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钟王国传奇》 第一章 两个丫环辞工居然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风暴 战国时期,齐国首都临淄的一栋房子里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发表着他的演讲。下面坐着一百多个学生。 这是临淄城里的一所普普通通的音乐培训学校。今天,是该校全体学生毕业的日子。老人就是该校校长。 “各位同学,从今天开始,你们将各奔东西。有些同学会把音乐当做自己毕生从事的职业。有些同学可能只是会把音乐当做一种兴趣爱好,来充实自己的娱乐休闲生活。无论你们作出哪一种选择,我都会感到欣慰——” 曾国商人兴文也是这些毕业生中的一员。他是利用经商的业余时间来学校,参加学校的音乐课程学习的。偶尔他会缺课。校长和老师们总是会尽可能给他补课。他对校长和老师们充满了敬意。 毕业典礼结束了。大家彼此告别。 兴文急匆匆地走出学校,来到临淄街头。他一口气行走了好几个街区,直接来到了一家餐馆里。打工妹刘璐急忙上前,把兴文迎接到餐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面。 很快,餐桌上面就摆放起兴文最喜欢的几道菜。刘璐送过来最后一道菜的时候,发现客人兴文心事重重,根本就没有动筷子,根本就没有吃一口饭菜。 “先生,您今天是怎么了?是今天的饭菜不合您的口味吗?要不,我让厨师给您再做几道菜吧。” “不不不,没这个必要。我喜欢这几盘菜。” 兴文笑着回应刘璐。随即,兴文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刘璐,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兴文尽可能用简洁明了的话语介绍了相关情况。刘璐当即笑起来,与兴文小声交谈。 “什么?您希望我去一户人家当丫环?还有,我还要去应聘,去参加考试?只有考试合格了才能当丫环?这个也太搞笑了吧,这个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丫环不就是相当于奴隶吗?当然可能比奴隶的地位和待遇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是不是有一天还有人去参加考试参加应聘,只有合格了才能正儿八经地去当奴隶?另外,我可是天生愚笨之人,最害怕参加考试。还有,我可从来没有当丫环的经历。再说了,那户人家好伺候吗?” “刘璐,我可不是开玩笑。你要去的是齐国首富家族丁家。丁家大少爷的两个丫环最近闹着要辞工。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你必须参加应聘考试,必须进入丁家。” “丁家大少爷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丁家大少爷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正直善良聪明能干,是丁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当初您安排我来齐国,是让我为曾国效劳为曾国服务的。现在您让我去齐国首富丁家当丫环,岂不是有违初衷?还有,您让我去丁家当丫环,总要安排我一些任务吧。您究竟打算让我去丁家做什么?” “你现在不必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我现在就把任务告诉你,我担心你会弄巧成拙。你现在就一心一意去参加应聘,去准备做丫环。等到你在丁家站稳脚跟以后,我再和你联系。” 兴文表面上是曾国商人,其实他的真正身份是曾国君王最小的儿子,也是曾国情报总部的一名高级官员。 “我还有一个问题。丁家大少爷的那两个丫环为什么要辞工?我记得我曾经在去年的蹴鞠球总决赛期间见过那两个丫环。她们年轻漂亮能干。” “刘璐,你问得太多了。好吧,我还是回答这个问题吧。因为她们两人都爱上了丁家大少爷,可是丁家大少爷心中似乎早就有了其他的意中人。这就是她们辞工的真正原因。” “这个,原来如此。可是,万一将来有一天我也爱上了丁家大少爷,那可怎么办?” 刘璐笑着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哈哈哈,你如果爱上了丁家大少爷,而且丁家大少爷也爱上了你,我有什么办法?我当然只能表示祝福啊。当然,我可以预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了丁家大少爷,那么府河岸边有一个小伙子一定会感到伤心的。哈哈哈。” 刘璐刚才说爱上丁家大少爷的话语,不过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话。其实,刘璐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打工妹。她的真实身份是曾国情报总部最优秀的女特工。 丁氏集团高管任秋林暂时放下一切工作,接见了大少爷的两个丫环雅文和雅莉这对堂姐妹,极力挽留她们两人。雅文和雅莉似乎铁了心要辞工。 “好吧,那么,请二位说说你们辞工的理由吧。” 雅文雅莉没有料到任秋林会提出这个问题。她们当然不会说出她们两人爱上大少爷的真实想法。 可是,现在总要谈点辞工的原因或者说辞工的借口吧。雅文首先开口了。 “我们嫌工钱低了,所以要辞工。” “很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可以代表丁氏集团和你们两位谈谈待遇的问题。这样吧。我打算自作主张,把你们两个人的工资各自增加一倍。你们看如何?” 两个人铁了心要辞工。雅文当即说要增加就干脆把她们两人的薪水都增加到原先的十倍。雅莉也随即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任秋林惊呆了。工资增加到原来的十倍?他可当不了这个家。他当即回复雅文雅莉,说自己会立刻向掌门人汇报转告她们两人的这个要求的。 任秋林随即和堂姐妹二人告别。他立刻赶到掌门人办公室。丁氏集团掌门人丁实惠听了任秋林的汇报,立刻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丫环居然也敢大言不惭地提要求?她们要求获得目前薪水十倍的待遇?她们配吗?任秋林,你是怎么想的?” 任秋林沉思片刻,随即马上回答说:“雅文雅莉她们非常敬业。她们其实不仅仅只是大少爷的丫环,不仅仅只是做一些端茶倒水做饭打扫卫生的事情。她们还跟着大少爷学会了许多做生意的窍门,所以她们同时也是大少爷的商务助理。” “她们两人配合大少爷,为丁氏集团的生意版图的扩大做了很多事情。我希望老爷答应她们的这个要求。毕竟万一她们真的辞工了,那么要想再找到如此优秀的人是很困难的。” “废话!看来,你就喜欢和稀泥。六年前,也就是雅文雅莉她们参加丫环应聘考试的那一次,我记得前来我们丁氏集团参加考试的齐国女子足足有一千多人。” “可是,可是,老爷,时过境迁。有时候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任秋林,你知道你为什么为我打工,而不是我为你打工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成为齐国首富,而你只能是打工族一员吗?” 任秋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是啊,任秋林如果能够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弱点和不足,随后加以改正的话,不说他现在能不能当齐国首富的可能性,至少他也能够自立门户,当一个比较富裕的大老板,而不是只能在丁氏集团当一个憋屈的高管。 丁氏集团掌门人洋洋得意地在部下面前炫耀自己成为齐国首富的秘诀。 “一直以来,我丁实惠总是尽可能压榨员工,尽可能克扣员工,尽可能让他们除了养家糊口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积蓄和余钱。打工者有了积蓄和余钱,就会干什么?他们中间的少数人就很可能野心膨胀,就很可能想着去自立门户去创业,那么我们丁氏集团平白无故就多了许多竞争对手。” “所以我必须尽可能地从打工者身上赚到血汗钱。我必须尽可能地剥削打工者的劳动成果,以此阻止他们自立门户创业的可能性。这就是我现在能够成为齐国首富的真正原因。” “现在你居然为雅文雅莉这两个小丫环说话,简直是糊涂到家了。是谁在给你发放薪水?是雅文雅莉她们两个丫环还是我丁实惠?” “老爷,对不起。我错了。是老爷在给我发薪水。” “你不用再挽留她们两人了。让她们走吧。我们丁氏集团少了她们两个丫环,一定会照样生意红火的。” “可是,老爷——不,老爷决策英明。我这就去安排她们两人的离职事宜。” 丁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丁家大少爷丁嘉义心里感到非常苦恼。他非常器重雅文雅莉她们两人,很认可她们两人的工作,尽可能为她们两人争取一些合理的权益,但是父亲的手臂伸得太长了。 父亲几乎控制着丁氏集团的一切。他作为未来的掌门人,从来就没有多少自主权,几乎总是做一个执行者,只能一五一十地执行父亲作出的决策和计划。这不,自己连自己手下的两个得力助手都无法挽留。这简直太窝囊了。 丁嘉义收拾完办公室里面的一些物品,随即走出办公室。接下来三天,他要完全脱离工作。他已经早早向父亲请假。他要借用三天的时间去蹴鞠球俱乐部踢球。本年度齐国蹴鞠球总决赛即将开始。丁嘉义是齐都蹴鞠球队的队长。该队的目标就是夺取本年度齐国蹴鞠球总决赛的冠军! 第二章 齐国神秘女郎偏偏喜欢上一个傻瓜 “左路!各位注意左路的防守!” “分球!赶紧分球!别做独狼!别吃独食!” 临淄城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蹴鞠球场,一场蹴鞠球比赛正在紧张进行着。这是齐都蹴鞠球队的一场内部比赛。比赛很快结束了。作为球队队长的丁嘉义开始总结点评今天训练赛的得失。 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球场边沿。来人是球队的一个队员,名字叫做望海的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 望海总是迟到,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然,望海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在球场上还是有一些出彩的时候。他速度快,突破能力很强,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会走神。 他往往在带球极速攻入对方的禁区的时候会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探究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之类的问题。 球员望海先生认为,人活着就是为了体验,体验开心、快乐、幸福、忧愁、悲伤、紧张、不安、困扰、难过、寂寞、孤独、圆满、缺憾、成功、失败、喜悦的感觉。人活着除了满足吃喝拉撒睡的需求以外,还有与生俱来的追求成就的渴望,比如,追求归属感、权力、地位、物质、信息等等。现在自己控制着球,从而变成了球场上万众瞩目的焦点人物。这该是自己多么难得的风光的被人羡慕嫉妒的时刻啊。 望海立刻浮想联翩,感觉心潮澎湃。只是,他恰恰因此错失攻破对方球门的良机。 望海缺席训练赛的时候,球队多数人都不止一次提出开除望海。毕竟迟到和缺席训练赛是望海的家常便饭。这样的一个屡屡违反俱乐部纪律和规定的吊儿郎当的队员留在球队里,其实是一个祸害,其实最容易涣散军心。 你望海要是个摔跤运动员或者格斗运动员,你随便怎么胡搞都无所谓。但你望海是团队运动蹴鞠球项目的运动员,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影响到你的队友乃至整个球队比赛成绩的排名,所以你就不能我行我素,就不能什么事都依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球队队长丁嘉义也赞成开除望海,然后接纳一个新的敬业的球员。毕竟要求加入球队的人早就在临淄街头排起了长队。只是俱乐部投资人兼俱乐部总教练何力一次次否决了大家的建议。何力极力为望海辩解说好话。何力要求大家宽容大度一点,不要太苛求别人。 大家看在何力的面子上,也就一次次容忍了望海的出格行为。 总决赛总算到了。数以千计的观众涌入临淄的齐兴蹴鞠球场。参加总决赛的两个球队是齐都蹴鞠球队和济西蹴鞠球队。 济西蹴鞠球队队长是巴起源。巴起源其实是丁嘉义最要好的朋友。他是济西人,客居在临淄。巴起源其实是齐国大军里面的一个中级军官。巴起源也想让自己所在的球队夺得本年度齐国蹴鞠球总决赛的冠军。 巴起源和丁嘉义两个人在球场上是对手,在球场下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比赛即将开始。望海迟迟没有出现。接着,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开始传遍球场。伟大英明神武的睿智的齐王即将首次前来球场观看总决赛。这是蹴鞠球总决赛历史上的首次出现齐国君王的身影!观众们沸腾了。他们欢呼雀跃。 在齐王进入球场的时候,一个神秘的女郎戴着宽檐帽子也出现在球场的观众席上面。 比赛开始。这个神秘的女郎和身边的两个女伴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面一个个奋力奔跑的球员。 巴起源和丁嘉义引起了神秘女郎的特别关注。他们两个是谁?神秘女郎询问着身边的两个女伴。两个女伴急忙回答相关情况。神秘女郎不停地点头。她感觉今天不虚此行。 “主人,您打算首先恩赐给谁一个机会?” “首先给巴起源吧。给巴起源一个机会吧。” “可是,主人,巴起源家里条件不好。他们一家是济西最贫困的人家。他们全家来到临淄已经十几年了,到今天依然无房无车。别说马车,他们全家就连牛车都买不起。丁嘉义就不同了。丁嘉义是首富家族丁家大少爷。您为什么首先不给丁嘉义机会?而是给巴起源这个穷小子机会?” “因为巴起源更加帅气更加养眼!只要巴起源跟随我,将来他们全家财富超过丁氏家族财富还不是小菜一碟。哈哈哈哈哈哈。” “主子说得太对了。嘻嘻嘻。” 现在场上比分为五比五。望海带球进攻。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济西蹴鞠球队的队员们一个个在望海面前出现失误。只有巴起源顽强地阻挡住望海。巴起源的一个同伴居然冲撞巴起源。 望海趁机带球到了对方球门跟前。守门员出现了巨大的失误。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望海攻入了关键性的一球!绝杀对手! #观众们欢呼起来。毕竟现场观众大多数都是临淄人,大多数都支持临淄蹴鞠球队即齐都蹴鞠球队。 神秘女郎笑着摇摇头。一个女伴当即询问神秘女郎对这场球赛的看法。神秘女郎微笑着答复说。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假球。不过,这场假球来得正是时候。伟大英明的君王刚好在球场观赛。这样一来,明年的蹴鞠球比赛经费就可以大幅度上涨了。皆大欢喜啊。缺乏训练经费的济西蹴鞠球队这样一来就人人有红包可以领取了。当然,巴起源这个傻瓜除外。唉,我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上了巴起源这个傻瓜呢?” “主子说得太对了。这场假球如同及时雨。望海他——” “嘘——不许你提这个名字!”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冒失了。请主子原谅。” 被主教练力保的望海其实是齐王的儿子,是齐国公子!齐王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攻入了最关键性的一球,自然是喜笑颜开。 伟大英明神武的齐王亲自给总决赛冠军齐都蹴鞠球队颁奖。齐王举起黑陶蛋壳杯。 齐都蹴鞠球队队长丁嘉义兴冲冲地上前,伸手打算领取齐王手中的黑陶蛋壳杯,可是意外的一幕出现了。齐王居然完全无视丁嘉义伸出来的手臂,而是走过丁嘉义站立的位置,把黑陶蛋壳杯直接塞到了自己宝贝儿子望海的手中。 望海高高举起黑陶蛋壳杯,然后环绕球场奔跑一圈,受到了全场观众的欢呼。 齐王随即大声宣布一个决定。明年,所有参加最后阶段比赛的十六支球队都会获得充足的经费。 齐都蹴鞠球队投资人兼总教练何力开心地笑起来。他看着自己手下的队员们。傻瓜,你们当初还一个劲要求我开除望海。假如当初我开除了望海这个王子,那么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君王还会如此重视蹴鞠球这项运动吗?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明年,我们俱乐部的日子就更加滋润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章 男人要珍惜吃软饭的机会 一年一度的齐国蹴鞠球总决赛结束了。颁奖仪式也结束了。人们开始退场。此时此刻,观众席上面的美女们一个个躁动不安。 美女们一个个左顾右盼,四处张望,寻找着她们心目中的男神。这不,她们一个个站立起来,离开各自的座位,随后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向球员通道奔跑过来。打算退场的两支球队的球员们一个个被美女们拦截住了。 “帅哥,帅哥——” “帅哥,你太厉害了。” “帅哥,妹妹我好喜欢你。 “帅哥,今天晚餐我请客。帅哥,你愿意赏脸吗?求求你了,别让我失望哦。” “帅哥帅哥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小米。” 球员们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珠,一个个慌忙逃窜。美女们当即追赶过去。球场出口的地方陷入一片混乱。 临淄的一条极其偏僻的小巷子里面,一个个茅草房子歪歪斜斜地站立在小巷子的两边。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散布着一些砖头瓦砾。 是的,尽管临淄是当今战国时代天下最繁华最发达的大都市,尽管临淄拥有天下最多的豪华建筑,但是再繁华的地方也有穷人。再繁华的城市也有低矮的棚户区。你行走在大城市的街头,如果不注意仔细观察的话,你就只能看到满眼的繁华和兴旺,而看不见偏僻角落里面的落后与破败。 一个衣着光鲜的媒婆被几个随从护送着,来到了这个穷人聚居的街区。媒婆看着破败不堪的街区,不由得眉头紧皱。要是往常,她才不愿意来到这样贫困的居民区哩,毕竟这样的地方会弄脏她的高档鞋子的。 只是今天她不能不来。一个大客户要求她过来。丰厚的出场费也吸引着她过来。媒婆和助手们艰难地行走在狭窄的小巷子里面。她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巴起源家。 这哪里是一栋房子?这不过是一个奇怪的歪歪扭扭的容器。里面家徒四壁。除了两张床以外,就连凳子椅子也没有。 有人可能会有一个疑问。巴起源是齐国大军里面的一个中级军官,薪水应该不会太低,怎么家里就是如此贫困? 原来,巴起源的父母来到临淄做小本生意,一不小心亏损了,欠下大笔债务。巴起源不得不用自己的薪水帮助家里一点点偿还债务。 巴起源的父母看见一群衣着光鲜的陌生客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前,顿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媒婆只好询问是否可以让她们进来,并且给她们一个坐下来的地方。巴起源的父母说大家可以进来并且可以坐在床沿那里。 见多识广的媒婆一眼就可以看出,巴起源的父母身子极度虚弱,而且是营养不良的表现,于是首先关切地询问他们胃口如何。 巴起源的父母笑起来,说他们两个人的牙齿早就掉光了。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吃软饭。 “吃软饭好啊。您二老牙齿不好,吃软饭就可以便于消化食物。哦,对了,你们儿子巴起源是否喜欢吃软饭?” “对不起,你们怎么会问起我儿子是否喜欢吃软饭的问题?” 巴起源的父母对这些陌生的来客感到困惑不解。他们破败不堪的房子里从来没有任何外人出现过。毕竟富贵的人们认为穷人的身上都充满了穷气。富贵的人们必须竭尽全力地远离这些最下贱的穷人,绝对不能沾染穷气。他们私下里称呼底层老百姓为不可接触之人。 今天,居然有一群打扮入时的贵人出现在自己家里。这是他们全家的莫大荣幸。 媒婆笑嘻嘻地开导着巴起源的父母。 “是这样的。只要你儿子巴起源愿意吃软饭的话,那么很快地,你们这个破落的茅草房子就可以变成坚固耐用的坚不可摧的砖瓦房。” 巴起源的父母更加困惑不解。怎么会这样?我儿子只要吃软饭,茅草房子就可以变成砖瓦房?难道我儿子吃软饭可以招引来一个法力无边的魔术师? “可是,我儿子牙好胃口好。他从来不喜欢吃软饭的。这可咋整啊?这可咋整啊?” “哈哈哈,太有趣了。你们二老误会了。我现在说的这个软饭,其实不是你们二老牙齿不好所吃的那个软饭。” “这个软饭不是那个软饭?你说的话语听起来怎么那么拗口啊。那,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软饭呢?我只知道,反正不加水,不加足够的水,是很难做出软饭的。” “哈哈哈。巴叔巴婶,您二老听我解释。是这样的。只要你儿子巴起源愿意跟我们齐国的一个姑娘谈恋爱,然后和她结婚成家,然后呢,你儿子就可以依靠女方家改变命运。这就是俗话说的吃软饭。” 巴起源的父亲立刻亮明自己的观点。 “哎哟,一个大男人,不愿意奋斗,成天就只是想着这样去依靠女人吃软饭,那多不好意思,多难堪,多丢人啊。” “巴叔,您这样想就不对了。软饭好吃。吃软饭其实很好。吃软饭其实不丢人。我可以公开一个数据。当今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都天天盼望自己可以有机会吃软饭。当然,问题是,想归想,而想吃软饭是否可以变成现实那就难说了。毕竟吃软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说什么?吃软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当然了。我今天就给巴叔巴婶解释一下。吃软饭难,难在哪里?首先,这个女孩子必须家境优越。其次,这个女孩子必须愿意给某个男孩子吃软饭的机会。再者,这个男孩子自己首先必须有两把刷子,比如必须阳光,必须帅气,必须养眼,必须谈吐不凡,必须说话风趣幽默,必须爱干净,必须会给人家女孩子献殷勤,必须每天变着花样给人家女孩子制造惊喜制造浪漫的情调。总之,一个男孩子想要吃软饭,就必须时时刻刻要围绕着人家女孩子转,就必须时时刻刻要讨好人家女孩子。” “等一下,等一下。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男孩子,如果每天就只是围绕着人家女孩子转,如果每天就只是考虑讨好人家女孩子,如果每天就只是想着变着花样给人家女孩子制造惊喜制造浪漫的情调,如果天天就只知道给人家女孩子献殷勤,那么他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奋斗去干事业?” “一个男孩子一心一意只想着讨好人家女孩子,注定是不会有什么机会取得事业的成功的,注定是没有什么前途没有什么出息的。我的儿子巴起源可是有梦想的人。他一定会努力奋斗追求梦想的,所以他没有时间没有功夫去吃软饭。” 巴起源的父亲虽然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但是他却是一个很有头脑很有见识很有主见的人。 媒婆听见巴起源的父亲如此分析一番,自然是不认同的。她必须想方设法说服对方。现在,只有说服了对方,自己才有可能最终完成任务! “巴叔,一个男人干事业,最终要达到的目的不就是买房子买车子,买豪华马车,品尝美酒佳肴,享受生活的美好,当然还有购置田地,对不对?” “现在,我给你儿子巴起源介绍的人家女孩子,可不一般。人家女孩子手头就有几栋现成的房子,可以拿出来给巴叔你的儿子居住,还有现成的豪华马车给你家儿子乘坐,还有现成的数不尽的美酒美食供你儿子享用。你儿子如果和这个女孩子结婚成家,就立刻可以拥有这一切。这叫什么?这就叫一步到位呀。” “所以说,吃软饭好处多多。软饭甜,软饭香。软饭吃起来喜洋洋。比如,临淄是国际化大都市,房价太高了。就是普通的临淄人哪怕不吃不喝,把自己所有薪水都存起来,也需要三十多年的积存。你儿子一结婚就可以在临淄住上大房子。这是多少尚未结婚的男子们梦寐以求的好事啊。你家巴起源可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啥?原来这就是吃软饭啊。哎呀,我儿子怎么运气就是这么不好呢?他怎么就错过了这么难得的千载难逢的吃软饭的机会呢?” “你儿子没有错过啊。我们现在过来,就是送给你儿子一个绝好的吃软饭的机会的。” “对不起,是这样一回事。我儿子去年就稀里糊涂地跟附近不远处的一个姑娘谈恋爱然后订婚,大概明年就要办婚事了。这,这就等于是错过了吃软饭的好机会了。” “这还不好说吗?你们可以退婚嘛。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是谁看中了你们的儿子巴起源吗?天上真的掉馅饼了,而且刚好砸中了你儿子的头。” “谁,谁稀里糊涂地会看中我们家的傻儿子呢?” “巴叔巴婶,你们家的儿子可不傻。巴叔巴婶,是我们齐国的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君王的女儿,也就是我们齐国的公主看中了你们家的巴起源。吃这个软饭的机会可是太难得太稀罕太珍贵了。” “哎哟,你们快别说了。你们越说我们越难受。我们家儿子居然一不留神就失去了如此难得的吃软饭的机会。” “你们退婚不就得了吗?问题不就可以解决了吗?然后你们家的儿子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吃软饭,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吃软饭,就可以少奋斗十几年啊。你们二老一定不要迷糊,一定要劝你们的儿子巴起源抓住这个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这个媒人,今生今世作为一个女子,实在是太羡慕那些吃软饭的男孩子了。下辈子,我再也不想做女人了。我就想投胎成为一个男子,然后就去寻找一个富有的女子,和她结婚成家。这样我就可以吃软饭了。” 巴起源的父亲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 “可是,问题是,我们穷人不能言而无信。我们穷人必须信守承诺。我们穷人必须说话算话啊。所以,退婚是万万不可能的。哎呀,这,这只能说是我们太没有运气了。” 媒婆一次次的劝说完全落空。最后,她气急败坏地无可奈何地只好起身离开。 媒婆走了。巴起源家里是不是就安宁了?不,茅草房子里很快就响起了争吵声。 “老头子,我们家巴起源明明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孩子谈恋爱。你为啥说假话?你为啥欺骗人家媒婆?公主看中了我们家的宝贝儿子。这说明我们家的宝贝儿子有出众的能力。我们难道不应该促成这桩好事吗?” “姑奶奶,我就只知道一句话。女比男强,好事不长。我们家的儿子是一个男人,是一个男子汉,就只能靠自己,就必须自立自强,就不能指望着依靠女人吃软饭!一个男人就必须有一点骨气!” 丁氏集团招聘丫环的活动正式开始。报名参加招聘的齐国女子已经超过了一千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齐国女子争先恐后地想要当丫环?说实在的,丁氏集团名义上是给大少爷招丫环,但是大少爷的丫环除了扫地端茶倒水做饭之外,也需要给大少爷办理很多生意上的事情,就相当于是商务助理一样。所以,不少女子其实是想跟随大少爷学习一下做生意的窍门的。 所以,想要当丁家大少爷的丫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这不,考试开始了。各种体力比赛和智力比赛轮番出现。被淘汰的女子越来越多。最后胜出的两个幸运儿,一个就是刘璐,另外一个就是颖儿。她们两人聪明能干,而且美如天仙。 此颖儿就是当初蹴鞠球总决赛观众席上面的那个神秘女郎。此刻,她感觉自己的计划即将获得圆满成功。 只是,丁氏家族的掌门人发现这个颖儿有些不对劲。她无论是做什么事情,比如洗碗或者做清洁,动作都极其缓慢,而且总是必须首先看着刘璐。旁边刘璐怎么做,她就模仿着怎么做。 一句话,颖儿完全没有做家务活的熟练程度。唯一的优点就是,在协助大少爷丁嘉义起草商务函件的时候,她会有不错的表现。 颖儿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总喜欢每天到隔壁的一座茶楼里喝一种特制的茶。 丁氏集团掌门人最后发现,颖儿不是去茶楼喝茶,而是以喝茶为借口去茶楼讨教。茶楼里的某些员工居然和王宫有密切的联系。 有钱任性。丁氏集团掌门人最后扔出一笔钱给茶楼里面的一个员工。这个员工随即悄悄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颖儿居然是齐王的女儿,是齐国公主! 掌门人完全傻眼了。他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听取任秋林的意见。是呀,当初如果自己满足雅文雅莉她们两人的涨薪水的要求的话,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事情的发生了。麻烦终于来了。 第四章 大少爷,你这是暗恋,是单相思,不是爱情! 齐国首富,丁氏集团掌门人丁实惠顿时坐立不安。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立刻找到自己的得力助手任秋林。他向任秋林讲述了丫环颖儿的真正身份。 什么?刚刚招聘进来的丫环颖儿是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齐王的女儿?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任秋林被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毕竟,他是这次招聘丫环行动的第一责任人。招聘行动由他全程负责。现在自己居然一不留神就把人家高傲的公主给招聘进来了。 这绝对是自己工作上的严重失误。任秋林感到头脑一片混乱。丁实惠询问左秋林,人家公主为什么会隐瞒身份来到丁氏集团当丫环。 “这个,这个,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的神秘力量吧。” “胡扯。什么爱情的神秘力量?爱情算个啥?爱情算个屁?爱情值个屁?颖儿公主一定是怀有什么目的,前来我们丁氏集团当丫环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现在丁氏集团掌门人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万一是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君王安排颖儿公主前来丁氏集团卧底当丫环,那可就麻烦缠身了。 这就表明,伟大的君王可能会对丁氏集团采取什么行动了。丁氏集团的未来堪忧啊。搞不好,丁氏集团说不定就有关门倒闭的可能。 掌门人急得团团转,而且满脸愁容。 “对不起,老爷,我不明白您在担心什么。您可能想多了。颖儿公主可能是感觉无聊,于是就特意隐瞒身份,前来我们丁氏集团当丫环打工的。颖儿公主可能纯粹就是想搞一个恶作剧,以此让她自己还有周围人开心一下吧。” “不,事情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颖儿公主即便无聊,也不可能来到我们丁氏集团当什么丫环。颖儿公主一定是来刺探我们丁氏集团的商业机密的。她一旦抓住了我们丁氏集团的什么把柄的话,我们丁氏集团就会陷入灭顶之灾。” 齐国首富很清楚自己在做生意的过程中用尽了各种不正当的手段。他连儿子嘉义都瞒住了。假如人家公主就是来调查丁氏集团的话,万一查出他这个首富采用的那些不正当手段,丁氏集团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这可怎么办啊。 “老爷,这都是我工作严重失误造成的。请老爷重重处罚我吧。” “现在是我们讨论如何处置这个麻烦的时候。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如何处罚你。你现在必须立刻给我考虑一个周全的办法来应对这一切。” “老爷,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立刻马上向大少爷通报这个情况?” “且慢!我最了解嘉义这个儿子。嘉义容易冲动,做事情也不考虑什么后果。我们如果突然告诉嘉义这个实情,嘉义可能会干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我们得罪一个丫环事小。我们得罪了人家公主,那就等于得罪了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君王。那可就麻烦缠身了。” 丁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丁家大少爷丁嘉义难道就一无所知,就一直被蒙在鼓里吗?不,不。这不,一天早上,一个向来被大少爷丁嘉义看不起的人过来了。他就是望海。不久前,丁嘉义总是想让蹴鞠球俱乐部总教练开除望海这个队友。 “望海?你今天怎么有功夫上我这里逛逛?” “对不起,嘉义,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告诉你。” “你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不可能吧。你开什么玩笑?蹴鞠球队现在已经解散了。明年春天蹴鞠球队才能重新集结。我是一个生意人。对于做生意,你又没有什么兴趣。我们两人之间除了蹴鞠球,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共同感兴趣的重要的事情可以说的?” “嘉义,你听我说。你最近刚刚招聘的丫环颖儿其实是我的妹妹。” “什么?我们丁氏集团刚刚招聘进来的丫环颖儿是你的妹妹?这个的确有些出乎意料,可是,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望海知道必须公开自己的身份了。 “我和颖儿的父亲就是当今齐国的君王。” “什么?你是我们齐国的王子?这,这,简直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哦,原来如此。” 丁嘉义当即不由得想起了先前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怪不得你屡屡违反蹴鞠球俱乐部的规定,尽管大家几乎一致要求开除你这个破坏规矩的球员,而俱乐部还是拼命袒护你。颖儿是公主?这,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颖儿为什么会甘愿委屈自己来给我当丫环?” “因为我妹妹颖儿她爱上了巴起源和你。她首先想和巴起源结婚,结果被巴起源的父母拒绝了。她随即看中了你。她想得到你。她认定你是天下难得的帅哥美男子。她想要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情况?是你的妹妹要求你这样做的吗?” “不,不,是我自作主张前来告诉你实情的。”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情况。” “我妹妹颖儿刁蛮任性,有些蛮不讲理。我担心她和你会发生什么冲突。冲突一旦被我父王知道,很可能导致丁氏集团陷入困境。” “我们丁氏集团就是陷入困境,那也与你无关啊。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丁氏集团是我们齐国经济的台柱子。丁氏集团如果陷入困境,必然会导致我们齐国经济发展停滞不前。我是齐国人。齐国经济发展停滞不前,我也会受到影响啊。所以,怎么能够说与我无关呢。” “恩,你这么解释倒是说得通。可是,望海,你妹妹颖儿她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表现得中规中矩的。” “这不过是她极力克制自己的结果。这种情况是不可持久的。总有一天,她会在你面前暴露出她的刁蛮任性的真面目的。如果你拒绝和我妹妹谈恋爱,她就会由爱生恨,随后她就会把你们丁氏集团整惨的。” 啥?她会把我们丁氏集团整惨的?丁嘉义立刻紧张起来。公主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恋爱应该是男女双方都自愿啊。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强迫人家男孩子谈恋爱呢? “那,望海,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嘉义,你可别向我提这个问题。我其实并不知道答案。也许,只有你自己才能寻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望海说到这里,立刻就不辞而别。丁嘉义呆若木鸡,站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丁嘉义忽然发现,自己从前其实有很多很多的错误想法。比如,从前他总是不喜欢望海,看不起望海。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情,他明白望海其实是一个有原则的值得他信任的人。 还有,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丁嘉义又稍稍有点安心。颖儿公主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爱情的原因前来丁氏集团当丫环的话,事情似乎还好解决一些。毕竟其他的什么刺探丁氏集团商业机密的阴谋论就可以排除了。 还有,颖儿公主的事情恰恰可以成为他在父亲面前为自己据理力争的一个助力点。 丁嘉义立刻赶到父亲的办公室,向父亲报告了这个情况。丁实惠装作一副刚刚得知情况的样子,在表现出惊愕的表情以后,随即就连连询问自己的宝贝儿子应该怎么办。 “父亲,这一切都是您的失误造成的。我作为我们丁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几乎完全没有任何权力。您的掌控一切的欲望太强烈了。其实这并不利于我们丁氏集团未来的发展。” “我的前面的两个助手雅文雅莉她们工作非常努力。她们要求涨薪水的要求也非常合理。我赞成给她们涨薪水,希望用涨薪水的举措留下她们两人,但是,父亲您蛮横无理地拒绝了她们两人的合理要求。”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有失误的地方。我会立刻向你下放一部分权力的。那么,儿子,颖儿公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你可要慎重考虑啊。你可不能让人家公主难堪啊。” “父亲,这个我会掌握分寸的。我的原则就是,首先要有利于我们丁氏集团的整体利益,其次,我绝对不会让人家公主受到委屈的。” “你的想法很好。我授予你充分的权力来处理这件事情。另外,不超过一百两黄金的生意你可以自己拍板决定,无需再向我请示。还有,二百两银子的费用你可以先用再实报实销,无需预先向我请示。还有,你手下员工的薪水由你决定。还有——” 首富一口气给大儿子下放了很多管理权限。 丁嘉义告别父亲,立刻找到自己的高级助手孟辉煌,向孟辉煌通报了相关情况。孟辉煌对公主的到来也感到非常吃惊,不过对老爷放权的决定深表赞同。他询问丁嘉义如何应对公主的不请自来。 “孟叔,你尽可能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交给颖儿公主去做。当然,为了不让公主看出什么异样,同样的,我们也要把无关紧要的事情交给刘璐去做。在颖儿公主离开丁氏集团之前,我们对颖儿公主和对刘璐必须做到一视同仁,不能有任何区别对待的地方。” “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的?” “另外,孟叔,你准备一下。我打算去洛阳一趟。” “什么?去洛阳?你打算去见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洛阳美女吗?我的大少爷,你清醒一下吧。人家洛阳美女从来就没有见过你。只是你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盼望着见到她。大少爷,你这是暗恋,是单相思,不是爱情。” “孟叔,你说得很对。这的确是暗恋,是单相思,而不是爱情。但是,很多人的爱情不就是从暗恋从单相思开始的吗?” 丁嘉义去洛阳,当然是希望见到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位洛阳美女,同时他还有其他许多商务方面的事情需要处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一个老朋友刚刚给他来信了。老朋友在洛阳等待着他,打算带领他从洛阳一直前行,前往昆仑山。老朋友在昆仑山有了重大的发现。丁嘉义曾经多次帮助这个老朋友。老朋友多次说过,他想回报丁嘉义。 “你要去洛阳,老爷答应了吗?” “我也是现在刚刚想到要去洛阳走一趟的。我还没有请示老爷呢。” 丁嘉义随即去见父亲,谈了自己下一步计划。洛阳那里的确有许多客户的关系需要维护。丁氏集团掌门人猜测儿子去洛阳应该有给人家公主出难题的意思,所以毫不犹豫地就批准了儿子的计划。不过,丁嘉义没有向父亲提及他还会去昆仑山的事情。 刘璐和颖儿公主,还有孟辉煌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跟随丁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丁嘉义一起前往洛阳。 颖儿公主暗自高兴。是呀,自己本来首先看中的是巴起源,可是巴起源的父母却不识抬举,居然傻乎乎地拒绝了自己这个白富美,就此打破了自己的第一个行动计划。自己当然不能就此罢休。 看来速战速决是不行的。必须改变战术,必须放慢脚步,必须迂回前进,慢慢来。心急喝不了热粥。丁嘉义,你这个大帅哥,到时候我要你死心塌地地爱上我。到时候,我要你求着我嫁给你。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章 首富之子在昆仑山的重大发现 洛阳炎黄宾馆,大家在一起共进早餐。早餐过后,丁嘉义开始吩咐刘璐和公主去街头调查一下市场行情。他交代了相关注意事项。 “你们两个人一定要多观察,多旁听别人的话语。” 刘璐和颖儿公主两个人接受任务离开了宾馆。丁嘉义当即和孟辉煌商量去见自己的梦中情人的事情。 “大少爷,我看啦,你干脆在人家公主面前高调地宣布,你来洛阳就是为了见到一个洛阳美女,就是想和洛阳美女约会。这样一来,说不定人家颖儿公主就知难而退了。” “孟叔,你在说什么呢?你完全是在给我出馊主意。颖儿公主可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我如果按照你的建议进行下去,搞不好颖儿公主会生气的,然后就会去为难人家洛阳美女的。那就会造成什么后果?那就会彻底搅黄我和洛阳美女的好事。毕竟我和洛阳美女还根本就没有开始恋爱呢。颖儿公主如果刁难洛阳美女,洛阳美女会感到很困惑很莫名其妙的。” “所以,你只能避开公主去见洛阳美女了?” “当然只能如此了。” “嗨,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个堂堂的钻石王老五谈恋爱也要躲躲藏藏的。”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还不是没有办法啊。” 丁嘉义让孟辉煌去接洽丁氏集团在洛阳的那些商业伙伴,以便敲定他和那些商业伙伴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孟辉煌答应着出门离开。 丁嘉义当即也离开宾馆,打算去找人帮助自己拜见那位洛阳美女。很不巧的是,有人立刻告诉丁嘉义,说洛阳美女现在根本就不在洛阳,而是有事情前往赵国首都邯郸去了。据说起码需要一个多月,美女才会返回洛阳。 丁嘉义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炎黄宾馆。孟辉煌看见大少爷无精打采的模样,当然就猜测到了大少爷很可能是出师不利。 “怎么了?我说你是单相思吧,你还不相信。这下子人家洛阳美女拒绝了你。你也该清醒过来了。” “哈哈哈,孟叔,你说错了。不是人家拒绝了我,而是人家去邯郸办事去了。” “那,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孟叔,你不是都已经谈好了我跟洛阳那些商家见面的时间地点吗?那我就首先去会会那些洛阳商家吧。” 他当即决定,尽快和洛阳的商业伙伴碰面,随后赶紧前往昆仑山。那位老朋友说他在昆仑山有了重大发现。丁嘉义对此是非常重视的。毕竟那位老朋友是一个说话很谨慎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说的。 十天后,洛阳的事情也办理得都差不多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那位洛阳美女。丁嘉义决定去昆仑山。 爱情很美好很重要。只是男人任何时候都要以事业为重。这是丁嘉义坚持的一个信念。 丁嘉义再次看了看他抵达洛阳后收到的那封信。 “丁公子,我在洛阳已经等候你好多日子了。你迟迟不来。现在我已经等不及了。老家来信说有要紧事需要我立刻回昆仑山。我只好先走一步了。我在昆仑山等候丁公子的到来。” 那位老朋友就是昆仑山人。五年前,丁嘉义第一次去昆仑山,突然遭遇极端天气。那位老朋友和他的家人当时被困在昆仑山的半山腰。是丁嘉义率领随从们冒着生命危险展开救援行动,挽救了他们一家人的生命。当时丁嘉义和他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关系。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就成为了好朋友。 下午,丁嘉义感到炎热难耐。毕竟现在是三伏天。三位随从都返回了宾馆。丁嘉义开始说起自己即将前往昆仑山的事情。 “——孟叔身体强壮,曾经和我一起去昆仑山走过几趟。你们两位是女孩子。我担心你们无法忍受行走昆仑山的艰难。所以,我建议你们两位还是返回临淄吧,就不要跟随我们去受罪了。” 刘璐嚷嚷着要求去昆仑山,说自己不怕吃苦。颖儿公主也毫不在乎。 “昆仑山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座山吗?再说了。我听说夏天的昆仑山凉飕飕的,还有积雪和冰川呢。走在昆仑山上,我们可以赏雪景,可以避暑。这比我们呆在临淄忍受滚滚热浪不是舒服多了吗?我什么也不怕。我要去昆仑山。男人能够做的事情,我们女子为什么就不能做?” 哼,你丁嘉义不就是想用这个办法考验我一下吗?我去年可是泰山登山大赛的女子冠军获得者。昆仑山不过就是比泰山高那么一点点嘛。 丁嘉义只好带领三个随从离开洛阳,向大西北的昆仑山进发。 大家走走停停,一个月后才抵达昆仑山脚下。老朋友早就在山脚下等候多日了。大家开始商讨上山的事情。 又过去了半个月。颖儿公主已经坚持不住了。她腰酸腿软浑身疲乏。还有,她害怕山上的强烈的紫外线会毁了她美丽的脸蛋。 “我,我要回临淄。我要回临淄。” 颖儿公主终于和大家分道扬镳。丁嘉义安排丁氏集团昆仑山办事处的两个女职员护送颖儿公主返回临淄。 公主走后,丁嘉义当即安排刘璐回办事处休息,不让她继续前进。毕竟前面的路更加难走。 又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丁嘉义和老朋友以及孟辉煌终于抵达昆仑山半山腰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硕大的山洞。山洞里有高品位的玉矿。 “丁公子,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请丁公子收下吧。” “这太珍贵了。我必须给你一大笔钱。” “丁公子,我们全家的命都是你给的。我回报你这点身外之物又何足挂齿?” 又一个月过去了。大家回到了洛阳。丁公子取出了自己所有的私人存款,给老朋友购买了一栋洛阳的房屋,还购买了一个大商铺,送给了老朋友。 丁嘉义随即开始考虑如何开采玉矿。他发现这也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毕竟丁氏集团从前从来就没有开采玉矿的历史。孟辉煌也认为这件事情比较难办。丁嘉义忽然想起了和氏璧的典故。 对,何不去找和为贵先生?然后和和为贵先生好好谈谈?自己必须利用这次机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当然也是给丁氏家族留一条后路。 第六章 看似风平浪静,转眼就是惊涛骇浪! 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是平凡的日子过久了,人们又感到枯燥无聊,于是总是想周围还是发生点什么事情为好。 在丁嘉义离开齐国前往洛阳三年后的一天早上,中条山下,大盐湖边,三晋中实力最强的魏国,都城安邑,王宫,魏王熬夜处理完所有大事要事的时候,正好是清晨时分之际。废寝忘食的魏王没有显露出任何疲惫不堪的神色。 极其富有营养的饮食,加上几十个有经验的仆人的无微不至的照料,让我们魏国君王即便熬夜几天,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小菜一碟。 每个月,魏王他都会熬夜几次,加班加点处理一些大事要事。今天和往日一样,随从早就备好了洗漱用水和最新鲜的食物。魏王洗完脸,简单地吃了一点早餐,就不慌不忙地走出自己的豪华办公室。 一辆随时待命的马车停靠在办公室外面。如意公主伸出手臂,从马车的车厢里探出头,向父王问好。 魏王很溺爱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如意公主有父王宠爱,自然也养成了有些刁蛮的个性。比如她常常像个男孩子一样,在王宫里习武操练,而且还身手不凡。 魏王登上了马车,询问女儿事情是否一切顺利。如意微笑着简单地回应了一句。父王,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顺利。大家现在都期待着父王的出现呢。 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即将到来!这是魏国首都安邑最近几十年都没有的音乐盛典!安邑街头,喜欢音乐的市民们都兴奋地谈论着这件事情。 马车载着魏王和他的小女儿离开王宫,奔向安邑音乐厅。魏国小公主如意从小就喜欢弹琴跳舞,只是她直到现在才发现,一向威严的父王居然和她一样,也是一个音乐发烧友。 不过,此时此刻,偏偏有人并不赞同举办这场音乐会。反对者是魏国最有名望的大巫师。 “三年之内,魏王不要和众人出现在任何一场音乐盛典上,否则会有血光之灾出现。” 我们魏国的大巫师一般不会轻易说话,但是一旦说话,就往往会说到点子上,甚至让人们噤若寒蝉。有诗为证。 巫师轻轻一句话, 魏国臣民都害怕! 如有置若罔闻者, 头破血流就是他! “哈哈哈哈哈哈。大巫师完全是言过其实,纯粹是夸大其词,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你们不必理会他。从前他的话语是很灵验的,可是他现在都老糊涂了。我本人才是魏国的主宰。我是魏国的君王。魏国还是我说了算。” 魏王是当今我们这个战国时代最有影响力的大人物,当然不是什么胆小鬼,也不会做缩头乌龟,更加不可能被巫师的几句话就吓得不敢出门。 魏王可以不必在乎大巫师的话语,但是,宫廷大总管就不一样了,就不得不重视大巫师的言论,尽管大巫师有些故意夸大事实,有些毫无根据地发表危言耸听的观点的意味。大总管的办事原则一向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大总管负责魏王的衣食住行,和安全保卫工作。大总管首先提出来一个建议就是,首都安邑的这几场音乐会,要务必谨慎,就不要让任何不相干的人参加,干脆就让王室成员加上魏国大臣高官们,和他们的子女们包场算了。 这样就可以保证观众的纯洁性,也是以防万一。毕竟,如果和魏王一起欣赏音乐的都是王公贵族的话,魏王必然就是平安无事了。 “你这个大总管,纯粹是放屁!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我这个君王圈起来,孤立起来,想把我和魏国老百姓和安邑市民用一堵墙隔离开来?你想把我变成孤家寡人?你做梦去吧。这几场音乐会八成以上的门票必须公开对外销售。