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之我是大欧皇》 第1章 狩猎开始 海浪,沙滩边上就躺着我酸疼的身体。当我意识到,海浪与海风的时候,已经是朦胧望在大海与太阳交相辉映的时候了。 在一年之后的一天,我再回想起这一天,我摆动着双臂,疯狂地跑向受伤的安柏身边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敌人--深渊,我赖以生存的深渊与星空,我的福地。不过,这一切的开始,得从这海边,这弯月般海岸说起。 你们猜我有没有钓鱼?在传闻之下,我在海岸边徘徊的时候,派蒙也在海岸边徘徊。 我们两个相遇从派蒙咬在我身上开始。 派蒙看见了我,在打算进树林的路上,我没说出口的“前进”两字在心中是木材,是干草。直到我看见派蒙就像看见故人开心的向我飞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说“嘿,小可爱,你就是我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有缘人的说”。 她越来越近了,沙岸去那里了,离我是不是远了一些。 哎,我打开的双臂,是不是像是略微张开羽毛翅膀的大鹅,派蒙飞了过来一口咬在我的二头肌上 “哎哟,你干嘛”派蒙快乐地看着我,“岩盐肌肉”。我也快乐说着“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只是我大部分时候要有礼貌一些。不想再感受我右臂二头肌上面传来的怪异感觉,“小可爱,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派蒙炯炯有神的大眼,发光的时候。我一把将她拔了出来。 我还记得许久之后,我跟阿贝多讲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们一起画下那副惊艳世人的油画《吃岩盐肌肉的派蒙》,那是后来《进军的派蒙》系列的原型。 来到树林边的时候,“吃什么好吃的?”派蒙迫不及待了。 我也是,可我不想许诺什么,“派蒙吗,要不你还是吃我吧”我转身跑了起来,派蒙略显停顿,“喂,你别跑啊,你别跑哇” “跑吧”我在树林边跑边看周围的树林,绿色,“不是”,我在找不一样的颜色,“橙色,应该藏在哪个绿小房子里面吧”那个呢?慢了下来,看这高地树林那里,我似乎已经到了那里了阳光降下最多的地方,居民该去过那里了吧... 派蒙在后面跑着“别跑哇,食物,别跑”哎,他似乎停下了,好机会啊。派蒙百米冲刺,有人在终点线那里大喊大叫“这里有还吃的”,“哇”派蒙的咆哮声响了起来。 我自然是听到了,可狸花鼠没有听见,我手拿着刚从山崖下摘得大果子“日落果”留在原地像个木桩一样聆听着。来了 快速,塞住,转身,扔出。哈哈哈,当然,还带着预判。 派蒙飞向了刚启动的狸花鼠那边,但是,派蒙受惊得声音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做错。但是,食物的力量还是暂时让她忘记了我的决定。不一会,派蒙就从晕厥的狸花鼠旁边又歪歪扭扭地飞了起来,嚼着日落果的我挺不好意思“你没有受伤吧,今晚吃烧烤弥补下我的过失,别生气嘛”,“你个坏蛋,看在烧烤的份上就暂时原谅你吧,不过做为补偿,你要每天给我做好吃的才行”。 我多了个朋友,多一双筷子嘛,我还能欺负她不会用筷子。就在那个夜空灿烂的晚上,我躺在草地上望着身边睡着的派蒙这样想着。 “明天吃什么呢?”我没有想这个问题。 第2章 卖日落果的局 “谁啊敢打扰我和我亲密的朋友吃东西”派蒙在梦里嘟囔着。 “我!你最亲密的朋友叫你吃东西了”日落果,我拿着在派蒙脸上晃荡着。 “你要每天都给我做吃的,才算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派蒙吃着日落果的样子。 我们遇到了,带绿帽子的歌手在树林里抚摸着一条传说里才会有的巨龙--凯特琳。在树林一侧观察的我,示意派蒙不要动。我去卖他们水果,背包抱在怀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纯天然的水果,哎~,伙计,你们要水果吗?只要1000摩拉,5个日落果管够哦~” 龙的气息,我再林子间的感受,不止一次在这边大陆上上演。但是,每一次,气息都像是我猎人生涯延续的火星子。“怎么样,我的伙计,还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做交易哦。” “哎~,来来,拿给我先尝尝”这个歌手名字,当然是温迪。 当时,他的手放在龙的额头上轻抚边用低语的歌唱接纳我这外来客。再一次回想起温迪的歌声是在明天的时候了。我来到了他们身边,这是我的福地。那怕是许多年之后我也是这样想的。 当时,我的手放在了龙的面前,像是在打招呼,我的低吟也渐渐融合在了这林莽之中。再看向吃果子的温迪的时候。 “你从蒙德来的吧”, “对,正打算去那里。” “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哟,作为回报,不过再次之前我得先和老朋友道别”温迪笑起来得声音比一般女生还要玲珑一些。 特瓦林飞向了西北方向。 “来蒙德那就得当冒险家,绝对没有毛病,相信我旅行者,说不定之后我们还会在一起看到特瓦林” “能别看吗?我和派蒙来这里本来就是打算混日子的”我那样说。 但是,快到蒙德的那天晚上,温迪看着我在练剑,对着草丛一顿操作,“哎~,原来你会园林艺术哇”可那时,在我练了快两个小时的时候,突然想起温迪之前说的话。 “怎么样,我修的园林,那可是剑指的方向” 我默默的使用了元素战技,当风吹过刚才操作的地方,显露出的箭头草丛图标指向了蒙德城。值得,默默地说着,派蒙吃完烤鱼后早已睡着。 在第二天下午注册完冒险家协会后,派蒙就拉着我去“猎鹿人”餐馆,“还不如去蒙德百货买好材料,在果酒湖炸完鱼吃香精煎鱼”好了好了,看你那生气嘟嘟的表情,那就破例一次。不过记住就只能是这一次,吃完这顿开门宴,明天我们就正式的接委托,闯荡江湖了! “猎鹿人餐馆”甜美的菜肴,每次回来路过这里,路人家人欢聚,他们平日的饭菜,总能让我想起之前的时候在这里和派蒙吃饭时的场景,每一次吃饭的时候都能感到热闹,在闹市或者是冷清的地方时不时地有风中传来的歌声,有些熟悉。 忘却不了,在蒙德买帐篷的场景,那还是用刚发下来的冒险家工资买的。 第3章 你会飞的很高吗 那天晚上,我和派蒙打算和在蒙德城外的不远处的一个丘丘人营地和丘丘人做交易,5个日落果换你们的居住地。但是,他们先动手为强,我和派蒙只好做出反击。不一会,他们就成了躺着的雕像整齐的摆在了远处的草丛边。第二天,有小孩出城玩耍发现了那里躺着的丘丘人,后来被她记录进了书里,那个时候我才晓得她叫艾拉·马斯克,一个研究丘丘人语言的孩子。 从打扫干净,收拾整洁的1号根据地出发去冒险家协会接委托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在到达的路上,过桥的时候,提米喂的鸽子成为了我们一天的食物,无论是烧烤还是炖汤,派蒙都说不好,直到我们接到了那样的委托: 快中午的时候,遇到了和我们组队的班尼特,一同前往住在奔狼岭的一位老人的家里。老人以打猎为生,但是最近奔狼岭能捕捉到的松鼠和兔子越来越少,二话不说老人家直接挂委托。似乎,是生态问题,物种问题,冒险家协会似乎无所不能。老人家拿出了他腌制好的鲱鱼招待我们,不幸中的万幸,班尼特的鲱鱼刚拿在手上就骨肉相离了,害得他高兴地打扫了起来。我把盐腌鲱鱼罐头密封妥当放进了背包里,以免派蒙继续呕吐。 离开了木屋,根据老人提供地线索,最近狼群有点猖狂啊,说是有狼加班加点的干活,再不管控下怕是要上天。老人家喊我们要送一些狼上天,他老了就不跟过来了,消灭部分狼群,就算委托完成,那时自然能恢复兔子松鼠地数量。 我寻思着老人家是不是有些格局闭锁了,多吃些菜和盐腌鲱鱼不一样过日子吗?非要上天,你会飞的很高吗?不过,确实狼群多了影响生态环境。那样不好。 来到山顶上,已经是黄昏时候了,我烤起了禽肉,班尼特在一旁轻揉着头上被小石子砸出地包。 我在想要不要卖一个头盔给他,派蒙也支持我的想法,不过她说:“什么时候去找狼群呢?” “不用找,烧烤在那里,狼就到那里,它们的嗅觉很是灵敏”, “啊~,狼来了,狼来了”班尼特起身警觉回顾四周在听见了派蒙的恐吓后。 你们不要着急,我将烤好的烧烤递给派蒙和班尼特压压惊,“狼要嗷~嗷~叫后才得来,那是它们晚上起床干活的信号,” 结果,刚说完就有三只狼来了,突袭过来,其势凶猛。 “还真有狼加班加点熬夜干活的吗?”我惊呼着掏起了背包,派蒙尖叫地躲在了我后面。 我拿出了鲱鱼罐头朝着跑向狼群的班尼特扔去,“班尼特快低头!” 话语刚落,班尼特慢了一点,鲱鱼罐头砸在他天灵盖上,碰巧打开了罐头。 但那时,狼群已经扑在了班尼特身上。鲱鱼和汁水,啧,那股气味弥漫开来,当场把三只狼熏蒙在地,随即口吐白沫,颤抖着倒下了。倒下的还有头上又多了一个包的班尼特。 看来是该卖个头盔给他了。“那老人家在奔狼岭呆了几十年,不被狼袭击的原因找到了”派蒙在我后边那样说到。 我们捏住鼻子把班尼特托到了河边,调整好了再去查看绑好在树上的狼群。 可那想到回来的时候发现,绳子被切断了,只剩下了地上那硕大的爪印,狼群不知踪迹。 第4章 龙老板 这爪印,怎么看起这么像是龙的爪印呢? 我反驳了派蒙,“这就是龙的爪印” 班尼特一路跟随着我们,与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害怕我们的好运气伤害到自己。“这年头确实还是奇怪,龙跟狼有什么关系?狼救下狼,龙会救下狼?一看就是有什么交易” 派蒙附和到“就像是,我们只在猎鹿人那里吃饭,不会出来吃鲱鱼罐头那样”。这个比喻班尼特听得原地开大点赞。 反正是要恢复以前的平衡嘛,这还是比较简单。只要消除过量的剥削就行,剥削来自哪里?当时,我们一行只知道狼群和龙爪,那边查寻了过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北风狼的圆场了。 那里的石中剑已经被拔了出来,北风狼匍匐在了特瓦林的脚下,看着它吃着牙签烤肉,在暗中观察的我们眼中那是烧烤。 “所以是特瓦林当上了龙老板,命令手下狼群去给自己找食物吃了?奔狼岭的饭局上多了一头龙,明显是供应不上了” 派蒙回应我说:“特瓦林不应该在风龙废墟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要不把它赶回去?” “我自有妙计,班尼特,你背包里面还有剩下的鲱鱼罐头吧,要不...”话还没有说完,班尼特就用不幸的眼神看着我,“不是拿你当实验品这次,你直接把鲱鱼罐头扔过去,先把狼熏晕,我们再趁机取卵” “取卵?龙蛋?” “啥龙蛋?取龙的排泄物--创世结晶!我听说现在有许多人都在花高价买这玩意,我们只要垄断了这龙的饮食,就能解锁财富的密码,还完成了委托,也恢复了生态,这不算一举多得吗?”行动,就此开始。 当我在特瓦林一旁看着吃烧烤得特瓦林的时候,派蒙和班尼特仍惊叹于鲱鱼的威力,有时候强攻不如巧取,我则和特瓦林达成了约定--不在控制狼群为它服务,每天的饮食我们固定从猎鹿人那里配送到老人家里,作为代价则是我们要收取它全部的“创世结晶”。特瓦林虽然不解但答应的速度也很快,很害怕我们反悔。 在回去的路上,单纯的派蒙,我看着笑了起来。“龙是怎么打赢狼的,你们知道吗?”我的这个问题随即叩响了他俩的思考的大门。“你们想啊,这飞起的龙,与在地上的狼,谁更厉害?” “来自高空的吐息可以瓦解狼的防御,可是狼的撕咬与跳跃却达不到那样的高度。这不禁让我思考人生是那样的无奈,所以” 听的起劲的两人,说:“所以啥呢?” “啥啥呢?还不赶紧去老人那里把委托签好字回去好好吃一顿,思考明天的事情” “可把你们饿着呢?看到望着昏厥的狼流口水的派蒙我都不忍心咯” “你知道就好,还不给我好吃的,我就不跟着你啦” 这路上,我和派蒙有说有笑,我暗下决定明天带给班尼特一个加固版的红色雷锋帽,只因他头上的包。 回到老人家那里签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关于签收外卖的事情老人家答应了,毕竟还可以改善伙食嘛。至于那龙每天来老人家里要饭的场景,我们不曾想到,老人家喊龙喊小龙龙。 第5章 leifeng冒险团 “啊,创世结晶啊,创世结晶,你是我的宝贝啊” 派蒙在去荣光之风的路上也跟着我唱到:“啊,甜甜花酿鸡啊,甜甜花酿鸡,你也是我的宝贝啊” “哎呀,派蒙你不准跟我学,你唱的太难听了,甜甜花要是听见了可是会枯萎的呀” “你说谎,明明就是你唱的难听!” 早上,那样开始,在达到店子里面定制了一个加固版的红色leifeng帽后,派蒙在收银台上放上了三个日落果,收银员笑着望着一旁沉默的我,“那边柜子里的白色雷锋帽来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起算钱”不错,“小天使,中午要抢特瓦林饭吃”派蒙带着白帽和我离开了。 大部分传送锚点是方便的,直到有人愿意开着阿贝多老师设计的新能源车兜风享受的时候。比如,在我和派蒙在猎鹿人餐馆定了长期合同的时候,那天下午,我们便拿着创世结晶去付钱了,不用说就余下的钱兑换成莫拉后,给的小费那也是三七分成,斯特拉车行老板斗胆问吾尊名 “叫我龙老板就行,不必太在意。” 那新能源车是太阳能的,舒服惨了。下午我便开车去荣光之风取帽子, “飞比跑快吧” “放屁,除非你开飞机,那还能有我开的快吗?你以为你是谁呀”话音刚落就看见温迪坐在后座上面了。 “哎,温迪,你要加入我们冒险团吗?具体内容晚上吃饭的时候在聊嘛” 温迪躺在后座上面吹着风“我来当司机吧,这车平时不用的时候归我,需要用车的时候,只要吹三声口哨随叫随到。怎么样?” “派蒙,此事你怎么看?” “再加一份钩钩果果汁我就告诉你” “嗯,咱们还是去取帽子吧” 温迪的事情,到了班尼特自然就解决了。“我再说一遍班尼特是自己要加入我们冒险团的”在饭桌上,我一再强调班尼特加入的必要性,说服他爸爸的同时,派蒙也在和温迪沟通。达成一致,温迪,随叫随到,负责开车。班尼特跟着温迪。于是,就有了咱们雷锋冒险团,为啥呢? “你看见班尼特现在带着的雷锋帽了吗?那可是咱们团体的吉祥物哇,可厉害了,欧皇的象征,毕竟天天做好事嘛,那自然是运气十分的好。” “明天就去选个特别的委托,去证明一下好吧”派蒙嘟囔着嘴。 “哎呀,别乱说了,我现在烦着了,咱们冒险团得承包各种业务,先把广告宣传做好好吧,这个世界可没有想象得那么善良,要是不能尽快得搞起规模和熟路,就真成炸了,好我跟你证明一下我得欧皇能力。” 我和派蒙路上一直在斗嘴,之前在现实世界里面还没有一个能斗嘴的说。所以,现在斗嘴的时候记得让让派蒙一两句:“好了好了,派蒙你斗赢了。” “你!你得补偿我!”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因为在我们印好宣传单得时候,我正准备向派蒙展示我的欧气。 第6章 看!有空投 来到望风高地。派蒙只见我捧着双手高举宣传单。 “啊,风儿吹~风儿吹~,地上有许多机会,哦~北风吹~东风吹,宣传遇见谁!” 歌声唱完,我就觉得可以了,派蒙也觉得可以,提瓦特之所以是提瓦特就是因为,不断探索的冒险家气运总是不错的,就连现实世界的古书上面也是那样说:“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什么意思呢?就是在说:“努力的人有你好果子吃”,我这样跟派蒙说到。 来派蒙把日落果吃了,该接日常委托,干完委托就可以知道这次的风发传单的结果了。 到了吹哨子的时间,“吁~吁~吁~,好,来了来了” 只见地上出现了绿色的法阵,半空中竟是凭空出现了一辆车,以及正趴在车门上往外吐彩虹的班尼特。“哎,当心点别还没有领委托的时候就把身体状态给搞垮了,还有才买的车怎么能给弄脏了呢?”我在一旁说着温迪,派蒙则去查看班尼特的情况了,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班尼特的身体素质经过长期的折磨,现在恢复能力以及达到了非常可怕的水平。 虽然,没有达到那种区区致命伤不过如此的地步,但是,平常皮肤挂彩,胃子不适这些基本是无伤大雅,恢复极速了。 到了,蒙德凯瑟琳那里,班尼特走上前去领委托,被我一把拽住。 “兄弟,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你来呢,还是我来吧。” 我走到凯瑟琳面前领取了委托,一看:帮迪奥娜找寻丢失的猫咪们。 迪奥娜在猫尾酒馆那里等候,一共有3只猫咪(一只大橘猫,一只黑猫,和一只异色瞳白猫)都是在这蒙德城里走丢的。由于,失主比较着急,就要求冒险家协会在一天之内完成这件事情。 “我们来蒙德只办三件事:找猫,找猫,做好事”我跟三人解释到。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呀~”班尼特事后想起来。 而这时找猫已经开始了,班尼特和温迪一对,我和派蒙的这一队来到了屋顶上。 “emmm,制高点才好想猫在哪里嘛”我一边说一边看。突然! “派蒙你看那是什么!就在我手指着的方向”派蒙向我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宣传单!?” 派蒙看见有两张宣传单随风飘扬,目瞪口呆地说:“这..跟猫有什么关系呢?” “哎呀,你在看,宣传单飞向的方向那边是什么?” 只见,海的那边是,不对,什么海的那边,明明就是宣传单的那边嘛。也就是风车塔的走廊上边我们看见趴着一只大橘猫在晒太阳。 走,派蒙我们已经找到了第一只猫了。“怎么样,我的运气那是相当的不错吧,前有多行不义必自毙,后有多备好事成欧皇” “可是那只猫是怎么上去的呢?”派蒙疑惑着。 “你难道没有见过猫爬树吗?猫爬树可以厉害了,以前在原来的世界了,我还见过蜘蛛猫呢,沿着教学楼的墙壁爬楼,那可真是酷炫。” 说着说着,我两就到了塔这边,“派蒙,你爬塔吗?” “你爬吧”派蒙委婉拒接到。 “哎,你怎么骂人呐”话音刚落,那只橘猫就噗呲一下跳了出来,飞到了半空中。 “哎,怎么办那种可能会摔死的”派蒙看见并担心到。 下一秒,那只猫就打开了风之翼,开始了向下的滑行,在这蒙德城里。 “哇,看!有空投,快检”我和派蒙便追了过去,瞄准了那只橘猫落地的地点。 第7章 猫咪情报团 太阳凌空高照,温暖的阳光照的大橘猫发出了灿烂的光彩。 “喂,看来这猫咪以后会帮助我们呀”我和派蒙这路上如影随行。 谁知道在飞行的大橘猫正在侦察敌方的位置,但是发现了这鬼鬼祟祟的两个人。 “哎,怎么下边有两个人跟这我呀,我不会身份暴露了吧,不行侦察任务没有做完,人都还没有找到,不能这样把自己交出去,哎,下面的两人怎么跳上来了呀,该不会是迪奥娜派来的吧。” 大橘猫发现我,快步跳上囤积酒桶的上面,双腿发力一蹬,空中转身落在了加固墙体的木沿上边,又一发力直奔墙体横向伸出的招牌杆子而去,双手抓牢杆子轻松一拉。身形便如同实心球一样向橘猫飞去。 “我看你往哪里逃!”橘猫绝望地看着我,手脚耷拉着任由风之翼带着自己迎接着飞来的怀抱。 “嘿嘿,会风之翼的不止你一个人。”我抱着大橘猫,滑行的风之翼带着我们飞到离地面两米高的地面的时候我便收入背包里面帅气落地。 ok,任务完成了三分之一,此时此刻。我和派蒙抚摸着怀中的橘猫,试图用花言巧语和鱼干,来诱惑橘猫透露其他两只猫的位置。 橘猫不为之所动,只是闻着自己身上的气息。 --有龙的味道。 橘猫想起蒙德猫咪们之间一直流传的一个传说: 在许久以前的一个下午,蒙德的猫咪们天天被禁锢在家里被当成了宠物久已,在经过漫长的生活中,猫咪们想起了之前没有被驯化的时候还是在树林里面当野猫的时候,那时的生活虽然比现在要累,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到了秋刀鱼和野性的味道。 那种感觉就像是现在的人们在每一个小时里面都能感受自己成长的力量与收获的时薪。直到,有猫眯们看见了以前的骑士征服了巨龙的时候,一群猫咪感受到革新便暗中建立起猫咪情报团,并以政府大龙的人作为猫咪们的精神领袖。 橘猫--橘佐京是侦察员, 黑猫--黑杰克是暗杀官, 白猫--白小美是情报官, 这是猫咪情报团在蒙德的一支分队。而这一天,橘佐京从闻到此人身上的龙味的那一刻便明白这个人是带领着猫咪们走向解放,走向富强的一个人。 “哎,派蒙,你说这只橘猫怎么突然变的这么乖了呢,应该是因为我太帅了吧”说着我便用手理了理自己的秀发。派蒙没有搭理我,只是说到:“这猫,好像在呼叫着什么” 我们只听见了“喵喵~”的叫声,突然,大街拐角出现了一只黑猫的身影,它那灵动的身形和矫健的动作都预示着这不是一只简单的猫咪,“你看那是...”派蒙惊呼 “不错,是。。班尼特”班尼特和温迪在黑猫后面追着,只是黑猫太难抓了。 “别跑,猫咪,别跑,我给你吃盐腌鲱鱼”班尼特追的有气无力的说着。“哎,是派蒙他们,你们,你们快抱住那只猫,别让它跑掉哦”温迪一边飞一边说着。 只是那只黑猫,跑到我身边的时候就不跑了,这是什么回事呢? 喵唔~喵~,黑杰克跟橘佐京说着:“有龙的气息,这个人就是救世主?” 第8章 喵呜 喵呜~“对,他就是咱们的救世主”。 话音刚落,黑杰克就跳到了我的头顶上,正巧,班尼特和温迪也追了上来。“这,为什么黑猫这么不听话呢,偏偏又听你的话?” “别问,问就是欧皇”派蒙没听我说话,只是在一旁听着猫咪不停的叫唤。 ----“要不,把在天使的馈赠的白小美喊道一起,一起和这个人做协商怎么样”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喵~呜” ----“黑杰克你骂谁呢?” ----“我没有说话呀” ----“那是谁在喵~呜叫” “那么接下来就是只剩下一只白猫了,哎呀,派蒙别学猫叫了,不如帮我出主意来着”我跟派蒙说。“我明明就是在和猫咪沟通好吧,我听出来了,那只白猫在天使的馈赠那酒吧里面。你们真是的,明明就是自己愚昧,还硬要不解风情。”派蒙生气的解释到。 喵呜喵呜~,“派蒙,刚刚学猫叫,说的是什么,你给翻译翻译。” “你真是可恶,不跟你说话了”我们一伙人一边走向酒吧,到了酒吧里面的时候,只有班尼特和温迪在安慰派蒙,我明明也安慰了好吧,只是派蒙生气了。 正愁着酒馆里面找不到白猫,进了酒馆,就直接看见一只白猫从二楼飞了下来,落在查尔斯身边。“哦,是雷锋冒险团的人来了。你们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查尔斯说到。 “哎,可以,你们是看到宣传单才知道我们的吗?”我礼貌的回应到。 派蒙,乘着我们聊天的时候飞过去抱住了白猫。听到,查尔斯说:“对呀,真是太神奇了,早上我开门营业的时候,正巧一张宣传单就飘到门边的广告栏上面了。” “正所谓一张宣传单,千里迢迢来相见嘛,我们接到委托,要来找三只猫,白猫就是最后一只了。”派蒙在一旁紧紧抱住白猫,而白猫则与我这边的两只猫交流着。 “不如。。”我摸着下巴跟查尔斯介绍到。 “不如。。什么?” “不如,下次咱们再聊吧。” “额,好的,先生,您先忙吧”查尔斯不失礼貌的退下了。 我们一伙人也退下了,派蒙还在赌气呢。“派蒙要不你和我打一架吧”我慎重的说到。 要是你打不过我,还可以在提升等级后在来。说到这里,班尼特才补充到:“不如,等咱们提交完委托后,去一处四风试炼完成等级突破吧,我正好达成了这个地步。” 温迪说:“我就算了,纯纯聚怪和风场简单着呢?你们两呢?” “派蒙需要去那个地方解决成长问题”我说着。 “你别抢我的话呀,旅行者也要参加。”派蒙反驳到。 “旅行者。你们谁见过旅行者等级提升过?我当然是要当重要的工具人。” 话语之间,迪奥娜看见我们四个抱着三只猫咪,突然眼睛发亮。“你们三个!真是太不让我放心了”说着,那三只猫便脱离了我们缠在了迪奥娜身边很是粘人。 第9章 温迪是你孙子 “迪奥娜小姐,请你在这个委托单上签字,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于此当时,迪奥娜在猫咪的拥护下签上了自己的署名。 但当我们正准备离去,去林间老人那里的时候。猫咪却又跟了过来,喵喵地向我们叫唤着。这种行为可让迪奥娜生气了。我连忙说着:“迪奥娜小姐,要不我先帮你照顾着这三只猫。你先忙你们地工作?”派蒙和猫咪们也在旁边用期待地眼光看着迪奥娜。 迪奥娜无奈的同意了。路上,猫咪们与派蒙有说有笑,把一旁的我们三整不会了。就连凯瑟琳给我们就算委托奖励的时候,也表现出不一般的神色。仿佛,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踏上另一段征程。 “温迪,开车。不想走了。”就当是兜风吧。 去奔狼岭的路上。温迪的口哨声,班尼特打磨匕首的声音都没有派蒙的声音大。 “我宣布,咱们雷锋冒险团正式与猫咪情报团结盟。”派蒙的声音在车上回荡。第一个表示赞成的就是我和班尼特。温迪,却说:“派蒙,你问下猫咪为什么要和我们结盟呢?会不会是因为我的歌声太好听。。。”话还没有说完,派蒙就反驳到:“猫咪因为咱们都是龙的传人才愿意与我们结盟的” “那可是,龙老板不是浪得虚名的。”说起来。“猫咪情报团的成员要不自我介绍一下呢?” “喵呜~” “喵~呜” “喵喵~” 派蒙边听边解释到:“橘猫--橘佐京,黑猫--黑杰克,白猫--白小美”。 “作为蒙德的侦查员。我们在追查深渊法师的去向,有一个深渊法师去了东风试炼里面。现在,要不到时候,班尼特和派蒙等级突破的时候就去东风试炼那里?” 派蒙翻译的声音和猫喵呜的声音混在一起的感觉真幽默。 我考虑到事情的危险,正打算要不要换一处试炼的时候,却听派蒙说:“深渊法师那里有什么关于--莹姑娘的消息” “emm,莹姑娘,好熟悉的名字,那不是我在现实世界的女朋友吗?”怎么她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不管怎么说,还是不去为好! “这世间美好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能够停留在一件事情,一个人物上呢?” 没过多久,林间老人这边。老人,在用耙子,猪八戒用的那种整理着大龙生产出来的创世结晶。之前,在车上就考虑到了财产的安全行,就跟温迪说了,这户人家这里常来啊,有酒喝。温迪听的非常愿意。看到老头的时候,“老头,我帮你找到了你失散多年的孙子--斯坦利·温迪。”我拱手庄严的模样,似乎还有人蒙在鼓里。 “啊,斯坦利”老头想起了一个隐藏许久的伤痛: 老头泪光暗暗,当年儿子不顾自己的劝阻,和他的好朋友们去了烬寂海,但是魔兽的大量出现,战友纷纷沦陷,那时斯坦利拼劲全力护送战友们撤退,但是在撤退的过程中... 也就有了后来蒙德城,假冒“斯坦利”的那个幸存者天天酗酒的故事。 第10章 北风试炼 之所以,我会想到这招。 那次完成委托的时候,老人在签字的时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斯坦利。我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不好在孤寡老人找到家人了。 老人有人常常来看他,“我们雷锋冒险团又做了件好事”。 接下来,到了雷锋冒险团便打算去北风试炼。“温迪,开车!”猫咪们却不肯上车,直接 到了北风试炼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打开了。“这什么情况” “不会是深渊法师吧?情报那边不是说”班尼特说到。 听到班尼特这么说,我只感觉到有股不祥的预感。“要是害怕的话,就换成其他的试炼吧”派蒙说着。 “哎,派蒙不会是你自己害怕了吧?”我话一说完。 派蒙就进门去了。“我很神勇的”派蒙的声音在门里面回荡着。 突然,“啊~”派蒙惨叫的声音也在门里面回荡了起来。 等我们赶紧冲进到门里面的时候,发现派蒙的头上多了一只蜘蛛。“嗐,还好没有什么大事情。”我边说边拿掉了派蒙头上的蜘蛛。“怎么说?大伙要不要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班尼特怯怯地问了问。 “不用,散步就行了。敌人来了就打,打得过就继续走,打不过就温迪开车。散步就地就拿宝箱奖励走人了呀”温迪同意我的想法。 在路上,班尼特在派蒙身边一直保护着,温迪走后边,边唱歌边善后。我则前面走着,边散步边观察身边的情况。 “为什么这里这么安静啊。”班尼特说着。 “因为这里已经发生过来战斗,你看前面还有烧了...一半的丘丘人权杖”我刚说完。 不远处的试炼场里面就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哦,开始了开始了,派蒙我们上吧,要是你受伤了我可以给你加血。”班尼特说着。 “走,上搞他们”士气凶凶的样子,很有雷锋冒险团的样子。 班尼特首先冲了过去。“哎,是安柏” 当时,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正与深渊法师战斗呢。 “我们走,不对,我们上”派蒙说着,深渊法师的一个火球扔了过来。安柏顺势跳开,火球炸在了后旁,火焰的余波波及到了派蒙,派蒙啊的一声,班尼特见状直接原地开大,地上刚显示点赞图标,结果派蒙头顶上面显示“-5”。 派蒙,卒。 班尼特看呆了原来,派蒙这么脆的吗?只有5滴血。 没等班尼特吃惊完,你猜怎么着? “温迪,开车!”温迪听见我怒吼到。赶忙召唤出车了。 “怎么?撤?”温迪问道。 “撤尼玛呢,给我开车冲过去撞死他们。” 轰~,的一声车鸣,在配合上我的风系大招给个控制。 “组合技,机蛋葱鸡?”班尼特补充着。 “什么,组合技,蒙德城里需要西风骑士团交警了现在。” 只见,仪表盘上面飙到了80码。砰,的一声。深渊法师被撞飞了出去,口吐鲜雪,晕厥前。还念着:“莹...”我直接下车把他五花大绑。 “直接交给安柏吧。”我说着。 一旁的安柏走了过来。 第11章 派蒙复活了 “谢谢你们,冒险团的人,这次你们可算是帮了我大忙。”安柏感激着。 “哎,安柏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冒险团的名字?我记得我没有跟你说过呀”我不顾班尼特的疑惑。望着安柏,又望了望出口和来的地方。“该不会是看到了宣传单吧”我问道。 “没错,上次城门做侦察任务的时候,正巧一张宣传单迎面飞来,我还奇怪着呢?冒险团,一听就是做好事的一群人呐。刚刚看你们开着阿贝多发明的车时,我还惊讶着呢。原来这还能这么用”安柏有些不好意思,手还在头上的兔耳发圈上摸了摸,非常的可爱。 “以后,蒙德城里的车怕是会越来越多,处于安全考虑,不应该发布交通法规什么的吗?哎~,温迪,宝箱你先别动呀” 温迪数着出现的宝箱里面的摩拉,“哇,我可以一直喝上一个月呢。” “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请你们吃一顿好吃的在猎鹿人餐馆,在那里慢慢聊”安柏提议到。 “那宝箱,我们就笑纳了,我的伙伴,班尼特和派蒙还需要...” 我话没说完,派蒙! “哎呀,还是先去入口的复活地点看,派蒙有没有被丘丘人吃掉吧,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突然,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吼声:“有好吃的得把我叫上!”派蒙生气地飞了过来。 北风试炼,还是非常的简单。 一伙人来到,在猎鹿人餐馆吃饭的时候。 我跟班尼特商量着:这次班尼特,只从40级突破到50级。 只是还差“3个燃愿玛瑙短片+2个常燃火种+10朵风车菊+15枚寻宝鸦印” 以及“四万莫拉”。我那时问他不要经验书吗?天赋书吗?圣遗物吗? 他跟我说:“经验书可不是消耗品,而是日常生活,委托战斗中自动吸收的。 至于,天赋书也不是消耗品而是经验的吸收,积累与结晶,那不是只去圣遗物副本,天赋书副本,打怪的事情。 到达临界点的时候,还得去找丽莎小姐匹配相适应的天赋书,要是用不相吻合的天赋书很可能要走火入魔。 至于圣遗物嘛?蒙德适合我的只有少女四件套。平时刷又刷不到适合的圣遗物,圣遗物集市上面又没有钱买璃月的宗室四件套。 平时的钱都用来升级武器了。” 班尼特憨厚的笑容,我也跟憨笑了起来。心里想着:“自动吸收,相匹配,圣遗物集市...”似乎,我想起以前在学校里面的日子。嗐,笑着笑着,我想起了班尼特战斗时用的剑——匣里龙吟。 于是,我跟班尼特说着:“兄弟,圣遗物的事情,等下我们一起去买,至于天赋书嘛,之后再说吧,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去图书馆呀。我也得去买一把趁手得武器。不知道派蒙得等级提升需要什么条件,但不管怎么说,先来件盔甲给她带上”刚说完,我便转过身去: “哎,温迪,安柏,你们知道圣遗物集市在哪里吗?我们吃了饭之后去那边看看。作为队长,我们全员都得有适合得圣遗物和武器不是吗?” 第12章 派蒙:华馆2+千岩2 吃完饭,我们一伙人就在安柏的带领下去了集市。 人来人往,店铺云集。这是我第一印象,至于第二印象... 只看见,派蒙搜的一下跑到了烤肉店面前:“老板,要份烤肉卷灯笼草味的。” 第二印象是派蒙非常努力的在提升等级,吃食物提升等级? 没错,之前吃饭的时候,派蒙悄悄咪咪的说出了自己的等级提升的需求那就是——吃! 我一度怀疑派蒙的说法,但是,看见了派蒙吃下那口烤肉卷的时候,她的血量从5升到了10!天哪,我看着路两边的店铺,哎,发现了铠甲店。“老板,有没有小孩子穿的完美铠甲?”我走进去。 班尼特和温迪去看圣遗物了。只有,安柏和啃着烤肉卷的派蒙跟着我。 “小孩穿的完美铠甲?有哇,不就是我身上穿的这种嘛”老板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你是?谁啊” “我是梦想大师,身上这件是我这个两个半月每天锤炼2.5个小时做成的梦想铠甲。采用水晶矿和白铁矿制成,并且还在上面赋了魔法。防御功能,如果你吃得足够饱,就能免伤百分之九十。至于魔法效果得依据身穿者的能力来定。比如,我穿着就会有每工作2.5个小时,铠甲就会自动歌唱--只因你太美。来,我给你表演一下嗷:只...”梦想大师的歌唱马上就被我打断了。 “好了好了,我买了这铠甲。就你身上这一件。” 付了钱,梦想大师脱下铠甲露出了穿在里面的黑色长袖和白色吊带。 去圣遗物店铺的路上正巧遇上了挑选好圣遗物的班尼特和温迪。 班尼特:“哇,派蒙身上的铠甲真好看,就是有股...鸡肉味。奇怪” 温迪:“怎么样,我身上的少女四件套好看不?” 我看着他俩互换的圣遗物,“走,安柏,我们去给派蒙挑圣遗物” 安柏边走边笑:“哈哈哈,少女四件套真适合你呀温迪,你要是穿着这一身去酒馆。绝对会有绅士为你买单的哦?” 温迪:“哦~” 这边柜台上,“几位,想要什么要的圣遗物呢?”服务员礼貌的说着 “给这位小朋友买,懂了吗?”我说着,走向一边看着其他的圣遗物去了。 “知道了,先生”过了一会。 派蒙,双手拿着鸡腿,一身魔女四件套的c味。 “怎么,我看起来不c吗?”派蒙啃着鸡腿说着。“你还可以更c”我面无表情的憋出一句来。 “服务员,给我那种全加防御生命的华馆2和千岩2,之前的两人一起结账”。 该去看看武器了! 这次在试炼上面的事情,在去武器店的路上,我问安柏,为什么那里会出现深渊法师。安柏说到:“情报上面是这么说的”。我看了看安柏的侦察记录书。 “派蒙!你是不是吃多,翻译的时候走神了?”我刚转过身去。 派蒙:“嗝~”。 我:“你!”。 派蒙:“嗝~”。 我:“......” 派蒙:“吃得好饱呀”。 第13章 这一剑将横绝整个银河 到了,武器店的时候。 温迪,不见了。我听班尼特说:温迪是穿着少女四件套去了酒馆。 我:“emmm,带着少女四件套,可以那小子,不是...小姑凉。” 转过头来,派蒙双手扒拉着一把祭礼大剑,“我,我要这把,我要这把大剑”派蒙憋红了脸。终于,放弃了。“好吧,我还是用盐腌鲱鱼来当武器吧。”派蒙无辜的说着。 “但问题是,派蒙的臂力不行,你要是扔盐腌鲱鱼罐头距离太近可能会误伤我们。”我说着 “但要是,用盐腌鲱鱼罐头全身武装起派蒙。然后,我全力扔出去。这会造成更大更精准的杀伤。但同时会损失一个派蒙,但是如果不是在大世界或者深渊里面,派蒙是会复活的。嗯~这是可行的。你们是怎么觉得的呢?”我望着一伙人问着。 派蒙又开始扒拉起祭礼大剑,同时叫喊着:“我要砍你~” 我看着派蒙努力的样子,便从一旁抽出一把祭礼剑递给派蒙。 “派蒙,请用这个,方便一些。”我说着。 派蒙听闻便说:“谢谢”下一秒,便接过了轻便的祭礼剑。 “嘿~ya”派蒙挥出了自认为划破苍穹,毁灭星球的一剑,这一剑,在派蒙的梦想中将横绝整个银河...“我是武器大师~!” 然后,打在了我的衣服上。“哎呀,我的衣服好痛啊,派蒙,我的衣服在说它好疼啊。它将因为你的愤怒陷入永恒的孤寂。”我吃疼的表情,派蒙也看在眼里。 “真的吗?你的衣服怎么了?”派蒙放下祭礼剑,飞了过来。 “你听,我衣服的声音”我难过的说到。 派蒙靠近着,耳朵贴在我的衣服上面。“它,它什么也没有说。” “它,它已经陷入永恒的孤寂了。 派蒙,放下武器,立地成佛吧。 派蒙,放下武器,回头是岸呀。”我默默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派蒙因听了我地一席话,便决定用法器了。 一行人结束了买武器后。一张宣传单迎面飞来,贴在我的衣服上面。 “谁这么缺德呀。哎,leifeng冒险团。原来是我们冒险团啊”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便听着安柏在一旁说:“你们冒险团,挺有实力的呀,这次帮助我执行任务,要不,我跟琴团长说你们的事,让你们去兼职骑士团的骑士?” “不了不了,这件事情跟我们的性格不合适。”我委婉拒绝了。 “那就先别急吧,这份骑士团身份先给你们保留着好吧。” “不如,要不先把这骑士团的身份先秘密保管着先,下次有什么任务我们再来,毕竟,战功不算多,我们也不好意思接受工资呀。” 安柏和我对完话便回去了。 剩下咱们三个在蒙德的夜风中飘摇, “怎么还没有吃饱吗?在这里饿楞着”我说完,看着班尼特抚摸着新武器--祭礼剑,爱不释手。 不由得边走边唱:“夜里挑灯看剑,梦回蒙德城里。八百块肉麾下炙,五十吃完打嗝声。正是派蒙君。温迪溜得飞快,少女酒馆骗喝。了却少年天下事,赢得生前火神名。可怜白发生!” 第14章 冰猪 从1号根据地醒来。 派蒙受凉了,窝在小棉被里面不愿意起来:“天气开始冷起来了,别在郊外驻扎了嘛。咱们有钱了可以去城里住呀。” 我一边背着派蒙一边走在去蒙德的路上:“从简如奢宜,从奢入...温迪...开车‘吁~吁~吁~’既然,决定买了的东西就要物尽其用,不然当成摆设。意识到贫穷的人,从奢入废难呀。” 我们四人到了凯瑟琳小姐那里的时候,凯瑟琳小姐惊讶的说着:“恭喜,龙老板喜当爹。” 我看了看凯瑟琳,又看了看我抱着怀里裹在小棉被里,一脸懵逼的派蒙。“啊,这误会好像有点大呀”班尼特帮我打着圆场试图解释一下。 “派蒙今天只是着凉了,龙老板抱着的不是他孩子,是只喝醉酒的小苹果。”温迪好笑到。 “行了,你们别解释了。常言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样做得好与不好都有好处,所以,凯瑟琳小姐,这次我们接去雪山的委托。leifeng冒险团,与雪山同在。” “你们同在,我不在。”派蒙在小棉被里面好不安逸。 凯瑟琳小姐听着我说完。“关于,安柏小姐有个委托:雪山那边需要猎杀,雪山野猪,一共需要10块冰雪猪肉。”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下了。“雪山与我同在,雪山与我同在!”派蒙在小棉被里叫嚷着。 温迪开着车,我们一起去了服装店买了厚棉衣,在猎鹿人餐馆买了辣椒汤。 “等下进雪山前,喝一些辣椒汤,把厚棉衣穿上。”我嘱咐着。 “你怎么变得像一个老父亲一样了”派蒙问着。 我一把将缩在小棉被里的派蒙揪了出来。“哎哟,你干嘛。” “老父亲就该有老父亲的样子。”我说着 然后,顺势把厚棉衣和leifeng帽套在了她身上。 保温罐里装着辣椒汤。我拿出一罐塞进了派蒙衣服里。 派蒙看着全副武装的三人,手拿保温罐。不由的想到了上次:扔盐腌鲱鱼到狼群身上的经历。 “哇库哇库,这次肯定委托会非常刺激。”派蒙看着怀里的保温罐。 风在车窗外面哐哐的吹着,“是不是天气开始冷起来了呀”派蒙说完。 看到窗外的树叶子开始变得尖了起来。 “哇,天气冷的都开始让叶子龟缩起来了。”说着说着,派蒙又开始往小棉被里面钻。 钻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一只手从另一端的地方抓着了自己的脑袋。然后我从另一端把派蒙抓了出来。“派蒙快看我们到了雪山了”班尼特在副驾驶一边说一边叮嘱温迪开车慢点。 路面开始打滑了,路的一端是雪山的入口,后面白雪皑皑,山路折叠。 当我们遇见雪山丘丘人和它的萨满的时候,下意识地便选择了走树林一侧避开。毕竟,委托的目的是猎杀雪山野猪,得到冰雪猪肉。 班尼特打开地图,冰猪,嗯。先到那边的七天神像,在从那里往西南方向飞,降落在100米远的平台上面,那里附近就有冰猪。 第15章 风林火山 “上山途中不好开车,下山途中呢?”派蒙一边喝着辣椒汤一边问着。 “下山开车?就像是滑雪然后冲下悬崖?”我摇头表示不行。 班尼特,听到就问温迪:“能不能在车身上加上风之buff,让车可以飞起来。” 温迪:“再加两瓶苹果酿就可以。” 派蒙听见即兴说到:“再加两份堆高高,我也可以做到。” 一会,我们便到了七天神像这里了。“我出三份堆高高,派蒙可以从这里飞到那边的平台上面。”我鼓励着派蒙。 派蒙钻到了班尼特帽子衣服大帽里面,“走,我们一起。” 起步,加速,发力,跳跃。面对寒风吧! “wo,这风还没有至冬国的伏特加凉快”温迪飞在前面开路。 我和班尼特在温迪的两边,形成一个倒v型,飞向了那边的平台。落地的时候,派蒙还一直呆在班尼特大帽子里面。“后面风雪如画,画中全是白色”我说完,睁大眼睛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块一米宽一米高一米长的不规则冰雕。“哎,那个莫非就是,,冰猪?”我说着。 一伙人便走了过去。看见冰雕的表面,那种白色霜雪覆盖下的晶莹的冰块。 冰块下面冻结着的,一个丘丘人。 “嗯~”我嗯嗯着走开了,心中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里为什么会有冰丘丘人呢?”班尼特疑惑的看着观察着四周,发现周围的树上有些多摩擦的痕迹,地上还有冻硬的长毛。 “附近就有冰猪”班尼特肯定的说到。 “那边是不是路道过去的开阔地是不是冰猪的气息更加的强烈”派蒙听见温迪的话。 在空气里面嗅着气味:“没错!”。 我们看见了一头冰猪在半融化的冰里似乎苏醒着。 班尼特见状,一个火刀就a了过去。温迪顺势用了e技能。 “哇,组合技--风林火山”派蒙看见冰猪在火刀的渲染下迅速融化,上升气流将火焰的伤害发挥到了极致。刚苏醒的冰猪被火焰于风怼至空中,然后迅速消亡,变成了3块冰猪肉。 “这爆率不对劲呀,真的不对劲呀”我感到非常的无语。 班尼特和温迪又用了同样的技能又猎杀两头冰猪。现在还差一块。 “emm,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看着他俩又搞定了最后一头冰猪。 “这两块多的,该拿来烧烤呢,还是用来烧烤呢”派蒙在大帽子里流着口水。 突然,“吼~”的一声响声,冰猪王闪亮登场。“怎么说,温迪开车?”我说着。“开!”派蒙指挥战局。 “撤,向后撤退。”一伙人上车后,引领着冰猪王走向了来时平台的那个地方。我故意叫温迪开车不要太快。以免冰猪王追不上。但又不至于太慢,以免它发力一跳--泰山压顶。 车速开始变得慢了一些,在靠**台边缘的地方。望着后车镜的我,吼了起来:“就是现在!” “温迪加速!”后方的冰猪王奋力一跳。“车之翼,出现吧。” 派蒙看见:我们的车前往上面冲,冰猪王向前往下面冲。 第16章 独钓寒江雪 悬在半山腰,俯瞰冰猪王的坠落。 “哇,这景观,真是不错。” 嘭隆一声,冰猪王的生命数值从一万跌落到了零。一伙人看着这样的情景,不免心生激动。“冲,一大堆冰猪肉在山底下等着我们。”温迪驾驶着飞车降落了下去。 “12块冰猪肉!哇~”派蒙说到:“赶紧开会去找安柏把字签了,我快等不及开party了。” “emm,派蒙竟然会说英语”我问到。 “我还会日语,韩语...”派蒙开始炫耀了起来。 等到温迪,开车飞行的车原路返回的时候,一位米白色头发,绿眼睛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你们好,leifeng冒险团的人。我是阿贝多,上次,我卖出去的太阳能车可没有飞行的功能。你们这个是?”阿贝多说完。 温迪,把车停靠在平台的一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哎嘿,只要梦想的风动力足够强大,再大的物体都能随风而行。”温迪说完又喝了口冰镇苹果酿。“啊,酒驾有害身心健康。” 阿贝多看着有些微醺的温迪,又看见了我:“龙老板,现在,正是旁晚时候,不妨,到我的营地里等温迪状态好些,吃点东西再走。”还没等我回应。 派蒙就喊道:“温迪,我们出发去营地吧。” 等到了营地的入口时候,我突然发现安柏也在那里:“嘿...”。 刚打算打招呼却发现,安柏坐在凳子上分析这一份文件什么的。 派蒙从我身边直接飞了过去:“开饭了,哎,安柏也在这里,一起吃烤冰猪肉吧” “哎,派蒙,旅行者。你们是接到了我的冰猪肉的委托了吗?”安柏说完,看见我拿出了委托单和装有10块冰猪肉的袋子。 “来吧,安柏小姐,签字吧,签完字开饭了。”安柏看着我说:“emm,要不我来做吧,我需要10块冰猪肉的原因是因为,不久就是凯亚队长的兄弟——迪卢克,的生日了。凯亚队长打算做冰雪堆高高这道菜。来给迪卢克一个惊喜。” “好耶”派蒙说完钻进班尼特的帽子里睡觉去了。 温迪躺在一旁的篝火取暖唱歌。“冰雪皑皑的山峰,冰雪皑皑的果酒,冰雪皑皑的歌声,嘿哟~,冰封着丘丘人呵”。 “快来这边坐吧,菜都快做好了,温迪”安柏说完。 温迪起身,然后穿着少女四件套,又回蒙德去了。“emm,看来今天晚上,我可以多吃一份。”派蒙从班尼特帽子里飞到了桌子边。 “哎呀,派蒙又长胖了”我看见班尼特摇头晃脑的样子:“来来,吃块安柏做的冰雪堆高高。” 我刚吃下一块:“这味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斯...嗯” 阿贝多正好吃了一口补充到:“你在回想的莫非是‘独钓寒江雪’吧” “嘿嘿,没错。这冰雪堆高高的味道真是构思独特,简洁凝练,意蕴丰富呀”我不好意思的笑着。班尼特看着派蒙吃了两大块后变成“贤者”的样子,不经意间也开始吃了起来。 “哎,等等,我一共做了8块,给我留些呀”安柏从篝火那里跑了过来。 第17章 cp风味 凯亚队长忍俊不禁的笑容,勾起了派蒙的一丝饿意:“凯亚队长,你要的10块冰猪肉,我们给带来了。”凯亚看着我们一伙人的到来。 “感谢,leifeng冒险团的人和安柏,这次我打算用10块冰猪肉做道菜:堆巨高。当然,是凯亚限定特制版的,用来给我兄弟——迪卢克庆生。”凯亚说完望着我们:“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冻结吧,小心着凉。做这道菜的时候要多穿些衣服,我的建议是。”派蒙说完左顾右盼开始找吃的。 “派蒙难道又饿了吗?”派蒙听见我的疑惑:“没有,我在帮凯亚找食材。” “哈哈,多谢派蒙的帮忙,不过呢食材除了冰猪肉其他的早就准备好了。”凯亚领着我们打算去离蒙德酒庄不远的营地做菜。 班尼特拿着我给的委托单打算去凯瑟琳小姐那里,随便看看温迪在酒馆“天使的馈赠”里的情况。安柏因为其他的事情,就不跟着我们去了。 到了七天神像那里,我和派蒙还有凯亚一路上商讨着食材的搭配,怎样才能让这个“堆巨高”好吃又美味。“应该加上甜甜花和奶酪。” “派蒙莫非是想模仿甜甜花酿鸡的改良做法,那也的确是个好点子”凯亚说着:“不知道,旅行者意下如何?” “我嘛,既然是给迪卢克老爷做菜。得加上红酒或者葡萄汁才行。” 凯亚笑着看着我隆重得说到:“确实应该那样做,要是再加上派蒙得想法不就成了甜酒了吗?哈哈,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风味。不过呢,我还要再这基础上加上小灯笼草和土豆,那才是经典得做法。在经典得做法上加上一些创新,希望我兄弟会喜欢的吧” 到了酒庄旁边的村庄,凯亚借了一处村民的野外厨房。 派蒙看着我洗土豆,派蒙又看了看凯亚处理冰猪肉,派蒙挠了挠脑袋,又飞过来看我把甜甜花的精华给炒了出来。 “喂,送外卖的,菜还没有做好呢,稍安勿躁” 派蒙听见我说话:“你是在说我吗?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嘛?” 我停下忙活,回头看见派蒙无辜的样子,似乎时间回到以前的什么时候:“派蒙,来尝尝刚做好的甜甜汁。”我放下了勺子,派蒙品尝着:“嗯,真好吃,我决定了我要当食物鉴赏家,我要充分发挥我的优点。” 凯亚听闻:“来派蒙,尝尝我这个葡萄酒和奶酪和灯笼草炖煮的肉怎么样?” 派蒙眼睛发着光芒,又飞了过去。 我坐在原地,想着那甜甜花在锅里熬了多久才提炼出精华,想到这里不禁默默的笑了起来。 “旅行者,心情不错嘛,一起把甜甜汁淋上,这堆巨高就完成的差不多了。”凯亚和派蒙从一旁走来。 到了酒庄,地卢克看着我们把一盘“堆巨高”放在了餐桌上。 “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看见迪卢克的疑惑表情。 凯亚,走上前去对着“堆巨高”使用了e技能--老实点。眼瞧着刚还热气腾腾的“堆巨高” 现在变得晶莹剔透了,但依然感觉得到内部得火热。 迪卢克品尝了一块:“嗯,紧致而细腻,各种食材得味道互相融合却不冲突,你做的很棒。” 女仆们也尝了尝,后来甚至蒙德城里开始有这道菜出现了,只不过少了凯亚于迪卢克的cp风味。 第18章 莫娜的房子 迪卢克端着一块肉走去出去,放在了房子外面的石桌上面。 “在此,审判!”我看见迪卢克用一把小刀释放了q技能。飞翔的火焰雄鹰从那块“堆巨高”上面飞过。派蒙看见他的行为:“哇,迪卢克老爷加热菜的方式多么的有个性。” “要是换做派蒙,估计会吃进胃里自热吧。”我刚说完。 凯亚,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了迪卢克那里,一只手端起了那盘火气腾腾的菜,而另一只手。 我们看见,另一只手耷拉在了迪卢克肩膀上面,凯亚看了看迪卢克,迪卢克看了看他。 “这莫非是以前老爹做的火鹰烤肉。”凯亚刚说完,迪卢克便点头承认了。“这是,回礼。还有你那冰凉的手什么时候才能放开。” 凯亚开玩笑到:“嗨呀,我这不是手冷想在你肩膀上面取取暖嘛。” 我听见凯亚的笑声心想你俩就差不在一张床上面睡了,不如抱着一起睡两人,一个取暖,一个乘凉。 结束之后,我和派蒙回到了凯瑟琳小姐那里,准备问问在蒙德城里租房子的问题。 “这是安柏留下给你的信封,请注意查收。” “em,好我拿着。凯瑟琳小姐知道哪里有便宜的单人宿舍可以住吗?” “租房子吗?据我所知,蒙德城里租房子的地方不多了,最方便的一个应该是,占星术士——莫娜,的房子。因为她正为房租的事情发愁呢?” “emm!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派蒙奇怪的看着我:“怎么,现在我们赚到了那么多摩拉。为何还要去合租呢?” “没钱跟住小房子有关系,有钱跟住小房子有关系吗?”我的回答让派蒙陷入了沉思。 到了,门前有着水元素印记的房子时。 我礼貌地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吗?” “有人嘛?”派蒙也跟着询问了起来。派蒙看着眼前的水印,从背包里面拿出来自己的保温罐头,然后把没有喝完的辣椒汤洒了过去。 “派蒙,你要有礼貌行不行呀。”我说完看着派蒙喝起了剩下的辣椒汤。 突然,门上的水印慢慢溶解了。 “emm,奇怪的知识增加了。”派蒙又敲了敲门。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 “还是在旁边的椅子那,坐着等吧。”我带着派蒙过去了。 坐下来,拆开了那封安柏留下的信。 “emm,你好,leifeng冒险团团长,这次我接到了去风龙废墟西北的至冬之门侦察的任务,估计在明天就会出发。由于这次任务,比较危险。骑士团的大家又比较忙,有些在准备不久之后的风花节。所以,我想这次邀请你一同前往。地点和方案我已经在上次的雪山那里写好文件备份了,有报酬哦:一个月份的猎鹿人餐馆三人包餐套餐!”信封里掉出了三张餐馆月卡。 “我去,这是先斩后奏呀。” “必须去!!”派蒙的声音盖过了我。 突然,房子传来了声响:“是谁把我精心布置的水印解除了!” “来了来了” 第19章 至冬之门 莫娜开门看见我俩刚要说活。 我看见她生气的样子,刚忙说到:“你好,莫娜小姐,这是我和旁边这位的给你的房租,这是两张餐馆月卡和一些摩拉,请笑纳,我和派蒙想租下你的一间卧室,平时叫我旅行者就行。” “你真是好人呢,来来,快前进。” 书籍,书籍,还有书籍,和仪器。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派蒙忍不住夸赞:“莫娜,这些书你都看过吗?你可真是知识渊博啊” “哼,那是肯定的,我可是伟大的占星术士: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学术和占卜这都是我擅长和喜欢的领域,全身心投入其中,久而久之当然知识渊博了” 我听闻:“所以,这就是你,经济能力有限,较为拮据的最大原因?” 莫娜走动的步伐忽然停了下来:“没错,我日常购买学术器材和书籍就占了我近乎一半的开销。本来,帮人们占卜和做辅导换来报酬就不多,还要交房租和伙食费和日常用品开销,最痛苦的是最近超市还没有促销活动。所以...” “所以...我懂了,莫娜小姐不用担心。”我又拿出了一张餐馆饭卡,和装有2万摩拉的袋子。 “哎,不了,我们占星术士可是道德水平可是很高的。”