 他直起身,意犹未尽的看着季佳恩,含笑的眼神拉丝。 时恪懒懒地看向时竞,嗓音沉沉,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那你还不走?” 季佳恩反应过来时恪刚刚的举动是做给时竞看的。 虽然知道他是演戏,但他说都不说一声,就壁咚她,还是让她很生气的。 季佳恩公报私仇,掐了时恪一把。 时恪眉心微蹙,垂眸看她时,眼中多了些不耐烦。 季佳恩却一把推开他,就好像刚刚举止亲密的人不是他俩似的。 顾不上嘴角被他蹭花的口红,季佳恩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扭着腰走向时竞。 “什么风把时总吹 来了?” 时竞见她伸手要挽自己,侧了侧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 季佳恩淡笑着拍了拍时竞的胳膊,“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时总多包含,今儿的酒水我请了,就当给你赔礼。” “赔什么礼?是请我喝喜酒吧?”时竞意味深长的看着时恪,“没看出来,季老板这么多年一直单着,是在等我这个好弟弟。” 季佳恩一句“我等你妈”险些脱口而出。 她忍着恶心没翻白眼,打算萌混过关,“时总真会开玩笑,时先生的弟弟我可高攀不起,这位先生是刚刚玩游戏输了,大冒险呢!” “我可没开玩笑。”时竞双手插兜,微微俯身,视线落在季佳恩唇角花了的口红痕迹上,“本来有人跟我说看见你来了‘从前’我还不喜,我现在就回去跟爷爷说,他很快就能抱曾孙了!” 季佳恩:“……” 抱抱抱,抱你妈啊抱! 这么爱给人保媒拉纤,老时家人上辈子都是月老庙的童男童女吧? 真想给他一棒槌! 时恪理了理衬衣领口,提步走向他,“看不出来表哥还挺关心我,时刻关注着我的动向。” “关心谈不上,就是怕你刚回国,闹出什么丑事丢咱们时家的脸。”时竞看了眼他身后,“你那位朋友呢?” “他玩他的,那么大个人了,丢不了。”时恪斜眼看他,“他嫌你们演技辣眼睛,不想再看你们的催吐表演。” 时竞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时恪见他不动,催促道:“怎么不走了?” 时竞又看了看季佳恩,“真不带回去给爷爷见见?” 时恪似笑非笑,“就是玩游戏输了的小惩罚,带回去怎么解释?” 时竞眸色暗了暗,“也是,感情和女人对于咱们这样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来说,从来不是必需品,利益才是。” “联姻,就是能把利益最大化的最有效也最简单的方式。” 时恪却不接他这话,只看向时竞那辆骚气的超跑。 “车不错。” 时竞挑眉,“喜欢?送你了!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第90章 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 时竞以为时恪不会要他的车,谁知道他话音刚落,时恪就把他手里的车钥匙拿走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时恪说完,将车钥匙扔给了身后跟出来送他们的季佳恩。 “今儿多有冒犯,就当是给老板娘赔礼道歉。” 时恪说完,哥俩好的搂住时竞的肩膀,“明天就让人来给季老板办过户。” 时竞嘴角微微抽搐,“……” 他说得轻松。 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他损失了上千万! 时竞想甩开时恪的手,时恪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提醒:“人来人往的都看着呢,可别丢了咱们时家的脸。” 时竞瞥他一眼,“表弟对女人一直这么大方?” “女人嘛,玩玩而已,她开心,自然就能伺候得我开心。” 时恪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就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时竞被他嚣张狂妄的发言气笑,“这是花点钱?” 这点也忒大了! 见他这样不依不饶,时恪也烦了,“不是表哥说把车送我当见面礼?既然你送我了,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本想在外面给你留几分面子,可你偏偏给脸不要脸。” 时恪舌尖抵着嘴角,笑得混不吝,“没钱你充什么大方?” 他这话,十分精准的戳中了时竞的肺管子。 别看他在外面风光,逢人见面都要叫他一声“时总”,但他其实没什么钱。 进入时代集团工作后,他每个月的工资和年底分红都直接打到他妈卡上。 平时除了日常应酬,他每花一分钱都要经过他妈的手。 就时恪要走这辆车,还是他先斩后奏订好了运家门口,时文萱怕丢人才不情不愿给他掏的钱。 现在就这样轻飘飘的被时恪送给一个陪酒卖笑的女人,时竞心里都快呕死了。 “这次就当你花钱买个教训。”时恪可不会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他半眯着眼看时竞,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他就是故意坑他,怎么了? 总不能白让季佳恩配合他演戏。 得给她点甜头,要不下回不配合他了怎么办? 孟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大g过来,正好停在时恪面前。 时恪根本没让时竞上车的意思,孟煜开车前,他还放下车窗,抬手相在眉间给他敬了个礼。 时竞要是还看不出来时恪故意坑他,他就是傻子。 可他只能咬牙认了。 时恪说的对。 外面人多眼杂,时家丢不起这个脸! 目送时恪的大g离开,季佳恩还不忘再在他心窝子上补一刀。 “多谢时总割爱,这车我就收下了,我明儿就让人去您那办过户。” 季佳恩哼着小调扭着腰离开,进门就给孟煜致了一电。 正开着车沿着辅路往‘从前’后门拐的孟煜:“?” 这姐们儿今儿怎么主动给他打电话啦? 吃错药了? 孟煜犹豫了一下,接了。 “孟煜,厌哥呢?”电话里,季佳恩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时恪懒懒的应了声,嗓音沉沉,“说。” 季佳恩轻咳一声,试图压住自己即将暴富小二兴奋,“厌哥,这车……” 时恪蹙了蹙眉,“给你了。” “哟吼~”季佳恩欢呼,“我想怎么处置都行,是吧?” 时恪:“说了给你,当然是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季佳恩激动的苍蝇搓手,“我明儿办完过户就把它卖了!” 闻言,时恪轻笑,“你去看看陆岁岁醒了么?” 季佳恩得意忘形,“嘿嘿嘿,睡着的小美人儿,我来啦!” 时恪听着她这死动静额角青筋直跳,他怎么忘了季佳恩性别女爱好女了。 他按了按额角,沉声道:“你别去了,叫人在门外守着,别让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进去打扰她。” 季佳恩:“啧,我到手的小美人儿就这样飞了。” 时恪淡笑着提醒她:“别打她的主意。” “啧,你这人忒小气。”季佳恩翻了个白眼,“我就是嘴上占占便宜,还真能对她怎么样?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底线的女人?” 时恪嫌她聒噪,让孟煜把电话挂了。 季佳恩对着被挂断的电话竖完中指,下一秒就把刚到手的车钥匙拍照,发朋友圈。 时恪从后门上楼,推开包厢门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云声。 “你怎么来了?”时恪把沾了时竞味的西装脱下来扔垃圾桶,转身先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刚刚为了做戏把季佳恩口红涂脸上,虽然在车上用湿纸巾擦过了,但还是觉得不舒服。 时恪拿纸巾胡乱擦了把脸,打开内间的门,见陆岁岁还在睡,就坐到沙发上压低声音跟云声说话。 “来看看季佳恩的新车!”云声笑了声,把沙发上的纸袋扔给他,“去换了吧!” “谢了。”时恪当着他的面把身上的衬衫西裤脱下来一起扔进垃圾桶,换上了云声给他带来的衣服。 云声指着他肩膀处的牙印,夸张的捂着嘴,“卧槽,挺激烈啊时狗!” 时恪瞥他一眼,“我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云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得贼贱,“难怪陆岁岁这个点儿睡觉,原来是有人不当人!” 时恪把衬衣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薄唇半勾,“那也比有人二十几还单身,解决问题全靠五指姑娘强。” 云声被结结实实的扎了一把心,不想自讨没趣,生硬的岔开话题:“时竞怎么找到这来了?季佳恩是不是暴露了?” “他不知道佳恩跟我的关系,只当我是来寻欢作乐的。” 时恪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周四那天晚上,陪我演出戏。” 云声挑眉,“什么戏?” 时恪墨眸微眯:“一出让时竞着急上火睡不着的戏。” 云声斜斜靠着沙发,哂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去砸时竞的场子。” “挑拨离间这种事儿,他前面做了,我后面再做的效果就会差强人意。” 时恪捏了捏手中的水瓶,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要玩,就玩把大的。” 听他这样说,云声也有点兴奋,但还是提醒他:“你还是收敛着点别太疯,不然再把陆岁岁吓跑了。” “嗯?我怎么了?” 第91章 别心疼他,他有钱 陆岁岁是真被时恪折腾的狠了,大白天的睡的特别沉,都忘了自己不是在家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动静,她以为又是陈睿上门找时恪麻烦,眼睛都没睁开就出来了。 然后就听见有人叫她名字。 她几乎是本能的应了一声,“嗯?我怎么了?” 她出来时没穿鞋,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时恪刚刚进房里帮她盖被子,出来时把门虚掩着,就是想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能知道。 可他竟然也没发现她出来了。 她这一出声,云声被吓了一跳,脸色一沉,条件反射的就要攻击人,险些一个抱枕砸陆岁岁脸上。 陆岁岁也是本能的抬手挡掉了迎面飞来的抱枕。 时恪横了云声一眼,陆岁岁已经游魂似的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陆岁岁动作自然的把头歪在时恪肩上,猫儿似的蹭了蹭。 她嗓音本来就软,这会带着未散尽的睡意,沙哑中带着些娇嗲,“忙完了?” 时恪把他的西装披她肩上,偏头就吻了吻她额头。 “嗯,我跟云声说几句话,吵醒你了?” 陆岁岁打了个哈欠,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听到你跟人说话的声音,以为陈睿又来找你麻烦。” 陈睿找他麻烦? 时恪勾了勾唇角,蔑笑道:“来就来,还能怕了他?大不了再给他两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陆岁岁闷笑了声 ,拢了拢肩上的外套。 指间的布料摸起来有点不同于他以往穿的衣服,陌生的手感让陆岁岁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在里面睡觉抱着的就是时恪的衣服,这衣服又是哪儿来的? 她的每个小动作都被时恪看在眼里,包括她脸上细微的小表情,时恪也没错过。 他攥着她的指尖裹在掌心里,“云声带来的衣服。” 陆岁岁“哦”了声,至于云声为啥给他带衣服过来,她就不问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现在只关心另一件事。 “你今天晚上还去我那吗?” 时恪捏着她的手指把玩,唇边噙着淡笑,嗓音沉沉,“舍不得我?” 陆岁岁矢口否认:“我怕你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时恪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边上云声先笑了。 “他无家可归露宿街头?”云声斜眼看时恪,那眼神仿佛在对他说讨好我,赶紧讨好我,不然我可就要说话了。 可时恪哪里是会被他轻易鸡威胁拿捏的人,根本不等他开口,就主动坦白。 “我让孟煜去买了几处房产,有明面上写我名字的,是扔给夏敏和时文萱母子的烟雾弹。” “还有一处写了孟煜的名字,他大老远的跟我过来,总不能让他跟着我一起受时家的冤枉气。” “钱够吗?”陆岁岁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他要是有难处,她就帮他一把。 她知道时家人对时恪不好,要不当年也不会明知道是时竞的错,还要把受害者时恪送出国。 重逢后这段时间,俩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没羞没臊,她都没来得及问他做什么工作,收入怎么样。 虽然没问,从他日常行头也能看得出来,他收入不错。 但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买房置业,怕是把他那点老婆本都掏空了。 反正她名下有不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挑一套合适的过户给孟煜,也算是帮他还人情。 时恪听了这话,眉梢轻挑,唇角噙着笑,戏谑道:“怎么?钱不够,你给我?” 陆岁岁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可以,要多少?” 时恪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愣了一下,“你不怕别人说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陆岁岁昨晚上已经因为这个问题栽过一次跟头,她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她笑眯眯的摸了摸时恪那张俊脸,一字一顿说:“虽然你的长相很符合小白脸的标准,但你一点都不软,真的,你特硬!” 时恪:“……” 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时恪全身都硬了。 路随俗陆岁岁假装没看到时恪那欲盖弥彰翘起来的二郎腿,拿起他刚喝过的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我名下有不少房产,有我父母和哥哥们送我的礼物,也有我自己闲的没事儿买来投资玩的,反正也是空着,你可以让孟煜自己去挑一套喜欢的住着。时家人的手就是再长,也伸不到陆氏集团里头来。” 时恪薄唇漾笑,“这么大方?” 陆岁岁瞥他,“我们不是夫妻吗?你的不就是我的?当然,我的还是我的。” 时恪笑了笑,“可我们不是没领证?” 陆岁岁眯起眼睛看他,“你想让我跟你去领证你就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时恪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哎呀,被发现了呢!” 陆岁岁白了他一眼,“时绿茶。” 时恪也不恼,笑着亲了亲她,“放心,我的钱够用。你的钱先留着,等我以后真的没钱了。你养我。” 陆岁岁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不怕别人说你小白脸吃软饭?” 时恪也用她的话堵她的嘴,“我们不是夫妻?” 陆岁岁:“没证的那种?” 时恪一噎,举手投降,“我还多买了两套房,写了你的名字。” “就是!你不用心疼他!时恪有钱!”云声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一脸姨母笑的在边上补刀。 他在边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听了这么半天,除了目瞪狗呆,就是目瞪狗呆。 真两口子就是好嗑。 说开车就就飙车,直接车门车窗焊死,上高速飙车。 尤其是陆岁岁一张嘴就要包养时恪的壕言壮语,他听了后嘴角流下羡慕的泪水。 他也想要能给他钱买房子的白富美! 他可以免费陪睡!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殷切,实在叫她无法忽视,陆岁岁歪了歪头看云声,“有事?” 云声苍蝇搓手,“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你还有没有跟你一样年轻漂亮未婚没有男朋友的富婆姐妹。” 第92章 第一颗定心丸 陆岁岁:“?” 她还真有两个符合他这些条件的姐妹,不过他问这个干嘛? 云声一脸娇羞,“人家还是单身,也想找个女朋友,谈一场充满金钱味道的甜甜恋爱……” 陆岁岁被云声这掐着嗓子的夹子音恶心坏了。 她嘴角微微抽搐,抠了抠时恪的掌心,“你朋友没事儿吧?要不要给他买点溜溜梅?”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你别理他,抽风。” 云声立刻不依了,“我这叫抽风?我这叫解决我的人生大事!” 时恪无语的看着他,特想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跟你是哥们儿,我媳妇儿跟你媳妇儿是姐妹儿,这叫强强联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 云声还在叭叭叭讲大道理,陆岁岁已经跟时恪说起悄悄话来。 “我等会给鹤楼和苏昭发信息,就说你请吃饭?” 等周四时家那场鸿门宴过后,估计时恪的处境会慢慢变得艰难。 他要应付时家那一帮子豺狼虎豹,能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肯定会相对减少。 而且她休息了一段时间,也该回去上班了。 她满世界的飞,他俩能见面的时间就更少。 陆岁岁知道时恪没安全感,所以她打算给他吃两颗定心丸。药效能持续一辈子的那种。 时恪眸中含笑,嘴角微微上扬,不管陆岁岁说什么都说“好”。 陆岁岁得到他的同意,就回里面拿手机给鹤楼和苏昭发信息。 她给时恪吃的第一颗定心丸,就是让他在她姐妹嘴里拥有姓名,从此不再是“某个人”。 苏昭这两天被公司拉去培训新人,每天朝九晚五,被一群新手菜鸡的骚操作气得找不着北,陆岁岁说请吃饭,她问都没问就答应了。 倒是鹤楼,多了个心眼儿,问了一嘴都有谁。 陆岁岁就实话实说,告诉她时恪请吃饭。 鹤楼说实话,她不太想来。 首先,她跟时恪不熟。她之所以对他还有印象,还都是陆岁岁以前老跟她念叨。 其次,她害怕时恪。 虽然时恪长得好看,但一看见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就能想起他几年前就是顶着这张脸,拎着一只耗子蜘蛛塞人裤裆里的凶残画面。 但她又不能因为陆岁岁跟他在一起,就不跟陆岁岁来往。 于是,鹤楼就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洗脑和pua。 能被陆岁岁看上的男人,除了那张高颜值的脸,肯定还有别的过人之处。 所以鹤楼最后还是跟陆岁岁要了定位。 季佳恩这家会所,有个特别文艺的名字,叫从前。 在这,有吃有喝有玩有乐。 只要不触及道德和法律底线,娱乐项目应有尽有。 季佳恩不是本人。 三年前来的j城,突然开了这家会所。 听说季佳恩是京城人,家里也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 加上她会来事儿,开店之初就跟j城商会打好了关系,倒也没人敢上门来找麻烦。 陆岁岁还听她大哥陆时清说过,这位季老板虽然是个女人,但手腕却不输男人。 而且她每年都会积极参加j城商会组织的活动,很少缺席。 就算有那么一次两次确实有事不能出席,她也会再下一次参会的时候,积极配合,把上次没参加的那份给补上,行事特别周全,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她哥陆时清还说,季佳恩要不是个女人,他会跟她交朋友。 陆岁岁商场上的事不感兴趣,也就是正好陆时清说,她就听了一耳朵。 却没想到之前一直活在听说中的季老板现在就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 也是真正接触之后,陆岁岁才发现,什么手腕不输男人的女强人,那都是给外人看的。 季佳恩本质上就是个逗比撩精。人菜还瘾大的那种。 陆岁岁眨了眨眼。 季佳恩也眨眼。 陆岁岁伸手要拿水瓶,季佳恩快她一步,男友力max,拧开瓶盖递给她。 陆岁岁:“……” 服务倒也不必这么周全。 季佳恩朝她手里的水瓶努努嘴,“喝吧!我帮你打开的,有爱的味道。” 陆岁岁被她这句话给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时恪身边的朋友,都这么不正常的吗? 手里的这瓶水她愣是没敢喝一口。 她怕季佳恩在里头加东西,把她也给变得不正常。 “你忙你的就行,我不用人陪。”陆岁岁跟季佳恩不熟,也不知道跟她聊什么。 时恪有事要跟云声和孟煜商量,他怕她一个人无聊,就让季佳恩来陪她说话。 可时恪忘了,季佳恩是个“美人儿”脑,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路。 甭管是高冷御姐还是清纯甜妹,她都要撩一撩。 眼下这会季佳恩就趁着时恪不在跟前,撒开了膀子撩陆岁岁。 她见陆岁岁不喝她的水,就露出个失落的表情。 “你把我给你打开的水放下了?你不喝我给你打开的水,那你以后可别想我再给你开瓶盖!”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你被林黛玉附体了?” 季佳恩一噎,演不下去了。 她无奈的看着陆岁岁,心中腹诽时恪这口味还真是够特别的,找了个浪漫过敏的钢铁直女。 真是白瞎了她那张娇美的脸蛋儿。 陆岁岁不知道季佳恩心里想什么,她低头随身背的包里摸出一颗包装都被揉皱了的溜溜梅递给她,“请你吃。” 季佳恩也是5g冲浪选手,一看这溜溜梅,嘴角就抽了抽,“没事就吃溜溜梅?” 陆岁岁顺着她的话问:“你没事吧?” 季佳恩:“……” 这是一道送命题,回答不了一点。 季佳恩捏了捏手里的梅子,没头没脑的问了陆岁岁一个问题:“时恪是咋看上你的?” 陆岁岁似乎在思考,皱着眉沉吟片刻,才幽幽道:“大概是因为长得好看还有钱?” 季佳恩嘴角微微抽搐,“那你看上时恪什么了?” 这回陆岁岁根本就不用想,回答的话就在最边上,脱口而出:“因为他长得好看!” 季佳恩风情万种的聊了聊她那一头奶奶灰大波浪,“我呢?不比时恪好看?” 陆岁岁这才隐约想起来时恪好像跟她说过,季佳恩有女朋友? 她眨了眨眼,在季佳恩的媚眼攻势下,突然伸手在她胸前捏了捏。 季佳恩:“……?” 第93章 跪的容易套餐 季佳恩也没想到陆岁岁突然来这手,整个人都被摸愣了。 三秒之后,她才抬起胳膊紧紧抱住肩膀。 “你……我、我不干净了!”季佳恩顶着一张美艳脸蛋,泫然欲泣。 陆岁岁却不吃她这一套,刚摸过她的手隔空抓了抓,促狭道:“虽然你也很好看,但我喜欢平的硬的,就时恪那样的。” 季佳恩脸上委屈的表情僵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着撩了撩头发,“没意思。” 时恪这墙角忒不好挖。 季佳恩给陆岁岁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陆总的妹妹。” 陆岁岁拿起先前季佳恩给她拧开的水喝了一口,眼含笑意瞟了她一眼,“季老板也很厉害,我哥哥很少夸人。” 季佳恩一听这话,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来,“那你嫂子呢?夸我没?” 陆岁岁一噎,差点被口水呛死,“你要是跟我嫂子定十块墓地,逢年过节的你都能收到她祝福短信。” 季佳恩:“……” 一块墓地还不够使,用得着买十块那么多? 她还能这块睡半宿,下半夜去另外一块睡?急 她扯了扯唇,无奈的笑道:“我就是喜欢跟美人儿交朋友,也不用直接把我送走吧?” 陆岁岁战术性喝水,“你这话也就是当着我的面儿说,要是当着我哥的面说,让他知道你惦记他媳妇儿,他才不管你是谁,肯定把你弄死。” 她大嫂,那可是她哥见色起意一眼就看上的人。 当初她大嫂才刚成年,就被他给忽悠到手了。 宝贝的很。 连她这个当妹妹的想要调侃他俩,都得掂量掂量。 季佳恩吐了吐舌头做鬼脸,“我这不是没跟当着你哥的面说嘛!” 陆岁岁笑。 “真想不明白,那群臭男人有什么好的!”季佳恩托着下巴,一脸发愁。 陆岁岁笑着说:“你也交个男朋友,就知道臭男人哪儿好了。” 季佳恩嫌弃,“我才不要什么臭男人,要不是我亲爱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帮时恪,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他呢?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陆岁岁却不顺着她的话问她亲爱的是谁,只淡笑着说:“看你这么嫌弃时恪我就放心了。” 季佳恩:“?” 陆岁岁淡声说:“我特别不喜欢女人为了男人撕头花的戏码。” 季佳恩多聪明一个人啊,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放心。”季佳恩单手托腮,伸手抬了抬陆岁岁的下巴,“我就是看上你,也看不上时恪。” 时恪跟云声和孟煜说完事回来,推开门时正好听见季佳恩说这话。 他嗤笑声,“你锄头都挥到我墙根儿底下来了,露西娅知道你要挖我墙角吗?” 季佳恩一听他提起露西娅,顿时收回捏着陆岁岁下巴的手,端坐在那儿,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季佳恩讪笑着说:“我这不是怕你媳妇儿跟我不熟,没话题聊尴尬吗?” 时恪目光凉凉的扫她一眼,走到陆岁岁身边坐下,搂着她肩膀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来。 看着他占有欲十足的动作,季佳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陆岁岁捏着时恪的下巴,把他的脸左右来回的看了两遍,笑着警告他:“以后要是让我知道时家放出来的消息里你的“绯闻女友”不是季佳恩,你就等着跪遥控器吧!” 时恪:“……” 他垂眸看着陆岁岁,唇角噙着笑,“我其实还挺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的。” 陆岁岁无语,“你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贱的呗!”季佳恩说了这么一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陆岁岁:“你看看,这里不止有遥控器键盘和方便面,还有榴莲壳。” 陆岁岁接过季佳恩的手机看了眼,就看季佳恩特别贴心的给她在购物软件里给她搜了“跪得容易”套餐。 什么跪不碎的方便面,不会换台的遥控器,一跪就能发出“老婆我错了”这种声音的键盘。 最让陆岁岁无语的是那块仿真榴莲皮。 裁切的方块大小,正好够垫在膝盖下面。 陆岁岁瞥了时恪一眼,“现在的商家还挺贴心。” 就是不知道这些‘妻管严’的日子好过不好过。 季佳恩拿回手机,也不管一脸阴沉的时恪,坏笑着火速下单。 “这也不贵,我送你了哈!”季佳恩朝着陆岁岁挤眉弄眼,“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了。” 时恪薄唇半勾,带着杀意的眼神落在季佳恩脸上,帮她想了一百种体面的死法。 “你不是说你嫂子卖墓地的?”时恪戳了戳陆岁岁的侧脸,嗓音沉沉,带着点点笑意。 陆岁岁以前就知道这男人是个腹黑的,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说她想跟我嫂子做朋友,我说跟我嫂子做朋友的门槛是从她那买十块墓地。” 陆岁岁坏笑,“她嫌多。” 时恪嗤笑了声,“她不是整天说舍不得给女人花钱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吗?可现在呢?想跟人家做朋友,还舍不得给人花钱,这不是典型的白嫖怪?这种女人也不是好女人。” 季佳恩:“……” 这俩人长得人模狗样,切开一个比一个黑。 云声看着季佳恩那一脸便秘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说你闲的没事儿惹他们两口子干嘛?” 季佳恩拿着手机靠过来,“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需要一个红包治愈。” 云声斜她一眼,“要是一个红包不够呢?” 季佳恩:“那就两个三个……” 云声推了她一把,“滚蛋吧你!” 他这要是还听不出来她是在骗他红包,那他就是傻子。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云声抬头,就见一被奶茶挡住脸的小土豆堵在门口。 “我们这里没人点奶茶外卖。”云声从季佳恩手里接过根烟叼着,声音散漫,“你走错了。” 鹤楼一听这陌生的声音,赶紧放下手来,道了声“不好意思”就退了出去。 陆岁岁叫她都来不及,“没错是这……” 她话音未落,鹤楼又推门进来,目光落在靠着门这边的沙发上坐着的陆岁岁和时恪脸上。 “没走错。”鹤楼朝陆岁岁努嘴,“还不过来接驾?” 第94章 变态,但有人爱 陆岁岁伸手从鹤楼手里接过奶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鹤楼也不客气,一坐下,就捏着兰花指拎着时恪的衣袖,把他搂在陆岁岁肩膀上的手扔到了一边。 时恪:“……” “人借我一会。”鹤楼拽着陆岁岁的胳膊,就把人拽到了边上。 时恪看了眼自己被鹤楼碰过的袖口,一脸的嫌弃。 但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陆岁岁的朋友。 一看时恪受到冷落,云声就凑过来撩欠儿。 “这小土豆谁啊?”云声叼着烟,朝鹤楼那边努努嘴。 鹤楼其实没他说的那么矮。 虽然现在的女孩子动不动就一米七一米八的蹿个儿,但鹤楼一米六八的身高,放在女生中,算是正好。 因为她平时要巡店的缘故,除非正式场合,很少打扮,更别说穿高跟鞋了,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所以跟要穿套装工作制服上班,对妆容造型都有严格要求的陆岁岁比起来就有点嫩,像未成年。 时恪瞥他一眼,“鹤楼,岁岁的朋友。” 云声:“姓贺啊?” 时恪哪会看不出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连上了,只淡淡地道:“不是加贝贺,是丹顶鹤的鹤。” 云声倒吸一口凉气,“鹤家啊?” 时恪点了点头。 云声咬了咬香烟过滤嘴,对着时恪抱拳:“你就当没听过我说的那些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废话。” “我还以为你要迎难而上。”时恪轻笑,“毕竟鹤家独女,配你绰绰有余。” 云声斜他一眼,“我很差吗?” 时恪认真打量他,“也不是特别差,就是长得不是特别好看,脑子也不是特别健全,有时候还没啥眼力见儿。” 云声咬着烟嘴骂了句脏的,“你眼睛要是没用,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好吗?” 他哪有时恪说的那么差? 虽然他长得不如时恪妖孽,但也长得不差好吧? 他是性格有点跳脱,但也仅限于跟朋友在一起闲扯淡的时候。 他什么时候在正经事儿上不靠谱了? 时恪朝搂着陆岁岁咬耳朵的鹤楼努努嘴,“那你上啊!别怂!” “少给我用激将法,不是我怂,我是不想让人把我当变态。”云声啐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时恪耸耸肩,“我承认我变态,但我有人爱。你有吗?” 被捅了肺管子的云声骂骂咧咧的挪到一边跟孟煜玩游戏去了。 就不能跟时恪这狗东西说话。 狗永远都是狗,但他有时候却不是人。 时恪见陆岁岁和鹤楼凑在一起说话就没过去打扰,掏出手机处理了一点不太紧急的工作。 鹤楼一坐下就问陆岁岁:“刚把我当成送外卖的傻逼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陆岁岁眼角余光扫了眼跟时恪说话的云声,压低声音说:“云声,时恪的朋友。” j城姓云的有钱人不多。 鹤楼在她聪明的脑袋瓜里一搜索,就对上号了。 “啊,是他啊!”鹤楼嫌弃的撇撇嘴。 陆岁岁有些诧异,“你认识?” “也不能算是认识吧。”鹤楼眯了眯眼,坏笑道:“就是知道点他的黑历史。” 陆岁岁:“?” 鹤楼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想笑,“他小时候跟我他姑还是姨去我家里做客,午睡的时候尿裤子了,但是我家没有男童装,又不能让他穿着湿的,那会是有洗衣机,但是烘干机还没普及,我妈就找了一条我的裙子给他穿。风一吹,裙摆一荡,他和他的鸟就在风中凌乱。” 脑补了一下当时那个画面的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那还真是黑历史。” 鹤楼都记事了,还记得这么清楚,俩人年纪肯定不小了。 只不过看云声的样子,显然是没想起来这段黑历史。 “对了,你前两天不是说看上我爸打算跟时家合作的那个项目了吗?有眉目了。”鹤楼戳了戳陆岁岁的胳膊,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我看过我爸故意放在书房里的策划书,时家那项目策划书倒是做的好看,但画饼谁不会啊?连我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时家是想空手套白狼呢!” 陆岁岁歪了歪头,唇边噙着笑,“所以叔叔什么意思?还跟时家签?” “我爸又不是人傻钱多的土地主。”鹤楼轻嗤了声,“我就跟我爸说你哥也对那个项目有想法,让我爸等等。” 陆岁岁噎了一下,“我可没打算惊动我哥。” 听了她这话,鹤楼怔了一下,“可这事儿根本瞒不住他。” 陆岁岁看了时恪一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说我要不要先给我嫂子透一下时恪的底?” 鹤楼何其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让荔枝姐站在你的阵营里,先给陆大哥洗脑?” “陆家男人骨子里多少有点妻管严的遗传基因。”陆岁岁吐槽起自己亲爹亲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还有点女儿控妹控。” 自己追求真爱的时候都说的可好听了,不看重门第,只要人品好,和他们眼缘就行。 可轮到她要找个男朋友,就开始挑三拣四,这不行那不让。 也得亏她这些年没有什么交往过密的男朋友,不然她家里的亲爹和两个亲哥哥,能把j城所有适龄单身男青年的底都查一遍。 她喜欢时恪,不在乎他的出身,也无所谓时家人对他好不好。 横竖时家的态度不会影响到她对时恪的态度。 但在她家那几个事儿精男人眼里,出身和时家的态度就会成为时恪配不上她的最大缺点。 她知道时恪不会当过去的事没发生过,现在还能跟时家那些人心平气和的说话,无非是看在时老爷子的面子上。 但她不知道时恪的计划,所以要给时家使点绊子,不仅要防着她那个鬼精鬼精的大哥,还得照顾到时恪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她可真是太难了。 鹤楼从小就羡慕陆岁岁有两个哥哥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疼爱,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这甜蜜的负担有多重。 “男人的事就让男人自己去解决呗!”鹤楼朝着时恪努努嘴。 第95章 不让你受委屈 鹤楼虽然平时看着不太靠谱,但是有点脑子在身上的。 有些事陆岁岁不方便让陆时清出面,但她要办的这件事又瞒不住陆时清,为了避免兄妹吵架或者陆岁岁单方面被她哥镇压的局面出现,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烫手的山芋扔给时恪。 反正陆岁岁也是为了时恪才想跟时家抢那个项目,不如干脆就让时恪去做。 横竖都是他们时家的内斗,绝对不会有人想到陆岁岁身上。 这样她不仅帮着时恪重创时家,她跟时恪的关系也不会过早暴露,被陆家和时家棒打鸳鸯。 鹤楼觉得自己的逻辑能形成闭环,她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陆岁岁要跟时恪地下恋。 可太委屈她姐妹了。 陆岁岁拿了杯奶绿喝,小声跟鹤楼说:“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但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底。” 时恪是做什么的,手里握着多少资本,她统统不知道。 听了她这话,鹤楼着实惊讶了一下。 “你连他的底都不知道,你就跟他睡?”鹤楼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陆岁岁脑壳,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果然色令智昏。 陆岁岁顺着她的力道歪了歪头,笑道:“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还挺好的。” 鹤楼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这个颜狗恋爱脑。 “等会昭昭来了,你俩配合我演一出戏。”陆岁岁凑到鹤楼耳边小声嘀咕。 鹤楼还能不知道她想干嘛吗? 听她说了两句就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苏昭是半小时后到的,推开门进来时嘴里骂骂咧咧。 “卧槽你们知不知道今年新招的那几个飞行员多菜?我他妈都快被气炸了!” 苏昭眼里完全没有坐在一起的时恪云声和孟煜,一进门就抓起桌上的一杯奶茶喝了大半口,然后就坐到陆岁岁跟时恪之间的空位上,开始吐槽。 “在模拟机舱试飞,飞机刚起飞,他妈的那个菜逼把引擎给关了!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坐在模拟机舱里,眼睁睁的看着飞机直线往下掉!你知道当时模拟机舱里那个不断提示机毁人亡的警报提示音多刺耳吗?” “就他妈这水平居然能拿到毕业证?谁好人敢上他开的飞机!” 苏昭骂骂咧咧,恨不得把那个把飞机引擎关了的学员拽过来抽他脸。 要不是她今年的飞行时间达到了上线,她才不去带新学员。 陆岁岁和鹤楼听着她的吐槽,笑得嘴都合不拢。 “我突然想辞职了。”陆岁岁说:“我今年的飞行时间也快到上限了,我不想去带新学员,操心费力不讨好。” “关键是生气老的快!”鹤楼撑着眼角,笑的脸疼。 她光是听苏昭说,都能想象得到那个飞机直线下降伴随着警报提示音在耳边不断回荡的画面有多好笑。 “指着这帮人,蓝航迟早完蛋!”苏昭生无可恋的靠在沙发上,想死一死。 提到蓝航,就有个人不得不提。 鹤楼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岁啊,陈睿最近联系你没有?” 苏昭蹙眉,“好端端的,你提他干嘛?多晦气啊!” 自从出了上次陈睿找狗仔和营销号带他和陆岁岁谈恋爱的节奏后,苏昭就把这人给拉黑绝交了。 不是因为她陈睿从照片里裁了出去,而是她觉得陈睿这种背耍阴招算计自己朋友的人不能深交。 他又不是没长嘴,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要用那么下作的手段逼陆岁岁? 她和蓝航的合约还有两年到期,到期她就跳槽。 这事儿她跟陆岁岁也说过。 陆岁岁的合约还有一年半,她没直说,但苏昭知道,她肯定也不会再跟蓝航续约了。 毕竟被人恶意捆绑传绯闻,这事光是想想就觉得膈应。 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她们跟这种表里不一的人继续来往。 “他昨晚上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电话打我们家去了。”鹤楼提起来也是一脸的嫌弃,“跟我说什么让我劝劝岁岁,外面的野男人玩玩就算了,千万不能当真。” 她说着,目光看向时恪。 陆岁岁和苏昭也朝他看过去。 突然被三双六只眼睛盯上的时恪:“?” “怎么了?”他不解的询问陆岁岁。 陆岁岁看着他那张勾人的脸,咋舌:“过不了多久,圈子里的人恐怕就要都知道我包养了个小白脸。” 时恪:“……” 他眉心微蹙,嗓音沉沉,但一开口语气就带了些不耐烦:“是不是那个姓陈的又骚扰你了?” “没有,他不敢。”陆岁岁怕他找到陈睿捅他三刀六个洞,“你有什么不痛快也先忍一忍,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时恪哼笑了声,阴阳怪气的说:“那我可就等你给我做主了。” 陆岁岁:“……” 好熟悉的陈年老绿茶味。 鹤楼不知道昨晚上时恪和陈睿已经正面交锋过,时恪还了陈睿一脚。 见时恪转过头去跟他朋友说话,没再看着她们撒,鹤楼才继续把刚才说了一半的话说完。 “我直接被他气笑了,给他骂了一顿,问他是不是也想当岁岁你在外面养的野男人,想就直接说,不用打着为朋友着想的名义干涉别人的生活。他算那盘子大头菜,也敢对陆岁岁指手画脚?” 苏昭默默给鹤楼点了个赞,“这话说的可太好了!” 陆岁岁却没有半点情绪起伏,淡声把昨晚时恪给了陈瑞一脚的事说了一遍。 “他还威胁我要把这事儿告到我爸妈那。”陆岁岁嗤笑,“他要真敢去跟我爸妈告状,我倒敬他是条汉子。” 鹤楼和苏昭惊呆,“不是,他有病吧?” 苏昭无语:“他就不怕陆叔叔和颜姨先抽他一顿?” 陆岁岁歪了歪头,“所以他只敢给鹤楼打电话啊!” 苏昭不屑的撇撇嘴:“真怂。” 鹤楼也是一脸的不屑,“当年真是瞎了眼,居然把她当好姐妹!” 刚刚先出去解决事情的季佳恩推开门,正好听见坐在门附近的鹤楼说了这么一句,顿时眼睛都亮了,扑过去后自来熟的抱住了鹤楼,“什么姐妹?” 第96章 露馅了 不愧是见着美女就走不动路的季佳恩。 男人聊赚钱的话题不一定百分百能吸引她,但如果是女人之间闲聊,哪怕是不认识的人,她也能凑过去跟人聊上几句。 刚才鹤楼来的时候,她正好接到了手下人的电话,有点事需要她下楼处理,她跟时恪和陆岁岁打了声招呼就下去了,都没来得及跟鹤楼自我介绍。 这不,终于把小土豆不是小可爱抱在怀里,季佳恩心里别提多美了。 软乎乎的,香喷喷的。手感忒好。 她其实更想抱一抱陆岁岁,但时恪在边上盯着,她不敢。 抱不到陆岁岁,抱抱她好朋友也是一样的。 “小美女,交个朋友吧!”季佳恩主动跟鹤楼贴贴,“我不是坏人。” 鹤楼全身僵硬,嘴角抽搐,“那你也不一定就是好人。” 谁啊这是,她跟她熟吗上来就又搂又抱还贴贴的! 季佳恩笑了声,松开鹤楼坐直身体,冲苏昭抛了个媚眼,就开始了自我介绍。 “季佳恩,从前的老板娘,时恪未来一段时间内对外的‘绯闻女友’。” 鹤楼:“!” 苏昭:“!” 俩人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先剜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时恪的眼神恨不得给他捅三刀六个洞。 莫名其妙就被自己媳妇儿的两个好姐妹刀了的时恪:“?” “假的。时恪放出去的烟雾弹。”陆岁岁无语的瞥了季佳恩一眼,心说这姑娘可真能惹事,一会不招惹时恪都受不了浑身难受,也不怕时恪砸她场子。 陆岁岁说:“时家那边有人沉不住气了。” 至于这个人是谁,不用说云声孟煜季佳恩肯定知道,他们本来就跟关系好。 但鹤楼和苏昭也不是傻子,时家最沉不住气的,当然是时竞啦! 苏昭轻嗤,“都说狗肉上不了宴席,这话一点都不假。” 就算时竞再怎么对外让让他也是时家的继承人,扶不上墙就是扶不上墙。 多少钱堆出来的都没用。 鹤楼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那陆大哥要是知道他有绯闻女友,不是更加会棒打鸳鸯?” 陆岁岁一噎,脑海里已经浮现他大哥对着她说教的画面了。 “那也不能让岁岁以身犯险。”苏昭说:“时竞那帮人手段下作,忒脏。” 鹤楼突然想到前段时间的事,她以为时恪不知道,趁陆岁岁还没反应过来,就叫了时恪一声。 时恪看她,“怎么?” 对上他的目光,鹤楼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别放过时竞和他的狗。” 时恪挑了挑眉,没问她为什么,只淡笑着应了三个字:“我会的。” 陆岁岁横了鹤楼一眼,怪她多嘴。 好端端的提那件事儿干嘛,晦气死了。 时恪又是个醋包,逮着她肯定会问她跟时竞有什么过节。 她要是不说吧,他肯定会一直问。 她要是说了,他肯定会把时竞人道阉割。 鹤楼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讨好的对陆岁岁笑了笑,做鬼脸。 季佳恩看不懂她们姐妹之间的眼神官司,多嘴夸了陆岁岁一句:“我上次碰巧看见丁原他们几个和你起冲突,你当时的举动可太飒了!深得我心呐!” 陆岁岁一怔,“上次你也在?” 季佳恩:“昂……”她不仅在,还拍了视频发给时恪了。 可怎么看陆岁岁这惊讶的,好像根本不知道时恪已经知道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季佳恩求救的看向时恪。 时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季佳恩,恨不得把她的嘴给缝上,这人一看见美女就降智,嘴上还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 时恪语气淡淡的说:“她跟人去吃饭,不确定是不是你,就拍了个小视频找我确认。” 陆岁岁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只说了句:“那还真巧。” 时恪点了点头,“是挺巧。” 季佳恩暗暗松了一口气,点了根女士香烟吞云吐雾了一番,意味深长道:“你们这些豪门大户勾心斗角的屁事儿忒多,听多了都倒胃口!” 云声见她还敢多嘴,生怕她等会出了这个门就被时恪灭口,催促她去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昭这才看清楚背对着他的云声,嘴角抽搐了一下:“风干鸟?” 这仨字一出,鹤楼直接笑喷。 她怎么忘了,云声在她家穿着小裙子遛鸟那天,苏昭也在? 云声一听这仨字,顿时炸毛,差点把手机扔苏昭脸上:“卧槽!是你!男人婆!” 苏昭从小就不爱扎小辫儿穿小裙儿 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瘦瘦小小的跟个营养不良的小萝卜头似的。 云声还以为她是个男生,就叫她一起上厕所。 可谁知道她直接进了女厕所。 云声当时的三观都碎了。 后来还是他姨妈跟他说苏昭是女生,他那破碎的三观才重新建立起来。 苏昭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好久不见啊!” 云声也皮笑肉不笑,“一点都不想见好吗?” 苏昭:“呵呵,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恐怕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云声:“……” 操,这都是什么缘分! 正好季佳恩过来叫他们去楼上包厢里吃饭,云声就跟屁股后面有鬼追着似的跑了。 鹤楼和苏昭边走变笑,笑得季佳恩十分好奇,她俩在笑啥。 但涉及到云声的黑历史,她俩怕说出去有损云声如今的英明形象,就随口说了个笑话敷衍季佳恩。 时恪和陆岁岁走在最后面。 陆岁岁把门关上,壁咚了时恪。 时恪低头看她,双手掐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抱了起来,两人的姿势一下就变成了陆岁岁在上他在下。 “我再问你一次,丁原,是不是你做的?” 时恪薄唇半勾,嗓音沉沉,说了实话:“是。” 陆岁岁半眯着眼,原本扶着他肩膀的手拧住了他的耳朵。 没使劲儿,也不疼。 时恪却配合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来。 陆岁岁嗔他:“你上次在电话里怎么跟我说的?” 时恪心虚的笑了声,将她往下放了放,仰着头就要吻她的唇。 陆岁岁才不会中他的美男计,一把捏住他的嘴,不让他亲。 “你跟我说,你是守法好公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第97章 我不怕 刚知道丁原出事的时候,陆岁岁不是没怀疑过时恪。 鹤楼和苏昭说时恪下手太狠。 但她当时怎么说的? 她说他要是不狠点,也活不到今天。 而且她也在电话里问过他,他当时虽未正面否定事情是他做的,但他说他是守法好公民。 结果呢? 狗东西,竟然忽悠她。 时恪微仰着头看她,目光沉沉。 他不怕被她知道自己阴鸷狠厉的一面,就怕她知道他的不堪后,会害怕,会逃离。 他轻叹一声,嗓音沙哑,“害怕吗?” 陆岁岁摇了摇头,“我是不怕的。” 时恪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牵强,“怕也没关系的。” “我真的不怕。”陆岁岁额头轻轻碰了他高挺的鼻梁一下,“只是有些担心,万一时竞知道是你搞的鬼怎么办?” “他没那脑子。”时恪嘲弄道:“他那么自负一个人,他宁愿相信什么意外巧合,都不愿意接受我出国五年在j城还有人脉这个现实。” 时竞受他妈时文萱影响,骄傲又自大。 总觉得自己的时家血脉更纯正,比别人更高贵,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尤其是在面对时恪的时候,时竞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时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这样时恪就没有资格跟他争时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了。 可时竞和时文萱都忘了,虽然时恪不是夏敏和时守业的婚生子,但他确实是时守业唯一的儿子,且是被夏敏承认的存在。 时恪不仅上了时老爷子的户口本,还进了时家的族谱。 时老爷子更是默认时恪才是时家唯一继承人。 至于时竞,时老爷子的态度更明确了。 外孙子可以进公司,但没必要进入重要部门。 这也就是为什么时竞比时恪早进入时代集团一年,却还没有养成自己势力的重要原因。 偏偏时文萱和时竞母子俩看不清现实,时老爷子也不提醒,就看他们俩蹦跶。 在老爷子眼里,不管是时文萱母子针对时恪,还是夏敏对时恪心理上的虐待,又或者时恪给他们的“回礼”,只要不伤及对方性命,那些无伤大雅的手段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心使得万年船,你也不能保证所有环节都不出错。”陆岁岁一只手摸在他头顶,“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能用钱解决的就别动手。” 时恪盯着陆岁岁看,眸色幽深,“好。” “毕竟我们是读过书上过学的文明人。”陆岁岁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包括陈睿,胖揍一顿固然解气,但根本没解决任何问题。” “我们得用智慧让他们长记性。” 时恪轻挑眉梢,“所以岁宝的智慧是?” 陆岁岁弯唇,“不是说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别动手吗?” 时恪突然把陆岁岁放下来,脸埋进她颈窝里,闷声道:“好,我听你的。”但是你能不能别离开我? 后半句话时恪没明说,但陆岁岁懂。 她拍了拍时恪的背,嗓音轻柔,“我不怕你手段脏,也不怕你狠。” 第98章 只想你好好活着 陆岁岁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时恪是一匹凶狠不羁的狼。 时恪从来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人畜无害。 他英俊的外表,是他的伪装。 她敢说,她比任何一个时家人都要了解时恪。 时恪怕她知道他心狠手辣后不要他。 他不愿意让她看见他肮脏阴暗不堪的一面。 他要把最好的给她,他对她的喜欢对她爱,他只想把他最真挚纯粹的感情都给她。 可她怎么会怕他,怎么会不要他? 陆岁岁轻抚着时恪的俊脸,“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她凝视着他的目光真诚且坚定。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嫌弃他。 她只希望时恪的手腕再狠一点,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他。 时恪也看着她,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只简单一句“我要你好好活着”,他就能通过她看着他的眼神,懂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和他一样,都把彼此看得很重要。 “我要吻你。”时恪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沙哑。 陆岁岁勾了勾唇角,主动低头吻上他。 时恪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从蜻蜓点水,到夺回主动权的狼吞虎咽。 一吻毕,陆岁岁伏在时恪肩上喘息。 “我不问你有什么计划。”陆岁岁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只一点,你要注意安全。” 时恪垂眸看着她,眸中翻涌着强烈的情绪,“嗯。” “如果你做不到,说不定我会发疯。”陆岁岁柔软的手摸上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想看我为你发疯的样子吗,时恪?” 陆岁岁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我发起疯来特别的可怕,建议你不要轻易尝试。” 时恪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不管我岁宝什么样,我都喜欢。” 陆岁岁斜了他一眼,从他怀里退出来。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楼上包厢里,先一步到达的季佳恩已经跟鹤楼和苏昭熟了。 好奇心旺盛的季佳恩已经从苏昭那得到了刚刚云声落荒而逃的答案,她瞬间就成了盯裆猫。 “大不大啊?”季佳恩盯着云声,却是对苏昭说话。 苏昭撇撇嘴,“那你得问他本人,毕竟当年他才七岁。” 除非他先天有问题,那地儿不发育,不然这么多年过去,肯定今非昔比。 云声忍无可忍,直接拿出手机用钱堵人嘴。 鹤楼沾光,收了个超级大包。 陆岁岁和时恪推开门进来时,鹤楼正在捧着手机数零。 “啧啧啧,你俩背着我们在楼下干什么坏事啦?”季佳恩端着茶杯,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时恪的嘴角,“她的口红怎么沾到你嘴角了?” 时恪暗含警告的横她一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季佳恩嫌他不识逗,扭头跟陆岁岁说话:“你用的什么口红?回头链接发我。” 她说着,拿出手机让陆岁岁扫好友。 时恪拦都来不及,陆岁岁已经成功添加季佳恩。 “你等会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直接让人把我常用的口红和香水给你送过去。”陆岁岁十分大方的把时恪交给季佳恩:“我就把他拜托给你了,帮我盯着他,别露馅儿。” 听了她这话,季佳恩尴尬不失礼貌的扯了扯唇,“你倒是一点都不怕我们会假戏真做哈!” 陆岁岁淡笑,“真要是有那个可能,他就不会带我来见你了。” 季佳恩一噎,“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帮你这忙,要不你亲自下场呢?这样就不存在露馅不露馅的隐患了。” 陆岁岁微笑着拒绝:“暂时还不行。” 季佳恩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道:“我倒是觉得,要是你本人的话,时家可能会收敛一点。” “我不需要时家收敛。”陆岁岁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淡淡,“我倒是希望他们蹦跶的欢实一点。” 季佳恩看向时恪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不止季佳恩,连云声和孟煜听了她这话,都不禁有些同情时恪。 他这心上妞,对他有爱,但不多。 时恪倒是很淡定,听了她这话,还能笑得出来。 鹤楼和苏昭也是一脸平静,毕竟陆岁岁接下来的话,她们之前已经听过了。 陆岁岁喘了好大一口气,才慢慢悠悠的说:“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让时恪把时家送给我当聘礼了。” 季佳恩:“……” 哎哟卧槽这狂妄嚣张的语气,真是让人爱了! 云声知道陆岁岁有嚣张狂妄的资本,以酒代茶敬了她一杯,“祝你心想事成。” 陆岁岁回敬,“多谢。” 时恪侧目看着陆岁岁,眼神温柔又宠溺,薄唇半勾,“聘礼你就要一个时家?会不会少了点?” 别说一个时家,就是十个时家,只要她要,他就给。 陆岁岁唇角微掀,“你别让我等太久。” 时恪桌下的手握住陆岁岁的手捏了捏,嗓音沉沉,“好。” 一群人边吃边聊,鹤楼问苏昭今年蓝航招的空少和飞行员有没有帅哥,季佳恩就问苏昭今年招的空姐美不美。 苏昭又想起自己带的那群糟心的玩意儿,合约到期就跳槽的心越发坚定。 陆岁岁适时的提起早就预备好的话题,“我听鹤楼说,鹤叔叔那有个度假村的项目收益前景挺不错的,要不要投着玩玩?” 苏昭瞥了鹤楼一眼,“你又给鹤叔叔洗脑,让他砸钱给你玩?” 她刚刚刷手机的时候是有看到鹤楼发在群里的信息,配合陆岁岁就行了。 鹤楼白她一眼,“那度假村要是咱们投,没准儿还能赚。” 苏昭:“?” 鹤楼不屑的撇撇嘴,“也不知道时竞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爸竟然有意向跟时家合作。” 她说着看向时恪,“要不干脆把这个机会给你得了,就当我送给你和岁的礼物。” 时恪淡笑着摇了摇头,拒绝:“我就不要了,时竞能做出点成绩不容易。” 听了他这话,季佳恩轻嗤,“你别听他的鬼话,他的意思是,一个人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鹤楼和苏昭异口同声:“捧杀!” 季佳恩打了个响指,“bingo!回答正确!” 只有先让时竞尝到一点甜头,后面才能引诱他跳入深渊巨坑。 但这些不能说。 “能不能顺利拿下鹤叔叔的那个度假村项目的合作合同,那就看时竞的本事了。” 第99章 没想到是她 在不违法的前提下,陆岁岁想要一样东西,还真没有得不到的时候。 陆家有那个经济实力满足她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 她说她要鹤家的项目投着玩,她就能拿出钱来。 但时竞就不行了。 先不说时家会不会给他几个亿让他砸着玩,就说他的个人能力,跟陆岁岁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 同样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学生,说时竞是九漏鱼,九漏鱼都不乐意。 要不是有时家给他撑脸面,捡破烂废品回收他都抢不到瓶子。 时恪知道陆岁岁不缺钱,也知道她不是真的想投资,她就是想给时竞添堵。 那种被人护着的感觉,让他多吃了半碗饭——陆岁岁没吃完的剩饭。 吃饱喝足,陆岁岁就跟鹤楼和苏昭走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时恪。 陆岁岁上了苏昭的车,鹤楼开着她的限量版镶钻小甲壳虫跟在后面,三人连着语音电话闲聊。 鹤楼:“岁啊,你真要投我爸那个度假村的项目?” 陆岁岁懒洋洋的应了声:“嗯,晚上回去就跟我哥说。” 鹤楼怔了一下,“啊?那陆大哥要是问你为啥突然想投度假村,你怎么说?” 陆岁岁想都没想,胡话张嘴就来:“陆氏集团那么多房地产项目,多一个度假村不多,有钱干嘛不赚?” 鹤楼:“昂……你说的好像也挺对。” 苏昭笑了声,插话:“我还以为岁岁要反问你,度假村市场早就饱和了,鹤叔叔干嘛突然间又开一个新的,就不怕赔钱?” 陆岁岁笑了声,顺着苏昭的话问了一句:“对啊,鹤叔叔干嘛又要投新的度假村项目?” “你要是问我奶茶店,我还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你问我度假村?”鹤楼顿了顿,说:“大概跟我的奶茶店一样,多开一家就多赚一份钱?” 陆岁岁笑着摇了摇头,跟苏昭聊起了蓝航的事。 在锦城偷拍她和时恪的人虽然还没找到,但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那人多半是蓝航的员工。 “庞静辞职了。”苏昭这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 陆岁岁歪头看她,“谁?” 苏昭扯了扯唇,一字一顿的说了两个字:“庞静。” 陆岁岁眯了眯眼睛,红唇轻抿,“有没有说为什么?” 苏昭唇角噙着讥诮的弧度,嘲弄道:“她说因为她个人失误,给公司带来了不好的负面影响,所以她辞职。” 陆岁岁支着头,淡声问:“那她有没有说是什么失误?” 苏昭:“她没说,但我查到了一点东西。” 她说着,指了指她放后座上的包,“平板在包里,你自己看。” 陆岁岁拿出苏昭的平板,看到了她内用蓝航内部网查到的东西。 “你怀疑,那天晚上偷拍我和时恪的是庞静?” 苏昭眉梢轻挑,“蓝航最近最热闹且能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的两件事都跟你有关,跟副总传绯闻的事情已经确定是陈睿自己花钱买的热度了,那另外一件,怎么就那么巧,拍摄的人就知道你是蓝航的空姐,时恪是咱们公司的白金vip?” 当时天色那么暗,陆岁岁又被时恪挡着,只露出一截胳膊,连蓝航的袖标都没露出来。 机场那么多航空公司,拍照的人眼神就那么好,一眼就看出来她是蓝航空姐? 除非那人早就认识陆岁岁。 陆岁岁指尖按着图片放大缩小,缩小后又放大,目光落在那一行实名认证的小字上。 见她不吭声,苏昭略不敢置信的问:“你别跟我说,你没想到这些。” “我想到了拍照的人是公司内部人员,但没想到是她。”陆岁岁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庞静”两个字,“我只是想不通她这样做的目的,我和她在工作中没有利益纠纷。” 别说利益纠纷,俩人连吵架拌嘴都没有过。 庞静甚至会在她跟林娇拌嘴的时候出来当和事老。 “也不一定非得是利益纠纷。”苏昭给了陆岁岁一个暧昧的眼神,“万一是情感纠纷呢?” 陆岁岁白她一眼:“……那就更没有了好吧?” 苏昭:“怎么没有?你们机组那个年轻的副机长不是在追求你吗?”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你这脑回路,不去当作家编剧真是浪费了。” 一直充当吃瓜群众的鹤楼突然开口:“有没有可能,庞静喜欢咱们岁岁?反正她也得不到她了,不如干脆就毁掉?” 陆岁岁恨不得顺着电话信号把手伸出去,邦邦给她脑袋上敲两拳。 “你是不是被季佳恩洗脑了?”陆岁岁呵呵笑了声,“你怎么不说庞静是陈睿的小情儿呢?” 这一个个的,脑回路忒清奇呢! 鹤楼噎了一下,“呃……倒也不是没可能。” 苏昭也一脸惊恐,“卧槽,不会吧?” “不会个大头鬼啊!”陆岁岁翻白眼,“她真要是陈睿的小情儿,我和时恪的照片就不会在前面才放出来了。” 鹤楼:“你说的有道理。” 苏昭:“我一开始看见照片的时候,还以为这事儿是你跟你一组的林娇干的。” 陆岁岁想也没想就否定道:“不是她,那天她刚被老流氓摸了屁股,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没脑子偷拍我。” 鹤楼:“所以?” 苏昭也等着陆岁岁的下文。 “我打算明天约庞静出来问问。”陆岁岁点开被她屏蔽的工作群,“只有她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鹤楼:“就约在我奶茶店见面,万一她要是对你不利,我就让我店员帮你制服她。” 陆岁岁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庞静会对她不利,笑道:“文明社会,大家都是文明人。” 鹤楼还是不放心,“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与其担心岁岁被人欺负,倒不如担心担心对方会不会被她收拾一顿吧?”苏昭一句话,成功打消了鹤楼所有想法。 鹤楼:“昂,我怎么忘了岁岁能徒手劈砖了。” 陆岁岁笑骂了句:“我人生不幸,交了两个损友!” 苏昭和鹤楼异口同声道:“彼此彼此呀!” 陆岁岁一边跟两人闲聊,一边点开庞静的头像,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明天上午十点,不离猫舍见。” 第100章 记住你答应我的 有些人,就是不想见,也得见。 就好比现在,陆岁岁坐在苏昭车上,看着等在自己家门口的陈睿,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看来有些人,还真是听不懂人话啊! 陆岁岁烦透了陈睿的死缠烂打。 她看在陆氏集团和陈家合作合作的面上没把话说的太绝,所以陈睿就笃定了她真的不会翻脸是吗? 隔着车窗,陆岁岁目光中透出明显的不耐烦。 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陈睿多说,直接从手机里的监控app里截了张图甩到了陆氏集团旗下的私人管家公司的工作群里。 陆岁岁作为陆氏集团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受家人宠爱,就算没进陆氏工作,但作为陆氏集团的股东,她有权限进入陆氏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的工作群。 当初为了给购买陆氏集团旗下中高端居住区的住户提供更高品质的服务,陆氏集团专门成立一家私人管家公司。 除了品质和环境,陆氏集团开发的中高端房地产项目最大的卖点的就是安全、隐私保护性强,现在陆岁岁家门口就站着个人,鬼鬼祟祟的,不是打他们陆氏的脸吗? 负责日常管理维护陆岁岁名下的管家看见陆岁岁发到群里的照片,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饭碗不保! 管家带着几个保镖火速抵达现场,礼貌的请陈睿离开。 可陈睿说什么都不走,还冷声呵斥管家。 陆岁岁就坐在车里,看着陈睿颐指气使的骂她的人,气极反笑,放下车窗叫了管家一声。 管家一路小跑到车旁,躬身问陆岁岁有什么指示。 “明天跟你们总经理说,这套房子我不要了,让他帮我挂出去。”陆岁岁冷声道:“至于我为什么突然卖房,原因你们自己跟我哥解释。” 说完,她关上车窗,让苏昭开车走。 陈睿本在听见陆岁岁叫管家的第一时间就想上前,奈何被身高体壮的保镖拦住。 不管他怎么强调自己的身份,保镖就是不放行,他只能站在陆岁岁家门口,眼睁睁的看着苏昭开车载着陆岁岁离开。 车上,苏昭眉头紧蹙,似乎很反感陈睿对陆岁岁的纠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死缠烂打也不喜欢。 更别说陈睿还要打着朋友的旗号,干涉陆岁岁的人生,对他指手画脚。 还大晚上堵人家门口,跟个变态似的。 陈睿什么时候这么不入流了? 真叫人恶心。 “去我那?”苏昭问。 “去翠湖公馆吧。”陆岁岁沉吟片刻后,说:“我小哥就住那边,陈睿再敢骚扰我,我小哥不会放过他。” 苏昭调转车头,朝翠湖公馆方向驶去。 陆岁岁有两个哥哥,大哥陆时清接管庞大家业,坐镇陆氏集团,二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j城最有前途的检察官。 相比于大哥的老奸巨猾,陆岁岁的二哥更刚正不阿。 要是被他知道陈睿骚扰陆岁岁,绝对会让陈睿吃不了兜着走。 车开出去好一会,苏昭才后知后觉的问:“那你就不怕被你小哥撞见你和时恪在一起?” “不怕。”陆岁岁有恃无恐。 她歪头看着苏昭,唇角含笑:“你也应该知道,我小哥好几年没回过家了,他特别反感我爸安排我们人生的那一套为我好的说辞。” “昂,这我知道。”苏昭蹙了蹙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可跟陆叔叔的意见不合是一回事,自己的妹妹被野猪拱了又是另一回事儿。” 陆岁岁被她的形容逗笑,“你见过像时恪那么好看的野猪?” 苏昭蹙眉,“咱们能不能别总把时恪长得好看挂在嘴边?怪肤浅的!” “肤浅吗?我不觉得啊!”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时恪就是长得好看! 陆岁岁支着头,半开玩笑的说:“我这是在培养你和鹤楼的审美,免得被一些歪瓜裂枣骗了。” 苏昭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我可真谢谢你哦!” 陆岁岁摆摆手,“不用客气!” 苏昭嘴角微微抽搐,“你对时恪的滤镜会不会太厚了点?” 陆岁岁抬了抬下巴,“那你说出个比时恪帅的人来?” 苏昭:“……” 呃,那她还真说不出来。 到了翠湖公馆,临下车前,陆岁岁贱兮兮笑着跟苏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敢在我小哥眼皮子底下跟时恪暗度陈仓吗?因为我小哥经常因为工作出差,不怎么在家,所以根本发现不了!” 苏昭笑骂:“死恋爱脑!” 陆岁岁送苏昭个飞吻,蹦蹦跳跳进了电梯。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时恪发了个定位。 她昨天刚让管家给的时恪进门权限,今天就把房子给买了,总得跟时恪说一声,不然万一时恪过去发现换了主人,连门都进不去,多尴尬? 时恪正坐在时老爷子派来接他回时家的车上。 手机在他手中震动了一下,他点开新消息,就看到了陆岁岁发来的位置共享。 时恪眉梢轻挑,给她回了个:“?” 岁岁平安:“我把昨天那套别墅卖了,这段时间就住在翠湖公馆,你来这里找我。” 时恪看着陆岁岁发来的消息,含笑的眸中有冷光一闪而过。 精明如他,根本不用问就知道陆岁岁卖房的原因。 他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小字:“那个姓陈的骚扰你?” 陆岁岁捧着一罐冰可乐,看到时恪发来的这行小字,屈指挠了挠眉尾。 这个男人,敏锐,且聪明。 陆岁岁知道这种事不能瞒着他,越瞒着他,他心里越不痛快。 本来他就因为陈睿找营销号编跟她的绯闻那件事生气,她要是再瞒着他今天晚上在家门口堵她的事,只怕他的火气能当火箭上天助燃剂。 陆岁岁觉得这事儿靠文字解释有点苍白,索性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嗯,刚回去见他在门口等着,我嫌烦就没下车,直接叫了管家和保镖过来解决的。” 听完她发来的消息,时恪眸中笑意微敛:“我知道了,今晚我不过去,你关好门,早点睡。” 看着时恪发来的文字,陆岁岁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爽。 她喝了一口快乐水,怕他不方便听语音,给他发了一行字:“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第101章 下不为例 陆岁岁这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她知道时恪对陈睿一百个不爽,有一百零一种方法等着收拾他。 可他现在不能用那些手段对付陈睿。 不是她心软,她只是怕赶狗入穷巷,时恪遭反噬。 她知道,光靠时老爷子的支持,他根本无法在时家站稳脚跟。 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让圈子里所有人知道他作为时家唯一继承人的能力的机会,而不是在圈子里树敌。 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须隐忍。否则,时家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就会像闻到屎味儿的苍蝇,联合外人对付他。 到时候他腹背受敌,就算他的最终目的是毁了时家,也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他不能有把柄落在时竞那个废物手里,更不能给夏敏拿捏他的机会。 这些陆岁岁能想到,时恪自然也懂。 他看着陆岁岁发来的信息,舌尖抵了抵唇角,低声跟孟煜交代了两句。 他听陆岁岁的,不用那些极端手段收拾陈睿,但他也不会忍着就是了。 俗话说得好,仇不隔夜。 既然陈睿这么喜欢纠缠他媳妇儿,那他不介意给陈睿送个红粉知己。 半小时后,黑色商务车停在时家大门口。 时恪下车,解开衬衫领口三颗纽扣的同时把松松垮垮挂在颈间的领带扯下来缠在手,浑身透着股懒散不羁劲儿。 走进时家客厅,时恪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正等他的时老爷子,还有陪在他身边的夏敏和时文萱。 “哟,还没睡呢?”时恪挑了挑眉,“这是等着我呢?” 他这话属实明知故问。 时老爷子瞪他一眼,“我要是不派人去接你,今儿恐怕也见不着你。” “我以为咱们爷俩昨天把话都说清楚了。”时恪往沙发上一坐,浑身酒味呛得夏敏和时文萱同时皱眉。 时老爷子让保姆给他冲了杯解酒茶,一脸不悦的盯着他,“听你表哥说,你今天为了个女人一掷千金,还坑了他的豪车?” 时恪从保姆手里接过解酒茶撂在茶几上,漫不经心道:“明明是表哥怕我在国外没见过世面,回来给时家丢脸,所以才把他的爱车送给我,怎么成了我坑他了?” 不等老爷子开口,时文萱抢先道:“那你把车送给一个女人总是事实吧?” 时老爷子不悦的瞥了时文萱一眼,很是不满她颠倒黑白,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我跟人玩游戏输了,拉着会所老板娘亲了个嘴儿,总得给人家一点补偿吧?” 时恪翘了翘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给不了人家爱和名分,给点钱还是有的。” 时文萱嘴角微微抽搐,“那是给点钱?你的点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你知不知道那辆限定版超跑多少钱?” 时恪墨眸微眯,薄唇半勾,“姑姑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表哥把车送我,车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你心疼钱,就别充大方。” 时文萱气了个仰倒,“你、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时恪借着酒劲儿轻嗤了声,嘲讽拉满。 落在时文萱身上的眼神仿佛在质问她“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要命的那种?”。 明明时恪什么都没说,时文萱却感觉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脸上。 时恪话说的难听,态度也很明显,但时老爷子并没责怪他。 时老爷子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下不为例”就起身回房休息。 时文萱也起身离开。 现在不能看见时恪,一看见他,就会想起时竞送出去的那辆价格高达八位数的跑车。 心塞。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浑身酒气懒懒散散的时恪和坐在轮椅上的夏敏。 无论是时恪还是夏敏,在没人的时候都懒得配合对方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时恪摆弄着金属质地的手表腕带,漫不经心地开口:“母亲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夏敏厌恶的看着时恪,嘲弄道:“真是你爸的好儿子。” 大概是因为她和时守业的婚姻不幸,夏敏对在声色场工作的女性抱有很大的偏见。 是,有的人会游走在法律边缘,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可这并不代表在声色场工作的女性都不是好人。 时恪起身,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夏敏。 这女人,当年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在能力和手腕上都不输男人,不然时老爷子也不会把时家的时代集团交给她管理。 可这人却在婚后长了恋爱脑。 明知道时守业花心在外面玩女人养情妇,还痴心妄想浪子回头金不换。 搞钱不好吗? 把财政大权握在手里,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可夏敏却为了一个时夫人的身份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里面,活活熬成了一个怨妇。 好好的一手王炸牌,被她打得稀烂。 夏敏控制着轮椅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过去。 她想到时恪给女人送豪车,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冷漠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响起。 “你在外面玩女人我不管,但不能带回家里来脏了我的眼。尤其是周四的晚宴,你敢带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我面前蹦跶,别怪我不客气!” 时恪轻嗤一声,从兜里掏出烟盒,对夏敏的警告充耳不闻。 “别生气。”时恪咬着香烟,吞云吐雾,轻佻的语调带着明晃晃到嘲弄,“不然在睡梦中脑溢血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这话,十分恶毒。 但对夏敏,正好以毒攻毒。 夏敏紧握着轮椅扶手,愤怒的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可除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烟草和酒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哪里还有时恪得身影? 门口,孟煜坐在在黑色大g的引擎盖上玩游戏。 时恪从时家出来,踢了车轮一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孟煜攥着手机上车,发动车子离开时家。 车上,时恪放下车窗,任风吹乱了他的发。 “让你去办得事,办好了?” 孟煜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办好了。” 时恪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中控上,对孟煜说:“明天去岁岁昨天带咱们去的那个小区,把她那套房子买下来。” 第102章 你喜欢他? 第二天上午,陆岁岁睡到自然醒。 起床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她就出门赴约。 昨天晚上跟庞静约的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 她到不离猫舍的时候,店员正在打扫卫生,开窗通风换气。 见她进来,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岁岁姐,今天来的这么早?” 陆岁岁随手把包放在前台上,顺手把店里的电脑开了。 “我约了个同事在咱们猫舍见面。”陆岁岁弯腰从桌子下面掏出一盒猫条,拆开包装放进空了的罐子里,“等会你们照常就行,不用特别关注我和我同事。” 店员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低调嘛!” 陆岁岁勾唇浅笑,“等会请你们喝奶茶。” 店员也笑,“那就先谢谢岁岁姐啦!” 陆岁岁戴上一次性手套,抓了一把猫条进了撸猫室。 猫舍的猫都是她收养的。 有毕业大学生弃养的宠物猫,也有她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猫。 一开始猫咪没几只,她把猫养在陆家老宅的后花园里。后来大猫生小猫,她又从外面捡了新的猫回来,猫猫复猫猫,一到晚上,陆家后花园里全是绿油油的眼睛。 颜禹珺倒是觉得家里有几只宠物,正好能打发时间。 可陆晋霆不喜欢他茶杯里漂浮着的猫毛,他虽然没明说,每次颜禹珺和陆岁岁母女俩在后院撸完猫回来,他都一脸老大不乐意。 陆岁岁甚至还在某个撸完猫回来的深夜,无意间撞见她五十多岁的老爹搂着她妈亲亲贴贴,用特别霸总的语气问她妈,后院那些猫有他好撸? 虽然父母恩爱是好事,可那时候俩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啊! 老夫老妻的还要说霸总语录,陆岁岁当时被雷得外焦里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自己房间的。 反正第二天她就让陆时清给她找了家店面,开了这间不离猫舍。 屋里的猫大概是闻到了陆岁岁身上熟悉的味道,喵呜喵呜叫着围在她脚边,打滚的打滚,蹭大腿的蹭大腿。 陆岁岁从地上拎起一只又肥又壮的黑猫,坐在窗边开撸。 庞静下车时,一抬头就看见陆岁岁坐在窗边撸猫。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圈。 恬淡又美好。 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庞静深吸一口气,走进猫舍。 她向前台的工作人员表明来意,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双鞋套和一把猫条。 庞静走到陆岁岁身边时,一只狸花猫正好在伸懒腰。 她伸手摸了摸猫咪肚子,猫咪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没想到你也喜欢猫。”庞静坐在陆岁岁旁边的小板凳上,嘴角微微上扬。 陆岁岁摸了摸怀里黑猫的下巴,黑猫很是享受的眯起眼睛。 她也眯起眼睛,开门见山的问:“你喜欢魏璟?” “不喜欢。”庞静把亲人的梨花抱在怀里,语气十分平静,“魏璟是我继母的儿子。” 陆岁岁一怔,她是真没想到庞静和魏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抱歉,因为我的行为给你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103章 美少女的事情少妇少管 庞静没觉得自己一句抱歉就能把自己做过的事情一笔勾销。 但她对陆岁岁并没有什么恶意,她也没想到那张照片会引出后面那么多事情来,甚至还惊动了公司的高层。 “我爸妈和魏璟爸妈原本是一个厂子的工人,两家人一起住在家属院里,算是关系不错的邻居。” 庞静抚摸着怀里的胖猫,十分平静的说着她跟魏璟的关系。 “但是很不幸,我们上高中那年,魏璟他爸和我妈还有不少厂子里的叔叔阿姨们都在一次意外爆炸中去世了。” “一直到我们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两年,我爸和他妈为了不让我们在工作的时候担心他们,才跟我们说他们俩要搭伙过日子。 ” “一开始魏璟和我都接受不了,我不反对我爸再找个人跟他过日子,但那个人是魏璟他妈,我别扭。” “虽然别扭,但是逢年过节有假期的时候,我还是会回家。可魏璟在最初劝魏妈不要再嫁失败之后,就再也不肯回家。” “魏妈知道魏璟的脾气,她虽然想儿子,但也没跟他服软,只跟我说,让我平时多照顾他。”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有一次急性阑尾炎倒在了家里,魏妈买完菜回来见我们家门没关,我爸就躺在地上,连忙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我爸住院的时候,也都是魏妈帮忙做的饭请的护工。” “我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接受了我的新家庭,并答应魏妈帮她照顾好魏璟,哪怕魏璟不需要我照顾,甚至因为我这个朋友的‘背叛’,渐渐地疏远了我。” “虽然魏璟这几年都不怎么回家,但他改变不了魏妈是他亲妈的事实。魏妈觉得他年纪不小了,打算给他介绍对象,因为我和魏璟常飞一个机组,魏妈知道他什么时候休息,就给他发信息,让他去相亲。” “魏璟去了几次,大概是嫌烦了,就跟魏妈说不要再管他的事,他有喜欢的女孩,就在蓝航,跟他是同事。” 听到这里,陆岁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魏璟突然追求她,还闹得公司空乘组人尽皆知,原来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他只是拿她当跟他妈抗衡的挡箭牌呢! 不得不说,魏璟长得人模狗样,但忒无耻。 陆岁岁轻嗤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她什么都没说,却让庞静羞愧的低头,又跟陆岁岁道歉:“对不起岁岁。”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陆岁岁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黑猫,“我也不会原谅你,包括魏璟。” 陆岁岁语气寡淡疏离,“你走吧,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再见这种客套话我就不说了。” 庞静抱着怀里的猫到角落里又撸了一会,结完账后就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岁岁怀里的黑猫喵呜着伸了个懒腰,从她腿上跳下去找吃的。 陆岁岁这才拿出手机,给田楚君发了一条信息。 周四,陆岁岁一大早就被池荔从被窝里拽出来,生无可恋的坐在餐桌前。 “荔枝姐,宴会是在晚上。”陆岁岁脑门上卡着眼罩,言找上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正对着着池荔。 池荔被那双卡通大眼睛盯着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伸手把眼罩转到她后脑勺上,才开口:“你哥让我告诉你,他今天晚上有时间。” 陆岁岁人虽然坐在桌子前,但脑子还没醒,听池荔说这话,一脸问号。 不是,陆时清晚上有没有时间跟她有什么关系? 池荔一看她那一凛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脑子离家出走不在线,遂踢了踢她小腿,一字一顿的说:“你哥的意思是,他今天晚上可以跟我一起出席时家的宴会。” 陆岁岁听了这话瞬间清醒,不敢置信的看着池荔,“你说什么?我哥去?” 池荔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陆岁岁搓了一把连,特委婉的说:“他这样会不会太给时家脸了?” 虽然时家也是j城的老牌家族,算得上底蕴丰厚,但跟陆家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尤其这些年时代集团发展的并不是很好,甚至有走下坡路的趋势。 陆家和时家没有合作的项目,陆家跟时家来往的也不怎么密切,陆时清没事儿去参加什么宴会? 他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儿干,不把时间节省下来跟他媳妇儿生小孩,瞎出席什么宴会? 池荔还是笑,“算是吧。” 陆岁岁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义正言辞道:“不,我哥今天晚上没时间,他去不了。” 池荔噗嗤一声笑出来,“岁岁,你哥他很精明的。”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陆岁岁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里,“你回去告诉我哥,男人不能太精明,不然没有女人爱,必要的时候可以傻一点。” “放心,我不让他下车。”池荔朝着陆岁岁眨了眨左眼,“就让他坐在车上远远地看一眼。” 陆岁岁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便吧!” 反正她是没办法说服陆时清了。 而且她越是不让陆时清去,反倒会让一身反骨的陆时清那老狐狸越是起疑心。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去看,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陆岁岁是想让陆时清成为时恪在时家站稳脚跟的最大助力,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池荔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酸奶递给陆岁岁一罐,“不怕你哥棒打鸳鸯?” 插好吸管喝了一口酸奶,陆岁岁咬着吸管说:“不怕。” 池荔挑眉,“这么勇?” 陆岁岁:“他敢给我讲大道理,我就拿你们的婚姻堵他的嘴。” 池荔一噎,差点被刚入口的酸奶呛着,“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陆岁岁不置可否,“他自己找了个得意的媳妇儿,就来我这棒打鸳鸯,那不能够。” 池荔看陆岁岁那护犊子劲儿,对时恪越发的好奇。 “有没有照片?”池荔拽着椅子凑到陆岁岁身边,“先让我眼熟眼熟,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的话,我帮你劝你哥。” 陆岁岁才不上她的当,用微凉的酸奶罐子抵着她的脑门把人推开,“美少女的事情少妇少管!” 第104章 算盘珠子崩一脸 别说美少女陆岁岁手机里没有时恪的照片,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给美少妇池荔看。 不是美少女信不过美少妇,实在是因为美少女太了解美少妇,池荔就是一陆时清脑,纯纯的陆时清控。 她当着她的面说得再好听,也禁不住陆时清的一个亲吻,根本就不用别人问什么,她自己就主动都交代了。 美少妇咬着吸管,狐疑的看着摆烂美少女,越想越觉得陆岁岁不对劲。 那白金vip不就是陆岁岁一个熟人老同学? 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都能让陆岁岁主动索要邀请函,亲自出席宴会了,还这么藏着掖着的怕人知道? 美少妇鼓了鼓腮帮子,大胆的猜测,“你那尊贵的白金vip不会是豪门私生子吧?” 陆岁岁噗嗤一声喷了。 她震惊的看着池荔,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少看点言情小说。”陆岁岁一本正经的劝,但内心已经慌得一批。 池荔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可看她的样子,好像只是凑巧随口一问? 怎么就那么巧,一下就被她说中了关键? “真让我说中了?”池荔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陆岁岁。 如果没被她说中,陆岁岁干嘛反应那么大? 尤其她心虚的不敢跟她对视的小眼神儿,加上她否认的那句话,简直就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 陆岁岁矢口否认:“没有。” 池荔半眯着眼,“陆岁岁,你在心虚。” 陆岁岁捏了捏酸奶罐子,继续否认:“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池荔,“哼哼,你没发现你说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吗?” 陆岁岁往后靠了靠,“我是怕我嘴里有酸奶味儿,这样跟你说话很不礼貌。” 也不知道信了她的话没有,池荔意味深长的笑了声,往后靠,拉开了跟陆岁岁之间的距离。 “其实不管是私生子还是婚生子,只要对你好,无所谓他什么身份。”池荔看着陆岁岁擦桌子,适时的给她递上一张纸巾,“反正咱们陆家也不需要靠联姻卖女儿来巩固地位,你哥也有能力带领陆氏集团更上一层楼,你作为咱们家唯一的小公主,就为爱勇敢飞!” 听了这话,陆岁岁看了池荔一眼,“你这话不是我哥当初对你表白时说的话吗?” 池荔一噎,讪笑一声掩饰尴尬,“差不多吧,你哥的原话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陆岁岁:“……” 她这嫂子对她哥有爱,但是不多。 心疼她哥三秒。 陆岁岁把脏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卧室走,“我去换衣服,然后咱俩就去做造型。” 池荔学着陆岁岁刚刚的语气,笑问:“还做造型呢?会不会太给时家脸了?你人到了就行了,无所谓穿什么衣服。” 陆岁岁正好走到卧室门口,听了这话回头瞪了池荔一眼。 “果然一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跟陆时清那老狐狸越来越像了。” 池荔倒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搭在椅子背上,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懂我懂,女为悦己者容嘛!” 陆岁岁白了她一眼,提步进了卧室。 晚上六点三十分,陆岁岁和池荔乘坐的劳斯莱斯停在樽宴正门口。 有保镖上前打开车门,陆岁岁和池荔分别从左右两边下车。 陆岁岁一条无肩带褶皱真丝薄绸礼服,亮片串珠刺绣萤火虫于无尽深蓝闪耀星辰之光,紫色金属光泽轻灵流转,于鎏光暗涌中,演绎追光与蜕变。搭配高高挽起的发髻,慵懒又随性。 池荔则穿了她妈妈生前留下的设计手稿中的一套新中式晚礼服,白色旗袍点缀着竹子刺绣,挽起的发髻佩戴着竹子造型的发簪,端庄又高贵。 姑嫂两人说笑着走进宴会厅时,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除了被她们俩各自的美貌和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吸引,更多的是惊讶和意外。 别说已经到场的宾客,就连夏敏和时文萱都没想到陆家的人会来。 短暂的愣怔过后,腿脚更灵活的时文萱先一步朝池荔和陆岁岁走过去。 “陆太太,陆小姐。”时文萱礼貌的笑容中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很高兴今晚你们能来参加宴会。” 池荔本就不擅长与人虚与委蛇,只淡笑着说了句:“您客气。” 倒是陆岁岁,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已经转动着轮椅走到跟前的夏敏,然后又看了眼时文萱,“时夫人,时女士,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时文萱怕夏敏说话难听,抢着开口,“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希望二位多见谅。” 夏敏瞥了时文萱一眼,似是对她谄媚的态度不满,眉头蹙了蹙。 也不知道时恪走了什么狗屎运,刚回来就有机会跟陆家攀上关系。 时文萱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是不愿意时恪跟陆家攀上关系的。 可人来都来了,她又不能把她们撵走,那样的话只会让时家跟陆家的关系僵了。 当然,时文萱心里怎么想,面上不会露出来半点。 她自然不会错过巴结池荔和陆岁岁的机会,她不会便宜时恪,但也不会错过这个能给时竞攀关系的机会。 所以她没工夫管夏敏高兴不高兴呢。 时家就是不如陆家发展的好,这是事实。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话题,跟我们这群中老年人也聊不到一起。”时文萱笑着带两人往里走,完全没有理会夏敏的意思。 “你们先吃点东西喝点饮料,等会我让我儿子时竞过来陪你们聊天。” “我记得陆小姐和我们时竞还是校友吧?”时文萱没话找话,硬要找出来人之间的关系。 这个圈子里的,就没有不认识陆岁岁和池荔的。 但能跟她们俩说上话的,却没几个。 时文萱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姑嫂俩人的脸上了。 “时女士您忙您的。”陆岁岁淡声打断了殷勤的时文萱,“我和我嫂子两个人随便逛逛,就不麻烦您照顾我们俩了。” 第105章 挑拨 说实话,在樽宴,陆岁岁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出口。 更别说池荔了,三天两头的跟陆时清往这边跑。 樽宴都快成他俩第二个家了。 根本不用别人来照顾她们。 至于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就更不用她们主动去交际了。 她们往那一站,就代表了陆家,代表了陆氏集团,只有主动上来跟她们攀谈的,和想过来但是又怕被拒绝,还在观望的。 时文萱套近乎的意图太明显,陆岁岁和池荔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 别说池荔已婚,要跟男性保持距离。 就算她没嫁给陆时清的时候,也不是很喜欢跟人来往,尤其是异性。 陆岁岁更别说了。 只有时恪才能入她的眼,时竞在她眼里就是个渣渣。 她可不想渣渣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白白给她添恶心。 陆岁岁不知道时文萱在她面前提时竞有没有别的意思,反正她是半拉眼珠也看不上时竞。 要不然怎么都说当妈的都对自己的孩子有很厚的滤镜呢! 老话说得好啊,刺猬看自己的孩子光溜的,屎壳郎说自己的孩子喷香的。 “我朋友在那边,失陪了,时女士。”池荔看见一道熟悉身影,说完这句,就挽着池荔的手朝鹤楼走过去。 时文萱目送陆岁岁和池荔走进宴会厅,脸上的笑容变淡。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陆岁岁对她的不耐。 但这并不影响她让时竞去她们面前刷脸熟。 她可不指望自己的儿子能找个家世背景强大的媳妇儿,但攀攀关系,给时代集团带来几个跟陆氏集团有关的项目还是可以的。 她正想着去找时竞,身后传来轮椅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 时文萱一回头,就对上夏敏讥诮的眼神。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夏敏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她:“别忘了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你就不怕弄巧成拙,惹老爷子不痛快,把你赶出去?” 时文萱微微俯身靠近夏敏,用只有她们俩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嫂子,你也不想那个野种爬到咱们头上吧?” 她是怕自己做的太明显,惹得老爷子不高兴。 但一想到时恪把她儿子比下去,成为时家的掌权人,到时候她的日子未必会比现在过的舒坦。 她以前就对时恪不好,谁知道他成了一家之主会怎么报复她?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与其担心自己有一天一无所有,倒不如做点什么,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果然,一听她这话,夏敏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但时文萱挑拨离间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夏敏瞥了时文萱一眼,嘲弄道:“不管将来接管时代集团的是时恪还是时竞,对我来说都没差别。” 时文萱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紧接着她就笑着拍了拍夏敏的肩膀:“大嫂说的装饰什么话,不管怎么说,时竞都是你的亲外甥。” “我从小就听人说,外甥就是姥爷家的狗,吃饱了就走。”夏敏冷声嘲讽了这么一句,“相比于时竞,我倒是希望时恪继承时代集团。” 一听这话,时文萱的脸色顿时冷了。 看她憋着一脸火却隐忍不敢发,夏敏心里舒坦了。 她控制着轮椅往时老爷子和时恪的方向走。 不管陆家的人是真来参加宴会的,还是闲的没事儿干来打发时间,人都来了,就不能装不知道。更不能怠慢陆家的两个小祖宗。 他们时家现在惹不起陆家。 当然,她更不想给时文萱和时竞母子踩着时恪上位的机会。 时恪是狼崽子,时竞也没比他好多少,甚至比时恪更没良心,妥妥的白眼狼。 她可不会指望一个白眼狼能对她好。 更何况还有野心勃勃的时文萱。 夏敏找到时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正跟人说话,时恪则是站在边上,低声跟一个陌生脸孔的年轻男人说话。 时竞就跟个柱子似的在边上站着,很明显的想要插话,但插不进去。 夏敏都替他尴尬。 “时竞。”夏敏叫了时竞一声,“你妈找你呢,你先过去看看?” 时竞看了眼正在跟时恪交谈的年轻男人,跟夏敏道了谢后,不情不愿的去找时文萱了。 夏敏转动着轮椅走到时老爷子身边,“爸。” “你过来了。”时老爷子笑了声,给她介绍身边的老人,“这是你邵叔叔,专门从锦城过来的。” 夏敏微笑着跟邵老打招呼,“邵叔叔,您好。” “诶,好,好。”邵老爽朗的大笑一声,“教出时恪那么有出息的孩子,你以后可要享福了!” 夏敏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客套的说:“时恪没您说的那么有本事,他就是有点小聪明。” 时恪那叫小聪明? 邵老爷子听出夏敏语气中对时恪的不喜,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指着跟时恪说话的年轻男人对夏敏说:“那臭小子,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子,他跟时恪小时候就认识,听说他回来,也闹着要来j城发展,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帮着照顾一二。” 夏敏礼貌的笑笑,“不麻烦。” 见她似乎有话要跟老时头说,邵老找了个借口就去边上坐着喝茶去了。 倒是邵渊,眼角余光打量着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女人,压低声音对时恪说:“你妈这演技不错。” 时恪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过来了。”邵渊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转身朝着邵老的方向走去。 他可不擅长跟口蜜腹剑的老女人打交道,他怕他一不小心给她挖几个法律陷阱,坑得她丝袜都买不起。 时恪微微侧身,懒懒地看着夏敏,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夏敏也不需要他帮忙,对上他玩味的目光,眉头蹙了一下,“想不到你还有朋友。” 时恪眉梢轻挑,“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夏敏冷冷扫他一眼,阴阳怪气道:“你还有闲工夫跟我在这抬杠?这会功夫时竞指不定已经抱上了陆家的大腿。” 时恪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墨眸微眯,淡粉色的薄唇轻挑,慵懒随意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危险,“陆家?” 第106章 谁家帅哥迷路了? 时恪是知道陆岁岁要来参加宴会的,但他没想到她这么早就来了。 他才以为她要踩着点儿来,惊艳全场呢! 可她怎么来了也不找他? 这才两天没见,就把他给忘了? 还让时竞抱她大腿? 不嫌恶心,也不怕他丑到她眼睛? 虽然时恪知道陆岁岁看不上时竞,也不愿意跟他有什么关系,但一想到时竞像只发情的公孔雀似的在她面前搔首弄姿,他就忍不住想想要弄死时竞。 但他在夏敏面前并未暴露过多的情绪。 时恪垂眸看着夏敏,眸中翻涌着的情绪已经归于平静。 他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你是想让我去搅局,还是想让我在陆家人面前刷个脸?” 不等夏敏回答,时恪自顾自的说道:“你那么怕我掌管时代集团,肯定不是想让我去陆家人面前刷脸。” 时恪俯身靠近夏敏,压低声音问:“你想让我去搅局坏时文萱母子的好事儿,总得给我点好处吧?我可不是傻子,白让人当枪使。” 听了他这话,夏敏面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她紧握着轮椅扶手,原本就枯瘦的手指骨节就更凸出。 夏敏早就知道时恪是个狼崽子。 更知道狼崽子长大成凶狠的狼,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不曾善待过他的人。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但凡她有别的选择,就不会有今天的时恪。 夏敏怨毒的瞪着时恪,阴恻恻道:“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你。搅黄了时文萱母子的好事,就是对你最大的好处。” “那可未必。”时恪轻笑着耸了耸肩,“我怎么觉得看分明是鹬蚌相争,你这个渔翁得利。” 夏敏气结,冷哼了声转动轮椅离开。 她就是想让时恪去搅局怎么了?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可不会大方的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拱手他人。 时恪和时竞本来就是竞争关系。 她和时恪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没道理她看着时竞去抱陆家大腿,她还不提醒时恪。 当然,时恪说的也没错。 她就是想让他们鹬蚌相争,她这个渔翁得利。 她看不得时文萱母子好,也不代表她能看着时恪脱离她的掌控。 时恪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是当她管理时代集团的工具。 他这辈子都别想摆脱她。 时恪不知道夏敏心里想了这么多。 他满脑子都是想象出来的时竞对着陆岁岁搔首弄姿的画面。 虽然夏敏不知道他和陆岁岁的关系,但他得承认,他被夏敏恶心到了。 时恪将空了的酒杯随手放下,扯了扯颈间的领带,神色阴郁的往外走。 樽宴的宴会厅不小,加上它本就独特的室内设计,一时间时恪想找到陆岁岁也不容易。 就算他想找人,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容易让夏敏和时文萱起疑心。 他走到宴会厅外的走廊上透透气,刚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烟还没抖出来,他身侧的一面墙突然嵌开一道缝。 时恪蹙眉看过去,还不等他看清这墙是怎么回事儿,突然一只细白的手臂从墙内伸出来,准确的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拽了进去。 被拽进另一个空间的瞬间,时恪身后那道墙恢复如初。 要不是熟悉樽宴的人,还真不知道这堵墙其实是一扇旋转门。 包厢里光线略昏暗,但时恪一低头就能看清陆岁岁脸上的坏笑。 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果香,对上她满是笑意的眸子,时恪卸下警惕,大手扶上她的腰。 陆岁岁嫌他手里还攥着烟盒和打火机有棱有角的硌着她的腰,抠出来随手扔在身后。 她手里还扯着他的领带,将男人的头拉低了几分后,陆岁岁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时恪挑眉,青筋凸起的大手按着她的腰把人紧扣在怀里。 陆岁岁歪着头看他,眸光潋滟,“这是谁家的帅哥迷路了? ” 时恪低头,额头抵着陆岁岁的额头沉声笑,胸膛轻微震动着,“你家的。” 陆岁岁笑了声,踮脚吻上他的唇。 一个温柔缱绻的亲吻,在时恪掌握主动权后,变得疯狂起来。 连两人周围的温度都渐渐升高。 裙摆被撩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珍珠碎钻贴在皮肤上,微凉的温度刺激的陆岁岁脊背酥麻。 