我这个君王就是要与民同乐!” 伟大的魏王摆明了要展示自己亲民爱民的姿态。这自然让大总管感到为难和头疼。他只好遵照魏王的指示办事。门票公开出售。当然,他不得不控制门票的流向。 比如,最近几年生意不好生意亏本的人不能购买门票。比如最近总是和老婆,或者和路人吵架的人不能购买门票。 比如经常驾驶马车、牛车、驴车在大街小巷和乡村路上横冲直撞,或者雨天高速行驶把路面的积水溅满行人全身的路怒族的土匪野蛮人,也没有资格和魏王同乐。 还有,最近几年,被降职被撤职被免职的官员,以及被予以严重警告处分的官员,都不能踏入音乐厅半步。 所有人,要想购买门票参加音乐会,都必须首先提出申请,并且接受大总管的最严格的资格审查。 魏王和几乎所有王室成员都将参加第一场音乐会,所以王宫大总管最重视的,还是首场音乐会。其他几场音乐会当然就稍稍可以放宽标准了。 安邑音乐厅,魏王迈着稳健的步伐,气宇轩昂地踏入音乐厅内。全体观众起立,向魏王行注目礼。 魏王挥舞手臂向众人致意。魏王随即落座。司仪招呼大家安静下来,然后邀请魏王发表讲话。魏王站立起来。 “各位,今天是音乐会举办的大喜日子。我不多说一句废话了。请大家准备享受一场听觉盛宴吧。” 魏王再度落座。儿子世嘉和女儿如意恰好坐在父王的两侧。 来自洛阳的着名青年音乐家艾近远走进音乐厅,缓缓走上舞台中央,首先向现场的所有的众人鞠躬行礼,接着落座,开始弹琴。美妙的音乐让众人暗暗称奇叫好。 当又一首全新的乐曲响起来的时候,如意公主化身为一个仙女出现在舞台上,伴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 当乐曲声终止的时候,众人纷纷喝彩。如意走下舞台,重新落座在父王的身边。 随即,艾近远开始弹奏他刚刚创作的一部全新的音乐作品。众人这才感受到了艾近远真正深厚的功力。大家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美妙的音乐。 “陛下!陛下!!陛下!!!” 突然,一阵阵惨叫声和一阵炸雷般的惊恐的呼喊声混合在一起,以不可阻挡的气势穿越音乐厅的门廊,传入音乐厅内部,响彻整个音乐厅。 真是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音乐厅里,几乎所有的听众都极度恐惧地瞪大眼睛,朝声音的源头望过去,希望能够探求究竟。 此时此刻,只见一个浑身挂彩的人出现,摇摇晃晃地现身于音乐厅的门口,并且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进音乐厅里。 魏王几乎瞬间就认出了对方。那是魏王最信赖的卫士长。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有人谋反!叛军已经闯入禁区,已经逼近音乐厅。陛下,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请陛下赶紧离开这里!快快离开这里!” 魏王临危不乱。他大声怒斥起来:“谁居然如此放肆!简直是胆大妄为,简直是猖狂至极!谁想谋反?难道他活得不耐烦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还没有走进音乐厅,可是他的狂放的大笑不止的声音却已经抢先响彻在音乐厅里。众人无不感到毛骨耸然,不由得瞪大眼睛。 众人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嚣张跋扈,如此胆大妄为。让众人感到惊诧的是,来人居然是魏国太子!只见太子得意洋洋地走进音乐厅。 “太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想谋反吗?” 魏王也感到困惑不解。是呀,美酒佳肴马上就要送到你手上了,你还争抢什么呢?有这个必要吗?将来魏国的大位就是你的呀。 “请原谅,很抱歉。让父王受惊了。让在座的各位受惊了。不过,这不是什么谋反。这不过是一次正常的活动。这不过是一次依照预定计划实施的行动。我不过是想提前继承大位罢了。” “好啊,太子,我悉心栽培你,打算让你将来领导我们魏国。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急不可耐,居然想逼迫我退位。你,你也太性急了吧。我们父子明天,或者后天,找一个时间私下交流一下,难道就不行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这件事情?” “父王,孩儿再次向您表示歉意。我本来一直想和父王您谈谈让您提前退休的事情,可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儿臣选择今天采取行动,并非是儿臣性急,而是今天的时机非常合适非常难得。” “为什么?因为存心与儿臣我作对的要人今天全部都到齐,都集中在这个音乐厅里面。我当然必须好好把握住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网打尽的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否则我会后悔终生的。现在我成功在望。哈哈哈哈哈哈。” “你所说的存心与你作对的人是否包括我这个父王在内?” “父王,请恕儿臣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取决于儿臣而是取决于父王。父王如果愿意与儿臣密切配合,愿意立刻向儿臣移交权力的话,那么与儿臣作对的人里面自然就不包括父王。” “可是,假如父王贪恋权力,拒绝放弃王位的话,那么儿臣就只能认定父王是存心与儿臣作对。这当然是儿臣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形。” “什么让我提前退休?你不就是想要我这个君王的宝座吗?你这是罪大恶极的谋反!” “孩儿我不是谋反。我们魏国毕竟不是一个小诸侯国。每天各种各样的事情都需要父王亲力亲为,都需要父王耗费脑筋。父王为了我们魏国的兴旺发达,真可谓是殚精竭虑、耗尽心思。” “孩儿我只是担心父王您这样长期操劳过度,会对父王您的健康不利,所以孩儿我才决定让父王您早一点退休,以便颐养天年。其实父王即便退位,也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比如,父王可以撰写回忆录,记录过去的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总结得失,以便给后人留下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 “父王现在已经到了怀旧的时候了,就应该服老,无须强打精神无须继续硬撑下去,无须再费力地谋划未来了。展望未来是儿臣的事情。父王您只需回眸过去就可以了。” “当然,父王还可以培养一些园艺方面的爱好。比如,父王还可以不时地到附近的中条山走走看看,将中条山里面的一些奇花异草和珍稀植物移栽到我们安邑城里。” “儿臣最近听说有人在中条山又发现了一座新的大型溶洞。父王也可以去这个溶洞进行探险活动。我会给父王安排好一切事宜的。” “放屁!放肆!我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现在正处于干事业的黄金时期。我身体健康。我牙好胃口好吃饭倍儿香。我眼睛健康,不仅仅可以登高望远看远山,也能够看清你这个逆子的卑劣龌龊的内心世界。” “天底下哪里有儿子强迫父亲怀旧的事情。你强迫我怀旧就是想要我失业。你这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哦,你以为搞定了几个将军,笼络了一些虾兵蟹将,就可以胡作非为就可以心想事成?你休想!你成不了气候的!” “我一生只学会了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发号施令,那就是命令别人去做事情。我还从来没有习惯于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我更从来没有习惯于听从其他任何人向我下达命令。” “父王,从今天开始,您就必须习惯于听从儿臣的安排。您就必须习惯于和花花草草打交道。” “你这个逆子!我永远只会给别人下达命令。现在我要下达最新命令。我现在给予你一个赎罪的机会。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带领你的所有人马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在魏王和太子争吵不休起劲辩论的时候,音乐厅里面其他的人也没有闲着。他们现在主要就是操心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观察周围的情况,看看是否有机会逃出音乐厅。毕竟现在音乐厅外面搏杀格斗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 第二件事情当然就是考虑选边站队的事情。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伟大睿智的魏王?还是抛弃魏王、选择和年轻帅气的太子站立在一起? 两件事情都不是容易的事情。音乐厅有至少六个出口。哪个出口现在最安全?音乐厅里面的人不知道答案。走错出口很可能就会失去生命。 选边站队也是相当不容易。这场政变最后到底是谁笑到最后?是经验丰富的魏王,还是年轻有为的太子?魏王究竟还可以掌控多少人马?太子是否已经获得了多数人的支持?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一切答案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此时此刻,我们的音乐家艾近远在干什么呢?他没有干别的事情。他依然弹奏着乐器,依然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只是听众们早就已经心猿意马,六神无主,魂不守舍,已经毫无任何心思欣赏依然优美动听的音乐。 有些听众提心吊胆,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样,仿佛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突然,最后的防线被突破了。太子的人马冲进了音乐厅。魏王的侍卫们和太子的人马在音乐厅里面激烈地搏杀起来。 几个侍卫保护着魏王离开了音乐厅。其他听众在音乐厅里面四处逃窜。 世嘉和如意冲上舞台,劝说艾近远赶紧离开音乐厅。毕竟是他们兄妹俩亲自去洛阳邀请艾近远先生来魏国的,自然必须保证艾近远先生的安全。 艾近远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逼近自己。他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依然一心一意地弹奏乐曲。一个士兵拿着宝剑冲向艾近远。世嘉和如意当即拔出各自宝剑杀退这个士兵。艾近远继续弹奏乐器。 世嘉不得不强行拉起艾近远,然后和妹妹如意保护着艾近远钻进音乐厅的一个休息室里面。兄妹两人反身用休息室里面的座椅等东西抵住门。 这是世嘉为了以防万一而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地方。只见世嘉挪开一张桌子。一个洞穴出现在眼前。三个人钻进洞穴里面。 叛军砸开休息室大门,冲进了休息室。 第七章 英雄救美不,是美女救英雄! 世嘉和如意保护着音乐家艾近远钻出地洞来到街头。三个人小心地行走在街头。一队叛军出现在街头。三个人被冲散了。 艾近远不得不独自前进。他现在只想赶回旅馆。街头几乎没有一个安邑的市民。 毕竟安邑市民早就是见多识广的人。安邑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安邑人知道趋利避害,不会在动乱的危险关头还呆在街头看热闹。 艾近远回到旅馆,回到自己的客房里,赶紧坐下来取出兔箭毛笔,在一块布片上面书写起来。艾近远专注于书写,没有注意到几个士兵已经进入了他的房间里。艾近远写完了,把兔箭毛笔收好。 “你是否效忠太子?” 一个士卒忽然开始向艾近远发问。艾近远感觉对方提出这个问题很荒唐很唐突。 “各位,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仅仅对音乐感兴趣。我对于音乐之外的其他的所有的是是非非的事情都保持中立的立场。所以我没有必要效忠太子。很抱歉。现在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聊天。我必须抓紧时间研究音乐。” “是否效忠太子不是什么是是非非的事情,而是大是大非的事情。你以为我们无聊至极,所以跑过来和你聊天?我告诉你。我们时间紧迫。” “我们现在是在和你谈正经事。其实你的回答已经暴露了你的立场。你拒绝效忠太子就是反对太子。我们拥护太子。我们反对一切反对太子的家伙。” 艾近远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而且还会向我提出问题?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要问我们是什么人。小伙子,现在应该是我们向你提出问题的时候了。说吧,你写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想传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各位,你们误会了。我是一个搞音乐的人。我现在写的不过就是一首曲子。” “曲子?你糊弄谁呀。你这是在使用暗号书写。你这是在使用密码进行书写。说,你究竟想干什么勾当?” 艾近远苦笑着辩解自己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不堪。一个头目不耐烦了。“你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把他带走。送他到他该去的地方。” 士兵们当即控制住艾近远,并且押解艾近远走出了旅馆。大家一起离开旅馆,来到街头。突然,又一队士兵过来了。两队人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于是就在安邑街头打斗起来。 艾近远本来站立在一旁的,可是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纯粹是多余的人。 是啊,别人都在安邑街头忙碌得几乎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自己现在居然在现场闲得无聊充当旁观者。这样不太合适吧。 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人管他。他于是自作主张,决定离开现场。 艾近远刚刚没有走多远,后面就传来喊叫声。人家要求他站住别动。艾近远突然明白了人家抓他的原因。他不是任何人的对立面,也不是任何人的威胁。别人抓他也纯粹是感觉无聊后的一个举动。 毕竟打仗嘛,一个小分队总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战果吧,总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成就吧,所以抓住艾近远,把艾近远当作战俘带回去就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了。 至于艾近远是参战的人员还是没有参战的平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 艾近远于是撒腿就跑。士兵们立刻拔腿追赶他。 艾近远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钻进了一所庭院里面。士兵们过了一会儿也赶到了庭院门口,但是不能确定艾近远是否已经进入庭院。他们开始敲门。 一个中年男子出来迎接士兵们。士兵们要求他立刻交出艾近远。中年男子表示没有任何陌生人进入庭院。士兵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中年男子赶紧进屋向自己的主人汇报情况。 主人点点头。“你应对得当。我们还是不要和这些操持兵器的人发生什么冲突。好了。现在你可以把那个人带过来了。” “是,主人。” 中年男子很快就把五花大绑的艾近远带到主人的跟前。艾近远发现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看着自己。 “说吧,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和那些人作对?人家口口声声要求我们把你交出来。” “多谢贵人搭救。我不过是一个书生,从来没有多大的追求,也从来不会和别人发生利益纠纷。” “所以,那些人为什么要抓我,我也不知道原因。” “毕竟,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如果总是纠结于这些繁多的奇怪的事情的话,恐怕我们啥事情也干不成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具体职业?” “我是一个乐师。” “哦,先生原来是乐师?先生是哪里人?” “我是洛阳人。” “洛阳人?好巧啊。我也是洛阳人。不过我应该认识洛阳的几乎所有的乐师,怎么好像对先生没有什么印象?冒昧地请教一下先生的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不敢当。我叫艾近远。”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艾近远先生。失敬,失敬。对了,艾先生你今天不是要在安邑音乐厅举办一场音乐会吗?现在怎么会在安邑街头四处逃窜?” “我哪里知道其中的原因。我刚才还在安邑音乐厅弹奏我的最新创作的乐曲,不料好像有人进入音乐厅想举办其他的活动吧。于是我就只好暂停了我的活动,把场地给让出来了。” “随后魏国公子世嘉和他妹妹如意公主就带领我离开了音乐厅,然后我就在安邑城里转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我久仰艾先生大名,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欣赏你的音乐作品。本来我是打算今天去参加你的这场音乐会的,可是我们的购票申请被拒绝了。” “好在人家魏国人也算客气,告诉我们说,明天后天还有艾先生你的另外两场音乐会。所以我们就打算参加明天的音乐会。” “美女,你认为明天后天还会有什么音乐会吗?不可能了。我现在或者明天也不可能安安心心地去弹奏乐器了。” “请问艾先生随后打算去什么地方举办音乐会?” “现在几乎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我哪里还有心情举办音乐会啊。所以,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安邑离开魏国,返回洛阳。” “多谢贵人搭救我。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请问你是——” “我叫姬秀美。我是一个商人。常年往返于洛阳和魏国安邑之间从事经商活动。这次魏国发生动乱,恐怕短时间之内还无法平息下来。” “此时此刻,还有谁有心思做买卖啊。所以,我也打算尽可能快地离开安邑离开魏国返回洛阳。要不艾先生就和我们一起返回洛阳吧。” “这正合我意。多谢美女邀请同行。” “艾先生太客气了。” 第八章 儿啊你还没有学会治理魏国的本事,居然就想上岗 安邑街头,双方激战正酣。太子的人马早就有了各种准备,所以起先是占了上风。魏王的队伍毫无防备,完全是仓促应战,自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几乎溃不成军。 不过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魏王老谋深算,同时魏王人多势众,所以在随后的几天里,魏王的人马渐渐站稳脚跟,开始对太子的势力进行反击。 双方首先在安邑街头来回拉锯一样地战斗了两天。第三天,双方各自投入自己的主力人马。决定性的一场大战在安邑城里以及城外的盐湖地区打响。 安邑街头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盐湖沿岸也同样血流如注。盐湖的制盐工作被迫中断。食盐对外运输也被迫中断。参与战争的很多士兵现在走到了人生的终点。他们就如同一只只蚂蚁虫子一样横尸在安邑城内外的地上。 热血在地面流淌,随即凝固。安邑市民都惊呆了。虽然现在是战国时代,虽然安邑城的居民们时刻都能够感受到战争的氛围,但是以往的战争都是在远离安邑城的魏国边境地区进行。 现在,一场惨烈的战争居然在安邑城内外进行。安邑市民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战争接触。 他们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见,他们用大量食物供养的军队居然自相残杀起来。 太子的劣势开始显现出来。太子的人马损兵折将,不得不离开盐湖离开首都安邑,开始向中条山撤退。 魏王当即下达了乘胜追击的命令。战场转移到了中条山。中条山的几乎每一座山谷都响起了战争的呐喊声。 太子兵败如山倒。五天后,中条山归于平静。太子的人马几乎全部投降。只有极少数核心骨干分子害怕被魏王追究责任,纷纷逃离中条山,逃离魏国。 安邑王宫,一群士兵押解着太子来到了魏王的跟前。魏王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现场只有魏王、太子、世嘉公子三个人。魏王看着太子一副仍然不服输的样子,不由得怒斥起来。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没有半点悔恨的想法?” “哈哈哈,父王,我后悔什么?我只是后悔我的计划不太完美。我只是后悔我的准备不够充分。百密一疏。在战术的细节方面还有待改进。于是,导致了事情功亏一篑。俗话说得好,成王败寇。现在,我是失败者,只能接受失败者的命运。” “你这个逆子!我好心好意地扶持你,让你成为储君,让你成为太子,把许多珍稀资源提供给你。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一点耐心都没有。你还没有学会治理魏国的本事,居然就想上岗。我还没有给你颁发上岗证呢。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你够资格吗?” “你以为治理魏国是一件很容易的小事?是不是?你居然说你在战术的细节方面还有待改进。真是有趣。真是可笑。你还有机会在什么细节方面加以改进吗?哦,也有一个机会。那就是,你还可以在睡梦中去加以改进。” “父王,您就是那么称职吗?您天天花费了多少时间来管理魏国?这不,您闲得无聊,还大张旗鼓地邀请洛阳的乐师前来我们魏国举办音乐会。” “难道,您花费心思办音乐会也是在治理魏国?父王,恕孩儿现在冒昧地无礼地说一句大实话。您就是昏君!” “逆子,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举办这场音乐会吗?这几年,我作为魏国的首领,作为魏国的第一负责人,几乎每天都是在殚精竭虑中度过的。” “这几年,我年年被评为世界人才奉献奖。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我每年花费巨大的精力培训顶尖的人才,可是这些接受培训的杰出人才多数还是离开了我们魏国。他们去了其他诸侯王国。所以别人都笑话我年年荣获世界人才奉献奖。简直让我羞愧难当。” “我对此感到深深的困惑甚至是绝望。我安排人去走访这些离开魏国的人才。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我们魏国都城安邑的生活太枯燥无味了,说我和我的核心幕僚就只知道让他们干活,就只知道让他们吃饱喝足。” “他们说他们还需要休闲娱乐,需要体验生活的丰富多彩。我于是要求部下们再问问他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娱乐休闲活动。” “许多人才于是才透漏了心声,说我们魏国安邑每年起码也要有几场高水平的音乐会吧。” 魏王喝了几口茶,随即接着说下去。 “我开始还感觉这些精英分子是不是有些矫情,是不是太挑剔了,是不是太难招待太难伺候了。后来想了想,感觉这些人的想法也有道理。” “对于我们魏国人来说,对于我们安邑市民们来说,音乐是一种奢侈品。日常生活中,有音乐当然是更好了。没有音乐的话,我们也无所谓。” “可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就不是这回事了。尤其是许多来自郑国和卫国的人才,他们本来就是一天天在琴声、笛子声的悠扬悦耳的环境中长大的。” “音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必需品。所以,那天的音乐会,我还邀请了许多来自卫国和郑国的杰出人士。” “我希望他们这些人才能够开开心心的,能够感受到我对于他们的诉求和心声的重视,从而留下来,为我们魏国的振兴而奋斗。” “这就是我举办音乐会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你这个逆子,却在这个关键性的时刻出来捣乱,彻底破坏了我的计划。你说我还能容忍你吗?” 世嘉忽然记起,音乐会举办的当天,观众们入场的时候,是有一些卫国人和一些郑国人在轻声交谈着什么。他当时还感觉有些奇怪。原来如此啊。 “给我把这个逆子押下去!” 魏王最后愤怒地吼叫起来。毕竟任何人遇到这样的糟心事,自然心情不好。 第九章 有人极度渴望权力,有人对权力却毫无兴趣 经历了这场动荡,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我们伟大英明神武的魏王感觉无比心累。他突然想散散心,于是带着自己最信赖的世嘉王子,一起离开安邑的王宫,走出安邑城,来到了城外的中条山,爬上了舜王坪。 放眼望去,四周林木苍翠,景色怡人。魏王却无心欣赏中条山的这些美景。他带领世嘉公子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座铜矿区。 铜矿老板早就得到了消息,此刻正在矿区门口等候魏王一行人。 老板把漆黑的手掌在黑裤子上面反复擦拭了几遍。刚才恰好有一个商人运送了一些木炭过来。他检查木炭的时候,手掌心里自然就留下了黑色的印记。 世嘉听说过中条山炼铜的事情。当然,他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今天他总算是开了眼界。铜矿老板带领大家参观铜矿,还送了几块含有铜的孔雀石。世嘉感觉不虚此行,毕竟这些所见所闻都让他感到新奇有趣。 中午大家就在铜矿吃午餐。铜矿老板因为早就得知了魏王要前来视察的消息,所以早早就吩咐手下去市场采购了许多食材。铜矿的厨师很快就用这些食材制作了美味可口的食物。当矿工们开始吃饭的时候,魏王也跟着吃起来。 下午,众人又看了几家铜矿,随即离开中条山。世嘉感觉有些疲劳。他知道主要是前几天在音乐厅保护艾近远先生所导致的。后来他和艾近远先生失散了。 他担心艾先生的安全,不得不到处奔走,到处寻找艾先生。直到听说艾先生已经离开安邑返回洛阳的消息,他才安心了。身体的疲劳于是一直没有得到清除。 现在,世嘉王子以为父王会直接返回王宫的,却没有想到父王又带领他赶到盐湖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第二天上午,魏王召见了世嘉公子。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太子自我暴露、自我毁灭以后,我总有一天还是会退下来。伟大的魏国终归还是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的。寻找和确定这个继承人是我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室成员中谁最适合接替我?我把自己的每一个儿子都想到了。左思右想,我感觉还是你最合适。” 世嘉大为吃惊。 “父王您就饶了我吧。我除了稍微懂一点乐器,会小声哼唱几首曲子以外,真的就是啥也不懂啥也不会。我真的就是一只旱鸭子。父王您怎么能够指望我到水里游泳呢?” “我就是一只野兔。我在草地上面还可以勉强奔跑一下。父王您就别指望我能够如同雄鹰一样搏击长空了。” “世嘉,你是我最聪明的儿子。你不仅仅聪明能干,而且正直有责任心,敢于担当。现在我们魏国正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分担一些事情。” “父王,我们魏国国力强盛。您还是选择其他人吧。他们更加合适。父王您年富力强,经验丰富。我的兄长们弟弟们只要能够得到父王您的指教,一定会有能力继承您的江山社稷的。” “世嘉,我的宝贝儿子,我们魏国的未来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魏国需要你。” “父王,我们魏国是天底下一流强国。我们魏国的前途光明,哪有什么不确定性这个说法。” “儿子,我们魏国现在是很强大,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一句谚语,盛极而衰。” “父王的意思是——” “全天下的人都说,我们魏国的这块土地是风水宝地,拥有世界上最难得的资源。” “比如,我们的中条山有丰富的铜矿资源。当今的时代就是青铜时代。我们魏国还拥有巨大的盐湖,可以从盐湖中提炼出食盐。” 世嘉点点头。华夏文明起源于魏国的这片土地,恰恰就是这里有盐湖和铜矿。魏国能够在战国时代迅速崛起,也是因为这两点。 “可是孩子,你看看这个东西。” 魏王取出一块暗红色的石块。 “父王,这是什么?” “儿子,这是铁矿石。人们可以用铁矿石提炼出铁。铁比铜更加坚硬。铁还比铜轻便。青铜可以制作宝剑。铁也可以制作宝剑。” “铁制作的宝剑更加有威力。今后的社会必然会逐渐地从青铜时代转变为铁器时代。” “我们魏国有丰富的铜矿石,但是却缺乏铁矿石。所以我才说我们魏国的未来具有不确定性。” “另外,随着社会的发展,交通获得了巨大的发展。更宽更有质量的道路会越来越多。这就会让未来的物流成本大幅度降低。” 魏王忽然起身,走到一张巨幅地图跟前。 “你看看,地图上面的道路一年比一年都修得更多更密集。加上交通工具的制作成本不断降低,这样就导致物流越来越发达。” “物流成本也不断降低。于是沿海地带的海盐运输到内陆的成本就会随之下降。” “这样一来,我们安邑盐湖生产的食盐就出现了强劲的竞争对手。” “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调低我们安邑盐湖出产的食盐的价格。这就直接导致我们魏国盐业的利润减少。” 魏王又谈起魏国必须面对的其他的种种不利的局面。 “世嘉,我的孩子,我真的需要你为我分担忧愁。我越来越感觉我的肩膀上面的担子更加沉重。” 魏国太子兴风作浪的第二天,当时首都安邑街头的局势还不明朗。双方之间依然有冲突发生。姬秀美不愿意再等待下去了。她带领艾近远和她的员工们乘坐马车冒险出门,冲上了安邑街头。 一群士兵发现了他们,立刻过来拦截他们。姬秀美拿出通行证。士兵们仔细看过通行证,这才让他们离开。 马车小心翼翼地行驶在盐湖岸边的一条道路上面。艾近远从马车车厢里伸出头看着一望无际的盐湖,感到很惊奇。 姬秀美毫不客气地发话,要求艾近远缩回脑袋不要再望外面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一个人作出一个无意中的动作,很可能就会招致不必要的天大的麻烦。 第十章 入不敷出、债务缠身的天子 洛阳晴空万里。 艾近远回到洛阳,走到他最熟悉的街道和巷子里面。这里就是他的家所在的街区。 回家后的第三天上午,姬秀美和艾近远两人一起外出,去寻找合适的地方举办音乐会。两个人走在洛阳街头。两人穿越一条巷子。音乐家步行了一段距离,随即感觉自己仿佛穿越时空隧道,又回到了20年以前的洛阳。不错,自己当年经过的就是这条巷子。 二十个春夏秋冬过去了。这条巷子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大的改变。巷子两边依旧是熟悉的民宅和熟悉的商店。当然,有一些东西也发生了变化。槐树更加高大了,银杏树更加挺拔秀丽了。桂花树更加枝繁叶茂了。 两人离开巷子抵达一个广场的边缘。艾近远看见了广场对面的那栋熟悉的建筑物。它就是洛阳金色音乐厅。 金色音乐厅依然壮观无比,依然金碧辉煌,是一个注定让艾近远终身难忘的地方。 20年前,艾近远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腼腆的少年。当年他正是在这里主办了自己人生的首场音乐会。 他是音乐界罕见的神童。音乐会结束以后,音乐界的名人如此评价他。 当年他在这里收获了众多的赞美和慷慨的掌声,当然也收获了追求音乐梦想的信心。金色音乐厅成为了他梦想启航的风水宝地。 姬秀美也很喜欢这里。 “先生认为这里适合举办音乐会吗?” “是的,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两人一步步登上台阶,抵达金色音乐厅的大门口。艾近远抢先一步上前推开大门。姬秀美紧跟上来。两人一起走进音乐厅里面。不料,眼前的场景让两个人目瞪口呆。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到来之前,一场音乐会已经早就开始了,而且现在进入了高潮部分。 一群羽毛艳丽的大公鸡整齐地站立在一根横梁上面伸长脖子即兴演唱着。 一群母鸡和几只鹅在旁边载歌载舞。一只猴子挥舞着一根木棍使劲地敲打着一面破锣。 一群山羊在舞台边缘悠闲地进食着饲料。这些山羊的脖子那里都悬挂着铃铛。这些铃铛现在正在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姬秀美感到无比震惊。忽然,一个中年男子从舞台后面闪现出来,警惕地注视着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私自闯入这里?” 艾近远倒是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姬秀美却生气了。 “简直是荒谬至极。你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地盘问我们。我反倒要质问你同样的问题。谁容许你如此胡作非为的。你竟然把金色音乐厅这样一个高雅神圣的地方糟蹋成这样。” 不料中年男子似乎同样牢骚满腹。 “你们以为我愿意来洛阳?你们以为我很享受眼前的一切?我现在就说说我的真实想法。如果不是别人邀请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我花费重金租赁金色音乐厅来饲养这些动物。结果是亏损得一塌糊涂。这些家伙在乡下多么随和乖巧,从来不会挑剔食物。” “只是它们进入洛阳这座大都市以后,就如同乡村居民移居到城市里一样,也开始追求高品质的生活了。” “它们开始拒绝食用一切生硬的食物。我没有办法,只好又花费一笔钱财把音乐厅里面的那些木质座椅购买下来当成木柴来煮那些饲料——” “什么?你居然把座椅劈柴烧了?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姬秀美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和对方继续争吵下去,于是招呼艾近远一起离开。 “怎么会这样?” 艾近远也感到很纳闷。 “艾先生不要过于担心。我估计我哥哥是幕后的推手。我现在就去寻找我的哥哥,要求他尽快恢复金色音乐厅的本来样子。” 艾近远不知道商人姬秀美的哥哥与金色音乐厅有什么样的渊源。也许,姬秀美的哥哥是金色音乐厅的主管,看见金色音乐厅一直荒废闲置着感觉可惜,于是把它出租给这个老板搞养殖。 两个人在街头分手。艾近远去寻找几个同行,打算让他们来协助自己在金色音乐厅开几场音乐会。姬秀美自然就是去找寻自己的哥哥了。 一个熟人向姬秀美提供了一个信息。她急忙赶到洛阳最奢华的餐馆里。果不其然。姬秀美的哥哥就在这里。 此时此刻,这里的一场奢侈的宴会已经进入尾声。餐桌上面一片狼藉。哥哥看见妹妹过来了,当即作出一个手势,于是陪同进餐的各位立刻识相地离开了。餐馆的工作人员快速地收拾好了餐桌。兄妹两人随后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开始了交谈。 “小妹,哥哥我感觉怎么有些不对劲啊。你这次前往魏国安邑做生意,仅仅只是过去了二十几天,怎么就提前返回了洛阳?” “难道是小妹刚刚抵达安邑就开始思念洛阳的亲友?” “正像哥哥所说的,事情的确如此。以前生意顺利的时候,我忽视了亲情友情爱情。” “现在生意遭遇了挫折,我突然就感觉到了亲情友情爱情的珍贵无比。” “小妹你说什么?你遭遇了生意上的挫折?小妹你在魏国的生意一向红红火火的,怎么会出现问题?” “魏国君主和太子之间爆发了冲突。安邑街头,盐湖周边,中条山附近,处处战火纷飞。我保命都来不及,还做什么生意?” “小妹的观点非常正确。人们事业顺利的时候往往会忽视了亲情友情爱情。” “毕竟事业顺利就总是成天忙碌,似乎没有时间去顾及亲情友情爱情。” “噫,小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爱情?你这个商界女强人什么时候开始渴望爱情了?” “当然,你也到了该考虑爱情的时候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可要啰嗦几句。你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你自身条件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你一定要找到一个足够优秀的小伙子结婚成家。” “哥哥,今天我过来找你,不是为了我的爱情。我现在想知道你怎么会把我们洛阳的金色音乐厅出租给那个老板搞养殖。这也太不像话了。你这样胡乱作为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小妹,你只顾经商办企业,哪里知道我这个哥哥的难处。” 原来,姬秀美的哥哥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当今周王朝的君王,是至高无上的周天子。 “不错,先祖的确把庞大的家产传给了我,可是这份家产都是虚幻的。我是天子,名义上可以管理天下的一切事务,可是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 “下面的那些诸侯国的君主早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以前他们或者他们的部下们每年还主动来到洛阳向我的先祖们奉献贡品礼金。现在还有这回事吗?他们现在不来了。我请他们,他们都不来了。” “哥哥你继续说。” “小妹,我知道你很喜欢金色音乐厅。我也很喜欢这个场所。金色音乐厅理应给予人们快乐开心和享受,然而对于我来说,它偏偏就是带给我烦恼的根源。” “我们的金色音乐厅很气派很壮观很大气。千年红木柱子,大理石地面,汉白玉栏杆,玛瑙石点缀的洗手间,凡此种种无不展示着金色音乐厅的奢华。” “修建金色音乐厅需要巨大的财力。曾祖父掌权的时候,连续几年的自然灾害让洛阳的税收大幅度减少。曾祖父还是执意上马这项工程。结果是什么?是拖欠了大量的工程款。” “当年父王病危。众人一致推举我提前继承王位。正当我正在举行就职典礼的时候,无数债主赶到了现场,拿出欠条要求我还款。” “我赶到父王的病床前。父王断断续续地向我讲述了曾祖父为了修建金色音乐厅这个面子工程而拖欠巨额工程款的事实。” “我终于明白我不仅仅继承了祖宗们的遗产,而且还继承了祖宗们的债务。于是,我不得不与那些债权人重新签订了一份延期偿还工程款的协议。这些债权人才满意地拿着协议离开了现场。官员们来宾们才松了一口气。就职典礼于是得以继续举行。” “去年,就在小妹你前往邯郸进行商务考察不久,一个年迈的太婆以及她的年幼的孙子竟然携带着铺盖卷赶到我的办公室,打算打地铺讨要工程款。面对如此难堪的局面,我只好拍板决定出租金色音乐厅,以便借助这笔租金了结这笔债务,不然我怎么办公?” 姬秀美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感觉内心涌动着一股苦涩心酸的味道。 “哥哥,无论如何,妹妹我现在希望你能够出面,说服那个养殖户离开金色音乐厅。我必须帮助艾近远先生在音乐厅举办几场音乐会。我希望即将到来的这几场音乐会能够给洛阳带来全新的气象。” 天子眼下对于自己妹妹极力筹划的音乐会毫无兴趣。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小妹,我和那个老板签订了九十年的房屋租赁合同,并且一次收齐了全部九十年的租金。小妹你别惊讶,别指责我吃尽了后代子孙的饭菜。我当时没有和那个老板签订九百年的房屋租赁合同就已经不错了。” “我在合同里面还特别强调了一点,就是我作为甲方的代表,在特殊情况下有权单方面提前终止合同。妹妹,现在你只要愿意花费一笔钱财,代替我退回人家当初缴纳的租金,并且向人家支付一笔违约金的话,那么哥哥就一定会出面约见人家,以便促成事情的顺利解决。” 姬秀美微笑起来。“这还差不多。有哥哥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十一章 天子极力想要撮合一场婚姻 天子随即决定转移话题。“我说妹妹,你不要成天总是考虑音乐会的事情。如今,天下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比音乐会重要。妹妹你一直经商,拥有雄厚的财力。现在我们周王朝办公经费严重不足。妹妹是否能够捐献一点经费供我们办公应急?” “哥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诉说办公经费短缺,可是你为什么又总是选择在如此豪华的餐馆用餐?还有,你乘坐的专车有必要装饰得那么考究吗?你每次外出巡视为什么需要配备几百名随扈?你轻车简从难道就不行?还有,你为什么每年都花费巨资把你的办公室重新装修一次?哥哥,你每年浪费了多少资金啊。” 妹妹的质问让天子无法回答。天子只好赶紧转移话题。 “小妹,我也想干出一番事业。你如果不愿意支持我奋斗,那我也没有办法。可是,妹妹你难道就愿意看着洛阳这样长期地衰落下去?洛阳可是我们祖宗传给我们的一份家产啊。” “我们是否应该努力一把?是否应该振兴洛阳?这样一方面告慰先祖们的英灵,另外一方面也可以造福洛阳的父老乡亲啊。不管怎么说,洛阳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天下的首都。如今我们洛阳衰败成为这样不景气的状况,直接导致全城十几万的居民们生活很苦。你就能够心安理得地充当旁观者吗?” 天子知道自己的妹妹心软。是呀,妹妹你不管我这个哥哥也无所谓,可是妹妹你就忍心看着洛阳的老百姓这样艰难地过日子吗? 天子的话语果然触动了妹妹的那颗柔软的心。 “哥哥,只要你是真心愿意为洛阳的老百姓着想,愿意为此努力奋斗,那么妹妹我一定会支持你的。你愿意干正经事。不仅仅是我,还有更多的人都会来支持你的。” “哥哥你就用心地提出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设想或者计划,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公益项目。我到时候一定全力相助。” “好,妹妹,那么就一言为定。”天子立刻欣喜万分。 一天上午,天子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办公。一名部下兴冲冲地进来,向天子报告了一个最新情况。天子边听边高兴地点头。“好,好,丁公子终于返回了洛阳。” “陛下,丁公子决定明天中午在泰山饭店宴请陛下。陛下是否愿意赴宴?” “我当然愿意接受丁公子的邀请前去赴宴。我怎么能够忍心拒绝丁公子的一片好心好意?是不是?” 齐国丁氏集团未来掌门人丁嘉义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忐忑不安地走进洛阳的一家高级诊所。诊所负责人急忙上前迎接这位贵客的到来。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丁先生,您别着急。她已经好多了。这么说吧,再过几天,她就可以完全康复,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谢谢你们的精心治疗和护理。” 丁嘉义走到一间房子跟前,用手轻轻敲门。 “刘璐,我是丁嘉义。现在,我能进来吗?” “大少爷,你可以进来。” 丁嘉义轻轻推开门走进诊所的房间里。刘璐坐在椅子上面,脸色失去了往日的红润,显得有些苍白。二十天前,丁嘉义在魏国首都安邑经历了那场战争。丁嘉义也正是在那场战争中发现了自己的丫环刘璐的非凡才干。 刘璐原来不仅仅只是会打扫卫生,不仅仅只是会做饭,不仅仅只是会为丁氏集团起草商务函件和起草商务合同,而且她这个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也有非凡的格斗技能。 当时,在安邑,齐国大商人丁嘉义正要穿越一个街区,却突然被十几个魏国士卒团团包围起来。就在本来情况极度危险的时候,丁嘉义的丫环刘璐出现了。刘璐首先空手夺下一个士卒手中的兵器,随即三下五除二就击退了那些士卒,成功地保卫丁嘉义脱离了险境。当然,刘璐也受伤了。 丁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丁嘉义不知道应该如何感激刘璐。毕竟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丁嘉义面对刘璐,朝着刘璐深深地鞠躬,以此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刘璐完全没有料到大少爷会作出这个举动。她有些慌乱,急忙摆摆手用话语阻止。 “大少爷,我可只是一个丫环。大少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行礼?我受之有愧。” “刘璐,你救了我的命。我无论怎样感激你都是应该的。说吧,你有什么心愿,我统统帮助你实现。” “可是,大少爷,我没有什么心愿啊。我就是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丫环,跟随在大少爷你的身边。” “好吧,刘璐,你暂且好好休息。等你完全康复以后,我会带领你畅游天下,让你欣赏到天下所有美景,让你品尝天下所有美食。”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就是嘴馋。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要想克制嘴馋,那就要把诱人的食物赶出视线之外。” “刘璐,你干嘛要克制嘴馋?我的原则就是想吃就吃。” “可是,诱人的美食价格昂贵,让我刘璐负担不起啊。” “刘璐,你帮了我大忙。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难道还不如那些美食值钱吗?你帮忙我,我回报你一些美食难道不应该吗?” “谢谢大少爷。还有,我就是想看看天下所有美丽的风景。这个心愿看来也可以实现了。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 “这些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小菜一碟。刘璐,你就别再说什么谢谢我的话语了。要说谢谢,也应该是我谢谢你。” 丁嘉义要刘璐安心休息。他随后离去。 丁嘉义离去没有多久,曾国小王子兴文来到了洛阳的这家诊所,也来看望刘璐。 小王子进来之后就开始毫不留情地批评刘璐。 “我当初是怎么对你说的?我对你反复强调的情报工作的第一原则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情报工作的第一原则就是首先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刘璐低声地回复上司的问题。 “刘璐,你说倒是会说,可是你做到了这一点吗?我要求你时时刻刻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你不过只是丁嘉义的丫环。你去保护丁嘉义干什么?你这么做多么危险。你是我们曾国情报总部最优秀的女特工。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要是出了事,我该如何向君王交代?你必须记住一点。那就是,丁嘉义的生死与你无关!你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了。” “可是,殿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陷入危险境地而无动于衷吧。特别是,丁嘉义还是你的朋友。他也是一个特别优秀能干善良聪明的人。我怎么会不管他的生死呢。当时,假如殿下你也在现场的话,难道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受困于危险境地而无动于衷吗?” 非常巧合的是,当时,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曾国小王子兴文恰恰就在现场不远的地方。原来,兴文是追随艾近远而抵达魏国首都安邑的。 当时,曾国小王子发现了刘璐和丁嘉义两人面对的危险,当即布置五辆马车,准备一字儿排开,阻挡住后面大批魏国士卒的视线,然后打算带领自己的随从们击退那十几个包围刘璐和丁嘉义的魏国士卒。刘璐突然出手救援丁嘉义的行动反而惊动了远处大批魏国士卒。情况反而变得更加危险。曾国小王子不得不率领随从们阻挡大批魏国士卒的增援。 “你不要再辩解了。记住我的话语。刘璐,你必须时时刻刻注意保护好你自己的安全。这是我给你下达的命令。你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这个命令。你记住了吗?记住,在你执行任务期间,其他人的生死与你无关。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 “是,殿下。我记住了这个命令。” 刘璐无奈地回复上司小王子的问话。只是她内心深处依然有一个信念。今后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她依然会勇敢地出手相助,当然,她也会注意保护好自己的。 第二天中午,天子和商人丁嘉义相会在泰山饭店的一个包间里面。两人寒暄一阵之后,双方各自的随从随即全部离开这个包间,前往其他包间用餐。 这里仅仅只是剩下天子和商人丁嘉义两个人。二人边吃边谈,气氛融洽。 “丁公子,前天我和我妹妹聊天的时候,我妹妹的一句话让我感到很开心,让我感觉事情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看来你们两人果然有戏了。” 丁嘉义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哦,陛下是否可以告诉我公主当时究竟讲述了怎样的话语?” “当然可以。我妹妹当时说,如今生意难做,于是感受到了亲情友情爱情的珍贵。这可是我妹妹平生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爱情这个字眼。这等于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们两人在魏国已经开始了爱情的伟大的征程。对不对?” 丁嘉义尴尬的表情再度浮现出来。 “对不起,陛下,我不得不告诉陛下实情。我辜负了陛下的期待。我在魏国没有能够和公主相见,因而我和公主自然就没有开始恋爱。” “什么?不可能吧。当初我还特意为你丁公子绘制了一张寻觅爱情的魏国地图。在地图上面,我详细地标注了我妹妹在魏国的每一个经商的地点,还标注了我妹妹最喜欢去的魏国的那些旅游景点。” “比如鸣条岗的那座山神庙,比如盐湖背面的那座风雨亭,比如中条山的五老峰。我妹妹每次前往魏国,都会去看看这些旅游景点。” “还有,她这次还打算前往中条山混沟原始森林,去考察那个地方的药用植物资源。还有——” “陛下,我真的是太感谢您的付出了。情况是这样的。我到了魏国,总想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地方和公主见面。” “也许就是这样刻意地想营造一个偶遇,反而导致了后面的波折。” “最佳的见面时间就这样错过了。当我选择的那个见面的时间即将到来的时候,我赶到了某个地点,期待着和公主碰头,可是公主却没有出现。” “我妹妹为什么没有出现?” “因为当天魏国爆发了内战。这样就导致我和公主失去了在魏国相遇的机会。” “丁公子不必懊恼。如今我妹妹已经返回洛阳。我会安排合适的时机,会让你和我妹妹来一次美妙的邂逅的。”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商界巨子丁嘉义连声感谢。 “嘉义,你太客气了。” 第十二章 期待已久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了 金色音乐厅内部,养殖场老板正在组织手下员工捕捉那些动物。