莫娜拒绝了。 我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坚定的转了过去。 “咳咳,我无意冒犯,只是我听说这附近的房价都涨价,只有你不涨,这搞得我和派蒙不多支付一些,都不好意思在这里居住下去,派蒙,你说对吧” 派蒙看了看:“哦,对对,你要收符合市场平均价格的房租,我们才好意思在这里住下去。” “哎,市场平均价格,派蒙想不到,你还有些商业天赋嘛,回头可以让莫娜来辅导你哦。” “不了不了,我在商业方面没有研究,这不你看我连现在房租涨了都不清楚,基本上都在这房子里面。连外面什么情况有时都不知道,哎,这么想想,我是不是错过了超市的打折日期了呀” 莫娜说完赶紧跑去客厅,看立在柜子上面的日历。:“哎,你们两位的房间就在那边” 一伙人结束了这个晚上,进入梦乡。 派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莫娜睡得比前几天都要香甜。至于,我。 我看着安柏的委托。 “明天不会真的有什么太危险的事情发生吧。嗐,练练肌肉睡了,夜里挑灯看剑可不好。” 温迪开车,载着我和派蒙向风龙废墟开去。 “嗯~,好困。我昨天晚上,梦见我在一个健身房里吃饭,周围有人在撸铁,跑步什么的,真是奇怪。为什么会在健身房里面吃饭呢?在猎鹿人餐馆吃饭不好吗?” 我摸了摸派蒙的头:“乖,派蒙,你早饭还没有吃完呢。”我说完望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想到了个好主意。 “这样要是我和安柏遇险的时候就不怕了,总不能老是靠车来压制敌军吧。” 等到了于安柏会和的时候,我嘱咐了温迪一些话,派蒙看着他离开了。 “嘿,旅行者,你总算是到了。”安柏在一旁示意我过来。 第20章 舒服了 一旁,草丛遮掩,前方就是空旷的草地。再往后面就是,几个世纪前留下的残垣断壁,和至今保留较为完整通往至冬的大门。 “怎么,旅行者你难道没有睡好吗?”安柏看着我面色格外的慈爱。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越说越小声。直到,我和派蒙都隐匿在了小丛林里面。 我看着小丛林外的蓝天白云,阳光从缝隙里面渗漏了下来照在我脸上。安柏在丛林里,拿着望远镜:“嗯,两个水胖胖,两个冰胖胖,外加一个雷锤子。详细的作战计划是,我先投掷兔兔伯爵,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在草丛里面放冷箭。再是转移位置等待下一次放冷箭的机会。这是游击战术。但是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的位置,并且进攻了过来,那时就得请旅行者出面了。我不擅长近战,但是,我会在远处帮你们。” 躲在草丛里的派蒙,搓着手,迫切的等着我说话。 “喂,你听见安柏说的了嘛?” 我闭目养神的样子,很像是在睡觉嘛。一想到这里:“听见了,不错嘛。就听安柏军师的安排,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们一起解决,派蒙你好好学习,下次你也可以来计划哦。”为什么,这里会有愚人众呢?为什么,要解决这些愚人众呢?他们坏事做尽了吗? 我想着,身边丛林作响,莎莎的树叶声,很是安逸。 “那么作战开始。”安柏话音落地。“阿~秋~!!”,只见鸽子逃离了树林,连微风似乎都因派蒙的喷嚏停滞了些。派蒙摇了摇头,我看着她用手捏了捏鼻子,:“嗯,现在舒服了。” “舒服了?” “对,现在舒服了”派蒙回答了我的问题。安柏在我身边,诧异地看着这一情况。拨开一旁的树叶子,那边的愚人众已经朝这边走来了。 愚人众: “嗯,那边什么情况,树林里有敌情!” “敌情!你确定?” “确定,你听那洪亮的声音,像不像喀秋莎里的乌拉!” “乌拉?走走走,去看看。” 五人抱团前进朝着,这是我看见到的情况,我看着太阳在天上的位置,不由得有些担心。 “嗯,现在舒服了。执行b计划吧”我带着派蒙走一路,安柏走另一路。待我们在新的位置的时候。愚人众那边由五人变成了三人。原因是,当雷锤子拨开树叶子,发现了一只在前后翻身跳舞的红耳朵兔子。 “哇,好可爱呀”雷锤子放下锤子把兔兔伯爵抱了起来。 一个水胖子却疑惑到:“emm,兔子会打这种喷嚏吗?” 嘣~!,一声巨响传来。鸽子又飞了一群,后面四个胖子被余波波及震到了地上,看着倒在小坑里的雷锤子。 “有敌袭!” “会不会是一种新物种--抱爆红兔。祝大家兔年快乐。” “这兔子喷嚏威力有点猛哟。” “不!雷锤子,不!” 四个胖子劫后讨论了下,至于四个变成三个是因为,安柏见状朝着那个说:“有敌袭!”的水胖子射了一发火箭,正中眉心。 第21章 疯狂星期四 “哇,安柏好厉害!这兔子有点猛呀。” “确实。”我的目光一直都在天边。派蒙望着我说:“那边是什么个情况。你不出手吗?” “让温迪飞一会。”我回答到,这不是我们的主场。 那哪里是我们的主场呢? 安柏在树丛里面躲闪着。后方的三个胖子追得很吃力呀,尤其是除掉雷锤子之后。派蒙只看见一只冰胖胖使用了肉蛋冲击,后面两个紧随其后冲击了出去。我也冲了出去,派蒙紧随其后。 duang~,duang~,duang~,三个土坑坑随着三声沉闷的响声出现,形成了一个三角型。而这三角型的中间是一个兔兔伯爵。 三个胖子: “wc,兔子,是可怕的兔子。” “快跑” 还有一个已经起身跑了一步了。 “别着急嘛,还请你们跟着兔兔伯爵一起跳华尔兹吧。” 随风而舞吧!不远,安柏看见了兔兔伯爵和三个胖子螺旋上升:“哇~” bang,火焰摧毁了龙卷,也摧毁了三个胖子。三个胖子分别落在了刚刚的三个土坑里面。 “看见没,这就是好吃懒做的结果!” 派蒙问我:“结果是被自己坑了?” “不是,结果是自食其果。” 突然,远处的天空传来一声吼声。派蒙转过头去看着,那是敌方援兵到了? 不对,是我方援军到了。 我们走去和安柏会合,“那是我们的援军?” “没错,虽然打五个愚人众不需要援军。但以防万一嘛。” 派蒙转过身来问我:“你说的那个防万一,是那个万一吗?”我转过身去看见。一大群丘丘人跑了过来。他们全都在重复一句话:“wudolak~” 后来这句后被翻译出来是“冲啊,那边有种奇异的肉香。”我们那时回想起这时想了想不由得说到:“该不会是派蒙的肉香吧?”“胡说,明明就是愚人众的肉香。” 其实都不是,而是特瓦林降落在我们身处的空地时,我们发现它嘴边不停的吃着炸鸡,温迪在它头上拿稳一箩筐的炸鸡随时喂它。那是炸鸡奇妙的香气,是愚人众那边的一种美食,后来传到了蒙德这边,在蒙德发扬光大了,据说蒙德城里有家专门的炸鸡店叫:“疯狂星期四。”原因是,这天第二只半价。 在安柏说明了情况后,派蒙闪闪发亮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特瓦林使用超天之歌!”温迪说着,顺势把两只炸鸡扔进了它嘴里。一时间,那大群丘丘人,大约有六十个左右,他们那块区域地面出现了巨大的风青色魔法印记。瞬间的微风向上吹起,在离开地面的那一刻以势不可挡,突飞猛进的速度于力量变成了向上的暴风。 之后的事情是,那群丘丘人在天上炸开了锅,从高空坠落到了地面。无一幸免,全都落地成盒。 要想在安全的在空中,第一,风之翼;第二,风青法印;第三,风场......结束之后,我们乘坐在龙背上讨论着安全飞行的事情。派蒙忽然说到:“有把武器不也可以安全降落吗?” 我反驳了她:“有把武器就能安全降落?凭什么,凭你的武器是钢铁侠的核能喷头吗?安装在手上自由飞翔是吗?凭你是金刚不坏之躯吗?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有些荒唐,况且你真有把武器,你会从龙背上跳下去吗?” 派蒙说到:“不会,好了别说了既然,至冬之门的敌人都清理好了,我们就回蒙德吃炸**!” 第22章 班尼特的天赋 让特瓦林回去之后,我再次嘱咐温迪不然忘了清理龙的那啥。 等温迪回来的时候,我,安柏和派蒙已经在“疯狂星期四”坐着了,那时,我还在和安柏说着,这次清理完了那边的愚人众,应该让西风骑士团在那里设置一个关卡,用于防御敌袭,和当进出枢纽。安柏听见我这个提议挺认同的。 “老板,来三杯啤酒和一只炸鸡。”温迪,说完就在我身边坐下了。 “怎么样,味道好极了吧。” “好吃,香酥的炸鸡入口回味无穷,香味扑来,鸡肉既酥软又嫩滑,真是,我可以一直吃。” “然后吃成一个白胖子加入愚人众?”派蒙面对我的疑问。从撑大的嘴里拔出了三根鸡骨头,其中一根掰成两半,留下两根长的,拼成了一个“不”字。 看着安柏深思熟虑的样子:“是时候了。是时候带你们去了西风骑士团报道了。” 派蒙打了一个嗝,又抽出几根鸡骨头拼了一个“好”字。 这次我们叫上了班尼特,温迪有事回去了。有什么事呢? “估计是回去清理龙的那啥了吧。”第二天,派蒙看见温迪带着了啤酒和炸鸡开车走了。 “应该是回他爷爷那里了吧。” “有道理哈。”班尼特的说的话让我放心了许多。 到了,西风骑士团那里的时候。派蒙看见挺多房间,其中一个房间还带着火药味。这情况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夸她鼻子真灵。“哦,那里呀那是...哎琴团长来了。” 琴团长:“那孩子可真是调皮,上午去湖边炸鱼被我抓回来了。中午要处理的事堆了起来,晚上要不加会班吧...哎,安柏你来了,后面这几位是leifeng冒险团的人吧,你们好!我是西风骑士团团长--琴,平时就叫我琴就行了。昨晚,安柏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你们的行为将会激励蒙德人们继续前进。你们,愿意接受西风骑士的身份吗?” “我愿意!”派蒙... “我不愿意,这孩子也调皮得很,应该关在小黑屋里面。” 琴团长说着:“这些都是小问题,你说的应该是可莉吧,那孩子得父母都不在蒙德,平时陪她都是由她哥哥阿贝多在带。如果,不愿意得话,也没有什么。只是,平时西风骑士团...” “行,有事让安柏叫我们就可以了。”我和派蒙出了琴团长的办公室。 “哎,旅行者等等。对面就是丽莎小姐在管理的图书馆了,有什么天赋上面的事情,就让丽莎小姐帮忙吧,我昨天也已经和丽莎小姐说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班尼特,握住安柏的手感谢到。 “应该的,也谢谢,你们对蒙德,对骑士团做的贡献。这些都是回馈。” “那行,我们先去图书馆,帮帮班尼特加点天赋。” 墙壁变成了书籍纵横的书架。一股年代和知识的气味扑面而来:“哇,这就是图书馆吗?” 派蒙飞了过去,四处打望。“你们好,小可爱们。”一种魔女特有的懒散声音传来。 第23章 考试 “你好,丽莎小姐。这是派蒙,这位是我们leifeng冒险团里的伙伴--班尼特,这次就是他需要加点天赋技能。” “真的有那么有用吗?这天赋书,不用考试吧。”班尼特问道。“难道之前你没有来过吗?”派蒙。“这位小哥是新面孔,之前肯定是没有见过。不过这次见到了呢,白色的飘柔头发,翠绿色的眼眸,身上自带着一股火热冒险家的气息呢。”丽莎小姐笑着说完。 我看见班尼特脸都红了。 但是呢,“这位小哥可要通过,我专门为你设计的考试哦,要是通不过的话,天赋加点我也爱莫能助了呢。”丽莎小姐说完,看着我在办公桌上拿出了火系的测试单子。“是这个?” “没错。” “来,班尼特拿好。...额,怎么难道你之前没有这样做过吗?不管怎么说,祝你好运。” 班尼特拿过卷子也从我手中接过笔。 --第一题:当你的女朋友和母亲同时掉落在水里(假设他们都不会游泳)你会怎么办? a.只救你的母亲 b.只救女朋友 c.母亲和女朋友同时救 d.都不救 这一题:班尼特选了a,只救母亲。 但是又划去了答案。 --第二题:当你女朋友问你,你是否爱她的时候,你会怎么回答。 (请填空) ... 看完所有题目后,班尼特交了白卷上去。丽莎小姐看着,派蒙又凑了上去。“哇,白卷子,这是什么天赋呀。” 丽莎小姐,看了后说:“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有,首先。我没有女朋友,所以,我只能救我母亲,但是,我又不知道有女朋友的人会怎么做,只是觉得。毕竟,没有经历过。所以,我跳下去安全,我尽力能救多少就是多少。” 班尼特接着说:“至于,第二题,我不知道,我有女朋友我为什么不爱呢?分开之后,相结之前,我一个人有那么好过吗?我有女朋友,那是我的福地可能也是我的罪孽吧。” ...“嗯,说的好小可爱,说得姐姐都有写感动了。”丽莎小姐看着派蒙说到。 “怎么样,小派蒙。你猜到班尼特哥哥的天赋是什么了吗?” “我知道了,是真实!” “说的好,不过呢,班尼特的天赋还是加抗争为好些。” “为什么呢?”派蒙疑惑着。 “因为,就我目前的记忆来看,也没有见到过,女朋友和母亲掉落进水里好吧。我之所以,写了测试单子,是因为进一步确认罢了,这些年来见过不少天赋加点的人了,现在只要接触一下就基本确定了。考试嘛,是为了更加确定什么,让参与者更好的继续下去。”丽莎小姐的一番话,我都听在心里,说的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嘛? 之后,丽莎小姐拿出了两本天赋书《中阶抗争必修1》《中阶抗争必修2》。 “哎,丽莎小姐,那边至冬之门的边塞建设与人员这些是怎么计划的呢?” 丽莎小姐看着我:“至于这个问题嘛。” 第24章 志愿者们 “志愿者会帮忙的,西风骑士团有专门的审核机构,在蒙德里,以及和冒险家协会一起有联动的,比如,在蒙德有志愿者可以到凯瑟琳小姐那里登记,之后到西风骑士团那里通过审核和其他的志愿者一同在检察骑士和组织骑士的陪同下,一队10人去往至冬之门那里进行守卫。说起这个,在雪山营地那里,也有我们志愿者小队在那里援助,守卫。防止,有人误入雪山导致出事。” 丽莎说完这个,又有些无奈道:“现在的支援者有许多都是退休后又不愿过养老生活或者从事其他职业的冒险家,也不知道当支援者能收获的报酬和体验能够让边塞和雪山足够安全吗?”“这个问题嘛。只有实地考察为好,可惜呀,我这图书管理员又不能放长假,不如去凯瑟琳小姐那里挂个委托,让冒险团的人帮我去,你说是吧,旅行者。” “是啊,该让冒险团帮你去做。那丽莎小姐,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这次多谢你帮班尼特的忙。” 派蒙立马跟了上来:“哎,等等呀,这下我们去哪里?” “去凯瑟琳小姐那里领委托。” 班尼特跟丽莎小姐致谢后,跟着我们就走了。 天上的鸽子飞来飞去,在黄昏中有些显眼,坐在猎鹿人餐馆的时候,派蒙啃着渔人吐司,“哇。这铺满洋葱,抹上番茄酱,撒上薄荷草,用牛奶的烤吐司,真是太解腻了。怪不得,渔夫们常常带着这种食物去钓鱼,还钓一整天呢。我要是要去钓一天的鱼,肯定会带上六个这样的吐司。哎,对了,你说丽莎小姐的委托挂好了嘛?” 派蒙的提问,打断了我和班尼特的对话:“等会,派蒙。” “哼,那行,那我就把你的那片吐司吃了。”派蒙边吃边听着我的对话: “你好,莎拉小姐,打包一份‘庄园烤松饼’和两份‘薄荷果冻’” --“好的,请稍等,两分钟就行。” “班尼特,等会还请您把打包的食物带去给莫娜小姐,她就住在铁匠铺附近有水印门那里。” --“小问题,那你们晚上不会住吗?” “不了,我要去边塞和雪山做考察,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提前去。” --“那好,有什么事,就叫温迪开车搭上我来就行。” “没问题。”班尼特分别后,派蒙挥挥手告别了他。 “哇,吃得好饱呀。要是那些志愿者也能吃的到那该多好。” --“嗯,派蒙你的想法不错耶,有道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我们这次去边塞就是去当厨子的。” “哦,我懂了。要靠食物来拉拢人心!” --“额,也不是,冒险家只有一小部分是像你这种小孩子。” “那其他的部分呢?是怎么回事?” --“其他部分是大孩子吧,都能自己做饭了,但是可能缺少什么。” “缺少了什么?” --“哎,到了之后不就清楚了吗?” “莎拉小姐,再买了一些番茄,洋葱,奶牛...” 莎拉小姐听完笑着脸:“先生,不好意思,其他的我给你打包好,但是,蔬菜和牛奶这些要在对面的‘蒙德百货’布兰琪那里才能购买。” 第25章 发展中的那些 等到了至冬边塞,介绍完情况后我才发现。 那里是有炊事员的,问了当时的退休冒险家才知道他们已经不再爱了。我有些困惑,派蒙和我一起和“老兵”谈日常,然后,检察骑士,其实也是炊事员,端着一盆汤走了过来。 “鸡汤来咯”接着说“兄弟们注意哦” 派蒙闻到了甜甜花酿鸡的味道:“让我先尝尝吧。” 一旁,我看见“老兵”们的眼神有些异样,我懂事地在一旁重新燃起了篝火——准备做野菇鸡肉串。来弥补,来设宴,来访谈。 刚这么想完,派蒙就倒在了凳子上。我连忙过去看看情况,派蒙面露难色,双眼变成了鱼片红卷,但是任然嘀咕着“洗脚水怎么会...有股...花酿鸡地味道...” “哎,我的天”我接过了旁边“老兵”递给我的薄荷,薄荷叶揉搓,一片放在派蒙鼻子上。 又接过来另一位“老兵”递给我的金鱼草汁,喂了半瓶到派蒙嘴里。 “这样就可以了。” --“是啊,之前的那个组织骑士也是这样过来的。还好,风龙废墟这里草本,水生植物非常的多。” 把卷进了被子里。我才问道:“难道你们这里只有那位骑士会做饭吗?” 老兵--摩西,看着我笑:“我们这里除了骑士都是会做饭的。” --“那为什么...要让那位来?” 老兵--摩西,开怀泯茶,不再发话。但是,给我金鱼草汁的那位老兵--梅西:“那是在给检察骑士的历练,你看这篝火周围本来是该有8位老兵,但是,我们这是两班倒的形式,所以这里该有四个人,但是这里只有我们俩,一位外出狩猎采集了,还有一位老兵--西西,还在那边组织骑士帐篷里面写菜谱,准备教教,检察骑士--多摩,随便看看组织骑士--莲莲,的工作。” “嘿嘿,老马识途,老兵顾人。”这话,被我记录在了委托单子上面。 “是啊,那些骑士团的年轻人还是风雨经历的太少了。这都几天了,还在搞鸡汤,我这金鱼草汁便是要劝他‘好自为之’呀。不是要叫他,做饭这件事就好自为之了,而是让他在做‘鸡汤’这方面好自为之。”同样,梅西的这话我也打算记录在委托单上,以证情况。 篝火旁的野菇鸡肉串烤好了。这边,“梅西,老兵们总不能一直喝鸡汤吧,饮食不能一直苦着吧,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当然,均衡这些,多样这些,互作用起来还挺重要。” 摩西望着我:“嘿嘿,你这句话昨天我就从莲莲那里听说你这句话。” 我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把烤好的野菇鸡肉串交给两位老兵。他们倒是提醒了我,“是岁月和经历让他们从批判走向了建设。” 这句话我也记录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也非常重要呀,梅西笑着看着我,我悄悄摸摸地拿着一串鸡肉串在派蒙鼻子上方地空气中来回摩擦,野菇鸡肉串的香气与空气相互摩擦,相互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波及进了派蒙的鼻子里面,回荡着。 “啊,好疼哇。”派蒙一口咬在我的手上,然后才睁开了眼睛。 第26章 不见的两人 摩西,看见了这一幕不禁抱着肚子笑着离开了。“该叫首席毕业生组织骑士--莲莲出场了。” “是呀,仙人也是要吃饭的哇。”梅西也跟着去了。在后面的是,我和手拿两把长剑的派蒙,派蒙她是这样说的。梅西和摩西都认同她的想法,只有我在她的一把长剑上咬了一口。嗯~,这把剑竟有如此之威力。 派蒙生气的望着我。连忙吞下另一把剑,然后抽出竹签。“厉害,派蒙厉害,首席美食家,哎不对,首席杂技员。” 前方走来一伙人,“哎,摩西,该换班了。” “好咧”摩西给我指点到。领头的那个是混账--老狗李,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分别是快腿--青,和大聪明--奥特曼。 “你们好,同志们。莫非还有一个人在那边站口,等着我们过去?” 领头的老狗李听见“嘿呀,这不是前来调研的冒险家嘛。你好你好,我以前也干过你这件事情,都是白天躺在吊床上清静,只有在他们吃完的时候才去帮帮忙。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呀。” 摩西反驳道:“别听他瞎说,老狗李是帮那时的人吃饭的,而旅行者是来帮我们做饭的。这有本质上的区别。” “哎,你是来帮我们做饭的呀!”说完,这三个人就往篝火那边跑去了。梅西指着跑的最快的那个人--那是青,是蒙德的赛跑冠军。“我们往帐篷那边走吧。”刚说完。 莲莲就从帐篷里面出来了,“喂,梅西,等会多摩会来帐篷里写文档,里面的灯别关。” “没问题,对了你看见王猎人了吗?他外出打猎还没有回来?” 摩西走出不远听见梅西这话,转身说到:“我先去接班了。其他什么事,你们解决。” --“他呀,西西在我帐篷里写完食谱,说什么:灯笼草炖鸡汤什么,就出去找王猎人了。” --“怎么,没看见他吗?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在场的三人,我和派蒙还有梅西,看着黑夜已经来临,四周开始在黑色的笼罩下变得有些消极。 “完了,风龙废墟,两名老冒险家竟然惨遭毒手,双双遇难。” “哎呀,派蒙,不要脑补了,事情没有你这么消极,你真当我们这些冒险家是吃素的吗?” 旅行者说的对,梅西看着我说。“那,莲莲你们先去吃饭吧,老狗李那一队还在等你呢”莲莲听完刚走出两步就又停下了,“今天,该不会又是多摩做饭吧。” “今天是这位旅行者做饭,很好吃的。” --“那就行,要是还是多摩做饭,还不如我做饭呢。”眼看着莲莲走远,去向10人扎的圆形帐篷区,中心便是做饭的地方。 而站口,就是所谓的边塞就设在离这里只有50米的地方,只不过相隔了一片树林。我和派蒙隔着树林都听见了,莲莲骂多摩的声音:“你踏马的,文档还没有写完就找借口做饭去了...” 我问了梅西:“你说那两个不见的人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27章 赌怪 在逐渐被夜色和林间生物气息所笼罩的树林里,我抹黑把两人失踪的事情也记录在了委托单子上。下笔写了几个字,“呜,好可怕,有蚂蚁在我身上爬。” 派蒙的声音很快就停止了,因为我停下了动笔的手,“哎,蚂蚁好像不见了。” 梅西,走在前面:“来,我们已经到了。”拨开那身前的一片小树林,摩西早就在面前的站口坐起了,“到了?来来,围炉夜谈,这个站口边塞基本上晚上是不会有人来的。”摩西,边说边喝着灯笼草炖鸡汤。“哇,这鸡汤有盐有味的,好喝的很。” 派蒙一马当先,“嗯,灯笼草炖鸡汤。好熟悉的名字。”梅西说着也跟着跑了过去。 “哎,摩西,看见西西和王猎人没有?” --“看见了,在那边茅厕里面呆着呢。”坐在站口的摩西指着那边的不远处的茅厕。 “哎,多摩可把西西和王猎人害的。这都川了多久了。” “人没有出什么事就行。”摩西看着刚坐下的我。 --“旅行者,你会打牌吗?” 派蒙停下了喝汤。我停下了准备串联野菇鸡肉串的手。“我们,我主要是来考察民声。来这里,改善下你们的伙食,来这里,记录你们的生活,以及对这份工作的...” 但是,梅西打断了我的讲话:“这不是工作,工作这两个字,挺无聊的。不如说是生意,生意这两个字。拆开来看,产生意义。无论是退休前还是退休后,我还是认为我所作的事,对我来说是挺有意义的,所以我叫这份工作为生意。” “这话,怎么没听见你之前说呢?”摩西不管了。 说到:“来打牌吧,这城墙是爬不上去的。那些赤手空拳的在山壁上,在墙上,爬上爬下还能跳跃的全是蜘蛛侠。可是,蒙德没有这样的人才。所以,要过此路,走蒙德还得走这站口。我们冒险家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来,整起。” 我接过了角色牌:迪卢克+猫猫+菲谢尔。 “我押旅行者两串野菇鸡肉串”派蒙说到。“好巧,我也押旅行者两串野菇肌肉串。” 摩西:“你们押输了,看看我的角色派吧。”--科莱,刻晴,赛诺。 “这可是t0的队伍呀,旅行者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我回应道:“确实,不过在摇色子之前我们应该握手以表示友好。” 摩西照样做了。同时我把色子拿给了他。 晃荡晃荡~,停:2雷1草5冰。摩西,选了5冰重摇。然后结果让他面露难色:5水 “真是,用运气把冰化成了水呀”但是装备牌地结果更是让他面色难看。 我默默看着,在一旁把打牌的事情写了上去。对于来时在树林准备写不见得两个人和梅西对于生意得看法,我也写了上去。 “干什么呢?还不摇塞子,抽卡。愣着写攻略呢”摩西提醒了我。只是梅西在一旁说他:“你抽完装备卡不也是在原地愣着吗?” “我这不回过神...”摩西又愣在了原地。他看见我摇色子:6个万能色子,加两个火。 “这,你要是再出两个万能色子,我还以为你玩的是七圣召唤的新玩法。”摩西有些痛苦。 第27章 猴史莱姆 “救命呀。”茅厕里传来了可怕的声音。 “什么情况?你俩人那边什么情况...走去看看”我放下了手里的牌,当人摩西也放下了。眼瞧着,茅厕那边没有传来回声。 我们四人连忙赶了过去,“快跑哇!” 茅厕的门被石头砸开了,房体也有些偏斜。跑出的两个人在边跑边回望。“踏马的,为什么岩史莱姆会突然变变异变成大型岩史莱姆。” “怎么回事你们。”领队的摩西问着:“我还以为你们上厕所不带纸,还在喊救命呢。” “哎呀,我们刚上完,做好了善后工作,提裤子,洗完手都。准备闪人了,谁知道本来用来垫着茅厕的小型岩史莱姆变成了大型的岩史莱姆。” 而且,西西和王猎人说着喘着粗气。 “而且啥?”摩西问着。 此时,派蒙呆在了那里。而,我和梅西去了茅厕那边。 “嗯~,好大一股...”我话还没说完。 “喂,你俩是在茅厕没有冲吗?” 那两人当即反驳了梅西。“我们今天已经冲了很多下了,不差这一下。” 但当我们观察那大型岩史莱姆的时候,那确实不对劲。原本的大型岩史莱姆是深棕色,但是这个大型岩史莱姆还是深棕色,只不过呢?那史莱姆的头上长一戳猴子毛。 “那是猴史莱姆?对吧” 梅西回应着:“该不会是孙猴子转世吧。转世成了一只岩史莱姆在异世界里面乱杀?” “哎,对味了。” 怎么说呢,格局一下就打开了。“只是,这只猴史莱姆跳着跳着跳向了在逃离茅厕的方向呢?” “此事定有妖腻。”梅西和我跟他们在那边的四人说了情况,我俩人独自前行。 看着猴史莱姆逃离,我俩紧随其后。离站口逐渐远了起来。 但是,离一个愚人众的小型研究所越来越近。 这个消息和猴史莱姆一起被我记录在了委托单里面。 但有个消息我没有记录下去,那就是在猴史莱姆跳进研究所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藏在研究所旁边的树梢上面--迪卢克。 “怎么说,梅西,想到好主意了吗?那猴史莱姆不会是愚人众派了的卧底吧。”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是,不实际。我不相信那史莱姆可以讲话。现在的愚人众科技还没有厉害到那种地步。”梅西单带着我一起进了进去。 在转角处,默默的看着,三个愚人众的在一堆机械里搞着科研,猴史莱姆就在旁边。 “上次的兄弟,被爆炸兔子害死了。” “我们要给他们报酬呀,不如,学习他们的方法。” “这次研发的猴史莱姆派过去当卧底了。” “嗐,你那个东西没有查看的功能呀。你怎么知道它收集的情报是什么。” 说到这里那个愚人众来到猴史莱姆旁边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了,这次收集到的情报是那群在站口守着的新人们肠胃不好。说不定,我们可以在他们经常打水的河边下毒。让他们自取灭亡。” “我也同意你的想法。”梅西说完。研究所树旁的树梢上动了动。 “哎,怎么你们俩谁在变声吗?” “没有啊” “遭了,看门那里,有敌袭!”三人同时起身。猴史莱姆也跳了起来。 “窗这里也有敌袭哦。”说着,我带着梅西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迪卢克破窗而入,闪亮登场。 我只是拿起了身边的一个大水缸都向愚人众那边扔了过去。三人和猴史莱姆都被淋湿了。 “在此,审判!”一只火鸟腾空而起,冲透了愚人众和猴史莱姆。飞向了门外。飞向了远方。 而另一边,摩西在站口这里。看着手里的牌,回来又拿起。思考着,打法。 “哎,太阳出来了?这么快?”茅厕那边传来了光芒。 不对那是...飞翔的火鸟。摩西丢下了牌,一伙人都跑开了。但是,摩西没有。作为,冒险家他选择硬抗。 摩西开启护盾。拿起大剑,对着火鸟劈了过去。在岩元素覆盖和大力的对抗中,火鸟还是解体了。只是有小部分溅射在了他的角色牌。烧了起来。 第28章 火焰烧尽 摩西终究还是成功了。只不过眼瞧着火焰的余波烧完了自己的角色牌,还是很生气。 “这,为啥不把旅行者的角色牌一起烧掉呢。我这实力不是我赢,那也是同归于尽啊”摩西非常郁闷的看着火鸟来时的方向。 那边的,也就是在研究所的方向。此时,我和梅西又出现在了迪卢克的视线范围里面。“厉害厉害,迪卢克公爵名不虚传,战斗实力和侦察能力都挺厉害。不如,加入我们骑士团怎么样。迪卢克公爵要不考虑考虑?” 梅西讲话的时候,迪卢克正在调查三位愚人众留下的东西,包括器材什么的,但是他们被穿透留下的灰烬他没有调查。听到梅西讲完话,迪卢克略微停顿,眼光落在了我这里。 “旅行者,要不你跟骑士团的人说明一下情况吧,我没空处理骑士团里面的事情,包括招人。” 就在我跟梅西解释的时候,迪卢克捡起来地上没有被烧掉的猴史莱姆的那一撮毛。捏在手上思考着,似乎想明白什么,转身想着试验台上面一瓶药水走去。 “好的,那我就不提招人这件事情了。”梅西说完。 我和他一起向迪卢克走去,准备道谢并离去。只是看见了,迪卢克把一点药水滴在了那戳猴毛上,刚开始还没有是反映,但是渐渐的那戳猴毛长长了,就像是一根小草长成了一颗大草一样。额,大草,是那种情况呢?反正就是长长了,并在合理的范围。 这让迪卢克,不经联想到这是一颗植物,只不过在做实验的情况下变异。 到了这里迪卢克便对这颗猴草失去了兴趣。“这草你们拿着吧,不知道这药水的功效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该了解的已经了解完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我们在接过草和药水之后,梅西看着迪卢克跳窗而去,不禁感叹到:“果真如传言版来无影去无踪。”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草和药水交给梅西。在我记录的过程中,听见他在旁边嘀咕着:“这草要是种在土里会不会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果子。要是这药水滴在人身上会变大变长吗?” --“嗯~,你有些不对劲呀,这可是愚人众发明的药水能用来做那样的事吗?” 梅西:“科技不分国际,只要是能造福的发明都可以被我们所用,在我们生活中起到帮助,毕竟是科技是人类发明创造的,虽然科技只是人类生活中的过客,只是帮助下我们,比如,这用着药水滴过的的那根草居然金刚不坏还能长长,这难道不能用于日常生活中需要遮遮掩掩的人吗?” --“比如说?” 梅西:“比如,掉头发的人,和想让短头发变成长头发的人...” 不远处,站在站口的摩西看着在打牌摸鱼的西西和王猎人,看的非常入神。以至于他忽略了派蒙在一边帐篷里面打呼噜的声音。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看我这招,迪卢克,喷火吧。” 西西面对王猎人出其不意的一招,脸面一惊。但是,与此同时面色更加不好的是摩西。 卡牌迪卢克的大招飞向了西西最后一张角色牌上,西西连忙用手,挪开了角色牌以免被打中。这异想天开的一步让王猎人面色搅成了一团。 “你!你玩不起是吧!” 西西:“什么我玩不起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出作弊吗?你开局8个万能色子,你当我傻呀啊,就你还是大欧皇,那我还是大欧皇他爹呢。” 面对在这里争论的俩人,摩西,走开了。还想着在这边篝火加点柴火,一会再来烤串烧烤呢。 但是,树林里面有人提着灯走来,让他停下脚步。 梅西:“喂,摩西,来拿这个好东西。” --“嘿,果真是你们俩个,什么好东西?” 梅西:“给你爹治疗掉发的药水!” 第29章 果子 我看见摩西箭步突了过来一步将近有10米远。在空中,我仿佛看见了他那发光得眼睛与眼睛下隐藏的情愁。 “爹呀,你的愿望能实现了,你儿子能够帮到你了。”摩西说着这话。 梅西连忙前来抱住准备落地的他。 只见,他直接落地,没有用任何辅助手段,双脚稳稳踏向了地面。摩西心里想着:默默寻找,创造了六年,八次以为能成功的治好父亲的掉发,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但是这次,能成功吗? 这场景有些意外,离他最远的我感到非常纳闷:你们这伙人可没有将这件事情呀。我只发现了梅西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梅西:“这药水的确能帮助到猴草的生长,但是目前也只测试过猴草生长的情况。还没有就行活体实验。我刚刚就跟你说,说那个这是给你父亲找到的治疗掉发的药水,是有些着急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行动起来了。 我拿着滴了些药水的猴草。便不在管去实验的两人了。 夜已经生了,我来到站口这里,西西和王猎人已经打着呼噜了,旁边的派蒙也是。此情此景,我竟然有些“拿草四顾心茫然”后面半句是...哎,不对“拿草四顾心茫然”就已经是后半句,前一句是:举杯投着不能食。 来到这提瓦特大陆似乎已经有许多的时间了,我思考着,随便找了个适合植物生长的地方把猴草种下。 “嗯,这天气,这地方,这生长激素。猴草应该是适合在这里的吧,不如早上去问问,其他人的想法。”...回到帐篷里。 想着想着,我竟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在毯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睡觉就像是突然断片了一样。也是第二天的派蒙连忙过来提醒我。说她发现了好东西。出了帐篷,便看见王猎人准备换班了。 “啊,一觉醒来下班了!晚上睡不好,白天人要飘。” 我神清气爽地把这句话默默的记录了下来。当然,王猎人看见了:“哎,小伙子该不会是在写什么事故吧。” --“哪里哪里,我写的是故事。不信你看!” 王猎人看着我的小笔记本的一页上面写着:ah, wake up and work done !if i can''t sleep well at night, i will fuck up in the daytime。 派蒙有些疑惑但还是说:“我们看去那边看呐” 于是,我俩留下了王猎人在原地懵b。“喂,王烈人,还没有睡醒瞌睡吗?在这里懵逼。” 我听见了西西的喊声,在我到了派蒙领着我到达的地方。 “没错就是这里。”派蒙指着眼前的植物给我看。 嗯~,这地方看着有些熟悉呀。“这不就是我昨晚种猴草的地方吗?” 而昨晚的猴草,现在已经长出果实来了。 这株猴草通体棕色,外观长的和灯笼草一样。“这株灯笼草看起来挺好吃的尤其是果实。” 派蒙的眼睛又开始发光了。 --“别,这样。这果子千万不能吃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这果子全是科技与狠活。” 与此同时,摩西和梅西两好兄弟也走了过来。 就在我准备向他们展示这奇特的果汁的时候。我发现,摩西头上也长着果子。 “这...这是什么。” 第30章 智慧的结晶 摩西回应这:“这是我智慧的结晶。” 我望着梅西和派蒙的嘴角不止的憋笑。“看来掉发的治疗已经失败了呢。”说完,我和他们一起回到之前那个营地换班去了。 奇怪的是,当我路过骑士团两人的帐篷的时候,看见多摩头上出现了一个蓝色的感叹号。那莫非是任务信号?那就是任务信号。 来到,篝火傍边一共三个猴果子,“不管怎样,先切开在说。”摩西低头坐下,之后的事情便是采摘与收获的时候,毕竟是自己种下的东西嘛,结果了还是要看看的。 “这三个果子还是拿来做水果沙拉吧”派蒙给的建议,是在三个果子还完好的时候。 当我们把三个果子竖在一起的时候,一刀切下。但是没有流出汁水。 “这莫非还是某种干果不成?” 我边掰边说:“没有水分便是水果去水,成了果,干果是果去水,便是干果。” 这种说法被梅西称赞,但是他很快就乐不起来了。 掰开后,我们看见,一共六瓣,每一瓣的果子里面都是米黄色的果肉作为背景,但是种子特别多。那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种子的排列方式值得称奇。 都拼成了一些文字。比如第一半果子那里写着: “喂,西西,你带纸没有?” “我没有带纸,我以为你带了纸。” “我踏马的没有带纸。” --这不就是昨晚西西和王猎人在茅厕里呆这么久的原因吗? 再比如第二半果子: “那咋办?” “要不用手?” “那不如...” --这,这连标点符号都能打出来的吗?这么牛逼?愚人众的那三个小喽啰都能有这么强悍的科技? 我忍不住的想着。至于摩西他看见这行字就离开了,看来应该是去找那两人了。 第三半: “这个地方应该适合种植植物的吧” ... 还有第五,第六。那是梅西和摩西在各自讨论是在你头上还在我头上进行活体实验的话语。 看到这里,派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突然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要不这果子还是埋进土里吧,化作春泥更护花。” 有道理。 在告别了梅西之后,来到了多摩这里。多摩看着自己的骑士佩剑,有些难过。但还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哎,是旅行者呀,找我有什么事?” “哦那个,我昨晚夜观星象,看到那骑士星黯淡。不免想到,骑士团里的人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特地前来看看。” 这时我示意派蒙不要多嘴。多摩听见了我的话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哎,也没什么,莲莲回去,回蒙德有些事情。所以我得替他把事情做完。你也知道得,这个地方不太安宁,昨晚我们就被几个丘丘人袭击了,好在没有人员受伤。但是,但是呀” 说到这里,多摩难过得表情加深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吃点水果。”派蒙过去安慰到。 随便把一瓣水果递了过去。我听着他继续说着:“我的剑啊,一不小心砍中了那丘丘人盾牌的中央的铁饼上。他裂开了...”呜呜~ “这可是跟了我多年的战友呀。”说着他拿起果子,朦胧眼光中瞥见了果子里的文字。 这是?只见上面写着:“希望如此,二十天后又是一条好汉。” 摩西哽咽到:“谢谢,这真是天助我也。” 此时,另一边,在换班了后。摩西一伙人还在研究着那药水的功效与成分。 “这药水不管怎么说,的确有生长的功能,只是要把那结果的阴间功效给去除掉。”摩西带头,四人开始这一场实验与改进。 第31章 打铁匠的故事 “这药水的成分是:灯笼草汁30%,黄色颜料5%,磐石精油15%,水%40,马尾粉5%,星螺粉5%。”摩西鉴定完毕。 这面便是收集材料了,站口这里灯笼草汁绰绰有余,水那自然也是。但是,剩下的四种材料都是没有的。黄色颜料,要用树莓来碾磨,磐石精油自然要去蒙德购买,马尾粉和星螺粉也是这样。 那么看好时间,摩西分配好了任务:王猎人在搞定黄色染料,磐石精油和其余两样则拜托旅行者去买了。 梅西补充到:“如果成分里面天然要结果的话,那还应该加上夜泊石粉末。这样才能避免结果。”西西望着他一只手支撑着下巴。梅西看着笑了:“怎么,没想到吧,我其实也学过炼金术士的那一套。” 拜托旅行者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因为在接了多摩的委托的时候,我还想着要不直接让温迪开车过来。正是那样,才去给摩西他们打招呼,于是乎又接上了一件委托。 暂时别了之后: 我发现温迪的开车技术变好了许多,似乎派蒙也发现了。 “喂,司机最近去那里玩了?看你幸福的样子,我和派蒙都有些羡慕。” “哎,难道我没去旅行的时候就不幸福了吗?不过,璃月是真好玩,那里的白酒,尤其是老白干,非常的好喝。” “想起那白酒。”温迪接着说呀。“那白酒的味道,甘冽,醇厚。” “而蒙德的酒。纯粹,还有果味的气息,我可是什么类型得酒都能喝的人。” 听着温迪讲述在璃月和蒙德的区别。 慢慢的,我们也就到蒙德了。 “你说打铁是件怎样的事情呢?” 我这样问着蒙德的打铁师傅,而打铁的师傅跟我说了个非常有趣的故事,说是从另一个世界里面流传的:“许多年过去了,铁匠还是经常梦到在村头的大柳树下看打铁的情景。那把已经初见模样的镰在炉膛里即将被烧白了。不,已经被烧白了。那块即将加到镰刃上的钢也烧白了。 老三奋力地拉着风箱,他的身体随着风箱拉杆的出出进进而前仰后合。老二用双手攥着长钳先把左镰夹出来,放到铁砧上。然后他又将那块钢加到镰刃上。他拿起那柄不大的像指挥棒一样的锤子,对着流光溢彩的活儿打了第一下。铁匠呢抡起十八磅的大锤,砸在老二过的地方,发出沉闷得有点儿发腻的声响。钢条和镰已经融合在起。老三扔下风箱,抢过二锤,挟带着呼呼的风声,沉重地砸在那柔软的钢铁上。 炉膛里的黄色的火光和砧子上白得耀眼的光,照耀着他们的脸,像暗红的铁。三个人站成三角形,三柄锤互相追逐着,中间似乎密不通风,有排山倒海之势,有雷霆万钧之力,最柔软的和最坚硬的,最冷的和最热的,最残酷的和最温柔的,混合在一起,像一首激昂高亢又婉转低回的音乐。这就是劳动,这就是创造,这就是生活。少年就这样成长,梦就这样成为现实,爱恨情仇都在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锻打中得到了呈现与消解。 打好了。这是一件特别用心打造的利器,是真正的私人订制,铁匠们发挥出了他们最高的水平。” 这故事打铁师傅说是那样的而且故事还没有说完。但是,我从中听出了冒险家和其他人的人生。 “老师傅那你接着说呀?”我们正听的起劲呢。 “听我手下的打铁声还听不出来吗?”他那样回答到“况且,那故事仿佛不属于这提瓦特大陆一样,是传说。” 第32章 炼药与传闻 “好一个传说故事,不过更像是民间故事。”我估摸着。 那确实,也是在民间在才有这样的故事嘛,当然事故也有哦。铁匠指着后面的徒弟舒茨说:“你小子得加把劲干活,作为师傅,只想你多故事少事故。” “是,师傅得谆谆教诲,我都记在心里。”师傅便说:“你们,先去忙其他得事吧,这把剑我得花上两个小时的时间,那时你们回来取便是。” 道完谢后,我便叫上了班尼特,以为只有他知道炼药的地方在哪里。 问了才知道,结果真的只有他知道炼药的地方在哪里。 “是炼药的地方吗?迪马乌斯那里不就是吗?听说冒险家去那里还要打折呢。走吧,留在原地是不会有好事发生啦,虽然我的运气也不咋样了。” 听着班尼特声音,我们一起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在画板上把景色和人物画的圆满了一些。 “老板,磐石精油一瓶,马尾粉一瓶,星螺粉一瓶,夜泊石粉一瓶。” --“嗯,青蛙的皮肤粘液,加上雪山融水,加上珍珠碾磨粉...” “老板,老板?” --“雪山融水70%,珍珠碾磨粉10%,骗骗花花蜜10%,青蛙粘液10%...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迪马乌斯你在听吗?”我们三人看着他把那些药剂混合在一起,搅拌... --“力度,先慢沉力,使药剂充分融合互相作用...现在该快,药剂整体整体开始有发光的微弱迹象了...应该快了,走向成功的事情,得不慌不躁,全神贯注,井然有序才行。” 我看见他闭着眼睛,似乎用手和心在感受周围的一切。 突然,药剂一亮。“哎!成了。嗨呀,这会配方与比列终于成功了。”他回过神来发现了在一旁的我们。 “你们好,找我有什么事吗?刚刚我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事情,还请见谅。” 看见他不好意思地笑容,派蒙却说“刚刚你研制地药剂是什么呀?看上去好神奇。” 我说着:“不会是皮肤保养液吧。” 听到这里,迪马乌斯赶紧把我拉到一旁,动作有些慌张:“哎,小兄弟,别把我的秘密武器说出来呀,这是一件对于我意义重大的事情,我的科研经费和零花钱就全靠它了。现在还不是曝光的时候。” --“打几折”我考虑到。 “什么打几折?” --“不是说,冒险家来你这里买药剂和材料要打折吗?想要让我不说出口就打5折就可以了。” “额,好的。” 在酒馆里,温迪喝酒又喝醉了。当我们买完材料离开那里时,似乎只有班尼特发现了那迪马乌斯的招牌上写着:冒险家一律5折。看见我支付了一半的钱时还想着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要不我们打车?”这句说出口的时候,正是口哨呼叫温迪没有反应的时候。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蒙德这里也混熟了,路上的车辆也渐渐有些了。交通的规则也在逐渐完善,之前在蒙德,是车让着人,但是现在变了人车互让,有了更多的人情味。在取完剑之后,我和派蒙甚至叫上了班尼特一起重回站口,当然是搭了一辆顺风车。 “哎,你好,莲莲,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了。话说回来这次你回蒙德有什么要事吗?” 莲莲当时看见了我和派蒙,就向我们开来。才有了我说的话。“是有要事,回骑士团开会去了,说是站口那里近期有愚人众来袭。我们得做好防御工作。” 第33章 寒潮来袭 “哦,近期有寒潮来袭,你们是怎么得知这消息得的呢?”我问莲莲。 他说:“你看你身后是什么?” 我身后?派蒙听见了,不免害怕到,我身后不会有丘丘人吧。派蒙缓慢而胆怯地回着头。 我却看见有一只猫在后面躺着打盹。这只猫全身橙色,像一只瘦弱的猪——橘佐京! 看见结盟猫友的出现,班尼特已经将它抱了起来。“莫非,这橙猫是给你们传消息的特工?”听见我的发问,莲莲开车时忍不住回头看:“猫?不是啊,是放在后排玻璃下面的一封信。不过这橘猫是什么时候跑到车上面来的呢?以我的的眼力居然没有发现。” 说完,莲莲继续认真开车,但不免嘀咕着:“这下蒙德城里又要有一个爱猫人士担心咯,这猫不知道跟它主人说没有,总像是神猫见首不见尾的‘纨绔子弟’” 班尼特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手轻轻的抚摸着大橘。大橘的另一边是抚摸着它的派蒙,派蒙的头上是我的手正在她头上摩擦。 仿佛,派蒙头上不停有功德加一的这字样出现。 路上,又见青山,而河流却在不变的印象中,变化出了许多类似“日升月落”“春去秋来”规律的新印象。 至于路上我们听见莲莲,讲他父亲养黑猫的故事,说那只黑猫也经常神猫见首不见尾。但,莲莲的话,如同色彩纷纷的笔,随路程渐远,画下了故事的印象,在我脑海中回响起的时候,同时也有猫喵喵叫,树叶沙沙的质感。 直到,我们一伙人感觉到天气变冷了许多。 “怎么,这是蒙德西北方向的西伯利亚寒流朝东南风向奔袭而来了吗?” 我那样问道,问题的结果是:“没错,每逢这个时候,总有一批愚人众要化身为雪花,朝着至冬之门这边袭来,希望这次的‘寒潮’不要影响过路的商人和游子。” 莲莲说完,我们对着寒潮迎面开去。 “喂,梅西,再加把劲。把钉锥狠狠地敲进去。” 摩西指挥着夜班人员在站口这里把守着,他们下班后白天休息的地方。而此时,四个帐篷只差最后一个没有完工,其余的都已经加固加厚好的。 这天上午摩西就接到来信的飞鸽,知道了寒潮来袭的情况。这下完工后,上白班的一伙人回来也是可以住的。 而另一边的多摩一个人处理着两个帐篷不免有些恼火了。正准备摆烂时,看见了我们回来。“嘿呀,救星终于来了。来来来,我就先不给你们接风洗尘了,赶紧过来帮帮忙。不然晚上冷成傻狗。” 我连忙跑过去,“多摩先生,这是你的崭新配剑,你的老战友已经浴火重生,更上一层楼了,至于报酬,这回我们不要其他的,要帐篷,或者你们骑士团配车的使用权。” 这下连晚上不吹冷风较为暖和的睡觉地方都搞好了。 多摩不禁笑道,你们挺聪明的哦。不过呢?多摩面色开始抵触了些,连嘴角都有些下垂着嘟着。我看到他这反应:“班尼特,把睡袋和棉被全搬进车里。” 多摩终于释怀眼瞧着我来到莲莲这边说:“做饭我包了。” 自己似乎又想起之前冒险家的那“返老还童”“老马识途”般的话语,似乎明白些什么。 第34章 想象力 药剂班尼特送了过去之后,看见leifeng冒险团的一伙人都在车旁边生着篝火。派蒙玩着打火石,准备点燃柴草。 嘿嘿,我看着派蒙笑着,又转头看向班尼特。一个眼神的交互下,便知道了要做什么。班尼特来到,派蒙这里。借过打火石后,帮派蒙点燃了柴火。 我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估计很多人本以为班尼特用e技能点燃柴火。但,那时班尼特自己却想着e技能会不会让这里着火过度,伤害到其他的人。 然后我在手上拿着的汤碗里用辣椒段,用汤勺拼凑出一个点赞图案。给班尼特递了过去:“趁热喝吧。”班尼特红着脸。喝完的时候就脸就白了,“这汤的味道好熟悉呀。” 班尼特回忆着:“这汤以前在骑士团的时候喝过。”之后一会,他询问了我做汤的过程,以及是谁做的? 我回答到,我们这里才生起火。至于做汤,我是在多摩那里指导他做的。不会有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也不会有什么保留了一些食材本身的味道。“多摩...我记起来了,之前在骑士团里做饭的就是他。” 派蒙听见之后直接反驳道:“不会吧,如果他是在骑士团里做饭的人,那怎么可能做的那么难吃?” 班尼特说:“他是给猫猫狗狗鸽鸽鸭鸭做饭的。” 我:“...”派蒙:“...” 另一边到了交班的时间了,多摩组织着8人,进行交班和防范意识的提醒。“真奇怪,为什么今天多摩做的饭菜汤,我们吃了为什么没有肚子疼呢?” 对于王猎人的疑惑,“你这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就别说,今天可是有旅行者在我身边亲临指导。我怎么可能不好好露一手呢?” 多摩那样回答着,但是这一切老一辈的人都看在眼里,比如,梅西笑起来俩个窝窝头非常的和蔼可亲。多摩的厨艺在进吧哇,他的厨艺在他该有的时空里前进着。梅西心是那样想的吗? “好了好了,赶紧交班吧。等不及了都。”白班领头说完就带着三人走了。 当摩西一伙人来到站口这里。发现了加固好了的帐篷,“嗐,那白班领头的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呐。”说完,他默默地搭建起了实验台,准备攻克生发长发药剂的难关。 只见他,这次先将夜泊石粉末作为基地,在依次按照测算好的比列调试加入的药剂后。原本的结果药剂突然发光了,不知道变成了什么奇妙的神奇。 一伙人沉默着,只有梅西笑起了两个窝窝头。 班尼特吃完我做饭后,用余火做了一道热火牛角包的甜点。这道菜非常的简单,最后就只在牛角包上面撒了一点海盐。派蒙一口气吃了三个,直到感觉到肚子的暖暖的像是有张暖暖宝宝贴在肚子上。“哇,这感觉,这热火牛角包。好像是太阳做的。”说着说着,派蒙就像是“中暑”了一样,躺在了车里。 “不得不说,派蒙想象力还是挺丰富呀。” 吃了饭,班尼特练剑去了。我则是拿着剩下的热火牛角包,去分给骑士团,白班人员,夜班人员。我现在在站口边塞这里还是算个后勤人员吧。路上我这样想着,也不知道摩西那伙人的药剂研发改进进展怎么样了。 “哈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就在我离夜班地点不远的时候。 第35章 豌豆射手 “哎,梅西呀,现在的你可是历史第一人呀。” 听见摩西的话语,我来到这里看见梅西双手支撑着脑袋,此时的梅西压力山大。因为他的头上在滴过经过改进的药水后,现在正生长了一株豌豆射手。 “没错,正如你眼前看到的这样。”梅西回答道。我来到你身边坐下,便问起你们怎么知道“豌豆射手”这个名称捏? 站口这里,星群升了起来,四周似乎是一片苍茫的夜色之中。静静地,四周没有什么声音,像是什么前宁静,没错!像是,西西和王猎人对坐考虑着说什么前的宁静。 多摩,面对我的提问,说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 “《植物大战僵尸》游戏最早被命名为《活死人之园》wn of the dead),影射僵尸电影《活死人黎明》(dawn of the dead)。因法律原因,最终改名为《植物大战僵尸》(nts vs.zombies)。 《植物大战僵尸》是一款极富策略性的小游戏。可怕的僵尸即将入侵,每种僵尸都有不同的特点,例如铁桶僵尸拥有极强的抗击打能力,矿工僵尸可以挖地道绕过种植在土壤表面的植物等。玩家防御僵尸的方式就是栽种植物。 49种植物每种都有不同的功能,例如樱桃炸弹可以和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僵尸同归于尽,而食人花可以吃掉最靠近自己的一只僵尸。玩家可以针对不同僵尸的弱点来合理地种植植物,这也是胜利的诀窍。 游戏根据玩法不同分为五种游戏模式:冒险模式、迷你模式、解谜模式、生存模式、禅境花园。加之黑夜、屋顶、浓雾以及泳池之类的障碍增加了其挑战性该游戏近乎永无止境。 《植物大战僵尸》集成了即时战略、塔防御战和卡片收集等要素,玩家控制植物抵御僵尸的进攻,保护这片植物园。 游戏中可以选用的植物有40多种,而每个场景最多只能选用10种植物,这就需要玩家根据自己的游戏策略来作出取舍。