她按着时恪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入裙摆的手,靠在他怀里平复略急促的呼吸。 时恪的心跳也有点快,略高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意料熨帖着陆岁岁。 “站不住了。”陆岁岁拍了拍他肩膀,娇声道:“去沙发那坐会。” 时恪笑骂了句,“娇气。” 不就是亲个嘴儿,怎么脚还软了。 陆岁岁瞪他一眼,小手往下按了按,嗔道:“没出息!”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咬牙道:“你就不怕我在这办了你?” 陆岁岁有恃无恐,却装着一脸惊讶的样子,“什么?你居然只有五分钟?” 时恪的脸顿时比外面的夜色还黑。 陆岁岁喘着朝他比了个v。 时恪抱着她到沙发前坐下,轻吻她微微汗湿的额头,“怎么躲在这里?” 陆岁岁把他颈间松松垮垮挂着的领带扎紧,又把领带夹夹好,漫不经心的应:“外面人太多,烦。” 别说这场宴会的主场不是陆家,就算是陆家的宴会,她这个陆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对待宾客也没多热情,往往都是露个面就躲了,不是躲在酒店顶楼喝啤酒吃炸鸡,就是找个没人的包厢听相声刷老剧。 时恪就知道她不喜欢与外面的人虚与委蛇,却还是露出个遗憾的表情,叹道:“我还以为你专门在这里等我。” 陆岁岁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演,抬手摸了摸他下巴,又戳了戳他喉结,笑道:“其实我是在躲时竞,怕他丑到我眼睛!” 刚刚时文萱看她的眼神陆岁岁可没忘,她来是给时恪撑腰的,可不是给随便什么人提供狐假虎威的机会的。 时恪垂眸看她,嘴角挑了挑,“他要是敢去你面前晃悠,我就把他三条腿都打折。” 第107章 我也想看 陆岁岁知道时恪俊美的外皮下,藏着一颗狠辣的心。 她知道他这狠话不是随便说说,但她也知道,他心里有数。 柔软的指尖顺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颚骨不断往下,陆岁岁故意在他喉结处停顿,按了一下。 时恪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就见她对着他咧嘴一笑。 “那你到时候记得带上我,我也想看。” 时恪:“?” 反应过来她想看的是什么后,时恪被她气笑了。 “不怕被丑到眼睛了?嗯?” “我又不是要看他。”陆岁岁白了他一眼,“我是给你盯梢,万一有人路过,也好给你通风报信。”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这就是传说中的我杀人,你管埋?” 陆岁岁又白他一眼,“粗鲁。” 但他说的对。 时恪亲了亲她,帮她把乱了的裙摆整理好,拉着她起来。 陆岁岁也帮他整理了衣领,还拿纸巾帮他擦了一下嘴。 看着纸巾上的口红渍,时恪没忍住,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我先过去。”时恪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今天这场宴会过后,他就要进时代集团工作。 时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下次再跟她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跟我大嫂一起来的,不过她只露了个面就去找我大哥了,我哥也在这。”陆岁岁低声跟他说话,算是交代自己的行踪,“鹤楼还在里面,昭昭可能也来了,我等会进去跟她们说两句话就走。” 时恪在她的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陆岁岁把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扯开,推了他一下,“出去吧。” 宴会的主角不能不在。 时恪都走到门口了,又转身回来,搂着她深吻。 陆岁岁被他亲的喘不上气来,唇瓣和舌根都被他吮的发麻。 时恪搂着她平复呼吸,末了,又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 陆岁岁提着裙摆回到宴会场时,时老爷子已经向众人介绍完时恪,他正和一些未来有可能成为商业合作伙伴的青年才俊闲聊。 目光似不经意扫过人群中的男人,陆岁岁走向角落里吃吃喝喝的鹤楼和苏昭二人组。 更没人注意到她裙摆下的掌心里紧握着一张房卡。 那是时恪离开前塞进她手里的。 “樽宴这厨师真是绝了。”鹤楼已经不知道吃了几块小蛋糕了,好吃的她眼睛都眯了起来,“岁,你跟我说实话,我现在入股樽宴还来得及吗?” 陆岁岁:“……” “不过时家这次为了他,还真下血本了。”苏昭支着头,目光扫过那些跟时恪在一起闲聊的青年才俊,“连锦城邵家的人都来了。” 陆岁岁:“……” “哪个邵家?”鹤楼也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人群中那张陌生的面孔。 长得不错,但也没多惊艳,鹤楼只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吃她的小蛋糕。 “还能是哪个邵家,在京城急流勇退的邵家呗。”苏昭喝了一口气泡香槟,半眯起眼,“看样子邵家也是来给时恪撑腰的。” 陆岁岁:“……” 鹤楼好半天没听见陆岁岁吭声,一抬头就看见她坐在那发呆。 苏昭也发现了。 两人同时朝陆岁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完全没反应。 鹤楼和苏昭对视一眼,多年好姐妹的默契让她们同时有了动作。 陆岁岁左右脚同时被踩,疼倒是不疼,但足以让她回神。 她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大院中姐妹,指着自己脚上的鞋子,“你俩以为你们刚刚踩的是我的脚?不是,你们俩踩的是钱。” 鹤楼和苏昭嘴角微微抽搐, 掏出手机,一人给她转了一毛钱。 陆岁岁想把鞋脱下来,用鞋跟敲她俩脑袋。 鹤楼捏着手机捅了捅陆岁岁的胳膊,“你刚刚想什么呢?都走神了。” 苏昭也看着她,等一个有效回答。 陆岁岁摊开手掌,给她俩看那张房卡,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时恪离开前隐忍沙哑磁性的嗓音说着“等我”两个字。 鹤楼咬着小勺子,一脸震惊的看着陆岁岁手心里躺着的卡片,“卧槽,诈骗小卡片都发到樽宴了?” 陆岁岁知道鹤楼脑回路特殊,但也没想到她脑回路这么离谱。 苏昭笑了声,踢了踢鹤楼,“不是诈骗小卡片。” 鹤楼:“?” 苏昭朝着时恪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 鹤楼被这股恋爱的酸臭味呛的嗓子疼,顿时觉得手里的小蛋糕都不好吃了。 眼角余光瞄到有人朝她们这边走过来,陆岁岁动作极快的将房卡塞进了手机壳里。 鹤楼:“……” 苏昭:“……” 这没个单身十八年,可练不出这手速。 同时,两人看向朝她们走过来的时竞,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今天这场宴会时恪是主场,时老爷子有意替他搭台,时竞就是嫉妒死也插不上话,他根本没开口的机会。 可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时恪弯道超车。 他总得做点什么,要不他心里不舒坦。 可他又不能搅局搅得太明显,不然时老爷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时竞正琢磨着自己暗搓搓的做点什么的时候,之前一直跟几个阔太闲聊的时文萱突然朝他走了过来。 似乎是要去洗手间,时文萱经过时竞身边时,脚步未停。 但时竞还是听见了时文萱压低声音对他说的话:“陆家的掌上明珠在里面。” 她说着,还朝陆岁岁在的方向努努嘴。 时竞听了这话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咧着嘴乐了。 但又不敢笑的太明显,怕被时恪发现,抢了他的机会。 他暗自窃喜。 这不就是瞌睡正好有人递枕头? 虽然他不喜欢陆岁岁,觉得她仗着陆家的驶傲慢嚣张,鼻孔看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刷个脸熟。 又不是让他娶陆岁岁,就是说两句话,给外人营造一种他和陆岁岁很熟的假象而已,他不亏。 他不仅不亏,说不定还能沾点陆家的便宜。 他还能多一点把时恪比下去的资本…… 时竞朝人群中的时恪看去,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笑,抿了一口酒,朝着陆岁岁在的位置走过去…… 第108章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他自个 时竞单手插兜,另一手端着酒杯,唇角勾着浅笑走近。 鹤楼看着他浮夸的走路姿势,嘴角微微抽搐,“他腿是不是有点毛病?” 苏昭轻笑:“你说的是半身不遂?” 陆岁岁嫌辣眼睛,看都没看时竞一眼,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淡声道:“他大概以为他自己风流倜傥天下第一帅。” “风流倜傥?天下第一帅?”鹤楼看看人群中的时恪,再看看已经快走到跟前的时竞,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苏昭扶额,没眼看。 时竞实在是跟帅不沾边。 虽然他妈时文萱是个美人儿,但很明显,他没能继承来自他妈的美貌基因,倒是把他爸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继承了八成。 单靠时文萱两成的基因根本拯救不了时竞的颜值。 除非他回炉重造,要么去h国整容。 也就是平时跟他混一起的那帮人总是捧他臭脚,叫他时少,让他对着自己蜜汁自信。 “陆小姐。”时竞走到陆岁岁身边,倚着沙发靠背,自来熟的跟陆岁岁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今天能来,我很意外。” “别说的我跟为你来的似的,你可没那么大的脸能请的动我。”陆岁岁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壳背面的花纹纹路,嘲弄道:“其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主动在我面前消失。” 说着,她跟鹤楼同时起身,坐到了对面苏昭坐着的沙发上。 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和疏离,连带对他的嫌弃都毫不掩饰的写在了脸上。 心里不断的默念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时竞忍着撂脸子扭头就走的冲动,拎了拎裤腿坐在空了的沙发上,脸上的笑容不变,故意用气泡音说话,“我倒是不想打扰陆小姐的雅兴,就是作为宴会的主人,不能看着贵客受冷落。” “有件事你可能还没搞清楚,”陆岁岁哂笑道:“不是你们时家冷落我,是我不愿意应付这里的人。” 时竞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用力捏着酒杯,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表弟出国前,跟陆小姐是同班同学?” 陆岁岁嗤笑一声,“你记性还挺好。” 时竞笑笑,“不过我还是挺意外的,他出国这么多年,你们还有联系,而且看样子你们关系还挺好,他回国你还来见他。” 陆岁岁点了点头,反问:“你羡慕?” 时竞破防,嘴角抿成一条线:“……” 他还真羡慕,但不能说。 陆岁岁打量时竞一眼,鹤楼在她身边小声嘀咕:“还羡慕,这词儿用的真含蓄,不就是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他自个吗?” 苏昭听了这话都觉得扎心,但又很好笑。 没忍,就笑了。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硬是把笑意压了下去。 听了这话,时竞连最起码的礼貌微笑都保持不了。 他愤愤地瞪陆岁岁一眼,咬牙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失陪了,我等会让时恪过来跟你们叙旧。” 时竞起身离开前,对着陆岁岁冷笑了声:“我想我爷爷和我舅妈,应该很高兴时恪有陆小姐这位朋友。” 第109章 祖坟冒青烟 时竞话里的试探太明显。 虽然陆岁岁从小在蜜罐里长大,但她也没少学习这些试探人心的技能。 就时竞这种入门级别的试探,别说她一眼就看穿,陆时清和池荔要是生个孩子,从肚子里出来就会。 陆岁岁看着时竞,时竞也在等她开口。 “你怎么还不走?”陆岁岁嘲弄道:“等我留你呢?” 时竞被拆穿,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你该不会以为你跟你们家长辈说我和时恪关系好,我就会害怕吧?” 陆岁岁轻嗤,“曾经在一个班的同学而已,我有什么好怕的?该不会是你怕了吧?怕我跟时恪有比同学更亲密的关系,怕时恪有了我这个大靠山,踩着你上位,把你踢出局?” 被戳中内心想法的时竞:“……” 陆岁岁才不管他脸色好不好看,反正她要说的话,就一定要说。 “不过你们家长辈确实应该高兴,时家祖坟冒青烟才出了一个能跟跟我交朋友的时恪,成功拉高了时家的档次。不像某些人,交的都是什么狐朋狗友。” 有被内涵到的时竞:“……” 看着时竞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陆岁岁决定给他会心一击,“邀请函不是你们时家发到我们陆家的吗?” 时竞点了点头,“是。” 陆岁岁支着下巴,指尖轻点着脸颊,含笑的嗓音里满是讽刺,“送了邀请函,却不希望我来,你外公知道你这些小心思吗?” 时竞脸上最后的一点体面也维持不住,神色阴沉的转身就走。 陆岁岁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掏出香水对着空气一顿猛喷,“总算走了,身上的味道臭死了。” 鹤楼和苏昭:“……” 俩人齐齐对陆岁岁竖起大拇指,要说牛波一还是陆岁岁牛波一,简直就是人形喷子。 幸好今天这场宴会的主场不是陆家,不然她能喷的时竞怀疑人生。 也幸亏今天的主角是时恪,不然就冲时竞刚刚那些话里暗含的试探和威胁,这小祖宗姑奶奶不把房顶掀了她不姓陆。 陆岁岁端起饮料喝了大半杯,给鹤楼使了个眼色。 这俩人眼神一对,根本不给苏昭反应的时间,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就走向宴会厅。 苏昭还没反应过来,陆岁岁已经站在鹤楼父亲面前聊了起来。 鹤楼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抱着鹤爸的肩膀撒娇,小嘴叭叭的说她想把鹤爸那块打算拿来开度假山庄的地开发成奶茶主题乐园。 鹤爸对自己这个想法很多的闺女很是无奈,一边拿甜点堵自己闺女的嘴,一边跟陆岁岁和苏昭闲聊。 苏昭之前就被陆岁岁和鹤楼忽悠着点头答应跟她们一起投资度假山庄,这会跟鹤爸聊上之后也有点激动,恨不得当场签合约。 鹤爸也没想到,自己闺女这两个小朋友平时不言不语的,连家族企业都不愿意进,竟然有这么多独特的想法。 一开始还觉得这仨小姑娘凑在一起就会败家,可听了她们三个各有亮点的想法后,鹤爸只恨自己今天晚上来参加宴会的时候没带着秘书和合同。 “鹤董。” 第110章 反正也不能娶她回家 时竞被陆岁岁挤兑的一肚子火,偏偏还没处撒,只能把怨气都转到时恪身上。 要是时恪不回来,就没有这场宴会。 没有这场宴会,他就不用担心自己被时恪想了风头。 不担心自己被时恪抢风头,就不会去受陆岁岁的闲气。 不受气,心里就不会这么窝火。 行,逻辑闭环了。 人都这样。 有问题第一时间都会下意识的把责任推给别人,从不会反思自己。 时竞只想着给时恪推卸责任,根本没想过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他要是不跟时恪比呢? 但凡他有点真才实学,真比时恪优秀呢? 自己不行,还能赖别人优秀? 有时间多读书,提高自己不好吗? 时竞猛灌了两口酒,一扭头就看见时恪跟锦城来的邵家老幺聊的投入。 看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不难看出他们很熟悉。 时竞心里憋着的火被那点酒浇的更旺了。 早知道时恪会搭上锦城邵家,当初就不该同意爷爷把他带到锦城去。 邵家老爷子和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上过同一个战场,那是过命的交情。 时家所有人都不看好时恪,但只要时老爷子不松口,就没人能把时恪扫地出门。 时竞攥紧手中的酒杯,怨毒的看着时恪。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私生子。 本以为他出国这么多年早已经被边缘化,却没想到他不止有时老爷子这个靠山,还有锦城邵家和陆家。 就是不知道他和陆岁岁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时竞也不确定时恪和陆岁岁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毕竟那陆岁岁鬼精鬼精的,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他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反正不管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时恪都不可能娶陆岁岁进门,两人注定要分开。 不是陆岁岁不配,是时家的人绝对不会允许时恪有陆家那么强大的助力。 时恪人脉关系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被夏敏拿捏。 一想到这,时竞心里就舒服了。 刚撂下酒杯,他就看见时恪和邵家老幺已经和鹤氏的鹤董聊了起来。 陆岁岁和她那两位朋友也在。 时竞突然有了危机感。 他匆忙过去,想知道时恪在跟鹤董说什么说的这么高兴,可走的太急,加上刚刚连喝了几杯酒,又急又猛,竟然左脚踩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摔就摔吧,还撞了一个服务员。 乒乒乓乓噼里啪啦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听到声音,陆岁岁和时恪同时看过去,就看见一身狼狈的时竞面色不善的瞪着服务员。 “你怎么走路的?”时竞在大庭广众下丢了丑,脸上挂不住,指着服务员就骂,“你没长眼睛?看见我还往上撞?把你的名牌给我,我一会就让你们经理把你开除!” “抱歉先生。”服务员不卑不亢,“是您先摔倒,然后撞到我的。所以不存在您说的我走路不长眼睛。” “至于我的名牌,那就更不能随便给您了。如果真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认罚。但不是我的错,您也不能仗着您是客人就冤枉我。” “事情的经过,我会跟经理说,稍后我会把宴会厅的监控记录给您送过来。” 时竞没想到一个服务员还敢顶嘴,气急败坏的他抬脚就踹。 第111章 故意的 时竞这一晚上受的一肚子怨气都在这一脚上了。 谁让这个服务员不长眼睛撞上来,害得他当众出丑? 正好拿他泄泄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时竞故意找茬儿,这服务员要是挨了他这一脚,起码得在医院躺三天,但却没人上前阻止他。 陆岁岁提着裙摆上前,在时竞踹过来的瞬间,拉着服务员的胳膊把他往后拽了一下,恰好就避开了时竞那一脚。 眼看着服务员没挨着自己这一脚,时竞愤怒的瞪着多管闲事的陆岁岁。 那架势仿佛还想再补踢一脚,直接踢陆岁岁。 但他刚有动作,小腿上蓦地传来一阵剧痛,好像骨头都断了。 时竞朝自己的脚上看过去,就见裤腿上明晃晃的一个鞋印。 他顺着那慢慢落下的皮鞋往上看,视线最终停在时恪有些遗憾惋惜的脸上。 时竞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咬牙切齿的说:“你他妈有病吧?” “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道。”时恪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他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 他就是故意的。 谁让时竞跟个发情的公孔雀似的到处乱开屏,脏了陆岁岁的眼睛? 虽然他知道时竞在陆岁岁那讨不到好处,也知道他跟陆岁岁套近乎另有目的,但他心里就不痛快。 而且他可是看出来了,时竞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是对陆岁岁动了歹念的。 不管时竞想对陆岁岁做什么,这一脚他挨的不冤。 当着他的面敢对陆岁岁动坏心思,时恪甚至还觉得他劲儿用小了,他应该把时竞那只不想要的脚丫子直接踹飞。 时恪淡笑着走到时竞身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在他:“我知道你今儿晚上怨气冲天,但服务员是无辜的。” 说着,他抬手理了理时竞的衣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时恪面上明明带着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而且这里是樽宴,不是你的地盘,你想随便找个服务员撒气,也要想想你惹不惹得起这里的老板。” 因为小腿上钻心的疼,时竞短时间内已经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他恨恨地瞪着时恪,从牙缝里基础几个字:“你故意的!” 明知道他说的什么,时恪却不接他的话,自顾自的说:“别到最后你气是撒了,却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要只是你自己一无所有倒还好,万一你牵连了时家,你可就是时家的大罪人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时竞早用眼神捅死时恪一百八十次了。 时恪却还能一脸淡然的好心提醒他:“我就提醒你这么多,该怎么做,你看着办。” “我不用你假好心!”时竞猛地攥住时恪的衣领,还不等他把时恪推出去,时恪已经按住了他的手。 时恪淡笑着朝时家的保镖招了招手,“时竞少爷不舒服,扶他去休息。” “时恪,你怎么敢!”时竞还想说什么,刚喊出时恪的名字,就对上时老爷子不悦的目光。 瞬间,时竞就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鹦鹉,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竞被两个保镖架着胳膊离开宴会厅,时恪待服务员打扫完狼藉后,上前跟他们道了谢,并就时竞刚刚无理取闹的行为向他们道了歉。 第112章 是挺贱的 时竞犯错,当然没有时恪道歉的道理。 但演戏嘛,还在外人面前,当然要演的像一点。 兄友弟恭什么的,肯定是不存在的啦。 时恪巴不得时竞闹得再凶一点,这样就能衬得他比他更能承担大任。 尽管时恪给时竞找了个腿疼的借口,让两个保镖扶着他去休息室休息,没让时竞太丢脸,可时竞却觉他还不如被保镖捂着脸呢! 他恨恨地瞪了时恪一眼,离开时经过陆岁岁身边时,又怨毒的盯着陆岁岁。 他今天会这么狼狈丢人,全是因为这俩人! 别以为他俩话都不说一句,但他敢肯定,时恪和陆岁岁有一腿! 时恪让他当众丢脸,他也不会让他得意太久。 时文萱也没想到,自己就去外面接了个电话,时竞怎么就被保镖带去休息室了。 她以为是时恪给时竞使绊子,正要去找老爷子告状挑拨,可一看时老爷子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不是时恪做了什么,是时竞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怒了老爷子,所以才默认了保镖把时竞带走的行为。 根本不用时文萱细问,就有跟她相熟的富太太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知道时竞故意为难一个服务员,时文萱简直没脸见人。 时竞平时在家爱拿佣人撒气就算了,怎么到了别人的地盘还不知道收敛? 樽宴也是他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还是当着陆岁岁的面找茬挑事,难道他忘了,陆家也有樽宴的股份? 时文萱顾不上想太多,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宴会厅去休息室找人,正好见时竞在保镖的搀扶下上车。 “时竞!”时文萱怒意十足的叫住他,“你就这么走了?赶紧跟我去给你爷爷道歉!” 时竞坐在车上,一张脸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连说话都不利索。 “妈,我、我腿疼。” 似乎是太痛苦,时竞皱着眉头,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能不能先让我去医院,我会跟爷爷道歉的。” 一看时竞这样,时文萱再多责怪和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 到底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心疼还谁心疼? 时文萱拎着礼服裙摆上车,一脸担忧的拿纸巾帮时竞擦汗,“怎么好端端的还伤到腿了?” “是时恪那个野种。”时竞抿了抿唇,艰难的说:“他为了维护服务员,踹了我一脚。” 听着他压抑隐忍的语气,时文萱也知道他是真的疼了,轻抚着他胸口,安抚他,“你这会先别说话了啊,留点力气。” 时竞咬着牙点了点头,刚刚腿上是剧痛,现在已经疼到麻木。 他怕自己以后会瘸腿。 见他疼得嘴唇都在颤抖,时文萱催促司机把车开快点。 车子离开的第一时间,还在宴会厅里的时老爷子和夏敏就收到了消息。 夏敏面不改色的跟关系交好的宾客聊天,时老爷子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神色坦然地跟老友闲聊。 时恪根本就不关心时竞去哪儿,端着酒杯光明正大的跟陆岁岁闲聊。 他早就想这样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如果他主动跟陆岁岁交谈,就会引起夏敏的注意。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多谢时竞傻缺给他提供机会。 时恪出国前跟陆岁岁是同学,在场的很多年轻宾客都是他们的校友,所以一点都不奇怪他们俩会认识。 所以俩人站在一起,除了俊男美女的搭配吸引人眼球,并没有引起过多得关注,更没人会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毕竟在外人看来,两人除了同学关系,根本就没有更多的交集。 就连夏敏都只是扫了一眼,就继续跟人闲聊起来。根本就没多心。 陆岁岁端着杯果汁,歪头看着时恪,“你刚刚下脚会不会有点狠了?” 时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活该。” 谁让时竞对陆岁岁动歹念。 刚刚时竞那一脚要是“不小心”踹到陆岁岁,那这会进医院的就是她了。 时恪不可能会允许这种情况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陆岁岁不瞎,时竞刚才的意图那么明显,她不会看不出来。 她可不是圣母,也不会劝时恪收敛一点。 只是担心时恪在时家的处境会因为这件事更难。 这才刚开始啊! 陆岁岁扯了扯唇角,“你就不怕他回家告你黑状?” “随便他。”时恪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就算有下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陆岁岁笑了声,夸道:“干的漂亮。” 他做了她本来想做的事。 嗯,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陆岁岁歪着头朝时恪身后不远处看了眼,“那边有个男人,从你过来开始就在看着我。” 谁? 闻言,时恪警惕回头,就看见邵渊一张冤种脸。 时恪唇边漾笑,“我朋友,邵渊。” 邵渊提步走到陆岁岁跟前,蹙着眉打量她。 “心上妞?” 陆岁岁:“什么?” 这人长得还行,就是脑子不太正常? 时恪踢了邵渊一脚,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人多眼杂,隔墙有耳,更何况这宴会厅还没有墙。 邵渊挑眉,礼貌的朝陆岁岁伸手,“你好,锦城邵渊。” 陆岁岁轻轻撇了撇嘴,“抱歉啊,腾不出手来。” 邵渊这才看见她右手端着一杯果汁,左手里拿着手包。 邵渊:“……” 不愧是时恪的心上妞,连拒绝握手的方式都这么清新脱俗。 “我是时恪的朋友,”邵渊淡笑着解释,“我没有恶意的。” 陆岁岁微微一笑,“我知道,如果你有恶意的话,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邵渊:“……” 他一个能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的人,自认为嘴皮子还算利索,竟然说不过一个女人。 行,确认过眼神,这女人和时恪一样不会聊天。 但邵渊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以后我会留在j城发展,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陆岁岁看时恪,“见吗?” 时恪明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曲解她的话,“他是挺贱的。” 邵渊:“?” 他无语的看着时恪,被气笑,“你他妈是不是不知好歹?” 第113章 没人通知我 邵渊的意思时恪懂,他想帮他打掩护。 可已经有了季佳恩这个烟雾弹,分散时家的注意力,就不用再多一个邵渊。 人越多,关系越乱,越会让人心生怀疑。 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想陆岁岁站在别的男人身边。就是自己窝囊死,也不会把陆岁岁推给别的男人。 哪怕这个男人是他好朋友都不行。 谁知道他这个好朋友会不会假戏真做,因戏生情,最后反水背刺他一刀? 不是他不信任邵渊,是时恪不信任人性。 邵渊这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 时恪撇开视线,连看都不想看他。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邵渊眼底燃烧的熊熊八卦之火。 陆岁岁喝了一口饮料,意味深长地对时恪说,“你朋友脑回路挺清奇的。” 时恪莞尔,“嗯,小时候脑袋被驴踢过。” 邵渊扯了扯嘴角,干笑:“呵呵。” 这俩人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一个个嘴都跟泡过耗子药似的,有毒。 陆岁岁跟邵渊不熟,见他站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还想听她跟时恪聊天。 但她好像也没什么要跟时恪说的,所以她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 时恪心里一百个舍不得,却还是点了点头,“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信息。” 陆岁岁转身提着裙摆走向已经等在宴会厅门口的鹤楼和苏昭。 鹤楼转身前,朝着时恪的方向看了眼,压低声音对陆岁岁说:“你们俩这算不算在时家那群豺狼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陆岁岁耸耸肩,“怎么不算呢?” “他们只会嫉妒时恪,刚回国就能跟陆家搭上关系,根本不会往他俩有一腿这一层上想。”苏昭一脸淡定的说着大实话。 毕竟俩人一个不受宠被流放到国外多年的私生子,一个是陆家的眼珠子,两人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任谁也不会想到俩人亲密到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睡觉。 就算时恪现在回来了,也不过是因为时家偌大家业没有人继承,老爷子让他回来当给时代集团赚钱的工具人罢了,能有几分真感情。 苏昭看着陆岁岁那张娇艳的脸蛋儿,咂了咂舌,“在咱们眼里,陆岁岁是个娇软美人儿,可在别人眼里,陆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就是一摇钱树!” 鹤楼也笑,“拥有美人儿是人间理想,拥有摇钱树白富美人儿是人间妄想。” 苏昭眉梢轻挑,“理想和妄想还是有区别的。” 陆岁岁怨念的看了苏昭一眼,“姐妹,你俩是绑定了什么大实话系统吗?” 鹤楼和苏昭对视一眼,笑的前仰后合,没有半点名媛淑女的形象。 而在她们身后的宴会厅里,夏敏突然拿着麦克风开口。 “感谢大家抽时间来参加今晚的宴会,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除了要给时恪接风,还有一件喜事要向大家宣布。” 夏敏坐在轮椅上,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目光在宴会宾客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停在时恪脸上。 她枯瘦的手握着话筒,另一只手反手握住了站在她侧后方的年轻女人的手。 梁姿有张娃娃脸,不难看,却稍显稚气。尤其在一众气质优雅的贵妇名媛中间,稍稍有些小家子气。 尤其是她那身性感的抹胸晚礼服,让她看上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梁姿垂着眼,不敢看人。 夏敏似乎对身后的年轻女人很满意,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松开,“今年年底,时恪将会迎娶梁氏集团的千金梁姿小姐,与梁姿小姐走进婚姻的殿堂,所以今晚,也算是他们俩的订婚宴。” “时恪,你过来。”夏敏就怕时恪装听不见,所以才用了麦克风。 可她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不仅宴会厅内的所有宾客都听见了,连刚走到门口的陆岁岁跟鹤楼和苏昭都听见了。 鹤楼和苏昭对视一眼,俩人异口同声问:“什么玩意儿?” 时恪年底要结婚? 跟谁? 察觉到两道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陆岁岁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看我干嘛?我可没收到通知,说我年底还要做新娘。” 姐妹的床搭子要结婚,新娘却不是自己姐妹。 这他妈还能忍? “妈的。”鹤楼骂了句脏的,撸了撸胳膊上根本不存在的袖子就要往回冲。 那架势看着像是要薅光时恪的头发,送他一顶渣男帽子。 苏昭眼疾手快,拦腰抱住她,把人一把扔进车里。 鹤楼被苏昭扔在后座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她还没反应过来,陆岁岁和苏昭就坐了进来,然后关车门,车子缓缓驶离樽宴停车场。 “你们俩拦着我干嘛?”鹤楼本着在那儿摔倒就在那儿躺下的摆烂原则,趴在后座上,愤愤地瞪着陆岁岁和苏昭。 陆岁岁见她嘴里吃了几根头发,还拿了张纸巾把她被口水浸湿的头发勾了出来。 “听说时家那位身残志坚的夫人一手促成了时代集团和梁氏集团的合作。”陆岁岁一点都不担心还在宴会厅里的时恪会迫于时家施压妥协失身,耐心给鹤楼解释:“时家应该是怕梁氏中途退出,前期投进去的钱全部赔进去,所以想出联姻这个法子捆绑利益。” 苏昭也说:“咱们这个圈子,合作的时候两家联姻,合作结束就离婚的也不是没有,你别大惊小怪的。” 鹤楼啐了一口,“够恶心的。” 陆岁岁扶她起来,“而且时恪未必会答应。” 就时恪那个狗脾气,时家已经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时家这样逼迫他,只会激怒他。 如陆岁岁所想,时恪确实没答应。 不仅没答应,听见夏敏叫他,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就站在刚刚跟陆岁岁交谈的地方,目光玩味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夏敏和站在她身后一脸羞赧的梁什么,像在看俩小丑。 在陆岁岁离开后,邵渊也收敛了玩笑神色,人模狗样的往那一站,妥妥的一斯文败类。 听见夏敏的话,邵渊曲肘碰了碰时恪的手臂,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有这出呢?” 第114章 这还是另外的价格 邵渊摆明了要看时恪的笑话。 他不动声色的回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贱嗖嗖的嘲笑时恪,“啊,还好你的心上妞走得够快,要不然听见你年底就要赢取别人的消息,肯定心都碎了。” 邵渊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出情感大戏,什么你无理取闹你无情之类的台词都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时恪目光淡淡地扫他一眼,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脑补过度。 所以语调平静的给他泼冷水,“你想多了。” 陆岁岁才不会因为夏敏的话心碎。 她又不是傻子,别人说什么话她都信。 更何况只要长脑子的人就能听得出来,夏敏是故意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说那些不合适的话。 听着像是喜事儿,可夏敏的本意却是在向所有宾客暗示她才是时家未来真正的主人。时家只有她能说了算! 就算是时恪是时家唯一的血脉又怎么样? 时老爷子为了让他顺利接手时代集团替他铺路又怎么样? 别看她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中年女人,照样能通过婚姻控制时恪。既然知道夏敏另有目的,陆岁岁更加不会心碎了。 就算夏敏不是故意的,真扎了陆岁岁的心,强行给她扣一顶绿帽子,以时恪对陆岁岁的了解,就她那性子,能把夏敏的心扎成蜂窝煤,把她最在意的东西都毁掉。 可邵渊不知道陆岁岁什么性子啊。 他听时恪这样说眉头一挑,同情的看着他,“她这是心里根本没你啊!” 时恪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你有时间去眼科医院挂个号看看吧。” 年纪轻轻的,眼神还不好了。 邵渊还要说什么,夏敏的声音再次通过麦克风三百六十度环绕响起。 “时恪,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 时恪侧目看向夏敏。 其实他没理会夏敏,而是站在原地跟邵渊闲扯,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什么跟梁氏集团的千金年底结婚,谁爱结谁结。 见时恪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夏敏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暗含警告的叫他名字:“时恪!” 时恪终于终于有了反应,却不是对夏敏。 他看向脸色阴沉的时老爷子,唇边噙着浅笑,吊儿郎当的开口:“来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还有这各环节啊,这可是另外的价钱了。” 时老爷子老脸上松弛了的皮肤抖了抖,没说话,却是扭头对身边的邵老说:“老伙计,辛苦你今天晚上跑一趟了,我改天再请你喝茶啊!” 邵老虽然上了年纪,却不至于糊涂的连时老爷子送客的意思都听不懂。 “我老咯,比不起年轻人精力充沛。”邵老笑着跟时老爷子告辞,“我还要在j城待两天,你有闲工夫就找我喝茶下棋。” 说完,邵老叫了邵渊过来,祖孙俩率先离开。 等宾客散尽,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时老爷子看着夏敏还紧握着的梁姿的手,“还不松开?” 夏敏倔强的跟时老爷子对视着,哪怕被警告,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觉得梁姿很好。” 第115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梁姿到底有多好,时恪没兴趣知道。 反正现在也没外人,他索性不装了。 时恪玩味的看着夏敏,嘲弄道:“你觉得她好,那你娶她不就行了?” 一听这话,夏敏脸色一沉,呵斥道:“时恪!注意你的言辞!” 时恪轻嗤一声,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梁姿,言语刻薄,“怎么,没长嘴?不会说话?” 不管时恪说什么,梁姿就跟没听见似的,一直低着头不看他,紧紧握着夏敏的手。 “时恪!”夏敏没想到时恪会说出这么尖刻的话,顿时黑了脸,“你的教养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女孩子!跟梁姿道歉!” “我从小没爹疼没妈爱,教养是什么东西,好吃吗?”时恪根本不吃夏敏这一套。 他看着夏敏气急败坏的夏敏,再看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梁姿,笑容越发的嘲讽,“真被我说中了,是个哑巴?” “时恪!”夏敏胸脯剧烈起伏,明显气得不轻,“你闭嘴!” 闭嘴那是不可能闭嘴一点。 时恪要是能听夏敏的话就不是时恪了。 看着气急败坏的恨不得从轮椅上跳起来掐死他的夏敏,时恪越发笃定,梁姿真的有问题。 他虽然不喜欢梁姿,但也不会没品的揪着她身上的缺陷一直说。 他对夏明的怨恨,也不会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 “我说呢,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人生大事来了。”时恪冷笑一声,“原来是没安好心啊!” “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夏敏被时恪的冷嘲热讽气得理智全无,专挑恶毒的话戳时恪的肺管子,“梁姿肯嫁给你,都是你高攀!你还有脸嫌弃她不会说话?要不是她先天失语,这么好的婚事能轮得到你?” 时恪轻嘲,“是,我是不被世俗认可的私生子,对你来说,是你婚姻失败的证据,但对时家来说,我身体里流着时家的血,就是时家唯一的继承人,要不然老爷子白养我这么多年图什么?钱多烧的没地儿花?” “你说我不是好东西的时候,也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你口口声声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时家好,可你真的是为时家好?只怕我真听了你的话娶了这个什么梁小姐,时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夏敏脸色涨红,缓了一息,松开了梁姿的手,让她先走。 待梁姿低着头离开后,夏敏瞪着时恪,阴阳怪气的开口:“好,好,好,你有本事了翅膀硬了。” 时恪不置可否。 他看向一直没发表意见的时老爷子,薄唇半勾,“您还有什么话要教育我的吗?” 时老爷子摆摆手,“滚滚滚,赶紧滚!” 时恪也不跟时老爷子客气,转身就走。 夏敏却在时恪踏出宴会厅的瞬间,歇斯底里的狂吼道:“别以为你能跟陆家的那位千金大小姐说两句话,人家就会高看你一眼!你以为人家给你个笑脸,你就是特殊的了?多少比你优秀的人都配不上那位陆家大小姐,你就更别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陆家根本不是你能高攀的起的!” 第116章 少招惹我 夏敏不是第一个说时恪配不上陆岁岁的人。 时恪也不在乎她恶毒的谩骂。 他只是觉得夏敏有些蠢。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能独当一面了,她依旧没什么长进,张嘴闭嘴骂他的还是那些老话。 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她说的不腻歪,他听都听腻了。 她以为他跟陆岁岁说话,是上赶着给陆岁岁当舔狗。 可她根本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耐力才能忍住没当众吻她。 也不知道夏敏知道他已经跟陆岁岁在国外注册结婚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时恪突然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时恪停步,转身淡笑着看着夏敏,那目光看得夏敏发虚。 “我挺好奇的,梁家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在老爷子面前装都不装了?”时恪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又或者说,梁家没给你钱,但梁姿她爸给了你心灵上的抚慰,感情上的寄托?” 他这话说的很不委婉了,直戳夏敏肺管子。 尤其他打量夏敏的眼神,审视中带着讽刺,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将夏敏溃烂的伤口再次割开,露出里面的腐肉。 不光夏敏气得肺都炸了,时老爷子也有点不高兴。 “时恪,你好好说话。” 时恪隔空点了点坐在轮椅上的夏敏,薄唇半勾,嗓音沉沉,“让他们少招惹我。” 这次,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老爷子看了眼被时恪气得嘴唇都在发抖的夏敏,有点失望,又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夏敏目光阴狠狰狞的瞪着时恪离开的方向,恨不得一刀捅他个对穿。 时恪刚刚的话,就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因为愤怒,她紧紧握着轮椅扶手的手背青筋凸起,指甲都因为用力折断了,可她却不觉得疼。 时恪只有三分像时守业。 剩下的七分,像极了他的生母。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贱人生的孩子,骨子里就是贱,不管对他怎么好,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时老爷子一看夏敏的脸色,就知道她又魔怔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老公爹,该劝的劝了,该安慰的安慰了,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时守业也只剩一捧骨灰,可夏敏还是走不出来,一味地陷在痛苦的回忆里,甚至因为恨时守业迁怒时恪。 明明当初的她那么美丽大方自信,可现在的她就是个偏执的控制狂。 果然,不好的感情和婚姻,能让一个女人从少女变成泼妇。 叫来日常照顾夏敏起居的护工过来推她,时老爷子最后才走出宴会厅。 一场宴会,到底是不欢而散。 不用等明天,他们时家就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回到时家,夏敏第一时间回到房间里,把房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像魔鬼一样疯狂的哭嚎。 时家的佣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有条不紊的等在夏敏房门外,等她发泄完了再 进去打扫。 时文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时竞进门时,正好看见照顾夏敏的护工拿着一支用过的针管从夏敏房间出来。 “我大嫂又发疯了?”时文萱眉眼间疲态难掩,但却藏不住她的幸灾乐祸,“时恪又怎么刺激她了?” 第117章 他就是个搅家精 还不等面前的护工回答时文萱的问题,她身后的时老爷子的房间门突然打开。 “你进来。”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神色略阴沉的瞪着时文萱,“我有话要问你。” 时文萱背对着房门站,原本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在听见时老爷子的声音那一瞬间,就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委屈。 “爸。”时文萱吸了吸鼻子,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进了时老爷子的房间。 “爸,你可得给时竞做主啊。”时文萱坐在时老爷子身边,涂了大红指甲油的手握着时老爷子的手臂晃了晃,“时恪太狠了。” 时文萱说着,抹了一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揉的眼角发红。 “时竞不过是开心,在宴会上多喝了两杯失了分寸,可他也不能把时竞的腿踹断啊?” 时文萱故意用哭腔告状,把一个心疼自己儿子的好母亲该有的样子都表演的十分完美。 “本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可嫂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犯了病。” 时老爷子静静地看着时文萱表演,直到听她说这话,他仿若能够洞悉人内心深处所有想法的锐利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想说什么?”时老爷子苍老的嗓音不自觉的带了些上位者的威严,“想说时恪是个搅家精,他没回来的时候一家人和和气气,他一回来就鸡飞狗跳?” 时文萱低着头,掩饰她眼里的震惊。 她确实想说这话。 但她没想到时老爷子这次拆穿了她。 时文萱明显能感觉到时老爷子的怒意。 她不懂,明明她以前也说过这些话,时老爷子最多是瞪她两眼,也没想现在这样表现的这么明显。 今天是怎么了? 见时文萱低着头不说话,时老爷子心里的怒火更甚,便也不再顾及女儿的脸面,直接撕破了她伪善的面具。 “你还有脸说时竞是因为开心在宴会上多喝两杯失了分寸?我看他根本就是没分寸!你是不是以为我老了,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他一脸敷衍的假笑?” 时老爷子恼怒的将手边的茶杯挥到地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洒了一地,茶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带着热水温度的茶杯在厚厚的地毯上滚了两圈,碰到时文萱的高跟鞋才停下来。 “你别以为我这些年一直在锦城养老,就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时竞的。”时老爷子恨不得拿拐棍在时文萱脑袋上戳出两个洞来。 “争强好胜,小肚鸡肠,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这就是我对你的好儿子的评价!” 关上房门,房间里就只有父女俩,没外人,时老爷子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时文萱本来装可怜,博取时老爷子的同情,听了这话之后,是真的委屈了。 “时竞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无是处?”时文萱瘪了瘪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却把自己憋在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时恪到底有什么好的?他是我哥的儿子,时竞就不是我的亲儿子了吗?你就算不管公司也要培养时恪,可却对时竞不闻不问,这不公平!” 时文萱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但她却倔强的用手背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也不管妆会不会花,既然有些话已经开了头,那索性就说清楚的好。 “我哥活着的时候你把我哥当继承人培养,不管他多废物多荒唐,你都把他当宝贝。可我再优秀你也看不见我的好,只因为我是女孩。 ” “我不甘心过,愤怒过,也想过要破罐子破摔。可本来就不是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破罐子破摔,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拱手让人?” 时文萱骄傲的抬着下巴,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狼狈,“后来我哥出了意外,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我会成为你下半辈子唯一的依靠,我以为你会看到我的优秀,看到我的能力,相信我哪怕是女人,也能带领时代集团走上新的巅峰,可你是怎么做的?” “你接回了我哥在外面跟野女人生的私生子,把他记在夏敏名下,让他给夏敏当儿子,还让夏敏暂管公司。” 说到这,时文萱自嘲的冷笑了声,“我以为你重男轻女,所以不把我当回事,可夏敏不是女人吗?为什么你能让她暂管公司,我就不能?” “现在连我的儿子都要因为我而被你贬低看轻,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哪儿不如夏敏?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时老爷子面对亲生女儿咄咄逼人的质问,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沉声道:“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就凭你这么多年背地里搞的小动作,我早就把你弄死了。” 时文萱错愕的看着时老爷子,仿佛无法接受他会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 “我这个当父亲的,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不给我自己找借口。”时老爷子看着时文萱,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精光,“我质问你,曹开元呢?” 时文萱一噎,心虚的垂着眼,不敢再跟时老爷子对视,“应该是有应酬吧……” “什么应酬比参加自己岳父家的宴会还重要?”时老爷子冷笑一声,“你愿意装傻,我也不愿意管你们两口子的事儿,但身为你的丈夫,就要有你丈夫的样子。” 时文萱抿了抿唇,“他是咱们家的上门女婿,总想着做出些成绩来,不让人说他是吃咱们家软饭的。” 时老爷子并不接她的话,只道:“你总是说我只管时恪不管时竞,我是不管他吗?他小的时候我管过没有?可当时你是什么态度?” 听时老爷子提起往事,时文萱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在正式接时恪回时家之前,时老爷子带时竞和时恪在外面的公园见过几次面。 那时候时老爷子想着两个孩子年龄相近,又都是男孩,肯定能玩得到一起。 可时竞怎么做的? 一见面就问时恪,你是不是我舅舅在外面跟野女人生的野种? 他还看上了时恪的玩具车。 时恪也没说不给他玩,只是说他玩完了记得还给他。 可时竞当着时恪的面就把那辆玩具车砸了个稀巴烂! 第118章 父女对话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时竞砸了时恪的玩具车,不仅不道歉,还对时恪恶语相向。 六七岁的孩子可能连“野种”、“私生子”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却能把自己从父母嘴里听来的词语用在自己的同龄小伙伴身上。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小孩子的恶意,比成年人更纯粹。 时老爷子本以为时竞年纪小,家里突然要来一个跟他年龄相近的兄弟,他有了情绪叛逆,可他回家后和时文萱说了这件事后,时文萱并未觉得时竞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甚至以他为骄傲,告诉他不要因为怕说实话得罪人就不敢说真话。 时老爷子发现自己女儿的教育方式有问题,让时文萱正面引导时竞,可时文萱每次都反驳他,认为他们的教育观有冲突。 就是从那之后,他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培养时恪身上。 虽然时恪的性格未必有多好,但起码在人前,时恪彬彬有礼,不会迁怒无辜的人。 原本咄咄逼人的时文萱答不上来时老爷子的问题,瞬间哑火。 可时老爷子并没因为她沉默就放过她,继续追问:“你的儿子你自己管,这话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时文萱小声反驳,“那你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带着时恪去锦城吧?” 都到了这时候,时文萱还在推卸责任,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更不愿意接受时竞被她养歪了的事实。 “我为什么带着时恪去锦城,你自己心里没数?”时老爷子决定不再给自己这个双标的女儿留面子,“夏敏我就不说了,她有心理病,不能受刺激,你呢?” “你是个正常人吧?”时老爷子目光微沉,语气严肃,“可你是怎么对时恪的?你告诉时竞他跟时恪是竞争关系,时恪是来跟他抢他在时家拥有的一切的。你教时竞在学校里孤立时恪,纵容时竞在学校里到处宣传时恪“私生子”身份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时恪的亲姑姑?” 时老爷子说到气愤处,一张老脸涨红,“那时候时恪和时竞才几岁?八九岁?” 时文萱狡辩:“可我说的也没错啊,时竞跟时恪就是竞争关系。” 时老爷子想给她一耳光,让她清醒清醒,可扬起手却迟迟未落下。 “你可以说孩子小不懂事,童言无忌,可后来呢?”时老爷子垂下的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手指微微颤抖着,“我和时恪在锦城生活了五年,再带他回来时,时竞和时恪都是半大的小子了,已经懂事了,可你儿子做了什么?” “在学校带头霸凌时恪,纠结社会闲散人员围殴时恪。”时老爷子闭了闭眼,有些说不下去。 时文萱丝毫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理直气壮的偏袒时竞,“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时竞是过分了点,可时恪不也什么事儿都没有,还活的好好的?” 这一次,时老爷子扬起的手狠狠地甩在了时文萱脸上。 他被时文萱气得浑身发抖,“时恪现在活的好好的,是因为他自己有能保命的本事,不是你和你儿子推卸责任的借口!” “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又把时恪送出国,就凭你宝贝儿子当年做的那些事,他早就被时恪弄死了!”时老爷子失望的闭上眼睛,多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时文萱这个蠢货。 都到了这时候,她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一味地纵容时竞挑衅时恪。 恐怕他们娘俩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当年就不该送时恪出国。 太安逸的生活,让时文萱和时竞母子俩的脑子都离家出走了。 他们早就忘了时恪本就不是善男信女,他骨子里的本性是睚眦必报,绝对不吃半点亏。 就时文萱这种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蠢货,是怎么觉得自己能成为时代集团的掌权人,又是什么给她的勇气,让她觉的她培养出来的小心眼儿儿子能担大任的? 时文萱被时时老爷子这一巴掌打蒙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进去时老爷子都说了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爸,你为了那个私生子打我?” “私生子私生子,时恪没名字吗? ”时老爷子紧紧咬着牙关,“你再不清醒一点,就算我不打你,你和你的宝贝儿子早晚丢在你最看不起的私生子手上!” 听出老爷子话里暗含的警告,时文萱心惊。 可她根本顾不上思考时恪的底气从何而来,挨了一巴掌的脸上疼的同时也激化放大了她内心的恨意和不甘。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时文萱捂着脸咬了咬牙,恨恨道:“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弄死我们娘俩!” 时老爷子一看她这样,就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时文萱根本没听进去。 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一把老骨头未必能活到时文萱和时竞母子俩下场凄惨那天。 时老爷子摆摆手,“你回去吧!” 时文萱没动。 时老爷子看她一眼,“怎么,还得我送你?” 时文萱放下捂着脸的手,顶着一张狼狈脸,“时竞的腿让时恪踹断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 时老爷子:“……” 他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她以前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蠢? “要不你去问问时恪?”时老爷子起身叫佣人进来打扫卫生。 时文萱讨了个没趣,但还得嘴硬:“问就问。” 时老爷子:“……” 明知道她不会在时恪那讨到好处,时老爷子却没提醒她。 提醒她有什么意思呢? 他今天晚上已经说了那么多,可她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时老爷子坐在床上,叫了护工过来询问夏敏的情况。 夏敏还能有什么情况,护工连镇静剂都用上了,这会已经睡着。 时老爷子睡不着,拿着手机犹豫再三,给时恪发了条信息。 时老爷子:“你在哪儿呢?” 时恪这会正坐在陆岁岁翠湖公馆的房子里的沙发上,把陆岁岁抱在腿上亲吻。 听见手机响,他有些不耐烦,一手掐着陆岁岁的腰,一手拿起手机,直接关机。 第119章 你听见了? 时恪料到了时家这场宴会办下来,时家会有人不高兴。 但是没想到,时竞和时文萱母子俩不高兴的这么明显。 他倒是挺高兴这两个猪一样的对手,帮他分散了不少注意力。 时家自从时守业不怎么光彩的死了之后,这些年一直低调。 这次的宴会办的这么高调,时恪已经做好了背后会有人盯着他的准备。 他本来打算这段时间都不跟陆岁岁见面的,等他顺利进入时代集团工作后,再想办法跟她玩“地下情”的游戏。 可不管是时文萱母子在陆岁岁面前刷存在感的行为,还是夏敏给他强塞未婚妻的行为,都带给他不小的刺激,激起了他一百三十斤的反骨。 他刚刚能神色平静的从宴会厅出来已经消耗了他极大的耐力。 他这会需要陆岁岁一个爱的贴贴才能平复情绪。 上了车,时恪让孟煜送他去翠湖公馆。 别看孟煜才来j城没几天,但到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用了一天的功夫就把j城的地形摸的透透的。 哪条公路的出口往哪个方向,途经多少个岔路口,孟煜比导航还清楚。 时恪把颈间的领带扯下来扔在后座上,也没忘把陆岁岁送他的领带夹摘下来拿在手里盘。 从樽宴到翠湖公馆,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时恪也不知道陆岁岁是怎么操作的,他顺利上楼进门时,本想给陆岁岁一个惊喜。 可房间里的灯亮着,陆岁岁却不在。 时恪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她送他的钻石领带。 空气里都是陆岁岁身上常有的甜果香,却安抚不了他内心深处疯狂叫嚣着的躁动。 陆岁岁不是说她这段时间都住在这边吗? 她不是早早的就从宴会上离开了吗? 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都这么晚了,她去哪儿了? 跟谁在一起? 同时出现的这几个问题把时恪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自嘲的笑笑。 他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明明之前还能忍得住的。 这才在一起几天? 陆岁岁从房里出来,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来她刚刚在浴室里听见的开门声不是错觉。 陆岁岁光脚走到时恪身后,用还带着水汽的手指碰了碰他额头。 时恪睁眼,一眼对上陆岁岁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恪呼吸微窒。 陆岁岁发梢还在滴水,正好一滴水珠掉在时恪高挺的鼻梁上。 时恪本能的想要眨眼,忍住了,只有眼睫轻颤。 陆岁岁抹开他鼻梁上的水珠,指尖顺势描过他右边的眉毛。 “时少不陪新未婚妻,怎么来我这了?” 时恪半眯着眼眸,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陆岁岁皮肤白皙且嫩,他这样稍一用力,手腕上就浮现一圈淡淡的红色。 “你听见了?” 陆岁岁半蹲在沙发后面,双手手肘撑在时恪的脸颊两侧,被他握着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特别不巧,樽宴宴会厅的那个麦克风坏了,连上樽宴多媒体外放系统后,就无法断开连接了。” 陆岁岁唇边噙着浅笑,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所以别说我是在停车场,我当时就算在上厕所,都能听见。” 时恪:“……” 第120章 别怂啊 时恪保持着靠在沙发靠背,仰着头看着陆岁岁的姿势。 他的下巴还被陆岁岁捏在手里。 大概是蹲在沙发后面双手撑着沙发背的姿势太累了,陆岁岁索性坐在地上,带着潮意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抠着时恪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 “嗯?时少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陆岁岁眉眼含笑,分明含了作弄他的心思。 这道题要是放在别人那,就是一道送命题。 但时恪是谁。 老绿茶啊! 时恪淡笑一声,起身单腿屈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扣着陆岁岁手腕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陆岁岁倒是配合,顺着他的力道从沙发后面翻过去,被时恪压在沙发上。 “什么新未婚妻,说的好听,还不是他们找来控制我的棋子?”时恪说着,俯身吻住陆岁岁的唇。 时恪吻的有点凶,又啃又咬,带着一股急切。 “我的合法妻子,只能是你。” 陆岁岁喜欢跟他接吻。 感受到她的主动回应,时恪想要的更多。 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欲望。 陆岁岁任他予取予求。 渐渐地,她的呼吸被他侵略性极强的亲吻剥夺。 鼻息间全是他身上古龙水混着气泡香槟的陌生味道。 陆岁岁环着他脖颈的手轻轻扯了扯他脑后的头发。 时恪舔吻她的唇角,呼吸急促,看她的眼神狂热。 “发什么疯呐。”陆岁岁气息很乱,带着些微喘的嗓音又娇又嗲。 时恪贴着她的唇角,嗓音沙哑,“那老女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这?这有什么好委屈的?”陆岁岁平复着呼吸,听出他的委屈,她笑了声,抿了抿被他吮的充血红肿的唇,“那你下回就告诉她,你可不是想想就算了,你早就吃到了天鹅肉。” 时恪坏笑着靠近,“那再让我吃一口?” 这次换陆岁岁主动。 两人正吻的难舍难分,时恪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手机自带的铃声难听又刺耳,但时恪吻得太投入,陆岁岁回应的太热情,哪怕是铃声就在耳边响,也影响不到他俩之间的暧昧气氛。 时恪吻着陆岁岁,掏出手机关机,顺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下面。 本来没受影响的陆岁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时恪吻她的动作也停下来,薄唇贴着她唇角,急促呼吸的同时,胸腔被他的笑声震动着。 陆岁岁不轻不重的蹬了他一脚,笑骂道:“你好扫兴。” 时恪捧着她的脸用力的亲了一口,嗓音沙哑的不像样,“确实怪我了。” 陆岁岁的裙摆在两人身体紧密相贴时被蹭得卷了上来,露出白皙笔直的腿挂在时恪腰上,在灯光下泛着浅金色的暖光。 时恪的手托着她的腰臀将人抱起来就要往卧室走,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事情。 陆岁岁却嫌弃的推了他一下,“去洗澡,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时恪咬了她一下,“娇气。” 陆岁岁瞥他一眼,“你换香水了?刚刚在宴会上我就想说了,好难闻。” “那你对亲亲我。”时恪像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说着话又去吻她,“多亲亲我,我就是岁岁味的了。” 陆岁岁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动,“先去洗澡,洗香香了再亲。” 时恪:“说话算话。” 陆岁岁从他怀里跳下来,把他推进卧室,“先去洗干净,多用我的沐浴露搓几次。” 时恪拉着她的手,“一起?” “不要。”陆岁岁拒绝,“我饿了,去煮饺子吃,你吃不吃?” 时恪看着她的眼神别有深意,“我想吃点别的。” 听出他话里的暗示,陆岁岁瞪他一眼,“只有饺子和泡面,不吃拉倒。” 时恪无奈又有些遗憾的低叹了声,“我跟你吃一样的就行。” 时恪去洗澡,陆岁岁就去厨房里煮东西吃。 宴会上的东西,看着好看,未必好吃。 就算好吃,也没有人一直吃东西。 宴会的主要目的是人际往来的应酬。 陆岁岁晚上被鹤楼和苏昭拉着吃了不少小蛋糕,肚子并不饿。 但她知道,时恪肯定没吃东西。 而且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 他刚刚压着她在沙发上亲吻的那个急切劲儿,明显有点疯。 陆岁岁多少能猜到一点他疯的原因。 多半是又跟时家不欢而散。 陆岁岁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一把青菜,转身在橱柜里拿了两包泡面,点火,开煮。 陆岁岁把时间算的特别准。 她这边刚关火,那边时恪就光着脚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她的草莓熊毛巾擦头发。 陆岁岁搬过来的突然,还没来得及给他准备拖鞋和日常用的洗漱用品。 视线顺着时恪光裸的上身往下,在腹肌和人鱼线处短暂的停留后,陆岁岁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他腰间裹着的草莓熊浴巾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草莓熊那双眼睛鼓鼓囊囊,特别立体。 陆岁岁跟草莓熊对视了三秒,红着脸转身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 时恪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明知道她不好意思了,还故意逗她。 “我在浴室里没找到别的浴巾和毛巾,所以用了你的。” 时恪把粉色的毛巾随意搭在肩上,进厨房帮她把燃气灶上的锅端出来。 陆岁岁听了他这话,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狗绿茶,又开始演了。 “你可以光着。” 时恪挑眉,目光玩味,“你确定?” “确定。”陆岁岁眯了眯眼,隔着桌子伸手去拽他围在腰间的浴巾。 上一秒还在逗弄人的时恪一把按住她的手,“别闹,先吃东西。” 陆岁岁得意的挑了挑眉,“别怂啊!” 时恪把她的手放在桌上,又把筷子塞进她手里,淡笑着盛了一小碗面给她。 “我这不是怂。”时恪又给她夹了鸡蛋青菜和午餐肉,“我这是为你好。” “先吃饱肚子,别一会就体力不支哭唧唧的求饶。” 陆岁岁:“……” 她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121章 约会先领证 陆岁岁只吃了小半碗面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全进了时恪的肚子。 尽管时恪有时候很疯,但却不能否认,他正常的时候,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世家子弟受过良好教育的教养和优雅还是挺吸引人的。 从他的吃相就能看的出来,他吃东西的速度并不慢,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明明再普通不过的一碗的面条,硬是被他吃出了米其林三星大餐的感觉。 陆岁岁支着下巴,看着时恪把最后一口面汤都喝干净,懒懒地指了指身后的厨房,“放洗碗机里。” 时恪按着陆岁岁的指示把东西放进洗碗机,转身就看见陆岁岁光脚往外走。 他快步上前,将陆岁岁抱了起来。 陆岁岁双手环着他的肩膀,被他勾在臂弯间的双脚晃了晃,指挥他往衣帽间走。 时恪不熟悉这里的格局,全靠陆岁岁指挥。 到了衣帽间,陆岁岁给他找了一件新的女士浴袍。 时恪身高将近一米九,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 就算陆岁岁的净身高有一米七,但她到底是女生。 跟时恪比起来,多少有些纤瘦娇小。 所以她穿着到脚踝的浴袍,穿在时恪身上,他那双精壮有力的大长腿还露在外面一半。 更别说拢不到一起的两片衣襟下,是大片裸露的胸膛。 勉强扎紧的腰带,倒是比立体感十足的草莓熊眼睛给人的冲击力小了不少。 时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浴袍,十二分的滑稽。 陆岁岁没忍住笑,她扯了扯紧绷着时恪手臂的衣袖,笑道:“要不我给你把袖子剪了吧,马甲可能会舒服一点。”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特别想把陆岁岁压住。 马甲什么马甲,舒服是不可能舒服的,不穿最舒服。 陆岁岁笑着上前,把浴袍的上半身扒了下来,“今晚先这样,明天早上我去给你买。” 时恪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抵在身后放手表和墨镜的玻璃柜边。 陆岁岁仰头看他,“心情好点了吗?” 时恪眸光幽深,嗓音沉沉,“没有。” 陆岁岁:“?” “你听见他们给我安排别的女人,你都不生气。”时恪说着,头埋进她颈窝里,咬住她颈边的软肉。 陆岁岁被他咬着痒痒肉,本能的往他怀里躲了一下,本就娇的声音,因为自己颈边肉还在他嘴里,声音更嗲,“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时恪闷声在她耳边道:“你不爱我。” 真对他有感情,就算知道他不会接受家里的安排,她也会跟他闹。 她跟他闹,哪怕只是甩个脸色,阴阳怪气的说他几句,那也代表她在乎他。 可她太冷静了,冷静的就好像他对她是个不重要的陌生人。 时恪想要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是重要的。 陆岁岁伸手轻拍他的肩膀,到嘴边的大道理又被她咽回肚子里,只剩一声轻叹,“时恪,你好矫情。” 虽然她的吐槽主打一个嫌弃,但时恪听得出来她藏在嫌弃里的心疼。 时恪闷哼了声,不置可否。 陆岁岁扯了扯他的头发,“起来,今天晚上你睡沙发。” 上一秒还在抱怨陆岁岁太冷静没情绪,下一秒就被赶出房间的时恪:“?” 陆岁岁对上他惊诧的目光,嘴角勾了勾,“你不是希望我跟你闹吗?所以你今晚睡沙发。” 时恪:“……” 他算是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儿了。 陆岁岁还算体贴,把时恪赶出房间,还没忘给他一床被子一个枕头。 时恪在沙发上躺了半小时都没有,就偷偷摸回房间。 陆岁岁早就知道他不会乖乖睡沙发,察觉到身边有人掀开被子进来,她也只是象征性的踢了踢腿。 时恪搂着她的腰把她翻了个个儿,轻吻落在她眉间。 陆岁岁脑袋在他颈边蹭了蹭,“明天要不要去约会?” 时恪眉梢轻挑,“约会?” “嗯,约会。”陆岁岁环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我们这短时间每次见面的活动范围都在床上,我有点腻了。” 腻了? 是他腰力微弱,还是她胃口大了? 时恪眉头轻蹙,沉沉的嗓音一开口就带了几分严肃,“不是有个知名作家说过,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 陆岁岁不等他把话说完,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可不兴说啊! “不是对你腻了。”陆岁岁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歧义,“就是觉得咱们除了滚床单翻被浪,还有更多相处模式。” 据她所知,普通情侣的相处模式,除了翻被浪,还有逛街吃饭看电影,包括去游乐园、抓娃娃,都统称约会。 她没谈过恋爱,没交过男朋友,也想试试约会的感觉,是不是真有书上和电影里说的那么神奇——能刺激人大脑分泌多巴胺,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 “我知道你接下来在时家的处境会让你无暇分身,可能连偷偷跟我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陆岁岁睡意散了几分,“我也有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也顾不上你。” 时恪垂眸看她,“所以?” 陆岁岁:“趁着我们现在都还没忙起来,约会啊,造作啊!” 时恪薄唇半勾,“好,我们明天去约会。” 别说陆岁岁只是想跟他约会,就是她要他命他都给。 可时恪怎么也没想到,陆岁岁说的约会,第一件事是带他去领结婚证。 周五早上民政局一开门,陆岁岁和时恪踩着点儿进门,是第一对。 从填表到结婚证到手,用了十五分钟。 从民政局出来,时恪还有些发蒙。 手里的结婚证新鲜热乎烫手,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拿着这本薄薄的证书,才能表达出自己激动的心情。 直到陆岁岁把他的那本结婚证拿走。 时恪:“?” 他按住她的手,眉头微蹙,“你要反悔?” “有点出息,快把离家出走的脑子叫回来。”陆岁岁白他一眼,对着空气抓了一把,做了个把什么东西塞进他脑袋里的动作,“这结婚证我不拿走,让你拿回时家?” 时恪:“……” 拿回时家? 那不得把那一家子人都吓死? 那他还怎么玩儿? 第122章 罚一千块钱的 看着陆岁岁把结婚证放进包里,时恪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怎么说呢。 就好像……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而且啥都有的梦。 他本以为套路陆岁岁在国外注册结婚,用最长的百年期限套牢了她,是她给他最大限度的纵容。 但他没想到,她还愿意在国内给他一个合法的名分。 明明他在锦城试探了好多次,都被她随意几句话岔开了话题。 而且她说要隐婚,时恪以为还要等很久陆岁岁才能同意跟他在国内领证。 加上他知道陆岁岁聪明,他的想法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他迟迟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再挖个新坑给她跳。 可她却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时恪的视线顺着陆岁岁拎着包的白皙的手指不断往上,最后停在她脸上。 陆岁岁眉眼含笑,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但时恪不得不承认,他一点都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看什么?”陆岁岁察觉到时恪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抬眸看他,“又被今天的我迷住了?” 时恪眉眼间有淡淡的笑意,嗓音沉沉,附和道:“是呢,又是为你沉迷,无法自拔的一天。” 陆岁岁十分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骄矜道:“算你有眼光。” 时恪沉声笑着,搂着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微微低头,吻上她的唇。 陆岁岁微仰着头回应他。 一吻毕,时恪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微喘。 “岁宝,我今天特别开心。” 时恪的嗓音本来就好听,这会染了欲,连着他呼出的热气一起落在她耳边,撩的陆岁岁还想亲他。 但在人来人往的民政局门口,刚刚他们俩旁若无人的亲吻已经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陆岁岁怕有看热闹的人拍视频发到网上,硬生生忍住了。 带时恪来领结婚证,她是她早就计划好的要给他的惊喜,只是没表现出来让他知道而已。 而且她是要给他安全感,不想让他患得患失,可不是为了在她爸陆晋霆先生眼皮子底下自爆。 陆岁岁笑了声,拉着他往停车位走,“领个证就开心了?” 时恪幽邃的眼眸紧锁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沉沉,“嗯,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没有之一。” 陆岁岁捏了捏他指尖,坏笑着问:“那要是将来的某一天,我忍受着十级疼痛,躺在产房里为你生儿育女呢?” 时恪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眉心微蹙,神情严肃。 很显然,这是一道答好答不好都送命的题。 陆岁岁拉开车门,把他塞进了车里。 被迫坐进副驾驶的时恪无奈的看着坐进驾驶室的陆岁岁,“我来开。” “我看你似乎还要认真思考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所以还是我来开车。” 陆岁岁驱车离开民政局。 途经第一个路口等红灯时,时恪伸手握住她的手。 陆岁岁歪头看他,“有摄像头,你这样拉着我的手,被拍到的话,危险驾驶,要罚款。” 听了她这话,时恪不仅没松开她的手,反倒握的更紧,甚至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紧扣。 “先罚一千块钱的够不够?” 第123章 拿捏 陆岁岁一听他说要罚一千块钱的,没忍住笑了声。 她白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时少好大方哦!” 时恪捏了捏她的手指,眉心微蹙,“一千块是不是有点少了?” 陆岁岁:…… 她的重点是罚款吗? 她的重点是要安全驾驶! 陆岁岁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失败了。 时恪把玩着她的手指,若有所思的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其实陆岁岁的问题并没有多难回答。 对于时恪来说,他所要考虑的并不是他的回答会不会让陆岁岁满意,而是他要怎么说,才能不吓到她。 时恪拿起水杯架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沉沉的嗓音略沙哑道:“我没想过,你会愿意给我生孩子。” 他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听你亲口说将来的某一天你在产房里忍受十几疼痛为我生儿育女,我还挺受宠若惊的。”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瞬间看透了他男绿茶的本质。 他没想过她会给他生孩子? 他要是真没想过,干嘛非要她给他个名分? 骗谁呢? 她又不是傻子。 陆岁岁翻了个白眼,哼道:“那你现在每晚都跟我睡一起,图什么?图我年轻貌美有钱能作?” 时恪嘴角上扬,根本不接她的话:“我想,你为我生宝宝的那一天,会是我的新生。” 陆岁岁没想到他会这么酸,直接被他酸倒了牙。 但一想到他从小的生长环境,好像他说他成为爸爸的那一天,会成为他的新生也没错。 虽然他从小到大没得到过什么家人的关爱,没有感受过父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当一个好爸爸,但陆岁岁就是确定,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尽管现在的他骨子里压抑着一股疯劲儿,但她就是相信他,他俩真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会把全部的温柔和爱都毫无保留的给孩子。 陆岁岁跟他十指紧扣的手指蜷了蜷,指腹轻轻地摩挲他的手指关节。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游艇码头。 时恪看向码头的方向,眉头轻挑,“你这是打算带我出海?” 他本以为她说的约会,是跟他逛街吃饭看电影。 结果却不按套路出牌。 先带他去领证,然后又来带他出海。 啧啧啧,她怎么这么会。 “嗯哼,约会,当然是没人打扰才好啊!”陆岁岁从储物箱里拿出鸭舌帽和口罩递给他,“戴好,这游艇会的老板跟我哥是好哥们儿,我前脚带你上船,我哥后脚就会收到消息。” “为了不让我哥起疑心,我会说你是我请的海钓教练。” 时恪舌尖抵了抵犬齿,咬牙道:“陆小姐心思细腻,安排的可真周全。” 听出他言语间的阴阳怪气,陆岁岁又拿了副太阳眼镜扣他脸上。 “你也可以不做伪装直接下去,用不了半小时,你们家里那些牛鬼蛇神就会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还上了游艇出了海,到时候一家子老弱病残气死的气死,吓死的吓死,时家就是你得了。” “或者,你是想让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大哥直接把你丢到公海里喂鲨鱼?” 时恪:“……” 真不是他怂,实在是被陆岁岁狠狠地拿捏住了。 第124章 无脸新郎 做戏做全套,陆岁岁后备箱里还有整套海钓鱼竿和用来装鱼获的保鲜箱。 陆岁岁指使时恪拎东西,她去跟负责日常养护游艇的工作人员说了两句话,那人看了眼时恪,转身进了船舱。 时恪并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他跟着陆岁岁上了船没多久后,刚刚那人从船舱里出来跟陆岁岁打了声招呼,然后下船离开。 时恪:“?” 怎么个事? 走了? 那谁开船? 她不会要自己开船吧? 时恪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陆岁岁指了指船舱,指使他,“去开船。”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呵,他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我的角色不是海钓教练?”时恪一张嘴就老阴阳人了,“现在又要我扮演开船的船夫,这可是另外的价格。” “你不行,没关系,把马克叫回来就行。”陆岁岁隔着口罩都能感受到他的怨气,她嗤笑了声,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把刚刚下船的人叫回来。 海风吹乱了她的发,陆岁岁坐在阳光下,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陆岁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漫不经心的道:“你可想好了,我要是叫个人上船,你可就很多事儿不能做了,比如面向大海亲吻我,晚上搂着我躺在船上看星星……” 时恪:“……” 很好,时·绿茶·恪成功再次被拿捏。 他咬了咬牙,转身进了船舱。 叫来个高瓦数的电灯泡时刻照亮他俩,不能搂着他贴贴,比他听她说他不行还来气。 正好,他会开船。 别说开个游艇,就是让他开飞机,他都会。 时恪下了船舱,发动游艇离开码头。 刚刚那人已经按着陆岁岁的要求在定位导航里设置好了目的地,只要游艇开出码头,就是傻瓜也能驾驶游艇到达指定海域。 陆岁岁坐在甲板上吹了一会海风,见时恪还没上来,就进船舱找他。 一进船舱,就看见他还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完全没有要摘下来的意思。 陆岁岁眉头一挑,就知道这老绿茶又开始耍他那点小心机了,这是等着她去哄他呢! 可她却只是摘掉自己的鸭舌帽,随手扔在了吧台上,转身去冰箱里拿了罐饮料出来喝。 喝就喝吧,还找了个角度,欣赏时恪的侧影。 不得不说,时恪身材是真的好啊! 那肩膀,那胸,那腰。 还有那翘臀,和他那双包裹在西装裤下的大长腿。 啧啧啧,全是资本! 陆岁岁眯了眯眼,拿出手机对着时恪拍了张照片。 逆光拍照,加上时恪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照片里只能看清时恪让人斯哈斯哈的身材。 她反手就把照片发进三人群。 岁岁平安:“请你们看无脸新郎。” 哈哈喽喽:“鉴于你伤害到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v我50,就能收到我对无脸新郎的评价。” 昭昭有天地:“你姐妹正在被一群小学鸡折磨,你却跟野男人出海风花雪月?” 陆岁岁反手就把她和时恪的结婚证照片甩到了群里。 岁岁平安:“大喜的日子,说点吉利话让姐妹开心开心。” 第125章 假证 看着陆岁岁发到群里的结婚证照片,尽管苏昭和鹤楼没在一起,但两人十分默契的沉默下来。 吉利话是说不出来一点。 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直接炸脑门上了。 陆岁岁不是说她跟时恪就是床搭子吗? 床搭子还用领证? 别说鹤楼,就是苏昭的cup都被干烧了。 俩人已经合拍到领证的地步了? 苏昭和鹤楼有一百个疑惑,却不知道该从哪个疑问开口。 陆岁岁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俩人的祝福,反手在群里扔了个问号。 岁岁平安:? 岁岁平安:人呢? 哈哈喽喽:姐妹,你应该知道办假证是犯法的吧? 哈哈喽喽:某宝9.9包邮的更不兴买啊! 岁岁平安:…… 她手痒,想扇人。 昭昭有天地:现在领结婚证免费,她还花钱去某宝买,不是多此一举? 岁岁平安:…… 行,别聊了。 陆岁岁咬了咬牙,把手机扔到吧台上。 就在在这时,一道身影由上而下将她笼罩,遮住了大半的光线。 陆岁岁抬头,对上时恪幽邃的眼眸。 时恪还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是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幽怨的发光。 陆岁岁抬手捏住他外套上的拉链扣,轻轻往下一拉,就把他拉到下巴,遮住性感喉结的外套整个拉开。 时恪挑眉,一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一手撑着她面前的吧台边缘,把她牢牢圈在自己怀里。 他也不说话,就等着她进一步的动作。 陆岁岁扒了他的外套,又把那遮住他脸的碍事口罩扯了下来。 时恪薄唇半勾,语调调侃:“舍得让我露脸了?” 陆岁岁拽着他内搭的衬衣衣襟,硬拽着他俯身,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她贴上来的瞬间,时恪微微侧头,陆岁岁的吻落在了他唇角。 吻偏了,陆岁岁微恼,眯眼看着矫情且幼稚的闹别扭的男人,一开口就是一记猛药,“鹤楼和苏昭说咱俩的结婚证是假的。” 说完,陆岁岁往后靠,想看时恪的反应和表情。 可时恪的动作比她快,单手扣着她的后颈,瞄准她的唇吻了上去。 时恪吻的又凶又猛,卷着她的舌尖就是一阵攻城掠地。 暧昧与急促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不知道乱了谁的心跳。 陆岁岁招架不住,被他吻得唇周发麻,脖子仰的生疼,求饶的呜咽声从唇畔溢出来。 时恪提着陆岁岁腰,将人搂入怀中。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交换的位置,陆岁岁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他怀里平复急促的喘息。 “幼稚鬼。”陆岁岁没好气的掐他腰间的软肉。 时恪咬她颈边的软肉,嗓音磁性沙哑,“你都不哄哄我。” 陆岁岁横他一眼,“明明是你不知道好歹。” 她不知道,她这会的眼神有多媚。 瞪他那一眼,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不说,反倒给他下了个钩子。 时恪捏了捏她下巴,警告她:“别勾我。” 陆岁岁推了他一下,从他腿上下来,“快点去钓鱼,我要吃烤鱼。” 时恪牵着她的手走上甲板,把她的鱼竿架设好,边等鱼上钩,边把她抱坐在腿上肆无忌惮地亲吻。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海风轻轻吹过,海浪声阵阵,偶有海鸟飞过,丝毫不影响甲板上两人黏糊的气氛。 可相比于船上海风都吹不散的粉色泡泡气氛,陆氏集团陆总办公室里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陆时清看完陈睿带来的照片,神色平静的好像照片里的人不是他亲妹妹陆岁岁。 陆时清将所有的照片放回牛皮纸袋,还给陈睿。 “小陈总这什么意思?” 第126章 告状 陈睿给陆时清看的照片是陆岁岁和时恪出入陆岁岁别墅的监控截图。 陈睿熟悉陆岁岁的脾气,料到了她会把那套别墅卖掉,却没想到那个小白脸转手就买下了那套房子。 他一直以为时恪花的是陆岁岁给他的钱。 他也一直都把时恪当成靠取悦女人获取利益的软饭男小白脸。 他不相信陆岁岁会对一个小白脸走心。 他以为总有一天,陆岁岁玩腻了,就会甩了小白脸。 所以哪怕他总是嚷嚷着陆岁岁要是头脑不清醒,他不介意帮她看清小白脸的真面目,但他从没想过真的插手干涉陆岁岁的私人感情生活。 经过昨晚之后,才真正让他下定决心来找陆时清。 他参加了时家的那场宴会。 他在宴会上不仅见到了被陆岁岁包养的小白脸以宴会主角的身份跟在时老爷子身边,他还看见陆岁岁和时恪装作不熟的样子闲聊。 陈睿不知道陆岁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配合时恪的演出。 但陆岁岁看时恪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都说喜欢一个人,就算嘴上不说,眼神也是藏不住的。 以前他不懂,但远远的看着陆岁岁看时恪的样子,他突然明白了“眼神藏不住的”是什么样。 陈睿心惊于陆岁岁对时恪的感情。 时恪是什么身份? 圈子里谁不知道他是私生子? 他根本配不上陆岁岁! 陈睿从最初的不理解,不甘心,到最后甚至有些生气陆岁岁的自甘堕落。 所以哪怕他明知道陆岁岁不会领他的情,而且在这之后他会彻底失去陆岁岁这朋友,也要来让陆时清了解一下陆岁岁最近的近况。 但陆时清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的平静。 他看完他昨天从宴会上偷拍的照片和他在监控里调出来的视频截图,甚至连留下照片跟陆岁岁对质的意思都没有。 陆时清神色平静的看着陈睿,嗓音淡淡,“小陈总拿这些照片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陆时清的反应和态度让陈睿有些急,他指着照片里的时恪对他说:“陆总,你看清楚,站在岁岁身边的人是谁!他是时家的私生子!” 陆时清眉梢轻挑,姿态慵懒的往后靠了靠,双手随意的搭在座椅扶手上,淡笑着看着陈睿:“所以呢?” 陈睿:“他在和陆岁岁交往,两人已经同居了,我怀疑他接近岁岁别有用心。” “陆总你也知道时家是什么情况,那一家子乌烟瘴气……” 不等陈睿把话说完,陆时清淡声开口,打断了他。 “小陈总,我以为我们两家只是商业上的合作关系,还没熟悉到你能随意插手我妹妹的感情生活。” “时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是非。” “更不论这位时家的继承人是不是真的别有用心,我只想问小陈总一句,你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 陈睿一噎,答不上来。 陆时清面带微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陈总大概是忘了,你上次找人偷拍我妹妹的照片,还编了一篇我妹妹跟你交往的小作文的事情了。” 陈睿神情讪讪,“上次的事确实是我的疏忽。” 陆时清勾了勾唇,“你不用跟我道歉,真要说起来上次的事,最大的受害者是岁岁,你的态度给她带去了不少困扰,甚至还损害了她的名誉。” 陈睿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陆时清把桌上散乱的照片归拢整齐,放进文件袋里。 “小陈总,我妹妹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就算我是她亲哥哥,也干涉不了。” 如果他一开始不知道陈睿来找他的目的,但在他拿出照片的那一刻,陆时清就知道了。 陆时清不抵触有男性喜欢陆岁岁,并对她展开追求。 但他却最反感陈睿这样的,总在背后耍心眼使手段。 上次是找狗仔和营销号,这次干脆来找他告状。 喜欢陆岁岁就去追,跟情敌掰头。 有本事打败情敌就抱得美人归。没本事得到陆岁岁的青睐就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找他算怎么回事? 他还能强行让陆岁岁喜欢他? 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一有事就找家长告状? “还有一件事,希望小陈总明白,我们陆家,从不需要牺牲儿女的婚姻来巩固家族生意。” 所以不管时恪是什么身份,私生子也好,普通人也罢,只要他的人品没问题,对陆岁岁好,并且陆岁岁恰好也喜欢他,都不会成为他们在一起的阻碍。 这话陆时清没说,但陈睿也懂了。 陈睿失魂落魄的从陆氏集团离开,坐在车上,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陆时清的态度,取决于陆岁岁的喜好。 他们陆家兄妹对待感情的态度,还真是空前的一致。 陈睿吐出一口浊气,发动车子离开。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看着陆岁岁跳火坑。 虽然陆家这边不在乎陆岁岁找了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但时家就未必愿意让时恪找一个陆岁岁这样的媳妇儿。 陈睿想到了昨晚上以时恪未婚妻身份跟在夏敏身后的梁姿。 她肯定会介意自己有个陆岁岁那么优秀的情敌。 陈睿眯了眯眼睛,调转车头,朝聋哑学校驶去。 陈睿离开后,陆时清捏着眉心拨通了陆岁岁的电话。 可陆岁岁正跟时恪在海上酱酱酿酿,手机被他们扔在船舱里,俩人根本没听见电话响。 看着被自动挂断的电话,陆时清心累无比。 他这不省心的妹妹,交个男朋友还得他这个亲哥操心。 陈睿不会因为他的话,就改变行事作风,肯定还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但他接下来会去找谁,就不好说了。 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得给她提个醒,让她防着点陈睿。 这次陈睿敢来找他,说不定下次就直接捅到他们家老陆面前。 陆时清捏着电话思索片刻,反手给颜禹珺打了个电话。 此时颜女士正对着被自己养死的玫瑰花发愁,接起电话时,语气听上去有点桑桑的,“什么事?” 第127章 不是就好 听到颜禹珺声音的那一刻,陆时清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颜禹珺等了一会也没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把电话从耳朵边拿开看了眼,见通话还在进行中,纳闷的嘀咕:“难道是老大和荔枝造小人无意间碰到了?不能啊!” 听到这话,陆时清无语扶额。 他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厘头。 陆时清无奈轻咳一声,“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和荔枝造什么小人。” 颜禹珺一点都没有作为婆婆偷听儿子儿媳妇夜生活墙角被抓包的尴尬,反倒有些理直气壮:“我就说嘛,你一下班回家就关机,怎么可能会误碰到手机。” 陆时清:“……” 您还怪了解我的嘞。 颜禹珺索性把把那一把枯死的花扔进垃圾桶。 “说吧,遇到什么困难了?能让你难以启齿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不等陆时清开口,脑补过度的颜禹珺自问自答:“不会是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陆时清:“我身体能有什么问题?” 颜禹珺:“你身体没问题,那怎么和荔枝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孩子?总不能是荔枝的问题。” 陆时清嘴角微微抽搐,真不愧是他亲妈。 这要是换成别人,肯定怀疑自己儿媳妇不行。 可他妈直接怀疑他不行。 “妈,您催生的方式越来越清新了。” 颜禹珺干笑两声,“嗷哟,被你听出来了哦。” 陆时清:“……” 他只要脑子正常,就听得出来。 “如果真要是荔枝有问题,你也不能嫌弃她。”颜禹珺语重心长道:“咱们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用非得生儿子,等你弟弟妹妹结婚了生了孩子,好好培养照样可以做咱们家的继承人。” “妈,我和荔枝都没问题。”陆时清打断颜禹珺的碎碎念,“荔枝还小,太早生孩子对她身体不好。” 颜禹珺:“算你有良心。” 陆时清:“……” 他这电话打的多余。 颜禹珺见他又不吭声了,无奈道:“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你多注意点,别让荔枝贪凉。” 陆时清支着头,生无可恋的开口:“我给您打电话,是想问您,如果岁岁谈恋爱了……” 他话还没说完,颜禹珺突然很严肃的开口打断他:“岁岁谈恋爱了?谁?不会是陈家那个臭小子吧?” 也不能怪颜禹珺会想到陈睿身上。 前段时间陈睿故意制造和陆岁岁的绯闻那件事,颜禹珺也知道。 不仅她被陈睿的骚操作气得不轻,陆晋霆更是约了陈父去打球,把陈父给损的够呛。 前几天陈家找了和事佬约了她打牌,她在牌局上一见到陈母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她也没惯着陈母,不仅在牌桌上赢了钱,还阴阳怪气的把陈母讽刺了一顿。 反正她是一点都不喜欢陈睿。 长得不好看就算了,还八百个心眼子。 要是陆岁岁忘了自己是怎么被算计的,跟他在一起,这女儿她不要也罢。 陆时清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小老太太脑补过多。 他按了按太阳穴,“不是陈睿。” 颜禹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 第128章 摊牌了 颜禹珺这口气还没松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陆时清打电话过来似乎并不是想跟她说陆岁岁交了男朋友,但男朋友不是陈睿这件事。 重点好像在陆岁岁谈恋爱了这件事上。 颜禹珺眉心微蹙,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岁岁谈恋爱了,跟谁?” 陆时清见他妈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他说过的话上,激动的差点流出眼泪。 只不过他妈问这个问题,多少有点送命题的意思。 他要是跟颜禹珺说实话,不正好中了陈睿的下怀? 陈睿不就是拿捏了他们不管嘴上怎么说尊重陆岁岁的选择,可实际上根本不可能眼 睁睁的看着陆岁岁跳火坑的心思,所以才才敢背着陆岁岁拿着一堆连陆岁岁都不知道存在的照片来找他告状的吗? 可真让他跟颜禹珺撒谎,恐怕比背后露了陆岁岁的老底下场更狠。 他正犹豫着怎么跟颜禹珺透露时恪的底,池荔推开他身后休息室的门走了出来。 见他拿着手机,低头一脸纠结的样子,上前从他手里抽走手机放到耳边时,里头正好传来颜禹珺有些急了的质问声。 “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陆岁岁找了个烫嘴的男人吧?难道是个比你爸还老的?不能啊,咱们岁岁从小不缺父爱啊?” 池荔听了自己婆婆这猜测,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可真是亲妈格局大开,脑回路够清奇,什么都敢想。 池荔清了清嗓子,软声道:“妈,是我。” 电话那头正碎碎念的颜禹珺秒停,“荔枝啊。” “刚刚陈睿拿了一些照片来找陆时清,想让他帮忙拆散岁岁和她男朋友。”池荔没看到照片,不知道陈睿拿来的照片里面都拍到了什么。 她昨晚没睡好,刚刚就在休息室里补觉,将醒未醒的时候听见陆时清在和谁说话,两人谈了什么她没听清几句,只隐约听见陆时清称呼对方“小陈总”。 刚才听见一点陆时清跟颜禹珺的通话,才知道陈睿干了什么。 说实话,她对陈睿没什么太多的了解,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一身骚气的猛男粉西装,看上去像个0。 但是经过今天这个事,她突然觉得陈睿这人不能深交。 在陆岁岁和谁交往这件事上,往浅了说,陈睿今天的行为是为了朋友好,往深了说,就是没有边界感。 难为陆岁岁为了陆陈两家的合作,忍了陈睿这么久。 池荔知道有些话陆时清不太好开口,也知道他作为哥哥,有很多话都不方便跟陆岁岁聊。 但她就不一样了。 她对陆岁岁的那位“老同学”,刚好就有那么一丢丢的了解。 既然颜禹珺问了,她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从陆岁岁在锦城是怎么跟时恪重逢的,再到陆岁岁参加时家的宴会,算是还时恪当初帮过她的人情。 尽管她说的话算不上滴水不漏,其中的一些小细节也经不起推敲,但她敢说,就不怕陆岁岁会生气。 她边用陆时清的手机跟颜禹珺通话,边把陈睿做的事编辑成文字发给陆岁岁。 当然,颜禹珺说的话,以及池荔隔着电话,对自己老婆婆想法的揣测,池荔也发了。 颜禹珺听池荔说陆岁岁交的男朋友是她以前的同学,不是什么能给她父爱的老陆同龄人后,松了口气的语气听上去隐约有点失望。 “不就是谈个恋爱嘛,还搞得神神秘秘的。”颜禹珺把花瓶里的枯枝烂叶倒进垃圾桶,“别说是她以前的同学,就算她看上个凤凰男,只要她喜欢,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捧对方上位。” 池荔扯了扯唇,有些无奈道:“妈,您这多少有点溺爱的意思了。” 颜禹珺:“嗐,女儿开心,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棒打鸳鸯,让她跟家里翻脸,转身跟凤凰男到外面去过苦日子吗?我自己生下来养大的女儿,我可舍不得啊。” “妈,您还不了解您自己的亲闺女吗?