这些动物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奢侈的生活,已经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它们当然不愿意回头重新蜗居在从前那种狭小的空间里,比如笼子或者圈舍里面。它们于是四处逃窜。 动物们终于不情愿地离开了金色音乐厅。姬秀美立刻带领工匠们进入音乐厅开始清理工作。人们开启尘封已久的窗户。新鲜空气源源不断地进入音乐厅内部。刺鼻的气味渐渐稀薄起来,直到完全消失。 早就有人把姬秀美的相关情况汇报给了天子。天子当即召见了妹妹。 “妹妹,你也太矮化自己了。我不反对你赞助那位音乐天才举办几场音乐会,可是你不能既奉献财力又奉献体力吧。” “那个艾近远当时正在干什么?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其他地方休息?睡大觉?摇晃二郎腿?他就不能去音乐厅和妹妹你一起干点体力活?” “哥哥,艾先生几乎没有片刻的休息。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洛阳奔波,都在和其他乐师一起排练作品。” “妹妹你如果劳累过度怎么办?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当然,我不仅仅关心你的健康,而且还要关心你的个人问题终身大事。我打算为你安排一些相亲活动。” “谢谢哥哥的好意,不过哥哥不必为我操心了。我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好吧,那你说说看,他是谁?” “他就是我最近总是向哥哥你提起的艾近远。” “小妹你别开玩笑了。艾近远就是凡夫俗子。他有资格追求你吗?他有资格讨好你吗?他有资格向你献殷勤吗?” “你现在完全被这个音乐家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你究竟看中了艾近远的什么?他的甜言蜜语就那么值得你付出所有?他仅仅精通音乐就值得你如此痴情地迷恋他?” 兄妹两人争论不休。 “小妹你现在就是恋爱脑,完全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妹妹你经商是顶呱呱的,可是在恋爱方面就缺乏见识。” “现在某些男子太有心机了。他们就指望吃软饭,就指望依靠女人寻求出路从而改变命运。妹妹你千万不要被这样的男人所利用。” “哥哥你倒是很会挖苦讽刺我的心上人。可是哥哥你知道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在别人眼中的所谓的商界女强人,要想找到真爱是真不容易。” “现在关于婚姻有一种说法。女比男强好事不长。” “所以,绝大多数男人看见我们这些所谓的商界女强人,当场就被吓跑了。好像我们是吃人的母老虎一样。” “现在妹妹我好不容易找到艾近远这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是哥哥你却又横加阻拦。” “妹妹,现在就有人想追求你啊。” “还有谁愿意追求我?”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同行齐国商人丁嘉义先生就想追求你。” “丁嘉义先生的父亲是齐国首富,是天下最大的农产品经销商,也是天下最大的丝绸商人,还是矿业巨子。” “丁嘉义先生是丁氏集团的继承人。你和丁嘉义先生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佳人。你和丁嘉义先生结婚成家才是强强联合。” 天子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姬秀美和艾近远依然出双入对。天子对此感到无比郁闷和烦恼。 刘璐已经完全康复。丁嘉义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丁嘉义决定不再依赖天子的帮助。他要主动行动。他要和姬秀美尽快见面。 十几年前,在洛阳的一所学校里,丁嘉义和姬秀美相会在一起。两个孩子成为了同桌。那个时候,班上最神秘的同学就是姬秀美。 每天早上,一辆普普通通的牛车把她送到学校。下午,这辆牛车把她接走。同学们都称呼她牛车女孩。 至于丁嘉义,大家都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奸商之子。 幼小的丁嘉义确立的人生第一愿望就是娶牛车女孩为妻子。 大家都不知道姬秀美是天子的女儿。丁嘉义离开学校很久以后才得知牛车女孩居然是公主。 “刘璐,现在我要安排你一个任务。你去帮我邀请姬秀美公主。我想和她共进午餐或者共进晚餐。” “可是,据我所知,姬秀美公主不是一个闲人。她成天都在忙碌中。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她恐怕不会答应和你见面的。” “我丁嘉义当然有事情和她谈谈。” “大少爷,你是否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事情很重要吗?” “我要向她表白。这样的事情难道不重要吗?” “这样的事情当然非常重要,可是大少爷曾经十几年没有和她见面。现在居然一见面就要向她表白。这样未免显得太突兀了吧。如果她问我大少爷你找她有何贵干,我如果如实相告的话,她可能会一口回绝你的邀请的。” “刘璐你说得很对,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答应和我见面。” “我的建议是这样的——” 刘璐随即谈了自己的想法。 “刘璐,你的想法很好。谢谢你的建议。那么,我们就按照你的这个建议进行准备。事情成功之后,我一定重重奖赏你。” 半个月后,刘璐来到姬秀美公主的办公室,拜见姬秀美公主。双方寒暄几句,随即转入正题。姬秀美询问刘璐有什么事情。 刘璐不慌不忙地答复说:“公主殿下,您曾经发布了一则启事,希望征集民间的有特色的音乐作品。我的主人丁嘉义先生恰好在做这方面的收集整理工作。这些都是他要求我转交给你的相关作品。当然,他还有更多的音乐作品打算交给你。他想邀请你在适当的时候和他见面,然后他会把所有资料交给你。” “这个,简直太好了。我答应和丁嘉义先生见面。至于时间和地点,那就由丁嘉义先生确定吧。” “好,那就一言为定。” 第十三章 重逢的愿望虽然实现了,但是—— 洛阳九州宾馆,丁嘉义和自己的特别助理孟辉煌、刘璐一起站立在餐厅门口,准备迎接姬秀美公主的到来。 不一会儿,姬秀美公主在一位男士的陪同下出现在餐厅门口。丁嘉义急忙上前迎接。他和姬秀美首先互相问候对方,随即丁嘉义把自己的两位特别助理刘璐和孟辉煌介绍给姬秀美公主。 姬秀美公主也把自己的特别助理艾近远介绍给丁嘉义。丁嘉义拿出自己收集整理的民间歌谣,郑重地交给姬秀美公主。公主连连表示感谢。 “丁先生,太谢谢你了。我的特别助理艾近远是音乐方面的行家。上次你委托刘璐女士送给我的那几首作品非常珍贵难得。艾近远先生认为那几部作品旋律优美,充分展示了古时候的音乐家们的高超的音乐才华。我相信今天的这些作品也一定不会让我和艾近远先生失望的。” 见面会结束了。姬秀美公主和艾近远先生告辞离去。丁嘉义有些激动。毕竟,这是他多年后再次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姬秀美公主。 刘璐的一句话突然给了丁嘉义一个措手不及。 “大少爷,我怎么感觉今天的见面会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姬秀美公主几乎每次提到她自己的时候,都要顺便把艾近远先生也带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丁嘉义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了一下。他一下子呆住了。 “这个,这个,刘璐,你是否可以帮助我分析一下。公主殿下为什么会如此?” 刘璐转动了一下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珠子,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即开始作出分析。 “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公主殿下每次几乎都要提到艾近远先生的名字,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暗示什么?刘璐,你快说。” “公主殿下似乎在暗示艾近远先生和她存在着某种特殊关系。” 丁嘉义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经过刘璐的这番点拨,当即也明白了姬秀美公主所以如此的用意。 丁嘉义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如此看来,自己和姬秀美公主难道就注定无缘了?不,哪怕只有微小的希望,自己也必须尝试一下。 五天后,丁嘉义要求刘璐再度去邀请姬秀美公主过来。刘璐看见大少爷如此执着地追求公主殿下,不由得叹息着说:“大少爷,你还有什么珍贵的礼物想要送给姬秀美公主吗?上次,你不是把你收集整理的音乐作品全都给了姬秀美公主吗?” “刘璐,我当然还有重要的物品送给姬秀美公主。还有,这次我还要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希望姬秀美公主能够单独过来接受这份礼物。艾近远先生应该不会跟随她过来了。” “大少爷你怎么就那么确信艾近远先生不会陪同公主殿下过来?” “因为这份礼物是关于公主殿下的先祖的文物。这个东西和艾近远先生不会有任何关系。” 第二次见面会的时间到了。姬秀美公主和她的两个丫环按时抵达一家高级餐厅。艾近远果然没有出现。丁嘉义感觉自己获得了绝佳的机会,一个向公主殿下表白的极好机会。 丁嘉义奉献了周武王生前曾经用过的几件日常用品。姬秀美公主看见自己先祖曾经用过的物品,自然是感动不已。她连连表示感谢。 丁嘉义当即开始思考自己该如何向公主殿下表白。他正在脑海里构思一段话语,以便清楚地表达自己对公主殿下的爱慕之情,不料,姬秀美公主忽然对身边的丫环说起了一件事情。 “艾先生最近因为受凉而生病。你们明天记得到市场购买一些羊毛线。我想为艾先生编织几件衣服,供他御寒。” “好的,公主殿下。我们会遵照执行的。” 丁嘉义赶紧把快要溜到嘴边的火辣辣的情话收回来。一种巨大的失败感立刻涌上心头。自己和艾近远相比较,哪一点比艾近远差?不就是只有弹琴奏乐那个方面不如他吗?其他的方面,应该是艾近远都不如自己。尤其是财富方面,艾近远更是远远少于自己。 以前,我丁嘉义遇到过很多次被人家女孩子追求的情形。那个时候,自己总是看不起那些女孩,总是认为那些女孩子追求自己这个富二代,不过就是看中了自己这个富二代所拥有的财富。 自己虽然是一个顶级的富二代,但是自己一向很节俭,被动收入其实早就超过了生活支出。自己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现在,自己的财富和财富自由在姬秀美公主的眼中居然成为了无足轻重的东西。这,这,简直就是给自己一个沉重的打击。 “大少爷,大少爷——” 刘璐忽然不停地呼喊丁嘉义。丁嘉义从迷茫中抬起头,发现姬秀美公主已经不见了。 “姬秀美公主在哪里?” “大少爷,公主早就走了。你刚才不是亲自起身送她出门的吗?你怎么都忘记了?” 丁嘉义忽然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自己居然连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还是他平生的第一次。 “刘璐,公主最后对我说了什么话语吗?我,我现在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少爷,公主说了,她非常感谢大少爷为她做的一切。” “刘璐,我是不是一个傻瓜?用尽心思追求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孩子。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可笑?” “不,大少爷,你不能这样贬低自己。你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没有实现,但是获得了答案,也就不会留下遗憾了。” “可是,我丁嘉义没有对公主说出我爱她的话语呀。” “大少爷,你尽管没有说出来你对公主的情意,但是你的举动已经充分展示了你对公主的情意。当然,公主也表达了她对艾近远先生的情意。” “刘璐,我丁嘉义虽然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富二代,可是我就是情场上的失败者。我是不是显得太可笑了?” “大少爷,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自由和权利,当然有没有结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这个所谓的拼爹的时代,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这个富二代。可是,我现在宁愿自己不是什么富二代。我宁愿自己就是一个乐师。这样我就可以和艾近远先生进行一场公平的竞争。财富,在很多人心目中也许是最最重要的衡量一切的标准,可是在姬秀美公主这些人的心目中却成为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丁嘉义苦笑着摇摇头。 “我这个富二代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而已。这个世界上原来还真有不在乎男友财富多少的女孩子。有不少人曾经说过,只有实现了财富自由的男人才有在爱情上的选择的自由。那我现在就想问一问。我这个实现了财富自由的男子,为什么会被一个洛阳美女拒绝?” 第十四章 天子要做一件正经事 在丁嘉义和姬秀美公主第二次见面后不久的某一天,丁嘉义正在洛阳处理丁氏集团的某些业务,丫环刘璐忽然来到丁嘉义面前,向丁嘉义提出了辞职。 “什么?刘璐,你要辞职?” “是的,大少爷。我要辞职。” “刘璐,你为什么要辞职?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丁氏集团给予你的薪水太低了?” “不不,大少爷,丁氏集团给予我的薪水待遇让我很满足。” “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辞职?” “我,我——” 刘璐忽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丁嘉义忽然想起了先前的两个助理雅文雅莉她们。当初,雅文雅莉她们是几乎同时爱上了他丁嘉义,所以才辞职的。难道,刘璐也爱上了我丁嘉义? 这些日子。自己为了追求姬秀美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刘璐为自己和姬秀美公主牵线搭桥。刘璐是不是因此而感到痛苦? 不,不。自己太自以为是了。怎么遇到一点事情就认为是人家女孩子爱上了自己?可是,刘璐为什么要辞职呢? “刘璐,我们丁氏集团现在事务繁忙。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够不辞职,能够继续留下来和我一起奋斗吗?” 刘璐摇摇头,表示不能留下。 “那么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一个确切的原因?是因为爱情吗?” 刘璐依然摇摇头。 不是因为待遇问题而辞职,也不是因为爱情而辞职。丁嘉义感到困惑不解。 “那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辞职呢?” “既然大少爷一定要知道我辞职的确切原因,那我就说给大少爷听吧。我父亲很久以前在战争中负伤。现在,他旧伤复发。医生们说他情况很危急。我回去就是想陪伴我父亲最后的时光的。” “原来如此。刘璐,你别担心。我来帮助你。我认识天下许多名医。我这就去召集他们,让他们跟随你去为你父亲进行诊疗。你父亲应该会康复的。” 第二天,六个名医就被丁嘉义带到了刘璐的跟前。丁嘉义吩咐他们追随刘璐去帮助刘璐的父亲,务必尽最大的努力让刘璐的父亲恢复健康。 刘璐有些不安。毕竟仅仅一个名医的出诊费用就不是她可以承担的。何况是六个名医。 丁嘉义安慰刘璐说:“你不用操心这个费用问题。我来承担名医的出诊费用。” “谢谢,谢谢大少爷。” “刘璐,你又见外了。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你在魏国首都安邑出手相助,我丁嘉义可能早就没命了。所以,现在我为你做这些事情,不过只是回报你当初对我的舍命相助。” 刘璐带领六个名医日夜兼程,从洛阳赶到魏国,再从魏国抵达楚国,随后又从楚国回到曾国,在曾国首都曾都见到了父亲刘沙亮将军。刘沙亮将军躺在床上,看见女儿刘璐回来,感到非常高兴。 六个名医立刻为刘沙亮将军会诊,随即商议治疗方案。 不久,在六个名医的精心治疗下,刘沙亮将军恢复了健康。 一天,天子正在思考如何劝说妹妹改变主意离开音乐家的时候,一位官员忽然一路小跑着进入天子的办公室,向天子报告一个情况。 “陛下,国库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我们下个月就再也没有办法给官员们发放薪水了。这可怎么办啊?” 天子还没说话,不料又有几个官员突然来到天子的办公室,开始向天子诉苦。 “陛下。最近洛阳物价飞涨。我们这些官员全都感觉有些吃不消,因为日常生活开支大大增加。大家感觉每月的薪水远远不够用。” “现在物价简直飞涨到了,让我们吃了就没有玩的、玩了就没有吃的地步。” “去年春天陛下曾经许诺当年年底向我们发放年终奖,可是年底陛下没有兑现承诺。” “现在新的一年已经过去将近一百五十天。我们盼望的年终奖还是毫无影子。” “另外去年我们加班许多次,却至今没有领取一笔加班费。陛下是否考虑向我们补发年终奖以及加班费?现在大家已经议论纷纷了。” 天子当即生气了。“你们议论什么?你们是否认为我赖账?索取报酬的时候你们不甘落后、劲头十足、斤斤计较。你们对待工作又如何?” “你们每个人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是否努力工作了?” “农民们风雨无阻地前往田间地头辛勤地耕种土地。工匠们不畏高温酷暑、不畏天寒地冻辛苦地打工。” “你们官员们饮用着高档茶叶冲泡的茶水,整天悠闲地安坐在办公室里面,装模作样地工作糊弄百姓。” “有些官员甚至在上班时间擅离职守,前往散布在洛阳的大街小巷的娱乐场所玩耍消费。” “去年年初我要求你们全年完成多少任务。然而年终的结果如何?去年全年竟然没有一个外地的大老板前来洛阳进行投资。” “我们洛阳的经济至今依然一片萧条。国库空虚,入不敷出。这样的状况让财务部门如何筹措资全,如何向你们发放年终奖以及加班费?” 一位官员急忙作出回答:“请求陛下允许卑职解释一下。去年我们接待了许多外地客商,并且与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达成了许多投资协议以及一些意向性的投资协议。”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都不了了之。我们感到相当困惑。” “不过,陛下,现在还有更加紧迫的问题急需得到解决。目前我们的办公经费几近枯竭。” “我们到处借贷却无人理会,因为人家发现我们债台高筑,于是担心我们没有能力偿还债务。” “陛下的妹妹秀美公主是商界精英。陛下是否可以请求她尽快提供一笔资金给予应急?否则的话,我们朝廷许多机构就只能关门了。” 天子答复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妹妹是如何应付我的。我妹妹非常小气。” “我多次恳求她赞助一些资金给朝廷。她竟然一口回绝。不过前几天她表现得灵活了一些,态度似乎软化了一些。” “她要求我提出一个公益项目或者计划。一旦她认定该项目或者计划具有重大意义,具有重要价值的话,她愿意提供资金方面的帮助。” “你们大家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希望你们能够提出金点子,奉献绝佳的创意,以便打动我妹妹。” 一天,天子召集全体高级官员开会,商议如何让洛阳尽快摆脱经济危机的困境。 天子首先询问大家是否已经思考了上次他提出的问题,是否已经获得了什么金点子或者绝妙的创意,是否已经设想好了什么公益项目。 现场一片沉默。天子感到极度失望,不过,不一会,一个外号叫智多星的官员率先回应天子的询问。 “陛下,卑职倒是设想了一个点子。” “是吗?智多星,你赶紧介绍一下点子的内容。我愿意洗耳恭听。” “陛下,我们洛阳拥有众多常住人口以及数量庞大的流动人口。在人口这样密集的城市里面,我们如果无节制地开办大量的作坊,就势必破坏环境。” “作坊排放的粉尘废气必然污染城市的空气,导致城市的空气质量恶化。” “作坊排放的废水必然污染我们洛阳的地表水以及地下水。” “作坊的废渣等等固体废弃物将形成体积庞大的垃圾山,将不可避免地包围我们的城市。” “我们洛阳势必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于是,我主张我们洛阳应该发展旅游产业。我们应该把洛阳打造成为游客最向往的旅游目的地。” 天子深感失望。 “你很聪明,向来很有主见,向来不愿意重复别人的风格,只是今天怎么竟然抄袭别人十年以前的创意,竟然翻唱人家十年以前的老歌?我现在迫切希望获得让我感觉耳一新的东西而不是剩饭剩菜,而不是陈芝麻烂谷子。” “模仿是人类个体降临世间的时候最先拥有的能力。问题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如果总是模仿人家,那么你就总是身处童年而不能成长。” “我必须再次强调我们需要创新。我们只有依靠创新才能重新掌控天下,才能让洛阳重新引领未来。” “陛下一定误会了。我可以保证我的设想绝对属于本人的原创成果。” “好,就算你的建议只是无意中和别人撞车,碰巧和别人雪同,可是你以为振兴旅游产业非常容易?” “你以为动动嘴皮子就能够轻飘飘地达到目的?你应该明白现在是战国时代,战争频繁爆发,导致平民百姓经常流浪逃亡。” “战争造成大多数老百姓至今依然居住在低矮简陋的茅草棚子里面,一直没有解决温饱问题。” “大多数老百姓根本就更加不敢奢谈什么小康生活。我们能够指望这些生活贫困的平民组成旅游团队,或者采用散客自由行的方式前来我们洛阳观光旅游消费?” “这些穷人即便来到洛阳恐怕也只能露宿街头,露宿人家屋檐下面。” “他们根本不可能住宿旅馆,根本不可能花钱购买旅游景点的门票,更加不可能下馆子吃大餐,更加不可能购买高档时尚用品。” “所以,穷人,也就是大多数老百姓,根本就不可能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来为我们洛阳的旅游产业做出任何贡献。” “当然你可能说还有富人。不错,天下各个诸侯国的那些富人的确拥有高消费的实力。” “他们能够住宿星级宾馆的豪华套房,能够出入我们洛阳的精品店、奢侈品专卖店购物,热衷于炫耀性消费。” “问题是我们洛阳市区以及周边地区没有什么像样的值得推广的旅游景点。” “仅有的几处风景绝佳的地方,比如白云山,老君山,鸡冠洞,天池山,龙峪湾,花果山,天河大峡谷,熊耳山,这些地方又尚未被开发出来。” “开发这些旅游景点需要我们投入巨资,可是我们目前恰恰缺乏资金。” “于是我们没有什么具有特色的游玩项目,来吸引各个诸侯国的富人前来我们洛阳游览观光。” “所以,希望富人为我们旅游产业奉献银两,只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总之,你现在讲述的话语全都是废话。” “卑职希望能够补充一下.” “好吧,我还有大家权且继续耐心地倾听你的废话.” 众人开始哄笑,准备继续看笑话,准备看看他们的这个可怜的同事如何收场。 “卑职没有指望穷人,也没有指望富人来推动我们洛阳的旅游产业的发展。卑职设想的客户群体是天下各诸侯国的君王。” “这些君王全都拥有几乎是无限的支配各种资源的权力。” “只要这些君王来到我们洛阳,我们就根本无须发愁收入问题了。我们洛阳的旅游产业一定能够趁势红火起来。” 智多星雷人的话语立刻雷倒许多官员。有些官员甚至哑然失笑。 天子没有发笑而是生气地咆哮起来。 “住口!你太不象话了。你飞要存心激怒我,是不是?你竟然在我面前提起这些数典忘祖的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些家伙从来不给予我面子。他们全都是小人,全都是势利眼。” “当年如果不是我的先祖创立了周王朝,然后分封这些小人的先祖为诸侯的话,试问他们今天还能够拥有如此风光的日子吗?” 天子越说越气愤。 “我至今依然是老百姓公认的天下的第一人。这些忘本的小人又是如何对待我的?” “他们完全忘记了他们所以能够得到如今的幸福生活的根源。他们从来就没有感恩的想法。他们一直无视我的存在。他们中间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前来洛阳,向我述职汇报工作。” “陛下息怒。如果卑职的建议导致陛下难受,卑职悬请陛下宽恕卑职。” “辉煌不知不觉地伴随时间一起流逝。荣耀和自豪转眼已经成为我们洛阳人的历史和回忆。今天我们洛阳衰落了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然而不管各个诸侯国的君王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他们至少表面上还是不得不公认陛下是他们以及天下所有人的领头羊。” “于是我们为什么飞要坐等他们上门?君王们不愿意主动前来洛阳拜见陛下,那么陛下完全可以主动召见,甚至命令他们前来洛阳向陛下述职汇报工作。” “你依然只是讲述废话。你以为我没有召见他们?当年我登基的时候情况如何?” “我亲自提前安排各路人马,分别前往各个诸侯国,邀请他们前来洛阳出席我的就职典礼,结果如何?在举行就职大典的当天,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洛阳为我捧场。” “他们这样不约而同地缺席我的就职仪式。这是尊重我的表现吗?智多星,你今天竟然在我面前说大话。我绝对不相信你有什么妙招能够把这些家伙召集到我们洛阳。他们架空我逃避我都感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愿意自动上门接受我的领导和节制?” “陛下,我完全有把握召唤这些君王前来洛阳。” “但愿你并非吹牛。只要你能够说服这些君王里面的哪怕是一个来到了洛阳,我就对你刮目相看。我就下达指示,召集我们洛阳的历史学家们,让他们在今年年底出版的天下大事年鉴里面记载你的事迹。” “我并且一定指示财务部门给你发放一笔额外的丰厚的奖金,可是你能够说服他们吗?这些老奸巨猾的君王会遵从你的意愿吗?你能够左右他们吗?” “你随随便便夸下海口,最终又无法兑现,恐怕就只能让你的妄想一传开,就成为洛阳市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如此一来,你今天不厌其烦地讲述这些空话大话废话,恐怕会成为天下百姓最新的娱乐资源。” “陛下,假如我们现在随随便便地邀请这些君王,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前来洛阳,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乎我们了。他们已经架空了陛下,并且希望继续架空陛下,继续架空朝廷。” “这些狂妄的忘乎所以的君王们现在在乎什么?他们在乎民心在乎民之意愿。尽管各个诸侯国的君王们总是使用一些空洞的口号虚假的言语欺骗民众,可是他们至少表面上还是不敢违背民之意愿。” “在当今这个战国时代,年年爆发战争。老百姓深受战争的祸害。老百姓的最大心愿就是希望天下和平,希望人间没有战争。陛下应该顺应人心,重视民间的这个呼声。卑职认为我们可以筹备一场和平高峰会议。” “陛下指名道姓地要求那些君王必须准时前来洛阳参加和平高峰会议。我估计他们肯定会前来洛阳。当然万一如果他们拒绝前来洛阳的话,他们就是公然与民众对抗。陛下正好可以借助民众的意见,趁势拉抬自己的人气,抬高自己的声望,同时削弱这些君王们的影响力。” “什么?智多星,你建议我顺应民意,组织那些君王围坐在一起,召开一场和平高峰会议?哎呀,简直太妙了。你是怎么样设想到这样一个创意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创意?”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美妙的主意。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办法,让君王们陷入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境地,而我却是左右逢源。再说,我妹妹一向倡导和平,一向同情反战人士,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反战运动。她肯定愿意支持我们在洛阳举办一场和平高峰会议。如果我推动世界和平,竭力阻止战争爆发,还不能够算作正经事的话,那么天下就没有任何正经事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暂时放下手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我们必须把工作的重点转移到筹备和平高峰会议这件事情上面。” “智多星,你马上撰写一份内容翔实的文件,然后下发到各个部门,以便让大家围绕和平高峰会议的事情开展工作。” 洛阳金色音乐厅里面,艾近远指导一群工匠安装座椅,把座椅固定在地面上。姬秀美和一群女工安放椅子的套子,并且铺设柔软的坐垫。 天子兴冲冲地赶到金色音乐厅,向妹妹和妹妹的未婚夫介绍他的伟大构想,描述和平高峰会议即将给人类带来的美好前景。 妹妹姬秀美停下手头的工作,不以为然地作出回应。 “愿望的确不错。只是哥哥召开一次和平高峰会议,究竟能够发挥什么作用?究竟能够产生什么效果?一次会议难道就能够终结战国时代吗?” “天下各诸侯国的君主汇聚洛阳,创建一个清谈俱乐部,召开几场茶话会,作秀走过场,作表面文章。他们装腔作势地发表一些中听不中用的无关痛痒的演讲,虚情假意地论述一番和平的可贵。” “他们慷慨激昂地讲述一番战争的可恨,装模作样地签署一份所谓的和平协议。会议结束以后,君王们返回各自的诸侯国,立刻把和平协议抛之脑后,把它忘记得一干二净。他们随后照样发动战争,照样如同驱赶牲口一样地驱赶民众前往战场上面进行厮杀。” “将军们依然奔赴战场,一刻不停地熟练地制造一具具尸体,争分夺秒地技艺娴熟地制作一副副满目苍夷的悲惨的场景。老百姓依旧不得不经受战争的苦难和煎熬。” 天子自然必须扭转妹妹的看法,以便争取妹妹的支持。“妹妹,战争依然肆虐人间,依然伤害着老百姓,依然挑战着老百姓忍耐的极限。我们能够心安理得地站立在一边,充当旁观者,无动于衷吗?” “我们沉默,等于就是默认,默认战争狂人们所鼓噪的战争具有正当性合理性的谬论。这是绝对错误的表现。” “妹妹应该相信哥哥的诚意。哥哥真心实意希望世界和平,希望今后人类永无战争。当然妹妹顾虑重重也不无道理。” “妹妹你怀疑和平高峰会议是否能够取得预期的效果。哥哥完全能够理解妹妹你的这种担忧。” “的确,阻止战争的爆发还有彻底消除战争的根源极其困难,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否则战争也就不会肆虐人间数千年,甚至上万年。” “这样就恰恰需要我们大家精诚合作共同努力。我们既然要举办和平高峰会议,就一定要努力办好,一定不能走过场。我们要让最后签署的协议具有强制性,具有约束力,具有可操作性。我们还会制定相应的核查机制。” “当然,我们不搞闭门造车。我们会集思广益。妹妹你完全可以就此提出自己的宝贵意见。艾先生同样可以奉献自己独到的见解。我一定虚心接受你们的赐教。” “总之,我们大家有共同的目标,就是让即将举行的和平高峰会议取得丰硕的成果。我们就是要让战争不再残害人类,就是要让天下民众能够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下面,幸福地生活。” 姬秀美与男友艾近远小声商量起来。姬秀美随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哥哥执意要举办和平高峰会议的话,那么妹妹我有一个条件。” “我和艾先生一致建议,由世界反战协会会长和为贵先生出来,由他担任和平高峰会议的秘书长,并且负责起草和平协议。哥哥是否能够接受我们的这个提议?” “当然可以。和为贵先生是我们洛阳的最杰出的市民代表。他知识渊博,而且德高望重,是公认的德才兼备的成功人士,一向深受民众的敬仰。和为贵先生的学识远见足以让他担当这个重任。我完全采纳你们的这个提议。” 天子满口答应妹妹和未来的妹夫的要求。是呀,妹妹一旦赞成我举办和平高峰会议,自然会出资赞助这场会议。 天子立刻离开金色音乐厅,返回王宫自己的办公室,召集核心幕僚,讲述了自己的妹妹愿意赞助和平高峰会议的情况。天子随即开始围绕和平高峰会议布置任务。众人当即行动起来,立刻开始编制相关预算。 第十五章 他乡遇故人 洛阳街头,两个年轻人一起并肩行走着。他们是来自遥远的齐国的兄妹两人。 “哥哥好像对和平高峰会议没有兴趣。” “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对和平高峰会议不抱希望。我可以预计会议将毫无作用。今后战争会照样频繁地爆发,而且会比先前更加惨烈。” “毕竟,科学技术一旦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就会被人类首先用于制造更加具有杀伤力的武器,用来伤害人类自己。这早就已经成为了我们人类的惯例和恶习。” “哥哥你没有必要如此悲观失望嘛。” “严酷的现实逼迫我失去乐观的心情。好了,妹妹,我们停止讨论战争与和平这样严肃的话题。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来到了洛阳就不能白来。大家都说洛阳这里的古玩市场值得每一位外地的游客探访,我当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说不定我能够发现一些难得的古董。” 妹妹思源毕竟是女孩子,上午陪同哥哥望海一起在洛阳市区一口气暴走了半天,导致体力透支、几乎要虚脱了。现在她极度疲倦。望海于是赶紧护送妹妹返回宾馆。 望海妥善地安顿了妹妹,随后赶往古玩市场。洛阳的古玩市场果然让望海大开眼界。 天下各诸侯国历代的文物珍品应有尽有,望海在古玩市场购买了两件袖珍古董。 他随后开始漫游市区,感受洛阳这座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悠久灿烂的历史。 忽然望海听见了一阵悠场的琴声。美妙的音乐来自一家乐器商店。它就是洛阳九州乐器商店。望海信步进入商店。众多顾客正在里面挑选乐器。人们自觉地在收银台前面排队付款。望海打算选购一件乐器。 “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一位售货员走过来,含笑询问望海。她的面容清丽脱俗。她的声音婉转动听,恰似天下最美妙的音乐。她的眼晴如同早晨阳光照耀下的湖水一般清澈明亮。她宛如误入凡间的天使。 魏国首都安邑,魏王正在召集王子们开会。王宫的会议室里面气氛有些诡异。王子们明显地分化成为两个群体。一些王子似乎期待着什么,同时另外一些王子却好像害怕着什么。 魏王自然洞悉王子们的心思。他首先威严地扫视了王子们一眼,然后开始发表重要讲话。 “我知道你们中间某些人曾经不同程度地追随那个逆子。我本来打算深入地追查下去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了主意。” “我决定就此打住、息事宁人,避免事态扩大化。你们任何人今后万万不可以胡思乱想胡作非为,不要妄图挑战我的权威。你们不要试探我忍耐的底限。我不会饶恕任何胆敢冒犯我的狂徒,无论他是谁。” “还有,我明白你们最近非常关心一件事情,就是希望知道我打算什么时候册封太子,以及册封谁为太子。我的回答是暂时无可奉告。” “你们也无需胡乱猜测。到时候自然会有结果的。我今天召集你们开会,并非仅仅只是为了告诉你们这样两件事情。我还要告诉你们下面一件事情。” “几天以后我即将启程出访洛阳,即将在洛阳出席重要的会议。在我出访洛阳期间,你们作为王室成员承担着重任。我们大家全都必须努力地工作。” “安邑城里面,多少野心勃勃的狂人妄图取代我们这个家族,妄图由他们统治魏国。人家拥有一个铜饭碗甚至拥有一个泥饭碗就无比高兴了,我们家族的每个成员拥有的可是更加稀罕更如难得的金饭碗。” “所以,在我出访洛阳期间,你们务必牢牢控制我们魏国的局势。尤其是安邑不能出任何乱子。当然,你们中间应该有一个人临时代替我行使职权。我指定世嘉担负这个重要的任务。你们全都必须绝对服从世嘉的命令。” 望海又一次赶到九州乐器商店。不过今天他失望了。他竟然没有看见天使。一位售货员微笑着回答望海的询问。 “先生一定是已经喜欢上了我的这个同事。的确,我的这个同事年轻漂亮性格温柔而且善解人意。” “先生喜欢她并不让我感到奇怪。只是非常不巧的是她昨天已经辞职了。” “什么?先生猜测是不是我们老板不满意她的工作,所以她才辞职的?怎么可能?她辞职不是这个原因。她今年的销售业绩远远超过了别人。” “我们老板一再挽留她这个金牌员工,并且许诺给她加薪可是她还是辞职了。她没有告诉我们她为什么辞职。对不起,先生,失陪了。我现在必须过去接待其他顾客。” 望海感到非常失落。他离开九州乐器商店,在街头随意行走,希望能够侥幸地遇见天使,尽管他知道希望渺茫。毕竟洛阳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国际化的大都市。 “望海,望海。” “你是一一” “我是金茂.” 一个男子忽然呼唤望海。望海回忆许久,终于明白对方是自己的同学。当然更加准确地说金茂是望海的师兄。当年他们一同在长洲苑音乐学校求学。长洲苑音乐学校座落在风景秀丽的太湖岸边。 课余时间他们两人喜欢一起探讨关于音乐以及人生的话题。两人成为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说的知心朋友。他们经常一起回忆过去一起展望未来,有时候还一同泛舟太湖,近距离观看渔民们在太湖捕鱼。 “金茂师兄,果真是你。我们已经分别整整十年了.” 两人热情地握手拥抱,昔日美好的校园生活情景随即在两人的记忆深处被重新激活。 君王们陆续抵达洛阳。天子告诫手下密切注意宾馆里面的动静,严防君王们私下发生冲突。然而意外还是无法避免地发生了。 一天,楚王和齐王在宾馆的后花园迎面相遇。两人随即发生了争吵。起因是两国边境地区横跨沂河的一块土地的归属问题。争吵不久就升级。两位君王竟然当众扭打起来。 第十六章 楚王生气了 金茂坐在一家茶馆里的靠近窗户的桌子跟前,一边悠闲地品尝茶水和点心,一边欣赏窗外洛阳的街景。 一名随从惊慌地奔跑进来,向金茂汇报情况。 “什么?怎么会搞成这样?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金茂嘀咕着,随即急忙起身向宾馆狂奔过去。他迅速抵达现场。这时望海和思源兄妹几乎与金茂同时到达宾馆的后花园。 众人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成功地将两位失去理智的君王隔离开来,制止了这场斗殴。 楚王被卫士们簇拥着返回自己的房间。当卫士们离开房间以后,楚王转身就狠狠地抽打了金茂几耳光并且痛斥着金茂。 “你小子居然吃里扒外,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竟然楼抱我的身体限制我的自由,导致我被那个齐国佬打击了好几拳头。我这回可是吃了大亏。” 金茂正是楚王的儿子。 金茂王子深深地鞠躬:“对不起,父王,儿臣迫不得已才使用这个办法解围。” “否则,如果儿臣帮忙父王攻击齐王的话,事态必然升级恶化。齐王的卫士们全都是功夫了得的顶尖的武林高手。” “您应该还记得最近几年天下武术大会的男子全能项目的金牌银牌铜牌全都被齐王的卫士们包揽的事实。齐王攻击父王顶多造成父王一点轻微的皮外伤。” “假如齐王的卫士们,就是那些武功高强的小伙子们动手的话,情形就截然不同了。说不定父王会伤筋动骨还有可能瘫痪甚至出现生命危险。于是,父王吃小亏一一” 楚王愤怒地打断了儿子的话语:“住口!我现在全身皮肤淤血肌肉肿胀浑身疼痛难忍。” “你这个竖子非但不安慰我反而在旁边说风凉话刺激我,全无一个做儿子应该具有的德性。你的意思是我吃小亏占大便宜了。我还应该感到庆幸,是不是?” 金茂王子急忙申辩:“父王误会了。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只是认为父王吃小亏但是却避免了让自己遭受更加严重的后果。” “父王前来洛阳参加和平高峰会议,是为了推动世界和平事业的发展。平民百姓厌恶战争日日夜夜期盼和平。父王理当顺应民心顾及民意,理当为天下和平作出贡献。” “父王启程的时候也信誓旦旦地表达了这样的想法,可是父王来到洛阳又是如何作为的?父王刚刚抵达洛阳就和齐王发生肢体冲突。如果这样的负面新闻传播出去,那么洛阳的市民们还有天下的老百姓会怎么样想?他们一定会感到极度伤心极度失望的。” 此时此刻,在齐王的住地,齐王正在仔细检查望海和思源的受伤情况。齐王愤怒地吼叫起来:“楚蛮子竟然欺负我的宝贝儿子宝贝闺女。我绝对不是孬种懦夫。我一定要为你们讨还公道,否则我枉为人父。” 不错,望海和思源分别是齐国王子和齐国公主。 思源公主连忙进行解释:“父王,情况并非如此。其实是哥哥失手击打了我。“ 齐王当然没有罢休的意思:“即便思源你讲述的是事实,可是你哥哥头顶的伤情又怎么解释?难道是我而不是楚蛮子伤害了你哥哥?” “当你们兄妹一起进入我和楚蛮子之间的空位的时候,我现在非常清楚地记得,我当时正在聚精会神地准备完成一个踢腿的动作,而没有使用拳头。” “可是我一个老头子又怎么可能把脚提升到如此的高度,伤害我的人高马大的儿子的头部?我绝对没有如此能耐,绝对不可能完成这样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也许只有杂技演员才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望海王子赶紧打圆场,说自己的头部的伤情其实是妹妹失手造成的。 陪同楚王一同前来洛阳的随行人员数量庞大。其中最主要的随从有两位。一个就是楚王的儿子金茂王子。另外一个就是楚王的首席军事顾问艾和平将军。 艾和平将军强烈建议楚王抵制和平高峰会议。金茂王子的意见恰恰相反。金茂王子认为应该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争取和平,于是极力劝说父王前来洛阳出席和平高峰会议。 楚王一向无比自负。说心里话,楚王其实不愿意听从天子的召唤,不愿意前来洛阳参加这场高峰会议。 楚王本来打算利用一切借口拒绝天子的召唤,不过楚王经过一番权衡最后还是无奈地决定出席和平高峰会议。 如意已经得知艾近远返回洛阳的消息。她打算和哥哥世嘉一起前往洛阳寻找艾近远。 世嘉却感到有些苦恼。毕竟他现在肩负了父王的重托,必须一直固守安邑,代理父王的职责,管理魏国的重大事务,而不能够前往洛阳寻觅艾近远先生。 如意急忙安慰哥哥:“哥哥别担心。哥哥现在的确无法脱身前往洛阳,可是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前往洛阳找寻艾先生。对,我必须马上动身。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世嘉觉得也只好如此了:“对于我们极其有利的是现在父王已经赶往洛阳。你抵达洛阳以后必须尽快和父王汇合,随后借助父王的力量寻找艾近远先生。” “你见到艾近远先生以后,必须立刻代表我,向他表示我的深深的歉意。当初,我们兄妹俩邀请艾近远先生来到安邑传播音乐艺术,却让他经受战争的惊吓。我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如意赶到洛阳和父王汇合,随即立刻开始四处寻觅艾近远先生。公主发誓要尽快找到艾近远。此时此刻,有一个小伙子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公主。这位小伙子就是楚国王子金茂。 一天,如意公主如同往日一样外出寻找艾近远。下午公主失望地返回宾馆。在宾馆的大堂里面,金茂王子貌似偶然遇见如意公主,当即上前问候如意公主。 “如意姑娘,后天开始,洛阳金色音乐厅将接连举办几场音乐会。我购买了几场音乐会的门票,想邀请你一起欣赏这几场音乐会,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赏光?” 如意喜出望外。她当即答应了金茂王子的邀请,并且接受了王子赠送的几张门票。如意并未猜测王子如此热情的原因。 如意的想法是这样的。艾近远既然是音乐家,于是非常有可能前往金色音乐厅欣赏音乐会。说不定本公主进入音乐厅就能够看见艾近远先生。 世界和平高峰会议秘书长,兼世界反战协会会长和为贵先生,这几天尤其忙碌。他几乎没有时间睡觉。 这不,一大早,和为贵就携带着一份会议文件进入王宫。这份文件是和为贵联合许多同僚,花费十几个通宵,共同起草的一份内容翔实而又严密的协议。 和为贵进入天子的办公室,向天子递交了这份协议草稿。天子对协议该草拟哪些条款其实是一窍不通,所以就装模作样地审查了一遍协议文稿,随即作出指示。 “好,好,不错。你赶紧组织大会秘书处的工作人员,把协议文稿复制几十份,准备到时候分发给各位君王以便他们讨论。” “一旦他们全都没有异议的话。我就要求他们在协议上面签字。” 上午,金茂王子前往如意公主的住地,准备邀约她一同前往金色音乐厅欣赏音乐会。不料如意公主已经提前出发了。金茂王子只好独自乘坐马车前往金色音乐厅。 金茂王子赶到金色音乐厅并未发现如意公主。王子落座。王子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缺着。不一会音乐会正式开始。艾近远指挥乐队演奏着一首首动听的乐曲。 只是如意公主依然没有踪影。金茂王子自然感到十分纳闷,不过随即王子被这场高水平的音乐会深深地吸引。他完全沉浸在悦耳动听的音乐世界里面。 洛阳金色音乐厅的首场音乐会取得了圆满成功。观众们起立鼓掌。艾近远率领乐队全体成员向热情的听众们鞠躬致意。 世界和平高峰会议开幕。天子首先致开幕词。接着各个诸侯国君王发表演讲。这些君王中的绝大多数只是应付差事,只是讲述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假话大话空话套话废话。 列席高峰会议的社会各界知名人士以及平民百姓的代表感到实在难以旁听下去,可是又不得不硬挺头皮旁听。 许多君王的讲话如同噪音一样让众人几乎无法忍受,只是大家出于礼节,只好装扮出一副充满兴趣的样子。 众人明显地感觉一些君王的演讲缺乏真情缺乏诚意,感觉这些君王前来洛阳参加和平高峰会议,纯属走过场。 和平高峰会议第一天的会议结束了。楚王回到自己的住地,气呼呼地将协议草稿抛掷到写字台上面。 “你们大家都过来阅读一下协议文稿吧。和为贵这小子,简直不知道自己份量的轻重,不知道天高地厚。和为贵是谁啊?他不过仅仅只是本次高峰会议的一个小小的秘书长,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本次高峰会议的主角毫无疑问应该是我们这些君王。” “现在他一个小小的秘书长竟然妄想充当会议的主角,居然企图凌驾于我们这些君王的头顶上面。” “他居然梦想主导和平高峰会议的进程。他准备强迫我们对他起草的这份协议文稿进行表决,妄图强行通过这份协议。” “这可能吗?我们这些君王难道是任由他操纵任由他左右的傀儡?是任由他拿捏的软柿子?是任由他欺负的弱者吗?” 艾和平将军立刻一字不漏地阅读了协议文稿,随即将协议文稿恭敬地递交给金茂王子。 楚王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和为贵是和氏家族的代表,可是他是怎么代表和氏家族的?” “当年和氏家族就是在我们楚国通过开采以及贩卖和氏壁发迹起家的。我们楚国上上下下,对和氏家族的珠宝经营活动一直不遗余力地进行扶持,全力帮助和氏家族开拓国际市场。” “自从和氏家族把和氏企业的总部搬迁到洛阳后,和氏家族就不把楚国当成他们的故乡了,几十年也不向我们楚国的公益事业捐款了,只是一个劲地向什么国际和平基金会捐款。” “你们看看由和为贵起草的这份协议。它简直一无是处。它明显地偏袒那些诸侯小国。它明显地弱化那些诸侯小国的责任和义务,却欺负我们楚国这样的诸侯大国。” 第十七章 艾和平将军忘记了自己的穷苦出身 “你们看看,第一条款竟然要求天下各国立刻废除奴隶制。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奴隶制是一项非常合理的制度。” “我们楚国正是由于拥有大量的奴隶日夜不停地工作,而他们却仅仅只是索取微薄的薪水,甚至谢绝领取薪水,甘愿进行无偿的劳动,所以才让我们楚国的产品保持着极其低廉的成本。” “于是我们楚国才始终维持着较低的物价,没有爆发通货膨胀,并且让我们楚国的出口产品在价格方面拥有竞争优势,能够低价倾销到其他诸侯国,能够倾销全天下。” “一旦我们楚国废除奴隶制,我们楚国的每一个作坊就惨了,就势必需要大幅度提高工匠们的月工资。” “这样一来,我们楚国的那些作坊生产的产品的成本必然上升,从而导致产品失去竞争力。于是我们绝对必须继续保留奴隶制。” 艾和平将军的父亲就是一个奴隶。将军从前本来也是一个奴二代穷二代,不过将军现在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穷苦出身,竟然也附和楚王,也为奴隶制进行辩护。 “陛下所言极是。我们绝对必须继续维持奴隶制,以免我们楚国发生通货膨胀。” 金茂王子提出了不同的见解:“父王,奴隶制是一项毫无人性的野蛮的制度。它除了满足奴隶主和黑心商人的不合理的追求利润的意愿以外,究竟还能有什么作用?奴隶们牺牲他们的血汗和健康甚至生命,为奴隶主和黑心商人创造财富。” “奴隶们的悲惨遭遇让善良的人们深感痛心。我恳求父王尽快废除奴隶制,让楚国的所有奴隶早日获得解放。唯独只有这样,社会才能获得和谐公正。天下和平才能指日可待。” 楚王当然绝对不能同意自己儿子的这番言论。 “当然,我不否认,有极少数奴隶多才多艺、学识渊博,但是这就如同一只鹦鹉一样,偶尔可以说几句漂亮的人话,其实也很自然,也不奇怪。可是我们难道因此就可以说,这只鹦鹉不是鸟而是人吗?显然不能这样夸大其词吧。” “我们要奴隶们干活的时候,虽然我们没有任何必要向他们支付任何报酬,但是我们还是给了他们足够的食品和衣物的,所以他们不至于饿死冻死。” “奴隶们如果继续停留在偏僻荒凉的老家,就只有饿死冻死的悲惨结局。” “所以,老百姓能够当奴隶,每天从早到晚,长时间地从事着无报酬的繁重工作,其实是一种幸运,是一种福气,是一种福报。” “我们必须让奴隶们通宵达旦地流淌汗水。唯有如此才能让奴隶们不会无所事事,不会胡思乱想。” “我作为楚国君主,非常非常关心老百姓,非常非常爱护老百姓,所以才希望老百姓全都去当奴隶。”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楚国人,生活在温度适宜的环境优美的地方。所以我们楚国人才是天底下的主宰,是高贵的人。而那些在极端炎热或者极端寒冷气候环境下生活的人,就是劣等人种,就是天生的奴隶,就不能和我们楚国人并提相论。比如生活在西北高原或者西南高原上的人,或者生活在南方过于炎热地带的人,都长着一个个晒焦的脸,一个个黝黑的脸。那就是奴隶的脸。黑皮肤就是奴隶的标志。人类分为两种,主人和奴隶,或者看个人喜好,可以称其为楚国人和野蛮人。楚国人有权发号施令,而其他人生来就是服从者,就是奴隶。” “所以,每一个奴隶的身份是命中注定的,并不是我们强行规定的。所以,天底下的所有奴隶就要认命,就不要反抗,就要安安心心做永远的仆人。现在,和为贵这些洛阳人简直是异想天开,今天居然想要废除奴隶制,就实在是太可笑太荒谬了。和为贵就是在逆天而行,注定会失败。” 金茂王子正要反驳,不料楚王却摆摆手说:“好了,我们暂时停止探讨这个关于奴隶制的问题。我们以后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谈谈奴隶制的问题。就这样吧。” “我们再来看看和为贵草拟的第二条款。这个第二条款简直就是太可笑了。它居然要求我们每一个君王必须尽一切可能消除贫困,必须在三年以内让自己手下的贫困人口的数量至少减少一半。这个条款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吧。” “我是君王,每天有忙不完的正经事,哪里有闲工夫处理什么扶贫的事情。再说,我们这些君王千里迢迢来到洛阳,是出席和平高峰会议,而不是出席扶贫高峰会议的。” “消除贫困和追求和平根本就是两回事。和为贵飞要把二者混淆起来,只能让大家感到无法接受。” 金茂王子作出回应:“父王,我倒是认为和为贵草拟的这个条款非常重要。我非常赞同这个条款。和平不能够建立在大多数老百姓贫困的基础上面。” “消除贫困是我们通往和平的目的地所必须经过的途径。当今这个战国时代,有许多人几乎就是陷入绝对贫困的状态,几乎成天忍饥挨饿,于是出于求生存的考虑,被迫去参与战争。” 楚王再度失去了耐心:“好了,我们暂时搁置这个条款。让我们往下看看这位反战协会会长草拟的第三条款。