因为它成功地借鉴了一些战略游戏的要素——采集资源并利用资源建造其它单位,有些玩家甚至拿星际的战略往这款游戏中套用,以阐述这款游戏需要在何时发展“经济”,何时发展“兵力”。 这款游戏要求玩家既有大脑的智慧,又要有小脑的反应。在有了正确的战略思想之后,还要靠战术将战略实现出来。战术范围包括很广,植物的搭配、战斗时的阵型、植物与僵尸相遇时,是战是防这都属于战术的范畴。正确的战术是玩家在战斗中胜利的关键,选择正确的战术,需要先分析情况,再做出决定。那么提高战术水平也是要提高分析情况的能力。” 说完,多摩咳了咳。关上了一本叫百度的书籍,好一个厚脸皮。面对,多摩的做法,我在他讲完之前的较早时刻就在敞开门的帐篷里躺着了,躺着休养生息。有时是那样的,面对某人机械死气的说词,我要么专心干自己的事(但会不会不礼貌呀);要么,休养生息;要么,“化险为夷”。 现实证明,我都做了。在背包里取出物质进化器(空心圆里有个球体),时不时要发挥下我的欧皇体质。 梅西看见了我起身做起,往里面添加了100单位质量的豌豆和50单位质量的剩下药水。离去,把这仪器,放在附近的一朵烈焰花上。 第36章 豆油(豆瓣梦油) 在等待的过程中,摩西面对我的提问--“那既然百度上面把那东西都讲的那么清楚了,那为什么在蒙德这游戏不没有看见过呢?” “这游戏是远古时期的了” --“远古时期那是什么时候” “在坎瑞亚时期的时候。”摩西回答道。 过了一会,物质进化器变成了一颗大种子。“这就是豌豆射手。”我说完在站口这选了个好位置,能更好地观察视野,背包里选出一个花盆种了下去,自己感觉有些困了。 “喂,旅行者,我有个好主意对于这盆豌豆射手。交给我照看,可以吗?”西西过来说着。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况且时候也不早了。 告别夜班人员后,回到莲莲的车这里。派蒙已经睡着了,月关下,寒风吹袭着班尼特穿着的白短袖,班尼特正在练剑呢。 再过了一短时间,班尼特回到车上,看见了车里的一碗热汤和两个睡着的人。 梦里: 1.那年你暑假,一觉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后打开了植物大战僵尸,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2.我十一岁,还不知道命运所赠送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3.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学四年级有次没写作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老师一边打植物大战僵尸一边训我。 4.第一次玩这个是在一个妹子家,愉快的玩到凌晨,然后我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5.新冠康复期间一个人在家又玩了一遍,饭都忘了吃。怀念那个时候,快乐可以这么简单。觉得有些时间回不去了,习惯了也还是好难过。 6.最爱大坚果,被啃了还要流眼泪t t. 7.两个室友在我电脑上玩pvz,从孙子兵法一直扯到了经济学。戴夫卖植物,植物用来打僵尸,要防御僵尸就得买戴夫的升级道具,那么戴夫是最大受益者。破案了,僵尸就是戴夫放出来的,戴夫属实带恶人。 8.僵尸再也没有进过我的屋子,就像那个夏天再也不会回来。 9.09年拿计算机集训的时间通关它,然后复赛挂了,如果当年没碰这个我可能现在是个程序员。一起去的同学进了竞赛队,六年后队里全员保送清华北大,只有他弃了去艺考北影。这家伙永远在做我想做不敢做的事。人生轨迹确实是会这么简单就改变的,但我是废人应该是注定的吧。昨晚又翻出来玩了会儿,真好玩。 10.歪比巴卜,哇哦~哦! 不错这正是梦中的内容,在“豆瓣梦油”中度过,和其他两个的梦友,和天上的梦群。一起进行的。车里,我说着梦说:“我仿佛了解在自己的梦里,看见其他的人,还是其他的人看到了我。不管怎样,我们看到了” 班尼特也说着梦话:“这是历史课?那是语文感想?” 派蒙打着呼噜:“好,好吃...” . . . “倒下了两个” “现在已经倒下四个了” “真厉害哦~” 站口这里一伙人,看着豌豆射手打着前来拜访的愚人众。在那之前,他们观察道:豌豆射手长成型了。那自信的眼神,飘逸的发型,有力的眉间。 这是双重射手,梅西说到。 第37章 唱歌 “这是双重射手”听见梅西说的话后,摩西仔细观察着战斗情况:双重射手强劲的身姿发射出的小钢炮般的鸡蛋般大小豌豆,精准地命中着前的愚人众。 “这威力,似乎并不需要我们了”王猎人径直睡觉去了。 . . . “报告,长官,有什么不明生物在袭击我们。” 听见冰胖胖的汇报,躲在岩石后面的雷锤子生气的想起刚刚被击毙的几个兄弟,全都在前面的一块草地上倒地不起,而自己却带着剩下的3个兄弟躲了起来,最可恨的是。 雷锤子又悄悄地瞧了瞧前方,头露出岩石边,看着黑夜中,明亮的站口那里到底是什么在攻击自己。眼看,一个冒险家样子的人回去睡觉,还有三个在站口那边观察这边。 “可恶。”他那样说到“难不成是上帝在射击我们吗?”说完。躲在岩石后面的冰胖胖的天灵盖被击中,惨叫了一声,引起了其他三人注意和救助。 晕厥过去的冰胖胖被扶起在石壁边,头上还有散漫的绿色,像是一大把绿豆沙在他头上。“这是什么类型的子弹?碗豆弹?”岩权杖说着“还是天上掉下来的,新品种绿色健康迫击炮?” 雷锤子带着伤员和队员往来时方向的树林撤了。 . . . “你听那边树林里面传来了声音”梅西说着“仔细听,仿佛是对抗的声音。” 他没错,冰胖胖在晕厥中,在模糊的意识中,听着嘈杂的声音。“踏马的,下次把军用头盔和军用防弹衣穿上再来,乌拉!”“乌拉!” . . . 时候不早了,睡了睡了,梅西也会到旁边的帐篷旁边躺着。似乎那时候,他有些对抗或者继续不动了。“早点休息嗷。” 慢慢的躺下,回想起了故乡的歌谣,嘴巴也在嘟囔着: 心中的一角靠近胸膛的地方,有着抹不去悲伤的理由 在那个被称为年轻的时候。我更喜欢那时的自己 可能因为那时的我正疯狂的追寻着什么 试着面对镜子中的自己笑笑。镜中有着一副男人的空壳 如果身体一直健康的话,我想那也难以接受 如果头发一直柔顺飘逸,我想我一定难以忍受。 无所依靠,如同少年一般,有些寂寥,有些古怪 年华老去,如同少年一般,有些哀怨,有些心动 贴着心,靠着胃的地方如此,这样尽管有着理由 对被生活玷污的周遭对被我伤害过的人们,可能因为我多少有些悔意 努力追寻自己人生的意义,是否可以成为辩解的理由 追寻自私的梦想,而疲惫不堪的我是否已经成为别人的笑柄 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些,而我已走了如此之远,无所依靠,如同少年一般 有些寂寥,有些古怪,年华老去如同少年一般,有些哀怨,有些心动 . . . 我在蒙德的街头走着,似乎看见了温迪喝着酒,在唱歌。把异乡当成故乡的感觉有一丝升起。站口那里,我睡着,我想起我在做梦,但是我参与了其中。想起了许多要事记在了委托单子上,准备离去。 第38章 九舒客栈 一觉醒来,派蒙看见了车窗外那圆滚滚的太阳,阳光格外的刺眼相较于前几天。以至于,班尼特被派蒙的叫声吵醒了“啊,太阳照耀了我的心灵。” 站口休息帐篷区这里,已经是9点了,班尼特洗漱完的时候在河边寻找着我的身影,因为那时被吵醒时,车里没有我。他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和下班回来的摩西一伙人打完招呼了。 “喂,旅行者,这么早就来教多摩做饭呀?” 虽然,我和多摩在厨房这里听见了他的话语,但那时的情景与激情已经超越了礼貌--勉强可以算是高冷已读不回。班尼特于是在一般也观摩了起来,随便来学几招,以便于外出解决委托或者在家做饭的时候能够更好吃一些。心里还在想着,我会的菜肴...莲白里脊,菜汤,胡萝卜丝... 锅中乍起的猛火,打断了班尼特的思考。 “炒至上色后拨至勺边,加入葱、姜末炸出香味,烹醋,加入酱油、白糖、清汤、盐、料酒,搅拌均匀,用小火煨制。” “汤汁浓稠将尽时放入白胡椒面、肉桂面、砂仁面、花椒油,颠翻均匀,撒上芫荽末。” 这最后两步,你做的不错呀,班尼特听见我那样赞美到。“师傅,这奇异神奇的香气,这道菜的名称莫非是?” 我:“你想想开始的步骤。看你能想得出来这道菜的名字吗?” 多摩心里想着: 将猪大肠顶刀切成4厘米长的段,葱、姜、芫荽切成末。将切好后的猪大肠在沸水中煮透捞出,沥净水分。炒勺放在小火上,加白油、白糖炒至鸡血红色时,放入大肠。 猪大肠应粗细均匀,里外翻洗后,用盐、醋反复搓擦,清除肠上的黏液、污物及异味,然后用清水冲洗干净,炒糖时间不宜过长,以达到170c为宜,色泽鸡血红色(深红色),收汁时火不宜过大。 他回答道:“红烧大肠?” 班尼特只见我抬头想着什么,而后头又低下了:“这道菜出于璃月光绪年间,最早由九舒客栈厨师言笑创作。店主姓淮,小名九安,很有钱,在璃月港那边就开了九家店,他对九很感兴趣,所以他的店都带有九字。 九舒客栈的厨师研制出一道菜叫红烧大肠颇有名,此菜下料狠,用料全,制作时先煮再炸后烧。用料有砂仁、肉桂、豆蔻还有葱、姜、蒜及料酒、清汤、香油等。口味甜、酸、苦、辣、咸兼有,烧完后再加上芫荽增添清香之味,盛在盘中红润透亮、肥而不腻。 有一次店主淮老板请客,当伙计端上这道红烧大肠后,众人尝此菜后赞不绝口,有一文人问道:“如此美味佳肴,不知取何美名“淮老板很高兴宾客喜欢这道菜,但他也没给这道菜取名。 于是便向文人说道:“烦请兄台为此菜取名如何。”文人不甚欣喜,他为了迎合店主的喜九之癖,又赞美厨师的手艺,于是取名为九转大肠,同坐问典出何处。他说,道家善炼丹,有九转仙丹之名。吃此美肴,如服九转,可与仙丹相媲美。从此,红烧大肠更名九转大肠。” 对历史有一定了解的班尼特听见,突然明白莫非璃月现在是清朝不成? 第39章 优菈呢众人讨伐mhy 正当我想解释清朝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车声,定眼一看是温迪开车过来了。多摩在一旁端着刚出炉的九转大肠,眼睛都睁大了:“喔哟,这车速怕是酒驾吧。” 但温迪却迅即而稳定地把车停下了,“旅行者,快回蒙德那边有急事发生,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吧。” 在路上,班尼特留下继续处理之前的委托,而我和派蒙则听起温迪讲起事情的由来: 本来西风骑士团的优菈队长外出四五百天没有回蒙德了,这次风花节快到了,外出的远征骑士也陆续回来了,在蒙德城里的游子们看见了优菈的儿子--米卡,便询问米卡他母亲去哪里了,他说被关在一个叫--mchenry yamamoto的资本商人那里,说是优菈在那里被关了四五百天,很是可怜。 于是众人便问他,为什么你母亲,也就是优菈被关,那消息怎么没有传回蒙德呢?我们还去救她。米卡听到这里很是无奈,伤心到:“mchenry yamamoto这个该死的资本商人,我简称他为mhy,他是外服人,他用更少的摩拉换来更多的创世结晶,我仿佛看见他在嘲笑那些国服人用更多的摩拉换来更少的创世结晶。而mhy那人用创世结晶去‘交流’蒙德城管理委员会,导致了国服人信息封闭...” 说到这里,米卡哽咽了,众人给他倒了杯果汁。他喝下继续说:“比如,蒙德城里的抽卡游戏,那个店子就是mhy设计的,那个抽卡的机器出货的概率比外服的机器出货的概率要低上不少,以至于有些年轻人自掏腰包去试水,哎~...” 众人听见了米卡的话,其中有一个老人家勃然大怒,悲愤交加,竟然吟诗一首: 二月天高风怒号,卷我优菈和米卡。 国服抽卡是答辩,高者外服赚麻了,下者up成常驻。 南村mhy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公然关优菈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春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五百冷似铁,米卡恶卧踏里裂。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失去优菈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国服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mhy,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好,好诗,说的好”在众人的呐喊声下,有人大声说起:“快去解救米卡的母亲”一时间,人来人往。那个老人家气定神闲的说一声:“定风波!” 在车上,温迪继续讲那些人的说辞: 1.“不复刻优菈我能忍,实装米卡不复刻优莅我也能忍,风花节不复刻蒙德角色我也能忍, 出优菈手办薅羊毛不复刻优莅我真忍不了,你家ch的脸皮咋比八达岭长城还厚呢。” 2.“看到没有优莅我反手将我花了半年攒的550纠缠砸到了夜兰池子,夜兰满了,又给胡桃补了一命,现在还剩20抽加上330星辉。..心里空落落的。” 3.“我只觉得,mhy本身想着骗氪你们的钱钱然后专门把卡池弄得乱七八糟,把物理拐和物理c给拆分真的很会。” 4.“兄弟冷静点。往别的方向想,优菈恐怕是第一个绝版角色,以后有优菈的账号价值会翻倍。” 5.“会希望获得曾经所过的限定角色一些,但等待心仪的角色返场的时间可能会有点久,制作组呢在听到了这样的反馈意见之后,决定今后会配合版本内容,准时推进限定角色的复刻。”这个人说,那是上次优菈回来时,cehua说的话。 听到这里我有些头大了,看来mhy这次是自找麻烦,该不会这次的委托就是配合众人一起去讨伐mchenry yamamoto吧。 温迪回答道:“正是。” 第40章 mchenry yamamoto 一辆黑色大型的车从我们身边路过,我在后车镜里看见了那辆车离去的背影。而前方正是蒙德城口,只不过比起平时,此时的蒙德城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到了那里的时候,温迪开车离开了,剩下他留下的新委托单子。那张单子上面印着一栋房子,正是我们面前这栋房子。 “那个motherf*cker的什么东西逃去那里了。”老头起头怒喷。 一个瘦弱的男孩拉住了我:“你就是那个接道委托的旅行者吧,你好,我叫米卡,是西风骑士团的一员。” 看见了米卡坚定的眼神,我转身面对众人:“大伙们,都散了吧。我已经有mhy的消息了,抓道他之后,定交给大伙处理。” 派蒙跟着我们迅速离开了现场,“那个mhy据我目前的可靠消息,要前往至东国。”米卡说着拿出了一封带有黑色猫爪印的信封来:根据我队另一位在站口的伙计的情报,目前收到了一封申请信就是来至mchenry yamamoto,他开着一辆黑色的大型车。 “糟糕!”读到这里,我想起刚刚离开的那辆黑色车。 叫上温迪,之后便是一场你追我赶的竞赛以及开始出现困意的温迪。 “在路上遇上了疲劳的风筝 嫌麻烦的苹果树,以至于它懒得结果子 还有在空中睡觉的麻雀 它在梦里发现了在一个反扣的篮子下有着大米 要是风筝线准备足了 要是天气下着太阳雨 要是困了的时候...” 派蒙看见我塞了一瓶苹果汁在温迪手中。嗡~,车子开的更快了。 . . 前方的站口人员拿着申请信,看着内容:长期在外居住...不回蒙德。 一伙人陷入沉思,面对开来的黑色大型车,多摩赶紧拦下。我们的车随后赶到,可就在那时骑士团在检察车时,从树林里开出了另一辆黑色大型车。不受阻拦,犹如脱缰的野马冲过了站口。 我看傻了,还有这样的“润”法。 眼看着白班人员里的青,跑了出去。“这下不懒了”梅西说的。 摩西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想起了白班人员日常生活中有些懒惰的行为,看见流动人员只要不是愚人众,相关文件里没有照片,有着属地身份证,便直接放行了。不像在许多年前,自己走过站口时那样,没有站口管理人员,那样不安全。也不像特别时期的站口那样,需要各种文件证明才能出入。搞得进出个地方就像是进出监狱一样。 “有的人勤快,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不懒,而懒的人却知道为了什么而可以去勤快。懒是不利于生活的,但生活在勤快里同样死去。生活像是爱情,是成双成对的,如果懒在一处地天荒地老都是生活着,生活就不会死。如果真的勤快累了,倒不如有些爱谁谁的懒的勇气,我们不能一直勤快,只要勤快对了地方,懒一些有何妨呢。” 摩西听见了,白班队长的说的话。“这不能成为,懈怠放弃的理由。只是在保留美好和源泉的情况下,稳定前进。” 没过一会,青就带着出逃的mhy回来了。“小子!深藏不露,该出手时就出手呀,行呀”多摩在一旁表扬他时,我催着班尼特把这事情和话语记录在丽莎给的委托单上。 至于mhy,“大家好呀,这件事情是个误会,优菈的事情呐,是大势所趋。格局早点打开对谁都好。之前一直有卧底在我们团体里面暗地泄露消息,这次我们便基于优菈队长的实际情况,结合西风骑士团的沟通,给卧底来个将计就计。优菈队长呢?还望大家不要担心,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蒙德。” “比如在风花节结束后?”我问道。 第41章 遗忘的布吉街 “没错,这都给西风骑士团商量好的。这次的行动呢,包括我出逃。都是故意安排的,我秘书那边已经抓到卧底了。所以呢,各位先生勇士,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面对他的客套话,摩西思考着:“旅行者,这事情你怎么看?” “这事已经对蒙德城里的部分居民造成了影响,也对优菈队长的家人朋友造成了影响。所以呢,我们说了不算,不如也来个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吧。mhy你喊骑士团的联系人,你们一起去和米卡已经部分居民解释赔罪去。” . . . 可就在我们回到蒙德城的时候,派蒙比以往都靠近在我身旁,班尼特也是。只因为,我们都意外的感觉道一些别样的东西--蒙德城那边开设了一条新的街道——布吉街。 我们在这边等待着,等待着mhy带着骑士团的人前来,不过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仿佛被时间抛弃了一样。 那种感觉非常的奇怪,就比如一棵树光秃秃的但是却有白色花团生长,那美好的色彩,包含着人类最开始就有感情:开心的黄色,热爱的红色...,但是这些色彩却不能爬上新建好的“长城”--一种便于出行交通,让列车通行的轨道。它是灰色的,就连蒙德的画家都不想画它,说是以前的生活中没见过这玩意,现在出来了,也就是便于大家出行,增加社团的收益,也比较好吧。要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画不出适合自己的...那次对话就在街道里面结束的,不过那次吃饭也就只是吃饭和其他人一起。 “龙老板,你怎么来了呀。” 小饭馆里的店长来了,“哎呀,别叫我龙老板了,就叫旅行者就行,那时候不懂事。”简单地,我回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坐着时。派蒙已经开始点菜了,“我要吃蒙德往事!!” 等待着mhy回答民众的时候,派蒙看着我只喝着果汁,一丝怜悯之心便油然而生。可是没等到她将一块烤肉递给我的时候,我问着店长。“这条街道会发展道其他的地方吗?”店长喝了口水,来到门口,“肯定会,这是时代的发展。”门外面,灯红酒绿,人来人往,楼层也高了起来... 回过神来,派蒙已经把“蒙德往事”吃完了。“真好吃,接下来去发现什么美好呢?我知道了,去看mhy丢脸,向大家赔罪道歉。还要把这几天的经历去给米卡和丽莎说说,看看他们什么反应,随便把委托单给他们签了,把报酬拿好。哎,突然有干劲了,嗝~” 班尼特走在前面,日落的斜阳照的他影子显得有些高大,派蒙紧跟着我。突然有种慧眼识珠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就好像是在此之前我是那么有眼无珠一般,查看心中想象的星空时,可以看见自己的命座上点亮了一颗星辰。 布吉街徐徐走过,面前景色远近来。面对mhy的讲话落幕,台下面已经没有多少的观众了,在我后方仿佛被我遗忘的布吉街人流似乎多了起来。 “喂,班尼特把这件事情也记录在给丽莎的单子上” 他问着我若水般的眼睛,笑着说到:“已经记好了。” “行,派蒙,班尼特。走,咱们回家。” 第42章 画家的美妙旅程 “旅行者,醒醒,外面有人在找你。”莫娜柔和的声音把我从梦里吸引了出来。 “早上好,莫娜小姐。”还在揉着朦胧睡眼的时候,我就听见了窗户边传来了一个清新的男声,但我继续说着“莫娜小姐,吃了早饭了吗?事情我知道了,谢谢你来提醒我。”,早上的一个微笑,莫娜微红的脸和离开的身影...心里想着莫娜小姐的芳龄多少..嗯~。“你就别犯花痴了,大清早的。”派蒙拉开了窗子。 一个带着草帽的男孩晃晃悠悠的出现在窗边:“你好,旅行者,我是莫奈。是一位画家,刚刚在路上碰见我朋友--班尼特,一阵寒暄后知道你这里可以私下接委托,不用去冒险家协会那里。我有个请求想拜托你。” 我听完了大致情况后,问道:“班尼特去哪里了?” 莫奈说到:“他说是去西风骑士团那边了。具体的事情我没有问,但是他说他办完事情后会回来找我们的。” --“也就是说,你跟他说了我们要去一个什么地方?” 莫奈见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没错,要去清泉镇南边的瀑布那里。去那里帮我找个人..嘿..” 我听完:“可以,原石也不收你的,只是你得帮我画一幅画才行。” . . . 车上,我再详细问着:“找谁呢?非得去清泉镇那里找?” 莫奈开始傻笑了起来,“嘿嘿,去找泉水精灵。” --“泉水精灵?那,那得加...哎算了,这次没有先问清楚情况,” 莫奈听见这句话,变得有些紧张:“别,旅行者,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泉水精灵,因为我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关于泉水精灵的传说。” 哦,传说,说不定能帮提供一些线索呢,说来听听吧。 “ 如水的月光下,流泪的少年对清泉许下愿望。远来的精灵客居无心的泉水之中,静静地倾听着无声的心愿。泉水中的精灵并无悠远的记忆,也无深沉的梦想。她们来自水的精华,是无面目的天使之后裔。因而,当好奇的精灵从清泉中现身,从泪滴中听到少年的心声,便立刻对这更加年轻而脆弱的生命产生了兴趣。沉默的精灵伸出无形状的手指,轻触少年的额头与脸颊。同夜露一般冰凉,如失去的祝福一样柔软。少年为陌生的感触惊醒,抬起头,正迎上精灵的目光。 “你能替我实现愿望吗?”少年问道。泉水的精灵为唐突的发问惊讶不解,但她无法发声,只是轻轻点头。少年心满意足地离去。他未曾知道,泉水精灵是孤独的。她没有友伴与亲人,也失却了大部分智慧。只有在泉水源源不断从石缝涌出,汇入池塘时,望着被涟漪击碎的月亮,她才渐渐获得思索的能力,渐渐能够模仿破碎的话语。 好奇的精灵张望着这个世界,带着纯净的爱与无知,带着幼稚的灵性。她为偷吃浆果的狐狸与松鼠而欣喜,也为遮蔽银河的乌云哀伤。对于那夜的少年,一种复杂却不成熟的感情在她的心中涌流。孤独的她既无力量也无智能,终究无法实现他的心愿。但她可以分担愿望,从他的烦恼中汲取生命,与他一同分享。 望着涟漪中破碎的月光,少年向泉水倾诉真心。从他的话语中,她得知了他的许多故事。而从她的沉默中,他为自己坚定了信心。泉水的精灵懵懂地明白,这世界上的美好不仅有月光与浆果,令人叹惋的黑暗也不仅有遮蔽夜空的层层乌云,少年向她讲述森林、城市与高墙,同她分享他的欢乐、哀伤与恐慌。而在倾听中,她为自己所新生的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日渐着迷。 当少年为自己的无力烦恼时,泉水的精灵温柔而沉默地替他拭去泪水。从他的泪水中,她对清泉之外的世界又多了几分理解。泪水汇入池水,精灵将之净化,转变成为少年带来好梦的醴泉。少年则忘记了清醒时的一切伤痛,在梦中的清泉与沉默的精灵相会。 每当此时,月光溶融的池水中,安睡的精灵也展露笑颜。清露滋润着少年的美梦,少年的梦想也润湿了孤独的精灵。在梦中,泉水的精灵为少年讲述着遥远的水之国度,讲述着蓝宝石般的家乡,浅唱着流放者的乡愁,叹息着离乡与归宿。而少年则成了沉默的倾听者,为她的遭遇而流泪,为她的幸福而欣慰。就这样,泉水精灵在少年的记忆与梦境中获得了言谈的能力。就这样,她与少年成为了无言不欢的朋友。 ” 所以,你就断定这泉水精灵在清泉镇了? 莫奈说到这里眼睛微微发亮:“没错,一定是那里,我听班尼特也提起过清泉镇的精灵,他说他以前冒险的时候看见过。” 第43章 泉水精灵 那便去吧。无论找道与否,我们会收获更多的吧。不过这个传说故事似乎在那里看见过,似乎之前在蒙德城里的图书馆里看到一次。我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这么说来,班尼特去丽莎和米卡那里“善后”去了。 泉水精灵,泉水,美好的代名词。你是去找到,创造,保留你的美好了?我那样问着莫奈。 --没错,发现创造保留美好不仅仅是画家才有的能力,我们每个人都有。 莫奈这话说挺美好的,但是也没有什么错。派蒙可没有听见我那样的心声,但是却不停的追问,后续的传说,关于那泉水精灵。 --我记不清楚了 当晨风停止吹拂,池中的太阳在波纹中发散出暖意。 “派蒙,你和莫奈一起去找吧,我马上就来。”说完,我和温迪去了树林里去了。 走在水塘边,南面就是瀑布,上午的太阳,泉水也像精灵一般灵动。 “我听说泉水精灵会在为美好尽力付出的人出现。”莫奈望着水里的莲花... 稍远些的水面上,片片莲簇拥在一起,犹如一座浮动的花坛,仿佛花园里那些花搬到了这儿,蝴蝶那般把蓝得透亮的翅膀停歇在这座水上花坛的斜面上……傍晚当它宛若某个遥远的海港,披着夕阳那玫瑰色的、梦幻般的霞光,不停地改变着色彩,以便始终跟色泽比较固定的花冠周围的那种在时光里隐匿得更深的、更奥妙的东西――那种存在于无限之中的东西――显得很和谐的时候,开在这片水面上的睡莲,就像是绽放在天际的花朵。 它浓浓的白,包含着一个空无所及的梦,包含着一种永不存在的快乐。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继续屏息,向那幻影致敬……在意外的脚步来临之前,仿佛我走开的时候,这朵完美的花儿在升起的水泡中清晰可见…… “喂,莫奈你看瀑布下方!” 白衣少女在瀑布下方缓缓飘来,那白色的轻纱盖过了双脚。 绿宝石般的眼睛,漂浮着的身影,如细雪般拂动的长发,莫奈忘不了这样的时刻。少年第一次听到了精灵的声音,他以为只要他留住了光便可以留住精灵,于是他开始了作画。 精灵短暂停留便飞向了瀑布,就像是来到了一扇水汪汪的门前,又去向了何处?莫奈在落笔的时候想着。 “你跟他说了什么吗?”我问着全身淋湿的温迪,帮他取下白色假发后。“没说什么,就说瀑布后面有华丽宝箱。” 哦,真的?我拿出了几瓶好酒来,这次干的不错。 温迪喝着酒,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仿佛许久前有那么个传说: 少年第一次听到了精灵的声音,精灵生来便是比人类更加纤细而敏感的生灵,少年不禁为她哀歌一般温柔的语言入迷。但精灵毕竟生来便是比人类更加纤细而敏感的生灵,透过少年的眼眸,她望见了无法隐瞒的思慕,与即将脱口而出的诺言。 突然间,精灵惊慌失措。 凡人的生命顽强却短暂,少年终将成长,终会老去。 等到他褪去青涩与纯真,又将如何对待元素的纯净后裔等到他年岁将衰,是否会自我责备,因一个幼稚的诺言而枉度一生?泉水的精灵纯净而善良,但她并不懂得人界之爱。她未曾见识过人的奇迹,而只将千百年的变迁视作等闲。也正因此,她格外恐惧离别。 在人类看来奇迹般的守候,于元素之精灵看来只是短暂的美好。而所爱之人的衰老,即使精灵的力量也无法挽回。纤细的泉水精灵不忍目睹那一日不可逆转地降临,于是用一吻制止了少年。少年何其愚钝,竟将精灵冰凉的拒绝之吻误以为对诺言的认可。在那一刻,精灵下定决心终会忍心离开少年。而少年则立下了永远陪伴在清泉旁边的誓言。 后来,再后来,少年渐渐成长,交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经历。泉水的精灵依旧如同年轻时那样,为他安静地唱着每一首温柔的哀歌。直到那一天,她终于离去,不再望向少年的方向。泉水叮咚作响不再汇成语言,涟漪中破碎的月亮也不再在水面的脚印中复合。泉水精灵突然意识到,尽管找到了归宿,尽管经历了短暂的幸福,她仍然是孤独的。不再是少年的少年没能意识到精灵的逃避,却将孤独归咎于自己。或许她只是一个幼稚的幻梦,听着清泉潺潺,他有时会这样想。但那冰凉的一吻是真实的,就像她的长发和晨风一般真实。 突然间,他意识到,即使与无数新朋友相交相别,经历过无数冒险与归乡,他仍然是孤独的。于是,像多年前那样,少年的眼泪落入清净的池塘,打湿了破碎的月亮。 但这次,泉水精灵没有应约而来。她固执地背过身去,宁愿自视为一个童年纯洁的梦,一个自遥远异乡流浪而来的暂居客,也不愿以近乎永恒的寿命辜负爱慕之人的约定。传说每当大雨降下,落入池塘的雨滴中间总会混杂着泉水精灵的泪滴。当少年终于老去,他依然对这样的无稽之谈深信不疑。不幸的是,逃避真心的泉水精灵同样对这等事实无法质疑。 . . 当听完温迪的唠叨后,我丢下了手中的空酒瓶,爱情是那么短,遗忘那么漫长。 第44章 宝藏 那肯定的呀,温迪望向了瀑布外的方向,说不定那莫奈把那短暂时光永远的留了下来。是啊,出不多该出去,洞穴的另一边通向了来时的地方。 节日就快要开始了,我们也去帮忙吧。水池边的班尼特和莫奈商量着怎么快到来的风花节快做什么,就在莫奈画完那副《泉水精灵》的油画的时候,要是我的话会在风花节举办自己的画展,把这个美好的传说做个宣传。派蒙:开办烤肉店,甜品店,饮料店...额,派蒙摇晃脑袋思考这件事情。似乎只有刚刚到来的班尼特脑袋好使: 为何不在画展上提供饮料和甜品的服务呢?要是可以的话,还可以将这里的泉水和嘟嘟莲花收集一些,到时候做成节日限定特别版甜品加饮料。 这个想法,充分的说明了班尼特的思维没有局限在一处,哪怕是在后来的比武中,班尼特的目光在经历了水滴石穿,春去秋来般的“倒霉”历练后,变得高远,深邃。但是,他讲话时的热情和冒险时的勇气是那么的不灭,我那样称赞道。 喂,旅行者,既然都回来了。那到时候的风花节也拜托你来参加哦,莫奈拿起了油画,小心翼翼地收留了起来。至于,你们两个,现在都快过了中午了才回来,说,是不是乘着我们去找泉水精灵的时候,去偷着吃吃喝喝了。 飞翔的派蒙,恼羞成怒,妙语连珠挥拳头。气势上就比平时威猛了不少,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至于第二反应,那就是在胸前比划一个汉堡,然后又在脸面的正前方比划一个日落果。这是魔法的手势,只有在有童心的天真的孩子面前才可能有效。但是,温迪知道情况,我们都清楚派蒙的纨绔无敌孩子心,所以,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还来的及,赶紧把好吃好喝的给我拿上来吧。派蒙的动作与行为,仿佛一颗萌发的种子,留守了一份真情的温迪自然看在眼里,我奉献一份爱心,因为我们leifeng冒险团这个团体存在,在提瓦特大陆上似乎一直活跃着,种子与树,留下的是种子,我们用爱心来呵护。这段话,在饭店里我只跟派蒙说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后来在心中补上的。 为什么会补上呢?班尼特吃完饭后,去照顾他的老爹们了。那些年老的冒险家,知道班尼特是怎么来的。 曾有一处令人无比绝望的险境。正有一位老冒险家深入其中。烈焰烧灼着他的皮肤,雷鸣仿佛要将鼓膜击穿,狂风肆意撕扯着他的灵魂。在地狱一般的旅途最后,等在终点的却是一个婴儿。 老冒险家原本认为,他才是第一个涉足这「绝境」的生命。但不论如何,都无法解释眼前的景象。 此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而且他相信那就是真相。「这个婴儿..是被世界抛弃的孩子。」没能得到神兵利器或是珠宝黄金,可老人脸.上并未浮现一丝失望,似乎眼前这个命悬一线的小家伙就是“宝藏”,这趟冒险也一定有它的意义所在吧。 老人这样想着,将婴儿藏在怀中。哪怕他正在做的事,与世界的意志相违背。老人还没来得及亲口讲述那段冒险经历便伤重离世了,只留下这个从「绝境」中救下的孩子。临终前他吐出这样的字眼:意志、「冒险」与「终点的宝藏」。冒险家协会蒙德分会中,尚有几位无妻无子的老冒险家。他们给孩子取名“班尼特”,视如己出,精心抚养长大。 自小懂事的班尼特也亲切地称呼他们每一个人为「老爹」。 ... 到此,这是那位老爹和班尼特一起说的故事。“孝老”“出生之境”“火焰”...在我眼前浮现,补上没跟派蒙说出的话,就像是找到了宝藏。 第45章 风花肾宝 “习惯就好,我们现在虽然老了,但是干起家务话来似乎只是小小的睡一觉,还能做个美梦呢”老爹们面对着前来道他们家做客的我和派蒙,眼看着都快用风元素来打扫尘土堆了。 不用你们帮忙,这点劳动还是有的;年轻人就该多劳动,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是治疗多疑症的良药;嗨呀,你说啥呢?让他们在自己的那小小的睡上一觉中,去劳动吧,要是换成了别处先别说做噩梦,况且那咱们这地方太老气了这里的梦跟不上太阳咯;就是,青年人还是出去找寻自己的太阳梦吧。 排比的话语是班尼特的老爹们的修辞,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我和班尼特留下了饭菜已经出去了。 . . . 挺佩服你的,有时候。我对班尼特说着,累了,想睡了中午。 “旅行者,说什么呢?你的体力要是从160变成了0,就用树脂吧。”班尼特热情的望着我。你有吗?要不借我两个试一试。 看着他掏出两个树脂从口袋里,“这个树脂有些被风干了,功效用猛一些。另外一个树脂用水泡一些服用,据说要是伴着葡萄酒一起吃,体力能从提升60变成120,效果翻倍呀。” 眼看着手里俩个树脂,要不拿来炖了吧。再加上灯笼草,没错万能的灯笼草,药草的力量与食材在我脑海中涌现。 班尼特认同了我的想法,他说到,俺老爹说过:“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健身。要是这三件事根据自己的情况配合好的话,就能拥有个倍儿棒的身体,比如说我的身体。嘿嘿嘿。” 这道菜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肾宝,如何。搅动着锅中的树脂汤,漂浮的灯笼草和嘟嘟莲在汤的表面时隐时现,差不多该炖好了吧。我舀了一勺品尝了下味道,浓稠的质感中不乏丝滑,药草的独特味道中有些许奶香味和花香。嗯,不错,就叫它肾宝吧,班尼特来,装瓶250ml一瓶。一共装成了8瓶,班尼特的背包被装满的时候,才想起似乎这一幕非常的熟悉,在许多年前,老爹带他去商店里面买牛奶饮料的时候,也是买的8瓶,好像是买的娃呵呵还是汪仔呢? 温迪带着派蒙在莫娜的家里呆着,直到我们俩处理完了事情,回来的时候。班尼特便向在路上与我商量好的那样,把两瓶肾宝递给了她。 派蒙来尝尝我们特制的风花节限定饮料,广告词我们都想好了: 1.男人要贤好。就要喝贤宝喝了以后。此车快,比风车高。 2、一瓶提神醒脑,两瓶永不疲劳,三瓶长生不老。 3、风花肾宝,味道好极了!哦~耶。 4、肾虚,也许就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是不是肾透支了?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 5.风花肾宝片,3味中药,3味食补,温阳补肾,扶正固本。肾透支了,试试风花肾宝,把肾透支的补起来。你好,我也好! 温迪听着这几句广告词笑呵呵地离开了,应该是去酒吧了吧。我认为..打断思绪的是派蒙这是已经喝完了一瓶。 喂,旅行者,你还记得那个派蒙的表情包吗?--“交给我吧”,此时的派蒙呈现出健美的肱二头肌,双目炯炯有神,似乎头发后边呈现出了“攻”的字样。“没错,风花节就喝风花肾宝!” 第46章 季姬击鸡记 “风花节,花样很多的,我们不做点甜品吗?你们想到了什么?”班尼特问道。 听到这话,我坐在床上默不作声,心中默念:1,2,3...派蒙!不如做史莱姆泡芙吧,正是这个回答,我说到。 突然,房子里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吗?旅行者在吗?我是莫奈。” 坐在客厅里的莫娜愣了一下,怎么蒙德城里还有和我一样名字的人?不对不对,我的名字是: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有些生气的她还是去开了门,眼看着面前的这一位少年的礼貌问好,她的语气还是平静了下来,“你的全名叫什么?”莫奈指了指自己,我的全名?全名是奥斯卡·克劳德·莫奈。怎么了?“嗯,没什么,你找旅行者对吧,他就在屋子里边。”莫娜指了指我所在的房间。 说着,莫奈便激动的拉着一大摞的画作进来了。其实我也挺激动的,因为莫娜和莫奈这两个名字听相似的,说不定会出什么故事呢?还是说出事故?比如说: 《季姬击鸡记》: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咭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鸡,箕疾击几伎,伎即齑,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击鸡,鸡既殛,季姬激,即记《季姬击鸡记》。 经典互相折磨!小玩笑嘛,我当时那么想到。然后莫奈就来了,“旅行者,你们好,我打算把泉水精灵的故事以漫画的形式画出来。” “没问题。”派蒙随后又加上,“但是,我们有个条件,这次的漫画得添加上波普艺术的形式。”说着说着,派蒙带上了黑色边框眼镜和灰色贝雷帽。 金!派蒙居然知道波普艺术。我心里思考着这几天的行程与路上,派蒙是怎么知道的呢?就在布吉街上,那里有卖饮料,玻璃瓶装饮料,那张显眼的海报上除了彩色的饮料右下角还有!图片仅供参考...想到这里,我笑出了声来。“咋了,这是。派蒙说的事情很幽默嘛?”莫奈疑惑道。 哎呀,不是。我想到了把这宣传做大做强的方法--漫画。 想当年,电梯里面,近乎每一个电梯里面,都有的东西。要是突然电梯里面没有了,还不适应呢?但是,接着我又问到派蒙:“你对我们每天的创世结晶的收入满意嘛?你对蒙德的各方面环境满意吗?要是满意的话,那就别把波普艺术带到日常生活中。波普艺术就像是一把武器,可以用来保卫,也可以用来攻击。” 那我们是用波普艺术来干啥的呢?面对这样的问题,我那样回答道:难说,这是一件关于拿捏与精确的问题,就像是烤面包,那温度和时长的不同选择都会导致面包不同的结果。所以,这次漫画展上,漫画展是纯粹的漫画展,但是可以在休息区开设甜品店和风花肾宝店。 “那么大家行动起来吧。我和莫奈去设置场地和准备漫画,旅行者和派蒙去准备风花肾宝和史莱姆甜品。”班尼特热情四射。 第47章 水晶中的夕阳 “水晶中的夕阳!”派蒙大声说到。“那水晶中的夕阳,多么的甜美,香嫩软糯。” 哦,夕阳居然还能拿来吃?水晶里哪来的夕阳?,“愚蠢,那是比喻,水晶中的夕阳是水史莱姆的表皮里面加上牛奶,糖,日落果酱。做成了之后,我要把它拿到夕阳上照一照,比喻是天才的象征。” 不愧是派蒙,好一个起名大师。风起地,这里有许多的水史莱姆,“派蒙,你擅长解剖吗?” “不擅长,问这个问题干什么?”面对派蒙的反问。我没怎么说话,拿出了背包里面的一个日落果递给了她。下午的风中,多了两个快活的赶路人,远处开着车路过的温迪,手持一瓶酒,向我们招手而去。“喂,你们俩个赶路的样子真潇洒,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我...”温迪的招呼声在风中飘去。他没有说自己到底去那里,但是在阳光普照的路上狂飙的他,是真正存在的,意义,美好,紧随其后。我那样漫想着。 话说这风起地在那里呀?派蒙问道,这风起地不就在我们脚下了吗?我指着远处的一颗高大的树。眼前的一块大岩石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块大石头下面有宝藏!“有宝藏,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元素视野,人人都会的嘛。“那我怎么不会呢?”派蒙聚精会神,目光如炬,但还是没有看见什么传闻中的元素视野长什么样子,只看见了“远望风起千秋树,叶泊蒙德万里传。” 派蒙你看见了吗?“我看见了:站立在风起地,想着远处树经历散发出了千千年春去秋来的气息,树叶纷纷荡漾,在风中飞起。百里,千里,万里的地方,我拾起的那片树叶。有着许多年前在风起地的那片的影子。”哎呀,不是。派蒙,你看你面前有四个小型水史莱姆,朝着你这边来了!“啊,旅行者,就决定是你了,十万...” 没等派蒙说完,从背包里面掏出强效制冷剂,这是不仅仅是为风花肾宝和甜品的保存准备的。用力砸向四姆中央的同时使用小型龙卷风,旋风的形成伴随着一声炸响,青风变成了淡蓝色夹带冰渣以及四个水史莱姆卷动了起来...“waku~waku”派蒙在一旁看着,发出了感慨。 “一个冰团团,两个冰团团,三个冰团团,四个冰团团...”回去的车上听见温迪那样的歌声,勾起了的回忆--水史莱姆发生了锐变在经历了冰封之后,冬虫夏草?不对不对。回过神来的时候,派蒙已经在车上像倒椰子水一样处理掉了一个史莱姆,“可以呀,派蒙”我拿在我手上把玩的时候,虽然是冰镇过的,但是表皮却依然那么柔软,现在有多了韧性,打开的小孔用来填充果酱混合物正好合适。 这次的选用的新鲜的史莱姆,这次的成品一定可以成功的。回到莫奈的厨房里的时候,面对着夕阳,鸿厚的橙黄色光芒注入到冰镇的冰皮里面变成了特制果酱,而黄昏特有的光晕在蒙德里弥漫开来的时候,为甜品撒上了糖粉。 第48章 ceo 班尼特看这目前的情况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这种竖起大拇指的样子不禁让我想起他的q技能的样子。红色的火光印记,透明的圆圈上面有着...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派蒙的大拇指竖起,其余四个握着。这是一个标准点赞的诞生,我说到。“难道,我这个不是嘛?”那个已经超越了点赞,如果说派蒙的点赞是一个文字,那么你的点赞已经变成了一辆在旷野上驰骋的跑车。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后便是一伙人在加工一些“夕阳中的落日”和“风花肾宝”。目前已经实现了部分的规模化,这些工人,每上25分钟班就要就可以休息15分钟。按照我的说法在当时在雇佣他们的时候,要按照他们的规定来做工作,以五分钟为单位的话,那就是三七分成。要是以十分钟为单位的话,那就是工作70分钟休息30分钟。但是,这个模式被我否认了。我不会给他们任何摸鱼的时间,工作就是工作,不管干的是狗si工作还是狗p工作。 看着,这些工人悠闲干活的样子,我感到喜忧参半。更何况,目前班尼特已经去帮莫奈的忙了,但是,目前生产稳定,不管是效率还是管理。 “所以,狗si工作和狗p工作的区别是什么?”派蒙问道。 详细的内容以及记不清了,但是,那种在现实里面的反映却有时会来帮助我。至于区别,我说到:那是一个遥远的下午,在香蕉园的马孔店里面,我曾听一位阿婆主的发话,他说他当了一个“智能路障”许多年了,对于把香蕉加工为香蕉泥地过程完全可以用机器来代替,那台压榨香蕉机被老板做成了锤子。由高效率的自动变成了低效率的手动,老板说那样可以体现古典工艺的价值。其结果,就像是把可能变成威胁的野马练成了工具练成了顾客练成了坐骑。 “这是一个公司,他说道,他讲的没有错。现代人是自己的公司,公司像是一个人,自己应该来当ceo。那怕是在实际的类“公司”里面当的不是ceo,但不能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员工了。不仅仅是格局闭环而且不利于自身成长与更新。”听见了我的发言。 身边的一伙加工人肃然起敬,“我们不是丘丘人。”他们说到。“甜品的制作和饮料的完成,都能带给我满足,创造美食,是我们的热爱。所以,请老板给予我们更多的食材吧。”众人说完。 “善,整之。故给予众人领队10w摩拉,食材自备,发票上交,派蒙核对。”说完看了看时间,没错刚好26分钟,我说了1分钟。你们有15分钟讨论和准备的时间。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之前看见过的一部宝典中的话语: 产品化是发挥杠杆效应,自己具有责任感,产品化需要专长,自己其实也具有专长,因此这两个重点就可以概括理念。如果我想要实现支付的长期目标,就应该问一问自己,这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吗?我的规划目标是我真正想要的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再问问我。实现产品化了吗?我实现规模化了吗?我选择规模化的方式是劳动力,资本还是代码或者媒体?由此可见,把自己产品化这个论述方便简单,便于记忆。把自己产品化很难,所以我才说把自己产品化要花几十年,并不是要花几十年执行。而是要把大部分时间用于思考,我能提供什么独特的价值。 独特的价值,没错,这正是风花肾宝和水晶中的夕阳,所具有的东西。 第49章 风花节 只是当派蒙听见我说的话,尝试着思考到我那一步的时候,一伙人买好食材都回来了。“出去看看吧,听说风花节的到来,蒙德城里面更新出蒙德城2.0版本。”派蒙得意的说完,似乎是变魔法一般的发出了时间的光芒。 那种光芒在她生日那天我也看见过,那天是61儿童节,一种白粉色的甜美光彩。而此时,以及是下午了,班尼特带来了日历的这种东西,就在明亮阳光照着日历上面的时候,上面分明的区分着光影。“你们看,这是日历。我可真是太幸运了,刚刚有个路过的商人更我说,这日历只要100摩拉就行,我看了看,觉得挺不错的正好用来看日期。”说完便递给了我,我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2月27号,28号,29号,30号....3月1号,2号,3号... 哎,等等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哈。派蒙说到“是挺不错的,这日历还是崭新的呢?除了用来看日期,还可以用来干什么呢?”用来卖呗,当我把这日历翻到封面的时候,便转手在正在休息的一伙人那里说着,“盗版日历,得到就是赚到哈,只需要10摩拉,就可以参与抽奖。”一共15个人,其中的12人参与了,最后的得主是那位领班的。 我拿出了多出来的20摩拉,剩下的还给了班尼特。“哎,这,还真是会赚钱呀。我倒是不意外,按照我的倒霉运来说,之前还有更离谱的事情。当时在风花节里面玩抽卡活动,每一次10连都出了jin,身边的朋友都在安慰我。” 这下给派蒙整不会了:“哎,你每个10连,都出了金,为什么还要安慰你呢?” --“哎呀,不是黄金的金,是惊喜的惊,那叫一个有惊无喜。想在角色池里面抽出像想要的角色,结果出的全身武器。后来最后十连给了武器池,结果还是出的武器。哎,不说不说。” 哈哈哈,可以可以,这才叫命运的试惊石嘛。我说到:“不是黄金的金哦。” . . . 而另一边的米卡却在图书馆里面整理漫画的时候听见丘丘人的社会的故事: 丘丘人显然保持着简单的部落社会生活。它们往往会以小部落的形式分散在荒野中聚居,似乎部落对于它们来说是大家庭一般的存在。一般来说,丘丘人部落中最具权威的是萨满。根据长期的野外观察交流,笔者可以确定萨满是部落内岁数最老的成员,如同部落的「大家长」一般,借助丰富的经验操持重大事务与决策,利用元素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部落。 在野外的丘丘人部落中,萨满的外貌特征十分显着。它们总是戴着独特的带角笑面面具,面具的开口处却是露出眼睛的观察孔,它们的手中始终握着简陋的萨满杖,嘴里永远在嘟囔着意义不明的歌谣或咒语丘丘人衡量地位的标准并非只有年龄。在许多部落中,那些块头更大、战斗力更强的成员会自动取代萨满成为部落的领袖,而这些部落似乎也会在它们的领导下变得更加好战。 我们可以很容易地从巨大的体型和浮夸的面具头角装饰上分辨出那些好战的部落头目。由于丘丘人对于外人的敌意以及语言的障碍,我们很难确切地研究丘丘人部落内部资源分配情况。但根据西风骑士团的巡逻报告,它们似乎会在部落内各取所需地共享资源。所有丘丘人既是采集者也是战士,但有些更加重视战斗的丘丘人会通过磨炼成为大块头的战斗主力,假如在恶劣的环境中活得够久,这些专门的战士将会是部落中最受重视的领袖。 有趣的是,尽管丘丘人的智能低下,社会形式与组织十分原始,但它们似乎对于元素力有独特的掌控能力,此种掌控能力往往会突出在老年的萨满身上体现。但对于一般的人类而言,元素的力量是只有通过「神之眼」才能发挥的。至于丘丘人为何能够不借助“神之眼”而掌握元素力,这个问题仍需要进一步的考察与研究来解答。 第50章 风从那里来 这为等风花节结束后的,出版的丘丘人漫画集埋下了伏笔。就在莫奈一边和班尼特搭建画展的时候,他便在干活的同时陷入了头脑风暴:大丘丘出门砍木材,小丘丘在山底下搭建猪圈... 班尼特在搭建完画廊后,在远处观察了:入口这里,通道,一排画廊...出口的地方,旅行者那边的“新起点”小摊的设置...“喂,莫奈,那个旅行者的铺子的搭建,你是怎么想?”班尼特在不远处询问他的意见。 “用木柴搭建一个圈,再...可是这没有什么意思呀”听见了他说的话,但班尼特并没有意识道那是他在自言自语。搭建一个圆形护栏吗?然后在让旅行者进去销售甜点和饮品?听起来...好像真没意思。班尼特思考着新的点子,在湖边,还有许多蒲公英在风中飘摇。 . . . 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班尼特和莫奈那边的情况吧。说着,大包小包的一伙人抱着成品,走过了许多人略显拥挤的蒙德城门口。“哇,这么多人吗?要是一直在店子里呆着,或者是在家里。那不是怕要错过这样的机会。”派蒙一边飞一边看着我大包小包的扛着。“旅行者,你说这出来蒲公英和风花节的青风是从那里吹来的呢?”从我大包小包的包里面吹出来的,我吃力的扛着。额头上还出了一些汗水。 到了果酒湖边,就在后门城门附近。“没有帐篷,得让阳光直接照在每一幅画上。”这我知道,可是我的铺子怎么也没有帐篷呀。义正言辞的回答,莫奈如是说:“如果,甲方没有什么要求的话,那么我们乙方要做到的就是化繁为简,简洁明了。你看你们的铺子只用了一个放甜品饮料的木头台子和两张桌子和四个椅子。”“这是我们共同的看法。”班尼特那样的补充到。 我还没有来的及表达看法,在画廊看完漫画的行人便有一些来到了这里,我想是因为派蒙的叫喊声和吃相吧: 幸福就是甜品的味道。每一道水晶都有一个夕阳,生活就像一道甜品“水晶中的夕阳”,在配上风花节限定饮料更是...“小老板,先来一份尝尝吧。”一位名叫布鲁斯的西风骑士见状而来。 吃了一半的甜品,布鲁斯便说:“味道口感肯定没有问题,可是这水晶中的夕阳怎么是绿色的呀。还有一股爱的味道...”这话倒是提醒了已经离开了的那会人在改良的时候添加自己独到的理解。这没有问题,只要吃了后没有出毛病,味道口感非常的不错,就可以。 布鲁斯回想着: 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除了同我上床睡觉有关的一些情节和环境外,蒙德的其他往事对我来说早已化为乌有。可是有一年冬天,我回到家里,母亲见我冷成那样,便劝我喝点茶暖暖身子。而我平时是不喝茶的,所以我先说不喝,后来不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母亲着人拿来一块甜点,是那种近乎透明内有夹心名叫“月亮”的甜点,看来像是用球糖模子做的。 那天天色阴沉,而且第二天也不见得会晴朗,我的心情很压抑,无意中舀了一勺茶送到嘴边。起先我已拿了一块“月亮”放进饮料准备泡软后食用。带着甜点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腭,顿时使我混身一震,我注意到我身上发生了非同小可的变化。一种舒坦的快感传遍全身,我感到超尘脱俗,却不知出自何因。 我只觉得人生一世,荣辱得失都清淡如水,背时遭劫亦无甚大碍,所谓人生短促,不过是一时幻觉;那情形好比恋爱发生的作用,它以一种可贵的精神充实了我。也许,这感觉并非来自外界,它本来就是我自己。我不再感到平庸、猥琐、凡俗。这股强烈的快感是从哪里涌出来的? 我感到它同饮料和甜点的滋味有关,但它又远远超出滋味,肯定同味觉的性质不一样。那么,它从何而来?又意味着什么?哪里才能领受到它?我喝第二口时感觉比第一口要淡薄,第三口比第二口更微乎其微。该到此为止了,饮料的功效看来每况愈下。 显然我所追求的真实并不在于饮料之中,而在于我的内心。饮料的味道唤醒了我心中的真实,但并不认识它,所以只能泛泛地重复几次,而且其力道一次比一次减弱。我无法说清这种感觉究竟证明什么,但是我只求能够让它再次出现,原封不动地供我受用,使我最终彻悟。 我放下茶杯,转向我的内心。只有我的心才能发现事实真相。可是如何寻找?我毫无把握,总觉得心力不逮;这颗心既是探索者,又是它应该探索的场地,而它使尽全身解数都将无济于事。探索吗?又不仅仅是探索,还得创造。这颗心灵面临着某些还不存在的东西,只有它才能使这些东西成为现实,并把它们引进光明中来。 我看见布鲁斯默默的把剩下的一半甜点吃完,将其余的饮料一饮而尽。