她从小见惯了好东西,咱们家又没饿着她,肯定不会看上什么凤凰男的,再说咱们家岁岁也不是恋爱脑。” 池荔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瞄见陆时清顺着桌面推到她面前的白纸。 看清纸上写了什么后,池荔:“?” 陆时清用口型无声的对她说:“试探一下妈的意思。” 池荔嘴角微微抽搐,她就不应该看陆时清为难,上前给他这个老狐狸解围。 她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满,陆时清已经扣着她的手腕将人抱坐在他腿上。 颜禹珺并不知道电话这边的池荔和陆时清之间的眉眼官司,她听了池荔的话后笑了声,“这倒是,咱们岁岁眼光高着呢,光是颜值这一块,要是长得不好看,肯定入不了她的眼。” 池荔干笑了声,这倒是真的。 大概是受颜禹珺的影响,陆家从颜禹珺,到陆时清和陆岁岁,看人先看脸。 陆时清不止一次说过他就是对她见色起意。 看着陆时清写在纸上让她问的问题,池荔抿了抿唇。 就在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颜禹珺主动问了:“陈睿既然拍了照片去找陆时,那陆时肯定知道岁岁男朋友长什么样,快把照片发来我看看,岁岁男朋友长得怎么样。” 池荔:“呃……” 这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这个好婆婆还真是一点都不让她为难。 但她该怎么说呢? 说时恪长得比陆时清还帅? 那不行,陆时清大概率是要吃醋的。 但让她昧着良心说时恪不好看,她还真说不出口。 池荔犹豫再三,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妈,您知道时家吗?” 颜禹珺被问的一愣,“时家?哪个时家?” 池荔:“就咱们j城的时家。” 颜禹珺:“昂,知道,他们家老爷子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不过他的一双子女就不怎么样了,听说他儿子好多年前就去世了,你怎么突然问起时家来了?” 看着陆时清写在白纸上的“私生子”三个字,池荔实在是说不出口,干脆,她也不跟颜禹珺打哑谜了:“岁岁那个同学,就是时家的继承人。” 第129章 揭老底 颜禹珺既然知道时家,那肯定也知道时家的事。 时家的继承人是谁,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圈子里谁不知道时家的继承人是时老爷子从外面抱回来的? 虽然时老爷子对外称孩子是夏敏生的,因为生下来的时候体弱,一直在外面休养,但圈子里谁不知道夏敏根本不能生? 而且夏敏不能生这件事,还是时老爷子唯一的儿子时守业生前有一次喝醉了亲口说出来的。 虽然他因为醉酒后口无遮拦被时老爷子好一顿骂,可他酒醒后却没否认当他当时说的是醉话。 哪怕后来有人说时守业给夏敏泼脏水,无非是给他自己的滥情花心找借口,可圈子里都是人精,是真是假,心里自有分辨,根本不用别人说什么。 颜禹珺挂断电话后,池荔把手机扔在桌上,一副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样。 陆时清亲了亲她,淡声笑道:“辛苦我们荔枝了。” 池荔哼笑一声,伸手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别说这些没用的。” 陆时清捏了捏她指尖,“那直接做?” 池荔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给妈打这通电话,也不知道你原本想要跟妈说什么,但我要跟你说的是,岁岁感情的事,你不能插手。” 陆时清挑眉, “你以为我要棒打鸳鸯?” “我没这样以为。”池荔抬手抚了抚男人微蹙的眉头,“我只是觉得,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很不容易。” “没人相当私生子,出身不是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 “你说的对。”陆时清没反驳她,只道:“但老祖宗也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池荔:“……” 呵,她竟无言以对。 “那如果我当初在跟你结婚之前,听了我舅舅舅妈的话,觉得你就是个奸诈的商人,跟他们去了西北再也不回来呢?” 成功被拿捏的陆时清瞬间黑脸,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挤:“我抢也要把你抢回来。” 池荔看他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声。 她捧着陆时清的脸,轻吻落在他唇角,“我只是假设,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陆时清冷着脸瞥了她一眼,“是挺生气的,你得好好哄我才能好。” 池荔用力的在他脸上亲了口,啵唧一声,特别响亮。 “我们在说岁岁的事。” 陆时清却扣着她的头,把她抵在办公桌边缘吻了好一会,才放开她。 “我不是要拆散他们。”陆时清看着池荔被他吻的红肿的唇,眼神格外幽深,气息微喘,“我只是给岁岁提个醒。” 池荔紧紧攥着他的领带,喘得比他还急,目光茫然的看着陆时清,“提醒?” 陆时清:“嗯,岁岁很聪明,她知道老陆那很大概率不同意她和时家那小子在一起,所以想在老陆眼皮子底下玩暗度陈仓。” “她不仅要瞒着咱们家老陆,还得防着时家那些人,毕竟真要说起来,老陆就是一纸老虎,但时家那些女人,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池荔软了身子,靠在陆时清怀里。 见她还是一脸茫然,仿佛听不懂他说这些话的样子,陆时清额头抵着池荔的额头,无奈的笑了笑。 “你怕是不知道,陆岁岁那臭丫头,十几岁的时候就偷偷把时家那臭小子领回家了。” 池荔:“!” “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还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说她同学受伤了,她带他回去处理伤口,可她看着人家眼睛冒星星的样子,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 池荔:“哇哦!岁岁那时候几岁?” 陆时清想了想,不确定道:“十六七岁?” 池荔:“看不出来,岁岁不仅早恋,还挺长情。” 陆时清轻嗤:“单恋还差不多!” 池荔歪头看着陆时清,柔软的手指戳了戳他下巴,“那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没想过把妹妹早恋的小苗苗掐死在摇篮里?” “呵,我倒是想,可人家根本没给我机会。”陆时清捏住池荔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还没等我查人家底细,陆岁岁自己就主动找我交代了,还当着我的面表达了一下她对时恪的同情和怜悯,甚至不惜道德绑架我,生怕我针对时家那小子。” 池荔:“……” 是陆岁岁能干的出来的事。 “更何况那小子虽然每次被陆岁岁捡回来时候都很狼狈,确实没做过什么越矩的行为,加上他连高中都没毕业,就被时家送出国了,我以为陆岁岁当时只是为了寻求刺激,所以找了个另类的玩伴儿。” 池荔接着他的话继续说:“谁知道岁岁把她那点小心思全藏了起来,要不是时恪回国,你恐怕还发现不了。” 陆时清捏了捏池荔后颈,“现在还觉得我是要拆散他们棒打鸳鸯的坏人吗?” “我一直都没觉得你是坏人。”池荔搂着陆时清的脖子,贴脸蹭蹭,“我只是不希望岁岁夹在家人和恋人中间为难。” 陆时清搂着她,按着她的腰将她扣进怀里,“你有空操心陆岁岁那小狐狸,不如先好好想想怎么弥补我。” 池荔:“……” 远在海面上,随着海浪飘来晃去的被揭了老底的小狐狸陆岁岁突然打了个喷嚏。 时恪搂着她,顺手将她身上披着的毯子裹紧了些。 陆岁岁没好气的蹬了他一脚,“进船舱里去。” 时恪嘴角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搂着陆岁岁没动。 他腾出一只手,将架在船舷边的鱼竿收了回来。 “不是说要吃鱼?上钩了。” 看着他从鱼钩上摘下来的八爪鱼,陆岁岁白眼翻上天。 时恪蹭了蹭鼻子,抬手把八爪鱼扔回海里。 见他沉迷钓鱼,陆岁岁心里那个气。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一百个嫌弃海钓私教这个身份。 现在进入角色倒是快。 陆岁岁磨了磨牙,对准他喉结就是一口咬住,声音含混暗骂:“臭男人。” 敏感脆弱的喉结被咬住,时恪墨眸微眯,嗓音低沉而危险,“不累了?” 第130章 辞职 在绝对的体力碾压面前,陆岁岁就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听见时恪压抑着欲望的沙哑嗓音在自己耳边警告,陆岁岁磨了磨牙,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他颈间退开后,还不忘在他脖子上抹了一把,把她的口水擦下去。 看着她认怂的小动作,时恪轻嗤一声,抱着她起身回船舱。 就他俩这菜鸟都嫌弃的水平,真要等钓上鱼来再吃饭,得饿死。 时恪负责做饭,陆岁岁撩闲。 一会拿相机拍他赤裸着的精壮脊背,一会逆着光线拍他线条流畅的侧脸。 玩心大起时,还会钻进他怀里,用相机近拍他性感的喉结。 主打一个只撩,但不负责灭火售后。 时恪忍无可忍,按着她在操作台上一阵猛亲。 但他是个合格的情人,不止负责前戏,还负责售后,把陆岁岁身上蹭到的番茄汁吃了个干干净净。 陆岁岁被他收拾的手软脚软,最后不得不举着双手双脚投降,乖乖的缩在沙发上玩手机,再也不敢撩这个身强体壮精力旺盛的年轻男人。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十几条未读信息,陆岁岁喜滋滋的点开微信,还以为是鹤楼和苏昭给她发了红包。 可当她看清池荔发给她的信息内容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连身上那股子属于小女人妩媚娇软的气质都变了。 她现在手痒,想捶人。把陈睿捶的他爹妈都不认识的那种。 陈睿还真是一点都听不懂人话。 妥妥的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但恶心人。 察觉到陆岁岁情绪的变化,时恪放下手里切了一半的胡萝卜,走到陆岁岁身边,看了她手机一眼。 看清她手机上的的内容后,时恪气笑。 时恪舌尖抵着唇角转身走回料理台前继续切胡萝卜,冷笑道:“看来那天踹得还是太轻了。” 低头看着手上的小半截胡萝卜,时恪下刀更快更准,似乎把胡萝卜当成了陈睿,恨不得给他三刀六个洞。 陆岁岁红唇微抿,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漫不经心的应时恪的话:“嗯,好,下次揍狠一点,我不拦着你。” 闻言,时恪薄唇半勾,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怕我下手太狠,被陈家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陆岁岁头都没抬,毫不犹豫的说:“那我给你送饭,我等你出来。” 时恪切胡萝卜的动作顿了一下,回头看陆岁岁的眼神有点复杂。 感动中混着无奈的复杂。 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陆岁岁抬眼看他,“怎么了?太感动了?心疼我,所以不想让我给你送饭,想说让我别等你,希望我改嫁?” 时恪:“……” 行,感动是一点都没有了。 想亲死她。 亲的她那张小嘴再也说不出来“改嫁”这两个字。 陆岁岁迎着他恨不得把她吃了的目光,“难道我猜错了?” 时恪咬牙切齿道:“猜对了一半。” 陆岁岁拿着手机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鼓了鼓腮帮子,继续猜:“太感动了?” 时恪哂笑:“你都要给我送饭了,我感动的要死!” 听出他的咬牙切齿,陆岁岁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你这么识抬举,我很欣慰。” 时恪:“……” 神他妈识抬举。 他用不着她欣慰。 见他不说话,陆岁岁又在手机上鼓捣了一阵,然后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走到时恪背后,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时恪眉头一挑,“怎么了?” “旧社会的时候,已婚女人为了死去的丈夫守寡守节一辈子,官府会给这个女人立贞洁牌坊。” “如果你真进去踩缝纫机,我只能保证给你送饭,但却不能保证没你在身边,我爸不会逼我改嫁。” 陆岁岁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时恪,我不要贞节牌坊,我也不想改嫁。虽然送饭是一种很新奇的经历,但我只要你好好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冲动,不要被情绪控制。实在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就想想我,想想我给你送饭时,会受到的嘲笑和白眼。” 时恪咬了咬牙,扣住她的手腕把陆岁岁从背后拽到身前,双手撑着操作台,将她困在怀里。 他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就不能念着我点好?” 陆岁岁一本正经严肃脸:“我当然希望你好啊!你好,我也好。” 听着她后半句熟悉的广告词,时恪嘴角微微抽搐。 陆岁岁仰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垮着一张小脸,丧丧道:“可我现在有点不太好。” 时恪脸上还挂着无奈又宠溺的表情,却在听见她这话时,露出慌乱和紧张来。 “怎么了?”时恪将她拦腰抱起,“是不是晕船?” 陆岁岁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我辞职了,短时间内没有工作,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到我入职新公司,都得你养着我了。” 时恪把她放在床上,捏了捏她故作忧愁的小脸,“什么时候辞的职?” “就刚才。”陆岁岁指了指沙发的方向,“从网上找了份辞职信模板,随便填了就发给人事了。” 时恪:“你不是喜欢做空姐吗?” 陆岁岁:“航空公司那么多,又不是非蔚蓝不可。” 时恪吻上她的唇,“好,我养你。” 陆岁岁回吻他:“你要不要考虑下,现在先把我肚子喂饱呢?” 时恪亲了亲她,拿了电视遥控器塞她手里,“看会电视,一会叫你吃饭。” 陆岁岁比了个ok的手势,拿着遥控器开了电视,找了个热门综艺看了起来。 倒是她刚发了辞职信的蔚蓝航空公司的群里炸了。 苏昭正在模拟机舱里考核新招的几个飞行员,正飞得好好的系统突然响起警报,模拟飞行被迫中断,因为机舱门被打开,模拟飞机坠毁。 “谁 !没长脑子也没长眼睛吗?没看见模拟飞行中?”苏昭一脸阴沉的看向模拟机舱门口的那道身影,开口就骂,“机舱门能乱开?一飞机人都被你的骚操作骚死了!” 陈睿顾不上解释,慌乱道:“苏昭,岁岁辞职了!” 第131章 他不同意 乍一听到陆岁岁辞职的消息,苏昭也挺震惊的,骂人的话都忘了该怎么说。 早上陆岁岁在群里给她和鹤楼秀结婚证的时候可没说她今天要辞职。 而且她之前明明说过,等合约到期,她们俩一起跳槽。 所以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决定突然辞职? 苏昭没问。 她知道陆岁岁这么做,肯定会有她的原因。 她尊重自己姐妹的决定。 眨眼的功夫,苏昭就冷静了下来,沉着脸指着模拟机舱的门口,冷声道:“我又不是公司人事部主管,谁辞职谁入职,跟我没关系,但如果你再敢贸然打断学员的模拟飞行考试,我会怀疑蓝航是否还有能力继续招收新飞行员执飞!到时候别怪我不顾旧情分,去民航局提出合理质疑。” 苏昭说完,不管陈睿什么脸色,也不管他还要说什么,直接在模拟机舱内关上了门。 六个坐在模拟机舱内,包括坐在机长和副机长位置的两个年轻飞行员,对上苏昭阴沉的脸,没由来的打了个激灵。 “苏机长好刚。”坐在第一排乘客位的学员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同伴说:“连公司的副总都敢卷。” 他旁边的同伴想的却是别的,“你的关注重点难道不是苏机长和公司高层有共同的朋友?” 苏昭回到位置上坐好,不咸不淡道:“我跟陈总个私下是不是朋友,并不影响你们考试不合格。” 说着,她用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拍了拍前头驾驶位的座椅,“被打断前的操作没问题,再来一次。” 苏昭能不受外界任何影响,沉迷工作,但陈睿不行。 陆岁岁的辞职信,就像一个雷,炸得他根本无心工作。 他尝试联系陆岁岁,根本联系不上。 陆岁岁早就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陈睿不傻。 他能想到陆岁岁突然辞职,跟他今天去找陆时清有关。 他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给出如此强硬的回应。 她竟然为了时家那个私生子,连她最喜爱的工作都能放弃。 陈睿不懂,时恪有什么好,值得她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不同意陆岁岁离开蓝航,撕了人事部送过来让他签字的辞职报告。 如果陆岁岁从蓝航离职,那他和她以后是真的一点交集都没有了。 陈睿掐着苏昭午休的时间去找她,可却扑了个空。 苏昭猜到了陈睿联系不上陆岁岁会来找她,所以提前五分钟下课,还请六个学员吃饭。 陈睿知道苏昭故意躲着他。 但没有苏昭,还有鹤楼。 他刚到停车场,就被陈斯派来的助理拦住了。 陈睿不得不跟着陈斯的助理回陈氏总部。 办公室里,陈斯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家政阿姨送来的午餐还没动。 听见开门声,陈斯头都没抬,拿着钢笔的那只手随意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淡声道:“过来吃饭。” 陈睿走到沙发前坐下,烦躁的扯了扯颈间的领带,不懂他哥为什么让人把他带过来。 陈斯放下手中的文件,递给陈睿一双筷子,“先吃饭,我让阿姨做了你喜欢的粉蒸肉。” 第132章 滚出去 还没联系上陆岁岁,陈睿可没心情吃什么粉蒸肉。 但陈斯大有他不吃就不罢休的架势,一直保持着递筷子的动作。 陈睿无奈只好接过筷子,象征性的吃了一口他平时最喜欢的粉蒸肉。 味同嚼蜡。 陈斯慢条斯理的进食动作尽显优雅,神色平静语调和缓的评价家政阿姨今天送来的饭菜时,陈睿听不下去,放下筷子,一脸烦躁的看着陈斯。 “哥,你到底要说什么?”陈睿打开一瓶气泡水,猛灌了一口,“你要是单纯的让我跟你一起吃饭,改天行不行?我今天真的有事。” 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陈斯头都没抬,继续吃着碗里的东西,淡声道:“坐下,陈睿。” 陈睿打算离开的脚步顿住,察觉到陈斯语气中淡淡的不悦,他只好重新坐下。 “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事不能太冲动。”陈斯给陈睿夹了一颗虾仁,“你今天不该去找陆时清。” “我总不能看着陆岁岁被时家那个私生子骗财骗色吧?”陈睿烦,“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 听了这话,陈斯看他一眼,“所以你现在就更不能去找陆岁岁。” 陈睿也知道自己现在很被动,被陆岁岁拿捏着,可不让他找陆岁岁,他觉得不安。 “可她辞职信都发了。” “辞不了。”陈斯说:“陈家和陆家的合作一天不结束,她就没办法从蓝航离职。” “当初为了让她工作舒心,陆氏可没少给蓝航砸钱赞助。”陈斯从陆、陈两家的合作利益出发,冷静理智的给陈睿分析。 “就算陆时清再怎么宠她,也不会为了她损害陆氏的利益。商人,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利益。” 陈斯用正常商人思维揣度陆时清,可他忘了陆时清本来就不是普通商人。甚至整个陆家人的行事风格都跟圈子里的人不一样。 听了陈斯这话,陈睿并没有被安慰到,反倒觉得的自己哥哥当老板这么多年,脑子都傻了,又傻又天真。 “哥,你不了解陆时清,更不了解陆岁岁。”陈睿摇了摇头,“如果陆时清真的为了利益不管自己妹妹的死活,陆岁岁就不会在我去见过陆时清之后秒发辞职信。” “别说陆家和陆时清从没有过要用她来巩固陆氏集团的地位和利益的想法,就算有,你以为她就会妥协?” 她只会从根源上解决掉所有想把她当成交换利益筹码的人和事。 陈斯挑眉,“你倒是了解他们兄妹,可有什么用?” 陈睿一噎,夹了一块粉蒸肉吃,更噎了。 确实没什么用。 尽管陈斯没明说,但陈睿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没资格管陆岁岁的事。 接下来就是一阵令人压抑窒息的沉默。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能听见兄弟俩咀嚼食物的声音。 陈斯吃完饭,收拾好餐具后,看了眼还在那数米粒的陈睿,意味深长道:“喜欢就去追,男未婚女未嫁,任何人都有追求爱人的权力。” 陈睿咬了咬筷子,泄气道:“我倒是想追,可人现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陈斯嘴角微微抽搐,“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出门得带,智商欠费也得充值。” 被暗讽没脑子的陈睿:“……” 陈斯:“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敢去找陆时清。” 陈睿:“……” 可以了可以了,不用再说了,他已经吃到他自己愚蠢的苦果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陈斯也不想看他一直丧着,从手边的文件里拿出一张邀请函给他。 陈睿:“?” “百年校庆,就算陆岁岁不去,也会有别人去。”陈斯点了点酒红色的邀请函,“到时候组织个老同学聚会什么的,应该不是问题。” 陈斯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睿要是再不懂,那他就真是傻子。 刚刚还嚼木头一样的陈睿顿时觉得自己碗里的粉蒸肉特别香。 看他狼吞虎咽的把饭吃饭,陈斯的笑骂了句:“出息。” 撂下饭碗的陈睿也不急着走了。 就像陈斯说的,他现在越是急着见陆岁岁,越是在她面前败好感。 他现在得好好想一个让时恪无法拒绝,必须参加同学聚会的借口。 想着想着,陈睿脸色一变,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陈斯抬头看他,“怎么,我的真皮沙发下面有刺猬,扎了你的屁股?” 陈睿捏了捏从刚才就一直被他拿在手里的校庆邀请函,不敢直视陈斯的眼睛,“哥,我今天上午从陆氏集团出来,去找了梁姿。” 陈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梁姿是谁,纳闷的看着陈睿,等他的下文。 陈睿咽了一口口水,“梁姿……就是时家给时恪安排的那个未婚妻。” 陈斯:“?” 陈睿:“我把陆岁岁和时恪在一起的照片都给她了。” 这回陈斯想装听不懂都不行了。 他被陈睿的骚操作气笑了。 陈斯隔空指着陈睿的脑门,大概是气急了,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骂他。 最后只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滚出去!”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别说陆岁岁本来就不喜欢陈睿,就是他也不喜欢自己这个蠢出天的弟弟。 他还在这叭叭给他出主意呢! 他可好,接二连三的骚操作直接把陆岁岁可能还对他残存的好感都败光了。 陈斯叫住陈睿,“时恪那个未婚妻看到照片有什么反应?” 陈睿回忆了一下当时梁姿的表情,说:“没反应。” 陈斯:“什么叫没反应?” “她是个聋哑人。”陈睿说:“她看完照片后,只问我照片能不能给她,我说能,然后她就走了。” 陈斯:“……” 陈斯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把自己的手机扔在桌上,“把时恪那个未婚妻的联系方式给我。” 陈睿:“哥,你要干什么?” 陈斯白了他一眼,“我能干什么?看看能不能帮你挽回一下形象,让陆岁岁能少讨厌你一点。” 第133章 你到底在怕什么? 陈斯被陈睿蠢死。 他不确定他的补救能不能让陆岁岁少讨厌陈睿一点,反正他现在是挺讨厌陈睿的。 他小的时候就不应该劝自己的爹妈生什么二胎。 本以为能他爹妈能给他生个软萌的妹子,结果生出个弟弟。 弟弟就弟弟吧,一母同胞,他也没嫌弃。 可谁知道他这么蠢? 陈斯让助理怎么把陈睿接来的,又让助理把他怎么送走的。 他担心梁姿拿着时恪和陆岁岁的照片去时家,拿着陈睿离开前留给他的地址找了过去。 陈家兄弟焦头烂额,但时家时文萱和时竞母子比他们还上火。 倒不是因为梁姿拿了时恪和陆岁岁同进同出的照片找上门,而是因为母子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老爷子和夏敏别有用心的安排。 本来知道夏敏给时恪找了个又聋又哑的未婚妻,他们母子还想看时恪的笑话,谁知道笑话竟然是他们自己。 别看梁家是暴发户出身,不是j城发家的老牌资本,也挨不着j城名流圈子的边儿,但时家现在有个项目要跟梁家合作,还挺赚钱的。 现在宣布梁姿跟时恪的婚讯,无疑是在给时代集团的老精明鬼们传递消息——可以站队了。 赚钱的项目是时恪未婚妻家的,不明摆着告诉那些老狐狸站时恪吗? 时竞这个才反应过来,他这些年不光白努力了,还被夏敏给摆了一道。 “那死瘸子脑子有坑吧?”时竞怒极,口不择言的骂道:“她还真是会恶心人,一箭双雕玩的可真溜。” 时文萱横了时竞一眼,将房门打开后,小声对他说:“你外公想给时恪搭台,也要时恪愿意接受才行。至于夏敏,你以为她真是为了给时恪造势?她不过是想要削弱咱们母子俩在集团里的势力,她不会让时恪脱离她的掌控。” 时文萱轻轻拍了拍时竞受伤的那条腿的膝盖,“你先在家好好休养,先让夏敏和时恪狗咬狗。” 时竞的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这条腿上去,神情有那一瞬间的狰狞。 “妈,招几个生面孔盯着时恪,我怀疑那死野种跟陆家那位千金大小姐有一腿。” 时文萱震惊,“时恪……跟陆家那位大小姐?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时恪没出国之前,在学校就跟陆岁岁关系最好。有几次我找人收拾时恪,都是陆岁岁帮他解的围。”回想起以前,时竞眼神阴狠。 “不是时恪勾引陆岁岁,就是陆岁岁看上了他那张脸,他俩合起伙来想玩死咱们,那简直易如反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点,有备无患。” 时文萱觉得时竞想得有点多,但看他神色,也不敢不当回事,当着他的面找了两个自己在外面培养的生面孔,让他们去盯着时恪。 时竞按了按自己受伤那条腿的膝盖,对时文萱说:“我这两天行动不方便,找个信得过的人来照顾我。时恪一个人住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个人好好照顾照顾他。” 时竞可不是真心关心时恪。 找人过去照顾时恪是假,监视他并达到混淆视听,分散他注意力才是重点。 当然,如果能出现什么小意外,让时恪受点伤最好。 不然时竞心里不能平衡。 时文萱知道时竞断了腿心里不痛快,想找机会报复回去,就按他说的从时家现有的佣人里挑了一个给时恪送过去。 “你给你爸打个电话。”时文萱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你外公回来几天了,他都不露脸,昨天晚上你外公还骂我了。” 时竞烦躁的瞥了时文萱一眼,拨通曹开元的电话。 那边才“喂”了一声,时竞不耐烦地开口:“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个野女人的怀里,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曹开元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时竞,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爸。” “我没说你不是。”时竞轻嗤,“但如果午饭时你还没回来,你就不是了。” “窝囊了这么多年,你也不想到最后了,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你就是演戏,也要给我。好好演,不能让我爷爷看出破绽。” 时竞说完,不给曹开元开口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时文萱眉头微蹙,不喜欢他刚刚跟曹开元说话的语气。 “时竞,不管我们夫妻关系是否和睦,他都是你爸爸,你刚刚那个语气,太不尊重他了,被你外公听见又要说你没规矩,怪我没教好你了。” 时竞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又哪句话说错了吗?” “你说的没错,你爸当年跟我在一起,确实是因为时家财富和地位能让他在别人面前很有面子。” 时文萱恼怒道:“他入赘,连儿子都不能跟他姓,他可以为了金钱和地位把面子扔在地上给我踩,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践踏他尊严的同时也是在下我的面子?” 时文萱知道自己眼光不好,遇人不淑,但她生性要强,咬着牙也绝不承认自己的婚姻失败。 可时竞冷嘲热讽的几句话,轻易击溃了她所有的伪装,让她无地自容。 时文萱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时老爷子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教育确实很失败。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时竞,一开口语气中透着深深地无力感。 “最近一段时间言行举止收敛一点,别惹你外公生气。”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着时恪的挑衅忍气吞声?” 时竞轻嗤一声,“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老东西还坚持血脉至亲那一套,果然不是亲自养在身边的就是不行,我再怎么讨好他,他还是会偏心那个他亲自养大的野种。” 时文萱回头瞪他一眼,“这些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别让你外公听见,不然在你会在你爸之前一无所有。” 时竞没接时文萱的话,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妈,我有件事特别不懂。” 时文萱:“什么?” “一个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的老头子,一个坐轮椅上的残疾,还有一个野种,你到底在怕什么?” 第134章 没忘 时竞的危险发言直接让时文萱变了脸色。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时竞,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算是她,一直都不被时老爷子重视,也只是恨老爷子重男轻女的旧思想,从没想过要弄死他。 而且就算时老爷子就算更偏疼时恪一些,可时竞小时候,他也是很疼他的。 “你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时文萱脸色微沉,“不然我第一个对你不客气。” 时竞轻嗤一声,“我又没说我要对爷爷做什么,你别紧张。” 时文萱目光紧锁着时竞,“时竞,你是我肚里生出来的,你一个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骗不了我。” 时竞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嘴角挑着讽刺的笑,“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手段够狠,谁也威胁不了你的地位。” 听了他这大逆不道的话,时文萱脸色铁青,“那也没有哪个成功人士是踩着自己家里人的血肉上位的。” 时竞不赞同时文萱的话,“成功者都是孤独的,你没听过那句歌词吗,无敌是多么寂寞。” 时文萱:“我看你被时恪踹伤的不是腿,是脑子。” 时竞笑:“我倒是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做点什么,只要手脚干净,不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到时候栽赃给夏敏和时恪不就行了?” “既能摆脱老封建,还能把竞争对手搞死,一箭三雕。” 时竞目光真诚的看着时文萱,“妈,要不要试试?” 时文萱错愕的看着时竞,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儿子。 她看得出来,时竞不是随便说说。 是真的动了这些歪心思。 她不能让时竞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绝对不会留下痕迹的干净手段。 更何况夏敏和时恪也不是蠢货,巴巴的往他们母子俩设的套里钻。 就算最后时竞技不如人,没能成为时家下一任的掌权人,凭她现在拥有的时代集团的股份,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如果她听了他的话,真对时老爷子下手,栽赃陷害夏敏和时恪,那到最后等着他们的,就是一颗子弹。 “时竞,你别发疯。”时文萱强压下内心中的不安和慌乱,好言劝道:“时恪才刚回来,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时竞眼角猩红,眼神癫狂,“你让我怎么沉得住气?他故意弄伤我的腿,就是想趁我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把我挤出集团,到时候我还能有什么?” “你腿受伤了,不能去公司,不是还有我吗?”时文萱抬手给了时竞一耳光,“我是你亲妈,我还能看着时恪一点一点把你东西抢走?” “你给我好好冷静冷静,刚刚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 时文萱转身离开时竞的房间。 时竞的话让她寒心,可她还是找了人盯着时竞,一旦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时竞心眼多,时文萱怕他发现她找人盯着他,找了几个生面孔。 到了中午,曹开元赶在午饭前进门。 时老爷子不辨喜怒,神色平静的招呼他吃饭。 时文萱对曹开元也没多热情,两人不像夫妻,倒是像合租室友。 时竞也没给曹开元什么好脸色,只是吃饭吃到一半,眼角余光瞄见站在餐厅角落的小女佣时,突然想出个膈应时恪的馊主意。 “爷爷,表弟刚回来没几天,又一个人住在外面,肯定需要人照顾。”时竞从小女佣手里接过一碗汤,递给时老爷子的时候借机开口。 “刚才我妈还在想是从老宅这边挑个人过去,还是在外面请两个阿姨呢,我倒是觉得咱们家这小女佣挺合适。” “我没记错的话,表弟回来那天,就是你给他端的茶水?” 对上时竞意味深长地目光,小女佣一紧张,手一抖,端给他的汤碗就掉在了地上。 时竞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故意曲解小女佣的紧张。 “瞧瞧,这激动的汤碗都端不稳了。” 小女佣:“……”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激动。 时老爷子哪能看不出时竞的意图,他没接话,瞥了眼呆愣在原地的小女佣,道:“还不快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小女佣惨白着一张脸,忙和另一名佣人把地上的汤水和汤碗碎片清理干净,转身离开餐厅。 时竞看了眼那小女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 海面上,游艇摇摇晃晃。 陆岁岁趿拉着拖鞋从船舱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甲板上钓鱼的时恪。 他身上那件白衬衣灌满了海风,鼓鼓的,像个气球。 陆岁岁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下巴垫在他肩膀上,探头看他的收获。 “哇,钓了这么多八爪鱼啊?”陆岁岁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箱子里的八爪鱼,“今天晚上是不是能吃铁板八爪鱼了?” 时恪歪了歪头,薄唇轻轻擦过她脸颊,嗓音沉而磁性,“在哪儿烤?” 陆岁岁伸手抓了一只小八爪在手里玩,“就在船上。” 时恪挑眉,“晚上不进港?” “还是要开回码头附近的。”陆岁岁手指被八爪鱼的触须缠绕住,被吸盘蛰的手指刺痒,“帮我把这玩意摘下去。” 时恪看陆岁岁手忙脚乱的扯掉这根触须,那根触须紧接着又缠上来,嘴角挑着淡淡的笑,把那只缠在陆岁岁手上的八爪鱼扔回鱼箱里。 陆岁岁坐在他身边,刚开了罐啤酒,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时恪就伸手把她刚到嘴边的啤酒拿走了。 时恪喝了一口,将易拉罐放到了另一边。 陆岁岁无语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有酒量的。” “我没忘。”时恪瞥了她一眼,“尤其是某人图一时痛快,喝了凉啤酒之后,抱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 陆岁岁:“……” 只要她不承认,他说的就不是她。 时恪又喝了一口啤酒,眯眼看向远处的海面,有海鸟盘旋。 “刚才孟煜发消息来,说老爷子中午给他送了张邀请函。” 第135章 既要又要 陆岁岁歪头看着时恪,这么多年过去,他模样没变,还是是她记忆里那个桀骜的少年,只是眉眼间比当年那个少年更多了些成熟与从容。 从头到脚,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知道好多女生吃他的颜。 要不是时竞小人作祟,到处散播他是私生子的谣言,女生送他的情书和小礼物都能塞满他的书桌。 现在依然诱人。 陆岁岁舔了舔唇,半眯着眼,一开口就老阴阳人了。 “不愧是你,时家刚为你举办完宴会,就有人上赶着巴结你。” 陆岁岁想到了夏敏给他安排的那个“未婚妻”,虽然不是他主动的,他也是被下面当成了可以榨取价值的工具人,但只要一想起来,她心里就酸。 她知道时恪看不上梁姿,可如果梁姿看上时恪了呢? 那她岂不是人在家中坐,情敌从天上来了? “什么味?”时恪皱了皱鼻子,“你闻到了吗?海上怎么有股柠檬味?” 陆岁岁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再靠过来闻味,并坦然承认:“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坐着我。” 时恪歪了歪头,微凉湿润的唇擦过她柔软的指尖,一吻烙在她手心。 陆岁岁被他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精蕴中学的校庆邀请函。” 时恪解释,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紧锁着她,“岁宝,你知道的,这世界上除了你,其他人对我没有半点吸引力。我才懒得应付别人,有那个闲工夫,我只想讨你欢心。” 陆岁岁看着他靠近,不躲不避,“你是我舔狗这事,你家老爷子知道吗?” 时恪吻上陆岁岁的唇,哑声呢喃,“他没必要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舔你。” 陆岁岁笑着歪倒在他怀里,“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时恪:“只在乎曾经拥有,最好能天长地久。” 陆岁岁:“肯定能的。” 时恪唇畔噙着笑,“一定。” 两人坐了一会,时恪便驾驶着游艇返航。 回到游艇码头的海域范围内后,时恪将游艇停在海上,和陆岁岁一起看了日落。 “精蕴的后勤人员消息还挺灵通,都把校庆的邀请函送到你手上了。” 陆岁岁依着料理台站在时恪身边,拿着一颗西红柿,吃边看下午错过的消息。 她邮箱里也躺着一封精蕴发来的电子邀请函。 时恪薄唇微勾,嘲弄道:“这邀请函未必是给我的,说不定是送去时家给时竞的,老爷子半路截胡,让人给我送了过来。” 陆岁岁把剩下的一小块西红柿塞进时恪嘴里,见他被酸的皱眉,她心情很好的嗦了嗦手指上沾到的汤汁。 “那时竞知道岂不是要被气死了?” 时恪:“他只能忍下这口气,不然你以为以他的性子,能瘸着腿去参加精英新贵扎堆的校庆?让人看他笑话,那还不如直接捅他两刀给他个痛快。” 陆岁岁:“死要面子活受罪。” 时恪不置可否。 陆岁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陈睿肯定也会出席活动,说不定还要难为你,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时恪歪头看了一眼,“校庆,你不打算参加?” 陆岁岁摇了摇头,“不去,我本来就不爱参加这种以炫耀攀比为主题的活动。而且人一多了,就容易有傻逼混进去。” “再说如果陈睿也去的话,少不了一番纠缠,我膈应。” 陆岁岁说着,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她只能跟正常人沟通。 没耳朵没脑子还爱自行脑补的傻逼,不在她的交流范围内。 时恪瞥她一眼,“你既然不喜欢他,还跟他做朋友?” 陆岁岁:“我去蓝航工作之后,我哥为了让我工作的舒服点,跟陈氏签了几个合作,两家人免不了要打交道。” “我作为陆氏集团的股东之一,看在项目盈利分红还算客观的面上给了他几个好脸,谁知道他蹬鼻子上脸,越来越没分寸。” 时恪轻嗤一声,“你难道没听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老话?” 陆岁岁翻了个很不优雅很损形象的白眼,“他算什么神?精神病的神?” 时恪墨眸微眯,“越是他那样的,越是不好摆脱。” 陆岁岁:“那是别人,但我不一样,我是陆岁岁。” 话音刚落,时恪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时恪正在处理今天钓回来的八爪鱼,手上有点脏,就让陆岁岁去给他把电话拿过来。 陆岁岁看来显是季佳恩,就自作主张的按下了接听。 电话一接通,陆岁岁刚打了个招呼,“嗨”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季佳恩也不知道对着谁破口大骂。 陆岁岁:“?” 时恪拿纸巾擦了擦手,从陆岁岁手里接过手机,转身往隔音更好的卧室里走去。 陆岁岁顺势趴在他背上,跟他一起回了房间。 俩人静静地听了季佳恩一分钟不间断极限输出不带重复的骂人的话,陆岁岁对着时恪竖起大拇指。 时恪:“……” 终于等季佳恩骂完人,整个通话背景音都安静了许多,时恪才幽幽开口:“季老板火气有点大,我给你点杯凉茶喝喝?” “喝你大爷!”季佳恩啐了一句,“你那个垃圾表哥该不会是从宇宙哪个阴暗角落里爬出来臭虫怪吧?” 时恪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还有下文,顺着她的话问:“时竞腿都瘸了,还去你那招惹你?” 季佳恩轻嗤:“要是他来就好了,我把他另外两条腿也弄断了。可他倒好,居然让个太监来我这耍流氓!” 时恪不愧是个好的聊天搭子,不管问啥,他都能做到句句有回应。 “太监?”时恪挑眉,“你是说丁原?” “我没兴趣知道他叫什么,反正人已经被我给撵出去了。” 季佳恩深吸一口气,上一秒还骂骂咧咧的人,语气突然就缓和了不少,“那杂碎肯定跟时竞串通好了,故意来我这找麻烦,到时候时竞再把今天的事当着你们老爷子的面一说,挑拨你和老爷子之间的关系,你自己心里有个准备。” 第136章 人生如戏 时恪倒是不怕时竞到时老爷子跟前挑拨离间。 只不过时竞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那么恶心人。 除了从女人身上下手,利用女人,他那脑子里好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新鲜招数。 但凡时竞的手段高明一点,能不从女人身上下手,时恪也能高看他一眼。 “你呢?吃亏没有?”时恪倒是不关心时竞会怎么编排他和季佳恩的闲话,但他知道时竞和他那帮狐朋狗友手段有多脏,担心季佳恩会吃亏。 “倒是没吃亏。”季佳恩轻嗤一声,心说能让她吃亏的,就只有你一个了。 但这话她只敢想想,可不敢说,不然她见不到她心爱大宝贝儿的时间又要延长。 季佳恩点了根烟,叼着说话,声音发闷:“就是心情不太好,想搞点事情。” 时恪不知道丁原对季佳恩做了什么,但他知道季佳恩出手,丁原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等会让孟煜去接你。”时恪并不阻止季佳恩,也不会劝她冷静,毕竟差点吃亏的人是她。 更何况时竞让丁原去骚扰季佳恩,也是在针对他。 季佳恩在夜场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她现在要是冷静了,时竞搭好的戏台子就塌了。 季佳恩烦躁的“啧”了声,“烦死了,收拾个死太监,还得演戏。” “不仅要演,还要演得精彩。”时恪轻哂:“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主打一个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谁先演砸谁嗝屁。”季佳恩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时恪放下手机的那一瞬间,趴在他肩膀上的陆岁岁伸手揪了揪他耳朵。 “你资本家的属性暴露了。”陆岁岁淡笑,“人家都被死太监骚扰了,你居然还要利用人家演戏。” “不然呢?”时恪在她唇上印了一下,“难不成让时竞到老爷子面前泼季佳恩脏水?说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勾引丁原,脚踩两条船?就算季佳恩不在乎她自己的名声,但她是我的朋友,还帮了我很多,我不能没良心害她背上莫须有的骂名。” “你也知道,不管怎么宣扬男女平等,可对女性的不公平和偏见依然存在。时竞张张嘴,造个黄谣倒是不费什么功夫,可季佳恩想要澄清,就得跑断腿。” “而且她必须闹,闹得越凶越好,时竞怀不怀疑我和季佳恩是不是真的有一腿不重要,他那个猪脑子也想不到那一层。但是夏敏那个难缠且心里变态的老女人必须得信。” 陆岁岁红唇微抿,同情季佳恩的同时,也感谢她这个“替身”帮她挡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她不怕麻烦,但如果对方是时家人的话,她怕自己会在解决麻烦的时候用力过猛,给时恪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如果是季佳恩的话,或许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她还能在背后帮季佳恩出点好(馊)主意。 这么想着,陆岁岁点了点头,赞同时恪的话:“也对,现在在时家人眼里,季佳恩是你的绯闻女友,她要是不闹倒显得不正常。” 时恪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并未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那种在算计人才会出现的精明。 他知道她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没说完,但时恪没追问。 陆岁岁要是不想说,他问也没用。 时恪回去继续给陆岁岁做铁板烧。 陆岁岁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就差没把“使坏中”三个字刻在脸上。 时恪看见也装没看见。 吃过饭,两人坐在甲板上吹海风,看星星,喝啤酒。 可没想到到了后半夜,陆岁岁突然发起低烧来。 游艇上有备常用药的药箱,时恪找了退烧药给她吃下,本想等天亮她退烧再把游艇开回码头,可没等到她退烧,却先等来了她呕吐。 就算时恪不是医生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们今天晚上吃的铁板烧,大概是他没处理好那些海鲜,陆岁岁有点轻微的食物中毒。 时恪把游艇开回码头,第一时间抱陆岁岁下船,开车带她去医院。 陆岁岁迷迷糊糊间还不忘嘱咐他别去公立医院。 公立医院人多眼杂,指不定就能碰见熟人。 到时候问起来他们俩为啥深夜在一起,不好解释。 时恪被她气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工夫担心这些?” 陆岁岁掌心干燥而热,按住他手臂的手,略高的的体温熨帖着他的皮肤。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只睁着眼睛看他,可时恪就是懂了她的意思。 时恪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却也心疼陆岁岁。更恨自己废物。 陆岁岁蜷缩在副驾驶座椅里,柔软的手虚虚的扣着他手腕,开口时声音也不如平时动听,多了些病态的沙哑。 “你掉头,往回开,游艇会附近有个私人医院。”陆岁岁说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边平时没什么病人,住着的都是些来度假的老头老太太。 ” 时恪:“……” 确定那是私人医院,不是疗养院? 到了医院,挂号缴费抽血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天蒙蒙亮。 等时恪拿到化验报告时,陆岁岁已经裹着毯子,蜷缩在病床上睡着了。 如时恪最初的猜测一样,轻微的食物中毒。 陆岁岁体温还是有点高,脸蛋烧得红扑扑的,护士给她扎针时,大概是疼了,她迷糊中叫了声“阿厌”。 时恪墨眸微眯,不悦的扫了护士一眼,压低声音道:“轻点。” 护士小姐姐翻了个白眼:“要不你来?” 她能说他们医院的护士扎针都是这个力度吗? 根本没多疼,明明是病人太娇气。 护士小姐姐语气不好,时恪也没惯着她,“我要会治病,还用得着大半夜把人带来你们这?你这个态度,让我怀疑你们是否真的具有从业资格。” 护士小姐姐:“……” 行行行,碰上硬茬了。 她不和无知人类计较。 反正针也扎完了,护士小姐姐收拾好东西,撂下一句“有事按铃”后就离开了病房。 第137章 别抱她,抱我 陆岁岁挂上水之后,体温渐渐退了,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中午,拔针的时候都没醒。 时恪就坐在病床边守着她,她不睁眼,他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更别说喝水吃东西。 陆岁岁是被季佳恩弄醒的。 季佳恩和孟煜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坐成望妻石的时恪。 时恪本来就有张可以秒杀娱乐圈小鲜肉的脸,这会一晚上没睡,英俊的面容多了几分憔悴,下巴上冒出来的没来得及处理的胡茬,给他平添一股颓废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属于成熟男人的糙汉子味儿。 那感觉,啧啧啧,绝了。 季佳恩觉得她要被掰直了。 “嘛呢?”季佳恩从孟煜拎着的购物袋里掏出一瓶水,直接搥时恪脸上,“不就是睡着了?你这副死老婆的晦气样给谁看呢?” 季佳恩这嘴,跟泡过耗子药似的,又毒又欠。 时恪总算有了反应,扭头瞪着季佳恩,恨不得把水瓶塞她嘴里。 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季佳恩就行。 季佳恩全然不怕时恪的眼神警告,拽了张圆凳过来,大咧咧的往病床边上一坐。 她看了眼时恪没接的那瓶水,反手就把瓶底贴到了陆岁岁脸上。 时恪拦都来不及,就看见陆岁岁皱了皱眉,明显被吵醒后一脸不耐烦。 “时小厌,你好烦。”陆岁岁拥着被子,咕哝了一句,用手背蹭脸上沾到的水珠。 时恪:“……” 他可真是躺着也中枪。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替季佳恩背锅。 季佳恩正好听见陆岁岁说了什么,她捧着脸,坏笑着靠近陆岁岁,“噢哟,你们小夫妻的昵称也是我能听的吗?这多不好意思?” 季佳恩今天出门喷的香水是果香,甜的发腻,跟她的人设略微不符。 陆岁岁嗅了嗅空气中陌生的甜腻果香,确定不是时恪身上清爽的薄荷须后水的味道后,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季佳恩促狭的笑。 陆岁岁眨了眨眼睛,伸出去的手正好落在季佳恩脖子上。 她本以为时恪带了外面的妖艳贱货回来,怕人跑,所以伸手把人薅住。 可谁知道她这动作,看上去就像她主动勾住了季佳恩的脖子,姿势暧昧。 季佳恩被陆岁岁这么一抱,心都酥了。 美女投怀送抱诶! 必须得抱一下才行! 季佳恩眉开眼笑的伸手就去抱陆岁岁,刚摆出个姿势,就被时恪黑着脸拎开。 季佳恩:“……” 陆岁岁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时恪已经俯身下来拥住她。 “别抱她,抱我。” 陆岁岁明显怔了一下,悬着的手顺势搂住他脖子。 季佳恩:“……” 所以我就是个工具人,你俩秀恩爱中的一环? 时恪吻了吻她脸颊,“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岁岁摇了摇头,嗓音发哑,“没有。” 时恪扶着她坐起来,倒了杯热水给她喝。 “医生说你轻微的食物中毒,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忌口。”时恪把她额前贴着的碎发拢到鬓边,嗓音低沉且温柔,“饿不饿,我让孟煜去买点粥回来?” 陆岁岁没什么意见,“我要喝清粥,还要吃八宝菜,最好再给我来个咸鸭蛋。” 时恪:“行。” 孟煜转身离开病房,季佳恩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盒薯片,边吃边吐槽:“啧,你这胃口,可不像是轻微食物中毒的患者。” 陆岁岁:“……” 时恪嫌弃的看向季佳恩,语带不耐烦,“你怎么还没走?” 季佳恩满嘴薯片,一说话就往外喷渣子,“这不是来给你打掩护吗?” 时恪看着人形喷壶季佳恩,更嫌弃了。 陆岁岁只觉得季佳恩这人好玩。 在夜场的时候,烈焰红唇,人间扳手,气场两米八,离开夜场,就是个幼稚鬼俯身的嘴欠逗比 ,气死人不偿命。 “她怎么来了?”陆岁岁把时恪把人从窗户扔出去,捏了捏他紧握的拳头。 不等时恪开口,季佳恩抢着答道:“我对你昨天说的好主意很满意,本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前排围观,谁知道你病了。” 时恪仅剩的一点耐心消耗殆尽,他神情阴翳,语带恼怒,“闭嘴,还是滚出去,你自己选。” 季佳恩:“……” 她耸了耸肩,右手拇指捏着食指,从左边唇角到右边唇角,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然后继续吃她的薯片。 喀嚓喀嚓。 时恪想说话,可满病房都是季佳恩吃薯片的声音,堪比魔音贯耳。 他真想掐死季佳恩。 “我又没说话。”季佳恩一脸无辜,“吃薯片也不行吗?” 时恪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已经想出一百零一种弄死她的方法了。 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陆岁岁扯了扯时恪的衣袖,“你要不要去洗把脸?” 陆岁岁指了指自己的下巴,“有胡子,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扎我脸了,而且看上去很邋遢。” 时恪:“……” 他是知道她有多喜欢他这张脸,只是没想到她在乎到连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都不能容忍。 明知道她有意支开自己,时恪还是点了点头,起身进了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陆岁岁微笑着对季佳恩说:“我不想前排围观,辣眼睛。” 季佳恩挑眉,唇角挑着淡淡的笑:“你可真够腹黑的。” 陆岁岁不置可否,“我这叫礼尚往来,你要是觉得我的方式太凶残,可以换一种你能接受的方法。” 季佳恩眯着眼,红唇微挑,“不用,我喜欢简单粗暴的。” 陆岁岁笑意多了几分真诚:“我也是呢。” 季佳恩嗦了嗦手指上的薯片渣渣,突然跳上病床,贴脸近距离和陆岁岁对视。 “你就不怕时恪知道你凶残的另一面?” 陆岁岁拨弄着胶布翘起来的角角,淡笑,“我这怎么能叫凶残呢?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说着,直起身子靠到季佳恩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时竞做初一,我就做十五,看最后谁先被玩死。” 听了她这话,季佳恩眼中多了些对陆岁岁的欣赏。 陆岁岁重新靠回床头,嘴角挑着讥诮的弧度,嘲弄道:“狗改不了吃屎,你不会以为时竞做一次就没有下次了吧?” 第138章 送他个男朋友 时竞这次让丁原那个死太监来骚扰季佳恩,无非就是在试探时恪和季佳恩的底线,以为季佳恩好拿捏。 丁原是什么都不能做,但不代表时竞每次都让丁原出来恶心人。 所以无论是时恪还是季佳恩,这次要是忍气吞声,受了这个窝囊气,时竞和他的狗腿子们只会更嚣张。 一次两次之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与其忍着时竞,受窝囊气,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陆岁岁不喜欢拖泥带水。 时竞不是不把女人当人,喜欢用性骚扰造黄谣的卑劣手段羞辱女性吗? 那就让他也尝尝被骚扰被羞辱的滋味儿。 风水轮流转,陆岁岁要转死时竞。 时竞找一个男人去骚扰季佳恩,她就找一个男人跟他玩,他找两个,她就送他一双。 看谁先玩不起。 季佳恩伸手摸了摸陆岁岁的脸蛋。 陆岁岁:“?”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金庸老先生会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了。”季佳恩咂了咂舌,“因为女人漂亮的皮囊就是最好的伪装,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这个道理。” 就好比陆岁岁,优雅大方,明艳动人,可就是这么个人畜无害我见犹怜的娇软美人儿,心狠起来,她的手段恐怕连男人都要自叹不如。 陆岁岁抬手隔开季佳恩的手,淡笑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总不能干一辈子都让你当我的‘替身’吧?” “你想得还挺美,要不是我家小宝贝儿欠时恪人情,我连这次都不配合。”季佳恩盘腿坐在床尾,“我现在有点同情时竞。” 陆岁岁挑眉,“怎么?要反水?” 季佳恩摆摆手,“就是觉得他蠢得可怜,好好活着不好吗?时代集团就算再怎么衰落,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守着时代集团的那点股份,他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为啥非要作死,招惹你和时恪呢?现在还没正式跟你对线,就要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这要是跟你面对面硬刚,就他那水平,半个回合都不用就死的透透的。” “过分高估自己的能力,也是一种病。更别说时竞还从小就被他妈灌输一种错误的认知,人长歪了也不奇怪。”陆岁岁淡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季佳恩不置可否。 “有点无聊,要不要打个赌?”陆岁岁拿出手机,单独拉了几个人的小群,“就赌时竞接下来会给时恪塞女人。” 刚被组成一个局的众人:“?” 昭昭有天地:“天王盖地虎?” 哈哈喽喽:“小鸡炖蘑菇?” 季佳恩:“……” 云声:“……” 邵渊:“……” 孟煜:“?” 刚洗完脸出来,拿着热毛巾要给陆岁岁擦脸的时恪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振动,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黑人问号脸看着陆岁岁。 岁岁平安:“我赌一百,时竞会给时恪找女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昭和鹤楼凭借着对陆岁岁的了解,十分默契的跟了一百。 云声:“你们姐妹平时都玩这么大的?” 邵渊:“太大了,我只有十块。” 孟煜:“我五块。” 季佳恩:“看你们抠抠搜搜的样子,丢人,我出五毛。” 时恪:“你们当我是死的?” 陆岁岁看着时恪发的信息,又看看他的脸色,忍不住笑了出来。 季佳恩这会也不敢再挑衅时恪,拎着高跟鞋,缩着肩膀,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大气都不敢出。 天爷呀,黑脸的时恪太可怕了,气压低的人喘不过气来。 陆岁岁却一点都不怕黑脸时恪,笑着掀开被子下床,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踩了他一脚,抱怨道:“你总算出来了,我都快憋死了。” 时恪:“……” 他只好转身,跟在陆岁岁身后,又回到洗手间门口等她,并没有问她追问她刚刚为什么在群里发那句话的意思。 等陆岁岁方便完,洗完手,开了门,他把已经温了的毛巾递过去。 “等会孟煜买完东西回来,吃完你们先走。”陆岁岁擦了一把脸,气色并不是太好,却比刚刚精神了许多。 时恪不同意:“我送你回去。” 他必须得确保陆岁岁平平安安到家才行。 “我让鹤楼来接我,到家给你发信息。”说完,陆岁岁走到病床前,从季佳恩带来购物袋里翻出一套新女装,换好出来孟煜正好推门进来。 他买了清粥小菜和陆岁岁点名要吃的咸鸭蛋,又买了小笼包和鲜肉馄饨。 陆岁岁胃口还不错,喝完了一人份的清粥,她馋季佳恩吃的小笼包,就拿了一个,把肉馅儿抠出来给时恪,自己吃面皮。 “我打算送时竞一份大礼。”陆岁岁偷偷夹了一块香辣萝卜条夹在小笼包的面皮里。 她还以为自己动作隐蔽,时恪没看见,可时恪却看得清清楚楚。 时恪担心酸辣萝卜刺激她肠胃,陆岁岁在他伸手过来的瞬间把包子皮全塞进嘴里。 时恪:“……” 他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把陆岁岁的嘴掰开,把包子皮和香辣萝卜都抠出来吧? 他无奈的叹了声,宠着呗,还能怎么办? “什么大礼?”时恪问完,直接端起香辣萝卜丁全倒进孟煜的馄饨里。 孟煜:“……” 正准备再偷吃一块香辣萝卜丁的陆岁岁:“……” 只有季佳恩,捧着一盒小笼包,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吃的满嘴油。 “她要给时竞送一个男朋友。” 刚吃了一口香辣萝卜泡鲜肉馄饨的孟煜喷了:“噗——!” 什么玩意儿? 送时竞一个男朋友? 时竞不是男的吗? 季佳恩抽了张纸巾糊孟煜脸上,嫌弃的撇撇嘴:“看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出息!” 孟煜呛的直咳,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却还得忍着,什么都不能问,脸憋得通红。 倒是时恪一脸平静,一点都不意外陆岁岁会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 “那你注意安全。” 陆岁岁:“你也是。” 话音未落,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岁岁过去接电话,没看见时恪握着一次性勺子的手因为用力,凸起的关节泛着青白色。 第139章 杀鸡儆猴 鹤楼来接陆岁岁了。 人已经到了楼下,打电话来询问她是她下去,还是她上来。 陆岁岁看了眼坐在餐桌前背对着她,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浑身都被丧气笼罩着却不自知的时恪,轻轻抿了抿唇。 这人就差没把不想让她走几个字写满全身。 啧,粘人精。 “你等我一会。”陆岁岁说完,挂了电话,走到时恪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因为她要离开而全身僵硬,写满拒绝的时恪在被她抱住的瞬间脊背挺的更直。 时恪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舍不得离开我?” 陆岁岁瞥了眼吃着包子还不忘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季佳恩,特别给时恪面子的承认了。 “是呢呀!”陆岁岁摸了摸时恪的脸,“你这张勾人的脸,太招人惦记了,我着实不怎么放心。” 时恪心情愉悦的地笑了声,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会为你守好男德。” 季佳恩适时插嘴:“我会替你看好他!” “鹤楼来接我了。”陆岁岁俯身伏在他肩上,双手将他的脸转过来些,啵唧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先回去,你处理完事情,甩掉尾巴就去翠湖公馆等我。” 时恪扣住她的手,“你不好好在家养病,要去哪儿?” 陆岁岁眉眼含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得去蓝航把我自己的东西先拿回来。” “陈睿肯定不会放你离开。”时恪微微蹙眉,“我让孟煜跟你过去。” 陆岁岁去蓝航,必然会跟陈睿见面。 陈睿…… 光是想起这个名字,都让人觉得恶心。 他是一点都不想让陆岁岁再沾蓝航的边儿。 陆岁岁戳戳他下巴,“怕陈睿纠缠我?想让孟煜帮我收拾他?” 时恪被看穿也不恼,一本正经道:“男女力量悬殊,我怕你吃亏。” 陆岁岁笑,“放心,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说完,她又在时恪脸上亲了一下,直起身离开。 陆岁岁前脚刚走,时竞后脚就跟狗似的,寻着味儿找到了病房。 时恪一点都不意外时竞的出现,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一下的。 “你来干什么?”时恪摔了筷子,讽刺道:“腿断了都不消停,还折腾呢?” 时竞让丁原骚扰季佳恩,无非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 本来嘛以季佳恩和孟煜的本事,想甩掉时竞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没道理时竞都恶心上门了,时恪还要跟他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恶心戏码。 总要给时竞找点不痛快,时恪心里才能舒坦点。 时竞嘴角微微抽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高低要跳起来,飞起就是一脚,让时恪也尝尝断腿的滋味。 但转念想到自己是来挑拨离间看好戏的,时竞嘴角扬起恶劣中夹杂着痛快的笑。 时竞坐在轮椅上,由身后的人推着他进来,戏谑的目光来回在时恪和季佳恩之间打量。 “昨晚丁原喝得有点多,醉的厉害,行为举止多有不妥之处,还望季小姐见谅。” 时竞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这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直接把暧昧氛围拉满。 一男一女,醉得厉害,行为不妥。 但凡换个男人听了这话,恐怕要绿得发慌,怒意冲天。 但时恪屈指挠了挠鼻尖,看向季佳恩,那意思是不打算开口,把话语权交给了她。 季佳恩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嫌弃的目光落在时竞幸灾乐祸的脸上,“怎么,我要是说我没事儿,你还给我买一包溜溜梅?” 时竞一噎,“季小姐真会开玩笑。” “我看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季佳恩把擦过嘴的纸巾往桌上一扔,“你的狗见人就咬,现在你还有脸来让我见谅,我见谅他全家!” 时竞微笑,“季小姐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丁原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补偿?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他一个死太监,唯一有钱的老子也破产了,他能满足我什么?”季佳恩无情回怼,“时大少要是来替人道歉的,麻烦烦你出门左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不想听那些没用的废话。” 时竞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季小姐这样说话可就没意思了,j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好把事情闹的太难看。” “要难看也是你们难看,我有什么好难看的?是我衣服长腿往人家手上跑,肩膀往别人怀里歪,还是我张着嘴去喝别人杯里的酒?自己干了丢人现眼的事儿,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反倒来怪我不通人情?” 季佳恩满不在乎的撩了撩长发,“你要非在这装好人,我也不是不能看在时恪的面子上卖你一个人情,就怕你做不到。” 时竞瞥了时恪一眼,“说说你的要求。” 季佳恩翘着脚踢了踢时恪的脚尖,娇声道:“昨晚丁原非拉着我陪他喝一杯,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衣服扯坏了,还洒了我一身酒,你说他这不是存心作践我吗?作践我认了,可他这行为从根本上说就是没把你放眼里,没把你当回事儿!他那是挑衅!你说我要点什么补偿才能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时恪单手支着头,唇畔含笑,目光却凉凉的看着时竞,“想要什么要什么。” 季佳恩红唇微微上扬,“那我要他一双手不过分吧?” 时恪唇边笑意放大,纵容道:“不过分,你还要少了。” 季佳恩微微俯身,“要少了?” “明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敢对你动手动脚,只要他一双手太便宜他了。”时恪抬手将她鬓边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宠溺道:“你应该要他双手双脚外加一根舌头,这样他才能长记性。” 季佳恩轻轻拂开时恪的手,眼神往时竞那边瞟了眼,娇嗔道:“哎呀,人家可是遵纪守法的正经好公民,别说的人家跟凶残的违法犯罪分子似的。” 时恪轻哂:“你是守法好公民了,可以后想拉拉你小手,搂搂你小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季佳恩故作惊讶:“不会吧?” 时恪屈指点了点桌面,一字一顿道:“杀鸡儆猴。” 第140章 没脑子 时恪的态度很强硬。 别人不知道丁原是怎么变的太监,他可太清楚了。 他已经饶他一条狗命,可他偏偏不长记性,还往枪口上撞。 那可就别怪他辣手无情。 时恪一句杀鸡儆猴,直接让时竞变了脸色。 “好一个杀鸡儆猴。”时竞面色阴沉,冷哼:“时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时恪哂笑:“我跟他不熟,没什么好见的。倒是你得好好想想,经过这件事儿之后,要怎么才能安抚住对你忠心耿耿的狗不生异心。” 时竞没想到时恪的态度这么坚决,原本来看好戏的他没看到自己想看的戏码,耐心耗尽,恼羞成怒。 “你这是决心要为了这个千人骑万人上的贱货跟我翻脸了。”时竞冷笑,“她一个开会所混夜场的,早就做好了被人拉小手摸腰亲嘴儿陪酒的心理准备了。看得起她叫她一声季老板,说白了不就是陪酒卖肉拉皮条的?让她陪着喝杯酒怎么了?又不是不给钱!她钱都收了,还装什么纯洁白莲花,真是又当又立。” “你该不会以为爷爷会同意你娶她这样的人进门吧?别闹了时恪!” “你现在在老爷子面前得脸,她就把你当祖宗伺候,你信不信一旦哪天老爷子放弃了你,她翻脸比谁都快?她不落井下石,也只是看在你曾经出手阔绰的份儿上,给你留几分最后的体面!” “我早就跟你说过,外面的女人玩玩就算了,可千万别动真心别当真。咱们出身的家庭,可不允许咱们长恋爱脑。” “我跟谁在一起,娶谁进门,就不用你操心了。”时恪唇畔噙着讽刺的笑,“至于你说的恋爱脑,那起码是长了脑子,总比没脑子强。” 时恪说完,在季佳恩眼前打了个响指,“走了。” 季佳恩离开前,还给时竞递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显得她特别的无辜。 然后挽着时恪的手臂,踩着高跟鞋扭着腰离开。 边走还边大声问询问时恪:“你真的要亲自动手把那个死太监废了啊?” 时恪微微偏头,拍了拍季佳恩挽着他的手,安抚道:“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不干违法犯罪的事儿。丁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季佳恩眨了眨眼,装无辜:“什么意思?” 时恪淡声道:“自然是有人会收拾他。” 随着两人走远,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听不清。 但时竞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俩人没说什么好话。 本来是看笑话的,结果到最后自己却成了笑话。 时竞用自己好着的那条腿踹翻了时恪刚刚坐过的椅子,眼神阴鸷的盯着时恪离开的方向,只恨眼神不能化作实质,不然高低刀死他。 “让丁原出去躲几天。”时竞沉声开口,“看看时恪接下来要做什么。” “好,我会通知丁原。”站在时竞身后帮他推轮椅的宋怀提醒他,“时恪就是要故意激怒你,你要冷静。” 时竞冷笑:“我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他说的也没错,不能让丁原寒了心。” 他现在摸不准时恪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他得先稳住丁原。 不管怎么说,丁原都是为他办事儿。 他和时恪斗得你死我活,那是他们俩的事儿,不能牵连别人。 宋怀推着时竞离开,边走边低声跟他交谈,“你的意思是……” “丁家现在的情况恐怕拿不出多余的钱给他,等会我给你拿二十万,你先给他拿过去。” 时竞兜里能动的钱也没多少,但对自己的好哥们儿,出手还算大方。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儿都是我欠他一个人情。” 宋怀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淡声提醒他:“以后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还是少干。” 也就他能想得出来,让人骚扰季佳恩,落时恪的面子这种损招。 结果到最后没捞到什么好处不说,还惹得一身骚。 就算时恪不上套,那季佳恩就是好惹的? 她昨天晚上没反应过来才让丁原扯了衣服,露了半个肩膀,要是她早有防备,现在丁原怕不是躺在火葬场,能烧今天的第一炉。 也不怪时恪暗讽他没脑子,是真没脑子。 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时家是怎么平安长大的。 明知宋怀是好意,可全身上下嘴最硬的时竞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思虑不周,只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这说教的本事,不去当老师真是可惜了。” 宋怀:“……” 他得承认,时恪那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 他是要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跟时竞做朋友。 他可怕死了到最后什么都没捞到,还赔出去一条命的悲惨下场了。 先一步离开的时恪和季佳恩可不知道时竞的蠢让宋怀怀疑人生。 时恪和季佳恩分别坐在后排的两边,恨不得把前面开车的孟煜拽到后排中间来坐着。 “时竞肯定会让丁原先出去躲一阵子。”季佳恩拿着消毒湿巾猛擦自己刚被时恪碰过的手。 要不是没带卸妆湿巾,她高低要把自己脸上的妆也卸了,重新再化一个。 时恪也拿着消毒湿巾擦手,但是动作看起来比季佳恩优雅多了。 “跑不了。”时恪嘲弄道:“涉嫌聚|赌|洗|钱 可是经济犯罪,数额巨大,十分有判头。” 季佳恩斜了他一眼,“除了今天陪时竞来的这个还沉得住点气,其他跟他关系好走得近的,没一个能成气候,像你这样一个一个的收拾,什么时候是个头?还不如一锅端了。” “你以为我手段仁慈,是给时竞喘息的机会?”时恪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我是怕我动作太大,引起夏敏那个老女人的警惕。” 季佳恩嘴角微微抽搐,“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她就不会防着你了?还不如出其不意,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那岂不是太便宜她?”时恪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就是想让她好好享受一下她最在意的东西一点点被抢走,所有人和事都逐渐脱离控制的过程。” 第141章 风浪太大 按照正常的人思维,如果他最在乎的东西被抢走,他的人生脱离掌控,就算不疯,也痛苦死了。 谁还会享受失去一切的过程? 那哪儿是什么享受,根本就是折磨。 也就是时恪这个心理变态才会觉得是“享受”。 季佳恩嘴角微微抽搐,向时恪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夏敏精神不正常,好歹是因为经历了人生巨大的变故,受了刺激。可你呢?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不会打娘胎里就是个变态吧?” 时恪唇角微微扬起,淡声道:“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时家的基因带的。” 季佳恩:“……” 神他妈时家的基因。 夏敏又不是时家人,他也不是夏敏亲生的,带什么基因? 后天的环境影响还差不多。 时恪长得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可他这副好皮囊下住着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也是事实。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让自己人畜无害的皮囊和阴暗扭曲的内心完美融合不打架的。 “心理医生你值得拥有。”季佳恩拍了拍时恪的肩膀。 时恪把她的爪子从自己肩膀上拎下去,“一百个心理医生也没用。” 听出他话里意有所指,季佳恩装傻充愣:“那陆岁岁知道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时恪横她一眼,“知道。” 季佳恩:“那她居然不嫌弃你是个变态,她人还挺好的。” 时恪:“她就是我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良药。” 季佳恩:“……” 好好好,撒狗粮是吧? 撒狗粮就好好撒,怎么还撒变质的狗粮? 酸的她牙都要掉了。 季佳恩被时恪这一口狗粮噎的够呛,多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说。 时恪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跟陆岁岁的聊天对话框,等她回复等的望眼欲穿。 陆岁岁一上车,就给苏昭打了个电话。 苏昭今天不用盯着蓝航新招的那几个飞行员进模拟舱,正坐在办公室里跟一群空姐闲聊八卦。 “你说还有几个月就要续约了,岁岁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难不成跟咱们小陈总的事儿成了?”说话的空姐往头顶指了指,“升职当老板娘去了?” 别人不知道陆岁岁的家底,但苏昭知道。 听了小空姐这话,苏昭咬了一口苹果,白眼翻上天,含糊道:“那小陈总着实高攀了。” 几个小空姐没把苏昭这话当回事儿。 “不会吧?她之前拒绝魏璟的时候不是说了她不搞职场恋情吗?” “她说你就信啊?魏璟虽然是副机长,很有前途,但跟小陈总比,那还是差很多的好吧?当少奶奶多好啊!” “啊?她拒绝魏璟,是因为小陈总的条件更好啊?” “这话我可没说,你们自己猜猜就行了。” 苏昭:“……” 突然就觉得自己手里的苹果不香了,闹了半天谣言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前段时间庞静也是突然就辞职了,你说她们那组怎么飞了一趟锦城,一个接一个的全辞职了?” “哎,你们说,该不会是锦城那事儿有猫腻吧?” 几个小空姐往四周望了望,见没人过来,头凑的更近,声音也压得更低。 “虽然咱们公司对外宣称一定会维护咱们空姐的利益,但真实情况,只有她们飞那趟航班的工作人员才知道。” “你的意思是,公司高层施压,逼走她们几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不定时炸弹?” “说不定哦,要不你说他们一个个好端端的干嘛辞职?是蓝航的福利不香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说起来林娇最近也以深造培训为由,停飞了。” 几个人以为自己get到了事情的真相,全都是一副了然且讳莫如深的表情。 苏昭终于吃完了苹果,把苹果核准确的扔进垃圾桶里时,发出一声感慨:“你们几个凑一起,不当编剧真是浪费了。” 几人齐齐朝她看来,就在这时,苏昭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苏昭挑眉,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苏昭走到没人的角落接通电话,调侃道:“不是跟你的床搭子出海二人世界去了?怎么还浪到医院去了?” 苏昭邪恶的坏笑,“不会是你的床搭子太勇猛了吧?” 陆岁岁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大漏勺鹤楼一眼,懒洋洋道:“娘娘,风浪太大。” 苏昭嘴角微微抽搐,“听说陈睿把你的辞职信按了下来,人事那边没批。” 听了她这话,陆岁岁一点都不意外,只问:“陈睿今天来公司了吗?” 苏昭:“来了。” 陆岁岁:“如果他一会要出去,帮我拦住他。” 苏昭挑眉:“什么办法都行?” 陆岁岁:“什么办法都行。” 苏昭坏笑:“那我先去帮你把东西收拾收拾。” 陆岁岁也笑:“辛苦你了。” 苏昭戴上耳机,边跟陆岁岁通电话边走向陆岁岁的储物柜。 “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等合约到期就不续约了吗?你怎么说辞职就辞职,搞得我措手不及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陆岁岁轻哂:“陈睿弄了一些我和时恪在一起的照片和监控画面,直接送到我哥那去了。” “卧槽。”苏昭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这骚操作,也太不讲武德了。” “是吧,恶心吧。”陆岁岁声音淡淡,带着明显的嘲讽,“所以我要是不辞职,继续在蔚蓝航空工作下去,那就是犯贱。” “你倒也不用如此贬低自己。”苏昭说着,输入密码,打开陆岁岁的储物箱,把面的东西装进纸箱,“你这套用了三分之一的护肤套装还要吗?” 陆岁岁十分大方:“你用的话你就留着用,你不用的话,就送人。” “那行,我等会给田姐,让她看着帮你消化。”苏昭把那套护肤品单独放在一个纸袋里,继续收拾东西。 “你都不知道,有人猜你要嫁给陈睿当少奶奶去了。” 陆岁岁轻嗤:“那他可真配不上我。” 苏昭不置可否,“还有人猜你和庞静都是被高层逼走的,因为锦城那事儿。”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他们可真敢想啊!” 第142章 唬人的 苏昭笑了声,正要附和一句“谁说不是呢”,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继续收拾东西。 还不等苏昭回头看清来人,陈睿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从苏昭身后响起,顺便通过耳机传到了陆岁岁耳中。 “谁允许你收拾陆岁岁的东西的?”陈睿恼怒的瞪着苏昭,“你明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却不阻拦她,你这是助纣为虐。” 收到消息说有人在收拾陆岁岁的东西时,他还以为是陆岁岁来了。 陈睿以为,有些话要当面说清楚。 可谁知道打开陆岁岁储物柜的不是她本人,而是苏昭。 陈睿气得不顾一切上前阻拦。 “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插手她的私生活?”苏昭目光淡淡,语气疏离,“你有什么资格管她跟谁在一起?” 说完,苏昭将陈睿按着她的手甩开,把刚刚疑似被陈睿碰到了的,陆岁岁的干发帽扔进了垃圾桶里。 苏昭的态度很明确,她站陆岁岁。 她扔干发帽的动作干脆又利索,比直接甩陈睿一巴掌还让他难堪。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朋友。”陈睿一把夺过苏昭手里的吹风机,顺势按着她的肩膀把人往后拽了半步。 苏昭并未挂断跟陆岁岁的通话,看着陈睿护犊子似的站在陆岁岁的储物柜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你拿着她和那谁的照片找她哥的时候,你就不是她朋友了——不对,”苏昭纠正道:“在你知道她交了男朋友,找人跟踪偷拍她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她的朋友了。” 苏昭冷眼睨着陈睿,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陈睿无言以对,只固执的挡在陆岁岁的储物柜前面,说什么都不让苏昭收拾陆岁岁的东西。 他是扣下了陆岁岁的辞职信不让人事部批,但这并不代表陆岁岁就不能从蔚蓝航空离职。 只要陆岁岁下定决心做的事儿,就没有她做不到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手段卑劣,但他只是想逼她现身,想当面跟她说两句话。 可没想到,陆岁岁直接让苏昭帮她收拾东西。 她这是连她的身份都不打算隐瞒了。 苏昭双臂环抱在胸前,冷声提醒他,“陈睿,给自己留点体面。” 她话音刚落,用手机听了一会现场直播的陆岁岁突然开口:“昭,你把手机扬声器打开。” 苏昭按陆岁岁说的,把扬声器打开。 陆岁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陈睿,我知道你阻拦苏昭帮我收拾东西的目的,不就是想逼我现身吗?” 陈睿听到陆岁岁的声音,伸手就要去夺苏昭的手机。 苏昭手腕一转,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你不用抢苏昭的手机。”陆岁岁猜到了他会抢手机,声音淡淡,带着几分漠然,“如你所愿,我还有半小时到达蓝航。但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现在这个时间陆氏集团的法务应该已经到了蓝航,并且正在全权代表我跟蓝航的人事部和法务部谈我在职期间受到公司高层职场性骚扰的赔偿。至于我的辞职信,你批不批,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一句在职期间受到高层直肠性骚扰,让陈睿犹如雷击,不敢置信的反问:“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他真没想到陆岁岁会把事情做这么绝。 直接让陆氏集团的法务过来谈。 陆岁岁轻嗤:“在此之前,我给你留了面子的陈睿,是你没有掌握好分寸。” 陈睿怒道:“可我都是为了你好!” 陆岁岁:“又是这句话,你能不能换句台词?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 陈睿噎住。 “怎么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说什么你是我朋友,所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骗呢。”陆岁岁毫不留情的拆穿陈睿虚伪的面具,“难为你每次都能坚持用同一个理由不改口,你还挺专一的。” 听出她话里的冷嘲热讽,陈睿脸色不好看,“陆岁岁,你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 “这就受不了了?”陆岁岁并不觉得自己说话难听,她这还收敛着,“受不了也得受着,陈睿,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陆岁岁便不再理会陈睿。 “抱歉昭昭,占用你的手机说了这么多废话。”陆岁岁态度诚恳的跟自己的姐妹道歉,“东西不用收拾了,我等会给田姐发个信息,让她有时间帮我把东西处理了。” 苏昭把手机扬声器关掉,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睿一眼,转身离开。 “你真找了陆氏的法务来?”苏昭也没想到陆岁岁还有这招,原本还担心她来公司,会被陈睿纠缠,不好摆脱他来着。 没想到她直接派律师出马,省去了很多麻烦。 “懒得跟陈睿扯皮。”陆岁岁长吁一口气,“等会一起吃午饭,鹤楼和我一会就到。” 苏昭:“行,一会见。” 挂断电话,鹤楼快速扫了陆岁岁一眼。 “在职期间受公司高管性骚?”鹤楼咽了一口口水,“你说的这个高管,不会是陈睿吧?” 陆岁岁扯了扯勒着她胸口的安全带,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就是他。” 鹤楼:“……” 陆岁岁:“唬人的,就算陈睿不要脸,陈家和陈斯还要,你以为陈斯会眼睁睁看着我给陈睿泼脏水,连累陈家的名声?” 鹤楼给陆岁岁竖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啊你!” 陆岁岁轻哂,“这算什么高招,常规操作。” 鹤楼:“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歇一段时间,还是换一家航空公司,继续飞?” 陆岁岁毫不犹豫道:“换一家公司继续飞。” 鹤楼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只是八卦心作祟,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那岂不是要跟时恪两地分居,他舍得?” “我也想知道他听到这个问题后怎么回答。”陆岁岁把手机递给鹤楼,“要不你帮我问问他?” 鹤楼:“……?” 见她不接,陆岁岁把手机转了方向,收了回来。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勾心斗角,脑细胞都死了一大半。”陆岁岁伸了个懒腰,“等会请你和昭昭吃点好的,就砂锅鱼片粥吧!” 第143章 麻烦你闭嘴 鹤楼无语住,“陆岁岁你干脆叫陆抠抠得了。” 陆岁岁:“?” 鹤楼:“你说请我和昭昭吃好的,结果就吃鱼片粥?”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和经济情况,能请你吃一碗鱼片粥已经是极限了。” 鹤楼阴阳怪气她,“那我能加一份香辣海带和香辣萝卜丁不?要是不行,就一个咸鸭蛋也行。” 陆岁岁:“……” 她姐妹这要求还真是为她着想,主打一个性价比高。 正好前方红灯,鹤楼从储物箱里拿出二十块钱零钱塞她手里,“你要实在没钱,小菜和咸鸭蛋我请了。” 看着手里的票子,陆岁岁乐了:“谢谢老板,老板大方。” 鹤楼:“……” “也别吃什么鱼片粥了。”陆岁岁抖了抖二十元纸钞,崭新的纸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三碗白白粥配三个咸鸭蛋,这二十还能剩两块。” 鹤楼:“……抠死你得了!陆家掌上明珠是个抠门儿,说出去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陆岁岁无所谓的耸耸肩,“脸是什么东西,能管饱吗?” 鹤楼:“……”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路抵达机场,苏昭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等在门口。 鹤楼的车才一停稳,她就拉开车门钻进后排。 “赶紧走赶紧走!”苏昭指挥鹤楼开车,“绕一圈,别走前头那段路。” 鹤楼不解,“绕一圈不就绕远了吗?” 苏昭还没来得及解释,陆岁岁朝着前方不远处抬了抬下巴,“昭昭应该是不想让我和陈睿见面。” 鹤楼朝陆岁岁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西装革履的陈斯站在路边和一身着职业套裙的短发女人握手道别,陈睿一脸老大不乐意的站在后面。 “诶?那不是你们陆氏的法务代表?”鹤楼歪了歪头,“看来你辞职的事儿搞定了。” “陆时法务,从不砸自己的招牌。”陆岁岁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开过去。” 鹤楼将车往前开了点,正好停在几人面前。 陆岁岁推开车门下车。 陈睿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却被陈斯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挡住。 “陆小姐。”短发女人上前与她交流,“事情都办妥了。” “多谢。”陆岁岁从法务手里接过文件袋,“辛苦你跑一趟。” “职责所在。”短发女人瞥了眼陈氏兄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 “改天请你吃饭。”陆岁岁目送短发女人驱车离开,转身回到鹤楼车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陈睿。 陆岁岁反手把文件袋扔在后座上,鹤楼驱车离开。 路边,陈睿被陈斯按着,不甘心的看着鹤楼的车离开。 坐在后排的苏昭回头看了眼,正好看见陈睿痛苦脸。 “啧,以前看书的时候,对小言作者对依依不舍的描写总是理解不到位。”苏昭转过来,双手肘分别撑在前排座椅靠背上,探头过去。 “我今儿算是知道书桓出征的时候,依萍为啥追了大半个站台了。” 鹤楼嘴角微微抽搐,“你要是不会比喻,别比。” 书桓和依萍好歹是男女朋友,陈睿和陆岁岁什么关系都没有。 陆岁岁笑了声,“扣她一个鸭蛋,剩下四块钱,正好咱俩一人一杯柠檬水。” 苏昭茫然的眨了眨眼,“鸭蛋是什么梗?” 陆岁岁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跟苏昭显摆:“鹤楼给我的。” 苏昭:“啊?” 就给她二十块钱,有啥好高兴的? “你是不知道陆岁岁有多抠。”鹤楼嫌弃的白了陆岁岁一眼,“她说请咱俩吃鱼片粥,我说要两个小菜,她说她现在柔弱不能自理且没工作,穷得只能喝粥,我就给她二十块钱,说小菜和咸鸭蛋我请了。” “结果这个资本家,连鱼片粥都不请了,拿着我给的二十块钱,请咱们喝白粥吃咸鸭蛋,还能剩下两块钱。” 苏昭:“……” 她掏了掏兜,兜里啥都没有。 苏昭拍了拍陆岁岁的肩膀,“时恪是不是不行?连吃饭的钱都不给你?” 陆岁岁:“……?” 他行不行,和他给不给她吃饭的钱,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老祖宗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苏昭叹了声,“你才和时恪结婚一天,生活质量明显直线下降啊!先是失去工作,又因为身体原因进医院,这说明你俩八字不合,他克你。而且时恪时恪,克啊!” 陆岁岁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二十块钱塞进苏昭手里:“……麻烦你闭嘴。” 苏昭拿着二十块钱,心满意足的闭嘴。 陆岁岁看她那没出息样,实在是没眼看。 “二十块钱就满足了?你要是当着时恪的面说这些话,他能给你一百万个二十块钱封口费。” “我不贪心,就稀罕这二十块钱。”苏昭摆摆手,根本不上陆岁岁的当,“我又不是傻子,不知道时恪是什么人。我要真当着时恪的面说那些话,钱肯定是拿不到,但每年清明节和七月十五,烧纸钱肯定有我的份。” 陆岁岁:“……” 鹤楼直接被她俩人气笑,“不是,你俩传来传去的那二十块钱,好像是我的吧?合着塑料姐妹三人组,就我一个大怨种?只有我一个人的伤害世界达成了?” 苏昭强忍着笑意,把这二十块钱塞进鹤楼兜里。 “好好开车,司机小姐。” 鹤楼:“……” 行,她这二十块钱转了一圈,又回到她手里。 但它已经完成了六十块的经济增长任务。 三人到达粥铺时,已经过了用餐时间。 店内没几个客人,但空气中飘浮着米粥的香味。 陆岁岁刚吃饱,只点了份南瓜小米粥。 鹤楼和苏昭分别点了鱼片粥和鸡丝粥,当然酸辣萝卜丁和酸辣海带跟咸鸭蛋也一样点了一份。 等餐的这段时间,三人闲聊。 “精蕴的校庆晚会邀请函都收到了吧?”鹤楼开了一瓶汽水,插了根吸管进去后,递给苏昭。 “收到了。”陆岁岁捧着白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时恪也收到了。” 苏昭咬着吸管挑眉,轻嗤:“精蕴消息还挺灵通。” 陆岁岁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身后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第144章 昨天刚认识你 陆岁岁话音一顿,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却看见一张年轻的,陌生脸孔。 不止陆岁岁诧异,连鹤楼和苏昭都很纳闷,这个年轻女人是谁。 陆岁岁看着年轻女人的脸,快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些年认识但没什么交情的人,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张脸。 她确实不认识这个拍了她肩膀却不说话的女人。 “我们认识?”陆岁岁歪了歪头,余光扫过女人放在自己肩膀上没挪开的手,意思很明显,她不喜欢被人这样按着肩膀,尤其这人还是她不认识的人。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有不妥,梁姿收回手,微笑着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敲了一行字给她看,“我认识你。” 陆岁岁看了眼她手机屏幕上的字,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我们认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梁姿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陆岁岁面前的桌上后,快速的在手机上敲下两个字:“昨天。” 陆岁岁拿起照片翻看,看着看着就笑了。 她还以为陈睿能有什么高明的手段,结果就这? 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陆岁岁把手里的照片拢成整齐的一叠,问:“能把这些照片送给我吗?” 梁姿一怔,继续在手机屏幕上敲字:“你不生气?” 陆岁岁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朝着对面空着的凳子努努嘴,“你要不要坐下和我说,我仰着头跟你说话,脖子挺累的。” 生气?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真要说起来,她才是正宫娘娘。 没道理因为隐婚就心虚。 倒是她,陆岁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梁姿,就不知道她这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有几分真几分假了。 梁姿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坐下,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陆岁岁不是坏人,并不会为难她。 梁姿走到陆岁岁对面坐下,这次干脆掏出平板,用笔在平板上写字:“我是梁姿。” “昨天给你送照片的人,应该跟你说过我是谁,我就不自我介绍了。”陆岁岁给她倒了杯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今天的行程可以说全是临时起意,可没那么好打听。 可她也不相信巧合。 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巧合? 她跟鹤楼和苏昭过来粥铺喝粥,这么巧梁姿也来吃饭? 这个点儿,可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察觉到她的警惕,梁姿继续在平板上写道:“再过两个路口,就是我工作的聋哑学校。” 陆岁岁眯了眯眼睛:“那还挺巧。” 梁姿:“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陆岁岁:“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梁姿:“我不喜欢时恪。” 陆岁岁看她,“所以?” “我不是来让你离开他的。”梁姿快速的在平板上写下一行字:“我们家跟时家有一个合作,为了巩固合作关系,婚约是我爸和时恪的母亲谈的,我会同意只是权宜之计,等两家的合作关系稳定了,我就会提出退婚。 ” 陆岁岁挑眉,“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要说的。”梁姿写字写的很快,“我天生失语,我爸妈年轻时忙工作,没时间照顾我,我就跟祖父母生活在南方,直到大学毕业,考进j城聋哑学校当老师才回来。我爸也是担心我人不生地不熟的被欺负,所以给我找了时家当靠山。” “我不知道那天宴会你也去了,但我敢保证,在那天宴会之前,我只在照片上见过时恪。照片是时夫人给我爸妈的,我爸妈又拿给我看的。” 陆岁岁指尖在照片中时恪的脸上轻轻摩挲,唇边噙着疏离礼貌地笑,不开口,等梁姿的下文。 果然,梁姿又快速的写下一行字:“我不知道昨天那位陈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拿你和时恪的照片找到我,但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些照片交给时夫人,更不会成为你和时恪的阻力。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和时恪打掩护。” 梁姿怕陆岁岁不信她,又写:“请你相信我。” 陆岁岁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点了点手边的照片,“多谢你的照片。” 梁姿眉心微蹙,还在平板上写什么。恰好这时候粥铺的老板娘端着熬好的粥过来,陆岁岁明显不想再跟她谈下去,梁姿只得起身离开。 但她离开前把她的联系方式留给了陆岁岁。 陆岁岁喝了小半碗的南瓜小米粥,嘴里全是南瓜清甜的味道。 鹤楼和苏昭也是低头认真喝粥,三个人谁都没提刚刚出现的梁姿。 直到三人吃饱喝足,离开粥铺回到车上。 跟来时一样,陆岁岁坐副驾,苏昭坐后排。 一上车,苏昭双手手肘撑在前排座椅靠背上,头探到前面,意味深长道:“这个梁姿可真不简单。” 鹤楼轻嗤,“她当咱们都是傻子吗?” 还她能替时恪和陆岁岁打掩护,他们跟她很熟吗? 打掩护的“替身”有一个季佳恩就够了,再来一个搅局的,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岁岁却翘着腿欣赏她和时恪的照片,“啧,樽宴这个摄像头的清晰度不行啊,得让容淮哥换一个。” 鹤楼:“?” 苏昭:“?” 怎么个事?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是吧? 陆岁岁都不用看自己这俩好姐妹都知道她俩现在是什么表情。 她淡笑一声,把照片收好,懒洋洋地道:“梁姿当然不简单,一个天生失语,从小都没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要是没点手段和心计,怎么可能在梁家站稳脚跟?你以为两家真是什么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的地方? ” “不止她爸有私生子女,她妈也有。” 鹤楼边发动车子边摇了摇头:“啧啧啧,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 苏昭不赞同她的话:“梁姿不算漂亮吧?顶多算个清秀?” 陆岁岁:“我倒是挺好奇她今天怎么这么巧,正好遇到我。” 苏昭眼里闪着浓浓的八卦之火:“查查?” “当然要查。”鹤楼转动方向盘,朝隔壁街的聋哑人学校开过去,“我更想知道她今天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第145章 好大儿 “七分真,三分假。”陆岁岁低着头给时恪发信息,漫不经心的回应鹤楼。 “她是真的不喜欢时恪,答应联姻是权宜之计也是真的,但她说要帮我那句话,百分百是假的。” “她不是要帮岁岁,是为了帮她自己。”苏昭接话道:“梁家跟顶级豪门不沾边儿,但这些年也还算是混得不错,可想要继续往上走,并没那么容易,不然你以为他们家为什么要跟时家合作,还要跟时家联姻?” “时家这几年的发展确实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姿嫁给时恪,就是时家的媳妇儿,不仅能巩固两家在商业上的合作,甚至连带着梁家的地位也能升一升。” 鹤楼:“我懂,互相利用,互利互惠。” 苏昭不置可否,继续说:“至于梁姿,我猜她大概是想要利用陆岁岁和时恪在一起这件事,假装是要帮他们俩打掩护,实则是想拿捏并利用他们俩帮她在梁家站稳脚跟。” 陆岁岁轻嗤,利用她? 她的出场费可贵,她怕梁姿付不起。 “梁姿今天来找我说那些话,未必想要继承梁家,毕竟她就算接管梁家的的生意,以她的能力也不一定能把梁家带向更辉煌,说不定连守都守不住。” 陆岁岁哂笑道:“与其整天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一无所有,倒不如做个闲散的股东,每年拿着分红,衣食无忧,还不用操心。” 苏昭不置可否,“看不出来,这梁姿还有点小聪明。只可惜她聋又哑,还是个女孩,不然就凭她今天敢来找岁岁说那些话,她将来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刚停好车的鹤楼回头看了眼坐在后排跷二郎腿的苏昭,“我怎么觉得你还挺欣赏她的?” “这算什么欣赏?你还不如说我烂好心,同情心泛滥,可怜她呢!”苏昭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刚刚说那些话,并不是瞧不起她,毕竟我也是女的。但重男轻女是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深深烙印在血液里的糟粕,可不是说读几年书就能消除的。” “我觉得吧,梁姿过得好不好,跟她是男是女没关系。”鹤楼朝着马路对面努努嘴,“我不歧视聋哑人,但就从现实角度出发,她属于先天残疾,出生在普通家庭有一对爱她的父母还好,偏偏她出生在梁家。” 后面的话,鹤楼没再说,但陆岁岁和苏昭都懂。 经商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多少都有点相信玄学。 