这个第三条款它竟然说一一当两个诸侯王国出现分歧发生争端的时候,首先应该采用的解决办法是由两个君王进行公开的面对面的辩论。” “面对分歧,两个君王像那些谦谦君子一样动口不动手地进行理论。这样的规则看似公平合理其实并非如此。” “比如说,我这个人天生就口才欠佳。我要是和其他君王进行辩论,结果肯定是其他君王取胜而我总是失败。” “毕竟我是楚国这样一个诸侯大国的君王,成天忙碌着处理各种大事,根本就没有什么空余时间训练自己的演讲技巧。那些小诸侯国的君王就完全不同了。他们成天无所事事,自然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训练自己的口才。” “我如果与他们进行辩论,我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肯定吃亏。这条规则对于我明显不利,而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所以我自然拒绝这条规则。” 艾和平将军非常赞同楚王的观点。“陛下,您当然没有必要和其他诸侯国的君王进行什么辩论。假如有什么分歧不能解决的话,我可以率领楚国军队和对方在战场上进行较量。谁赢了谁说了算。” “艾将军说的对啊。我每年下拨巨额军费,用于研制和采购不计其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且用它们装备楚国军队。我花费巨资供养了那么多的将军供养了那么多的士卒。” “我们楚国具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完全能够确保我们的发言权和生存权。我当然应该依靠这样强大的军事实力而获得天下一切大事的话语权。” “现在我这个君王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洛阳,居然被一个大会的秘书长指手画脚。和为贵作为大会的秘书长,居然打算限制我这个君王的权力和自由,居然想要规范我这个君王的某些行为。这简直是太荒唐,太可笑了。” “一个小小的大会秘书长居然可以喧宾夺主,居然可以狂妄自大到如此程度。这简直就如同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我,一个堂堂正正的诸侯大国的君主,能够让步吗?我肯定不能让步,肯定不能屈服,绝对不能低头认怂。所以,我绝对不会签署这份协议书。我们必须将这份文件推倒重来。我们必须另起炉灶。” 第十八章 失败的高峰会议收获满满 “太美妙了。我们太幸运了。” “没有想到,在音乐人才不断凋零的当下,我们还能听到如此纯正优美的音乐。” “今天我们真的是大饱耳福啊。” 洛阳金色音乐厅内,全体观众起立。掌声雷动。又一场高水平的音乐会成功结束了。 艾近远带领乐队全体成员站立在舞台中央,向热情的洛阳市民和外来宾客鞠躬致意。 姬秀美在自己的宾馆里面设宴,招待乐队全体成员。宴会正在进行的时候,天子和他的几个随从一起匆匆赶到宴会现场。姬秀美急忙起身,询问哥哥高峰会议是否取得了进展。 天子当即得意地向妹妹介绍会议的有关情况:“妹妹,哥哥我非常了解这些君王的底细。这些君王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盏。” “我们要想让这些所谓的精英分子奉献一点热量温暖民众,要想让他们奉献一点光明照耀世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君王们自始至终一直互相较劲,谁都不愿意妥协。” “关键时刻,我作为天子,只好亲自出面劝导他们。我不得不向他们反复陈述厉害关系,让他们明白和平的重要性,最后总算说服了他们。” “他们最终签暑了和平协议。于是,通过我的不懈努力,和平高峰会议终于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和平高峰会议的圆满成功昭示着战国时代即将结束,数千年以来一直祸害人类的战争即将成为历史。” “人类即将进入永久的和平时代。妹妹应该可以完全放心了。感谢妹妹你还有各界人士的赞助和支持。” 宴会结束。众人离开宾馆。姬秀美和艾近远开始商谈明天音乐会的有关事项。这时,世界反战协会会长和为贵先生匆匆赶到宾馆。 姬秀美非常高兴地上前迎接和为贵:“和先生,我哥哥刚刚告诉我一个喜讯,说和平高峰会议取得圆满成功已经胜利闭幕。和平的阳光即将普照人间。” “和先生的辛勤工作总算取得了硕果。黎民百姓的苦难终于结束。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 和为贵全无半点欣慰神色,反倒尴尬至极。 “公主殿下,高峰会议其实是草草结束,根本不是什么胜利闭幕。殿下充分信赖我,可是我却辜负了殿下的殷切希望。我,我和为贵深感惭愧。” 姬秀美感到非常困惑:“和先生怎么会有如此表述?据我所知,参加这场和平高峰会议的所有君王最后全都签署了和平协议。” “和平高峰会议的全部议程全都圆满完成。我们共同期盼的梦想不是即将变成现实吗?” 和为贵将高峰会议达成的最终协议文本呈现给公主。 “请公主殿下亲自过目吧。君王们固然一致通过了和平协议,然而问题是,君王他们通过的和平协议,与我们当初准备的协议文本相差甚远,甚至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君王们通过的协议可以说是虎头蛇尾,根本只字未提消除贫困这样与和平息息相关的事情。” “更加糟糕的是,有几个君王认为,现在不宜废除奴隶制,于是我们当初草拟的关于废除奴隶制的条款反倒被君王们废除了。还有,原来的协议文稿里面关于战争期间保护平民保护难民的条款也没有了。” “还有,其他的好些对促进和平极其有利的条款也都被某些君王删除了。殿下请看和平协议的最终文本吧。” 姬秀美接过和为贵递交过来的文件,开始仔细阅读大会通过的决议,随即明白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被哥哥忽悠了。 “我哥哥贵为天子,根本就是玩忽职守,是渎职失职,是应付差事敷衍公众,欺骗大家。他是一个让人失望的人。他是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人。” “我并非完全认同公主殿下的观点。殿下不应该匆忙下结论,不应该随意标签天子。其实天子非常希望会议能够取得实质性的成果,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有所作为,并且为此进行了不懈努力。” “非常不幸的是,某些诸侯国的君主完全架空了天子,完全无视天子的存在,并且漠视天下百姓反对战争渴望和平的心愿。是这些诸侯国君主他们,而不是天子掌控着和平高峰会议的进程。” “和先生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哥哥作为天子,难道就没有任何责任吗?面对某些诸侯国君主的为所欲为,我哥哥难道就可以无所作为吗?从而让高峰会议无果而终?” 和为贵不知道如何回应姬秀美的问题。他只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辞别公主离开宾馆。 姬秀美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感到失望痛苦迷茫。艾近远正在和几个音乐界同行交流。他随即抬头发现女友姬秀美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告别这些同行,从远处走过来,来到姬秀美面前,询问究竟。姬秀美难过地讲述了实情。 音乐家急忙安慰女友:“既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我们就必须正视它。我们只能期待反战运动的下一个高潮能够尽快到来。” 各诸侯国君王陆续离开洛阳。天子指示手下盘点高峰会议期间的收入。财政大臣喜滋滋地汇报一一高峰会议期间,首都洛阳征收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税款比去年同期足足翻了三番还不止。 其他官员的内容丰富的汇报也让天子喜上眉梢。 “陛下,更加可喜可贺的是,洛阳持续几十年的人口流失局面被扭转了。现在,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涌入洛阳。许多外地商人也都打算前来我们洛阳投资兴办企业。好些商人还打算把他们的集团总部搬迁到我们洛阳。” “是吗?这简直太好了。这么说,我们洛阳的人气旺起来了。有了人气,我们洛阳的商业机会就会越来越多了。洛阳的发展将进入正循环。” “洛阳的老板多了。更多的打工人也随之而来。洛阳的重新崛起指日可待。陛下,这样可喜可贺的局面可都是您的英明的领导的结果。陛下,您是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无所不能的圣人!。” 第十九章 珍宝重现人间 一天上午,姬秀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接待一位外地过来的客商。双方经过一番商议,很顺利地签订了一份贸易合同。 这位来自外地的客户告辞离去不久,姬秀美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筹划着商业方面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时候,她的一位助理带领一位视力障碍的老人进入了办公室。 “老板,这位大叔刚才一直在金色音乐厅外面徘徊。他一再打听是谁正在组织金色音乐厅里面的音乐会。他一再要求面见这位组织者。” 姬秀美站立起来,注视着眼前的盲人,当即惊呆了:“阿丙叔叔?” 盲人阿炳十分困惑:“你是一一” “我是秀美。您还记得我吗?这几年我一直到处寻找您,可是总是毫无结果。” “对对,我听出你的口音了。你的确就是公主殿下。原来,这些日子在我们洛阳举办音乐会的牵头人居然是公主殿下。” 阿炳从前是一位流浪艺人,擅长演奏古琴,也擅长演唱民歌,后来被别人推荐进入王宫,成为宫廷乐队的一名演奏家。阿炳进入中年的时候,他进入了王宫一位大臣的视线里面。 阿炳忠厚,为人低调,不喜欢交际,一向守口如瓶,一向谨慎,从不传播大人物们的小道消息。这位大臣考察许久,决定安排阿炳担任天子的贴身侍从,负责照料天子的日常生活。 阿炳就此不再弹琴演唱,而是守候在天子的身边,尽心尽力地从事一些事务性的工作,并且深得天子的赞赏。 一天,阿炳忽然感觉视力模糊而且头昏难受,不久几乎完全失明。天子只好给予阿炳一笔补偿金,就提前终止了聘用合同,解雇了阿炳。 另外说一个情况。阿炳从进入宫廷乐队,担任宫廷乐师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负责辅导公主姬秀美学习器乐演奏。当时姬秀美还是一个孩子。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阿炳是看着姬秀美长大的。阿炳离开王宫以后,姬秀美经常前往阿炳家里探望阿炳。几年前,阿炳在没有告知姬秀美的情况下就出售了自己的住宅。自那以后,姬秀美就再也没有见过阿炳以及阿炳的家人了。 “阿炳叔叔还是如同从前一样,称呼我秀美吧。”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还是称呼你秀美。我听说一位传奇女性让我们洛阳金色音乐厅重新恢复了活力。我一直就希望见到这位传奇女性。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传奇女性竟然就是秀美你。我感到太意外太高兴了。秀美你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几天以后的一个清晨,姬秀美和艾近远离开洛阳,进入洛阳郊区熊耳山中。他们即将前往熊耳山中的一个村庄,拜访居住在那里的阿炳及其家人。 说实在的,姬秀美虽然贵为周王朝的公主,却从来还没有踏足周王朝的领地熊耳山一次。今天是她平生头一回进入熊耳山。 熊耳山的风景太漂亮了,几乎就是一步一个风景,真的就如同人们所羡慕的神仙的住处——仙境。林木苍翠,溪水潺潺,飞泉叠瀑。 当然,姬秀美和艾近远还是感觉到了美中不足,就是一路走来,虽然大饱眼福,可是却累坏了双腿。毕竟这些美景几乎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交通极其不便。 旅行者必须穿越大片大片的荆棘灌木丛,穿越乱石滩陡坡,甚至在某些地方只能模仿爬行动物一样行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看到这些美景。一句话,必须投入巨资,才能开发出这些旅游资源,吸引游客们的光临。 几天前阿炳在洛阳告诉姬秀美和艾近远,说自己打算赠送一件小小的礼物给他们,不过条件是希望姬秀美和艾近远去自取。 姬秀美当时就有些纳闷一一阿炳叔叔既然打算赠送自己和男友一件小小的礼物,为什么不携带在身边当场进行赠送,而是希望自己和男友前往乡下接受赠送? 艾近远给出的一个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件礼物可能稍微有一点笨重。阿炳先生可能是想让他们两个人首先去山里看看这件礼物。 假如他们看中了这件礼物,阿炳就把礼物赠送给他们。万一他们没有看中它,那就算了。否则的话,阿炳费力地带着礼物到洛阳,万一小公主不喜欢,那么阿炳岂不是又要费力地搬运回去。 “你说得也有道理。” 姬秀美基本认同男友的这个分析。 熊耳山中,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姬秀美和艾近远步行在一个环境优美而又宁静的村庄里面,不久就来到了阿炳所在的村庄。 阿炳和儿子怀义以及孙女明月出来迎接他们二人。 阿炳随即提到了礼物。“秀美,艾先生,你们跟随我过来,看看我要赠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阿炳带领大家穿越一条室内过道,进入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摆放着几口硕大的箱子。阿炳和儿子怀义走到了这些箱子跟前。姬秀美更加困惑了。小小的礼物难道需要如此巨大的木箱子存放吗? 就在这时,怀义轻轻揭开了一口箱子的盖子。艾近远好奇地上前观察,当即惊呆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很小很小的时候艾近远曾经看见了眼前的东西。 他知道眼前的东西就是人们一直认为已经失传的编钟。当年艾近远的老师皮思先生拥有的一套编钟被战火摧毁。当时艾近远还是一个孩子。 后来艾近远一直希望复制编钟,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而未能如愿。主要原因当然是没有现成的编钟实物可以拿来借鉴。 “编钟,我久违的朋友。”艾近远欣喜地喊叫起来。 姬秀美也感到非常意外:“阿炳叔叔,这就是您打算赠送给我们的小小礼物?这可不是什么小物品。它太大太珍贵了。” 阿炳点点头:“不错,这就是编钟,一种被外界认为早就已经失传的乐器。” “为了不招惹什么麻烦,我不得不故意称呼它为小小的东西。你们想知道它怎么会流落到熊耳山这里,流落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的吗?” 艾近远和姬秀美当然希望知道答案。阿炳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六年前,天子也就是姬秀美的哥哥开始悄悄变卖王宫里面的宝贝。 “我多次苦苦劝说天子停止这种做法。天子拒绝了我的忠告,依然一意孤行,继续悄悄贱卖王宫里面的宝贝。” “一天,天子带领我进入王宫的一座废弃已久的仓库。仓库里面到处布满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我跟随天子到达仓库的一个角落看见了这些箱子。”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天子最先另有安排,最先并没有打算让我帮助他变卖编钟。” “天子开始是指定其他人执行这项任务,只是由于他们不熟悉乐器市场,也不知道如何寻找潜在的买主,以致一直无法将编钟售卖出去,所以天子最后不得不命令我出马。” “天子指示我尽快出售编钟。我实在不愿意执行这项任务,因为我喜欢编钟,不愿意让编钟从我眼前消失。” “我随即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我如此喜欢编钟,我为什么不能自己购买编钟收藏编钟?儿子怀义还有孙女明月全都赞同我的想法。我于是购买了编钟并且将编钟运输到乡下这个地方。” “后来我感觉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当。编钟毕竟是一种乐器。它的价值在于它能够演奏乐曲供人们欣赏。我这样独占编钟好像过于自私了。” “我于是希望给编钟寻觅一个爱惜它的主人,并且这个主人能够组建乐队演奏编钟乐曲。这就是我打算将编钟赠送给你们二位的原因。我希望编钟能够有一个不错的归宿。” 姬秀美感到非常痛心。 “我成天只知道打理自己的生意,完全没有察觉我哥哥变卖祖宗们的传家宝的行为。我哥哥简直是十足的败家子。如果不是阿炳叔叔全家人全力保护编钟,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姬秀美和艾近远告别阿炳全家人,离开村庄。两人在半路遇见一些村民正在谈论阿炳收藏编钟的事情。姬秀美和艾近远才得知了更多的详情。 阿炳的家境并不怎么富裕。阿炳委托一家房屋中介机构出售了洛阳市区的住宅。资金依然有缺口。阿炳的儿子怀义于是又将自己经营多年的乐器商店转让给别人。原先在自己家乐器商店上班的孙女明月不得不给别人打工,虽然打工的场所还是原来的场所。 就这样,他们将两笔款子加起来,才总算凑齐了款项,买下了编钟。怪不得这几年一直没有看见阿炳叔叔。姬秀美对阿炳全家人更加充满了敬意。 姬秀美和艾近远返回洛阳市区。姬秀美立刻忙碌起来。她将阿炳出售的房屋从买主那里高价回购回来,又聘请一些工匠,重新维修加固了房子,再把房子归还给阿炳一家人。 等到安排妥当以后,姬秀美就与艾近远一起悄悄地把编钟运回洛阳市区,暂时存放在姬秀美的寓所里面。接着两人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音乐家首先表明自己的观点:“编钟是一种大型乐器。存放编钟需要巨大的空间。组建一支编钟乐队也绝非是容易的事情。加上轮换阵容,一支正规的编钟乐队起码需要三十人左右。” “由此可见,个人不大适合收藏编钟。我认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编钟回归王宫。” 姬秀美随后表态:“我反对你的观点。理由有两个。首先,编钟存放在我的寓所便于你随时研究编钟,以便尽快完成复制编钟的计划。” “一旦我们将编钟存放到王宫里面,你为了研究编钟将不得不频繁地出入王宫,你每次出入王宫都必须排队,而且必须接受繁琐的盘问和检查。这必然给你造成极大的不便。” “另外,我不敢相信我哥哥。我们如果让编钟回归王宫,万一我哥哥再度变卖编钟的话,我们如何面对阿炳全家人对于我们的莫大信任?” 艾近远表示自已能够承受频繁出入王宫的不便。对于姬秀美提及的第二条理由,音乐家作出了如下这样的回应。 “我认为天子当初一定是因为糊涂,是因为没有明白编钟所具有的重要价值,才变卖了编钟。我相信只要我们向天子说明,编钟在音乐方面所具有的不可替代的作用的话,天子就一定能够清醒过来,而不会重复过去的那种低级的错误。” “你应该明白,编钟不仅仅属于我们两个人,而且还属于大众。我们应该让尽可能多的民众感受编钟的魅力,进而感受音乐的无穷魅力。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建议天子开放王宫,让天下的音乐爱好者都可以去王宫欣赏编钟乐曲。” 音乐家最终成功地说服了女友。 两个人一起进入王宫。公主首先质问哥哥为什么变卖编钟。天子显现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开始答复妹妹的质询。 “妹妹,艾先生,你们怎么可能了解我的苦衷?朝廷的财务状况持续恶化。我们的财政支出连年增长,然而收入却连年下降。财政赤字不断增加,导致洛阳爆发了空前严重的通货膨胀。物价飙升让老百姓根本无法承受。” “我们不可能长期维持这种入不敷出的状况。我必须广开财源门路,增加收入,同时想方设法削减开支。” “为此我首先解散了仪仗队,继而取消了宫廷乐队。宫廷乐队不复存在以后,编钟自然就成为了摆设。我于是不得不忍痛变卖了编钟。” 公主和男友只好耐心地向天子讲解编钟的重大价值。 天子非常吃惊。“以前我以为编钟不过就是一种普通的乐器。现在你们的开导使得我明白,我从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多么糊涂。” “你们放心。我一定吸取教训。如果编钟能够回归王宫,我发誓我一定好好珍惜它,绝对不会再让它承受任何磨难。” 天子的反省和忏悔打动了妹妹。妹妹当即原谅了哥哥。公主和音乐家雇请人将编钟运送到王宫音乐厅。随后,公主每天巡视一次王宫音乐厅。艾近远不时地前往音乐厅,研究编钟以便探求复制编钟的方法。 许多日子过去了。编钟依旧完好无损。公主于是逐渐降低了前往王宫音乐厅的频率。 一天公主必须离开洛阳,必须前往熊耳山进行商务活动。艾近远也希望深入民间收集一些民歌民谣。两人结伴离开了洛阳,赶到熊耳山。 公主的熊耳山商务之旅很顺利地结束了。艾近远也成功地打听到一个信息,就是熊耳山有一个会唱民歌民谣的歌王。 一个山民热情地充当向导,带领二人前往民歌王所在的山村。山村位于白云山。这里山高林密。瀑布成群。这哪里是凡夫俗子生活的俗世。这又是一座仙境啊。 民歌王是一个老人,就如同居住在仙境里的神仙一样。他热情地接待了姬秀美和艾近远。 一个月以后,姬秀美和男友离开熊耳山,返回洛阳。两人当即就赶到王宫音乐厅。他们马上惊呆了。编钟居然无影无踪。 公主立刻进入天子的办公室。公主向哥哥追问编钟的去向。天子首先支支吾吾,继而表现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态,随后又胡乱编造了一个借口,就匆匆离开办公室。艾近远急忙询问公主应该怎么办。 公主自然无比伤心。她随即镇定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悬赏重金征集任何有关编钟下落的线索。我们得抓紧时间,必须和时间赛跑,不能耽误一分一秒。” 第二天一位知情人提供了一条线索。公主和音乐家连忙赶到一位商人的寓所。 商人告诉他们,他已经将编钟当作礼物馈赠给了一位大权在握的官员。公主和音乐家当即告别商人前去拜访这位高级官员。 这位官员的说法非常离谱,也让公主和音乐家顿时感到情况不妙。 原来这位官员认为编钟并无什么价值,并无什么作用,反而占据了庞大的空间,让他以后不好收受存放别人的其他礼物,于是吩附管家将编钟低价出售给了废品回收站。 公主和音乐家忧心如焚。毕竟,废品回收站很可能会把编钟卖给哪个作坊。作坊很可能会把编钟投入大熔炉里面。两个人匆忙赶到废品回收站,穿行在堆积如山的废品中间,最终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编钟。 第二十章 第三次爱情恩赐行动计划 齐国首都临淄,望海和思源兄妹二人陪同父王乘坐马车行进在街头。齐王兴致勃勃地看着临淄街头繁华的场景。在齐王的眼里,洛阳那座逐渐远离的城市简直就不值得提及。 临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人群挥汗如雨。 和平高峰会议顺利结束了。齐王认为自己能够和其他君王一起签署最后的《洛阳宣言》,也就是和平协议,实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可以永载史册的事情。 望海王子和思源公主二人的想法却绝然不同。他们认为父王完全是不负责任,是糊弄天下百姓。 齐王和自己的两个孩子终于回到了王宫。大臣们还有几乎所有王子公主都出来迎接齐王的归来。颖儿公主也在欢迎齐王的人群里面。 颖儿公主向父王表达问候之后,随即来到哥哥望海王子面前。兄妹二人愉快地交谈起来。接着,颖儿公主来到姐姐思源公主面前,问候姐姐。她的语气里几乎完全没有任何诚意。 思源并不计较妹妹的无礼。昔日无话不说的好姐妹,现在却彼此之间充满了猜忌和矛盾。 “姐姐,我今年年初就许下了自己的心愿,那就是今年必须在情场上有所收获。当然,截至目前为止,我的两次努力均告失败。你总是在旁边准备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妹妹,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呢?我也希望你能够顺利地找到你的心上人。” “既然如此,那么姐姐你为什么要和望海哥哥一起反对我与巴起源的好事,以及一起反对我和丁嘉义的好事?” “妹妹,巴起源是我们齐国的青年才俊,是我们齐国的后起之秀。他前途无量。而你不过是玩字号人物。你和他在一起岂不是要拖累他吗?再说了,我和哥哥也仅仅只是对你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们并没有阻止你和巴起源的来往。是巴起源的父亲不同意你和巴起源在一起的。” “那丁嘉义呢?难道不是你们破坏了我和丁嘉义之间的关系吗?” “这个不能怪我们吧。丁嘉义带领你和刘璐前往昆仑山。他就是要考察你是否有不畏艰难困苦的意志。结果,你受不了昆仑山的恶劣的自然环境。是你自己知难而退,主动要求返回临淄离开丁嘉义的。这个又怎么能够怪罪我们呢?”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姐姐你有道理。不过,我不会被挫折吓倒的。我会愈挫愈勇的。我的第三次爱情恩赐行动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看看哪个帅哥有运气,会得到我的恩赐。天下所有的帅哥们,好好抓住我给予你们的爱情恩赐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颖儿,你的说法听起来就让我感到怪怪的。什么第三次爱情恩赐行动计划?在追寻爱情的途中,你为什么总是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爱情怎么可以恩赐?爱情中的双方应该是人格平等的,是互相理解互相关心互相牵挂对方的。如果一定要说爱情是一种恩赐的话,那也行。那就是,爱情是上天给予彼此真诚相爱的两个人的恩赐。” “姐姐,我可不认同你的这种恩赐说法。毕竟,我是堂堂的齐国美女公主啊。哪个帅哥和我谈恋爱,就可以改变命运。这就是我傲视群雄的资本。天下任何一个帅哥如果不讨好我,不迁就我,他就别想靠近我,更别想我嫁给他。” 姐妹两人的一场谈话很快就不欢而散。 望海不想看到姐妹两人就这么针锋相对。他于是决定充当和事佬,邀请她们一起共进午餐。不料,颖儿公主一口回绝了。颖儿公主还不忘挖苦讽刺哥哥望海。 “就你,还想充当我们姐妹俩的调解人?你有这个资格吗?” “颖儿,我是你们两人的哥哥。我当然有这个资格。” “你是我们姐妹俩的哥哥不假,可是问题是你早就拉拢思源姐姐一起对付我。就这,你还想充当调解人,做梦去吧。我跟你还有许多无法化解的矛盾呢。当初,父王本来是打算带领我和他一起前往洛阳出席和平高峰会议的。结果,你和思源姐姐剥夺了我的这个机会。怎么样?你们两人在洛阳玩得开心吗?你现在可以在我面前炫耀一下你在洛阳的幸福时光吗?” 望海明白颖儿已经完全和他背道而驰,感觉自己再继续解释事情的原委已经毫无意义。他只好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离去。 望海现在的确有事。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匆匆忙忙地赶到齐国大司马的家里。今天是齐国的法定节假日。大司马正在自己家里休息。他看见望海来了,赶紧从椅子上站立了起来。双方寒暄几句,随即进入正题。 “殿下来找我,有何指教?” “您是堂堂的大司马。我连一官半职都没有,哪里敢指教您大司马?” “殿下可不能这么说。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指教卑职实乃绰绰有余。” “我来的确有一件事情。齐国后备将领培训班即将开课。我想看看这份后备将领培训班的学员名单。可以吗?” 望海王子是齐王的军事顾问小组的成员之一。他当然有权要求大司马提供这样一份名单。 大司马急忙拿出一份名单。 望海王子扫视了一眼名单,当即发问:“请问,名单上为什么没有巴起源的名字?” “巴起源?哦,他的确通过了第一轮筛选,不过很遗憾。他在第二轮筛选中落选了,所以他没有进入最终的名单中。” “巴起源在第一轮筛选考试中荣获第一名,难道是假的?” “这个,这个?” “大司马说话为何吞吞吐吐的?” 大司马其实亲自主持了这两轮考试。第一轮考试,巴起源获得了第一名也是事实。但是在第二轮筛选即将开始之前,王宫大总管递来了一张小纸条,要求无论如何都必须在第二轮筛选中让巴起源落选。大司马可不敢得罪王宫大总管,于是就送了王宫大总管一个顺水人情,把巴起源阻挡在了最终录取名单外。 大司马不得不敷衍王子几句:“有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反映,说这个巴起源玩蹴鞠球的确还有一些才能,可是带兵打仗就有些欠缺了。” “那么,大司马,我怎么样才能让巴起源进入这份名单里面?” “这个,这个,如果殿下一定要达到这个目的,其实也不难解决。殿下完全可以向我们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君王推荐巴起源。只要我们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君王发话,别说让巴起源进入这份名单,成为我们齐国后备将领培训班的学员,就是让巴起源取代我成为统领齐国军队的大司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望海认为大司马说得不错。他当即告别大司马,回到王宫,见到父王,竭尽全力地向父王介绍巴起源的非凡才干。 齐王有些犹豫不决。“望海,你说的都是事实吗?人家大司马难道会看走眼?总之,你和大司马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是出现了重大的失误。这件事情容我想想。我过几天再答复你吧。” 齐王可不是一个糊涂虫。他当即安排一组人马去军队进行调查。结果,士卒们都反映巴起源的确是一个杰出的青年才俊。齐王于是打算让巴起源进入后备将领培训班的学员名单中。 王宫大总管当即急急忙忙地找到了颖儿公主,一五一十地向公主汇报这个最新情况。 “什么,我的望海哥哥正在竭尽全力地举荐那个巴起源?不,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巴起源这个小子走向成功。” 颖儿正在准备实施她的第三次爱情恩赐行动计划,打算恩赐给第三个帅哥吃软饭的机会。现在她听到父王打算培养巴起源,准备重用巴起源的消息,于是赶紧放下一切预先的安排,第一时间赶到父王面前。她要阻止父王的这个决定。 “父王,您可不能重用巴起源啊。” “这可就奇怪了。一个巴起源居然引来了如此众多的争议。现在,就连我的宝贝女儿也过来参与此事。可是,颖儿啊,你是不是闲来无事管得太宽了?军事上的事情,战争的事情,你懂吗?” “父王,女儿我是不懂什么战争啊军事啊之类的事情,可是我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尊严很重要。” “尊严很重要?我打算培养巴起源重用巴起源,和尊严有什么关系吗?我都被你说糊涂了。” “父王请听我解释一下。” 颖儿于是赶紧把自己放下身段,死心塌地地想和巴起源谈恋爱,却被拒绝的往事讲述出来。 “父王,巴起源狂妄无知地拒绝了我的表白。巴起源的行为让女儿我颜面尽失。王室的尊严也被践踏。一个伤害王室尊严的人当然不应该被重用。” “等一等。话不能这么说吧。你对一个男孩子产生好感。你如果是暗恋他也未尝不可。但是你喜欢人家男孩子,也不能就强迫人家男孩子喜欢你吧。当然,你的尊严,不,准确地说,是你的面子的确丢了一些。问题是,是女儿你的面子重要,还是我们齐国的安全重要?” “这,这,父王,巴起源有没有才华,人家大司马早就得出了结论。是哥哥望海和巴起源有非同一般的私人关系,所以他才向父王举荐巴起源的。还望父王明察秋毫。” “颖儿,你还是去临淄街头的奢侈品商铺买几套高档化妆品吧,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去和临淄的那些帅哥们谈情说爱吧。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说你最近怎么跟王宫大总管走得很近。原来如此啊。王宫大总管也是多管闲事。我让他去管军中事务了吗?他有什么权力向大司马提出建议?他一个王宫大总管的本职工作就是管好王宫的后勤保障工作。现在他居然去管军中事务,那我还要大司马干什么?” “父王您就是偏心眼,就是只相信哥哥望海和姐姐思源他们,就是不相信颖儿。到时候,究竟谁对谁错,还不一定呢。” 颖儿说完这句话,就气呼呼地跑走了。 颖儿回到自己的住处,手下的几个随从看着他们的女主人的颓废的样子,个个都感到担心。 “公主殿下——” 颖儿可不是一个愿意轻易放弃,愿意轻易认输的人。她沉下心来思索一番,随即对她的随从们下达最新的指示。 “你们安排人给我好好盯着巴起源这个家伙。一旦他有任何失误,就立刻向我报告。任何不给我面子的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的。” “遵命,公主殿下。” 第二十一章 楚国有一个爱清廉的大臣 一天,楚国首都荆州,楚国大臣艾清廉的寓所一片宁静。休息在家的艾清廉忽然开始回忆几年以前的某一天早晨的情形。那天如同今天一样也是楚国的一个法定公休日。 那天早晨,弟弟艾和平前来寓所看望自己。自己正在为两个儿子的事情生气,更加准确地说是正在生闷气,因为弟弟对此毫不知情。弟弟与自己寒暄不久就开始询问他一直牵挂的两个侄子的近况。 “哥哥,我的两个宝贝侄子最近在学业上面一定进步神速。今天是我们楚国的法定公休日。学堂应该放假。两个宝贝侄子应该无须前往学堂上课。他们怎么不在家?” “和平,你千万别提及他们。不争气的东西总是招惹我生气。他们上学不是去读书,而是去打架斗殴炫富抖狠。我总是指望他们刻苦读书以便将来超越我。他们却无所谓。他们厌学。他们上个月就辍学了。” “人家穷人的孩子是因为贫困无法缴纳学费,或者要外出打工贴补家用。他们兄弟俩缀学是因为讨厌学校讨厌功课。性质完全不一样。现在他们离开了学堂更加频繁地惹是生非。我根本没有办法约束他们。” “弟弟,你是楚王的首席军事顾问,一直掌管楚军的事务。你是他们兄弟两人的嫡亲叔叔。我打算让他们从军。我希望你亲自教育他们。” “我们楚军纪律严明。多少顽劣的家伙通过从军改变了自己。他们兄弟俩从军一定能够同样如此。我认为只有紧张的训练生活才能让他们脱胎换骨,才能让他们明白什么叫规矩。” “哥哥,在当今的这个战国时代,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美好。楚军并非是没有污染的一方净土。士卒们之间打架斗殴酗酒闹事的情况频频发生、屡禁不止。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很简单。只有那些生活困难的穷人才不得不让自己的孩子从军寻求一条活路。楚军里面几乎是清一色的穷人的孩子。穷人就是刁民。穷人家庭的子弟粗俗野蛮,根本不是知书达理的类型。” “穷人家的孩子成天吊儿郎当,没有一个正经货色。他们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刁民。打架斗殴无端生事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两个侄儿是这样单纯善良的人。他们假如整天跟那些素质低下的刁民的后代搅和在一起,结果肯定是侄儿们被那些刁民们的后代带坏,转变成为堕落的人。” 还是弟弟见多识广,成功地阻止了自己打算让两个孩子从军的计划的实施。如今两个孩子全都低调地经商,而且他们的生意十分红火。这是多么可喜的局面。 艾清廉感慨万分,随即结束了回忆,让自己的思绪重新返回现实世界。 本人目前在楚国官府的地位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稳如泰山。今年想必前来给我这个寿星佬祝寿的官员应该远远多于从前吧。 “哈哈哈哈哈哈。” 艾清廉想到这里,不由得大笑起来。 艾清廉的生日终于到来了。这一天恰好又是楚国的一个法定公休日。艾府热闹非凡。许多官场上面的朋友汇聚艾府,向艾清廉这个寿星佬祝寿。 艾清廉绝非等闲之辈。他的人生不是一帆风顺。他大起大落好几回,好不容易才获得今天大权独揽的地位,是名副其实的楚都城里的常春树,被人们称呼为楚国朝廷的不倒翁。 大凡打算在楚国官府发展的官员没有不敬重艾清廉的。今天艾府人流如织,门庭如市,无疑表明了这一点。 前来祝寿的客人众多,导致艾府显得无比拥挤。这时仍然有新的客人不断前来祝贺寿星佬生日快乐。 直到下午,客人们才陆续离去。客人们告别寿星佬不久,楚王的首席军事顾问艾和平将军前来看望哥哥艾清廉。 将军与哥哥嫂子互致问候。艾清廉吩附妻子去厨房烧制几道菜肴款待弟弟。女人应声离开客厅进入厨房忙活起来。 将军取出几件稀世珍宝交给哥哥:“哥哥,对不起,弟弟来迟了。弟弟前往洛阳参加和平高峰会议,回到荆州已经许久。弟弟本来应该及早过来看望哥哥嫂子。” “只是由于最近边关告急战事繁忙,所以弟弟只得延迟至今日才过来,顺便祝贺哥哥生日快乐。弟弟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弟弟啊,我们兄弟之间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说说你和君王去洛阳的新鲜事吧。” “哥哥,这次我陪同我们君王出席洛阳高峰会议,真可谓是收获多多。首先在大事方面,我成功地阻挠了一份不利于我们楚国的和平协议的达成,成功地促成了一份无关紧要的形同废纸的和平协议的通过。” “另外在私人事务方面,我也获得了让自己满意的结果。哥哥请看。你吩附的事情我已经顺利完成。我按照你的要求在洛阳把你的那些楚币票据全都兑换成为这些硬通货。” “当然。我也把自己最近十年积资的楚币兑换成为了硬通货。与哥哥你一样,我也必须防范某些难以预测的风险。现在请哥哥验收。” 艾清廉很满意弟弟办事的认真劲。毕竟艾清廉这些年搜刮的民财需要兑换成金银珠宝。这些事情最好是在楚国以外的地方完成。洛阳自然就成为了首选之地。 艾清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些稀世珍宝,并且同时连声说好:“这实在是太好了。我的将军弟弟,你果然没有事负我的期待。这样一来,我们艾氏家族就无须担心战争了。” “是啊,将来万一战事吃紧,我们楚国拼光了老本,楚国军队全军覆没,楚国沦陷的话,我们艾氏家族就可以携带着全部金银珠宝,携带全部细软,及时地毫无牵挂地逃离楚国。” “正如弟弟你以前所言的那样,我们艾氏家族没有必要为楚国陪葬,没有必要成为楚王的陪葬品。弟弟你这一次前往洛阳真是成果丰硕。” “哦,对了,弟弟你刚才不是提到了边关告急吗?这次边关告急还真是让我们这些官员紧张忙碌了一阵子。这些日子首都荆州城里成天人心惶惶。” “不过前天,楚王说我们楚国军队重创了魏国人,取得了重大胜利。弟弟你掌握的真实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 “我们楚国国防军的第五军军长根本就是一个饭桶草包蠢货。他指挥作战还能够有什么好结果?在这场边境冲突中我们损失了十万军人,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最终保住了土地。” “第五军军长现在几乎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他现在正在竭力为自己开脱责任,妄图逃避君王的惩罚,妄图复出,妄图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只是这种可能性恐怕近乎为零。” “什么?我们楚国就这么一场短哲的战斗就阵亡了十万军人?我真是感到后怕。幸亏当年你阻止了我的计划。要不然当时按照我的计划让大壮小壮从军奔赴前线的话,现在说不定他们兄弟俩就会遭遇危险。还是弟弟你英明,具有先知先觉的超人能力。” “我了解战争的底细,自然应该为哥哥当好参谋。我怎么能够让自己的侄儿他们进入楚军营中前往前线冒险?” “人拥有眼晴所以平时有些人会察言观色,因而就会尽量给我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提供方便,就会歧视穷人家的孩子。” “只是战场上面的武器没有长眼睛,不可能分辨谁是富家子弟,谁是穷人家庭出身。” “战场上面的武器是不会仅仅只攻击穷人的孩子,是不会讨好富家子弟不会拍富家子弟的马屁的。我们应该让穷人家的子弟上战场去参加战争。” “我们富贵家庭大户的孩子就不要去战场,就不要和穷人的孩子争抢战功了。我们总得给予那些贫寒子弟一个出路、一个表现自己的舞台吧。战场就是我们给予贫寒子弟的绝佳舞台。” 第二十二章 战争前夕的紧张忙碌 楚国首都荆州某条街道有一个宽敞的院子。这里戒备森严。门口有全副武装的哨兵。出入这个院子的全都是清一色的有一定级别的人物。这里就是楚王的首席军事顾问艾和平将军和他的高级下属的办公场所。 艾和平将军全年大概只有一百天左右的时间在这里露面。全年大部分时间艾和平将军会代表楚王巡视各个营地。不过不管艾和平将军是否在这里露面,这里总是充满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这不,高级幕僚们一个个埋头工作着。在工作时间,这里绝对没有发呆打瞌睡的现象,没有串门聊天的现象。这里全天唯一轻松的时间,就是中午大家放下手头工作,汇聚食堂享用午餐的时候。 现在恰好就是午饭时间。众人在窗口各自打好饭菜,然后围坐在餐桌边沿,一边吃饭一边轻松地交谈起来。 人人都开始传播小道消息,开始发表独家新闻,以便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各位,你们猜猜,将军下一次即将前往哪里巡视?” 听众们摇摇头。随即一个性急的幕僚忍耐不住了:“朋友,你行行好,别卖关子了。你赶紧告诉我们答案吧。将军下一次究竟会巡视哪里?” “如果将军即将前往江南巡视的话,我就恳求大家把追随将军的机会让给我。我从未涉足江南地区。当然我不是为了去欣赏江南的风景。” “我听说江南地区的老百姓粗俗透顶野蛮透顶。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他们怎么粗俗怎么野蛮。” “你们信不信?即便是再粗俗再野蛮再愚昧的刁民,我也能够把他们训练成为楚王国最合格的士卒。我能够把他们变成嗜血的鲨鱼,变成吃人的虎狼。” 同僚们开始回应他的想法。 “兄弟你只有失望的份额了。将军下一次不打算巡视江南地区,而是即将巡视神农架地区。神农架地区没有刁民,只有出没无常的神秘的野人。” “模样吓人的野人天生会吃人,根本无需你进行训练,所以无需你费心了。野人为什么吃人?因为野人不喜欢我们人类,憎恨我们人类。它们会攻击我们人类,不加区别不加选择地攻击我们人类。” “你说得对。在野人看来,我们人类就是它们的敌人,因为我们人类以征服自然的名义砍伐森林,破坏植被,侵占了它们的领地,破坏了它们的家园,强行改变了它们世世代代所形成的生活方式。” “各位,我宣布一条最新消息。马屁精马上就要回来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什么,我们的活宝就要回来了?这是好事。哎呀,我可是天天盼望马屁精回来。他只要回来,就一定能够制造大量的笑料娱乐大家。马屁精就是我们的开心果啊。” “将军如此器重马屁精,特意选送他去进修。你们说说看,将军怎么就那么用心地培养他?我们怎么就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 “马屁精擅长拍马屁,也对军事有深入的研究。可是你擅长什么?业余时间你就知道和女朋友到长江边约会。你和你的女朋友都已经成为了学堂洲江滩的常客了。” “师兄说得对。马屁精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就是他平时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奋斗的结果。” “对,这句话比较公正。马屁精是会拍马屁,但是他更会思考问题,总是能够给我们将军提出有价值的建议。我是很佩服马屁精这个人的。” “我说马屁精一一” “嘘一一人家回来了。大家别再称呼人家的绰号了。” 有人及时发出预警信号。另外一位立即起身,微笑着迎接刚步入食堂的同僚。 “豆满堂,虽然你最近一段时间外出学习深造,不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可是一直惦记着你。我代表大家热忱地欢迎你回来。从现在开始我们又可以相聚在一起了。” “谢谢,谢谢。大家如此惦记我,让我受宠若惊。谢谢。” 马屁精豆满堂连连鞠躬,向大家表示感谢。午餐过后大家通常会午睡一段时间。其实兵营里面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并不嗜好午睡,只是上级却强令大家养成午睡的习惯。 上司反而总是喜欢在深夜搞一些突如其来的演练,破坏大家的美梦。这不能够责怪上级无情。战争的特点让上级不得不如此。 在战争期间,白天往往是风平浪静没有冲突。夜晚就不同了。对垒的双方全都喜欢在夜间发动突然袭击,以便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现在大多数人正在午睡。马屁精却全无睡意。他正在清理换洗的衣物,以便随时能够陪同艾和平将军巡视基层。 就在这时,艾和平将军出现在马屁精宿合的门口。马屁精赶紧走到将军的跟前。 “豆满堂,你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刚才王宫安排人前来通知我明天楚王要召见我。昨天楚王刚刚召见我。明天楚王又要如此这般。” “我还是平生头一回遇见这样的情形。我估计一定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我大概要取消前往神农架地区巡视的预定计划了。” “是,将军。卑职随时听从您的吩咐。” 第二天上午,艾和平将军赶到王宫拜见楚王。楚王忧心忡忡地讲述了一件事情:“艾将军,第七军蒙飞越将军突然病倒,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行走能力和语言功能。” “医生们经过会诊,认为蒙飞越将军是因为长时间疲劳工作,导致脑溢血突发。医生们一致认为蒙飞越将军短期内康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七军目前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状况。我希望尽快结束这种不正常的状况,以免第七军发生什么意外。第七军急需一个领头羊。有人向我推荐了许多人选。我斟酌许久,最后决定派遣你前往第七军负责。你愿意接管第七军吗?你有什么想法要求?” 艾和平将军当即答复:“陛下的信任让卑职感到无比荣幸。艾某坚决无条件地服从陛下的调遣。只是陛下,我现在所负责的摊子怎么办?我应该向谁移交我目前的工作?” “这个好说。你兼任这两个职务。” “可是,陛下,我们楚国军队以前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我这样同时兼任两个职务恐怕不怎么合适吧。我估计其他将领可能会产生一些想法。” “我从来不喜欢被什么先例束缚我的思想。因循守旧,墨守成规,一成不变,向来就不是我的风格,也不是我们楚国人的风格。” “如果一直墨守成规的话,我们楚国现在恐怕还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末流小诸侯国,而不是现在的具有强大影响力的诸侯大国。” “我现在就这么决定了。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理会其他将领的什么想法。你也用不着产生什么顾虑。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至于他们怎么样想由他们去。他们可以保留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们必须执行我的任何命令。” “谁也无法控制他人的思想。我也从不指望统一大家的思想。我仅仅致力于统一大家的行动。我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就感到非常满足了。哦,对了,你什么时候能够动身前往第七军行使职权?” “陛下,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动身。” 艾和平将军辞别楚王,离开王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随即召集所有部下前往会议室开会,向大家传达了楚王的最新指示。会议室里面顿时沸腾了。众人纷纷请战,要求跟随将军离开荆州前往第七军工作。 将军明确地告诉大家,他只能带领一名部下前往第七军,而其他部下必须坚守目前的岗位。这名唯一的幸运儿就是马屁精豆满堂。大多数人立刻如同泄气的皮囊一样萎靡不振。 将军不得不安慰众人:“各位,你们虽然不能追随我前往第七军工作,不过你们依然是我的部下。” “我将兼任君王的首席军事顾问。我依然会不时地来到这里和大家一起工作。我依然会不时地带领你们前往楚国各地巡视。” 会议结束。艾和平将军离开会议室,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命令马屁精迅速将第七军的资料抽取出来。马屁精当即照办。将军快速浏览手头的资料,以便尽快熟悉第七军的有关情况。 马屁精现在的心情却是喜忧参半。他欢喜是因为自己被将军器重。他忧虑是因为他曾经多次陪同将军巡视第七军,知道第七军是楚军出名的烂摊子,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楚军臭名昭着的烂摊子。 第七军士卒与驻地周围的老百姓经常发生冲突。双方之间的关系极其糟糕。双方之间的积怨无比深厚。当地老百姓一直不停地向楚王告状,控诉第七军士卒们的恶行。 他们一再强烈地向楚王提出要求,请求将第七军从目前的人口稠密的地方搬迁到荒山野岭,让第七军士卒与孤魂野鬼做伴。 尤其是第七军司令部所在地冲鸟镇的民众与士卒们的矛盾更加激烈尖锐。马屁精向将军讲述了自己的忧虑。 将军不以为然。 “我当然了解这些情况。我喜欢面对任何挑战。如果别人为我解决了一切难题,那么我还怎么表现我的与众不同?我还怎么证明我的价值,还怎么证明我的非凡的能力?” 艾和平将军抵达第七军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第七军内部普遍存在的极其糟糕的情况。 第七军内部,各种矛盾、各种利益纠纷层出不穷,如同一团乱麻一样混杂在一起,纠缠不清。 怎么办?几乎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完美的解决办法。太多太多的精心设计的措施都无济于事,都于事无补。解决问题的唯一的最佳办法就是参加战争。 是的,在伟大的战国时代,在伟大的大分裂时代,战争其实就如同神医开出来的包治百病的万能药品一样,几乎可以完美地解决楚军里面存在的一切问题。 一旦战争爆发,大家还有时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互相嫉妒、排挤孤立甚至陷害同僚吗? 一旦战争开始,大家还有精力高谈阔论、说三道四、喋喋不休、夸夸其谈、耍嘴皮子功夫、卖弄口才吗? 一旦战争打响,众人还有心思走火入魔一样地痴痴地、傻乎乎地思念远方的亲人朋友恋人吗? 一旦楚国进入战争状态,人们还有多余的时间发牢骚,抱怨自己受到的各种各样的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吗?还有多余的精力去计较自己利益的得失吗? 一旦我们楚国向其他诸侯邻国宣战,大家还有闲情逸致胡思乱想、痴心妄想、异想天开、想入非非吗? 所以,我们楚军里面的每个人,其实就如同干旱龟裂的土地盼望雨水一样盼望战争。 楚国首都荆州某处宅院,这里是楚国专家委员会的办公所在地。一群专家学者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众人的面前摆放着许多地方志。这是他们辛辛苦苦从北方魏国收集得到的。 差不多每一本方志里面都记载了魏国某地曾经经历各种战争的惨状。 “你们看看。水吼岭镇镇志记载该镇居民花费了五十年的时间,在偏僻的山岭下建造了这个秀美的集镇,然而一百年前的一场战争仅仅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彻底摧毁了它。” 众人谈论着该镇的情况。一位专家随即来到室内的一堵墙壁跟前,直视一幅大比例尺的地图。这幅地图占据了差不多整整一堵墙壁。他在地图上面寻觅水吼岭镇的位置,随即将方志里面记栽的该镇的一些最新的地理以及人文情况,工整地标注在地图上面对应的区域。 没有多久,源潭镇、鹞落坪镇、磨子潭镇、漫水河镇等等地方的各种情况,也被众多专家学者从方志里面悉数搜寻出来,一一标记在地图上面相应的区域里面。 就在这时,楚国专家委员会首席专家艾真识微笑着走进来。一名专家立刻向上司艾真识报告说,他们已经提前完成了任务。 