不经问起:“骑士,你觉得风花节的青风是从那里吹来的呢?” “从记忆里,从美好,从昨天,前天,默默地在如今地天下吹来”他回答到。“老板,再打包两份,我带回家去。叫我其他的同事也来。” 第51章 万风逐花的一份蓝图 行,一共1w摩拉。听见我报的数,布鲁斯身躯一震默默地掏出了9998摩拉...距离布鲁斯离开已经有了一天了,“水晶中的夕阳”“风花肾宝”已经在蒙德与风花节中完成了完美的绽放。 至于离开的那伙人,又被我雇佣了回来。派蒙获得了免费吃甜点和饮料的机会,代价是长在了收银台这里,要持续一段时间。而我暂且离开了莫奈,班尼特,派蒙,去参加风花节的活动了。 迎面而来的第一个活动组织者便是,一位自言自语的西风骑士:“在被赛诺的冷笑话降温的蒙德,只有有目的的奔跑才能温暖我们,旅行者,参与万风逐花吗?你看这名字起的很有格局,很有诗意吧,模拟房间里面自带大型风扇来营造风的效果...” “没问题,体验一下,有什么注意规则吗?”说完,还在想着风扇的事情的我,便听见他说:“规则就是组队不用排队,单人那更是快。怎么样很理想的规则吧”只是在单人进入那个奇异空间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温迪的歌声,唱着什么轻柔的歌来着...这一切变得有些熟悉。 打不开的窗子,看不见的门户。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便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万花逐风是在那里追逐的呢?这个问题在我跑了起来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恒定流逝而不稳定的变化,或淡忘,或记不起来。在迎面而来的风的时候,与飘流在风中的花瓣中对着穿过,而触碰到的一个又一个装满未知气体的气球,一个个消失,这个气球有着白花的味道,我那样说到。因为在消失与经过的过程中,我敏锐的捕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是? 我继续跑着,一个又一个,一群群花瓣就像是星群的起落,一步又一步,一圈一圈,这个房间是多么熟悉,不仅仅是因为我在这里跑了一段时间,而且因为让我回到起点的怪兽热气球被我绞破殆尽。而下一个房间,就像是事先约定好了那样出现,看不见的门户打开了一扇,打不开的窗户在回头发现已经打开的时候出现,出现了风声,我听见了,在前往下一个房间的路上跑着,风声跟着我到另一件房间,这里更大了!我说着时高高跃起,双腿发力时在稳稳着地之后。 心中的一角靠近胸膛的地方有着抹不去悲伤的理由,在那个被称为年轻的时候,我更喜欢那时的自己。这份气球绽放出的年轻的味道非常棒... 可能因为那时候我正疯狂的追寻着什么,试着面对镜中的自己笑笑。镜子里有着一幅男性的空壳,如果身体一直健康的话,我想我那也难以接受,如果头发一直柔顺飘逸,我想我一定难以忍受,无所依靠,如同少年一般,有些寂寥,有些古怪。年华老去,如同少年一般,有些哀怨,有些心动,贴着心,靠着胃的地方,尽管这样。如此有着理由对被生活厌污的周遭,对被我伤害过的人们,可能因为我多少有些回忆,努力追寻自己人生的意义,是否可以成为便捷的理由。追寻自己的梦想,而疲惫不堪的我,是否已经成为别人的笑柄?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些,而我已经走了如此之远,无所依靠,如同少年一般。有些寂寥,有些古怪,年华老去,如同少年一般,有些哀怨,有些心动。 房间的终点站那个花圈边上,温迪唱完了歌,这时才注意到了我的观望与倾听。“哟,旅行者,怎么样,年轻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温迪又喝了一口苹果酒“啊~,就像这酒,那么的熟悉。” 第52章 时空穿梭 风花节在印象中变得像一碗鸡蛋羹那样吃到后面派蒙便转身去了。“时空穿越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件小事”面对我说的这话,派蒙表示认同。因为现如今,我们正在须弥的土地上穿梭。 前天,两个愚人众中的一个被干掉了。这件事,我发散的脑子,他的那把步枪敲击地面的声响戛然而止时,沙石浅滩刚刚消解,船的马达也已经开始运转。这一切运动的事物中,那个火枪愚人已经走出了时间。船长,盯着浸透了棕榈叶的那一摊深色的汗水,叫我过去帮帮忙,瞧一瞧那个一动不动的融化了的时间胶囊。 逝者的同伴,另一位拥有步枪的斗士。在外人的眼里,被我们统称之为愚人众,那时候已经把他的步枪拿走了,在那里看着他,默不作声。 “现在必须那他埋了。”船长说到,语气很确凿,只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人才会有那样的语气,那样说。 “别埋”斗士回答道,“我得把他带到营地里面去。他的东西都在那里,包括时间。而且我还得向中尉做报告。”船长什么都没有说,但显而易见,时间会证明船长是对的。是的,我们今天就靠岸了。我安慰着有些晕船的派蒙。 “鸡蛋羹,哈哈哈,斯,这玩意烧成灰我都吃得出来那个味。”船长说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埋葬那个有些“变态”的逝者。之前,在沿途的过程中,我其实就有预感了,有预感的还有船长。因为那时候在我们看见天空出现秃鹫的时候--流动的飞鸟,哈哈大笑的船长,以及在旁边的想到什么的我..这些都成了鸡蛋羹一样的印象,那味道在现在又看见秃鹫的时候油然而生。 “报告:鸟群之王,已经降落在了船尾帐篷的支架上。”派蒙学着军官说着这话,她发现了一只漂亮秃鹫,那是一只散发着煤玉石光泽的秃鹫,颈上有一圈鲜亮的橘色羽毛,头顶一丛茂密的粉色羽冠。 眼睛与相机快门无疑,节奏般闪动的眼光,每眨一次天蓝色的薄膜便会下落一次。而我们几个人正在挖掘土地,鸟群之王的一直在高处望着我们。 高贵的目光里不免带有些鄙夷,我必须承认这种威严的动物确实美得慑人,他的在场甚至为仓促的葬礼带来了关乎荣耀的气息和军事的庄严与静寂的周遭相融相洽,只有拍打平直船底的水流微微打扰着那种无声的氛围。就在这个时候,我再次看了看那只漂亮秃鹫,在思索中,头转动着,发现船长抽起了烟。 在我们所经过的这个区域的所有林间空地上,其实很多地方都有人造工事。河水缓和几乎察觉不到前进的阻力,幸存下来的愚人众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是他却一直带着军人的服从性。按时吃着白色的须弥蔷薇药片。他的左手拿着一把枪,而他的右手也拿着一把枪,一刻也不松手。有时也会坐在船长的太阳伞下同我们聊天,给我们讲先头部队军营里的事。将与邻国士兵同吃同住的往事,将节日时小酒馆里的斗殴,这种事情闹到最后——总会去世几个人,不管是自己这伙的还是那边那伙的。之后的葬礼举办起来都是按照军事规格来做,这让我想到仿佛他们是在完成任务时英勇牺牲的。 这一点我想,船长应该也想到了,因为当时他又笑了。 愚人众有着北国之人的毛病,念字母“s”的时候总是带着气音。话又说的格外的快。有时候挺难听懂的。让派蒙听着很费劲。但因为我们早已经习惯了某种讲话的节奏,这对于我们来说讲话是为了躲避交流,而不是进行交流。 比如,当船长开始问他边界营地时候的一些细节。他们用的是什么设备?驻守着多少新兵这些问题,他便会半闭着眼睛狡猾的笑起来,当然那是答非所问。 说到底,他并不喜欢我们,我想是因为我们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的同伙给埋了。他没法原谅我们。至少不会彻底原谅我们。但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原因吧,我想着,他是一个斗士,是一个军人。他和所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人一样。 对他来说,平民就是一群碍手碍脚的笨蛋。他们得保护我们,容忍我们,我们永远做着不清不白的生意。进行着愚蠢的工程。平民既不会领导,也不会服从,或者说他们活在世上永远都会搅起不安与混乱。这是他最细微的动作里,向我透露着他的此类想法。 虽然我一直试图瓦解他坚不可摧的防御,但心里却有些嫉妒。因为我至少得承认,面对雨林闷声不响的摧毁力量,他的自我防御做得很好,而我们则以不幸地受到了明显的影响。 船长准备的饭菜简单单一。 已经变成一团米糊的米饭。秃秃豆炖肉干,还有油炸香辛果。之后便是一杯伪装成咖啡样子的咖啡。派蒙是那样说的:这杯咖啡是卧底,它是某种难以界定的寒碜汤水派来的。 说完他把糖块丢了进去。然后再把汤水倒掉,那杯底留下了令人不安的沉淀物。里面有:史莱姆块,蜥蜴尾巴的碎片,还有来源不明的黄色石块。 晚饭过后,士兵讲完了他的故事。大家纷纷散去,我又站在船头。盼着清凉的空气,船长把腿搭在船舷上舒服地抽着烟,据说这烟可以熏走蚊虫,此刻我丝毫不会怀疑。因为他抽的烟草质量有些神奇。那种奇异的烟气完全不像是香烟散发出来的。这让我不禁问到船长你抽的是什么?船长说我抽的是河流。 回到船上的派蒙向我展示了她的手臂。她说她的手臂练起了一些肌肉更有力量了。我想那是因为她吃了鸡蛋羹的原因吧。 神奇的烟气又把我吸引了过去。在船长那里,他散给我了一支烟,我也抽起来了。他看上去很想讲话。这有些少见,但他开始给我讲他自己的故事。 也许是那个愚人众士兵的滔滔不绝。给他的舌头松了绑,旅途中这样的互相影响时常会发生。那是一段由粗哑声音倒出的松散独白。 穿插着大量迂回联想的叙述。就像是鸡蛋羹烧成了灰,然后用灰做成的灰鸡蛋羹一样。 但我能从中听出的东西却让我一直兴趣不减。有些段落我听着很熟悉,像极了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某些故事。 第53章 涩情 船长说:在奥莫斯港那里,须弥雨林的南边。 先前手上的资料告诉我,这条河的大部分河段都可以航行,船直能开到山脉脚下。显然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在一条有平板龙骨的船上,柴油马达正带着哮喘般的固执,奋力地推它逆水前行。这该死的水流力量就像是驼兽,而我们这伙人,船上的一伙人中的一个却说那仿佛是与茫茫大环境做斗争。那时我笑了。 船头有几根铁杆支起的帆布凉棚,杆上系着吊床,左舷两张,右舷两张。船身中央铺着棕榈叶,以防金属板散出的热把人烫伤,其他乘客上船时,会聚在那里,他们的脚步声会在底舱的空洞中响起,散出类似于丘丘人走路的回音。 水流任性来去,河里会忽然堆起过会儿便会消失的沙石浅滩,大家需要不时停下,让搁浅在滩上的船抬升起来。 两个从奥摩斯港上船的旅客占了四张吊床中的两张,其余的两张分别属于机械师和领航员。而我睡在船头五颜六色的海滩遮阳伞下,并会随太阳的轨迹变化不断调整阳伞的位置,不时抿上几口酒,用这种聪明的方式保持着半醉半醒,永不脱离微醺状态,让愉悦和从来不曾彻底打败我的迷倦困意一直交织延续。 那时候,我的命令和航程没有任何关系,总是惹人,生出愤怒的困惑:“打起精神来!当心这阵小风!拼命苦干,赶走黑暗!河水是我们的!烧掉水砣!”白天这样,大半个夜晚也是如此。机械师和领航员对此完全不予理会,然而那一串串的命令却以某种方式保持着他们的清醒与警惕,向两人传递着必要的熟练与机敏,使小船得以避开苏兰朵河中不断出现的陷阱。 机械师是个枫丹人,沉默寡言到可以说他是个哑巴,只偶尔会和我用难以翻译的混杂的语言交流一下。他赤裸上身,光脚行走。一条浸满皮肤油脂的牛仔裤绑在光洁圆挺的肚皮下,肚脐脾气鼓出来,随它主人维持马达运转时的用力与放松而膨大和缩小。 这让躺在太阳伞下的我想到,机械师与马达之间是一种变体关系,二者不分彼此,一起朝同一个方向努力:让船前行。 领航员属于那种拥有无穷拟态能力的生物,他的脸、表情、声音,以及其他所有个人特征都达到了完美的“不存在”的状态,从来都不曾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他的双眼离鼻梁很近,我只能通过回忆《蒙德往事》中阴险的罗莎利亚小姐的样子来记起他的形象。 然而,二者之间这样难以抹除的联系也没能维持多久,我一观察他,作者笔下的人物便会消散无踪。他着实是个怪胎。 我的旅伴待在帆布棚下的阴凉里,是个金发大个子,说话时嘴里咀嚼的带雪山口音的词语几乎让人无法解译。他很安静,不停地抽着机械师以夸张价格卖给他的臭烟。那种烟草是雨林味道的,和须弥雨林如出一辙。 据我所知,他应该和我去的是同一个地方:一个加工木材的工厂,那里的木材要沿着这条河道被运下去,按理说将由我来负责它的运输。工厂这个词会惹来船员们的笑话,这让我很不愉快,感觉自已被扔进了一种含糊的犹疑里,无依无靠。 夜里为我们照明的是一盏枫丹楠弗煤油灯,大个儿的昆虫会扑棱棱地撞上去,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都有,有时会让我觉得那是哪个人出于难以解释的教学目的所组织的展示活动。 我会在明亮月光的光亮下读书,一直读到困意仿佛突然下药似的把我放倒。 在沉入势不可挡的梦境之前,有个船员——公爵的轻浮鲁莽会占据我的一小段时间。马达的节奏在不断变化,这让我们很不踏实,很怕它哪一刻突然停止运转,永远不能再发动。水流愈发任性,愈发难以驾驭了。 “踏马的,航海士,我们踏马的到须弥哪个地方了?” 那个不知道谁发出的回答从我身后响起:“船长,我们快到了,行则将至。”然后那天晚上开始下起了暴雨。 这一切都很荒谬,我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那个回答是谁说的,很多人都说过。 每次旅程的开始都会这样。之后,冷漠会带着恩惠到来,解决掉一切问题。 我正焦渴地等待它——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烟了,而且还因为我不仅仅没有酒了。但是,这一切随着,你们俩人的来到而改变。旅行者,我第一次看见冒险家做委托下血本的人。这次委托你完成的差不多了,也算是。 讲故事到了这里,我也重新审视了这里的船员: 有人继续着他毫无人类特征的歌声。派蒙听不下去,索性睡觉去了,我走过船头,尽力清洗了一下自己,想去掉黏在身体上的那层泥土的泥色。 我终于洗干净了,轻松了。不过,直到现在,还不时会有泥土的气味突然飘进鼻子,恐怕它还会追随我很长时间吧。我那样思考了一半,便去观察了 他们还在那儿,站在船中央,呆呆地望着一片片树冠,不停咀嚼着他们的食物一一类似香叶的叶片与他们凭借出色技艺捕来的鱼或猪的...叶子夹肉,一时间对于起名这事有了畏惧。 一个来自蒙德的夫人昨晚把一位来自沙漠的男子带上了她的吊床,今早却和另一个男的拥在怀中的璃月男人一同醒来。 船长把他们分开了,倒不是因为那涩情,而是因为,如他用含糊的话语解释的那样,其他船员可能会效仿,这一定会给船队带来危险的麻烦。他还补充说,旅途漫长,对那些并非出生于此地的人来说,雨林拥有他们难以控制的强大力量,可以影响他们的行为。 它会让他们暴躁,将他们置于不免危险的谵妄里。蒙德夫人嘟嘟囔囔地解释了几句,我没能明白,她在喝过一一杯领航员递的咖啡之后,又平静地回到了吊床上,我有些怀疑他们从前就相识。我不相信船长所说大个子的顺从温驯。 从他的眼里,有时会探出倦息的暗影和悲伤的疯癫。 第54章 chatgpt 刚买完饭菜回来,派蒙在咀嚼的时候便问了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新鲜事,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一次又一次注意到了虚空终端的存在。听说那是迭代了多少次的产物来着?还有什么新科技chatgpt在枫丹已经兴起了,那是一个能又一次改变时代的产物,一位教令院的权威那样评价。还有一位权威说到,那是一个能让我下台的产物,全须弥必须禁止使用chatgpt。 但那些都是后话了,我那样说到,时代海潮的力量是巨大的。暂时作为船员的我们,包括船长都感到有些压力。 “暂时作为船员?”派蒙问道。没错,因为我决定要带着派蒙一起和船长去游历。这话说完的时候,船长开心的一边抽烟一边喝朗姆酒。新鲜事,我喝着朗姆果的果汁。想着,也许有吧。 太阳照耀着奥莫斯港边的海面,微风四起。“小鬼们,启航!启航就有好酒喝呀,哈哈哈”船长的洪亮声在海面上升起。同时升起的还有他站在船头撒尿的背影,我把派蒙眼睛遮住,但是那巨大的水柱与海面相撞发出的巨大声音让派蒙听见了,“喔,到底有好多人在撒尿呀”面对她惊奇提问,我沉默了一会,让我沉默的,还有船长硕大的尺寸刚好挂在正在下落的太阳正中间。 “一个人”这是我的回答。 而当时正好有个枫丹船员在玩chatgpt,想起了昨晚发生的涩情事情,不由得提问道:一个来自蒙德的夫人昨晚把一位来自沙漠的男子带上了她的吊床,今早却和另一个男的拥在怀中的璃月男人一同醒来,请问这是几p?......过来一会,chatgpt回答道:原p。“沃曰”这回答真是绝了,枫丹船员迅速关上了这技术,有些六神无主地回船舱去了。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我的女朋友——柯莱。那项技术的回答多了人性,那种有趣的联盟... 我们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林间水域,这里离道成林不远了,多日之后,蓝天终于在上方现身,云朵正带着仁慈的迟缓轻轻移开。热意随之愈渐强烈,它令人压抑的浓度在高大林木的青绿树冠下、在绵延不断的荫翳中,将闷热变成了顽固无情、慢慢啃噬我们却又不至于让我们窒息的存在。 马达的噪声溶解在天空,船向前走着,让人察觉不到它逆流而上的绝望抗争。一种类似幸福的感觉在我内心驻扎下来。不难看出,其他人也放松了许多。只是,在远处的视野尽头,阴暗树墙的轮廓已渐渐明晰,几小时内,它就会将我们吞没。 这样充满阳光的平和间隙以及相对的静寂,能帮我好好审视那些推动自己踏上这趟旅程的原因。第一次听到木材的事,是在“阿尔米兰特之雪”,柯莱那家开在南部山上的休息站。那时,我已经和她一起住了几个月了,之前被三角洲雨林里某种有毒的蚊虫咬了腿,我一直在她那里休养。柯莱一直照顾着我,她的亲切有些疏离,但很坚定。白天,会抽出一段时间和派蒙一起去树林里巡逻顺便收集食材,材料等。 晚上,我和柯莱会干出内种事情,我的伤退自然有些碍事,但那爱欲的释放里也饱含着拯救和解脱的意味,让两人都卸下了各自背负的沉重包袱,脱离了来自过去的不幸。 关于柯莱的休息站和我在荒原沙漠地区的日子,我想在此前的书写中都已有所提及。或者之后会提起。一天,一位亲自驾卡车的货运老板路过了那里,车上载着他在平原上买的一群驼兽。就是他告诉了我们木材的事,说雨林尽头有一家木材加工厂,从叫什么河来着,顺流而下,可以在大河两岸正在建造的数个工事据点把木材高价卖出去。 伤口愈合后,我就带着柯莱给的钱,下山去了雨林,心里却总是怀疑这趟旅程里藏着某些让人不踏实的地方。山下很冷,雨不断地下,仿佛列队寻找解脱的丘丘人穿行在低矮而茂密的灌木丛间,让我迫切地想将自己埋入低地平原,炽热的天气里。 我和派蒙原本还有份没签的合同,合同要求我随一艘挂枫丹国旗的货船去普鲁斯特丹,并对船只做一些改装,将它变为运送香辛果树和朗姆果树的船只。我把合同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给了些笨拙的解释,应该也骗过了那些船员中的老板,他们都是我在其他艰难旅途中认识的老朋友、老伙伴了。 也许有一天,那些故事也会值得人回忆。 登上这船长的船时,我曾提起那座林间空地上的木材加工厂,但却没有人能说出它的精确位置。他们甚至都不确定它是否存在。 这样的事常常发生在我身上:奔赴的行程总是谜一般不确定,总是经受着随意变更的厄运。 现在,我在这里,像个偏执狂般,逆流而上,心里却早已知晓,自己终将遇上些什么事,把一切都叫停。雨林里,没有任何东西在等我除了派蒙和我的女朋友,那儿蜥蜴洞里般的气候让我很难受,也很悲伤。须弥内陆,远离大海,没有女人陪伴,因为工作和柯莱的特殊情况没让她跟着我来,这样的决定适合我们。 然而此时此刻,我亲爱的柯莱应该还在等着我,想着或许我已经远远离去。我曾和这位伙伴在道成林的河流的岸边度过了那么多个夜晚,有些美梦成了歌词。虽然不知道chatgpt能不能写出那样的歌词,但是我知道有些人已经帮一代人写出来了,比如璃月的歌手——jay的园游会: 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 你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 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长 我手中那张入场券陪我数羊 薄荷色草地芬芳像风没有形状 我却能够牢记你的气质跟脸庞 冷空气跟琉璃在清晨很有透明感 像我的喜欢被你看穿 摊位上一朵艳阳 我悄悄出现你身旁 你慌乱的模样 我微笑安静欣赏 我顶着大太阳 只想为你撑伞 你靠在我肩膀 深呼吸怕遗忘 因为捞鱼的蠢游戏我们开始交谈 多希望话题不断园游会永不打烊 气球在我手上 我牵着你瞎逛 有话想对你讲 你眼睛却装忙 鸡蛋糕跟你嘴角果酱我都想要尝 园游会影片在播放 ...... 诞生于生命初始的美好,我一次又一次地落入泥沼,做出错误的决定,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有些让我万分不解却又着迷,这些没有出口的小路合而为一,组成了关于我的生命、我的存在的故事,但这些小路又像是细流汇聚成了一片汪洋。 对幸福的热望不断被背叛,日复一日地偏航,最终总是汇入注定的一次又一次的惨痛失败,在生命最深、最确实之处,我一直都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不断渴求那些溃败,我对幸福的热望原本是可以被满足的。但有谁能明白这一点呢?也许船长能明白吧。 他也用上了chatgpt,这项新科技,以便于找准方向,给出精确的方案等。 阴郁的丛莽埋伏在前方,我们就要再次进入它的绿色隧道。已经能闻到那种气味了,闻着像发霉了的好运,有些地方的气味像是恶心的温热坟墓。 第55章 拿破仑·派蒙 陛下 气候开始缓缓变化,我们应该离山脉的起始地不远了。水流变得更加猛而有力,河道也逐渐窄起来。山上鸟儿的歌声听着更近也更熟悉,植物的香气也比之前更易察觉。我们正离开雨林里棉花般的潮气,它使人的感官受阻,能扭曲我们试图感知的所有声音、气味和形状。当时还没有出去的时候,派蒙把吃掉了一个又一个日落果,靠着日落果的香气与新鲜汁水来解除雨林的控制。 一旁的船长看见了,笑着说:“我以前靠橘子来解除控制哦!”这话让我感到颇为震惊。 晚上,会有凉一些也轻些的微风。之前的夜,总是被了无生气的黏稠雾气包裹,让所有人都难以入睡。今天清晨,我做了个梦,这一类梦很特别,总是在我接近气候炎热的地区,接近咖啡、香蕉种植园,接近湍急的潺潺流水和永不停歇的夜雨时出现。 它们是幸福前奏的梦,会掉落出一种欢喜预言般的别样能量,就像是派蒙偶尔的一句话一样。或者是出现在屏幕上面的另一个选择。但却转瞬即逝,会立刻变形为我所熟知的、无法避免的惨败氛围。我觉得这应该是班尼特的气质附体在了我身上。 但那留不住的一瞬,已然足够,它会让我预见到更好的日子,会在轰然崩塌的计划和趣味横生的冒险中发生——正是这些构成了我的生命——支撑住我。除了之前派蒙一直陪着我做过的剧情之外,还有一些挺肝的事情... 我梦见自己参与了某个历史事件,正站在诸国命运发展的交叉口,在最关键的一刻,奉上了自己的见解,一个能改变一系列史实的建议。梦中,我的参与甚为果断,所提供的问题解决办法极度公正又发人深省,让我对自己的能力顿时深信不疑,这自信扫清了各种阴影障碍,引领我感受到自己的人生巅峰,那感觉着实强烈,醒来之后,它修复身心的力量还延续了好几天。但是这与派蒙来说又算什么呢? 那些在繁荣中的花朵,已经跟随仁人志士经历了那些故事。但是花朵不知道吧?回头看的时候,派蒙可爱微笑着跟着我身后,就像是我是传说中的王子保护着公主。 我梦见自己在滑铁卢之役的第二天,在枫丹或其近郊的一座哥特式风格的乡间大宅内遇见了拿破仑·派蒙。当时,皇帝陛下正在几个诚惶诚恐的随从和平民的陪伴下,在一个家具散乱的狭小房间内来回飞过去飞过来。 心不在焉地问候过我之后,他又开始继续情绪激动地飞来飞去。“您想怎么做呢,陛下?”我问他时语气热情而坚定,像一个已经认识他许久的人。“我会向至冬人投降。他们是有信誉的军人。至冬国,一直是我的敌人,但他们尊重我,是唯一能保护我和我家人的国家。” “这会是个巨大的错误,陛下。”我对他说,声音里延续着方才的坚定,“至冬人不守信用、不讲信誉,他们在海上作战时,靠的全是阴险的陷阱和恬不知耻的海盗伎俩。他们天生多疑,将所有人都视为仇敌。” 派蒙笑起来,对我说:“您难道忘了吗?我就去过至冬”我压抑住疏忽大意搅起的慌乱,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建议他逃往稻妻的岛屿。在场的人纷纷加人了争论。皇帝陛下一开始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倾向于采用我的建议。 我们去了一个有些像奥莫斯港的港口,乘一艘蒸汽船驶向了稻妻,那艘船依靠船身上的巨轮前行,不过仍留着船帆来维持锅炉的运转。陛下认为这怪异的船很新奇,我向他解释,在稻妻,人们已经用了很久这种船,它既快又安全,至冬人永远都不会追上我们。 “这艘船叫什么名字?”派蒙陛下的好奇里掺杂着些许不安。 “这船是‘南十字号’,陛下。”我回答他道。“这位军官是谁?我从没听过他的名字。”我于是向他讲述了南十字船队的故事以及他们在各国所遭到的阴险杀戮。 “你要把我带到那儿去?”派蒙陛下斥责我时,眼里充满了赤裸裸的不信任。他命令他的守卫把我拿下,于是几个人朝我扑了过来,但却通通被正改变速率的机器所发出的巨响震慑住了,只顾呆呆地望向从烟囱中冒出的浓厚黑烟。 我醒了过来。因自己安然无恙而感到的释然和向帝王进献良策的得意混在一起,持续了好一阵子,毕竟我的建议为他免去了至冬多年的屈辱和窘迫。船长惊诧地看着我,我这才发觉自己的笑声对他来说应该有些莫名其妙,让人不安。 我们第一次遇见了几处湍流,虽然它们不易察觉,但马达不得不使出更大的力气。叫醒我的正是它的噪音以及派蒙看到一群鹦鹉的发出的感慨。 船身晃动起来,颠簸着,像在伸懒腰。“一群鹦鹉从天空划过,欢快地叫着,逐渐消失在远方,陛下仿佛给了它们一个无条件的幸福承诺。”派蒙那样描述道。 士兵说我们很快就会到军营了。在航海士和一些船员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一丝不安和隐秘的踌躇划了过去。有些家伙应该是在合计着要搞些破坏或者要合谋做些可疑的勾当,这一点已经越来越清楚。 船长勉强保持着清醒,那些心怀鬼胎的船员加航海士一共三人,躺在船头,一面低声交谈,一面往脸上拍着清凉的水。趁这会儿工夫,我问船长是否知道些什么。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也就这几天吧,他们就都会入土了。关于他们,人们已经知道得太多了,已经多到对他们不利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走这趟水路。现在我还能罩着他们,但是最好能把他们交到别人手里,几个倒霉货。您就不用担心了。” 事实上,我大部分的人生都丢在了和这类倒霉货的交往中,因此我的感觉并不是担心,而是厌烦,厌烦重复而愚蠢的相同故事中又一个雷同情节的到来。派蒙对此应该不了解,虽然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剧情与冒险,但是为了任务的任务,应该雇佣让别人干。 这故事永远关于那些想在人生中抢先一步、那些聪明的、那些自以为无所不知但最终带着满脸惊诧死去的人:在最后一刻,他们能确信的永远都是,事实上,他们再也不会明白任何东西,也再也不可能在双手中拥有任何东西了。晚饭后,和派蒙钓鱼的时候,我又一次想起之前的事。 “老故事了。又老又无聊。”派蒙听见我说,便问道:“你说的是,那个渔夫钓起拿破仑鱼的故事吗?” “啊对”原来我是那个渔夫,我这会发现到。 第56章 人偶制作器 中午时,我们听到了马达的嗡鸣。几分钟后,一架珊瑚宫水上飞机开始在船身周围盘旋。那是这个地区的空军在其辉煌时代拥有的机型,我本以为它现在已经不服役了。 它有六个座位,机身的板材呈波浪形。它的马达有时会咳嗽般震动几下,就像是抽了劣质香烟的人的咳嗽一样,每当这时,飞机便会降到水面上以便查看是否有什么故障。派蒙表示要用摩拉换来乘坐的机会。 一刻钟之后,它消失在了远方,航海士和他的朋友顿时松了口气,飞机盘旋在我们上方时,他们一直很警惕,紧张得很。只有船长还在那个老地方悠哉的抽着烟喝着酒,因为我们吃下了如以往一样难以下咽的午饭,而后开始睡午觉,这时,水上飞机忽然泊在正前方的水面上,向我们的船驶了过来。一位穿草绿色衬衫、没戴军帽且没有军衔微章的军官踏上了浮简,在那里示意我们停靠在指定方位。 他的语气威严,里面听不出任何善意。我们照做了,半开着马达的水上飞机跟在船后。我们停好后,从飞机上下来的两个军人立即跳上了船。他们腰间别着弯刀,都没有军衔微章,但很容易就能从两人的举业和声音中推断出他们是军官。 飞行员戴着手套,指尖部分已经磨破了,衬衫上有军人的银翅标志。他留在了驾驶室,其余的两位军官则命令我们把各种文件拿来并聚集在船尾的布篷下站好。一直在船上的士兵立即站到了他上级的那一边,军官中的一位拿去了死去愚人众的枪。 下令让我们靠岸的那位拿着我们的文件开始盘问,只不过瞧都没瞧那些纸,看起来他认识船长和航海士。他只问船长要去哪儿,后者说去木材厂,说完就嘬了一一口军用水壶,去自己的遮阳伞下休息了。航海士回到了马达那儿,对领航员的讯问要详细得多,回答越来越模糊,他们的恐惧也越来越明显。于是另一位军官和士兵便慢慢地移到了这两个可疑人物的背后,显然是为了防止他们跳河。问究他们后,军官又走向了我,问了我的名字和此行的目的。 我于是把自己的名字报给了他,船长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下句之前,便替我答道:“他是和我一起去木材厂的,很可信。”军官的目光并没有从我身上楼开,像是没听见船长的话。“带武器了吗?”他问我,声音干湿,是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的声音。“没有。”我低声说。“没带,长官,虽然他说得慢了,但真没带。”船长紧绷着嘴唇补了一句。“带钱了吗?”“带了......长官,带了点儿。”“多少?”“两万摩拉。” 他察觉出了我没说实话,转过身背对我,开始下达命令。“把这旅行者,和他背后的那个白色飞行物带上飞机。”我和派蒙微微反抗了一下,但一感觉到抵着背的刀,便软下去服从了。 “似乎现在可以不用摩拉坐飞机了...”我说完,船长看着表情有些木讷的派蒙和悄悄打着手势的我。 进机舱前,军官又喊道:“把他们手绑在背后啊混蛋!”“没东西绑啊,上校。”另一位长官辩解道。“踏马的用腰带啊!”士兵拿弯刀指着两人,军官把自己的弯刀放在机舱地面上,用他们自己的腰带把被捕的我和派蒙绑了起来,船长在不远处打算离开了老地方。 两位军人提着裤子的滑稽模样没能引起在场众人的任何反应。 押上了水上飞机,飞行员在控制盘前坐好。上校盯着我们看了一阵,随后,用种少了许多军人气的中立语气对船长说:“我不想有麻烦,船长。您在这儿活动,一向知道该怎么避免它,请您保持下去,这样咱们就能继续相互理解。你呢——” 他用手指指着我,好像我是个新兵。 “就好好在新的地方干你的活儿,我们不反对外国人,但这儿的外国人越少越好。看好你的钱。两万摩拉的事儿你还是去骗你母亲吧。骗我?没门儿。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但是你得知道,在这儿,人为了搞一百摩拉去买瓶烧酒都能杀人。至于木材厂,你自己还是去不了了吧,就这样。”他没有道别,转身登上了飞机,坐在了飞行员身旁,关舱门时,合不严的金属部分相撞,发出了一声巨响,在河道两岸回荡了许久。 水上飞机缓慢且艰难地爬升起来,向远处飞去,几乎擦着雨林树冠的顶部消失了。 看起来,船长并没有把上校的话听进去。他又坐回了吊床上,因为我和派蒙从船舱里面出来了。他一个词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他拾起头,对我讲:“咱们脱险了,朋友。命悬一线,但还是脱险了。估计明天船上会少一些人。具体的过些时候我再和你细讲吧。我不知道他又回来管基地了。所有在这个地区出现的人他都了如指掌。之前驻扎须弥的至冬总参谋部把他召走了,我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才冒险把有些家伙带上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抓咱们。很多他抓过的人罪名都没....。我看看在河港能不能换些船员吧。我现在已经干不了这种累活儿了。粮食在哪儿,你都知道。我吃得很少,所以你得给自己做饭。倒不用管我。船上的家伙也会照顾自己。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去做饭,因为得有人看着马达。自己带了吃的,会在下面自己搞一搞,咱们走吧。”船长离开了太阳伞下,干起了领航员的工作。他把船倒出去,在河中央朝着上游笔直开了起来。 随着午后时光的渐渐逝去,我忽然发觉,之前有些船员的眼神交换、他们的低声暗语、他们神经兮兮且充满邪气的存在所营造的紧绷、怪异和略带恶意的气氛已然慢慢散去了。还有些对船长怀有盲目的忠诚,沉默不语,尽心尽责地维持着几年前就该停工报废的马达的运转。 这一切都为他添上了苦行僧式的英雄主义色彩。 水面上又一次发散的波光粼粼正荡漾,派蒙把玩着用了一次的人偶制作器。 第57章 平静的溪流 有时候的大环境,将我们埋在了放逐和迷倦中,消磨掉了关于从前世界的记忆,派蒙说到这就像是海面上露出的一块冰山,我们能想起的时候,只是看见了那冰山的露出的一角。 但是,大部分记忆只有在我们潜水抓鱼观赏的时候才能发现。 此次与外部世界的接触倒带来了些许慰藉,那位上校的严词警告传递了些许危险的讯号。不仅如此,那危险本身也将我带回了过往的日常生活,令我的防御机制重新运转,让我集中起必要的注意力,以便对付可以轻易预见的困难,这些都可以激励我摆脱沉沉死气,摆脱那令人麻痹的无人之境——我早已在令人惶恐的一片融洽中安顿下来了。 树木愈发细长起来,不再那样浓密。白日的大部分时间都能看见蓝天,夜里的繁星和赤道地带的星辰截然不同,有熟悉的切近感,因而也告别了那圈护佑、守卫我们的光晕。 在休养生息的夜路上,在夜晚的梦里,它曾带给我们短暂却真切的踏实,让我们的心中充满恬适,确信世事依旧——船长打起了呼噜,船员工作时的嬉笑怒骂,派蒙悠闲的时光...... 船长把我在小船底舱找到的票据和申请书送给了我,让我在上面写日记,这大概是我在恹恹旅程中唯一的放松形式,只不过这些纸张即将耗尽,墨水笔也几乎磨坏了。船长告诉我,在我们明天即将到达的据点就能找到新的纸笔。 我想象不出该怎样请那位威严的上校帮这个小忙,因为这实在是太过简单又单纯的私事了。搞得不好还以为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事,正当我准备问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感应到了一样,“没错,差不多正是那样。”这个回答是他有许多经验后总结出来的万金油。 这与那上校的声音有了对比,那军人的声音还留在我耳中,所留的不是说话的内容,而是那种金属质感的、赤裸的、干枯如一颗子弹的语气,它能让人瞬间失去抵抗力、失去保护,开始沉默地盲目服从。 “他们两个是机器人组合,一个是机器另一个是人。”派蒙对我的联想做出了天真的回答。 “没错,差不多正是那样。”我回答到。 我察觉到这对我来说是新鲜事,此前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考验,在做水手时没有,在陆地上以各种身份做各式“委托”时也没有。 现在,我似乎明白了那些机器是如何形成那席卷一切的攻势的。我想,我们通常称为勇气的东西只是一种无条件的屈从,屈从于用像上校那种语气发出的一一个命令,屈从于那命令不可抵挡、能摧毁一切的能量。 今天清晨,我们到了据点。这个军营其实还是愚人众的,只不过被船长亲切的称呼为据点。不管在哪里,“据点”这个代名词,总有一种化险为夷的魔力,我估摸着这应该是成为船长口头禅的主要原因。 船队里已经有了新的伙伴,水上飞机被拴在木头做的码头上,随水流的推动一晃一晃。那架来着珊瑚宫的飞机有波浪形的机身,鼻梁涂成了淡蓝色,星形互达和机翼锈了一半,完全是不合时宜的存在,它的现身,让我在往后的回忆中不知该把它放在何处,这让我对这水上飞机留了意。 派蒙的看法是,这水上飞机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的,如果记忆里面不知道把它放到何处,就说明它不该属于你的记忆,所以应该会被遗忘。但是,你却没有遗忘,而是一直记着它。那总归是在记忆里面那里都能放吧。 然后呢,便看见了军营,那是平行于河道的建筑,有锌板做的屋顶及框架撑住的金属网做的墙壁。这才在提瓦特里面是稀有产物,之前打过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资金基本都用在了服装和往家里寄这些方面。 中间是指挥官的办公室,前面的旌杆立在一片土坡的中央,整日都有受罚的士兵在那里打扫。这让我觉得些许不适,先不管船长,虽然我和派蒙跟船队游历,但觉得这地方不宜久留。那是因为这地方没有甜甜花酿鸡吃,派蒙那样认为。 建筑的两翼用来挂军队的吊床,还有给军官睡觉的小小隔间,每间里都有一张吊床。一位中士走出来迎接我们,把我们带到了指挥部。 上校像与我们从未谋面似的接待了我们。他不太客气,军人的语气也丝毫没有改变,并且保持着一种距离、一种冷漠,让人害怕引起他的憎恶,同时也让人明白,他对我们的监视并没有松懈,只是手头有别的营地日常事务需要处理,所以才把我们稍稍放在了一边。 我们被安排在建筑右翼的尽头处就寝。但机械师更愿意回到船上,在马达旁的吊床上睡。我们和士兵们在楼房背后的一个露天长桌上吃了饭。几条河鱼和相伴的果汁都让我感觉面前的是一桌意料之外的大餐。派蒙吵着要吃各种美食:松鼠鱼,四方和平,北地苹果焖肉,翡玉什锦袋...但是,仔细一想这些玩意光凭借一口锅就能做出来吗? 这想法在璃月得到了验证,一口锅是做不出来那些食物的,做得出来,那么是科技与狠活,要么是科技,那么是狠活。只有派蒙才爱吃,因为上面四种食物,都是在看不见厨房的璃月餐厅里面吃得,那让我放心多了。 饭后,上过我们船的士兵过来问候我们。 我们点燃了他给的几根烟,抽了起来,其实更像是为了驱散蚊虫才抽的,那烟太呛,没什么好尝的。上校没说话,看了看天空,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地面,然后又看了看我和船长,他的动作便能说明一切,已无须更多解释。 他顿了顿,用尽可能自然的声音说:“处决总是有很大动静,还得走很多程序。所以他们掉进雨林里了,地上的沼泽太厉害,他们掉进去,就算自掘坟墓了。也没人再问起来,很快就被人忘了。这里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船长嘬了一口烟,朝雨林望过去,又摸了摸他的水壶,仿佛确信自己携带了所有的魔法。 在他看来,对这类惹人厌的家伙的速判速决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自己也需要坦白,在脊背上划过了第一个寒战之后,我便把事情忘记了。 现在再回想起来才发现,生活劈头盖脸地到来,我们身上最先变迟钝的就是同情心。一直被人挂在嘴边的人类间的团结,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意味着任何具体的东西。人们在害怕的瞬间总会提起它来。但其实我们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获取他人的帮助,而非自己可以为别人提供的东西。 我们航程的伙伴向大家暂时道别,船长和我则留在据点这里,看星空和圆月,月亮近得扰人。夜的静寂和残损的马达让我许久都没有睡着,我已经很习惯于那机器的噪声了。我写着东西,想招来些困意,什么时候能出发?船长说很快了。 我想,越快越好吧。不该待在这里。在所有曾经收留过我的各种各样且数不胜数的地方里,毫无疑问,这是唯一个很多都对我充满敌意、大部分都陌生的地方,它蕴藏着一种我不知该如何与之讨价还价的危险。 我发誓不再让自已经历这些,它实在是太没必要了,也就是在那一刻,就在睡着前的那飘渺的几次呼吸,我想起了水上飞机,派蒙正开着它。 第58章 烧酒与烟草 睡觉的时候应该是在凌晨两三点了,我点燃夜晚的动力来自醒来后应该有的动力。这就是为什么——这天一觉醒来,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会那么强的原因,昨天有关于“讨论”的话题,在今天发现它从太平洋漂到了印度洋,这是比喻。 “潮流”的力量是强大的,这点毋庸置疑。 船上的成员里面估计只有派蒙不用在乎“潮流”,小孩子的确可以有着超越“潮流”的能力,比如今天上午,就在我们准备动身时,清晨离开的小型水上飞机载着上校和驾驶员回来了。派蒙乘机悄悄地跑了上去,“这是一个有些伟大的趣味时刻——我要开飞机了”。 机械师正开始为柴油马达点火,船长则正与基地帮他新找的领航员一起往底舱里添加粮食:土豆,橘子,洋葱,肉干,淡水,香料,烧酒,烟草...... 一个士兵在岸上叫我。 上校想和我说话。船长看了看我,眼里有些担心,还有些恐惧。 但是我明显地感受到:他那时更关心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我。我正要走进指挥室时,上校正好在往外走。他做了一个手势,像是要拉住我的胳膊,请我与他在土坡上走走,我跟上了他。 黝黑、匀称的脸庞上装饰着浓黑髭须,打理得十分精心,却也不至干做作。一种介于嘲讽和保护意味之间的表情在他脸上游走,丝毫没有亲和力,但却让人对他多了些许信任。 “看来你是下了决心要去上游的那些木材厂了。”他一边点烟一边说。 “那些木材厂?他们只和我提过一个。” “有好几个。”他一边回答,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平底船。 “嗯,我想这也不会影响什么。重要的是买好木材,然后再顺着河把它们运下来。”说话时,一种焦虑感从胃里涌上来,这感觉我已经很熟悉了:我总会自欺欺人地按照自己的欲望去一点点矫正现实,一旦遇到障碍,这种感觉便会出现。 我们走过了整个土坡。上校的烟抽得很缓慢,也很享受的样子,仿佛那是他人生最后的一根。走到头,他停下来面对我,对我说: “你自己的事你会尽力做好。这和我无关,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你不该长时间待在这儿。你从别的国家、别的气候、别的人群中来。雨林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它并不神秘。这才是它最危险的地方。它不多不少就是你已经看过的样子。就是你正在看的样子:简单、重复、单一、邪恶。在这儿,智慧会变钝,时间会变浑,法规会被遗忘,快乐不会存在,悲伤不会成形。”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刚才说话时慢慢吐出的烟。 就在我开始想象派蒙捣腾飞机到什么程度的时候,我忽然开始想着土豆配上蜂蜜再加上香料,再拿去油炸会怎么样,挺好吃的吧?这么“走神”估计是上校讲的话,有些沉重了起来——一个向海洋下潜的探照灯,随着深度增加有了更多的压力。 有时“下潜”讲话的时候,上校该听着音乐,但他没有,烟草就是他的乐章吧,我想到。他又继续道: “我知道他们已经给你讲了那些在军营里的事。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能写好多页的诉状,但那些诉状永远都不会上交。至冬人一直往有些地方贩卖须弥人。卖不出去的,就被他们毒死,扔到河里去。他们还把武器卖给沙漠的人,之后又来向我们报告那些沙漠人的位置。他们无缘无故地任意杀人,大概只是为了去伤害。领航员也差不多,但比至冬人老练,几个月前我们才确定,他参与了一次沙漠人的屠杀,为的是把教令院划给沙漠人的地卖掉。多给你讲这些家伙的事也没意义。那些罪行都很无聊,没什么花样。” 听到这里,我也想来上一根烟草了。上校的语言变得有些抽象——我在脑子里翻译想象着这些语言...我想到了他之前是不是教过微积分,因为那种语言大部分高数老师也会。 “我想和你说的是:如果我派人押他们到最近的法庭去受审,要花十天的时间。我要冒险把六个士兵派去,他们可能会落人诱惑的幻觉里把性命丢掉,或是被这些罪犯在村子里的同伙给干掉。六个士兵对我来说很宝贵。是必不可缺的。在关键时刻甚至会关乎存亡。而且,那些法官.....你应该也能想象吧,我都不用告诉你。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而是为了让你了解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 看来他开始讲人话了,他又停顿了一下,说:“我看你已经和船长成为朋友了,对吧?” 我点了点头。 “有酒喝的话,他就是个好人。如果喝不上那口酒,他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你得确保这不会发生。不然的话他会失去理智,干出最荒唐可怕的事来。之后他又会什么都不记得。我也看出来了,你在这军营里不太自在,和穿制服的人也合不来。你有你的理由。我完全理解。但是,某些任务总得有人来完成,我们军人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这个。我在须弥的总参谋部培训过。在枫丹,执行过两年联合军事任务。在哪儿都一样。我知道你以前的人生大概什么样,也许你还遇见过我的哪个朋友。我们不服役的时候,比较不那么惹人厌。工作的时候,他们就把我们培训成....你现在看见的样子。” 我们来到了船埠前。 “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路上小心。新的领航员是信得过的人。回来时,把他在这儿放下就好。不要相信任何人,别指望军队帮忙。我们有别的事要做。没工夫去照顾怀揣梦想的外国人。你明白的。”他向我伸出手,握手时,我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两人走向了小码头。 我上船时,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低声对我说:“看好烧酒。别少了他的。”接着做了个手势,向船长道了别。随后,他迈着缓慢却有弹性的步伐,挺着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船上多了一辆小型水上飞机,派蒙快乐悠悠地飞了过来。 “我们开到了河中央,开始逆流而上。”船长说到,营地渐渐远了,最终和雨林边际混在了一起。上校的说过话语渐渐熟悉了起来,我看着太阳,那些发出的光芒仿佛照在了之前的一些地方,比如一家三口的地方,上校的话语有着那地方的味道。 味道会变好吧,在船上的厨房里做油炸蜂蜜土豆的时候,派蒙闻到气味就觉得好吃。 窗外不时能看见锌皮屋顶反射的阳光,它向我们指明着一个位置,仿佛一个满载预言的通告。 第59章 派蒙在桌子上翻了个身 新领航员脸上布满了暗淡的皱纹,把整个人衬得像具年轻的老年人一样。他不停说话时,口水像会从洁白的牙齿里喷出来,然而没有那样,或许是因为礼貌吧,这让他显得更得体。 他和自己说的话比和别人说的要更多。新领航员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船长,也很尊重他,于是自然而然地也和机械师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在这段情谊中,他主要负责去说,机械师则用自己温和的性情回应,同时还得凭借自己用之不竭的天分去应对马达难以预料的运转情况,因为它微小的变化在任何时刻都可能造成行船的抛锚。 我原以为,从这里开始,风景和气候都会越来越像干燥炎热的地区,但我的判断错了。下午时,我们又进入了雨林。树冠以及从河的一侧延绵盘绕至另一侧的藤蔓铺洒下大片阴影。马达的噪音仿佛响在大教堂里,伴着深远的回声。鸟类、豹子和昆虫来来去去,喧闹不已。 我不知该如何入睡,“木材厂,木材厂....”我随着船头水流击打的节奏一遍一遍重复着。派蒙说到:“现在都不流行数绵羊了,改数木材厂了?...” ...这注定要发生在我身上。发生在我身上,而不是别人身上。有些东西我永远都学不会。它们在生命之河中积聚,大部分的人会将之称为命运——可怜的安慰。 午睡时,我梦见了一些地方——我在那些地方无所事事了很长时间,然而,它们之中藏着一些隐秘的意义。 从那里生出的一个信号似乎是要为我揭示什么。光是梦见这些地方,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帮助了。只是我没能猜出所收消息的谜底。 也许,把这些地方都数过一遍就能明白它们想告诉我的事了: 一座小城的火车站的候车室,火车将在午夜之后经过。燃气炉不够热,还散着一种类似派蒙的气味,黏在人的衣服上,逗留在布满花纹的墙壁表面。三幅海报分别展示着沙漠的奇观、稻妻海岸的美景和至冬的冬季风景。画面都已褪色,只给周遭环境添上了更浓的老式氛围。 候车室是空的。卖烟的小铺子关着,还拉上了布满窟窿的铁网,原本那里会提供咖啡和罩在防蝇玻璃罩里的面包,玻璃罩上是有点可疑的油脂印,和在空中飘浮的派蒙气息混在一起。 我坐在一条长凳上,但它实在太硬,让我怎么待都不踏实,睡不着觉。只有在桌子上的派蒙睡得很香,还说着“绵羊,绵羊...”我不时换着姿势,瞧瞧卖烟的铺子和一面橱窗里展示的破旧杂志的封面,那橱窗上也罩着保护用的铁网,里面有个照片。 照片画面模糊——一个人,我隐约分辨出那模糊脸庞上的微笑,但没弄清这人是男是女,应该是店长吧。 那时,我的腿已经因为长久保持的姿势而又僵又麻,但还是挪着步子往那边走了过去。“世界遗忘了这个人吗?”而后。 我把脸凑到保护网前,听到了低低的声音:“或许,更远些。”我把手指伸进铁网,想移开它,就在这时,有人走进了候车室。我于是回头去看。那是个戴军帽的看守,独臂人,空的那只军服袖子用别针固定在胸前。 他疑心重重地看了看我,没有问候,径直走向了火炉取暖,显然是为了宣告他的存在,避免我破坏车站的规章制度。我怀着难以言喻的不安,向自己原来的位置走了回去,心像被豁了一个口子,嘴里干得很,我确信自己错失了一个不会再次出现的关键信息。 派蒙在桌子上翻了个身。 一片沙漠之上,沙子聚成了令人晕眩的螺旋乌云,忽近忽远,在那片区域,我看见了一架大型载客水上飞机的残骸,机舱几乎完好无损。 我钻进去,坐在了一把藤椅上,面前是小小的折叠桌和在上面睡觉的派蒙,有些入侵的植物覆着了内舱两侧,爬上去从天花板垂下来。黄色的花明艳得很,几乎发着光,让人想起黄金风铃木,迷人地挂着。 所有有点儿用的东西早被卸光了。 机舱里散着宁静、柔和的气息,像是在邀人留下歇息片刻。穿过一扇许久前就没了玻璃的小窗,一只胸脯透着古铜色泽、喙部有黄色斑点的大鸟飞了进来。它停在我前面第三排一把椅子的椅背上,用同样泛着铜光的小眼睛看着我。 忽然,大鸟抖着音唱起一段音调逐步爬升的旋律,随即曲调倏然下落,仿佛我的在场搅扰了它兴致勃勃唱起的乐句。它在拉铁机舱的上方飞旋,寻找着出口,离开时,把歌声留在了舱内环绕的植物间,我感觉有魔力落在了我身上,闯人此地之人都会暴露在它的之魔力下。 就在此刻,在我内心,在我灵魂最隐秘之处,舵盘轻轻地转动了,我没来得及去阻止,它根本不在乎我的意愿。 派蒙在桌子上翻了个身。 某个战场,前一日大战已结束。缠头巾的劫匪正肆意掠夺桌子上败者的财物,有个大箱子怎么都打不开,我估摸着里面有派蒙。 湿热的空气让人的肢体疲倦,仿佛发着一场还没把人烧出幻觉的高烧。倒地的人中有穿紧身红军衣的,军衔标志都已经不见。 我向一具倒地的人走去,他下身穿着开心果绿的丝绸阔腿裤,上身穿着有金银丝线镶边的制服。劫匪没能偷成他,因为他的身体被一根长矛穿过,结结实实地扎在了地里,衣服也就被固定在了那儿。 这是一位高阶军官,面庞年轻,身形颀长。他的头巾让我反应过来,他是沙漠人。 这时,劫匪没了踪影。远处有一位着红军衣的卫士向我走来。在我面前,他停下了马,问我道:“您在这儿找谁?” “我在找赤王。”我回答。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知道我搞错了战役,弄错了世纪,但却无法纠正自己。于是那人下了马,语气更加礼貌地说:“这是过去战役的战场,过去是沙漠人的土地。如果您想见赤王,我现在就能带您去。”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呆立在那里,像个想在人群中找到方向的瞎子。 骑士耸了耸肩:“我无法再为您效劳了。”接着便向着来处走远了。 天开始暗下来,我琢磨着赤王在哪儿,但思考的同时又清楚,事实上一切都是错的,没有任何事可做。空气里飘着香料的味道,像广藿香,像多日未更换的伤口绷带,像大箱子上的日光,像方才上过油的军刀刀面。 派蒙在桌子上翻了个身。 