陆岁岁不知道梁姿的父母每每看见她会不会觉得晦气,认为她的残缺是他们梁家的耻辱,但她可以肯定,梁家虽然有钱,能给梁姿优渥的生活环境,但却不会给她过多的关注和关爱,不然也不会把她送到南方,在需要联姻的时候才把她接回来。 陆岁岁若有所思的看向车窗外,马路对面就是梁姿说的她工作的地方。 j城特殊件学校。 只要梁姿不主动招惹她,她不会针对她。 她还不至于欺负她。 但如果梁姿继续耍心眼算计到她头上,她才不管她是不是身世可怜。 她陆岁岁可不吃谁弱谁有理那套。 陆岁岁轻笑了声:“梁姿是有点脑子,但不多。” 如果她真的聪明,就不会才第一次见面,就说出她可以帮时恪打掩护那些话。 她不知道梁姿昨天从陈睿那拿到照片后,对她有了多少了解。 但在陆岁岁眼里,梁姿跟她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梁姿太热情了。 热情到陆岁岁都不用动脑子,都能看出她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但也仅限这一次。 鹤楼和苏昭齐刷刷的看着陆岁岁,等她的下文。 等了半天,只等来陆岁岁四个字:“咱们走吧。” 鹤楼:“?” 苏昭:“?” 陆岁岁被太阳晒的有点睁不开眼睛,抬手放下遮阳板,懒懒地问:“精蕴那个校庆晚会,是哪天来着?” 鹤楼纳闷的看她一眼,“怎么?你要去?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你不是最不爱参加那种场合了吗?” 陆岁岁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 “反正我最近也没工作,闲着也是闲着。” 鹤楼:“呵呵,你看我信吗?” 陆岁岁掀起眼皮瞥她一眼,“你信。” “不,我不信。”苏昭探头过来,“你肯定是冲着时恪去的。” 陆岁岁抬手摸了摸苏昭的脸,就跟摸自己家的宠物似的,“我们昭昭真聪明,竟然看透了事情的真相呢!” 鹤楼和苏昭被陆岁岁的语气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时恪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陆岁岁矫揉造作的掐着兰花指,嗲声嗲气,“我啊,得给他撑腰。” 鹤楼被酸的牙都倒了,骂骂咧咧的发动车子离开。 苏昭也被陆岁岁骚断了腿,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姐妹,时恪是不是不行?参加个宴会还得你给他撑腰?他到底是你老公还是你儿子?” 陆岁岁这会改为掐苏昭颊边的软肉,略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一个女人一旦结婚,丈夫就是她的大儿子。” 苏昭嘴角微微抽搐:“……谁说的?” 陆岁岁得意的挑了挑眉,“我啊!” 苏昭:“……” 鹤楼:“……” 神他妈大儿子。 正在时家老宅跟时老爷子一起刨地的好大儿时恪突然打了个喷嚏。 时老爷子专心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头都没抬,意味深长道:“年轻人,要节制。” 时恪嗤笑一声,“年轻的时候不放纵享受,等老了到您这个年纪,就是想放纵也没那个精力。动一下喘三口,多扫兴啊!” 时老爷子一噎,用锄头勾着一块土坷垃就往时恪身上扔。 时恪淡笑着闪身躲开,“恼羞成怒了这是?”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时老爷子双手交叠拄着锄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时恪脸上,“找个时间把人带回来我看看。” 时恪耸耸肩,无奈道:“她不乐意,我也没办法!” 第146章 那就有意思了 同样的借口,时恪用了不止一次,敷衍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 时老爷子哼笑一声,朝着院中的凉亭走过去。 时恪扛着锄头跟在老爷子身后进了凉亭。 还没等他放好锄头,就听见时老爷子略不悦的声音:“她不乐意跟你回来,还跟你处?图什么?图你年轻还是图你床上有劲儿?” 时恪放好锄头,走到老爷子对面,拎了拎裤腿坐下。 他自然的拿起茶壶,给老爷子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端着只闻不喝。 一开口,那吊儿郎当的轻佻语气差点把时老爷子气个仰倒。 “我可不止在床上有劲儿,我在别的地儿也有劲儿。” 时老爷子指了指时恪的鼻子,被他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 见老爷子脸色涨的通红,时恪就知道他想歪了,也没解释,只促狭的笑了声,“我刚帮您刨地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儿您可都看见了。” 时老爷子:“……” 妈的,他要掐死这个鳖孙! 时恪:“啧,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思想还那么不纯洁。” 时老爷子颤抖着唇,啐了一句:“不知廉耻!” 时恪捏着茶杯把玩,“不过你孙子我目前正处于男人一生中最有魅力的年龄段,她不止图我年轻有劲儿,可能还图我有钱?” 时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唇边的胡子都跟着抖了抖。 大概是被时恪这副欠抽的态度气狠了,老爷子冷笑一声,“那你可真是妥妥的工具人。” 时恪把茶杯里的茶倒进茶海,顺势把茶杯往石桌上一扣,漫不经心笑道:“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时老爷子一口茶水刚入喉,听见他说这话,猛的呛了,剧烈咳嗽起来。 时恪单手支着头,等老头子不咳了,才又给他添了热茶。 “你就这么看着我咳?”时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不孝子孙!” “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时恪一脸无辜,“这要万一有人路过,看见我给您拍肩膀顺气,误会我要伤害您,我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单独跟时老爷子相处的时候,时恪会收敛身上的锋芒。 但如果跟时老爷子单独相处的地方是在时家老宅的范围内,就算他有所收敛,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身上尖锐的刺。 时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略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年轻人思维就是活跃。” 时恪轻哂:“不是您教我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时恪。”时老爷子压低声音叫了他一声,“你知道,你要见的是谁。” 见他再次把话题扯回来,时恪挠了挠眉尾,有些无奈道:“我说了,佳恩不愿意。更何况昨晚上又出了点事儿,她现在恨不得弄死时竞,您要是不怕她血洗时家,我也不是不能把她带回来。” 时老爷子凝视着时恪:“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季佳恩。” 时恪:“那您说的是谁?” 时老爷子压低声音道:“你之前在锦城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个,你想娶她为妻子的那个女孩儿。” 时恪脸上笑容淡了几分,七分玩笑三分认真的说:“哦,在我解决掉夏敏和时文萱母子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们见面的。” 听了他这话,时老爷子微恼:“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时恪却不接他的话,“您也不用费心思去查她是谁,总之她是您招惹不起的人。” 时老爷子:“一个小丫头而已。” 时恪屈指轻敲桌面,唇边明明噙着笑,可那笑意分明不达眼底:“您也可以去查,但您的人前脚离开时家,咱们爷俩当初的约定就会作废。” 察觉到从时恪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戾气,时老爷子妥协的叹了一声,“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你爷爷,想见孙媳妇儿,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时恪嗤笑:“您在这个亭子里跟我打亲情牌,不合适吧?您是不是忘了,我当初差点死在这?” 时老爷子一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坐在亭子里喝了一会茶,时老爷子拎着他的小锄头回到刨了一半的菜园子里,沉默着翻了一下午的土。 时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苍老的背影,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时恪陪老爷子刨地刨到傍晚,佣人出来叫他们进屋洗手吃完饭前才离开。 他是不会喝时家的一口水,吃时家的一口饭的。 上了车,时恪扯松了领口,拎起一瓶矿泉水猛灌。 孟煜问他去哪儿,“去岁岁姐那,还是去季佳恩那?” 时恪把衬衣的袖子整齐卷至手肘处,淡声道:“回我那。” 到了地方,时恪先下车。 他边往楼上走,边看手机上的信息,完全没注意到楼梯口处的人影。 直到他走上楼梯,意识到不对劲,猛地回头,就看见站在楼梯旁的小女佣。 “你怎么在这?”时恪眉心微蹙,精致的眉眼间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记得这个小女佣,他回来当天,在时家主动给他倒了杯茶。 不过她不是应该在时家工作? 怎么跑他这来了? 孟煜正好推门进来,他一进门就看见站在楼梯旁的小女佣,顿时沉下脸,厉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时恪挑眉,原来这人不是孟煜放进来的。 那就有意思了。 时恪转身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那小女佣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客厅,恭敬的站在边上,等着时恪吩咐。 时恪翘着二郎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茶几腿,嗓音淡淡:“说说,谁让你来的?” 小女佣犹豫了一下,嗫嚅道:“是老先生让我过来照顾您的起居生活。” “老先生?”时恪歪了歪头,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我今儿下午一直跟老爷子在一起,可没听老爷子说给我安排什么佣人。” 小女佣头垂得更低了,“老先生前段时间安排好的……” “厌哥。”孟煜肃着脸,把手机递给时恪,“用备用机械钥匙进来的。” 时恪看了眼孟煜手机里的监控画面,嘲弄道:“孟煜,你这安全系统做的不太行。” 第147章 男女朋友都可以 外人没有身份验证,根本别想闯进时恪家里。 可偏偏对方有备用钥匙! 这样一来,他设计的什么高科技警报系统全作废。 孟煜简直窝囊死了。 时恪把手机还给孟煜,看向小女佣时,笑意淡了几分:“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不等小女佣再开口狡辩,孟煜绷着腮帮子,直接上前拎着对方的衣领,把人拎了出去。 时恪嗤笑一声,还不忘提醒孟煜:“对女孩子温柔些,哪儿来的送哪儿去就行啊!”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砰地一声,时恪还特别配合的耸了耸肩。 他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幽深的眼眸落在正前方的电视屏幕上。 人肯定不是时老爷子送来的。 真要是老爷子让人来照顾他,今天下午老爷子肯定会跟他说。 人也不是夏敏送来的。 夏敏一心想推他跟梁家联姻,怎么可能给他塞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女佣过来? 排除掉一个个不可能,剩下的还有谁会给他塞女人,就很好猜了。 时恪失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时竞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他拿出手机,给季佳恩打了通电话。 季佳恩正忙着,接通电话语气有点不耐烦:“干嘛?才一个下午没见,就想我了?” 时恪嗤笑:“找抽了?” 季佳恩:“……” 时恪摸了摸鼻尖,“时竞的男朋友找的怎么样了?” 季佳恩嘴欠的毛病又犯了:“怎么,你也想加入?” 时恪瞬间黑脸,嗓音沉沉,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季佳恩。”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季佳恩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那什么,人都找好了,三个,够不?” 时恪眉头一挑,“三个?” 季佳恩不确定他什么意思,试探的问:“多了?” 时恪:“有点少。” 季佳恩:“?” 时恪:“多找几个。” 季佳恩:“??” 时恪:“我怕人太少,他不满足。” 季佳恩:“……?” 啥啥啥? 她的耳朵脏了! 季佳恩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反手给陆岁岁发信息:“你们家时恪让我给时竞多找几个男朋友这事儿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陆岁岁在干什么,半小时后才回了一句:“你还可以给他多找几个女朋友,老一点也没关系:)” 季佳恩:“……” 确认过眼神,以后惹谁也不能惹这俩白切黑。 孟煜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来。 时恪正好出门晨跑,和刚进门的孟煜迎面撞上。 见孟煜精神抖擞,一点都不想熬夜的样子,时恪挑了挑眉:“心情不错?” 孟煜咧嘴一乐,露出一颗小虎牙,“嘿嘿,办了件大事儿。” 时恪:“说说,什么大事儿?” 孟煜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道:“我昨儿晚上把那小女佣扔时竞床上了。” “你听了时竞一晚上的墙角?”时恪倒吸一口凉气,“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恶趣味呢?” 孟煜脸上的笑容凝固,嘴角微微抽搐,“我可没那种变态兴趣爱好,但经过一晚上的观察,我还真发现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他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时恪,示意他自己看。 第148章 有脑子,但不多 孟煜当然不会傻乎乎的把小女佣送回时家去给时竞送把柄。 时竞既然敢悄悄把人送来,就是吃准时恪不会把人留下。他猜准了时恪不仅不会留下,还会把人送回去。 到时候只要他挑唆两句,时恪就算不跟时老爷子翻脸,也会跟夏敏吵架。 这样一来,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孟煜不会给时竞那一肚子坏水的蠢货作妖的机会。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时竞这几天都没回时家,而是住在自己的地方,他直接把那小女佣打晕了塞进时竞被窝里。 本来他是想着等时竞对小女佣做不轨之事的时候,直接报警说有嫖娼的,让时竞丢个大脸。 可谁知道,时竞根本没对小女佣见色起意,而是直接向小女佣重拳出击! 短暂的震惊过后,孟煜淡定的录完一段时竞面目狰狞的虐打人的视频,沉着脸入侵了时竞所在的那栋楼消防系统,人为破坏了消防喷淋头。 那个小女佣或许无辜,被迫卷入时恪和时竞的明争暗斗中,但他也没想过真要那个小女佣的命。 只是孟煜真的没想到时竞人模狗样的,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的对一个无辜女佣下死手。 如果不是他黑进了消防安全系统,说不定那小女佣真的会被时竞打死。 时恪并未看到想象中的辣眼睛的画面,但他在看见时竞打人的那一刻,神色平静的一点都不意外。 “这段视频留好。”时恪把手机还给孟煜,“把那个小佣人安排好,留着还有用。” 说完,时恪就出门晨跑。 早上九点,西装革履的时恪跟在时老爷子身后准时出现在时代集团的大会议室里。 长桌旁分别坐着公司高层和董事会的董事。 时文萱就是再怎么不乐意,也得端着假笑坐在那,对时恪的加入表示欢迎。 但时竞就不一样了,坐在轮椅上,一脸一沉的质疑老爷子的决定。 凭什么他想进公司就得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才爬到了今天总经理的位置,时恪一来就是跟他平起平坐的总经理? 时老爷子视线似不经意扫过时文萱,最后落在时竞那张写满不甘心的脸上。 时恪就坐在时老爷子边上,听了时竞的质疑也不急,唇边始终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目光淡淡的看向时竞,时恪越是淡定,越衬得时竞气急败坏,“大概是凭我是带着跟 ss公司的合作合同?” 话音一落,董事会里原本几个对时恪空降公司管理层颇有微词的股东顿时安静下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时恪。 “跟谁的合作?”坐时恪对面的一个体型略臃肿的中年人没形象的掏了掏耳朵,仿佛没听清时恪刚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不止他,其他股东也跟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刚刚他说的是ss公司吧?” “ss公司?i国那个用了三年时间从籍籍无名的小公司发展成行业巨头的ss?” “如果真是i国那个ss,那可就厉害了!” “还以为当初时老送他走,是放弃他了呢!” “可不是,还以为公司又要来一个啥也不会只会吃干饭的二世祖呢!” “咱们集团有希望咯!” “真不愧是时老养大的继承人!” …… 众人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议论,再到夸赞,时恪照单全收。 见众人越说越兴奋,时恪淡笑着朝身后的孟煜摆摆手,孟煜便上前将手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复印件别发给各位股东和公司各部门主管。 空口无凭,可不能说服会议室里这群狡猾奸诈的老狐狸。 现在有了对方公司盖章的合同,这帮老东西对时恪空降那是心服口服。 甚至还把时恪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时竞和时文萱母子俩看着手里的合同,再听那群老东西对时恪的夸赞,那脸色别提多臭了。 时文萱为了给自己儿子打好基础,没少花钱收买人。 可时恪只用一纸合同,就搞定了当初那些怎么都不松口的老东西。 时文萱想起自己当初为了时竞低声下气求人的卑微样,再看时恪坐在那儿心安理得的接受夸奖,鼻子都要气歪了。 时竞就见不得时恪比他好,时恪得意,他就忍不住泼冷水。 用力把合同的复印件摔在面前的桌上,时竞敲了敲桌面,打断了恭维时恪的说话声。 “这合同,不会是假的吧?”时竞冷笑,“这合同是你在国外签的,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个皮包公司,是你找来来骗钱的?”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像被锯了嘴儿的葫芦,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有几个墙头草觉得时竞说的话有道理,看看时恪,又看看时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跟着时竞一起质疑时恪。 见时恪不说话,时竞又翻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往时恪心窝子上捅刀子。 “在座的各位爷爷叔伯谁不知道当年你是因为什么走的?时家对你有恩情,可你想的却是怎么毁了时家。 ” 时竞说着,拿起面前那份合同又看了一眼,不屑的往桌上一扔,“你现在带这么大的合同回来,很难不让人怀疑,你这是挖了个坑等着时代集团往里跳!” 听了时竞这话,在场的一些老人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时恪却淡淡笑了声,讽刺道:“可怜你的脑子跟了你二十多年,一点用都没有。” 时竞怒瞪时恪:“你什么意思?” “骂你没脑子。”时恪话音顿了顿,轻嗤道:“你也不是完全没脑子,有,但不多。” 时竞:“时恪,注意你的言辞!” “你自己都不要脸了,我还有什么好注意的?”时恪歪了歪头,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嘲讽拉满:“你还有脸提我当年是怎么走的?” “怎么,当年没被我打死,你还挺遗憾呗?”时恪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时竞, 似乎在考虑现在的他能有多抗揍,“我是不介意再帮你回味一下当年差点被我打死的滋味儿!” 第149章 可你不知道珍惜 听了时恪这话,时竞依然愤怒,但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白了几分。 “既然你主动提起,那咱们就当着各位股东和高层的面好好说说,当年我到底为什么会被老爷子送出国。” 时恪本来没想第一天进公司就跟时文萱母子撕破脸,毕竟他答应过老爷子,他们在家关起门来斗得你死我活那是他们时家的家事,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可偏偏时竞不依不饶,吵得他头疼。既然一心求死,那他只好成全他。 不是要翻旧账,那就好好算算,也省的时竞不知道他这些年占了多大的便宜。 一听他说要当着股东和公司高层的面说清楚,时竞顿时急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蠢的错误。 甭管他在外面跟自己那帮狐朋狗友面前有多横,那也是他私下里的人设。 这些年他在时代集团兢兢业业,从底层做到今天总经理的位置,虽然没能带领时代集团重回巅峰,但也谈下几个大单。 而且他从不以他是时文萱儿子的身份压人,一直以来在同事面前 的形象都是温和有礼的,一旦让公司的股东和高层知道他曾经带头霸凌时恪,他的形象就全毁了。 时竞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时恪你住嘴!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回忆过去的西方!” “难道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吗?”时恪冷笑,“怎么,怕被人知道你其实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时恪,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没必要当着各位董事和高层的面……” “让我想想,我当初为什么会被老爷子送出国来着?”时恪的声音和时文萱的声音同时响起。 很明显,时文萱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儿子年少时犯过的错。 而且她十分清楚,时竞的过去,会影响他现在给人留下的印象。 时文萱不想让股东和公司跟她关系交好的高层知道他的过去,从而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她忘了,先撩者贱。 谁让时竞先招惹时恪的? 时恪可不是被人骑在脑袋上拉屎,还能忍气吞声认倒霉的人。 时恪似笑非笑的看着想要阻止他开口的母子俩,阴阳怪气道:“好像是我差点用烧烤用的钢钎把你的眼珠子当串儿串起来?” “唔,过去的时间有点久,五年了,具体细节我都忘了。”时恪点了点下唇,若有所思的看着时竞,“恐怕你也没想到,一直对你的施暴默默忍让的人,有一天会突然爆发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虽然时恪的话很简短,但能坐在这的没一个人是傻子,一时间公司高层和股东看向时竞的眼神都很微妙。 尤其那种想吃瓜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好奇又不得不压抑着的表情,别提多难受了。 时竞神情狰狞,恨不得用面前的合同复印件堵住时恪的嘴:“你闭嘴!”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时恪嗤笑,“当年要不是老爷子护着你,今天你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吧?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多活了五年,可你偏偏不知道珍惜。” 第150章 帮你回忆一下 时恪薄唇轻启,淡漠的嗓音响彻会议室:“需要我在这帮你回忆一下,你当年仗着年龄小还是个孩子这个烂借口,对我这个亲表哥下手有多凶残有多狠吗?” 时竞呼吸一窒,额上冒出冷汗。 有些事儿,根本用不着别人提醒,只需要简简单单提一个两个字,藏在大脑深处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不堪记忆就会卷土重来。 是,没错,严格说起来,时恪是他表哥。 时恪比他早出生了三天。 但时老爷子为了让时恪的身份更加名正言顺,在给他上户口的时候,把他的出生日期改小了两个礼拜。 这样一来,原本该是哥哥的时恪变成了弟弟,弟弟时竞变成了哥哥。 时文萱察觉到自己的儿子状态不对,忙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她看着坐在时老爷子身边的时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现在这个时候,开口阻止时恪已经晚了,不管她说什么,在别人看来都是她们母子心虚。 可如果什么都不说,让时恪把时竞过去的事情抖落出来,先不说时恪能占到多少便宜,时竞肯定是占不到便宜。 不光占不到便宜,他未来在公司内部的发展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偏偏时老爷子坐在边上看着时恪咄咄逼人,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一时间,小时候不被重视,长大了不被重用的怨气涌上了心头,时文萱怨念十足的看着时老爷子。 时老爷子有一儿一女,儿子时守业,女儿时文萱。 时老爷子最看重儿子时守业,给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条件,却没想到培养半天,培养出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 为了让儿子收心,时老爷子给他娶了个不仅人美,工作能力里还特别强的夏敏。 时守业也喜欢夏敏。 时老爷子自然是乐的见他们俩夫妻关系和睦,更希望他们夫妻俩能家庭事业两手抓。 可时老爷子没想到,时守业结婚还没到一年,就对夏敏腻了,故态复萌,又在外面玩起女人来。 夏敏一开始还会闹,后来发现不管她怎么闹,都无法改变时守业,她就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工作中。 那时候的夏敏虽然是个工作狂,但起码心理还是健康的。 一切的改变,是在夏敏和时守业结婚第四年。 结婚三年多,夏敏的肚子一直没动静。 她想要孩子,也得时守业在家配合才行。 偏偏时守业只有刚结婚那半年天天回家,那之后回家的次数还不如他上班打卡勤。 时老爷子对夏敏这个儿媳妇儿一百个满意,自然希望时家下一代继承人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老爷子知道夏敏的难处,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把时守业逼急了,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只会更僵。 老爷子对时守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时守业虽然花心,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蠢货,知道继承人的重要性,特别配合夏敏努力造人。 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外面的小情人就越发的不安心。 终于,不安分的小情人迫切转正,伪造了自己怀孕检查单找到夏敏逼宫。 夏敏自然是不信的。 但那小情人不依不饶的,隔三差五的就来骚扰夏敏。 夏敏一怒之下停了时守业给小情人开的副卡。 没了金钱来源的小情人气不过,竟然开着车在路上追逐夏敏的车,险些使夏敏车毁人亡。 可就算夏敏最后被救了回来,却不如死在车祸里。 在那场车祸里,夏敏不仅失去了她的双腿,还失去了她期待了很久的孩子。 那个在她肚子里短暂停留过一个多月的小种子,静悄悄地来,静悄悄的走。 但这些对夏敏来说都不是致命的打击。 对夏敏最致命的打击,是她在那场车祸中失去了成为母亲的权利。 从那以后夏敏就变了,变得敏感易怒,任何不受她控制的人和事都会让她暴躁。 时老爷子自知时家和时守业有愧于她,所以早早的便立了遗嘱,将时家的财产分成了三份,分别给了时守业和时文萱兄妹跟夏敏。 得到时家三分之一家产继承权的夏敏并没有多开心。 老爷子倒是说的好听,说什么公司不能没有她。 说白了不就是把她当成为时家赚钱的工具人? 也是,指望只会玩女人的时守业管理公司,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可她光有钱有什么用? 她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到最后还不是要便宜外人? 她心里十分清楚,老爷子的愧疚只是一时的,利益才是永久的。 她早就看透了时老爷子和他那一双自私自利的儿女的丑恶嘴脸,却一直不肯跟时守业离婚。 她为什么要离婚? 她的人生都被时守业毁了,她凭什么还放他自由? 她不仅要跟时守业互相折磨,还要让老爷子每次见到她时,都能想起他们时家欠她的。 所以她主动跟老爷子提出想要个孩子,不用去孤儿院领养,就让时守业跟外面女人生。 只要生下来就抱回来记在她名下,将来就是时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时老爷子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要求,自然是不同意的。 可没多久,夏敏就带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和那姑娘的体检报告回来,说那姑娘是她找来的代孕。 既然时老爷子不同意她养时守业和他小情人的孩子,那就找一个代孕,生她和时守业的孩子。 夏敏近乎癫狂的状态,让时老爷子不得不妥协退让。 但经过详细检查,夏敏在车祸后子宫和卵巢受到重创,已经不具备生育能力。 她找来替她怀孕的女孩,最终还是成了时守业的见不得光的情人。 只不过这个情人跟夏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夏敏监视着。 虽然夏敏挑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但好在这次她没有看错人。 她选中的“代孕妈妈”,不喜欢时守业,只喜欢她能拿到手的钱。 直到那女孩顺利产下一男婴,拿着夏敏给她的钱,头也不回的离开时家,出国。 夏敏原以为她会把这个她允许出生的孩子当成亲生儿子,会对他很好,可当她真正面把刚出生的小团子抱在怀里时,她才发现她心里只有恨。 第151章 先撩者贱 夏敏根本没办法对一个别的女人和时守业生的孩子好。 哪怕这个女人是她找来的,是她花钱雇她代替自己生孩子的。 她心里只有恨。 她恨时守业,她恨时老爷子,平等的恨时家所有人。 包括这个她执意要记在自己名下的小孩。 每当看着襁褓里除了吃奶就只会睡觉的婴儿,她就会想起自己肚子里那个曾经短暂停留过的小种子。 如果不是时守业花心在外面乱玩女人,他的情人就不会找上门,还害她出车祸。如果她没出车祸,她不会流产,更不会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如果当初那场车祸没发生,她的孩子已经平安降生,健康长大,还会奶声奶气的叫她一声妈妈。 可她现在却只能抱着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沉浸在时家人永远都无法与她共情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夏敏讨厌这个应她要求生下来的孩子,甚至连婴儿的啼哭都忍受不了。 她毫不掩饰对孩子的厌恶和恨意,给他取名时厌。 讨厌的的厌,厌恶的厌。 时老爷子敏锐察觉到夏敏的状态不对,在征得夏敏的同意后,将孩子带去了锦城,由他抚养长大。 一直等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时老爷子带时恪回到了j城。 那时候的时恪还没改名,还叫时厌。 他似乎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对自己的名字叫什么,有什么隐藏含义都不在乎。 包括那时候还是个小胖墩的时竞,在幼儿园里带头让一群小孩子嘲笑他的名字,讽刺他的存在注定一辈子被讨厌,他都可以漠然的转身,当做没听见。 要不是后来时竞太过分,闹到了时老爷子面前,时老爷子还不知道时恪因为名字被同学嘲笑,孤立。 那次时老爷子发了好大的脾气,连他向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夏敏都被他训斥了一顿,更别说时文萱和时竞了。 也是那次之后,时老爷子不顾夏敏的反对,给时恪改了现在的名字,并再次带他汇锦城生活。 时恪再次跟随老爷子从锦城回来j城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管时竞说什么,都一脸漠然转身离开的小男孩了。 由青春期步入成年的男孩,学会了反击,不再逆来顺受。 如时恪所愿,成长后的时竞依然看他不顺眼,处处针对他。 从诱导同校的学生孤立他,到花钱雇社会小青年围殴他,这些花钱就能有人代劳的阴损招数确实比往牛奶里扔蟑螂的幼稚手段高明了不少,可时竞却从未在时恪身上占到便宜。 对于时竞和时恪的明争暗斗,时老爷子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敏就更不会管时竞的死活了,她甚至阴暗的希望时竞和时恪要是能同时死就好了。 只有时文,心疼自己的儿子,责怪时恪下手狠。 时恪下手的确比时竞花钱雇的社会青年小混混还狠。 他专挑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哪儿疼打哪儿。 时竞找人打他一顿,他最多就是嘴角破个皮,脸上有道擦伤,可时竞每次都被他揍的一身看不见的伤,治不了,只能忍着疼。 时文萱越是心疼时竞,时恪下次回击的时候下手就越狠。 可惜时文萱和时竞母子俩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主儿,永远学不会长记性。 时恪真对时竞动了杀心那一次,是因为时竞当着时恪的面,把陆岁岁送给他的一只小橘猫活剥了皮。 剥皮还不算,时竞为了刺激时恪,还把猫咪串起来,放在烧烤炉上烤。 第152章 您说的对,多说一点 对于时恪来说,陆岁岁是他阴暗人生中的一道光,明亮且炽热。 他喜欢陆岁岁,却因为他的出身不敢表白。甚至不止一次觉得他的感情,龌龊又肮脏,玷污了陆岁岁。 他没有她勇敢,也没有她坦荡,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只敢躲在她身后,装作不经意的窥视她。 可她却从不会因为他的懦弱就退缩。 陆岁岁会当着所有因为他“私生子”这个身份而疏远他的人说喜欢他,把她当成朋友。 她会在他被时竞欺负的时候出现,明明是个女孩子,凶起来却有着让人畏惧的气势。 她还会在他受伤后,不管他多脏多狼狈,都会毫不嫌弃的把他领回家,亲手给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在时恪眼里,陆岁岁送给他的小猫,是她对他另一种意义上的陪伴。 可他的光和热却被时竞给毁了。 那次他揍时竞的时候,真的下了死手。 除了以往专往时竞疼的地方揍,还在他身上制造了不少明显的伤痕。 要不是时文萱听到声音,吓破了胆叫来了时老爷子和夏敏,他真的会用时竞准备好的钢钎戳瞎他的双眼,祭奠那只无辜的小猫。 回忆结束。 坦荡的人坦坦荡荡。 心虚的人紧张的一批,仿佛行刑前的死囚,紧张,不安,惶恐。 吃瓜的人眼里放射着刺眼的好奇光芒。 唯独没有人说话。 安静的会议室里,时竞越发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格外的明显。 其实根本不用时恪说什么,光是对上他的眼神,就能让时竞回想起当年被时恪那阴鸷的目光盯上的恐惧。 时竞脸色惨白的坐在轮椅上,微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怎么忘了,当年要不是时老爷子执意要送时恪出国,他早就被时恪这个狼崽子给弄死了! 对,时恪就是个喂不熟的狼崽子! 时竞哪怕心里慌得一批,脸上也不复最初的淡定冷静,可是嘴上依然要逞强。 “国内可是法治社会,比不上国外民风自由,你做什么之前,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刑不刑。” “全身上下嘴最硬。”时恪轻嗤,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时竞,“既然这么不欢迎我,公司我也不是非进不可。” 时恪淡笑着看向时老爷子,“您都看见了吧?这可不是我有钱不给自家人赚,是有人逼着我把合同拱手让人。既然这样的话,我先走?” “坐下。”时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敢走腿给你打断。” 时恪耸肩,撇嘴,看向时文萱母子时,眼中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那意思仿佛是说,你看,不是我想留下,是老爷子非让我留下。 那嘚瑟劲儿,别提多气人了。 时文萱在桌下按着时竞的手,暗示他不要在说话。 “时董。”时文萱微微一笑,到嘴边的那声“爸”硬是被时老爷子看着她的眼神给憋了回去,“我们没有不让时恪进公司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常年生活在国外,不熟悉集团业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咱们也不了解他的工作能力,对他空降高层这件事产生质疑也是正常反应。” “时恪拿着跟ss集团的合作进公司,足以证明他有胜任总经理的工作能力。公司好,大家才好。在座的各位当然都希望咱们公司越来越好,谁会跟钱过不去?大家也是担心,万一混进来个什么都不会,只会指手画脚瞎捣乱的人,那咱们集团不就完了吗?” “你们最好是。”时老爷子不悦的目光扫了时竞一眼,还不忘敲打时文萱和时竞母子,“人有多大能力办多大的事儿,没本事就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自己一无是处,还瞧不起别人的,那是病,得治。” 时文萱讪笑一声,“您说的对。” 时竞抿着唇,刚还惨白的脸,这会被臊的通红。 时恪轻笑一声,歪头看着老爷子,“您这么说话,这会可开不下去了。” “开不下去就回去工作。”时老爷子冷哼一声,“与其整天浪费时间质疑别人,不如把时间用在提高自己身上。” 时恪:“您说的对,多说一点。” 时老爷子剜他一眼,“你也给我少说两句。” 本该在时恪最初开口旧事重提疯狂暗示心理折磨时竞的时候就应该出现在的这句话,现在才出现,明显没什么威慑力。 但时恪却特别配合的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他想要的震慑时文萱母子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他也不想再跟这会议室里的人多说一句。 就在这时,夏敏由她的助理推进会议室。 夏敏唇边噙着淡笑,跟在座的各位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时恪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十分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到底是真来晚了还是故意的,等在外面隔着墙看戏,时恪心里门儿清。 时老爷子斜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你要把这公司里的人都得罪光?” “我这怎么能算是得罪呢?我只是替母亲感到惋惜,错过了一场筛选敌我的精彩大戏。更何况我母亲那么大度一个人,我就是没什么教养的笑了声,她怎么会跟我一个孩子计较呢?”时恪看向夏敏,“是吧,母亲?” 夏敏最听不得的就是从时恪嘴里说出来的“母亲”两个字。 时恪左一个母亲,右一个母亲,叫的她差点当场发疯。 至于他替她惋惜? 她用得着吗? 他们有什么母子情吗? 他不气死她就不错了! 夏敏目光不悦的看了时恪一眼,冷冰冰没什么感情的说道:“这里是公司,叫我夏总。” 时恪懒洋洋的应了声:“好的呢。” 夏敏脸上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着实被他恶心的不轻。 虽然她恨时恪,但对外她是时恪的母亲,他们俩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所以夏敏忍着恨和恶心,在会议上宣布了跟梁氏的合作也由时恪负责。 一进公司,就拿到了两个大项目,一时间时恪风头无两。 时竞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办公室连门都没关好,就把桌上的电脑文件扔了一地。 第153章 疯子人设 时竞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疯,扔了文件砸杯子,砸碎杯子摔电脑,动静大的门外的几个助理怕被殃及,抱着平板手机一溜烟的跑进部门会议室,只留下一个助理生无可恋的坐在座位上,等着暴君传召。 时文萱平静的看着时竞那办公室里的东西撒气,关门,放下百叶窗,还知道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等时竞发泄完,坐在轮椅上大喘粗气,时文萱递给他一瓶水。 时竞没接,恶狠狠的盯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咬牙切齿道:“他怎么敢!” 时竞恨死时恪了。 恨他在会议上当着股东和各部门高层的面旧事重提,破坏他的形象,让他丢了脸。 是,时恪只是威胁他两句,什么都没说。 可他什么都没说比什么都说了还气人! 还不如全说了呢! 也省得会议室里那群人精回去过度脑补! “他出国这么多年,只有你外公知道他在国外做什么。”时文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脸上也不怎么好的坐在时竞对面,“就是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拿下跟ss的合作。” 时竞嫉妒的咬碎了一口大白牙,“能拿到合作就是本事大了?能把合作顺利推进才是有本事!” “时竞!”听出他言语间的恨意,时文萱按住他的手,将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一点点的掰开。 “我知道你生气,你恨时恪今天让你丢脸,但现在不是报复他的时候。” 时文萱放轻了声音,温柔的语调就像在哄小孩,“你以为时恪故意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旧事重提,就是为了破坏咱们娘俩在集团的形象?” 对上时竞猩红的双目,时文萱声音压得更低,用只有他们母子能听到的气声说:“不全是。他说那些话的目的除了拿捏咱们娘俩,同时也在敲打你外公和你舅妈,他在提醒咱们,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事都没办法做自己的主,只能听从他们的时恪了。” 时竞咬牙:“难不成今天我这个亏就白吃了?” “妈不会让你吃亏。”时文萱用力握了握时竞的手,“你放心,妈会帮你把他手上的两个项目都抢过来。但不是现在。” “今天他闹得动静不小,他现在绝对不能出事儿。” 时竞也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下那口气。 “他一个私生子,凭什么比我风光!” 时文萱:“你就让他先嘚瑟着,现在风光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你做嫁衣,白忙活一场?” 时竞还是不甘心,恨恨地捶了一下轮椅扶手,瞪着墙壁的双眼恨不得在墙上盯出个洞来。 隔壁就是时恪的办公室。 时恪可不关心时文萱母子俩在隔壁是关起门来抱头痛哭,还是又在憋什么坏水。 反正他现在心情挺好。 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耐心十足的泡了一壶茶。 时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就这么高兴?” 时恪眉梢轻挑,“当然。” 时老爷子抢走他刚倒好的第一杯茶,隔着氤氲的热气看他一眼,淡声道:“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时竞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是好人了?” 时恪不置可否,“我可从没说过我是好人,也没在人前立过人设。” 时老爷子:“你的人设难道不是疯子?” 时恪咧嘴一乐,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被您看穿了,不过没奖励!” 第154章 真假参半 大概是从小跟在时老爷子身边长大的缘故,时恪并不怎么怕他,说话也很随意,并不像时竞,跟时老爷子相处的时候总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讨好。 时老爷子听了他这句没大没小的调侃也不生气,目光淡淡地扫他一眼,“时候跟ss公司搭上线的?” 时恪端起茶杯放在鼻端轻嗅茶香,上挑的尾音不难听出他心情愉悦,半真半假道:“我的公司我跟谁合作,当然我说了算。” 时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你好好说话。” “说了您又不信。”时恪无奈耸肩摊手,“要不您就别问。” 时老爷子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但他看时恪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不信大于信。 时恪挑了挑眉,“您不是总跟我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吗?怎么,您也怀疑我拿了个假合同?” 时老爷子一噎,嘴边灰白的胡子抖了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姑姑和时竞今天从你这吃了个大亏,能善罢甘休?” “不能善罢甘休又怎么样?他们不会是想让我给他们俩做嫁衣裳吧?”时恪眉梢轻挑,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那他们想得可真美。我用半条命换来的合同,可不是他们说抢走就能抢走的。” 时恪脸上明明挂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提醒您一句,ss那边明确在合同中写明,项目负责人必须是我,一旦中途更换项目负责人,即认定我方违约。” 时恪轻轻敲了敲桌面,提醒道:“到时合同即刻作废,且我方承担违约全责,要赔付巨额违约金。” “所以,你最好提醒那对母子,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时恪心情极好的翘了翘脚,“否则他们可就是毁了公司的罪人了。” 听了他的这些话,时老爷子脸上神情未变,似乎并不意外合同中会有这么刁钻的条款。 他的重点在时恪说的另一句话上,“你说你用半条命换来的这份合同?” 时恪摸了摸鼻子,开始了他的表演,“能不说吗?” 时老爷子肃着脸,“说!” 时恪心虚的不看时老爷子,“您知道英雄救美吗?” 是老爷子我:“?” 什么玩意? 英雄救美? 他倒是会捡好听的说。 闹半天他这合同是出卖他色相得来的? 时老爷子不动声色,“详细说说。” 时恪:“就,您也知道国外治安不好,挺乱的。” 时老爷子:“说重点。” 时恪:“重点就是我有天晚上回住处的路上遇到一群人追杀一个小姑娘,我冒着被追杀得风险把人救下带回住处,帮她包扎了一下伤口,又给她吃了一顿速冻饺子,她为了感谢我,说可以帮我实现三个愿望,算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时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你在这跟我讲段子呢?” “您还知道段子?”时恪笑了声,“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是回国之前才知道她是ss集团的股东之一。” 时老爷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就跟她要了一份合作合同?” 第155章 三个愿望 “那哪儿能呢!”时恪往后靠了靠,姿势随意慵懒,“她可是答应了要帮我实现三个愿望呢!” 时老没吭声,等着时恪的下文。 “所以除了这份合同,我在国外还跟她合作了点别的项目赚了点小钱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时恪脸上的笑容总算走心了几分。 时老爷子很满意时恪的做法,“还行,还算有点经商头脑。” “这就叫有经商头脑了?”时恪歪了歪头,轻笑道:“这些已经实现的不算,她还欠了我三个愿望。” 时老爷子:“?” 时恪:“不是说了她最开始为了报恩,所以答允要帮我实现三个愿望?” 时老爷子在时恪年轻的脸上看到了与他年龄不符的奸诈和狡猾。 果然,就听时恪轻笑一声,说道:“合同算是一个愿望,跟她合作赚小钱钱是第二个愿望,我的第三个愿望就是再给我三个愿望。” 时老爷子:“……” 三个复三个,三个何其多。 只要时恪每次在最后一次愿望的时候都再要三个愿望,那他 时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你救回去的是个姑娘,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时恪:“……” 别说,还真别说。 露西娅在他眼里的形象突然就生动了起来。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不会让这三个愿望无限循环下去。 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逗老爷子开心。 当然,他也想逗逗外面那些不知道是谁的人的人。 时老爷子最担心的还是时恪在公司里的处境。 尽管明面上夏敏和时恪是利益共同体,夏敏不会帮着外人坑他,但她也未必会对他有多好。 “你自带蛋糕进公司,却不分给别人吃,到时候想把你踢出局的人只会更多。” 时老爷子拍了拍时恪的膝盖,“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 时恪眉梢轻挑,不置可否。 他当然没想自己吞下这一块大饼,但这块饼分给谁,怎么分,必须由他说了算。 时文萱和时竞母子今天这么气急败坏,只能说他们俩太心急了。 老祖宗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还有你母亲那……”时老爷子轻叹了一声,无奈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有些话说多了我自己都烦。” 时恪笑了笑,“我还以为您又要嘱咐我,别对时文萱母子下死手呢。” 时老爷子轻哼:“我嘱咐你,你就听我的?” 时恪:“那不能,虽然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咬回去,但我能踢死狗啊!” 时老爷子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但自己也劝也劝了,管又管不了,索性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走。 见时间不早了,时恪送老爷子离开。 “回去好好休息,该种地种地,该遛弯遛弯,不该您操心的事别管。” 时老爷子摆摆手,“管好你自个。” 时恪送完老爷子回来,就看见夏敏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正翻看他拿来的跟ss合作的项目书和合同。 听到脚步声,夏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颇冷,阴阳怪气道:“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 “都是您教得好。”时恪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坐回沙发前,提着水壶将刚刚用过的茶具冲洗了一遍,然后又重新泡了一壶茶。 “喝茶吗?”时恪给夏敏倒了杯茶,明知故问。 夏敏将文件夹扔在他脚边,“我帮你约了梁姿,你中午和她一起吃饭。” 第156章 母子交锋 别说时恪只是拿了ss的合同回来,他就是抱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回来,夏敏也不会承认他优秀,更不会夸他一句。 跟传统父母的打压式教育不同,受伤后的夏敏是个冷暴力高手。 她既不否定时恪的聪明机敏,但也不会夸奖他,大多时候都是冷眼看着,比对一个陌生人还冷漠。 在她固执的思维里,始终认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而时恪就是那个再优秀也只会打洞的老鼠儿子。 时恪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冲茶倒茶动作一气呵成。 他一手端着茶杯轻嗅茶香,另一手探到脚边捡起文件夹,转手扔进了垃圾桶。 夏敏看着他的动作,眼角轻轻抽动了下。 虽然时恪什么都没说,但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这不是他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 虽然有点生气,想夺过他手里的茶杯把里头的热茶泼他一脸,但夏敏忍住了。 她冷笑了一声。 时恪越是跟她对着干,她越想干预他的人生,控制他的思想。 她把控制他当成了一种挑战。 如果能把一身反骨的时恪驯服,对她来说,那是一种极大的成就。 “别以为你带了ss的合同回来,在集团和时家就能做主。”夏敏冷眼睨着时恪,“我有的是方法,把你赢了的翅膀掰折。” “你把我翅膀掰折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时恪隔着氤氲的水汽看夏敏,“被时文萱母子送进养老院,只能坐在轮椅上隔着高高的院墙看蓝天?” 夏敏脸上的肌肉微微僵硬,目光阴森的盯着时恪。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虽然我也很想把你送进养老院,但起码不是让你以手下败将的狼狈身份,。”时恪将茶盏里的茶水泼了,随手就把茶杯倒扣在茶海上,“你比谁都清楚,在时家,在这个集团,只有我的翅膀够硬,你的未来才不会被时文萱踩在脚底下。” “你有闲工夫在这管我中跟谁吃饭,还不如发挥一下你作为长辈的作用,给时竞找个合适的相亲对象。” 时恪翘着的二郎腿悠闲的晃了晃,“你可能不知道,我刚回来你就把梁家的闺女和项目一起塞给我,可把时竞急坏了。” 夏敏:“时竞的事自然有他妈为他操心,还轮不到我管。” “是啊!”时恪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说话专往人肺管子上戳:“我的事有老爷子为我操心,还轮不到你管。” 夏敏一噎,“你!” 时恪唇畔噙着笑,但很明显,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反正我回来也没给时竞带什么礼物,要不我大方点,连人带合同一起送给时竞?” 被时恪精准拿捏住的夏敏明显被气得不轻,嘴唇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咆哮:“你敢!” 时恪轻笑声,“唔,的确不会有人嫌自己兜里的钱多。” 夏敏可不觉得他这样说,是同意了她安排他跟梁姿接触。 果然,紧接着她就听见时恪说::“虽然我看不上跟梁家的合作,但蚊子腿也是肉,为表我对你的孝心,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相亲对象呢?” 第157章 两种情况 夏敏气没气死时恪不知道,他只知道反正今天他公平的创死了时家的每一个人,他心情很好。 他得找个人分享他这一刻的喜悦。 这个人必须得是他岁宝。 时恪上车第一时间拨通了陆岁岁的电话。 电话通着,但陆岁岁没接。 此时的陆岁岁正一脸无语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梁姿。 她是真没想到,她跟梁姿这么“有缘”,买杯咖啡都能遇见。 最让她无语的是梁姿还是个没啥眼力见儿的自来熟,装看不出来她不愿意与她多来往。 不光抢着把她的单也买了,还把她原本打算外带的咖啡和小蛋糕换成了堂食,硬逼着她和她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陆岁岁倒是可以转身就走,可她不想以后每次出门都被人这样“偶遇”。 从小到大接受过的教育以及各种私教对她进行过的全方位的训练,让她的感官很敏锐。 尤其是别人暗搓搓盯着她的目光。 没人喜欢私生活被人暗自窥探,她也不例外。 她不会用恶意揣测梁姿“偶遇”她的行为。 但不管梁姿对她有没有恶意,她这次必须一次性解决梁姿这种明面上跟她偶遇,但实则是侵犯了她隐私的行为。 “梁小姐,你这样真挺没意思的。”陆岁岁将梁姿推到她面前的咖啡和小蛋糕往里面推了推。 这一点她和时恪一样,别人碰过的饮料和食物,哪怕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了个手再送到面前的,她也不会碰。 梁姿微笑着在她的平板上写下一段话:“陆小姐误会了,我真的只是过来买杯饮料,并不是跟踪你。” 陆岁岁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蹩脚的谎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梁家在城北,你工作的地方也在城北,可你却跨越大半个城市,来城南的一家咖啡店买咖啡?” 目光越过梁姿的肩膀,缓缓看向她身后那一面明亮的落地窗外,正好有一块咖啡店的活动立牌。 被做成花体字的咖啡店名在初夏的阳光下略显刺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咖啡店是连锁咖啡店。”陆岁岁歪了歪头,含笑的眸子已经看透了一切,“怎么,城北没有这家咖啡连锁店的分店?” 梁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激动比了个手语,“陆小姐……” 恰好陆岁岁入职前接受过特殊培训,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不想再听梁姿没有任何信服力的解释,抬了抬手,做了个打断的姿势,“你不用跟我表真心,我不信。” 别说她不信,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你接近我无非两种情况。”陆岁岁也不跟她拐弯抹角。 梁姿的目的性太强了,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她的想法就快写在脸上了。 她本来不想拆穿,但梁姿的方式实在让她困扰。 “第一种,你接受梁家和时家的联姻,但你不想你和时恪的联姻出现任何阻力,包括时恪身边的女人,所以你装作不想跟时恪联姻的样子,接近我,想用跟我交朋友这种方式摸透我的底,好方便你之后离间我和时恪的关系,破坏我们的感情——这叫以退为进。” 听了她这话,梁姿用力摇头。 “第二种就是你想利用我达到某种目的。”陆岁岁墨眸微眯,“你想让我帮你争夺梁家的财产!” 第158章 是挺软 听了陆岁岁的话,梁姿很明显的怔住。 她没想到陆岁岁能看穿她的想法。 梁姿以为陆岁岁跟她一样,因为是女儿的关系在家里很不受宠。 要不明明可以在家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她家里人怎么能同意她去干空姐那种伺候人的活儿? 她还以为陆岁岁看着身体健康,但其实跟她同病相怜,能够互相理解彼此的感受,所以她才选择跟她做盟友。 可现实好像是,她想错了? 看着愣神的梁姿,陆岁岁笑了声。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一样,在家里特别不被重视?” 梁姿尴尬的点了点头。 陆岁岁笑得更开心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时恪的关系的,还能准确的找到我,但我能告诉你的是,你找人能查到的我的所有信息,都是我愿意给外人看的。” 梁姿懂了她的意思。 她能查到的东西,都未必是真的。 陆岁岁想让外人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她对外可查的那些信息里,她就是什么样。 梁姿突然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是有参差的。 看着一脸挫败感的梁姿,陆岁岁屈指敲了敲桌面,刚要开口,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显,见是时恪,陆岁岁并未急着接通。 她看着梁姿,一开口,便带着让人信服的坚定:“别人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你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去抢。” 梁姿看她,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要是有那个本事,就不会想要找她和时恪联盟了。 似是看懂了她的难处,陆岁岁眉眼含笑,红唇微启:“得不到,就毁掉。” 话音刚落,陆岁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时恪。 这次,她接了。 该说的话她都跟梁姿说了,懂不懂,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就要看她的悟性了。 电话一接通,时恪低沉的嗓音贴着耳边响起。 “还在睡?” “没。”陆岁岁看了眼还在认真思考的梁姿一眼,“在和你未婚妻喝咖啡。” 时恪:“……” 短暂的沉默后,陆岁岁明显感觉到电话里男人的呼吸重了几分。 “不管是谁,敢舞到你面前,”电话里时恪的嗓音低沉又危险,“都不用太怜香惜玉。”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心说这男人还真是懂她。 梁姿本来就是个小美人儿。 又有天生残疾这个buff加持,只要她不算计她,她确实没想过要对她做什么。 但就这么被时恪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陆岁岁笑了声,搁着电话大胆调戏时恪:“我只对你心慈手软过。” 也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个字捅开了时恪脑子里装废料的开关。 时恪骚里骚气的笑了声,意有所指道:“是挺软。” 陆岁岁:“……” 果然,男人骚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陆岁岁保持着跟时恪的通话,再次敲了敲桌面。 待梁姿朝她看过来时,问了一个她十分好奇的问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时恪的关系的?” 第159章 看见你们接吻了 陆岁岁跟时恪的关系,除了他俩彼此的好友,就连她爸妈都不知道。 所以梁姿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难不成时恪身边有内鬼? 对上陆岁岁审视的目光,梁姿愣怔了一下,紧接着低头快速在平板上写下一段话:“我那天在从前看见你和时恪接吻了。我在时家的宴会之前就见过时恪的照片,所以认得他。我被我爸妈接回来后,为了避免在一些公众场合给他们丢脸,所以他们专门请人对我进行了培训,除了礼仪,还要通过视频和照片认人,所以我也认得你。” 陆岁岁嘴角抽了抽:“……” 很好,她不用担心时恪身边出内鬼,影响他的安全了。 没有危险的时候,时恪就是最大的危险。 听着电话里突然安静下来,时恪蹙眉,“岁宝?” 陆岁岁轻咳一声,“先这样。” 说完不等时恪回应,挂断了电话。 时恪:“……???” 陆岁岁攥着电话沉默良久。 被她凝视着的梁姿亚历山大。 她不安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陆岁岁还在看她。 梁姿又喝了一口咖啡。 陆岁岁还在看她。 一直到咖啡见底,吸管卡在冰块中间,吸了一大口空气,发出一声呼噜声。 陆岁岁把自己面前那杯没动过的咖啡往前推了推。 梁姿尴尬的笑了笑,一紧张,又比划手语:“我不喝了,谢谢。” 陆岁岁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希望这是我和梁小姐最后一次私下见面。” 梁姿愣住,比划:“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好。”陆岁岁说完就离开了。 既然梁家有意和时家联姻,夏敏也很“满意”梁姿这个儿媳妇儿,加上梁姿自身的缘故,梁家和夏敏都会派人“照顾”她。 这样一来,那她最近见了谁,跟谁来往,她自己父母和夏敏那边肯定比她记得还清楚。 作为一个刚被接回来没多久的、身体有残缺的、还没来得及融入圈子的名媛,却频繁跟陆岁岁见面。 或许梁家和夏敏不会把她跟陆岁岁见面联想到时恪身上,但却会误会她有本事跟陆家搭上线。 这样一来,梁姿就会被他们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 一个女人远远不止是为家族谋利益那么一点点价值。 梁姿也不应该沦为壮大家族事业的工具和机器。 可梁姿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陆岁岁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中午,梁姿按照她父母发给她的地址,准时出现在饭店的包厢门外。 她也是在陆岁岁离开之后才知道她爸妈替她答应了夏敏的邀请,中午要和时恪一起吃午饭。 可她真的跟时恪不熟,完全没必要面对面坐在一起尬吃。 吃多了她怕消化不良,吃少了她又担心自己吃不饱。 梁姿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个合理的拒绝跟时恪共餐的理由,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敲门。 可推开门,看见的却不是时恪,而是坐在轮椅上的夏敏。 夏敏听到敲门声,便放下手中的菜单,目光和善的看向门口。 对上梁姿略感意外的视线,夏敏把她的惊讶误会成期待落空。 梁姿要是知道夏敏心里想什么,肯定会翻一个大白眼儿。 她期待个球,她巴不得时恪不来呢! 见她站在门口,夏敏微笑着朝梁姿招了招手,“梁姿,过来坐。” 梁姿抿了抿唇,关好门后走到了夏敏身边坐下。 虽然她也不是很想跟夏敏一起吃饭,但跟时恪比起来,起码这顿饭她能吃饱了。 “怎么,见到是我,失望了?”见梁姿还愣神,夏敏拉着梁姿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她这样,梁姿倒像是她亲闺女。 梁姿摇了摇头,快速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不是的,见到您很高兴。” “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夏敏笑了声,给梁姿倒了杯果茶。 “本来是想让你和时恪吃顿午饭,互相熟悉熟悉,多了解一下彼此,可你也知道,时恪今天第一天进集团,需要接手的工作多的他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他怕你误会他不愿意跟你来往,特意让我跟你解释一下。”夏敏谎话说得就跟真的一样,“他说等他这段时间忙完了,会亲自为今天的失约给你赔礼道歉。而且他以后一定会安排好时间,尤其是不会让工作占用本该跟你相处的时间。” 对于夏敏的这些话,梁姿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时恪忙? 忙着给陆岁岁打电话? 但梁姿面上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这是她父母前段时间教她的。 她快速的在手机上输入一行字:“我理解的。” 她当然理解。 最好时恪一直都忙着没时间见她才好。 她才不管他是真的忙,还是忙着跟陆岁岁约会。 她又不喜欢他。 他要是真腾出时间来跟她约会,她才是真的苦恼了。 见她这样说,夏敏对她更满意了。 “梁姿你是个好女孩,但你要记住,女人,不能一味的懂事,偶尔也要无理取闹一下。” 梁姿假装没听懂她的暗示。 为了不从夏敏嘴里听到更多虎狼之词,梁姿端起茶壶,给她的杯里添了果茶。 话说的差不多了,夏敏就把菜单递给梁姿,让她点几道自己喜欢吃的菜。 梁姿也没跟夏敏客气。 让点菜还真点了两道自己喜欢的。 吃完饭,目送夏敏乘车离开,梁姿转身走向地铁站。 可她刚走了没几步,一辆大g嘎一下刹在她面前,差点轧她脚丫子。 梁姿被吓了一跳,刚掏出平板,正要在屏幕上敲下质问的话,后排车窗缓缓放了下来。 看着车窗内那张熟悉中带着点陌生的脸,梁姿眨了眨眼。 没时间吃饭的人突然闪现? 时恪神情淡淡,“上车。” 梁姿很懂事的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孟煜驱车离开,开始带着梁姿熟悉j城的路况。 时恪坐在后座上闭眼小憩,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梁姿一脸疑惑的看着孟煜:“?” 孟煜看了眼后视镜,语气冰冷没什么感情的说道:“有人跟着你呢!” 第160章 你凭什么 梁姿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南方长大,没经历过出门还有保镖跟着这种听起来荒唐又浮夸的阵仗。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普通人。 结果现在有人跟她说,有人跟着她? 梁姿懵了一下,用手语比划:“你说什么?” 像是怕她听不懂,孟煜一字一顿的解释道:“我说后面有人跟着你。” 梁姿张了张嘴,一副震惊到不可置信的表情。 有人跟着她? 跟着她干嘛? 该不会是人贩子,看她模样清秀,想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拐卖吧? 孟煜可不知道梁姿奇特的大脑里已经脑补了一出无良人贩子拐卖独身女孩的惊天大戏。 只是梁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孟煜蹙了蹙眉,有些纳闷。 他也没说什么吧? 至于给她吓成这样? 孟煜从后视镜里瞄了眼自己的长相,长得好像也还行,不是太丑,更没狰狞到吓人的程度? “你在害怕什么?”孟煜问了一句。 梁姿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头在平板上写了一行字,转身递给后排的时恪。 察觉到有东西递到自己面前,时恪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梁姿平板上的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妈说你很忙。” 时恪嘴角挑着讥诮的弧度,纠正道:“夏敏不是我妈。” 梁姿抿着唇摇了摇头,用手指在屏幕上随便一划,后半句话就被她删除了。 时恪嘴角抽了一下,指着她前面的问题,慢声应道:“夏敏不是说让我跟你一起吃午饭?” 梁姿完全没有那天晚上站在夏敏身旁时的乖巧温顺,她听了时恪这话之后翻了个大白眼,就差没把嫌弃俩字写在脸上。 饭都吃完了他才来,她可不信他是好心送她回家。 而且她也不稀罕跟他共进什么午餐。 时恪将她的面部表情全都看在眼里,明知故问:“嫌弃我?不想跟我结婚?” 梁姿又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跟我说你想跟我结婚,那陆岁岁成什么了?你个jio踏两条船的渣男。” 虽然梁姿这行字写的很潦草,但她愤慨的表情不似作假。 似乎是对她的话很满意,时恪眉梢轻挑,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心,专门来送你回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没事少去见陆岁岁。” 梁姿:“我不会害她,我只是想请她帮我个忙。” “就你还想害她?”时恪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梁姿一眼,讽刺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被看不起的梁姿鼓了鼓腮帮子:“……” 好吧,虽然她很讨厌时恪打量她的眼神,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没有那个算计人的实力。 看着梁姿明显被打击到的样子,时恪轻笑了声:“你连跟着你的是什么人都不清楚,你还敢去找陆岁岁?万一跟着你的人是什么危险人物,你是想死也让陆岁岁跟你做个伴儿?” 梁姿明显一噎。 时恪:“我都舍不得让她卷入时家的破麻烦中,更舍不得让她深陷危险,你凭什么?” 梁姿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先前陆岁岁在咖啡店里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所以她也发现了有人跟着她吗? 梁姿一时间有些抬不起头来,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懊悔,对自己最初接近陆岁岁时藏着的那些小心思和小算计感到十分羞愧。 时恪才不管梁姿此时是不是在羞愧内疚中煎熬,他只在乎陆岁岁。 “你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可以找我帮忙。” 梁姿:“?” 时恪:“你不是不想跟我结婚?” 梁姿点了点头,“你有办法?” 时恪:“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梁姿又不懂了:“那我要是私下和你联系,被我家和你家知道,误会咱们,那婚约不是更没办法取消了?” 时恪:“……” 他看着梁姿,十分认真的说:“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j城不适合你。” 梁姿:“???” 时恪叹了一声,耐心告罄:“你去找我,不代表我就会见你,懂?” 梁姿嘴角抽了抽,“我有病?热脸贴冷屁股?” 时恪扶额,发现跟一个脑子不太聪明的聋哑人沟通真是太费劲了。 “演戏,放烟雾弹,迷惑对方懂不懂?”时恪白了她一眼,“难不成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你爸妈取消婚约?” 梁姿摇了摇头。 她要是有办法让她爸妈取消婚约,她就不用另辟蹊径去找陆岁岁了。 时恪指了指车门,“下车。” 梁姿:“……” 转头看了眼车外,梁姿才发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她工作的学校门口。 下车前,梁姿在平板上写下一行字:“我会按着你说的做,今天谢谢你。还有麻烦你帮我给陆岁岁带句话,这几天给她添麻烦了,真抱歉。” 时恪轻嗤一声,“既然知道自己是麻烦,以后就少去陆岁岁跟前蹦跶。” 他说这话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还隐隐带着一股狠劲儿。 被崩了一脸汽车尾气的梁姿对着汽车尾灯竖了个中指,转身进了学校。 车内,孟煜收回落在后视镜上的视线,欲言又止。 时恪放下车窗,让初夏午间的热风吹散了车厢内由梁姿带来的陌生味道。 “想说什么?”时恪说着,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包烟,抖了一根出来点上。 孟煜拇指着车后方比了比,“我刚刚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小哑巴刚刚骂咱俩了。” 根据他目前掌握的消息,时恪并不意外梁姿会做出那么出格的动作,只轻笑了声,“难为她一身反骨,还要在夏敏面前装乖巧。” 孟煜:“嗯,在南方好好的,偏被接回来被迫蹚时家的浑水,真是个可怜的小哑巴。” 时恪看他一眼,将燃了一半的香烟暗灭在烟灰缸里,关上车窗。 “去会会刚刚那些人。” 孟煜呲牙一乐:“好嘞!” 与此同时,云声名下一家画廊的地下室里,两个身材高大的大汉被反剪着双手,背对背绑成粽子扔在地上。 为了防止俩大汉解开绳结,所以云声专门用了尼龙扎带。 因为嘴巴被胶带贴着,俩大汉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 第161章 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时恪到达画廊时,云声正端着一杯茶站在一幅油画前,店里正放着评弹小调,混搭的多少有点不伦不类。 见他来,云声掀开茶杯盖子抿了一口茶,“人在地下室,手段温和一点,不要太凶残,别弄脏了我的画廊。” 时恪把茶杯从他手里端走,掀开杯盖喝了一口,然后一脸嫌弃的把茶杯还给云声。 “我就说你这个山猪今儿怎么还吃起了细糠,原来是四块五一瓶的茶饮料。” 云声看了眼空了的茶杯,送他一对大白眼:“我就问你好喝不好喝。” 时恪:“挺解渴。” 云声又问:“和我的茶杯配不配?” 时恪将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他,解开袖扣,边卷衣袖边往地下室走,还抽空回答他幼稚的问题,就是有点答非所问。 “挺实惠。” 云声跟到楼梯口,就听见这么一句,扭头就走。 他才不要跟着时恪那个疯子下楼去直面血腥的画面。 他胆小,怕做噩梦。 关着人的杂物间门没锁,时恪抬脚轻轻一踢,门吱一声就开了。 刚刚还在唔唔唔的两个人听见开门声像是被按下开关的机器人,以狼狈又警惕的姿势看向门口。 时恪逆光倚着门框,开门见山的问道:“梁家派你们来保护梁姿?真没看出来,梁家对梁姿还挺好。” 两个大汉还挺有工作原则,不摇头也不点头。 时恪轻笑,“都这时候了,没什么敬业的必要了吧?” 两个大汉听了他这话,竟然默契的转开头,连挣扎都不挣扎了,后脑勺靠着后脑勺,默默望天。 大有一副“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架势。 时恪被俩人逗笑了,“夏敏的眼光越来越差,竟然找了这么两个蠢货来跟着梁姿。”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里哪个字戳到了两个大汉脆弱的心灵,刚还死都不开口的硬汉,竟然露出了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 时恪将这两人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他眉梢轻挑,“原来你俩也不是夏敏的人啊!” 这俩大汉一听他这话,顿时面如死灰。 “时文萱也不怎么聪明。”时恪嘲弄道:“也难怪她会养出时竞那种又蠢又坏的废物。” 既然不是梁家和夏敏要利用梁姿进一步接触陆岁岁,那他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孟煜。”时恪朝地下室入口方向喊了一声,很快,孟煜出现在他面前。 时恪指了指被绑成粽子的两个人,“把人给我亲爱的姑姑和表弟送回去。” 孟煜挠了挠头,“现在就送回去,还是过两天?” 时恪明知故问:“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孟煜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要是现在就把人送回去, 人肯定不当一回事儿,以为咱们就是个纸老虎,只会虚张声势。” 时恪:“那要是过几天再把人送回去呢?” 孟煜咧嘴一乐,一口大白牙比地下室的日光灯还亮眼:“那对方肯定会睡不好觉,想这俩人失联了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他们出事了,家属会不会来找我闹着要赔偿?” 时恪配合的顺着孟煜的话接着问:“那要是没出事儿呢?” “怎么会没出事儿?”孟煜语调夸张的道:“失联这么多天都没出事儿,这俩人是不是已经卖主求荣了?要不然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回来?不行,这俩人知道太多秘密,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叫心理战术,能把对方拿捏的死死的。”孟煜说着,还娘里娘气的捏了捏手指。 时恪笑:“这要是别人,恐怕不会想这么多,但我那小心眼儿的表弟,肯定会脑补一出我用他的人害他的戏码。” “送一个回去。”时恪朝着光线昏暗的储物间歪了歪头,“留一个过两天再送回去。” 孟煜探头朝门内看了眼,“厌哥,咱俩的对话都被他俩给听见了。” 时恪转身朝外走,语调懒散道:“听见就听见,你以为他们回去说的话,时文萱和时竞还会相信?” 孟煜假装不懂:“啊?既然这样,干嘛还留一个在这?还要给他送饭,怪费钱的!” 时恪站在楼梯口,回头瞥了眼戏瘾大发的孟煜,“看你那点出息,买两袋面包,能花你多少钱?” 孟煜:“是花不了我多少钱,但我这不是不想把我的钱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时恪更不客气:“那你就别管,反正云声不会让人死在他地盘上。” “喂喂喂,麻烦你们俩商量着坑人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云声的声音突然从时恪身后响起,“我都听见了好吗?” 时恪看他,“不是嫌弃我手段血腥?” 云声把时恪的手机往前递了递,“哦,你手机一直震动,我看了眼,陆岁岁给你打了两通电话了。” 时恪脸上玩味的笑容渐渐凝固,几步跨上楼梯,从云声手里接过手机走出了地下室。 云声站在楼梯上往下看了眼,对孟煜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把人送回去就行。” 工具人孟煜:“行吗?” “行。”云声果断道:“我这不养闲人。” “得嘞!”孟煜应了一声,变魔术似的变出一把瑞士军刀,上前将捆着两人的扎带割开,放人离开。 画廊里,时恪站在云声刚才站着的位置,给陆岁岁回了电话。 电话接通,陆岁岁含笑的声音隔着电波在听筒中响起。 “在忙?” “嗯,处理点事。”时恪眉目间的戾气散去,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你下周不是要参加精蕴的校庆吗?”陆岁岁把玩着手中的丝绒小盒子,软声道:“我给你准备好了出席宴会需要的配饰,你让孟煜来取,还是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时恪看向正在送两个大汉离开的孟煜,说:“孟煜现在在忙,要不然我亲自过去取?” 陆岁岁怔了一下,“嗯?你方便吗?你不是说你在忙?” 时恪转身阔步往外走,“现在不忙了。” 第162章 你以为我为什么满世界的飞? 陆岁岁还以为自己真的要等下周参加精蕴的校庆才能再跟时恪见面。 她知道时恪要进时代集团,不仅要应付时家的豺狼虎豹,还要接手很多烂摊子。 她不想他分心,让人拿捏住把柄,所以主动提出让他忙完这段时间再来找她。 可当他在电话里说要来找她时,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时恪代表时家出席宴会,时家的人巴不得他在外人面前丢脸,就算给他准备东西,也未必会尽心尽力,说不定还会在着装上动手脚。 这正好给了她跟他见面的机会。 给他买出席校庆宴会需要用到的领结和袖扣,是她给自己一个见他的借口。 时恪按着陆岁岁发给他的地址到达会所时,陆岁岁带着一副护眼镜,正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平板。 他进门后就将房门反锁,几步走到陆岁岁身后,勾着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去。 陆岁岁一手托着电脑,另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啵一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你还挺快。” 时恪跳没起,“难道不是你想我了,想尽快见到我?” “当然是。”陆岁岁话音未落,她已经把电脑扔到一边,连眼镜都被她摘下来扔到地上。 陆岁岁捧着他的脸,红唇贴着他淡粉色的唇瓣,吐气如兰:“要接吻吗?” 时恪眸光幽深的凝视着她,喉结滚动去,溢出一声性感的低哼声,紧接着温热干燥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向自己。 唇瓣厮磨,呼吸纠缠。 衣料摩擦,窸窸窣窣。 空气潮湿而黏腻。 淡粉色极具侵略性,带着强大的破坏力,沾染了不属于它的艳。 末了,陆岁岁伏在时恪肩头平复乱了的呼吸,还不忘发出满足的喟叹。 “舒坦!” 时恪的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的锁骨上赫然一枚新鲜牙印。 她抬手摸了摸他锁骨,又摸了摸他喉结,那样儿像极了采阳补阴的女妖精。 时恪抓住她不老实的手,轻轻咬一下,“才一天没见,就这么想我?” 陆岁岁的手顺势摸上他的脸,“你这张脸,一旦入了眼,很难让人不想。” 时恪垂眸看着她,“只有脸让你念念不忘?” 陆岁岁捂他的嘴:“当然不止脸,但是别的地方也不让说啊!” 时恪亲了亲她手心,笑得合不拢嘴,“这才几天,上瘾了?” 陆岁岁没什么杀伤力的瞪他一眼,“时小厌,你又犯病了是不是?” 时恪挑眉,不置可否。 陆岁岁像逗宠物猫似的挠了挠他下巴,“你怎么不问我,既然对你这么上瘾,为什么过去这几年不找你?以陆家的实力,想找个人还是挺容易的。” 时恪眉目柔和,眼含笑意看着她。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陆岁岁受不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伸手捂住他眼睛,自问自答:“你怎么知道我没找?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当空姐,满世界的飞?” 听见她这话,时恪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他虚揽着她腰的手臂蓦地收紧,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时恪呼吸急促,试探得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163章 满级大佬屠杀新手村 陆岁岁可不懂什么叫含蓄。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她的喜好憎恶向来分明。 再说这些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不就是她老早就看上了他的脸,还惦记了这么多年吗? 她相信,有些话说出来,能让眼前这个男人高兴。 陆岁岁按了按他紧紧箍着自己腰上的手,“你轻点儿,腰都要被你掐断了。” 时恪目光紧锁着她,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还不忘吐槽:“明明是你腰太细。” 陆岁岁白了他一眼,反驳道:“哪儿细了?我这身材,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你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好了,都敢挑食了?” 时恪抱着她调整了个姿势,让她舒舒服服的在他怀里靠着。 “说说,什么叫‘你怎么知道我没找,不然我干嘛当空姐,满世界的飞’?” “你说走就走,我怕你被时竞欺负死了,最后被他随便挖个坑儿埋哪个犄角旮旯也没人知道,所以就换了个身份,满世界的找你呗!” 陆岁岁特别喜欢摸他凸起的喉结,这会也是,说话手也不老实,柔软的手在他颈间轻轻摩挲,撩的时恪耐心即将耗尽,话都不想听她说。 时恪抓住她不老实的手,轻轻捏了捏前一秒还在自己最敏感脆弱的位置做坏捣乱的指尖,“辛苦我岁宝了。” “少肉麻,恶心。”陆岁岁做了个鬼脸,“没什么辛苦的,我本来就没打算按着我爸妈给我做的人生规划走,陆氏集团有我大哥,我又是家里最小的,当然是想怎么放纵不羁就怎么自由。” “刚考进民航大学的时候是有点不习惯,加上我爸跟我闹情绪,是想过要放弃。不过人嘛,尤其是女人,都善变。” “人生本来是一张白纸,最后是多姿多彩还是枯燥乏味,全看我这个执笔人怎么画。” “我陆岁岁,出生在顶好的家庭里,自身条件也不差,总不能把一手好牌打烂。” 说到这,陆岁岁嘿嘿一笑。 “要不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呢!我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成了j城最有名的代购。” 时恪勾了勾唇角,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嗓音沙哑着夸道:“我们岁宝真棒。” 他知道她现在说得越轻松,她当初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需要顶住的压力就越大。 先不说她在学习和工作中要吃的苦受的累,就说来自她家里的反对和压力,但凡她父亲再强势专制一点,非要干预她的人生,就不会有今天的陆岁岁。 可她对她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只字不提。 她不想让他心疼她。 可他怎么能不心疼? 本该是养在温室里娇花,却因为他,不得不走出玻璃阳光房,接受这个残酷世界的风吹雨打。 这一刻,时恪突然明白了陆岁岁为什么要瞒着陆晋霆,不让他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的消息。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要是他捧在手心儿里娇养的闺女,年纪轻轻被一个长得好看的臭小子的脸勾了魂儿,非要跑去当空姐满世界飞就算,还要给别人端茶倒水…… 嘶,不能想。 他手里的四十米大刀要按耐不住了。 察觉到搂在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陆岁岁戳了戳时恪的喉结。 时恪看她,眼底汹涌的情绪还没退去,看上去有点凶巴巴的。 陆岁岁对他不知道脑补什么过度的反应有点无语,“你又在想什么?” 时恪犹豫开口:“想知道?” 陆岁岁挑眉:“不想。” 时恪脸埋进她颈窝轻蹭着,声音又闷又哑:“我在想,如果我们有个女儿,十几岁的年纪就被外面的臭小子骗走,我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他。” 陆岁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到时候你女儿掉两滴眼泪,哼哼唧唧的撒娇叫两声爸爸,你就舍不得让她难过了。” 时恪:“……” 如果有一个长得既像他又像陆岁岁的小奶包,哭唧唧的叫他爸爸…… 嘶,那还真是顶不住。 陆岁岁翻身跨坐在他肚子上,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他的脸。 “要是颜值能达到你这个水平,女儿早恋也不是不行。” 时恪扶着她腰上的手往下,在她翘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臊不臊,哪儿来的女儿?” 陆岁岁:“不是你先说的?” 时恪直起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现在后悔了,不想要女儿了。” 陆岁岁挑眉,“嗯?” 时恪:“生个儿子,这样就不用担心我女儿会被谁家得臭小子拐走了。” 陆岁岁:“……” 她搡了他一下,时恪顺势半躺在沙发上,玩味的看她。 陆岁岁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翻身下来,“谁要给你生儿子……” 时恪喉间溢出一声沉沉的笑声,“你啊!” 陆岁岁拎起茶几上的精致礼品袋,甩手扔进他怀里,恶狠狠地道:“看不到我要的嫁妆,别说孩子不给你生,门都不让你进。” 时恪随手把礼品袋放在边上,上前从背后抱住她,贴着她耳畔危险发言:“那我就把你叼回我窝里,关起来。” 陆岁岁偏了偏头,斜了他一眼,“别发癫。” 时恪亲了亲她,笑着问:“我送你回去?” 陆岁岁把电脑手机和眼镜一股脑塞进包里,连给他准备的袖扣和领带夹一起塞进自己包里。 “你今天第一天进集团感觉怎么样?”陆岁岁带他走了一条平时没什么人走的vvvip通道,离开会所。 走出电梯的瞬间,时恪拎着她的包,懒懒地跟在她身后,听到她的问题,轻笑了声。 “有种我这个满级大佬屠杀新手村的感觉。” 陆岁岁嘴角抽了抽,“帅哥,别飘。” 时恪:“没飘,实话实说。” 陆岁岁又问:“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他们倒是想,可惜我没给他们机会。”时恪轻嗤,“我拿了一份ss的合同,把他们的嘴堵的严严实实。尤其是时文萱和时竞,这会应该急的满嘴燎泡。” 第164章 你认真的? 陆岁岁上了自己的车,先时恪一步开出停车场。 时恪驱车跟在她后面,两人通着电话。 “你倒是大方。”陆岁岁阴阳怪气的话:“拿ss的合同堵他们的嘴。” 时恪轻笑一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陆岁岁哂笑,意味深长道:“欲壑难填啊!” 只怕时代集团的那些老东西尝到一次甜头,被时恪养刁了胃口,以后更加得寸进尺。 “那也要他们有那个好胃口,吞的下去才行。” 时恪意有所指:“身居高位的好日子过久了,会让人忘了风险与机会并存。”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陆岁岁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说,ss跟时代集团的合作会出问题?” “我只管把合同带回来,后续会不会出问题我可就不知道了。” 时恪含糊道:“项目能不能顺利推进,除了本身的可行性,还会受到很多外界因素的干扰。” “更何况商海沉浮,尔虞我诈,无所不在。” 察觉到他在逃避自己的问题,陆岁岁挑眉,“你怎么拿到ss的合同的?” 时恪一噎,他这会可编不出来什么他是ss幕后大老板救命恩人的鬼话。 他是救过露西娅,但露西娅只是ss的股东之一,并不是集团幕后的大老板。 时恪蹭了蹭鼻尖儿,他要怎么跟陆岁岁坦白,他就是ss那个神秘的幕后大老板? 陆岁岁等了一会,也没听见他的回答。 她不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只意味深长地叹了句:“你家里的娘子军现在就焦头烂额的,以后可怎么办哟!” 时恪挑眉,嗯? 他怎么觉得他的岁宝要搞事? 两人一路闲聊着回了翠湖公馆,陆岁岁停好车,就站在车位旁边,打算目送时恪离开。 没想到时恪把车停在她旁边,下车牵了她的手上楼。 电梯里,陆岁岁看着他,疯狂眨眼。 进门,时恪把陆岁岁按在门上亲。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时恪说着,一个吻落在她眼皮上。 陆岁岁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衬衫,“我以为你只是送我回来就要走了。” “不走了。”一个晚上加一个半白天没见她,他现在只想抱着她贴贴。 时恪托着她的腰臀,把人抱了起来,“第一天上班就扔了个炸雷,先让那帮人反应一会。” 陆岁岁双手撑在他肩上,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打算等羊放下警惕心,养肥了再宰啊!” 时恪也笑,“当然,我可不想拿那点寒酸的彩礼,委屈了我岁宝。” 陆岁岁低头跟他接吻。 俩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一下午球,直到夕阳西下,陆岁岁肚子饿,把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时恪踢下床,指挥他去给她做饭吃。 时恪随意的套上家居服,按着她给了个深吻,转身离开房间前,还笑骂她:“渣女,吃干抹净你穿上裙子就不认账。” 陆岁岁嫌弃的摆摆手,让他赶紧滚。 时恪前脚进厨房准备晚饭,陆岁岁后脚套上睡裙跟了出来。 陆岁岁又戴上了下午那副蓝光眼镜,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把之前没做完的方案继续做完。 时恪在书房里做饭,一转身就能看见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陆岁岁。 不止认真的男人帅,认真的女人也很好看。 他下午去见她的时候,她就一直抱着电脑。 那会他满脑子都是吻她这一个疯狂的念头,根本就没关注她电脑里有什么。 现在他有点好奇,她电脑里到底有什么能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住,她连他都不看了? 时恪蒸了饭,炖了老鸭汤,又做了红烧肉、油焖大虾和清蒸菜心,结果指挥他做饭的小馋猫却对满屋飘香的饭菜不感兴趣。 他连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回应。 陆岁岁太投入,连时恪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都没发现。 直到时恪指着她电脑屏幕上的几个字,问她:“你认真的?” 陆岁岁回神,抬头看着他,过了两三秒才点了点头,“嗯。” 时恪将她接近结尾的方案快速浏览了一遍,发出由衷地赞叹:“不愧是你!” 他岁宝果然是有点商业天分在身上的。 陆家强大的经商基因,当真是名不虚传。 陆岁岁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有些发涩的眼睛,“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时恪顺手将她的眼镜放在茶几上,“先吃饭,剩下到等吃完饭再做。” 陆岁岁活动着酸疼僵硬的脖子起身,“你这么快就做好饭啦?” 时恪等她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手。 “距离你嚷嚷着肚子饿要吃油焖大虾,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 陆岁岁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太投入了,忘记了时间。” 时恪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旁,盛了一碗老鸭汤给她。 “以前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忙起来也不记得吃饭?” 陆岁岁喝了两口老鸭汤,顿时觉得自己更饿了。 她一手端着汤碗,连汤匙都不用了,直接就着碗大口喝汤,另一手握着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吃。 她边吃,还没忘回答时恪的问题:“那倒不至于,飞机上有工作人员进餐的时间,就是吃的不太好,都是预制菜,味道也不怎么样。只能勉强填饱肚子,不能有太多的要求。” 时恪见他的汤碗空了,又给她加了一点汤,放在边上凉着。 “不管在哪儿,多忙,都不能忘了吃饭。” 时恪把一枚剥好的虾仁放进她碗里。 陆岁岁抬头对他笑,“那你可得好好监督我,你可别忘了,我最会阳奉阴违了。” 时恪瞥了她一眼,“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陆岁岁对他做了个鬼脸,见他一直在给她加菜盛汤,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喂到他嘴边。 时恪吃下,就听她问:“刚刚看见我戴眼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时恪:“什么想法?” 陆岁岁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的清蒸菜心,坏笑道:“就一种破坏欲啊!我每次看见你戴眼镜,都特想把你眼镜扔地上摔碎,扯开你的衬衣,最好再崩坏几颗纽扣,把你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本性暴露出来。” 时恪:“!!!”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怎么敢!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用油焖大虾堵了她的嘴,“再胡说八道就别吃了!正好我想吃点别的!” 第165章 奖励 不止陆岁岁会在某个特定时间特定场景的刺激下萌生出对时恪的占有欲和破坏欲,时恪也会。 只是他一直没说。 既然陆岁岁主动提起,他当然要用实际行动向陆岁岁证明,他对她的想法,不只是一点点。 陆岁岁被他按着折腾了一个晚上,最后却只得来男人一句“只吃了个半饱”。 神他妈半饱。 他可真敢说。 他一个半饱,要她半条命。 开了荤的男人果然不能饿。 但凡她还有一点力气,她也要毫不犹豫的把人一脚从床上踹下去。 难怪他之前着重强调,婚后不能分房睡。 原来是为了她好。 陆岁岁半睡半醒间,还不忘自我洗脑。 第二天自然是没能起得来床。 陆岁岁快到中午时才醒,还是被她亲亲大嫂的一通电话吵醒的。 “歪,荔枝姐……”陆岁岁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接通电话,声音哑的不像话 。 电话那头的池荔听见她沙哑的破锣嗓音,明显的怔了一下。 作为过来人,池荔几乎秒懂,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昨晚战况多激烈。 “啧,你这明显纵欲过度,身体被掏空的沙哑嗓音听起来还有点性感。”池荔在电话里坏笑两声,“我是不是就快当舅妈了呀?” “指望我生孩子,那你还不如赶紧跟我哥生一个,自己当妈。” 陆岁岁话音未落,她平时放在床头的吸管杯已经递到了她嘴边。 她下意识的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水,温热的蜂蜜水滑过干涩的嗓子,缓解了些许痒意。 喝完水陆岁岁才反应过来,杯子自己“长腿”了! 目光落在端着杯子的手上,皮肤偏白,骨节分明,手指匀称,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 光是看着这手,她还能隐隐感觉到来自这手的力量感。 顺着杯子上长出来的“腿”往上看,毫不意外的看见时恪那张让她忍不住放弃原则,一再纵容他的男妖精脸。 陆岁岁忘了还在跟池荔通电话,眨了眨眼睛,问了个蠢问题:“你怎么在这?” 时恪嘴角抽了抽,笑着反问:“我不在这,应该在哪儿?” 陆岁岁:“你没去集团?” 她这才发现,时恪虽然已经洗漱过,简单的梳理过头发,但他身上还穿着家居服。 时恪指了指她手里还在通话中的电话,“要不你先打完电话再说呢?” 陆岁岁挂断了电话。 时恪把水杯放回床头柜,转过身来俯身朝她吻了过来。 陆岁岁无效抵抗,“我还没刷牙。” 时恪吮着她的唇低笑,一开口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你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必须是我。” 陆岁岁被吻的脸红心跳加快,逐渐沉溺在他的亲吻里。 此时,原本电话那头正竖着耳朵光明正大的听墙角的池荔突然被挂断了电话,听不到下文,不爽的咂了咂舌。 “等岁岁和她这个白月光公开那天,你一定要好好行使你大舅哥的权力。” 池荔把手机扔到陆时清面前,鼓了鼓腮帮子。 陆时清抬眸看她,“怎么?” “我正听墙角听得开心,他居然提醒岁岁挂电话。”池荔双手一摊,“结果我什么都没听到。” 陆时清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媳妇儿,你是不是忘了你给岁岁打电话的目的了?” 池荔:“?” 陆时清指了指自己还没看完的文件,“你给她打电话的目的是问她策划方案做好了没有,不是听她和她男朋友的墙角。” 池荔:“……” 好吧,果然八卦误事。 池荔剥了一颗糖扔进嘴里,用舌尖抵在左侧腮帮子处,声音含糊:“那现在肿么办,再打个电话过去催催?” 没等陆时清开口,池荔自己就说道:“万一他俩在做些什么,贸然打断不太好吧?” 她说着,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一副娇羞样。 陆时清:“……” 你在娇羞什么啊喂! 没等陆时清再催,陆岁岁做好的策划方案在十五分钟后出现在了陆时清邮箱里。 此时陆岁岁正坐在电脑前,把同样的策划案又发给了鹤楼和苏昭。 收到文件的鹤楼:“?” 苏昭:“……” 哈哈喽喽:“说好的主题乐园呢?” 64:“这也是主题乐园,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面向大众罢了。” 哈哈喽喽:“你怎么突然改微信名?” 64:“因为6+4=10。” 哈哈喽喽:“?” 昭昭有天地:“主题乐园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真的牛批。” 昭昭有天地:“6+4=10更绝。” 64:“多谢夸奖。” 慢半拍反应过来6+4=10是什么意思的鹤楼嚼着嘴里被强塞的狗粮,磨的牙齿嘎吱嘎吱响。 哈哈喽喽:“陆岁岁你真是恋爱脑实锤了。” 64:“:)” 昭昭有天地:“楼,跟鹤叔叔约个时间,咱们就这个方案详细谈谈,我觉得可行。” 哈哈喽喽:“……狗粮有点卡嗓子。” 陆岁岁看到鹤楼这句话,笑着把手机放到一边。 时恪正好端着一碗煮好的馄饨出来,陆岁岁舀了一勺热乎乎的汤吹了吹,“你才进集团第二天就开始翘班,合适吗?” 时恪坐在她旁边帮她剥茶叶蛋,“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不去他们压力反倒没那么大。” 陆岁岁:“不露面刷存在感,不怕别人把你的蛋糕砸烂?” “那也要对方有那个本事才行!” 时恪神态自若,有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淡然,“蛋糕虽然是我带回来的,想分一杯羹的人却不少,一旦涉及到更多人的利益,这些人自然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更何况一个优秀的管理者,除了要知人善用,还得学会放权。” 陆岁岁吹了吹冒着热气的馄饨,边吃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说的有道理。” 时恪笑了声,“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陆岁岁真的饿坏了,小馄饨一个接一个的吃下肚,声音闷闷的道:“不用不好意思,你本来就很优秀。” 时恪得寸进尺:“既然我这么优秀,你要不要奖励我?” 