艾真识直接走到地图跟前,审视着地图。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微笑着对各位专家学者发表讲话。 “各位同仁,辛苦了。你们今年的工作非常出色。不仅仅是我满意,而且楚王也特别满意。今天上午楚王召见了我,专门点名表扬了你们。” “楚王希望你们今后再接再厉,力争书写人生更加精彩的篇章。” “今天上午,楚王还指示财务部门向你们发放一笔特别津贴,以此鼓励你们。我现在就代表楚王向你们发放这笔津贴。” 众人一个个受宠若惊。他们随即高声呼喊口号。 “楚王眉寿无疆!楚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艾和平将军和自己的助理马屁精豆满堂跳下马车。两人向哨兵出示特别通行证。 哨兵接过两人的通行证仔细鉴别真伪,直到确信两份通行证没有问题以后,才将它们归还给它们的主人。 哨兵示意将军及其助理可以进入。艾和平将军于是带领马屁精移动脚步,走进楚国专家委员会的办公场所。 楚国专家委员会的一把手艾真识站立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热情地欢迎将军和马屁精的到来。 当艾真实亲切地称呼艾和平将军为叔叔的时候,马屁精感到有些困惑。 艾和平将军当即向自己的部下介绍说,艾真识是自己堂哥的儿子。马屁精这才恍然大悟。 “真识啊,上次我交代你的事情现在进展如何?” “叔叔,我们楚国的专家学者非常能干,他们放弃了节假日的休息,加班加点地工作,于昨天就已经完成了您托付的任务。叔叔,您看,这就是您需要的东西。” 艾真识给将军呈交一幅地图。将军倍加小心地展开地图,过细地查看地图,随即满意地点头表示赞许。马屁精立刻将地图重新折叠起来,并且将地图放置到公文包里面。将军接着将几枚书简递交给侄子。 艾真识注视了一下书简。随即好奇地微笑起来。 “什么,叔叔您居然要求我们专家委员会进行这个课题的研究?我简直无法理解,简直有些糊涂了。” “哈哈哈,真识啊,你千万不要以为叔叔是没事找事。我告诉你我成天非常忙碌。你们专家委员会是楚国的宝贵资源。” “我不会浪费楚国的这个宝贵资源的。你赶紧组织有关的专家学者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课题。半年以内我急需一份这样的报告。” “是,叔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在您规定的时间以内完成这个课题的研究。” 艾和平将军和马屁精离开专家委员会,然后直接赶到老地方首席军事顾问办公室。该地的所有军官惊喜地把将军团团包围起来。他们终于和自己仰幕的将军再度重逢了。 在欢快的气氛中,艾和平将军和周围的这些部下简单地交谈了一下离别以后的情况,随即将军开始向众人布置任务:“你们马上将这份地图复制二十份。还有就是一一” 艾和平将军根据楚王的绝密指示,向这些精通军事的部下布置了更多的任务。即便是一个对军事完全是外行的普通人现在来到这里,也能够明白一场战争很快就要打响了。 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灾难 楚国国防军第七军的一支边防巡逻队正在楚魏边境地区执行巡逻任务。当巡逻队抵达某一偏僻地段,更加具体地说是到达一座山谷底部的时候,巡逻队突然遭到魏国军人的伏击导致死伤惨重。 巡逻队幸存下来的军人将死难同伴的尸体和伤员搬运回自己的兵营的时候,第七军的军官们士兵们愤怒了。复仇的火焰在第七军军人的胸瞠里面熊熊燃烧起来。处处响彻着讨还血债的怒吼。 艾和平将军当即召集幕僚们举行紧急会议,商讨应对策略,最后决定对敌人展开无情的不加限制的报复性还击。 艾和平将军将二十份大比例尺的魏国边境地图发放给幕僚们。他自己随后来到墙壁跟前指示着墙壁上面的地图。 “魏国封锁他们的边境。我们的特工人员无法深入魏国境内开展侦查活动。” “不过,幸亏我们楚国的一批研究地方志的专家学者通过研究魏国的地方志,从这些地方志里面获悉了魏国边境地区的大量的情报,并且已经将这些信息详尽地标注在你们手头掌握的地图上面。” “我们第七军依照惯例分成左路军和右路军。你们看。我们的左路军第一时间必须抢占敌人的水吼岭镇,继而一路北上攻打敌人的鹞落坪镇然后设法占领太阳畈镇。” “右路军首先夺取敌人的源潭镇,再进攻敌人的河溯镇,接着强攻敌人的磨子潭镇。最后两路大军在敌人的漫水河镇外围会师,一同拿下漫水河镇。” “与此同时,我们的友邻部队第六军将在西北方向策应我们。第六军将夺取隘门关和松子关这两个敌人的要塞,并且完全控制漫水河镇以西的全部区域。”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天堂寨和白马尖两座山峰将从此落入我们楚国的控制之下。明天上午我们第七军将和第六军同时向敌人发起总攻。” “魏国人袭击我们巡逻队的举动激起了公愤。我们就应该还击魏国佬。魏国佬将自取灭亡。我们巡逻队官兵们的鲜血不能白流。在这里我必须着重介绍一下水吼岭镇的情况。魏国有重兵把守水吼岭镇。” “水吼岭镇频临潜河。该镇陆路交通和水上交通都非常便利,真可谓是四通八达的好地方。水吼岭镇是天柱山区域的重要的集贸中心物流中心,是魏国东南部的战略要冲,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我将亲自率领左路军攻打水吼岭镇,必须拿下它。” 幕僚们分头行动,紧张地准备着战前的一切事务。艾和平将军抛下所有随从,独自一人来到战地医院,看望一位部下。这位部下伤势严重,不过好在经过救治,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意识清醒,可以进行简单对话。 将军来到负伤的仰卧在床铺跟前的部下。部下竭力想支撑身体坐立起来,却被将军阻止了。将军关切地询问这个部下,现在感觉身体如何。部下情绪低落地作出了回答。 “将军,我负伤倒是无所谓。只是我亲手干掉了我们的巡逻队队长,还干掉好几名我们自己的士兵,实在是让我难受至极。” “我本来不想为难巡逻队队长的,可是他突然认出了我。我不得不杀害他,否则事情就会露馅。我无法原谅自己。将军,我竟然杀死了自己人。” 将军急忙安慰这名部下:“你无须怪罪自己。只能说巡逻队队长运气欠佳而已。” “可是将军,那一幕太可怕了。我永远无法忘记我们的巡逻队队长在离开人世的最后时刻,注视我的时候所呈现的那种极度困惑不解的表情。他一定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竟然平白无故地受到自己人的玩命的攻击。” “你在袭击我们巡逻队的行动中表现非常出色。这就足够了。你带领一部分士卒,化妆成为魏国佬,圆满地完成攻击我们的巡逻队的行动。” “好啊,哈哈哈,这样就嫁祸成功了。你们的行动激发了我们的士卒对于魏国佬的仇恨。尽管我们使用了欺骗我们士卒的手段,可是这没有什么。” “楚王命令我们尽快进攻魏国,只是我们第七军的许多士卒对于魏国人存在着幻想,认为魏国人爱好和平,认为我们不应该攻击魏国。你率领突击队伪装成为魏国人,袭击了我们的巡逻队,就成功地扭转了这种不利的局面。” “将军,我现在明白了您的良苦用心。是的,在战国时代,为了我们的宏伟的目标,我们就应该采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 “我们必须无所顾忌、不择手段地离间我们楚国士卒与魏国人的关系,即便牺牲一部分士卒的生命也无可厚非。” “不过,将军,我感到困惑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您为什么指派我,去执行这项特殊任务?马,马满堂,不,是豆满堂。豆满堂一直受到您的充分信任。您为什么没有相中他?” “不错,我的确相当信任豆满堂。不过,豆满堂也有非常致命的缺点。他这个人心肠软弱,过于重感情,过于讲究义气。” “以前他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时候,由于他和自己手下的士兵们感情过于深厚,导致他常常不忍心命令手下的士兵去执行特别危险、极有可能丧失性命的任务。” “他于是总是把最危险的任务留给自己。他为此多次负伤好几次死里逃生。这就是他深受部下敬重的原因。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你说我如果安排他袭击自己人,他能够服从命令吗?我肯定不敢相信他。所以,鉴于在冷酷无情和心狠手辣方面你已经远远超过豆满堂,我于是只能安排你去执行这项艰巨的任务。” “你现在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就证明我的决定准确无误。好了,你安心休息,力争早日康复,力争早日回到我的身边。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成功地战胜敌人。我们楚国军队是不可战胜的。你就静候佳音吧。” 第二天凌晨,启明星依然在天空发出璀璨的光芒。第七军官兵早早起床,用完早餐。此时还没有天亮。在东方即将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们出发赶到水吼岭镇外围,向这座古老的小镇发起了进攻。 水吼岭镇的居民们还没有起床。外面异样的动静惊醒了他们。驻扎水吼岭镇的魏国军队的一个独立旅的部分人马糊里糊涂地就被缴械。第七军一个旅攻打水运码头。 另外两个旅攻打石板街。魏国军人顽强地坚守在狭长的石板街上面,与敌人展开惨烈的巷战。激烈的拼杀声音响彻石板街街头。鲜血覆盖了水吼岭这条老街,并且漫延到潜河,与潜河水融合在一起。 浓烈的血腥味把人们刺激得只想呕吐。一直生活在这座小镇的许多居民已经多年没有经历战争了。大部分老百姓的第一反应不是逃亡而是困惑和迟钝,然而战争这头魔鬼却如同闪电一样快速而且目标明确地移动它的魔爪。 等到人们明白战争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逃亡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末日就这样无情地降临到人们的头顶。慌乱恐惧惊叫哭泣几乎同时在每一个居民身上一齐迸发出来。艾和平将军命令手下不要仁慈地对待魏国水吼岭镇的任何居民。 风景秀丽的水吼岭镇转眼间变成了让神灵也不忍直面的悲惨世界。幸存的居民们别无选择,不得不舍弃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开始仓皇逃亡。 与此同时,魏国源潭滇的居民们也同样正在遭受一场灭顶的灾难。楚国军队按照预定计划向前方推进。灾难于是也同步地向前方蔓延开来。 当第七军一支小分队推进至到水吼岭附近的一个山坳里面的时候,一所硕大无比的独栋房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这所独栋房屋的奇特的地方在于它具有一个高高的烟囱。 显得有些过于高耸的烟囱里面现在正在起劲地喷吐着浓烟。这就奇怪了。什么人如此贪恋美食,竟然在险恶的战争环境中依然淡定地烹饪美食?这种带有藐视侵略者意味的举动似乎激怒了侵略者。 几个士兵既好奇又愤怒地踢开大门,挥舞着武器进入房子里面。他们看见几个男子正在忙碌着什么。士卒们现在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奇怪。这些男子看见突然现身的一群军人同样也感到十分奇怪。 让士卒们稍感失望和意外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闻到什么美食的诱人的芳香气味。相反,他们倒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让人说不出的怪味。他们当即向那几个忙绿的男子发起了攻击。 那几个男子只能赶紧拿起房子里面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反击,并且一边反击一边从后门撤退。几个男子全都挂彩负伤,逃亡到房子外面。这些男子显然非常熟悉房子周图的地形。他们快速地进入附近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面。 军人们紧紧追赶过去,不过还是迟缓了几步,让目标逃脱了。军人们返回房子里面。这时候,艾和平将军已经进入了房子里面。 他凝视着房子里面的每一件物品,初步判断这里是一个专门制作青铜器的作坊,只是没有看出这个作坊究竟正在制作什么青铜器。随从们也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艾和平将军退出房子,来到房子外面,并且下达最新命令。 “马上让这栋房子消失。” “是,将军。” 几乎是瞬间的时间,房子着火了。 第二十四章 新的家园 曾都城里,边关宁急匆匆地行走在沿河大道的人行道上面。阳光从西南方的天空倾泻下来,照耀着曾都的街头巷尾。 雨后的曾都城区空气格外清新怡人。今天很多曾都市民走出自家宅院,参与户外活动。人数比起下雨前增加了许多。 经过雨水的冲刷和洗涤,沿河大道两边的行道树比起往日似乎也显得清秀翠绿了许多。这时已经是下午了。曾国救灾总署救灾处处长,曾国救灾勇士边关宁刚刚从北部山区返回。 最近一段时间,曾国北部的桐柏山地区一直遭受着暴雨的困扰。北部的某些地区一度出现大暴雨甚至是特大暴雨的袭扰。 山区许多百姓的房屋成为摇摇欲坠的危房。极少数房屋已经倒塌。边关宁率领部下们第一时间奔赴灾区抢险救灾。 他们高强度地工作着,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勘察灾情、安置灾民、运送救灾物资,向灾民们发放救灾食品和救灾衣被。 眼下第二批救灾人员携带救灾物资,已经抵达灾区替换他们。边关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带领自己的部下们疲惫不堪地返回曾都,进行休整。刚刚,就在街头,边关宁对部下们发表了最新指令。他要求大家立刻回到家里好好休息几天。 “如果没有其他变动的话,大家三天后,就是大后天的上午前往救灾总署报道,听候工作安排。” 毕竟,这次大家是第一批进入水灾重灾区的抢险救灾人员,连续高强度地工作了十几天,付出了巨大的精力。他们眼下被轮换下来,休息三天时间也是应该的。 现在第二批人马已经进入灾区,面临的任务就要轻松多了。毕竟现在是风雨停止,而水位也在缓慢下降。 傍晚时分,边关宁返回位于曾都迎水巷的家中。此时他的父亲,曾国第一军军长边毅先将军已经从兵营回到了家里,正在和妻子钟蔓君一起交谈。将军和夫人看见儿子回来,急忙向儿子询问灾区的情况。 边关宁详细向父母介绍着灾民们目前的基本状况。将军和夫人听见灾民们已经得到妥善安置,总算稍微安心了一些。 第二天上午,边关宁赶到救灾总署,向上司汇报有关情况。上司听取汇报以后吩附边关宁暂时不用上班,而是继续在家里休息听候通知。毕竟大家这次在桐柏山连续不断地工作了十几天。 边关宁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他太疲劳了。他必须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以便过几天重返灾区继续开展救灾工作。 黄昏时分,边毅先将军也返回寓所。一家人开始用晚餐。就餐完毕,边关宁忽然感觉家里的气氛好像不大对劲。 他随即发现父亲的神情比较奇怪,整个人似乎有些反常。边关宁于是悄悄进入厨房,一边和母亲一起清洗餐具,一边低声向母亲询问原因。母亲叹息一声,随即告诉儿子。 “你不要担心。你父亲所以如此并没有其他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我们隔壁新来的邻居。” 隔壁新来的邻居?母亲的话语让边关宁感到困惑。自家隔壁的房子不是一直空置着吗?去年父亲的部下一师师长贺耀庭一直坚守在隔壁,率领一群工兵改造这套空置的房子,打算把它改造成为一师的师部。 改造期间,父亲经常招呼贺耀庭来到自己家里一起用餐。贺耀庭渐渐习惯了在上司家里蹭饭的生活。边关宁和贺耀庭两个同龄人本来就是要好的朋友。两人自然乐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天天一起就餐,一起交流各种见闻。 每每就餐以前,母亲总是特意单独预留一份份量足够的饭菜。等到就餐完毕,母亲会吩咐贺耀庭携带这份预留的饭菜回家,以便给他父亲贺天齐品尝。 贺耀庭每次都会表示感谢,并且必然照办,会高高兴兴地携带美食回家。两家相隔也不过就是一百多丈远的距离。贺耀庭带回家的美食被他父亲吃进嘴里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 父亲绝对不可能与自己的部下们发生任何别扭的事情。父亲的部下贺耀庭也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更加不可能挑起与自己上司的冲突啊。边关宁困惑的就是这个原因。 “妈妈您说新来的邻居?新来的邻居应该就是父亲的那些部下呀。” “不,新来的邻居不是贺耀庭他们,而是我们君王邀请的客人。你爸爸就是平白无故地认为这个新来的邻居碍眼。” “这就是你爸爸的不是了。你爸爸这样就是有些过分了。我已经劝说你爸爸好几天了,可是他依然毫无任何改变。” “你爸爸仍然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动摇。不过幸亏你爸爸眼下也仅仅只是感觉心里不平衡,并没有与邻居发生正面的冲突。” 边关宁最近将近二十天没有回家。他自然无法知晓新来的邻居的任何情况。父亲虽然是身居要职的将军,不过一向为人低调,从来没有与街坊邻居们红脸,现在怎么竟然如此反常,如此反感一个新来的邻居? 这似乎让边关宁感觉有些匪夷所思。边关宁开动脑筋揣摩着父亲的心思。哦,也许是父亲不甘心一件事情,就是不甘心自己的部下们辛辛苦苦改建完工一师指挥所,却忽然之间被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外人占据了。 对,父亲一定就是这个想法。母亲说新来的邻居是曾王邀请的客人。那么新来的邻居究竟是谁,竟然受到曾王的如此优待和重视? 将军还是听见了妻子与儿子之间的小声交谈。将军当即来到厨房门口反驳起来。 “我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他不过就是一个艺人。他擅长的也仅仅只是不足挂齿的雕虫小技而已。” “现在,他竟然凭借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手艺,就进入我们这个功臣住宅小区生活。这完全没有道理。不是只有我边毅先一个人感到困惑。我们小区里面还有许多居民也同样感到无法理解。” “他作为当事人倒好,居然大摇大摆地、心安理得地就进来了,就进入我们功臣住宅小区里面开始生活了。” “我们这里是曾国首都唯一的一个功臣住宅小区。只有荣立了赫赫战功的军人才拥有资格居住在这里。” “现在他这样的艺人竟然也混杂进来像话吗?不过最近几天他好像多少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成天把自己关闭在房子里面,没有出来闲逛。” “这些日子,我没有遇见他就是他的运气。一旦我遇见他,我一定让他难堪,一定让他当场下不了台阶。” 钟蔓君自然无法理解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如此偏执。 “你不要故意刁难人家。我们难得遇见一个精通艺术的邻居。人家可是君王亲自下达命令聘请的高端人才。人家能够做许多事情,可是你能够吗?” “你怎么总是把人家擅长的本领一概地贬低为雕虫小技?我们君王为了振兴曾国因而引进人才。这可是曾国的正经事。” “你作为高级将领,理应顾全大局拥护君王的决策,而不是跟君王唱反调唱对台戏。你的任何言行应该符合你的身份。” 妻子的话语非但没有平息将军的怒气,反而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更加激怒了将军。 将军咆哮起来:“夫人说什么?夫人竟然质问我是否擅长艺人擅长的事情?” “我的职责不是娱乐大众,不是营造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调,而是操持武器保卫我们曾国。你不要把我与人家艺人相提并论。你这是对我的羞辱。” 边关宁眼看父亲与母亲的争执具有升级的苗头,于是赶紧出来打圆场。 “母亲,父亲,现在我宣布,本次家庭辩论大赛到此结束。我作为比赛的裁判,非常欣赏母亲和父亲的精彩言论。” “现在我宣布,本次家庭辩论大赛的结果是,双方平分秋色,不分胜负,是平局。” 边关宁的油腔滑调立刻博得了父亲和母亲的笑声。将军微笑着非议儿子的裁决:“好啊,儿子,你根本就是一个黑哨裁判。你根本就是耍滑头和稀泥,没有任何是非观念。我拒绝接受你的裁决结果。你这个裁判应该立刻下课。” 第二十五章 颠沛流离的往事不堪回首 第二天清晨,曾都沿河大道的一家药店刚刚开门没有多久,第一位顾客边关宁就走进来了。 边关宁感觉自己的肠胃有些不舒服。他明白,这纯粹是自己最近在灾区毫无规律的生活造成的。 边关宁正在向药店的药剂师咨询购买一些药品的时候,有一个青年陪同曾王的保健医生进来了。边关宁认识曾王的保健医生,虽然对方不认识他。不过边关宁更加熟悉与曾王的保健医生一同出现的青年。这位年轻人就是边关宁最要好的朋友林滨河。 林滨河是曾王的卫士长。曾王的卫士长现身药店,让边关宁不由得猜测是不是曾王生病了。十天前曾王曾经赶赴桐柏山灾区,视察灾情,看望灾民。 当时曾王似乎很健康。 边关宁本来打算向好友林滨河打听一下曾王的健康状祝,可是马上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在公开场合,大家不适宜谈论君王的健康方面的问题。边关宁于是只是礼节性地与林滨河简单地互致问候,随即购买了自己需要的药品,就匆匆离开了药店。 曾王的保健医生购买了许多药品。林滨河协助医生把这些药品搬运到停靠在药店外面的马车上面。 医生登上马车。林滨河平稳地启动马车。马车沿沿河大道前进,不久就拐弯进入迎水巷,随后抵达一栋房子的大门跟前,停止了前进。 洛阳美女姬秀美进入厨房,揭开锅盖。一股滚烫的水蒸气迅猛地升腾起来,冲撞着她的美丽的脸庞,冲撞着她的眼睛。 她立刻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水蒸气阻碍了她的视线,却触碰了她的心灵深处的某一个开关,从而开启了她的记忆仓库的闸门。 姬秀美又开始回忆当初离开洛阳的那个让人无限伤感的时刻。对哥哥彻底绝望以后,姬秀美就拿定主意要离开洛阳,尽管她深深地喜欢着洛阳这个秀丽的古城,毕竟洛阳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故土难离啊。 姬秀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编钟,并且帮助男友艾近远完成复制编钟的心愿。 完成复制编钟的事情需要一个合适的场所。洛阳显然不是合适的地方。艾近远和姬秀美一致决定,务必尽快离开洛阳以免夜长梦多,以免横生枝节。 在离开洛阳的前十几天,艾近远和姬秀美一起拜访了阿炳。阿炳和儿子怀义也决定放弃洛阳的一切,跟随他们一起行动。 姬秀美掌握勺子,继续搅拌大锅里面的食物。 后来的事情比起先前预计的情形复杂许多,当然还不仅仅是复杂。姬秀美很早就在天柱山那里开设了一家规模很大的收购站,至今运转良好。这个收购站专门收购天柱山的特产,比如石耳、茶树菇、茶叶等等,然后行销天下。 姬秀美所以看中天柱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天柱山一带风景如画,可以让艾近远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有一个良好的休闲的环境。 姬秀美是主张劳逸结合的。复制编钟绝非容易事,绝非仅仅只是依靠所谓的不眠不休的大干苦干就可以完成的。复制编钟要想取得成功,就必须寄希望于思考和创意,而没有休闲就没有创意的诞生。 姬秀美于是带领大家来到了天柱山。艾近远一过来就喜欢上了天柱山。复制编钟的工作也开始了。 明月带领祖父阿炳几乎跑遍了天柱山将近三成的地方。在风景如画的白马潭,阿炳灵感触发,当时就有了创作乐曲的冲动。祖孙两人回到驻地,立刻就是祖父哼唱孙女弹琴。一首优美动听的乐曲让艾近远和姬秀美深感惊讶。 然而,现实还是给了大家重大的打击。毕竟现在不是和平年代,而是战国时代。战争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让人们无法预料的战争随时随地都会发生。 就拿他们在水吼镇外面的山坳里遇险的那一次经历来说,就让姬秀美至今感到害怕。 当时,艾近远正在和助手们试验研究室的通风状况。姬秀美呆在几百米开外的另外一栋房子里面,和阿炳一家三口合计四个人正在测量编钟的各种数据。 突然之间,大批楚国军人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艾近远在逃亡过程中不慎受伤。 艾近远和助手们甩开那些军人,撤离到附近一处山洞里面。他们不得不在山洞里面躲藏了十几天,直到战争结束才走出山洞。 这时,艾近远的伤口化脓情况非常严重。可是让大家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窑洞外面已经发生了巨变。天柱山周围几乎就成为了一个无人区。老百姓躲避战乱,都几乎跑光了。 姬秀美根本无法购买到艾近远急需的药品。别说药品,即便是维持他们一行人生存的基本食物也难以筹措。 他们一度只能采搞野外的果子用来充饥。后来还是对于医术略知一二的怀义在山间采集了一些草药,才总算将艾近远的病情控制了下来,没有继续恶化。 艾近远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的时候,姬秀美决定重新寻找落脚点。大家开始向西部进发。 一个月后,他们抵达桐柏山深处的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村。当地的村民们热情地接纳了他们,还告诉他们说这里已经几十年没有遭遇战乱了。 他们当即决定在这个山村重建复制编钟的试验室。村民们给他们提供了村庄外面的一块空地和一栋空置的房子。艾近远带领工匠们改造试验室。不久试验室完工。艾近远正式开始复制编钟。 山村周围是茂密的森林。姬秀美至今依然记得自己和艾近远一起漫步在森林里面的情形。此时正是春天。和煦的阳光穿越树枝的缝隙,照射着松软的地面。空气中弥浸着植物所独有的淡淡的清香气味。 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竞相绽放,让桐柏山的山民们在劳作之余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景象。 当然,远道而来的这些洛阳人,每天漫步在森林里面的时间还是相当短暂的。艾近远集中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编钟的研究方面。阿炳和怀义成为了艾近远的顾问。一切似乎按照先前设想的那样进入了正轨。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转眼就终结了。不久,一支溃败的军队包围了这个村庄,妄图洗劫村子。村民们被迫进行自卫还击。 在如此危难的时刻,艾近远再度负伤。姬秀美仅仅只能对艾近远的伤口进行简单处理,也就是清创消毒和简单的包扎。 一个受到围困的村庄缺医少药,自然无法让艾近远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姬秀美为此无比焦虑,可是又毫无办法。 就在这样一个非常紧急的关头,曾国的林万石将军率领一支军队赶到这里。林万石将军指挥部下们一举击溃了散兵游勇,解救了村民们以及艾近远他们,并且让随军的军医给艾近远以及村民们提供必要的治疗。 艾近远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没有再恶化下去。林万石将军随即询问艾近远下一步打算前往什么地方。林万石将军准备安排人马护送他们前往目的地。 艾近远考虑许久也拿不定主意,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追求梦想的最佳地方。 林万石将军知道曾王正在实施一项邀请天下英才为曾国效力的计划,于是代表曾王,邀请艾近远先生前往曾都继续自己的编钟复制事业。林万石将军随即一路护送艾近远他们抵达曾国首都。 曾国最优秀的医疗专家们立刻开始全力救治艾近远。 第二十六章 爱情世界里的大傻瓜 姬秀美收回思绪,开始再度搅拌锅里的食物。这时她听见房子外面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她转身打算寻找一件餐具,于是看见林滨河和曾王的保健医生一起携带着药品进入客厅。 林滨河小心地把药品放置在柜子上面。他随即来到父亲林万石将军面前汇报情况。 “爸爸,我们已经购买了所需的大部分药品,只有两种关键性的药品除外,因为药店缺货,不过药店老板许诺,他们一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通过特别渠道采购这两种药品。当然,能否采购成功,他们也不能确定。” 此时艾近远静静地仰卧在床铺上面。他的身体依然非常虚弱。情况依然不乐观。医生们开始商议后续的治疗方案。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面,阿炳和儿子怀义以及孙女明月一同祈祷,祈祷老天爷保佑艾近远,让艾近远尽快完全恢复健康。 洛阳,丁嘉义急匆匆地赶到一家大药房,拿出一份药方,请求药房老板立刻给他配药。药房老板看看药方,遗憾地摇摇头说:“丁老板,对不起。您要的这些药材由于日常使用量极少,我们药房一般都没有存货。” “那怎么办?人家病人正在等待着这份药剂呢。” “这个,这个,我们也感到很为难啊。” “你就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立刻马上尽快把这些药材送到我的面前?” “有倒是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组织几百个挖药材的山民立刻出发,赶到熊耳山,在熊耳山的悬崖峭壁上面采集这些药材。只是这个办法花费巨大。” “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你直接报一个数目给我。” “从组织几百个挖药材的山民,到炼制药剂,恐怕需要花费至少几百多两黄金。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需要花费至少几百多两黄金。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需要花费几百两黄金?好,只要能够得到这份药剂,我承担一切费用。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办理这件事情吧。” “好的。我马上去熊耳山。” 药房老板给自己的助理吩咐了一下药房的事项。他随后立刻乘坐马车,离开洛阳,前往熊耳山。 孟辉煌从外地回到洛阳,得知了此事,感到非常好奇。他当即询问丁嘉义,是谁需要这份药剂? 丁嘉义忧心忡忡地回答说,是姬秀美公主的男友艾近远需要这份药剂。 “什么?你花费巨资购买药剂,居然是为了救你的情敌的性命?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简直就是天下头号大傻瓜。别人对情敌都是恨之入骨,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打击情敌。你却要帮助情敌。” “孟叔,你怎么就知道说什么情敌?艾近远先生现在生死未卜。他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编钟复制工程就会遭遇重大损失。我绝对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的。” 五天后,花费巨资炼制成功的药剂被药房老板送到了丁嘉义的面前。丁嘉义立刻带领孟辉煌赶往曾都。 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即便是晚上,他们也没有停下来休息片刻。吃饭也是在路上随便买一点食物,就马上登上马车,在疾驶的马车上就餐。 曾都城里,医生们汇聚在艾近远的床前。一路路寻找药剂的人马回来报告说没有找到药剂。 这个时候,丁嘉义和孟辉煌乘坐马车进入曾都迎水巷,出现在艾近远家门外。丁嘉义把药剂递给孟辉煌。 孟辉煌有些不愿意接手。 “大少爷,是你全心全意地采购到了这份难得的药剂的。你送进去更加合适。我怎么能够拿着药剂进去呢?毕竟功劳都是你的。” “孟叔,你这不是废话吗?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进去不太合适。你赶紧下车送药上门。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我和你,我们两个人都希望艾近远先生尽快康复。我们两个人都期待艾近远先生的编钟复制工程取得成功。” “可是,万一人家要感谢我,我是不是应该说出真相,说出你这个恩人的名字?” “什么恩人?你的说法也太俗气了吧。这不过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我相信你不会把我供出来的。” “大少爷,你就这么甘当无名英雄。可是,人家公主殿下还有艾近远先生如果不知道你的身份的话,他们心里会不安的。” 孟辉煌拿着药剂,一边下马车,走向艾近远住宅的大门,一边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孟辉煌抬手轻轻敲门。大门打开了。孟辉煌走进艾府庭院。丁嘉义立刻驾驶马车离开。 孟辉煌向医生们献上药剂。大家眼睛一亮,立刻让艾近远先生服用药剂。艾近远先生顿时气色好多了。 众人纷纷向孟辉煌表示感谢。孟辉煌忽然昏倒在地上。医生们立刻救治孟辉煌。经过诊断,医生们发现孟辉煌仅仅只是由于过于疲劳加上饥饿才昏倒的。于是姬秀美赶紧去厨房为孟辉煌准备饭菜。 很快,几盘可口的菜肴出现在餐桌上面。林万石将军拿起一罐酒,打算好好招待一下孟辉煌。孟辉煌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他连连摆手说:“你们千万不要感谢我。我不过只是一个送快递的人。人家委托我给你们送来这份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你们就别问了。什么?你们要请我喝酒?不不。我吃点饭菜还可以。我不能喝酒。我一喝酒就喜欢胡言乱语。我吃了饭菜还需要马上回去呢。喝酒不驾车。驾车不喝酒。” 毕竟,一胡言乱语,我就可能说出大少爷丁嘉义的名字。 孟辉煌还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弱点的。既然大少爷甘愿做一个无名英雄,不希望自己说出他的名字来,那么我孟辉煌自然应该尊重大少爷的意愿。 孟辉煌吃喝完,顿时感觉精神多了。他站立起来,走到艾近远先生面前。艾近远向他表示感谢。孟辉煌微笑着说:“艾先生,您就好好休息吧。希望您能尽快康复。天下的音乐发烧友们都期待着欣赏您的最新的音乐作品呢。” “我会努力创作更多的音乐作品的,希望我的最新作品也能够被更多人喜欢。” 孟辉煌随即告别大家,走到庭院里,准备跨出院门。姬秀美把一些菜肴打包递给孟辉煌说:“这些饭菜你们就携带着在路上吃吧。请你转告丁先生,就说我太谢谢他了。” 孟辉煌故意装出困惑不解的神情:“丁先生?哪位丁先生?” “当然是丁嘉义先生啊。除了他丁先生,还有谁如此在意我的愿望——希望看到艾近远先生尽快脱离危险早日康复?还有谁愿意帮助我?还有谁有能力帮助我?还有谁千里迢迢地从洛阳送来特效药?” 姬秀美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孟辉煌和丁嘉义来到曾都城外的一个地方。两个人开始就餐。饭菜就是姬秀美公主给他们准备的。丁嘉义笑着询问孟辉煌是否把他给供出来了。 孟辉煌笑着摇摇头说:“我没有说一句关于你的话语。” 丁嘉义拍打了一下孟辉煌的肩膀。 “好,孟叔干得不错。我很满意。” “大少爷,你以为秀美公主是三岁小孩?我不说大少爷你的名字,她就不知道?你想错了。是的,我是没有说出你的名字,但是秀美公主早就猜出你的名字了。” 孟辉煌于是把秀美公主在庭院门口说过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丁嘉义感到奇怪。“秀美公主怎么就猜出是我丁嘉义呢?” 孟辉煌也是对此困惑不解。他思索了好久,才似乎想出了一点眉目。 “我估计是这样的。肯定是我的齐国口音引起了秀美公主的联想。我是齐国人。而大少爷你也是齐国人,而且大少爷你是最在乎她感受的齐国人,也是最有实力的愿意帮助她的齐国人。秀美公主如此分析一番,当然就自然而然地猜出了这个无名英雄就是大少爷你了。” “奇怪,大少爷,我说到这里,为什么居然有眼泪在我的眼睛里面打转转?我刚才第一次看见秀美公主哭了。” 此时此刻,丁嘉义也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尽情地哭笑一场。 十几天以后的一个清晨,边毅先将军走出家门。此时的曾都迎水巷行人稀少。将军的专车,即专用马车,停靠在迎水巷一棵大树下面。 将军的助手早就肃立在马车旁边等候将军。将军向马车靠拢了一步。将军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于是对助手说:“小伙子,稍等一下。” 助手莫名其妙,不明白将军还要等候在这里干什么。不一会,邻居家的庭院大门开启。艾近远步伐稳健地行走出来。将军快步赶到音乐家面前。 “早上好,边将军。” “早上好,艾先生.” 两位邻居之间的初次见面似乎显得气氛温馨关系融治。音乐家随即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我非常荣幸能够成为边将军的邻居。我原本打算及早前往边将军府上,拜见边将军,可是由于身体不舒服而未能成行。今天我只好当面向边将军请罪,恳求边将军原谅我的失礼。” 将军暗自感到好笑。你音乐家明明脸色红润身体健康,何必这样编造谎言忽悠我。其实你只是因为感到羞愧,于是不愿意出来与小区的居民们见面而已,毕竟你不是功臣,自然就没有资格住在这个功臣小区。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 现在你居然企图轻描淡写地把这个意思遮掩过去。这简直太有意思了。想到这里,边毅先将军不动声色地回应音乐家:“我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艾先生何必如此客气。哎呀,艾先生是大忙人,于是透支体力积劳成疾。” “我边某人成天无所事事,清闲得有些无聊,怎么胆敢劳驾艾先生抱病前往寒舍闲聊?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件小事希望艾先生能够帮忙,只是不知道艾先生是否愿意伸出援手。” 艾近远立刻微笑着表示愿意效劳。 “艾先生看见了没有?我的鞋带松散了。我现在弯腰有点困难。艾先生能否帮忙我整理一下鞋带?当然我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 “这个没问题。我愿意为将军效劳。能够为将军效劳实在让我感到无比荣幸。” 音乐家当即弯腰,埋头为将军整理鞋带,整理完毕仍然保持着微笑。 “边将军是否还有事情需要我效劳?” “谢谢艾先生提供帮助。现在我没有其他事情需要艾先生帮忙。再见,艾先生。” “再见,将军。” 边毅先将军的专车穿越迎水巷,进入沿河大道不久又转入教场巷,来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大司马李将军的办公处。 上个月,边将军的高级助理已经被提拔为第五军军长。边将军目前急需一个新的高级助理。他物色了一个人选,并且向李将军递交了一份请示报告。 边将军物色的人选就是自己手下的一师师长贺耀庭。贺耀庭年轻有为、思维敏捷、作战勇敢,一直受到边将军器重。 边将军和大司马首先寒暄一阵。边将军随即询问大司马是否批准了对贺耀庭的任命。按照以往的惯例,上面早就应该批复边将军递交的请示报告,作出要么同意要么否决的答复了。 “边将军,你应该知道我的权限。我对于如此重要的人士任免事项顶多就只有一个建议的权利。唯有我们曾国的君王才能作出最终的决定。” “我这些日子也一直等候着君王的指示。昨天下午王宫方面已经将君王的指示告诉了我。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君王否决了你的意见。君王决定安排贺耀庭执行另外一项任务。” “什么?李将军,你说君王指示我的部下贺耀庭去执行另外一项任务?请问,另外一项任务就是是什么任务?” “君王决定派遣贺耀庭去保卫你的邻居艾近远先生的安全。你后天上午和贺耀庭一同前往王宫晋见君王。君王将亲自向你以及贺耀庭下达这个命令。” “对不起,李将军,我有些糊涂了。我不大认同君王的如此决定。贺耀庭是一位富有才华的杰出青年军官。” “君王怎么能够安排这样一位杰出的军官去保卫一位艺人的安全?这明显属于大材小用的不当安排,让我实在无法接受。” “边将军,我们军人只有服从命令的义务,而没有对上级的命令质疑和发牢骚的权利。” “可是,君王的决定实在让我感到困惑。” 自己刚刚给予了艾近远一个下马威。现在君王竟然抽调我无比倚重的部下去保卫艾近远。这纯粹是让我向艾近远低头啊。 这分明就是给艾近远长脸、长志气,而让我边毅先难堪。如此一来,我刚才赠送给艾近远的见面礼无形中就失去了价值。 第二十七章 往事如烟 “儿子,今天是晴天,又是一个好日子。你自己在家门口玩耍,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贺天齐嘱咐儿子贺耀庭,随即外出干活。幼小的贺耀庭其实特别希望父亲不要外出,而是在家里陪伴他一起共度漫长的白天。 只有阴天雨天的时候,父亲才不会出门给人家打工。于是贺耀庭总是盼望着阴天雨天的到来,而极度厌恶晴天。 由于最近几天一直都是天气晴朗。贺耀庭经历了一连串孤单寂寞的白天。 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贺耀庭开始在自己家门口独自玩耍起来。他随后慢慢远离自家的门口。 他已经忘记了父亲的提醒。现在他正在经过一栋豪宅的外面。突然,一条没有栓绳子的狗从豪宅里面奔跑出来,张牙舞爪地向贺耀庭发起了攻击。贺耀庭赶紧抛弃了手头的一块泥巴,慌忙逃跑。 “哈哈哈哈哈哈。唔——唔——” 房子里面有几个人出来,唆使狗追击贺耀庭。狗急速追赶过来。贺耀庭极其害怕。他曾经被这条狗和其他几条狗多次咬伤,所以此时此刻才感到无比恐惧。 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身后的那些人幸灾乐祸地狂笑起来。 一辆马车奔驰过来,在贺耀庭面前紧急刹车。马车上面一个少女飞身跳跃下来。少女挥舞鞭子抽打狗。狗不得不停止追击贺耀庭,惨叫着转身逃跑。 两个家丁立刻飞奔过来,上前就要殴打少女。马车上面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厉声呵斥两个歹徒。 “我亲眼目睹你们刚才放纵恶狗撕咬人家小男孩。现在你们竟然还打算欺负我女儿。你们太嚣张了。是谁让你们如此胆大妄为的?” 两个歹徒挥舞拳头就要暴打这个多管闲事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女儿。 “住手!你们太放肆了。” 恶狗的主人林万金现身出来,及时喝止了自己的家丁的轻举妄动。两个家丁困惑地放下拳头。林万金急忙上前,满脸堆笑着,点头哈腰地向中年男子表示道歉。 “对不起,刘将军,我的两个仆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愚蠢至极,糊涂透顶,竟然冒犯陶将军,竟然欺负令爱。他们简直罪该万死。” “现在我决定把他们交由刘将军发落,请求刘将军重重地处置他们。” “当然我自己也不能逃避责任,也必须承担管教不严的责任。请求刘将军严厉地惩处我,追究我的责任。” 林万金口口声声称呼的刘将军,就是曾国战功卓着的刘沙亮将军。 刘沙亮将军严厉警告林万金:“林老板,好好看管你们林家的人和狗。出门遛狗必须给狗栓绳子。这是曾都有关部门制定的规矩。你应该知道这条规矩吧。” “是,是。我知道这条规矩。我一定总结今天的教训,一定牢记陶将军的教诲。是的,今后我遛狗一定记得栓绳子。” 林万金点头哈腰地答应着。刘沙亮将军带领女儿刘璐和小男孩贺耀庭离开。 林万金招呼自己手下的爪牙们回去。途中一个家丁困惑地询问主子。 “那个家伙难道是一位将军?老爷您没有看花眼晴吧。” 林万金语气肯定地作出答复:“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的确就是我们曾国大名鼎鼎的刘沙亮将军。” “很久以前刘将军曾经是我弟弟的顶头上司。刘将军一直都很关心我弟弟,一直都悉心栽培我弟弟林万石。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刘将军的提携,我弟弟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前些年,刘将军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时候负伤,才不得不离开前线作战单位,回到曾都工作。” “你们一个个给我记住今天的教训。你们今后都必须瞪大眼睛,首先看看自己即将欺负的对象。我们只能欺负弱者。” “我们万万不可以在强者面前逞强抖狠。我们只能在弱者面前展示自己的胆量和勇气。记住了吗?” “是,老爷。我们记住了!” 贺耀庭家隔壁的房子一直空置着,没有人居住。贺耀庭没有料到,刚才出手保护自己的刘沙亮将军今天过来,就是和女儿刘璐一起查看这套房子的。 第二天,刘沙亮将军全家就搬迁过来,成为了贺氏父子的邻居。刘璐的母亲,一个和蔼可亲的孕妇,挺着大大的肚子在仆人们的簇拥下出现在这个全新的住所里面。 贺耀庭好奇地暗中猜测孕妇肚子里面胎儿的性别。刘家的仆人们友好地对待他这个邻居家的小孩子。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刘家忽然异常热闹起来。一个接生的中年妇女匆匆过来了。中年妇女是曾都最有名气的妇产科医生。曾国王室的许多王子和公主就是在她的来到人间的。 现在她开始熟练地布置产房,将各种用于接生的医疗器械一一煮沸,进行消毒。许多人跟随着这位妇产科医生忙碌起来。众人准备迎接一个全新的生命降临人间。 庭院里面刘沙亮将军独自不安地来回走动。不久突然响起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一个女仆急急地奔跑着来到庭院里面向刘沙亮将军报告喜讯。 “将军,夫人顺产。孩子是一个健康漂亮的千金。大小姐从此拥有了妹妹。” 女仆报告完毕,随即离开庭院,欢快地返回房子里面。将军微笑着点点头:“大人孩子平安就好。” 小男孩贺耀庭感激老天爷,为自己安排了这样一户友善的人家作为邻居。 自从刘将军一家成为贺耀庭他们家的邻居以后,刘璐就开始多管闲事了,就开始保护幼小的贺耀庭免受别人欺负,并且耐心地辅导他认识文字阅读文章,以及学习各种知识,帮助贺耀庭开启了人生一扇全新的窗户。 贺耀庭一直沿沿河大道步行,同时回忆着童年时期的诸多往事。这时,一阵悠场的琴声让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琴声是从一座临街的庭院里面流传出来的。随即庭院里面又响起儿童的笑声。原来是一个孩子正在弹奏乐器。现在是清晨时分。曾都市区处处呈现着安宁样和的气氛。 贺耀庭沿沿河大道步行了一段路程,然后拐弯进入迎水巷,又经过迎水巷走出城门,到达曾都城外的府河岸边。 一些水鸟盘旋在府河上空,不时地俯冲下来,直插河水,捕捉水中的小鱼虾。 贺耀庭站立在一个码头上面。清澈的府河河水在贺耀庭的脚底下面静静地流淌着。河面上偶尔漂浮过来一些树叶和花瓣,还有泡沫。 去年的一天,贺耀庭站立在这个码头上面送别刘璐。刘璐宣布自己正式启动周游天下的计划。 贺耀庭很晚才得知这个消息。时间大约是在刘璐离开曾都的前五六天左右。 他当时立刻就产生了一个让自己也感到极其荒谬的念头——他想要阻止这个计划。 不过贺耀庭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他有什么权利阻止别人的一个爱好。等到刘璐出发的那天,贺耀庭依然高兴地赶到码头这里,为刘璐送行。 他微笑着祝福刘璐旅途顺利,并且告诉刘璐说,他希望能够早日见到她回来。随即他微笑着目送刘璐乘坐客船向府河下游进发。 贺耀庭在码头边停留了片刻,随即离开府河岸边返回曾都市区。他赶到情报总部门口的时候,正好是上班高峰时期。 情报总部的职员们一个个富有精神地出现在单位门口,排队进入情报总部。 贺耀庭也排队向大门移动过去。门卫检查着每一个人的证件。贺耀庭现在来到了门卫面前,并且向门卫出示自己的特别通行证。 门卫仔细甄别着贺耀庭的证件的真伪,随即把证件交还给贺耀庭,然后示意贺耀庭可以进去。贺耀庭于是进入情报总部。 情报总部的许多职员已经开始紧张地工作。贺耀庭今天并非是首次造访情报总部。他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 现在他轻车熟路地穿行在情报总部的一条内走廊。里面如同迷宫一样,极易让初次涉足这里的外人晕头转向。 贺耀庭顺利地进入情报总部最高长官刘沙亮将军的办公室。将军正在浏览一份最新的情报汇总。 “早上好,刘将军。” “早上好,耀庭。” 一对邻居热情地互相问候对方。贺耀庭匆匆赶到情报总部事出有因。原来,不久以前,贺耀庭手下的一名指挥官被楚国派遣的间谍成功策反。 这名军官泄露了一些机密情报。前几天情报总部抓获了这名叛徒。现在贺耀庭造访情报总部,就是希望进一步了解相关情况,以便制定相应的对策。 刘将军将一份完整的资料从柜子里面抽取出来。贺耀庭阅读着资料,随后不无忧虑地询问。 “将军,我们是否已经抓获了这个叛徒的上线?还有,这个叛徒是否已经在我们一师内部发展了下线?” 刘沙亮将军同样非常忧虑。 “耀庭,这个叛徒的上线即那个该死的楚国间谍十分狡猾。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风吹草动,察觉形势不妙,于是提前开溜。” “我们情报总部派出精干人马一直穷追不舍,差点在曾楚边境附近逮捕了他,可惜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了惩罚。” “现在根据叛徒交代的情况,我们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叛徒的确打算在我们内部发展下线。只是叛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这个罪恶的计划,就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因而导致这个阴谋没有能够得逞。” 刘将军介绍着相关情况,随即又补充说道:“当然我们也不能一味地全盘相信叛徒的交代,因为说不定叛徒可能有所隐瞒。” “所以,耀庭,你作为一师师长,今后务必密切注意你们一师内部的任何可疑的动向。当然,我们也不能够反应过度,不应该故意制造紧张气氛,必须避免出现人人自危的局面。” “我们绝对不能够无端地怀疑、无端地猜忌那些对我们曾国无比忠诚的勇士。我们必须严防敌人的各种诈术各种离间计反间计,绝对不能够让那些忠诚的卫士寒心。” “是,刘将军。我一定谨慎从事,一定会掌握分寸的。” 刘沙亮将军忽然提及另外一个话题:“我也许会在最近两三年以内就要离开情报总部。曾王一直希望我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接手我的工作,来掌管情报总部。” “我琢磨了很长时间,最后想到了你。我感觉你完全有能力成为我的接班人。” “怎么样,耀庭,你愿意来到情报总部接受全新的挑战吗?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向曾王举荐你。” 贺耀庭非常感动:“谢谢刘将军一直器重我。刘将军如此信任我,让我深感荣幸,不过,我也许要让将军失望了。我习惯了军中的生活,可能无法适应情报工作这样的全新的角色。” “我希望能够一直坚守在战场上面,去和一切胆敢入侵我们曾国的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搏杀。” 刘沙亮将军微笑起来:“我不勉强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第二十八章 它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曾国第一军军部,边毅先将军紧急召见一师师长贺耀庭。他简直无法理解贺耀庭为什么会如此没有头脑。 “什么?贺耀庭,你竟然答应君王准备担任艾近远的卫士长?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考虑的?你简直糊涂透顶。” “这些年,我辛辛苦苦地栽培你,难道就是为了把你培养成为一个艺人的卫士和保镖?一个艺人的卫士和保镖难道也需要学习军事地形学?也需要学习天文地理?也需要学习兵棋推演?也需要学习后勤保障?也需要学习排兵布阵?也需要学习声东击西的战术?这也未免太奢侈了吧。刚才,也许我应该和你一起前往王宫,当面向君王陈述我的想法的。” 边毅先将军生气地训斥一师师长贺耀庭。 今天,本来边毅先将军决定和贺耀庭一同前往王宫晋见君王,不料临近出发的时刻,二师发生了一起意外的事故。边毅先将军必须前往二师处理事故,于是命令贺耀庭独自前往王宫。 