我觉得我醒了过来,确信自己走错了路,错过了那道在我的滚滚浮沉中等我——它终于在等我了——的口谕,这种确信让我压抑得很。 我在一家医院里,床被布帘掩着,从其他床铺都看不见这里面。我并没有生病,不知为什么被人带了过来。我拉开一边的帘子,看到同样的布帘护着另一张床。 一只女孩的手臂拉开了它,是柯莱。 第60章 星期五的午睡时刻 她穿着刚做完手术的病人会穿的那种寒碜的病号衫。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带着现实中的她并不会有的纯真,胸部、大腿还有私处半露半掩。同以往一样,她的头发蓬松着,像某种神话动物的乱发。我上了她的床。两人开始爱抚对方,那热情急迫得很:知道时间不多、很快就会有人来打扰的人便会这样地急迫。 我正要进人她时,帘子猛地被拉开了。几个派蒙把她架起来,一位神甫坚持要我领圣餐。我挣扎着把帘子拉上,神甫的饼放在圣杯里,一位派蒙把一个装有圣油的银质盒子递给了他。他要试着为我行临终涂油礼。 我回过头去看柯莱,她躲避着我,很羞愧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出自她的设计,但她是被迫的,这一反应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确定。我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她的目的。 柯莱用手指蘸了油,想涂抹我的手臂,同时还唱起了一首歌,歌里的悲伤把我扔进了无可依靠的结局里,在我看来,那仿佛是一场凶残的欺骗——诈骗出了我的些许癫狂... 一切的情欲都消散了。我想像一个窒息的人一样绝望地呐喊——终于醒了过来,伴着我的,是自已在怪诞惊叫中熄灭的喉音,和在被我吵醒的派蒙。 日子如梦如幻的前进着,明明我所作的大部分都是那么实切,但还是挡不住时间的太阳,融化了渐渐冻结成过去的冰,只是望着心中的一片汪洋的时候,总有一些坚冰直面着太阳。 我思索着,沉迷在这些影像所隐藏的预兆中。 夜降落下来,平底船缓缓前移,派蒙玩累了自己会船舱睡觉去了。 领航员和船长在争吵,怒火暗淡,听起来熟悉又无害。船长处在酒醉的边缘,正开始下达他那些荒唐的命令:“你得去闻那风啊,老顽固,不好好闻,咱们就迷路了,混蛋!”“知道了,船长,知道了,您别催了,咱们不往前走是因为没法往前走。”领航员回答,耐心得像在和孩子说话。 “你这开得像没脑袋的蛇一样,领航员,怪不得营地不要你了。舵要稳,踏马的,它又不是汤勺!”就这样过了大半个夜晚。很明显,其实他们这样很开心——这就是两人交流的方式。他们是老相识了,该说的早已说尽了。我的午觉睡得太久,所以只在清晨睡着了一一会儿,醒着时读书或写东西。——应对如雨水般降临在提瓦特的一系列不可避免的幸运与不幸。 一如以往,昨日午睡中的游历在今天渐渐揭开了它们可能的谜底——仍是我从前的心魔,那些已经腐旧的鬼魂,变了衣装,换了语调,带着舞台艺术般的新的恶念,就比如:派蒙叫我煮饭的时候,为了偷工减料,而把蛋炒饭,做成了儿童蛋炒饭,一如包装艺术一样。 这种恶念,像惯常发生的那样,再次现身,让我记起那些织就我命运的恒量: 活在一段与我个人利益和喜好完全无关的时光; 习惯把慢慢死亡当作日复一日的本质工作; 接受这本质工作中涩色世界的一贯隐晦的存在; 连续不断地回溯过往,追寻旧日中本可以让我找到生命意义的时间地点; 还有那特别的频繁参考自然的习惯——参考它的表象,它的变形,它的陷阱,它的隐秘的声音,我在犹疑时所做的决定完全取决于它们,我在行动时的果断看似毫无依据,但事实上总是在遵从那些召唤。 只是思考一下这些,就让我平和地接受了这落在我身上的迷惘的、与我本人毫不相关的此时此刻。 变化的视角忽略了一些在昨日梦中显现的熟悉的元素。 它们就在那里,但我并没能领会。我已经习惯了那些自己的梦境所揭示的预兆,甚至在谜底解开之前,就先感受到它所带来的恩惠和镇静作用。 现在只需再解读一下柯莱的态度:她主动邀我上她的床,但在往日类似的情境中,她绝不会这样做。事实上,尽管外表不狂野大腿浑圆,粗硬的长发蓬松,湿润的米白肌肤仿佛隐形的天鹅绒般轻轻抗拒着触摸,宽宽的女先知的胸脯整日若隐若现,尽管拥有这些性感符号,但柯莱完全不谙矫揉媚惑的游戏,不懂爱欲勾引的诡计。 她是横冲直撞的,几乎悲伤的,她只会带着无声的绝望——在失去束缚的威权之下的人会有的绝望——在古风贞女式的静寂中享受爱欲。 或许,柯莱在梦中的挑逗态度是我在这趟旅途中的禁欲造成的。 但那次经历也并没有带给我抚慰,反而让我不安。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她是一个典型的兼具不同人样貌、气质的混合体。正因如此,我们从来都无法确认梦中人的确切身份。我们面前的永远都不是独一的人,而是一个合体,一个短暂的浓缩的群像队列,它永远都不会是唯一的、确定的存在。 一个人可以是一座城市,名字是成为公司的代名词。 柯莱——很少有人和我这么近过,很少有人对我来说这么不可或缺过,从没有人像她那样,在微微蹙着眉的粗鲁距离之外,怀着隐秘的轻柔悉心地照顾过我,她整个人都是安静的,常常只说些单音节的字,哼或者嗯,简洁的回应,既不否定,也不确认。 那种感觉在风花节,派蒙对着微风与太阳提问后收到了吹拂与光照的回答相似。 在我向她问起木材的事时,她只是说:“我不知道木材还能赚钱。它能造房子、围栅、抽屉、托架,能造任何东西,但是赚钱?是故事里才有的事吧,还是不要信了。” 后来,她去藏着自己所有积蓄的盒子里,把很多钱都拿出来给了我,一个字都没说,连看都没看我。柯莱,生气时率直又暴躁,爱抚时放肆又粗鲁。她会一边聚精会神地看雾气在高高的刺桐间飘过,一边唱起低地地区的歌曲,水果味道的歌曲,轻快、天真,染着自然的乡愁——那乡愁留在我的记忆中,旋律和歌词里都有明澈的质朴。 而我在这里,逆流而上,与我一起的,是一个酒鬼,一个爱上了他的柴油马达的船员,还有一个像是从那些无名亦无用的参天大树的树皮中生出来的九旬老人。 我鲁莽的流浪之途没有解药,永远都不合时宜,永远都有害,永远都与我的真实意愿相悖。就像是一个影子追逐着一个根本的事物,也许影子永远不会知道有些很重要的事情...也许。 第61章 闲聊 我们又进入了一个平原,派蒙便在一旁数落着我:“到底有好多沼泽呀?”我回答道:“如果把困难比作沼泽,那么就没有沼泽了,因为很多人会摆烂。” 平原上散落着小片的树林,各处都有河水泛滥形成的沼泽。一群飞鸟划过天空,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让人想起飞行表演方队。它们环绕平底船飞行,随后又带着无懈可击的优雅,降落在岸边。它们迈着迟缓而谨慎的大步,寻找着吃食。 派蒙观察道:当条鱼被抓住,会先在飞鸟抖动的长喙里挣扎一下,随后那受害者便会如变戏法般消失。“不用看了,你的吃相跟那个飞鸟不相上下。”在一大片令人生厌的水面,太阳直直落下去,让芦苇和藤本植物间的波光更加耀眼。 不时有小片的林子出现,从中散出猴子、鹦鹉和其他鸟类的喧闹像是在提醒我们,船很快就会回到雨林。那地方的孤寂让我们无所依靠,我们无从得知为什么在雨林中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虽然那里无时无刻不飘着死气沉沉的雾气,提醒着我们它毁灭性的切近存在。 我躺在吊床上,丧失了意志力般冷漠地看着周遭景色列队划过,唯一能感知到的不同是,随着午后的过去,光线在缓缓变化。 水流几乎没有给前行的船造成阻力。马达的节奏快了起来,清脆多了,让人难以置信,毕竟它已经老了,疯疯癫癫的,不稳定。不过这些都没能进人我的几乎不涉及个人色彩的注意力的表面。与往日一样,在那些满含预示的梦境降临之后,我陷入了一种边缘性的冷漠,紧挨着暗哑的恐慌。 我感知着它,仿佛它是种无法避免的攻击,攻击我的存在,攻击那些支撑我存在的力量,攻击我勉强的空洞希望一或许某天事情会好转,最终一切都会开始有好结果一无论如何,它都仍是希望啊。我已经熟悉这种短暂而危险的中立期,我很明白,最好不要考验它们。 否则,能得到的无非只是短暂的延长期,效果类似于因疏忽而过量服下药片,只有当身体吸收完解毒药剂时,药效才会停止。 船长走来告诉我,傍晚时我们会停靠在一座村庄旁,添些燃料和补给。我想起上校的建议,问起了他酒壶的状况。他知道他们嘱咐过我,带着轻微的厌烦答道:“不用担心,朋友,我在那儿会买的,够剩下的路上喝的。”他吸着自己烟斗飘出的烟气走了,一副生气的架势,像是要保护自己那片被别人践踏了的私密地带。 一行人下船时,我完全没想到自已会在那儿逗留很久,在生死之间挣扎几个星期:没有想到整个旅程将完全改换模样,甚至会变成一场令人精疲力竭的对抗,对抗彻底的绝望沮丧,对抗类似失智状态的攻击。 村里一共有六栋房子,围着一片圈牲畜的空地,似乎有时也被当作广场使用。两棵参天大树肆意长着,为下午聚在那里的肮脏、干瘪的居民提供阴凉。他们坐在未经打磨的树干做成的长凳上,抽着烟草,谈着从教令院传来的永远令人不安的模糊传言。 唯一有锌板屋顶、砖垒墙壁的建筑是一所学校,教士来布道时也作教堂。它有一间教室和一个给女老师的小房间,厕所已经很久没人用了,里面布满了青苔和无法辨认的污物残渣。女老师一年多前被沙漠人掳走了,起先一直没下落,后来有人带来了消息,说她和一个部族的首领住在了一起,不愿再回来。 军事基地也派来了微不足道的一一小队士兵,住在原先教室里的吊床上。他们的所有时间都用来擦拭武器和反复做独自式的祈祷,叨念着滋养军人生活的那些苦痛。 船长给自己的军用水壶补了酒,之后,我们开始搬运大桶柴油,想把船的储藏间填满。空气潮湿得很,气温高得难以忍受,又缺人手,这工作实在让人筋疲力尽。没人想帮我们。船长状态差极了,老领航员几乎不能动,活儿只能机械师和我两个人干,当地居民无动于衷地看着我们,他们的身体被疟疾毁了,玻璃珠样的眼里空无一物,许久前就丢失了逃离此地的最后一丝希望。 在第一天的下午,我开始恶心,并感到了剧烈的头痛,我将它归因为长时间呼吸柴油马达的废气。 船的行进实在慢得让人绝望。 第二天,我们继续着同样的活计。看起来,睡眠和休息让我的不适减轻了一些。到中午时,我的所有关节都开始痛到难以忍受,颅底的针刺感让我开始暂时性地瘫痪。我去问船长这症状的原因,他听闻后直直地看着我,从他脸上的表情推断,情况应该很严重。 他抓着我的手臂,把我带到了学校中的张吊床前,让我平躺在上面,往一大杯水里滴了几滴黏稠的琥珀色的苦味液体,逼我喝了下去。他和士兵们低声说了些什么。显然和我的状况有关。他们看着我,仿佛知道我需要进行某种他们熟悉的可怕测试。一会儿,船长回来了,还带来了我在船上用的吊床。他把那张床系在土兵聚集的角落的对角处,撑住我的腋下,几乎是举着我把我带去了那里。那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自己是拖着它们过去的,还是踏着步走过去的。夜降临了。温度稍稍降了一点,河上飘来了难以察党的微风。我开始剧烈地打起永无终结的寒战。一个士兵给我喝了些热的东西,我没尝出味道,随后便落人了一种深的昏睡中,几乎像失去了意识。 我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日与夜晕眩地揉在了一起。有时,它们像停在了某种我并不想懂的永恒里。那些凑过来的面庞很陌生,都泡在一种蛋白色的光线中,把他们衬成了某种未知世界的生物。我做了些惨烈的疆梦,总是和屋角还有锌板的接合处有关。我试图把一个角和另一个接合起来,于是便去改造支架的结构,或者为连接板材的铆钉配对,想让一切都正常,不要有一点缺陷。在做这些事时,我投入了高烧和痴念堆起的所有力量,一遍又一遍,永不停歇。仿佛思维忽然凝滞在了一种对周遭空间所进行的最基本的熟悉过程里。 在日常生活中,意识甚至都不会记录这类过程,但现在,它却变成了我的存在的唯一目的,是我之所以存在的最终极、最必要、最不可或缺的原因。 也就是说,我不是别的,只是那一件事,我只为那一件事而继续存活。 这样的痴欲延绵着,它越来越频繁地出现,越来越重要,与此同时,我逐渐落入了一种无可逆转的疯癫状态——一种呆惰的、矿工常会有的失智,我的本质,或者说,我曾经的本质,都在里面以失控的飞快速度溶解了。 此时此刻,我正尝试描述那时所受的痛苦,但却发觉词句不可能完全表述出我想赋予它们的意义。 第62章 夜语 今天下午,机械师走过来,把蹩脚的大舌头般的语音和着一些我被不清是哪种的方言混在一起,和我说了些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船长之外的船员讲话,一旁喝柠檬水的派蒙也感到好奇。事实上,他和船长之间也只是交换些单音节的词,但这样就足够相互会意。当派蒙友好地递给他一杯柠檬水的时候,我观察道: 他的五官太具沙漠人特色了,所以,要把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仔细地观察到,才不至于犯下严重的理解错误。“不用了”他一口回绝道。 那面庞上是露出的,绝不仅是纯粹的沧悍,还有淡淡的忧虑。他开始问我是否知道自己患上的是什么病,我回答说我并不在乎。他惊讶得很,认为我的无知不可原谅,并且危险,他对我说:“您患的是井热病——这病专找和我们的女人睡觉的人,是致命的。” 我说,我想我已经痊愈了,但他却像个神秘的人般,回答道:“您别这么肯定。有时还会再犯的。”他的话里有些东西让我不禁去想,是沙漠的沧桑和针对外来人的黑暗战斗驱使了他,把我推入了痛苦的、与我对雨林不成文的规定的侵犯相匹配的疑虑中。我也想看一下他的恶意,于是趁派蒙不注意时,拿起一杯柠檬水,塞给了他。他还是接受了,我问他,那些与沙漠女人长期保持关系的人是怎么做的,可以不发这样的高热。 “他们最后都会滚蛋,旅行者。这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带着刚学会的傲慢责备我,好像在和一一个与之无须多言的人讲话。 “之后得用蜂蜜水泡澡,再夹一片须弥蔷薇花的叶子在两腿之间,哪怕它很蜇、会引起水泡,也要夹着。”他还是教给了我一些办法的,说着便转身向马达走了过去,那样子很像一个放下手中重要工作去做另一件事,但另一件事又没有什么意思的人。 午夜我正看书时,船长走了过来,问我情况怎么样。“你看看派蒙情况怎么样”我轻轻的声音说明了一些情况。 “嗯,派蒙睡得像头猪,很香很舒服。看起来一切安稳” “我的情况和她一样。” 一会,我告诉了他机械师和我讲的话,他微笑着安慰我说:“您要是信他们说的所有话,最后会疯的,我的朋友。最好忘了那些,您已经好了,别的都不重要了。”他转身往船首走去,胡乱地发了些指令:“半速前进,不要困倦!别用驼兽的油把发电机给我烧了,踏马的!” 同时把一团劣质烧酒的呵气留在了吊床床脚。他的声音在漫漫夜玩中快速散去了,一直升到了星辰之上,它们那样近,终于化作了一种柔缓悦人的力量。 船长不再喝酒。我刚刚在今天早上他过来陪我们吃天天重复的早餐——“咖啡”配炸香蕉片——时注意到这一点。他通常都会在喝完“咖啡”后饮下一大口烧酒。今天他没喝,甚至都没把他的军用水壶带在身上。 机械师一贯冷漠而疏离的脸上投射出了诧异的目光。我知道船长在村里买了不少,所以这变化肯定不是缺酒引起的。我整天都在观察他,所注意到的唯一改变是,他也不再发出那些令人惊诧的命令了,此前,我已经开始把那些指令视为某种必要的、讨好运的祈求,仿佛它们关乎着小船的顺利航行,也关乎着整个旅程的顺利进行。 一整天,他都没喝军用水壶里的一口酒。晚上,他走到其中的一张吊床前,躺了上去,在谈了谈天气和即将到来的新的湍流——它们的确湍急得很——之后,抛出了一段漫长的关于他人生某个阶段的独白: “你想象不到”他和我说, “把一个姑娘扔在那个异地的夜总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女人缘的男人。也许是因为,白种女人和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印象太不相同了,她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异性,我和她的关系永远都影响着我和她们的交往。我母亲暴力又沉默,盲目地遵从着他们部族的老套信仰,完成着日复一日的仪式感动作。那个姑娘对她来说,是不幸的化身。我想,她是很爱我父亲的,但是她永远都不该表现出来。” 他细细地品了几口柠檬水,继续说: “我父母有时会去教区看我。在那儿待几个星期,之后便会离开。探访期间,我母亲总是无缘无故地对我使用‘暴力’,像野兽一样。她是哪个过时地部落来着?” 思考中,船长在派蒙的梦呓里望着外面的风景。 “我没有学他们语言里的哪怕一个词。那应该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吧,在遇见那个姑娘之前,女人们到最后总会抛弃我。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会让她们感觉到自已受到了拒绝。我本可以和那个地方的妓院老鸨一起度过余生的。那段关系诞生于利益而不是情感。她的脾性那么平和、宽厚,永远都不可能和她吵来。在床上,她的性感也是慢吞吞、心不在焉的。结束的时候,她总是笑得像个孩子,几乎是天真的。认识了后来的那个姑娘后,一切都变了。她钻进了我在那之前一直密封的、连我自已都不认识的私密地带。” 船长将柠檬水一饮而尽。 “她在她的表情里和皮肤的气味中,在投向我的浓烈却又瞬间消散的眼神里,在把我浸入致命温柔的短暂一刻中,在不经思考就接受一切的依赖里,藏着解救我的美好能力,能把我立刻拖出犹疑和执迷、沮丧和堕落,甚至能让我立即离开简单的日常琐事,把我放置在由蓬勃的能量和充满生命力的笃定,所组成的明媚之地,仿佛种不为人知的药剂,能带给人没有阴影的幸福。每次想起这些时,我都没法不问自己,怎么会因为些生硬拼凑起来的原因而抛下了她,这些原因的确源自一些事实,但这些事实并不重要,从前我应付起它们得心应手,轻而易举,从来都没掉进过任何陷阱。有时,我会带着失落的怒火想,我遇见她时已经太晚了,已经无法去把握那健康美好的源泉了,我心中的那个合宜的答案已经死去,无法再延长这样的好状态,如果不是这样,事情也许会不同。您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船长点起了烟草,边吸着边望着月亮。我在一旁听着他的往事,不得不说要是经历过部分,我应该也联想不到他说的那些吧。 “对我们来说,有些事情来得太早,有些又太晚,我们只有在已经无可奈何时才会明白,只有在已经开始和自已对赌时才会懂得。我想,我已经很了解您了,想来您身上应该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应该能明白我所说的。从离开那个姑娘的那一刻起,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我心底深处有些东西永远地死了。酒精和让人晕眩的近在咫尺的危险,是仅有的能让我开始新一天的东西。我以前不知道,连这些都会耗损。酒精只能让活着的理由持续一瞬,而危险总是在我们靠近它时就被化解。当我们把它置于心中时,它是存在的。当它抛弃我们,当我们触到谷底,明白事实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甚至从来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危险就会变成别人的麻烦。他们会知道该如何处理,该怎么办。你知道为什么上校会回来吗?就是为了这个。我没和他聊过这件事,但是我们已经很了解彼此了。你在教会里不省人事时,我们再一次理解了对方。当我问他为什么会回来时,他只是回答我‘那里和这里一样,船长,只是这里更快。您明白的’” 说到这里时,派蒙在梦里,梦见了一个老师一直在罗里吧嗦的说话。 “不要吵,我在休息。”派蒙的梦呓,我和船长都听到了。 第63章 稻妻小说家的一本 船长说的不错,晚上睡时,我想着他最后的一段话: “雨林只会让离开变得更加迅速。在它之中,已经没有意外、没有异域风情、没有任何惊喜了。那些东西是以为自已会永远活着的人才需要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永远都不会有什么。有一天,它会不留痕迹地消失。会充满道路、工厂和人,那些人会像驴一样伺候着那浩大华丽、被称为进步的除享受价值外没什么用的东西。总之,无所谓,我从来都没有掷过那些骰子。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提起它来。我想和您说的是,不用担心不是我戒了酒,而是酒戒了我。我们会继续逆流而上。像从前一样。上到我们能上的地方。之后,就再看吧。” 那时候,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扭头看着水流。但旋即就把手撤走了。他没睡,却一直镇定、平静,充满了战败者的宁和。我停下笔,拿起书,希望困意来访。它总是伴着清晨的微风到来。我确信船长的话里藏了一个信息,一个隐秘的预兆,在为我提供某种奇妙的安抚时,也告诉我,骰子在很久以前就已开始滚动。最好让一切自然而然发生,这样就好了。 我觉得他说的也不算是隐忍。远远不是,是另一种东西。 它和把我们与一切以及把一切他人分隔开的距离有关,有一天我们终会明白——那是公司的一种表现形式。 醒来,派蒙和我都感觉到一切都奇妙地渐渐好转,归于平静。旅程初始渐渐积聚在头顶的阴云也慢慢散去,现在,眼前是一大片简洁的风景。 沙漠人下了船,被完全遗忘了。上校每日都在暗中监视我们,不动声色,但又显而易见。船长戒了酒,进入了梦境萦绕的平和状态,满怀迟缓的思念与并不尖锐的怀恋。领航员在我眼中一日日老去,越来越像雨林的守护神。 机械师则让马达完成了神秘的壮举。在命悬一线时得救的感觉配合着休养,给我带来了平静的安全感,让我感觉自己拥有“被选中之人”的强韧体魄。 我很清楚这些保障有多不牢靠,于是在船上加强了强身健体的运动,但目前还有些沉溺于它们的力量,哪怕和沙漠女人发生关系真的给我带来了没能置我于死地的致命后果,在今天的我看来,它也是一种我从前缺少的考验,我必须要经历它,才能战胜这贪婪的、吞噬一切的世界的力量。 在跑步的过程中想到这些拖慢了速度,但是还是比派蒙快。 一个人在世上有他必须走完的路,此刻,雨林在我眼中也成了那条路的必经之处,走完那条路,人便可免受折磨,不再于死前坚定地认为,在世人傲慢的表演背后一定有地狱存在。 我从光线充足的午后开始读稻妻的一个小说家所着的关于奥尔良公爵谋杀案的那本书,一直读到了点燃须弥人才用的煤油灯,读了许多页。派蒙陪我一起看的,时不时的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关于这个话题,的确有很多可说,但现在无论时机还是精神状态,都不适合做此类思辨。 ——罪行发生后,书中城市首脑在此事的报告上缺乏客观,而与此同时,就此给出评论的作者又缺乏狡黠的灵光,当时派蒙对此做出改变是唱歌,说是可以让脑袋变得更加欢快。 无论如何,记录下这一点都颇为有趣。政治罪行的动因永远都错综复杂,其中所掺混的戴面具的隐秘动机纷繁交错,为了得到一个最终结论,对各个事件之间微小关系的考察、对每一个牵扯其中的人物对此事的看法的记录永远都不会嫌多。 以至于,大部分人永远不会了解那些政治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但也能继续生活下去。 ——勃艮第公爵叵测的灵魂所藏起的深渊与迷宫,远远比书中城市首脑所能感知的部分和此书作者试图澄清的部分要更为曲折。 不过这一事件中最吸引我注意的,是罪行本身的毫无作用,事实上,所有因取人性命而在编年史中占据特殊地位的事件都是如此,那摊不成形的盲目泥浆没有目的也没有特定的渠道,就那样向前流动,它便是我们称为历史的东西,在它之中,事件的后果总是显而易见地缺席。 人们在裹挟他们前进的不驯洪流中凭借异乎寻常的自恋占据着某处位置,只有这个位置和他们无可救药的虚妄可以让他们觉得,某一次已经成功的刺杀便可以在无垠宇宙中改变早已编好的结局。 我觉得自己已厌倦了研究奥尔良公爵之死的真相。 追踪到促成刺杀的妒忌以及肮脏的仇怨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所以,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越往下读,我对这事件本身的兴趣就越小,并会将它投射到平日在各处所遇人物的生活场景中。派蒙的做法很明智:冷水洗脸,一口柠檬水,几分钟的呼吸式体操。都暂时带领了我们去了“绿洲”。 但如果来要继续深究就会有不幸发生—— 我们抛在身后的任意一个寒酸的小村落中,都有一个“勃艮第公爵”和一个“奥尔良公爵路易一世”,并且总有一个如圣殿老街街角的阴暗角落在等待着后者,邀他在那里与死亡相遇。那罪行的无聊单调,无论是在书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都要尽量避免。人甚至在作恶方面都很难有奇思妙想,很难让同类意外。正如那广施恩惠的森林、荒原和辽阔的海洋。我早就都知道,并无新事。于是合上了书。 一群萤火虫在我们的片刻陪伴下,在水面舞蹈着,最终消失在了沼泽间,月亮在那里断断续续地亮着,随后便被遮挡在了云朵后面。 万籁俱寂,船上的大本分船员都休息了,安静中淡淡的烟草味道传来,随后是树叶晚间的气息——隐秘祥和,派蒙可爱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暴雨近了,但先送来了些许清风,把我和派蒙缓缓带人了梦乡。 第64章 天使关与花环 今天上午,我们遇见了一条与我们的船十分相像的另一条平底船。派蒙称其为:“他乡遇故知”我纠正她说,下联是“撒尿照镜子”。 它停在水流中一片沙石浅滩处,旁边积聚着河水裹挟来的一些树干和枝叶。它是在夜里开到这里的,随后便搁浅了。当时领航员睡着了,陪伴他的机械师一脸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想用长竿推动船只的样子。 船长用我们的船去推他们的一侧船身,想助他们摆脱困境,我则和那位机械师聊了起来,他仍一脸狐疑地看着众人的努力。我向他问起了木材厂的事。他告诉我,它们的确存在,如果不被上游的湍流拦下,一星期就可以到达。面对我对那些工厂的兴趣,他表现出了好奇。我和他说,我想在那边买些木材,卖到大河沿岸的河港去。他看着我,目光里混合着压抑与厌恶。 他刚要再和我说些关于林木的话。 我们的马达就开始加速,把小船拽出了困境,同时响起的噪音盖住了他的声音,我什么都没听清。派蒙大喊着请他再解释一遍,但他只是冷漠地耸了耸肩。 急流正推着他们的船,他于是下去发动马达了。 很快,一船人便在河道转角的地方消失了。“横批:白嫖完就走”派蒙给这件事情起了个难听地横批。“他们没有道谢,这点让我感到很不满。”派蒙说到“晚上得加餐,弥补下心情。”我听完便跟她说起上次加餐后拉肚子坏了好心情的事。 我们继续着我们的路。 我想去船长那里打听一下那个机械师跟我开了个话头的话。“别理他,”船长说,“他常就着这个话题胡说八道。您就自己去吧,自己看,自己去了解。那件事我知道的不多。木材厂是在那里,我亲眼见过几次,还带人去那里工作过。就是吧,那儿的人只说自己的语言,我也没兴趣知道他们都在那儿干什么,不想知道他们做什么生意。好像是枫丹人,我觉得是,但如果你和他们说须弥方言,他们也能听懂一些。我再跟您说一遍,不要轻信传言。这儿的人很善于编故事。” 对于船长的说辞,派蒙解释道:“公司招聘传销员受聘员,考验来者口才的时候到了。” 而船长继续说到:“他们就靠这个活,在村子里讲,在军营里讲。他们把事情搞得花哨些,弄得更大些,改换个模样,就靠这个打发无聊。您不用担心。已经都走到这儿了。您自己去验证事实,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在那里想着船长的话,突然发觉自己几乎完全失去了对木材的兴趣。就是现在立即返航也无所谓。我没有这么做只是出于惯性。仿佛自己踏上旅程只是为了旅程本身,只是为了经过这些地方,只是为了与在此认识的人共享穿越雨林的经历,而后满载着画面、声音、生命、气味和幻觉,以及将与它们相聚的,陪伴我的阴暗树影,返回出发地,目的只有一个: 拨开索然无味的缕缕时光。 随着船的前进,河里的水流忽然变了模样。想来河床已经变得多石而陡峭,沙石浅滩都消失了。河道变窄,河岸边开始鼓起低矮的小丘和山包,暴露出红土地面,有些地方的红像干掉的血,另一些地方的则像鲜艳的玫瑰。 “这真是个鬼地方。”随后派蒙还看见了: 树根暴露在崖壁上,如刚打磨过的骨头,树冠上拥着许多花,淡淡的丁香紫和浓烈的橙黄交替出现,仿佛有意在踩着节奏。 天更热了,但让人窒息的潮气以及夺走我们所有活动欲望的浓稠氛围已经散去了。现在包围我们的是一团炽烈的干热,它完好无损地传递着日光,让明亮落在一切事物上,勾勒出它们绝对的、必然的模样。 一切都暗哑无声,像是在等待某种变化的启示。比如:太阳的下落,夜晚的降临...“还比如,派蒙直接飞过去,采摘花束编成一个花环。”那也是一种变化,而且那是人为的变化,派蒙说到。这样的变化,更有趣味,更能传递。 马达啪嗒啪嗒的噪声在景色醉人心的静寂里像一个污点般的存在。 船长走来提醒我:“很快咱们就会进入湍流。人称‘天使关’。我也不知道这名字是哪儿来的。也许是因为顺流而下时,过了这里,旅人知道已经渡过了险关,就会放下心来。但逆流而上时,这名字简直是迷惑人的,因为新手甚至可能在这里把命搭进去。每到这里,我都会高声为冒死前行的旅人念祷词。是我抄的,也是我写的。”船长咳了一咳,有些庄重。 “就是这段。您念一下吧。即使您不信,也至少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至于太恐惧。”他把一张套了塑料套的纸递给了我,正反面都写着字。 但是我在接手的一瞬间便想到了很多的故事,因为那张纸,长久以来,经过那么多双手,上面已满是油渍、泥点、污垢,有些字迹都看不清了,那字体很女性化,妖娆,锐利,鲜明到有挑衅的味道。像是一位非洲马子 在等待湍流到来时,我把船长的祷词誊写了下来,文字如下: ——诸守护神、列祖列宗、时刻引导护佑吾辈者的最高权能, 请于这危急时刻现身,挥动利刃,坚定扞卫你意志的律例, 请抚平鸟群及其他负载预兆的生灵的骚动,并清洁无罪者的前庭 在那里,被拒之门外者的呕吐物已结成不祥的讯号; 在那里,哀求者的衣装是一摊污迹, 令我们的指南针偏倚, 令我们的计算失误, 令我们的预测成为骗局。 我召唤你在此刻现身,我赤诚为自己一连串的罪孽悔过: 我曾与凶残的豹子在畜棚立下盟约, 我曾在蛇蟒面前显得隐忍与软弱,尽管迷路猎人的一声吼叫 便能让它们蜕下全身蛇皮, 我曾与无数身体结合为一,它们经过了许多人的手, 仿佛帮船离开浅滩的竹竿,它们的皮肤上有卑微者的口水, 在其表面逐渐结晶,我有能力织就富有权势和智慧的谎言, 令我的兄弟无法顺利达成目的, 我在海关办公室和警卫门房里, 在痛苦的殿堂和开五光十色派对的船只上, 在守卫边境的高塔顶和高官的楼道间,宣读你的权能时, 不免疏忽大意,请一笔勾除这大量的不幸与恶行,佑护我 凭借我对你苦涩的戒律、严厉的训诚、疏离的存在和痛苦的缘由的遵从。 我将自己全心全意放入你不容置疑的慈悲,并万分谦卑地匍匐在地, 只为提醒自己,我是死亡险境的行者,我的影子毫无意义, 提醒自己,远离亲人的暴亡者正如市场角落被捣碎的垃圾, 提醒自己,我是你的奴仆,一无功用,在这些话语间, 囚禁着毫无杂质的金属,它的主人已奉上了 赊欠你的供品,直到暗淡的永远,赤王。 ...... 派蒙听到一半这不免有些疯狂的文章时,就飞去摘花去了。 第65章 行则将至 我实在怀疑这段胡言乱语般的祷词的效果——这合情合理,但我并不敢和船长去讲,派蒙在心里给祷词起来个外号:“老爷爷念经。”毕竟他将这段文字交给我时热忱无比,对它祈福驱祸的能力深信不疑。 我走到了船头,站在那儿看开始震动船身的一个个漩涡,随后将那张纸交还给了他,他把它塞进了裤子后面的兜里,和他用来清洁烟斗的所有东西放在了一起。 我们还算顺利地渡过了湍流,但那揭示性的经历在很多方面都印证了我在心底的一直到昨天为止勾勒出的危险,那本身的模样以及死亡真正到来时的画面。我在这里说“真正”是因为,它并非那些我们用想象力招来的鬼魂,那些我们用曾见过的各种人的各种死相来塑造其身躯的鬼魂。 “就比如,一只驼兽去世后,会形成一只透明的驼兽。”派蒙做着解释。 船长把他的着名祷词交给我的那一天,机械师认为我们该停下来检查一下马达。逆湍流而上,一个故障就意味着必死无疑。我们泊了船,机械师开始拆卸、清理、调试机器的每一个部分。 这个沙漠人来自沙漠的隐秘深处 而这台机器来自——先进文明几乎完全建立在科技基础上的那些国家——“说白了,就是只有智商与没有情商”派蒙说——在那里被发明出来并被不断完善,但他却能凭借从容的智慧与它融治地相处,着实令人赞叹。 他的双手灵活无比,仿佛受到了某位机械学专家指导,一这位专家本该与这位面庞丑陋呆笨、皮肤光滑如蛇的沙漠人毫不相关。直到仔细检查过马达在各种模式下的运转情况之后他才放下心来,对已准备好逆流渡过天使关的船长轻轻点头示了一下意。 夜幕降临,我们决定留在原地,等第二天清晨的到来,一开始就在黑暗中溯流而上可不太好。 翌日,最初几缕阳光刚散出来时,我们便出发了。和我预想的不同,湍流河段里没有冒出水面、阻截水流、让河水更加汹涌的大石。一切玄机都在深处,河底布满了坑洞、起伏、凹陷、漩涡和断层,当它们更陡峭时,水便会向下冲去,陷入一种由时刻而变换着方向与强度——能席卷一切的力量所推动的隆隆作响的涡流。 “您别去吊床上。要站着,抓紧顶棚的横杆。不要去看水流,尽量想些别的事。”这是船长仅有的建议,他一直站在船首,抓着一截不太结实的舷梯,身旁是掌舵的领航员,不时猛打方向盘,以躲避水流的冲击和突然拾升、仿佛未知巨兽后脊的泡沫。 马达一直悬在水面上方,螺旋桨也在空中打转,翻搅出一片失控的晕眩。 我们在水流冲刷了数千年的河谷中越行越深,光线渐渐暗淡,将我们的身体裹在了轻扬的泡沫与雾气的薄纱里——旋转的湍流在冲撞水道两旁被磨平的石壁时产生的。 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以为夜,正在降临。 平底船晃着脑袋,船身震动着,像轻木做的。金属框架发着闷响,仿佛遥远的雷声。固定板材的铆钉也颤抖、跳跃着,像是在向船体宣告——在灾难到来前,一切已经垮掉。 时间已经过了数个小时,但我们并不能确定自己在前进。一行人像是在冷酷的轰轰水流中定住了,正等待某一刻被漩涡忽然卷走。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麻痹了我的双臂,我感觉自己的两腿也像某种迟钝的松软的东西做的。在我觉得已经坚持不下去时,听到船长朝我这边喊了些什么。他用脑袋指了指天,脸上露出了有些扭曲的神秘笑容。沿着他的目光,我看见天慢慢清亮起来,泡沫和雾霭积成的浓云被几缕阳光穿透,映着虹彩的灿烂。激流的咆哮和船体的轰鸣已渐渐隐去。 我们的船开始前进,在螺旋桨规律而笃定的力量的控制下,有节奏地摇摆着。当船身的颠簸更轻了些时,船长蹲了下去,并示意我可以躺回吊床去了。他漂亮的彩色阳伞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都疼,像是挨了一顿棒打。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吊床边,躺上去,放松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仿佛每个关节、每块肌肉、每厘米被水抽打到僵硬的肌肤都涂上了舒缓香脂。在我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同时,微酬和难以抵挡的困意渐渐俘获了我。 河流重新伸展开来,两岸长满了灯芯草,草丛间一群群草鹭正在起飞,飞向长满鲜花的树冠。空气再次不动声色地干热起来,凝滞在那里,让我想起,曾有过一些酷似这个午后的下午,想着想着,便落入了一种上天恩赐的无限平静中。 我睡得正沉时,领航员走到了我身旁,端着一杯热咖啡和一只破旧的锡制小盘,里面盛着几片炸香蕉:“你得吃点儿东西,旅行者,要是不恢复力气,一会儿就会叫饥饿给抓住,会梦见饿了的派蒙。”他的声音里有父辈的慈祥,让我一时间沉浸在了一种天真而无用的怀念里。我谢过了他,一口气喝光了咖啡。然后发现炸香蕉被派蒙吃了,我感觉自已往日的忠诚信念一个接一个地回来了: 对生命的忠诚 对这个世界——它保管着永远崭新的意外的忠诚 还有对那三四个人的忠诚,他们的声音越过时间和我无可救药的游牧人生 来到了我的身边。 风景开始变化——最开始迹象零零散散,不太明显。气温虽然一如既往,但却有几缕清爽的微风划过,完全不同于仿佛呆滞炉火的闷热,“后者实在像极了拒绝上路的执拗驼兽”派蒙那样评价。 一阵阵属于另种气候的气息让我想起须弥火锅表面的色彩与感觉——与底料相差甚远。 沼泽渐渐消失,被低矮、茂密的灌木丛代替,它们散发的混合香气像碗里盛的花粉,让人想起蜂蜜,却仍保留着自己显而易见的植物韵味。河床狭窄起来,水更深了。两岸逐渐积起泥泞的土地,一戳,就会有黏土露出来。水清新澄澈,微微带有铁色。 这些变化影响到了所有人的心情——紧绷的弦松下来了,大家开始想交谈,眼里也闪着光,仿佛感觉到长久期盼的事就要到来了。 第66章 别吵 傍晚最后的几道光下,地平线那边,出现了一条铅蓝色的细线和在模糊的远方聚起的暴雨云自然地融混在了一起。“难道我们晚上就可以见证大自然的奇迹了吗?”派蒙好奇地说着时。 船长走过来,指了指我饶有兴致望向的地方,用手画起波浪,仿佛在描绘山脊的线条,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微笑里透着某种悲伤,让我又不安起来。 “是木材厂吧?”我问着,似乎也并不需要答案。他又点点头,之后拾起眉,撇了撇嘴,像是在说:“我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绝对全心全意地支持你。” 我在船头坐下,腿悬在河面上,水滴溅上来,带着星星点点的清凉,若是在其他时候,我一定能更畅快地享受这感觉。 我想着那些工厂,想着它们藏匿的东西,想着或许这些东西正是我预感之中的意外灾祸,但却没有人愿意给出更多细节。 我想着柯莱,想着她的那些钱,想着它们即将被扔进一段充满预言的冒险。 我想着我在接下这类委托时一如既往的笨拙,但很快就发觉,自己早已对它失去了兴趣。一想起它,我的心里便会涌上一阵不悦,还混合着一个人——他已经游走到事件的边缘。 虽然他一心只想尽快摆脱时刻都在荼毒他生命的那个承诺——令人无力的愧疚感。 那种精神状态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我清楚地记得出口在哪儿,因为自己总是穿过它们去躲避焦虑或惘然若失的状态。这些状态会阻碍我去享受生命每一天的馈赠——那些为了奖励我而仍追随在其左右——发给我的有些寒酸的奖品。 虽然真实情况非常的幸运,一如部分原神游戏里的那样,但现实中大部分人不是那样的,尽管他们享受着那有些寒酸的奖品——仿佛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因为在那里他们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就比如:简朴的饮食会成为健康的要因,必要的劳作消去了多余的思虑,日常的思考带来了晚上十点的睡意... 我和船长进行了一段奇怪的对话——谜一直在词语之下流动。 所以,简单把它誊写下来是不够的,他的语调、神情,他迷失在漫长沉默中的方式——都使我们的对话中的言语非但不能帮我们沟通——反而成了表达的障碍和让人分神的因素——它们隐藏了对话的真正原因。 他的声音从我对面的吊床上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本以为船长已经睡着,“已经要结束了,旅行者。这趟冒险已经没剩什么了。” “是啊,看上去咱们离木材厂越来越近了。今天连山脉都能看得很清楚了。”我应他说着,清楚对方话里有话。 “我想,走到这儿,对你来说木材厂应该也不重要了。决定咱们踏上这段旅程的东西想必你已经见识过了。你不觉得吗?” “是啊,的确是这样。有点这种意思。”我回答他道,想让他把话说完。 “嗯,如果好好地想想,你就会发觉,从遇见沙漠人到渡过天使关,一切都能连成一串,接合得天衣无缝。那些事总是一件挨一件地发生,有明确的走向。最重要的是知道该怎么去理解它。” “你要是在谈论我,那说得有道理,船长。但你呢?关于自己,你怎么说?” “在这些支流上,还有大河上,我经历了很多事。和这一次发生在咱们身上的事一样或者很相似。我觉得有意思的是这次各个事件发生的顺序。” “我没明白,船长。我的事有它的顺序,你的事自然也有它的。你没和沙漠女人上床,没在军事据点患病,也没在天使关以为自己差点没命。” “如果一个人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事,通过了那些造就了如今的你的考验,那么,当第二个人遇上他时,去做他的见证人和伙伴与亲身经历那些事同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在军事据点的那些日子里,在你的吊床旁,眼睁睁看着你的生命溜走,对我来说比对你来说更是一场决定性的考验。” “你就是因此才放下酒壶的?”我想问得具体一些,所以说得有些唐突。 “是的,我那么做正是因为这件事和它带给我的思考。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已正在玩还没轮到自已玩的游戏。在生命中的某一段扮演自己不该扮演的角色是很糟糕的事,更糟糕的是,在已经无力挽回过去、寻回已丢失的东西时幡然醒悟。你明白我的话吗?” “嗯,我想我是明白的。我身上发生过类似的事,很多次,但时间很短,我后来平复了,重新站起来了。”我想让他明白,我收到了他的讯息,但同时也想把话题引往别的方向。 “你是不会死的,旅行者。有一天你会和其他人一样死去,但那不重要。它并不会改变什么。你在活着时是不会死的。我想,我在很久前就死了。我的生命就像用小片小片的破布头随意缝在一起的。在意识到那一点时,我就戒了酒。不可能再自欺欺人了。看到你在那间教室战胜疾病、起死回生,我也看清了自己。我看到了自已的错在哪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犯的。” “也许是从离开那个姑娘那里开始的?”我试探着问。 “都一样。你知道吗?都一样。也可能是和那个姑娘逃走时开始的。我不知道,这也不重要。都一样。”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安,有种冲着他自己而不是冲着我发的愠怒,仿佛他在开始对话时,并没有料到会聊得这么远。 “是啊。”我接着说,“你说得有道理。都一样。得出那样的结论时,怎样开的头并不重要,也不能让事情更明了。” 一阵漫长的沉默落下来,我以为船长睡着了。但忽然他又说起话来: “你知道还有谁和咱们一样明白吗?”他问我说,语气里似乎有戏谑的味道。 “不知道。谁?” “上校,是上校啊。所以他才回到了那个据点,我从没见过他像关注你一样这么着迷地关注一个病人。要知道他已经见过那么多弥留之际的土兵了,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被轻易打动的。你也见过他的,我也不用再费口舌去讲,你知道的,他和我一起在你身边待了好几个小时,看着你神志不清在那张吊床上,像刚被捕获的困兽一样不停挣扎。” “嗯,我大概能想到这些,从和他告别时他的举止、他说的话就能看出来。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能活过来,这是让他着迷的地方。” “你错了。他和我一样明白。他也在你身上看到了那种不死的特质,所以陷入了茫然,茫然到彻底改变了性格。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了裂缝。以前,我以为他是刀枪不人的。” “希望能再见到他。”我脑里想着,口里便说了出来。 “你会再见到他的。不用担心。他也想的。两位再见面时,你会记起我刚说的话的。”他把声音压下来,像天鹅绒一样柔软又遥远。 我明白我们的对话结束了,却很久都没睡着,在那里反复琢磨船长话语的表层之下隐秘流动的含义,它们钻人了我的内心深处,在我的意识的遗忘之地耕耘着,四处播撒着时空的谜语——仿佛有人正在我的灵魂上安装了通风口。 “不要吵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呀。”派蒙翻了个身有些生气地嘟囔着。 第67章 行人 山脉耸立在地平线上,派蒙漂浮在我面前,在我们面前明晰得让人嘴不过气的是那山脉。 我忽然发觉自己之前已然忘记了伫立在它面前的感觉,忘记了对自己来说,它曾意味着庇佑的氛围和无尽的泉源,就像很久之前回到家的时候令我感到的那种美好的氛围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 回过来望着山脉,从中不断涌出磨炼我心智的考验和磨尖我感官的挑战,并一直刺激我去探索,确立偶然的边界。 连山被天空泛起的青色笼罩,在那之上的云朵白的像我面前派蒙的头发。 我在它面前,感觉心底涌上了一种——用愉悦填满我身体的坦诚:只有我才知道该将自已生命中的每一个小时诠释到何种程度、赋予上何种意义——这让我不免想到这句话“我属于那里。当我离开那里,我便开始死去”——这句话与派蒙和我形成了不明而熟悉的联系。 或许,这便是船长口中“我的不死”所指的东西,我对美好的眷念(由女性象征)与追求。 是的,就是它,现在我彻底明白了——柯莱和她桀骜不驯的抹茶色乱发,她慈悲的内敛言语,她的身体,她那些能安抚泼皮无赖的歌曲,只有她能凭借女性的学识,完全理解一些冒险家的一无是处的纯真——像是那能摇晃着生命的肩膀,而对方交出了她所要的东西。 山脉和雨林正在腐烂的瘫软地狱 带给我的试炼仍在我体内留着新鲜的痕迹,一切将我带到雨林而后发生的事之所以发生,都是为了在此刻让我发现——我真正的居所在那里—— 在上方; 在巨型蕨类植物摇曳生姿的峡谷深涧; 在废弃的矿洞; 在披着花朵惊人的雪白; 在覆着果实喜庆的嫣红中的咖啡园里; 在湿润的船头处上; 同时也在排泄的地方; 在高大树干难以形容的柔滑中; 在它从容、光润而自然的嫩绿枝叶的谦卑里; 在向下流淌的河流中——水流会撞击被阳光晒热的巨石,对爬行动物来说,那里是块宝地,它们会在那儿进行自己的涩色游戏和无声会议; 我的居所也在令人晕眩的大群鹦鹉里,它们会像一支聒噪的军队,划过天空,落在油椰高高的树冠上留停栖息。 我属于那里,现在,我完完全全地明白了这一点,就像一个终于找到自己在提瓦特安身之所的人。 我将不知多少次从那里——再出发,但可能不会再回到我刚刚离开的地方——当我远离山脉,它的缺席会使我有些淡忘,淡忘里满是印象,想回到它身边的思线、想迷失在它山间小路上的放纵——那条条山路上会飘着山野的香味、薄荷香、被雨浸润的泥土香,还有压榨甜甜花季时榨糖机器的香。 夜幕落下,我和派蒙躺在了吊床上,清风像守信的承诺,断断续续地送来在记忆中已被抹除了的水果的芬芳。 我进入了梦乡,像是要在一个短暂的夜重度青春,要把它解救出来,保它完好无损,不让我自己的愚笨和虚无伤害到它,最后在梦境快结束的那一刻发现了派蒙依旧跟在我身后边。 醒来后的一天,我读完了关于勃艮第公爵策划谋杀奥尔良公爵路易一世的书,我在自己为数不多的随身物(便于我轻装前行)中把它放好——将来翻看事件的某些细节。 显而易见: ——受害者曾在自己的兄嫂兼毫无疑问的情人的支持下对敌手进行了长期的挑衅。 ——城市首脑的羞怯及作者的矫揉造作阻止了真相大白,导致了在我看来极为重要的一历史事件蒙在了一团模糊里。 ——可以从各种新颖的角度来研究派系之间的斗争,造成这场内战的真正动因及源头尤其值得考察。 ——不过这类追踪溯流的事还是留待其他时候来做吧。在书中提及的资料库中一定有能揭露真相的文件,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去翻看。 ——如果还有机会为我亲爱的船员及其同伴提供些说书服务的话,我就去查询那些资料。 ——男主是个人物,至少目前我看来是。他身体里住着热情仗义的朋友,时刻准备着牺牲一切去救亲友于水火之中;同时住着狡猾的生意人,执迷于错综曲折的复仇事业,在上面花去大量的时间与金钱。 ——让我想起了一位在奥莫斯港的一个咖啡馆认识的朋友。他当时坐在邻桌,正试图把一些蛋白石藏品卖给一位来自枫丹的人,后者或许听不懂他的黑话,或许只是假装不懂,好让对方省去口舌而后把东西便宜卖给他。 ——他回过头来看我,用生意人的直觉猜测着该与这位陌生人用哪种语言讲话,随后,他开口用沙漠方言请求我帮他做成这笔买卖,又向我提出了一笔可观的回扣。我坐到了他的桌旁,和说起了枫丹语。我朋友用方言把他的那套说辞讲给我,我再用枫丹语解释给枫丹人听。 ——生意遂朋友的愿做成了。枫丹人抚摸着他的石头走远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诅咒着我们的历代先人。我们两个则留在了那里,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他告诉我,他原先和自己的表兄一起经营造船厂的生意,但时运不济。他正在攒钱,想回故乡,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意状况。他们在几座城市间艰难地来回漂泊,直到在须弥卸下了无人敢冒险运送的一批危险的货物,当然在我和派蒙的陪同下。 他用那趟活儿挣下的钱重组了厂子,我则得以填补上了在须弥矿场头脑发昏犯下错误所造成的损失,在那个地方我几乎失去了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派蒙有时会梦见那些情景,我应该在哪儿讲过那时的事... 朋友和他表兄后来写信给我,问我要不要参与一艘挂稻妻旗的货船的工作,我回答说自已更倾向于在木材厂的事上试试运气,现在看来,这件事可能的回报太少,甚至可能完全没有。 这些过往的篇章与旅程纷纷回归探访,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麻痹和丧失意志的感觉侵入了我的身体。 仿佛自己十年的生命时光就在这些被诅咒的、充满废墟的地方过去了。 第68章 旷野之心 前天清晨,一个阴影挡住了通常会照在我眼睛上的最初几缕朝阳,该是派蒙我模糊地想到。从前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刺眼光线,它会迫使我在吊床上转过身去,不完全醒来,继续做着格外抚慰人的梦,好补偿夜里不安的睡眠。 是凉棚铁杆上吊着的什么东西挡住了阳光,我突然醒过来:派蒙!?,不是,派蒙还在睡着...! 船长的身体挂在横杆上,轻轻摇晃着。他背对着我,吊在那儿,头倚在shang吊用的粗绳上。我马上去叫了机械师,他立刻赶到,帮我一起把悬着的身体放了下来。 那张青紫的脸庞上的表情,那时我才记起,死者生前最常有的表情之一,是他醉酒最厉害时的脸,带着某种规整的尊严,让人想起以前致力于表演古须弥或璃月戏剧的某位不知名演员。 我们翻了翻他的衣服,想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些文字,但什么都没找到。机械师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锁得更紧,更没有表情。领航员过来看着我们,带着老年人才有的克制的共情能力摇了摇头。 我们找到一块适合埋葬尸体的土地,把船停在了岸边。将他裹进了他从前最常用的那张吊床里。几个人挖着地,那里的土硬度和黏土差不多,坑挖得越深,土便红得越烈。 快一小时后,墓穴挖好了。 我们全都浸在汗水里,四肢也痛起来。几个人把遗体放下去,将土重新填好。领航员刚一下船就去砍了两根硬木树枝,在我们拿铁锹干活儿时,怀着温柔的耐心做了一个十字架,并用小刀在硬木杆上刻下了精心设计的字样:“船长”两个字。 我们站在坟墓周围默哀了一会儿,周围一片旷野... 我本想说些什么,但发觉那会破坏大家正沉浸于其中的专注。每个人都用各自的方式追寻着自己那份独有的回忆,纪念着——他和我重复了许多次的话中——表示过的在度过了不属于他的人生之后——终于安息了的同伴。 我们向平底船走去准备继续上路时,我知道我将一位朋友留在了那里,他前后一致的严谨和没有棱角却坚定的温和亲切,是我永远的榜样。 平底船开起来时,派蒙那时已经醒了也发现了船上有些不一样,和我衣服上的红土,她和我找到机械师,我想问他该怎样继续旅途。“您不用担心。”这话让迷糊的派蒙莫名的安心了些。他用他虽然粗野却也能让人明白的混合语言说着: “咱们会去木材厂的。从两年前开始,我就是船的主人了。船长在大河的军事基地买下它时,我就把这个宝贝——很久的马达给装上了,在那之前,我一直都在等待一个那样的机会。 后来我从他手里把船买了过来,但是从来没想过让他走。他能去哪儿呢,谁会要他呢,他那种办事的方法?他吼出来的那些命令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仍然是船的主人和船长吧。 他是个好人,受了很多罪,谁能比我更懂他呢。 他管我叫机械师,我真正的名字是普朗克,但他不喜欢。他很尊重您,有时候会感叹没能在其他时候认识您。 他说两位要是早些认识,也许能做出一番大事来的。” 机械师回到了马达旁,我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水流。 我又想到了关于死亡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所说的、所编造的、所散播的关于它的一切不过是寒酸的幻想,与那个敦实的、必要的、不可避免的事实毫无关系,正是死亡的秘密把我们带向了它。 