一听他要奖励,陆岁岁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一抖,勺子里的馄饨“啪”一声落回碗里,溅起来的汤汁落在她的家居服上,留下一个潮湿的小印子。 陆岁岁舔了舔嘴唇,颤着声问:“你、你要什么奖励?” 第166章 吃不了异地的苦 不是陆岁岁怂,实在是对方胃口太好,喂不饱。 时恪要一次奖励,能要走她半条命。 见陆岁岁一副心有余悸的怂样,时恪只觉得好笑。 “我有多可怕?”时恪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勺子里的小馄饨喂进她嘴里。 陆岁岁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多可怕你自己不知道?” 时恪揉了揉她头发,“想什么呢,我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参加精蕴的校庆晚会。” “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陆岁岁舀了一颗馄饨喂时恪,“不过既然你如此强烈希望我去,那我就去好了。” “不过,你确定我跟你一起出现,不会吓死时竞?” 时恪哂笑,“那还真说不好。” 一个梁家加一份合同,已经让时竞坐立难安,食不下咽。 他要是再跟陆岁岁一同出席精蕴的校庆晚会,说不定时竞真的会心态崩了,直接发疯。 虽然看时竞发疯是件让人心情很愉悦的事,但他更享受一点一点折磨人的过程。 “虽然当年精蕴的某些无良老师收了钱,对时竞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管怎么说,精蕴也是你的母校,算是咱们俩缘分的开始的地方。” 陆岁岁难得好心一回,“你就别在人家的校庆晚宴上搞事情吓唬人了,怪血腥的。毕竟不管怎么说,是时竞对不起你,又不是精蕴对不起你。” 时恪眉梢轻挑,“你算得还挺清楚。” “当然,一码归一码。”陆岁岁勾了勾唇,她明明在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最讨厌的就是功过相抵。 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 精蕴是她和时恪认识的地方,但精蕴存在管理漏洞,导致一些老师违背职业道德,过度纵容不该出现在校园内的暴-力行为。 她不让时恪在精蕴的校庆晚会上搞事,不代表她就会放过那些至今依旧心思不正的人。 陆岁岁吃饱喝足,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戴着一副全新的平光镜,边查资料边跟时恪说话。 别问她为什么不戴昨天那副,问就是被疯批时恪弄坏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在陆氏工作。”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陆岁岁看了眼坐在她脚边同样捧着笔记本电脑的时恪,踢了踢他腿。 时恪抬头看她,“你不打算继续在代购界发光发热了?” “还不是怕你吃不了异地的苦?”陆岁岁往上推了推眼镜,“等拿下鹤叔叔那块地,项目稳了,我就回航空公司。” 时恪一噎,无语的看着陆岁岁,一字一顿道:“我吃不了异地的苦。” 陆岁岁噗嗤一声笑了:“所以呢?你要让我为了你连喜欢的工作都放弃吗?” 时恪闷声道:“我不会强迫你为了我放弃你喜欢的事业,我只是有点郁闷,你才辞职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我还没过够甜甜的二人世界呢。” 陆岁岁都快被时恪言语间的怨念吞噬了。 她伸腿踢了踢他,笑道:“所以我应聘了凤凰航空的岗位培训教员啊!” 第167章 没用的人不必留 听了她的话,时恪愣了好一会,把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随意往沙发上一扔,突然就朝她靠了过来。 本来想亲亲她那张最会说话哄他开心的小嘴儿,结果嘴儿没亲着,倒是两人各自鼻梁上的眼镜先来了个激情碰撞,发出金属摩擦金属的声音,让人牙酸。 时恪愣了。 陆岁岁也愣了。 俩人隔着两片镜片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过后,陆岁岁率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时恪一把拽下眼镜扔在茶几上,烦躁的扯了扯衣领,“碍事。” 陆岁岁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看着怨气冲天的时恪,直起身亲了亲他气鼓鼓的侧脸。 “你跟一个眼镜置什么气。” 时恪扣住她搭在自己腿上的脚腕,往下一拽。 陆岁岁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托着腰臀坐在了他腿上。 她双手环在他肩上,时恪的手摘下她的眼镜扔到了一边,低头用力的吻上了她的唇。 这样才对。 两人在一起度过了没羞没臊的一天,第二天早上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时恪带着天价合同空降成功,但他想要顺利接手时代集团的工作并没那么容易。 那些想要在他带来的巨大利益里分一杯羹的董事和管理层,自然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普通员工除了能多拿年终奖,跟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牵扯,谁给他们发工资,他们就听谁的。 至于空降的领导工作能力强不强,对普通员工来说并不重要。能不能带领他们在年底的时候多拿点年终奖才重要。 只有那些混到中层不上不下的老油条,干活不一定行,但裹乱肯定是第一名。 毕竟对这些中层老油子来说,上有部门大领导,下有小员工,怎么问责也问不到他们身上来。 这就给了时竞很大的操作空间。 陷入焦虑和狂躁的时竞在得知时恪来上班后,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时恪在正式进集团之前就了解过时代集团目前的现状。 但通过资料了解到的东西再详细,也不如跟项目负责人面对面的沟通。 而他想要了解集团目前正在进行中的项目进度,就得开会。 他让孟煜通知各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开会,结果人来是来了,但来的都是一些后勤行政人员。 而且来的这些人还都是就一副不拒绝也不配合的态度。 时恪直接气笑了。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群人是被谁指使的跟他作对。 难怪时代集团哪怕有项目可做,情况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就指望这些蛀虫,还能好到哪儿去? 时恪也不惯着这些人的臭毛病。 既然时竞把这些人送到他手上,那他就来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杀个鸡儆个猴。 他直接联系了时老爷子,说明了情况。 时老爷子在电话里那头气成什么样时恪不知道,他只知道老爷子把权力交到了他手里,该怎么处理这些阳奉阴违的人,由他说了算。 既然全都由他说了算,时恪可不会心慈手软。 他当着会议室里的几个小喽啰的面,拨通了云声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云声懒洋洋的声音在略显空档的会议室里响起:“这个点儿找我,你肯定没好事。” 时恪唇角微勾,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或玩手机或低头看平板,实则在通风报信的几个人,轻嗤:“给你送钱来的。” 云声:“嗯?你会这么好心?我可是从小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手上不是有两个职业经理人团队目前没接什么大项目?”时恪指尖轻轻点桌面,一字一顿道:“正好,我现在需要人手,一个小时后,时代集团会议室见。” 云声顿了顿,不确定的问:“你认真的?” 时恪:“当然。” 云声:“那行,不用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见。” 这个两个职业经理人团队都是时恪回国前就跟云声签了合同定下来的。 虽然云声是他好哥们儿,但俗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他绝对不会用人情。 给云声打这通电话,单纯的就是想给这些人演一出戏。 原本也是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这些人进公司,毕竟自己的人用起来才更顺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他才进公司三天啊! 就有人坐不住了! 挂断电话,时恪朝孟煜歪了歪头,“通知人事部和财务部的负责人上来。” 他说完,接着拨通了第二通电话。 邵渊的语调比云声的还不正经:“怎么?一大早就给爸爸打电话,终于想起来要孝敬爹了?” “邵律真会开玩笑,j城谁不知道我亲爹死了十几年?现在坟头草都快两米高,骨头渣子都没剩多少,诈尸都诈不动。” 时恪嘲弄道:“想当我爹,下辈子投胎请趁早。虽然我不能把你当亲爹一样孝敬,但我可以把你当亲兄弟,有钱一起赚。” 邵渊:“……” 一听他这一本正经的自嘲语气,他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说吧,找我什么事?” “麻烦邵律跑一趟,我这遇到点小麻烦。”时恪看向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口的人事部主管和财务部主管,唇角微微上扬,笑的阴森灿烂。 邵渊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后见面?” “时间有点紧迫。”时恪敲了敲桌面,“三十分钟吧。” 邵渊:“……” 强忍着骂人的脏话不出口,挺难。 挂断电话,时恪看向人事部主管,“我要几个人的入职资料,你能给吗?” 人事部主管愣了一下,说:“不知道小时总……” 时恪抬手打断人事部主管说到一半的话,“你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区分我和时竞,可以直接叫我的英文名字,colin.s,或者称呼我为时先生。” 人事部主管一噎,就听时恪又说:“你要是做不了主,就让财务部主管结算一下你这个月的工资。” 这回不仅人事部主管愣住,连财务部主管也愣住。 时恪淡笑着,“怎么?觉得在时代集团里没人敢这么跟你们说话?”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也没兴趣知道你们的后台有多硬。” “我只知道,不听话的人,就是没用,既然没用,也就没必要再留。” 第168章 只管照我的意思做 时恪话音落下后好长一段时间,会议室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时恪并不需要人事部主管和财务部主管急着表态。 他神色平静的打开平板,看了一下最近几天的行程,淡声对孟煜说:“下午三点半,联系ss的负责人,通知他们会议改时间。” 孟煜点头应下,“如果对方问改到什么时间该怎么说,三天后?” “三天?”时恪轻笑一声,“你多少有点看不起云总的人。” 孟煜故作为难的看了眼电线杆似的杵在那的人事部主管和财务部主管,“我是相信云总的能力,但咱们这堆烂摊子,明显更不好解决。” 时恪撩起眼皮子扫他一眼,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淡声道:“你也不怕乱说话得罪人。” 孟煜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得罪就得罪,他还能怕了不成? 反正这些人今天很大概率会被踢出时代集团。 在集团里他倒是不怎么好动手,可到了外面,那可就是他说了算了。 时恪看一眼孟煜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勾了勾唇角,无声的笑了笑,那模样像极了纵容自己家熊孩子作恶的熊家长。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闲聊起来,人事部主管最先沉不住气。 “时总,无端解雇员工,是要支付巨额赔偿的,而且万一传出去,恐怕对咱们集团的名声不好。” “咱们集团还有名声?”时恪连眼皮都没抬,讽刺道:“我以为早就被你们这些只知道站队拿钱却不干活的人败光了。” 人事部主管姓高,单名一个旭。 高旭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几分,“时总年轻,又刚回集团不清楚内部情况,说错话,我不跟你计较。” “可我要跟你计较啊!”时恪嗤笑一声,完全没把高旭话里明晃晃的讽刺当回事儿。 他看向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的财务部主管,“徐总能做到时代集团财务部主管这个位置,除了有我爷爷和母亲的支持,自然也是有本事的。” 时恪这一句“我爷爷和母亲的支持”,直接挑明了徐正是谁的人。 徐正的确是时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是老爷子当初培养起来辅佐时守业的。 可谁知道时守业不争气,还没正式接管公司就死了。 后来老爷子把集团交给夏敏,徐正就成了夏敏的左膀右臂。 外面关于时恪出身的传言,徐正也不是没听说过。 但那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时恪是谁生的重要吗? 重要的是谁能让时代集团屹立不倒,谁就是他的老板。 至于豪门里的勾心斗角,他管不着,也没能力管。 他就是一个工资比普通人多了一点的打工人。 财务部主管徐正看了时恪一眼,“时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今天这事儿是我爷爷授意的。”时恪将平板的一角抵在桌上,淡笑着看他,“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按照我的意思做。” 徐正颔首,拉开时恪身边的椅子坐下。 见徐正坐下,高旭瞪大眼睛,“徐总?” 第169章 天生克他 看着徐正坐下,高旭懵了。 不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了,要给这个空降的总经理一个下马威的吗? 要用残酷的社会现实往他脸上狠狠地甩一巴掌,挫挫他的锐气,让他收敛一点,别那么狂? 怎么,现在就他一个出头鸟? 高旭掏出手绢抹了一把脑门上冒出来的冷汗,他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虽然他刚刚说的话不算特别难听,但只要不是傻子,谁听不出来他话里话外对时恪的轻视? 他现在真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坐下吧,显得他太怂,没骨气。 不坐下吧,听时恪的意思,就算他们这群人是老员工也没用,只要他看着不顺眼,照辞不误。 一想到自己被辞退,高旭脑门子上的冷汗冒的更密。 他可不能被辞退啊! 他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被辞退了未必能在业内找到比时代集团条件更好的公司了。 失去这份工作,他就得去停车场看大门了! 徐正和他带来的助理已经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 高旭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走到徐正身边坐下。 徐正看了他一眼。 高旭讪笑:“那什么,老祖宗不是说了吗,识时务者为俊杰。” 徐正扯了扯唇,“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肩上担负着养家的重担,比不起硬刚职场的年轻人,不能任性。” 要是正常的工作变动,说出去也好听,毕竟人往高处走。 可一旦传出去因为跟老板作对被辞退的,业内还有哪家公司敢聘用这种敢跟老板叫板的人? 到时候没了高薪收入,车贷房贷一断供,半辈子白忙活。 高旭尴尬的笑了笑,内心的真实想法被拆穿,可真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猛地甩在脸上,特别疼。 对上时恪看过来的视线,高旭殷勤的问道:“时总,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吗?” 时恪淡淡道:“高总,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高旭哪还敢再跟时恪叫板,赔着笑把他要的人事档案双手奉上。 二十分钟后,云声麾下的两组职业经理人团队和邵渊的律师团队同时走进时代集团。 时恪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毫不留情,他的人到位三十分钟后,就在oa系统里发布了一篇长达十页的被辞退人员名单。 通知中详细的写明了这些人被辞退的原因,以及会按照《劳动法》给予赔偿。 但这些被辞退的人员,时代集团永不录用。 一时间时代集团上到副总,下到扫地阿姨,人心惶惶,全都夹起尾巴做人,生怕执行总裁新官上任的火烧到自己身上。 正坐在自己办公室喝茶的时竞还等着看时恪的笑话呢,结果笑话没看成,反倒收到了来自人事部的降职通知。 行行行,好好好。 时恪这名字真是没白起,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时竞气得摔了茶杯,砸了电脑,让自己的秘书推他去找时恪要个说法。 他说什么都要保住他项目部副总的位置! 一旦被降职,他连个总都不是! 那他还怎么跟时恪抗衡! 第170章 坦白 时竞职位不保,急着见时恪,可时恪可没闲工夫跟他扯皮。 不是想看笑话吗? 那就让他自己成为笑话。 对于时竞这个“手下败将”,时恪根本没放在心上。 至于那些收到被辞退通知的人,想闹,更是连时恪的人影都找不着。 时恪也够绝,直接撂下狠话,被辞退的人乖乖拿着赔偿走人,不吵不闹的,他还可以看在他们这些年在时代集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对外保密他们被辞退的原因,这样就算他们离开了时代集团,还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但如果有人敢闹,那就别怪他断人活路。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难得发一回善心,希望对方领情。 因为时恪的突然决定,时代集团内部根本没人提前得到消息,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跟时代集团的慌乱比起来,陆岁岁那边就顺利多了。 陆岁岁的提议虽然听上去荒唐,但她做的项目书和策划书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就连陆时清都挑不出不好来。 加上她的提议特别贴合年轻人群体的需求,又的确是陆氏集团房地产开发这一块从未考虑过的方向,陆时清觉得可行性极强,便给了她一组人去跟鹤氏落实这个项目。 谈完正经事,陆岁岁被陆时清留下来谈私事。 说起来陆岁岁这次回来两个多月,陆时清还没怎么见过她。 “这要不是项目上的事儿有求于我,我这个当大哥的想要见你一面恐怕还得预约。”陆时清给她倒了杯白开水,阴阳怪气道:“女大不中留。” “说得好像我天天回家,你就有时间见我似的。”陆岁岁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你不用陪荔枝姐吗?” 陆时清一噎,心虚的岔开话题:“正好你今天有空,给你小哥发信息,中午一起吃饭。” 陆岁岁:“哦,我以为你今天中午要约凤凰航空的鲁总吃饭给我铺路呢。” 陆时清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咚的一声闷响,疼的陆岁岁龇牙咧嘴。 陆岁岁捂着脑门揉了揉,“敲我脑袋干嘛?人都被你敲傻了!” “你还有脸说?你看我像人傻钱多的冤大头,钱多没地儿花,没事儿就给航空公司送飞机?”陆时清抬手作势又要敲她,“麻烦你大小姐下次翻脸之前,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陈睿都把照片送到你手里了,”陆岁岁战术性后仰,躲开陆时清抬起的手,“我以为你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我亲爱的哥哥,我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你还不了解我吗?”陆岁岁支着头,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我最讨厌别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插手我的事情,干涉我的决定。更别说陈睿的私自窥探我生活的行为已经踩到了我的底线。我亲爱的哥哥,你不会是想让我忍吧?” 陆时清到嘴边的脏话险些脱口而出,忍个屁! 她是个女孩子,整天有个人躲在暗处偷窥她生活还了得? 要不是不知道陈睿什么目的,就凭他那些照片,他都能打的陈睿满地找牙! 陆时清这回没用指关节敲她脑门,只伸手点了点她眉心,“就你有嘴,一天天叭叭叭的。” 陆岁岁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又不是强词夺理,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陆时清瞥她一眼,“凤凰那边,你怎么想的?需要我去跟鲁总通个气吗?” 陆岁岁摆摆手,“不用,万一哪天我又辞职不干,白搭你的人情脸面。” 陆时清嘴角微微抽搐,“你倒是想得明白。” 陆岁岁轻笑,“你以为我前脚从蔚蓝辞职,凤凰后脚就朝我递橄榄枝是为什么?因为我长得好看,工作能力出众?这话说出去糊弄小孩子还差不多。还不是蔚蓝那边走漏了风声,凤凰怕我这个活财神跑了?” 陆时清:“……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精准。” 陆岁岁得意的挑了挑眉。 陆时清戳戳她脑门,“跟哥说实话,跟时家那个小子,认真的?” 听他提起时恪,陆岁岁瞬间调整了她懒洋洋的坐姿,盘着的双腿自然的垂到沙发下。 陆时清看她跟个小学生似的调整好坐姿,心里冒出来个很不好的预感。 他的直觉告诉他,陆岁岁接下来说的话,就是个惊天巨雷。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问……” 然鹅,陆时清话还没说完,陆岁岁以快且清晰的语速说道:“我和时恪已经领了结婚证了,真的比珍珠还真。” 陆时清闭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岁岁。 什么玩意结婚证比珍珠还真? 他怎么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怎么好用了呢?居然出现了幻听? 陆时清转过身去背对着陆岁岁,他垂眸看着桌面上的文件。 就这一刻,文件上的所有文字都变成了“我和他领了结婚证”这几个字。 陆时清炸了。 他猛地转过身来,隔空指着陆岁岁的鼻子尖,好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 是啊,能说什么呢? 陆岁岁愿意。 她从十几岁的时候就惦记上时家那位继承人了。 要不是后来时家那位继承人突然出国,恐怕他亲外甥现在都会打酱油了。 陆岁岁不知道陆时清脑补了什么,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说话刺激陆时清,不然时恪真的危。 陆时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往下压怒火,可惜,压不住。 压不住一点! 他们家的白菜什么时候被猪拱了他都不知道! 他都被偷家了还在这叭叭的给人上课呢! 调整了半天呼吸,陆时清咬牙切齿的说:“陆岁岁你行啊!为了那个男狐狸精,学会偷户口本了!” 陆岁岁对手指,嗫嚅道:“户口本不是偷的。” 陆时清气笑:“你别跟我说是妈给你的。” 陆岁岁点了点头,“还真是妈给我的。” 陆时清:“妈同意你跟时恪结婚?” 陆岁岁声音更小了:“我不知道她同意不同意,但户口本的确是前段时间妈给我的,让我自己去办几套房产的过户登记,我办完了事儿,户口本一直没还……” 第171章 怕他毒死我 陆时清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刚结婚没两年,孩子都还没有,就要被陆岁岁这个冤种妹妹气得心脏病高血压脑溢血了。 他都不知道说陆岁岁什么好。 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这要是时恪在他面前,他高低得给他两拳。 似是察觉到他的憋闷不爽,陆岁岁小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的脾气,他肯定不同意我和时恪结婚。” 倒不是说时恪不好,实在是时家太乱了。 内讧不团结的家族,哪怕眼下再怎么辉煌,可这辉煌也不会长久,早晚有一天没落。 陆岁岁不止一次听她妈说过,陆家早年的时候也乱过,那时候她爸陆晋霆还没当家。 兄弟姐妹为了争那点家产争得头破血流,都把对方当仇人,弄得家不像家。 后来陆晋霆当家,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以及强硬的手段,把所有想把陆氏拆分的人都收拾的老老实实。 更是把那些曾经对陆家虎视眈眈的亲戚旁支都撵到了国外。 美其名曰给他们找个更好的环境养老安度晚年,实则是把所有从内部威胁陆氏集团的不稳定因素都“发配流放”。 陆晋霆深知一个破碎的原生家庭对子孙后代造成的负面影响有多大,所以他跟颜禹珺结婚,并育有三个子女之后,哪怕他骨子里也有当大家长的强势和霸道不讲理,但因为他爱护自己的妻子,疼爱自己的子女,家庭关系一直都很和睦。 尤其是他捧在手心儿里,从小用父爱浇灌着长大的女儿,他最是希望她这一生顺遂无忧,自然不会同意她跟时恪去蹚时家的浑水。 这一点身为哥哥的陆时清也十分清楚。 “那你以为你先斩后奏,爸就会同意?”陆时清恨不得用手里的钢笔撬开陆岁岁的脑壳,看看她脑子里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地方,让本来精明的她突然变蠢。 “爸只会迁怒时恪,以为是他骗了你。”陆时清到底是舍不得跟陆岁岁说重话,无奈的叹了一声,“趁着爸妈没发现之前,赶紧把户口本还回去。” 陆岁岁“哦”了一声,“那我要不要先跟妈透个底?” 陆时清大概是气急了,看着她没吭声,等她的下文。 陆岁岁:“这样爸知道的时候,妈还能帮我说两句好话。” 陆时清直接被她的想法给气笑了。 “那你说说,如果妈帮了你,最后爸还是不同意呢?”陆时清眯了眯眼,锐利的眼神洞悉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你打算为了一个男人跟家里断绝关系?” 陆岁岁张了张嘴,虽然她很想点头,但她亲哥哥的脸色告诉她,这个头不能点。 不然不止她爸会以为是时恪骗了她,她的两个妹控亲哥也不会放过时恪。 现在还只是陆时清知道了她已经和时恪结婚的事儿,她就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 要是被她那个当检察官的二哥知道她偷偷和男狐狸精领了结婚证,不止时代集团要完,时恪更是危。 陆岁岁轻轻地叹了一声,她不应该在今天跟她大哥坦白的。 “滚滚滚。”陆时清被陆岁岁的雷炸的脑瓜子发胀,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眼睛疼,“滚回你自己的办公室去。” 陆岁岁坐着没动,“哥,你暂时先帮我保密。” 陆时清嘴角微微抽搐,“我要是说不行呢?” “时恪现在要应付时家人,分不出精力来应付爸爸。”陆岁岁实话实说:“我不希望他腹背受敌。” 听了她这话,陆时清双手叉腰,绕着原地转了三个圈。 行行行,都说女儿外向,他原来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只想刀了时恪。 “我和爸还能吃了他?” “你们是不能吃了他,但你们会分散他的注意力。”陆岁岁认真的看着陆时清,带着毫不退让的坚决,“我跟时恪说了,时家,是他到爸爸面前提亲那天必须带的彩礼。所以在他拿下时家之前,谁也不能给他添堵。” 陆时清:“……” 好好好,他又出现幻听了。 刚刚他的冤种妹妹说什么? 她要时家当彩礼? 啧,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妹妹胃口这么大? 陆时清盯着陆岁岁陷入了沉思。 如果时恪肯为了陆岁岁拿下整个时家,当做娶他妹妹的彩礼,那他俩这婚,好像也不是不能结? 先不说时恪有怎样的能力和手腕,将整个时代集团完好无损的收入囊中,就说他舍得把所有的财产都给陆岁岁的魄力,那是不是至少能说明,陆岁岁在他心里,比时家、比时代集团更重要? 就在陆时清盯着陆岁岁,思考她这份“彩礼”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察觉到气氛不对,池荔停在门口。 “昂……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池荔说着退后了一步,作势就要把门关上,“你们先聊。” “我们聊完了。”陆岁岁起身。 刚走到门口,陆岁岁就被池荔拉住。 “中午一起吃饭。”池荔挽着陆岁岁的手不让她走,笑眯眯的看向陆时清,“陆总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不满陆岁岁背着家里偷偷跟男狐狸精领证是一回事,不会迁怒自己媳妇儿又是一回事。 “有时间的。”陆时清扯了扯嘴角,本来想对池荔笑的。 可一看见站她身边的陆岁岁,笑不出来,真笑不出来。 “我问问老二有没有时间。”陆时清说着拿起手机,给陆晏清打电话,“说起来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 “那你先忙着,等会来找我们。”池荔摆摆手,挽着陆岁岁离开,“走,去你办公室坐坐,我对你的那个新项目还挺感兴趣的。” 陆岁岁带池荔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接了一大杯水,三两口灌进肚子里。 池荔被她逗笑,“你大哥可真抠,连杯水都不给你喝。” “不不不。”陆岁岁摇了摇头,“不是我大哥抠,是我怕他在水里下药,毒死我。” “那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儿惹他生气,要不他可舍不得毒死你这唯一的宝贝妹妹。”池荔支着头看她,促狭道:“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惹他生气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 第172章 每天都回家 陆岁岁又喝了两杯水,然后凑到池荔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她和时恪私下领证的事儿,早晚都要被家里人知道。 先告诉她大哥大嫂,然后再慢慢渗透给她妈颜禹珺女士和亲二哥陆晏清先生。 这样就算最后知道的她爹陆晋霆先生生气,她也有坚强的后盾支持她。 陆岁岁有恃无恐。 哪里还有先前在陆时清办公室那副鹌鹑样儿。 整个就一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只见池荔听了陆岁岁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岁岁,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池荔端正了坐姿,一本正经的戳了戳陆岁岁的脑门。 “难怪你怕他在水里下毒,你要是被他毒死,你是一点都不冤枉。” 陆岁岁:“……” 她坐在池荔对面,一双小鹿眼湿漉漉的看着池荔,“我亲爱的荔枝姐,你可还记得你几天前说过的话?” 池荔明知道她什么意思,却故意装傻,“我前几天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 陆岁岁才不信她的鬼话,整个陆家,就属她大嫂最会装傻。 “你说你会帮我的。” 池荔把陆岁岁的手指一根根从自己手背上抠开,将她柔软的手扔到了一边。 陆岁岁:“……” “我没说不帮你,我也不是双标的人,能允许你大哥老牛吃我这棵嫩草,却不允许你追求真爱。” 池荔的语气鲜少这么严肃,“但是岁岁你要知道,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陆时清是能救赎我的温暖的光。” 这一次,池荔反手握住陆岁岁的手。 她不想在不了解时恪的为人的前提下,当着陆岁岁的面做一些可能不会发生的猜测。 但池荔知道,就算歹竹出好笋,时恪一心一意只对陆岁岁好,可时家却未必能不带任何目的的接受陆岁岁。 听出池荔言语间的暗示,陆岁岁轻叹了声。 “我知道他不能成为我的光,还可能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但我想做他灰暗人生里的光。” 听了这话,池荔嘴角微微抽搐,“姑娘,你长恋爱脑了。” 陆岁岁微微一笑:“陆家祖传的。” 池荔:“……” 她捏了捏陆岁岁的手指,“我就不啰嗦招你烦了,有些大道理你比我还懂,你只要记得,生命安全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其他的。无论什么时候,陆家都是你的后盾。” 陆岁岁一把抱住池荔,脸蛋贴着她的脸蛋蹭啊蹭,“我就知道荔枝姐最好了!” “少来!”池荔佯怒嗔她,“这也就是我向着你说话,但凡我跟你大哥是一队的,你都会骂你哥老牛吃嫩草无下限没节操。” 被看穿的陆岁岁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松开池荔。 “你刚刚说你对我的那个新项目感兴趣,怎么,你要投资?” “昂,要不要跟我合作?”池荔挑了挑眉,“养老院和火葬场,简直绝配。” 这回轮到陆岁岁的母语是无语了。 她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试探道:“荔枝姐,有没有可能我的养老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养老院?” “那有什么关系?”池荔小手一挥,激动道:“甭管什么i人e人,p人j人,都有走的那一天,当然要提前给自己选一块自己喜欢的墓地啊!” 陆岁岁眨了眨眼,竟无言以对。 她这亲亲大嫂还真是时刻不忘拓展她的殡葬事业。 池荔朝她抬了抬下巴,“你负责拿下项目地块,我负责说服你大哥,让我赚点小钱钱。” 听到这话,陆岁岁实在没忍住,给她甩了一对大白眼:“你确定是说服,不是撒娇?” 池荔嘿嘿一笑,摆摆手:“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陆岁岁:“……” 好一个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就从这天起,陆岁岁和时恪各自忙碌了起来。 陆岁岁的想法新颖,乍听有点不靠谱,像小女孩在过家家,但细品却会发现她的大胆创新给人打开了新思路。 尤其是老鹤,独生女不争气,只想搞奶茶事业,看过陆岁岁的项目书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第二天就派人来陆氏集团进行详细沟通,大有一副陆岁岁不要那块地也要硬塞给她的架势。 别看陆岁岁只想当她的j城第一代购,但她也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代购。 她边跟着陆氏的人推进项目,边让人先请了地质勘探队的人对老鹤手上的那块地进行了地质勘测,确认没有矿产资源,这样他们的团队也好再推进下一步的工作,不至于项目进行到一半,因为矿产资源地块被政府收回。 陆岁岁这一举动,不仅得到了陆时清的赞赏,老鹤回家之后更是对她赞不绝口,疯狂给鹤楼洗脑,让她多跟陆岁岁学学。 好在鹤楼跟陆岁岁是好友,最清楚对方是个什么玩意儿,不会因为自己老爹的几句夸奖就记恨上她。 要不陆岁岁就要好友-1,敌人+1。 陆岁岁跟时恪说这些的时候,时恪难得在她睡着前回来。 这些天时恪很忙,忙着把自己的人安排进时代集团,忙着应付因他的决定伤到根基的时文萱母子。 但他再怎么忙,每天晚上都会回翠湖公馆搂着陆岁岁睡觉,用实际行动将他们当初在国外注册结婚时的约法三章中不分床睡实践到底。 陆岁岁看着满脸疲态的时恪特别心疼,“要不我把时代集团收购了吧??” 时恪脸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猛吸一口她沐浴后身上淡淡的果香,闷笑:“你这是打算让我入赘?” 听他还有心思开玩笑,陆岁岁手指插进他发丝中,轻轻摩挲他头皮。 “也不是不行,就是到时候我爸肯定要给你气受,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 时恪低声笑,唇瓣若有似无的轻蹭她的锁骨:“你舍得我受气?” 陆岁岁手指蜷起,用力的抓了一下他头发,声音软了几个调:“那自然是舍不得的。” 时恪抬起头,目光炯炯,“我也舍不得让你夹在我和你父母之间为难,所以我辛苦一点,努努力,拿下时代集团给你,不让我岳父觉得把女儿嫁给我会吃苦。” 第173章 只一点要求 陆岁岁陷在柔软的床铺中,依偎在时恪怀里和他接吻。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空气渐渐升温。 时恪的掌心很烫,陆岁岁在他掌下微颤。 “我不怕吃苦。”陆岁岁伏在他怀里,气息微喘,“我只怕你太辛苦。” 时恪吻她的唇角,贴着她的唇瓣哑声道:“岁宝心疼我,我很开心。但我不辛苦的,不把时代集团完全攥在自己手里,我不安心。” 陆岁岁知道他的不安心源于他没有安全感。 但凡他小时候,时家人对他不那么冷漠对他的关爱多一点,没动不动的就让他承担成年人的负面情绪,还把他送走到外面去养,对他的态度不是时家有他没他都行,他也不会是今天这副拧巴的性格。 既然不能好好的爱护他,何必生下他? 就算时老爷子对他好,可老人对他的好又有几分是真的关心他? 无非是把他当成工具人培养罢了。 陆岁岁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不想让他再陷入到自我怀疑的情绪中。 她仰头亲他,犬齿微微用力,咬住了他颈间敏感又脆弱的喉结。 “别说话,亲我。” 时恪垂眸看她,喉间溢出低沉性感的笑声,“好。” 一夜荒唐。 第二天早上陆岁岁是被时恪从被窝里抱出来的。 直到凉凉的湿毛巾贴在脸上,陆岁岁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她恼羞成怒,用力的蹬了时恪一脚。 折腾了大半夜,原本还满脸疲惫的时恪此时却是神清气爽,像极了采阴补阳的妖精。 “我帮你约了造型师,下午三点,孟煜去接你?” 陆岁岁怔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晚上她要出席精蕴的校庆晚宴。 “一个校庆,用不着我盛装打扮。”陆岁岁拿发圈随手在脑后挽了个丸子头,“我下午要跟鹤叔叔那边的人开会,恐怕走不开。” 时恪故作遗憾的叹了声:“我还以为今天能偷偷的穿个情侣装什么的。” 陆岁岁吐掉满口的牙膏泡沫,笑了声,“偷偷穿算什么情侣装啊?” 时恪没少轻挑,“你的意思是要光明正大的跟我穿情侣装?” “你这明显是道送命题。”陆岁岁在镜子里瞥他一眼,“我要是答应,咱们的关系就曝光了,到时候陆家和时家同时向你施压,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陆岁岁轻轻拍拍自己的脸,“我这么年轻,可不想守寡。” 时恪知道她还有话没说完,倚着门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我要是拒绝呢,你这个小作精,肯定又会装可怜,会跟我要这样那样的补偿。” 陆岁岁说着活动了一下自己酸胀的腰,“你也知道你自己的体力有多可怕,胃口有多大,我要是让你吃个饱,估计我得没命。” “守寡和没命,我哪个都不选。” 说完,陆岁岁转过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时恪顺势搂住她那把仿佛用力一掐就能断的细腰,想要的更多。 陆岁岁伸出纤纤玉指抵在他唇上,“过来,给你个惊喜。” 她说着,牵住他牢牢搂着她腰的手往衣帽间走。 换好衣服,陆岁岁站在时恪身前,帮他系领带。 系好领带,陆岁岁变魔术似的将一枚红宝石领带夹夹好,又让他伸手。 时恪从她手里接过腕表和袖扣放到一边,拿起她的耳饰帮她戴好,又拿起她的腕表给她戴上。 等两人穿着打扮好,站在落地穿衣镜前,互相欣赏着对方的盛世美颜。 陆岁岁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耳坠,目光看向镜子里他领带间的红宝石,唇畔扬起淡淡的笑:“这样不是挺好的?” 时恪搂住她的腰,指腹隔着薄薄地衣料摩挲她腰间的肉。 他的视线却落在镜子里她那双又细又直的筷子腿上,眉心微蹙:“你不觉得你的裤子有点短?” 陆岁岁:“?”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 大热的天,她不穿短裤,难不成还得穿长裤? 她觉得她今天穿的这条白色连体裤,挺精英范儿的啊! 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么下流? 陆岁岁白他一眼,“你没发现你爹味儿越来越浓了?” 时恪可不觉得她这话是在夸他。 他没再说什么,只要一想到有别人盯着陆岁岁的腿看,他心里就堵得慌,不痛快。 但他也知道,陆岁岁是个独立的个体,她有她的思想和主见,他不能干涉她。 时恪深吸一口气,强将心头冒出来的那点偏执阴暗的占有欲压了下去。 “走吧,出去吃早饭。”时恪捏了捏她的手,便领着她往外走。 看出他那点别扭又矫情的小情绪,陆岁岁无奈又觉得好笑。 “你要不要看看我衣柜里那些更性感的?”陆岁岁跳他背上,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那双让时恪耿耿于怀的筷子腿也缠他腰上。 “改天我也带你拍个盘点女友那些奇葩衣服的小视频怎么样?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令人意想不到的辣妹装。” 时恪反手托着她的臀儿,另一手捞着她腿弯,缓步往外走。 他都不用看她表情,光听她那欠欠儿的语气,就知道她说的那些辣妹装怕不是什么正经衣服,随便拿出一件都能让他头顶冒烟。 时恪警告性极强的捏了捏她的腿弯,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趁我还能好好说话,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一收,不然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陆岁岁屈指勾了勾他下巴,“你确定?你舍得?” 说着,还欠欠儿的晃了晃她那双大白腿,纯撩。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要不是今天他们各自有重要的事情非出门不可,他真是忍不了一点。 时恪被她精准拿捏,恨恨道:“舍不得,那就用金链子金笼子拴起来关着。” 这话要是换做旁人听见,只觉得时恪疯,可陆岁岁却笑了。 “我只一点要求,金链子金笼子要镶钻镶宝石。” 时恪:“……” 行行行,好好好,她要疯起来,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第174章 讹钱 精蕴校庆,精英云集。 陆岁岁到时,停车场里豪车云集。 要是平时,她开的这辆百万保时捷也能跻身豪车。可放在今天的精蕴停车场,明显不够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停车场负责指挥的小保安不看车不看脸,只认邀请函。 陆岁岁无意为难小保安,递上邀请函给对方确认完身份后,正要将车停进停车位,驻车雷达突然发出刺耳尖锐的警报声。 紧接着两道尖酸不善的声音从车后方传来。 “喂,小保安,你知道邀请函长啥样吗?你确定这女人的邀请函是真的?别是拿了张假的邀请函混进来捞金的外围女!” “就是!今儿来出席宴会的可都是上层名流,人家手指头缝随便漏点钱,就够她吃一辈子的。” 陆岁岁眨了眨眼睛,捞女? 是说她? 她还真想看看,除了她亲爹和亲大哥,谁的手指缝那么大,随便漏点钱能够她吃一辈子。 陆岁岁关上车窗,按了按喇叭,提醒占着车位的两人赶紧让地儿。 可这喇叭声却激怒了其中一人,那人拎着长长的裙摆,踩着高跟鞋走到陆岁岁车门边,不是很礼貌的敲了敲车窗。 隔着防窥车窗,车外的年轻女人看不清里面坐着的陆岁岁长什么样。 等了一会也没等到陆岁岁把车窗放下来,这人便一脸恼怒的又要伸手去敲车窗。 见还站在车位上的人还没让开,又有一个丑八怪一副不敲开自己车窗不罢休的架势,陆岁岁耐心耗尽,索性把车开进对面空着的车位上。 正要抬手敲车窗的曹翡一个没站稳,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口,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倒是一直站在车位上没让开的女人惊呼了声。 陆岁岁下车,关门,目光凉凉的扫了眼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女人,便对着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说,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幕震惊的小保安开口。 “麻烦你帮我做个证,这人摔倒跟我没关系,但我合理怀疑这俩人碰瓷。” 回神的小保安一脸正直,点了点头,“好的,陆小姐。” 陆岁岁正准备离开,那占着车位的女孩终于缓过神来,冲着陆岁岁大喊:“你站住!” 曹珈拎着裙摆,怒气冲冲的朝着陆岁岁大步走过来,“你不能走!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她的话刚说一半,被一辆冲过来的黑色大g硬生生打断。 黑色大g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的停入隔壁停车位,崩了曹珈一脸灰。 趴在地上没起来的曹翡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脸一身的灰,好不狼狈。 时恪和孟煜先后推开车门下车,小保安循例上前核对邀请函。 “怎么回事?” 小保安如实道:“这两位同学怀疑陆小姐的邀请函有问题,占了陆小姐的车位不许她停车,还对陆小姐出言不逊,陆小姐不跟她们计较,换了一个车位停车,可那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就摔倒了,她的同伴不依不饶的,不让陆小姐走。陆小姐怕这两位同学碰瓷,请我做个证人。” 小保安三两句话就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曹珈曹翡两姐妹恼羞成怒。 尤其是摔了一个大马趴的曹翡,指着小保安破口大骂:“你怎么什么都跟外人说?精蕴的校庆混进来女骗子是什么光彩的事?精蕴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正直的小保安撇撇嘴,“丢精蕴脸的明明是你吧,同学。” 他都说了陆小姐的邀请函没问题,她们姐妹俩还不依不饶的,分明就是看陆小姐比她们俩漂亮,比她们俩有钱,嫉妒人家,所以故意找茬。 别以为他看不出她们俩丑恶的嘴脸。 曹翡神情狰狞,“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信不信我让我爸开除你!一个破保安,你还敢管我的管闲事?” “保安怎么了?”时恪嗤笑:“工作不分贵贱,行业不分尊卑。倒是你,你爸知道你狗仗人势吗?”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爸什么都要不是?” 曹珈将曹翡搀扶起来,鄙夷的目光打量时恪,“就凭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漠然的目光扫过一身狼狈的双胞胎姐妹,时恪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那笑意很短暂,要不是了解他的人,根本捕捉不到。 陆岁岁挑了挑眉,幽幽开口:“打断一下,你们怀疑我的邀请函是假的,那你们又是什么人?邀请函拿出来看看?” 曹珈和曹翡姐妹俩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 曹珈说道:“我们是精蕴的学生,一会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出的。” “对!”曹翡看向陆岁岁,“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必须赔!” 陆岁岁嘲弄道:“还真是碰瓷的。” 她说完,朝着这两姐妹摆摆手,“小妹妹,回家吧,今儿晚上你们怕是上不了台了。” 曹翡见陆岁岁要走,拎着裙子就去追,“你站住!你一个拿着假邀请函的捞女,你说我上不了台就上不了台?” 就在曹翡的手快要碰到陆岁岁的胳膊时,一辆摩托车从她面前开过。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有两声不太齐的叫声。 “让让让让!我刹车不太灵敏!” “啊啊啊啊啊你他妈刹车坏了还敢把车骑出来!鹤楼我跟你拼了!” “嘶啦——” 紧接着就是一道刺耳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卧槽,可算停下来了!” 鹤楼双腿支地,摘下头盔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苏昭从她身后跳下来,从自己脚尖扯了一块布下来,走到曹翡跟前,对着她膝盖位置比量了一下。 “那个不好意思把你裙子弄坏了,多钱我赔。” 曹翡这才发现自己的长裙被摩托车的脚蹬撕掉一块布,顿时崩溃大哭:“你赔,你赔得起吗?我这裙子可是香奶奶家的定制款!” “呃……虽然我不怎么穿裙子,但是定制款和专柜款我还是分得清的。” 曹翡搁着眼泪,怒瞪苏昭:“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以次充好,讹你钱是吗?” 第175章 魔法打败魔法 别看陆岁岁年龄小,但她生活经验十分丰富。 小时候她被人当成公主捧过,上学后被人当成蛮横富二代鄙夷过,参加工作后被同事排挤编排她闲话,前段时间还差点被老流氓性骚扰。 今天又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俩鼻孔朝天的小姑娘,质疑她的身份。 现在还来碰瓷讹钱。 还真是人的一生什么事儿都要经历一次,才能叫生活经验丰富。 陆岁岁本来就不喜欢参加各种宴会跟人虚与委蛇,更别说现在还要在停车场跟一个小姑娘扯皮。 “报警。”陆岁岁耐心耗尽,面上覆着一层冰霜,娇软美人儿气质一转,成了冷艳御姐。 对上陆岁岁冰冷的目光,曹翡的眼泪珠子顺着脸颊滚落。 陆岁岁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她轻笑一声,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该不会以为谁掉眼泪谁有理吧?” 陆岁岁说着,看向已经用对讲机联系领导的小保安:“把你们校长叫过来,我就在这等着。我倒要问问他什么意思,发函邀请我来的人是他,安排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丫头羞辱我的也是他。怎么,这出戏是校庆节目中的一环?还是他觉得我是女人,代表不了陆家?还是觉得我陆岁岁好说话好欺负,活该当冤大头?” 见她动怒,鹤楼和苏昭对视一眼, 默默掏出手机摇人。 在外人面前,时恪不好对陆岁岁做出什么亲密举动。 他揣在裤兜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眼底蕴着浓浓的戾气。 “孟煜。”时恪沉声开口,“报警。” “报警就报警!谁怕啊!”曹翡也不装委屈了,梗着脖子跟时恪叫板,“就算是警察来了,你们也得赔我衣服!” 跟曹翡的蛮不讲理比起来,曹珈要冷静的多。 听到陆岁岁一口一个代表陆家,她就知道她和妹妹惹了不该惹的人。 但让心高气傲的曹翡认错道歉也是不可能的。 曹珈一把把曹翡拽到身后,一副老母鸡护犊子的架势,“精蕴校庆,名流云集,我们合理怀疑她的邀请函有问题,是为了我保护我们学校的声誉。” “嘿,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偷换概念。”鹤楼一手夹着头盔,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掀起眼皮看曹珈的眼神十分讽刺。 “合理怀疑和言语羞辱完全是两个概念。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 “还有,你凭什么断定她的邀请函有问题?”鹤楼歪头看向陆岁岁的车,“因为她年纪轻轻就能开上帕拉梅拉?” 曹珈抿唇,拒绝回答鹤楼的问题。 但她的态度和看着陆岁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就是把陆岁岁当成靠出卖肉体灵魂换取金钱的女人。 她长得那么好看,生得一副勾引多男人愿意为她花钱的模样,肯定被很多人误会过。 曹珈就不信,她每次都这么不依不饶的。 还不是看她们姐妹俩好欺负?这么揪着不放。 “我们是有错,但是你就没错吗?”曹珈撇撇嘴,“你这么年轻漂亮,开着豪车拎着名牌包包,任谁看见都会怀疑你的钱来路不正。” 陆岁岁:“?” 什么玩意? 猪八戒都没她会倒打一耙! 陆岁岁被曹珈的强盗理论气笑,“听你这意思,你没有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有?别人要是有了,那就是来路不正?” 曹珈:“我可没这么说。” “你爸不是挺厉害?怎么连辆帕拉梅拉都买不起?”陆岁岁哂笑:“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连你爸都不愿意给你花钱,难怪没有别的男人愿意为你花钱。” “你胡说八道!”曹翡瞪着眼睛,一副要冲上来撕了陆岁岁的架势,“我爸最喜欢的就是我们俩!” 陆岁岁耸耸肩,用魔法打败魔法:“可他连帕拉梅拉都不给你买。” 曹翡:“谁稀罕你那辆破车!” 陆岁岁:“可你们姐妹俩没有帕拉梅拉。” 曹翡:“你除了这句不会说别的了吗?” “会啊!”陆岁岁红唇微勾,“我还知道你们姐妹俩虚张声势,其实你们俩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然不会因为我开了一辆帕拉梅拉就觉得我花男人钱。” “不过这车也确实是男人送我的。” 听了她这话,曹翡和曹珈脸上露出“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陆岁岁看着她们脸上得意的表情,忍不住发笑,“这车还是我哥两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不要,他非要给。” 曹珈和曹翡姐妹俩脸上得意的笑容渐渐凝固。 “我爸还嫌我哥抠门,嫌他这一百多个达不溜的车拿不出手。” 曹珈和曹翡姐妹俩彻底笑不出来了。 无形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地朝着她俩的脸左右开弓。 陆岁岁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都跟他们说了好多次了,我已经有工作了,能赚钱,可他们每次都抢着给我花钱,真让人苦恼。” 曹珈:“……” 曹翡:“……” 这是什么凡尔赛发言! 鹤楼和苏昭听到这,憋不住笑了。 鹤楼嘬了作牙花子,“麻烦你陆小姐行行好,发动无差别攻击之前能先给姐妹点时间穿好防弹衣吗?” 苏昭附和:“你这一刀又一刀,捅得人心鲜血直喷。” 陆岁岁无辜脸:“我实话实说。” 鹤楼:“实话太伤人,少说。” “不过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苏昭轻蔑的目光落在曹珈和曹翡姐妹俩身上,“怎么就看不得别人好?” “嫉妒心作祟呗!”鹤楼哼笑道:“怕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不止,你没发现她俩对比她们优秀的人——尤其是女人,敌意特别大吗?” 苏昭努努嘴,“甚至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岁岁,哪怕她们才第一次见面,根本不认识对方。” 陆岁岁:“大概是源自于骨子里的自卑,所以她们宁愿相信她们的猜测,也不愿意去想另一种可能。” 鹤楼:“这种人真可悲。” 苏昭:“可怜。” 曹珈和曹翡三人一人一句讽刺的无地自容。 就在这时,一行人行色匆匆朝停车场赶来。 “陆小姐……” 第176章 坚守本心 负责校庆活动安排的责任老师姗姗来迟,见陆岁岁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老师拿手绢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心里已经把曹珈曹翡姐妹俩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知道这对双胞胎姐妹。 这俩姐妹仗着自己参加过几次小提琴演奏比赛,拿过几次奖,给精蕴带回来几个奖杯,平时都用鼻孔看人,傲得不行,谁都不放在眼里。 活该她俩走运,今儿正好踢到陆岁岁这块铁板。 她俩早就该受点教训了,也好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希望陆岁岁别迁怒学校才好,不然她大小姐一个不高兴让陆家撤资,精蕴的很多进行到一半的项目都得被迫搁置。 沉默,在晚风中蔓延。 “周老师,”陆岁岁主动跟带头的老师打招呼,“许久不见,精蕴的招生水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稳。” 周老师讪笑道:“这两年不行了,自从你们那届毕业之后,这精蕴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陆岁岁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学生好不好,天赋占一半,剩下的还是要看老师怎么教。” 她说着,朝曹珈曹翡歪了歪头,“我看这两个学妹就挺不错的,天赋异禀,光凭看一眼人家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人家是什么职业,比天眼还好使。” 周老师尴尬的扯了扯唇,陆岁岁这一通阴阳怪气的讽刺,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曹珈和曹翡姐妹听着陆岁岁不带一个脏字的讽刺,只觉得自己被当众羞辱,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她们就是不肯开口跟陆岁岁道歉。 她们依然认为她们没错。 陆岁岁也不稀罕这两姐妹不走心的道歉。 她收回落在那姐妹俩脸上的视线,转身往停车场外走。 “现在的女孩,年轻貌美,心高气傲,仗着自己有点才华,整天嚷嚷着女性要独立,最是看不起手心朝上花男人钱的同性。只希望她们能坚守住自己的本心,别又当又立的一边看不起靠别人养的女人,一边又想着多来几个出手阔绰,肯为自己花钱的男人才好。” 陆岁岁虽然没直接点曹珈曹翡的名字,但也扯下了这姐妹俩的遮羞布,把她们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全都扒了出来。 曹珈和曹翡姐妹俩既然是要作为学生代表登台演出,没事不在礼堂内场等候,往停车场跑什么? 她们还换下了精蕴的校服,穿上与她们年龄气质截然不同的高跟鞋和礼服。 她们的目的,昭然若揭。 陆岁岁不说,不代表别人眼瞎看不出来。 “周老师。”鹤楼夹着头盔,反手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姐妹俩,“我刚刚不小心把学妹的裙子撕坏了,您帮我问问多少钱,我赔。” 周老师应了声好,回头再看曹珈和 曹翡时,眼里多了几分的厌恶和不耐烦。 “看看你们俩像什么样!还不赶紧回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我看你们俩这样已经不适合代表精蕴上台演出,干脆,你们俩的节目——” “取消就算了。”陆岁岁开口打断周老师没说完的话,“周老师,我倒是很好奇,这两位学妹一会在舞台上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第177章 虾仁猪心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就是。 陆岁岁才是真的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八百个心眼子。 就曹珈和曹翡姐妹俩加起来都不如她一个人的道行高。 陆岁岁要是直接让周老师砍了曹珈曹翡姐妹俩的节目,反倒是给这俩小心机girl一个装委屈诋毁她的机会。 到时候只要她俩挤两颗金豆子,就会有陆氏千金仗势欺人的流言传出。 陆岁岁把人拿捏的死死的,根本不给对方任何诋毁陆家的机会。 听了她这话,周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瞪了曹珈和曹翡一眼,迎着陆岁岁往礼堂走。 “要不要打个赌。”鹤楼跟苏昭头挨着头咬耳朵。 苏昭歪了歪头,“赌什么?” 鹤楼:“一顿烧烤,我赌后面那姐俩肯定会演砸。” 苏昭:“在经历过陆岁岁的虾仁猪心洗礼后,演砸是常态,不演砸才是姐妹俩厉害。” 鹤楼一把搂住苏昭的脖子,“你就说你想不想吃烧烤就完事儿了。” 苏昭:“想吃。” 旁边陆岁岁听着两人的嘀咕,嘴角微微抽搐,“校庆晚宴还不够你俩吃的?” “虽然精蕴食堂请的厨子做饭都挺好吃的,但谁来这吃东西啊!”鹤楼压着声音,却压不住往上翻的白眼,“看着一群精英人士装逼吹牛逼影响胃口吃不饱不说,还没等吃呢,就有人上来搭讪闲聊,烦都烦死了。” “所以这就是你穿着机车服来参加宴会的理由?”陆岁岁扯了扯鹤楼的紧身衣,露出她一截白皙的小蛮腰,“今儿气温直逼三十度,你不热?” “热啊!”鹤楼将卷起来的衣角抚平,把她露出来的肉肉又藏了回去,“但我要是不吃这点苦,一会就得吃被男人骚扰的苦。” 陆岁岁:“……” 很好,思路清晰目标明确。 苏昭也服了鹤楼:“不愧是你。” 三人说说笑笑,一道身影走到陆岁岁身边。 陆岁岁礼貌的往边上让了让,那人却伸出手试图拉她手腕。 陆岁岁本能的抽手躲避,这才发现陈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 不用问陆岁岁也能猜到陈睿为什么过来。 大概是从周老师那边听到了她在停车场遇到了麻烦,所以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不过他倒要是一直都混在人群里降低存在感就好了。 鹤楼和苏昭也看见了陈睿,好姐妹三人组脸上均是露出个好烦的表情,不动声色的往边上走。 她们往左边走,陈睿也跟着往左边走。 他边走边压低声音对陆岁岁说:“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用?连你遇到麻烦的时候,他都只能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里,什么都帮不上你。” 陆岁岁瞥他一眼,“你不也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里?” 陈睿一噎,“我跟他能一样?我可不像他,一辈子见不得光。” “你也就只能跟他比这点。”陆岁岁连个眼神都不屑给陈睿:“你倒是说说,除了你陈家二少爷的身份比时恪的私生子身份光明正大,你还有哪一点比他优秀?” 陈睿:“我……” 第178章 确实不如你 陈睿还想说什么,陆岁岁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也别你啊我啊的。”陆岁岁目视前方,嘴角挑着讥诮的弧度,一点面子都不给陈睿留。 “j城比你还优秀的青年才俊也不是没有,人家都没到我面前来说时恪配不上我,你凭什么?” “凭我之前在蔚蓝航工工作,还是凭你哥跟我哥在生意上有合作,两家人有那么点小交情,你就以为你能插手管我的事儿?” “陈睿,人得有自知之明。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真心祝福我,我很感谢你。但如果你打着我朋友的幌子,却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耍手段,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陈睿:“我也是为你好,怕你被骗。” “你还是没懂。”陆岁岁轻嗤,“我不知道你有几分真心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无论你怎么诋毁时恪,我都不会喜欢你,只会让我觉得你人品不行。” “那么多人我不选,偏偏选中了时恪,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睿沉着脸,“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菜啊!”陆岁岁笑了声,“弱水三千,我就想喝他那一口。” 说完,陆岁岁跟鹤楼换了个位置,离陈睿远远的。 人群后,听力极好的孟煜在给时恪小声转述陆岁岁的“表白”。 “厌哥,岁岁姐说你是她的菜。” “厌哥,岁岁姐说弱水三千,她就喝你这一口。” 时恪:“……” 他又不是聋子。 虽然离得有点远,陆岁岁压低了声音,但他听力也不差,他听得见。 陈睿见劝不动陆岁岁,便慢慢的放下了脚步。 他在等时恪。 看出他的意图,时恪信步走到陈睿面前,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唇畔的笑容里带了些嘲弄和炫耀。 “你不用得意。”陈睿不甘心的瞪着时恪。 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上次挨了他一脚的腰子隐隐作痛。 “我不能得意吗?”时恪轻笑了声,恨不得把嘚瑟俩字写在脸上,“她喜欢我,就是我最值得炫耀得意的资本”。 陈睿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我要是你,我现在就离开她。” 时恪挑眉,“给你腾地方?” 陈睿有被侮辱到,“我用得着你腾地方?” “也是,就算不是我,她身边也没你的地儿。”时恪拍了拍陈睿的肩膀,嘲弄道:“你放心,就算她赶我走,她身边这块地儿也轮不到别人。” 陈睿噎了一下,险些被他带跑偏:“你是她的男朋友,可你看着她被两个女学生欺负,连句话都不能替她说,你根本保护不了她,你算什么男人。” “只是你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保护不了她?”时恪意味深长的瞥了陈睿一眼,“至于我是不是男人,岁岁知道就行了。” 陈睿没想到时恪一脚油门把车开上高速,整个人都懵着。 末了,他从牙缝里挤了三个字出来:“你无耻。” 时恪不置可否,“确实不如你拿着监控截取的画面照片去找她哥哥的行为光明正大。” 第179章 岁岁小课堂开课了 陈睿在陆岁岁那没讨到什么好,在时恪这更没占到什么便宜。 “我知道我的出身配不上岁岁,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配得上她,让自己的光芒和优点盖过本来的不足。” 时恪目光淡淡的打量着陈睿,“可你呢?除了会说一句我和她不配,还会什么?” “是,你的出身好,陈家二少爷的光环是个让你值得骄傲的身份,可你除了是陈家二少爷,你还为跟她在一起做过什么努力?” “努力说我的坏话,搞小动作,破坏我在她和她家人眼里的形象?” “单单是陈家二少爷这一点,还用的着我做什么?” 陈睿不以为然,反驳道:“我们这个圈子,最讲究门当户对。你所谓的努力让你更优秀,在雄厚的家庭背景面前根本什么都不算。但如果你不够优秀,根本连我们圈子的门槛都踏不进来。” “可这些都是你的想法,你代表不了岁岁,不是吗?”时恪摇了摇头,失笑道:“至于你说的圈子,又何尝不是一种枷锁束缚?” 陈睿噎住,“她、她只是暂时的被你骗了,以后她会想通。” “你连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喜欢她?”时恪拍了拍陈睿的肩膀,惋惜道:“我想把你当成情敌来一场雄竞都不行,你不太配。” 陈睿:“……” 看着时恪走远,陈睿眉头紧锁。 他刚刚说的那句“你不太配”是什么意思? 是他不配做他的情敌,还是他不配喜欢陆岁岁。 走在最前面的陆岁岁已经走到礼堂门口,上台阶前回头看了眼。 因为跟陈睿说了几句话,耽误了点时间,时恪落后了很多,离她有点远。 陆岁岁远远的只能看见他的身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正在跟孟煜低声交代着什么的时恪似有所感,抬头朝前方看去,敏锐的捕捉到陆岁岁的视线,跟她四目相对。 时恪眉梢轻挑,抬手给她一个飞吻。 陆岁岁垂眸,唇角微微勾起,无声的笑了。 行,没觉得她在人前忽略了他就行。 “啧,太骚了吧?”鹤楼见陆岁岁回头,跟着一起回头,正好看见时恪给陆岁岁甩飞吻。 别说,还真别说,就时恪那张脸,配上他身上那股亦正亦邪的气质,还真没几个女人看了,能顶得住诱惑的。 “原来你喜欢这一款的啊!”鹤楼食指捅了捅陆岁岁的腰,笑得暧昧。 陆岁岁捉住鹤楼调皮的手指头,“问你个事。” 苏昭竖起耳朵听着:“我大概知道你要问什么。” 鹤楼看了她俩一眼,“你俩又打什么哑谜呢?” 陆岁岁朝着周老师和双胞胎姐妹离开的方向努努嘴,“刚我听周老师说她们俩姓曹。” 鹤楼:“昂,是姓曹,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苏昭屈指敲了敲鹤楼怀里抱着的头盔,发出咚咚声响,“那姐妹俩一口一个她爸怎么怎么厉害,你什么时候听说咱们圈子里有姓曹的了?” 鹤楼怔了一下,想了想,认真道:“还真有。” 陆岁岁和苏昭齐齐看她。 鹤楼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名牌旁边的矿泉水拧开,“时恪他们家就有一个。” 陆岁岁和苏昭还是一脸懵。 鹤楼朝着时恪的方向努努嘴。 陆岁岁和苏昭借着喝水的动作朝不远处的时恪看过去,就看见他正在跟时文萱和时竞母子俩说话。 鹤楼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时竞他爸,就姓曹。” 苏昭右手握拳,在左手心轻轻的敲了一下:“对,我想起来了,时竞他爸入赘时家,所以时竞跟他妈姓。” “要说时竞他爸入赘就够够憋屈的了,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跟自己姓,以后他死了摔盆都没人。” 苏昭瞥她一眼,“没看出来,你思想还挺传统。” 鹤楼摆摆手,“最近刷小视频刷到的。” 苏昭把玩着手里的水瓶,漫不经心道:“不过时竞他爸这些年也没少仗着时家的势圈钱,有钱傍身,儿子跟不跟他姓也无所谓了。” 陆岁岁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水,欲言又止:“你们说有没有可能……” 鹤楼托着腮看她:“什么?” 苏昭抬手就给了鹤楼一个脑瓜崩,“今儿出门又没带脑子?” 鹤楼揉了揉脑门,“不是,她话都没说完,我怎么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能?” 陆岁岁朝俩人勾了勾手指,鹤楼和苏昭凑过来,就听陆岁岁用气声说:“有没有可能,那姐俩是时竞的妹妹?” 鹤楼一脸惊诧:“哈?我怎么记得时竞他妈就生了他一个?” 苏昭手痒,又想敲鹤楼的脑袋,“谁说妹妹一定要亲生?” 鹤楼就算再迟钝,这一刻也明白苏昭和陆岁岁的意思了。 “不会吧?”鹤楼手动合上自己的下巴,“他可是入赘的!就不怕惹恼了时文萱,跟他离婚,让他净身出户,一无所有?” “别说他一个入赘的女婿,常年被时文萱压着一头,心有不甘,在外面包养情妇,找回自己男人所谓的尊严。就咱们这个圈子里,门当户对的联姻夫妻,人前恩爱相敬如宾,人后各玩各的还少?” 苏昭白了她一眼,“而且我刚刚不是说了?姓曹的这两年可没少圈钱,只要他把他的那些产业都记在情人名下,时文萱也拿他没辙。” 陆岁岁单手支着下巴,看向礼台上,“时文萱要强,她能容忍丈夫在外面有个小家,未必能容忍他跟别人生的孩子蹦跶到自己跟前。” 鹤楼的直觉告诉她,陆岁岁要使坏。 苏昭也有同感,“你要做什么?” “我?”陆岁岁轻笑,“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做,我就看戏。” 鹤楼和苏昭不信。 陆岁岁一本正经严肃脸:“真的,我什么都不做。要是什么都需要我亲自出马,反倒显得时恪没什么用。” “得让男人有被需要的感觉,满足他们的小成就感。” 苏昭:“……” 鹤楼:“……” 好好好,狗粮在这等着她们呢。 第180章 各怀心思 陆岁岁小课堂开课,可听课的学生却不怎么爱听。 “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很恩爱,但我们真的不想吃狗粮。”苏昭双手合十,向陆岁岁求饶:“参加无聊的校庆晚宴已经够难熬的了,真的不想再被狗粮噎。” 鹤楼忍不住笑,“她也就在咱俩面前秀秀。” 陆岁岁捏着兰花指,矫揉造作的隔空点了点她俩的脑门,“你们不听我的课,迟早后悔。” 苏昭满不在意的摆摆手,“有些课不听也罢。” 鹤楼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等时恪出手,咱们是不是就看不成戏了?” “你还想看热闹呢?”陆岁岁斜她一眼,“等会去同学会看,绝对精彩。” 一听同学会,鹤楼撇嘴,“别别别,我还想早点走呢。” “今儿这同学会还真不能早走。”陆岁岁朝着时恪的方向歪了歪头,“时竞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奚落时恪的机会,等会的戏肯定更精彩。” 鹤楼白她一眼,“你直接说你怕时恪被时竞欺负不就行了?” 陆岁岁:“看破不说破。” “你确定时恪会被时竞欺负,不是他欺负时竞?”苏昭托腮做思索状,“毕竟当年时恪可是敢徒手抓老鼠,直接塞人裤裆里的主啊!” 陆岁岁:“……” 徒手抓老鼠这件事可不可以就这样翻篇儿了? 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远处的敢徒手抓老鼠的主也已经结束了跟时文萱和时竞母子虚情假意的寒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时恪面带微笑,目视前方,小声交代孟煜:“一会把曹开元给学校砸钱,给他两个宝贝闺女买上台露脸的机会这事儿捅到时文萱面前,做的干净点,别让她怀疑。” 孟煜挠了挠头,“这事儿你应该让妇女之友季佳恩来。” 毕竟他不是很擅长跟女性打交道,并传闲话。 时恪扶额:“我替季佳恩谢谢你。” 孟煜:“不用谢。” 时恪:“一会去礼堂后台,找学生多的地方跟他们闲聊。” 孟煜:“这也行?” 时恪笑了声:“你只管去。” 孟煜比了个ok的手势。 跟女人打交道他或许不擅长,但混进人群中,套消息传递消息他最擅长了。 没人看见孟煜什么时候离开的。 但孟煜离开后不久,时文萱一脸阴沉的离开了礼堂。 台上正好是双胞胎姐妹曹珈曹翡的表演时间。 钢琴二重奏。 中规中矩的表演,没什么让人惊艳的点。 换下小礼服的姐妹俩身上少了些妖艳的媚,反倒多了些学生时代的少女纯真。 陆岁岁似乎对钢琴二重奏这个节目很满意,始终面带微笑,十分真诚的为曹珈曹翡姐妹俩送上掌声。 鹤楼嫌弃的撇撇嘴,“就这?刚刚她俩嚷嚷的那么厉害,我还以为她俩有啥绝活呢!” 苏昭不对双胞胎姐妹做任何评价,只道:“狗币精蕴,老娘当初就想要一套帅气的西装校服,他非让我穿什么蓝白运动装,这才几年,都发上小裙子了?” 陆岁岁:“……” 第181章 话都聊死了 看完枯燥的表演,就是同学会。 一群成功人士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闲聊的同时顺便给自己拓展一下新的业务。 陆岁岁对这个环节向来不感兴趣,以往她都是找个借口就开溜。 但今天,为了时恪,她觉得就两个小时,她也不是不能忍。 偏偏有些自以为是的人非要到她跟前硬刷存在感。 本来陆岁岁跟鹤楼和苏昭坐在角落里吃着水果闲聊,一群人突然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年轻女人,陆岁岁看着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陆岁岁歪了歪头,礼貌的询问对方:“你是?” “哟,陆大小姐贵人多忘事,连老同学都不记得了!”迟怡馨甩了甩她那一头栗色大波浪,提着裙摆挤到鹤楼身边。 鹤楼被她挤得歪了一下身子,手里的薯片戳在陆岁岁的胳膊上,碎成的渣渣粘在她白色衣袖上,十分扎眼。 陆岁岁:“……” 鹤楼:“……” 不是,这女的谁啊? 有病吧? 鹤楼无语的看着迟怡馨,想把她那张充胶过度的脸按进薯片盒子里疯狂碾压。 陆岁岁拍了拍鹤楼的手,安慰道:“没事,擦擦就行了。” “就是,一点薯片渣,擦擦就行。”迟怡馨随手抽了张纸巾塞给鹤楼,那意思是让她把陆岁岁身上的薯片渣擦干净。 陆岁岁却突然伸手,截住了那张纸巾。 有些话,她说是客气。 她跟鹤楼关系好到能用一根吸管惯喝一杯奶茶,却轮不到眼前这个跟她并不熟悉的外人说。 见陆岁岁脸上并未露出半点嫌弃的表情,还主动把粘在衣服上的薯片渣子一点点的擦掉,迟怡馨酸溜溜道:“没想到你跟鹤楼的感情还这么好啊!” 她这酸柠檬味儿一出,陆岁岁微微蹙眉看她,试探的问:“迟怡馨?” 一听陆岁岁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迟怡馨笑得苹果肌都挤到了鼻梁上。 “难为陆大小姐还记得我!”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我倒是想不记得你,实在是你说话的语气,全精蕴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柠檬精,都毕业这么多年了,柠檬精还是当初那个柠檬精,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酸味。 “迟怡馨?”鹤楼惊讶的看着她的脸,张嘴就说大实话,“你这脸上没少挨刀子吧?找的大夫是不是技术不行?怎么每次见你都跟上次不一样?” “噗——!”一直没吭声的苏昭直接喷了。 迟怡馨不太自然的苹果肌有些僵硬,“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心直口快!” 鹤楼假装听不懂她暗讽她缺心眼儿,只无所谓的摆摆手,“那都不重要,脸没变就行。” 迟怡馨讨了个没趣,看向陆岁岁,“陆大小姐今儿一个人来的?” 陆岁岁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怕我半个人来吓死你。” 迟怡馨:“……” 不是,这几个人有毛病吧? 嘴泡了耗子药,一个一个的这么毒? 苏昭笑趴在陆岁岁肩膀上,小声在她耳边蛐蛐:“你直接把话都聊死了,人还怎么往下说啊?” 第182章 我现在也喜欢他 听了苏昭的话,陆岁岁笑了,“不管我怎么说,她都有话往下说。” 陆岁岁可不觉得因为她一句话把天聊死了,迟怡馨就会有眼色的闭嘴离开。 有一种人,明知道别人不待见他还往前凑,并不是他没眼力见儿,而是在他眼里,利益大于一切。 陆岁岁可不是冤大头,上学的时候迟怡馨就没从她身上捞到过什么好处,现在更不可能让她从自己身上捞什么。 既然迟怡馨不是奔着从她身上得到好处来的,那就是有什么跟她有关的能让迟怡馨兴奋的八卦,她跑她跟前来吃瓜来了。 迟怡馨果然没有因为陆岁岁的冷笑话就闭嘴离开。 她拍了拍鹤楼,示意她让让,她有话要跟陆岁岁说。 鹤楼坐的稳当,一动不动。 她看了眼迟怡馨,“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呗,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 迟怡馨看陆岁岁,陆岁岁扯了扯嘴角,“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有话要和你说。” 迟怡馨欲言又止,“那我可说了啊?” 陆岁岁做了个请的手势,鹤楼和苏昭也齐齐看着迟怡馨。 迟怡馨一脸八卦,故意卖关子:“你们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陆岁岁挑眉,特配合的追问了一句:“谁?” “时恪啊!”迟怡馨朝着男同学扎堆的地方歪了歪头,“就是时竞那个私生子表弟,上学时候一挑多,特凶残那个时恪啊!” 陆岁岁内心毫无波澜,“哦。” 看见时恪有什么好新鲜的? 她早就见过了,他俩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觉了呢。 鹤楼和苏昭没想到迟怡馨来找陆岁岁说时恪的事儿,俩人一看陆岁岁冷漠脸,差点没笑出来。 装的还挺像。 迟怡馨偷偷打量着陆岁岁鹤楼苏昭三人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们看她的眼神变了,好像在看傻子。 迟怡馨以为陆岁岁忘了时恪是谁,带着些莫名的兴奋提醒她:“就是那个转学到咱们班来,你只看了一眼就说喜欢他的那个时恪!” 陆岁岁想起少年时期刘海遮住眉眼,浑身都散发着丧气的阴郁少年,那年他略显青涩稚气的脸,在脑海里突然就清晰起来。 明明没怎么变,人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怎么就五年不见,气质变了那么多? 茶里茶气的,能骚断她的腰。 见她不说话,迟怡馨以为陆岁岁还没想起时恪是谁,又道:“就那个徒手抓着蜘蛛老鼠宠物蛇,塞了那谁一裤裆。” 陆岁岁:“……” 果然,这些人提起时恪,只记得那一裤裆的蜘蛛老鼠宠物蛇。 明明他那张脸更惊艳啊! 迟怡馨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以前不是天天嚷嚷着喜欢他吗?” 陆岁岁朝时恪那边看了眼,只道:“我现在也喜欢他。” 鹤楼和苏昭算是知道内情的人,硬生生的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但也不拆穿。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迟怡馨一听这话,莫名兴奋,“那还等什么!冲啊!那时候你还没来得及表白,他就转学走了,今儿难得重逢,可不能再错过机会!” 第183章 想看我笑话? 迟怡馨故意把陆岁岁上学时候对时恪的喜欢拿出来说,还特意强调她当初连白都没来得及表,时恪就走了,就差没把想看陆岁岁笑话几个字写在脸上。 不止她,跟她一起过来的几个女同学,还有另一边的男同学,都一副看热闹的眼神往陆岁岁这边瞄。 但那些男同学没这些女同学这么直白,只假装不经意的时不时往这边瞟两眼,一副想过来跟陆岁岁打招呼但又怕冒昧唐突的样子。 陆岁岁家世好,长得好,性格也好,没有那些豪门千金的公主病,上学时候不止男生,连女生都有很多人都想跟她做朋友。 但她这个人看着随和,跟谁都能聊到一块,但真跟她交心的,也就只有鹤楼和苏昭。 迟怡馨嫉妒过。 要是今天陆岁岁没来,就是看见时恪,她也不会想起陆岁岁曾经说过喜欢时恪的事。 可她来了,跟苏昭和鹤楼坐在一处,还是谁也融不进去的老样子,那股子嫉妒的酸火时隔多年又冒了上来。 “想看我的热闹,可得买票。”陆岁岁唇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迟怡馨脸上,“你确定你给得起票价?” 迟怡馨一噎,脸上的笑容有几分讪讪,“谁说我想看笑话了,这不是怕你的人生留遗憾吗?” “没有遗憾,就不叫人生了。”陆岁岁调整了一下坐姿,翘着二郎腿,手肘支在膝上托着腮看她,“我记得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喜欢宋怀,今儿正好他也来了,你要不也去表个白?” 迟怡馨:“……” 不是说她跟时恪的事吗,怎么就扯到她身上来了? “听说宋怀至今单身,你可别错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陆岁岁把迟怡馨刚刚说的话全都还给她,“以前年龄小,脸皮儿薄,怕被拒绝,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被拒绝了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可别再让人生留下什么遗憾。” 迟怡馨吃了个大瘪,也不好在撺掇陆岁岁去跟时恪表白,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带着她那帮人走了。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鹤楼轻嗤,“就这点出息,还想看你的热闹?” 苏昭的关注点却在迟怡馨喜欢过宋怀这件事上,“宋怀……是不是那个斯斯文文,整天跟在时竞身后,一肚子坏水的那个?” 鹤楼:“昂,是他,怎么,你也看上他了?” “姐姐,我视力5.0。”苏昭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来的,我看上他?” 陆岁岁笑了声,“你是觉得迟怡馨来的突然,是时竞和宋怀想的幺蛾子?” 苏昭点了点头,“不然她为什么不去时恪面前嚷嚷你曾经喜欢过他?” 陆岁岁朝着时恪那边努努嘴:“你就知道她没去?” 苏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刚还找借口开溜的迟怡馨一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时恪攀谈上了。 只见迟怡馨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也不知道跟时恪说了什么,时恪朝陆岁岁这边看了过来,端着手里的饮料隔空朝陆岁岁举了举杯。 第184章 跳个舞? 陆岁岁不知道时恪唱得哪出。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只觉得时恪举酒杯的那个动作,相当的骚气。 礼尚往来,她也拿起喝了一半的水,象征性的对着时恪举了举。 不知道他俩真关系的人,自然看不出来这俩人眼神动作间的猫腻。 可在鹤楼和苏昭眼里,俩人的眼神都拉丝。 “还是你会玩。”鹤楼忍不住咂舌。 苏昭附和:“何止,咱们都是他俩y中的一环。” 陆岁岁收回视线,悠闲的晃着二郎腿。 “迟怡馨不是时竞找来让时恪难堪的。”陆岁岁压低声音对苏昭和鹤楼说:“她没那个心眼儿。” 苏昭笑:“看出来了,她要真是时竞和宋怀找来的,肯定会忍不住幸灾乐祸,奚落你眼光差。” 鹤楼揪了一串葡萄吃,歪头看着陆岁岁,“你以前得罪过她?” 陆岁岁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鹤楼:“ 那她恨不得你当场出丑,上蹿下跳的干嘛呢?” 陆岁岁:“大概是我太优秀,衬得她太平庸?” 鹤楼啐她一口:“你可要点脸吧!” 苏昭朝着前方努努嘴,嘴唇都没动,就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来:“时恪过来了。” 陆岁岁看过去,就看见时恪已经走到她面前。 她坐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 时恪正好也微微低着头看她。 四目相对,眼神黏的发腻。 陆岁岁歪了歪头,“有事?” 时恪学着她的动作歪了歪头,唇边噙着淡淡的笑,“那边有个女的说你以前喜欢我。” 陆岁岁笑开了,“那她没跟你说,我现在也喜欢你?” 时恪点了点头,“说了。” 陆岁岁挑眉:“所以?” 时恪将手里的饮料放在小桌上,十分绅士的朝她伸手,“那一起跳个舞?” “好啊!”陆岁岁说着,就把手进他手心儿,顺着他的劲儿,进了舞池。 在看戏的人眼中,时恪跟陆岁岁俊男美女,十分登对,两人之间还有那么点暧昧气氛。 知道实情的鹤楼和苏昭却被这俩人酸的牙疼。 明明每天睡一个被窝,偏偏俩人还要在人前装不认识。 鹤楼屈肘捅了捅苏昭的胳膊,“奥斯卡欠他俩一座小金人。” 闻言苏昭笑了声,扔了手里的果皮,拍拍手,“咱俩也去跳舞?” 鹤楼瞥了眼舞池里身体越靠越近的陆岁岁和时恪,摇了摇头拒绝:“别的了,我怕有人趁着黑灯瞎火屠狗。” 苏昭又笑,“去把音乐换了。” 鹤楼:“?” 苏昭甩了甩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用嘴型对鹤楼说:“蹦迪!” 鹤楼一听蹦迪,顿时来了兴趣。 以前她们还上学的时候,可没少把学校举办的一些不对外的小晚会搞成大型蹦迪现场。 这么多年没“犯案”,怎么还有点紧张。 “走走走。”鹤楼夹着她的头盔,拽着苏昭的胳膊就往后台走。 校庆嘛,当然要嗨啊! 光站在一起喝酒聊天有啥意思,躁起来! 鹤楼和苏昭很快消失在礼堂通往后台的门后。 在舞池里晃动的时恪和陆岁岁也躲到了个光线昏暗,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 第185章 什么都管,只会害了你 时恪搂着陆岁岁的腰肢华丽转身,两人的身影便隐匿在礼堂欧式华丽窗帘的阴影中。 陆岁岁动作极快,踮起脚在时恪下巴上啄了一下。 时恪垂眸看她,搂着她的手在她腰上按了按。 陆岁岁额头抵着他肩膀低笑了声:“刺不刺激?” 当着一屋子的狡猾狐狸装不认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躲到角落里接吻。 嘿嘿,这可比上学的时候偷溜到行政楼顶楼吃串喝啤酒刺激多了。 “刺激。”时恪喉结滚动,喉间溢出低低的回应,隔着薄薄衣料贴在她腰背上的掌心温度格外炙热。 陆岁岁搭在他掌心的手勾了勾,指尖他虎口处轻轻摩挲,“什么时候走?” 时恪怕两个人不见的时间太久引人怀疑,搂着她的腰假意转了两个圈,回到了舞池中。 “你什么时候走?”时恪不情不愿的跟陆岁岁拉开距离,脸上还保持着体面的微笑,“我等你。” 陆岁岁勾了勾唇角,视线越过他肩头看向舞池外正在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的一群人,用只有她和时恪能听见的气声说:“我随时都可以走,不过走之前,我得先收拾个人。” 时恪知道她要收拾迟怡馨,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也不到哪儿蹦跶出来的妖怪,耽误他跟他岁宝二人世界。 说实话,他对迟怡馨没什么印象,但她那副想看陆岁岁笑话的嘴脸让他十分厌恶,厌恶到他想拿着刀亲手刮花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丑恶嘴脸。 “就这样吧。”陆岁岁再又一个华丽转圈后,率先停了下来,“我有点累了。” 恰好两人在舞池边,时恪十分绅士的松开了陆岁岁的手,两人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回到了人群中。 迟怡馨见陆岁岁过来,特兴奋的凑上来,“怎么样?” 陆岁岁睨着她,“什么怎么样?” 迟怡馨眼神暧昧的挑挑眉,“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陆岁岁轻嗤,反问:“你什么时候考上的太平洋警察?” 迟怡馨没反应过来陆岁岁什么意思,茫然的看着她,“我不是太平洋警察啊!” 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时恪的嘴角也微微抽动,强忍着笑意。 陆岁岁看傻子似的看着迟怡馨,“你不是太平洋警察,你管那么宽?我心动,我当然心动,我心不动就死了。” 迟怡馨这才反应过来,陆岁岁骂她多管闲事呢。 她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又拿刚刚那套说辞搪塞陆岁岁:“我这不是怕你人生留遗憾嘛?” “怎么?最近拜财神爷的人多了,月老庙太闲,坐不下你,所以你跑出来帮人还愿来了?” 陆岁岁送了她一对白眼,“我爸妈都管不着我对谁心动,你急什么?”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人群里不知道谁轻嗤了声,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这么一句,刚刚忍笑的一群人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满是嘲讽的笑声和充满鄙夷的眼神,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割破了迟怡馨的面子。 陆岁岁的冷嘲热讽也只是提醒迟怡馨别多管闲事,更别管她的事,却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放下助人情节,管好你自己,什么都管,只会害了你。” 第186章 几个菜喝成这样 陆岁岁本着文明人不说暗话,一个脏字都没说,但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在场这些明里暗里想看热闹的人留。 有些人就是这样,好言好语的拒绝装听不懂,非要人翻脸,把话说得难听了臊了个没脸,才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 迟怡馨臊了个没脸,气氛一度尴尬。 “咳,那什么,好多年没见了,听说陆岁岁你考上空姐了?”一个微胖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跳出来缓和气氛,“还记得我不?” 陆岁岁摇了摇头,“不记得。” 钱源讪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壁鼻子,“我,钱源啊!” 陆岁岁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哦,钱源,你有事吗?” 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不咸不淡的语气,着实让人不知道话该怎么往下接。 钱源干笑一声,“那什么,你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小姐不当,非要去干那伺候人的空姐?” 陆岁岁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轻嗤道:“你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 钱源被她问得一愣,“什么?”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满脑子旧社会的等级思想,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见钱源噎住,无言以对,陆岁岁小课堂趁机开课,“工作不分贵贱,你不做他不做,社会怎么正常运转?” “你别以为你坐在办公室里,朝九晚五端着一杯冰美式,出入开豪车就高人一等,还不是要迎合甲方爸爸的喜好和需求?” 不止钱源,一些想看陆岁岁笑话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话说的,他们完全无法反驳。 陆岁岁淡笑着做了总结:“大家同为打工人,谁也不用瞧不起谁!” 众人:“……” 陆大小姐说的对。 “还有事吗?”陆岁岁抬腕看时间,“没事我走了。” 人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谁还敢拦着? 陆岁岁这边刚要走,那边原本还悠扬的舞曲,突然变了个调,变成了震耳的舞曲,全场嗨了起来。 整个校庆宴会上正在交谈的人都停了下来,朝着前头的舞台方向看过去。 陆岁岁怔了一下,紧接着笑了出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不愧是鹤楼和苏昭,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 时恪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笑,唇角也不自觉的勾了勾。 察觉到他的视线,陆岁岁歪了歪头,转身朝着出口的方向离开。 时恪见她走到门口,懒懒的跟上。 但却在走到门口时,被个冒失鬼撞了一下,对方手里的饮料洒在他衣袖上,他不得不去洗手间清洗。 洗手间向来是个消息集散地。 这不,时恪刚站在洗手池前,水龙头还没打开,就听见俩刚放完水的男人边洗手,边闲聊。 “也不知道陆家怎么想的,居然同意她去当空姐,让伺候别人,真不嫌丢人。” “听说空姐空少那个圈子,玩得特别开,特别的乱。”另一个男人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边冲着同伴暧昧的眨眨眼,“她自诩清高与众不同,从来不耐出席这种场合,今儿却破天荒的来了,你说……” “啧,谁要是被她看上,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男人撇撇嘴,一脸的嫌弃,“谁稀罕一个被玩烂的破鞋?是嫌自己的头顶不够绿?” “不过陆家要是给的嫁妆足够丰厚,这也不是不能忍。”另一人说:“家族之间的商业联姻,利益大于一切,谁不是婚后各玩各的?” “那也脏啊!”男人道:“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脏病。” 时恪边用水将衣袖上沾到的饮料洗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 陆家,空姐。 这俩人句句不提陆岁岁,句句都是陆岁岁。 时恪从镜子里看了眼两人的长相,被丑的睁不开眼睛。 明明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组成的脸,但这两个人的嘴脸格外的难看。 就他俩长成这样,关了灯都下不去嘴,哪儿来的自信满脑子下流废料yy陆岁岁? 别说她干干净净,就算她真的交了几任男朋友,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吃他们家大米了? 时恪甩了甩手上的水,故意将水珠甩了那个说陆岁岁脏的男人一脸。 “草!”男人低咒一声,不爽的瞪着时恪,“你看着点,这还有人呢!” “人在哪儿呢?”时恪嘴角挑起一抹邪笑,眼底戾气横生,“我只能看见俩畜生。” 这两人明显没认出时恪,他们自以为默契的对视一眼,就朝着时恪围了过来。 “找茬是吧?”另一个口口声声说空姐空少圈玩的花却拿不出实锤的男人撸着袖子就要冲上来。 时恪一脚踹在被自己甩了一脸水的男人肚子上,趁着男人吃痛躲闪的空挡,挡住另一个男人挥来的拳头,顺势把他的拳头捶进墙上的镜子里。 哗啦一声,镜子碎了满地。 时恪按着男人的后脖颈将他的脸往碎玻璃渣上蹭,男人顿时吓得闭上眼睛,抵着洗手台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绷起。 “没有镜子还没有尿?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天刚黑就敢做大梦!” 时恪一脚踢在这人膝盖窝,随手抓起一块碎玻璃就往男人手上扎。 男人吓得瞪大眼睛,都忘了挣扎。 熏了香的洗手间内,顿时弥漫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见他吓的呆住,时恪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就这点出息,还敢在背后议论陆家人?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时恪用手里的碎玻璃拍了拍男人的脸,反手把碎玻璃扔进垃圾桶。 他扫了眼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明显已经吓傻了另一个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讽刺。 “今儿帮你们复习复习,什么叫祸从口出。” 他说完,还拿了保洁阿姨随手放在洗手池上用来擦水的抹布给男人擦了擦嘴。 男人刚见识了时恪的战斗力,干脆放弃挣扎,但盯着时恪的双眼中充满了不甘心的怒火。 “生气?”时恪用抹布擦了擦男人的脸,“愤怒?不甘心?想着报复回来?” 男人捂着被踹的失去知觉的肚子往后蹭了蹭,生怕时恪下一秒就把抹布塞他嘴里。 “啧,连反抗都不敢。”时恪把抹布扔在男人裤裆处,居高临下的睨着男人,眼神充满蔑视,“废物!” 第187章 多恶心啊 两个人,被一个人以全方面碾压的气势压制着揍,连还手都不敢,不止废物,还窝囊。 被抹布砸了裤裆的男人恼羞成怒,“不是,你谁啊?你有病吧?你知道我们在说谁吗,你上来就动手?” 时恪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质问自己的男人。 “j城有几个陆家?又有几个姓陆的空姐?聋子都能听得出来你们在议论陆岁岁。” “还空姐玩得花,听你这语气,就知道你是个母胎单身老处男,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一股子酸味。” “就你长成这样,陆家是没人了,才会把你女儿嫁给你。” 还妄想陆家的天价嫁妆? 吃屁还差不多。 “我们说陆家,关你什么事?”男人打量着时恪,突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不会是陆家养的狗吧?” 时恪舌尖抵着嘴角轻笑一声,“好好好,既然嘴不想要了,那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伴随着男人一声未来得及呼出口的闷哼声,一口血水伴着两颗牙齿被男人吐在地上。 “不是!你sei啊!”被时恪踢掉两颗门牙的男人趴在地上,说话漏了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捂着阵阵发疼的肚子,还是该捂着血流不断的嘴。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上厕所也能碰到蛇精病。 “我啊!”时恪转身走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水声中,响起他淡淡的声音:“陆岁岁一舔狗,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口嗨一时爽,嗨完火葬场的难兄难弟:“……” 精蕴的洗手间真他妈有毒,历任校霸都是在厕所一战成名。 挨了一顿打,还没地儿讨赔偿去的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恪拉开洗手间的门离开。 时恪还给两人留了面子,怕人看见这俩人的狼狈样,在洗手间外面立了一块“正在打扫中”的牌子。 敢怒不敢言的口嗨兄弟只能违心的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说上一句:你人还怪好的呢! …… 陆岁岁离开精蕴,并未第一时间回家。 精蕴当初建校的定位就是j城最好的私立学校,但这丝毫不影响隔壁街发展成小吃一条街。 毕竟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学生和孩子的钱最好赚。 陆岁岁停好车后,沿着街边一路走,走到以前上学经常吃的烤串店,找了张空桌坐下,然后给时恪鹤楼苏昭发定位。 时恪掀开门帘进来时,就见陆岁岁端着托盘站在恒温冷柜前拿肉串。 他上前将她手中装满的托盘接过来,又递给她一个空盘。 陆岁岁接过空盘时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好慢。” 时恪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嗯,有点事。” 陆岁岁拿东西的动作一顿,歪头看他:“时竞找你麻烦了?” “不是他。”时恪被她下意识护短的反应逗笑,“他现在美人在怀,可没工夫看我笑话。” 陆岁岁挑眉,“他?美人在怀?谁啊?眼睛这么瞎?” “就停车场那俩姐妹!”鹤楼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陆岁岁回头,鹤楼已经窜到她面前,一把搂住她脖子。 陆岁岁被她拽了个趔趄,手抖了一下,手里的不锈钢托盘险些掉在地上。 “你是没看见,我们走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双胞胎姐姐,假装崴脚,一个跟头栽进时竞怀里。” 鹤楼说着还歪了歪身子,往陆岁岁怀里靠。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用手肘捅捅鹤楼的肩膀,示意她往边上站点,别碰掉她手里的东西。 苏昭挑了两个生蚝放进托盘里时,压低声音说了句:“时竞要是知道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想吊他,不得恶心死?” “我现在已经恶心了。”陆岁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时恪倒是一脸淡定的接话:“放心吧,时竞不会对双胞胎做什么。” 陆岁岁:“美女投怀送抱,都能坐怀不乱?” 鹤楼一脸天真的伸出食指勾了勾,“弯的?” 时恪笑着摇了摇头:“他妈管得严。” 苏昭一脸嫌弃:“还是个妈宝男。” “主要是时文萱和夏敏较劲,在给时竞找到一个比梁家更强大的岳家之前,绝对不会同意他跟外面的野女人牵扯不清。” 微顿,时恪又道:“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她入赘丈夫的私生女,这两点都精准的踩中了时文萱的雷区。” 听了这些话,鹤楼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豪门真可怕。” 苏昭啐她,“你好意思?” “还吃不吃了?”陆岁岁端着装满的托盘转身,“尽说倒胃口的人。” 鹤楼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转身到酒柜前跃跃欲试。 “老板,啤酒。”鹤楼对着柜台里的老板娘伸出四根手指,“四瓶。” 鹤楼长着一张娃娃脸,偏嫩,哪怕她现在穿着一身紧身的赛车服,将她身体曲线展现,老板娘看她也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再说谁家好成年人出来吃烤串,点啤酒按瓶点? 老板娘拿着圆珠笔在吧台上点了点,“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成年了。”鹤楼话音未落,后衣领突然一紧,双脚瞬间离地。 鹤楼:“……” 她被人拎着后衣领转了个圈,她才看见邵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邵渊不是j城人,母校也不是精蕴,但架不住他有个好哥们。 他今天跟云声一起参加精蕴的校庆晚宴,这会身上还穿着西装,打着领结。 严肃脸,配上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精英范儿,让他看上去严肃的像不良少女的家长。 鹤·不良少女·楼:“?” 她无语的看着邵渊,不停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把她放下来。 他跟拎狗似的把她拎起来几个意思? 她不要面子的吗? 可她这眼神看在烤串老板娘眼里,就成了不良少女在面对家长时的心虚。 老板娘轻咳一声,“那什么,训孩子的话去外面,我们店里还要做生意。” 鹤楼:“?” 什么玩意儿? 什么孩子? 谁是家长? 邵渊忍着笑把鹤楼放到一边,对老板娘道:“先来一提冰可乐。” 第188章 陆岁岁天下第一好 邵渊点完冰可乐,大手一伸,把气鼓鼓的鹤楼拎回桌前。 鹤楼咬着牙才忍住没跳上椅子,照着他的大脑袋给他两拳。 神他妈家长训孩子,他算自己哪门子的家长? 要不是看在他是时恪朋友的份上,她高低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是不是有病?”鹤楼瞪着邵渊,咬牙切齿,“我怎么就未成年了?我早就满十八岁了,我喝瓶啤酒怎么了?” 邵渊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动作十分优雅的拎了拎裤腿坐下,解下了领口的黑色领结。 鹤楼:“……” 这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该死的无力感。 “你说话啊!”鹤楼捡了一颗盐水毛豆,隔着桌子十分精准的扔在邵渊身上。 邵渊看了眼自己衬衣上沾上的盐水痕迹,无语的看向幼稚的鹤楼。 要不是确定这俩人没啥,就他那个无奈的眼神,高低能让人看出些宠溺和纵容的意思。 “你少装哑巴,我知道你会说话。”鹤楼从陆岁岁手里抢了一粒剥好的花生米,大有邵渊再不开口她就还扔他的意思。 邵渊无奈的叹了一声:“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就这么简单?”鹤楼不信,瞪着邵渊,他要是敢说他就是想占她便宜,她就用花生米砸死他。 “不然呢?”邵渊将衬衣衣袖卷上去,捏了一颗毛豆吃,“你该不会以为我想占你便宜,当你的便宜爹吧?” 鹤楼哼了声:“你最好没有。” 