贺耀庭即将动身前往王宫的时候曾经答应边将军,他一定会请求曾王重新物色别人担任艾近远先生的卫士长。然而当曾王宣布决定,并且询问贺耀庭有什么想法的时候,贺耀庭却没有向曾王提出任何异议。 “我希望君王能够批准我提出的人事任免报告,让你担任我的高级助理或者至少让你继续担任第一师师长。我已经郑重地委托大司马再度向君王转告我的这个想法。” “你自己多次表示你同样希望如此,可是今天,你居然没有胆量当面向曾王陈述你的真实想法。贺耀庭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简直是一个懦夫,是一个胆小鬼。” “对不起,边将军,我喜负了您的厚望。其实我也愿意继续担任一师师长,没有意愿成为艾近远先生的卫士长。” “可是,可是,看到君王忙碌的样子,看到我身后还有十几个官员正在等待君王召见,我又不忍心提出不同的意见。不忍心浪费君王的时间和精力一一” “哦,所以你就忍心浪费我这些年为了培养你所花费的漫长时间和巨大精力?是不是?你就可以无视我的巨大的付出?是不是?” “不,不,将军,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将军一直都很器重我。我,我——”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们继续谈论这件事情已经毫无任何意义。贺耀庭,你已经成长壮大,已经独立了,已经不再归属我指挥了。你想飞就飞吧。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你好自为之吧。” 贺耀庭率领一群士兵赶到曾都迎水巷艾近远的寓所。林滨河早就已经在这里等候贺耀庭的到来。出生年份相同的林滨河和贺耀庭彼此并不陌生。 两人一个是将门的后代,而另外一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两个人的家庭背景截然不同。 两人的人生轨迹似乎应该是同一个平面里面的两条平行线,不应该有交集,不应该有交点。然而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在他们刚刚成年的时候,他们的人生轨迹竟然重合了。两人同年进入曾国军队,又被分配到桐柏山区的同一个兵营服役,而且还是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室友。 在茫茫林海深处的朝夕相处中,两人成为了推心置腹的知心朋友。 即便后来两人被上司的安排给拆散了,但是彼此之间的友情依然保持着。 林滨河后来长期担任曾王的卫士长兼任王宫卫队队长。 自从艾近远以及家人抵达曾都以后,曾王就一直安排林滨河负责保卫艾近远及其家人安全的工作。 现在贺耀庭接手林滨河的工作,而林滨河将回任曾王的卫士长兼王宫卫队队长。 艾近远将家人一一介绍给贺耀庭及其部下:“这是我的叔父阿炳,这是我的弟弟怀义,这是我的侄女明月,这是我的妻子姬秀美。” 贺耀庭向艾近远及其家庭成员一一敬礼致意。艾近远随即引导贺耀庭以及贺耀庭的部下们出门拐弯,进入另外一栋房子,来到存放编钟的房间,向他们交代重要事项。 “我必须强调一点。在我复制编钟的工作还没有取得重大进展的情况下,你们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编钟的绝对安全。根据我的了解,这套编钟是目前天下幸存的唯一的一套完整的编钟。” “我们无论怎么说它珍贵说它重要都不过分。这套编钟比我的家人的生命还要重要,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你们尤其要注意这个房间的防火安全,必须防止一切火灾事故的发生。你们刚才也应该看见了,这个房子外面有一个消防池。你们应该让消防池里面的水位始终保持在足够的高度。” 贺耀庭郑重地点点头:“艾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艾近远然后又开始探索编钟的复制工艺。林滨河随即带领贺耀庭巡视艾近远寓所的整个庭院。 林滨河微笑着说:“我这样例行公事帮助你熟悉这里的环境其实纯属多余。毕竟,当初你带领部下们在这里施工无数日子。你应该比我更加熟悉这里的环境。你是否还有什么问题?” 贺耀庭当然打算请教自己的这位好友。 “刚才艾近远先生的一番话语让我倍感惊讶。艾近远先生竟然说那套编钟那么重要,说编钟比他和他全家人的生命都还要重要。这是否有些夸张啊?专家学者的想法难道全都是这样稀奇古怪吗?” “我是一个军人,成天接触的主要是军人。现在上面让我一下子必须和专家学者这样的另类人物朝夕相处。我自然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滨河,你感觉艾近远先生怎么样?我担心自己恐怕无法适应这项全新的工作。我担心自己会辜负君王的信任。” 林滨河急忙安慰好友:“艾近远先生爱惜编钟、珍视编钟是事实。不过你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艾近远先生非常随和,平时不愿意麻烦任何人。艾近远先生和他的家人的生活非常具有规律。” “至于他们什么时间从事什么工作,他们事先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非常细致。他们严格按照日程表行事。你只需配合就可以了。你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全新的工作。” “耀庭,我就说一句实话吧。当初我其实也曾经产生了与你现在一样的忧虑。经过这些日子与艾近远先生的朝夕相处,我感觉自己已经深深地了解了艾近远先生的为人。我非常敬重艾近远先生。” “在见到艾近远先生以前,我曾经接触了许多专家学者。他们中间的某些人的所作所为一度让我感到相当失望。某些人彻底颠覆了我对专家学者的固有看法。” “我本来以为专家学者应该是术业有专攻,哪里知道某些专家学者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有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很少甚至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研究学问,没有真正地探求真理。” “某些专家学者热衷于寻找关系,热衷于寻找靠山,从来就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他们模仿成风人云亦云。他们只是擅于记忆知识,只是长于背诵原理然后照本宣科地复述出来。” “这些专家学者仅仅只是从大师那里,从学术泰斗那里,批发了一丁点知识,批发了少许的技能,批发了些微的理论,然后把这些他们自己都没能消化的东西注水,添油加醋,掺进许多杂质,随即转手倒卖给人们。他们从来没有自己原创的理论成果。” 林滨河迅速伸手,打掉一片从天而降的树叶,随即继续讲述自己的感受。 “我对于专家学者这个群体本来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不过艾近远先生的出现却给予了我别样的感叹。原来天下拥有专长拥有自己独创的学术观点和理论的专家学者还是存在的。” “艾近远先生是真正的音乐大师。艾先生精通音乐的事情就无须我赘述了。艾先生尤其打动我的是他的与学术无关的事情。我仅仅举出一个例子予以说明。” “艾先生身体恢复健康以后就再也闲不住了。他最近连续三天竟然前往我们曾都的几个穷人聚居的居民小区,在这些地方分别举办了好几场高水平的露天音乐会。他亲自演奏了大部分乐曲供居民们免费欣赏。” “如今这样的事情可以称得上是相当罕见的。毕竟现在,还有几个专家学者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愿意与平民百姓进行接触,而且是主动与平民百姓进行接触的?” 第二十九章 发现了一只大老虎 楚国首都荆州反贪总署,金茂王子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处理公务。他的两位助理双胞胎兄弟大双和小双一起匆匆进来,将一些材料呈现给金茂王子。大双同时进行口头汇报。 “殿下,我感觉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狐狸的尾巴。这些全都是艾清廉凭借职权贪污受贿的证据材料,以及相关证人的证词。” “一些证人还表示,他们愿意出来和艾清廉当面进行对质。所有这些都表明,艾清廉并不爱清廉,而是已经堕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腐败分子。” 金茂王子仔细审查着这些材料。他当即愤怒了:“艾清廉一门心思贪污而非清廉之人。楚国给予他高薪,以及各种优厚的福利待遇。他理应知足,可是他偏偏不满足、偏偏贪污受贿。” “这种家伙竟然一路带病升迁。我们肩负着反贪重任。我们如果任由艾清廉如此贪污腐败,那就是彻底的失职渎职行为。” “是呀,殿下,我们该有所行动了。老百姓总是指责我们只打苍蝇蚊子不打老虎。现在,老虎出现了。我们应该打打老虎了,应该消除老百姓的误会和疑虑了。” 艾清廉的寓所,艾清廉正在客厅里面冥思苦想着什么。原来他打算自己为自己撰写一部传记,以便让自己的丰功伟绩流传后世。 当然,为了避免引起平民百姓的羡慕嫉妒恨,艾清廉并不打算公开出版这部自传,而是会让这部自传仅仅只在艾氏家族内部传阅,以便激励艾氏家族的后代们以他为楷模继续奋斗。艾清廉觉得自己的这部自传首先应该重点介绍一下自己,也可以说是给自己的以往的岁月进行一下总结吧。 艾清廉反复考虑了许久,随即拿定了主意。他于是奋笔书写了如下的一份个人简介,作为他的自传的开头部分。 艾清廉自我简介 姓名:艾清廉 身份:官员 童年梦想:当官,当大官,当大贪官。 现实:成功实现了童年的梦想 能力:擅长拍马屁,擅长给部下小鞋穿,擅长打击报复那些举报自己的部下,擅长弄虚作假,能够一口气连续讲述九天九夜的假话大话空话套话废话却不重复一句话。 业余爱好:欺压百姓,贪污受贿。 最喜欢的格言:无酒不欢,逢酒必喝,逢喝必醉。 荣誉:连续九年荣获楚国最清正廉洁的官员的荣誉称号。 兼职:楚国廉政研究会会长,楚国关爱百姓协会会长。 自创名言:当官不发财,请我也不来。当官不贪污,不如回家卖红薯。 今天其实是楚国的法定公休日。艾清廉虽然无须上班,不过却依然很忙碌。他撰写完毕自己的个人简介,随即开始使用早餐。 他吃罢早餐就匆匆出门,赶往一个会场,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原来,由艾清廉担任会长的楚国廉政研究会有重要活动。该研究会的年度学术交流大会即将在今天上午举行。 楚国廉政研究会是一个重要的学术机构。并非任何人士都能够申请加入这个机构、成为这个机构的会员的。 申请人必须是楚国各级官府里面的官员,而且必须是贪官。只有贪官才拥有资格成为楚国廉政研究会的会员。 楚国廉政研究会的主要职能是,定期组织全体会员交流各种贪污受贿的技巧和方法,并且促进广大会员朋友相互之间的感情交流,以便形成一个更加紧密、更加可靠的关系网。 现在楚国廉政研究会会长艾清廉先生光临会场。全体会员起立,欢迎他们的会长的到来。艾清廉微笑着招呼大家坐下,随即宣布会议开幕。 会议的第一项议程是楚国廉政研究会的全体贪官会员推选出本年度楚国最清正廉洁的官员。 有人可能会说,不应该由官员而应该由老百姓来判断谁能够成为本年度楚国最清正廉洁的官员才合适。 这不是开玩笑吗?这种说法大错特错。老百姓没有素质,没有见识,没有文化,愚昧无知,什么都不懂,怎么能够决定如此重要的事项? 最后,全体贪官一致赞成大贪官艾清廉先生当选为本年度楚国最清正廉洁的官员。艾清廉先生从而非常罕见地连续十年蝉联这个荣誉称号。贪官们纷纷向艾清廉先生表示祝贺。大贪官艾清廉当即发表获奖感言。 “谢谢,谢谢大家的厚爱。我非常高兴自己能够连续十年蝉联这个最值得我珍视的称号。这是楚国老百姓对于我的工作的肯定和欣赏。” “我一定戒骄戒躁而绝对不能骄傲自满,绝对不能沾沾自喜。我一定不能辜负老百姓对我的殷切希望。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各位一一” 艾清廉口若悬河、唾沫横飞、激情昂扬地发表演讲。只是可惜他的精彩演讲刚刚开头,就不得不被迫中止。因为,金茂王子率领一群部下踢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冲进了会场。 会员们感到无比困惑。怎么,难道,今天,金茂王子也打算加入廉政研究会?可问题是,金茂王子不是贪官,没有资格成为我们楚国廉政研究会的会员啊。 “拿下艾清廉!” 金茂王子下达了命令。会议室里面顿时一片哗然。金茂王子当场宣布了对艾清廉采取强制措施的原因,随即命令部下们赶紧押解艾清廉返回反贪总部。 金茂王子一行刚刚离开,会议室里面的全体贪官会员一个个立刻万分紧张起来。他们人人担心自己会成为反贪总部今后重点关注的对象。 金茂王子刚刚返回反贪总部没有多久,艾清廉的部下魏忠贤就赶到反贪总部,向金茂王子递交楚王的手谕。楚王要求金茂王子立刻无条件地释放艾清廉。 金茂王子困惑不解地端详着父王的手谕,沉默了片刻,随即只好指示自己的部下大双小双马上执行君王的手谕,让艾清廉恢复自由。 魏忠贤陪同艾清廉离开反贪总部。魏忠贤跟随艾清廉赶到廉政研究会。 会员们看到德高望重的会长去而复返,全都高兴得大声喊叫起来。艾清廉挥舞手臂向大家致意,随即迈上主席台,继续主持廉政研究会的年度学术交流大会。随后大会进入下一个议程,即审议几个官员要求加入廉政研究会的申请书。艾清廉首先讲话定下基调。 “各位会员,在金茂王子的无微不至的亲切关怀下,我们这些官员逐渐地失去往日的那种自由自在的惬意生活。我们官员们能够胡作非为的空间不断地萎缩。我们这些官员不断地遭受社会各界的打压。” “我们官员已经彻底沦落成为社会的弱势群体。我们再也不能孤军奋战。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才能在与金茂王子以及与老百姓的较量中重新站稳脚跟。” “我们廉政研究会是一个开放的学术机构和学术团体。我们不搞封闭的一套。我们廉政研究会需要随时补充新鲜血液,以此壮大我们的力量。我们要敞开大门热情地欢迎新成员的加入。” “当然,在面对申请入会者人数暴增的情况下,大家必须坚持高标准严要求,必须严格考察申请人,以便让我们廉政研究会永远保持它的活力保持它的纯洁。” 贪官会员们热烈鼓掌,表示认同他们的德高望重的会长的观点。很快,大家一致赞同会长艾清廉的助手魏忠贤先生成为新会员。大家随后开始研究其他人的入会申请事宜。 金茂王子匆匆赶往王宫。他见到了父王,并且当即询问父王为什么下达那样一道命令。 “父王,是您亲自指示我们反贪部门务必加大打击腐败的力度,今天我们反贪总部颇费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才总算抓获了艾清廉这个大贪官,可是父王为什么又不让我们查办他?” “父王这样朝令夕改,出尔反尔,说话前后自相矛盾,让我们感到无所适从。莫非父王认为艾清廉是清廉的官员而非贪官——” 金茂王子的内心充满了太多的疑问。 “金茂,我当然知道艾清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贪官。艾清廉是贪官几乎是人人皆知的。我必须袒护他是因为他具有一个突出的优点,就是他愿意死心塌地地效忠我,就是他没有任何野心。” “老百姓厌恶甚至憎恨艾清廉这个贪官对于他毫无好感,正好是我愿意看到的局面。这样的局面就注定了艾清廉绝对不可能和老百姓搅合在一起打成一片。” “如果一个拥有实权的高级官员清正廉洁因而受到老百姓的无比敬重的话,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因为他非常有可能笼络人心图谋不轨向我发起挑战。” “一旦我麻痹大意,说不定他可能击败我然后他自己担任楚国的君王,而我就成为了下岗失业人员了。” “这样我不就成为了楚国的头号大傻瓜或许是天下头号大傻瓜吗?所以我必须有意挑选一些腐败分子担任要职,以便让这些腐败分子和老百姓互相牵制。” “金茂,我安排你掌管朝廷的反贪总部,无非只是让你做一个样子给老百姓看看。你千万别假戏真唱,不要弄假成真。如果你雷厉风行地大举肃贪的话,还可能造成另外一个恶果。”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们楚国朝廷贪官众多。你如果把他们全都惩处了,恐怕官府里面就没有几个人办公了,恐怕官府就要关门了。这会给人们一种怎么样的观感?如此一来,后人会怎么样评价我?” “难道我作为堂堂的诸侯大国楚国的君王,在历史上唯一引人注目的方面就是,我掌管楚国期间整个楚国朝廷盛产贪官污吏?” “不,我绝对不愿意让人们认为我用人不当用人失察,绝对不愿意让人们认为我是一个极其昏庸无能的不堪大任的君王。” 第三十章 战争的巨大好处 一天早晨,楚国冲鸟镇楚国第七军司令部,一个不速之客匆匆走进艾和平将军的办公室。此时此刻,将军和马屁精豆满堂正在进行沙盘推演。艾和平将军看见对方进来,当即让马屁精暂时回避一下。 马屁精只好离开将军的办公室,并且随手从外面把将军的办公室大门轻轻地合拢。 室内,艾和平将军随即和客人交谈起来。 “怎么样,你现在调查清楚了没有?小丫的男友究竟是谁?” “报告将军,卑职已经彻底调查清楚了。令爱的男友叫穆光宗。” “说起来也是巧合。穆光宗的堂弟就是将军手下的第七军独立旅旅长穆田野。不过可惜的是穆光宗却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彻头彻尾的反战分子。” “什么?这个穆光宗是一个反战分子?岂有此理!” “是的。据说穆光宗下一步打算游说自己的堂弟穆田野,让他也加入反战运动的行列,可惜穆田野旅长早早就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于是没有能够成全自己堂兄的这样一个美妙的计划。” “对不起,将军,我口无遮拦说出这些俏皮话,可能让您感到有些刺耳难受。请将军谅解。” “无所谓。我能够承受自己女儿叛逆的事实,自然就能够承受你的俏皮话。” 将军表面上毫不在乎女儿的叛逆,其实他的内心正在滴血。将军随即自言自语起来。 “小丫太不懂事了,不愿意依照我这个父亲的意愿,不想嫁给荆州的大户人家就算了,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一个反战分子谈恋爱搅合在一起啊。” “一个楚国将军的女儿和一个反战人士谈恋爱。这成何体统。万一楚王发觉了小丫的男友正在从事这样的反战活动,势必会牵连整个艾氏家族。” “我托付你一件事情。你尽快地赶回荆州,代表我和小丫进行一次谈话,就说我要求她立刻和这个反战分子断绝一切关系。” “是,将军。我一定照办,不过,我估计这样的谈话不会取得任何让您感到满意的结果。毕竟您是她的父亲,您对她说任何话语都没有任何作用,何况我这个外人。令爱是一个极富个性的年轻人。她不可能因为我和她的一次谈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什么极富个性?那叫执迷不悟!那叫极其愚蠢!那叫不可救药!” “还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万一小丫依然执迷不悟的话,你就马上做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想方设法将这个穆田野,不,不,是将这个穆光宗赶出荆州,当然最好是赶出我们楚国。” “他不是从事反战运动吗?他没有必要一直固守我们楚国的首都荆州这个地盘,连累我女儿,连累我们整个艾氏家族嘛,对不对?他完全可以在楚国以外的更加广阔的天地开展反战运动嘛,对不对?” “是,将军。我马上返回荆州执行您的指令。” 客人辞别将军走出将军的办公室。他看见马屁精正在附近逗留,于是走到马屁精跟前,低声对马屁精说了一句话。 “你赶紧进去。将军现在需要你陪伴在他的身旁。” 马屁精困惑地瞪大眼睛,随即微笑着点点头,然后马上快步进入将军的办公室。马屁精惊奇地发现,将军的神情在短短的时间里面竟然发生了巨变。 刚才还充满激情的将军此刻却有些萎靡不振。将军似乎遭受了非常重大的打击。将军似乎突然间变得苍老了许多。接着将军发出了一道让马屁精倍感惊讶的指示:“你立刻前往储藏室,取出一坛陈年美酒。我需要美酒。” 马屁精当即照办,很快就将一坛陈年美酒呈现在将军的面前。将军和他哥哥艾清廉嗜好美酒不同。将军平常真的是滴酒不沾。今天,将军却一反常态,竟然开怀畅饮酒精饮料。 将军正在为女儿叛逆的举动伤心难过,于是只好借酒浇愁。马屁精暗叫不好,因为再过一个时辰,将军即将对一些下属进行训话。 不久,马屁精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将军醉酒昏睡过去了。时间过去了很久,将军终于睁开了眼睛,似醉非醉地询问马屁精下属是否已经集合完毕。 “报告将军,部下们已经集合完毕。只是将军您好像身体欠佳,因而我斗胆建议将军取消今天的训话。或者将军把训话推迟一天两天。反正这次训话也不过是一次无关紧要的例行公事。” “不,一切按照预定计划进行。” 艾和平将军顽强地站立起来。马屁精只好小心地搀扶将军赶到一间会议室。这里已经整齐地站立着几十名楚国第七军的高级军官。艾和平将军当即开始训话。 “各位,不想当士兵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想当士兵的将军才是好将军。” 众人哄堂大笑。将军感到无比困惑:“豆满堂,怎么,难道我的开场白出现了什么问题?” 马屁精迟疑了片刻,随即立刻小声回应将军的问话:“不,将军,您的开场白绝对精彩。只是将军如果将刚才的开场白稍微修改一下的话,那么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将军于是重新起头:“各位,不想当士兵的将军不是好士兵。” 众人再度大笑起来。将军总算在笑声中彻底清醒了。 “各位,我知道你们最近正在谈论战争与和平的话题。我发现一些人错误地理解了战争与和平这两个概念的含义。我们中间的一些人认为战争非常丑陋、非常可怕,反倒认为和平无比美好。” “平民百姓厌恶战争,期盼和平,还情有可原,不过我们这些职业军人万万不能这样胡思乱想。我们应该始终反对和平,应该始终呼唤战争。对于我们来说,和平,尤其是持久的和平就意味着灾难。” “和平一旦持久下去的话,我们这些从军者的地位就必然降低,甚至可能沦落为无业游民。战争却好处多多。我们军人依靠战争就能够获得人生发展的大好机会。” “有些地位卑贱的人经历战争的磨难甚至可能晋升为高级指挥官。事实已经多次证明,战争不是灾难而是难得的机遇。让我们呼唤战争赞美战争吧。” 马屁精精确地恰到好处地抓住时机,开始呼喊口号:“战争万岁!” “战争万岁!战争万岁!战争万万岁!” 现场聆听将军教诲的人们全都热血沸腾起来,跟随着马屁精呼喊口号。将军的短小精悍的演讲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将军满意地点点头,微笑地注视着眼前的部下们。马屁精立刻宣布将军的训话到此结束,毕竟将军刚刚大醉一场。酒后失言会让将军的威望受到损害。马屁精当然不会让将军出现这样的失误。 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对将军的训话深信不疑。他们兴奋地离开会议室抵达训练场,开始组织部下进行训练。 艾和平将军巡视训练场。他高兴地看到部下们的训练热情空前高涨。这种可喜的局面无疑表明,一个上司进行恰当的训话,必然会对自己的部下们产生巨大的激励作用。 第三十一章 兵营门口的突发事件 艾和平将军的一番训话,让楚国第七军的面貌立刻焕然一新。这不,第七军整个训练场呈现出一片前所未有的积极向上的景象。大醉初醒的艾和平将军微笑着点点头,四处转悠,满意地巡视第七军训练场。 忽然,远方的兵营门口发生了一阵嘈杂难听而又奇怪的声音。将军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变得无比难看起来。马屁精及时捕捉到了将军表情的变化。 一向擅长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马屁精,此刻如同消防队员听见火警信号奔向火场一样,当即撒腿向兵营门口狂奔过去。不久,那种嘈杂的争吵声音消失了。兵营门口完全恢复了宁静。 接着,成功地处置了这起突发事件的马屁精,屁颠屁颠地跑步返回将军跟前。将军当即询问刚才兵营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屁精立刻答复将军。 “报告将军,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我们楚国的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就是那些专门研究历史的专家学者,可能在象牙塔里面呆腻了——” “——他们感到寂寞无聊,无所事事,渴望走出象牙塔寻求刺激,于是乎,今天就从首都荆州长途跋涉过来,妄图冲击我们第七军兵营。” “刚才这些研究历史的专家学者竟然恬不知耻,大言不惭地口吐狂言,要求与将军您开诚布公地进行一场什么,什么,对,进行一场不附加任何先决条件的平等的对话,探讨什么问题。” “他们显然具有明确的目的,就是打算破坏我们楚国第七军的秩序,就是打算破坏我们楚军。我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企图。我当即就命令士兵们驱赶这些研究历史的专家学者,严禁他们接近兵营。” “现在这些研究历史的专家学者自讨没趣,已经灰溜溜地远离了兵营。他们打算扰乱第七军的阴谋已经彻底破产。” 艾和平将军首次听说如此新鲜的事情,自然感到分外好奇。将军略加思索当即表态:“喔,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一群历史学家希望和本人进行一场开诚布公的高端对话?” “这些历史学家的想法多么有趣啊。我欣然接受他们的意见。豆满堂,你马上邀请这些历史学家前来作客,邀请他们过来进行参观访问。” “我愿意与他们进行坦诚的对话和深入的沟通。我希望听听他们的高见。我今天打算体验一下集思广益、博采众长的好处。我应该借鉴他人的智慧。俗话说得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蜜蜂就是善于吸收无数花朵里面的花粉,才最终酿造了饮品中的王牌饮料蜂蜜。我和历史学家们的交谈也许能够碰撞出来一些思想的火花,从而让我受到某些启发。” “我们军方的许多高级指挥官向来喜欢孤立自己,不善于、不屑于、乃至恐惧于与外界进行交流,以致于我们全力推行的战争一再受到公众的质疑和非议。” “我决定改变这种已经不适应时代发展要求的状况。我决定和各界人士进行坦诚的对话交流。我早就应该放下身段和各界人士打成一片,早就应该不耻下问了。” “唯有如此,我们军方和公众之间才能实现由相互猜疑的状况,向相互宽容、相互理解、相互赏识、再到双方融合成为一个整体的改变。” “唯有如此,我们伟大的楚国才能真正达到万众一心、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理想状况。这样一来,我们今后发动战争也就能够获得老百姓的大力支持。” 马屁精十分蔑视历史学家们,另外又担心一件事,就是历史学家们进入兵营,可能招致无法收拾的局面。 “将军想必应该比卑职我更加清楚这些历史学家的底细。他们不过熟读了一些古代的文章,仅仅只是背诵了一些经书典故,就飘飘然神气起来。” “他们就自鸣得意,自以为知晓天下数千年以来的每一起重大的历史事件,和每一位重要的历史人物,自以为知道一切。” “他们于是狂妄至极,自我感觉良好,常常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地评论一切,常常以古非今,并且不分场合毫无顾忌地贬损抹黑当代的圣贤伟人。” “将军何必在意这些喜欢沽名钓誉的学究狂人。将军召见他们必然是自寻烦恼,自找苦吃,自讨没趣。” “到头来,当将军被这些人纠缠不休而深感苦恼的时候,这些家伙还会讲述风凉话,说将军是自作自受。” “将军如果有空闲时间不妨向君王请假,到哪里去度假疗养一下,养精蓄锐一段时间。这样,将军将来就可以更好地为君王效力,为我们伟大的楚国的更加强盛而奋斗。这样的事情才更加有意义。” “将军眼下何必理会,何必在意这些狂放不羁的老夫子老学究。将军只要不理睬他们,那么他们自然偃旗息鼓。” “我们楚国的历史学家向来就是麻烦制造者。今天前来我们第七军兵营的这些历史学家绝无谦谦君子的优雅风度。他们说话尖酸刻薄,刺耳难听。” “我刚才第一眼看见他们,就感觉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知书达理的样子,就不是善茬。万一他们待会闯入营区,面对将军发表一些非常出格的错误言论,事情肯定麻烦。” “将军如果保持沉默,拒不批驳他们的错误观点,恐怕公众就会指责将军不坚持原则,没有正确的是非观念。” “将军一旦驳斥他们的谬论的话,他们必然更加起劲地胡搅蛮缠,更加起劲地诽谤攻击将军。如此一来,一场口水战势必爆发,并且持续下去,从而让将军不得安宁,不得不遭遇无尽的烦恼。将军如此纵容这些专家学者又是何苦何必呢?”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将军一点。现在某些没有名气的非成功人士往往喜欢干一件事情,就是向将军您这样的成功人士叫板发出挑战。” “他们的如意算盘是,他们与将军您这样的伟人对决毫无心理压力。他们即便落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一旦有所表现,他们就立刻扬名天下。他们认为只要打败名人,那么他们自己自然就成为了名人。” “相反,名人与这样的非成功人士过招较量,往往容易产生想赢怕输的心理压力。名人往往瞻前顾后,往往缩手缩脚,往往顾虑重重,害怕失败。” “于是我强烈建议将军最好不要理睬这些非成功人士,以免不慎落入他们精心设置的圈套,以免遭到他们算计,以免最终被他们利用。” “对了,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一位历史学家哼唱着一首反战歌曲。看来,今天,他们就是想要来我们第七军推销宣传他们的反战理念。现在是伟大的战国时代。战争才是当今这个时代的潮流。任何反战的行为都是逆流的举动。” “将军您要是会见他们,势必会与他们爆发激烈的争吵。我可以肯定,这些历史学家今天过来,就是准备胡说八道,就是准备发牢骚准备骂人的,就是打算惹将军您生气、惹将军您不开心的。” 第三十二章 艾和平将军的心胸像大海一般宽阔 马屁精的一番分析与劝告可以说是条理清晰、合乎逻辑,但是艾和平将军却感觉有些不以为然,认为马屁精如此这般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有些过于胆小怕事、过于谨慎了。 艾和平将军不得不暂停其他事情,开始苦口婆心地开导这个对自己无比忠诚的部下。 “哦,只是容许你展翅飞翔就阻止其他人奔跑。只是首肯你畅饮美酒吃大餐,大快朵颐享受盛宴,犒劳自己的味蕾,犒劳自己的食道,还不让人家吃烫饭、吃锅巴、吃油条、啃馒头、吃石头饼、吃饺子、吃小笼包、吃凉粉。” “只是允许你冒尖,就禁止别人突出。只是容许你前进,还不让别人原地踏步,还一定要让人家后退。只是准许你优秀,还禁止他人模仿和追随。” “只是任由你风光显摆、翘尾巴、跷二郎腿、趾高气扬、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傲视群雄、唯我独尊,还不许旁人羡慕。” “只是许可你成功,还不准他人嫉妒,还不准他人说几句酸溜溜的话语。只是任凭你提高知名度,还不准别人产生不服气的想法,还不准别人讲述几句风凉话。” “只是容许你在崇拜者面前,在粉丝面前,引经据典,高谈阔论,唾沫横飞,高调自豪地发布自己的卓越思想,就不许别人插一句嘴,就不许别人当一个杠精抬抬杠、发发牢骚、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只是容许你张扬得意、功成名就,就阻碍失意者撒泼打滚骂街。” “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的小肚鸡肠一般的处世态度绝对不可取,千万要不得,早就应该舍弃了。” “任何成功人士一定要注意,一定要有让普通人拥有当杠精的权利的宽容大度的胸怀。我们任何时候也不能小看忽视了人家非成功人士。” “人家非成功人士虽然成天浑浑噩噩地混日子,虽然没有取得辉煌的成就,虽然没有获取什么知名度,但是也并非一无是处。” “我们这些成功人士应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我们作为成功人士尤其不能苛求人家非成功人士,而应该体谅他们的难处。” “人家非成功人士也多多少少作出了一些贡献,也多多少少还是做了一些小事,同时也郁积了一些怨气。他们也总得寻找一个时间,寻找一个场合,寻找一个对象发泄一下吧。我甘愿成为非成功人士的出气筒。我非常荣幸自己能够成为非成功人士的出气简。” “当然,对于那些怀才不遇而且又别有用心的人,在防止这些家伙借机炒作出的前提下,我们成功人士还必须毫不犹豫地给予无情的反击。” “总之,无论你现在如何渲染历史学家们的厉害,我本人都不会害怕。我就是偏偏不服周。我倒是希望当面领教他们的厉害。” “我本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口才,不过还是愿意和这些历史学家进行一场公开的辩论。毕竟道理在我们这一方。公理是不害怕辩论的。谬论才无法经受辩论。” “我艾和平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唬的。我艾和平戎马一生。我经历的大大小小的、刀光剑影的、血雨腥风的、火光冲天、令人难忘的战争,已经足足超过一百场。” “今天,我难道还害怕别人针对我的人身攻击,还害怕一场口水战?历史学家们的唾沫难道如同滔天的洪水一样厉害?” “他们的口水难道能够淹没我的头顶?他们的唾沫不过是涓涓细流,不过是缓缓的溪水罢了。” “我从来不害怕别人胡说八道。别人如果规规矩矩说话的话,那么我同样规规矩矩与他聊天。别人要是胡说八道的话,那么我也能够胡说八道。我们就不妨进行一场胡说八道大比拼,看看究竟是谁胡说八道最厉害。” “你信不信?待会他们保持克制,遵守规矩,懂得规矩,循规蹈矩,中规中矩,拥有自知之明,不逾越底线当然更好。” “不过,他们如果执意挑战我,执意与我们作对,执意与这个伟大的战国时代进行抗衡,执意兴风作浪的话,我也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的。我准备充分。我有备无患。” “待会只要他们不设法克制自己,而是反过来纵容自己,放纵自己,执意引发口水战,故意挑起争端的话,我马上就能够把他们批驳得哑口无言,立马就能够让他们的涎水河断流。” “当然,我宁愿看到一场友好的协商交流,而绝对不希望看到一场口水战的到来。” “我向来就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目空一切的人物。相反,我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谦卑的人物。” “我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关注他人所关注的任何事物。我愿意倾听各方面的意见,愿意了解人们的关注与诉求,愿意借鉴各方的经验,以便改进我们的工作。” “我既愿意与白丁式的普通老百姓交往,也愿意与专家学者这些儒雅的精英人物会晤,交流看法,畅想未来。” “我本人一贯坚持开放宽容的态度,当然我也并非是毫无原则的宽容。你现在马上过去,热情地邀请这些历史学家前来参观访问。你告诉这些历史学家,就说我们第七军全体将士竭诚欢迎他们。” “我特别欢迎这些历史学家抱持善意的情怀,前来参观考察。以前我们一直认为神秘是我们军方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标签。现在我认为这样完全没有必要。” “别说人家现在主动要求过来参观,那怕人家没有想到这样一点,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认为我们也可以主动发出邀请函,邀请人家前来参观。” “当然,我们只须将某些敏感区域划为禁区,禁止人家涉足其中就可以了。其它的非敏感区域全都可以完全敞开大门。” “至于你提到某些人高唱反战歌曲的情况嘛,我认为这不足为奇也不足为虑。我们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人们并非今天才传唱反战歌曲。老百姓一直拥有要求停止战争的愿望。他们曾经一次次提出反战的诉求。” “我们可以更加富有亲合力更加友好地拒绝公众的反对战争的诉求。我们完全应该更加委婉地拒绝他们的任何有关永远终结战争的恳求。” “我们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只要我们诚悬地向他们摆事实讲道理,那么他们必然会理解我们的苦衷难处。我们发动战争其实也是出于无奈嘛,对不对?” 第三十三章 将军的自述 马屁精感到很无奈,不得不顺从将军的意思,于是赶紧转身奔跑,去追赶历史学家们,去做一件出尔反尔、自己抽打自己耳光的事情。 马屁精同时还感到非常好奇。他迫切地希望知道,待会,将军究竟会使用什么神秘的招数,成功地让那些历史学家们的一条条涎水河断流。 将军威严地耸立在原地,仿佛擂台赛里面的擂主一样,正在等待着对手的攻擂挑战。 不一会,马屁精带领历史学家们进入了营区。马屁精遵照将军的指示,首先带领历史学家们走了一圈,引导他们大致参观了一下兵营里面的某些非敏感区域。 马屁精随即引领他们来到了训练场的边缘,也就是艾和平将军现在站立的地方。艾和平将军立刻微笑着上前,拱手迎接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本人艾和平,作为天下强国、天下唯一的超级大国、天下唯一的最喜欢伸长手臂管闲事的大国,也就是楚王国的第七军军长,谨代表楚王国第七军全体成员,并且以我个人的名义,热烈欢迎各位贵宾光临。” “我们这些行伍之人都是典型的大老粗,成天操持武器,习惯了大噪门,习惯了粗声粗气。我们习惯了粗暴地处理一切问题。” “假如我们在战场上面轻声细语、柔声细语地下达命令,就会导致士卒听不清号令,那么战争肯定无法进行下去,对不对?” “总之,我们属于典型的大老粗、粗人、俗人,可以说是俗不可耐。我们俗气,没有你们这些天天舞文弄墨的文人秀才优雅斯文。” “待会儿如果我说话,说出一些太激动太不文雅太不优雅的话语,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多多谅解、多多宽容。” “说一句大实话吧。我们非常羡慕你们这些文人雅士。你们各位全都是研究历史的专家学者、学术权威,全都是学术界里面的泰斗大师级别的人物。” “我经常拜读诸位的大作,并且常常感到自己深受启发,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恍然大悟。我非常羡幕你们能够取得丰硕的学术成果。” “今天我不妨向诸位透露一个小小的秘密。其实在孩提时候,我非常非常喜欢历史这门功课。我能够熟练地背诵许多历史事件发生的年份,以及那些有影响力的历史人物的完整的年谱。” “甲子年发生了什么大事?辛丑年发生了什么要闻?辛卯年最为畅销的日用品是什么?乙酉年发生了什么天文奇观?” “辛未年流行什么饮食?丙子年什么民谣最为红火?庚午年天下的收成如何?己丑年最走红的歌星是哪一位?” “我能够迅速而且完全正确地回答这些问题。一位历史老师十分欣赏我,认为我具有研究历史这门学问的潜质。他经常单独辅导我,为我开小灶。我甚至还旁听了他在高年级课堂上面讲述的一些课程。” “我们学校的校长认为他是个极负责任的历史老师,于是很支持他栽培我。” “我记得当年我追随这位历史老师系统地学习了古代象形文字的知识。我对于文字的起源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我惊奇地发现文字的起源竟然是一个漫长而且有趣的过程。仓颉这位伟人真不简单。他对文字的起源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当然,当年我还重点研究了炎帝和黄帝以及大禹等等诸多圣贤伟人的生平事迹。” “后来这位和蔼可亲的历史老师因为年事已高,不得不退休,告别讲台离开了学校。” “我泪别恩师,同时盼望着新来的历史老师如同恩师一样欣赏我,器重我,栽培我。不料,新来的历史老师莫名其妙地讨厌我,导致我也讨厌他,连带着讨厌他教授的历史这门课程。” “我于是偏科了,忽视了历史这门课程的学习,导致后来每次测验考试,我的历史这门功课总是不及格。我经常在全班乃至整个年级排名垫底,甚至我还上交了几遍白卷,肩扛了几回鸭蛋回家。” “就这样我遗憾地没有能够成为你们的同行。” “如果天下有后悔药能够让我服用的话,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我能够返回从前,假如我能够重新选择人生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一个不负责任的历史老师改变我的人生轨迹。” “我肯定会始终保持对历史的浓厚兴趣,肯定会排除一切干扰,继续钻研历史这门功课,一定不偏科。” “大不了我可以申请调换班级或者转学嘛,对不对?大不了我这个未来的历史学家可以选择自学成才的道路嘛,对不对?” “这样我今天可能与你们一样,也是一位着作等身、研究成果丰硕的历史学家,而不是将军。我自然就可能拥有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想想这个不同的人生,还是让我挺激动的。” 艾和平将军本来打算就这么一口气讲述一整天的,可是又想想,这样一来,不就成为了个人专题报告会,不就成为了一言堂吗?那就不是什么对话会,就不是什么坦诚的交流会了。 于是,艾和平将军赶紧打住,停顿了下来,以便让面前的专家学者们也有说话的机会。 果然,楚国历史博物馆馆长首先冲到最前面,第一个开腔。 “今天将军倒是讲述了一段实话。将军你后来当然偏科了。你后来就仅仅只是偏爱学习如何发动战争这门功课,而且你在这门功课方面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因为你在战场上杀害了成千上万的人。” 对手果然厉害。艾和平将军立刻感受到了对手的咄咄逼人的凌厉的攻势。自己稍微疏忽大意了一下,稍微没有留神,就被辩论对手抓住了把柄,揪住了小辫子。 自己这个经历无数回合大风大浪,无数回合惊涛骇浪的船长,差点就闹出了在阴沟下水道里翻船的笑话。将军立刻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住阵势,稍停片刻,随即神情严肃地进行反驳。 “你们千万不要这样开玩笑。我本人一生研究军事,毕生研究战争,没有其他的什么兴趣爱好。” “我就喜欢研读兵法着作,就喜欢在战场上面散步溜达,就喜欢在战场上面组织我的部下们开展颇具特色的娱乐休闲活动。” “人类个体不能成天只是创造物质财富,而不参加其他任何活动。成天只有工作的人生其实是并不完美的有缺憾的人生。” “人们其实都不愿意成为工作狂。人们一直不停地寻找乐趣。人人都厌恶熬夜厌恶加班。人人都希望能够缩短自己的每日工作时间。” “唯有工作以外的休闲活动,才能让人们感觉生活的丰富多彩,才能让人们感受人生的乐趣。” “唱歌、玩户外游戏、打猎等等,都是一些常见的休闲活动。战争也是人类发明的一种趣味多多的户外游戏和休闲活动。战争是一项值得大力推广普及的户外游戏。” “我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从来不喜欢搞一言堂。我不喜欢别人一味地对我唯唯诺诺。我愿意倾听不同的意见。人人都可以保留自己的观点。我欢迎你们不受拘束地畅所欲言,尽情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感想。” “你们完全可以在这里表达你们的任何观点,不过毕竟这里是我们楚王国的兵营,属于公共场所而非私密场合,所以我不得不提醒大家发表言论的时候,务必慎重起见,避免偏激,避免情绪化。” “你们作为专家学者,属于社会的精英分子,是极有影响力的人物。你们的取舍和偏好能够极大地影响大众的价值判断。” “你们的任何心直口快、直言不讳、口无遮拦,不仅仅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可能会误导他人。于是你们必须谨慎地发表看法。切记,切记。” 第三十四章 激烈的交锋 楚国历史学会会长当场驳斥将军的谎言:“艾将军无须狡辩。战争就是你们这些战争狂人们精心设计鼓捣出来的一种杀人的户外游戏,而且是一种容易让年轻人上瘾的杀人游戏。” “当然你们非常狡猾地转换了说法,把杀人改称为消灭敌人。其实你们采用这种改头换面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拙劣手法根本无法欺骗公众。” “因为人们全都知道杀人和消灭敌人根本就是一个意思,都是剥夺一个人的由上天赐予他的神圣的不可被剥夺的生存的权利。” “我倒是假设了一种情形。假如当初将军没有偏科,仍旧花费一切时间,花费一切精力,学习研究历史这门课程,而没有主修军事学这门专门传授大规模杀人技巧的课程的话——” “——那么今天的世界肯定会安宁一些,而且老百姓的生活幸福指数一定会高出许多。毕竟天下减少了一个战争狂人,减少了一个战争恶魔,绝对是值得人们欢呼值得人们称道的一件事情。” 将军尴尬地微笑起来:“各位,我们难得聚会一次。我们现在停止谈论我当年偏科的往事,避免浪费宝贵的时间。我们开始探讨交流一下其他的更加重要更加有意义的话题吧。” 楚国考古学家联谊会秘书长马上表示同意:“当然可以。艾将军,我希望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向你请教请教。” “——前年冬天的一场雪灾压垮了无数民房。去年春天的一场龙卷风以摧枯拉朽的势头横扫大地,导致成百上千的人员伤亡。” “去年夏天的一场暴雨,造成低洼地带的九十多人失去宝贵的生命。不久以前的一场火山喷发,让气温直线下降并且导致一场酸雨降临大地,从而导致大片的森林和庄稼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老百姓对此恐慌不已。我们回忆往事就可以发现,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曾缺少干扰人们正常生活的恶性事件,或者说黑天鹅事件。” “如今艾将军你竟然又狂热地鼓捣了战争这个破坏性更加超强的东西出来。” “将军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要让人们遭受雪上加霜的打击。战争造成良田荒芜。战争导致城市变成废墟,战争引发生态灾难。” “战争损毁了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无数重要的基础设施。战争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战争使得文明发生倒退。” “战争强行改变人们固有的生活方式。战争以最极端最残酷的方式践踏人的尊严,剥夺人的尊严。战争导致人们的绝望情绪迅速而且持久地蔓延。” “战争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东西早就受到了平民百姓的唾弃以及厌恶,于是早就应该被丢弃到历史的垃圾堆里面。” “为什么艾将军至今依然兴致勃勃地研究战争,并且准备随时发动新的战争,准备让人们失去和平安宁的生活?你们在发动战争以前是否征求了老百姓的意见?” 艾和平将军刚才出师不利,现在渴望逆转翻盘。将军冷静地思考片刻,随即就决定放弃一味防守的消极应对策略。他随即开始主动出击。 “各位,最近我深感无聊,就写了一首关于战争的打油诗。现在我就朗诵我的这首作品。 是什么方兴未艾? 是什么蔚然成风? 是什么流传至今? 是什么气势磅礴? 是什么扣人心弦? 是什么荡气回肠? 是什么催人奋进? 是什么吸引着人们的眼睛? 是什么磨练了人们的意志? 是什么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是什么让人们热血沸腾? 是什么让人们心潮澎湃? 是什么让人们魂牵梦绕? 是什么让人们念念不忘? 是什么让人们浮想联翩? 是什么让人们欲罢不能? 是什么让一切黯然失色? 是什么解决了人们之间的分歧? 是什么解决了人口过剩问题? 是什么解决了饥荒这个老大难问题? 是什么促进了科技的发展? 是什么创造着奇迹? 是什么造福着人类? 啊,它就是战争! 各位,以上这首作品,就是我最近创作完成的一首关于战争题材的作品。欢迎大家点评,欢迎大家传诵。谢谢,谢谢。” “艾将军赞美战争的技术太厉害了。那么,艾将军干脆就再补充一下,说说战争更多的作用吧。” “好的。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再来打一个补丁吧。各位,战争还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战争让无数失业者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工作,从而使得他们能够养家糊口,于是使得他们能够享受美好的人生。” “任何一个失业者只要愿意开赴前线,奔向战场,参加战争,就绝对不愁活路,就绝对不会忍饥挨饿。” “战争还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资,比如粮草,比如弓箭,比如铠甲,比如战车,比如云梯。生产制造这些物资需要无数人加班加点地工作。这就又可以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许多拥有一技之长甚至身怀绝技的难民,由于战争而不得不背井离乡,向那些偏僻落后地区逃亡,从而促进了那些落后地区的发展,并且往往使得那些落后地区能够实现跨越式发展。” “这样一来,天下的各个区域就可以得到均衡的发展,而不会出现地区差别,而不会出现洼地现象。” “一场速战速决的、暴风雨一般的、酣畅淋漓的大规模战争,能够解决许多长期以来争吵不休的、悬而未决的历史遗留问题。” “比如边界划分问题,比如某件珍贵的历史文物的归属问题,等等问题,都可以通过战争,得到迅速而且公正的被各方认可的一劳永逸的解决。” “战争让懒惰的人类变得勤快起来,变得热爱运动起来。战争让肥胖人士获得免费减肥的机会。毕竟战争爆发的时候,你讨厌跑步也不得不跑步啊,是不是?” “战争造成食物短缺,迫使人们不得不在野外搜寻一些全新的植物加以尝试,看看是否能够利用它们填饱肚子,从而增加了可供人类利用的粮食作物的种类。” “战争造成的药品匮乏逼迫人们前往荒山野岭寻找全新的草药医治自己的伤病,从而丰富了人类对于药用植物的认识,让人类今后在与疾病进行斗争的时候,拥有了更多选择药材的回旋余地。” “战争其实还是一场趣味多多的能够吸引无数观众的顶级比赛。当战争这项比赛正式开打的时候,出于对于战争的敬畏,人间的其他所有的活动全都会停止下来。” “在战争面前,任何演艺界的巨星该收敛就收敛。这不,歌坛天王的巡回演唱会由于不得不暂避风头而改变计划。” “娱乐圈的某位天后一贯喜欢耍大牌,一贯喜欢迟到,一贯喜欢说自己档期排满没有时间和自己的粉丝们见面。” “这位天后的粉丝见面会张罗了许久,吊足了粉丝们的胃口,原本准备近期举办,现在自然也不得不延期举办,甚至有可能干脆取消。” “毕竟当战争正式开打以后,人们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关注娱乐圈里面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人们只会注意战争的进展,只会关心自己生命的安全。” “前年我们楚国举办一场老百姓期待已久的摔跤比赛。两位世界顶级的摔跤选手进行最后的决赛。” “比赛中发生了意外。一位选手一口咬掉了对手的一只耳朵,当场被判罚下场,被取消了比赛资格。精彩的比赛戛然而止。观众们大失所望。” “在我们军方举办的战争这样一种大型户外运动比赛中,你别说咬掉对手的一只耳朵,你就是咬掉对手两只耳朵甚至咬掉对手的鼻子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你不但不会受到惩罚,而且还会受到载入史册遗臭万年的奖励,不不,对不起,我刚刚出现了一点口误,应该是受到载入史册流芳千古的奖励。” “各位,人类一直以来就有热爱战争的古老习俗。毕竟战争是天底下最具有观赏性的比赛。每当战争爆发的时候,人们一个个瞪大眼睛尽情享受战争带来的视听盛宴。” “成千上万的士卒的整齐的呼喊声,几乎震破你的耳膜,足以冲击涤荡你的心灵。无数士卒蜂拥前行奋勇杀敌的矫健的身影,足以震慑你的眼睛。” “这是最真实的实景演出,吸引着人们驻足旁边进行围观。无数平民百姓欣赏得如痴如醉,欣赏得忘记了回家,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 “各位,天下再也没有第二项能够和战争媲美的人类活动了。各位热情的观众朋友,在此我不得不代表军方郑重地提醒你们一点。” “我们欢迎你们欣赏战争这样的实景演出,只是你们千万记住你们要注意必要的观赛礼节,就如同你们进入剧场欣赏任何演出的时候应该遵守必要的礼仪一样。” “当战争正在紧张地进行的时候,你们不要作出一些不规范的动作。” “你们不要随意走动,不要咳嗽,不要打喷嚏,不要互相交谈,不要随意起立,不要随意走动,不要随意叫好,不要随意吹口哨,不要随意打响指。” “你们不要随意鼓掌,也不要因为害怕而随意哭泣,以免干扰我们士卒们参加战争的注意力。” “你们以及你们的孩子和其他家人尤其必须注意只能呆在观众区,千万不可以进入舞台上面,千万不可以产生与我们士卒进行互动的想法以免遭遇不测。” “你们如果随意进入舞台上面,也就是随意进入战场的话,一切后果自负。