显然,船长在几天前就已经决心去死。他不再喝酒就是一个标志,标志着他心里有东西停止了,那东西仍然维持着他的生命,但却永远破碎了。 那晚我们的对话又浮现出来,清晰到无可争辩。 他当时就是在告诉我——他已经决定了的事——他不是那种会突然说“我不响活辣”的人——他有战败者的羞耻,我那时也并不想去思考解释那个信息,或者更准确地说,我当时更倾向于把它掩在灵魂那个转角处,我们通常都会在那儿藏些已成定局的消息,那些无须依靠我们——便可以走向终点的——无法抵抗的消息。 他应该会感谢我当时的态度吧——我是个忠实的聆听者。他对我说那些话,是为了在死后被记得,是为了在永远与我相伴——他很清楚这一点——关于他的记忆里永恒。 他giveup生命的方式谨慎至极。 一直等到我睡沉时才行动,应该是在拂晓之前不久。他唯一能用的就是凉棚的铁杆。因为用其他任何东西都会被我们发现。那种羞耻心和谐地将他的性格填补得更加完整,让我觉得他离我更近,更符合我心里那个——懂得如何在——阴险或茫然的同行间——周游世界的男人形象。 我越想他,就越明白,自己几乎了解了他的全部人生,他的性子、他的堕落和他曾寻得的幻梦。我像是认识他的父母:他的母亲有着粗野的红皮肤,无限忠于她的男人,他的父亲则迷失在淘金梦和永不可抵达的幸福里。 我能看见“ji院”里那位胖胖的老鸨,听见她畅快的笑声和性感的踱步,还有那位姑娘,他周围的人中,我最熟悉的就是她了。 关于她还有把她抛弃在异地里的事,有太多可以讲述: 那是他的一种开始死亡的方式,一种在无可救药的多重道路上,迈着不可逆的步伐,在内心建立死亡的方式。 我睡不着,整夜都在吊床上翻来覆去,回忆、思索、重建着一个切近的过去,在这个过去中我接受了两三个教训。 那应该已在我的未来留下了永久的痕迹,或许,从这时起,我也开始了自己的死亡。只是我不敢多想。唯有希望一切能自动重上正轨。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荒原,躲进柯莱那桀骜不驯却有益于健康的保护里。 她一定很能理解船长。谁知道呢,她拥有能探测到失败者的敏锐异常的嗅觉,但这些人通常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一切都那么复杂,迷宫中有那么多的困难与意外,我们却想尽办法——对它的出口视而不见,而后,当我们发觉事实并非如此,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有同一张脸庞、同一个源头时,等待我们的又是无尽的单调。 上午,不可能再睡着了,我会去和机械师一起喝杯咖啡。我已经清楚这关于无可奈何之事的苦苦思索会走向哪里——最好不要靠近那种枯燥无味。 它就在我们心里,最好能忽视它在我们灵魂中所占据的面积。 也就是那时,派蒙在一旁唱完了晨歌,问我船长去哪里了?我当即说到: “他回旷野了,他本来就是那里的人,现在从船上永远离开了。” 第69章 现在,我正端详着船长放在抽屉里的一些有正式抬头的四开的信纸,派蒙也在看,它们就躺在其他和平底船或是海关手续有关的文件旁。 我觉得自己很难把日记再写下去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我陆续写下的大部分文字都与他的存在有关,因此再提笔很难。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我曾经希望他有朝一日能读到我写的东西——这是我最不可能有的目的了。一直以来,他的陪伴、他的形象、他的过往、他继续在生命边缘存在的方式对我来说,仿佛是某种参照、准则与灵感,我得把它说出来,尽管这看起来十分笨拙,因为许多蠢人都曾扯出“灵感”这个词。 我现在在纸上记录的东西仅与我、与我所见、与我周遭正发生的事相关,我正挨受着一一种空白、一种重量的缺失,让我感觉自己像众多旅人中的一位,正寻找着新的经历与意想不到的情绪,有的旅行者说着:“但凡mhy干些人事都不会那么糟糕!” 或者说,我正寻找着一种东西,来动摇我根深蒂固的、近乎生理学的对事物的拒绝。 不过,话说回来,只需忆起他的一些话语和举动,便能支撑我继续在纸上胡乱写下去。 昨晚我做了一个发人深省的梦,细节丰富、内容饱满、情节连贯,想来一定是他从地下传来的能量,请我继续把日记写下去: 我正与另一朋友(代号:01)在须弥他总是用枫丹语叫这座城市的名字,我们向着在码头的那艘将由我来负责的货船走去。 走到近前看,船身刚刷过漆,闪亮如新,舷梯与管道也干净整洁、熠熠生辉。我们从梯子爬上去。甲板上,一个女人正擦着木地板,她身上喷涌的精力与专注让人有些不安。每次弯腰拿刷子用力擦除顽固的污渍时,她浑圆的形体便会突兀起来。 她微笑着倾了下身,带着粗鲁的亲切问候了我们,并和01说了些什么,我随即明白他们已相互认识。接着,她对我说:“我们的活儿就快干完了。等船出了港,肯定会叫所有人嫉妒的。驾驶舱有咖啡,还有在等二位的人。” 她的衬衫扣子松了,几乎露着整个胸部,黝黑而丰满。 我不太情愿地把她留在了甲板那里,跟着01去了驾驶舱。进舱时,船长正站在乱糟糟地摆满了文件与地图的书桌旁。他手上拿着烟斗,问候我们时带着体操运动员的风采,热情泌溢且短促有力“嗯。”他边说边用持烟斗的手挠了挠下巴, “我又回到这儿来了。平底船上的事差不多就是个演练吧。结果不太好。我们做了很看辛苦的工作,这条船买得很好,现在无论是把它卖掉,还是想办法自己用它,都很划算。甲板的那位女士觉得我们自己留着好。我和她说要看您二位怎么想对了,旅行者,她等你等得很着急。把您留在荒原的东西都带来了,但不确定是不是缺了什么。” 我说我们已经见过她了。 “那咱们就走吧。”他接着说,“我想请二位把各个地方都看看。”几个人于是走了出去。天黑得很快。船长走在前面,给我们领路。我注意到,他每次回头,脸都会有些变化,无助的悲伤渐渐被钉在了他的面庞上,愈发明显起来。 到达机械间时,我察觉到他有点儿瘸。于是我开始确定,那已经不是他了,我们跟着的是另一个人,的确,当他停下来展示锅炉时,我们面前的已然是一位老人,落败的笨拙的老人,口中含混不清、断断续续地嘀咕着什么。 那与他用颤抖的脏手指着的东西毫无关系。01已不在我身旁了,一阵寒风从舱口钻进来,摇晃着船身,船身之前的宏伟与坚固顿时消失不见。 老人走向了一段通往底舱深处的梯子,越走越远。 我则留在了一堆乱糟糟的铁器、连接杆、阀门中间,想来它们应该很久前就被弃用了吧。 我想起了柯莱,她会在哪儿呢?我没法儿把她与周围的破铜烂铁联系在一起。于是急切地往甲板上跑去,在一节缩回去的楼梯台阶上摔倒,落入了一片空无。 我大汗淋漓地醒来,嘴里很苦,像吃了腐烂的水果。 河里的水流已变得更加急猛不驯,早晨的微风仿佛一道通知,告诉我们,正进入的地区与之前所经过的所有地方都截然不同。 目光停在山脉上的领航员为我们做了秃秃豆和土豆,散着无趣的香味——我忽然想起了雨林和它消沉而泥泞的气候。 今天我和领航员说了会儿话,算是帮我弄清了——尽管只有一部分关于木材厂的谜。 上午,他帮我拿来了咖啡和必不可少的炸香蕉,一如既往的炸香蕉归派蒙,咖啡归我,之后便留在那儿等我喝完早餐,很显然有话和我说。 “嗯,咱们这就快到了,对吧?”我问出来,好让他就着话头把想说的说了,年老的人总会把话闷在那儿,不敢说,留着一段距离,好藏在里面,免得被人可怜或不被人理睬。 “是啊,旅行者,就差几天了。您从来没去过那儿,是吗?”问题里有着尖锐的好奇。 “从没去过。那您和我说说,那些工厂里都有什么啊?” “那些机器是几个从枫丹来的先生装的。一共有三座木材厂,之间相隔着几公里。是军队看守的,工程师都走了。一些年前就走了。” “他们用的是什么木头呢?我看这儿的树可供不起您和我说的三个工厂。” “我想山脉脚下有好木材吧,我哪次听人说起过,但是好像运不到厂里去。” “为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真的不能说。”他隐藏了些东西。我看到他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恐惧。话也开始不自然,磕磕绊绊的。看起来他已经没有了谈话的欲望,好像说过的那些话已经足够。 “那谁知道这些事呢?咱们到的时候,也许军队的人能告诉我。您觉得呢?”——我也不指望套出更多话来了。 “先生,军队是不会说的。他们不喜欢人问这个,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们比我们知道得更多。”他收拾起空杯子和空盘子,一副要走的样子。 “如果我和上校说呢?”我触碰了敏感的点。 老人定住了,没敢回头看我。“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和他聊聊。他肯定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您不觉得吗?” 他缓缓朝船尾走去,看着远方,低声说道: “也许他会和您说些什么吧。对我们这些生活在这儿的人,他从来都不说,也不喜欢我们掺和进去。如果您想的话,就去问吧。我觉得他对您印象挺好。”他嘟哝着这些话,手臂扬起来,像是在忍受无药可救的事和他人的愚蠢,这是典型的老年人做派,似乎在他身上更加明显些。 我仍记得在放下船长身体和下葬时领航员的样子——他不想参与人们搞的有害的活动。 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因此,对他来说,叠在一起的蠢事不是不再难以忍受,而是几乎与他毫不相关了。 就比如,有次在船上他看见河对岸有着mhy的招牌。派蒙偶然听见他嘟囔了句“趣尼玛的mhy!”就在我和咖啡,派蒙吃炸香蕉的时候。 第70章 信 领航员和我讲的话中并没有太多新信息,慢慢收集资料的过程中派蒙帮了许多忙,其中有一半是“倒忙”,我从很早就开始确信:在荒原时,货运人向我描述的、到雨林后我从人们口中听到的那桩生意不过是谣言堆砌的幻象:唾手可得的模糊财富,从天而降却从来不曾落在人头上的好运。 毫无疑问,我便是落入这种陷阱的最佳人选,因为我一生都在不停进行这样的冒险,也总是在最后幡然醒悟。想到这样,派蒙一直陪着我行走在这一场大梦中... 结束时,我也常自我安慰,说真正的奖赏就是险途本身,除了走遍天下路的满足感,再不用寻找其他东西,只是走到最后,路与路总是越来越相像,难免让人怀疑。 尽管如此,那些路还是值得走的,至少可以让厌倦与我们的死亡暂时追不上我们,后者是真正属于我们的东西,它正盼望我们能认出它、接纳它。 在工厂的事上,我的沮丧日益增长,兴趣不断锐减,旅程本身和它的意外、灾祸以及它所揭示的意义对我来说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直到,派蒙的想象力与温迪之前的歌声响起,他们连接起了许多许多... 风景和我的精神状态和谐一致:大片低矮的植物,绿得热烈,浓重的花粉味贴在人身上散也散不去,薄雾筛下的缕缕阳光,让我们猜不准事物的距离和大小。 一整晚都在下绵绵细雨,浸透了整个凉棚顶,沥过来,温和地落在人身上,比起雨,更像某种浆液。机械师一直在抗议马达的不配合,在那之前,我从没听过他的抱怨,哪怕在面对湍流险关时都没有。 很显然,他很想念雨林,眼前的土地让他不适,影响了他的情绪,削弱了他与机器之间的联系。他仿佛忽然失去了庇护,对马达来说,变成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不合心意的人。 那样的情景被派蒙统称为适应与环境的关系。 领航员仍然定定地望着山脉,偶尔摇晃一下脑袋,像是要赶走哪个扰人的念头。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手中的文字。但我足够了解自己,知道没有帮助,也还是可以顺势写下去的。 残酷的雨林工作只剩最后三人的陪伴,在此地的孤独里,存在着一种危险,可以让人无法恢复继续活下去的——哪怕最微小的动力。 午后光线里落下了细雨,雾气散了,一时间,周遭的一切都明澈起来,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崭新的。 领航员在船头向我示意,正前方,在山峦结实的峭壁脚下,最后几缕阳光中,反射着一种泛着金色的金属光泽,让人想起图片中的稻妻神社顶部。 “就在那儿了,就是那些。一切顺利的话,明晚我们就会到。”他用疲倦的声音对我说道,没什么语气,像从一个木偶嘴里发出来的。我有些惊讶,随即开始在心里祈求旅途更长一些,因为很快就要面对那些建筑的恼人现实了。 我只想离那一刻更远一些,现在,它们的光泽正随天色变化而逐渐暗淡,黑夜迈步走来,陪伴它的是蟋蟀的喧嚷,和正在山尖寻找安身之处的鹦鹉群的聒噪。 我开始给柯莱写信,只为了感觉她在我身旁,在聆听这旅程中的笨拙故事。 我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把信交给她。 此刻,写下一行行文字能带给我的宽慰是,它像一种逃离,正拉着我,不让我滑向那即将战胜我的虚无,在回忆中,我会把这种虚无当作不着痕迹的过往,但不幸的是,我更熟悉的是现实的它,而不是我记忆想象出的它: “亲爱的柯莱: 须弥之路深奥难解,我在这地上所行的路亦不会简单半分。我现在在这里,过几小时,就会到达着名的木材厂,就是从荒野运货人和我们说起过的那些,直到现在,我也没多获得多少关于工厂的信息,那位运货人出于信任就着朗姆酒告诉我们的东西,顺便说一句。 我真正想待的地方是这里的另一个时刻,而不是这里。 事实上,我有很多理由去相信,事情最后会不了了之,逆河而上时,我接收到的模糊信息大概都指向这个结果。河很任性,有些坏毛病,脾气很差,比您在荒原阴云密布,雨日日夜夜地下个不停,连屋脊都湿透了时所表现出来的坏情绪还要更猛烈些。 有一晚我梦见了你,但或许不该和你讲,因为要讲,就得先描述一下梦中出现的一些您不认识的人物,废掉大量篇幅。 我在这儿的每一时刻,有空时就会在质量不一、来源也大不相同的纸上写日记,什么都写,写做的梦、一路的坎坷、旅伴们的形象和性格,还有逆流而上的沿途风景。 回到梦的话题,我想,如果提前透露些东西给你也好,因为在梦里,或者更准确地说,通过那些梦,我意识到,你在我的生命里,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加重要,你的并不总是温柔的身体与脾性,主导着我生命的起伏不定,也在我厌倦了奔波和意外时——主导着那片我避难于其间——的绿洲。 当然了到现在,对你来说,这些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要毫不犹豫地仔细地告诉您,自己有多需要在这张吊床上感受到你有些凌乱无序的身体,听到它在爱欲中的咆哮呻吟,仿佛正在一波波浪潮中。 呼~这些东西本不该写出来,不仅因为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也因为它们受着严苛的限制,并且时刻经历着显着的变化,不值得被言语记录下来。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会如何发生,但能船长交给我的经验能在潮流中航行一段时间,每天我都需要休整。 事实是,山脉就在我眼前,它的各种香气与飒飒细语扑面而来。 我只是想着那些地方,便已彻底明白,那些地方就是我在大地上的安身之所。 你的钱,还在我这里保存着,我期望自己分文不动,但不知能否做到。我曾想给你讲讲这里的样子,讲讲什么样的人生活在这里,但随即想,你从我的日记中读到更好,如果我能带着完好如初的它和它完好如初的作者回去的话。 我见识了两次死亡,它们的面目各不相同,诉说着它们的魔术,它们就在我的身旁,那么近,我以为我再不会回来了。 ——诚挚的,你爱的人” 第71章 变质的柠檬水 奇怪的是,这样的经历丝毫没有改变我,只是让我觉察到,死亡这位‘女士’一直都在监视我,数着我的步子。 船长是我想尽快给你们好好讲讲的人,他和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将并不重要,因为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不死的。 嗯,我说得不太好。 他说得更好,当然了,不过基本就是这个意思。最触动我的是,我此前也曾想到这一点,但是我想到的人是你。 我想,是因为,从登上船开始,你渐渐织就、构筑、建起了周围提瓦特的一切图景。很多次,我甚至相信是你召唤又驱散了风雨,是你诉说了一块块木板的搬运和一堆堆文字的创造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语出惊人不免让派蒙惊叹:“难道,一滩滩机械铸成的水泥与如今的时代也有什么关系吗?” “是谁掌管着瀑布水流,令它们从岩间绽放又坠入蕨类植物和苔藓的奇谲色彩间:从浓烈的铜色到仿佛在发光的嫩绿色,应有尽有。——是我派蒙。”受到变质柠檬水影响的派蒙说辞夸张。 我们相处的时间很多,但交谈的时间极少,所以这些东西在你听来也许很新鲜。 事实上,正是因为它们,我当初才决定留在你的休息站里养腿伤的。这条腿的一部分仍旧没有知觉,不过我还是可以用它来走路。 我没有天分把信写好,给这样一个深藏我心底的人,给这样一个拥有无尽能力、能触及我这个来选择的生命中最隐蔽的角落与褶皱的人,如果能更早在人生中遇见她,我便不会流荡到那么多地方,索然无味又鲜有所得。在这样的一个女人身旁,一个人能比奔波在路上学到更多的东西,在路上,他能接触到的那些人只会留下混乱生活的悲哀后果以及由他们可笑的贪婪来衡量的凄惨野心。 写下这些文字只是为了和你聊一聊,好安抚一下我的焦虑,滋养一下我的希望,写到这里,我想对你说,很快就再见了,我们很快就会重聚在道成林的那座山上,在房前的长廊喝咖啡,看落雪,看运输队赶路的样子,认出他们分别是谁。 这些不是我想和你说的全部的话,我甚至还没有说出真正想说的话。 当然,这不重要。和你其实并不需要把话说出来,因为在说之前你就已经明白,你从一开始就明白的。为你送去许多吻,和一位思念你至深的人的全部怀恋。 今天傍晚时,我们到达了第一座木材厂。远处看来直线距离很短的地方事实上并没有那么近。须弥河的这一段有许多宽阔的弯道,渐次远离又靠近着——那玻璃和白铁制的闪闪发亮的——建筑结构,把它变成了海市蜃楼般的幻景。 在这样气候条件的地区中,类似的建筑突兀得很,让人印象深刻。 我们停靠在一个小小的浮桥码头,浅色的木板用黄色的粗绳固定着,一尘不染——让我想起稻妻的某个地方。 下船后,几个人向一栋建筑走去,建筑外围有一圈两米多高的铁丝网,由涂成海蓝色的铁栏杆抻着,每隔十米一根。 在门口的亭子等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有一个士兵从主楼中走了出来,整理着衣服,像是刚醒来。他说其他人都去打猎了,明天清晨回来。 在不期而至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问对方,他们去猎什么了,士兵惊讶地看着我,军人在不知道该怎样向平民隐藏信息时,就会是这副模样,实在很典型,最后,他说了谎,这种事是他绝不敢在自己上级面前做的。 “我不知道。我从没去过。我想,是打蘑菇猪之类的吧。”他回答道,说着,就转身向楼房走去。 我们于是回到平底船,去吃晚饭,睡觉,想第二天再去试试。 在傍晚最后的几道光线下,那座屹立在那里的巨大建筑再一次的被包裹在了金色的光晕中,看上去不真实,像是悬在空中,“海市蜃楼于提瓦特黄昏之时现身”派蒙惊奇的描述着。 它包括一个大型飞机棚,类似人们用来停放水上飞机的棚库,侧翼有一座小型建筑,很明显是仓库,还有三个排成一线的棚子,每个棚子有四个房间,应该是给那里的看守住的。 飞机棚由白铁制结构支撑,侧面与正面都装有大窗,拱顶上有一片接一片的宽大防雨罩,也由玻璃制成,不过是磨砂的,好减弱进入室内的光线。 我记得自己在哪儿见过类似的建筑,不仅在须弥的奥莫斯港、璃月的港口,在稻妻的一些港口也见过,在那些港口,人们会将已经切成模板的木料装上船,再运往分布于提瓦特各地的遥远口岸。 在须弥河岸,雨林脚边存在类似的建筑着实是件喜忧参半的事,它所接受的完美无缺的维护更显出了它的突兀,也预示着树木的减少,同样预示着的还有——它的每一厘米的金属和玻璃都在闪光,仿佛几小时前刚刚落成。 忽然,一阵噪音响起来,是涡轮机发动的声音。 整座建筑都染上了一种类似霓虹灯管的光泽,只不过要微弱、模糊得多。 周围并没有被照亮,因此我们在远处也并没有看到,那种不真实的感觉,那庞然大物在赤道的夜晚中令人难以忍受的梦魇般的存在着——让我睡得很不踏实,它不时进人我断续的梦乡,将我浸入了淋漓的汗水,让我的心裂出了豁口。 我的本能告诉我,自己已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那栋宏伟建筑中的人了。 一种模糊的不适感逐渐占据了我,我现在正写这篇日记来分神,尽力避免去看那栋哥特的、玻璃和白铁混制的奇特建筑,它像是飘浮在空中,被仿佛来自太平间的灯光照亮,在它自己的——电机层的温和嗡鸣声中——昏昏欲睡。 我与船长、上校及其他许多人谈起此地时总是执着地想弄清木材厂的真实面目,但所有人都支支吾吾,含糊其词,现在,我明白了他们的态度。 因为努力解释也是徒劳一场,真相根本无法传递。 “你到时就知道了”,所有人最后和我说的都是这一句,之后便不再告诉我任何细节。他们是有道理的。快睡着的时候,感受到了派蒙在一边的安稳呼吸,夜里,我们的船靠近木材厂停靠着。 在这里,旅行者再一次进入了一处怪异且似乎一无所得的奇景中。 有些无计可施——永远都是这样。 第72章 飞越木材院 今天上午我和派蒙又去了一次岗亭,一个哨兵听见我想找人谈事,没有回答,直接把小窗关了起来。“这是闭关锁国,自取灭亡!”派蒙批评道,而我看见他打了通电话。 刚批评完,他开了窗,派蒙觉得还有希望,他对我说:“厂房这里不接待陌生人,祝你早安。”他把窗子再次关起来前。 我趁机问道,“工程师呢?我不想和卫队的人谈话,我只想找工程师,是和木材贩卖有关的事,所以我希望能和工程师在电话里解释一下我此行的目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仿佛我的话是从一个远处的喇叭里传来的,而后,用同样毫无色彩、几乎没有任何气力的声音回答我:‘这里从很久之前起就没有工程师了,只有军队和两位士官。我们受到指示,不得与任何人交谈,你再坚持也没用。”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狂躁急切地响了起来。士兵把小窗关上,接起了电话。 他凝神听着——最后,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一道命令。 随后,他把窗开了一道小缝,对我说:“诸位得在明天中午前把船开走,不要再试图见任何人。你也不要再回岗亭来了,因为我不能再和你说任何话了。”他干巴巴地把窗玻璃撞上,开始翻阅书桌上的纸张。 我感觉他像是浸没在了另一个世界,仿佛沉入了一片陌生且对我充满敌意的海洋的深处。 我回到船上,和领航员谈起话来:“我之前就觉得恐怕会是这样。”他对我说,“我从来都没试着和他们说过话,也没靠近过那里的人口。那支军队不属于附近任何的军事基地。每隔段时间就会换岗。他们从山脉边缘来,回也是往那里去,从半山腰切进去。现在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明天中午之前得离开这里,我觉得不值得再坚持了。” 我建议去上游的另外几家工厂。 “再试也没用的。它们都一样,而且,咱们也快没柴油了。咱们得半开着马达,借着水流的力量,漂下去。如果碰不到村子,就只好希望风吹船到基地了。” 我躺在吊床上,没再说话。 一种模糊的失落和一种喑哑的——对自己的愤怒——侵入了我的身体,那是一条由延误、邋遢与疏忽组成的链条将我带至此地的。 如果我的性格并非如此,那我就可以轻易地避免眼前正经历的一切。 我们要再次顺流而下了,怀着有些难以治服的失落,我瘫在那里,试图消化愤怒的情绪,但它已蔓延至一切,蔓延到一切人的身上,意识到它的无用只能让它更加猖狂。 晚上,我平静了些,打开灯,想写些东西。 手术室般的灯光环绕着那栋建筑,我已经开始无法忍受它的玻璃白铁制骨架以及它电机层的嗡鸣了,于是决定明天就走,远离这令人窒息的存在。 清早,我们便伴着朝霞出发了。 一松开船,就被水流带到了河中央。 这时,从建筑中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如野兽嚎叫的警报,远处也响起了一声作为回应,接着,更远处也响了一声。 是工厂间在相互通知入侵者的撒退——那些讯号中带着傲慢的警觉和阴郁的沉重,但这一次,让我们几乎一整天都更加勇敢与冷静和高效。 一开始,船前进的速度很快,让我觉得新鲜且快意。 但我随即想起了天使关。一阵冷静爬过了脊背,也许,顺流而下会简单些。 只是我感觉自己已没有精力再承受一次水的轰鸣了,它的巨响、漩涡和喷涌而出的能量中那席卷大部分的力量都让我难以承受,但我们终将度过那样的时期。 中午过后,我们来到了一段开阔的缓流,须弥河在那里变成了一片湖泊,无论看向哪里,都望不见岸。派蒙吃完饭后回船舱了,我也渐渐睡着,进入了期盼之中——能让人休养生息——的午后梦乡。 正好可以借它来遗忘那个我刚刚见识过的充满敌意的工厂——一声遥远的嗡鸣传了过来。 我在梦境与好奇心之间挣扎了一阵,随后,就在梦境即将胜出时,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叫我:“旅行者!旅行者!”我醒了过来。基地的水上飞机正在我们旁边滑行,上校站在浮板上,伸出手,正要接过领航员给他递过去的绳索的一端。 试到第二次,他就抓住了绳子,把水上飞机拽到了我们船头旁。 “去岸边!”他一边下达命令,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打招呼——我看出来他瘦了些,髭须也不像从前那样齐整完美。 我们把船靠过去,确保水上飞机待在船首的位置。 上校跳上甲板,像猫科动物般轻盈,我们握了手,随后一起坐在了吊床上。 他没有向我问起旅行的情况,而是凭他掌握的信息直人主题:“一队巡逻兵发现了船长的墓,我上星期去了那儿。已经有动物想把他挖出来了,我让人把坑挖得更深了些,用卵石填了一半墓穴。在雨林里,死者不能这么葬的。动物几天就能把遗体刨出来。你这是已经顺水下来了?我能想到会是什么样的,去提前阻止也没有用,小孩子不会相信别人解释的东西的。最好自己去经历,现在,你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我回答他,“我没什么计划,只想尽快回道成林上山,不知道山脉这侧有没有路。但是在弄清工厂那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前,我还不想走。他们说那些设施从来没人碰过,而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到那里。你不想和我讲讲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掸了掸绳索在上面留下的树叶和泥。“旅行者”他一边模模糊糊地笑着,一边说道,“我现在就和你讲。首先,没有什么好神秘的。”他说着: “那些设施三年内就会归愚人众政府管。上面有人对它们很感兴趣,这个人肯定位高权重,因为他能调特种部队过去看守那个地方。事实上,那些设施确实从来没被碰过。它们没能运行起来是因为... 第73章 z和a “在木头的产地里”上校说着... 他指向了山尖:“有武装起义。至于是谁搞的,也没必要想破脑袋去猜。到收管的日子,把木材厂交给愚人众政府的时候,游击队很可能就神奇地消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很简单的。永远都有人更聪明。对吧?”又是那种介于玩笑和慈祥之间的语气,坦然自若,像是已看透了一切。 在我提问之前,他又说道:“为什么我之前没告诉你呢?咱们已经岁数不小了,对吧?那时,我只能把能说的告诉你。你就要走了,而且也不会再回来,所以现在我就能把一切都说出来了。诸位能及时撤出来是再好不过的事。那些人可不客气了,他们话只说一次。之后就会开火。” 我对他谨慎的提醒表达了谢意,并为自己的执意前行表达了歉意。 “没关系,”他对我说,“事情总是这样的。那生意实在诱人,你完全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就像我和你说的:永远都有人更聪明。永远都有。还好,你对此已经能泰然处之了。这是唯一的路,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一些建议:你要离开这里的话,或许我能帮上忙。明天,如果你想,我们可以飞到一个湖边那去。它在山上,岸边有一个镇子,有运输队从那几出发。你和领航员商量一下,我明天一早就来。一个小时就能到那边。你意下如何?” “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他的关心让我很感动,“说实话,我真的没力气再回雨林,也不想再过一遍湍流了。我会和领航员把钱结清,明早等你来。再次感谢,希望不会太麻烦你。” “第一次见面我就和你说了,你不适合这儿。没事儿,没什么好麻烦的。权力在有权力的人手上。重要的是学会有度,这是我在做少尉时明白的。戴上军衔徽章时,这是唯一要懂的东西。明天见。我得走了,不然就来不及回基地了。”他和我握了下手,冲领航员吹了声口哨,就跳上了水上飞机。 对飞行员说了些什么之后,他回头来看我,笑了一下,并不那么亲切,更像是某种坏笑。 这将是我和派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必须坦承,我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像喝了一种酒,一瞬间,一切都恢复了力量,世界被重新建立,属于我的东西已再次就位。 我和领航员谈过了——他对现在就结账没任何意见,我付清了他的钱,又给了机械师一笔可观的小费。 后来,我和派蒙试着入睡,但一种躁动不安在我身体里不断扑腾,让我无法睡着。像是卸掉了身上的重担,像是有人把我从一个庞大的、折磨人的、令人难以忍受的任务中调走了。 早上七点,上校乘着水上飞机现身了。我收拾好东西,与机械师和领航员道了别,后者笑了笑,那种笑是——老人们在看着别人——偏执地去犯他们曾犯的——且被他们遗忘了的——错时,通常脸上就会出现这类微笑。派蒙却一语惊人“回首一笑,又是多少岁月...” 机械师向我伸出手,却没有握,仿佛我的手上有条湿热的鱼。 在他眼中,我察觉到了一点遥远而微弱的光亮,里面浮现着他能有的所有真诚,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正在向雨林道别。 机械师不仅可以完全代表它,他本人甚至就是构成雨林的物质做的,就是那个没有面孔的——不祥地区的——沉闷延伸。 我和派蒙登上水上飞机,坐在飞行员和上校身后,系好了安全带。 我们在水上滑行了一阵,随后在机身飒飒作响的震动中爬升起来——派蒙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昏睡了过去,我也一样,直到上校拍着我的膝盖给我指下方的湖泊时才醒来。我们轻轻降落在了水面,随后滑向了一个码头,一位士官和三个士兵正在那里等我们。 上校和我起下了飞机,我抱着睡着的派蒙和飞行员道了别,那一刻,才发觉他并不是我从前认得的那位,这位少了一只眼睛,额头上有一道珍珠母颜色的疤。 上校把我交给了士官,指示他为我在镇上找个小旅馆,并安排我坐上一辆去道成林荒原的车。 他向我伸出手,在我表达谢意之前就故作严肃地抢着说道:“以后,请你再三考虑好你要做的生意或者委托,不要再冒类似这次的险了,不值得,我很清楚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想必你也知道,祝你好运,再见了。”他爬进水上飞机的驾驶舱,把门撞上,机身发出了我熟悉的声响。 随后,飞行器便开走了,在水上留下了一道泡沫痕迹,在飞机隐没在山间低云中时,那痕迹也随之消失了。 有些事结束了,有些事开始了。 我见识过了雨林,和它从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也没带走它的什么。或许,只有这些纸张能给这些文字做此彩色的见证,它并没怎么描述我的卑鄙邪恶,我想尽快忘掉它。 一个星期内,我就能到达柯莱那里,去给柯莱讲述那些我敢肯定和事实并没什么关系的经历。 我的嘴里已经有了咖啡的香气,还有它令人兴奋的苦涩。 昨天,几个愚人众高级军士来到了镇上,他们属于木材厂轮岗的一支分队。他们说有船在天使关沉了,机械师和领航员的尸体没能找到,看起来是水流把他们卷到了河底,它应该会把他们带到雨林的哪片河岸。 除了我和派蒙又回去搜索了一整天的情况后,无功而返,只发现平底船被毁了,满身凹痕,摊在了一片沙石浅滩上,也再没有人去救援。 在旅行者和派蒙的日记装订成册的笔记本中,有散落的一页,文字由黑色墨水写在酒店的便签上,没有日期。 有缘人读起来,才发觉它与日记有关,因而在此也将其誊写下来。 一直在读他们的日记中故事的人们或许会有兴趣。 须弥三星酒店 奥莫斯港24号 电报:1314 旅行者与派蒙...... 第74章 后车镜里的世界 一连三天,我们都在土路上向高地行驶,路很崎岖,弯道一个挨一个,险象横生。 派蒙说她想温迪了,温迪的车技比现在开着的这位要好上许多。 到达某个地点后,我和派蒙便下了车,在须弥常见的那种小旅店租了一头驼兽,晕头转向地在荒原里走了两天,寻找通往道成林附近的道路。 旅途总结为“柳暗花明又一村”到找到它时,我和派蒙几乎就要放弃全部希望了。我把驼兽留给了租它给我的小伙子,派蒙在一片土坡上的草地那里躺下,等运输队来时,我观察着派蒙那气鼓鼓,软摊摊的身体,有些像小型风史莱姆,便询问了她要不要喝些稻香正气液。 后来运输队载我们到道路的最高处。 两小时后,一辆载重五吨、带着哮喘奋力爬坡的卡车开要开不动了,司机叫醒我: “应该就是这儿了,你要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找什么?” “一个休息站。”我回答着,一种恐惧顺着后背神经爬上来。 “好,”司机说,“我在这儿停一会儿。你去下面找找,看看能找到什么吧。这么大的雾......”他点燃了一根烟。 派蒙留在了车上,我钻进了一团乳白,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顺着排水沟往前走,很快便认出了那栋房子——掉了几个字母的招牌由一颗生锈的钉子固定在屋檐一端,在风里晃着。 有那么多东西从屋内反锁着:大门、窗户,还有侧门,少了很多块玻璃,整个建筑随时都可能倒塌。 我走到后门去看,阳台原本由几根粗重的木梁架在悬崖上,现在已塌下来了一部分,粗木吊在深涧之上,晃动着,长了许多苔藓,落了一些灰尘...电影般的记忆——柯莱,现在又在哪里? 这时,飘起了细雨,雾气一下子就散了。 我回到了卡车上,“什么都不剩了吧,先生。我应该早就知道了,也许是休息站搬地方了。” 司机话里带有的同情深深地刺伤了我,“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继续坐我的车。我会一直开到须弥城边,我想那儿的人应该认识你。” 我默许了他的建议,坐到了派蒙身旁。 卡车开始下坡了,频繁的刹车让燃烧油料的味道散了出来,后车镜里我没有看见柯莱,但是回过头来——记忆如同电影在后车镜里放映着——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将会有些难。 派蒙也发现了我的忧伤,她抱住了我的手臂,我心里有些东西疼了起来——是需要许久才能医好的伤痛。 ...... “他对世界的无私而‘沉默’的 爱,令我富有,并在艰难时日里 给予了我不可战胜的力量和榜样” 有位着名的朋友那样评价旅行者 ...... “从前 我在给朋友们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时,总会偏爱那些有戏剧色彩和情节张力——有时会散发鲜明的诗意——的篇章 或者那些充满谜团的章节,谜团中总带有相应的疑问,那些疑问类似‘语文阅读’,自然也无法得到标准答案。 然而,那些熟悉我的多年老友都知道,我坎坷的人生中的确存在过一些并不完全符合上述特点的——尽管叙述者本人十分看重这些特点——阶段 这些阶段更能反映出我本人的一些边缘人的特点。 很多时候,我都在蹭着生活的边界行事,其他时候则会不加掩饰、无所畏惧地直接违反生活。 对旅行者我来说,生活是一种具有特别延展性的物质,我总能让它适应当下。 我不会去想违逆生活之后会发生什么,因为那样很容易忘记自己曾做过的事; 过去本可以完成却没完成的违逆行为也不会成为我意识上的负担; 顺便一提,过去与未来对我来说,并不是压在身上的概念重负; 我总让人觉得,我耗费掉全部精力的唯一目的就是用它——在路上遇到的一切事物——让每一个此时此刻都更有价值。 这显而易见,许多很了解我的人,或者说比我了解我的人都同意这一点 爱、想象、笃行、互动......所有这些合起来构成所谓生活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多意义,似乎也从没有占据过人生中的任何一刻。 大概是因为遗忘吧...比如现在,我想起了有位流浪者的话‘浮世隐昔话,薄雪伴流花’,我才意识到,那些东西就像是派蒙一样,其实就在身边,时不时想起 ......”以上便是写给柯莱的——名为“越过山丘”的信,再遇见她时,我一定要把这信——放进胡搞了一通之后的——那个在她醒来前的清晨时光里的——床边那散落着她的衣服口袋里。 真期待呀...我关注的事物——那样的目光——没从自己的事情和诸多任性的计划里——而分神。 通往须弥城的漫漫长路,我和派蒙,车上的司机,窗边的风声,后车镜... 我曾在璃月港口的海上,在与朋友把酒回忆往昔时——听他讲自己的某几段人生故事。 不过那些并不是他在思念未知命运,或者说渴望未知命运时最常记起的东西。其中的一些故事将在下文中以我的口吻讲述出来,我想它们作为叙述,是认识这个人物另一面的有趣途径,于是曾反复和他谈起这些内容,并最终用十分着迷的口吻和松散的方式,把它们固定在了我的记忆中。 还有一点想说的是,后来,我并不认为我能把这些故事留在心里,是因为它们大部分是明显的生活外之事,不能坦白或有苦衷。 我想他不轻易说,是为了不把事件的参与者——卷入他们因为羞耻或恐惧——而宁愿隐藏或忘记——的故事里。 对于旅行者或者是冒险家来说,它们不算什么,但对于其他人,也许就并非如此了。 总之,我发觉自己已在这多余的解释中扯得太远,只是,写在纸上的文字有着绝对的见证感,还可能引起麻烦,因此,无所顾忌地在读者面前将它们写下来并非一件易事。 这便是我想说的所有东西了,现在就让我们的朋友开始讲述吧。 我留在了这里,照看矿场,已经忘了自已在这个地方待了多少年。 应该有很多年了吧,因为通往矿洞、随后延伸至河岸的那条小路已经消失在了布满采矿设施和通行设施的地里。 几棵树从路中央长出来,已结了很多次果。 矿主们和开矿人应该已经忘记了这里的一切,他们也不会奇怪它最后变成了这副模样,因为从来就没有人找到过任何大型矿脉,不管挖得多深,从主矿道挖出去多少支道,都一无所获。 此时,我这个属于大海的人——对我来说,港口意味的不过是露水情缘的借口——或妓院里的斗殴——还有那些仍能在骨头里感觉到桅杆的晃动——我曾经那么多次爬上它的顶端,去遥望天际线,告知将至的暴风雨、已能看见的海岸,以及像是醉酒的村民般旋转着朝我们涌来的鱼群和潮流。 我留在这里,巡视这迷宫中清新的黑暗,在它之中,时常有温润的空气流过,带来声音、暗风、昆虫无休无止的执拗的劳作声。 黑暗中,蝴蝶扇翅的轻响或某只在坑洞深处迷路的丘丘人的感叹... 第75章 地下矿场 我在被称为临时主矿道的矿洞睡觉,它是相对最不潮湿的一个,正冲着陡峭的悬崖,下面就有湍急的河水。 雨夜,洞穴上方的微弱亮光被雨点稀释着,嗅觉会告诉我涨潮的消息:一种淤泥的气息,辛辣刺激,能闻见被扯断的植物,还能闻见跌落在巨石上粉身碎骨的动物,一种混沌的血腥气,像在炽烈的须弥辛苦劳作的沙漠女人散发的气味,一种在河水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怒上涨前便消融了的世界的味道。 我曾想记录在闲暇长日中见识到的一些事,那些日子里,我逐浙地熟悉了这种矿洞的深邃,它们把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与在水上漂泊时的那个我截然不同。 或许坑道里的酸性气息改变、磨利了我对秘密生命的察觉力,让它纤薄而丰饶,在这些不幸的洞穴中驻扎了下来。 我们从主矿道说起吧,一条大路直通洞口,两边站了一些路灯与矿灯,它经久不衰的橙黄色灯光铺就了一条有时会探进矿道中的地毯。 往里走,光线会逐渐消减,但无法解释的明丽——却停留在被风刮进洞内深处的花朵上,迟迟不走。 我在那里住了很久,后来不得不离开,是因为接下来要讲的事。 雨季快来时,我开始听见一些难以解译的低语,像女人在守灵时的祈祷,但又夹杂着一些笑声和争辩,这些是丧葬时不会出现的东西,我想,或许有人正在昏暗的洞穴里进行某种不怀好意且永不终结的活动。 我试图弄明白那些话,在不分昼夜地痴迷地听了几天之后,终于听懂了“坎瑞亚”这个词。 但就在那时,我病了,像是疟疾,我瘫倒在之前随意搭就的草垫上,神志不清了许久。 不过,高烧在其紊乱症状之下,却涌动着明澈的察觉力,得益于此,我开始逐渐明白了那些女性之间的对话。她们蜜糖般的态度和显而易见的虚伪将我困在了某种闷闷的屈辱里。一天夜里,不知顺着哪些被谕妄激活的隐秘冲动,我也高声吼叫了起来,回声长久地冲撞着矿洞墙壁:“闭嘴吧,你们这些表紫养的!我曾是坎瑞亚王子的朋友,请你们尊重一下这无上的不幸吧,尊重一下这不可救赎之人的王冠吧。”一阵寂静,它的浓厚延绵伸展我吼声的回音随之逐渐消隐,我被推到了高热的堤岸。 我瘫在那儿,全身泡在了健康恢复后的汗液里,等了一整夜。 那些卑微的生灵用草叶与唾液编织着她们的至轻至薄之物,寂静一直留在那里,扼住了她们所能发出的最细小的声响。 乳白的明亮向我宣告白昼的到来,我走出了矿道,再也没有回去。 另一个矿洞是被矿工称为巨渊主矿区的洞。它并不深,却基本被完全的黑暗掌控,不知工程师在绘图时用了怎样的技巧。 凭借触觉,我熟悉了那个地方,里面有工具和谨慎钉好的各种装置。装置往外渗着无法描述的气味,像某种未知金属——蒸馏出的秘密物质——所做成的无形无色的香气。 我在那条矿道里待了许多天——其间差一点儿就寄了——是因为矿洞尽头墙壁高处嵌着的一个东西。 组成它的任何一个零件都无法移动,不然的话,或许还可以称之为机器。 它的金属部件形状大小不一,应有尽有,圆柱的、球形的,都严苛地组装在一起,构成了难以言喻的结构。我从来都没能弄清这该死筑物的边界在哪儿,构造比例如何,它的整个侧面都被固定在了石壁上,向上拉扯着打磨过的钢制经线,仿佛一心要在这世上代表绝对的抽象。 后来晓得其实就是洞穴里的各种解密与宝箱与机关的集合体... 我的手,我的脚,我看着,一星期接一星期地在它复杂的部件接合处、僵硬的小齿轮和冰冷的球面游走。 要在背景音乐不太好听的环境里,为了什么完成度和原石摩拉等着东西为忙碌,我终于累了,我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乞求——这个难以定义的存在——向我揭示它的秘密、它的真相,我吓坏了,于是逃离了那里。 也再也没有回到过巨渊主矿区的那个部分,但后来,在有些湿热的夜晚,那缄默的数量巨大的解密,机关,被隐藏的宝箱会来我的梦中拜访,每到这时,我总会突然从床榻上坐起,大声高呼“不如,去璃月的一个叫‘b站’的地方,跟那些提瓦特阿婆主混,有通关大佬,满级强者带队的感觉就是好。” 那时心脏像被豁了口子,双手不停颤抖。 任何地震、塌方,无论多么剧烈,都不可能那已归于永恒的设定消失。 第三条矿道是我最开始提起过的那条,荧光侠道。 我现在住在这里,温和的昏暗蔓延至矿道的最深处,下方河水冲撞石壁与河底巨石的声响,营造着一种欢快的氛围,勉强地敲碎了作为废弃矿山守夜人的我所感受到的无尽厌倦。 时常有淘金者,冒险家爬到河流上游这里,在小木桶中院洗河岸的沙石。 刺鼻的烟草气会向我告知探矿者的到来,我会下去看他们工作,但大家很少交谈。他们来自很远的地区,我几乎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这些人干活时十分仔细,收入却寒酸得很,他们的无限耐心让我惊叹,我背着大背包开始离开地下矿场。 每年,在对岸撒白萝卜种子的农名的女人们也会来一次。 她们在河岸浣洗衣裳,把它们一遍遍砸在石头上,我也是这样才知道她们来了,我和一些跟我上到矿洞里的女人发生过关系。 都是草草了事、不值一提的相遇,快感似乎没那么强烈,强烈的是感受另一个身体挨着我肌肤的需要,是欺骗我蚀骨的孤独——无论那肌肤之亲多么转瞬即逝——的需要。 有一天,我和派蒙会离开这里,沿着河岸走下去,找到通往柯莱的另一条路,期待着遗忘能帮我抹去在这里度过的艰难岁月。 第76章 了望员的奇妙旅程 到达山脉最高处时,卡车通常都会在一座材料仓库前停一阵。“哟西哟西,踏马的又到了下班时间...”司机点燃了一根须弥特有的香烟,下了车。 仓库里乱糟糟的,除了一些必要的办公事物:落了灰的桌椅,一个破败了的沙发,还有两个残了一半的杯子,仿佛这些只要清理之后,就可以唤醒之前的一段安稳时光。 之前修公路时,工程师们曾使用那空的那间来办公,大型卡车的司机在那儿停下,喝一杯咖啡和一小杯烧酒,祛祛荒原的寒气。寒冷常常冻僵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也让司机在打喷嚏或者寒冷道了一种程度的时候一不留神,让车子滚向深渊。 那个时候,顷刻间,司机和车辆便会被渊底汹涌的河水席卷而去,甚至在下游的炎热地区,也不时能见到在那些事故中扭曲变形的残骸以及被时光淘洗的发亮的白骨。 休息站的墙壁是木质的,派蒙说那是一种金色橡树木,因为就算屋内有一大片地方已被火炉熏黑,但是轻轻擦过后那种流光的感觉依在。 炉子上日日夜夜热着咖啡和寒酸的食物,供给饥饿的旅人,事实上很少有人饿着到来,因为那里的海拔高度会让人有些不舒服,比如恶心到不想吃任何东西。 墙壁上钉着醒目的金属板,是啤酒或者止疼药的广告,画上有身着泳衣的性感女子展露着她们的清凉身姿,背景是蓝天海岸棕榈树,与灰暗冰寒的荒原毫不相关。 雾漫过公路,润湿了仿佛未知金属的闪着光亮的沥青路面,接着便迷失在了高大的树木间。那些树有笔直的灰色树干、生机勃勃的树枝与极少的树叶,淤泥侵人了树间的地面,同样是灰的,上面生着色彩明丽的花朵,肥厚的花瓣里有迟缓而透明的蜜。 入口上方有一块木板,红字写着那地方的名字,已然有些褪色了:“了望员休整站”。店主人称“了望员”,他的出身、历史一概不详。 粗硬的花白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走路时拄着用竹竿做的临时拐杖。右腿上一处伤口用绷带和威士忌酒色的药水覆盖着,发着药水味,在发黄的灯光下发散着蜂蜜的色泽,不过他从来不管。 他只是来来去去地招呼顾客,拐杖敲击着木地板,节奏均匀而猛烈,漾着沉闷的回声,慢慢消失在这须弥之地的荒野中。男人的话很少,有时会微笑一下,倒不是因为听见了什么,他只是自己笑,或者是过了许久才对客人说的话做出了反应。有一个女人在帮他做事,她身上透着一种浓郁而疏离的野性。 派蒙这是已经在店长那里买了两串鸡肉串和柠檬水,准备去沙发那里躺着休整了,我也准备那样做。 我猜得到,在她用来御寒的头巾和斗篷之下,藏的是仍然健硕且常享鱼水之欢的身体,那欢愉里载着一片片土地的精华、芬芳与记忆——那些土地上,条条大河奔流人海,河的上方有连绵不断的树冠——在低地炎热的空气里一动不动。 那女人有时会唱歌,她的歌声纤细,像炽热的广阔平原上鸟儿慵懒的叫声——这种尖细、蜿蜒的动物的私语响起时,了望员店长便会停下来望着她,司机们回到卡车,开始顺山脉而下。 派蒙在沙发上递给了剩下的鸡肉串和柠檬水,吐槽道:那歌声被空阔距离所滋养,在那漫长的路上无依无靠的哀戚歌声会伴着他们,将他们留在不可抵抗的怀念旁边。 只有我意识想到,虽然那种歌声也可以是一种动力——就像是我手上的鸡肉串和柠檬水,休息时我需要它,好让我不至于在抛锚般休息时不忘记航线。 了望员店长的木屋里还有一样东西,让习惯——在此停下休息、渐渐熟悉起这地方的——人难以忘怀: 一条狭窄的过道通往屋后的走廊,走廊被几根木梁撑在悬崖边,下方便是被峭壁类植物叶片半掩起来的深谷——旅人都会谨慎缓慢地去那儿小便,几乎听不见液体落下的声音,它们会消失在峡谷令人晕眩的雾霭和间。“为什么没有人在那里开大呢?”派蒙的疑问,已经有很多在那里小便时的人想过了——胆量本事的问题。 斑驳的走廊墙壁上,写着一些格言、建议和警句。 有很多都被人记了下来,当地的人也常常引用,却没有人知道它们准确的用法与意义。 这些句子都是店长写的,其中的许多已被那些走向奇异小便池的旅客磨掉了,仍顽固地留在人们记忆中的是以下的这些: 过去: 我是毫无条理的制造者,制造出了最隐蔽的路径与最隐秘的码头,它们的无用和偏僻滋养着我的生命。 守好那颗光滑的卵石,当你大限将至,便可把它置于掌心来抚摩,以此驱赶眼前出现的、自己曾犯的可悲错误,虽然它就像是浪潮一样。 一切果实都是一只盲了的眼睛,看不见构成自己的最温柔的物质。 在某些地方,人们会无缘无故、毫不停歇地在自己的幸福之中挖掘不幸福的地下洞穴。 追随舰船而去吧,沿破旧、悲伤的船只犁出的航线行驶吧,不要停泊,避开哪怕最不起眼的可下锚的地方,溯流而上,顺流而下,在打湿床单的雨水中迷失,要拒绝堤岸。 看看这些地方有多破落荒凉,我人生的每一日亦是如此,仅此而已,它不可能是别的样子了,它很像是我一直呆在的地方。 若是我仍跟着商队,若是我已死去,在高阔的高原天空下被赶驼人埋葬,坟上覆着驼群的粪便。若是这样,更好,其他,说真的,都不重要。 ...... 正如前文所言,有许多其他句子已被穿行在昏暗廊道上的手掌或躯体磨去。文中提到的,似乎是须弥人最喜欢说起的语句。 它们一定与了望员店长从前的人生有关,那些记忆在永远熄灭之前,踉跄着,不经意来到此处,并留了下来。 第77章 玛萨拉奶茶与下梦菜 “了望员休整站”,白花花的胡子难以盖住店长与女仆交流着的故事,派蒙把这当成了“下梦菜”睡得很香,而我则把这当成了“须弥的玛萨拉奶茶”: 了望员在须弥众多河谷里度过了的日子对他人生的影响,需要在诸多方面细细了解才能明白,因为那些河谷离须弥上流人走的大路小道都很远,也因为它的可怕人尽皆知,所以那里人迹罕至。 这名声并非毫无根据,但与它的真实形象也不全都相符。 河顺山脉而下,水流冰冷而湍急,撞在巨大的岩石和危险的石壁上便粉碎成水星,留下飞转的泡沫、漩涡和汹涌水流失去节奏的愤怒哀号。 有人相信河水夹带的沙里有黄金,于是,常有人在不太稳固的河岸支起探矿者的帐篷浣洗河沙,但至今还没听说谁淘到了值得一提的金块。 其中有人淘金沙365次,其中的365次均以失败告终。 失落很快就占据了这些须弥人与外来客的心,当地的高烧与恶疾很快就结束了他们的生命。恒久不变的湿热和食物的匮乏让仍不适应炎热气候的人疲累不堪。 这类活计通常都以简陋坟头前的念珠祈祷结束——坟下安息的,是活着时从未停下休息过的人的骸骨。 河水流进一条狭窄的河谷之后,河水和缓下来,水面因而变得光润平滑,摆脱了一切障碍的水流把沉猛的能量藏匿在平静之下。 河谷尽头耸立着气势慑人的花岗岩石山,中央是一道宏伟的裂缝,将山石一分为二。河水由此穿过峡谷的晦暗,在流淌中透着行进的庄严。 谷内高耸入天的石壁上,稀疏的攀爬着找寻光明的藤本、蕨类植物,整个地方都透着荒野峡谷的气息。 雀鹰在为数不多的石缝间筑巢,不时惊扰峡谷的幽森,成群的鹦鹉开始鸣叫,便能用喧闹填满整个空间,让人神经紧张,却又能激起最久远的怀念。 峡谷内的河水冲刷出了些许——黑板颜色的沙滩,在阳光短暂探到谷底的间隙,它们会闪起明媚的光亮。通常,水面总是宁静恬和的,甚至让人很难察觉出河的流动。 只偶尔能听见水翻滚的声响,它最终会化为从河底升起的一声模糊的叹息、一声低沉的感叹,揭示着温和水流所藏匿的令人意想不到的巨大能量。 嘹望员去那儿是为了送一些器械,几台天平还有一壶水银,东西是两位挖矿者订的,双方之前在海岸的港口早已约定好。 一到达目的地,他便发现自己的顾客已在几周前去世。某个善良的人将他们葬在了河谷入口。一块已被腐蚀的木板上写着他们的名字,字迹模糊难懂,了望员差一点就没辨认出来。 他于是进入了山谷,向里越走越深,经过了一片一片的河滩,在它们平滑的沙石上,不时会出现鸟类的骸骨和被水流从上游哪个遥远村落裹挟来的竹筏残骸。 温和的秘密花园般的寂静与喧嚣人世的隔绝,以及对他的强烈而坚定的、无法用言语乃至无法用思考精确描述的呼唤,已足以让了望员动了在此地留一段时间的念头,他只想远离繁忙的港口,还有自己在永不满足的流浪中已找到的那颗命运星辰。 他选择了一片河滩,安顿了下来。滩地尽头有一片高出地面的板岩,他用在河岸拾到的木头和从水流中捞起的棕榈叶在上面搭盖了一个茅屋。 吃的是河水不断送来的水果,还有他轻松猎下的飞鸟。 过了一阵子,嘹望员开始漫无目的地检视起自己的人生,将自己的困苦与错误、起伏不定的运气和糊涂的热情一一列了出来。 他不断地深人思考,彻底而暴烈,将自已完全剥离出了那个一直陪伴他的生命、那个承受过他所有苦痛与辛劳的生命。 他又开始进一步探索自己的极限与真正的局限,当他看到自己生命曾经的主人公已经远离并消失时,留下的便只有那个观点简省的观察者了。 他试图去了解那个从自己最隐秘的本质中诞生的人,却被混着惊异与愉悦的、突如其来的感觉侵占了心绪:第三个观众,正在他自我的中心漠然等待,轮廓逐渐清晰,最终成了形。 