邵渊笑着递给她一根吸管,“你下次来的时候别穿的这么奇怪,老板娘就不会把你当成未成年了。” 鹤楼挺了挺胸脯,“我穿得怎么就奇怪了?你们要尊重每个人的穿衣自由。” “是挺自由的,就是看着像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云声在边上补刀。 陆岁岁和苏昭忍笑忍得辛苦,但好姐妹的面子,还是得给。 俩人栽歪在一起,忍得肩膀一抖一抖。 鹤楼刚接过吸管,听见云声说这话,手一扬就把吸管往他身上扔。 “我像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你像什么?”鹤楼张嘴就要说他小时候穿着裙子挂空挡的事儿。 这烧烤店虽然不大,但来往的顾客可不少,还有不少外卖员出出进进的取餐。 云声要脸,在鹤楼的话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拿着老板娘刚送过来的冰可乐堵了她的嘴。 鹤楼:“……” 不是,她的衣服真的有那么奇怪? 她用眼神询问陆岁岁和苏昭,陆岁岁和苏昭十分善意的笑了笑。 不管放在什么场合,鹤楼这一身彰显完美身材线条的机车服都是另类。 但她喜欢,关别人什么事? “管他们干什么,做你自己,你自己喜欢就行。”陆岁岁拿纸巾给鹤楼擦汗,“不过你真的不热?” 鹤楼拿着冰可乐罐往脸上贴,“热啊!” “走吧,我刚刚溜达过来,看见两家服装店。”陆岁岁起身,朝鹤楼招招手,“先买一套换上,不然你一会就得中暑。” 陆岁岁跟时恪说了一声,就拉着鹤楼和苏昭出去了。 等人走了,云声在桌下踢了踢时恪,“你干什么了?” 时恪装的一手好傻,“什么我干什么了?” “你少装傻。”云声轻笑,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还不知道你? “时文萱刚刚走的时候我都看见了,那脸色,比外面的绿化颜色还鲜艳。”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时恪耸耸肩,端的一副无辜的样子,“要不等会你跟我一块回时家看热闹?” 云声啐他,“谁爱看你们家的热闹啊?” 时恪:“不爱看你还问?” 云声:“……” 他就不应该搭理这狗,一张嘴全是狗叫,没一句人话。 邵渊拿了一串肉串吃了一口,目光朝着门外瞥了眼,见陆岁岁她们几个还没回来,幽幽开口:“那个女的,你安排的?” 时恪无语,“不是,你们一个两个的,中邪了?怎么净说我听不懂的?” “我走的时候看见有个女人跟时竞在一起。”邵渊微微蹙眉,“不是你安排的?” “草。”时恪笑骂了一句,“哥们在你们俩心里,就这么下三滥?” 云声和邵渊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是挺贱的。” 时恪手痒,想用手里的签子教他们俩做人。 但场面过于血腥,他忍了。 “下三滥和贱是一个意思?”时恪白了他俩一眼,“亏你们俩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所以你真的找了个女人去勾引时竞了?”邵渊是会抓重点的。 时恪哂笑:“我可不干逼良为娼的缺德事儿。” 邵渊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那是陆岁岁?” 时恪眼神一凛,眯着眼看他,威胁意味十足:“你再说一遍?” 邵渊做投降状:“好好好,你的陆岁岁天下第一好,谁也不能污蔑她。” 时恪:“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苍蝇找厕所,苍蝇要往厕所飞,我能管,还是岁岁能管?” 邵渊一噎,“所以那俩女的,自己凑上去的?” 云声却是说了一句题外话:“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厕所?恶心不恶心?” 时恪没理云声的控诉,慢条斯理的剥小龙虾,过了一会才幽幽开口,回答邵渊的问题:“现在这社会,不乏事业脑能力强的年轻女孩,想要走捷径麻雀变凤凰的女孩也不少。” 邵渊怔了一下,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撇撇嘴,“那俩女孩还未成年吧?” 时恪哂笑,“她们俩是未成年,但她们俩乐意。” 邵渊:“那时竞还挺刑的。” 时恪笃定:“时竞看不上她俩。” 邵渊:“?” 云声突然笑了声,邵渊看他,“你笑什么?” “想起点事儿。”云声朝着时恪努努嘴,“他回来之前让我查了一下时文萱夫妻俩,当时查到了点很有意思的东西。” 邵渊被吊胃口,不满的蹙眉,“你们俩说话大喘气是什么毛病?” 云声喝了一口冰可乐,握着可乐罐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压低声音道:“当时查到,时文萱的丈夫在外面有个小家,而且他的情人还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第189章 陆家祖传护短 云声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邵渊的cpu直接干烧了。 饶是他从委托人那听到过比这更荒唐的剧情,这会也有点接受无能。 不是,这剧情的走向有点不对劲啊! 那双胞胎姐妹要是知道自己想攀的高枝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怕不是余生都会对男人有心理阴影。 “你确定那对双胞胎是时竞的……”邵渊有点说不下去,恶心。 云声朝时恪抬了抬下巴,“你看这狗币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劲儿也知道,那双胞胎百分之百是时竞的妹妹。” 邵渊咂舌,“啧啧,神可怕。” 只有时恪,仿佛这俩人说的话跟他无关,旁若无人的给陆岁岁剥了一大碗小龙虾。 陆岁岁鹤楼苏昭三人回来时,就看见西装革履的三个年轻男人坐在小烧烤店略显寒酸的桌前,一言不发的撸串。 气氛有些格格不入的诡异。 陆岁岁什么都没问,按着时恪的肩膀跨过凳子,坐在他身边,心安理得的吃他给她剥好的虾仁。 临时买了一套t恤牛仔裤换下了身上的机车服的鹤楼多了一股清纯劲儿,少了点妩媚,看上去更嫩更像未成年人了。 “你们仨干嘛呢?”鹤楼举着一串鸡翅膀啃得满嘴油,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踢了踢离她最近的邵渊的脚,“入定了?” 邵渊瞥了她一眼,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 眼前这姑娘不应该坐在这里撸串喝冰可乐,她应该坐在婴儿车里喝奶。 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就扭过头去,鹤楼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这人犯什么病? “他们怎么了?”鹤楼转过去问苏昭。 苏昭一本正经严肃脸:“大概是聊了些男人之间的颜色话题,正在尴尬。” 听了她这话,云声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苏昭耸耸肩,“你看,被我说中了。” 云声:“……” 虽然他们真没聊什么男人间的有颜色话题,但他也不是很好反驳。 “对了。”陆岁岁咬着小龙虾,起了个新的话头,“我下周就要去凤凰航空入职了。” 她说着看向苏昭,“你什么时候过来?” “两个月后。”说起这件事来苏昭就气,“陈睿那狗东西,竟然拿竞业禁止协议砸我。” 陆岁岁蹙眉,“陈家的格局越来越小了,陈斯也不管管他。” 苏昭撇撇嘴,“陈斯真要能管得住,竞业禁止协议就不会砸在我脑门上了。” “我记得你手里还有蓝航的股份?”鹤楼提醒苏昭,“你要不要脱手?” “目前还没必要。”苏昭摇了摇头:“虽然陈睿这个人不怎么样,但陈斯还是靠谱的。” “对了,咱们那个养老院,我爸的意思是还要过个明面。”鹤楼手速极快的从陆岁岁碗里抢了个小龙虾,“是你带队,还是直接让陆氏的人过去对接?” 陆岁岁:“有什么区别吗?” 鹤楼冲她做了个鬼脸,“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亲自带队去,能现场观看时竞变脸。” 陆岁岁瞥了时恪一眼,笑道:“那我可得亲自去。” 时恪将陆岁岁吃了几口就不再吃的肉串拿到自己碗里,唇角勾着浅笑,十分轻松的提醒她:“小心狗急跳墙。” 陆岁岁比了个ok的手势。 她什么时候怕过疯狗? 大不了把尖锐的狗牙一颗一颗掰掉。 几人吃吃喝喝一直到深夜才散。 鹤楼和苏昭还是骑她那辆风骚的摩托车,这次刹车没再出问题。 云声和邵渊各自开了车来,也不用陆岁岁和时恪操心。 送走他们,陆岁岁和时恪肩并肩朝着她停车的地方走。 “还记得五年前的元旦吗?”时恪双手插兜,懒洋洋的跟在陆岁岁身边,眼里映着街边的霓虹灯,唇边是淡淡的笑意。 “嗯,记得。”陆岁岁唇角微微勾起,“在楼顶捡了只猫,结果那猫特别贪心,把我的炸鸡和烤串都吃了,还抢我的啤酒喝。” 时恪抬手揉了揉陆岁岁的头发,“未成年不得饮酒。” 陆岁岁学着她的动作揉乱了他的头发,“说的好像当时你就成年了似的。” 时恪笑了声,那时候他的确还差一点点成年。 但年龄一点都不影响他内心深处对萌生出来的独占陆岁岁的阴暗想法。 “那天晚上你撵走了带着人围殴我的时竞,他气不过你总护着我,回家后弄死了你送我的猫。” “他说那是送我的新年礼物。” 回想起当年,时恪眼底仍旧有戾气。 陆岁岁和她送给他的那只猫,是他昏暗人生中最亮的光。 他以为他能摆脱黑暗,却没想到时竞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一脚踹回黑暗的深渊。 既然这样,那就谁都别想好,大家一起毁灭。 “我把时竞揍了一顿。”时恪自嘲的笑笑:“那是我第一次在家里动手,一点都没藏着掖着,是真的想弄死时竞。” 那股子狠劲儿不仅吓到了时文萱,连时老爷子和夏敏都被他吓着了。 要不是时老爷子反应快,让人拉开了时恪,时竞现在的坟头草都有两米高。 这是陆岁岁第一次听他提起五年前的事,眉心紧蹙。 难怪他当年突然就走了。 原来是时老爷子怕他弄死时竞,时家再添丑闻。 看来时老爷子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看重时恪。 他要真是看重时恪,为什么不把时竞送走? 陆岁岁拽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裤兜里拽了出来。 时恪纳闷的看她,就看见她把他的拳头打开,柔软的手指穿过他指缝,跟他十指紧扣。 陆岁岁看着前方,目光坚定:“时恪,我们陆家人祖传护短,我会把你受过的委屈一点点全都讨回来。” 时恪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脸上的笑意里多了些属于大男孩的害羞和真诚。 “好,我就等着岁宝给我做主了。” 两人回到翠湖公馆腻歪了一晚上,时家却闹了一晚上。 准确的说是时文萱和曹开元闹了一个晚上。 时文萱一直都知道曹开元在外面包养了个女人,她还知道曹开元花钱给那女人买房买车开店。 不过那女人还算本分,没舞到她面前,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谁知道,今儿晚上曹开元和他的情妇,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份惊喜? 第190章 做人不能太双标 时文萱不管曹开元在外面怎么玩,养了几个女人,生了几个孩子,前提是这些女人和孩子不闹到她面前来。 可今天,就在刚才,精蕴校庆的宴会上,曹开元那两个私生女竟然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表演! 两个私生女,花着她的钱才能上学的私生女,穿着光鲜亮丽的站在舞台上,接受众人的鼓掌,她们怎么敢! 她们怎么配! 要不是当时在场的人都看着,她还顾忌着时家的脸面,当即冲上台去给那两个小贱人一人一个耳光! 她们靠着曹开元从她这偷走的钱,才有了现在的人生, 才能在进精蕴,她们有什么好得意的? 曹开元被时文萱的夺命连环call叫回来,一进家门就挨了时文萱一个耳光。 曹开元被打懵了,但还是在时文萱的第二巴掌落下来前,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时文萱冷笑连连,做了精美美甲的手指指着曹开元的鼻子尖骂道:“你跟外面的贱货生的两个野种,今天晚上蹦跶到我的面前了!” 听着从时文萱嘴里说出来的谩骂,曹开元不悦的蹙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们还是孩子,用得着你这么恶毒的语言羞辱她们?” “她们俩还是孩子?”时文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谁好人家的孩子穿得妖妖艳艳的去停车场搔首弄姿?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就她们俩那德行,小小年纪,就想要走捷径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妈的勾引别人老公,心安理得的当小三,生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俩还有脸上台表演,我都替她们俩臊得慌!” “时文萱你够了!”曹开元怒极扬手,可扬起来的手却迟迟未落下。 时文萱仰着脸,看着要跟她动手的曹开元,突然笑了一声。 “曹开元,我这几年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所以导致你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了?” 时文萱蔑笑,“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们时家的上门女婿了?” “真是过了两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时文萱一巴掌扇在曹开元脸上,“我能让你有钱在外面养女人养孩子,就能让你们一无所有!” 曹开元的头都被她这一巴掌打的歪了过去。 他转过头来,眼神没什么温度的看着她,“时文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我为什么会在外面找女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曹开元忍了这么多年,他自己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既然时文萱今天晚上把话扯开了说,那他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是,我是入赘你们时家的上门女婿,可你有一天把我当人了吗?我是个人,不是个玩意儿,更不是你打击你大嫂的工具!” “就连时竞,都是你向你爸证明你比你大哥大嫂优秀的棋子儿!” “你看看时竞,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养成了什么样?张狂嚣张,目中无人,唯他独尊。” “我是不指望时竞给我养老送终了,既然大号练废了,我凭什么不能再练两个小号?” “你在这里指责我在外面养女人的时候,你倒不如先看看自己的屁股擦没擦干净,自己都一裤裆的屎,还有空管我?” 曹开元讽刺的看着时文萱,“你是名媛千金,你有钱有势,可你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如谢欣华一个平头老百姓教出来的好!” “曹珈曹翡能代表学校在校庆晚会上演出,那说明她们俩足够优秀。” “优秀?”时文萱不屑,“勾引男人的手段很优秀吧?” 曹开元涨红着脸跟她理论,“是不是不管什么人在你眼里都不如你?承认别人比你优秀,就这么难?” “当然不难。”时文萱冷笑:“在勾引别人老公,花别人老公钱养孩子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的情妇优秀。” 曹开元:“你!” “我什么我?”时文萱冷眼睨着他,“你的宝贝女儿再优秀,没有你砸进去的钱,她们能进精蕴?” “你的钱哪儿来的?说白了,她们能有所谓的优秀的今天,还不都是靠我?” 时文萱坐在沙发上,明明是仰着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曹开元,但在气势上,硬是压了曹开元一头。 “连你,都是靠我才有的今天。” 时文萱一字一顿道:“现在你嫌我狗眼看人低了,我是今天才狗眼看人低?既然这么嫌弃我,你当初为什么入赘时家?就算你是在婚后才发现我性格脾气都不好,那你硬气一点,跟我离婚啊!” “可你没有!”时文萱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曹开元的虚伪。 “你一边嫌弃我仗着时家大小姐的身份盛气凌人,不给你面子,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你一边享受着我的身份和地位带给你的利益,曹开元,做人不能太双标,既要又要。” 曹开元被她这一席话砸的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他身形不稳,跌坐在沙发上,颓然的看着时文萱。 “曹开元,只要谢欣华和她的两个野种安分,我可以对你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文萱垂眸看着自己指甲上映着灯光闪闪发亮的碎钻,轻笑道:“但她们不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出风头!” 曹开元一沉:“你什么意思?” “把她们送走,我可以当做今天没在精蕴见过她们。”时文萱吹了吹指甲上并不存在的灰:“不然,挡了我儿子的路,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们怎么就挡了时竞的路了?” 曹开元不愿意把两个女儿送走,更不满时文萱的专横霸道,努力为自己的女儿争取,“精蕴又不是天天办校庆……” 时文萱打断他的话:“我刚才说过,她们俩今天在精蕴仗着你的势,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就不问问,她们惹了谁吗?” 曹开元一怔,刚刚被时文萱两个耳光抽懵了,这才想起来她刚刚真的好像说过这话。 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或许真的很严重。 曹开元咽了一口口水,试探的问:“谁、谁啊?” “陆家。”时文萱点了点沙发扶手,“陆岁岁。” 第191章 有今天没明天 曹开元尚没有胆子跟时文萱鱼死网破,更别说招惹陆家了。 一听见“陆岁岁”这个名字,原本因为争吵和挨了两耳光而有些涨红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陆、陆岁岁?”年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因为紧张,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看他这没出息样,时文萱嘲弄道:“你刚刚不是还挺硬气的,觉得你的两个宝贝女儿很优秀,很给你长脸吗?” “只怕你这脸,很快就没了!” 听出她阴阳怪气的嘲讽,曹开元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像一口卡在嗓子眼里的浓痰,怎么都说不出口。 “曹开元,这就是你的报应。”时文萱看着他颓败的模样,得意的笑了两声,“从你进门到现在,有问过时竞一句吗?你满心满眼满嘴都是你的两个女儿,希望你将来不用我儿子给你养老!” 说完,时文萱指了指门口,“从我家里滚出去,滚回你的野女人窝里,好好关心关心你的三个宝贝疙瘩,没准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 曹开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时文萱的住处的,满脑子都是她那句“没明天”。 被陆家打压的恐惧远不如把两个宝贝女儿送走带给他的煎熬强烈。 曹开元驱车直奔精蕴。 曹珈曹翡姐妹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珈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正游刃有余的跟来参加精蕴校庆的优秀校友们闲聊。 至于曹翡,什么心思都没了,丧着一张脸坐在角落里。 曹翡扯了扯校服裙摆,一脸不不甘心。 刚刚她明明成功了的,为什么那个男的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十分冷淡的推开了她? 肯定是她衣服的问题。 都怪那几个女人,弄坏了她的裙子。 不然她穿着香奶奶的小裙子,肯定能拿下刚刚那个学长。 虽然那个学长腿脚不太方便,但不妨碍他长得好,一身高定。 “曹翡,你发什么呆呢?”另一个女生坐到了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曹翡回神,脸上瞬间挂上礼貌的笑,“有点累,偷偷歇会。” “是因为校友中没有你的偶像吧?”万芷蕾一副她都懂的表情,托着下巴看向人群,惋惜的叹道:“我明明看见我偶像来了的,结果等我忙完过来的时候她走了。” 曹翡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万芷蕾闲聊,“你偶像?陆家那位毕业五年,还在咱们校名人榜上挂着的学姐?” “昂。”万芷蕾指了指前排的位置,“她就坐那,名牌都在在呢。” 曹翡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只剩下一张张空桌子,哪儿还有人? 不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个在停车场被她怀疑拿了假邀请函的女人好像就坐在那? 曹翡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荒唐的念头,她觉得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你偶像,陆学姐,今儿是不是穿一身白色连体西装?” 万芷蕾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她!你也注意到她了,是不是很漂亮,很有气质?” “我跟你说,你别看陆学姐是陆家唯一的宝贝女儿,但却一点都不娇纵,听说她这个人特别好相处,身上也没有公主病。” “你看咱们学校毕业的,要么回家族企业继承家产,要么借着家里的势创业。可陆学姐不一样,她既不回家继承家产也不自己创业,而是考了民航大学,当一名空姐,为人民服务,这要是我,肯定放不下身段拉不下面子。” “听说她还是某个收养流浪猫流浪狗的公益团队的创始人呢……” 万芷蕾以为曹翡跟她一样崇拜陆岁岁,是陆岁岁的粉丝,她像找到知音了似的拉着曹翡的手,巴拉巴拉的说起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陆岁岁的好来。 可曹翡在得到万芷蕾确认的那一刻,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那个穿着白色连体西装的女人是陆岁岁! 就是被她和曹珈在停车场拦住,质疑她手里拿着假邀请函,还指使保安把她撵走的女人! 难怪周老师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难怪…… 曹翡咽了一口口水,打断了万芷蕾的喋喋不休,“那跟她一起的那两位……” “哦,你是说鹤楼学姐和苏昭学姐吗?”万芷蕾对陆岁岁了解的不是一点半点,连她跟谁是好朋友都门清,“她们是陆学姐的朋友啊!” 曹翡:“……” 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那两个人一出现,就弄坏了她和曹珈的裙子。 她们,还真是踢到了一块硬铁板。 只希望如万芷蕾所说,陆岁岁为人和善,不计较她们今天晚上的冒犯。 “听说陆学姐刚刚还跟她们那届的校霸一起跳舞了,俊男美女的组合特别登对。”万芷蕾并未察觉到曹翡情绪上的异样,自顾自的说着话。 “可惜了,时恪学长不是在咱们学校毕业的,要不说不定还能跟陆学姐有什么美好的爱情故事也说不定。”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里的那个字儿触动了曹翡的神经开关,曹翡猛地抓住万芷蕾的手腕。 “你说时什么?” 万芷蕾被她抓的手腕疼,皱着眉甩了甩曹翡的手,“曹翡,你弄疼我了。” 曹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松开了手,“抱歉啊,万芷蕾,我不是故意的。” “你认识时恪学长?”万芷蕾这才发现曹翡的表情有点不对,“可是不对啊,他前段时间才回国的。” “不、不认识。”曹翡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呢,就是听到这个姓觉得很少见。” “这样吗?不过说起来你跟时家人也挺有缘分的。”万芷蕾揉了揉手腕,“刚刚你险些摔倒,扶你的那位校友,是时家的二少爷时竞。” 曹翡听了这话,猛地站起来,吓了万芷蕾一跳。 万芷蕾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曹翡?” “啊,没事。” 曹翡神情僵硬的笑了笑,但她不知道,她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第192章 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了祸的曹翡神色慌张的冲到曹珈身边,打断她和精英名流正在进行中的对话,拽着她就往人群外走。 曹珈整跟人相谈甚欢,突然被曹翡拽到角落,一脸的不高兴。 “曹翡,你还有没有点教养?”曹珈不满的喝斥她,“刚刚你就不能等对方把话说完再把我叫过来吗?你这么没礼貌的打断别人说话,还连句解释都没有就把我拽开,你让人家怎么看我?”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怎么看你?”曹翡用力拽了曹珈一下,压低声音与她耳语道:“时家的人也来了!” 她刚才特意去前面几排确认了一下,果然在第三排的两个位置上看见了时文萱和时竞的名字。 时竞是没什么本事,这些年全靠啃老才能在校名人榜末尾才能拥有姓名。 可谁让他有个有本事的妈? 时文萱为了给她儿子造势,最舍得砸钱。 不然今天时竞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她刚才也找别人确认过了,刚刚她不小心崴脚时,扶了她一把的那个人,就是时竞。 曹翡心慌死了。 这要是让时竞发现她和她姐的身份,她们一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察觉到曹翡的不安,曹珈微微蹙眉,“你慌什么?他们来了就来了,又不认识我们,我们小心一点不就好了?” “不行的,我刚刚在时竞面前露脸了。”曹翡不敢隐瞒曹珈,“我刚刚崴脚,险些摔倒,是时竞扶了我一把……” 曹珈:“!” 她妈再三嘱咐过她们姐妹俩,要绕着时家人和时家的产业走。 虽然她妈没说过原因,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姐妹俩早就从懵懂无知的孩童,长成一个知是非明事理的大人。 更何况她们又不是傻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一开始曹珈还恨过她妈,恨她为什么要给一个有妇之夫当情妇。 后来了解了一些事情之后,她不恨了,反倒很同情她爸。 但这些只能出现在她的日记本里,断然不能让外人知道。 否则,毁了的不止她爸和她妈,连她和曹翡都会因为是私生女的身份被毁了人生。 “崴脚?”曹珈看向她脚上那双玛丽鞋,瞬间就悟了她说的“崴脚”是什么意思。 曹珈无语的看着比自己晚出生了三分钟的妹妹,恨不得一巴掌把她脑子里的废水都抽出去。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安的眼神中透着愚蠢的人,就是她的亲生妹妹。 大概是出生的时候曹翡比她在娘胎里多喝了两口羊水,以至于占了她脑子的位置,所以曹翡生下来就不太聪明。 但后来她们俩渐渐长大,事实也证明,曹翡确实没什么大智慧,但胜在小聪明不少。可她这些小聪明,也只是自以为是的聪明。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曹翡做起了灰姑娘梦,总想着有一天会出现一位白马王子,踩着七彩祥云来迎娶她,并把她视为生命中的唯一。 可她忘了,现实中哪儿有什么白马王子? 只要她表现的足够蠢,对她掏心掏肺的骗子倒是有的是。 曹珈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到嘴边的骂人的话压了回去。 但是看着曹翡那副死样子,她不骂她两句她心里也不痛快。 这回换成了曹珈拽着曹翡往外走。 “你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蠢货吗?平地崴脚摔跟头,想糊弄过在场的人精?人家没眼睁睁的看着你摔个大马趴,那是给咱们学校面子,你还真以为你自己魅力无穷了?” “在校庆晚宴上挑男人,真不知道你是疯了还是太饿。” 曹珈拽着曹翡到了人少的后台,指甲恨不得戳进她脑门里。 “没被在场的这些人精玩死,你就偷着乐吧你!” 曹翡揉了揉脑门,不服气的跺了跺脚,“不是说他们这些精英人士,看多了尔虞我诈的算计,就喜欢单纯的小白花吗?” “你算哪门子的单纯小白花?人家一眼就能看穿你的目的!”曹珈扬了扬手,佯装要抽她嘴巴,“你能不能少看点霸总文学?” 曹翡缩了缩脖子,“妈妈说过的,我配得上更好的人。” “那也不是现在!”曹珈骂道:“你现在还是学生!只要你自己足够优秀,还有男人什么事儿?只有自己不努力的人,才甘愿做攀附男人的菟丝子!” 曹翡瘪了瘪嘴,不敢反驳。 曹珈把手机塞给她,“给爸爸打电话,让爸爸来接我们的时候不要进校园,不然被时竞看见不好解释。” 曹翡捏了捏手机,犹豫道:“还有一件事,咱们在停车场遇见的那个女的……” “是陆家的掌上明珠。”曹珈一脸淡然的接过曹翡的话,“我刚刚已经打听到了,那位陆学姐为人和善,只要我们道歉诚恳,她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听她这样说,曹翡并未松一口气,反倒心更提了起来,“她能接受咱们的道歉吗?” 曹翡虽然不太聪明,但骨子里却有一种傲气。 哪怕她一直都知道,她和曹珈是曹开元的私生女,但感情混乱那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最不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真要能自己选,她难道不想选个好爹好妈? 见她难得长脑子一回,曹珈十分欣慰,“我明天会跟老师主动交代这件事的始末,走校方。” 曹翡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拨通了曹开元的电话。 这一晚上捅了两个雷,一个比一个杀伤力大,她都要吓死了。 这学校,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回去就问问她爸,能不能把她送欧洲去,专攻小提琴。 曹珈哪里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没拆穿。 挂了曹开元的电话,姐妹俩戴上鸭舌帽,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走了。 曹开元比姐妹俩还先知道时竞还在精蕴,所以他并未把车开进学校,而是停在隔壁街的路口。 他刚拿起手机打算给曹珈曹翡姐妹俩发定位,曹翡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得知姐妹俩正准备离开,曹开元报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馄饨店。 十分钟后,曹珈曹翡分别拉后排左右两边的车门,上了车。 曹开元驱车离开,并未发现,馄饨店的玻璃窗前的一桌客人里,有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车。 第193章 看谁更疯 时竞向来不喜欢跟着时文萱一起出席宴会。 不是时文萱带他参加的宴会不入流,也不是她带他参加的宴会女人多男人少。 实在是每见到一个人,都要先夸时文萱,“时文萱的儿子”这个称呼,让他没有存在感。 今晚精蕴校庆这种活动,他本来也不屑参加。 有啥好参加的? 不就是一群人扎堆装杯,谁装的最牛,谁就赢了? 这种小孩子才玩的幼稚游戏,他早就不玩了。 但他今天还来了。 不来不行。 时恪也来了。 他可不能让时恪抢了他的风头。 时竞本来还想着在校友面前看时恪出丑,结果时恪那狗币竟然老早溜了。 他本来也要走的,谁知道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学生竟然冲着他过来,直接一个跟头栽进他怀里。 那姑娘的心思全写在脸上,虽然她不停道谢,但她那做作的演技,时竞一百个后悔,他就不该伸手扶她一把。 时竞本来也没那么好心,谁撞过来都扶一把。可他自己现在腿脚不方便,要是不提前把那姑娘稳住,一旦让她把自己给撞摔了,他会更丢脸。 结果可好,在校庆晚宴上是没丢脸,脸全都丢到街上了。 他就是跟丁原、闫杰他们出来吃个馄饨,结果看到了什么? 他眼睛是瞎了吗? 居然看见那个刚刚还往他怀里摔的女学生,上了他爸的车! 一个还不够,还俩! 别以为她们俩戴着帽子,他就看不出来,俩长得一模一样的! 双胞胎! 不止他看见了,丁原、闫杰和宋怀全看见了。 两个年轻的女学生,上了曹开元的车。 丁原勺子里吃了半口的馄饨啪嗒一下掉回碗里。 他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看着调头离开的车,发出由衷的感慨:“时哥,叔叔他,老当益壮啊!” 俩那么嫩的学生! 啧啧啧啧啧…… 闫杰一巴掌呼丁原后脑勺,“吃你的馄饨。” 这人前段时间出车祸,彻底把脑子创飞了。 不光没脑子,还没眼力见儿。 丁原:“……” 宋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已经掏出手机做准备。 “需要我查查那两个女学生吗?” 时竞冷笑一声,“查?有什么好查的?” 闫杰低头喝馄饨汤。 时竞这口气,一听就是不高兴了。 傻子才会巴巴的往他枪口上撞。 这么多年他们关系好归关系好,但,时竞也是真的阴晴不定。 时竞扔了手里的勺子,啪嗒一声撞碗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惹的他更烦躁。 他一直都知道时文萱和曹开元的婚姻名存实亡。 他也知道曹开元在外面还有个家。 可他是真没想到,他的好爸爸跟别的女人生的女儿,没比他小几岁。 现在还公然带着两个私生女招摇过市。 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 好好好好,这么么玩是吧? 那他就玩把大的!看谁更疯! “原儿。”时竞突然开口。 丁原:“嗯?怎么了?时哥?” 时竞看着窗外,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最近在治疗?” 丁原点点头,“有点效果,但医生说还得坚持。” “光医生说没用。”时竞嘴角挑起邪笑,“你得自己试试。” 第194章 岁宝无价 时竞这话信息量太大了。 他明明笑着,可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丁原都忘了吃馄饨。 什么玩意? 不听医生的,听谁的? 试什么? 闫杰看着时竞,欲言又止。 平时他们这群人,玩归玩,闹归闹,牌桌上喝酒吹牛打嘴炮,虽然身上有些富二代的恶劣,但还不至于升级法制咖。 俩人对视一眼,眼里写着拒绝,却没人主动开口。 时竞这会明显心情不好,他俩倒也不用主动触他霉头。 他们要是拒绝他,指不定时竞就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 宋怀拿纸巾擦了擦眼镜,提醒道:“那对双胞胎还未成年。” 闫杰和丁原朝他投去佩服的眼神。 还得是宋怀头铁。 不管时竞心情好不好,都敢说实话。 “我还什么都没说,就是关心关心原儿的情况,你急什么?怜香惜玉?”时竞轻嗤一声,阴阳怪气道:“宋怀,你又装什么好人?” “谈不上怜香惜玉,我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宋怀给他倒了杯水,“但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犯错的是你爸,跟那俩双胞胎没关系。” 像是听到什么冷笑话,时竞轻笑了声:“跟她俩没关系?我不信她俩长到这么大,不知道自己是非婚生私生女。” “抢别人的丈夫,花着别人老公的钱,霸占着别人的爸爸,她们无辜?我看她们会算计的很!她们连合法继承权都有了,将来姓曹的死的那天,她们还能来跟我抢财产,我妈和我不无辜?” 时竞冷眼睨着宋怀,“宋怀,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 宋怀蹙眉,“时竞,我再说一次,我承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你确定要为了两个私生女,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我为什么要为了她们俩把一辈子都搭进去?”时竞轻嗤,“她们俩想走捷径,结果捷径没走成,反倒被现实绊了个跟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早就玩腻了的游戏,你不会以为我会阴沟里翻船吧?我可以像以前的每次一样,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宋怀也冷笑了声,“你确定?以前时家只有你自己,你怎么玩都有你妈给你兜底,你那个残废舅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充愣。但是现在你外公和时恪都回来了。” “时竞,你确定你要主动给你的对手送把柄?” 宋怀屈指敲了敲桌面:“你也看见了,时恪今晚做了什么,他主动接近陆岁岁。并且在跟陆岁岁跳完一支舞后,原本不愿意与他有来往的人都主动跟他交谈起来,这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这已经不仅仅是你外公单方面为时恪造势了,时恪动起来了。” 时竞咬了咬牙,烦躁不已。 不得不说,宋怀的每一个字都精准的戳中他痛点。 时恪今天晚上的表现,着实出乎他意料。 他竟然主动接近陆岁岁。 最他妈魔幻的是,陆岁岁居然不拒绝。 他就知道,时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贼心不死。 不行,他得先给时恪使个绊子。 至于那俩野种,他抽个空就能收拾。 更何况他都能知道的事,他妈肯定也知道了。 根本就不用他出手,他妈就能把那俩私生女安排的明明白白。 时竞沉着脸起身离开。 时文萱和时竞母子怎么鸡飞狗跳,时恪管不着,反正他抱着陆岁岁睡了个好觉。 陆岁岁一早醒来,入眼就是一幅美男入睡图。 她一个没忍住,压着时恪一顿猛亲。 时恪早就醒了,只是在闭着眼睛享受温香软玉在怀,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她的幸福感觉,猝不及防就被亲了一脸。 男人不能撩。 尤其是早上的男人。 陆岁岁这么热情主动,时恪当然也不会泼她冷水,特别配合。 偏偏到了关键时刻,陆岁岁及时刹车。 陆岁岁跨坐在时恪腰腹上,特别豪气的抹了一把因为亲吻而有些微微红肿的唇,眸光潋滟的睨着同样眼含笑意看着她的时恪。 她低头在他唇上用力的啄了一下,啵儿一声,特别的暧昧。 时恪抚着她的腰,掌心温度滚烫,隔着薄薄地衣料轻轻摩挲她纤细的腰肢。 陆岁岁腰一软,险些跌他怀里。 她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娇声道:“我今天要飞一趟海城。” 时恪挑眉,“不是说要去凤凰航空报到?” “以一种新的方式出现,才能更惊艳。”陆岁岁按着时恪的手不让他乱动,她自己倒是占尽了时恪便宜,胸肌腹肌人鱼线摸了个遍。 眼见着时恪眼角泛红,目光中透着危险,陆岁岁才按着他胸口,翻身下床。 时恪扯了扔在床脚的睡袍披上,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肌肉紧实的性感胸膛,浴袍的带子在腰间随意打了个结,顶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跟着陆岁岁身后进了浴室。 “撩完就跑?”时恪从背后搂住陆岁岁,将她圈在他怀抱和洗漱台之间。 陆岁岁反手就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他嘴里,答非所问:“我今儿可能不回来,你乖乖在家,不要给我出去拈花惹草。” 听了她这话,时恪咬着牙刷眉头微挑,“你不回来?” 陆岁岁点了点头,“明天下午回来。” 听她说明天才回来,时恪明显不高兴。 如果晚上不能搂着他岁宝睡觉,那他茶里茶气的忽悠她结婚还有什么意义? 时恪刷着牙,面无表情的在镜子里跟陆岁岁对视。 陆岁岁从镜子里看见男人阴沉的脸色,忍不住笑了声:“昨晚上咱俩跳的那段舞,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我爸妈就会给我打电话。” 时恪眉头轻挑,吐掉嘴里的泡沫,玩味的看着陆岁岁:“怎么,叔叔阿姨朝我脸上砸支票的名场面就要来了吗?” 陆岁岁白他一眼,“你是长得帅,但你不能想得美。” 时恪笑了声,搂住她的肩膀,头歪在她头上,“岁宝之于我,无价,不管叔叔阿姨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心动,更不会离开你。” 第195章 大道理 陆岁岁没想到时恪突然表白,猝不及防被他的一句“岁宝无价”击中心巴。 她从小到大接受过的教育,都没有哪一项是教她恋爱脑的。 可在这一刻,在镜子里跟时恪对视着,陆岁岁突然发双箭头的恋爱脑也没什么不好。 起码她不用担心她自己被骗财骗色。 她含着半口泡沫,踮脚在时恪唇上啄了一下,蹭了他一下巴的白沫。 陆岁岁吐掉泡沫,满意的看着他,咧嘴一乐。 时恪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拿湿毛巾帮她把嘴角擦干净。 看着她的眼神,纵容,又宠溺。 “我本来要说的不是这个。”陆岁岁双手搂住时恪的脖子,轻轻一跳,双腿缠在他腰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我本来想提醒你小心时竞,昨晚那只舞后,你算是出尽了风头,他肯定会给你使绊子。” 时恪搂着她的腰,托着她的臀儿,沉沉的嗓音染着淡淡的笑意,“嗯,我会小心。”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陆岁岁挺着腰板,在他唇上又啄了一下,“你跟我一起去海城吧,过几天再回来。” “嗯?”对上她唇边那抹没来及收回的狡黠的笑,时恪把她往上托了托,“想让他着急?” “一定要把他的怀疑拉满,让他如坐针毡,日夜受煎熬吃不好睡不好才行。” 陆岁岁奖励似的连亲了他三下,“时竞蠢了那么多年,没想到这次终于聪明了一回,把你和我的关系猜得那么准。” 听了她这话,时恪笑了声,“可惜了,没有奖励。” “怎么没有?”陆岁岁朝他做了个鬼脸,“不是送他一份一蹶不振大礼包吗?” “你以前受的委屈,岁宝都会替你加倍讨回来,那些对你不好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陆岁岁柔软的手指穿过他的短发,轻柔的摩挲着他的头皮,“先收拾你心高气傲的姑姑和废物表弟。” 时恪凝视着她,“事情都让你做了,我做什么?” 陆岁岁:“所以要不要配合我?” 时恪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好。”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 只要是陆岁岁提出来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原本他还想着偷偷的跟着她上飞机,给她个惊喜。 现在这情况,给她的惊喜没了,倒是给时竞一个大惊吓。 就是不知道时竞接不接得住。 陆岁岁和时恪抵达候机厅vip休息室时,距离登机还有四十五分钟。 “你在这等我,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陆岁岁说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时恪勾住她的手指,挑眉轻笑:“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陆岁岁不置可否。 时恪捏了捏她的指尖,“调皮。” “我很快回来。”陆岁岁抽出被他捏着的指尖,转身走出专属休息室。 陆岁岁说很快回来,真的很快带着两杯咖啡回来。 时恪接过她递来的冰美式,没少轻挑,“我还以为你要登机前才回来。” “没什么好逛的。”陆岁岁坐他旁边,“就这点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方。” j城的机场,她熟悉到哪个犄角旮旯藏着几个保洁阿姨没打扫干净的小强尸体她都清楚,根本没什么好逛的。 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是真想买东西,咖啡就是顺手。 时恪笑了声,“微服私访去了?” 陆岁岁摇了摇食指,纠正他:“我这叫暗中观察。” 时恪:“看到自己想看的了?” 陆岁岁:“你知道我想看什么?” “凤凰航空前段时间出了个歧视乘客的丑闻,闹的沸沸扬扬,对凤凰航空的影响可不小。”时恪侧目看她:“你怎么看?” 陆岁岁支着头看他:“我上网看。” 时恪:“……” 回答的挺好,下回别回答了。 “有的人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陆岁岁知道时恪在担心什么,“我无法干涉别人的想法,同样,别人也左右不了我的想法。我入职凤凰航空,不代表我的价值观就有问题。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人们道德感确实高了不少。” “但有道德感,不代表这个人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点江山,用道德绑架别人。空姐,是一个职业,总要有人做。总不能说因为一次丑闻,所有的空乘为了正义感,集体辞职不干吧?” “人总是要吃饭要生活的,没工作没收入,连肚子都填不饱,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谁还守着那点无法果腹的道德感?” “你可以说我这番话是资本家言论,但这就是现实。” “我有一颗爱国的赤胆忠心,但我也要生活,这就是社会现状。” “凤凰航空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工作平台,理念不和,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辞职回家继承家产。”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你要不别叫陆岁岁了,改名叫陆凡尔赛得了。” “陆凡尔赛不好听。”陆岁岁认真的思考他的建议:“陆凡凡,陆尔尔,还不错,陆赛赛也还行?” 时恪:“……” “其实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可做可不做,但我又不喜欢闲着没事做。” 陆岁岁拍了拍的时恪的肩膀,促狭道:“要不你努努力,早点让我过上相夫教子的好日子。” 时恪弯唇,“你确定要做相夫教子的全职太太?” 陆岁岁蹙了蹙眉,“我这话说的多少有点脏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时恪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只一点,不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陆岁岁歪头看他,“你见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时恪摇了摇头,“我们这次去海城,什么时候回来?” “两天后。”陆岁岁靠近他,贴着他耳边低声道:“过两天没羞没臊的好日子。” 时恪屈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那可说好了,不许耍赖。” 陆岁岁:“……” 她这算不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时恪像是能看穿她的想法,笑道:“这怎么能不算你给自己挖的坑呢?” 陆岁岁:“……” 她现在特想把他从机场撵出去。 两人凑在一起闲聊了会,就有两舱乘务员过来通知他们提前登机。 第196章 坏人老了 头等舱就陆岁岁和时恪两个乘客。 他们俩上飞机后没多久,其他旅客也陆陆续续的上来。 商务舱有个年轻混血女孩,坐在他们后面一排的另一侧靠窗的位置。 陆岁岁坐在时恪内侧,头靠在他肩上,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时恪微垂着头,认真听着,偶尔点一下头,对她说的话表示赞同。 俊男美女的搭配,无论到了哪儿都是吸睛的美好画面。 更别说为人和善的兜里有钱的高素质俊男美女,跟画报里走出来的模特似的,谁不爱看? 可就在两舱空姐暗搓搓的欣赏美如画的两人时,后舱传来一阵吵闹声,打破了美好的气氛。 陆岁岁话头顿住,回头看了眼。 后舱什么情况陆岁岁不知道,有帘子挡着。 但那一句句以妈为圆心,亲戚为半径的叫骂声,掺杂着对年轻女性的荡妇羞辱,却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陆岁岁蹙眉。 不是吧不是吧,坐个飞机,也能让她遇上泼妇换座? 时恪也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后舱的吵闹声影响到前舱的旅客,两舱空乘连忙上前了解情况。 没一会,后面的争吵叫骂声渐渐平息。 过去了解情况的空姐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回来,她身后还跟着一骂骂咧咧的老太太。 “臭不要脸的小贱人,毛都没长齐还想跟我斗?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连尊老爱幼都不懂,不就是让她跟我换个座位,我又没占她便宜,她还委屈上了?什么玩意!” 老太太个子不高,身材有些臃肿,发白的短发有些凌乱,因为情绪激动,脸上松弛的横肉一抖一抖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好相处。 她贪婪的目光扫过坐在最前方的陆岁岁和时恪,嘴一撇,指着他们的位置理直气壮道:“他们的座位最宽敞,我要坐那。” 陆岁岁和时恪自然也听见了老太太的话,两人十分默契的头挨着头,戴上了空姐提供的耳机。 老太太见他俩不搭理自己,给跟着自己的老头子使了个眼色,就要故技重施。 跟在他们身后的安全员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及时按住了两人的肩膀。 老太太不悦的回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年轻人,不耐烦的问:“你干什么?” “你们二位的座位在这。”安全员说着,闪身到老太太前面,挡住了她找陆岁岁和时恪麻烦的路。 老太太捂着心口,一脸痛苦的就要往地板上躺,“哎呦我不行了,我心脏不舒服,后面这位置太窄了,我憋闷,我呼吸不畅……” 安全员听到这话脸色铁青的看着老太太,“需要帮您叫救护车吗?” 老太太也不吭声,捂着胸口靠着座椅哎哟哎哟的叫唤。 陆岁岁和时恪一动不动,甚至连好奇的眼神都没给老太太一个。 两个老人上了年纪,空姐和安全员都不敢对他们说太重的话,更别说作出有威慑性的动作。 这要是被这俩老人讹上,航空公司都能破产。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一直坐在另外一边的混血小美女突然开口了。 “老太太,我劝您见好就收。”混血小美女趴在椅背上,含笑看着装病卖惨道德绑架别人的老太太,“第一排的座位五位数起,您要是给得起钱,就可以跟他们换座啊!” 老太太一听到陆岁岁那位置的价格,顿时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心脏难受了,嘀咕:“什么座位这么贵要上万,椅子镶金边了吗?” 混血小美女才不管她嘀咕什么呢,笑着拍了拍自己身下的椅背,“就连这座位的票,还好几千一张呢,您买的后舱的票,多钱啊?” 不是混血小美女瞧不起这老太太,实在是老太太直接把白嫖俩字写脸上了,她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老太太一噎,目光不善的瞪着混血小美女,“关你什么事啊?我爱坐哪坐哪,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管得着吗?” 混血小美女耸耸肩,“我是管不着啊,但我提醒您一句,您要是再这么闹,等会叫了警察过来,把你带下去,影响了航班,他们可能会把你当成恐怖分子审问哦!” “你、你才恐怖分子!一看你就是个串儿,洋不洋中不中的——”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混血小美女就朝着空姐和安全员招了招手,“按照你们的法律,我是不是可以报警,这老东西寻衅滋事,侮辱罪?” 空姐和安全员都被混血小美女问懵了。 老太太也没想到这假洋鬼子这么懂,一时间也忘了撒泼。 就在这时,一直装傻充愣的陆岁岁举着一张名片朝混血小美女递过来。 混血小美女愣了一下,就见陆岁岁朝她点了点头,“陆氏法务竭诚为您服务。” 混血小美女一听,顿时笑得更灿烂,“谢谢姐姐。” 老太太目瞪狗呆的看着有了反应的陆岁岁被她气得一个仰倒,这回不用装,真的心脏疼了。 陆岁岁可没空搭理一个胡搅蛮缠的老人,她看了眼时间,蹙眉询问空姐还有多久起飞。 其实就算她不问,陆岁岁也知道空姐给的大多都是官方回答,无非就是塔台正在调度,等塔台通知。 得到的果然就是她预料中的官方回答,陆岁岁跟空姐要了杯水,就边看电视剧边等飞机起飞。 后排坐下的老太太见空姐对陆岁岁毕恭毕敬的,气的鼻子都歪了。 她揉着心口,嘟嘟囔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 陆岁岁戴着耳机听不见,时恪也带着耳机,但他听见了。 他没动,只看着陆岁岁的平板屏幕,眉头轻挑。 倒是隔壁的混血小美女,声音不高不低的回了句:“果然,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老了。” 时恪把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声。 陆岁岁歪头看他,“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时恪捏了捏她的手指,“觉得这剧情有意思。” 陆岁岁:“?” 她看了眼平板,正好听见耳机里传来祺贵人那句“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秽乱后宫”。 这有什么好笑的? 第197章 两码事 大概是起得太早,陆岁岁看了一会电视,就歪在时恪肩上睡着了。 时恪帮她调整好座椅,又跟空姐要了毯子,然后就搂着她闭目养神。 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被后面的老太太的看在眼里,老太太不屑的翻了个大白眼。 “现在的男人越来越没出息,把个女人当祖宗伺候,不嫌丢人!” “看那妖里妖气的样儿,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的烂货!” 时恪本来不想搭理老太太,可谁知道她越说越过分,什么脏词烂话都往陆岁岁身上用,这他还能忍? 他回头,正好对上老太太鄙夷的目光。 时恪勾唇一笑,老太太见这个从始至终都没吭声的男人突然对她笑,眼睛一瞪,声音都拔高了不少:“你看什么看?就说你呢?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当小白脸!” 老太太只看见时恪对她笑,根本没看出时恪眼里的狠意。 她更不知道,时恪面上的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心里已经想着要怎么整死这个事儿逼老太太了。 “我愿意给她当小白脸,你管得着吗?” 时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倒是你,退休金有一万吗?” 老太太一噎,“你管我退休金有多少呢?就算我没有退休金,还有我儿子养我!” 时恪:“那你儿子可真孝敬。” “那可不!”一提到自己的儿子,老太太得意的跟骄傲的孔雀似的扬了扬头,“我儿子可是跨国公司的经理,那是前途无量的人才!跟你这种小白脸说你也听不懂!” 时恪语气浮夸的赞道,“跨国公司的经理啊,那可真是厉害了!” “那可不!ss集团分公司的副经理!”老太太看着时恪的眼神更鄙夷了,“ss集团,知道吗?” 时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知道,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他可熟悉了呢! 那可是他为了养陆岁岁,一手创造起来的赚钱机器呢! 他就是有些意外,ss集团才在海城成立分部,公司就招了只大老鼠。 不是他以貌取人。 实在是看着老太太这副心高气傲的嘴脸,他就能想到她儿子什么德行。 虽然家人行为不能上升到员工,但难保这老太太不会仗着ss集团副经理的名义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影响ss集团的对外形象。 时恪已经转过身去,身后的老太太还在喋喋不休的炫耀自己儿子多有本事。 “这次去海城,就是我儿子给我们老两口买的机票,说有时间带我们转转。” “我儿子还说了,等他在海城稳定下来,就买大房子接我们老两口过来过好日子呢!” “我儿子巴拉巴拉巴拉……” …… 大概是嫌太吵,陆岁岁脸在他肩上蹭了蹭,咕哝:“你跟老太太说什么呢?” “没什么。”时恪帮陆岁岁掖了掖毯子,“睡吧,不吵你。” 好在老太太岁数大了,自己在那折腾了一会见没人搭理她,也就歇了。 陆岁岁在飞机着陆前十五分钟醒来,喝了点水,吃了点零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待机舱门打开后,第一时间拉着时恪下机。 一下飞机,陆岁岁就打开了小视频app。 果然,刚刚在飞机上那出“换座”风波的视频,已经有了不小的热度。 尽管视频里不断骂人的老太太的脸上打了马赛克,那些脏话也被剪辑处理过,但陆岁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 被骂的女孩觉得自己冤枉委屈,更加不理解航空公司的做法。 为什么要给恶毒老太太升舱? 难道不是应该先安抚她这个受害人吗? 一时间,网络上的舆论一边倒,都在抨击凤凰航空。 连之前的歧视事件也被翻了出来。 陆岁岁和时恪并肩走在vip通道,她把手机给时恪看了看,“我觉得我真的要回家继承家业了。” 闻言,时恪笑了声,按了息屏,“要不要考个私人飞机驾驶证?” 陆岁岁挑眉,“你是要送我一架飞机吗?” 陆家也有私人飞机,不过都是她爸和她哥用的多。 虽然私人飞机更舒适更安静,也能更好的保护个人隐私,但她还是喜欢客机上的烟火气。 时恪揽着她的肩边往外走,边道:“也不是送不起。” 陆岁岁笑了,“倒也不必如此出手阔绰。” 时恪认真的看着她,“现在像你这样面对私人飞机不为所动,不被金钱迷惑的女孩可不少了。” 看出来他戏精瘾又犯了,陆岁岁笑着白了他一眼,“不是我不被金钱所迷惑,是这玩意对我没有什么太大的诱惑力。” 时恪,“那我不送了?” “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岁岁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被诱惑是我的事,送买不买飞机送我是你的事,不能混为一谈。” 时恪笑着捏了捏她鼻子,“财迷。” 陆岁岁白他一眼,“谁嫌钱多啊!”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外面。 时恪突然问陆岁岁:“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陆岁岁摇了摇头,“没有,怎么?” “那就陪我处理点工作。”时恪说完,搂着她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商务。 陆岁岁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时恪塞进车里。 要不是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就他塞人上车这个熟练的动作,陆岁岁都怀疑他要绑架自己。 时恪上车后,车子缓缓驶离机场。 陆岁岁喝了一口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问:“去哪?” 时恪:“ss集团中华地区分部。” 陆岁岁挑眉,有些意外ss分部来的这么快。 她支着头,弯弯的眉眼间只有他一人的身影,一开口的语气却是促狭的调侃:“你给时代集团挖坑,我方便在场吗? 时恪歪头看她一眼,唇角上扬着淡淡的弧度,“我负责挖坑,你不得在边上给我递铁锨?” 陆岁岁:“海城这边有信得过的人吗?小心别让人钻了空子。” “你放心。”时恪淡淡地道:“都是季佳恩和云声的人,靠得住。” 第198章 带他来见我 陆岁岁还以为时恪说的他处理点公事,很快就能处理完。 可她万万没想到,时恪这一忙,就忙到了华灯初上。 陆岁岁打了个哈欠,第五次刷到了今天在飞机上的换座风波小视频。 视频里老太太尖酸刻薄的嚣张嘴脸,可一点都不像有心脏病的。 她那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姑娘挖了他们家祖坟。 道德绑架不成,恼羞成怒反骂人的老太太自然再一次的引起了“坏人变老了”的热烈讨论。 当然,凤凰航空的处理方式,也被网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陆岁岁实在没眼看凤凰航空的糟心公关,刚准备把手机放下,苏昭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电话里就响起苏昭有气无力的声音。 “哪儿呢?” 陆岁岁听她这死出,没忍住笑了声,“你这动静,怎么,被哪个男妖精掏空了身体?” 苏昭哀嚎一声,“真要是男妖精就好了!”陆岁岁:“不是男妖精,那就是被老板无情压榨了?” 有陆岁岁开了这个头,苏昭后面骂起人来就顺嘴多了。 “踏马的陈睿就不是人!他之前用竞业协议威胁我就算了,现在居然说出让我把人带出来就放我走的屁话,他想的可真美!” “就是薅羊毛,也不能专薅一只羊薅秃了吧?” “就他那得行,还想白嫖老娘的劳动力?他也不怕有命嫖,没命享!真当老娘好说话?” “我直接撂挑子走人,来海城度个假,急死他个狗东西!”苏昭轻笑了声,满是对陈睿的不屑。 就算他们不能做朋友,也没必要把关系搞的这么僵。 都在j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陈睿真是把陈家的脸都丢尽了。 “不说陈睿,晦气。”苏昭一改颓废,突然来了精神,“你不是说你今天也来海城?人呢?出来陪姐妹喝一杯?” 陆岁岁看向窗外,“我在时恪这,你给我发个位置,我一会过去。” 苏昭:“……不是,咱们能不能不也张嘴闭嘴就是男人?” “不能。”陆岁岁笑了声,“时恪又不是拿不出手,为什么不能提?” 话音未落,陆岁岁就见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消息。 [母上大人:视频] [母上大人:你这个同学,背影看着有点眼熟呢?] 正好,苏昭在电话那头,也问了句:“时恪可太能拿得出手了,你啥时候带他回去见家长?” 陆岁岁:“不瞒你说,我妈刚给我发了信息。” 苏昭:“嗯?什么信息?” 陆岁岁:“微信说。” 苏昭一听,这是又有新瓜,嘿嘿笑了声,就挂了电话。 陆岁岁反手把她妈发的信息截图发到了塑料姐妹花群里。 颜禹珺发给陆岁岁的视频,正是她昨晚跟时恪跳舞的那一段。 拍视频的人也很会找角度,正好拍到了时恪背对着镜头。 虽然数月前空姐深夜蹲在街头,白金vip向她伸出援手的照片拍得很糊,但只要颜禹珺眼睛没问题,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男主角是同一个人。 这不,就发信息来“审”陆岁岁了吗? 昭昭有天地:“丑女婿总要见岳丈岳母娘!” 哈哈喽喽:“惊!陆岁岁和时恪的感情终于见光了?” 64:“你们俩能不能正常点?” 陆岁岁无语的看着塑料姐妹花的阴阳怪气发言,更让她头疼的是该如何回复她母上大人的问题。 母上大人:“你不是说就是个长得帅的同学?” 母上大学:“你见过哪个男同学看女同学的眼神都快把人给吃了?” 母上大人:“你也没说你同学是时家的那个私生子啊!” 母上大人:“你妈我是老了,不是傻了,连自己的闺女跟什么男人有一腿都看不出来。” 母上大人:“陆岁岁你别装死,我知道你在看。” 母上大人:“我数三个数,你再不回复,我就把视频发给你爸看。” 陆岁岁一看到这条信息秒怂,连忙扣了个“1”。 母上大人:“……” 看着颜禹珺描拨过来的电话,陆岁岁不敢犹豫,果断接通。 “妈妈~”陆岁岁率先开口问,撒了个娇。 颜禹珺却不吃她这套,冷笑了声:“去海城了?” 陆岁岁:“是的呢。” 颜禹珺阴阳怪气的问:“跟你的同学一起?” 陆岁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母上大人英明。” 颜禹珺冷笑一声,“呵呵,你少来这套。” 陆岁岁听话的闭嘴,不敢吭声。 颜禹珺:“怎么?尝到了爱情的甜蜜,被齁哑巴了?” 陆岁岁:“不是,就是不知道该说啥,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颜禹珺:“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岁岁不敢隐瞒,实话实说:“就我上次飞国外,在国外偶遇的。” “这么巧?”颜禹珺才不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大的巧合。 要么是她那个男同学别有用心,精心设计。 要么就是陆岁岁早有预谋,顺水推舟。 “真的是偶然重逢。”陆岁岁挠了挠头,“不过我在察觉到他装绿茶套路我之后,没拆穿他,我就顺水推舟,跟他在国外注了个册。” 颜禹珺:“……” 她就知道! 这俩属于是乌龟配王八,看对眼了! 陆岁岁轻咳一声,“然后吧,我发现他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回国之后,背着你们跟他领了个证。” 颜禹珺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什么好了。 似乎是被她给气笑了,“我跟你爸那么多优点你不遗传,偏偏遗传了个恋爱脑?” 陆岁岁小声逼逼:“这个挺好,咱们陆家的优良传统。” 颜禹珺:“……” 她以为她是在夸她? 颜禹珺又问了遍:“你们都在海城?” 陆岁岁:“在呢,他陪我来考察凤凰航空,顺便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过两天回去。” 颜禹珺哪里听不出来陆岁岁话里话外对时恪的维护? 她这说这么多,不就是怕她让她把人带回去,怕她为难她吗? 她今儿还非得见见她闺女这位“同学”。 颜禹珺笑了声,“正好,我也在海城,一会我发给你地址,你带他过来见我。” 第199章 丑女婿见丈母娘 看着颜禹珺发来的地址,陆岁岁陷入了沉默。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她妈的。 她妈今天要见时恪,就算有她护着,她妈也会想尽办法见到他。 陆岁岁退出跟颜禹珺的聊天界面,回到塑料姐妹花三人群。 64:“苏昭昭,你跟我妈在一起?” 昭昭有天地:“啊?我没跟你说吗?我妈和颜姨他们来看秀,我也跟着来了。” 64:“……” 64:“你做梦的时候跟我说了。” 哈哈喽喽:“6” 昭昭有天地:“要不我帮你看看颜姨的脸色?” 昭昭有天地:“骚瑞姐妹,看不了一点。” 昭昭有天地:“【图片】” 点开苏昭发来的照片,照片里颜禹珺敷着泥膜眼贴唇膜,整个一变绿咸蛋超人。 陆岁岁只想退出群聊。 真是年少无知,错交损友。 64:“我爸呢?” 昭昭有天地:“女人们的聚会,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昭昭有天地:“你别多想,我就是在内涵时恪。” 哈哈:“卧槽,女人的聚会你不叫我?” 昭昭有天地:“?” 64:“?” 哈哈:“?” 昭昭有天地:“你怎么改名了?” 64:“你怎么改名了?” 哈哈:“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昭昭:“有奸情的味道。” 64:“?你怎么也改了?” 昭昭:“保持队形啊!” 64:“……” 哈哈:“……” 哈哈:“不是,你俩去海城,为什么不叫上我?” 64:“我是为了工作。” 昭昭:“我也是为了工作。” 哈哈:“白眼,我差点就信了。” 64:“就是有没有可能,我是想让你们俩帮我出出主意?” 哈哈:“帮不了一点。” 昭昭:“帮补了一点。” 哈哈:“祝时恪好运。” 昭昭:“阿门。” 64:“友尽。” 陆岁岁扔了手机,哀嚎一声,双手搓脸。 怎么办啊! 她倒是不担心她妈挤兑她,反正从小到大都习惯了。 她是怕她妈挤兑时恪! 时恪不习惯啊! 他本来就没安全感,在喜欢她这件事上又自卑,万一被她妈言语刺激到自闭怎么办? 时恪对陆岁岁的这些纠结全然不知。 刚开完会的他眉眼间略显疲态,甚至还有些烦躁。 连领带都被他扯了下来,胡乱的攥在手里。 本想回办公室找陆岁岁亲亲抱抱,平复一下被迫加班的烦躁,没成想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陆岁岁一声惨叫。 他以为陆岁岁出了什么事,紧张的脚步都乱了,进门的时候左脚踩了右脚一下,差点没摔跟头。 陆岁岁听到声音,回头,就看见时恪一脸惊慌的朝她快步走过来。 “你……” 忙完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陆岁岁就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鼻息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紧绷的手臂拥抱着自己的力量,陆岁岁的手顺势环上他的腰。 “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 时恪垂眸看她,连绅士风度都不要了,抢着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陆岁岁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听见自己的尖叫声了。 她笑了声,“我没事,倒是你,可能要有事。” 时恪不解的看着她,“我能有什么事?” 陆岁岁拉着他的手坐下,“不知道哪个手欠的,把昨晚咱俩跳舞那段视频发给我妈,我妈看见了咱俩昨 晚上跳的那段舞,看出来咱俩有奸情。” 时恪怔了一下,“所以?” “正巧她也在海城,让我带你去见她。”陆岁岁讪笑:“就今晚。” 果然,一听完她这话,时恪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时恪看着陆岁岁,喉结滚动了一下,本来说话挺利索的人,结巴了:“今、今天晚上?现、现在?” 陆岁岁抬手抚了抚他的下巴,“别紧张啊,我妈挺好说话的。” 时恪握住她的手,“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放心,只要我爸不在,就你这个颜值,我妈顶多会让你替她送时家两对大白眼。” 陆岁岁说完,在时恪脸上亲了一下,“你放心,万事有我呢。” 时恪“嗯”了一声,“那就靠你了。” 陆岁岁瞪他一眼,“你这软饭吃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时恪捧着她的脸,目光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我只是不希望你夹在我和你父母中间为难。”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陆岁岁一转身,就跨坐在时恪腿上。 “其实我之前就跟我妈说过你,也不止一次跟她透露过,我喜欢你,而且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她没反对。” “我大哥和大嫂也不反对我和你在一起,而且我大哥很多年前就知道你。” 陆岁岁冲他做了个鬼脸,说话的功夫抬手将他有些乱的领子整理好,又帮他把敞开两颗的扣子系上了一颗。 “走吧,我们现在过去。”陆岁岁从他腿上下来,“丑女婿今儿先见丈母娘。” 时恪垂眸看着她紧紧牵着自己的手,唇畔扬起淡淡的笑:“好。” ----- 苏昭也没想到,自己就是偷瞄了颜禹珺几眼,想给陆岁岁通风报信一下现场实况,就被精明的颜禹珺拉过来陪她们打麻将。 关键是这些阿姨明显是牌场老手,又是一群玩的好的老姐妹,默契度十足,配合的特别好。 陆岁岁来时,一进来就看见她妈身边坐着个纸糊人儿,关键那人儿看她的眼神特别的哀怨。 啧,现在的假人都做的这么真了? 不过这做假人的老板还挺大方的,给假人穿一身私人订制。 这衣服还挺眼熟,特像苏昭之前定的。 陆岁岁眨了眨眼,纸糊人也眨了眨眼。 陆岁岁试探的:“昭昭?” 苏昭撩起挡在脸上的纸条,哭丧着脸应道:“是我。” 陆岁岁:“……” 她拿出手机,对着苏昭拍了张照片。 苏昭:“……” “你怎么成这样了?”陆岁岁上前,扯下一根纸条,“行为艺术?” “岁岁来啦?”不等苏昭开口,苏母抬眼看她,“快坐下,陪阿姨玩两把?” 第200章 叫了妈,就不能再为难他 “沈姨您又逗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水平。”陆岁岁指了指苏昭,“我倒是也想陪您玩两把,我真要玩了,等会比苏昭还像搞艺术行为的。回头你们姐几个心血来潮搞画廊艺术展,我俩还得免费给你们当展品,我可不干。” “嘶~”苏昭撩开纸条头帘儿,哀怨的瞪着陆岁岁:“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谁?” 陆岁岁按着苏昭的手,把她脸上的纸条又都放了下来,不让她说话。 “那什么,让时恪陪你们玩。”陆岁岁说着,就把时恪推到了牌桌前,还不忘把苏昭解救出来。 “沈姨,芳姨,时恪头回跟你们见面,你们让着他点,手下留情哈!” 陆岁岁说完,拉着苏昭就要跑。 “站住。”颜禹珺眼皮都没抬,开口叫住了陆岁岁:“你干嘛去?” 陆岁岁讪笑道:“我们没吃饭就过来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颜禹珺瞥她一眼,“你亲自下厨?” 陆岁岁:“啊?” “既然不是你亲自下厨,你跑什么?”颜禹珺朝着边上空着的椅子努努嘴,“自己搬过来,坐下。” 陆岁岁:“……” 时恪捏着手中的牌,起身就要帮她把椅子搬过来。 “你坐下。”颜禹珺扫了时恪一眼,“打牌的时候不能随便离开牌桌。” 时恪放下手中的牌,“我先把椅子搬过来。” “不用。”颜禹珺又看他一眼,“她又不是没手没脚,让她自己搬。” 时恪微微蹙眉,“可……” “陆岁岁。”颜禹珺正眼看陆岁岁,那眼神极具压迫感,“自己搬椅子过来。” “好好好,我马上搬。”陆岁岁给时恪使了个眼色,转身拽了把椅子过来,坐在颜禹珺和时恪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 苏昭也拽了把椅子,坐在了陆岁岁后面。 她一坐下,就把手里的果盘塞进陆岁岁手里。 “颜姨早就给你们点好了吃的,就等你们过来吃热乎的呢,你先吃点水果,等会再吃正餐。” 陆岁岁捻了颗提子,先塞时恪嘴里,转过头来看着苏昭一脸的纸条,嘴角微微抽搐。 “怎么着,还挺喜欢你现在的造型?”陆岁岁又从苏昭脸上拽了根纸条下来,“我帮你扯下来?” 苏昭几下就把挡着脸的纸条扯得干净。 她朝着颜禹珺努努嘴,给陆岁岁使眼色。 陆岁岁却假装没看见,一边自己吃水果,一边给时恪投喂。 在她第三次把西瓜塞进时恪嘴里时,颜禹珺瞪了时恪一眼,“不是,她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耗子药你也吃?就不能拒绝?” “不能。”时恪捡起颜禹珺刚扔出来的牌,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不好意思阿姨,我和牌了。” 颜禹珺:“……” 她扭头就对着库库狂炫西瓜的陆岁岁开喷:“你能不能去边上吃?跟驴吃草似的咔嚓咔嚓的,烦人不?” 陆岁岁:“……” 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西瓜,又看看自己的亲妈,果断拿起一块造型精致的绿豆糕喂她嘴里。 “这天气太热,妈你吃块绿豆糕,消消火。” 说完,又捏了一块绿豆糕塞时恪嘴里,“你也吃一块。” 颜禹珺斜了她一眼,冷笑道:“吃绿豆糕不一定能降火,但揍你一顿,肯定能。” 陆岁岁脖子一缩,毫不犹豫的把果盘塞苏昭怀里。 “妈,妈,要优雅,注意形象。”陆岁岁讪笑着抱住颜禹珺的胳膊,卖乖讨好:“我这皮糙肉厚的,您打我一顿,手疼怎么办?” “你少贫嘴。”颜禹珺推了她一下,“松手。” “好嘞。”陆岁岁转身就抱住了时恪的胳膊。 时恪唇边噙着淡淡的笑,不仅没嫌她烦,反倒一脸享受的单手码牌。 “啧,你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颜禹珺白了自己女儿一眼,简直没眼看。 陆岁岁才不管她妈怎么损她呢,抱着时恪的胳膊蹭了蹭,“你多赢点,我妈有钱。” 颜禹珺:“……” 不是,这是她生的没错吧? 这胳膊肘往外拐的都拐折了吧? 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你让他赢我的钱,就不怕我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颜禹珺微笑着,端着一副优雅贵妇的姿态。 “妈您别逗了。”陆岁岁唇畔扬着跟颜禹珺同款的微笑,伸手在时恪的牌中拽了一张出来,“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了。” 颜禹珺伸手拍了陆岁岁乱打牌的爪子一下,“那你试试,没有我的同意,他敢不敢叫我妈。” 陆岁岁拿牌的手顿住,不敢置信的看着颜禹珺三秒,转过头来一脸高兴的看着时恪。 时恪:“?” 陆岁岁扯了扯他胳膊,朝颜禹珺那边努努嘴,“还愣着呢?赶紧叫妈啊!” 颜禹珺:“?” 苏母和苏昭:“??” 牌桌上另一个颜禹珺的老姐妹:“???” 看着陆岁岁朝他挤眉弄眼做鬼脸,时恪忍不住笑了声。 他顺着陆岁岁的意思,看向颜禹珺开口:“妈。” 叫完人,时恪把陆岁岁刚揪出来的牌放回原处,选了另一张牌出。 陆岁岁歪头看了眼颜禹珺的牌,嘿嘿一笑:“妈,你和牌了。” 颜禹珺:“……” 苏母和她下家:“……” 不是,还能这么来? 现在的年轻人,路子还真野啊! 只有苏昭,一点都不意外陆岁岁的骚操作,偷偷举着手机,把刚刚陆岁岁的骚操作录成了小视频给没来的鹤楼看。 哈哈:“6,还能这么操作。” 昭昭:“你看看陆岁微信名是啥。” 哈哈:“64 。” 昭昭:“6死了。” 哈哈:“……” 颜禹珺也没想到陆岁岁会来这招,明显愣住。 趁她愣住没反应过来愣怔的这几秒,陆岁岁一把抱住她:“妈都叫了,也和了我们的牌,可就不能再为难他了。” 颜禹珺:“……” 颜禹珺索性牌也不打了,把牌往牌桌里一推,反手就给了陆岁岁一个脑瓜崩。 “我什么时候为难他了?”颜禹珺的手又捏了捏陆岁岁颊边的软肉,“我明显是在为难你!” 第201章 不能让她等太久 “为难我也不行啊!”陆岁岁跟颜禹珺撒娇,“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颜禹珺嫌弃的推了陆岁岁一下,“多大了还撒娇,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臊。” “我就是七老八十了也是您的宝贝闺女。”陆岁岁紧紧抱着颜禹珺的胳膊不松手,“再说沈姨和芳姨可不是外人,咱娘俩感情好,我有什么好害臊的。” “说不过你。”颜禹珺无奈又宠溺的看着陆岁岁,“不是说还没吃东西?” 她话音刚落,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菜。 陆岁岁一看,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不愧是她妈,口嫌体正直。 嘴上嚷嚷着嫌弃她,却在一些小细节中透露着对她的关心和爱。 “走吧,先吃东西。”陆岁岁拉着时恪直奔餐桌。 见他们一家三口有话要说,苏母拉着想看戏的苏昭悄悄离开。 “沈姨、芳姨你们也……”陆岁岁抬头,才发现原本还在这里的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她们刚刚就走了。”颜禹珺坐在陆岁岁和时恪对面,捧着一杯花茶小口小口的喝。 “妈,现在也没外人了,您跟我说句实话。”陆岁岁这会倒是不着急吃了,“您到底同意不同意啊?” 颜禹珺瞥了她一眼,视线又看向时恪,“不是妈都叫了?” 听了这话,陆岁岁从时恪手里接过汤碗,第一时间递给了颜禹珺。 “我就知道妈妈你最好了!” “少拍我马屁。”颜禹珺横她一眼,“我同意是一回事,你爸不同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陆岁岁喝汤的动作一顿,眉头轻蹙:“我爸还不是都听你的?” 颜禹珺轻咳一声,“在外面给你爸留点面子。” 陆岁岁边喝汤,边比了个ok的手势,“我爸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颜禹珺斜她一眼,“还不是怕你吃亏受委屈?你看你要不是他女儿,他管不管你?” “我当然知道我爸是怕我受委屈,但你闺女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陆岁岁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一副嚣张跋扈的娇小姐样。 “他是不会让你受委屈,但时家呢?”颜禹珺这才看向时恪。 “我要是没记错,他还有个未婚妻?” 见陆岁岁和时恪怔住,颜禹珺唇畔扬起淡淡的笑,“你们俩现在在一起,他能保证不会有人说你是第三者?毕竟外人眼里,他的未婚妻,是梁家的那个女儿。” 陆岁岁咬着一颗鲜虾云吞,朝颜禹珺竖起一根大拇指,“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颜禹珺瞪她一眼,就又听她说道:“梁姿也不想跟时恪联姻,她想摆脱梁家,倒是找过我几次,想跟我做交易,不过被我拒绝了。” 颜禹珺:“你倒还算清醒,没贸然答应,不然到时候被人背后捅刀子,那可真是活该。” “梁姿在背后捅刀子倒是不至于,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被人利用。”陆岁岁吃着云吞,声音有些含糊,“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 “你呢?”颜禹珺看向时恪,“你怎么想的?” “我一开始就没承认过梁姿是我未婚妻。”时恪放下碗筷,目光直视颜禹珺,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夏敏想要通过梁姿和我的婚事控制我。可她忘了,我早就不是小时候的时恪了。” “我所谓的亲人,最在乎的从来只有时代集团的兴盛,家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可以利用来获取利益的工具人。” “但我不想做个莫得感情的机器,所以我打算把时代集团打包总给岁岁做聘礼,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绝不让岁岁受半点委屈。” 颜禹珺挑眉,有些意外时恪的态度。 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他对时家人的厌恶,和对时代集团的憎恨。 可他却毫不掩饰他的疯狂和野心,当着她的面十分坦然的说出拿时代集团给陆岁岁做聘礼这种话,诚实的让她忍不住都想夸他一句。 颜禹珺看时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如果,你失败了呢?” 时恪端着茶壶给颜禹珺满茶,“阿姨,没有如果。” 他对陆岁岁,势在必得。 颜禹珺挑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我等着你上门提亲的那一天。” 时恪笃定:“很快。” 等陆岁岁吃饱喝足,颜禹珺就撵人。 送时恪出门前,她还不忘敲打他:“你们俩背着我和她爸爸领证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我自己生的女儿什么德行我了解,但是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但凡让我知道她在时家受了一丁点的委屈,哪怕她恨我,我也要当一回打鸳鸯的大棒。” 时恪:“我不会给您当恶人的机会,也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因我反目。” 颜禹珺:“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能做到那才是真的厉害。” “那我爸那,就拜托妈妈您先帮我保密啦!”陆岁用力的抱了颜禹珺一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您也早点休息。” “不想让你爸发现你背着他跟人结婚,没事就多回家陪陪他。” 颜禹珺说完,把陆岁岁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 “赶紧走赶紧走,真是女大不中留!” 说完,她也不管陆岁岁是不是还有话说,动作利落的关门。 陆岁岁对着紧闭的大门做了个鬼脸,拉着时恪离开。 回到车上,时恪一口气灌了半瓶水。 到现在他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还紧张呢?”陆岁岁歪头看他,忍不住笑:“我妈有那么可怕吗?” 时恪扯了扯领口,“你不懂。” 她妈不可怕,但他怕他给她妈留下的印象太差。 毕竟他本来是配不上她的。 要是再不表现的好一点,恐怕连进陆家大门的机会都没有。 陆岁岁笑了两声,“你别看我妈绷着脸没有笑模样,但她要是不接受你,也不会让我带你来见她。” “看来得加快进度了。”时恪捏了捏陆岁岁的手指,“带着聘礼上门下聘这事,不能让我丈母娘等太久。” “急什么。”陆岁岁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但这冷水必须泼,“你搞定了丈母娘,还有个难搞的老丈人呢!” 第202章 他能理解 陆岁岁并没有吓唬时恪。 她爸陆晋霆多少有点大家长包袱在身上,没颜禹珺那么好说话。 说不定还会给时恪使点小绊子。 时恪倒是无所谓了。 “我能理解。” 陆岁岁歪头看他,“你能理解什么?” 时恪唇边漾着浅浅的笑,“理解你爸爸看我不顺眼,并且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陆岁岁促狭道:“你共情能力还挺强。” 时恪挑眉,不置可否,“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个跟我一样的人追求我女儿,我可能会把那小子打死。” 陆岁岁:“那你可小心点,万一我爸暴躁了呢?你这样的,他一拳一个。” 时恪笑了,“这回你不护着我了?” 陆岁岁矫揉造作的掐了个兰花指,嗲声嗲气道:“人家如此娇弱,也怕我爸的拳头啊!” 时恪捏按下她的兰花指,“为了岁宝,几拳头我还是能挨得住的。” 陆岁岁拍了拍他的肩膀, “万一我爸失手把你揍残了,我会照顾你。” 时恪:“我可真是谢谢你。” …… 陆岁岁和时恪在海城逍遥快活了三天。 说是逍遥快活,可俩人谁也没闲着。 白天各忙各的,晚上才能在一起没羞没臊。 时恪怎么也没想到,来的时候在凤凰航空上经历的老太换座事件,还能影响到ss。 本来他是挺生气那老太太对陆岁岁出言不逊,但考虑到ss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就没急着把那个“高层孝顺儿子”揪出来。 他难得心慈手软,放人一马,谁知道那老太太专门拖儿子后腿。 因为很多网友对凤凰航空的处理结果不满意,所以有同航班的乘客,放出了完整视频。 视频里老太太骂完人后,那句嚣张的“我儿子是跨国公司高管”,直接把ss推上了风口浪尖。 时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公司以这样的方式出圈。 “骚瑞啊时恪,我也没想到招个打工人,也能给你招黑。”电话里,传来季佳恩不走心的道歉。 时恪轻嗤,“人是你招来的,你想办法把这件事摆平。” 季佳恩比了个“ok”的手势,挂断了电话。 时恪捏了捏鼻梁,看着人事部主管刚发来的邮件,以及对相关人员的处理决定,无奈的叹了一声。 这可不是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实在是这位行政小主管的家人不太给力。 还好这位行政小主管不是公司大动脉,不然他还真得犹豫一下。 不过这行政小主管摊上老太太这样的妈,也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 现在他不仅仅要面临失业的问题,可能还得承担损害ss名誉的责任,甚至还得作出赔偿。 也不知道那老太太知道自己一嗓子把自己儿子前途都给葬送了,会不会后悔。 不过这都跟时恪没关系。 老太太后悔不后悔,跟他没关系。 成年人,做错了事,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无论老少。 年龄小或者年龄大,不是一个人逃避责任的借口。 可他万万没想到,上午发的辞职信,下午那老太太得知她儿子被辞退后,就闹到了公司。 “让你们老板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我儿子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辞退我儿子!” 老太太的儿子丧着一张脸,拽着老太太的胳膊,明显要拦着她不让闹,却没什么效果。 “妈,你能别闹了吗?我会被辞退,也是因为你在飞机上那事闹得太难看了,影响到了我们公司的形象!” 老太太才不听她儿子的话,一心想要个说法。 “我怎么啦?啊?我闹什么了?我还不都是为你了?他们无故辞退你,我可以去劳动局告他们!” “妈,你闹也没用。”老太太儿子对老太太的无理取闹行为很是无语,但他对老太太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用自己的前途劝说老太太回去。 “再说,你这样闹,让我以后怎么找工作啊?哪家公司还敢用我?” 老太太眼睛一瞪,“你有学历有能力,到哪找不到好工作?我今儿非得要个说法!” “你还想要什么说法?”老太太儿子恨不得跪下给老太太磕一个,“你现在还想多一条扰乱治安秩序的罪名吗?” “你让他们报警来抓我!”老太太一把挣开儿子的手,坐在地上,“我今儿还真就不走了!” 这老太太往大门口一坐,行政前台和保安都不敢上前去把人拽起来。 万一这刁老太太碰瓷,讹他们呢? 行政前台为难的看着老太太和她儿子,“杨经理,您这……实在是有点不好看。” “我这就把人弄走。”杨俊跟前台小姐姐赔了个不是,伸手去拽他妈,“妈,赶紧走!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杨老太稳稳的坐在地上,“我就不走!”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不走,被拽起来可别指望我找人捞你。” 杨俊看着他这个不讲理的妈,“而且别怪我没提前通知你,你越闹,我要赔的钱就越多,我掏不出来钱赔,你的养老钱也保不住!” “天杀的,他们辞退你,还让你赔钱?哪儿有这种道理?” 杨老太扯开嗓子就要干嚎,一道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闹什么呢?” 听到时恪的声音,杨俊的脸色白了几分。 他们这位时总,他也是在这几天才见过一面。 别看他年纪轻轻,但行事风格却是与他年龄不符的老练。隐隐还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尤其在他这件事的处理上,更是将公事公办,公私分明发挥到了极致。 “抱歉时总。”杨俊挡在老太太身前,给时恪道歉,“影响到公司正常工作,是我的疏忽。” “你是对公司的决定,有什么异议?”时恪没接他的话,只冷眼看着他,“所以才会让你妈到公司来闹?” 杨俊:“不是的,我没有……” 可时恪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你应该知道,公司是给你留了一条路的,但如果你再继续纵容你母亲这样闹下去去,你未来的路,都会被你自己堵死。” 第203章 你跟他是我,陆岁岁来了 杨俊当然知道ss辞退他的时候,给他留了退路。 他也劝他妈了,可他妈非不听。 他总不能真把他妈送进去关几天吧? 看出杨俊的为难,时恪轻笑一声:“你孝顺是你的事,但你不能用我的公司成全你的孝顺。” 杨俊神色讪讪,“对不起,时总。” “给你五分钟时间。”时恪抬腕看表,“五分钟后如果你妈还在这哭闹,后果自负。” 时恪说完,抬步离开。 “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杨老太突然从杨俊身后跳出来,伸手就要去拽时恪,“你公报私仇!你气我在飞机上说你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故意为难我儿子是不是!” “妈,你在说什么呢!”杨俊一把拦住杨老太,“您能不能别闹了!还嫌我不够丢脸吗?非要闹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蛮不讲理的妈才行是吗?” 杨老太扬手就要抽杨俊耳光,“我蛮不讲理?你说我蛮不讲理?没有老娘哪儿有你?要不是老娘供你吃给你喝,你能有今天?现在嫌弃老娘了!” “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撒泼打滚的,我不要脸吗?我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时恪:“……” 他看着蛮不讲理还道德绑架的杨老太,突然有点心疼杨俊这个年轻人。 明明能有个大好的前途,可到最后全都被他这个要强的妈给毁了。 “老太太,我劝你还是马上跟你儿子离开这里的好,不然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公报私仇。” 时恪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可那笑意分明不达眼底。 他给杨俊留了脸面,可不是给这老太婆蹬鼻子上脸递梯子。 “好啊!你终于承认了你是公报私仇!你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你……” 不等老太太骂完,时恪看向腕间的手表:“五分钟时间到!” 他说着,朝边上的行政前台小姐姐说:“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这老太太。” 他说着,又看向边上的保安,“你们把这俩人看住了,要是让他俩跑了,公司的一切损失就你们几个来赔!” 前台小姐姐听时恪发了话,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保安也把杨老太和杨俊围住,直到警察出现。 时恪呢? 早就在行政前台报完警就走了。 所有事情,有法务处理。 他一个除了拍板签字做最终决定,什么都不会的老板,留在这里也没用。 杨老太见警察来还想嚎,可杨俊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主动跟警察说明情况后,直接把他妈送上了警车。 这也算大义灭亲了。 至于杨老太在警察那撒泼打滚时,时恪已经登上跟陆岁岁返回j城的私人飞机。 飞机起飞后,陆岁岁把自己的平板递给时恪,示意他看屏幕里显示的内容。 “听说时竞疯了。”陆岁岁似是很开心,她轻笑了声,“去鹤叔叔那闹,让鹤叔叔把人扔出来了。” 时恪挑眉,“有没有他被人扔出来的全过程的视频?” 陆岁岁:“?” “我想欣赏一下时竞被人扔出来时的风采。”时恪疯狂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就差没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脸上。 “有吧,我让鹤楼问问。”陆岁岁还真给鹤楼发信息问有没有那天的监控。 鹤楼还真把监控发了过来。 时恪凑在陆岁岁身边看了会,见一脸不甘心的时竞愤愤离开,他笑了声。 “笑什么?”陆岁岁扫了他一眼,“你又在憋什么坏水?” 时恪放下平板,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在想,狗急了什么时候跳墙。” 陆岁岁咬着吸管,“打算痛打落水狗?” 时恪唇畔噙着笑,无奈的轻叹了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两人凑在一起闲聊了一会,陆岁岁就靠着他的肩膀睡了。 直到飞机安全落地,时恪才轻声叫醒她。 “先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时恪拿着发圈帮陆岁岁扎了个低马尾。 陆岁岁揉了揉眼睛,“嗯?你要出去?” “去一趟老爷子那,刷刷存在感,顺便给时竞下点猛药。”时恪放下扎好的马尾辫,低头一个吻落在她颈间。 见过颜禹珺之后,他就不想再浪费时间跟时家人玩温水煮青蛙的游戏。 他等不及了,必须得尽快把时家握在手里。 陆岁岁缩了缩脖子,推了他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一下,“那你别管我了,我先去趟凤凰航空,晚上回家探探我爸的口风。” 时恪不舍的亲了亲陆岁岁的额头,“那好,咱们电话联系。” 两人下了飞机,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凤凰航空在j城机场的办公区很好找,就在她老东家蔚蓝航空隔壁。 不得不说,陆岁岁这选择,着实是狠狠地扎了老东家某些人的心。 尤其是她仪态优雅的迈着猫步从蔚蓝航空门口经过,前台的地勤看见她,想打招呼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陆岁岁都替她憋得慌。 突然,有人叫她:“陆岁岁!” 陆岁岁回头就看见被一众高管拥簇着朝她走过来的陈睿。 陈睿走到陆岁岁面前,抿着唇,一言不发。 陆岁岁不喜欢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略不耐烦的蹙了蹙眉,“有事?” “你真的入职凤凰航空了?”陈睿指了指凤凰航空的招牌,“那就是个垃圾堆——” “陈睿。”陆岁岁打断陈睿的话,眉眼间染上一层凉意,“你还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啊!”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凤凰航空的大门。 跟陈睿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凤凰航空门口人也不少,倒不是公司高层,就是几个空少围着前台的地勤,闹闹哄哄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也没人注意到她。 “你好,麻烦问下……” 陆岁岁刚开口,从天而降一包拉拉裤,砸在她脑门上。 陆岁岁:“……” 这可真是鸿运当头啊! “你们干什么呀!”被几个空少围着的前台都快哭了。 “我们不干什么,就是好奇你怎么想的,这玩意不套个袋子,直接放在桌上?” 说话这男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套了个垃圾桶。 陆岁岁已经不是第二次套人垃圾桶了,动作非常熟练。 她套完还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你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出门也不遮着自己的脸,丑到我了。” 刚还闹哄哄的前台接待处顿时安静如鸡,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陆岁岁。 陆岁岁却无视了这些人的眼神,弯腰捡起刚刚砸中自己的安睡裤,还给了同样震惊的看着她的小地勤。 “学会了吗?”陆岁岁朝愣住的小姑娘眨眨眼。 小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 “行,不会也没关系。” 陆岁岁扫了眼几个人模狗样的空少,“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就把用过的东西糊在他们脸上。” “真不明白这些人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垃圾废料,明明生于女性腹中,却不知道尊重女性。” “不是,你谁啊!”那个被陆岁岁扣了垃圾桶的垃圾终于把他的脑袋从垃圾桶中解救出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你就敢乱来?你信不信我——” 陆岁岁理都没理这无能狂叫的废物渣渣,只问小地勤一句:“你们周总在吗?” 叶佳点了点头,“在的,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陆岁岁微微一笑,“但你可以跟周总说,陆岁岁来了。” 话音一落,整个凤凰航空前台安静如鸡。 连刚刚被垃圾桶扣了头,嚷嚷着要让陆岁岁走不出凤凰航空公司大门的空少都像被锯了嘴的葫芦,瞬间安静。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第204章 合作愉快 别看他们之前任职两家不同的航空公司,但他们在同一个航站楼,又是隔壁的邻居,丝毫不影响他们吃瓜。 尤其是陆岁岁,这段时间她就是j城机场的红人。 那瓜一个接一个,吃都吃不完,尤其是她和隔壁蔚蓝航空小陈总的瓜,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的那样,她勾引陈睿不成,用辞职来逼陈睿就范。 迎着几道或研究或好奇的目光,陆岁岁眉头一挑,“我脸上有东西?” 明明几个男人还围着一个女人进行卫生巾羞辱,这会几个人十分默契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陆岁岁微笑着看着几人,“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被我的美貌征服了?” 众人:“……” 实话实说,陆岁岁好看是真的好看,气质也好,就是能毫无负担的说出这话,脸皮多少有点厚。 陆岁岁被几人一言难尽的表情逗笑,“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不就是因为我和隔壁蓝航陈睿那点破事儿?”陆岁岁嘲弄道:“让我猜猜啊,肯定有人说我勾引陈睿不成,就用辞职来骗钱,是吧?” “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看不上陈睿那样的,勾引他?我眼睛瞎了,才会勾引他那样的。至于索要高额的赔偿金,我又不缺那点小钱。” 陆岁岁话音未落,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又秀上了?” “周……总。”陆岁岁一眼就看见朝她走来的周野,想到还有外人在,到嘴边的一声周哥转了个弯,变成了尊称,没敢把称呼叫的太亲密,免得引起人误会。 “哟,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周野笑了声,“我听秘书说你来了,在里面等了一会也不见你进来,只好出来接你了。” “跟这几个小孩聊几句。”陆岁岁朝几人摆摆手,跟着周野离开,“下次见。” “跟他们一群小孩有什么聊的?”周野笑:“你可不是那么闲的人。” 陆岁岁耸了耸肩,“一开始还真没聊天,用垃圾桶暴扣了你们小空少的头。” 周野一点都不意外陆岁岁的话,“怎么?谁惹你陆大小姐不高兴了?” 周野是鹤楼一个出了五服的远房表哥,之前一直跟着家族在北方发展。 这些年大概是厌倦了家族里兄弟间为了那点家产勾心斗角的日子,挑了家族产业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航空公司经营,直接跟着凤凰航空总部到了j城生活。 陆岁岁会认识他,还是当初他初来乍到,担怕无意间得罪人,拜托鹤楼帮他牵线,找她和苏昭打听航空公司的一些消息。 之前陆岁岁没少帮他忙,这次她一和陈睿撕破脸,周野就主动找到了她。 得知苏昭和她一起从蔚蓝航空离职后,就把她俩都招到了他名下的凤凰航空。 现在就等苏昭正式从蔚蓝航空离职,就能到他这边办理入职。 在人家的地盘上动了人家手下的员工,陆岁岁自然不会给他留下一个她暴躁情绪不稳定且爱无理取闹的印象,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倒是没惹我不高兴,就是看不惯他们几个围着一个姑娘的流氓样。” 周野失笑,“现在的年轻人,有着最先进开放的观念和思想,却怎么也改不掉骨子里的劣根性。” 说着,周野递给她一份合同,“那就麻烦陆老师教他们怎么做人了。”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陆岁岁快速浏览过合同内容,确定没什么隐藏的坑人条款后,拿起桌上的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陆老师不敢当,我也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智慧,更不敢教别人什么做人的道理,只要你别嫌我给你惹麻烦就好。” “你也知道凤凰航空现在是什么名声,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周野朝她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陆岁岁伸手跟他握了握,“合作愉快。” 从凤凰航空出来,陆岁岁去了隔壁蔚蓝航空找苏昭。 “你找苏机长?”林娇穿着制服出现在陆岁岁身后,“她正在里面骂人。” 陆岁岁有些意外,在她离职后,林娇竟然给了她好脸。 “那我去外面等她,不影响你们工作。”毕竟是前东家和前同事,她刚跟凤凰签完合约就回来跟前同事聊天,多少有点炫耀的嫌疑。 做人还是要低调。 见陆岁岁要走,林娇忙叫住她,“你真的决定了?” 陆岁岁:“啊?” “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辞职?”林娇认真的看着陆岁岁,“凤凰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个更好的平台。” “凤凰航空在业内的名声或许没有蔚蓝好,但起码,我不用担心我会受到来自顶头上司的职场性骚扰。” 陆岁岁坦然的耸耸肩,“更不会跟一群不明真相就乱传我勾引老板的人作同事。 ” 林娇眉头微蹙,“你以前可不是一个会介意别人说什么的人。” “我以后也不会介意,但我老公介意,他听了我跟别人的绯闻,会吃醋。”陆岁岁朝她晃了晃自己无名指上的金戒指,“你是不是忘了,我已婚?” 林娇抿了抿唇,“那些你勾引小陈总的流言,我们都有帮你澄清。” “多谢。”陆岁岁朝她友好一笑,“过几天找个时间,请田姐你们吃饭。” “好,我会跟田姐他们说。” 林娇说完,转身和陆岁岁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苏昭一听陆岁岁在外面等她,连人都不骂了,拎上自己的包就走。 反正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她再骂下去,陈睿也不会给她发奖金。 至于这些新招来的学员,每天都进模拟仓,次次犯的错误不一样。 她人都麻了。 反正她已经尽力了。 苏昭打完卡出来,就见陆岁岁捧着两杯奶茶朝她走过来。 “正好,茉莉青提,提提神。”陆岁岁忍不住笑,“你不是都躲到海城去了吗?怎么又被人给捉回来了?” 苏昭吸了一大口茉莉青提,冰凉甜腻的口感让她瞬间清醒几分,果然驱散了她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疲惫。 “别说了。”苏昭摆摆手,“说多了都是泪。” 第205章 不同意 苏昭一路吐槽陈睿不是人,一边开车把陆岁岁送回陆家。 下车前,苏昭叫住她,“你真的准备好了,跟陆叔叔摊牌了?” “先不跟他摊牌。”陆岁岁跟苏昭和鹤楼没什么不能说的,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时恪倒也不是非要时代集团不可,只是想出出自己小时候受的窝囊气,这会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我爸说不定会打乱他的计划。” 