我们不承担任何责任,更加不会向遭遇不测的平民进行任何赔偿。” “我们楚国朝廷负责制定战场的诸多规矩。如同商家对于张贴在自己商店里面或者门口的告示拥有最终解释权一样,我们楚国朝廷对自己颁布的所有战场规矩也拥有最终的解释权。” “我现在着重介绍这条规矩。大家务必牢记下面这样一条规矩。” “什么举行婚礼,参加婚礼,还有什么捡拾柴火,还有什么与心上人约会,还有什么前往集贸市场购买日用品,等等这些事情全都绝对不能成为你们,还有你们的孩子随意进入战场的借口托辞和理由,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我们一概不会为你们发生的任何意外承担责任。大家切切铭记这样一条规矩。” “战争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战争给予了人们自由。大家经常抱怨自己没有自由,总是认为自己受到了太多的管制和限制约束。” “和平时期人类社会的确有数不清的规则,有太多太多的条条框框,严密地束缚着我们,让我们时不时地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战争爆发以后,旧有的秩序统统作废而全新的秩序尚未建立。战争期间我们人人都能够拥有自由自在的生活,因而我们就无须抱怨了。” “比如,男人们通过战争获得了自由,因为自己的妻子再也不会在耳边叨唠,再也不会埋怨自己,再也没有闲工夫说教自己了。” “债务人轻松了,因为战争爆发的时候,债主即债权人认为生命比金钱更加重要,于是只好无奈地放弃了追讨债务的权利,转而专注于逃亡的事情。” “这样债务人自然就再也不必费心地考虑如何偿还债务了。” “和平时期,债务人即欠债人不得吃高档菜肴不得喝高档果酒。战争来了。谁还有闲情逸致关注债务人的吃吃喝喝,对不对?所以,战争期间,欠债人又可以自由自在地品尝那些山珍海味了,又可以饮用高档果酒了。” 第三十五章 历史学家们的反击 在艾和平将军的猛烈而又连续不断的反击下,起源于各位历史学家体内的各条涎水河的来水量陡然减少。现在这些涎水河居然真的存在着断流的风险。 历史学家们自然不愿意认输。短暂的沉默以后,楚国考古学家联谊会秘书长首先发起了反击。 “艾将军,你居然发表荒谬的长篇大论的演讲来赞美战争。你如此偏爱战争是否就是为了证明,我们人类已经成为了自然界的一个失败物种?是否就是为了证明,我们人类是一个一心着眼于自我毁灭的物种?是一个全心致力于自寻绝路的物种?” 艾和平将军不以为然。你们这些历史学家可不要认为我艾和平是吃素的。看来,我艾和平必须勇敢出击,必须狠狠打击这些专家学者的嚣张气焰。 “各位,我艾和平一向认为,克制是我们人类的每一个个体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之一。我总是认为人们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冷静,保持心平气和。” “当有人胡言乱语的时候,我向来不随意发表任何评论,以免引出对方更多的胡言乱语。” “只是现在我感觉,我的克制好像已经引起了大家的误解。有人竟然认为我保持克制是因为我软弱无能,甚至认为我可能默认这些胡言乱语。这样的看法就曲解甚至完全偏离了我的本意。” “你们这些专家学者就喜欢标新立异,就喜欢讲述这样的危言耸听的、哗众取宠的、极端武断的话语。” “你们信仰末日论而且不遗余力地推动末日论的传播,动不动就妄言什么人类毁灭的论调。然而实际情况又是如何?人类毁灭了吗?” “我艾和平是人类的一份子。你们也都是属于人类的,对不对?我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这样,截止到本世纪今年本月本周今天此时此刻现在我说话的瞬间,人类还是没有毁灭嘛,对不对?” “各位,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我的一个最新的研究成果。我的这项刚刚完成的研究成果的主要内容就是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足以让人类感到欣慰、振奋和自豪的结论。” “这个结论就是一一我们人类最能够适应环境,因而是世界上生命力最为强大的物种,并且强大到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包括战争,全都不可能导致我们人类灭绝。” “恐龙灭绝了。猛犸消失了。麒麟以及凤凰双双成为了传说。无数物种由于种种原因归于尘土、销声匿迹、烟消云散。” “我们人类怎么样?我们人类依然左顾右盼,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然活蹦乱跳的,依然每天汇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依然傲立群雄,依然是天底下实力最强大的物种,仍然屹立在苍茫大地上。” “我们人类依然生活得有滋有味,生活得快乐无比,生活得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生活得幸福感十足。任何天灾人祸都无法毁灭人类都无法让人类屈服。” “我为此总是对我们人类感到肃然起敬。我不由得在内心深处大声赞叹一声一一人类太伟大太伟大了。我真是佩服我们人类,而且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人类的生命力太顽强了,简直达到了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地步。任何天灾人祸全都奈何不了我们人类。区区战争又算得了什么?区区战争又能够将我们人类怎么样?” “不错,我们军方总是喜欢在战争期间沿路实施大屠杀政策,只是我们军方并不能够完全卓有成效地实施这项攻策。” “总有漏网的鱼儿,总有侥幸的逃脱者,对不对?我们的工作再怎么细致也存在着疏漏。” “我从来不相信人类会因为战争而毁灭的谬论。战争虽然破坏力惊人,可是也绝对没有毁灭人类的能耐。” “我非常非常感激老天爷赐予了我们人类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不错,战争的确具有几乎无法估量的巨大的破坏性。战争的确会给人类造成很多很多的麻烦和困扰,不过人类完全能够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来克服和解决这些问题。” “每当战争爆发以后,人类总是能够迅速习惯物价的上涨,能够迅速适应各种生活必需品的短缺,能够迅速习惯各种基础设施的被破坏,还能够快速地习惯无家可归的窘迫生活,并且也能够马上就习惯被奴役的生活。” “要是哪一天永久的和平突然降临人间的话,人们是否能够适应和平的环境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和平的环境往往会让人类安于现状安于享乐。” “人类在和平的环境中往往会失去奋斗的欲望,往往会贪图舒服的生活,就再也不会愿意去受苦受难了。” “可是只有经历磨难才能让人类个体获得成长。毕竟温室里只能培养出花朵。温室里是无法培植出参天大树的。” “总之,过往的一切已经表明,人类完全可以经受战争带来的一切考验。总之,战争即便再怎么惨烈,再怎么具有破坏性,也总有许多人能够在战争中幸存下来。” “诸位,其实,相比于战争,气候变化给人类和各种各样的动物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当然,某些人如果执意对抗气候变化的普遍规律的话,那么他们遭受毁灭性打击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这种打击可比战争的打击还要厉害多了。气候突然改变对于人类的打击是全方位的,简直让人类防不胜防。这不是我的结论。这是无数研究气候变迁的专家学者们的公认的观点。” “战争还真的不是那么可怕。毕竟战争爆发的时候,你可以钻入地窖里面躲藏啊。你还可以钻入深山老林里躲藏啊。” “我们军方也不可能为了消灭你一个人,就兴师动众地成天去每一个地窖搜寻你吧,也不可能为了抓住你,就成天在深山老林里兜圈子吧。你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也不值得我们穷兵黩武地对付你啊,是不是?” “诸位,战争是人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战争是人类的最后一件救生衣。战争是人类的最后一艘救生艇。战争是挽救人类的最后的希望。” 第三十六章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楚国甲骨文研究会主席随后开始反击。 “艾将军无须使用花言巧语误导我们,不要试图欺骗我们。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回答我们提出的某一个问题,完全可以使用无可奉告这样的字眼,大可不必枉费心机地编造谎言忽悠我们。” “艾将军如此煞费苦心,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必要。现在,我以及我的同行们打算请教艾将军另外一个问题。” “目前民间出现了一句全新的谚语一一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艾将军如何理解这句谚语?艾将军是否认可这句谚语所包含的观点?” 什么?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谁无聊,没事找事,吃饱了撑得慌,竟然不怀好意、没安好心地创作了这样一句刺耳难听的谚语? 这不是故意找茬,存心让我们这些以战争为职业的人难堪,存心让我们没有面子吗?艾和平将军当然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谚语的意思,不过他需要时间思考,思考如何以更加巧妙的方式,反击这些历史学家们,以便化解他们的攻势。 艾和平将军于是没有急于回答问题,反而不动声色地明知故问。 “我今天还是首度听说如此新奇别样的谚语。看来人类诸多个体的创新能力是越来越厉害了。看来人类社会的创新氛围已经是越发浓厚了。当今这个时代,各种光怪陆离的、乱七八糟的、漏洞百出的、无奇不有的奇谈怪论,还有歪理邪说,全都出笼亮相了。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当然,我并非是百事通那样的人。我不敢自诩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仙。我不过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平淡无奇的俗人。我也有无法理解的问题。我也有倍感困惑的时候。” “这句谚语是什么意思?有人为什么要在现在这样一个战争广受人们欢迎的时代,煞费苦心地创作这样一句谚语?创作这样一句听上去朗朗上口,然而实际上却包藏祸心的谚语?” “这个人究竟怀有什么样的动机?他究竟希望达到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谁能够告诉我指点我一下?谁能够至少告诉我这句谚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楚国甲骨文研究会主席当然看穿了将军的心思,那无非就是希望拖延时间,以便思考狡辩的办法。 “将军是故意怀揣明白假装糊涂。好吧,老朽就解释一下谈谈自己的愚见吧。这句谚语的意思就是说,人们宁愿自己是和平时期的一条狗,也不愿意自己成为战争年代的一个人。” 艾和平将军忽然发现了一条反击的理由。 “主席先生你何必自谦。你是我们楚国研究甲骨文的顶尖权威。我非常欣赏你在甲骨文方面做出的巨大的成就。” “现在,此时此刻,你做出的这个解释绝对是你的真知灼见。只是这样的解释,这样的论调,恐怕只是少数人的观点,而不能成为大多数人的共识。至少我本人就不敢苟同这种观点。我现在就谈谈我的肤浅的看法,供大家参考。” “众所周知,远古时候,天下根本就没有狗这个物种。当时荒野山谷里面到处是狼群出没。人类为了生存不得不与狼群展开较量。在人类与狼群的较量的过程当中,人类从开始的甘拜下风逐渐发展到后来的占据上风。” “毕竟人类在发展进步以后开始过上了定居生活。人类的食物也慢慢多了起来。人类甚至开始养殖一些家禽。” “狼其实是一种胆小的野兽,不敢过于接近人类。但是由于饥饿等等原因,狼不得不靠近人类的定居点,毕竟很多时候,野外并没有充足的小动物供狼食用。” “于是乎,人类吃剩的骨头残渣,或者人类养殖的家禽,对于饥饿的狼就具有了足够的巨大的诱惑力。” “在狼和人类近距离接触的过程中,人类会宽容友好地对待那些脾气温和的狼,甚至开始收养这样有好脾气的性格温柔的狼。” “与此同时,人类当然会驱逐那些脾气怪异的具有攻击性的狼。” “这些被人类收养的狼经过人类长期的驯化以后,经过一代代繁殖,渐渐改变了原来的野蛮的生活习性,并且对人类产生了依赖性。” “它们对人类忠心耿耿,甘愿接受人类的使唤,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物种,就是狗或者称作犬。” “在某些方面,狗具备的能力甚至远远超过了我们人类,比如比起人类来说,狗更加善于奔跑跳跃,以及视力更加发达,嗅觉更加灵敏,听力更加敏锐。” “比如,我们人类还可以把某些狗狗训练成为导盲犬。导盲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狗,是工作犬的一种。经过训练后的导盲犬可帮助盲人去餐馆、商店、浴池、磨坊、油坊榨坊、酱园场、街心花园等。它们习惯于颈圈、导盲牵引带和其他配件的约束,懂得很多口令,可以带领盲人安全地走路,当遇到障碍和需要拐弯时,会引导主人停下,以免发生危险。” “导盲犬具有自然平和的心态,会适时站立、拒绝路人陌生人的喂食、帮助盲人乘车、传递物品,对路人的干扰不予理睬,同时也不会对路人进行攻击。” “各位尊贵的来宾,现在,请允许我利用这个机会,给你们介绍最新的一项关于狗狗的科学研究成果。根据动物学家们长期的观察研究,他们最近发现了狗狗的许多特有的行为特征。动物学家们至少得出了如下的一些结论。” “经过3万多年驯化的家犬,最大特点是有灵性有智慧,能够与人进行有效的情感交流。欢喜、愤怒、哀伤、嫌弃、欢乐、紧张、困惑、嫉妒、忠诚、自律等情绪和能力,狗狗们都能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 “狗狗与不熟悉的人互动的时候,它的尾巴摇摆偏向左边;而与熟悉的人互动的时候,尾巴的摇摆偏向右边。” “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于狗狗来说,尾巴则是它们情感的窗户。” “它们高兴的时候,尾巴会摇晃得很快速;生气的时候,尾巴会翘起来;害怕的时候,会夹着尾巴仓惶逃跑。” “所以,我们从物种起源进化的角度观察就可以看出,狗从来就从属于人类。它们有害怕人类的敏感性。它们有讨好人类的乖巧性。总之狗面对我们人类,就像被征服者面对征服者一样,因而狗永远不可能凌驾于我们人类的头顶上面。” “人类的确有三六九等,不过人类的任何一个个体,即便再怎么下贱,即便厮混得再怎么不如意,也总是胜过狗,对不对?人类绝对是拥有尊严的物种。” “任何个人都不可以有放弃自尊,转而匍匐在地面上做狗的想法。一个人一旦决定做狗,那就是自甘堕落,那就是妄自菲薄,那么他必然会受到周围人的唾弃和鄙视。” 楚国历史博物馆馆长当即驳斥将军的谬论。 “和平时期的狗多么潇洒,可以悠闲地散步,或者在狗窝里面安逸地休息睡觉做美梦。只是战争年代的人能够算作人吗?战争年代,人们随时不得不面对战争的危险。” “即便晚上睡觉,人们也不敢脱下衣服鞋子,以便随时起床迅速逃跑躲避战火。谁如果动作迟缓就可能被战争伤害甚至因而失去生命。” 艾和平将军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完全是胡说。和平时期的狗有什么潇洒的,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有什么值得我们人类羡慕的?” “和平时期人们排空肠胃敞开肚皮大口大口地吞吃狗肉,说明狗的命运多么悲惨凄凉。耗子啃噬干果。狗捉拿耗子。人吞吃狗。我们可以看出我们人类处于这样一条食物链的最顶端。” “当然,我不吃狗肉,希望爱狗人士不要喷我,但是世界上毕竟还是有人吃狗肉的。” “在乱世也就是战争年代生活的人,又有什么不好的。假设现在爆发了战争。馆长先生你如果能够机灵一些,奔跑迅速一些,躲避及时一点,闪人快速一点,自然就完全可以避免被战争伤害。” “我强烈建议馆长先生赶紧学习爬树的技巧。这样一来,战争一旦打响,馆长先生就可以立刻爬升到大树的顶端。那些饥饿的猛兽自然只能在树下仰望叹息,毕竟那些猛兽尚未掌握爬树的本领。” “在当今这个战国时代,在当今这个大分裂时代,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他不钻进树林里面或者山洞里面睡觉,只要不把自己封闭在自己家里当宅男,只要不远走深山老林当什么隐士隐居起来——” “——而是勇敢地走出家门,奔赴战场玩命一般地参加战斗,那么他一定能够成就一番伟业。他捞一个将军当当过过瘾,尝尝鲜,自然是轻而易举、小菜一碟、易如反掌。” “可见战争绝对不是人类的劫数。可见战争完全不是人类的梦魇。可见战争能够向人们提供绝好的难得的发展机遇。” “无数草根小人物原本默默无闻,原本毫无出头之日,就是通过战争而一举获得了成功,成为了被人们称道的举足轻重的英雄、伟人、大人物,而且拥有了自己的数量庞大的粉丝。” “许多历史文献里面就记载着这些草根人物经历的乌鸡变凤凰、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之类的传奇故事。” “所以,我们人类绝对不能羡慕狗,不能有做狗的想法。尽管狗的日子很舒服,但是我们人类不能成天贪图舒服的日子。” “斗鸡走犬过一生的躺平生活是没有任何追求的人的想法,是不可取的想法。” “我们人类每一个个体都必须唾弃这样的躺平的想法。我们人类必须废寝忘食地拼命工作。我们人类必须奋斗!” 楚国甲骨文研究会主席无法保持沉默了:“将军蛊惑人心的手法果真厉害。将军蛊惑人心的功力果然达到了天下一流,甚至是超一流的水平。” 双方唇枪舌剑一般地辩论起来。楚国甲骨文研究会主席不得不打断将军的胡搅蛮缠。 “我现在希望请教将军一个问题。当初你究竟踩踏着多少士兵的尸骨才得以晋升为将军?你对于被你踩踏的那些士兵的亲人是否能够谈谈你的想法?” 艾和平将军发现自己面前的一条条涎水河的来水量迅猛增加,非常有可能淹没自己的头顶,很可能让自己无法招架。 楚国古代遗址保护委员会名誉主席接着请教将军。 “将军口口声声声明自己喜欢历史这门学科。既然如此,在将军十几次担任战场最高指挥宫的时候,将军为什么放纵自己的手下毁灭了无数古老的村落、集镇?还摧毁了许多历史文化名城?将军难道就不担心落下千古罪人的骂名吗?” 历史学家们轮番上阵,一口气提出了许多尖锐的问题,要求将军答复。一条条涎水河的水位暴涨。将军发现使用常规方法已经无法抵挡这些涎水河的泛滥。他于是赶紧向马屁精眨眨眼睛,暗示了一下。 马屁精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当即会意过来,随后大声发话:“各位,现在我宣布,将军与历史学家们的畅叙友情联谊会圆满成功。” “今天的联谊会气氛热烈,场面温馨感人,给每一位参与者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现在我宣布,本次联欢活动到此结束。感谢诸位的光临和参与。” “欢迎大家在方便的时候再度光临我们第七军参观考察访问,并且多多提出宝贵的意见。我们将对于提供最有价值建议的人士给予重奖。各位,离别的时刻来到了。” “我们虽然不想分别,虽然依依不舍,可是分别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现在的分别将换来今后的重逢。让我们期待我们早日重逢吧。现在,请负责会务接待的工作人员出来欢送我们的客人们。” 马屁精豆满堂表示的所谓欢送客人,就是暗指以粗暴的方式驱逐历史学家们。 一群士兵于是奔跑过来,开始驱赶历史学家们。 “将军,我们还有许多问题需要你给予回答。” “你们这些家伙赶紧离开此地,不要浪费我们将军的宝贵时间,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各位重量级的专家学者,各位大拿,各位大佬,各位精英人士,你们辛苦了。现在,我以及我的同伴们,恭敬地请求你们完成一件事情。” “就是,你们各位赶快将自己的身体卷成一个团团圆圆的、没有棱角的、类似圆柱体形状的物体,然后自己主动躺倒在地面上,快速旋转着离开这里,而不要我们施加一个或者若干外力推动你们的身体旋转。” “你们主动一些的话,你们会感觉舒服一些,而我们同样也会感觉舒服一些。我们明白你们其实全都是懂得遵守秩序的教养良好的人士。一个遵守秩序的人必然健康无比。” “一个不遵守秩序的人就要小心自己的牙齿掉落,就要小心自己可能会鼻青脸肿,就要小心自己的关节脱臼。” “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品尝一下这些痛苦的滋味的话,我们愿意满足你们的这个心愿。” “滚!滚!滚!” 另外一些士卒学不会那些文雅的优雅的礼貌的说话不带脏字的用语,就干脆粗暴地呵斥起来。历史学家们当然知道,这些士卒们的手脚早就瘙痒无此。 他们不得不明智地识相地离开军营,以免遭到拳打脚踢,毕竟士卒们可不在乎自己是否遗臭万年,也不害怕历史学家们在历史文献上面记载他们的什么暴行。 楚国甲骨文研究会主席行走在众多同行的后面。这时,他的脑海里面突然自动生成一首充满悲情的顺口溜打油诗。 他情不自禁地大声朗诵出来。 盛世狗儿叫得欢。 兵荒马乱人遭殃。 将军专心忙作战, 士卒身亡无人管。 荒山野岭埋尸骨, 千里之外家难还。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见圣贤解民忧。 艾和平将军当然听见了这首打油诗,也明白楚国甲骨文研究会主席居心不良。他创作这首稍显蹩脚的打油诗,就是为了攻击自己这样一位一心效忠楚王的高级将领。 将军当然有办法对付历史学家创作的这首带有攻击性的打油诗。将军其实对专家学者这个群体是很有一番研究的。 专家学者对于普通的平民百姓往往会采用冷暴力方式,就是拒绝和平民百姓交流,认为不值得花费时间花费精力和下贱的平民百姓讨论任何问题。 将军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也同样冷暴力处理。对,我艾和平现在就不理你们这些专家学者,看你们怎么办。 第三十七章 野心膨胀的艾和平将军 楚国大司马即将退役。艾和平将军不满足于仅仅担任第七军军长,以及楚王的首席军事顾问这两个职务。他渴望成为下一任的大司马。当然其他一些将军也瞄准了这个显赫的职位。 毕竟大司马是楚军总司令,是所有楚国将军向往的最高军职。谁能够运用自己的才华打动楚王谁就有戏。艾和平将军于是天天思考着这样一件事情。 将军冥思苦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司令部资料室。此时马屁精豆满堂正在里面查阅什么资料。马屁精随手把一张地图搁置在桌子上面。将军发现这是一幅秦国地图。将军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迷宫的出口。 去年秦国雨水过多,遭受了特大水灾,导致粮食大幅减产。今年秦国的气候又呈现出另外一个极端,至今大部分地区连续半年多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雨。干旱肆虐,秦国许多老百姓的生活用水都极度匮乏。 人们自然没有多余的水浇灌耕地了。干旱还导致蝗虫灾害迅速蔓延开来。今年秦国至少一半的耕地颗粒无收已经成为定局。 秦国的饥民队伍日益扩大。艾和平将军认为,现在是向秦国发起战争的绝佳时机。对,我艾和平就利用这个创意打动楚王。 一个月以后的一个上午,艾和平将军向楚王递交了一份进攻秦国的完整的作战计划。楚王狂喜,因为他一直就希望吞并秦国。 “秦国老百姓现在个个缺乏食物,人人都消瘦得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了。他们肯定不堪一击。现在的确是我们兼并秦国的恰当时候。艾将军,你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完成这项任务?” “陛下,末将需要一百万军队才能完全占领秦国全境。” “好,我可以满足将军的这个要求。” 汉江是长江的一条支流。汉江其实也是一条大河。汉江自己也拥有许多支流。金钱河就是汉江的一条支流。金钱河发源于秦岭的终南山。它从终南山上面流淌下来。 艾和平将军率领楚国军队一举攻占了位于金钱河沿岸的夹河镇。楚国军队随即逆流而上,抵达金钱河的另外一个军事要塞漫川关。不过先前一直退让的秦国军队突然反扑过来,反而将楚国军队团团分割包围起来。 两军展开了激烈的对攻。 楚国士兵在进入战场之前就被上司告知说——秦国今年遭遇了饥荒因此秦国士兵们一个个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于是不堪一击。 只是楚国士兵们一走上战场就发现,事情完全不是上司说的那样。秦国士兵一个个生龙活虎力大无穷。长途奔袭的楚国士兵一个个精疲力竭,根本就不是秦国士兵们的对手。 楚国军队节节败退。艾和平将军决定进行反攻,力求重新夺回战场的主动权。马屁精却坚决反对将军的这个决定。 “将军,我们必须赶紧撒退。眼下我们应该以保存实力为最高原则。将军您名义上是远征军总指挥,可是您真正能够指挥的只有我们第七军。” “其他队伍根本就拒绝服从您的命令。目前我们第七军伤亡惨重。第七军可是您的本钱啦。” 艾和平将军感到无比痛心:“我何曾不知道你提醒的这些道理,可是我实在不甘心现在如此狼狈地撤退回去。” “当初我曾经向楚王发誓,我一定会占领渭河流域,一定会征服秦国,可是我们现在竟然还没有逾越秦岭,还没有看见渭河的影子。” “我们目前仍旧还只是在汉水的一条支流附近打转转,兜圈子,并且就已经遭到了惨败。” “我假如如此灰溜溜地返回楚国,实在是无法向楚王交差。好了,闲话少说。你立刻传达我的命令。撤退!” “是,将军。” 艾和平将军乘坐的马车渐渐靠近荆州。将军已经感到非常惶恐了。他无法预料楚王会如何处置他。当然,将军也无法预料老百姓会如何评价自己。 还有,楚国那些文人笔杆子一直苦苦地寻找合适的创造素材。如今自己遭到惨败正好让他们称心如意。他们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攻击我的。 马车进入荆州城区。突然让艾和平将军感动落泪的温馨场景出现了。只见许多老百姓站立在街道两旁,热情地迎接将军的归来。 锦上添花不稀罕。雪中送炭才难得。 人就是这样。一旦他春风得意,他于是会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赞美恭维和掌声。 只有当一个人遭受挫折甚至失败的时候,他才会明白旁人的哪怕是一丁点的安慰和些微的关心是多么难得多么可贵。 “这些刁民太过分了。” 马屁精豆满堂忽然愤怒地吼叫起来。将军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将军,您难道还没有听见这些刁民的胡言乱语吗?” 将军仔细倾听一番,终于明白了部下生气的原因。不错,这些市民全都是势利眼。他们现在正在起劲地从事着落井下石的勾当。 “艾将军下课!艾将军下课!” 荆州街头,要求艾和平将军下课的声浪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将军脸色惨白极其难看。 马车进入王宫。艾将军拜见楚王,并且向楚王递交了辞呈。楚王拒绝了将军的辞职请求,只是要求将军好好反思闭门思过,只是要求将军认真总结这次失败的经验教训。 曾都迎水巷艾近远的庭院里面,贺耀庭率领部下们,整齐地走到艾近远面前,向艾近远夫妇以及阿炳一家人告别。编钟馆已经竣工。编钟已经从艾近远的住所被转移到了编钟馆。 艾近远一再向曾王提出要求,希望撤出全部警卫人员。曾王最终答应了艾近远的请求。现在是贺耀庭他们离开的时候。 贺耀庭返回曾国第一军军营。第一军军长边毅先将军高兴地迎接自己的得意门生的回归,并且决定让贺耀庭继续担任第一师师长。贺耀庭告别边毅先将军,离开军部,重新回到第一师。 现在曾国第一军第一师驻扎在野狼沟前线。贺耀庭很快就出现在野狼沟附近的黄仙洞溶洞内。 一师师长助理李三思赶到黄仙洞,向贺耀庭汇报了一师最近的情况。李三思汇报完毕,随即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转移了话题。 “师长,我特别羡慕你。” “李三思,你的话语里面怎么充满了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 “因为师长在离开我们的这段时间里面表现非凡,做了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奇怪。我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师长,你担负保卫艾近远先生的任务。同时,你在艾府又开始了浪漫的初恋。这不就是一举两得吗?我们这些光棍、单身汉、剩男,自然无比羡慕师长了。” “李三思啊李三思,你小子一定在我的身边安插了一个耳目一个线人,对不对?在你面前,我贺耀庭简直成为了一个完全透明的玻璃人了。” “你怎么可以如此窥视我的私生活?你究竟是什么企图?你怎么就不能表现得安分守己一点,循规蹈矩一些?” “我从来没有刻意地打听师长的私生活。二十天前,你和洛阳仙女在府河岸边手牵手,十指相扣并肩散步。我当时恰好经过附近,于是无意中撞见了这个温馨浪漫的场面。” “你当时难道就不能闭上眼睛吗?” “哈哈哈哈哈哈。” 贺耀庭特意选择来到黄仙洞,听取部下李三思的汇报,其实是有原因的。十年前,贺耀庭也是在这里和李三思有了第一次密切的交流。 只是十年前的那一次,李三思是主角而贺耀庭是配角。当时李三思是贺耀庭的顶头上司。贺耀庭被身边的某些人打击报复,绝望地跑进黄仙洞暗自伤心。 李三思听说情况后,担心发生什么意外,就独自进入黄仙洞,寻找贺耀庭。两个人就是在这里开始互相理解了对方。 两个人当时在黄仙洞进行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李三思惊讶地发现,部下贺耀庭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的很有见识的士兵,于是鼓励贺耀庭不要太在意身边某些人的做法。 “贺耀庭,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你没有必要讨好每一个人。好好干。我相信你今后会有一番作为的。” “谢谢李长官的鼓励。” 贺耀庭也发现,李三思是一个难得的通情达理的上司。李三思感觉部下贺耀庭就是一匹千里马,认为贺耀庭值得栽培和历练。 今天,贺耀庭和李三思呆在这里,忽然就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三思,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交流的往事吗?” “当年?这里?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李三思的确不记得了。毕竟当年他在黄仙洞内和太多太多的部下交流谈话,鼓励他们放下包袱放下顾虑,鼓励他们奋斗,鼓励他们追逐梦想。贺耀庭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毕竟,当年如果没有李三思的开导和鼓励,贺耀庭就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功。 两个人继续漫步在溶洞内部,不久就爬出溶洞,抵达水磨坪。两个人坐在一棵银杏树下面,看着水磨坪的一栋栋民居上方冉冉升起的炊烟,继续探讨着第一军第一师的许多事情。 傍晚时分,秦凤妮刚刚做好晚饭,丈夫王不凡回来了。夫妻二人共进晚餐。尽管王不凡如同往日一样谈笑风生,不过秦凤妮还是感觉丈夫的表情有些异样。 “怎么,你们宫廷乐队遇到了什么困难,是不是?不过,什么困难能够困扰你这位无所不能的音乐总监?” “夫人又开始取笑我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吹嘘自己无所不能的。事情是这样的。君王刚才召见了我,要求我完成一个任务。我现在正在为这样一件事情发愁呢。” “你努力地完成这项任务不就行了吗?” “只是这件事情还必须仰仗夫人的帮助。” “亲爱的,你千万别吹捧我,否则我会得意忘形目空一切的。不过既然我们是夫妻关系,关键时刻我当然愿意帮助你。” “好啊,既然夫人愿意帮助我,那么我自然就能够向君王交差了。事情是这样的。” “现在艾近远先生正在全力以赴地复制编钟。君王希望我们夫妻二人能够站出来,去协助艾近远先生完成这项工作。夫人毕竟是青铜器铸造方面的专家。” “原来如此。不过,对不起,我不愿意掺和这件事情。我喜欢毫无拘束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习惯了担任一些个体户作坊的技术顾问这样的角色。” “我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这样多么省心。” “我一旦加入艾先生的团队,从事什么科研攻关的工作,我就必须坐班,必须天天履行签到这样的手续。我最讨厌这样的按部就班的工作节奏。” “凤妮,如果你仅仅只是顾虑这样一点的话,你大可不必担心。艾近远先生亲口告诉我,只要你愿意参与编钟复制工程,你完全可以如同往日一样自由地工作。” “艾近远先生说了,平时大家可以把许多事情带回家里完成。凤妮,复制编钟是目前我们曾国的一件大事。我们受邀参与这项工作无疑是非常幸运的。” “什么?复制编钟是我们曾国的一件大事?这样说也太夸张了吧。这最多也不过就是你们音乐界的一件大事罢了。请注意,曾国音乐界的大事,和曾国的大事,这二者还是有区别的。” “凤妮,你这么考虑问题就是格局小了。我们曾国君王为什么会如此重视编钟复制这件事情?其实还真的就是并没有把它仅仅局限于音乐这个方面。” “曾王是希望通过编钟复制工程的完成,来全面提升我们曾国的青铜器铸造产业的振兴和发展。” “将来,编钟复制工程一旦完成,那么它将不仅仅有利于我们曾国的音乐的发展和进步,还将惠及与青铜器铸造密切相关的各类日用品制造、各类生产工具的生产、住宅建筑工艺水平的提升等等广泛的领域。” “不凡,那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第二天上午,王不凡秦凤妮夫妇赶到编钟馆,向艾近远先生表露心迹,正式加入复制编钟的技术攻关团队。艾近远非常高兴。 “我热烈地欢迎你们二位的加入。我以前的一些想法相当幼稚,我曾经有些自负,甚至可以说是狂妄自大。” “我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认为自己即便单枪匹马、单打独斗,也能够成功地复制编钟。现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挫折以后,我终于明白自己的能力极其有限。” “你们夫妻二人,一个是音乐天才,一个是洞悉青铜器铸造工艺的顶尖的专家学者。你们二位的加入,一定能够让编钟复制工程早日获得成功。” 第三十八章 艾和平将军和他的下属们渴望存在感 楚国冲鸟镇,楚国第七军司令部一个房间里,艾和平将军和部下马屁精豆满堂正在交谈。豆满堂笔直地端坐着。艾和平将军满脸愁云密布,显得无比的忧心忡忡。 “我们攻打秦国的战争结束已经几十天了。楚王至今没有向我们第七军下达任何指示。楚王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第七军的存在。” “我作为第七军的最高指挥官,非常害怕我们冲鸟镇会成为被楚王遗忘的角落。不行,我们第七军绝对不能这样自生自灭。我们第七军必须开展一场自救的行动。你说是不是?” 豆满堂当然完全理解艾和平将军的想法。他当即答复说:“将军,卑职完全赞同将军的想法。是的,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就是被他人遗忘。每一个孤独的人都渴望做出一些不平凡的事情或举动吸引别人的注意,以获取自己的存在感。” 艾和平将军点点头,表示完全认同马屁精的这个观点。马屁精受到鼓励,自然更加起劲地说起来。 “将军,卑职认为,存在感太重要了。我们要想找回我们的存在感,就必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你说得好。我们这些大老粗行伍之人,最最擅长的事情当然就是行军打仗了。就连婴儿也喜欢大哭大闹以便吸引别人的关注,来显示他的存在感。儿童喜欢在冬天的雪地里踩雪,喜欢踩踏出雪印,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何况我们是成年人,更加渴望存在感。当然,我们第七军也如此。我们第七军必须有所行动,必须刷存在感。” 说实话,公共场合,某些人大声喧哗,大声交谈,其实就是想要一种存在感。问题是,你大声喧哗了,是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却引起了众人的反感,那就不好了。 所以,公共场合大家还是保持安静吧,不要大声喧哗。何况,你能够一整天啥事都不干,就呆在一个地方一直大喊大叫高谈阔论吗?不能吧。所以,引起他人反感的存在感还是不要也罢。 说实话,当今战国时代,将军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拼命刷存在感。问题是,平民百姓也最害怕将军们刷存在感,因为,将军们一旦刷存在感,天下老百姓可就要遭殃了。将军们刷存在感的方法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发动战争。 所以,将军们一旦开始刷存在感,那么,平民百姓流离失所,还有什么生灵涂炭,还有什么血流成河,还有什么满目疮痍,还有什么山河破碎,尸横遍野,鬼哭狼嚎,血肉横飞,饿殍遍野,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蓝天白云之下。 艾和平将军对马屁精豆满堂的回复感到非常满意。将军当即指示第七军司令部的谋士们制订一份进攻曾国的作战计划。幕僚们此时此刻正好清闲得有些无聊,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都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太低了。所以,艾和平将军的命令一下达,大家立刻欢呼起来,感觉自己又找回了昔日的存在感。 半个月后的一天,艾和平将军赶到首都荆州,把一份详尽的作战计划提交给楚王。 楚王本来早就打算入侵曾国,因而非常欣赏艾和平将军的这样一份创意。楚王当即询问将军实施这个作战计划需要多少兵力。 艾和平将军答复说自己至少需要八十万人马。楚王摇摇头,遗憾地答复:“艾将军,我无法满足你的这个要求。我顶多只能向你提供二十万兵力。” “毕竟曾国只是一个诸侯小国。我们在进攻曾国的时候,还必须保持足够的机动兵力,用于防范秦国齐国魏国等等诸侯大国,以应对这些诸侯大国可能对我们突然发起的战争。” 艾和平将军的作战计划一被批准,第七军的人员编制马上就迅速扩充到了二十万人的规模。艾和平将军加紧训练第七军。 一切准备就绪。楚王忽然得知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有好事者调查发现,超过八成的楚国人反对楚国发动一切战争。楚军内部也有许多人不想前往其他诸侯国领土参加战争。楚国很多士兵认为,天天这么你打我我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天,艾和平将军陪同楚王赶到了第七军的一座兵营。这里已经汇聚了数万士卒。楚王必须鼓动士卒们参加战争。楚王决定发表演说。士卒们不停地高喊楚王万岁。当呼喊声终于平静下来后,楚王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首先,我要感谢你们刚才对我的美好祝福。谢谢,谢谢。当然,实话实说。任何一个人再怎么样生活,也不可能活一万年。人生苦短啊。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不能浪费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各位勇敢的年轻人,看见你们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大家千万不要虚度光阴。大家一定要让自己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起来。现在,我们楚国就需要你们去奋斗。” “我们楚国面临的周边环境并不理想,而是非常非常险恶。东北方有大国齐国对我们虎视眈眈。齐国佬总想跨过穆陵关长城入侵我们楚国。正北方有好战的魏国佬一直觊觎我们在方城的土地。” “西北方的大国秦国对我们就更加不友好了。前不久,秦国还入侵了我们楚国,不过被我们给打回去了。” 士卒们有些困惑了。明明是我们楚国入侵秦国,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是秦国入侵我们楚国?这不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吗? “各位,现在情况又发生了改变。不仅仅是一些大的邻国总想吞并我们楚国,而且某些小的邻国也蠢蠢欲动,也想入侵我们楚国。别的不说,我现在就单独说说曾国。别看曾国是一个小的诸侯国,但是他的野心可不小。” 楚王的话语让第七军将士们感到很困惑和震惊。什么?小小的曾国也想轻举妄动了? 楚王继续开导大家。 “诸位,我已经接到了我们的情报部门负责人的多次报告。这些通过不同情报来源汇聚提炼以后得出的报告,揭示了一个无比严峻的事实,就是,曾国正在秘密研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他们现在正在研制一种名字叫做超级弩的武器。据说一个超级弩一次可以发射一万多只高速箭。射程远达五百多里。” “这种高速箭可以穿透石头穿透城墙,穿透房屋的墙壁,具有巨大的杀伤力。这种武器的神奇的性能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力。如果曾国人成功地开发出这样一种超级武器的话,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行走在首都荆州街头,就可能随时遭到曾国人的突然的致命性打击。” “一旦敌人利用这样的高科技武器攻击我们,由于敌人的这种高科技武器的来袭速度过快,我们必将没有足够的预警时间。我们必将措手不及。我们来不及躲避。” “我们必将仓促应战。我们必将惊慌失措。我们来不及点燃烽火台,来不及敲锣打鼓,来不及吹哨子,来不及吹号角。我们来不及呐喊,来不及互相提醒,来不及疏散首都荆州的居民,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会遭到敌人的毁灭性打击。” “我们的首都荆州必将陷入恐慌。我们楚国人必将歇斯底里。我们想想这样的情形就会感到毛骨悚然,就会感到极其可怕,就会感到寝食不安,就会感到如坐针毡。” 士兵们纷纷不安起来。君王的目的即将达到。 “各位,假如曾国佬成功地研制出来这样的高科技武器,并且量化生产它,并且装备曾军的话,那么他们的行径必将威胁世界和平。曾国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对世界和平构成了不可估量的严重威胁。” “最近,曾国内部还流行着一些专门恶意针对我们楚国的俗语童谣,说什么打到雁门口过三月三,打到铜绿山过端午节,打到荆州过中秋节,打到洞庭湖过重阳节,打到长沙迎新年。听听,曾国佬一个个都狂妄自大到了何种地步。” “我们楚国应该怎么办?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我们楚国人的选项。显然,我们楚国除了诉诸武力,除了对曾国人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以外,别无他法,别无选择。” 楚王的几句谎言极其具有煽动性。果然,士卒们立刻群情激愤,纷纷应和楚王的决策。 “抢攻大洪山!” “占领桐柏山!” “踏平曾都城!” 第三十九章 有些人追求存在感。有些人追求梦想。 楚国国防军第七军悄悄抵达楚曾边境地区,已经进入临战状态。艾和平将军身先士卒,不顾危险来到前沿阵地,观察敌情。 曾国边防军人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仍旧按照原来的习惯,巡逻在曾楚边境曾国一侧。艾和平将军发出了进攻的号令。楚国第七军全体官兵倾巢出动,蜂拥而上,直扑曾国。战争正式打响。 曾国军人自然感到非常意外。楚国第七军迅速地占领了曾国西南部的几座山头,随即快速推进到长岭一带。 曾国第二军奋起抵抗。边毅先将军率领第一军沿府河南下增援第二军。贺耀庭带领第一军第一师,穿插到一股敌人的背后,袭击敌人并且获得了成功。 敌人一个师的人马几乎全都被消灭。马屁精当时正在该师督战。他差点就丢失了自己的小命。最后,马屁精饶幸地逃脱曾国军队的包围圈。 艾和平将军完全没有料到战场的形势变化得竟然如此迅速,于是只好命令军队撤退。 楚国军队撤回楚国境内。艾和平将军怒斥马屁精葬送了整整一个师的人马。马屁精自然感到无地自容。 “将军,卑职实在无能。请求将军严惩卑职。只是卑职感觉敌人似乎洞悉一切。敌人对于我们的作战计划好像知根知底。” “敌人仿佛就是潜伏在我们身体内部的寄生虫一样,对我们了如指掌。将军,这里面恐怕大有玄机啊。” “你讲述得似乎也有道理。看来这里面的确大有文章。怎么会这样?” “将军,我认为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我们第七军内部存在着奸细叛徒。叛徒潜伏在我们第七军要害部门,掌握了我们的机密情报。叛徒向敌人通风报信出卖了我们。” “叛徒的破坏力无比惊人。我们必须速速揪出叛徒。我们唯有这样,才能杜绝后患,避免更大的损失,” “不不,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无端地怀疑别人。大家从各自的家乡汇聚到第七军里面多么不容易。这就是缘分。我们应该珍惜袍泽的情谊。” “我是第七军的最高指挥官。我本人为这场战争的失败承担全部责任。我不会寻求任何借口。我必须进行深刻的反思。” 曾国曾都沿河大道的一家餐馆里面,林万石将军个人自掏腰包,摆设庆功宴。边毅先将军带领贺耀庭和李三思两名部下准时前来参加宴会。林万石将军高兴地招呼众人就座,并且首先发表致辞。 “边将军英勇善战,指挥军队一举击溃了强大的楚军。这实在让林某钦佩。” 边毅先将军当即作出回应,“林将军过奖了。俗话说得好一一饮水思源。” “其实我认为我们一军能够取得今天的胜利,完全应该归功于林将军。林将军是我们第一军的老军长,当年为我们第一军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还有,贺耀庭李三思全都是林将军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林将军当年栽培了大批人才。现在,这些人才已经成为了我们第一军的骨干栋梁和核心。” “没有他们这些智勇双全的斗士,我边毅先就只能是一个光杆司令,就只能无所作为。所以现在,我必须感谢林将军为我们第一军今天的发展作出的铺垫和巨大贡献。” 模仿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艾近远,还有王不凡秦凤妮两口子,以及其他好几个能力超强的人几乎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经过翻砂、浇铸等工序,大体上模仿铸造出了一套很粗糙的编钟。 接下来就是该艾近远一个人独自出马了。 当然,准确地说,此时此刻摆放在艾近远面前的东西还不能被称之为编钟,还只能被称之为钟坯。艾近远还需要完成最后一道最关键性的工序,就是调音锉磨。王不凡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呆在艾近远身边加以协助,这样自然也可以近距离学习熟悉这最后一道工序。 在先前设计编钟的时候,艾近远就已经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求大家将每个钟腔体下半部的里面适当加厚了一些。这样就导致刚刚铸造出来的钟坯的音均偏高了一点点。 艾近远拿出锉子,在钟口内唇小心地加以锉磨,一边锉磨,一边倾听均钟上调好的音律。锉磨这道工序花费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完成。艾近远和王不凡当即组织一个乐队尝试着演奏编钟。 当优美动听的编钟乐曲响彻在众人的耳边的时候,艾近远和王不凡,还有所有参与编钟复制工程的成员,大家全都欢呼起来。 这意味着编钟铸造复原工程取得圆满成功! 王不凡请教艾近远究竟是如何掌握这个技术的。艾近远拿起均钟说起了一些往事。 “编钟复制工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其实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我记得有一年我前往秦国的秦岭地区给人家乔迁之喜弹奏乐器。当时我听说秦岭地区有一个工艺大师精通于编钟铸造。” “就是在秦岭这一次,我见到了那位工艺大师。他已经九十多岁了。他告诉了我许多锉磨编钟的技术和诀窍,还赠送给我这个最先进的均钟。” “均钟是最重要的一种声学仪器,是专门为编钟调律的音高标准器。没有均钟,我们也不可能铸造出标准的编钟。” “我总是感觉我不是一个人在奋斗,而是有许许多多的老前辈和同僚都在同时发力。所以,今天的成功,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楚国首都荆州,王宫,金茂王子的马车停靠在楚王的办公室外面。金茂王子跳下马车,直奔楚王的办公室。 楚王正在埋头签署一份文件。一名随从低声向楚王通报金茂王子已经归来。金茂王子抵达办公室门口。楚王高兴地起身迎接儿子。父子二人寒暄几句,随即转入正题。 “金茂,这次你前往北方的燕国,出席燕国太子的婚礼,你有什么见闻和感想?说出来让父王我听听。” 金茂王子没有立刻回答父王的问题,而是反问了父王一个问题:“父王,儿臣现在产生了一个困惑。您当初为什么安排儿臣我千里迢迢地北上燕国,出席燕国太子的婚礼?” 楚王感觉有些蹊跷:“你这样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做出这样的安排自有道理。” “你头脑聪明,也完全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想法。我如此决策,当然是为了营造一个对我们楚国发展更加有利的环境。” 金茂王子立刻追问起来:“既然父王如此考虑,我就不明白了。在我出访的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面,父王为什么竟然连续发动了两场侵略战争?” “父王首先命令军队入侵秦国,继而又命令军队入侵曾国。当年我们楚国被东边的吴国进攻、几乎快要被吴国灭国的时候,就是秦国和曾国这两个诸侯国,站出来帮助我们楚国对抗吴国,挽救了我们楚国。” “秦国和曾国都有恩于我们楚国。我们楚国怎么可以忘恩负义?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儿臣在外面努力播撒和平友爱的种子,可是父王倒好,居然拼命地在秦楚边境和曾楚边境埋下仇恨的种子。” “其他诸侯国的人们如何看待如何理解父王和儿臣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 楚王当即狡辩起来:“金茂,你完全歪曲了事实。我们楚军并非入侵秦国而是进入秦国。” “同样,我们楚国的大军没有侵犯曾国,而仅仅只是进入曾国。入侵和进入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你千万不要混淆了它们之间的区别。” 金茂王子直言不讳地驳斥这种谬论。 “这两场战争已经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和重大的财产损失,还导致无数良田荒芜。” “我们楚国因此与人家秦国曾国成为仇敌。我们楚军没有受到人家的邀请,就推倒界碑,越过边界,擅自闯入人家的土地。” “父王怎么能够这样说话?居然把入侵其他诸侯国轻描淡写地说成是进入别人的土地上。” “父王玩弄文字游戏,能够掩盖事实真相吗?那些受到战争伤害的人们,能够信服父王的这些说辞和狡辩吗?” 第四十章 边将军的误解很深 一辆外观显得有些陈旧的马车缓缓进入曾都城区。这部马车上面并肩乘坐着齐国王子望海和齐国公主思源兄妹二人。他们都是仰慕艾近远先生的音乐才华赶到曾都的。 第二天上午,齐国公主思源独自一人毫无目的地漫步在曾都街头,感受着曾都别样的风土人情。不知不觉中,思源迷路了,她不得不向街头的行人问路。 无奈她的北方口音即她的临淄口音让曾都人听起来感觉一片茫然。这时,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微笑着出现在思源面前。 “姑娘别着急。我愿意充当你的向导。” “太好了,谢谢你。