他可以肯定,这个从未在他人生之前的章节中占据任何位置的人,事实上知晓他的一切的,一切真相、一切道路、一切织就他命运的缘由,如今这命运已由赤裸裸的证据呈现,在那一刻他便彻底明白,这证据不仅无用而且应该立即销毁。 不过,在面对那个无所不知的自我见证人时,他也终于做到了平静而喜悦的自我接受,这是他多年来在冒险旅途的贫瘠征兆中从未寻得的东西。 第78章 末日光黄 在这次相遇我和派蒙之前,嘹望员已在河谷中艰难探索了很久,经历了无数的试探,见识了许多虚假的惊喜。 幽谷飘荡着的回声,和缓到可以催眠的水流披着赭色的薄毯,熠熠生辉。 于是,在他的记忆中,谷内的氛围与他内心的进步混淆在了一起,这进步将他带到漠然的第三位观测者面前,对方观察着他的存在,一语不发,既不称赞,亦不贬损,只是带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专注望着他,同时又如镜子般,将他人生每一刻的样子依次归还给他。 人们都会期望生前能到达一片乐土,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片土地会伴着岁月裹挟来的日渐浓郁的绝望离我们越来越远,然而,那种侵占了了望员的染着几丝狂热喜悦的平静,似乎把那片乐土提前带给了他。 就比如,我和派蒙在沙发上听着这个故事的时候,一个在梦里,一个在梦外... 了望员感觉,如果自己刚刚挽救的那种圆满能绵延下去,死亡便会彻底失去分量,它将只是剧本里多加的一个章节,如同某人拐过了街角,或睡觉时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样容易被接受。 对他来说,谷内的花岗岩石壁、慵懒和缓的水流及其光润的表面,还有回声不断的岩洞共同组成了预告的影像,显现着被遗忘之人的国度的模样,在那片疆土之上,死亡众多的造物彻夜不眠,列队着整日前行,死亡本身便在它们的身躯间凸显出来。 嘹望员知道,以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将会与从前的迥然不同,他也一直担心自己刚刚获得的宁静,受到打扰,所以很久都没离开河谷、重新混入喧嚣的人群。 终于,在某一天,他攀上了船舶的吊索,将船引到河流中央,穿过细窄的峡口,向下游开了过去。 一星期之后,他来到了笼罩河口三角洲的白晃晃的光芒里。 河在那里注入平静温暖的大海,海面上有轻薄的雾气升起,令远方更远,令海平线延长到了无限,只不过很少有人能注意到。 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起在须弥河谷的日子,出发前往沼泽地前,他曾在一家寒酸旅馆的某个房间里住过几天,上文中的内容,摘自那个房间衣柜里散落的一些文字。 许多年过去...这杯玛萨拉茶在我心里愈演愈烈,更加迷香...... 他的样子完全变了,也不能说看起来更老了,更像是岁月更替和燥烈的气候给他留下了痕迹。就像是一个树从春季的样子到了冬季的样子。 他其实没有走那么久,是别的东西造成的,是他不敢直视的疲累目光里承受不住的东西。是他失去了表达活力的僵直肩膀上一仿佛它们已经不用再载起生命的重量,不用再扛起他的幸运与不幸的东西。 他的声音小了许多,操着天鹅绒般的中性的语调。像一个因无法忍受他人的沉默而说起话的声音,一种天使的声音我在耳旁响起,他将一把摇椅搬到了朝向河岸咖啡种植园的走廊上,坐上去,像是在等待什么,这让我感受到了光亮,屋子外面更亮了一些,亮了一些的那种魔力,我不自觉的靠了过去。 仿佛即将拂来的徐徐夜风,会为他深沉而模糊的不幸带来些许解脱,那种夜风也会吹进梦里。因为我看见派蒙裹了裹被子。 河水冲撞着巨石,远远的伴着他的话语,为他的独白添了几分昏暗的喜悦,他总是在说自己的事,总是一样的话,就像是一片湖泊流动着自己的水... 只是如今它们浸没在冷漠而乏味的老生常谈里,与他现时的状况大相径庭,现在的他,是无可奈何的战败者,是有枯竭迹象的湖泊。 “我在须弥雨林那边的的渡口卖女人衣服,过节的时候,荒原上的女人会从那儿过河,她们得蹼着过去,所以哪怕把衣裳卷到腰上都得被打湿,最后都会跑到我这儿来买点东西,以免湿漉漉地进镇子去。 白鸽胸脯般的白肚子,早就让我有些头昏得受不住了,当然我的裤裆也有些顶不住了。 后来,有一天,我正给一个笑嘻嘻的绿眼睛姑娘量细棉绣花裙的时候,她那嫉妒心极强的兄弟以为我在和她调情,举着砍刀就朝我奔了过来。 她及时拦住了他,我心里忽然生出一阵厌烦,几小时内便贱卖了所有东西,永远离开了那里。” 末日光黄渐渐在山巅倾斜而下,在一片改天换地的过程中,了望员讲述着他的下一个故事,遥远的地方——我的眼光汇聚在了山下,有几片叶子落了...小派蒙安睡着... “我就是在那会儿,在一条铁道上的废弃火车车厢里住了几个月。那条道后来也没建成,我有次和女仆谈起过这件事。 后来,我下到了港口去,成了一艘运输队的船员,那艘船在冰天雪地的严寒地区做些沿岸贸易。为了打发时间、避免无聊,我常下到机械间去,给司炉讲最后四位着名的勃艮第公爵的故事。那时锅炉咆哮着... 第79章 多少楼台烟雨中 轰鸣着,而我总得把故事都吼出来才行,虽然故事迟早会时间的浪潮所淹没,但是......至少不能以一种残忍得方式。 派蒙也觉得是那样的,因为我们在了望员的闲谈中:一首歌声里听见一段异乡人的故事,那种歌声里包含着切实的意象。 一九八四年,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 一九九四年庄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亲去年离开了人间 女儿扎着马尾辫跑进了校园 可是她最近有点孤单瘦了一大圈 想一想未来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那时的女儿一定会美得很惊艳 有个爱她的男人要娶她回家 可想到这些我却不忍看她一眼 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张旧报纸 旧报纸,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辈子 那是上一代人留下的足迹,也许也像这一代,下一代一样,大部分的人一样。 但是这毕竟是文字没有bgm与美妙的声音,况且我也不会告诉你——这首歌是异乡人歌手李健唱的。因为告诉了你们,也许你们会忍不住去diss某人无论是在文字背后藏匿的作者,还是那位高雅的异乡人。 在几场风雨后就要抹去了痕迹,这片土地上曾让我们汗泪不止,埋藏着多少人的往事。 在我和派蒙的感动中,思绪慢慢又慢慢的回到了了望员的叙述中......慢慢便想起来,这里,我们所看见的地方——没有什么目标的文字群山中,但是,这里夹杂着很多人的路子与小目标等等,派蒙同意了我的看法,其主要原因是她看见了我手里的鸡肉串。 ...... 船穿行在迷雾与宏伟的冰山间,旅途永无止境!我也遥远地做着相同的事,船长已然忘记了我的存在,直到某天,水手长跑去他那里控诉,说我不让司炉干活,还往他们的脑子里塞了许多骇人听闻的东西与故事。“天呐!多批道·线程·处理,竟然是我们这里大部分人的一生之敌!......” 因为我在讲述‘胆大大学’在稻妻遇刺事件的结尾时,被他撞了人正着,谁能想到这可怜鬼听了这些会想象出什么呢——上文的两个词汇竟然是踏马的人名。 他们把我扔在了须弥河的一个港口,一起扔下的还有我的蓝山衣服,以及一份“物联网与ai墓园”中无名坟墓的清单。 “于是我在须弥河各个榨糖厂的门口开始了赞美人们的日子。 我宣称一个新的天堂之国即将降临,在这里,物质与非物质的交换细致而严苛, 每日每夜每时,都会有难以预料的意外或短暂而强烈的欢喜等候我们。 我向人们贩卖印有信念之语的纸片,上面的文字总结出时代的精髓, 我已经不太记得内容了,但有时会在梦中记起三句总结: 生命的海洋,放下你的戒心 收获的羽翼,洗去点点血迹 爱者的智慧,起飞的一双翅 “有时,我会怀疑这几句话是否是那些精髓的部分,或许它们只是我在常有的奇异梦境中梦到的内容。 梦里面什么都有,手机里面什么都有,现实里面什么都有...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该探究此事的时候了,而且,我对它也不太有兴趣了。” 晾望员忽然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讲述他口中越说越牵强的故事,转而开始了一段冗长的独白,有些语无伦次,目的也不明确——我当时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为什么我会坐到教室的后排... 我虽然不知为何隐隐感到厌烦 但还是努力且忠实地将它记录了下来,派蒙在一旁越看越起劲...: “因为,这些工作、际遇和地方,到最后,都不再是我生命的真正本质。 后来我甚至分不清那些是我想象出的,哪些又是我真实经历过的。 因由它们,通过它们,我曾徒劳地尝试逃离一些执念——它们是真实、持久 而确切的,编织出了我游荡世间无可置疑的最终情节和命运。 把它们挑出来、给它们起名字,都不太容易,不过简而言之——就是公司 一人成长为公司的过程是很可能是痛苦的——地基,钢筋,系统......” 第80章 二人转 而后的一天里,我和派蒙有呆在了休息站里面。这里本来就只是一个修整的地方,我说到,派蒙也表示这里玩不出什么花样...至少少有“企鹅”公司的业务。 我躺在床上,前不久的各种创伤与风寒在床与棉被的夹缝里面一具身躯所暂时战胜,战友派蒙在床的另一边听着回到屋里的了望员和女仆的“二人转”: “我甘愿使用每天的生命去换取童年时光般的幸福。” “把孤独延长,不要畏惧遇见我们所是的那个真实的自己,不要畏惧遇见那个会在我们交谈时,为了不使我们陷人莫名恐惧而藏匿起来的人。也许训练许多次之后,我们会适应。” “要知道,没有人会听别人的话。没人能了解别人的任何方面,在大部分时候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欺骗’,因此它会掩盖、矫饰、埋葬我们梦想与真相的残破楼宇——这些都是不可言说之物。” “尤其要学习如何不去信任记忆,我们相信自己所记得的与真实发生的事实上,很可能毫不相关、截然不同。有多少愤懑、苦涩的充满厌倦的时光在被记忆交还给我们时,已然变成了明媚幸福的篇章。” “我在讲自己的流浪生活、我的放纵、我的迟滞的谵妄和我的秘密时光,只是为了留住——几乎是在空中留住——那本性的呼唤,通过它们,我才能更准确地表达我真实的感受和我真实的模样。不过,我好像有些偏题了,这不是我真正想说的。” ......当我聆听的时候,派蒙已经被折磨到昏头大睡了,我知道那是正常的——要是有人预言,剧透,或者强迫着说起未来之时,等到了未来的时候,就会发现那些东西已经不在了——所以睡眠很重要,我盖紧了派蒙的棉被,自己继续生活这里记录。 他的眼里生出了铅样沉重的坚定,像是定在了一堵密实的巨型高墙上。他的下唇也微微颤抖起来,双臂交叉在胸前,开始轻轻摇晃,仿佛在陪伴河水的波纹节奏。 一种新鲜的泥土味掺着泡在水里的植物味和温热湿味,那告诉我们,就要涨潮了。 了望员沉默了好会儿,夜晚带着令人时间沉默的夜色降临了这片热带地区,点点萤火虫开始在咖啡园温热的寂静中舞蹈。 他这时又说起话来,在另一段含糊的叙述中,他向自我最隐秘的疆域越行越深,话语的意义也渐渐的逃脱了我的理解,于是我索性不记录。 随后他又忽然再次提起了过去的故事,我才得以捡回他独白的线索。 “我活着,只遇见过几件让我惊讶的事,”他说道,“没有哪件值得寻讲,但对我来说,它们每一件都蕴含着灾难般能量。 一个早上,在河港,天气闷热得很,我正在一家萧瑟妓院的杂乱茅屋中穿衣服,忽然看见木墙上排着一张我父亲的相片。 画面中的他正坐在须弥某家白色酒店前庭里的一把柳编摇椅上。 我母亲把这张相片摆在床头柜上,在未亡人漫长的岁月里,她从没移动过它的位置。 ‘那个人是谁?’我问刚陪我过完夜的女人时,才看清她肉体的肮脏邋遢和她面颊上的野性。‘ ‘是我的父亲。’她心酸地笑了,用被床单遮住了自己肥胖的躯体,‘我从没见过他,但是我母亲,她也在这儿干活儿,她一直记得他,还留着他的几封信,好像能保佑她永远年轻似的’。我穿好衣服,走上了外面宽宽的土街,不知该去哪儿,阳光烈得像是要在土上钻洞,咖啡馆和餐厅里,已经坐上了越来越多的客人,司机、牧人、军人,餐具碰撞的声音和收音机的响声混在一起,嘈杂得很。我带着令人一笑的悲伤想着:这里就是,我永远不会想走出去的那种街角。 这个故事听的我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我又继续听他讲了下去: “还有一次,我留在了众多林区中的一家医院,治染上的疟疾,当时我就要没力气了,而且经常神志不清。 夜晚的湿热有些无法忍耐,但它同时又能把我拽出晕眩的漩涡,一句不知谁说的傻话或某个声音的音调就能成为那些漩涡的中心,围绕它旋转的,是让我所有骨头都疼的高烧。 旁边床位是一位被金钱咬伤的商人,他直晃着已经侵占了他整个身体的幻想的味道。 我这个马上就要结束了,他高兴地说,我这个马上就要结束了,一结束我就走,把生意给结了。我到时候就会变得特别有钱,有钱到再也记不起来这家医院的破床还有这个西八雨林,这个地方只适合穷鬼和鳄鱼。” 第81章 上船 ...他讲了许多遍自己的生意,主要项目大概是为水上飞机提供一种复杂的补给,那些往来于该地区的飞机持有的是军队的优先进口许可,可以避过海关要上交的税。 至少我粗粗地记下来的是这样,那个男人整晚都迷失在那生意的极琐碎的细节里,这些细节则被嵌入了危机的最微小的涡流中了。 明天我一定走,他某个晚上这样对我说,随后挥舞着蓝粉色的彩纸——上面满是印章,还有三种语言的示意图,激动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在坠人一段漫长的高烧和恍惚之前,我听他说的最后的话是“唉,多么好的休息,多么幸福。这破事儿就这样结束了。”一声听起来仿佛世界诞生之时的响声吵醒了我。 我转头去看自己的邻床,他打开了一道金光闪闪地门,庄严般走了进去,仿佛是一种久别重逢的仪式,那道门轰然关闭,最后便是那响声。 他们于是把我转到了另一个房间,我在那里,在夜色一直徘徊,直到雨季清爽的微风将我带回到了生命里。 后来出了医院,在船长的船上。 “嗯,现在,我该走了。要下去,把一艘空船带到雨林那里如果顺流能捎上几个旅客,就能凑够钱,再上路。”我站起身,伸手过来那姿势像个普通人,又像军人,实在是我的风格。 船长本想留我过夜,这样我可以明早再出发去河岸,但还没来得及说,我便已经消失在了咖啡园间,吹着口哨,是一首老歌,有些俗气,是我们年轻时曾经很喜欢的歌。 ...... 派蒙醒来和我翻着他的日记,在中间看到了嘹望员的许多往日的生命轨迹,有些他应该永远都不会再提起。 沉浸于其中,我仍能听见他在日记里踏过桥面的咚咚脚步,能听见它的回音在护桥的锌片廊顶上嗡鸣震荡。 我感觉到了日记里的他已不在,于是开始回想那时他的声音和神情,我早前便察觉出来它们变化了太多,现在,这些又成了某种老年的迹象——那花白的胡子,仿佛向我宣告,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了望员的故事记录到这里的时,我和派蒙便乘着运输队到了另一个地方开始冒险了。 下山的时候派蒙似乎是憋了很久了一样的说:“现在,我们不做其他委托了吧。” 那确实,因为只要有足够的财富:摩拉,原石,创世结晶...我相信很多人也不会去做那重复的委托,除了剧情——“生动有趣是玩家应得的,无奈艰难时我们需要一被老酒”这句广告词是派蒙灵机一动的产物。 ...... 须弥的木色小船向我们靠了过来,船尾的旗子高傲地翻飞着,看见那条船时我便立即明白,我们的多舛航程已经接近终点。 说实话,几星期以来,每次要停靠港口时,我们都感觉会有类似的客人来访。只不过奥莫斯港地区的官僚事务通常进行得松弛缓慢,我们还不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小船在蓝绿色的河水入海口上行驶,周围飘着难以辨识的鱼类。 龙骨划过清凉的水面,一排迟缓的水波往旁边漾着,很快就消失在了路上,我和派蒙已经离永远变幻莫测的大海很远了。 三位身着沙色沙漠装,腋下和后背已被汗水浸湿了大片的军官顺梯子爬上了船,动作慢得夸张。其中的一个看起来像领导,他属于在当地被称为族长的沙漠人。 当初,他们的祖辈被至冬人从沙漠上贩卖到这儿,来开凿运河。他用夹杂着方言口音生硬地问我们船长在哪儿。 我和派蒙把他们带到了二层甲板,敲了几下寝舱的门。 许久过后,一个昏沉疲惫的声音说:“请进。”我请几个人进去,把他们身后的门关上,随即回到爬梯旁。 之前,我与水手长正在那儿交谈。 船的马达隆隆响着,节奏有些突兀的变化,一阵势不可挡的热气从无云的天空压下来,加重了“过期”植物和丛莽泥土的气味,已被太阳晒干的泥土正静待着涨潮时刻的到来。 “到这儿就结束了。现在要各奔东西了,看看会怎么样吧。”水手长望着奥莫斯港说道,仿佛那里有能抚平他的不安的答案。 水手,是一个胖乎乎的须弥人,个子很矮,总抽着一支塞满劣质烟草的烟斗。 他的须弥话说得完美无瑕,有滋有味,里面充满了五彩缤纷的c语言,让人感觉他在这片海域航行的这些年里一直在刻意地收集它们,如今已成就了一部真正的提瓦特c语言大全。 第82章 未知的海域 我们刚出发时,水手不太信任我。 海上的人,有了一点权势就难免敏感多疑,是劳动和苦难的教义让那一点像雾一般消散。 那样的他们永远都不会相信陌生人,总感觉对方侵占了他们的领地。但我很快就解除了水手最初的敌意,并最终与之建立起了一种既疏离又亲切稳固的关系。 我们是靠分享与重筑共同经历和逸闻趣事来维系这份友谊的,交流有时会在两人的哈哈大笑中结束,时则在异想天开的失落怀念降下帷幕时戛然而止。 “我手下是逃不过这次查封了。但他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在往这一步走,如果他的船没了,那么这种生活方式也会随之消失,如此来,一切早晚都能恢复,相当于叫停了一种他早已不信任的生活准则。 所有这些东西从许久之前就让他觉得无聊透顶了,至少这些是我在这次旅行中从他的态度中推断出来的。 旅行者,派蒙,你们怎么想?两位在一起航行多久了?” 我试着把对话延续下去,派蒙想的说辞有些牵强。 与此同时,从几个星期以前就开始威胁我们的老j考试仍在楼上继续进行着,“一起干了快一年了。” 水手尔后说道,“可怜我的手下,是她女儿的离开把他给毁了。她和一个蒙德的牧师私奔了,对方不光已婚,还有六个孩子。 他丢下了信徒、教会和家庭,和女孩一起去了稻妻。可怜的姑娘,不光长得像凤姐,还是半个盲人。 我那手下就是从那会儿开始做这些跑调的生意的。 还卷进了各种提前消费贷款,把船和须弥的一处房产都押上去了,你了解这种事的——拆东墙补西墙。 要说现在正好发生的这件破事能帮他把问题解决了,也不是没道理。” 他耸了耸肩,焦虑地抽了几口烟斗,眼睛看着寝舱,那房间里的对话结果比显而易见还要明显。过了一会儿,沙漠人走了出来。他们手拿几张纸制文件夹,把手抬到帽檐,潦草地行了礼,从梯子爬下去,上了自己的船。 随后,那小船便轻轻剪开了海湾的水,向内陆驶了过去。 船长出现在寝舱的房门口,叫住了我:“旅行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上来一下吗?”这一次,他的声音显得坚定而平静。 我和派蒙进了房间,船长请我在桌前坐下,他把那张桌子当作书桌,不过我们吃饭时用的也是这一张,他看起来如释重负的样子。 船长很瘦,中等身高,狐狸脸形,轮廓瘦削,浓密、粗硬的花白眉毛几乎完全遮住了双眼。 第一次看到时,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点儿都不像海员。他没有任何动作或神态能让人联想到出海的人,把他想成公立学校的校工或是教授自然科学的老师倒是更容易些。 船长讲话很慢,很明确,几乎有些过于隆重,因为每几个词语他都会强调,每一句话结束他都会稍做停顿,仿佛在等别人将他的话做成笔记,或者留点时间消化下。 尽管如此,还是可以轻易察觉到,他在教育者的气质背后升起了一些模糊纷乱的情感,并在努力遮掩着某道隐秘痛苦的伤痕。 从多年前起,这一点就打动了他身旁的所有人,因此我们一直对他抱有温和的脸容,只是这并没能促成大家之间更加深厚持久的关系。 他身上的某个地方烙着失败者的印记,这样的记号最终会无可奈何地让他们的同类远离他们。 “旅行者”船长的话比以往还要慢,“您应该已经想到了,是关于船的事。它被抵押给一个在璃月有分行的至冬银行了。”他仿佛是在提前进行辩解。 这让我心里苦涩起来,好像就要知晓一个我宁可不知道的秘密。 我们对面的墙上钉着一台小电风扇,它嗡嗡作响,缓缓旋转,却没能为凝重的气氛带来些许清爽,任由浸透了衣裳的汗味与连天的烟蒂味飘在空中。 “我担心了几个月的事,”他继续和我说着,“终于发生了。我失去了这只船,还有须弥的一栋小房子。船会被扣押者雇的船员带到璃月去。你们和水手,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和他们一起穿过地峡,穿过未知的海域,在璃月下船。两位可以根据和我签的工作合同在那儿把东西清点一下,如果你现在想留在这儿,他们也会进行清点。 只要和他们说一声就好,看你们怎么决定了。” 第83章 孔乙己脱下长衫 “你呢?船长,你打算做什么?”他处理这件事的平静冷漠让我不安。 “不必为我担心,旅行者。你实在太体贴了,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他说到这儿就吞吞吐吐起来,有一丝转瞬即逝却很容易被发现的恐惧。 “要继续下去,能拥有你的友谊是我的人生幸事之一。你教会了我许多事,可能你都想象不到,凭借着它们,我撑过了许多好运和厄运,无论怎样,我都一直珍惜着你所说的‘生命赠予我们的惊喜’。” 关于这一点船长还有很多可说,只是现在并不是该交心的时候。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他忽然有些生硬地倾了下身,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像是要把说话时用的力与热切都灌入相握的手中去。 我离开时,他请我叫水手也上去和他谈谈,他和水手谈话的时间要更短些。 水手回来时,我正呆呆呆地望着淮口,那片水域的寂静越来越长,种闷闷的压抑也随之在我心里逐渐涌涨,打开了一道水泉。 天空弥漫着泛珍珠光泽的、出人意料的薄雾,下午时光在这天空之下伸展,那寂静就生长在这午后的天气里。 水手背对海面,靠着古铜光泽的栏杆。 他没提起和船长的谈话,我知道,他说了也没什么意义。船长和他说的与和我说的不会有多少不同,他猛吸了几口烟斗,很急,像是要把脑中所有折磨人的执念都驱走。 ...... 那声枪响很像木材开裂时干巴巴的声音,在帆桁上打瞌睡的一对海鸥立刻飞了起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和聒噪的叫声也伴随它们,消失在了渐渐黑下来的天空里。 我们一进寝舱,浓重的火药味便扑鼻而来,刺向喉咙。 船长坐在椅子上,正向地板滑落下去。 他眼里的是回光返照之人的目光,像玻璃做的,已完全失了神。 一道从太阳穴涌出的血流与从鼻子流下的另外两道汇在了一起,然后那道血线向船舱外飞去,以光的速度穿越了时代,环境,周遭,人群,自己,绕行提瓦特地球一圈然后回到了船长骨头的深深处——刻在了那里。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出现:在那时,起死回生就靠骨头深深处的东西。 嘴上挂着的勉强微笑,与船长平日里的神情迥然不同,我和派蒙感到了一种极度的不适,仿佛侵犯了一位陌生人的隐私。 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电扇的嗡鸣挠破了无声的空气——那本该是离去为了在活着的人中彰显自已的存在而特意安排的静寂。 我们通过电台通知了奥莫斯港口当局,他们很快就过来了。 坐的是之前来调查时开的那艘船,这一次来的是三位身着制服的检察官,还有一位勉强把自己套人长褂的医生,那条褂子也是白色的,他似乎想给自已营造出一种专业的气质,但那却与他本人的卷发、黑白混血、满脸写着享乐的酷似说唱歌手的样貌极不相符。 事情处理得很迅速——警察们将尸体塞人一个灰色塑料套内,丢了下去——就那样丢在了他们的船底,仿佛那只是一袋信件。 他们离开时,夜幕已完全降临。 港口的光亮起来,同样被点亮的,还有刺眼的霓虹灯广告,夜总会和小酒馆的音乐响起,宣布热带与亚热带的须弥的——粗糙与精致并存,无聊与热闹起飞的派对已经开始了。 ...... 多年未见之后,我们也是在须弥相遇的。 当时,我走进了须弥城大街的一家挂着花哨唬人的“高档美食”招牌的商店里,店中摆放着一系列呆萌又无用的酒吧与厨房“用品”,此外还有源自提瓦特各地的、不同品牌的食品与调味料。 从外包装上看,它们与璃月,枫丹的某些特卖店中的商品相似得可疑。 我和派蒙想买一些柠檬水,哪怕是最穷酸时,我对这种饮料的秘密热爱都从未消减,包装瓶上的价格实在高得离谱,我于是走到柜台前,想确认它是否正确。 水手当时正好在那里为两盒大吉岭茶——这是他最爱的饮品,付款。 在张口说话前,我们彼此先报以了老同谋之间的微笑,我们深知彼此的弱点,又在对方向其低头时相互抓了个现行。 店主油腻腻地为玻璃瓶上的夸张价格辩解了一番,他的璃月口音像是在提前告知我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吃亏,最后水手还是坚持为我和派蒙付了柠檬水的钱。 随后三人一起出了门。 在表达了对茶叶和柠檬水是否正宗的疑虑之后,他邀请我和派蒙跟他一起去吃午饭,他雇了一位璃月厨师,会做配得上世间所有赞美的摩拉肉。 他的船泊在比须弥成码头,就在我们相遇的那个商店的附近,那是一艘被漆成亮黄色的货船,我只在至冬银行的vip卡的字样背景上见过那种颜色。 主控舱的甲板和寝舱及办公室的甲板都是白色的,不过早该重新上一遍漆了。 船的名字与它低调的吨位和更加低调的外表不甚相配——它叫“那晚月亮真美”,这是我朋友的妻子起的。 第84章 破烂的长衫 她年轻时曾在璃月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对云来海沿岸的璃月城市深怀仰慕之情,也因此将它们美化了许多,尤其是那晚他们相遇时的月亮。 为了尊重她的回忆,水手也从未想过要改名字。 其实,对我做这些解释毫无必要,但这确实也体现了他的其中一个特点:好为人师,要带着人的严谨,将一切都用最精准的语言解释出来,仿佛其他人都需要一份特别的帮助才能理解这个世界。 ...... 水手的故事值得写一整本书,他的人生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章节,其中的一些他总是跳过,不愿细说,因此当他讲起来,人们听一听就会在其错综复杂的情节中迷失。 在奥莫斯港的各个港口的角落,人们总是叫他水手。 没人知道那个高傲、冷漠、有至冬血统的名字如何变成了这个荒谬的简称,或许是因为,须弥的海岸的残酷。 气候造就了萎靡的狂欢节与充斥生活的悲衰讽刺,在这一切的中间,任何东西都会飘摇着简化缩小吧。 水手有狐狸般的面庞和迷茫教授的气质,让人无法在他的简称后再加上船长的称谓,从视觉上来讲,倒也很合理,人们就只是管他叫水手,不加别的东西。 他从没发觉这个不合宜的简称有多荒谬。他出生于至冬,不过家族来自须弥。世界上的所有语言他都可以说得流利自如。 他从不讲述任何与他的海上生活有关的逸事或细节。仿佛那是他经验之外的、他不想也不喜欢做的事,他走路时身子挺得笔直,笔直到有些僵硬,倒是与他如钟表匠调试出的断续言语的特点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有时会开些讽刺性的玩笑,突发奇想地蹦出些奇言怪语,但随后又会突然沉默下来。 一天,我听见他极为严肃地说: “气候完全是个人的事。根本没有冷的或热的、好的或坏的、有益身心的或有害健康的气候。是人自己用想象力创造出了一种幻想物,然后将它称为气候。 地球上只有一种气候,其余的,都是人们依据严苛的、不可转让的个人标准对大自然传递的信息所进行的解读。 我见过至冬人热得出汗,还见过沙漠人冻得哆嗦。”说完这些话,他像军人样反复而生硬地向前倾身点头表示肯定,仿佛自己刚刚预言出了整个宇宙的命运。 我从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这些怪异的言论,是该微笑,还是该严肃,像个刚被真理启发照亮的学徒。 我们在他的寝舱吃了饭,不得不说,高级厨师的厨艺果然配得上他雇主的赞美。 水手点了一根黑烟,散着烧成炭的灌木的酸气,我们对着两杯浓咖啡,开始相互诉说在没能相见的漫长日子里各自的状况。 快说完时,我对他讲,自己正处在走背运的时期,做什么都不顺。 我先前有笔不错的生意,负责把些远海渔具卖给稻妻人,后来在须弥搁了浅,货都清仓甩卖了,得到的几个钱也很快要用光了。 我向我在五个地区的朋友发了几次求救信号,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好像所有人都死光了。“是啊,”水手打断我,“然后你会在某个酒吧碰上他们,他们则会摆起刚刚练好的惊讶脸问你‘哎呀你去哪儿啦?我们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 那只不过是沙漠人聚居区里的一个破房间,之前我和一个肚皮舞舞娘住在那儿,她是房东的外甥女,没过多久,舞娘就起身去璃月了,我一个人留在那儿,还算有耐心地忍受着那位尖酸刻薄的房东整日惹人厌的数落——她把自己眼中天真无邪的外甥女的出逃全都归咎于我了。 这小姑娘真是块宝,一块能让良家妇女出乎意料的宝。 她在表演时白嫖了客人不下十块名贵手表,都是趁他们朝她过来往她腰间或文胸里塞人油乎乎的摩拉或已经贬了值的某种创世结晶时,从他们身上顺下来的。 水手透过他厚密丛生的眉毛看着我,人畜无害的狐狸脸上漾着一种满足的微笑。 “跟我一起干吧。”他在我的故事结束时对我说,“我需要一个会计,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强项,但是要做的事情太简单了,您肯定没问题。我带来的那个会计得了疟疾,在须弥住了院。海上贸易条例要求我必须得雇一个在船上。您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但我也得坦白,旅行者,我的情况也没比您的好到哪儿去。” 派蒙在我身边考虑着,仿佛同意了一样。此时水手又说:“我从一年前就开始欠债,我一点点尽可能地还着,但是情况忽然变复杂了。没有货可运,还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空运公司,简直是半个海盗,三架大型水上飞机就能运那么多货,我都不知道那价格是怎么够它们的机油钱的。” 第85章 修整 “还是要看运的是什么,水手,得看运的是什么。”我说道,他的天真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是啊,”他接着说,“你说得对,我可真傻。嗯,是这样的,这艘船的三分之二已经属于银行了。 但是现在好像有一批沙漠的干椰肉,要运到璃月去,我觉得有的可赚,明天,他们还会安排我把批木材运到稻妻去。这两件事要是干成了,那我就能解除船的抵押,之后咱们就能去枫丹当朝圣者了。” 派蒙听到这里不免感到些许惊讶。 我们多年前就是在那儿认识的,当时的情况总有机会再详说。 我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水手的邀请,尽管心里对那两笔买卖的真实性和可靠性抱有怀疑,不知它们是否真的能将我们救出困境。 他眼里飘忽不定的东西告诉我,也许他的情况比他自己想得更糟。 可留在这奥莫斯港对我来说无异于待在井底,我深深地感受这城市此时的样子。曾经的奥莫斯港口嘈杂喧闹,飘着美妙的音乐,满眼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愿意做任何事的姑娘,如今它已经变成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城市,涂抹着科技又高效的色彩。 派蒙就像是一株薄荷,什么地方都能适应,我应该向她学习。 在这里,城市随时准备着迎接来自各个地区的游客——这些人简直是中产街机最“感人”的样本。 只有那条河依然壮观,依然忙碌,有尊严地背对着那座它——曾经最钟爱的城市里上演的可悲可喜剧目。 我和派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抛下了操着用五种方言和两种语言咒骂我的房东,跳上出租车离开了那里,司机是一个身材壮硕的黑色皮肤沙漠人,他无法听懂那如瓢泼大雨般砸在我后背上的恶毒辱骂,却一直笑个不停。 我在属于我和派蒙的寝舱以及自己的东西放好,它们实在少得可怜,一个破旧的海员行李包就已装下了全部,至于其他的东西全部放在“自己空间中”,派蒙称呼它为“灵魂世界——minecraft” 随后,我用钥匙把房门锁上,准备去找水手吃晚饭。 这时,我碰见了水手船上的机械师,交流着,正如我一开始所怀疑的那样,生意与水手和我描述的截然不同。 木材的买卖变成了将枕木由奥莫斯港口运到璃月的简单工作。 简直可悲,而干椰肉的生意则简化成了两趟从须弥到沙漠的旅行,黑科技的产品把空气都染成了它神奇的味道,像极了须弥的神膏油。 几趟跑下来,连路上烧的油钱都没挣够。 后来,我们又运送了同样重要的几单货,但它们显而易见地都无法维持“那晚月色真美”船的运转,并把那船名衬得愈发尴尬可笑起来,要不是派蒙和我还可以回蒙德继承“家产”,早跑路了。 水手欠了我们差不多三个月的薪水,饭后闲谈时,他把灰色的眼睛藏在茂密的眉毛森林后,向我们道起歉来,“我还可以痛苦地做下这个决定,因为大家是我的朋友,比谁都能理解目前的情况。但是面对供应商、港口还有其他的船员,我不能拿我说的话或者善意的承诺来付钱。肯定会有好活儿的,我知道,只是希望它能快点儿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说着,把双手插到花白的头发间,像一个想另辟蹊径从而得出深奥几何定理的人。 面对他的艰难而迟缓的道歉,机械师和我总是试着去安慰和鼓舞。 对我们来说,他当然不用担心。 因为我们毕竟在一条船上,听到这笑话他也笑不出来,因为我们说都说腻了一一而且很快,我们就会连接到一份合同,拯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糟糕的幽默话。 水手甚至都反应不过来哪里好笑。 第86章 创造与挖掘 显而易见,水手高估眼前生意的能力逐渐枯竭了。 不过他并没有抑郁或一蹶不振,他是不可能抑郁的。只是一直支撑他多年的机制忽然从内部卡住,给我们的朋友挂上了空档,把他交给了运气。 他表情与姿态的僵硬愈发明显,话语间苦行僧般的风格的沉默也愈发漫长。他不再如以往一样,于饭后留在桌旁回忆往昔: 我们在那里相遇;他与机械师,后者是他妻子在中学时的同学;第一次结伴航行;还有与我们在海上的往来活动;我们那些游走在“张三”之地的生意的同谋。 现在,他的沉默很明显——常对着一杯黑咖啡一言不发,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他还不停往小酒杯里斟树莓酒,再一口气喝下去,有些失神,但从不失礼貌。 水手的妻子生在枫丹的一个富裕家庭。 水手在不来须弥航运公司的一艘的客船上做大副时,两人结的婚,她直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十五岁少女般爱着他,爱情故事在派蒙耳边响起。 升为船长时,水手从枫丹的几个没有孩子的叔父那里继承了一笔遗产,并用它买下了这船。 当时那条船有别的名字,似乎和它低调的吨位更相符些。 重新命了名后,陪伴水手完成了许多旅程。穿行在提瓦特世界间时,人们开始称她为美团骑手,若是了解当地人,就完全不会意外,况且这船是黄色的。 但水手妻子也无可奈何,只好漠然处之,带着枫丹人的特有的幽默接受了它。 她的样貌和自己的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歌剧女高音般的身高,笑意盈盈的宽脸庞,少女般粉红的脸颊为不知疲惫的灵动棕褐色眼眸又多添了几抹神采。 她像小妹妹一样待我温柔可亲。也总是耐不住要来搪塞数落我:“啊呀,旅行者!我不知道你怎么看自己这样的,永远漂着,从这儿跑到那儿的。你干吗不结婚,然后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啊?” “嗯,有一天会的。你帮我找找老婆呗。”我想赶快脱离她的拷问。 “才不要呢,那女人得多可怜。你说辞比哑巴还少。”她一边说一边过来坐在我的膝盖上,拧着我的耳朵,脸上装出指责人的样子。 我是在须弥认识的水手,当时派蒙,我和机械师正在找一条货船,想运送一批超常规货物——这么称呼它们是因为这样有趣且谨慎。 那其实是一批书籍,要运到一个小海港去。 因为路途艰险,合作谈成后,我们都让水手把妻子留在陆地上。 “要是你被海浪洗刷了,我宁可你是和我在一起被洗刷的。”她态度坚决地说,没有任何办法说服她留下。 意外频出的旅程中充满了夸张的场景,因为许多时候,她只是假装而不是真的感受到了——某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或某些在我们避开某种危险后喷涌而出的喜悦:有时是遇上一艘船尾插“海贼王路飞”旗的船,有时是遇见鸟群掠地飞行、发出各种鸟叫叫我们最好不要理睬它们。 我贱卖掉可怕的矿石生意时,得知了她的死讯。 她因为一场没有被照料好的魔鳞病在须弥离开了人世,当时,她以为自己已经脱离危险,冒失地吃下了一篮父母从荷兰寄去的樱桃。 我能感受到她的缺席,只有很少人的离世能带给我这样的感觉。 她传递幸福的方式那样奇怪,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萌发着它,就那样毫无缘由地凭空将它吐露出来,那幸福源自她,源自她的表情、她的笑声,源自她对人、对小动物、对热带傍晚的爱,还源自那些对她来说永远幼稚和难以解释的男人们的工作和烦恼。 当我们失去这样的一个人时,我们便知道,那上天赐予我们的原本就稀少的美好,又永远地少了一大块,于是我们在创造与挖掘。 第87章 丘丘人联姻 水手在告诉我他女儿和一个牧师私奔了的时候,话说得很简短,没提太多细节。以至于我和派蒙认为那是“朱丽叶与罗密欧”的爱情故事。 那时女孩还不满十五岁,她没遗传到母亲浑身洋溢的清爽,不过身高倒是与她相仿,她还继承了父亲动作的僵硬和神似丛林狼的瘦削面庞,她的听力有些问题,并且敏感易怒。 最让水手伤心的,是牧师的虚情假意,他依靠裹着蜜糖的善意,利用母亲的缺席和女孩的软弱逐渐渗人了这个家庭。 水手很快就原谅了女儿,仿佛女儿做出的不负责任的选择和自己当初那样,只不过水手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以前的行为,于是做出了无可奈何的改变。 虽然事实上他摆脱了一个难以控制的巨大负担,但那谅解也显得太轻易了些。每次提起女儿,他都像是在暗暗责备她身上一点儿都没有她母亲的怡人美德。 水手依旧怀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狂热爱着自己的妻子,她离开人世之后,那爱意也从未间断。每次提起她,都让人觉得她仍在他身边。 只是最近,在饭后闲谈中,这类与他家庭有关的话题也越来越少出现了。 重复的命运、愈发明显的散漫和意志的丧失——他按部就班地过着越来越无用的每一天,小心翼翼地粉饰着这一点一点形成了一条导火线,目的就是要将他毁灭,或者做出改变——那改变是需要亲朋师友正能量地支持的! 我的职责慢慢缩小到了几件事:记录燃料的消耗和账单——支付六名水手、一名厨师和五位机械师的薪水——负责补给,管理粮食——控制其他不重要的意外开销——管好派蒙。 每天一小时就可以做完所有事,除了管好派蒙。 剩余的时间,我会在机械师的帮助下思索怎样才能改变难以为继的现状。 有个船员晃来晃去,总是慢悠悠的,这是闲来无事的表现,那些完成了工作的浪子都是这种状态,具体来说,他的工作是到下面的机械间去监工,还有就是代替水手在驾驶室工作,近来第二种情况已经越来越频繁。 我们的朋友开始每天都把自己锁在寝舱,并且越锁越久,眼神总像迷失在了自己晦暗的思想里。所有人都进入了被压抑的、贫瘠的绝望状态——他似乎忘记了我们地存在,有时候交流与团结是有益的,无论任何人,正如前文提及的那改变是需要亲朋师友正能量地支持的! 有一次,我竟然觉得,是船身涂的那种奇怪的黄色影响了我们的生意,本来应该等在每个港口的货运合同就是因为它而消失的。 谁会把船涂成这种幼儿园孩子安全帽的颜色的船啊。 只有他妻子在世的时候会这么做,因为在海的事情上,她与自己的丈夫一样,有着近乎放肆的态度。 只是,把错都怪在颜色上,也不过是另一种逃避问题的方法,这不是很科学的办法。 事实是,我们实在运势不佳,每一个人都有班尼特的一半霉运,都和难以抵御的暴风雨的力量混在一起,摆在了我们头上。 我一直认为,不应该给这种坏运气造成的灾难——赋予太多的抽象意义。我从来都不相信人们所说的那种班尼特一半霉运,仿佛那是天意造成的,我们无法插手干预它的变化与走向。 但是我们能改变! 当这种班尼特运气降临在我头上,我仍旧会享受提瓦特与现实世界里朋友的陪伴、与露水情人的同谋关系、与风月场所智慧又稳重的老鸨的交谈;仍会与遍布提瓦特各地的、我十分敬重的知己一起思考丘丘人历史上伟大王朝的命运:决定它们的通常是那些难以避免的、带有明确目的的联姻,我无法想象丘丘人没有公母之分,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蒙德时,我曾与一位广受爱戴的卓越的历史学家小女孩一起讨论丘丘人——伟丘丘与大伟丘之间的婚姻。 对萌新来说,迷失在这样的历史迷宫里毫无功用,但对我来说,它却脚踏实地,具有现实意义,胜过头脑简单地一味冲撞周遭令我们困惑的状况,正是这些状况联起手来,让生命相对现实的那一边变得复杂,同时,毋庸置疑,现实的那一边又是最不现实和难以琢磨的,因为它本质上很呆萌,呆萌得可爱让人无奈。 最有助于让人好好思考丘丘人历史的是热带炽烈的暑热。 第88章 璃月港口 至少我和派蒙的情况是这样。 它能让我的感官与智慧更加敏锐,甚至可以让我到达萌生浩然、参透一些未来的边界——以便于我和派蒙更有效的掌控现实。 炎热与潮湿结合,营造出夜晚锅炉旁的氛围,睡意降临,仿佛满怀天涯海角之意的天鹅绒楼台,将我们带到已被遗忘的童年乐土或时光大道旁,那里站满了令我们感到亲切的人,但那些场景却似乎无法言说。 在到达璃月之前的那几个星期里,有一个梦曾拜访过我许多次——在梦中,我是一位参谋,负责辅佐迪卢克家族一位治理蒙德的成员,他个子很高,皮肤黝黑,一只眼睛闭着——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令人欣然——久远战事的完满终结以及和平的签订都在一种近乎永恒的纯粹精神的秩序里达成,这种秩序与同时在我的内心与实际行为的自由结合几乎完全相同。 因此,当我的日常生活开始向合心意的方向倾斜。 事情没有糟透,当时,我们正驶向一一座小岛,准备接几个要去璃月工作的“自由”家庭。一天,机械师私下里找我和派蒙在第二夜间监控室开了个小会,他不安地对我说:“水手在拿空头支票付油费。你们也知道,和石油大亨可不能开玩笑。等咱们到小岛加油时,肯定会露馅儿。咱们已经要玩儿完了,旅行者,我和你们说吧,要玩儿完了。” 机械师的预言没有成真或者说,只有一部分与事实相符——在小岛,的确有一张无法兑换的支票在等着水手。 但他终于还是用“厅长”及其以上的水平把事情顺了过去——之后又在加油站,他像变魔法似的,三小时内就搞到了一笔钱。 驶人远海后,他向我们坦白,自己该石油大亨交易了以前的完成的委托单子,说明了自己以前也是冒险家的身份。 现在是彻底地毫无疑问了,机械师的真知灼见没有实现,到这儿我们还是没有玩儿完,但是这时,水手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驶向稻妻的想法。 一天上午,机械师和我正待在控制室那层的甲板上,身着睡衣的他突然半梦半醒地用熬过夜的暗淡声音对我们命令道:“改变方向,机械师,咱们去稻妻。”随后,他便回到了寝舱, 厨师每天早晨都会为他准备的茶水和几片抹蓝莓果酱的面包已在那里等他。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水手长改变了船的方向,疲惫且小心地填起了烟斗。 最后,他说:“我现在明白了,咱们之所以改变方向”他有些疲惫且小心地填起了烟斗,然后他说:“我现在想起了,不能去璃月的,至少我不能,至冬分部银行不会放过我。”一阵有气无力的笑声从他仿佛塞满了沙石的喉咙 他一直抽糟糕的杂牌烟一里冲出来。 从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了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停靠璃月的决定——纯粹意味着旅程的结束。 一种轻松了许多的感觉同时渗透了我们的身体,随后又化为一种遗憾,毕竟,为了拯救这船和它的主人,大家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尝试。机械马达和船体的波动凸显着我们些许遗憾。 水手继续着他每日的日程,我们还是要去璃月。但是他自己越来越与世隔绝,将自己锁在了没有必要的涣散精神里。 在餐桌上,他格外礼貌以至于忘了人情,仿佛在尽可能地为这场事故中他该付的责任道歉,尽管我们共同承担着这一切,且没有多余的抱怨。 我们试图说服水手,也知道生意的状况不佳。 大家都很熟悉类似的危机,从多年前起,就已经对它们的大部分后果都免疫了。但那没用,他还是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起来并没有听进我们的话。 我们在傍晚时分到达了璃月港口,天空很美,星辰像是玩心四起,纷纷好奇地朝地球靠近。 港口的灯光为天空染上了绯红的光晕,璃月港口有乐队大声奏着节奏的乐曲,一直传到我们的耳边,它伴着悠远笛声,鼓动着在街头港世巷陌酒馆里的生活。 同样也为这一位水手的唱起了送别的终曲,他自己去了至冬分行那里。 我已经习惯了那种单调的繁华,甚至把它和旅途结束带来的情绪混为了一谈,告别漂泊时,我总能感到轻微的放松,不知在踏上璃月土地的那一刻,会有怎样的未知降临在我和派蒙头上——搞得好像我和派蒙没有分期目标一样。 第89章 在路上 水手不在后,我和派蒙也在璃月港口登陆,之后会坐车去璃月其他地方。 机械师留在了船上,至冬分行为那艘船派来的新船长给他提供了一份新的好待遇,其他船员觉得这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找工作要好些。 我和派蒙翻了翻水手留下的文件,希望能找到关于他女儿的详细消息。我想告诉她,她父亲“不在”的消息。 但唯能找到的是那个牧师所属教会的地址——蒙德牧师所,于是便发去了一份电报。 可怜的水手,贯穿他一生的标志性表情与姿态,他从容缓慢的说话方式,就像来自一位早已把课程内容铭记在心的教授,我们在电报中记录下他最后的消息。 ...... 时代变迁,璃月出现了火车,及其其他的科技,但愿相应岗位的更多出现能解决些实际问题。 火车上的旅行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我和派蒙在火车里的二等舱里尽可能把自己安顿好,那里有些港口的家庭或在那里工作的工人,聊天的声音四溢。 缓缓地催我入眠的——街区里的逸事、邻居间的闲话、坊间的趣闻或有些卑鄙的事件,还有幼童的笑声,那些没有姓名、留下背影的永恒却暗淡的素材,对我而言,永远都可以简化为人们口中的“脚踏实地的生活”。 窗外,那片亚热带风景里的树木都长着泛光泽的绿叶片,暖风从敞开的小窗中钻进来,寻找着还有些的清爽空气,这一切再加上这火车人间,像是把我带到了哪个要前往东土大唐取什么的趣谈。 有那么一刻,派蒙甚至确信自己正在和二师兄一起穿过田野去找饭馆。 一段相对风生水起的日子,伴着火车特有的节奏,车轮滚滚向前着,车厢轻轻摇动着,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小盹儿,只保留了几丝舒坦的意志。 周围人说的语言柔和地传入我耳中,女人和孩子说起话来语调尔雅,仿佛大香蕉园里一群小鹦鹉所发出的悦耳声音。 “渐渐地,又到了”我想。 “该问自己的时候了:我在这儿做什么?到底是谁把我带到这儿的?这次知道自已将在陆地上待很久时,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模糊的快乐,它最终总会停留在这些疑问上。 我是有解决的办法。璃月,我已来过了几次,但一共待过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到最后,它在我无依无靠的、没有目的只有无尽漂泊的生命中,竟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因为我在火车上面发现了关于柯莱的消息,而且我还有其他目的。 这地区大部分宜人,也有趣,能留给人一种些许的不用负责的印象,在这里,在真正的、匿名的自由下,为了享受我们的生命生活,一切都可能发生。 它很能让人镇定,并且充满了愉快的叙述与动力,说不一定有伺伏的幸福惊喜在等待我们。” 派蒙总结道:“总归是好的,那就浩然处之,今是生活,今是动力,今是创造,今是人情。” 这一次,情况很不同。 之前的计划在须弥多待几个月,待在那漫长的雨水和浴室温度的从容热浪里。 每次基本都只是匆匆路过,没有什么我认识的人在这里留下过任何痕迹,我们的情况其实就很有说服力——水手、机械师本就是来这里暂时停靠的,他们任谁——都不曾真的陪我和派蒙去经历过我俩的幸运和失败。 时过境迁,星月变换。 当我穿行于自己生命的地带,与真正可以称为朋友的人——一起分享罕有的幸福时刻、一起疯狂起舞时,他们都不在了。 我和派蒙之前也已经料到,在须弥不会遇见什么朋友。 从“那晚月色真美”号离开时,收到的钱可以让我和派蒙花几个月。但是我足够了解自己,也许几星期后,我的口袋和肚子就会空空如也。 不过那想法并不困扰我: 一杯及时饮下的柠檬水 一位之后会再相见的女伴 以及一些我可能遗忘了的亲人与事物就足以在我们以为自己跌落谷底时拯救我们。 那些可能都不一定要靠钱来获得,生活中有许多拐角背后都藏着难以避免的陷阱,但我已知道该如何躲开那些拐角了。 第90章 大碗茶 我会这样过完一天又天,直到某个早上,重新起航?或者突发奇想奔向另一段疯狂的经历,像在矿洞或医院时做的那样。 现在我的情况:从大环境来说:从个人的困境跟他往后站一步,看到了这个提瓦特时代的背景,再从那个里面再看见自己的困境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一些我想要的答案。从个体来讲:我终究要面对自己,对自己生活负责。 往事,无所谓,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是我内心的东西,是那虽然破损却没有停止运转的马达。 秘密就在那里,它永远都不会失败。 我陷入了很深的梦境,醒来时,火车正在进站。 很快,我和派蒙就感觉到,自己刻不容缓所需要的、正是一杯茶水。在遇到的璃月茶摊,我便会招来自己的守护神之一——大碗茶,他们是我盲目的参谋,只有大碗茶依靠智慧而理智的忠诚才能将我们带人那种恩赐的状态,而只有在那种状态里,气候才会现身。 那里有答案、被揭示的真理,还有彼岸,那边有各种被打磨过的器具,还有迟缓的、消融着的困惑、以及自己的笃行。 我和派蒙下了火车,被纷乱的人流包围着,在下午最后一缕余晖中,人流渐渐远了。我把背包背上肩,派蒙紧随其后,一起朝着望舒客栈走去。 蟋蟀一起开始嘻唰,彩灯亮起来,柔和朦胧的颜色把派蒙在提瓦特上的所有地区印象变成了同一副模样。 大碗茶仪式会帮我整理好一部分思绪,再安抚住另部分纠缠的念头,但在进行这仪式之前,我和派蒙需要找到一家用来过夜的旅馆——就是在这望舒客栈区域里 在羊肠小道道通往中央大道的一条小巷里,我寻到了一个与期待大致相符的地方。它名不副实,叫五星级男生公寓。 前台留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正打瞌睡,他的脸庞像极了海明威,雄伟的身躯被掩在柜台后面,白白浪费了那一览无遗的巨大能量。 他起身递给我房间钥匙时,我才发觉他有条腿是假肢。 生锈弹簧的吱吱声透着些许落寞,却怎么都无法摧毁我面前的硬汉形象来,他没有什么笑容,脸上展露的只有当地人的熟络与坚韧。 我的房间在四层,朝着河湾。 几只白色的鸥,在水面上空盘旋,静止的水里有些马尾,与我们在璃月河边看到的相差无几——那片没有被玷污的河流,为人的精神里注人了畅快与明媚的气息,似乎是可以让我和派蒙舒展起来的东西。 汽车在马路上像土狗般跑着,每一段漫长的航行之后,这一点都会让我吃惊。 每次下船时,我们都不会去想,再次熟悉陆地上的事物是需要时间的——简陋床铺的弹簧还没有扭曲,淡紫色的床罩有点掉色。 房间里还有一张木制的桌、一幅装饰画,画面上的农家田园犬正在照看在草地上中安睡的幼童。这些陈设营造出有些个性的农家风格,与我这一生待过大部分旅馆形成对比。 走廊尽头有间浴室和两个厕所。 两扇门上分别有一位戴亚麻礼帽的男士和一位枫丹风格的女士,过于明确地指出每个隔间的适用对象。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从许久前便开始累积的污垢很快就要消失了。 