苏昭啧了声,“时家那一个个的,的确没什么正常人,还是让时恪自己收拾了他们背骂名吧,咱们小仙女就得美美的。” 陆岁岁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别人都好说,但时恪的爷爷,我总是要见一面的。” 苏昭轻嗤:“那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起码,他是唯一向时恪释放善意的人。”陆岁岁解开安全带,理了理裙摆,唇畔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更何况要不是看在时恪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见他。” 陆岁岁说完,推开车门下车。 “我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哈!” “咱俩客气啥。”苏昭摆摆手,“我也得赶紧回家,问问我爸,能不能帮我撒个谎,把我从蔚蓝先弄出来。” 陆岁岁笑了笑,学着苏父的语气:“你当初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自己走完。” “草(一种态度)。”苏昭骂骂咧咧的冲陆岁岁比了个中指,一脚油门踹下去,只留下汽车尾气。 直到看不见她的汽车尾灯,陆岁岁才转身进门。 一进门,就看见陆晋霆坐在客厅沙发上,装模作样的看报纸。 “爸。”陆岁岁在玄关换拖鞋。 陆晋霆头都没抬,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嗯。” 陆岁岁忍笑,“爸,你报纸拿倒了。” 陆晋霆闻言赶紧把报纸掉了个个儿,再一看,这回真倒了。 陆岁岁坐在穿鞋凳上笑得直不起腰。 陆晋霆恼羞成怒,把报纸拍在桌上,“你还笑?” 陆岁岁跑过来,从背后搂住陆晋霆的脖子,“您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会回来,所以专门等我?” 然鹅,不等陆晋霆开口,楼梯上传来颜禹珺的声音:“你想多了,你爸单纯是闲的没事儿,坐在那死装。” 陆岁岁看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颜禹珺,带着些讨好意味的:“妈妈。” 颜禹珺摆摆手,“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 陆岁岁做了个鬼脸,绕到沙发前,乖巧的坐下。 陆晋霆瞥她一眼,“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交男朋友了?” 陆岁岁警惕的看着她亲爹,“您不会也要撮合我和陈睿吧?” 陆晋霆白她一眼,“你看我像疯了的样子?” 陆岁岁很明显的松了一口:“那就好那就好,我可真怕你被陈家洗了脑,非要让我跟陈睿在一起。” 陆晋霆抄起刚被他拍在桌上的报纸,快速的卷成卷,在陆岁岁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又不是傻子,别人忽悠我我就上当。”陆晋霆白她一眼,“再说你爹我还没穷到要卖女儿的地步。” 陆岁岁捂着并不疼的脑袋龇牙咧嘴,“我还以为您会说您女儿无价。” 颜禹珺听了她这话,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笑了声,“无价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人结婚?” 陆晋霆眼睛一瞪,“谁,谁要嫁人结婚?” 他看向陆岁岁,“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谁家的?家世怎么样?人品怎么样?你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回家,是不是跟外面的野男人出去鬼混了?” 陆岁岁:“……” 她爹这一个一个的问题,全是送命题。 这让她怎么答啊! “你管是谁家的?”看出女儿的为难,颜禹珺瞪老陆一眼,“把你肚子里的那些心思赶紧给我掐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女儿但凡有一个回答你不满意,你就会强制他俩分手。” 陆晋霆噎了一下,“我就是问问,咱们岁岁还这么小,我就是怕她被男人骗。” 陆晋霆说着,起身走到颜禹珺身边,揽住她肩膀,“你也知道,现在好多感情骗子,骗财骗色,最后还把人家姑娘逼死的。” “咱们岁岁长得好看家世好,很容易成为那些人狩猎的目标。” 颜禹珺白他一眼,“你女儿又不是鱼塘里那些傻鱼,见着饵就上钩,她不伤害别人就不错了,你还是多为那些感情骗子操操心,碰上你女儿这么硬的茬,能不能承担后果吧!” 陆晋霆瞥了眼肤白貌美看似柔弱实则杀伤力极强的陆岁岁,忍不住笑了声。 “你说的都对,所以,岁岁的男朋友是谁?你是不是见过了?” “见过了,亿表人才,配得上你女儿。”颜禹珺嘴巴该严的时候很严,一点有关于时恪的消息都不往外漏,“现在他还不方便见你,等时机成熟,他就会上门提亲。” “什么玩意就上门提亲?”陆晋霆一听“提亲”这俩字瞬间炸毛,“我不同意!” 颜禹珺瞥了眼陆晋霆,“你不同意也没用,你闺女的心都不在家里了,生留着人,不怕父女成仇?” 陆晋霆看了陆岁岁一眼 猛地转开脸,“反正我现在不同意。” 听了他小孩子似的话,颜禹珺笑了一声,“你的不同意没有任何威慑力。” 家庭弟位受到威胁的陆晋霆恼羞成怒:“我看谁敢!” 反正也没什么外人,颜禹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陆晋霆留,轻嗤一声,无情的嘲笑。 陆晋霆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正眼看他的陆岁岁,“你上楼去!” 陆岁岁:“?” 她不想上楼,她想看她妈怼他爸,特别刺激。 颜禹珺:“你给你小哥买了点东西,但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你去帮我看看?” 颜禹珺支开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陆岁岁也猜到了她爸和她妈要说什么,大概是她爸又要和她妈撒娇了吧? 啧啧啧,男人啊! 陆岁岁只好演技浮夸的冒出星星眼,“妈你给小哥买了东西吗?说起来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小哥了!” 第206章 到底是谁? 看着陆岁岁蹦蹦跳跳的上楼,陆晋霆就坐到了颜禹珺的身边。 颜禹珺瞥他一眼,“干嘛?” 陆晋霆搂住颜禹珺的肩膀,口吻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了,要在孩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的吗?” 颜禹珺拍了他的手一下,没好气道:“就是因为我给你留了面子,我有个儿子连家都不回。” 提到不回家的二儿子,陆晋霆自知理亏,神色讪讪。 颜禹珺也知道他不是不心疼儿子,他也想儿子,可就是表达方式不对。 “老陆,我们俩给他们生命,不是为了让他们做咱俩的木偶。” “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我们作为父母,能做的就是尊重他们的选择,不干涉他们的决定。能在他们摔跟头的时候,扶他们一把就够了。” 陆晋霆捏了捏颜禹珺的肩膀,“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忍不住。” 他自信他的两个儿子都很优秀,哪怕观念跟他不一样,但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可他就是放心不下陆岁岁。 总觉得他这个宝贝女儿会被外面的小黄毛欺负。 毕竟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女性都要比男性弱。 颜禹珺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声,“你就是包袱太重,总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比你对你女儿还好。” 陆晋霆得意的扬了扬眉,“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这世界上发自内心、无条件爱你的男人只有你爸。” 听了这话,颜禹珺冷笑:“我爸可不会发自内心爱我,他只会把我换算成利益。” 陆晋霆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挑起自己媳妇的伤心事,噎了一下,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都见过咱们岁岁的男朋友了,你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颜禹珺知道她今儿要是不说出点什么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陆晋霆都会揪着她问。 “很优秀的孩子,就是命不好。” 颜禹珺这回答,可以说总结的很到位。 陆晋霆却蹙眉思考着她这话里的重要信息,“很不错,还命不好,咱们圈子里有这样的孩子?” 颜禹珺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闺女就一定非得嫁个咱们圈子里的?可能是因为熟悉,我可没觉得咱们圈子里的男孩子哪儿好,一个个长得跟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倭瓜似的,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老子天下第一帅的拽劲儿,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陆晋霆嘴角抽了抽,“找老公可不能光看脸,还得看内在。” 颜禹珺白了他一眼,“连脸都不能看,我还有闲工夫管他内在好不好?” 陆晋霆:“……” 不愧是她媳妇,说出来的话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你放心,你女儿眼光挑剔的很,能被她看上的男人,肯定是万里挑一。” 陆晋霆扯了扯嘴角,“你确定你女儿没带颜值滤镜?” 颜禹珺抬头朝他咧嘴一乐,“要不说知女莫若父呢?” 陆晋霆:“……” 这话题可真是没法往下继续了。 “所以,到底是谁?” 第207章 好像有哪里不对 陆晋霆想要从颜禹珺嘴里得到答案是不可能的了。 颜禹珺答应过陆岁岁不会跟陆晋霆透露半点时恪的身份,她就会说到做到。 当然,帮陆岁岁的前提就是她必须告诉她有关于时恪出身的秘密。 在得知时恪是时家为了所谓的血脉延续找代孕生下来的传宗接代的工具人后,颜禹珺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先骂时家人,还是该先同情时恪。 关键是全家人都指着时恪这一根苗苗把时家发扬光大,却还不对人好。 想利用人家,不给好处就算了,还想榨干人家都所有价值,就是周扒皮来了都得给他们时家人跪下磕一个,说一声牛批。 时恪悲惨的童年,激起了颜禹珺的母爱泛滥。 颜禹珺心疼时恪,自然不会再为难他,只希望他快点拿下时家,堵陆晋霆那张挑剔的嘴。 短暂的欢喜过后,颜禹珺又有点忧愁。 大儿子和小女儿的婚姻大事都有了着落,她那个犟种二儿子还因为跟他爹怄气连家门都不进。 颜禹珺叹了一口气,再看陆晋霆的眼神,刀了他的想法完全藏不住。 陆晋霆只觉得脖子一凉,就对上自己亲媳妇不善的眼神。 陆晋霆:“?” 他可什么都没说,他媳妇为啥这个眼神看着他? 怪可怕的。 “怎么了?”陆晋霆插了一块芒果喂颜禹珺,“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别生气。” 颜禹珺没吃芒果,“你说你都吃过一次亏了,怎么现在还不长记性?” 陆晋霆:“?” 他什么时候吃亏了? 他陆晋霆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好吧? 颜禹珺起身往餐厅走,边走边嘀咕:“也不知道老二最近在忙什么,我都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陆晋霆:“……” 这话他可真没法接。 吃完晚饭,见路岁岁没有要走的意思,颜禹珺踢了踢她。 “后院的野猫又生小猫了,你给它们拿点羊奶过去。” 正躺在沙发上啃苹果的陆岁岁闻言一怔,“后院那几只猫我已经给他们做过绝育了!” 虽然说猫狗绝育也有可能还会生出小崽子们,但她把母猫都带到猫舍去了呀! 几只被和谐了的太监公猫怎么生? 颜禹珺冷漠脸:“不是那几只,是新来的两只。” 陆岁岁看了颜禹珺一眼,啃了一口苹果,又看颜禹珺一眼。 “妈,你心情不好?” 颜禹珺白她一眼,“知道我心情不好还不赶紧去喂猫?” “我觉得我去喂猫并不能帮您舒缓情绪。”陆岁岁咬着苹果,一个骨碌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我觉得我得走。” 陆岁岁刚走没两步,又被颜禹珺叫住。 “你最近跟你小哥联系没?” 陆岁岁很诚实的摇摇头,“没有。”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颜禹珺嘀咕了这么一句,“你上次回来不是给他带了袖扣?放在家里他也不会来拿,你给他送去。” 陆岁岁:“?” 她是跑腿送货的? 陆岁岁又回到沙发前坐下,啃苹果,“那我要是去了,他不在家怎么办?” 颜禹珺也是十分认真的在回答陆岁岁的问题:“那就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不忙了给我打个电话。” 陆岁岁:“您干嘛不自己去?” 颜禹珺:“你这段时间都住在翠湖公馆,顺路。” 陆岁岁:“……” 好完美的理由,她竟无法反驳。 颜禹珺朝着楼上努努嘴,压低声音跟陆岁岁咬耳朵:“虽然你爸嘴硬,不给你小哥打电话,但每次我去见他,他都要跟着去,只不过每次都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从不露面。” 陆岁岁专注啃苹果,“我爸去就去呗,我小哥毕竟是他亲儿子。” 颜禹珺给了陆岁岁一脑瓜崩,“你是不是傻?你爸跟我去翠湖公馆,万一碰见你和时恪在一起怎么办?” 陆岁岁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苹果不好吃了。 颜禹珺戳戳她脑门:“就算没遇见,你爸万一心血来潮,要去你那坐一会呢?正巧时恪也在你那,你是让他走,还是让他藏?” 陆岁岁把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苹果扔进垃圾桶,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上楼的时候脚步比上学时候体育跑步测试还快。 虽然她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万一,她妈就是想忽悠她替她跑腿。 但不得不说,她被颜禹珺女士拿捏了。 跑腿没关系,反正她借着工作的便利做代购也没少跑腿。 但现在可不能让她爸知道她的男票,不对,应该是丈夫是时恪。 “妈,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哈!”陆岁岁从楼上拎了几个礼品袋子飞奔下楼,速度快的人影都看不清,只留下她的声音。 陆岁岁离开后没多久,颜禹珺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起身上楼。 她突然想去北极看看北极熊。 陆岁岁回翠湖公馆的路上,等红灯的功夫给时恪发了两条信息,说了她回翠湖公馆的事。 但时恪没回。 她知道他在面对时家那群豺狼虎豹不能分神,就没再给他发信息骚扰他。 一路回到翠湖公馆,陆岁岁停好车,直奔她小哥陆晏清的住处。 说来她爸妈也挺奇葩,陆氏集团旗下的建设公司开发的相对好一点的楼盘,都有他们哥仨的房子。 用她妈的话说那就是,她结婚后,跟丈夫早上闹矛盾,她两个哥哥的拳头中午还没到,那就算是她远嫁。 陆岁岁用指纹开锁进门,开灯换鞋。 一走进客厅,她就觉得陆晏清家里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好像,家里多了些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属于陆晏清的东西。 她也不确定陆晏清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毕竟他工作特殊,遇到更特殊的情况,少说一两个月,多说半年一年联系不到人都是常态。 不过陆岁岁也不会傻傻的等,见冰箱里有今天早上送来的新鲜的食材,她确定陆晏清今天肯定会回家。 她边坐在沙发上等陆晏清回来,边拿出自己从陆家带来的气球和小礼炮,准备给她亲爱的哥哥一个惊喜。 当然,她也没忘了把这几次给陆晏清带回来的礼物摆好。 第208章 不能怪她没脑子 晚上九点半,陆岁岁听到全屋智能系统启动空调提示音,猜测陆晏清还有十分钟就能到家。 她关了灯,拿着礼炮站在门边,准备给陆晏清一个惊喜。 陆晏清比她预测的还要早几分钟开门。 在他按下房间点灯开关的那一瞬,陆岁岁跳出来,对着他的头顶biu的一“枪”,漫天的镭射彩纸散落下来。 “surprise!” 比起陆晏清收到惊喜后的反应,陆岁岁更好奇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年轻女孩。 女孩瘦瘦小小的,看上去像个未成年,安安静静的跟在陆晏清身后,乖巧的让人忍不住想rua她的脸。 “哇塞,小哥,你从哪儿定制的仿真机器人啊?也太棒了吧!” 陆岁岁根本没想过陆晏清会带女人回家。 所以她就没往陆晏清会交女朋友那方面想,更没想过她小哥会闷声不吭的把婚结了。 再加上最近陆时清最近也在大力发展人工智能,她就以为这是陆晏清找陆时清定制的仿真机器人。 “这要是照着我爱豆的形象做一个机器人,整天伺候我,我做梦都要笑醒!” 陆岁岁吸溜一口口水,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她已经忍不住发出痴汉的笑声。 陆岁岁生怕陆晏清不答应,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小哥你最好了,你把设计师的联系方式发我!” 她这话刚说完,陆晏清身后的女孩突然抬手跟她打招呼。 南旖:“你好。” 陆岁岁瞠大眼睛,震惊后发出土拨鼠尖叫。 “她是我妻子,不是什么机器人。” “陆岁岁你正常一点。” “记得把房间打扫干净。” …… 陆岁岁都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从陆晏清家里离开的。 满脑子都是陆晏清那句“她是我妻子”。 陆晏清结婚了? 陆晏清结婚了! word妈! 她以为她偷偷跟时恪领证,就已经够离经叛道的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她沉稳的小哥,竟然比她还野。 陆岁岁捂着嘴,在没让自己的尖叫声打破翠湖公馆的安静。 一路小跑回自己家,陆岁岁坐在沙发上,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南旖”两个字后,还真让她搜到了陆晏清的小媳妇。 看完南旖的演出视频后,陆岁岁把这段小提琴独奏视频发给了颜禹珺。 颜禹珺:“?” 64:“妈妈你看视频里的女孩,漂亮不?” 颜禹珺:“你又抽什么风?你可别跟我说你要去学小提琴?” 64:“如果我说她是你儿媳妇……” 颜禹珺:“!” 好家伙! 陆时清移情别恋了? 颜禹珺觉得自己就这么跟陆岁岁发信息,能把她给急死,索性一通电话甩过去。 “怎么回事?”颜禹珺根本不给陆岁岁开口的机会,“你大哥跟小荔枝吵架了?不会离婚了吧?” “该死的陆时清,敢婚内出轨,老娘打折头三条腿!” 陆岁岁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颜禹珺的咆哮,基挠了挠鼻尖。 看吧,不能怪她没脑子,连她妈都没想到看视频里的南旖是她二儿子的媳妇。 “那什么,妈,你冷冷静一下,”陆岁岁轻咳一声,打断颜禹珺:“咱们就是说,您有没有可能还有个儿子?” 第209章 感谢他们 陆晏清结婚这事,因为有陆岁岁这个大喇叭,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陆家所有人包括远在海外的旁支全都知道了。 但那些远房亲戚一想到之前来参加陆时清的婚礼,在陆时清媳妇手底下吃过的亏,就在群里装死。 虽然很好奇陆晏清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但他们并不想花钱给自己添堵。 陆岁岁也无所谓他们是否已读不回,反正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她的哥哥们都已经名草有主,某些人就别再打她哥哥的主意。 陆岁岁跟颜禹珺说完陆晏清结婚的消息,反手给陆时清打了个电话。 都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陆时清在干嘛。 陆岁岁自动忽略了陆时清语气中的不耐烦,“大哥,小哥结婚了,你造吗?” 陆时清:“知道。” “那女孩是什么人啊?”陆岁岁试探的问了一句。 她相信他哥的眼光,也不是对南旖抱有恶意的揣测,但跟一个人相处之前,先了解对方的详细信息,已经成了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毕竟从小到大,她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个你小哥高攀的人。”陆时清撂电话前还不忘提醒她:“虽然你小哥想利用你的嘴,让家里人知道他已婚的消息,但他肯定不喜欢你背着他查他媳妇儿。” 陆岁岁看着挂断的电话,陷入沉思。 嘶,怎么办。 她这一身反骨,越不让她查,她越想查呢? 大不了不动用陆家的势力,不让她小哥知道不就好了? 陆岁岁洗了个澡出来,手机屏幕上已经弹出十几条未读新消息。 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一条一条的看时恪给她发来的信息。 10g:“你不是说今晚住在家里?” 10g:“你有个耳钉落我这了,我给你送回去?” 10g:“?” 10g:“陆岁岁,你不会背着我去酒吧看男模了吧?” 10g:“你等着,我要是到家发现你不在,你就完了。” 64:“你才完了。” 10g:“……你在干嘛,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信息?” 64:“我在洗澡。” 怕时恪不信,她还拍了张躺在床上的照片给他发过去。 64:“我妈把我当工具人,让我给我小哥送东西,所以我就回来了。” 64:“我小哥也住在翠湖公馆。” 64:“去了之后发现他偷偷结婚了,跟我妈和我大哥吃瓜来着,所以就没回你信息。” 看完她接连发来的几条信息,时恪一通电话给她拨了过来。 陆岁岁翻了个身,抱着时恪的枕头趴在床上,“你怎么还不睡?他们是不是又刁难你了?” 听了她关心的话,时恪想发疯的念头都淡了几分。 果然,不被时家接受的他破破烂烂,只有陆岁岁缝缝补补,抚平他心里的不甘。 “算不上什么刁难,”时恪自嘲的笑笑,“不过是说话难听了点,我从小到大已经听习惯了。” 陆岁岁从他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听出委屈来。 “要不你回来吧。”陆岁岁蹙眉,“我怕有人趁你晚上睡着,要你的命。” 时恪低笑一声,“那倒也不至于,我房间在老爷子房间隔壁,除非他们想彻底失去继承时家的权利,否则他们不敢轻易动手。” 陆岁岁晃荡着双腿,“你晚上回去,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瓜?” 时恪:“瓜不一定好吃,但一定保烂。” 陆岁岁:“快说说!” 时恪清了清嗓子,拿起床头的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曹开元突然回来,当着老爷子的面把时竞打了。”陆岁岁没想到这个烂瓜竟然这么刺激,“让我猜猜,是那两个私生女被发现了,时竞对她们下手了?” 时恪:“当着老爷子的面,曹开元肯定不会自爆,但看他那恨不得把时竞抽筋扒皮的样,估计那俩双胞胎被时竞折腾够呛。” 陆岁岁短暂的沉默了一瞬。 虽然她也不喜欢那对双胞胎的性格,但她更反感时竞的心狠手辣和无下限。 他明明可以把曹开元花在那母女三人身上的钱财都要回来,小惩大诫,可他偏偏用了最极端的手段,将一个女孩的自尊和尊严踩在地上碾碎。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社会毒瘤,留不得。 “要是能找到证据,把他送进去踩缝纫机最好。”陆岁岁说。 时恪挑眉,“从他身边那些狐朋狗友下手,应该会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陆岁岁隔着手机屏幕,看着视频里的时恪,“时恪。” 时恪凑近镜头,声音低低的应她:“嗯,我在听。” 陆岁岁认真道:“虽然你小时候时家人对你不好,但我很庆幸,你没被他们养废。” 时恪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唇边漾开明显的笑意。 在时家的影响下,他不是没长歪,只是把歪了的心思都藏在心里,不想让她知道。 要不是她,他比时竞还疯。 但这些,时恪并不想说给陆岁岁听。 时恪:“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他们的不教不养之恩。” 陆岁岁赞同的点点头,“还好你不是第二个时竞,不然我肯定不要你。” 时恪笑了声,突然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让她看自己的耳朵。 陆岁岁:“?” 时恪拨弄了一下他耳垂上的钻石耳钉,“你看我戴着合适吗?” 陆岁岁这才注意到他耳垂上那枚闪闪发亮的钻石耳钉,是她的。 “我耳钉怎么在你那?” 时恪又把手机对准了他的脸,他知道陆岁岁喜欢看,就给她看个够。 “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你耳钉落我这里了,要不要我给你送回去?” 陆岁岁:“……” 好吧,她还以为他刚刚又在聊骚他,所以没当真。 谁知道真的掉了耳钉在他那。 “你戴比我戴好看。”陆岁岁秒变陆夸夸,“而且只有我和你才能凑成一对。” 时恪被她的话取悦,嗓音沉沉,性感撩人,“睡吧,我看着你睡。” 第210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陆岁岁有点睡不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隔着手机跟时恪大眼瞪小眼。 良久,陆岁岁突然开口,幽幽地叹了一声:“我觉得我今晚要失眠。” “你说人这种动物真奇怪,明明以前我睡眠特好,沾枕头就着,可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你不在我身边我就睡不着。” 陆岁岁歪着头,半边脸颊都被挤挤扁,“就算睡着了,也睡得不踏实。” 时恪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话,“大概是因为信任和依赖?” 他说完,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信任一个人,对陆岁岁这个从小在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并不难。 但正因为她从小被父母兄长的爱意浇灌着长大,她并不会随便依赖别人。 但如果她依赖的人是他,时恪突然觉得口干,连心跳也有点快。 时恪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要不我现在回去?” 陆岁岁当真了,眉眼间的颓意一扫而空,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真的?” 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时恪直接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话的真实与可信度。 原本他就不喜欢在时家留宿,要不是给老爷子面子,他多待一分钟都觉得窒息。 时恪拿着车钥匙往外走,迎面撞上同样往外走的曹开元。 曹开元已经许久不在时家留宿了。 但为了不刺激老爷子,他都是等老爷子睡下之后才悄悄离开。 只是没想到今天晚上他会碰到时恪。 “你这是要出去?”曹开元明知故问。 时恪嘲弄道:“我觉得闷得难受,出去透透气,这么晚了,姑父也是出去透透气?” 曹开元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后,点了点头,“嗯,透透气。” 时恪轻笑了声,快步往外走。 上车前,曹开元叫住时恪。 时恪一条长腿已经跨进车里,听到他叫他,保持着一条腿站在车外的姿势跟曹开元说话。 “姑父还有事?” “没事。”曹开元摩挲着门把手,压低声音提醒他:“时竞在你姑姑的溺爱下,已经歪了,我知道你这次回来就是奔着时家来的。” 不止曹开元,时家的每个人都知道,时老爷子这次让时恪回来就是让他接手时代集团,成为时家下一任家主的。 只不过夏敏和时文萱母子还不愿意接受现实,还在垂死挣扎罢了。 时恪挑眉,借着时家院子里的路灯,看着曹开元,等他的下文。 见他不吭声,曹开元低声叹息:“给他就留一条命就行。” 时恪意外的看着曹开元,他还以为他要跟他说别对时竞手下留情呢,毕竟时竞可是让他那群狐朋狗友把曹开元的两个女儿霍霍的够呛。 没想到,他竟然是给时竞求情的? 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虎毒不食子?舐犊情深? 但时恪并不打算答应曹开元。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可不会给他未来的安稳人生留下隐患。 “姑父,有句话我想你应该听过。”时恪嗓音沉沉,“不作不死,时竞非要作死,我只能成全他。” 这回轮到曹开元沉默了。 第211章 不死不休 不久的将来的某一天,时恪或许会看在时老爷子的面子上,放时文萱和时竞一马,但前提是这娘俩不作死。 可如果他们娘俩非得作死,时恪凭什么还给他们一条活路? 他是嫌自己生活太平淡无趣,所以找了两个人给他自己添堵? 曹开元想,如果时竞不是他儿子,就凭他做的那些缺德事儿,他都想弄死他。 夏日夜晚燥热的空气中蔓延开来的沉默,被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打破。 紧接着又一辆车驶入夜色中。 原本已经陷入沉睡的时老爷子突然睁开双眼,看着被夜灯染上昏黄颜色的房顶,无奈的叹气。 慈母多败儿。 时竞这孩子,到底是被时文萱给养废了。 虽然他这些年都在锦城,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时家的事。 夏敏的心理疾病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严重,时文萱的婚姻也在她目中无人的嚣张跋扈中渐渐走到了尽头。 只不过时文萱没有夏敏幸运。 时守业死的早,夏敏也没有亲生孩子,不用为子孙后代操心。 而时文萱只能守着一段早就名存实亡的婚姻,硬着头皮为时竞铺路。 而曹开元也不在乎时文萱跟不跟他离婚,反正他有一个全身心爱他的情人,一双聪明伶俐的女儿,就算没办法出现在一个户口本上,但他们平时就是以一家人的形式相处,有没有那张纸,也没那么重要。 至于时恪…… 他想把时家毁掉的心已经毫不掩饰了。 时老爷子坐起来,端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长叹了一声。 夏敏和时文萱母子或许看不出来时代集团和ss公司签订的合作合同有什么问题,但他知道,那一纸合同,就是时恪专门给时代集团挖的坑。 一个足以让时代集团轰然倒塌的巨坑。 这大概就是时家当初没能善待时恪的报应。 时老爷子不想眼睁睁看着时家散,但他也无能为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保住夏敏和时文萱母子的命。 时老爷子房间的灯亮了半宿,后半夜才熄。 楼上房间里的时竞则是站在窗帘后,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和天上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黢黑的院子。 时恪走了就走了,他要是真睡在家里,他才会觉得他不正常。 可曹开元竟然也走了! 外面的那个家就那么好? 那两个下贱的野种都被人玩烂了,他竟然还把她们当宝贝! 可他却要当众挨他两耳光! 不被偏爱的不甘心和愤怒让时竞想要毁灭一切。 既然他过的不痛快,那就都别好! 曹开元越向着外面的妖艳贱货和那两个野种,他越要毁了她们! 至于时恪,他们俩早,早就不死不休了。 这一晚上,有人一夜未眠,有人一觉睡到大天亮。 时竞早上起来,坐在在餐桌边当着全家人的面阴阳怪气时恪。 时老爷子这次没再对他的挑拨充耳不闻,警告的看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时竞对时老爷子的怨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内涵时恪不懂规矩不成,反倒被老爷子训斥,他对老爷子更加不满。 他摔了筷子,起身离开。 时老爷子目光沉沉的看着时文萱,冷笑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这时家还没交给他呢,他就给我撂脸子了?” 时文萱也觉得时竞的行为不妥,但到底是她儿子,她要不为他说话,就没人替他说话了。 “爸,时竞他计划了很久的项目被人撬了,昨天又被他爸甩了两耳光,他自尊心强……” “你可闭嘴吧!”时老爷子呵斥时文萱:“你别给他找理由推卸责任,他做了什么,为什么挨巴掌,你自己心里清楚。” 时文萱:“爸……” “不吃饭就去上班。”时老爷子撂下碗筷,脸色铁青:“别在这影响我吃饭。” 他都这么说了,时文萱自然不会再坐在餐桌前,心平气和的吃饭。 时文萱也走了。 时老爷子等夏敏吃完饭,撂下筷子,才开口:“时恪跟梁家那女孩的婚事,取消吧!” 夏敏刚看了时文萱母子被卷,心情正好,可听了时老爷子的话后,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爸,取消是什么意思?” 时老爷子并没因为她阴沉的表情而妥协,“就是取消,时恪没必要跟梁家联姻。” “可婚讯都对外公布了!” 夏敏急了,如果时恪不跟梁家的女儿联姻,她怎么控制他! “那就再对外公布一次。”自从时恪出生后,这二十多年来时老爷子第一次没顺着夏敏的意思。 “你去跟梁家的人说,时家还会继续跟他们两家合作,但两个孩子的婚事就算了。” “我说了时恪必须娶梁姿,他就必须娶!”听出时老爷子语气中的坚决,夏敏那股倔劲儿也上来了,“时恪的婚事,必须我说了算!” 时老爷子被她强硬的态度和蛮不讲理的语气给气笑了,“你说了算?你凭什么说了算?你养过他一天吗?” 夏敏一噎,不敢置信的看着时老爷子,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您、您什么意思?”夏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您也知道我什么情况,我倒是想养他,可我的情况不允许!我一看见他,我就会想起我失败的婚姻和失败的人生!” “凭什么我的人生都被毁了,我还要对他笑脸相迎?” 夏敏桀桀的笑了两声,“我当初让他出生,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夏敏!”时老爷子曾经因为自己儿子不争气,有多愧对夏敏,此时看见她这副执迷不悟的癫狂相,就有多后悔。 当初要不是他逃避责任,纵容夏敏,她的心理疾病或许早就好了。 “时恪是无辜的!你不能把你对守业的怨气都撒在他身上!” “对不起你的是时守业,毁了你人生的也是时守业!你不能因为时守业死了,就迁怒无辜的孩子!” 夏敏目光阴森的瞪着时老爷子,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我知道我不该迁怒他,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第212章 出局 时恪只是回家吃了顿晚饭,时家就乱套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时家乱套,本质上跟他没什么太大的直接关系。 要是时文萱和时竞母子平时做人收敛一点,不那么趾高气昂,也不会逼得忍了这么多年的曹开元跟他们撕破脸。 如果夏敏不那么执拗,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也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被送进医院。 时恪得到消息时,正在会议室里开会。 孟煜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先暂停所有工作去医院看望一下夏敏和老爷子。 “听说夏女士情绪激动晕倒时,只有老爷子在,老爷子也吓得够呛。” 时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猜老爷子为什么要在没人在身边的时候刺激夏敏?” 孟煜怔了一下,就听时恪继续说:“夏敏说不得碰不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子是怕她安稳日子过的太舒服了,给她提醒呢!” “会议继续。”时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代我给夏敏送个果篮过去,再跟老爷子说一声我会把公司管好,让他不用担心。” 孟煜得了嘱咐离开。 时恪正打算继续开会,时竞又来了。 自从时恪回来,时竞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真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以为老爷子把时恪送出国,留他在家里享福。 可事实却是时恪在国外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他现在要加倍偿还。 时竞倒是想找时恪的茬泄愤,可时恪真疯起来要人命,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他手上,所以只能玩点阴的。 现在终于有机会当众给时恪泼脏水,他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爷爷都进医院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开会?”时竞指着时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他在这开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时恪被他做作的嘴脸恶心的想吐,“我又不是医生,去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样倒可以让爷爷放心。” 时竞打定主意要给时恪扣上一顶不孝搅家精的帽子。 “你说的好听!”时竞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趁爷爷病,要爷爷命呢?” “你因为小时候一些事记恨我,就算打家门口过你都不愿意往院子里瞅一眼,可你昨天却突然回去,还跟我们一起吃饭,结果今天家里的长辈就先后住院,谁知道是不是你偷偷对爷爷和舅妈做了什么?” 时恪把手里的钢笔往桌上一扔,讽刺的看着时竞:“真要是我做了什么,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时竞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是我动的手,你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里了。” 无视时竞想杀人的眼神,时恪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冷冰冰的赶人:“请无关人员马上离开会议室,否则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你想要窃取公司的商业机密。” 打打不过,说又说不赢,时竞除了撂脸子摔门而去,什么也做不了。 时恪继续开会,根本不管时竞怎么发疯。 反正他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等陆岁岁那个养老院的项目签约,就是时竞出局的时候。 ~ 第213章 你们怎么看? 陆岁岁顺利入职凤凰航空公司,这次她不打算在天上飞来飞去了。 她不想跟时恪长时间的两地分居,所以在入职的时候就说明了,除非迫不得已她才飞,平时都留在总部做培训。 虽然她年轻,还没拿到执教资格,但她平时表现优秀,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也多,周野以凤凰航空的名义,给她报名了执教资格考试,并且给她安排了个闲职。 周野是知道陆岁岁身份的,他也知道她之所以会从蓝航离开,是因为被陈睿碰瓷,所以他直接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根本不给别人撩欠陆岁岁的机会。 陆岁岁也乐得清闲。 她是喜欢到处跑,看不同的风景,看人生百态。 但本质里她还是想当个咸鱼。 更何况她有躺平当咸鱼的资本。 陆岁岁换了一身凤凰航空的工作服,推开会议室的门,迎上十几道看过来的目光。 “虽然我们在同一个航站楼工作,见过很多次面,但以前毕竟不是同事。” 陆岁岁随手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微笑着看着众人,“正式认识一下,陆岁岁,j城人,目前就职凤凰航空公司,请大家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希望岁岁姐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有个年轻的空姐踊跃举手,“我能八卦一下,你和隔壁陈总的绯闻吗?” “我和陈总没有绯闻。”陆岁岁神情坦然,没有贬低陈睿抬高自己,“上学时期的校友,认识。” 小空姐又抛出第二个问题:“可蓝航都说你想借着陈总上位呢!” 陆岁岁:“我已婚,再上位就只能当妈了。” 另一个空姐见陆岁岁这么好说话,也问出自己十分好奇的问题:“有人说你是陆家大小姐,是真的吗?” “我是不是陆家大小姐,和我什么工作没关系。”陆岁岁这话并没否认,但也没直接承认。 她不喜欢在工作中,因为特殊的身份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岁岁姐……” “好了,私人问题时间结束。”陆岁岁可不会把自己的工作时间都用在聊自己的事情上。 她和这些人是同事,会在未来的工作中相互合作,却不会亲密到让对方踏进自己私人生活。 “接下来换我问你们问题了。” 陆岁岁含笑的视线在会议室中随意一扫,“第一个问题,有关于前段时间凤凰航空偏袒外籍旅客这件事,如果当时是你们在场,你们会怎么解决?” 原本还因为八卦正主现身解答疑问而有些激动的空姐空少,在听见路岁岁这个针对性很强的问题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些人虽然不是当时航班的值勤人员,但也被公司警告过,不能乱说话。 一时间空姐空少尴尬的看着老陆岁岁,谁也没开口。 看着他们脸上为难的表情,陆岁岁笑了声,“你们放心,问你们这个问题,我是得到周总允许的。” 陆岁岁拽了张椅子坐下,明明她还是笑着的,可是看人的眼神明显严厉了许多。 “诸如此类的突发事件不会只发生一次,万一下次就发生在你们其中某个人身上呢?你们也像现在这样看着旅客?”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没人开口。 “要不,我先说说我的想法?” 第214章 讨论 空乘这个职业,听着高大上,在外人眼里不仅能穿着漂亮的制服,工作环境也好,最重要的是还能公费出国到处跑,有点脑子的做个代购,还能赚点零花钱。 但其实说白了,还是为人民服务的服务行业。 服务行业条条框框各种规矩多,还容易被人看不起。 但要是没有服务行业的工作者,社会经济发展都得停摆。 这也就要求服务行业工作者不光要付出体力劳动,偶尔还得脑子灵活一点,不能被行业规则限制。 凤凰航空这两年的名声不太好,负面新闻层出。 陆岁岁不知道真是凤凰航空的管理层脑子有泡,还是周野自己招来的麻烦。 但周野拜托到她身上,她帮凤凰航空挽回一点损失,就当还他暂时帮她解决“失业”难题的人情了。 “我先说说我的想法?”陆岁岁拿出自己的平板,连上会议室的投影仪后,第一张照片就是被打了马赛克的,穿着凤凰航空制服的空姐。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我也不能保证我的想法完全都对,如果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以提出来。” 陆岁岁变魔术似的变出一支激光笔,红色的点点绕着空姐手里的手机转圈圈。 “不管当时场面有多混乱,旅客的情绪有多激动,她都不能拿出手机,对旅客的诉求置之不理。” 刚刚第一个举手问陆岁岁八卦的空姐举手,“但如果她是在联系领导,询问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呢?” 有了人开头,就更多的人跟着开口。 果然,边上传来不赞同八卦小空姐的话:“紧急情况下,她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能全都依赖领导的权限吧?” “对,或许她没有做决定的权力,事后也可能要写报告,但只要当时她的言行和决定都合理,就算旅客心有不满,也不会闹到后面连公司的名誉都受损。” “公司名誉跟我有什么关系?处理好了,功劳未必是我的,处理不好,受处罚的肯定是我,费力不讨好的事,我干嘛要赔上我自己的前途?” “嘿,你这话说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咱们是打工人,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咱们和公司是一体的,公司好,咱们大家都好!” “你在这装什么圣母呢?饭碗都没了,谁还顾得上名声啊!真要是你遇着那事儿,没准你跑的比谁都快!” “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陆岁岁够饿了勾嘴角。 对嘛,这样才对。 这些人最好把心里所有不同的想法都说出来,她的工作才能继续。 见几个意见不同的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架势,陆岁岁才握拳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各位,十个手指各有长短,当然每个人也会有不同的想法,希望大家理智讨论,不要因为不同的观念,影响和气。” 陆岁岁的声音不大,却神奇的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 “接下来,我真的要开始说我的意见了。” “无论是从集体荣誉出发,还是从个人角度考虑的人,想法都没错。” 陆岁岁先把有不同观点的人都夸了一遍。 她不觉得为自己的工作考虑的人自私,也不会觉得从集体角度出发的人就是真的有大爱。 无非是利益出发点不一样罢了,但好在大家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 “近些年科技进步,自媒体发达,每个有手机有小视频app的公民都是监督员。” “人民自由度高,遇见不平的事,发到网上寻找有共鸣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你们谁敢说自己没有在手机的掩护下,在网络世界对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重拳出击过?” “别说你们,连我看见让人气愤的事,还要披着马甲骂两句才能痛快。” 陆岁岁说着笑了声,“说回公司媚外那件事,的确是当时的工作人员处理的有问题,既然做错了事,就要站出来挨打,成年人,得会为自己的言行从负责。” “可公司超售,遇上不讲理的乘客,真是有嘴说不清啊!”又是刚刚那个八卦过她的小空姐。 陆岁岁看她,终于在她左胸前的铭牌上看清了她的名字。 米絮。 “航空公司超额售票,的确是航空公司为了赚钱不做人。” 周野刚走到门外,正想站在外面听听陆岁岁的工作是不是顺利,好给他那个出了五服的表妹报个信,谁知道刚到门口,就听见陆岁岁说这话。 呃……他怀疑陆岁岁在骂他,且有证据。 不过现在全国的航空公司都超售,都挣这不是人的钱,他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会议室里的人并不知道门外多了个偷听的周野,连陆岁岁都不知道周野会听墙角。 她看向米絮,给她一个发言的机会:“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解决这件事?你可以结合你培训的时候学过的突发事件的处理来说。” 说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米絮。 陆岁岁也不急,拿出钢笔和记事本,先写了个日期和地点,然后目光和善的看着米絮,并未急着催她开口。 平时执行飞行任务的时候,被几百名乘客盯着看都不紧张的米絮被十几个同时盯着,莫名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什么都能说?” 陆岁岁点了点头,“可以,我们只是开会讨论,不会传出去。” 米絮舔了舔嘴唇,颤着声音开口:“我觉得,既然是超售导致的问题,那咱们公司就得站出来挨打。” 有了话头,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就没那么难了。 米絮的声音听上去少了几分紧张,正常了不少。 “对于超售问题,如果真的遇上有旅客无法登机,我们是有临时升舱的权力的。” “而且当时的旅客一直强调,她的行李已经上了飞机,她上不了飞机,可以退票,但是行李必须得归还给她。” “如果是确实无法升舱的情况,我们应该对旅客做出赔偿,且保证行李完好无损的归还给旅客。” 第215章 这姐有点邪门 陆岁岁点了点头,她面上始终带着微笑,看不出来对米絮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还有吗?” “当时旅客的情绪很激动,但那谁的态度更恶劣,如果是我的话,会先将旅客请到会客室,私下跟旅客沟通,商量如何赔偿,而不是将责任推卸给旅客,责怪对方没有早一点过来登机口排队。” 她边说,陆岁岁边在纸上做笔记。 见她停下来,陆岁岁抬头看她,“还有吗?” 米絮摇了摇头,“没有了,我能想到的就这些。” 陆岁岁看向其他人:“你们呢,还有没有别的不一样的想法?” 其他人摇了摇头。 陆岁岁低头看了眼自己记事本上写的东西,淡笑着看着众人:“你们都看了公关部后面发的道歉信吗?” 众人点了点头,心说能不看吗? 那段时间出门遇着小区里的大爷大妈,都不敢说自己在凤凰航空工作,就怕被他们指着鼻子骂。 “公关部的公告发的太官方了,我倒是觉得米絮说的办法,大家可以参考一下。” “首先安抚旅客的情绪,尽量不要让一位旅客的问题影响到其他旅客。” “安抚好旅客的情绪后,再从旅客的角度出发,提出补偿办法或赔偿,当然,在进行沟通时,不能独自一人。” 陆岁岁拿着手里的钢笔在桌上点了点,“这样一旦对方反咬你一口的时候,你还能有个证人,替你证明你的整个工作过程,没有任何违规行为。” 她这话说完,会议室里又是沉默。 看来这些人都吃过亏。 “岁岁姐。”一个空少突然开口。 陆岁岁看他,“请说。” “就是,咱们能不能向后勤部申请一批设备?”空少比划了一下,“现在好多视频博主都在用一种随身迷你相机,可以随时记录发生的事情。” 陆岁岁听了他的形容,忍不住笑了声:“我们没有申请执法记录仪的权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空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人拍视频发到网上的时候喜欢掐头去尾,故意激化矛盾。我们当时在处理问题,肯定不能也举着手机拍视频,那样只会更吃亏。”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话说的人多,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而且这话又何尝不是一种冷漠的表现?” “虽然我们作为空乘的职责是为旅客服务,但在工作中,我们也要尽量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陆岁岁说完,合上笔记本,“希望大家能从已经发生的事情中吸取经验教训,不断的提升自己,在工作中更进一步。 我不要求各位把公司当成自己家,但有句广告词说的对,它好,我也好。” 她说完,底下有笑声。 陆岁岁起身准备离开,“今天就到这,我们明天见。” 说完,她率先拉开会议室的门离开。 会议室里的空乘看她真的离开,凑在一起嘀咕起来。 “有点飒,喜欢,可惜英年早婚。” “那你可省省吧,隔壁陈总和副机长她都看不上,能看得上你?” “背后莫说人,这姐有点邪门。” …… 第216章 给你庆祝 米絮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正好听见同事说这话,忍不住笑了声。 刚说陆岁岁有点邪门的小空姐看她,不解:“你笑什么?” “她不是有点邪门,是有钞能力。”米絮压低声音,跟几人嘀咕:“看见她刚才用的那支钢笔和记事本了吗?” 众人不解,钢笔和记事本怎么了? 不就是写字记录用的吗? 难不成还有什么玄机? “她的记事本封皮右下角有个不是很明显的陆氏集团的logo,十分低调。” 米絮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模仿一位有名的小学生侦探,“而且她那支钢笔,也大有来头。” “她那支笔,是陆氏集团庆祝公司成立四十周年时,由陆氏集团出资,为集团大股东私人订制的,每支笔的笔帽上又都一颗钻石,但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米絮说得玄乎,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却没几个信。 带有陆氏集团logo的记事本很好弄,毕竟陆氏集团员工人手一份,用不完的还能拿回家当礼物随手送亲戚朋友家正在上学的小孩。 至于陆岁岁手里的那支钢笔,更是别人只听说过没见过的,谁知道真假? “看你说的跟真的似的,难不成你参加过陆氏集团成立四十年的宴会?”年轻的空少冲米絮挤眉弄眼,“你怎么进去的?难不成你背后还有人,跟陆氏有亲戚?” 米絮白了这个满脑子废料的男同事一眼,“还用去宴会?是给他们设计私人订制钢笔的设计师不讲武德,私自把钢笔的款式图片卖给了时尚杂志,还推出了除陆氏集团定制颜色的其他颜色系的同款钢笔。” “这事我知道。”一圆脸空姐插话:“因为设计师吃相太难看,陆氏集团还把他给告了。” 米絮接着说道:“那件事最终以设计师败诉赔款道歉结束。” 几个空少围在几个空姐周围咋舌,“不是一天飞来飞去的还有各种考核就已经很累了,你们居然还有功夫看闲书?” “多读书,多看报,少玩手机少睡觉。” 米絮和几个空姐看傻子似的看了这几个人一眼,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走出会议室。 陆岁岁并不知道这几个人在会议室里说了什么,她吃过午饭,在休息室里休息了一会,又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还是结合最近发生的事,让空乘讨论,不过下午的时候换了一组人。 陆岁岁这次拿飞机上老人强行要求小姑娘换座这事做案例,让大家畅所欲言。 一开始也没人敢开口,不过有个空姐认出了她当时就是头等舱的 vip,犹豫再三,还是做了那个出头鸟。 好在陆岁岁听了她的想法之后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什么。 一天的工作顺利结束,陆岁岁从凤凰航空出来,就看见等在外面的鹤楼和苏昭。 “昭昭就在隔壁,下班顺路一起回,我能理解。”陆岁岁走向鹤楼,“大老远的,你怎么过来了?” 鹤楼过来一把搂住陆岁岁的脖子,“当然是要给你庆祝啊!” 第217章 岁岁姐不怕死 鹤楼靠近,陆岁岁这才看见她不是空手来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印有鹤氏集团logo的纸袋。 鹤楼另一手勾着苏昭的脖子,把两人的肩膀给压下来,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合同已经拟好了,我爸让我拿来给你们俩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签约了。” 陆岁岁穿着高跟鞋,被她强行压着肩膀低头,走路的步子都乱了。 “这事直接跟陆氏的项目部负责人和法务对接就行。”陆岁岁弓着腰往前走了几步,实在受不了这个怪异的走路姿势,把因为没穿高跟鞋而矮了半头的鹤楼从肩膀上薅下来。 苏昭也把鹤楼架在她肩膀上的胳膊拉下来,几人快步走向停车场。 上了车,由鹤楼发起多人会话。 苏昭是跟着陆岁岁投资的,纯蹭吃蹭喝,只要项目落成后分成到位,她一点意见都没有,让她找谁签字,她就找谁。 陆岁岁只想给时竞添堵,顺便赚钱,项目牵头成功,别的她就不管了。 反正她大哥会找专业的团队接管,比她这个门外汉不知道专业多少倍。 对于自己这对甩手掌柜姐妹花,鹤楼隔空送她们两对白眼,“我爸的意思是你们先大概看一下合同内容,他怕中途出岔子。” 电话那头的陆岁岁愣了一下,“出什么岔子?” 苏昭默了三秒,问:“你是说时竞那边?” “陆氏集团那边肯定不会出问题,但我们家这边未必。”鹤楼的语气严肃认真几分,“我爸发现,最近有几个项目部的高层跟时竞来往甚密。” “晚上回去我跟时恪说一声,让他帮忙盯着点。”陆岁岁一点都不担心时竞要搞幺蛾子。 一个被溺爱着捧着长大,自以为是的以为全世界都没有他牛逼的心理扭曲的纨绔,他要是不搞事才真的不正常。 苏昭倒是不担心时竞在项目签约的时候捣乱,她更怕时竞这人狗急跳墙,知道陆岁岁断他财路之后,对陆岁岁做什么。 “时竞这人没什么下限,难保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陆岁岁轻哂:“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是我抢了他的地,更不知道我和时恪的关系。” 鹤楼和苏昭觉得陆岁岁话里有话,还是很危险的发言。 两人的预感没错。 “你们说,我故意放出消息去,让他知道是我抢了他的地,我再暗示他我是为了时恪才这样做的,他会不会疯?” 鹤楼:“……” 苏昭:“……” 好好活着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作死? 没得到两人的回答,陆岁岁自言自语道:“时竞那么怂,应该不敢惹我,说不定他会迁怒时恪,捅个十刀八刀的。” 鹤楼:“……” 苏昭:“……” 连问了两个问题都没得到回应的陆岁岁有些不耐烦,“不是,你们俩不说话,还通什么电话?” 苏昭嘴角微微抽搐,“不是岁岁姐,你是真一点都不怕死啊?” 第218章 慎重,三思 “你们是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时竞?”陆岁岁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怕死的。 别说时竞不敢对她做什么,就是他真的敢,他以为时家谁会为了保他,得罪陆家? 陆岁岁不仅仅是想帮时恪一把,她还有更多的考虑。 她妈已经知道她和时恪的关系,虽然她妈说会帮她保密,不让她爸捣乱,但纸包不住火,她爸早晚会知道。 她必须得做好准备。 从她大哥跟大嫂的从恋爱到现在的全过程来看,以她爸那个作劲儿,陆岁岁盲猜,就算他不会拆散她和时恪,一开始的时候也要让时恪吃点苦头。 可她不想让时恪吃苦头。 时恪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已经吃了很多苦了。 但她又不想激化他和她爸之间的矛盾。 陆岁岁“啧”了声,“我算是知道男人夹在媳妇儿和亲妈之间的滋味了。” 她这话题转换的太快,苏昭和鹤楼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鹤楼,没忘了前面的话题,“不是我们看不起你的能力,也不是高看时竞,只是想发自内心的问你一句,你爸妈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这么豁得出去吗?” 苏昭补充:“你问过时恪,他真的需要你以生命安全为赌注的付出吗?” 问完,两人静下来等陆岁岁给一个答案。 陆岁岁轻叹一声,“你俩这可真是道送命题啊!” 问时恪的意见? 时恪肯定不同意。 她爸妈要是知道她对时恪这么掏心掏肺的好,尤其是她爸,更不会同意她和时恪在一起。 “别聊了,你俩成功给我问emo了。”陆岁岁越发觉得自己这两个好友是损友。 问问题就好好问问题,非往她肺管子上戳。 “你要不要考虑跟叔叔坦白?”听了陆岁岁的哀嚎,苏昭开始给出馊主意,“直接让陆叔代表陆家跟时家谈。” 陆岁岁被苏昭的建议逗笑,“我怀疑你收了时竞的好处。” 苏昭:“别闹,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陆岁岁的语气正经了不少,“我会让我爸代表陆家跟时家谈我和时恪的婚事,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我不会给时家那些蛀虫收割时恪劳动成果的机会。” 那些人对时恪不好,却还想占他的便宜,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点,梦里什么都有 ! “时家,必须由时恪说了算,那些曾经对他不好的人,还玩妄图攀附他,吸他血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苏昭知道陆家人都专一,但没想到恋爱脑也遗传。 “可我不赞成你把自己当成诱引时竞犯罪的饵。” 苏昭还是这句话,“时恪对你很重要,但你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朋友,钱可以一起赚,但是我并不希望看见你因为一点小钱钱受伤。” 陆岁岁的办法,无疑是带着一定危险性的。 但她也知道,陆岁岁是固执的,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 鹤楼适时接话:“这次我赞同昭昭,这事你还是跟时恪商量好了再行动。” “岁岁,你不想让你爸为难时恪,但你想没想过,如果你因为帮时恪而被时竞伤害,那你爸肯定更加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第219章 瞎掺和 陆岁岁知道苏昭和鹤楼说的都对,但她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 说是隐婚,总不能隐一辈子。 三人晚上在一起吃的晚饭,饭后苏昭和鹤楼叫陆岁岁一起去蹦迪。 陆岁岁想起她前几天跟时恪去海城,晚上带他去蹦迪,时恪脸都黑了,把她扛回酒店,愣是让她对着他扭了一个小时。 尽管已经过去好几天,但那天晚上的经历让陆岁岁记忆深刻。 摸着良心说,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苏昭和鹤楼的邀请,开车回家。 鹤楼和苏昭笑她没出息,区区时恪,她还不是轻松拿捏? 陆岁岁却笑自己的姐妹天真无知。 反正蹦迪是不可能再蹦迪了,她现在一想到蹦迪俩字就腰酸背疼腿抽筋。 陆岁岁到家时,时恪还没回来。 她给他发了个信息,问他今天晚上回不回来睡,发出去又觉得这信息发的多少有些多余,于是连忙撤回。 时恪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连震了两下,掏出来一看,就看见陆岁岁撤回消息的提示。 “我去打个电话。”时恪将手里的粥碗放下,起身离开病房。 时老爷子年纪大了,隔早上跟夏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夏敏情绪激动晕厥,他也血压高心脏不舒服。 俩人一起住院,还住隔壁病房。 上午时竞故意找时恪的麻烦,当众指责他没人性,连老爷子进医院他都不着急。 说实话,他是没什么好着急的。 生病了就看医生,他又不会看病,找他有什么用? 但该做给外人看得戏还是得做。 所以他忙完工作之后,把本来该接陆岁岁下班的时间用来到医院探望时老爷子和夏敏。 虽然上午他让孟煜代他送了俩果篮,但他下午来也没空着手,给俩病号带了晚饭,一人一碗香糯的海鲜粥。 夏敏不吃他带来的东西,面部狰狞的摔了碗砸了锅。 因为她粗暴的行为,地板上乱七八糟的,负责照顾她的护工叫来了医院值班的保洁,俩人一起收拾满是海鲜粥味的病房。 时恪静静地站在窗边看夏敏发疯,等护工和保洁打扫干净病房,他才拎着另一份海鲜粥去隔壁。 时老爷子就住在夏敏隔壁,她在病房里闹出来的动静,老爷子听的清清楚楚。 时恪推门进来,时老爷子靠着床头看他。 “给您带了海参,小米粥,喝点?”时恪问着,手上动作不停,已经给老爷子盛了一碗。 老爷子手上扎着留置针,不方便,时恪拽了把椅子,坐下喂他。 “你说你刺激她干嘛?”老爷子无奈的看着时恪。 时恪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不是你说让我对她好点?那就从给她买海鲜粥开始咯!” 时老爷子斜了他一眼,“少阴阳怪气的。” 时恪撇撇嘴,端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时竞说我没人性,连你们生病了都不关心,我还以为他有多孝顺您,这不也没在床前伺候?” “我让他走的。”时老爷子一脸的无奈,“他在这我血压更高。” 时恪哂笑,“放着在锦城种地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回来瞎掺和。” 第220章 让我见见你心爱的姑娘 时老爷子被时恪一句话噎的瞬间没有半点胃口,入口的海参小米粥突然就不香了。 他用没扎针的手推了时恪一下,“我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真眼睁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时恪哂笑:“老祖宗都说了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您既然不能一碗水端平,一开始的时候就该明确态度。” “您觉得时家亏欠夏敏,所以不管她怎么对我,您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维护我。” “时文萱觉得我不该出生,挑唆时竞欺负我,您也从不当面呵斥他们母子。” 当着老爷子的面,又没有外人,时恪装都不装了。 什么母亲,什么姑姑表弟,都是虚情假意的称呼。 他嫌恶心,叫不出口。 “他们从未对我抱有过善意,可您却总教我以德报怨。” 时恪又喂了老爷子一口粥,“那何以报德?” 时老爷子长推开时恪的手,长叹一声:“我只是让你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我倒是想给他们一条活路,可您有没有想过,是他们不给我留活路?” 时恪放下盛着海鲜粥的碗,抽了张湿纸巾擦手。 他眼睫微垂,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遮住了他精致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您也应该知道,从我爸接手公司开始,时代集团就在走下坡路。” 时恪一根一根擦拭着手指,嗓音淡淡:“不可否认,夏敏和时文萱的工作能力也不差。但她们俩不齐心,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有没有最大化,搞的股东站队,公司内部工作人员人心不齐。” “现在我进了公司,她们俩的目标倒是难得一致一回。” “可针对我有什么用?”时恪将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抬起头看老爷子时,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时文萱以为我和夏敏是利益共同体,却不知道夏敏时时刻刻都在防着我的权力太大,甚至还想让我娶个小哑巴牵制我。” “她们根本没想过,针对我会给时代集团带来什么后果。” “三方势力成三足鼎立之势,稳住公司的局势?” 时老爷子目光平静的看着时恪,情绪上甚至没有半点起伏。 他从容的接着时恪说了一半的话继续说道:“不,这样只会让你更快的把时代集团收为囊中之物,把她们俩踢出局。” 时恪淡笑:“您自己有心理准备就行。” 他这话刚说完,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拿出手机一看,就见陆岁岁撤回了一条消息。 “我先回个电话。”时恪朝老爷子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起身欲离开。 “时恪。”时老爷子叫住他,“你很优秀。不得不承认,你人生中唯一的缺点就是生在时家。” 时恪脚步顿了顿,但他没回头。 这话老爷子不是第一次跟他说。 他从小听到大,听腻了。 时恪刚拉开门把手,就听见老爷子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 “我打算回锦城了。”时老爷子看着时恪,“你什么时候带你心爱的姑娘来给我看看?” 时恪回头看他,“你不是见过了?季佳恩。” 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她,是你真正装在心里的那个姑娘。” 第221章 糟老头子八百个心眼子 时恪站在病房门口倚着门框,侧目看着靠坐在病床上的时老爷子,眼神明明暗暗,蕴着复杂的情绪。 时竞早就在时家提过季佳恩,别说时竞那个傻子,就连夏敏和时文萱都没想到季佳恩是他找来的挡箭牌,老爷子怎么看出来的? 时恪插在裤兜里的手指蜷了蜷,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布料,“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决定装傻到底。 在完全掌握时家之前,他绝对不会让陆岁岁暴露在时家人面前。 “你小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时老爷子笑了声,“我会看不出来你真正喜欢的另有他人?” 虽然时竞会拍一些时恪和季佳恩的亲密照回来,但时老爷子只是老眼昏花,还没瞎,他看的出来时恪跟季佳恩只是刻意做出来的亲密。 至于他这样做,目的不言而喻。 时竞唇边的笑容淡了几分,“所以?就算我喜欢的另有他人,季佳恩就是个幌子又怎么样?你想见她,我就让你们见面?” 时老爷子苍老的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时恪,我只是想见见她,对她并没有恶意。” 这时候的时老爷子,就是个想要见见孙媳妇儿的老人。 他就要回锦城了,别说见时恪未来的妻子,就是见时恪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真正的见一面少一面。 他只想做个单纯的,爷爷。 不掺杂任何利益在里面。 可时恪是谁? 老爷子想看家和万事兴的戏码,他可以给他搭台子,陪他演。 可如果老爷子想让陆岁岁上台演戏,那就别怪时恪翻脸不认人,把戏台子都拆了。 “你是没有恶意,你敢保证你和她见面的消息不被家里另外三个知道?你敢保证另外三个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时老爷子:“我既然要见她,自然会保她无虞。” “您当初也是这么对我说的,结果呢?还不是把我送出国五年?”时恪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哂笑:“您无非是想让她劝我善良,说到底您还是狠不下心来。” 也不知时恪想到什么,他突然嗤笑了声,“你想见她也行,不过你大概不会从她身上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时老爷子眉头紧锁,“时恪,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坏了?” 时恪没回答老爷子的问题,“您好好休息,您想见她,她未必想见您,等我通知吧。” 时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却也只能听时恪的。 时恪当晚回到翠湖公馆,就和陆岁岁说了老爷子要见她。 陆岁岁当时正在浴缸里泡澡,泡的昏昏欲睡,听见他这话也没什么反应。 时恪以为她没听清,用沾着凉水的手指碰了碰她白皙的额头,“不想见他咱们就不见,一个糟老头子,八百个心眼子,估计见了你就要装可怜卖惨。” 陆岁岁嫌他手指凉,缩着脖子仰头躲开他的手,却又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枕在脸侧,娇软的嗓音带着些许睡意:“见肯定是要见一面的,他什么时候回锦城?” 第222章 我可生不出超雄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锦城,不过应该快了。” 对于时老爷子突然要回锦城,时恪一点都不意外。 他带回来的ss的合同,就是个坑。 老爷子虽然多年不过问公司的事,但他作为一手创立时代集团的人,不可能会看不出来。 他在等,等夏敏或者时文萱看出来他挖的坑。 只要她们能看出来,他还会在公司给他们留一席之地。 可他们谁都没看出来。 就他们除了为自己的利益明争暗斗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水平,时老爷子要是放心把时家交给他们,那老爷子才真是白忙活一辈子。 尤其是时竞那个败家子,听说他最近为了尽快把鹤家那块地拿到手,人都有点魔怔。 难怪老爷子说看见他就心烦。 时恪光是想到时竞,就觉得他好笑。 “笑什么?”陆岁岁指尖点了点时恪的嘴角,“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我也想笑。” 时恪亲了亲陆岁岁的额头,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裹上浴巾抱回房。 “我在想,我要是有个时竞那样的儿子,我直接给他扔茅坑里淹死。” “杀人是犯法的,哪怕对方是个婴儿也不行。”陆岁岁斜他一眼,伸手拽过床头的睡裙,胡乱套上,“再说我可生不出时竞那种超雄。” 时恪笑了声,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陆家的基因好,正好改善一下时家的基因。” 陆岁岁按住他不老实的手,“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时恪盯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一口吃掉,“明天再说?” “不行。”陆岁岁仰着头,避开他凑过来的唇,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带着他略烫的体温,蒸得她脑袋发晕。 “鹤楼跟我说时竞最近在打听是谁半路截了他的胡,我打算露个面,给他下点猛药。” 果然,听了她这话,时恪就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眼中的欲念散去,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陆岁岁勾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起身。 时恪无奈,托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陆岁岁就坐在他怀里,柔软的手指轻轻摩挲他性感的喉结,撩拨意味十足。 “我爸那边瞒不了太久。”见他沉着脸,明显不赞成,陆岁岁的吻落在他唇角,哄劝道:“无论是你那位名义上的母亲还是你法律上的姑姑,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威胁,但时竞就是个定时炸弹,我必须在这个雷自爆之前,先把他排掉。” 时恪知道陆岁岁说的有道理,但就这样让她暴露在时家人面前,他不愿意。 是,如她所说,夏敏除了发疯试图用负面情绪和仇恨心理道德绑架他外,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毕竟他早就过了对她有所期待的年纪。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没有失望,就不会被对方的情绪影响。 时文萱也是一样。 她除了会在嘴上占点便宜,想要从他身上捞好处,还得看他愿不愿意。 只有时竞,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他可以发疯,不顾一切的跟时竞那个疯子比谁更疯,但他不愿意让陆岁岁站在他面前,直面本该由他面对的危险。 可对上陆岁岁坚定的眼神,时恪知道,就算他不同意,陆岁岁也会按着她原本的计划跟时竞碰面。 “你能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吗?” 第223章 都怨你 陆岁岁没什么计划。 她只是想单纯的激怒时竞,让他犯错。 她不怕时竞疯,就怕时竞不疯。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鹤家那块地,算是他弄死我的猫给我的赔偿。” 陆岁岁微微抬头,在时恪唇角落下一个吻。 时恪紧紧扣住他的腰,嗓音沙哑,“他那么蠢,怕是听不懂你的暗示。” 陆岁岁笑了声,“那就多给他一点明示。” 时恪吻住她的唇,“这样?” 陆岁岁挺着细腰贴近他,“嗯。” … 时恪嘴上说着会配合陆岁岁对时竞进行致命打击,行动上也没拖后腿。 就在陆岁岁准备跟着陆氏集团的代表去鹤氏签约的前三天,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全是时竞的负面新闻,其中以一条他虐打一年轻女性的视频热度最高。 孟煜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视频拍的那叫一个高清。 整个视频里除了被虐打的女孩,时竞的动作表情高清无码。 甚至还有懂行的网友,通过逐帧分析视频里时竞的唇部动作,把时竞说的话翻译了出来。 “时竞:你连勾引男人都不会,活着还有什么用!” 一时间,时竞真刑冲上热搜,连着时代集团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自那天和夏敏一起被送进医院后,时老爷子就没回过时家。 时文萱一脸焦急的冲进病房里时,老爷子正捧着平板看热点新闻。 “爸,这次你可要帮帮时竞!”时文萱急着出门,连拖鞋都忘了没换,脸上的妆也才上了一半,连头发上都还卷着卷发棒。 “时恪这还要毁了时竞,毁了时代集团啊!” 时文萱干打雷不下雨,趴在时老爷子病床边干嚎。 时老爷子被她吵的头疼,“你怎么知道是时恪要毁了时竞,而不是时竞自己作死?” “肯定是时恪!”时文萱一口咬定时竞的丑闻就是时恪曝出来的,“那女孩是咱们家以前的佣人,时竞担心时恪刚回国生活不习惯,就派她去照顾他……” “你确定是照顾,不是勾引?”时老爷子目光淡淡的看着时文萱,“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时竞你们俩串好口供,就一定能糊弄住我?” “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个傻子,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时文萱一噎,震惊的看着时老爷子。 时老爷子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小女佣的事,时恪一开始就跟我说了。” 时文萱面如死灰,“可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他不想要把人撵走就行了,为什么要把时竞往死里逼?” 时老爷子此时看着时文萱的眼神连失望都没有了。 他就知道,不管时竞做了什么,时文萱都不会就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肯定是别人的错。 “是时恪让时竞对人拳打脚踢的?”时老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我早就提醒过你,你管不好你儿子,会有人替你管。” 时文萱见时老爷子真不管她们娘俩,一时怒上心头,怨恨的话脱口而出:“谁让你非得把时恪待带回来?要是他没回来,根本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第224章 反目 时文萱以为时老爷子还会跟以前一样装听不见她的抱怨,却没想到老爷子抬手就摔了平板。 “什么叫如果止时恪没回来就没这么多事了?” 时老爷子瞪着时文萱,眼里满是失望,“出了事,你除了会抱怨赖别人推卸责任,你还会干什么?” “自己的儿子没养好,反倒怪别人比你儿子优秀,怎么,就你儿子是个宝贝,别人家的孩子就必须低你一等?” “你有什么啊时文萱?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时竞的教育有问题性格有问题,你听了吗?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你只当我是挑刺。” “现在又来怪我让时恪回来接管时代集团,那么大个公司,我不给他管,给谁管?” 因为愤怒,时老爷子的心跳和血压都超出了正常水平,他随身携带的二十四小时便携监护仪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老爷子嫌烦,将贴在身上的片片扯了下来,连监护仪都扔在床上。 “给你管,还是给你那个除了嫉妒心重就只会无能愤怒的废物儿子管?” “你们俩但凡有一个人能将集团发扬光大,我也不会把时恪叫回来!” 时老爷子深吸了一大口气,“你总说我重男轻女不把你当回事,你说你比你哥更适合做时家的继承人,可公司交给你这么多年,你除了会跟你嫂子明争暗斗,你做出什么成绩来了吗?” “现在来怪我把时恪找回来分你的权夺你的利,你早干嘛去了?” 被贬低的一无是处的时文萱被时老爷子训的脸色惨白。 时老爷子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门外是不是有人听墙角,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以前就是太给她留面子了,怕她自尊心受挫,每次都很含蓄的提醒她。 可她太自以为是了,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 既然这样,不如把话说的直接一点,省得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当初我考虑你的感受,明知道是时竞犯了错,还是让他留在你身边,把时恪送走。” “我为了你和你的宝贝儿子,委屈了时恪,怎么你现在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今天你敢说出不该让时恪回来这种话,明天你是不是就敢说,不该让他出生?” 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时文萱全身上下嘴最硬,“确实……” 时老爷子抄起手边的水杯砸在了时文萱腿边。 破碎的瓷片划破了时文萱露在外面的皮肤,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你滚!”时老爷子指了指病房门口,“谁的儿子谁自己养,你儿子犯了错,凭什么每次都让我给他擦屁股?” 时老爷子冷笑,“回去告诉你儿子,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指着我还会帮他,该认错认错,该道歉道歉,要不就滚进去踩缝纫机!” 时老爷子的话也激怒了时文萱,“你以前帮了时竞那么多次,再帮他这一次你会死吗?你一把年纪了,现在这么对我,你能有什么好处啊?你不会真以为时恪会给你养老吧!” 第225章 装得再好 对于时文萱破绽百出的挑拨离间,时老爷子回应她一个王之蔑视的眼神。 “时恪不给我养老,难道你会?”时老爷子讽刺的笑了笑,“我真到了需要你养的时候,第一个不管我的就是你。” 时老爷子朝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小护士招了招手,然后就跟没事人似的坐回到病床上,那坦然的模样,就好像刚刚发脾气摔东西的人不是他似的。 明明对着时文萱一个好脸都没有的时老爷子,对着陌生小护士的时候却露出了笑容。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刚刚情绪激动,要是不小心弄坏了你们医院的设备,你直接跟我说,我赔。” 小护士帮老爷子把仪器重新配戴上,无奈道:“仪器坏了还是次要的,您自己身体健康才最重要。” 小护士说完,端着托盘离开病房,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时老爷子见时文萱还没走,不耐烦地指了指门口,“滚,以后别来我眼前晃悠,看见你就烦。” 时文萱这次算是和老爷子彻底撕破脸了,见老爷子真的不帮她,她气愤的拎着包就走。 护工和时家的老管家把乱七八糟的病房打扫干净,老管家把摔碎了屏幕的平板递给老爷子。 “不管怎么说,文萱小姐和时竞少爷都是您的血亲,训斥两句就好了,怎么好发这么大的脾气。” 时老爷子把平板重新开机,听了老伙计这话,抚了抚屏幕上的裂痕。 “我以前就是太惯着他们娘俩,才会让他们无法无天,觉得有点臭钱就什么事都能摆平。” 老管家是看着时文萱和时竞长大的,最清楚那娘俩什么脾气,他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不是不想说,是时文萱和时竞真的不好评价。 “你不用担心今天我说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时老爷子自嘲的笑了笑,“我和她哪儿还有什么父女之情,那点亲情,早在她一次次无理取闹中消磨殆尽了。” “就像这摔碎的屏幕,就算去维修换一个新屏幕,也不是原来的了。” “时竞那孩子被时文萱惯坏了。”老爷子也不怕家丑外扬丢脸,老管家跟了他几十年,时家的那些破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小时候的那些事情我就不说了,我以为经过时恪那件事,他已经学乖,可他却死不知悔改,也怪我,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时文萱和曹开元以为他们俩不说 ,我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时竞为什么挨打?” “时竞还能因为什么挨打,还不是因为他太心狠手辣,一点后路都不给人留?” “他找人欺负了曹开元那两个女儿,这在国内是犯法的啊!一旦曹开元那个情妇坚持要告,时竞根本逃不掉!” 老管家听着时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说,不知道该作何评价的他,给老爷子倒了杯水。 “时竞甚至还找人去砸了曹开元情妇的花店。” 老爷子喝了一口水,长叹了一声,“时竞装得再好,也遮不住他自私贪婪的本性!” 第226章 身份对调 时竞干过的那些事,只有时文萱和他觉得藏的好,没人发现。 可只要想查,随便找跟他熟的人下手,他那些黑料一抖一大把。 时文萱前脚走,时恪后脚春风满面的拎着两份小馄饨进来,招呼老爷子和老管家吃饭。 老爷子一大早被时文萱闹得没心情吃饭,但闻着小馄饨味还不错,很给时恪面子,吃了小半碗。 时恪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看着老爷子放下勺子,适时的递了张纸巾给他。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解气了?” 时恪无辜的看着他,“我解什么气?” 时老爷子:“你敢说时竞的事跟你没关系?” “天地良心,时竞变态,跟我有什么关系?”时恪嘲弄道:“再说他什么样您自己不清楚?他在外面得罪人,人家要整他,关我什么事?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时老爷子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他。 时恪无奈的耸耸肩,“好吧,我承认那小女佣的医疗费是我付的,但时竞把人打的躺在病床上两个月才好,我要是不给人出钱救,咱们时家的名声更臭。” 时老爷子冷笑,“你猜我信不信你说的话?” 时恪往后靠着椅背,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您爱信不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时老爷子噎了一下,“你就打算这么看着时竞的事影响集团?” “不然呢?”时恪晃着脚,“我可不想因为包庇罪、妨碍司法公正罪,年纪轻轻吃牢饭。” 对上时老爷子幽怨的眼神,时恪只觉得好笑。 这老爷子骂时文萱的时候那叫一个义正言辞,结果一转身,还是要给时竞擦屁股。 这算什么? 做好事不留名? 还是真当他是个没感情的工具人? 时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您还是死心吧,我是不会帮时竞的。” 帮肯定是不能帮的,他不接借机落井下石踩死时文萱母子,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您别忘了,他们娘俩是怎么对我的,以德报怨?我可不是圣母。” 时恪说完,掸了掸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 起身离开。 “时恪。”时老爷子叫住他,“我想见她的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时恪嗤笑,“怎么,又想让她说服我,帮时竞摆平烂摊子?” 时老爷子蹙了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她答应会见您,但不是现在。”时恪回头,冷冷的瞥了老爷子一眼,“她这几天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忙完了就来见您。” 时老爷子摆摆手,“你忙你的去,至于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我是老糊涂了吧。” 时恪嗤笑一声,“谁糊涂您也不能糊涂。” 说完,他关门走人。 时恪拐了个弯,去了隔壁病房。 夏敏刚吃完早饭,护工刚把她抱到轮椅上,正在给她腿上盖毯子。 见他来,不光夏敏,连护工都惊讶了一下。 “时恪少爷……”护工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夏敏,又看了眼时恪,连忙拿起桌上的餐盒跑了。 “麻烦您照顾夫人一下,我、我去刷碗。” 只要护工跑得快,他就不用承受来自雇主的暴风雨。 时恪看着跑远的护工,嘴角微微抽搐。 单间病房,刷个碗还用跑到外面的公共水房? 这也太看不起他交的住院费了。 时恪就站在门口,懒洋洋的看着夏敏,“他说让我照顾你,确定我不会把你弄死?” 夏敏只瞥了他一眼,便淡淡地收回目光,“你来干什么?” 时恪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怕你消息不灵通,专门来跟你说好消息的,时文萱和她的宝贝儿子,完了。” 夏敏看着窗外,声音平淡的没什么起伏,“哦,那恭喜你了,以后时家你说了算。” 时恪嗤笑,“说得好像我稀罕时家似的。” 夏敏转过头来看他,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充满厌恶和不耐烦,“你不稀罕你折腾什么?” “大概是自己过得好了,所以想看看你们过得不好的样子,让我也有点优越感?” 时恪说完,走进病房,在夏敏面前站定。 夏敏坐在轮椅上,不得不仰着头看时恪。 时恪低头看着她片刻,突然笑了声。 夏敏皱眉,不喜欢时恪带给她的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笑什么?” “我在笑,原来居高临下的感觉这么好。” 时恪退后半步,依着窗台,挡住了大半个窗口。 “我小时候,每次见你,你都坐在轮椅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我,那眼神就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哪怕后来,我长大了,每次跟你说话也要迁就你,你知道我有多憋屈吗?” 时恪歪着头看着夏敏,唇边的笑,让他看上去有些邪恶。 夏敏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腿上的毯子 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来想刺激刺激你 看看你发疯的模样,可现在突然觉得你发疯也发不出什么新花样来,还不就是那样,一个可怜的女人。” 夏敏抿着唇,颊边的肌肉因为用力隐忍绷得紧紧的。 “我本来也是个可怜人,咱们母子俩应该抱团取暖,可你偏偏把我当成你最大的敌人。” “不过我却不打算再跟你计较,反正你都要跟老爷子一起去锦城疗养了,再跟你计较也没什么意义。” 夏敏讽刺的看着他,“你还真善良呢!” 时恪不置可否,“多谢夸奖。” 夏敏一噎,“如果你真这么善良,就不会来跟我说这些。” 微顿,她看着时恪,“你还想说什么,赶紧说。” 时恪在她身前蹲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膝上乱了的毯子。 “你一直觉得我跟梁家的小哑巴更配,想要借着联姻这件事羞辱我,甚至一度觉得我没了梁家的助力迟早要完,可你不知道,我找到了比梁家更强大的靠山。” 时恪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夏敏能听清的气声说:“你知道五年前被时竞弄死的那只猫是谁送给我的吗?” 夏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五年前的事,直接告诉她时恪没憋好屁。 正好,因为时恪突然靠近,她的耐心告罄,情绪也濒临崩溃,连忙转动轮椅离开。 可时恪话没说完 ,怎么让她离开。 现在,他们俩的身份对调,时恪才是那个说了算的人。 他按着轮椅的扶手,不许夏敏离开。 “那只猫,是陆家的宝贝千金陆岁岁送我的。” 时恪嘴角挑起邪恶的笑,“这回知道我为什么要弄死时竞了?” “因为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陆岁岁送给我的猫重要。” 第227章 哪儿来的亲妈 时恪故意说这些话激怒夏敏,就想看她崩溃。 她不是想拿捏他一辈子,想看他像提线木偶似的被她控制着,一辈子没有人格的样子吗? 可他偏偏最争气,不仅脱离了她的掌控,还反手给了她致命一击。 夏敏果然被时恪激怒,但却没像时恪预料的那样暴躁发狂。 她双目猩红,看着时恪的眼神像充满怨恨和不甘心。 “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出生的。” 时恪哂笑:“现在才说这种话,不觉得晚了吗?” 夏敏颓然坐在轮椅上,逆着光看着时恪那张和时守业六分像的脸。 她抬了抬手,想要触摸那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眉眼,最终手指还是没能落在时恪脸上。 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终究不是她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 他的身体里,流着她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的血。 多讽刺。 她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最后甚至落得个连生自己的孩子的权利都没有的下场。 偏偏她还要养着这个她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所有人都劝她走出过去,展望未来。所有人责怪她不应该迁怒时恪,时恪也是无辜的。 她又何尝不知道时恪的无辜? 时恪不该承受她的迁怒和怨恨,可没人知道她每次看到时恪时,那种想要亲近,却又因为看见他而回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不幸的纠结感情。 虽然很难,但不得不承认,时恪真的很优秀。 比她,比他亲爹时守业都优秀。 “不管你信不信,梁姿是我能为你找到的最适合你的结婚对象。” 似乎是真被时恪的话打击到,夏敏的声音像被抽干了力气,“虽然时家日渐衰落,但老家族积威已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家想要站在时家的头上也没那么容易。” “可陆家不一样,你喜欢陆岁岁,你的喜欢有什么用?陆家是不会让女儿嫁给你这样的人的。” 时恪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目光淡淡的凝视着夏敏。 他这样的人? 他怎么样? 他知道他配不上陆岁岁。 但他最不爱听的就是别人根本不了解他为了不断走向她做出多少努力,就否定他。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时恪理了理衣袖,“我曾经在锦城生活的那些年,老爷子请了个阿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和老爷子回锦城,就由那位阿姨负责照顾你们。” 时恪打开门正要离开,夏敏叫住他:“时恪,你想不想见你的亲生母亲?” 时恪握着门把手的手猛地用力,门锁发出吱扭一声。 他头都没回,目光阴郁的顶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背,嘲弄道:“我是时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你的儿子,哪儿来的什么亲妈?” 夏敏一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 她以为,他想要知道他亲妈的消息,她也没打算隐瞒他,可他竟然说他没有亲妈? “怎么?很意外,我竟然对那个女人的消息不感兴趣?” “一个为了钱把自己孩子都卖了的女人,不配当母亲。” 时恪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试探我,也换个好点的理由。” 第228章 擦肩而过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渐渐消失。 时恪对于母爱的期待,也不断的在夏敏的苛待中消磨殆尽。 至于他的亲生母亲,就如他所说,一个为了钱,连自己的子宫和孩子都能出卖的女人,不配做母亲。 他生下来就被老爷子带回时家,养在时家,所以哪怕他跟夏敏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法律上的母子,但他对于仅有血管关系的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他同样没有任何期待。 时恪只当夏敏说的话,是想拿捏他。 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了。 无论是想要拿捏他的夏敏,还是打算用道德裹挟他的老爷子,又或者是从没把他当回事的时文萱母子,他都不打算忍了。 时恪从夏敏的病房出来,没再去老爷子的病房,直接离开医院。 他走出电梯时,和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擦肩而过。 那医生正在跟她身边的年轻医生说着什么,就在时恪从她身边经过的瞬间,话头顿住。 女医生戴着口罩遮住半张脸,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时恪离开的方向,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是他吗? 是那个孩子吧……? “老师?”年轻医生见她话也不说了,也不急着去见病人,不禁有些好奇,顺着常琳的视线看过去,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常琳依旧看着大门的方向愣愣出神,年轻医生试探的问:“常老师,您是遇见熟人了?” 常琳回神,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看错了。” 口罩下,她唇边是苦涩的笑。 就算是那个孩子,大概也会因为怨恨她,不肯认她吧? 常琳深吸一口气,将脑袋里繁杂的思绪甩出去,快步走向医护专用电梯。 “我们继续……” 常琳再次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但她一直没忘了刚刚那匆忙中的一瞥。 等她忙完了,就去问问,那个年轻男人是不是她当年生下的孩子。 时恪并不知道夏敏前脚问完他想不想知道亲生母亲的消息,他后脚就跟他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在医院大厅里擦肩而过。 虽然对亲妈没什么期待,在夏敏面前装的也特别像,但不得不承认,夏敏的话成功搅乱了时恪的“道心”。 时恪烦躁的叼着烟卷,连陆岁岁讨厌烟味,并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许在车内的话都忘了。 那个女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准备拿下时家的时候出现,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是夏敏不想跟老爷子离开j城回锦城,做出的最后挣扎? 又或者是老爷子为了让他妥协的杀手锏? 反正时文萱母子是没这个心眼儿。 更何况时文萱母子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找他的麻烦。 时恪将燃尽的烟卷扔出窗外,手伸向烟盒,却只摸到了个空空的纸盒。 烟抽完了,时恪才想起来陆岁岁不让他在车里抽烟。 时恪头更疼了,要是被陆岁岁发现他抽烟,还是在车里抽烟,多半会让他睡客厅。 要不卖个惨,装个可怜,这样的话,他岁宝就不忍心罚他了。 时恪正要发动车子离开,车外出现一道身影。 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拎着扫把和配套的垃圾斗出现,指使时恪下车把他扔在地上的烟蒂都扫干净。 时恪:“……” 他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 时恪也知道自己往外扔烟头的行为挺没素质的,所以他倒没耍少爷脾气,乖乖的下车打扫。 保安大爷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倒也没叨叨叨的给他上思想品德课,收回扫把和垃圾斗后就放他走。 但老大爷过于热心,走之前还不忘给时恪灌人生鸡汤。 “年轻人啊,人的生老病死本来就是自然规律,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你抽这么多烟,作践自己的身体,又是何苦?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时恪礼貌微笑道谢,上车,驱车离开。 人生到底有多少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陆岁岁。 此时的陆岁岁跟陆氏集团的项目部负责人和法务部的工作人员坐在鹤父的办公室里,签约。 是了,不管时竞吹的多天花乱坠,鹤父还是决定跟陆氏集团合作,把自己手头那块地的开发权交给陆岁岁。 他们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在商业上的目光虽然看得远,但毕竟保守惯了,怕失败也许不敢在贸然尝试新的赛道,可他相信陆岁岁的眼光,更相信陆家的教育。 陆岁岁在合约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印鉴的那一刻,鹤父便站起来,朝陆岁岁伸出手。 “合作愉快,陆小姐。” 陆岁岁举止得体的跟鹤父握手,“合作愉快,鹤董。” 在这一刻,她是代表陆氏集团的陆小姐,而不是鹤父看着长大的,犹如亲女儿的世交侄女。 陆岁岁邀请鹤父吃午饭,但鹤父拒绝了。 “这饭,我和你爸吃。”鹤父不是个老古板,知道年轻人不爱跟他们老古董一桌,笑着摆摆手,“去找鹤楼,她都安排好了,要给你庆祝呢。” 陆岁岁这回也不端着了,露出个俏皮的笑:“谢谢鹤叔叔。” 签了合同,剩下的事就全权交给陆氏集团更专业的人。 陆岁岁刚走出会议室,电话就响了。 她以为是鹤楼踩着点的发来贺电,一看来显,时恪。 陆岁岁示意陆氏集团的人先走,然后拿着手机走向走廊另一头的公共休息区。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时恪沙哑的嗓音:“忙完了吗?” “刚结束,正打算离开。”陆岁岁垂眸看腕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别跟我说你今天又翘班?” 时恪:“嗯,想偷懒。” 听出他的情绪不太高,陆岁岁眉心微蹙:“听你这个动静,怎么,又在医受气了?” 时恪就知道自己什么都瞒不住她,无奈的扯了扯唇:“现在时家可没人能给我气受。” 陆岁岁转身走向电梯:“那你怎么了?” 怎么听上去丧丧的,一副活着也没什么盼头的丧劲儿? 第229章 收点利息 陆岁岁对在乎的人情绪变化感知十分敏感。 哪怕在她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时恪选择沉默逃避问题,但她就是笃定,时恪在医院受了气。 时家进医院的,可不止时老爷子一个。 还有夏敏。 那个曾经连她爸妈都夸赞过的女强人,在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已然变态。 陆岁岁实在不明白夏敏对时恪进行精神虐待到底图什么,图报复丈夫花心出轨玩女人的快感? 可时恪他爸都死了多少年了? 实在气得睡不着,就把骨灰渣滓扬了,迁怒无辜的孩子算什么人? 本来没有男人,光靠自己的本事挣一番事业,她也能有个很美好的生活。 偏偏恋爱脑还钻牛角尖。 纯纯活该。 陆岁岁对夏敏同情不起来。 她低声跟时恪讲着电话,安抚他的情绪,走出电梯时,眼角余光瞥到一道人影朝她冲过来,陆岁岁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时竞快步冲过来,本来想拉住陆岁岁质问她为什么跟她抢地,可万万没想到,她警惕性太高了,提前停住脚步,成功跟他错开。 倒是时竞自己,差点撞电梯门上。 身形狼狈又怎么样,只要他不让路,今天她就别想从鹤氏离开。 所以,站定脚步,他就对着陆岁岁激情开喷了。 那架势就好像陆岁岁在他手上抢走的不是一个项目,倒像是扒了他家的祖坟。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陆岁岁!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自己放个屁追着玩不好吗?非得出来作妖!你别以为你有陆家给你撑腰,你就能横着走,你是那块料嘛你就跟我抢地!” “好好的一块地你不用来开发度假村,你开什么养老院?你脑子有泡吧?” 陆岁岁无语的看着跟疯狗似的乱咬人的时竞,抬手制止了他一下,“你离我远点,口水喷我脸上了。” 时竞一噎,瞪着眼睛又要骂人,陆岁岁却伸手挡了他一下,拿着电话从他身边绕开。 “我先解决点事情,你不要急。”陆岁岁对电话那头明显已经听见时竞声音的时恪说:“安全驾驶,我等你来接我。” 时恪应了一声,“他要是再发疯,就麻烦鹤董公司的保安把他扔出去。” “放心吧,我能搞定这个废物。”陆岁岁说着,眼神不善的瞥了时竞一眼。 这一眼,让时竞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陆岁岁挂了电话 ,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拿着手机抵着下巴,来来回回把时竞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你家住太平洋?管得这么宽?”陆岁岁开启冷嘲热讽模式,“虽然我们陆家有钱,但我们陆家懂法守法,可干不出来横行霸道的事,跟你时竞少爷可比不起,法外狂徒。” “至于这块地,我拿下来愿意干嘛干嘛,你管我是开养老院还是火葬场?