我走上街,去找茶摊。离开前,我和派蒙向店长询问最近的一家在哪儿,他忽然扯出了一连串不知所云的话,不禁让人觉得最好不要问他与旅馆工作无关的问题。 我走过了几条街,街边是新兴的居民区,相对还算安静,接着,是一条有几家茶摊与饭馆的路,一家挨一家,挂着各自的彩灯招牌,放着各自的音乐。 我和派蒙走进感觉不那么吵的一家茶摊,要了两份加冰的大碗茶。 第91章 慧眼识珠 我成了这家茶摊的常客。 它不光是最安静的,也是回头客最多的一家。老板叫李阿莱,但所有人都叫他阿莱,他是一个消瘦的璃月人,眼睛有些发亮,顾客都说阿莱是在喝茶方面任性偏好的茶摊老板。 我和派蒙没有试着去找工作。经验教会了我,在熟悉每个区域各自的隐秘节奏之前努力去找好工作大概率是徒劳一场。 因此,这一次,我决定静下心,好好研究璃月可以为我提供什么,我能干出什么名堂,好一次走上正轨,而不是落魄地走一步看一步。 当前景愁云密布,内心又翻滚起疑虑与沮丧时,大碗茶仍然可以颇有效率地平息这些不安,让我继续潜心等待。 某个星期六,在发觉平时的茶水量已无法完成它的救援任务时,我便慢慢喝掉了一大碗,最后在茶叶迷迭的包裹下,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诧异地看到自己身旁睡着一条身形硕大田园犬,全身金色。我把它摇醒,它于是回头看向我,惊诧里还涌着滚滚无知。随后从白牙嘴里地喷出了一连串混合着感叹词的犬吠。 我让下床,给了它一根火腿,叫它离开了,离开时的脚步声以及刚刚的犬吠叫醒了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派蒙。 根据我的记忆,我是一个人走出茶摊的,朦朦胧胧地回到旅馆,除了派蒙没有任何人的陪伴。我没有再多想这件事。 几天之后,我又喝茶喝多了,但没有之前那次那么多。 第二天一早,叫醒我的,是一个女人温柔的目光,她的头发被染得金到发白,略显丰满的身体上有着是雀色斑点,十分令我畅快,我打发走了她,给了她一些摩拉。 我很确定之前从未见过她,类似的情况有了第三次。 这一次是一个蒙德女人,她应该是来自蒙德果酒湖周边或是附近的哪个森林,几乎不说璃月话,还试图用语言诱惑我。 我猛地把她推进了楼道,回了房间。 随后给前台打了电话,想要干净的床单。是那个假肢老头接的,他假装听不懂我的话,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之前那些女人的到访。 我穿好衣服,下到前台。 要了我的账单,仔细看了看,我发现,只要有“第三者”过夜的日子,账就多记了一个人的。我盯着瘸子的眼睛,冷静缓慢地用通俗易懂的脏话让他把所有多出来的账目都抹掉,并且要他当时就当着我的面做。他从容地照做了,不过全然不感到羞耻,一句话都没说。 随后,我警告他,如果再有“第三者”去我的房间,我就会闹到璃月公安那里去,叫他们关了他的豪华公寓。 “不会再发生了。”他说着把账本塞进了钥匙格下面的木质文件盒里,而后上了锁。 “您不用担心,应该就是个失误而已。”他嘀咕着,在老道的五官间,在被唾沫润湿了的肥厚嘴唇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把事情讲给了阿莱听,他让我不要理那个瘸子:“他就是旅馆的老板,而且还控制着那一片儿的青楼。但是他最重要的生意不是这些,璃月港那边从很早就盯上他了。但是他在更上面有人,会和那些人分钱,很多的钱。”我问他是不是换家旅馆更好,他让我不要换,其他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这家的位置好,周围人也都认识我了,这对找工作有利。 他说得有道理,老板兼前台的那个瘸子依旧不动声色地与我保持着距离,待我的方式与待其他所有人的没有任何不同。 第92章 识时务者 后来,我收到了机械师的一封信,信上的火印属于枫丹,是从那边寄来的,不过信上的消息并不太鼓舞人心。 他正在讨要一艘船的赔偿金,那艘船属于他、他弟弟,还有他姐夫,也就是他大姐阿尼亚的丈夫。 保险商正想尽一切办法避免理赔,尽管当时那艘船打的是枫丹的旗帜,还是被枫丹人的飞机击沉了。 保险商正试图证明此类危险不在保险范围内,机械师一家一直在付律师费、专家费、咨询费,钱都快要花光了。阿尼亚的大儿子有疾病,为了给他治病,全家人的牺牲已经越来越大。尽管如此,他还是把自己在璃月一家银行里存下的摩拉给了我,那些钱来自许久前的一笔受港口附近“丐帮”力量保护的生意。 我清楚地记得那次行动,我和机械师都参与了,当时看到那么严阵以待的架势,我还笑了起来。可怜的机械师。 少有的真朋友,他的慷慨已经在生意以及其他更难办的事情上经历过了各种各样的考验,其中的大部分都成功了,这与他的坚持与反省与顾家有密切关系,那些事情总是让我和派蒙感动落泪。 我和派蒙渐新熟悉了璃月的这片区域,并且如既往地发现,人的第一印象一定会得到验证:对于踏足此地的人来说,它只是沿途站,是暂时落脚的地方,这赋予了它一种独特的魅力,那种不会给人留下印记的地方,那种不会把定义它们的秘密精神强加于人的地方,那种甚至不会要求过路人努力遵循它们的特殊规则——哪怕这些规则促成了那里特有的风貌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独特魅力。 这对于我的目标来说——有些惋惜。 因为这种地方并不能给当时那个“不干人事”状态的我提供更多机会。所有人都在生活,他们也许几个星期乃至几个月就能找到或者创造一份确定的工作或者某种生意,不论是多么简单还是复杂的生意。 但可怕的是,我们的目标越不明确,就越难实现,因为在那种不停歇的奔波中,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其他人。 人们穿梭在银行,酒店的大厅和茶摊,餐馆。 夜幕降临后又会流连于各个夜会,不同地位、职业、种族的人都想在那里找到乐子,缓解他们的倦意,这倦意产生于靠近麻木,产生于相同酒店、不同地方的赌场的浑浊更准确地说是——肮脏的空气里,在那儿,会有一种平庸的替代品来换掉——人身上唤醒的短暂的冒险焦虑和情绪。 派蒙那时跟我说了个笑话:“马克思当年的放松方式是做数学,听音乐,和家人玩耍以及看看豆瓣app”主要是因为那里聚集着保留了人文情怀与以人为本的人道精神,虽然有些“较差”的其他的地方也有。“派蒙我终将学会”派蒙说完... 过了一些阵子,我在这地方徒劳地找寻着可以做点儿什么的机会,好把自己救出那让我缓缓陷人其中无法自拔的泥潭。 很快,我衣着的寒酸和其他更明显的贫穷表象就让我开始远离那些场所。 我不再进去,只靠在它们的门口游荡来获取些满足,我还会去游客常常进出的气派商铺周围晃一晃,人们被店中所推荐的商品吸引,但其实那些不过是用名牌废料生产的东西,或者干脆就是大胆的假冒名品。 ...... 雨季到了,借助一场大气候的失控能量,雨水在望舒客栈地区驻扎下来,把街道变成了湍急却无法通行的河流。 我猛地意识到,再在那里寻找下去是毫无意义的,我不会找到那个在我想象中漂浮于附近的转折街角,不会找到那个召唤我们,邀请我们过去奔向那场——我们深藏内心的小男孩用自己的秘密命名的——“大冒险”的街角。 第93章 推销员 我明白了,事实上,自已其实有事可做,但雨水像是堵住了我的一切通路,于是我把自己关在了旅馆的房间,只是偶尔去一趟熟悉的茶摊,每次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 一道雨帘落在窗户上,从窗户望出去,璃月仿佛溶解在了我淡漠的眼中,最终汇聚着泥土、水流和枯叶,在水道的嘴边,旋转出了一个个贪婪的漩涡。然而这并不是阳光辈出的时刻,不是我想要的美好以及与现实中完善自身的情景。 在我花掉机械师留给我的最后一摩拉的那天,门房凭着他在算计这类事情上的延续半百年的本能,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房间,说在我下楼时,希望能和我谈谈。 下午,在去茶摊前——在那里赊下的账也已经开始让我担心——我经过了前台,去找门外的璃月车夫。 他长满浓密胡须的麻瓜脑袋从门外上探出,仿佛魔术师放在那边的颗头颅,从他口中冒出了一些文言文词汇,缓慢,艰难,却异常准确。 显然,我在这里的日子已经走到了尽头,并且这里不会有任何能拯教我的出路。 这同样预示着是我把路越走越窄,在人生的旅途上优秀人士常与我背道而驰。 车夫熟悉这座城市,如果我接受的话,他,可以提供给我些机会,尽管是暂时的,但能解决我的问题,让我可以同时付清还没结的一个月的住宿费和在阿莱那边赊下的账。 这个男人知道的比我想让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他还说,想等我从茶摊回来时,去我的房间再多聊聊。我同意了他的提议,并一口气喝下了两杯茶,我觉得藏在那茶意里,那样会与凶悍的瘸子守门人之间的谈话会更加容易。 从前,在许多相似的危机中,我也曾遇见过类似这样主动给我提供机会的人,他们的气质也都与这位门房十分相像。 大体上已经可以预见他会提出的条件。 我回到房间时,已经过了午夜,随后很快就听见了一瘸一拐的脚步声。车夫坐在了我面前的——一把快要散架的椅子上。 一边尽力带着气势抚摸自己的胡子——这反倒让他显得更加可疑——一边提出了他的条件。一如既往。需要越过边线,才能勉强挣到够我生活的一笔摩拉,并且也不能避免被发现的危险,尽管这危险看似遥远。 他手里有些值钱东西一手表、珠宝、宝物、名贵香水、着名酒庄有年份的酒——是他些朋友借钱时押给他的。 他不用明说,大家就心知肚明,实际上这些东西是从海关仓库或者南十字舰队中白嫖来的。拐弯抹角拿抵押当借口时,他眼里划过了一道无法形容的光亮。 厚嘴唇上永恒的微笑则冻结出了一副难以捉摸的面相。 在须弥游荡的岁月已经教我熟悉了那些顺手牵羊术的蛛丝马迹。我平静理智地听对方讲着,他说完时便告诉他,自己明天一早会给出答复。“您不要想太多了。”他出门前对我说,“还有别的候选人,而且,他们更有经验。”他说出这话的方式我也早已料到,口气里有轻轻的威胁,对水没到脖子的人,他们就是这么说话的。 我并不需要想太多,第二天,我到楼下和他说,我接受了。 “我就知道。”他一边回答,一边把我请进了一间小黑屋,就在钥匙格后面。 他在那儿睡觉,从没有铺好的、散着浓浓年味的床铺下面,他拿出了一个木箱,里面铺有洋红天鹅绒的内村,放着一些手表、金手镯和一些装在夸张做作的玻璃瓶里的香水。 他随后告诉了我这些东西规定的售价,如果我能以更高的价钱卖出,差价的一半归我,如果卖便宜了,那我只能拿到售价的百分之十五。 接着,他把适合卖货的地点推荐给了我,就是我最近几星期常去的那些地方。 面对这成败难测的买卖,还要考虑连续不断的大雨,“等在门廊那边吧,车子会在那儿停,放下或接上客人。”是啊,这我早就知道,实在无须多言。 我不是第一次怀着这样的目的接近那些人了。 困难在于那些场所也正是保安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我把东西塞进包里,上了街,开始做这笔没有什么把握的买卖。 第94章 大街 最开始,事情进行得比我想象的顺利。 东西的价格比商店里要低一些。顾客们作为过客,纷纷抓住了这可以逍遥法外的低风险购物机会。 然而,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保安们注意到了我在酒店和夜总会门口的频繁出现,很快就走过来对我进行了询问。 我扯了些谎,但都很合理,于是得以脱身。 后来,我凭借兜售物件的小贩的巧舌,说服了瘸子与我平分售货金额。在拖欠旅馆第二个月的房费之前,就把账填平了。 之后又去了酒吧,想把在那儿赊的钱也结清。 阿莱过来低声和我说:“一会儿别走,咱们得聊聊,很重要。”一种以前经历过的,预告危险来临时的不适感,浇灭了我喝下眼前已经倒好的大碗茶的欲望。 等了一阵之后,我才一口气干掉了它,盼着机会好在私下里和酒保说上话。有些浓的无力感和模糊的绝望让我的四肢瘫软起来。 仿佛它们是某种可以塑形的材料做的。 胃里开始感到一种浓稠的重量,让人无力,并且断续摇晃着。 终于,阿莱走到了吧台一头,他一边擦杯子,一边向我示意过去找他。 他警惕地四处张望着对我说:“他们来问您的事儿了,璃月港的人。您知道,他们很扎眼,所以来的时候都穿着便服。他们知道您住哪儿,也察觉到了您和旅馆的老板之间有关系。我不知道您在忙什么,但是一定要小心。这儿的人行事鲁莽得很,不会客气。他们很注意区域形象,因为要照顾那些游客还有过境的生意人。您今天就换地方住吧。还要断了所有和那个瘸子老板的关系。住在这家酒店。那儿的人我都熟,都是朋友。”他递过来一张卡片——叫七星酒店,在旧城区。 说服老板有些容易。他想让我打消恐惧,还装出了老好人的语气: “我知道怎么摆平那些事,朋友,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正是他温和的冷静帮我下定了立刻走人的决心。 我把货都还给了他,把账结清,一刻钟后就离开了那里,兜里揣着的“挣来”的一些摩拉,胃里压着的饥饿的重量,都是我有幸地已经熟识了的灾难预告。 七星酒店比河边公寓要小一点儿。房间更干净些,女主人看起来很和蔼,比留车夫胡子的阴险跛人要值得信任得多。 她来自稻妻,嫁给了一个璃月人。阿莱提前和她打过招呼,她于是待我格外亲切,打消了我的部分有据可循的恐惧,让我不再担心她万一串通了。 喧闹从窗口钻进了唯一间空房里。 房间朝街,街上满是杂货铺,店主清一色都是璃月人,他们纷纷站在店面外,锲而不舍地向过路人拉着生意。每家店铺里,都有收音机或唱盘的音乐跑出来,一家比着一家的音量,像是要在被震聋耳朵的客人面前证明他们商品的上乘质量。 顾客们大多都会买下商贩兜售给自己的第一样东西,大概是为了摆脱熟练吆喝价格的店主和扑面而来能把人震呆的音乐吧。 幸运的是,在夜晚,笼罩这里的是一片宁静,打破它的,只有某个醉汉偶尔发出的一声洪亮的吼叫,或是青楼女子的咯咯笑声,她们就站在街角,等着可能等不来的客人。 就是在那会儿,在我即将触到深渊底部之时,救赎的奇迹发生了。 它带着确实的幸福,降临在我的生命,完成了它的仪式,我只能将这归因于我的诸位守护神的难以解译的意志,他们在隐秘的计划中,一直用无形却显然存在的缕缕线索引领着我。 第95章 天涯海角 一天下午,我全身心地投入回忆练习里,当时的我认为,这或许是一种发现快乐的办法。 雨水看起来像是走远了,为灿烂的太阳留下了一条路,任由它照耀着刚被洗刷过的空气。我所说的练习的内容主要是回忆往日曾有过的穷困潦倒,比起如今在须弥的窘境,它们或许还要更可怕一些。 我在众多经历中想起了在医院工作时的事。 那时,我主要负责和其他同伴一起将一列有四五节车厢的运输压载物的火车推到堤岸尽头海水滞留的地方。 然而,我们在每节车厢里运的不是石块和碎石,而是三四个马戏团动物。 他们要去堤岸吹吹海风,晾一晾从几个月前便开始老化,掉毛的皮肤。那地方很奇怪,类似的掉毛老化是情绪造成的,但却只有海风能帮他们减轻一些消极。动物们喜悦地期许着疗愈的感觉,有时会低声唱起歌谣,将另一些动物缓缓哄人梦乡。 早前,他们在盐田驻扎表演时被盐田耀眼的白光伤害了视力,几乎都变成了《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或许正因如此,他们的触觉更加敏锐,能以我们无法企及的强度去享受微风有益健康的吹拂。他们唱歌时,我们就在下面锈迹斑斑且被盐巴腐蚀了的轨道上艰难地推着小火车,潦草地包裹着动物的床单便会被风吹得飘扬起来。 许久之前,我曾在别的什么地方讲起过这些,不过都是些琐碎的画面片段,但事实上,也许那样讲会更贴近我所希望忆起的那段往事吧。 记忆总是任性地为过去涂上香气,所以那段在盐田的时光并没有给我留下悲伤遗憾的回忆,想起的只有微风拂过劳苦疲惫的身体时的快乐、那些嗓子唱出的歌曲它们仿佛是充满恩惠的呢喃一以及无云蓝天的明耀存在。 不过,再仔细想想,我就记起来,那时我们每天只吃两顿饭,报酬有些低,甚至连去码头买醉忘掉了自己的窘境——钱都不够。 随后,我又想起了在一艘船上做司炉的日子,那艘船当时负责把皮毛从稻妻运往璃月的某家工厂,差一点儿就沉没了。我们都是被“委托”上船的,几个人被预支的钱吸引,纷纷签下了一年的合同: ——屋外,夜晚在刺骨的冰寒中蔓延,我们钻进稻妻某个角落的小酒馆,连喝了三天,便花光了那笔钱。 第二段旅程开始时,我们去要对方所承诺的工资。 水手长向我们出示了我们上船时签下的收据,文书被奸诈地做了手脚,说我们都接受,一整年的唯一工资就是在那个角落小酒馆喝光的那些。 我们一共三个司炉:一个地道的稻妻酒鬼,整个人都被酒精浸透了,无时无刻不在酒后吐狂言;一个须弥沙漠人,沉默而凶狠,不知怎么在工作的第二天就搞断了一条胳膊,并以此为借口,再没碰过铁铲;还有就是我了。 船上的货物散着一种发甜的清香味,黏在我们的衣服和皮肤上不走。 那时候,我以为有美酒和玫瑰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了,如果我曾经拥有过它们的话。 幸运的是,航行了五个月之后,那艘该死的船撞上了一座在蒙德雪山海岸附近漂浮的冰山。海岸卫队教下了我们,几个人在蒙德上了岸。 蒙德海上救授基金会发给了我们一些钱,够我们过几星期的。 是在那时,那个稻妻酒鬼说服了我去地下矿场试试运气。 第96章 一年后遛派蒙 一年过去,生命中还有许多其他的转角,我曾在那些地方度过了更可怕的危机,比当下在璃月让我有点不快的境况要严重得多,我在那个午后记起了它们, 随后,很显然,就又把它们抛在脑后了。 我决定趁着好天气上街去遛派蒙,我离开满是杂货铺的窄巷,往大酒店集中的区域走去,就在那时,一场大雨毫无预兆地泼了下来,随后又化作了一场真正的水龙卷,像是要摧毁一切。 我匆忙钻入了遇见的第一扇门去避雨。 那是一个小小的酒店,透着些许对奢华的向往,在它的大堂里,除去惯有的几把椅子和几张放着过时报纸和杂志的桌子,朝向主庭院和泳池的那一侧,还摆着一排抓娃娃机。 那地方看起来空无一人,但我还是尽可能地低调起来。因为我全身都已湿透,而且穿的衣服早就从纯白色变成了云朵——也是白色只不过有些质感稀薄。 我从背后看见了她,她正操作着一台机器,机身发着各样的声音,还有摇中了某种图案的音乐铃声。 我迟疑了一会儿,根据我所得到的关于她的最后消息,她几乎不可能在璃月。 我走了过去,她转过头,脸上是她独有的惊喜表情——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表情随时都可能在她的面庞上绽放。 是的,是她。毫无疑问: “安柏!你怎么在这儿?”我呆呆地说。 “旅行者和派蒙!你在璃月干什么呢?穿的挺潮流的呀” 我们拥抱了彼此,随后,默不作声地一起坐到了庭院中的小茶吧里,头顶的遮雨棚上爬满了藤蔓植物的枝叶。 她点了三碗茶水,然后就坐在那里看我,像是永远都不会再把目光移开。过了一会儿,她开了口,语气里藏着近乎同情的不安: “我看出来了,事情不太顺,对吧?但是现在什么都不用告诉我。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让我不踏实的事情是,在你最不该靠岸的地方遇见你。在这儿的人没有出得去的,落到你这种地步的人就更出不去了。这就只是个中转站,只是中转站。但是,告诉我,在那里面,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在那边,在深处,你保守着自己的地方。情况还好吗?”她像亲切的柯莱一般注视着我,女人如果很了解自已正在训问的男人,就会是她当时那样的神态。 “那里,”我回答她的声音愉快而平和,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仍然很好。一切都很有序,不好的是其他东西,外在的东西。你说得有道理。这里确实是不宜久留之地,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我兜里有一些剩下的摩拉,是我仅有的‘能动产’了。不过现在我见到了你,我能感觉你就在我面前,实话说,那些东西就翻篇儿了,因为有茶香,有你头发的香气,有你璃月语里的的果酒湖口音,所以那些东西之前已经都模糊了,我现在又沉浸在了一种类似幸福的东西里了。” “你最近肯定有些倒霉,这么多愁善感、甜言蜜语的。跟你一点儿都不搭。”她边说边笑起来,那笑声里的玩笑总被她用来掩饰自己的情感。 第97章 安柏(1) 我们完全恢复了两人之间惯常使用的语气,许多时候,说着说着,那语气里的情绪就会欢快起来,最终愉快地证明,是哪些东西将我们聚在了一起,又是哪些性格上的巨大差异让我们虽不至于决裂,却最终总是会分道扬镳一段时间。 她用之前赚来的硬币付了酒钱,留下了一笔可观的小费,随后站起身来。 “跟我来,”她对我说,“上去给你找件衣裳,你好好洗个澡。你现在看起来就像穷吉卜赛姑娘的情人。”我和派蒙跟她走到了电梯,上到了她的房间。 她硬要我踏进盛满热水的浴缸,而后又把我的衣裳都塞进了酒店的洗衣袋里,我用她的刀片刮了胡子。 雨后明媚的热气从敞开的窗口钻进来,雨水已经退到了河上,为河面涂上了钻石般的光影。她在大双人床上躺在了我的身边,一边轻抚我,一边在我耳旁模仿着曾在蒙德西风大教堂带我们参观的本土修士的神圣声音,说:“哦,旅行者,是一个坏蛋,旅行者,没良心的旅行者。”就这样,我们渐渐交缠起身体,气喘吁吁地在笑声中滚床单,像两个奇迹般逃过了巨大危险的孩子。 出汗后,她的皮肤散发出了杏仁的味道,有些让人着迷。 夜忽然就来了,蟋蟀开始发出夜晚的讯号,它们用不规则的沉默谱写的颂歌让人想起植物世界的某种隐秘而慷慨的呼吸节奏。 从开着的窗口飘进的气味闻起来像潮湿的草木气息,还像开始发芽的新叶。 酒店旁一家璃月饭馆里响着音乐,让我们回忆起一段两人共有的蒙德往事,那一次能脱身简直可以被称为奇迹。 我们谁都没有提,根本不需要提。 安柏,实在是位神奇的女子。我曾和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还能相互陪伴着经历无数事。她出生在蒙德,父亲是枫丹人,母亲是当地人。 聊天中,我和她说的有些太夸张了,她则摆出一系列理由,说她和另一个西风骑士正在做笔有些复杂的地毯生意,要装饰一家蒙德银行,从她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姓氏,可能会出人意料地帮她做成事情。 她不高,皮肤白皙,气质有些活跃,头发飘柔,是蜂蜜色的,她有自己标志性的服装,所以很容易一眼就认出她来。 我在酒店大堂看见她时,她的手正在抓娃娃机上忙活,所以我才有所迟疑。 她已经满二十岁了,双腿修长、结实,走起路来身体仍像青少年般有弹性地轻轻摇摆。她的脸庞巧圆,嘴唇很丰满,轮廓也清晰,像是在否认自己的一部分枫丹血统。 她的牙齿洁白,还稍稍有些锐度,所以表情永远都透着幼稚和天真浪漫的意味。她的声音有些甜蜜,每次要强调些什么,或要讲述一件格外让她激动的事时,嗓音便会让她变成一位音域宽广的女歌手。 虽然旁人从来不知道,她从不和任何男人交往太久,但对自己的朋友——其中的一些偶尔也是她的情人——始终保持着无条件的忠诚,关心着他们的安危,甚至可以为他们牺牲很多东西。 她对金钱的价值毫无概念,花起谁的钱来都一样,虽然她对物质也没有多大爱好,但一时兴起也不会随意舍弃。 一次,一位司机沿着一条几乎无法通行的路,穿过雪山山脉,把我们载到了蒙德,她便随手摘下在须弥买的精美手镯送给了人家。 最惹她生气的就是那些遵守做平常生意的平庸之人——混乱日常秩序的人常有的固执、混着过分自负的愚蠢。 有些做上司当官的也常常会滋生此类愚蠢。 在提瓦特的七个国家,所有的那些平庸之人都长得一模一样。 在蒙德的一家银行里,一位倒霉的经理曾试图告诉她向境外汇款是无法操作的业务,她忽然就冲着对方吼了起来,连街上过路的人都能听见:“赶紧戴着你那金丝小眼镜和你那‘有序的银行交易’去死吧!混账!”随后她丢了一个让对方无比困惑的兔子玩偶,转身就走了。 第98章 安柏(2) 我是在蒙德的一家可丽饼店再次了解她的,当时是为了避雨才钻进的店里。 那种冰冷的小雨,细密、绵长,蒙德常常会下,很短时间内,在人发觉之前,便会沾湿人的衣裳,那才叫一个润物细无声。 她在我之后不一会儿也进了店。 当时我正坐在一张崭新的小桌前,靠着朝向街道的窗户玻璃,吃夹着蓝纹奶酪的可丽饼。她没看见我,甩了甩脑袋,想弄干头发,水甩到了我身上。 “啊呀,对不起!我好像把你的可丽饼给毁了。我们要两个,我陪您吃,等等雨。”不可能拒绝这样亲切坦诚的邀请。 我们成了朋友。 后来,在蒙德一段过往隐秘时光里一起住了几个月,在蒙德和璃月间穿梭,专注于做一笔复杂的创世结晶的生意。 那是曾是她的在南十字舰队上待过的一个情人的主意,只不过他已经落到了璃月至冬分行的手里。 “他以前还想把我卷进他做的很多其他蠢事里,比如璃月的那些。他做起事简直像只莽夫,但是创世结晶的生意想法目前看来还算可行。”寥寥几句话,就算把的事说完了。 她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他。 她会为友谊定下不成文的规矩,这些规矩也扩展到生意关系以及其他的人际交往中,凡是坏了她规矩的人,她一概会忘得一干净。 我们最后在璃月港安顿下来,在那里,机械师也加入了我们。 他带来了一个关于chatgpt-4的生意,是专为“超人”发明的,只需稍稍改动自己搭建服务器的方式和外界节点的稳定,便能促成“超人”彼此之间的交流,并且相互提醒海岸护卫队的动作。 我们用故去的船长的“那晚月色真美”号和两台大型机器在船上演练了一番,事情进行得天衣无缝。安柏和我展开了一段浪漫关系,她表现得像是我的保护者,而我的好兄弟机械师则假装这是世上最自然的事——要知道,他自小就是个谙熟各类狡诈诡计骗术的人物。 也只有安柏能看明白那些,我们几人之间的所有事就那样毫不费力地发生着,但我和机械师聚在一起的友谊也没有减少半分。 我和派蒙在璃月待了一阵,推广gpt-4,安柏则去了蒙德,去处理西风骑士团的侦察事宜。那些事宜在随后的智能策略和地区交谈中产生的冲突中很快蒸发了——那是她写信告诉我的,她还说“我以为,至少能继承侦察骑士的职业。最后留给我的,只看见冒险家协会,西风骑士团,炼金师组织。” 我能想象得到——她写这些话的时候,自言自语着,尔后便大声笑起来,天真的笑声里抖落了无数欢乐。 此后我们许久未见,直到某天,在登上一艘去往枫丹的渡轮后,我又见到了她。 当时正下着北境的那种绵长的细雨——它既可以让植物绿得亮眼,又能精准地打击人的支气管。我们于是在枫丹首都的一家寒酸的小旅馆住了下来,我挨受着四十度的高烧,还有让我失声的喉炎,她则一直在织毛衣并让派蒙旁观,但却像是永远都织不完,因为袖子总是无法一样长。 我们一起去了枫丹医院,只有那里能治我的支气管炎,同时她也开始准备为银行做起了地毯的生意。 安柏最后还是回了蒙德,几个月后,我们约在了果酒湖边。 她去了那里,我也是在那时发现,她成长了——她有那种突然出现又消失在我们生命里的能力。离开时,她不会让任何人背上内疚的负担,也不会让我们后悔。 到来时,她总是带着积蓄好的新热情和她独有的能力,一瞬间便能驱散我们头顶日渐堆起的所有乌云。 和她在一起,一切总是从零开始。 她手边用之不竭的、能让人脱离困境的资源让人感觉,在她身旁,每一次,我们都能按上苍旨意消除所有障碍,重新宣布生命的开始。 蒙德有位盲人艺术家那样歌唱到:“有些地方走在众人之前,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花冠女神”那是一首叫《ai时期的爱情》的歌谣。 第99章 安柏(3) 我告诉了她“那晚月色真美”号的事以及船长去世的消息。 “我猜到了”她只是说,“最后一次见他,我就猜到了。生命不喜欢人们这样待它,好像它只是坐在学校的长凳上一样。”我最后和她讲,自己在须弥就像在一段隧道里,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找到隧道的出口。 运输队的事让她大笑不止。“我很熟悉那些人,”她说,“就跟在我眼前似的。他们看人时,就好像对方不会付钱一样。在那时候的枫丹还有一些,我父亲拉着我的手送我去上学时,我总能看见他们。他们总是摘下帽子问候他,用那种枫丹人的粗嗓子充满敬意地说‘早上好,伯爵先生’。你也知道,我父亲不是伯爵,但因为他的穿着打扮,还有那种枪骑兵军官的气质,在的枫丹,人人都这么叫他。” 我又和她说起了机械师和他在自身难保时赠予我的摩拉,她只是温柔地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她仍记得我们共有的这位朋友的真诚与义气。 我说完了我的故事——在谈论她自己之前,她坚持让我先讲,尔后安柏站起身,去洗了个澡,回来时身上裹着一条浴巾。她冲着我走来,坐在了床尾,表情略带严肃却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我的事要简单得多,旅行者,而且也没那么有意思。做完你口中的‘地毯行动’的生意之后,你一心要留在璃月,我呢,去了须弥。我在那儿有个表妹,做海藻成分的护肤品生意。我在那儿待了两年,做她的合伙人。 最后成功了,其实也可以想到。 没有什么人会在那种国家做那样的生意,一整年有一半以上时间都是太阳天,女人的皮肤像巧克力的一样。 在那里,我又遇见了你,那时你还想和我结婚。 那一次,你和我谈了一夜,最后得出我不可能做任何人的妻子——一直以来做的事都和家务没有任何关系,似乎只与个体与组织有关。 没人能扳动我的顽固,但看起来你当时差点真的说服了我。 后来,你没那么大野心了,我于是陪你去了两回稻妻。你说你还是在做珍珠的生意,就已经赚了很大一笔了。后来事情有了变化,你不得不改了行。 我最后决定要逐渐回蒙德,开了一家有脱衣舞、想模仿岛国夜会的夜会在雪山附近。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规则变化冲突开始。 当局让我辞退两个特别美的姑娘,她们表演的是一出欢爱场景,其中的滚床单一边打电话——那是场子里最火的节目。 我可不干,宁愿把生意卖了,回到不远的家乡。不过,在雪山的西边,我遇见了一个璃月寡妇,她向我提议到璃月开一家服装精品店,卖大设计师的正品,还有高档品牌的内衣。 二手的或假货一律不卖。 她告诉我,璃月已经做好准备要迎接这类生意了。 有越来越多邻国的富人到这里来,他们的品位挑剔又高雅。已经不是从前那种过境的中等生意人了。 我们达成了一致,甚至一致到了床上。 我得承认,在那方面,她真的是位大师。只不过她很快就愚蠢又认真地爱上了我,嫉妒,掉眼泪,带着歇斯底里闹了一些戏,把客人都吓跑了,让我筋疲力尽,什么都不想做。 你也知道那样的事会对精神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它好像能把人的神经蒙在塑料泡沫里,很久才能接收到外部世界的微弱信息和讯号。 第100章 安柏(4)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了她,我并不是她在自己的火热幻觉里打造出来的那个人,我也没有能力住在场梦里,我当初也只是想玩一玩,乐一乐,没别的目的。 她的怒吼简直冲上了天。 我们卖掉了生意,两个星期前,她回了她的老家了。想和她的旧情人——一个钢琴家,在枫丹重续前缘,钢琴师曾经朝那个女人开过一枪。没有打中,但和她亲戚可是起了不小的冲突。” ...... 然后,就是现在了。 住在这家“无忧宫”酒店,花着至冬银行一个账户里的钱,虽然不能过得很奢华,但也不至于寒酸。 现在,我和你说个想法吧:咱们明天就去酒店,结清你的账,你把你的东西带来,如果你还有东西的话。 因为,瞧你现在身上的衣服,我想你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吧。 咱们再合作一番,和从前一样——用咱们公认的聪明才智赚些钱,分掉,之后再看接下来怎么办。“好不好?”我甚至无须回答她那个好字。 那么多次,我们都是这样开始合伙的,无论是用她的钱,还是我的。 一定会进行得很顺利。一如既往。 第二天,我们按计划去了酒店,付清了账单。我挑了两件衬衫、几双不太好穿的网球鞋,还有几条混纺布的裤子,已经不太成形,还有油溃,我留着它们不是为了穿,而且为了带着个念想。 它们和派蒙陪我度过了在须弥和船上的日子,我不想离开那段时光——有些衣裳,穿着穿着,就变成了护身符——我们觉得它们能帮我们抵御灾难,所以我绝不会丢掉它们,以及它们被假设拥有的、无从验证的宽厚力量。 与安柏在一起,必然要过两种层次的,或者说两种平行存在、同时进行的生活。 一边,永远脚踏实地,机智却不过分地掌控着每一个日子提供给我们的东西,以此来应对走一步看一步的生活对我们日复一日的拷问。 另一边,是一种想象,一种放肆的幻想,它连绵不断地、自发地、令人意外地构建着幕幕画面和前景,永远向彻底的反叛伸展,挑战着既定规则——那是一种永恒的破坏力,鲜活而残酷,绝不允许大多数人所偏爱的寻常路通行,绝不复制人们躲避其中的传统模板。 安柏会把那些人——她不强调、不展现出高傲,同时也不表示赞同——称为“其他人”。 唉!一个人在她身边,哪怕展现出一点点要走之人那种模板的迹象,她瞬间就会与之斩断所有联系、所有感情、所有约定,与这个陷进了不可原谅的软弱的人说再见,并且再也不会提起他。 这个人会变成“其他人”的一员,意思是,他从未存在过。 对于我们这些和她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来说,她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警告我们,自己已经离危险区不远了。 我跟机械师讲过一件与此相关的逸事,可以清楚地描绘出我们这位友人的原则: ——一次,我和安柏两人在一起旅行。我有一个朋友,当时正和我做生意,虽然这个人将全部利润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但我仍想寄给对方一张明信片表示谢意,因为对方把自己在须弥的一座夏日庄园提供给了我俩避暑。 我把卡片递过去,想让安柏也签上名字,她看了他的眼睛一眼,就回到卫生间,继续梳起了头发。 她没说一句话,我就撕碎了明信片,扔进马桶冲走了。几个月里都没人提这件事,直到我在璃月见到机械师,才又谈了起来。 第101章 安柏(5) 当时,我们正在一个码头吃橄榄油蒜蓉龙虾,佐餐的葡萄酒有些差劲,但却透着一种海洋气息的简洁且抚慰人心的喜悦。 机械师提起那件事时,语气轻松愉快,不无嘲讽。 安柏也笑起来,但一讲完,她就一脸愠怒,说:“那个人把礼貌放错了地方,当时很危险。差点儿掉了脑袋。” “我马上就意识到了。”机械师再说话时已不再那么轻松,他吞下一大口酒,想掩饰安柏的话引发的那一瞬恐慌。 日子平静地过着。 雨稀疏起来,我们已全然进入了傲慢的夏日,对我来说,它具有隐秘而高效的美德,轻而易举便能让人振奋起精神。 一天,我提起了钱的问题。 安柏说:“嗯,咱们先不要想这件事。你清楚得很,现在为这个着急,办法也不会出现。而且,咱们也不赶时间。我知道,这儿不是能待一辈子的地方。再说了,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人待一辈子。至少对你我来说是这样。你刚刚经历过的那种危机最糟糕的地方是,它会破坏你对随性的信任和对偶然机会的信心,但这些恰恰是找到出路的关键条件。别再琢磨那些事情了,它们总会把钥匙送来的。去找的话,反而会失去发现它的能力。”她说得有道理。 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已坠得有多深,才意识到,一向令我盲目信任命运的那套机制的弹簧已经被这次的坠落几乎砸到失灵,要知道,此前无数次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正是这种盲目。 我们都极其善于快速恢复身体状态以及辩诉,所以,在两个地方,事情总能化险为夷。 一天晚上,我们想起了在璃月被带到警察局的那个清晨,两人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当时,我们面对的是一位和气的士兵,唇上有一溜儿浓密的铜色花白髭须,安柏严肃地向他解释说,我是她哥哥,她刚刚把我从疯人院里救出来,把我关进去的是一艘船的几位船主。我之前在那艘船上做第二机械师。 合同结束后,我本有权利得到一份补偿款,但他们想吞掉那份钱,就把我送进了疯人院。 可怜的士兵,人眼睛瞪得浑圆,目光里满是思索。他用铅笔挠着脑袋,将信将疑地观察着我们,思考着是要开出一张大额罚单还是要把我们关进铁窗几天。最后,他决定请我们离开,并永远不在那里出现。我们当然照办了,至少照办了一部分。 不再回璃月是不可能的,因为当时我们正把它的港口作为基地。 就这样,我们在一个又一个下午温习了两人共度的过往,以及和类似机械师这样的朋友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岁月把我们凝合成了不可战胜的共同体,它属于某类人——他们不想要自己被分配到的世界,只想去把它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第102章 安柏(6) 尽管严格遵守着不谈论、不操心我们经济状况的约定,但两人都清楚,至冬分行银行账户里的钱在无可奈何地减少。目前倒不至于拉起警报,但总会有那么一刻,显示的余额恰恰就是能将我们带离璃月的最后一笔财富。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必须要找到那一向能拯救我们的神奇办法,对此我们,尤其是安柏——都有钢丝走到一半的杂技演员的充分信心。 某些瞬间的影射、短暂的沉默、在这件不可提及之事的切入点的轻轻徘徊,都说明,尽管我们硬是安排了这没有终结的假期,并且没有干扰它的节奏,但这件事还是开始令我们不安了。 上午,阳光下的酒店泳池; 中午,海鲜屋或餐厅的午餐一一他们的寿司拼盘简直让人肃然起敬; 下午,午睡,或是溶在愉悦回忆中云雨欢爱: 晚上,流连在酒店赌场,我们最喜欢做的,就是看那些来自各个地区的贪婪顾客散尽钱财,他们仿佛正身处雨林,赌起钱浑身都透着好斗的外来人的粗鲁。 我们的夜晚总是在某个二流夜总会结束,在那些地方,只需要一点很收敛的想象力,便可以看见女人们赤裸的身体,我们常常参与猜她们故乡的游戏,但是很少能猜中: 那个主持人口中“亮眼的姑娘”事实上是一家璃月青楼里的忙碌学徒,“性感的女郎”无可奈何地坦承自己实际上来自果酒湖,望风高地...无论如何,都是蒙德的区域。 我们的茫然在一个晚上到达了顶峰。 当时,我们打赌说,那位“火辣的女人”是须弥人,结果,她真的来自须弥。 夜会不多,舞台上的女人就更少了,我们闯入那个世界的次数越来越少,两人开始倾向于待在酒店安静的酒吧里,慢悠悠且不间断地喝鸡尾酒,我们常让酒保稍稍改动酒的做法,并会仔细评判这些新版本的酒饮。 在那里,诞生了一种被我们称为“线索“的伏特加马提尼,它与原版的区别在于用樱桃酒代替了苦艾酒,能让人缓慢地愉悦起来,于是被我们——安柏和我都极其忠诚于我们经过无数考察之后所制定的品味标准和细致规则——奉为了自已的酒徒征程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我们的日程已经无法延续,它需要改变。 最早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现象开始隐蔽地浮现,之后日益明显起来。我们不再去楼下的泳池,而是待在床上,试图继续无法回笼的睡眠,我们会颇有成效地爱抚对方,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也是让自己留在房间内的借口。 对于常常穿行于港口之间的人来说,那里的酒吧也无法提供各种花哨的选择,仿佛,逐渐看明白小地区与大地区之间的区别与联系。 有时,连一杯好的鸡尾酒或杯正宗的马提尼都没有,实在扰人得很。有时我们忽然兴起,想要一杯带冰的朗姆酒,但找到的替代品也只能给人失落的欲望上更添一层愠怒。在情况变得更加严重,我们不得不采取激进措施之前。 安柏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第106章 安柏(10) 安柏有个毛病,我称之为“命名冲动”。 她总给人和地点乱起名字,但最后那些名字总会比原名更加深入人心。我们的房子就叫“玫瑰庄园”我刚听到时脸上一定写满了惊讶,因为安柏紧接着便对我说: “我知道它简直俗到不能再俗了,但是怎么样也得向房子的女主人和她从前的那些辛勤工作致敬啊。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没怎么被说服,但去争论也没用。 我们雇的小伙子名字很普通,叫路易,也被改成了“阿飞”。 他个子很小,胖乎乎的,皮肤黝黑,长相平庸,还有些女性化。第一眼看上去,和路易的外号实在不般配,但慢慢地我们就习惯了他的新名字,他自己也是。 安柏为人“命名”时总是这样,总要过一段时间,大家才能发现新名字简直一针见血。当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就搬入了玫瑰庄园。安柏随即开始联络那些可能的空姐。她说起了“即时可用性下限”。 让我想到政客,更让我想起经济学家,他们一给某种活动命名,它便顿时变得不可更替、确凿无虚,并立即获得了一种毋庸置疑的生命。 还有制服的问题,是我提出的解决办法,并且一直坚持,自己的重要贡献应当被承认。阿飞有许多酒店朋友,许多机组都会下榻他们工作的酒店。他与他们串通好,在空姐把制服交给他们熨烫或清洗的那几个小时把衣服拿走。 一位曾在服装精品店负责修改成衣的裁缝则趁机拷贝下制服的式样,再根据安柏的议,加人一些小的修改。几天后,一系列制服就已准备妥当,我们则再次开始光顾大酒店的酒吧,那是生意里比较棘手的阶段。 众所周知,条子们与酒保、侍应还有大堂经理们都保持着联系,这些人是无价的信息来源需要在一开始就用足够的摩拉诱感他们,避免他们把信息交给当局。 我们行事时一直很谨慎。几天后就收到了第一波来电,女性员工差不多已经塔训好,生意开始了,尽管如我们预期般缓慢,但是并没有遇到大的阻力,基础也铺设得坚实稳固。 罗莎房东会定期出现,她喜欢听我们讲的资事,她管这笔生意叫卖空姐。 我得承认,在那里发生的许多事已经从我的脑海中被抹去了,也许是由于它的结局吧,我有些无法从它所造成的后果中完全恢复——我对那段时期的记忆实在模糊得很,能回忆起的只有一些面孔,还有一些人说话的口音,以及几桩比较特别的事件。 最开始,房子里有五位姑娘。 每一位都能完美地代表对应航空公司所要求的形象——金发姑娘英语说得很不错,可以完美无瑕地扮演航空的空中小姐。一位雪茄肤色的黑发女孩,五官古典,黑色直发盘成发髻,远远地透着沙漠气息,与皇家航空的制服相得益彰。我们为她编造了来自须弥的父母,还有在教令院度过的有趣的学业生活。 第103章 安柏(7) 一个下午,我们在酒店大堂的扩展露台上喝到了纯生啤酒——是一位与我们相处愉快的酒保变戏法似的搞出来的,这在那地方可不常见。 热气从石砖上弹起来,让裹在热浪里的出租车都变了形,它们正泊在那里,等待着哪位在烈日下有心购物的客人出门乘坐,两辆小巴士停在了门口,从上面走下了在璃月换乘的机车组成员。我们瞧着那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枫丹人的家伙。 制服和他们并不太搭“枫丹人穿什么制服都不合适。”安柏说。 她在这一点上和我看法相同,“他们身体特征太明显,简直像小说里的欧洲人,那种制服璃月人穿起来倒是很合适,一穿上大家就都一样了,每个人都像是匿名了似的,可是他们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比如这个组长小姐,我跟你打赌,她住在枫丹首都,但她不喜欢住在那儿,她肯定有个哥哥,做海上生意,还有另一个,是打高尔夫球的。”我说她讲得夸张了点儿。 无论如何,也没法印证她的猜测。 我可不会去问那位又瘦又高、宽肩膀、小麦色脸庞的优雅女士这样的私人问题,安柏敷衍地笑笑,没把我的话当回事。随后,她忽然专注地走起神来,毫无疑问,这位女士又开始动她有名的脑筋了。 我们把酒喝完,去了饭馆,想来一盘美味的杏仁豆腐,就在那时派蒙飞了出来估计是因为寿司实在是吃腻了。 吃饭时两人没怎么说话,回酒店后甚至更沉默了一些。 我们躺在床上,赤裸着身体,开着窗,向往着到来的一阵阵微风。安柏的一言不发让我察觉到,此刻并不适合享受鱼水之欢。于是在纯生啤酒还有餐馆的清酒的引领下,我走入了深深的梦境。醒来时,下午已经快要结束艳阳了——已经开始练习发射它难以解译的黄昏信号。 安柏在洗澡,她正唱着一首流行歌曲,忘掉的词就用相近的语音哼哼过去的,真是可爱。走出浴室时,她裹着一条印有古蒙德文字的浴巾,是在须弥大巴扎集市买的,结果却是璃月生产的。“不管怎么说质量非常好。”她言之凿凿,语气和所有不愿意承认自己受骗的人一样。 安柏在床角坐下,每次要做严肃计划时,她就会这样。她一边用梳子梳头,一边开始讲她在午饭时想到,随后又在我睡觉时——一定是这样——仔细打磨着计划。 “旅行者”她说道,“我已经有办法了,可以让咱们不怎么干活儿就能拿着足够的钱离开这里。也就是说,不用做太多咱们不喜欢也不值得尝试的事。你得好好听,也别打断我。等我说完了,你再告诉我你怎么想。听好了,可以打造一座青楼,里面只招在璃月过境的或者其他有名的航空公司的空乘员。你别摆出那种脸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然不是真的空姐啦。我还没有疯到那种程度。咱们可以找些想做这行的女孩子外形得好到真能做空中小姐。咱们做些制服,给她们培训一下:比如专业词汇、她们公司的航线、机组成员、日常服务中的趣闻逸事,还有在陆地上的日常生活这些。我有一份当时在璃月开精品服装店时的客户名单,可以从上面找第一批候选人。” 第104章 安柏(8) 她们中的有些人当时已经在过我爸所说的“风流生活’了,另一些巴不得也能过上。在吸引客源方面,咱们有两组合作伙伴,只要咱们周期性地把一部分摩拉打给他们,他们就会参与: 一组是大酒店酒吧里那些“调酒风格被咱们带偏了的”酒保,还有一组是那些酒店的大堂经理,其中的一些本身就会为客人们提供此类信息。 嗯,我知道,一切都会严格保密,谨慎进行。不管怎么样,早晚条子都会出现。在精品店时,我已经获得了一些相关经验,一些女孩得为了生意牺牲。拿一些摩拉,巧妙地安排好,就能解决余下的事。 地点得选在酒店附近的居民区,得有仓库、餐厅、夜会。 这个酒店附近,我已经发现了几条符合条件的街道——咱们得谨慎点儿找。是的,周围的房主要是知道那是什么生意,肯定会抱怨。我比较倾向于找一个可以开诚布公说实话的房东,房子里的运作一定要非常小心。每次两个,最多三个姑娘。肯定不能跳舞,每个房间中的音乐音量由咱们控制,姑娘们在客人来前打扮好。客人们要电话预约好才能来,她们不能在房子门口下出租车或任何汽车,要在最近的街角下。 每次只能进一个人,绝对不能两个一起进。 还得做好准备,因为时间一长,航空公司肯定会抱怨。 这生意也做不长久,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那些制服不可能和真正的空中小姐穿得一样——要做一些改动。如果客人问起来,就说是在某些航线上正试穿的新款式。付款方面,客人愿意付多少,姑娘都会收下,这是自然。但是客人到达房子时,在进入房间前,要先交一万摩拉。 姑娘每个月要付给咱们一笔固定的款项,无论她从客人那儿拿多少,交的都是这个数。要是哪个客人爱上了哪个女孩子,咱们就想方设法制造障碍,不让他轻易见到她:他们给她安排了新的航线,她正在休假,或者正在枫丹参加培训,任何听起来又专业又合理的借口都可以。 要拉开他们见面的间隙,而不是彻底阻止见面。如果客人想和两个姑娘一起玩儿,就要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姑娘们要保守自己逃出来的秘密,不想被同行看见,哪怕是别的航空公司的。基本上就是这样。 一个知根知底、可以信任的客户,倒是可以再享受些更特别的服务。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我惊叹于安柏就这样做出了整个计划。在此之前已然忘记了她在这方面的天分,我向她表达了自己的赞叹,毫无疑问,整个计划都缜密扎实,看起来也完全可行,但有一点远比生意的运行机制更让我担忧。 “我怕,”我对她说,“要是运作得好,咱们就会无限期地留在璃月了。我可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儿。如果机械师哪天重整旗鼓,会有很多可以和他合作的机会的。而且,我已经有些厌倦这儿的气氛了。这儿什么可能性都没有,我的意思是,这儿什么可能性都有,但是可能没有哪个让我感兴趣。” 第105章 安柏(9) “在这一点上我的想法和你完全一致,旅行者。” 安柏把梳子放在了床上: “我也不可能余生都待在这里。你了解我的,如果眼前的一切让你腻了,那我也是。”说着, 她猛地把手拾到了额头那么高。 “但是我们做这件事,恰恰是为了至少把投资在这里的时间利用起来,攒够钱离开璃月,恰恰是为了能和机械师凑在一起再做点儿值得做的事——你手上得有钱才能实现啊。你也了解他的那些计划——他心里一直想做个船业大亨的小翻版。”我不禁笑起来,她把我们这位朋友的野心描述得实在太过准确。 准确又辛辣,因为机械师和我们一样,基本上都在一段又一段的生意间跳来跳去,基本上都不可能实现他的梦。那些我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放弃锻造的梦。显而易见,生命里永远都蕴藏着诸多更复杂、不可预见的意外,秘密对策便是,任其造访,并且不要在途中筑建幻想! 只是,机械师作为一个优秀的人,仍旧忠于他的宏大构想,在我们面前展开那些画卷时,仍旧说得头头是道、天花乱坠——不过这是另一件事了。 安柏的计划无懈可击,目前我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我们决定投身这场冒险,深信它能迅速高效地帮我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们没费力就找到了理想的房子。 房主是位上了年纪的寡妇。聊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便得知,她的过往岁月里也有许多涩情缠绵的章节,公序良俗从来都不是她行事的障碍。于是我们平静地向她坦承了租用房屋的目的。她只是问了问我们是否也会住在里面。我们回答说,两人自然也想住在里面,好给人留下值得尊重的、和睦的普通家庭的印象。见没有合同担保人,她便向我们要了三个月预支的房租。 大家在所有事情上都达成了一致,在很短时间里,我们便置办了家具,装饰了房子,把它打造成了明显带有安柏的蒙德风情的风格,舒适宜人。 一层的宽敞客厅里还有一处壁炉。地处热带,这实在惹人发笑:“只有在蒙德,旅行者,只有在蒙德才可能有这么讨人喜欢的怪东西。”安柏看着壁炉一一它透着建筑商所懂憬的所谓蒙德式高雅一一周围那一圈米白的巴洛克石框。 客厅通向饭厅,我们将后者改造成了客人与女伴相见的地方。并在客厅与这个更加私密一些的小厅之间安了一扇折叠门。一层的两个房间及一间用人房被打造成了各自带有独立浴室的卧室。安柏和我会住在二楼共享浴室的两个房间里。我们还共有一个露台,朝向邻居家荒废的后院。 二楼的另一间卧室被改造成了简易的厨房和存货充足的酒吧。 仆人的问题也被安柏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房东会不时过来看看我们对房子的改造是否和我们之前说的一致,也总是会露出介于喜悦和怀念之间的满意微笑。安柏向她提起仆人的事时,罗莎——这是寡妇的名字,她说:“可以把原来家中的两位黑人女仆中的一个派给我们。”每天来我们房子里打扫房间,再做一些其他活计。 这个办法很好,在酒店认识的一个小伙子很喜欢我们,也同意跟我们走。 第107章 茶博士 事情进展顺利,直到在第二年的早春时节。 安柏被当局的“小白子”所误伤,那时我和派蒙正在罗莎房东那里数赚来的钱——结果是钱以及到达了一个相当的水平——已经可以媲美我这些年下来温迪时不时给你发到空间背包里的创世结晶了。 那是一位在房子里经历过风雨的老顾客,生怕这次那些“小白子”误伤了安柏,后面就没有这样的老店子了。 但事实是,安柏伤在我和派蒙的细心照料下痊愈了。 痊愈的那一天,安柏和我躺在床上,望着窗户外的星空,阵阵夜风吹来,抚慰着我们的身躯,洁白的月光在赤裸的身躯上泛着希望与爱意的结晶光辉。 “旅行者,是时候回去了。”安柏说出口的时候,这一决定仿佛是许久之前就有了的,只不过在经历了前前后后的秋去春来到了此时,这个决定才开放,一如看见的花朵经历了发芽,生枝,展叶... 解散了这个“风雨”之地的时候,罗莎房东和机械师为我们送别,临行前派蒙有些哭哭啼啼的。毕竟在这个环境不错的地方还是呆上了还算不错的时日。 “下次见,朋友们,房东...”安柏牵着我的手,朝着温迪停车的位置,一步一步。 每一次迈下,别足以让我永远记住——仿佛失去的时光重现。 温迪还是老样子,喝了口苹果酒,问我进来如何,笑嘻嘻的样子在活泼的同时,也向传递了认同和羡慕的含义,估计是因为我和安柏之间的关系的原因吧。 车子渐渐启动了,派蒙听到窗子外的一声评书...那个讲评书的人是谁来着? 我们渐行渐远,璃月港的远门也刚刚驶离。 至于那个讲评书的地方与众不同——看起来挺放松。 让喝茶的人不禁连连赞叹,拍手称好。 本书完结通知 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本人第一本网文就此打住... 积累了许多经验,也有了导师指路,也在迭代更新中,期望能被更多人所接受。 下本小说,正在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