花你钱了?我爸和我哥都没嫌我乱花钱,你又是哪门子的大蒜,对我指手画脚?” “脑子里没货想不出好点子,做不出更好的项目,拿不下合作,那就回去多看看书,好好学习,跑我面前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小心我报警抓你哦!” 陆岁岁说着,露出个与她娇美面容完全不符的邪恶笑容,“疯狗咬我一口,我是不能咬回去,但我能一棍子打死疯狗。”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随便拉出来哪一件,都能把时竞送进去踩缝纫机。 大概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哪怕时竞明知道陆岁岁是他现阶段不能惹,哪怕以后也惹不起的人,可他还是抬手想给她一嘴巴。 原因无他,谁让她狂呢! 时竞作为时文萱的心尖肉,没太子命,却一身太子病。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一个女人骑在他头上。 时竞这边刚抬起手,那边陆岁岁眼疾手快的扣住他的手腕,一个灵活走位,就给了他一个刺激的大背摔。 时竞整个人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痛感沿着背部神经蔓延,疼得他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你还想对我动手?”陆岁岁踢了踢他的肩膀,一脸的鄙夷,“你可真是活腻了呀!” 时竞短暂的丧失了预言功能。 陆岁岁看着菜还爱装杯得时竞,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今天就当收点利息。”陆岁岁又踢了踢时竞的胳膊,“下次可就要收回本钱了。” 时竞噗一声吐出一大口酸水,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摔,摔的他骨头都要散架了,嘴上还不干净。 “你他妈有病吧,我什么时候欠你东西了?” 见他要吐,陆岁岁怕被他的血弄脏鞋子,连忙退后两步。 见他只是吐了点酸水,陆岁岁露出个很遗憾的表情。 啧,看来她下手还是太轻了。 居然没把他摔吐血。 只吐了点酸水,真是没有成就感。 对于时竞的疑惑,她也是很乐意替他解答。 “既然你不知道你欠了我什么,那我就提醒提醒你。” 陆岁岁唇边扬着浅浅的笑,可那笑意不达眼底:“五年前,你弄死我一只橘猫。” 时竞啐了一口,“我他妈弄死的猫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听说你把我的猫做成了烤串请人吃。”陆岁岁歪了歪头,笑得人畜无害,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就你差点被人挖了眼珠子那次。” “我他妈……”时竞骂人的话哽在嘴边,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岁岁,瞠大眼睛。 他杀了一只猫做成烤串,还因为这件事险些被人挖了眼睛。 眼角边那道不起眼的伤痕隐隐作痛,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 “你……你和……你们……” 陆岁岁真的和时恪有一腿! 他果然没猜错! 陆岁岁歪了歪头,是很满意他的反应,“啧,很惊讶吗?” “你们……你们……”时竞受到的刺激不小,人有点癫,双目猩红瞪着陆岁岁:“你以为时恪真的喜欢你?他在利用你呢!他就是个野种私生子……” “好吵。”陆岁岁掏了掏耳朵,对赶来的鹤氏安保部的保安和没来得及走远的陆氏集团的法务招招手,“这人尾随骚扰我,试图袭击我未遂,我是正当防卫。” 她说着还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有监控视频为证。” 第230章 投胎是门学问 陆岁岁八百个心眼子,平时不吭不响人畜无害,收拾起人来,那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从电梯里出来绕开时竞走的那几步,就是为了让时竞每一个狰狞的表情都被摄像头完美的拍下来。 当然,如果有声音就更好了。 陆岁岁撩了撩头发,在律师的陪同下走到鹤氏集团大厅的公共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因为警察还没到,安保部的保安队长和保安也没有权利把时竞带走,就把他拎到沙发另一边坐下。 当然,因为人多,时竞想再骚扰陆岁岁是不可能的了。 遭受接连打击的时竞坐在沙发上缓了几口气,终于找回了他的语言功能。 “不是,我知道你们鹤家的大小姐跟陆岁岁关系好,可不能因为她俩关系好,你们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倒打一耙吧?” 时竞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被摔得酸疼的后腰,指责陆岁岁:“我就是跟他说两句话,她就跟我动手,我还要告她寻衅滋事呢!不信你们看监控!” 不就是看监控? 谁不会说? 反正监控也没有声音,到时候他就咬死了陆岁岁故意殴打他。 时竞自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藏的很好,可在场的都是人精。 保安队长眼神冷冷的瞥了时竞一眼,“时先生,在此之前,你曾多次骚扰我司员工,我们鹤董念你年轻,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没追究你的责任,但这次你不该骚扰陆小姐。” 时竞扯了扯唇,“说白了不就是你们打算偏袒陆岁岁?” 他斜了陆岁岁一眼,阴阳怪气道:“投胎也是门技术活!” “那你技术还挺差。”陆岁岁轻笑一声,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反手一扬,泼了时竞一脸水。 “洗洗嘴,臭到我了。”陆岁岁把还剩下不到一半的矿泉水扔进垃圾桶。 时竞没想到陆岁岁突然动手,被泼了个正着。 水珠顺着他的脸往下落,让他更狼狈。 “你们都看见了吧?是她先动的手!”时竞抹了一把脸,笑得一脸得意。 “泼你就泼你了,我还踹你呢!”时恪的声音突然从时竞头顶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时恪一记无情脚踹在时竞肩膀上。 时竞捂着骨头都快碎了的肩膀再次倒地。 他恨恨地瞪着时恪,“你个野种,你踹我?” 时恪冷眼睨着他,动作优雅的将衬衣衣袖整齐的卷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可时竞却从他看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杀意。 就像五年前那晚,他要戳瞎他眼睛时一样。 时竞顿时怕了,他缩了缩脖子,身体本能的往后躲。 时恪嗤笑一声,没搭理他这个怂货,走向陆岁岁。 陆岁岁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唇角含笑,“我以为你要当着我的面教训熊孩子。” 时恪哂笑,“警察叔叔会替我管好他。” 陆岁岁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坐,我得等警察叔叔来了把事情说清楚才能走。” “我陪你等。”时恪坐在陆岁岁身边,动作十分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陆岁岁的手背。 陆岁岁蜷了蜷手指,“你是不是超速了?” 时恪抿唇,“没有。” 陆岁岁:“嗯?真的?” 对上她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时恪妥协的叹了声:“没超速,就是超了几辆车。” 陆岁岁白他一眼,“都跟你说了要慢点开车,不要着急,注意行车安全。” 时恪被训了,也不反驳,只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我怕他对你使下三滥的手段。” “时竞?”陆岁岁这才给了时竞一个不屑的眼神,“你问他豁得出去他那条狗命吗?” 时竞龇牙咧嘴的坐在沙发上,瞪着时恪:“你以为你攀上陆家的高枝,就能摆脱你私生子的身份?” “呸!”时竞对着时恪啐了一口,“你从时家的狗变成陆家的狗,完全没区别!” 陆岁岁又要开瓶水给他洗嘴,时恪按住她的手,“别浪费水。” 陆岁岁:“不行,他骂你。” “他也就嘴上占点便宜。”时恪搂着陆岁岁的肩膀,生怕她冲过去再给时竞一耳光被他赖上,“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第231章 猜到了 时恪并不是在吓唬时竞。 时竞做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正在被一件一件的往外捅。 时文萱能给他收拾一次两次烂摊子,不能每次都帮他擦屁股,还不留下让人拿捏的把柄。 时恪急着给陆岁岁攒聘礼,虽然提前了一些计划,但好在时文萱母子俩够蠢。 就在时恪在陆岁岁身边坐下几分钟后,接到报警的警察叔叔来了。 询问过事情经过,又拿到视频证据后,警察叔叔毫不犹豫的把时竞带走了。 时竞不服,被两个警察叔叔押着往外走的时候,还在嚷嚷。 “那陆岁岁还打我了呢!你们不能因为她姓陆就偏袒她!我要告你们执法不公。” 警察叔叔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执法记录仪有电,你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至于这位陆小姐,如果她的行为确有不妥,我们同样会教育她。” 时竞再怎么不服抗议,还是被警察叔叔塞进了警车带走。 谁让他虐打人的视频和深夜飙车炸街的视频全网热呢? 证据都摆到眼前了,警察叔叔还不处理他,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陆岁岁目送时竞被带走,还落井下石的冲他挥了挥手再见。 时恪被她逗笑,“还不走?” 陆岁岁跟陆氏跟鹤氏的人道别后,上了时恪的车。 “时竞他妈知道她儿子这么怂吗?” 时恪挑眉,“知道吧,不然也不会他都这么大了,还把他当小孩子养。” 陆岁岁扣好安全带,嗤笑:“慈母多败儿。” “慈母?”时恪想到时文萱那护犊子样儿,赞同的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母亲,她确实挺合格的。” 陆岁岁:“就是教育理念不咋样,拎不清惯子如杀子的道理。” 时恪不置可否,开车离开鹤氏停车场。 “送你去机场?” 陆岁岁摇了摇头,“我今天休息,不用去机场。” 她说着,歪头看他,“你呢?谁骂你了?” “没人骂我。”时恪唇角微勾,“我说了,现在的时家,没人能骂我。” 陆岁岁明显不信,“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你带我去见你爷爷吧。”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口红。 “反正时竞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你们家人很快就会知道,我先提前适应适应。” 时恪犹豫,“今天不太方便。” 夏敏的话虽然试探他的成分很大,但也提醒了他,或许还会有变数。 夏敏最讨厌提起时守业的情人,今天却突然提他圣母,肯定有问题。 他已经让孟煜去查夏敏这段时间住在医院里都接触了什么人了。 很快就能有消息。 他想在收到孟煜的回复后再带陆岁岁去见老爷子。 可聪明的陆岁岁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察觉到他有事瞒着她,她立刻就察觉到了问题出在医院,并提出要去医院见老爷子。 “我挺方便的。”陆岁岁抿了抿嘴唇,伸出中指将口红涂匀,皮笑肉不笑看他,“你要是忙,就把我送到医院,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时恪:“……” 她都去医院见老爷子了,她他还有什么好忙的? “我不忙,我陪你去见老爷子。”时恪叹息着妥协:“我们先去买点东西?” 陆岁岁双手环胸,眯起眼睛看他:“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时恪:“……” 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以你对时家的厌恶程度,就算你念着老爷子对你有养育教导之恩,你也不会裹挟我,让我去尊敬一个连你都不想尊敬的人。” 陆岁岁冷静的分析道:“我猜你在医院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不想让我遇见的人,又或者谁跟你说了什么话,你现在拖延时间,要么是怕我跟那个人撞见,要么是让孟煜去调查那个人了。” 医院住着的只有时老爷子和夏敏,老爷子还指着他把时家发扬光大,自然不会再贬低他。 只有夏敏对他的感情很复杂。 可跟夏敏接触这么多年,他早就对她的恶言恶语免疫了。 除非夏敏跟他说了点别的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能刺激到他的东西。 陆岁岁若有所思的看着车外路边飞速倒退的街景,指尖轻轻抠着口红上的logo。 时恪最介意的就是他的出身,哪怕现在他不怎么说,可她知道,他自卑且没有安全感。 这些都是他“私生子”的身份带给他的。 所以…… “你亲生母亲出现了?” 陆岁岁能想到的,能让时恪丧里丧气的原因,只有这。 听说时老爷子已经决定了要把时代集团交给时恪,而且他老人家还点名要见她。 所以这个时候拿生母消息刺激时恪的肯定不是老爷子。 那就是夏敏了。 这老妖婆还真是一会都不消停啊! 第232章 别看手机,看我 时恪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差点追尾前面的车。 他快速扭头看了一眼陆岁岁,目光中带着些许震惊。 他是不愿意把自己最不堪的身世摊开在她面前的。 可她就这样淡然的说出了他心中最不想让她知晓的那一部分。 这一瞬间,自卑、不安、紧张的情绪涌上来,连自从重逢后就没想过要跟她分开的念头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真要跟陆岁岁分开,时恪想,他肯定不会再有重新回到她身边的勇气和决心。 过去那五年,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为了重新回到她身边,为了能让自己配得上她,做多少努力。 如果真的让他和陆岁岁分开,恐怕他不会再有五年前的心气,为了她再去创立一个ss,他可能会就此一蹶不振。 这一刻的时恪有点丧。 丧得陆岁岁想假装没察觉到都不行。 陆岁岁因为他那一瞬间的危险驾驶操作,因为惯性,被安全带勒得胸口疼。 “跟你说过无数次了,安全驾驶,安全驾驶,你就是不听。” 陆岁岁揉着胸口,眉头紧皱:“不行我得给孟煜发信息,让他去医院等着,一会开车送我回去。” 时恪听着她碎碎念,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一旦开口,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陆岁岁调整好坐姿,眉头轻挑,“要不咱们不去医院了?” 时恪并没因为她的话松一口气,反倒更紧张。 生怕从她嘴里听到要分开的话。 说起来他这人也挺纠结挺矛盾的。 既希望陆岁岁去见时家人,让他们知道,他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没人要。 可他又怕她见他们,受到他们嘴里所描绘的他最不堪的一面影响。 “不去就不去。”时恪扯了扯唇,笑得比哭还难看。 陆岁岁默默地看了他三秒,“停车。” 时恪抿着唇,将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区。 陆岁岁看着车窗外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去前面的商场停车场。” 时恪照办。 车停好,陆岁岁解开安全带就朝他扑了过来。 车内空间还算宽敞,时恪搂着她的腰,护着她,怕她磕着碰着。 陆岁岁是真的猛,扑过去对着他的脸就咬了一口。 咬完还不算,还要扯着他的脸颊往两边拽。 “你当初在国外,拐我上床那股豁出去的劲儿呢?” 陆岁岁看着他那张被自己扯的变了形状的俊脸,又爱又气。 他怎么那么卑微啊?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肯定已经脑补了一出生离死别的大戏。 她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俩都要及时沟通。 沟通,才是人与人之间拉近距离的桥梁。 可他倒好,长了张嘴,除了吃就是喘气。 哦,还会撩骚她,按着她亲嘴儿。 陆岁岁真是被他那股丧劲儿气坏了,伸手又掐了一把他的脸颊,“说话!” 被她扯着脸,时恪磁性的嗓音有些含糊:“说什么?” “原来你长嘴会说话啊?”陆岁岁阴阳怪气的冷哼了声,“我以为你是哑巴,不会说话呢!” 说完,陆岁岁一把推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推开车门下车。 不过她临走之前给了时恪一个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的眼神。 “别一天天的就知道拿你那个破约法三章提醒我,你自己也好好想想,我都跟你说过什么。” 说完陆岁岁摔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进商场。 她也有点生气。 她这次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省得以后一遇到点什么事,她还没怎么呢,他就想退缩。 不就是他生母出现了吗? 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他俩都一个被窝睡多长时间了,他还不了解她? 她是不擅长解决麻烦,但她擅长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别说是他生母,就是他亲爹时守业诈尸跳出来作妖,她都不怕。 不就是个生下他的女人吗?不就是夏敏又想拿捏他,老爷子也揣着明白装糊涂纵容夏敏吗? 她对他们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他的态度。 陆岁岁心里不痛快,买东西的时候多少带了些泄愤在里头。 时恪追进来时,她已经戴了五个手指头的戒指,一手腕的镯子手链。 见他过来,陆岁岁特意朝他晃了晃手,“好看吗?” 时恪点点头,“好看。” 陆岁岁撇撇嘴,转身对工作人员道:“都不要,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不变,帮陆岁岁摘手链。 时恪默默地递上自己的卡,并在便贴纸上留下了送货地址。 陆岁岁随便的逛了逛,最后什么都没买,拎着杯咖啡回到车上。 上了车她也不说话,只低头玩手机,屏幕戳的哒哒响。 时恪上了车也没第一时间驱车离开。 他看着陆岁岁,等她教育自己,可等了五分钟陆岁岁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前一刻还自卑的时恪瞬间绿茶精上身,一把抽出陆岁岁的手机,扔在后座上。 “别玩手机了,玩我。”时恪捧着陆岁岁的脸,强行让她看着他,“手机能有我好看?” 陆岁岁扯了扯嘴角,“手机是没你好看,但手机不会惹我生气。” 时恪一噎,主动凑唇过去亲了亲她嘴角,“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陆岁岁眉头一挑,“你错哪儿了?” “关于在医院夏敏跟我说了什么,不该对你有所隐瞒。”时恪认错态度十分良好,且回答的不敷衍,“更不该不信任你。” 陆岁岁推开他的手,往后靠了靠,“嗯,然后呢?” 时恪:“我下次不敢了。” 陆岁岁喝了一口咖啡,“你还想有下次?” 时恪:“没有了。” 陆岁岁又喝了一口咖啡,“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夏敏摊牌,她大概是无法接受跟老爷子去锦城生活,所以用我生母的消息试探我。” 时恪捏了捏陆岁岁的手指尖,“她应该是最近见过她。” “她们俩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见面,有点东西啊!”陆岁岁赞同,“夏敏在医院里见过谁,你应该都有数吧?” 时恪点了点头,“嗯,除了老爷子,就只有日常负责照顾她的两个护工。” 陆岁岁轻笑,“你别忘了,除了他们,能在医院跟夏敏光明正大的见面,还不被你的人怀疑的人,还有医生护士。” 第233章 爸爸爱你 陆岁岁话音刚落,孟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孟煜办事的效率很高。 很快就锁定了一名医生,并将其详细资料发到了时恪的手机上。 时恪看着文档,犹豫了。 陆岁岁替他点开。 几秒钟的加载后,陆岁岁看到了常琳的简历。 一目十行看完,陆岁岁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连自己亲儿子都不管不顾的的人,居然很有爱心的去非洲国家支援医疗。 多讽刺吧! 时恪在听见陆岁岁鼻子里发出来的冷哼声后,将文档关闭,删除。 沉默就是答案。 很显然,夏敏和常琳已经见过面了。 否则,夏敏不会问时恪想不想知道他生母的消息。 时恪抿着唇,目光看向车窗外的某一处,没有落在实处。 他下意识的摩挲着陆岁岁的指尖。 这是他不安和无措的表现。 医生。 原来那个人把他卖了之后,竟然当了医生。 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卖的人,居然还有救死扶伤的大义之心。 真该夸夸她的大公无私。 时恪自嘲的笑笑,捏了捏陆岁岁的指尖,“我可能开不了车了,你开,还是等孟煜来?” 陆岁岁嗤笑,“你可真有出息。” 时恪扯了扯嘴角,下车跟她换了个位置。 陆岁岁坐到驾驶室,并未第一时间开车离开。 她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包烟扔时恪腿上,“今儿允许你抽烟。” 时恪摆弄着烟盒,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没事哈。”陆岁岁突然转身抱住他,用平时跟鹤楼和苏昭玩笑的语气对时恪说:“他们不爱你,爸爸爱你。” 时恪搂着她那把细腰,被她这句话逗笑。 掌心温度略高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嗓音沙哑:“那我可不可以一个过分的要求?”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开口时薄唇擦过陆岁岁的耳尖,“给我一个吻,爸爸。” 陆岁岁被他呼出的热气灼的耳尖发烫,听了他的话,捧着他的脸啾啾啾的亲了好几下。 “好点了吗?” 时恪嘴角疯狂上扬,得寸进尺的贴得陆岁岁更紧:“不是很够。” 陆岁岁白了他一眼,伸出根手指戳他脑门,“你给我适可而止。” 时恪又亲了亲她脸颊,然后松开她,姿态慵懒的靠着椅背,无奈开口:“这贼老天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陆岁岁也靠着椅背,闻言叹了声,“多少有点。” 眼看着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时文萱和时竞母子快要蹦跶不起来了,夏敏也要和时老爷子回锦城,结果又冒出来个亲妈。 真不知道是该心疼他,还是心疼他了。 陆岁岁握住时恪的手,跟他十指紧扣,“不管老天爷是不是看你不顺眼,咱们有事解决事,解决不了的事,就解决搞事的人。” 时恪:“有道理。” 陆岁岁抠了抠他手背,“说说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对她,以前是有期待的。”时恪嘴角牵起自嘲的笑,“被时竞欺负的时候,被夏敏冷暴力对待的时候,我是有期待过她能从天而降,像时文萱袒护时竞那样把我护在身后,可每次期待到最后都会落空,渐渐地,也就没有期待了。” “曾经满怀期待的母爱也好陪伴也罢,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拥有再失去,我或许会觉得遗憾不甘心,可对于我一直没有得到过得东西,而且现在已经过了需要的年纪,对我来说什么母爱反倒是一种困扰。” 时恪舒了口气,“希望她这次回来,只是想要支持我们祖国的医疗事业,如果她还想要点别的,我怕是不能让她如愿了。” 陆岁岁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样子,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 哪有孩子不缠着自己的亲妈,不渴望母爱和陪伴的? 他不过是迫于现实的无奈,妥协了而已。 他现在的确不需要所谓家人的陪伴了,可谁又能弥补他曾经受到的伤害? “人啊,都是不满足的。”陆岁岁轻叹了声:“年轻的时候,她迫于无奈放弃你,现在她有能力了,就想着回来弥补你,她想着或许有一天你会原谅她,她还能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可她忘了,她早在放弃你的那一刻,就做出了选择。” 陆岁岁戴着戒指的无名手指跟他的手指缠在一起,语气轻而缓,却将他内心深处想要逃避的现实,全都摊开来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连他心里那道反复溃烂流脓的伤疤,都被她暴力撕扯开,重新见血。 “她现在回来找你,或许是出于愧疚想要弥补,但更多的是她希望她的人生能够圆满,没有遗憾。” 说到这,陆岁岁没再接着往下说。 她知道她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话很残忍了。 但让她劝他放下芥蒂,跟常琳像人,她也做不到。 她没那么宽宏大量。 相反,她锱铢必较。 她不知道常琳当年对时守业有多少真情,也不清楚她和夏敏之间达成了怎么样的协议,能让她生下时恪之后,毫不犹豫的抛下他离开,甚至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对他不闻不问。 既然她已经做了选择,就应该按着她当初选择的路一直走下去。 现在走到半路,又想折回来要儿子,不能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吧? 人,都是自私的。 常琳想怎么样,她管不着,也没兴趣管。 她只希望她的时恪,不再被这些人用所谓的亲情裹挟。 他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吃了太多亲情的苦,轮也该轮到他吃糖过好日子了。 时恪无奈的看着陆岁岁,扯了个比哭该还难看的笑:“要不说只有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往对方心窝子里捅狠刀子呢!” 他拉着陆岁岁的手,揉自己的胸口,“你这一刀,扎的我心疼。” “疼死你拉倒!”陆岁岁笑着掐了他一把,“我把丑话说前头,你要是耳朵根子软,愿意当圣母原谅他们是你的事,但是你要是在外面被人捅刀子,别回来我面前装委屈装可怜,我才不会同情你。” 时恪握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我耳根子只对你软。” 第234章 被我的样子迷住 看着他那张能把她迷住的脸,却用他三十七度的嘴说出这么油腻的话,陆岁岁蜷了蜷手指,把手从时恪手中抽出来,握上方向盘,“油腻。” 吐槽归吐槽,但陆岁岁也是真的喜欢时恪。 喜欢到她把他视作自己的所有物,觉醒了陆家人骨子里的护短,非要给他讨回一个公道。 这样想着,陆岁岁脸色一沉,一言不发驱车直奔医院。 见她神情严肃,仿佛要上战场,时恪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说不开心是假的。 他本来还想拦一下,但转念一想,之前他答应时老爷子,会让他在回锦城之前见陆岁岁一面,现在他后悔了。 他不想让陆岁岁跟时老爷子见面,也不想刺激夏敏了。 这一刻时恪突然意识到,他自以为的对时家对夏敏的“报复”,毫无意义。 陆岁岁是他真心喜欢的女孩,不是他报复时家,证明他并没有他们眼里那么不堪的工具。 他跟陆岁岁在一起,是他幸福的开始,跟他们曾经怎么对他,毫无关系。 时家和夏敏,是他的过去。 而陆岁岁,是他的现在和未来。 他不应该为了痛苦的过去,把自己的现在和未来都搭进去。 想通,不代表放下。 恨,还是会恨,但他不纠结了。 过去的事,无论是他的出身,还是夏敏对他的态度,他都无法改变。 但他至少能掌握他和陆岁岁的未来。 时恪歪坐在副驾,骨节分明的手指钩了陆岁岁衣袖上的花边把玩,“中午想吃什么?” 陆岁岁:“都行。” 时恪:“……” “先去医院,见过你们家老爷子,中午我带你去见个人。”陆岁岁反手按住时恪勾着自己衣袖且不太老实的爪子,“做好心理准备。” 时恪挑眉,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片刻后试探的问:“你不会要带我去见你爸吧?” 陆岁岁被他小心翼翼的语气逗笑,“不是我爸,胜似我爸。” 时恪:“?” 陆岁岁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一字一顿道:“我大哥。”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你还不如直接带我去见你爸妈。” 听了他这话,陆岁岁绷着的脸终于出现丝丝裂痕,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爸可比我哥可怕多了。”陆岁岁快速的瞥了时恪一眼,“你可想好了,我爸是真的会棒打鸳鸯,但我哥,最多是说话难听点。” 时恪轻咳一声,调整好坐姿,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早晚都要见的。” 陆岁岁被他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样子逗笑,“放心,我哥嘴硬心软,但我爸肯定是嘴硬心也硬。” 时恪略无奈的看着她,“你到底是要安慰我,还是吓唬我?” 陆岁岁面带微笑,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我是在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时恪正要开口应一句,就被陆岁岁抢了话头,“准备好眼里心里全是我,被姐姐维护你的样子迷住。” 时恪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道路前方。 不远处,医院大楼顶楼的红十字标志出现在他视线范围。 时恪眉头轻挑,“后备箱好像有根棒球棍,我帮你拎着?” 第235章 她女朋友不同意 棒球棍?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她又不是来打架的,拿什么棒球棍? 她进医院,拿根棒球棍,别说见时老爷子见夏敏见常琳,怕是还没走进住院部的大门,就被医院的保安给架出去了。 陆岁岁停好车,扭头对上时恪促狭的眼神,柔软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脸。 “还有心情开玩笑,心态不错。” 说完,陆岁岁把车钥匙扔给时恪,开门下车。 因为两人是临时过来,所以楼上的人全都没有准备。 当然也包括在病房里因为条件没谈妥,正在对峙中的时老爷子和常琳,以及看戏的夏敏。 常琳没有别的要求,只想见时恪一面,哪怕她站在角落里不露面。 她知道她当年错的离谱,没资格出现在时恪面前,她也没指望能跟时恪相认,更没想过他会接受她,原谅她。 至于弥补,时恪大概率也是不稀罕的。 更何况错误已经造成,不会因为她随着年龄而增长的愧疚和遗憾,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些道理常琳都懂。 所以时恪推开门,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常琳整个人都是懵的。 时老爷子也懵了,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年轻男人,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只有夏敏,冷笑一声,意有所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就见着了?” 时老爷子:“……” 常琳:“……” “这样也好,纸包不住火,总不能瞒他一辈子。”夏敏转动轮椅,面向门口时恪的方向,“要不我这个外人回避一下,不耽误你们一家人团聚?” 是,没错,不管时老爷子怎么劝,哪怕时恪生下来就养在夏敏身边,只要他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他们就不是一家人。 夏敏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引得时老爷子不赞同的皱眉。 时恪视线扫过病房内的三人,最终落在挺着要干我,强撑着的夏敏身上。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声音也有些玩世不恭,“好啊。” 夏敏没想到什么事都跟她对着干的时恪竟然同意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陆岁岁站在时恪身体侧后方,正好将夏敏不甘心又偏要压抑的表情看在眼里,没忍住笑了声。 “需要我帮忙吗?”陆岁岁原本挽着时恪的手,不动声色的往下,牵住他的手。 她从时恪肩膀旁边探出头来,看着夏敏,“我帮你叫护工过来推你回病房?” 夏敏看着出现在时恪身旁的陆岁岁,又看向他俩十指紧握在一起的手,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陆岁岁敏锐的察觉到夏敏的情绪变化,故意扬了扬她和时恪紧握着的手,“觉得他配不上我?” 夏敏沉着脸,脸色略显苍白难看,“我没有。” “可是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岁岁指了指夏敏,“你需要镜子吗?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你是不是觉得他一辈子都不配得到幸福啊?” 夏敏抿唇,目光不善的看着陆岁岁,“陆小姐,这就是你们陆家的家教吗?” 陆岁岁拦住试图挡在她身前,隔绝夏敏目光的时恪。 “我们陆家的家教有什么问题吗?”陆岁岁从时恪身后走出来,一脸认真的问:“实话实说,是什么不好的品德吗?” 夏敏一噎,脸色更难看了。 “你看,你也觉得实话实说不是什么不好的品德,不是吗?” 陆岁岁轻笑,“你要真觉得时恪配得上这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事物,为什么非要让他娶梁姿?梁姿真的适合做你们时家的媳妇儿?” 夏敏被陆岁岁接连几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陆岁岁走上前,把她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让你的乳腺通畅,但我这人不喜欢被人占便宜,哪怕是你坐在边上看好戏也不行。” 陆岁岁把夏敏推到她病房门口,把她交给照顾她的护工后,转身回了时老爷子的病房。 对于夏敏,她同情,但也厌恶。 夏敏可怜,但对时恪不好也是真的。 所以她不会说难听的话刺激她,但也不会让她作为旁观者,在她和时老爷子跟常琳的交谈中get报复的爽感。 “老爷子,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跟您见面。” 陆岁岁回到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时恪按在门边,让他看门,以防有人在外面偷听。 时老爷子对着常琳还有些严肃的眼神,再看陆岁岁时,和蔼了许多。 “你是陆家的姑娘,我记得。”时老爷子朝陆岁岁招招手,“这臭小子还跟我说他跟姓季的女孩是一对。” “那不能,”陆岁岁并未靠近老爷子,只站在时恪身边一步远的位置,微笑着看着时老爷子。 “佳恩是时恪为了保护我不被您和您的家人骚扰,故意放出去的烟雾弹。就算您想让佳恩给你做孙媳妇,她女朋友也不同意。” 时老爷子:“……” 第236章 该怎么称呼 见陆岁岁一直站着说话,并且没有要靠近的意思,时老爷子指使时恪给她搬了张椅子,陆岁岁这才在坐下。 时老爷子见她警惕心这么强,无奈又有些好笑。 “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八百个心眼子。” “还行还行。”陆岁岁扯了个不走心的笑,“心眼儿不多点,怕被人算计。” 时老爷子又是一噎,但老脸上的笑容却更明显,“你这小姑娘,到底是来探望的,还是来找我算账的?” “您觉得呢?”陆岁岁并未正面回答时老爷子的问题,她拿起水果刀,顺手削了个苹果递给时老爷子,“尝尝我的手艺?” 时老爷子接过苹果,反手递给时恪,笑吟吟道:“我上岁数了,牙口不好,咬不动,得……” 老爷子这话还没说完,边上时恪接过苹果就开吃。 咬苹果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格外的刺耳。 对上时老爷子无语的眼神,时恪眉头轻挑,“怎么?你不吃,还不许我吃?老头子,你多少有点不识抬举,别说我平时没什么机会吃到岁宝亲手削的苹果,恐怕就连她父母都很少能吃到。” 时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要不是杀人犯法,他高低把陆岁岁手里的水果刀抢过来,在他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上切两刀。 “我说我不吃了吗?”时老爷子咬牙切齿道:“我是让你帮我切成小块,这样我吃着方便。” 时恪晃了晃手里被啃了一半的苹果,“既然上岁数牙口不好,那就别吃了。” 时老爷子:“……” 爷孙俩的互动看似不愉快,但两人对话的方式和时恪说话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对时老爷子的亲近。 “您年纪大了,情绪不宜激动。”陆岁岁伸手把时恪往身后拽了一下,那架势生怕时老爷子下一秒就抽他。 “你好好的看门,别说话。”陆岁岁说完,朝着门口努努嘴。 时恪见她又拿起一个苹果,不爽的蹙眉,“你不用搭理他,人老屁事儿多,削皮还切块,把你当佣人使唤呢?” 陆岁岁横了时恪一眼,拿起一个新的苹果削皮,倒也没切块,只是两刀下去切成了月牙形。 “我倒也没有时恪说的那么金贵,在家还是给我爸妈切过水果的。”陆岁岁噙着浅笑,“按照年龄算起来,您算是我父母的长辈,在这之前也应该听说过我父母才是真爱,我和我的两个哥哥都是意外。” 时老爷子吃了一小口陆岁岁切得苹果,笑得慈眉善目,“陆家的家风好。” 陆岁岁不置可否,“本来我没打算今天来医院探望您,突然造访,唐突了您。” 时老爷子笑了声,“怎么,刚刚不是还要找我算账?” “本来是想问问您,既然让人生下他,您又决定亲自抚养时恪,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好都给他,非要让他经历那些苦难和折磨,难不成非要经历一些坎坷,才能算成长?” 陆岁岁朝时恪那边看了眼,“但人总是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和所谓的顾全大局。而且在看见他和您的相处模式之后,突然觉得算不算账,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您或许在有些事情上亏欠了他,但至少,您也是有几分真心对他好。” “以前发生在时恪身上的不好的事,我没办法替他说一句没关系,更不能当成过去的事没发生,也不能替他原谅你。” 说到这里,陆岁岁顿了下,“但以后,我会对他好,弥补他所有缺失的安全感。我不会强行让他忘了过去不好的回忆,但也不会让他一直生活在你们曾经带给他的痛苦中。” “人总要往前看,我相信总有一天,他再提起你们的时候,不再是自卑的不安的痛苦的。” 她会和他共同创造很多很多美好的经历,弥补他曾经的人生中的所有遗憾。 时老爷子听了陆岁岁的这些话,轻叹了声,“你是个好孩子,我也终于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会为了你送给他的那只猫,誓要跟时竞鱼死网破。” 陆岁岁只微微一笑,那只猫,以及时恪被送走的利息,她已经向时竞收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突然过来,是因为她。”陆岁岁这才看向留在病房里一直没走的常琳。 “夏女士问时恪想不想知道他生母的消息,影响了他的状态。所以我想问问,我该怎么称呼这位女士?” 刚还炫耀般,故意把啃苹果的动静弄得很大的时恪,这会像小猫舔食似的,恨不得连呼吸都屏住,假装自己不存在。 陆岁岁眼角余光瞄到他竖着耳朵在听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时老爷子听她提起常琳,原本苍老的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看向常琳,目光中是疏离的冷漠,“你不是说你要见见他,现在见也见了,还有什么想说的话,一起都说了吧。” 常琳从时恪出现起,就保持着站在窗边的姿势一动没动。 她想看看时恪,可又不敢。 而时恪,大概是真的对她陌生,没什么感情,所以只在刚开门的时候扫了她一眼,那之后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听了老爷子这话,时恪也只是轻嗤一声,连头都没抬,继续把手中剩下的一小块苹果吃了个干净。 陆岁岁看着常琳,等她先开口。 常琳揣在白大褂里的手,早在时恪出现时,就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这会和陆岁岁无声的对峙着,那手也是握紧了松开,松开后又握紧,反反复复。 到底还是常琳禁不住陆岁岁和时老爷子的眼神凝视,妥协般泄了一口气。 “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没资格以长辈的身份自居。” 常琳年轻时就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哪怕她人到中年,又是医生,身上依然有股子读书人的温和气质。 她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却透着强烈的无奈。 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委屈的想哭。 但她忍住了。 她目光平静的看向时恪,用对陌生人的语气说:“以后见面,称呼我常医生就行。” 第237章 仅此一次 常医生? 陆岁岁眉头轻挑,乐了。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大实话。”陆岁岁支着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落在常琳身上,“你要真想让他以后只把你当成老爷子的医生,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常琳一噎,“我没想认他,只想在远处看看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既然你没想认他,那还有什么好看的?”陆岁岁步步紧逼,丝毫不退让。 她就是要撕掉常琳伪善的皮。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真要像她说的那样,她不想跟时恪相认,时恪来看老爷子的时候她躲在办公室或者护士站偷偷看一眼不就行了? 还非要跑到老爷子和夏敏跟前询问他们意见。 有什么好询问的? 当初抛下时恪的时候,就已经跟时恪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又来问,还说不是想相认,假惺惺的,让人恶心。 “常医生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做了决定不要的孩子,今天也没必要再出现,哪怕迎面遇见,也要装不认识,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常琳被陆岁岁的话堵的哑口无言。 陆岁岁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意图已经很明显。 “我从小就知道一首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歌里唱,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陆岁岁可不是单纯的把常琳赶走,她要诛心。 “时恪以前过得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造成的。”陆岁岁噙着淡淡地笑,眼神却是清冷疏离的,“但他以后肯定会很幸福,但这幸福也跟你没关系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不仅仅是说爱情,也包括亲情。” 陆岁岁做了个请离开的动作,这是她给常琳留的最后的体面。 常琳看了时恪一眼,“如果老先生需要换医生的话……” 陆岁岁往时恪身前侧了侧身,挡住常琳看向时恪的视线,“不用,医院能安排常医生来为老爷子诊治,说明常医生医术高超,不会公私不分。” 常琳又看了陆岁岁一眼,虽然她的话让她脸热,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好姑娘。 她跟她说这么多,也足以说明她在乎时恪。 常琳抿了抿唇,看向时恪,“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先忙。” 时恪嗓音平平,带着对陌生人的疏离和冷淡,“请便。” 常琳前脚离开病房,后脚陆岁岁就问了老爷子一个问题:“你还要继续在医院里住着?” 继续再住下去,时恪每天都来医院,难保他不会再见常琳。 一次两次的,时恪或许还不会给常琳好脸色。 时间长了呢? 血脉这个东西,很神奇的。 很明显,老时老爷子也知道这医院不能再住下去了。 反正也只是那天被夏敏气着了,血压高,这医院也不是非住不可,回家疗养更自在。 所以正吃苹果的老爷子不假思索道:“出院,现在就出院!” “那行,让时恪给您办手续,我再去隔壁跟夏女士聊一聊。”陆岁岁起身朝隔壁病房走,经过时恪身边时,扯着他领带把人拽出病房。 时恪配合着陆岁岁拉他领带的动作,跟着她往隔壁病房走,只是到了门口,陆岁岁却不急着进去。 陆岁岁拍了拍他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把他的领带整理平平整整,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表现整体来说还不错,就是一眼都不看她,有点刻意。” 陆岁岁懂他,他不看常琳,不是真的不想见她,而是怕自己血脉里仅剩的一点点对亲情的渴望会被她勾起来,继而心软,原谅她。 所以她替他说了那些狠话。 可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去见夏敏,你去找常琳给老爷子和夏敏办理出院手续。” 这是陆岁岁给他创造的,单独和常琳见面的机会。 仅此一次。 陆岁岁说完,推开夏敏病房的房门走了进去。 第238章 对自己好点 陆岁岁来见夏敏,夏敏也在等陆岁岁。 她还是不相信时恪跟陆岁岁在一起了。 她看着陆岁岁走进来,连门都没关。 夏敏看着敞开的病房门,眉头微蹙,“不怕被人听见我们两个的对话?” 陆岁岁拽了张椅子,坐在夏敏对面,“有什么好怕的?” 夏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医院人多眼杂,你就不怕我们的对话被人传到你父亲那?” 夏敏紧盯着陆岁岁脸上的表情,“听说陆家家教很严,不知道你父亲母亲知道你和一个私生子在一起,会不会直接弄死时恪?” “你也说了,那是我爸我妈,至于他们知道我跟时恪在一起的反应,是先弄死时恪,还是先把我关起来,就不用你操心了。” 陆岁岁翘着二郎腿,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托着脸,“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见你,不关门吗?” “我根本就不怕我说的话被人听见。”陆岁岁是真的一点都不怕。 听见就听见呗,最好还真有个大嘴巴熟人路过,把她跟时恪的关系捅到她爸那,这样还省得她绞尽脑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倒是比较怕你,万一你疯起来,伤害到我,还倒打一耙,嫁祸我,我反倒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陆岁岁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夏敏,“要不你帮我跟我爸说,说你看不上我,所以要拆散我和时恪?” 夏敏:“……” 她看着陆岁岁那张精致的有些妖娆的脸蛋儿,她嘴角得意的笑,刺激的她有些烦躁。 夏敏不解,“你长得好看,家世还好,怎么就看上时恪了?” “可能我天生颜狗,就喜欢长得好看的。”陆岁岁屈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我长得这么好看,再找个丑的,不是破坏我们陆家的良好基因?” 夏敏无语,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敷衍的理由,还是从陆家培养的女儿嘴里听见的,说出去简直要笑掉大牙。 陆家唯一的掌上明珠,竟然是个恋爱脑。 但不可否认,时恪长得确实不错。 他的长相,有七分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时守业。 那张脸,也是时守业流连花丛的资本之一。 但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夏敏抿着唇,盯着陆岁岁一言不发。 她似乎在思考,要从什么角度出发,才能拆散时恪跟陆岁岁。 不是说陆岁岁不好,是她真的觉得时恪配不上陆岁岁,各方面的。 “大概也就只有你觉得他不好。”陆岁岁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夏敏的下文,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曾经,也因为时守业那张脸,义无反顾的扑向他。”夏敏扯了扯嘴角,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可下场并不好。” 她看着陆岁岁的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她仿佛在透过她,看年轻时候的自己。 “时守业有钱有颜,时家就是他的后盾,他流连在各种女人之间,唯独忘了他家里为他独守空房的妻子。” 夏敏自嘲的笑笑,“时恪有着一张跟他父亲七成像的脸,一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不是什么好事,你不怕他背叛你吗?” “将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陆岁岁轻笑,“过好当下的每一天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为了将来不可能发生的事,给自己制造焦虑?” “就像你说的,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时恪一个男人,你又怎么确定,在他变心背叛我之前,我不会先他一步喜欢上别的男人?” “就算将来的某一天他不再喜欢我,喜欢上了别的人,我还有爱我的家人,支持我的朋友,我也可以舍弃这段如腐肉般没必要再留着的感情,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你还有什么好的理由,劝我和时恪分吗?” 陆岁岁说完,静静地等着夏敏开口。 可一分钟过去了,夏敏没开口。 三分钟过去了,夏敏还没开口。 见她大概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陆岁岁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到了夏敏腿上。 夏敏顺着她的动作,看向自己腿上多出来的支票,原本无神的双眼里突然冒出来几个问号。 “这钱你拿着,跟老爷子去了锦城后,买点好吃好喝的,实在不行,找俩靠谱的男保姆照顾你,过得好一点,开心一点,别委屈自己。” 夏敏:“……” 她也不知道是被陆岁岁的语气逗笑的,还是被她给她支票的行为气笑的,反正是笑了。 真心的笑,不是那种压抑到极致,歇斯底里的病态的笑。 她活了一辈子,竟然还没个孩子活的通透。 “再见。”陆岁岁冲她摆摆手,起身离开。 病房门外,时恪就坐在斜对着病房门的长椅上,见陆岁岁出来,快步上前牵住她的手。 “干嘛,怕她吃了我?”陆岁岁勾了勾他的手,一脸笑意。 “她发起疯来,比过年的猪还难按。”时恪牵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她笑什么?” “大概是觉得自己发财了吧。”陆岁岁叹了一声,“但是我破财了。” 她后知后觉做捧心状,“我给了她两千个达不溜,让她去了锦城之后给自己找两个男保姆。”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你还挺大方。” 陆岁岁一把抱住他胳膊,装委屈:“我想现在后悔了。” 时恪忍笑,“那要不咱们现在回去找她要回来?” “那多不合适?”陆岁岁还真拉着他转了个身,快走了两步,“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要的?” 时恪:“你不是后悔了?两千个达不溜,干什么不好?” “你说的有道理。”陆岁岁一脸赞同的拉着他往回走。 时恪却按着她的肩膀,硬是调整了她的方向。 “你放心,这钱她不会要。”时恪半搂半抱的把人拽进了电梯,“说不定还回来的更多。” 陆岁岁靠他怀里促狭的笑,“不是你说的让我要回来?” “逗你的。”时恪无奈的叹了声,垂眸看着怀里狡猾的小狐狸,“连时家、连我都是你的,还心疼那两千个达不溜?我难道不值两千个达不溜?” 第239章 快叫大舅哥 在陆岁岁的心里,时恪是无价的。 但很明显,医院并不是个合适说情话的地方。 陆岁岁虽然已经做好了被她爸知道她和时恪在一起的准备,却没有被路人围观她当街和时恪亲嘴儿的爱好。 这她要是跟时恪说出他在她心里是无价之宝这种酸溜溜的情话,时恪还不得气死她? 陆岁岁只抱着他的胳膊,笑道:“哪里能这样做比较的?” 时恪上一秒还笑,下一秒就做出个委屈的表情,茶里茶气道:“果然,我在你心里,还没有钱重要。” 陆岁岁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拽了他一把,把人拽上了车。 时恪坐在副驾驶,一副非要她给个说法,好好哄哄他的作精样。 陆岁岁十分敷衍的在他脸上亲了两口,“你稍微收敛一点。” 时恪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那你再亲我一口。” 陆岁岁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 亲是不可能再亲了。 再亲下去准出事。 忙完了跟鹤氏签合约,陆岁岁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忙。 但她答应了要带时恪跟陆时清夫妻俩吃饭,就一定会做到。 陆岁岁直接驱车去了陆氏。 陆时清刚刚开完会回来,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他那没骨头的妹妹,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年轻男人的腿。 陆时清只觉没眼看。 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索性关上门,又重新推开门。 这回直接对上四只眼睛。 陆岁岁枕着时恪腿,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直勾勾盯着门口,想看看她的好大哥在搞什么鬼。 六目相对的瞬间,陆时清都不知道该哪条腿先迈进办公室。 “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陆岁岁躺在沙发上没动,心安理得的枕着时恪的腿。 陆时清进来,关上门,就站在门口看着陆岁岁,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你怎么过来了?”陆时清路过陆岁岁身边,用手里的文件夹拍陆岁岁大腿一下,“起来,什么时候养成随地大小躺的毛病了?” 陆岁岁躺着没动,“我这一上午经历的太多了,有点乏了。” 陆时清瞥她一眼,“乏了就回家躺着去。” 陆岁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家里的床睡腻了,换个地方躺,更有新鲜感。” 陆时清才不信她的鬼话,她嘴里蹦出来的字,他连标点都不信。 “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的。”陆时清看向时恪。 陆岁岁突然过来,还带着这小子,这是打算公开了? 陆岁岁身手灵敏的翻身坐起来,拍了拍时恪的腿,轻咳一声:“还不快叫大舅哥!” 陆时清:“……” 他就知道陆岁岁没憋好屁。 时恪:“……” 这声大舅哥,叫他是不敢叫的,他怕陆时清把他打出去。 至少不是现在。 时恪起身走近陆时清,礼貌的朝他伸出手,“陆总。” 陆时清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并未为难时恪,十分绅士的伸手跟他握了握,“跟我妹妹在一起,难为你了。” 时恪:“……” 第240章 有经验 这开场白,着实有点出乎时恪的意料。 他以为陆时清根本不会正眼瞧他,更别说握手了。 甚至在陆岁岁的洗脑下,他已经下意识的把陆时清归到陆晋霆的战队。 时恪已经做好了被陆时清撵出去的准备,结果他说啥? 难为他了? 他有什么好为难的? 他转着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给上帝佛祖磕头,才求来的跟陆岁岁在一起的机会,怎么会为难? 时恪怔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出来了:“跟岁岁在一起,我开心还来不及。” 陆时清:“……” 好家伙,这狗粮,猝不及防塞了一嘴。 陆岁岁一看时恪这反应,就知道他恋爱脑占领了智商高地。 再一看他哥的反应,没忍住,笑得挠沙发。 陆时清无语的瞥她一眼,“你确定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影响后代智商?” 陆岁岁的魔性笑声戛然而止。 对上她呆住的眼神,陆时清哂笑:“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但是智商不行肯定饿肚子。” 陆岁岁:“……” 她可以忍受别人说她没本事,小时候靠父母,长大了靠哥哥,但绝对不能忍受别人说她智商不行。 她爸妈哥哥都是聪明人,经商天才,总不能到了她这就生个傻白甜吧? 她那是不聪明吗? 她分明是在一群高智商精英中间聪明的不太明显! 她懂得藏拙! 陆岁岁一骨碌翻身坐起,撸着袖子就要跟陆时清理论。 旁边时恪已然回神,按住了她准备指着陆时清鼻子的手。 “不好意思陆总,一涉及到跟岁岁有关的事,我的脑子偶尔离家出走。” 陆时清见他紧紧地抱着陆岁岁,按着她努力安抚她不让她炸毛的样,就想笑。 难得,能有人管住他们陆家这个小祖宗。 “坐吧。”陆时清指了指沙沙发,让时恪也坐。 他不是陆晋霆,对陆岁岁的男朋友没什么太高的要求。 出身好不好,不是他能选择的事。 只要能养活他妹妹,对她妹妹好,不骗她的感情不坑她钱,他就不反对。 更何况他看上看不上的也没用,又不是他跟时恪在一起过日子,陆岁岁自己喜欢就行。 而且他曾经吃过的苦,没必要撕碎他妹妹的伞,让她再吃一次苦。 陆时清动手泡茶,给时恪倒了一杯。 “不用紧张,我不反对你和陆岁岁在一起。” 陆时清开门见山,“一会一起吃午饭。” 陆岁岁吃着小点心,“荔枝姐呢?” 她不问还好,一问陆时清就来气,“还不是你,搞了个什么联合项目?” 陆岁岁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最终推进项目的是陆氏的人。” 陆时清一噎,就听陆岁岁又问:“你不赚钱吗?” 陆时清又是一噎。 陆岁岁:“就算陆氏不奔着赚钱,还赚不到好名声吗?” 陆时清深吸一口气,撂下手里的茶杯,一把握住时恪的手:“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尤其是在对抗我爸这方面,我有经验。” 不等时恪开口,陆时清又自顾自的说:“要不你中秋就去我家,我有个亲弟弟前阵子闪婚,中秋那天要带媳妇回家,正好能帮你分散火力。” 第241章 自有打算 陆时清真是自己吃过的苦,绝对要让亲弟亲妹也吃一遍。 他可还记得当初陆晋霆反对他跟池荔在一起时,看他就像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一个变态。 他必须把弟弟妹妹的伞都撕了,让他们也淋一淋他淋过的雨。 陆岁岁哪能不知道自己亲哥想啥,“我劝你善良,妈挺宝贝我二嫂的,你要是想吃竹笋炒肉可以直接提要求,没必要拖着我无辜的二嫂下水。” 陆时清当然知道颜禹珺宝贝南旖,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弟弟那个老牛吃嫩草,占便宜。 他也就是随便说说,真要是搅和了陆晏清带南旖回陆家吃第一顿饭的局,别说他妈收拾他,陆晏清那个腹黑的也不会放过他。 他还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生活呢。 陆时清轻咳一声,十分生硬的岔开话题,“那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见家长?总不能一直这么瞒着。” “瞒不了多久。”陆时清眉心微蹙,把自己最近得来的消息提前透露给陆岁岁,“听说老陆有个老朋友最近带着儿子从国外回来养老,老陆的意思是让你跟他老友的儿子相亲。” 陆岁岁听了这话也当没听见,只嘴角挑起抹讥诮的弧度,“陈家的事还没让他长记性呢?他朋友那么多,闺女只有一个,就不怕厚此薄彼,引得他老友跟他绝交?” 陆时清哂笑:“他倒是想把儿子也卖了呢,可惜俩儿子英年早婚,不给他机会。” 陆岁岁从陆时清办公室的茶几下面翻出他给池荔准备的零食,一点不客气的撕开包装就吃。 “老陆和妈是自由恋爱的吧?”陆岁岁嚼着干果,嘴里发出咔嚓咔嚓咀嚼声,“咱们是亲生的吧?” 陆时清淡笑,“你说呢?” 能不是亲生的吗? 陆晋霆和颜禹珺的基因强大,他们兄妹三人完美的继承了陆晋霆和颜禹珺的优点,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他们的父母是谁。 “既然是亲生的,你怎么自己当年没吃过联姻的苦,非要自己的孩子吃一遍?” 陆岁岁感慨完,也不需要陆时清搭话。 至于时恪,只安静的听着就行了,有些话他也接不上。 “我的事你别管了,我自有打算。”陆岁岁鼓着腮帮子,吃零食吃的特别开心。 时恪心细,默默记下零食的牌子,打算回去给陆岁岁买。 陆岁岁却当着他的面拽开了茶几下面的抽屉,从抽屉角落里翻出一个塑料袋,挑挑拣拣的把自己喜欢吃的都装进袋子里。 陆时清嘴角微微抽搐,“陆岁岁你是来扫荡的?你已经穷到连零食都买不起了?” “那倒不是。”陆岁岁咔嚓咔嚓,“就是大哥你自从有了老婆之后就再也没给妹妹我买过零食,我不平衡,我多吃点,荔枝姐总不会为了这几包零食还跟我生气。” 陆时清被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笑,“她是不会跟你生气,但我会,都让你吃了,我媳妇儿吃什么?” “你再给她买啊!”陆岁岁咔嚓咔嚓,“你赚钱不就给她花的吗?” 陆时清一噎,要不是在公司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不合适,他绝对会把零食给抢回来。 陆岁岁得意的挑了挑眉,把一大袋零食塞进时恪手里,让他给自己拿着。 时恪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无奈道:“你这样会让你大哥怀疑我的能力,觉得我养不起你。” “这叫自己的钱该省省,别人的钱该花花。”陆岁岁当着陆时清的面,现场给时恪进行歪理教学。 陆时清哼笑:“这饭也别吃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自己的钱该省省,一分不能给别人花。” 陆岁岁:“我可不是别人,我是你亲妹妹。” 陆时清:“我也可有没有亲妹妹。” 陆岁岁瞪他:“你这话敢当着老陆和颜女士的面说,我敬你是条汉子。” 陆时清才不上她的当,“我不说我也是条汉子。” 陆岁岁:“……” 好家伙,她大哥突然长了脑子,竟然不上当。 兄妹俩拌了几句嘴,陆时清觉得陆岁岁甭管是找男朋友还是结婚嫁人生孩子,在她面前永远都跟孩子似的,幼稚。 “好好照顾她。”陆时清突然看向时恪,目光严肃且认真的看着他,“别让她受委屈。” 陆岁岁没想到上一秒陆时清还在跟她拌嘴,下一秒就这么认真的把她托付给时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哥,你干嘛呢?”陆岁岁眨巴着清澈中透着愚蠢的大眼睛,“这种时候,难道不是拿出一张空白支票拍在他面前,更有说服力吗?” 陆时清:“……” 时恪:“……” 他岁宝,上辈子准是貔貅,只想往肚子里吞。 陆时清白了她一眼,“我给你张空白支票你也不一定取得出钱来。” 陆岁岁无语,“那你不会写个数?” 陆时清掏出手机给陆岁岁转账:“二百五,拿走不谢。” 陆岁岁扔了零食,扑过去就要挠陆时清的脸。 陆时清按住她脑门,把人抵开,不让她近身。 时恪也揽着她的腰,不让她扑过去。 “你别看她二十几岁,还幼稚的跟孩子似的。”陆时清宠溺的笑笑,“从小被我们家里人宠着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有点缺心眼。” “如果哪天你不喜欢她了,别伤害她,给我打电话,我去接她回来。” 说完这些话,陆岁岁也不闹腾了,安静的坐在时恪身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啥。 陆时清揉了揉她后脑勺,“这就感动了?” 陆岁岁摇了摇头,“我在想,时恪打不打得过我。” 陆时清嘴角微微抽搐,咬牙切齿道:“陆岁岁你能不能正常点?” 陆岁岁蹙眉:“我挺正常的。” 时恪也被她的脑回路惊得无语,她捏了捏陆岁岁的耳垂,“你想多了,我不会对你动手,更不会打你。” 陆岁岁朝陆时清抬了抬下巴,得意洋洋:“你看,这才是正确答案。” 陆时清忍无可忍,指着门口:“卖狗粮,出门左拐。” 第242章 玩把大的 陆时清越不让陆岁岁撒狗粮,她越要给他吃个够。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要把当初吃的陆时清和池荔的狗粮全都还给他。 陆时清狗粮吃得崩牙卡嗓子,直到池荔推门进来,才把他从陆岁岁的狗粮攻击里解救出来。 之前在时家为时恪举办的宴会上,池荔远远的见过时恪一面。 所以见他坐在陆岁岁的身边,出现在自己老公的办公室里,并不感到意外。 她促狭的朝着陆岁岁挑了挑眉,“不是说就是个普通同学?” 陆岁岁嘿嘿嘿干笑一声,“升级了呗!” 池荔坐在陆时清身边,歪着头打量时恪。 时恪轻咳一声,往陆岁岁身边靠了靠,用她纤瘦的身躯挡住池荔看他的视线。 池荔看着他的小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戳了戳陆时清的肩膀,不高不低的声音含着明显的笑意:“比你还守男德,看一眼都不行。” 陆时清嘴角微微抽搐,掰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朝向他,“你看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池荔的下巴垫在他肩上,说话的时候嘴唇还会时不时的轻碰到他的耳朵。 陆时清只要转过头去,她就能亲上他。 “长得那么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陆时清听她夸时恪长得好看,一张脸拉的老长,神色有些阴沉,“长得好看也不是你的,别想了。” “好看归好看,不过不是我喜欢的款。”闻到一股酸味的池荔伏在陆时清肩头上笑了声,“我还是最喜欢你。” 陆时清斜了她一眼,“小嘴抹蜜了?这么会说就多说点。” “有什么话你啊,晚上回家说。”池荔按着陆时清的脸亲了下,然后就无情的把他推开。 陆时清:“……” 池荔从陆岁岁打包好的零食里挑了一包自己喜欢吃的怪味豆,视线落在陆岁岁脸上。 “打算公开了?”池荔嘎嘣嘎嘣的嚼着豆,“需要我和你大哥帮什么忙?” “听说老陆要安排我相亲,”陆岁岁十分妩媚的撩了撩长发,动作十分妩媚,“我打算玩把大的。” 池荔正给陆时清嘴里塞怪味豆的动作一顿,两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陆岁岁。 池荔咽了一口口水,直觉告诉她,陆岁岁说的大的,绝对很大,“玩把……大的?” 陆时清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只看了时恪一眼,“老陆年纪大了,你悠着点。” 陆岁岁比了个ok的手势,“我办事,你放心,我有数。” 陆时清才不信她的鬼话,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看着时恪,说:“你最好也做好心理准备。” 时恪挺直腰杆,“我有准备。” “走走走,我们吃饭去。”陆岁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别影响胃口。” 陆时清把池荔手里的零食抽走,拿了纸巾给她擦手,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指使陆岁岁,“你打电话问问你小哥有时间没有,叫上南旖一起吃个饭?” 陆岁岁拉着时恪的手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应了句:“我给他打电话了,没打通,南旖也没接电话。” 第243章 带个人回去 陆岁岁从陆时清那得到陆晋霆要给她安排相亲对象的消息没多久后,就接到了陆晋霆的电话,让她有时间回家吃饭。 接电话的时候,陆岁岁正压着时恪,用她的防水眉笔在他锁骨上画画。 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陆晋霆故作严肃的声音,陆岁岁只觉得好笑。 还叫她回家吃个饭,有事要跟她说。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还不是怕她翻脸 ,以后不接他电话? “我能不能带个人回去蹭饭?”陆岁岁挠了挠时恪的下巴,想逗他发出点声音。 可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怕痒,还是太能忍了,竟然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她还想着他发出点声音,她先给陆晋霆点暗示,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呢。 结果时恪不配合。 明明一直嚷嚷着要名分的人是他,现在一声不吭的也是他。 陆岁岁来气,对着他的喉结就是一口咬上去。 这回时恪没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声。 时恪瞥了眼做坏得逞的陆岁岁,按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电话那头的陆晋霆自然也听见了这声不属于自己亲闺女能发出来的声音。 “你跟谁在一起?” 陆晋霆想起前段时间有关于她和时家那个私生子的传闻,眉头皱起来能夹死蚊子。 “我已经成年了老陆。”陆岁岁在时恪怀里打个滚,“交男朋友是正常的,不交男朋友您才要发愁。” 一听她这话,陆晋霆眉头皱的更紧,“你身边有男人?” 陆岁岁被他警惕的语气逗笑,“昂,我身边要是有女人,您更上火。” 陆晋霆一噎,“什么时候的事。” “好久了。”陆岁岁躺在时恪腹肌上,捏着手指数他的腹肌,“大半年了呢!” 陆晋霆:“……”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从小教育儿女在感情的事情上要专一,这会又怕他的宝贝闺女太专一。 毕竟两个儿子在他的教导下,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尤其是在婚姻大事上,一个字儿都不听他的。 别说一个字儿,连他说的标点符号都不信。 现在又轮到他闺女的婚姻大事,他这个当爹的,总得有点发言权了吧? “外面的男人玩玩就算了。”陆晋霆沉默了片刻,憋了这么句渣男语录出来。 陆岁岁听了这话没忍住笑了声,“爸,这话您敢跟我妈说吗?” 陆晋霆又是一噎,觑了眼正在边上敷着面膜,正在手机里刷腹肌无脸男视频的颜禹珺,闷声不吭的挂了电话。 陆岁岁把手机往边上一扔,就往时恪脸上啃,“让你出声你倒不出声了,之前不是整天嚷嚷要个名分?” 时恪掐着她的腰,任她在自己脸上啃了几口,才无奈的笑着道:“你爸对我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这我要是真出了声,恐怕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 陆岁岁哼了声,“他不同意也没用,我同意就行。” 说着,她又翻身起来拿了手机给陆晋霆发信息。 64:“我亲爱的爸爸,你还没说我能不能带个人回去蹭饭呢。” 第244章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陆晋霆看了陆岁岁的信息,没回。 不知道是不是父女连心,他总觉得陆岁岁没憋好屁。 她什么时候往家里带过人吃饭? 鹤楼和苏昭倒是去过几次,可那俩都是从小跟她玩在一起的,她带她们回家可从来都没通知过。 今儿特意问他能不能带人回家吃饭,该不会真要把时家那个私生子领回来吧? 陆晋霆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说时恪不好,他倒是听说时恪是个有手段本事的,小小年纪被送到国外也没被养废,一手创办了ss公司,如今ss亚太分公司也已经落地海城。 在强大的个人实力面前,他的出身完全不值一提。 以他现在的身价能力,配陆岁岁倒是绰绰有余。 实在是时家那一大家子乱糟糟的玩意儿太败好感,妥妥的减分项,拖后腿,把他的优势也拖成了劣势。 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陆晋霆主动给颜禹珺捏起肩膀。 闺女大了,好多话不方便跟他这个当爹的说。 但这几个孩子从小就跟颜禹珺关系好,什么事都跟她说。 他相信,他媳妇儿知道的肯定比他知道的多。 颜禹珺抽空把视线从手机里的腹肌男身上移开,瞥了陆晋霆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晋霆心虚的清了清嗓子,“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关心女儿。” 颜禹珺捏了片黄瓜片贴在自己的眼皮上,“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这话。” 陆晋霆一噎,大概是心虚,让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两度,“我有什么不敢的?” 颜禹珺轻笑,“你敢就敢,那么大声干嘛?” 陆晋霆:“……” “说吧,你想关心女儿哪方面的问题?” 颜禹珺明知道他想问什么,却故意不提起他想问的。 “她从蔚蓝辞职之后,去了凤凰,那边工作还挺清闲的,不用满世界飞。” 颜禹珺尽量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开的那几家猫咖至今运营的还算不错,没赔本儿,她救助了不少流浪猫狗,在做公益保护小动物这方面也算小有成就吧。” “生活上更不用咱们操心,能吃能喝能睡的,除了不长肉,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听她说完这些他完全不关心的问题,陆晋霆追问:“还有呢?” 颜禹珺掀开盖在眼睛上的黄瓜片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问题?” 陆晋霆:“感情问题呢?” 颜禹珺掀开两片黄瓜片,促狭的看着陆晋霆:“这才是你最关心的问题吧?” “咳咳,那什么,闺女大了嘛。”陆晋霆瞥开视线不跟颜禹珺对视,“而且她两个哥哥的婚姻大事都是他们自己的做的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颜禹珺挥着手打断,“咱们俩夫妻二十几年,我还不知道你?” “你该不会是想着,两个儿子不听你的话,你闺女就能听你的吧?” 陆晋霆讪笑,“总不会比两个小子还气人。” “哦,所以你就想让她和老周的儿子相亲?”颜禹珺斜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什么给老周一家接风洗尘,不过都是你找的借口。” “你怕直接说,岁岁翻脸。” 陆晋霆:“……” 他媳妇儿真是一点老脸不给他留啊! 就这么毫不客气的拆穿了他。 颜禹珺跟他夫妻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了解他的脾气,越劝越上头。 “老周一家出国这么多年,大概是混不下去了,才想着拿着剩下的家底回来养老。” “你想让你女儿嫁过去扶贫?”颜禹珺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我最近可没少看网上那些小短剧,里头可不少凤凰男吃绝户的视频。” 陆晋霆闷声道:“咱们陆家可不是绝户,她还有两个哥哥护着她。” 颜禹珺斜他一眼,还真让她猜着了。 她家老陆脑子也是有问题,人家让女儿嫁出去联姻,好歹是为了更上一层楼。 他可好,向下兼容。 陆晋霆意识到自己被颜禹珺套了话,越发的心虚,“那什么,跟周家联姻也不算是扶贫,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周家是不是瘦死的骆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真要让你女儿跟周家小子结婚,你很快就会落得个众叛亲离只有钱的悲惨下场。” 颜禹珺推开陆晋霆揽在她肩上的手,起身睨着他,阴仄仄道:“你要是觉得儿子女儿不听你的话不好控制,我可以跟你离个婚,让你感受一下为了家族事业联姻的快乐。” 陆晋霆还没反应过来,颜禹珺已经拎着他的枕头塞他怀里,“中秋节之前你都睡书房。” 陆晋霆:“……” “中秋节阿晏要带旖旖回来,周家的事等节后再说。”颜禹珺一步一步把陆晋霆逼到门口,关门前说了一句话,让他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之前去海城,我见过时家那小子,人还不错,对你女儿也好。” 陆晋霆:“!” 刚要说什么,房门就在自己面前关上了。 陆晋霆敲门:“珺珺开门,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 回应他的,是颜禹珺的沉默。 陆岁岁也没想到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原定好的要跟周家一起吃的饭说取消就取消了。 看着陆晋霆发来的信息,陆岁岁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时恪的喉结。 时恪正在看季佳恩给他发来的邮件,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内容,眉头紧锁,一脸苦大仇深,让他原本精致的脸庞多了些戾气。 陆岁岁的注意力全都在陆晋霆给她发来的信息上,手也是习惯性的摸了摸时恪的喉结,刚想再捏捏,时恪却扣住她的手腕,把枕着他腿的人拽了起来。 陆岁岁跨坐在时恪腿上,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 时恪扣着她的后颈,压着她的头低下,他微微仰着头跟她接吻。 陆岁岁被亲的骨头都软了,“干嘛突然亲我?” 时恪捏了捏她的手指,“不是你先撩我的?” 陆岁岁:“呃……虽然大白天的摸你喉结是我不对,但我刚刚也是想事情想出神了,下意识的动作。” 第245章 好男人晚上不出门 陆岁岁没好意思说她是撸猫撸出来的习惯动作。 她养的猫好哄,男人可不好哄。 万一让他知道,她把他当成她养的猫,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 “我爸突然取消了跟周家的聚会。”陆岁岁把手机递给时恪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时恪把她的手机扔到边上,捏着她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中秋真的不跟我回时家?老爷子还挺想跟你吃顿饭的。” “你确定我跟你回去,你们家里的人还吃得下饭,不掀桌子?”陆岁岁反手扣住时恪的手,捏了捏无名指根上那枚金灿灿的戒指,“老爷子他们是中秋后走?” “嗯,说是一家人过个团圆节。”时恪嘲弄的笑笑,“不过我估计除了老爷子,没人稀罕什么团圆不团圆的。” 时竞本以为这次的事情,时文萱还像以往每一次一样能帮他摆平,他也不会遭什么罪。 可他忘了,这次惹到的是陆岁岁。 陆岁岁要跟他算账,自然是要把账都算清楚才算完,肯定不会让他半路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把自己摘出去。 加上时恪的推波助澜,时竞不但没被时文萱保出来,连时文萱都差点折进去。 时文萱不满时恪的做法,找时老爷子闹。 时老爷子嫌烦,干脆躲开她,不见她。 时文萱在时家找不到人帮忙,就去找曹开元,可曹开元却根本不想管时竞死活。 虽然是他的亲儿子,但时竞早就被时文萱养废了,他只当自己没生过时竞。 曹珈曹翡也被时竞给毁了,三个孩子,等他老了一个都指望不上。 他只当这是当年他走捷径入赘时家的报应。 曹开元不仅不管时竞,还在时文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她提出离婚。 他跟时文萱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反正结婚二十多年,该有的他都拥有了,就算离了时文萱也不会过的太差。 他不想再跟时文萱内耗下去。 可时文萱怎么可能轻易答应曹开元,她过得不好,更不会放曹开元跟他的姘头两人过舒心日子。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时文萱找不到曹开元,就去把他姘头的花店给砸了。 曹开元和谢欣华报警,时文萱直接让律师拿出这些年曹开元给谢欣华跟曹珈曹翡姐妹俩花钱的所有记录,让谢欣华还钱。 曹开元离婚离不掉,索性不离了。 时文萱不是让他还钱吗? 还是不可能还的了,但他还可以花更多。 时文萱限制他消费,他就一句他有权处理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气得时文萱跳脚。 时家这段时间因为时文萱和曹开元闹离婚,可谓是鸡飞狗跳。 陆岁岁可不想在这时候加入战局。 跟老爷子吃饭的机会有的是,没必要非得去时家。 反正她的职业就是经常飞来飞去,大不了下次飞锦城的时候去见见老爷子。 时恪也就是顺嘴一说,时家的门他都不爱登,更不会在中秋节阖家欢乐的日子让陆岁岁进时家的门,那得多晦气。 俩人依偎在一起说了会悄悄话,因为时恪还有个视频会议,陆岁岁也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各自忙碌起来。 转眼到了中秋。 因着陆晏清要带南旖回陆家,陆岁岁这天也得待在陆家。也就意味着,晚上也不能陪时恪过节。 这样一来,时恪就成孤家寡人了。 陆岁岁心疼他,任他前一天晚上闹到很晚,第二天早上又跟他闹了好一会,才从他床上起来。 时恪送她出门的时候倒是没显得多不愿意,反倒是特别的周到懂事,隐隐泛着一股茶味。 陆岁岁没多想。 可她不知道,她的车一开出停车场,时恪就在聊天群里打翻了陈年柠檬老绿茶,那叫一个怨气冲天。 好像陆岁岁是那个穿上裙子不认人,把他抛弃的渣女。 他是那个免费被睡还不能见光的弱小无助的情人小可怜。 云声和邵渊觉得他是故意来秀恩爱的,都嫌他烦,一人给他发了个十六块钱的红包,让他麻溜闭麦。 偏偏时恪得寸进尺,得了红包还不消停。 10g:“虽然我一个人过节听起来有点可怜,但我家岁宝说让我在家等她。” 10g:“尽管我一个人在家孤独寂寞冷,可我得为岁宝守好男德。” 10g:“今天晚上不管你们有什么活动,都不用叫我。” 10g:“好男人晚上九点之后就不出门了。” 云声:“……?” 云声:“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需要我帮你介绍医生吗?” 邵渊:“你能闭嘴吗?” 邵渊:“大过节的,别逼我扇你。” 哈喽:“@64,您的中秋团圆奶茶套餐已经按照指定地点送出,请支付套餐费998.” 昭昭有天地:“楼上不卖奶茶改直接抢了?” 哈喽:“今天不用巡店,有点子闲,想挣点月饼钱。” 10g:“9.8,请收款。” 哈喽:“……?” 哈喽:“你礼貌吗?” 哈喽:“你还能再抠点?” 10g:“我这不是抠,我这叫省钱有道,岁宝不喜欢乱花钱的男人。” 鹤楼后知后觉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手指快速在手机屏幕上戳戳戳:“@64,管好你男人,别让他出来撒狗粮,隔着屏幕都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昭昭有天地:“@哈喽,听说了吗?周征回来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鹤楼在群里发了句“我妈叫我有事,我先走了”,人说遁就遁。 鹤楼这信息回的,颇有种欲盖弥彰,落荒而逃的意思。 云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周征是谁?” 邵渊:“不认识。” 10g:“@昭昭有天地,周征?周家?” 昭昭有天地:“你认识?” 10g:“不认识,但是听岁岁说,她爸有意思让她跟周家的儿子相亲。” 昭昭有天地:“这世界上要是有乱点鸳鸯谱奖,陆叔绝对能拿第一。” 10g:“所以周征跟鹤楼的关系是?” 昭昭有天地:“别想套我的话。” 10g:“……” 这女人,不好忽悠啊! 第246章 过去找你 时恪想从苏昭嘴里套话,出手倒是比刚刚给鹤楼奶茶钱的时候大方了不少。 可苏昭领了红包,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昭昭有天地:“鹤楼和周征什么关系,无可奉告。” 昭昭有天地:“我能跟你说的就是你放心,谁也撼动不了你在岁岁心里的地位。” 时恪:“……” 这红包他给的多少有点多余。 他当然知道谁也撼动不了他在陆岁岁心里的地位。 但他还是想确定一下鹤楼跟周家那位周公子的关系,以免生变。 见从苏昭嘴里套不出来有用的消息,时恪给云声打了个电话。 “怎么想起来给爸爸打电话了?”云声含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想爹了?” 时恪把邵渊刚说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云声:“大过节的,别逼我扇你。” 云声轻嗤一声,“求人打听消息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少给自己加戏。”时恪可不惯着他,“挂了。” 云声:“哎你这人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呢?” 时恪:“我这人不喜欢低声下气的求人。” 云声吐槽:“我也就是嘴上占占便宜,你跟苏昭打听消息,还给人发了个红包呢,我什么都没有就算了,还得挨你一顿挤兑。” 时恪:“所以?” “我也不知道鹤楼和周征俩人到底有啥关系,不过听苏昭那意思,俩人好像挺暧昧的。” 云声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不过说起来,你都回来大半年了,还没搞定你岳父岳母?” 时恪这回连说都没说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云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对着手机骂了句脏的,云声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转身回到客厅果断加入云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吃瓜大会中。 周家举家回国这么大的事儿,圈子里肯定有不少吃不完的瓜。到时候他再不经意的打听点跟周家有关的消息,还不把时恪钓成翘嘴? * 陆岁岁回到陆家时,甭管是陆晏清和南旖,还是陆时清和池荔都还没来。 她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上二楼的露台晒太阳。 当然,只晒腿。 她往露台上的躺椅上一躺,上半身正好被遮在阴凉处。 陆岁岁边吃水果边等她的两个亲哥带着各自的媳妇儿回家,顺便看了眼从刚刚就开始震动不断的手机里到底都收到了什么信息。 当她看见时恪发的那句“好男人晚上不出门”时,没忍住笑了。 可笑着笑着,她精致的脸蛋儿就垮下来了。 她啥时候能带时恪回来啊? 她也想跟时恪成光明正大、成双成对的出入陆家。 陆岁岁托着腮叹了口气,眯眼看向院子里的葡萄架。 她决定了。 今晚就搞事。 必须对她亲爹捅破她和时恪在一起了这层窗户纸。 陆岁岁可不信她爹一点都没察觉到。 她爹肯定跟她装糊涂呢。 陆岁岁决定不忍了。 之前为了让时恪站稳脚跟,不被她爹针对,所以她决定隐瞒他俩结婚在一起的消息。 现在她不想瞒了。 反正时家已经对时恪造不成任何影响。 就算老陆不同意他俩在一起,针对时恪,想要逼走他,时恪也不会太狼狈。 更何况,她不会让她爹得逞的。 陆岁岁下定决心,捏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拿起手机鼓捣起来。 发完信息,陆岁岁脸上露出个邪恶的坏笑。 老陆头,等着接招吧! 陆岁岁还没放下手机,门外响起喇叭声。 她趴在露台的白玉石栏杆上往下看,就看见她亲爱的小哥从他那辆低调的百万大众上下来。 陆岁岁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她小哥都多少年没踏进家门了? 过去的几年里,别说端午中秋,就是春节都不回来的。 就因为跟他爸怄气,她想见他、跟他吃顿饭都得出去。 不过还好她妈和她大哥经常带着她跟她小哥在外面小聚。 反正老陆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他要是反对她和时恪在一起,陆岁岁一点都不介意再让他失去一个女儿。 陆岁岁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朝着刚下车的南旖打招呼。 “嫂子嫂子,看这里!”陆岁岁举着手机,在南旖循着声音抬头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咔嚓咔嚓拍下两张照片。 没有刻意的摆拍,自然的光影,加上陆家老宅还算不错的景色,俊男美女的搭配,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小哥,想要照片吗?”陆岁岁朝着楼下那对站在车门前十分登对的男女晃了晃手机,笑得十分财迷:“想要得给钱。” 陆晏清关上车门,十分淡定的牵住南旖的手,“你喜欢你自己留着看,想要钱我没有,我的钱都给旖旖管着。” 陆岁岁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噎挺。 她白了陆晏清一眼,小声哔哔:“说的好像我缺你那点钱似的,有人替你管钱了不起哦,我也有人给我钱让我管。” 隔得有点远,陆岁岁又是在二楼,陆晏清没听清她说什么。 只是见她还趴在栏杆上没动,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允许你发到家族群里。” 陆岁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晏清什么意思。 上次他们大哥陆时清办婚礼,陆晏清就算跟陆晋霆闹别扭,还是出席了婚礼的。 陆家那些远在全球各地的旁支难得能回来一趟,本来还想着给陆时清的婚礼搅黄了,好方便他们塞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 谁知道陆时清的媳妇儿看着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娘家背景强大的根本不是他们陆家能比的。 一群人不敢在婚礼上挑三拣四,回来家里可没少阴阳怪气,谁知道池荔也不惯着他们,一顿优美的中国话输出,把陆家旁支女眷臊的老脸通红,谁也不敢再打陆时清的主意。 可陆家又不止陆时清一个儿子,还有陆晏清呢。 陆晏清更狠,直接实名把那几个给他塞女人的旁支给举报了。 这哥俩算是把旁支的亲戚们惹了个遍,那些旁支不服,又干不过这哥俩,整天在家族群里阴阳怪气。 不是内涵陆时清跟池荔生不出孩子,就是阴阳陆晏清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三十来岁了还不找对象。 陆一想到那些旁支的恶臭嘴脸,陆岁岁还真没客气,反手就把照片甩进群里。 光发照片还不行,陆岁岁还得在群里犯个贱:“陆家的亲朋好友们,都在吗都在吗?” 原本因为全球各地时差而安静的群里因为这张照片热闹起来。 有人问陆岁岁照片里的女人是谁。 陆岁岁翻了个白眼,直接发长语音贴脸开大。 “我们家可没有乱跟外面的妖艳贱货瞎拍照的家风。除了我小嫂,谁还配站在我小哥身边?” “之前谁说我小哥有隐疾找不到结婚对象来着?快出来挨打!” “我小嫂美不美?气质好不好?” “哎呀忘了跟你们说了呢,我小嫂可是出身书香门第,嫁我小哥属于是下嫁呢!” “嘻嘻嘻,我小嫂的妈妈可是有名的小提琴家呢!”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是在商量要包多大红包吗?还是说正在编辑祝福语呢?” “那些虚头巴脑的祝福语就免了,红包准备厚一点,别丢陆家人的脸嗷!” 陆岁岁一连串的语音炸的群里又安静下来,谁也不会在这时候冒出头来唱反调,成为那个被打的出头鸟。 谁不知道陆晋霆和颜禹珺两口子最护短了? 连他俩的三个儿女都是白切黑我,蔫儿坏蔫儿坏的。 但让他们掏红包,他们也是真的不愿意。 他们又不是大冤种。 陆晏清连个婚礼都没办,给什么红包? 谁知道是不是二少爷心血来潮找个女人玩玩? 就在陆岁岁以为群里不会有人响应她的时候,陆时清发起了对陆晏清的转账。 不多,就十个达不溜。 陆时清:“这是给弟妹的零花钱。” 陆晏清:“谢谢大哥。” 陆时清又给陆岁岁发了个红包,“给你的奖励。” 甭管红包多少,陆岁岁都开心。 陆岁岁本想带南旖熟悉一下陆家的环境,可陆晏清根本不给她机会。 一闲下来,她又开始想时恪。 好在陆时清和池荔回来的及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陆岁岁馊主意最多,反正她男人进不了陆家门,她没人陪,她也不能让她两个哥哥搂着各自的媳妇儿给她撒狗粮。 于是不靠谱的她提了个离谱的建议,让陆时清何陆晏清哥俩给她们三个摘葡萄。 可原本摘葡萄摘的好好的,慢慢的就成了撒狗粮大比拼。 陆晏清和南旖就算了,两人新婚燕尔,正是感情猛烈发展期,黏糊就黏糊点吧。 陆时清和池荔俩人都结婚好几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腻腻歪歪的,一点都不考虑陆岁岁孤家寡人的感受。 陆岁岁只好坐在葡萄藤下,吃着酸甜的葡萄,酸溜溜的给时恪发信息。 64:“下回我带你来,你给我摘甜甜的葡萄吃。” 时恪从她发来的照片背景里看到了两对看不清脸的男女,猜到了陆岁岁可能是受了两个哥哥的刺激,忍不住笑了声。 10g:“好。” 10g:“要不我现在过去找你?” 第247章 父女较劲 时恪后面又发来的信息,陆岁岁没看见。 因为她又跑去当电灯泡啦! 家里的人一多,尤其是女人多起来,原本安静的陆家顿时充满了活力。 颜禹珺看着相处和谐的儿媳女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 视线在儿子儿媳妇们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女儿身上。 希望陆岁岁尽快把时家那孩子领回来,这样就圆满了。 当然,他们一人再生几个小崽子就更好了。 颜禹珺这样想着,视线又回到池荔和南旖身上。 虽然她急着抱孙子,但她这俩儿媳年纪也太小了。 还是等两年再说吧! 颜禹珺给陆时清和陆晏清哥俩使了个眼色,这哥俩心领神会,跟着颜禹珺后面进了厨房。 颜禹珺带着兄弟俩穿过厨房后面的门,到了陆家的花园里。 “妈,你有话快说。”陆时清看了手表,一副赶时间的样子。 颜禹珺瞪他:“你急什么?” 陆时清:“我怕岁岁又给荔枝出什么馊主意。” 颜禹珺:“?” 她无语的看着陆时清,“岁岁是你亲妹妹,有那么不靠谱吗?” “她有多不靠谱你自己不知道?”陆时清欲言又止的看着颜禹珺,“您的遗传基因太强大。” 颜禹珺嘴角微微抽搐,抬手抽了陆时清胳膊一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阴阳我。” 陆时清被打了一下,一点都不觉得疼,“您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进去了。” 陆晏清虽然没开口,但那意思也是一样,陆时清走,他也走。 南旖第一次来陆家,还不熟悉,陆岁岁又是个人来疯,他怕她承受不住陆岁岁的热情,又不好拒绝。 颜禹珺见俩儿子虽然人还在她面前,心却早就飞回自己媳妇儿身边了,也只好长话短说,少说废话。 “你们都还年轻,别急着要孩子。虽然都说女孩子越早生孩子恢复的越好。但荔枝和旖旖都还小,你们俩平时注意着点,多考虑考虑小姑娘的感受。” 颜禹珺这话一出,兄弟俩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尴尬的神情来。 节制是不可能节制的,娇妻在怀,他们又都是正常人,哪里说忍就能忍得住。 对于两个儿子的尴尬脸色,颜禹珺想装看不见都难。 “人家姑娘嫁给你们俩,也不是到咱们陆家来当生育机器的,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别搞霸道总裁强制爱那一套。” 陆时清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咱们陆家的妻奴基因特别好。” “我和南旖没有要孩子的打算。”陆晏清实话实说,“我们两个各自的工作都在上升期,这个时候要孩子的话,会打乱我们各自的计划。” “而且要孩子这件事,我尊重南旖的想法。” 颜禹珺就知道这哥俩心里有数,摆摆手让陆晏清先回去,她还有话要跟陆时清说。 怕被人听见,颜禹珺又往花园中走了走,确定不会有人偷听他们谈话,才停下。 “岁岁和时家那孩子的事,你知道吗?” 面对颜禹珺废话不多的谈话方式,陆时清的大脑都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爸最近不知道又抽什么风,非要给岁岁介绍对象。”颜禹珺撇撇嘴,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首选周家。” 陆时清眉心微蹙:“岁岁不会同意的,经过陈睿的事,爸还没长记性?” 颜禹珺轻嗤:“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 陆时清:“需要我做什么?” “岁岁肯定要跟你爸摊牌的,不知道会闹到什么程度。”颜禹珺轻叹:“只希望她别学你弟弟闹离家出走。” 陆时清怔住,“没准,岁岁真要跟老陆闹起来,只会比阿晏更绝。” 这回轮到颜禹珺怔住:“什么意思?” “阿晏不回家,老陆虽然生气,但也只是气那么一会,阿晏却能落得个清静。” 陆时清轻哂:“您自己生的女儿,您还不了解她?” “她可不会为了一时清静多出去,老陆要是敢强逼她跟时恪分开,她肯定会天天在老陆面前转悠,给老陆添堵。” “不管老陆给她安排跟什么人见面,她都会去,但老陆绝对占不到便宜。” “咱们家岁岁看着人畜无害一甜妹,但其实她一肚子的坏水儿。” 陆时清说到这,笑了声,“在跟老陆僵持对峙这件事上,她绝对能给老陆耗的没脾气。” 微顿,他又补充道:“我和阿晏都不如她。” 听了大儿子这些话,颜禹珺转念又想到陆岁岁以往跟陆晋霆较劲的那些战绩,不禁有些头疼。 行吧,儿女大了,她管不了了。 也是得来个人让陆晋霆醒醒脑,省得一天没事儿净想着插手别人的人生。 颜禹珺随手在花园里摘了一把花,又指使陆时清摘了一小篮子的山楂,娘俩才回去。 陆家的午饭很丰盛,餐桌前坐着七个人,除了陆岁岁都是成双成对的,她又想时恪了。 可她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就是饭量明显大了。 在陆岁岁的筷子第八次伸向鸡翅,颜禹珺开口把她不知道飘到哪儿的魂儿拽了回来。 “岁岁。” 陆岁岁咬着鸡翅看她妈,“啊?” 颜禹珺朝她的骨碟努努嘴,“你要不要吃点青菜?” 陆岁岁眨了眨眼,点点头,“等我吃完这根鸡翅膀。” 颜禹珺无奈的摇了摇头,让佣人给她盛了碗汤。 陆时清打趣陆岁岁,“你整天坐着飞机满世界跑,今天吃这么多鸡翅,是想自己飞上天?” 陆岁岁从莲婶手里接过汤碗的同时,甩了对白眼给陆时清。 “你们成双成对的刺激我,我就把鸡翅都吃了,让你们没办法比翼双双飞。” “我这才刚结婚多久,你就说胡话。”陆晏清夹了一粒红烧狮子头给她,“把嘴堵上。” 陆岁岁同样也给陆晏清一对白眼。 什么破哥哥,有了媳妇忘了妹。 “怎么?看见两个哥哥婚姻幸福,你也想找对象了?”陆晋霆见缝插针,接着陆岁岁的话往下说:“我给你安排两个相亲对象?” 他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颜禹珺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非得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倒胃口的话?” 陆晋霆看出颜禹珺脸色不好,但已经开了的话头,没道理因为他们娘几个不高兴,他就不说了吧? 再说明明是陆岁岁先提起来的,他就是顺着她的话说,有什么问题吗? “她看见两个哥哥有了自己的归宿,自己也想找男朋友,我有适合她的青年才俊的资源,介绍给她,有什么问题?” “青年才俊?”颜禹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毫不掩饰的冷笑出声,“你说说看都是谁,说不定我也认识呢?” 陆晋霆一噎,他还真不能说。他媳妇还真认识。 气氛似乎更尴尬了。 陆岁岁顿时觉得鸡翅和红烧狮子头都不香了。 她撂下筷子,端着汤碗小口喝汤。 “您能给我找什么好人?”陆岁岁撩起眼皮子,懒洋洋的看她爸一眼, “您要是想把您那些老友家的儿子介绍给我,我劝您趁早打消这种可笑又荒唐的想法。” “您那些老友年轻时或许有些本事,但他们是真不会教孩子。” 被老婆暗搓搓的警告,陆晋霆还能忍,被女儿这光明正大的讽刺,陆晋霆只觉得老脸都在两个儿媳面前丢尽了。 尤其南旖还是第一次来陆家 陆晋霆脸色一沉,“陆岁岁你好好说话。” “我吃饱了。” 陆岁岁微微一笑,放下汤碗,仪态十分优雅的擦了擦嘴,微笑着看着陆晋霆:“您要是忘了您和陈家老头是怎么决裂的,我可以帮您回忆一下。” 听她提起陈家,陆晋霆更觉得没脸。 他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陆岁岁,我是你爸,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陆晋霆!”颜禹珺没撂筷子,但脸色很明显的因为陆晋霆的话臭了。 “用我提醒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颜禹珺早就跟陆晋霆说过,不管他想让陆岁岁跟谁相亲,都等中秋节过后再说。 她可不想给她的宝贝二儿媳留下一个公婆强势专制的坏印象。 可陆晋霆不仅要提, 还要在餐桌上,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提。 把她的嘱咐忘的一干二净! 他难道看不出来陆岁岁在故意给他挖坑? 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中用! 倒是陆岁岁,还真让陆时清说对了。 她可真不怕给人添堵。 颜禹珺警告的瞪了陆岁岁一眼。 陆岁岁微笑着耸耸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让我和周征联姻,但周征喜欢男人。” 陆岁岁这话一出,全家人震惊脸。 陆晋霆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陆岁岁一字一顿:“我说周征喜欢男人。” 陆晋霆脸比桌上盘子里的青菜颜色还鲜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陆岁岁眨了眨眼,“我亲眼看见他和一个男人打啵儿,还能有假?” 陆晋霆顿时犹如吞了一百只苍蝇,脸色阴沉的难看。 见陆晋霆脸色不好看,陆岁岁决定再给她亲爹脆弱的小心脏补上一刀,彻底断了他安排她相亲的念想。 “周征还是被压的那个。” 第248章 新大冤种 周征喜欢男人这个事情,还真不是陆岁岁为了拒绝陆晋霆乱点鸳鸯谱随口瞎掰的。 她是真的亲眼看见他被一个体育生按在墙上亲。 至于她为什么会看见,还是托了鹤楼的“福”—— 几年前,在鹤楼还是周征女朋友的时候。 那时候是周征先跟鹤楼表的白。 说是表白,其实周征对鹤楼也没多热情,日常带个早饭,送个牛奶,体育课后买瓶饮料,买根冰棒。 鹤楼一开始对周征没感觉,不想因为对方的面子就答应他的追求 后来她有点点心动,才答应周征的追求。 那时候不管是鹤楼还是陆岁岁和苏昭,都以为他们两个门当户对,金童玉女,肯定能从校服到婚纱,白头偕老。 可谁也没想到,鹤楼同意做周征女朋友没多久,她们陪鹤楼去给周征挑礼物的时候,意外撞见周征和一个体育生在咖啡厅角落里的卡座打啵儿。 周征还是被压的那个。 当时看着周征那享受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是被迫的。 鹤楼除了震惊,倒是没表现出来多受打击的样子。 但她心里流了多少血,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亲眼目睹周征跟一个男人接吻后,鹤楼还没来得及找周征,周征就以全家移民国外,不愿意跟鹤楼异国恋为理由,单方面宣布分手。 鹤楼除了同意,也没别的的选择。 她倒是表现的挺平静的,可把苏昭气了个半死。 鹤楼、苏昭和陆岁岁是从小到大朋友,比亲姐妹还亲。 在她们仨心里,对方比自己还重要。她们三个各自认为自己吃点亏没什么,但姐妹绝对不能受委屈。 周征个死基佬,让她姐妹当了一回大冤种,他连个屁都不放就想溜,良心都被狗吃了。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 所以周征走那天,苏昭差点没在机场把他打死。 场面一度混乱,还惊动了警察。 哪怕是警察来了,苏昭也没怕。 苏昭不光下死手揍他,还骂得特别脏。 周征猜到了她揍他的原因,他自知理亏,有愧于鹤楼,选择不追究苏昭的责任。 当然,周家那边的长辈不愿意,扬言要去苏昭爸妈那告状。 苏昭有恃无恐,让他们去告,只要不怕丢人。 陆岁岁带着人赶到机场的时候,周家的长辈正指着苏昭的鼻子骂,苏昭一副油盐不进的混蛋样,随便你们怎么骂,只要她不往心里去,骂的就是别人。 陆岁岁直接问周征需不需要她帮忙把事情闹大,闹告诉他家长辈他为什么挨揍,顺便跟鹤家的长辈说说他们家的宝贝闺女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征理亏心虚,他也不好意思让鹤楼因为他再受到第二次伤害,忍着浑身的疼按下了要替他到苏家要个公道的父母。 周家父母不满地瞪着陆岁岁,一副要找陆家秋后算账的架势。 那时候陆岁岁才二十岁,还是个稚嫩的年轻女大学生,对上周家父母却丝毫不惧。 她只问了周家父母一个问题,他们知不知道周征有问题? 正当时周家所有在场的人都心虚的撇开视线,不敢跟陆岁岁对视。 很明显,他们全家都把鹤楼当傻子。 现在还想闹? 那就闹,撕破脸。 路岁岁相信以鹤楼爸妈心疼女儿的程度,就算周家移民到国外,也会跟他们不死不休。 周家人还要脸,最后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带着一身伤的周征上了飞机。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周家人又想故技重施。 多年前的冤种是鹤楼,现在他们把目标转向了陆岁岁。 还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陆岁岁一脸无辜的看着陆晋霆:“爸,周家真的把你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