请问先生是洛阳人吧。” 曾都本地人的话语几乎就如同鸟语一样晦涩难懂。眼前的这位阳光英俊的小伙子操持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 只有天下的首都洛阳的居民才会拥有如此纯正的口音。思源自然就认定对方应该是一名来自洛阳的游客。 “不,我不是洛阳人。我就是曾都本地人。我只是会说普通话,即会说洛阳话而已。” “什么?你是曾都人?这不可能吧。” “如果我说我早就认识你,可能会让你感觉更加意外。” “不可能吧。我一个普通女子,又不是什么成功人士,你怎么会认识我?不过,你不妨说说看,我究竟是谁?” “你是齐国公主。前年你曾经在洛阳停留了一段时间。我当时也恰好在洛阳。更加巧合的是,你和我曾经多次一同在洛阳金色音乐厅欣赏音乐会。” “原来如此。我叫思源。请问先生是一一” “我叫兴文。” “我现在完全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曾国的小王子兴文。我听说了你音乐圈里到处都有人谈论你痴迷音乐的那些逸闻趣事哩。” “不敢当,我的一点爱好居然还能够被大家关注,实在让我感到荣幸。” “可是,小王子,好像不大对劲啊。在洛阳,我曾经看见了你的父王,只是似乎从来没有看见你。” “我当时就在我父王的随从队伍里面。当初我主动要求陪同我的父王前往洛阳,出席和平高峰会议。” “我的父王出于节省开支的考虑,要求我只能以一名普通随行人员的身份前往洛阳,要求我必须承担许多事务性的任务,说穿了就是要干体力活,比如出门购买食物和日用品。我还要给父王和我父王的高级助理唐大愚先生洗衣服倒洗脚水呢。” “你还能干这些体力活?你受得了吗?吃得消吗?” “没有什么。我的父王母后从小就要求我除了读书以外,还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 “在洛阳的那些日子,我几乎天天忙碌到深夜才能入睡。当然父王还是特意批准我,让我前往洛阳金色音乐厅,欣赏了艾近远先生的几场音乐会。” “就这样,我荣幸地在金色音乐厅看见了你以及令兄。” “其实,我当时特别希望与你以及令兄面对面交流一下,探讨关于战争与和平以及音乐的关系,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而未能如愿。这是我至今还感到非常遗憾的一件事情。” “小王子,我能够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刚才我曾经贸然打扰许多曾都市民。我希望他们能够告诉我如何才能到达音乐学院。” “非常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全都表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莫非曾都市民具有排外思想,或者是性格使然,所以才以这种方式拒绝我这样一个外乡人的求助?” “思源公主,你误会了。我非常乐意提出我的一种解释。曾都市民并不排外,而是具有难得的包容性。” “绝大多数的曾都市民热情开朗,也并非闷葫芦个性,也不孤傲,从不自视清高,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曾都市民性情平和,性格豪爽外向,热情好客,没有什么城府,属于典型的见面熟类型。他们为什么没有向公主你提供你需要的信息?” “我的答案就是,首先,他们中间大多数人,也许根本就无法习惯你的齐国口音,因而无法明白你的诉求。” “另外极少数听得懂齐国语言的人,虽然知道你希望前往音乐学院,可是这些人却又不知道音乐学院的具体位置,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音乐学院这个机构。” “毕竟曾国音乐学院是最近才刚刚创立的,是一所专业性极强的全新的学校。” “我们曾都的市民们从从未听说音乐学院,到了解音乐学院,进而热悉音乐学院,也需要一个过程,而不可能一蹴而就。” “于是公主你的问题自然就具有了相当的难度,自然就难住了他们。” 边毅先将军赶到上司大司马李将军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当边毅先将军汇报完毕、即将起身,打算离去的时候,李将军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取出一份请帖递向边毅先将军。 边毅先将军微笑着询问起来:“李将军,谁家有喜事?是乔迁新居,还是老人大寿,还是谁家为子孙举办婚礼?” 大司马含笑答复:“边将军以往一向料事如神,不过今天却猜测得完全不沾边。这可不是哪一个私人家的喜事,而是我们曾国的大喜事。下个月初一,是我们曾国音乐学院开学的日子,是我们全体曾都人,乃至全体曾国人的大喜日子。” “有关方面正式邀请边将军届时以贵宾身份出席开学典礼。这就是正式的邀请函。这是你的荣誉。也是我们曾国军队全体成员的荣誉。” 我边毅先早就听说,艾近远这个家伙不怎么安分守己,一直折腾着筹建什么音乐学院。现在传言竟然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 音乐学院开学的日子,是我们全体曾都人,乃至全体曾国人的大喜日子?不对吧。这个日子恐怕仅仅只是艾近远一个人的大喜日子吧? 有关方面邀请我以贵宾身份出席开学典礼。话语多么漂亮动人。 有关方面名义上是尊重我,其实说穿了就是,要求我到时候为艾近远捧场喝彩,向艾近远低头。哼,这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想到这里,边毅先将军暗自冷笑一声。不过,边毅先将军并不打算公开表明自己对艾近远缺乏好感。 他当即不动声色地表示:“李将军,我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参加什么开业庆典、开学典礼、开工大典等等诸如此类的活动。军队里面喜欢热闹场面的同僚大有人在。李将军随便物色一个人,就可能比选择我更加合适。请李将军别为难我了。” 李将军似子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自然感觉非常吃惊。 “我完全无法理解边将军为什么会讲述这样的话语。边将军接受邀请,出席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应该是一份难得的荣誉。” “有关方面决定邀请边将军,是出于对边将军的敬重。我李某能够随便物色别人,来顶替边将军出席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吗?不,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 “是有关方面向君王提出建议,然后由君王最后亲自拍板同意,才决定让边将军代表我们军方,出席音乐学院开学典礼的。” “边将军是我们军队方面的唯一特邀嘉宾。只有君王才拥有最终的决定权。” 第二天,曾国第一军司令部,边毅先将军召集贺耀庭等部下研究即将举行的一场演习的相关事宜。会议临近尾声的时候,边毅先将军进行了补充。 “各位,从前我们举行了许多的演习。我们将举行的这场演习绝对不是简单意义上的重复。即将到来的演习规模空前。许多友邻单位的人将前来观摩我们的这场演习。” “我们希望通过这场演习,进一步地提高我们第一军的远程机动能力、情报获取能力,以及后勤综合保障能力。” “我们要看看我们的第一军是否能够迅速到达完全陌生的地区,并且与敌人展开对抗,而且战胜敌人。” 边毅先将军讲述完毕,随即宣布散会。众人立刻分头进行准备。边毅先将军目送大家离开会议室。贺耀庭走在人群的最后。 边毅先将军注视着贺耀庭的背影,忽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联想自己的邻居艾近远。 艾近远啊艾近远,你差点就耽误了我的大事,不,是差点就耽误了我们曾国的大事。 如果,不是我边毅先一再要求曾王将贺耀庭归还我一军的话,前不久我们是否还能够取得抗击楚国入侵的战争的胜利,恐怕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四十一章 到底是偏见还是误解 一天下午,曾都迎水巷艾近远住宅里面,艾近远和姬秀美正在举办一场家庭宴会,招待众人。 王不凡秦凤妮伉丽,以及其他参与复制编钟的工作人员全都赶来出席宴会。 艾近远动情地谈起自己的感想。 “我一直希望能够成功地复制编钟,不过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如此复杂和如此困难。我只是很早以前的时候看见过编钟。” “后来这套编钟毁于战火。没有编钟实物,我复制编钟就只能从虚无从想象开始。自然而然地,我于是多次碰壁。屡屡受挫让我一度心灰意冷。” “后来幸亏事情出现了难得的转机。我邂逅了我的妻子秀美,并且通过秀美结识了阿炳先生和阿炳先生的家人。” “阿炳先生全家人不惜倾家荡产收购了一套编钟。这套编钟横空出世,让我看到了复制编钟成功的曙光。” “当然我的单打独斗依然一事无成。幸运的是我最终选择了一个正确的方向。我来到了曾国,来到了这府河岸边的曾都城里,并且结识了你们这些与我志同道合的朋友。” “于是,不再是我独自蛮干,而是我们团队的全体成员一起奋斗,共同致力于编钟复制的工作。最后我们终于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完成了无数音乐界前辈的遗愿。” 王不凡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希望请教艾先生一个问题。假如编钟复制工程至今没有任何进展的话,这样的情形是否会影响艾先生创办音乐学院的进程?” 艾近远毫不迟疑地说:“当然如此。设想一下。假如一个人如果打算开办一家餐馆的话,他一定不会仅仅只是希望自己的餐馆提供的菜品具有价格优势。” “他一定会精心准备自己餐馆的招牌菜,一定会以自己的独具特色的别具风味的招牌菜吸引顾客。” “我创办音乐学院同样如此。现在天下已经存在着许多音乐学院。我现在创办的音乐学院总不能和其他的音乐学院雷同,或者说类似,而没有区别吧。” “人家音乐学院教授笛子箫笙筝鼓锣琴。我们也如法炮制复制一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也没有什么独特魅力的音乐学院出来。这绝对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我们应该有自己的特色。” “我们成功地复制编钟,获得了复制编钟的独家经验。这就是我们能够开办音乐学院招收学生的资本,或者说底气。” “我们的音乐学院能够教授学生们所有一般性的音乐课程,而且还能够向学生们传授编钟艺术,让更多的学子掌握编钟的铸造工艺以及编钟的演奏技巧。” “于是,我们就能够让更多的老百姓感受到编钟艺术的独有的魅力,避免编钟这么一门艺术失传。” “当然,我们目前还仅仅只是按照原样复制编钟。我们还希望加以改进。”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研制出更加完美的编钟。让我们在接下来的岁月里继续齐心协力,继续共同努力吧。” 曾王在王宫里面召见了边毅先将军。边毅先将军首先向曾王汇报了第一军的有关情况。接着曾王微笑着提及另外一个话题。 “我听说,我们的边将军好像有情绪,好像对自己的邻居艾近远先生产生了偏见。边将军因而打算缺席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我今天就想当面向边将军核实一下这个说法。事情难道果真如此吗?” 边毅先将军立刻答复君王:“陛下,我无法出席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这的确是我的决定。” “至于有人认为,我对艾近远先生是产生了什么偏见,或者成见之类的说法,就绝对属于一种胡乱的臆测了。” “我最近比较忙碌。当然我其实向来就十分忙碌。我根本没有任何空闲时间应付其他事情,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对艾先生以及其他任何人产生什么偏见。” “再说,即便我清闲得无聊至极,我也没有必要对别人产生偏见。” “我打算缺席中央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原因其实很简单。我是一个粗人,从来就没有接触什么乐器。我对于音乐这样的高雅艺术完全是一窍不通。” “陛下要求我出席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实在是让我萌发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别扭尴尬吧。” “我认为我这个粗人俗人没有必要前往那种高雅的场所凑热闹。一定有人比我更加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我不愿意浪费这样的一个名额。这就是我的解释。” 曾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回应将军的话语:“边将军,我可没有兴趣辨别你的说法是否就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管你的内心究竟有什么想法,你必须按时参加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无条件地服从这条命令。” “现在,天下许多诸侯王国的王子公主,以及大批优秀的青年才俊,都汇聚在府河岸边,汇聚在我们曾都城里。这些未来的精英人物所以来到我们这里,就是因为他们仰幕艾近远先生的盖世才华。” “我们曾国终于首度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当然,因为我们曾都市民乃至我们曾国人向来就有爱好音乐的传统习俗,于是艾近远先生创办音乐学院也顺应了我们的民众的意愿。” “这样我们完全可以说一一无论是从彰显我们曾国的影响力来看,还是从提升我们曾国民众的音乐素养来看,艾近远先生创办音乐学院,可以说是一项值得称道的大快人心的壮举。” “曾国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无疑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仪式。届时我肯定会出席这场开学典礼的。” “如果按照边将军的逻辑进行推理的话,有人恐怕会认为我届时也是去凑热闹了。这样的推理显然没有道理嘛。” 第四十二章 护身符 “朋友,你胸前悬挂的那件物品是什么?” 傍晚,楚国第七军兵营的一间宿舍里面,一个什长对自己手下的一个伍长忽然发问。伍长微笑着回答说:“什长,这叫平安符,又可以称作为护身符。” “我孤陋寡闻,对这个东西几乎就是一窍不通。它有什么作用吗?” “什长,我这护身符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巫师亲自念咒得来的。巫师已经施加法术到它上面了。我佩戴它,在战场上面就可以做到刀剑不入,就可以保护我平安无事。” 什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总是喜欢怀疑一切,只是今天,他却改变了从前的那套做法。毕竟生命无比珍贵。战场上面的随意的一个疏忽大意,都可能让人失去生命。 什长现在是抱持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弄一个护身符。也许是战争的残酷性,也许是世事难料,最近,楚国第七军兵营里面忽然开始流行护身符。据说一个人只要拥有了护身符,那么护身符就可以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安全。 于是乎,几乎人人都想买到一个护身符。有人前往冲鸟镇中心的商店购买护身符。有人托人从外地购买护身符,某些嗅觉灵敏的人自然嗅出了其中的商机,于是纷纷干起了在兵营倒卖护身符的生意。 马屁精豆满堂却没有什么动静。他其实也打算购买一个护身符。他得到了一个信息一一首都荆州一家商店销售的护身符的质量最为过硬。马屁精的几个朋友曾经在那个商店购买了护身符。他决定利用出差的机会前往荆州选购护身符。 机会不久降临了。艾和平将军安排马屁精前往荆州送交一份公函。马屁精马不停蹄地赶到荆州。他迅速完成了将军布置的任务,随即就毫不犹豫地来到了荆州最大的护身符商店。 商店里面的护身符种类繁多。马屁精一眼看上去,感觉有些眼花缭乱。他感到一片茫然,有些不知道如何选择。当然,他看出这家商店的护身符生意不错。商店里面顾客进进出出,尽显兴旺的势头。 在社会精英人士们和成功人士们越来越蔑视平民,越来越不把平民百姓们的生命当作一回事的今天,平民百姓们颇有些面临困境的窘态,于是只好开展生命自救运动。 这不,平民们于是节衣缩食,蜗居陋室,有些甚至干脆露宿街头,以便节省一些钱财,好为自己以及自己的亲人购买护身符。 马屁精看中了一款样式比较新颖、质量比较高档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利用优质的玉石精心打磨制作完成。商店老板听说一位有档次的客户驾到,急忙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过来,亲自接待了马屁精这位顾客。 “老板,这个什么价钱?” 老板答复是三十两银子。马屁精有些吃惊。 “老板,你做生意应该一视同仁,不能搞什么区别对待吧。前年我的一位朋友在你这里购买同样款式的护身符的时候,他当时仅仅支付了不过五两银子。” “你们今天将价格适当上调一些也无可厚非,可是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跳涨到三十两银子。” “如此这般也过于离谱了。这样吧,你就折中一下,收取十两银子了事,让咱们来他一个皆大欢喜吧。” 只是老板根本没有让步的想法。 “先生,你可能以为我从事着暴利生意。其实并非如此。我如果答应你的要求,让你以十两银子的价格购买它的话,你倒是欢喜,然而我却无法高兴起来。其他客户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就会上门指责我偏心眼,指责我厚此薄彼,指责我没有公平地对待每一个顾客。” “他们一旦提出与先生一样的要求的话,我就必须向他们退还大笔款项。这样我就亏损厉害了。我吃不消。” “不错,前年,我的确曾经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出售这款护身符。只是最近几年物价飞涨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这几年天下不太平。几乎年年有战争爆发。” “战争一旦爆发,那么农民无心种地。工匠也无心打工。物流成本也一个劲地上升。整个世界必然是货物短缺,必然是样样都供不应求。” “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这样物价肯定上涨。通货膨胀太厉害了。钱不值钱。我们楚元贬值得一塌糊涂。” “据说我们楚国每年的贸易逆差高达上百万两银子。我们楚国欠下其他诸侯国的巨额外债。我们的君王以让楚元贬值的方式赖账,同时促进我们的出口。” “问题是我们楚国普通老百姓,还有我这样的小本经营者,都没有什么可以保值的值钱的不动产,仅仅只有不多的存款,于是我们遭殃了。我们这些小商人经营困难举步维艰。” “我手下的员工们一再要求我提高他们的薪酬待遇,以便在这个涨声一片的战国时代能够维持他们全家人的基本生活。” “员工们扬言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跳槽投奔其他商店。” “先生你自己也应该知道物价上涨的厉害程度。前年的莲子一斤多少钱?今年的莲子又是什么价格?” “还有我们荆州的木炭价飙升,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承受能力和想象力。冬天大家都买不起木炭烤火取暖了。” “我租赁的这套商铺的租金已经翻了几番。另外我对于物价上涨还有更加切身的体会。最近几年我一直感觉口腔里有一颗牙齿钻心地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忍受。” “我一直犹豫着思考,究竟是拔除这颗患病的牙齿还是予以保留,以及如果拔除的话是什么时候拔除。” “由于这几年到处涨声一片,涨势迅猛,物价上升得特别厉害,我总是希望物价降低下来,手术费下调以后,再拔除这颗牙齿。” “不料今年上半年,我突然感觉牙齿异常疼痛,几乎让我昏厥过去。我这才无可奈何地进入诊所,让牙科医生拔除了我的这颗牙齿。” 老板张开嘴巴。马屁精看见老板的牙齿阵列里面的确缺少了一颗。老板却有些不甘心,有些追悔莫及。 “可是你知道吗?物价飞涨让我完全吃亏了。我后悔自己前年怎么就没有及早拔掉这颗牙齿。要知道,由于通货膨胀、物价上涨,我今年拔一颗牙齿花费的钱财,在前年,足够可以用来拔光我满口的牙!” 第四十三章 有人稀里糊涂就变成了奴隶 马屁精豆满堂佩戴护身符,心满意足地离开商店,走到自己的马车跟前,准备登上马车离去。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伙子快速奔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马屁精面前,向马屁精发出哀求。 “长官,行行好,救救我。” 马屁精感觉有些困惑。小伙子急忙介绍自己的情况。 “长官,我是一个奴隶。我实在无法忍受主人的虐待,只好悄悄地从血汗作坊逃亡出来。现在主人和打手们正在追赶我。” “我若是被主人抓捕回去,要么被他们打死,要么会在作坊里干活累死。总之就只有死路一条。眼下只有长官能够解救我,能够给我一条生路了。” 这时,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混合着说话的声音一起进入马屁精的耳朵里面。 “这个奴隶花费了我三两银子。我购买了他不到十天。他根本没有为我做多少事情就居然逃跑。怎么会是这样一回事呢?” “老板,最近我们作坊里事情比较多,活也比较重。所以,想逃跑的奴隶有不少啊。” “放屁!奴隶们不干重活,谁干重活?你是工头。是我给你每月发薪水。你怎么不为我说话,反而为奴隶们说话?你还想不想干了?” “是,是,老板。我错了。我不该为奴隶们说话。” “奴隶们这样做简直是毫无道理。我虽然不给奴隶们开工钱,或者只是开极少的工钱,可是我每天供他们吃吃喝喝,还给他们提供床铺住宿。他们理应对我感恩戴德。现在你们赶紧把这个奴隶抓住,千万不要让他逃脱了。” 什么,一个大活人竟然被标价三两银子出卖?马屁精听见这个字眼,感觉浑身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马屁精有些犹豫。毕竟私藏奴隶是楚国绝对不容许的事情。一旦某人私藏奴隶的事情被查获,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不过马屁精还是决定伸出援手。他急忙招呼奴隶进入自己的马车车厢里面。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衣着华丽,梳理着新潮发型,率领几个打手奔跑过来,即将到达马车跟前。 马屁精镇定地跳上马车的驾驶位置,非常自然地挥舞鞭子,轻轻地抽打在马的身上,徐徐启动了马车。 三两银子是马屁精再熟悉不过的字眼。当年马屁精曾经被人带到奴隶市场,就是被标价为三两银子出售的。 马屁精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从前。其实,马屁精开始并不是一个奴隶。就在多年前的一天中午,一起意外事件的发生彻底改变了马屁精的人生轨迹。 那是三九寒冬的一个中午。一个小男孩从街头匆匆走过。小男孩的前面有两只狗互相撕咬起来。就在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准备绕过现场的时候,一只狗突然扭头攻击小男孩。 小男孩慌忙避让。非常不巧的是,此时正好有一只幼小的宠物狗出现在旁边,正在和许多市民一起看热闹。小男孩脚底打滑不小心跌倒在那只幼小的宠物狗的身体上面。 小宠物狗当场被小男孩压死了。小宠物狗的确足够倒霉的,不过小男孩却比它更加倒霉。 宠物狗的主人当即出来逼迫小男孩给自己的宠物狗下跪。当然,小男孩仅仅下跪还是不够的。 随后,小宠物狗的主人要求小男孩赔偿损失。小男孩是一个到处流浪的战争孤儿,根本就没有能力赔偿人家的损失。 小宠物狗的主人于是提出两个条件,让小男孩选择其中的一个。小男孩要么被棒打三百下,要么自愿成为奴隶。 小男孩害怕挨打,于是糊里糊涂地同意了将自己变为奴隶的这套方案。这个小男孩就是当年的马屁精豆满堂。 马屁精于是就成为了一名奴隶,并且很快被人贩子们多次倒卖,变成了一个不要工钱的童工。 马屁精就这样在不断被转卖的过程中渐渐长大成人。 “各位,各位,路过不要错过啊。三两银子一个啊。真正身强力壮的奴隶现在贱卖三两银子啊。” “本人转行,对于所有存货一律不计血本大甩卖。亏本大甩卖啊。三两银子一个奴隶是真正的跳楼价。” “这实在是太廉价啊。什么,先生您还要还价?您希望仅仅花费二两银子就添置一个奴隶?您不仅侮辱了我而且侮辱了我的奴隶。” “我今天还是首度见识您这样吝啬小气的买家。先生您不要在这里浪费您的口舌。先生您远处发财,在别人那里去享受实惠,好吗?” 久远的吆喝声音至今依然回荡在马屁精的脑海里面。 最终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满口镶嵌着金牙的老板过来,慷慨地花费三两银子从人贩子手中买下马屁精,带领马屁精离开了奴隶交易市场。 马屁精进入这位老板开办的作坊,和其他奴隶一起以牺性自己的健康为代价,为老板没日没夜地干活。马屁精这位奴隶就这样,为降低我们楚王国的失业率做出了重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后来有一天,马屁精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生活,于是冒险选择了逃亡。非常不幸的是马屁精运气不佳,刚逃出作坊,没有多久就被老板手下的打手们抓住了。 老板决定在众多奴隶面前动用私刑处死马屁精,借此警告其他奴隶不要效仿马屁精。 就在这时,艾和平将军刚好率领一群随从进入这家作坊,宣布楚国急需征召人员奔赴前线作战。 奴隶们如果愿意在前线参加三年的战斗就可以获得自由。马屁精于是得救了。 三年以后,艾和平将军果然兑现了诺言,撕去了马屁精身体上面的奴隶标签。从此,艾和平将军也就成为了马屁精心目中的恩人。 在荆州城外的一个偏僻的地段,马屁精停下马车。小伙子向马屁精告别,并且感激马屁精的援助。 马屁精不以为然地说:“你无须感谢我。天下根本就不应该有奴隶这个群体的存在。多多保重。朋友。” 小伙子几乎泣不成声:“谢谢,谢谢。” 第四十四章 好大的面子,君王亲自上门了 曾国曾都迎水巷,边毅先将军寓所,将军正在目不转睛地阅读着名军事家孙武先生撰写的着作《孙子兵法》。儿子边关宁一阵风一样地从外面匆匆进来。 “爸爸,怪不得我周游了音乐学院好几遍,也没有发现您的身影。原来您仍然停留在家里没有动身。” “爸爸,现在音乐学院的校园里面已经拥挤得几乎水泄不通,几乎没有插脚的地方了。李伯伯、龙伯伯、顾叔叔,还有您在军队里面的其他朋友都已经汇聚在校园里面了。” 将军立刻回应了一声:“什么?我在军队里面的那些老朋友几乎悉数到场了?” “当初有关方面不是口口声声说,说我边毅先是军队方面的唯一代表吗?真是瞬息万变啊,让我**都有些无法跟上形势的变化和发展了。” “现在既然有那么多军中的同僚赶到了校园里面,为艾近远捧场助威,我又何必前去凑热闹。那里缺少我一个人也无所谓啊。” “爸爸,您误会了。事情完全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您和李伯伯他们的待遇并非一样。李伯伯他们全都在主席台下面观摩开学典礼。” “他们都是自发前往音乐学院观摩开学典礼的。您是被邀请到主席台上面观礼的特邀嘉宾。整个主席台上面的特邀嘉宾总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人。” “特邀嘉宾会少于一百人?不可能吧。” “您何不亲临现场亲眼看看?这样不就一目了然了?” “我这个人看淡许多东西,不在乎好些事情,但是却讲究礼节。别人不邀请我,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参加任何活动的。” “可是,爸爸,有关方面不是已经向您发出了邀请吗?” “我前往音乐学院参加开学典礼就是给予艾近远面子。艾近远应该当面邀请我。” “爸爸这样考虑问题就是强人所难了。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最近一段时间,整个曾都最忙碌的人应该就是艾近远先生了。” “艾先生不可能拥有充裕的时间,一一登门邀请每一位嘉宾,去参加开学典礼。爸爸总得体谅一下艾先生吧。艾先生要筹建音乐学院,千头万绪的事情都需要艾先生出面解决。艾先生分身乏术啊。” “好吧,那么我就退而求其次。我可以不强求艾近远亲自出面邀请我,尽管他是我的邻居,上门邀请我并非什么难事,而不过是举手之劳易如反掌。” “只是,他起码也应该安排一个手下前来邀请我吧。我这样的要求难道过分吗?” “儿子现在总算明白了。爸爸其实至今对艾先生依然充满了偏见。” “儿子你总算明白了我的想法。音乐究竟有什么重要的?音乐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懂音乐照样生活得很愉快。” “等一等,爸爸,我好像听见有人正在敲门。看来您的预见果然厉害。艾先生果真安排手下过来邀请您。您的苛刻的要求总算得到了满足。” “儿子,爸爸的要求合情合理,一点儿也不苛刻。” 边关宁急忙过去开门。他打开庭院的大门,随即就有些不知所措地僵硬地站立在那里。 将军感觉有些不对劲。 “儿子你怎么了?” 边关宁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将军感觉儿子的举动有些反常,当即起身走出客厅,穿过庭院,上前亲自察看究竟。 难道真的是艾近远亲自上门邀请我来了?将军好奇地走过去,一看见上门的客人也立刻惊呆了,因为客人不是别人而是堂堂的曾国君王。曾王微笑地注视着将军。将军急忙向曾王敬礼,随即随口询问了一句:“陛下,怎么是您?” “边将军,我刚刚前往府河岸边送别了一位友人,随后准备前往音乐学院出席开学典礼。我正好顺路经过迎水巷。” “我经过你的寓所外面的时候,看见你的马车还停靠在巷子里面,于是决定过来催促你一下。现在开学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边将军,让我们一起前往音乐学院吧。” “是,陛下。” 曾国音乐学院的校园里面热闹非凡。这里到处都是曾都市民。边毅先将军穿梭在人群中间。他不经意间忽然发现了妻子钟蔓君。将军急忙过去招呼妻子。 “夫人,你刚才告诉我说,你将出门和你的一些友人聚会。我万万没有想到夫人忽悠了我。原来夫人竟然是出门为艾近远捧场来了。” “夫君,你现在不是也来到了现场吗?” “我简直无法理解夫人你的举动。按照一般的常理来说,只有那些不懂事的少年才容易作出错误的选择,才容易成为疯狂地追逐名人追捧什么歌星艺人的高危人群。” “夫人你已经早就超越了这个年龄阶层,怎么也成为了狂热的追星族?” 钟蔓君并不同意丈夫的观点,于是开始了反驳。 “年轻人小孩子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容易走向极端。” “他们总是追逐流星,并且往往把追逐流星当成了人生的全部内容,甚至不惜荒废学业不惜抛弃事业,达到了令人扼腕叹息的地步。” “我们中年人理性平和。我们即便追星也只是把它当成生活的点缀,当成生活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我们中年人对于流星不屑一顾,因为我们早就见多不怪了。我们中年人从来不追逐流星。” “每年,不光天穹还有人间,总有流星雨大爆发。我们追逐人间的一颗颗流星追逐得过来吗?所以我们中年人仅仅追逐那恒久闪亮的北斗星。北斗星才值得我们珍视。” “奇怪,夫人。怎么大家几乎全都一致认为艾近远是泰山北斗?” “艾先生难道不是泰斗级别的人物吗?好了,夫君,我们无须争辩这个问题了。现在你既然来到了现场,你就陪伴我一起观看开学典礼吧。” “对不起,夫人,请恕我无法从命。你一定想象不到,刚才尊贵的君王竟然亲自上门邀约我一同前来这里。我的观礼位置在主席台上面,而且非常接近君王所站立的地方。” “我要是不出现在那个位置上面的话,我就失礼了,那么估计君王就会怪罪我了。对不起,夫人,我失陪了。” 现在,曾国中央音乐学院的校园里面出现了更多的曾都市民。当曾王出现在主席台中央的时候,人们发出一阵阵经久不息的欢呼,毕竟大多数人今天还是平生第一次目睹曾王的尊容。 司仪适时地现身主席台。这是一位主持风格偏向稳重的主持人。岁月的积淀让他能够从容地应对任何大场面。他扫视了台下一眼,随即开始主持开学典礼。 司仪简单地讲述了几句话语以后,原本宣闹的整个校园时变得安静起来。人们无不期待着一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主席台后方,姬秀美正在为艾近远整理衣领。两人随即互相深情地注视着对方。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曾国音乐学院院长艾近远健步登上主席台,抵达主席台中央区域。 他首先向主席台上面的曾王等全体特邀嘉宾鞠躬致意,接着转身向台下的无数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鞠躬行礼,然后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即开始发表开学典礼演讲。 第四十五章 开学典礼演说词 尊敬的君王陛下,尊敬的太子殿下,各位亲爱的同学,曾都的市民们,曾国的父老乡亲们,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大家好。 在今天这样一个鸟语花香的充满春天气息的美好日子里,我们从长江两岸走来,从黄河两岸走来,从东海之滨走来,从南海之滨走来,从白山黑水走来,从大漠边关走来,从海岛走来,从天南地北四面八方走来,一起汇聚在这府河岸边的美丽的校园里,共同见证曾国音乐学院正式成立暨开学的庄严时刻的到来。 承蒙陛下的厚爱与信任,和盛情邀请,我得以担任曾国音乐学院的第一任院长。我作为首任院长既感到责任的重大,又深感幸运。 责任的重大自然无需我在这里赘述。我所以深感幸运,是因为我能够因此而与各位造诣深厚的同仁共事,并且能够与他们时时交流彼此在音乐方面的感悟。 我所以深感幸运,还因为我能够因此结识如此众多的热爱音乐的学子。这些意气风发锐意进取的学子,肩负着承前启后开拓创新的重任。 这些青年才俊是我行走在音乐道路上的同行者。他们拥有着缜密而又开放的思维。他们的头脑不断涌现各种新奇的挑战权威的观点与看法。 他们满怀着火山喷发一般的汹涌澎湃的激情。他们勇于探究一切事物真相。他们从不缺少研究最新的前沿科技的恢弘勇气。 他们的所有的这些可贵的长处,必将鞭策我不断前行,提醒我紧跟时代的步伐,限制我骄傲自满情绪的滋生、膨胀、蔓延,修正我追求真理的时候所出现的不可避免的偏差偏见和误解。 他们的这些难得的长处,能够冲击我遵循窠臼、墨守成规之际渐趋僵化的思想,从而缩小我凝视天地的盲区,扩展我观察世界的视野,并且极大地丰富我对于音乐对于人生乃至对于世界的认识。 昨天,在府河岸边的一条小路上,我和一位曾都少年偶然相遇。他言辞悬切地说自己渴望跟随我首先从音乐的入门知识开始学习,因为他此前完全没有学习过音乐。 我答应接受他为我的学生以后,他当时非常开心,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最开心的时刻。 我完全没有料到人们居然是如此喜爱音乐。这样的事实也让我无比激动,也让我激情满怀。各位,我会竭尽所能地奋斗在音乐世界的最前沿,以不负你们的信任和期望。 各位,现在,就让我们开启记忆的闸门回顾往日的岁月吧。 当我们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我们常常会大声地哭号。 每当这样的情形发生的时候,我们的母亲就会运用她温柔甜美的嗓音哼唱一首首节奏舒缓的儿歌,哼唱一首首委婉动听的童谣。 母亲由此慢慢平复我们躁动的心灵,一点点驱散我们对这个还显得有些陌生的世界的不安和恐惧,渐渐地引导我们进入温柔的梦乡。 于是从我们的孩提时期开始,我们每个人都在我们各自的母亲那里幸运地接受着音乐的启蒙教育。 让时光倒流。让我们的思绪返回遥远的过去,回到世界诞生以前吧。当时的世界呈现一片漆黑混沌的状态。一个名字叫做盘古的法力无边的伟大神灵出现了。 盘古运用自己高超的智慧,还有巨大的力气,加上无穷的能量,在极其短暂的时间以内创造了世界。 刹那间,光芒万丈,闪耀不止。巨大的撞击声音震撼世界。太阳月亮彗星和无数星星出现了。山脉、丘陵、平原、沙漠、洼地、溪水、河流、湖泊、海洋、海岛形成了。 树木花草,地衣苔藓现身了。人类、野兽、昆虫爬虫、鱼类鸟类,以及我们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微生物登场了。让我们重点关注人类野兽昆虫爬虫鱼类鸟类这些可爱的生灵吧。 在世界诞生的初始阶段,在惊天动地的声音和强烈的光线合并在一起的超强刺激停止以后,人类、野兽、昆虫爬虫、鱼类鸟类等等动物无不依旧感觉惊慌,无不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恐惧里面。 那么,是谁适时地出来安抚了这些生灵?答案很明确。这个伟大的神灵就是大地母亲。各位是否曾经前往西北的鸣沙山?你们探访过鄱阳湖岸边的石钟山吗?大家游览过东南沿海的秀丽小岛鼓浪屿吗? 这些全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杰作。它们都是神奇而又巨大的天然乐器。在世界刚刚诞生的初期,天下到处都有数不胜数的鸣沙山,到处都有不计其数的石钟山,和无数的鼓浪屿。 在亿万年前,当大地母亲演奏这些巨型天然乐器的时候,大地母亲一定是希望利用自己演奏的音乐抚慰当时的人类还有其他生灵。 正是在大地母亲的精心呵护下,各种生灵才得以让它们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才得以让它们摆脱恐惧的纠缠和折磨,才得以让它们愉快地成长起来。 我们一直致力于对音乐历史的研究探索。我们有一个一直困扰我们的话题,一个一直让我们争论不休的话题。这就是关于音乐起源的话题。音乐究竟是如何起源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每一位从事音乐的专家学者在这个话题上面全都拥有自己独到的真知灼见,全都能够就此发表自己的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 原始人类围捕野兽的时候敲击某种器物发出的声音是音乐的雏形吗?共同劳动的时候人们为了统一步调、提高效率,因而呼喊富有节奏的号子就是音乐的起源吗? 或者是一个古人偶然截取一段竹子又在极其无聊的时候,偶然在上面钻出一溜小小的孔洞,随即另外一个古人摆弄这个玩具的时候不小心吹了它几下,就开启了一个神奇灿烂的音乐的时代? 抑或是古人为了追求自己心仪的异性,为了表达自己的款款深情,于是发出一种与平时说话截然不同的具有独特魅力的声音,而这种举动恰恰就是音乐的起源?要不为什么一直流行一个观点一一最古老的情书是音乐? 或许是天生的动物歌唱家鸟类启发了人类创造音乐的灵感?在这个话题上面形成的结论、理论、学说,种类繁多,千奇百怪,无法被我们在这里一一列举穷尽。 也许音乐的起源就是人类本能的反应的结果。我们人类的许多个体似乎天生具有或多或少的音乐才华,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些生活在与世隔纯的偏远地区的女性,从未接触任何乐器,从未接受过音乐教育,在她们一旦成为母亲以后,竟然能够在无人指点的情形下,完全独立地创作出一首又一首的充满深情的儿歌童谣。 这些蕴含着浓浓的母爱情意的摇篮曲平复着一代代初涉人世的婴儿的心情,温暖着一代代的幼小的孩子的心灵。 谁也不能无视这些摇篮曲从古至今一直发挥的巨大作用。这些摇篮曲毫无疑问无一不是真正忧秀真正非凡真正伟大的音乐作品。 谁能够否认母亲们的音乐才华? 母亲们,即便是文盲母亲们,难道不是天生的音乐家吗? 凡是有人类足迹的地方就有音乐。屈指可数的有限的音符,经过看似简单的排列组合,就能够形成无数神奇的旋律,给予人们美好的享受。 究竟什么是音乐?为了理解音乐这门人类所创造的独特的艺术,我们也许应该首先探讨一下声音这个概念。 声音是什么?声音是一种包含信息的听觉信号。是的,每一种声音都蕴藏着信息。你听见了哭声吗?这吐露着有人伤心痛苦的心情。 你听见了无数人一起赞美同一个人的声音吗?这显示被赞美人受到了众人的一致肯定和欣赏。 你听见了叹息的声音吗?它代表着人们对于现实中的某些方面的失望和无可奈何。你听见了争吵吗?它披露了人们意见的分歧和主张的迥异。 你听见了许多人的笑声吗?这也许昭示着人们此时此刻找到了他们久违的开心幸福。 你听见了雷声吗?它预示着雨水即将降临。 你听见了寒风呼啸的声音吗?它提醒人们冬天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你听见了沙粒坠地的声音吗?它表明一场沙尘暴已经长途奔袭过来了。 你听见了树枝突然折断和广告牌轰然倒塌的声音吗?这警醒你一股龙卷风或者一场热带风暴正在正面袭击这里。 你听见了青蛙的叫声,还有鸟儿从高空俯冲下来捕食水中鱼儿的声音吗?这说明这里水质优良,生态环境良好,适合两栖类动物生活,适合鱼类生活,也适合鸟类生活,自然也适合我们人类生活。 你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听见青蛙的鸣叫吗?你于是不停地追问别人青蛙全都躲藏到什么地方了? 你不要对此置若罔闻,不要对此无动于衷。这表明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可能非常恶劣,可能已经不适合人类的生存了。 音乐其实也是一种声音。音乐就是一种具有节奏和旋律的声音。每一段音乐其实也饱含着自己的独到的信息。音乐这种具有节奏和旋律的声音,是由天下最有智慧的物种人类创造出来的。当然人类还能够制造另外一种声音即说话的声音。 人们为什么需要说话?这是因为人们希望相互交流。我们经常说人类是视觉动物。这样一句话的意思是说人类主要通过自己的视觉器官感知世界认识世界。 大自然最擅长什么?大自然当然能够制造各种各样的声音以及制造各种气味,不过大自然更加擅长制造各种视觉信号。人类主要就是依赖自己的视觉器官认识我们所处的世界的。 特别是面对遥远的物体,我们人类目前只能通过自己的视觉器官去研究它。随着距离的增加,视觉信号会发生衰减,不过听觉信号即声音会衰减得还要厉害一些,而味觉信号就衰诚得更加明显。 我们从未听说过月亮上面曾经响起了什么声音。大家也没有听见有人谈论月亮会发出什么气味。我们认识月亮只能依靠我们的眼睛。我们只能通过我们的眼睛研究月亮的明亮与否,圆缺如何,形状怎么样,从而认识月亮。 其实,我们研究其他事物也主要依靠我们的眼睛。不过当我们人类表达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我们人类却主要依靠声音。 这是因为我们人类不擅长制造视觉信号。我们可以制造以下的这些视觉信号,比如,手足无措,手舞足蹈,趾高气扬,扬眉吐气。等等,全都是人类擅长制作的特征明显的让别人易于察觉的视觉信号,不过除了这些视觉信号以外,人类能够制造的其他视觉信号就比较少见了。 当手势等有限的肢体动作以及表情无法表达人类个体的内心日趋复杂的想法,无法充分地满足人类的内容日益丰富的社会交往的需求的时候,语言于是适时地诞生了。 由于地域的阻隔以及由此而形成的生活环境的差异,不同地方的人们自然而然地会操持不同的语言。 这当然给人们跨越地域的交流平添了许多障碍。于是许多重要的场合总是活跃着一群叫做翻译的特殊人才的身影。 他们凭借着对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不同的语言的娴熟的出神入化的掌握,帮助不同地域之间的民众架设了一座座沟通思想的桥梁,铺设了一条条交流观点看法的管道。 一旦缺少了这些精通语言的天才,许多相当关键的口头协议将不能达成,不少极端重要的书面合同将无法签订,众多极其具有价值的商业活动,将不得不停顿下来,好多具有重大意义的跨越地域的文化交流项目将被迫取消。 不过音乐却是一种奇异的语言。它的奇异的地方就在于它是我们人类的共同语言,是世界的通用语言,是一门独特的世界语。 无论一首音乐作品表达的是欢快的意境,或者是思念的情感,或者是伤心的诉说,或者是狂野的怒吼,不同地区的人们全都能够明白同一首音乐作品所蕴含的意思。 当然这并不是说,每一首音乐作品均是由不同地方的人们集中起来,围坐在一起,共同思考共同协商创作出来的。 恰恰相反,实际上音乐是最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人类智慧的结晶。每一件具有独特风格的音乐作品均是起源于某一个特定的区域。 只是音乐作品一旦诞生出来,它就3能够以飞快的速度,突破地域的限制,从而广泛传播开来。 古往今来,音乐一直以它独特的方式,促进着不同种族不同地域不同文明之间的人们的相互交流相互沟通和相互理解。 音乐的作用当然还不仅仅局限于这方面。除了具备交际功能以外,音乐甚至能够瞬间抵达我们心灵深邃的地方,慰藉我们的灵魂。 人们彼此通过交往收获友谊无疑值得庆贺。那么友谊能否如我们所愿保持天长地久?人们能够拥有一生的朋友吗?那倒未必。少数人可能有这样的幸运,而大多数人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而往往就是常见的不可否认的事实。 很久以前你曾经拥有许多朋友。经过一段时间的离别,经历某种状况的改变,历经某种意外的发生,你的一些朋友可能不再跟你敞开心怀,可能不再与你无话不说,可能与你产生隔阂,可能会疏远你、离开你,甚至会放弃你、背叛你。 不过,你一旦选择音乐作为你的朋友,尤其是让音乐成为与你亲密无间的朋友的话,那么音乐将始终对你不离不弃,将永远伴随你。 音乐永远不会如同某些人那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的姿态。音乐将永远和你平等交往,将永远与你共鸣。 纵然你有时忘记了音乐这个朋友,它也会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静静地等侯你的再度光临。 #我们非常荣幸地降临人间,却又非常不幸地生活在一个战争频繁爆发的时代。战争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战争是如何诞生的?在这些问题上面好像还没有一个能够得到公众一致认可的确切答案。 尽管我们迄今还没有获得一个不容质疑的无可非议的标准答案,不过我们可以肯定,在很早很早以前的某个时间段里,战争不过是我们人类生活里面的一个小小插曲,不过是偶尔短暂出现的不怎么和谐的过门。 然而,由于我们没有全力消除积怨,没有全力根除仇视,由于我们大多数人总是以沉默应对战争,实际上就是宽容战争、纵容战争,结果怎么样? 我们自己选择视而不见的处置方式。如此作为,结果导致战争这头怪兽日益成长壮大起来。于是让许许多多的有识之士深感痛心的情形发生了。 肥沃的良田被改造成为了军事基地。结实的木材不是被用于建造民居供百姓居住,而是被用来打造能够横冲直撞的杀伤力巨大的战车。 青铜之类的金属辛辛苦苦被开采冶炼出来,随即不是被用来制造日常生活用品供人类享用,而是被用来制造武器,以便用于人类的自相残杀的活动即战争。 一套套最为高端的理论,一门门最为前沿的科学,一项项最为先进的技术,一样样最为尖端的工艺,一种种最为新颖的材料,全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被用于改善大众的生活,而是被伟人们迫不及待地拿来用于战争。 在当今的战国时代,每一个诸侯王国的大多数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是去工作,不是去创造财富,而是从军奔赴前线,随时准备把他们只有一次的宝贵的生命浪费于人类的自相残杀中。 每一个诸侯王国在荒无人烟的偏僻地区修筑壮观的高等级公路,不是为了货畅其流,不是为了降低物流成本,不是为了发展经济,而是为了便于随时把年轻小伙子送上战场,让他们有去无回,让他们长眠在异国他乡。 每一个诸侯王国的头等大事不是关注民生,不是设法解决民众诉求,而是扩充军备,而是进行军备竞赛,而是随时准备动用所有资源进行战争。 今天战争竟然不再是小小插曲,不再是人类生活这部恢弘乐曲里面的一个过门,而是成为了天下每一个诸侯王国的臣民的生活的主旋律,成为了时代的主旋律。 所以,我们当今的这个时代不再被命名为石器时代,不再被命名为青铜时代,而是被称呼为战国时代。 如果我们长时间地反复做同样一件事情的话,我们难免会产生单调枯燥厌倦的感觉。只是我们人类几千年以来总是反复地从事着同样的一项活动那就是进行战争,可是我们为什么至今没有感到厌倦? 我们人类对于战争似乎从来没有失去新鲜感,而且好像对战争越来越充满兴趣。 我们人类几乎再也没有任何一项活动的历史比战争的历史更加悠久了。我们已经不厌其烦地让战争持续了几千年。 在今天这样一个战国时代,人们追捧战神,崇拜军事家,攻读《孙子兵法》之类的书籍,已经成为了社会的主流风气。 在这样的风气的熏陶下,人们将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存权,尊重每一个生命的传统信念,抛弃到九霄云外抛弃到爪哇国。 人们个个都优越感膨胀,都开始蔑视自己的同类,随后就开始屠杀自己的同类。 当科学技术被运用于人类的自相残杀的活动即战争的时候,科学技术越先进,就意味着灾难越惨重。 没有对手?没有敌人?不要紧。伟人们会凭空捏造出对手,会凭空捏造出敌人。总之,伟人们为了他们的私利,可以不择手段地捏造出敌人,然后借此发动战争。 人间的灾难于是反而更加深重。 战争是一种极具破坏性的人为灾祸即人祸。每一场战争都会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然而让我们触目惊心的还不仅仅是战争期间发生的种种苦难种种悲剧。我们同样不能无视战争所引发的次生灾害。 由于一场战争会消耗一个地区甚至许多地区的相当数量的甚至大部分的食品储备、药品储备、保暖物资储备、日用品储备,于是每逢战争结束,人们的苦难并不能随之同步结束。 战后饿死病死冻死的平民数量有时候甚至往往远远超过战争期间战死的平民数量。 等到人们好不容易将战争引发的次生灾害对付过去,希望喘息一口气的时候,又一轮新的战争周期开始了。 人类如此周而复始的自相残杀循环、悲伤循环、伤痛循环、浩劫循环、苦难循环、绝望循环、恶性循环,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什么时候人类才能迎来永久和平的曙光,迎来生活幸福的曙光? 无论某些大人物陈述了多少发动战争的理由欺骗老百姓,也无论他们寻找了多少发动战争的借口糊弄公众,事实上,反对战争的民众的数量一直持续地增长着。 音乐家们从来就是坚定的反战分子。战争毁灭了无数制作精良的乐器。战争导致无数经典的音乐作品永久失传。战争让音乐家们失去家园、失去演出场所、失去受众,不得不到处漂泊流浪,成天为生计发愁,因而无法全身心地进行音乐的创作和传承活动。 音乐家们为什么最反对战争?原因很容易让人理解。因为音乐家们希望用乐器演奏出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希望向人们奉献天底下最优美动听的旋律和音符,所以首先就必须追求一件事情,就是要求演出场所尽可能没有任何嘈杂的背景噪音。 然而战争却毫无先兆地突然制造大量的几乎淹没一切声音的超强噪音。这就最蛮横、最野蛮、最粗暴无理地剥夺了音乐家们工作的权利和机会。 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在战场上面那些正在拼命厮杀的年轻小伙子们身上吧。他们除了在婴幼儿时期感受过他们母亲哼唱的摇篮曲的魅力以外,长大以后他们就几乎完全与音乐绝缘。 那些狂热好战的伟人们不仅仅剥夺了青壮年男子他们享受音乐的权利,而且还剥夺了他们体面地就业的权利。 那些战争狂人们成天盘算着如何利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把青壮年男子们驱赶到战场上。伟人们成天就是操心这些青壮年男子是否拥有足够的体力赶到战场上面去送死。 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在战场上毫无价值地失去了生命,毫无价值地长眠在荒凉的土地上,毫无价值地长眠在异国他乡。 音乐总是能够迅速而又准确地作出响应,响应人们在一个个关键的历史转折关头的心声。我们不要以为,音乐仅仅只是充当着人们生活中的配乐的角色。其实音乐更是社会变革的号角。 当我们一再被灌输,当今的人类社会是一个被划分为贵族平民奴隶这样的等级社会的陈腐观念的时候,音乐却开始歌颂友爱平等的梦想。 君不见,无数人就是在反战歌曲的激励下开始了他们追求和平的人生道路。将来,有一天,当反战歌曲反战音乐震撼更多人的心灵的时候,战争狂人们难道还能够如同今天这样张狂、还能如同今天这样为所欲为吗?和平难道还那么遥远吗? 在这个充满隔阂、充满冷漠、充满仇恨、充满敌视的世界上,在这个充满差异、充满矛盾、充满纠纷、充满冲突、充满暴力、充满血腥、充满屠杀的世界上,让我们用音乐播撒和平的种子。 让我们用音乐抚平人们心灵上的累累伤痕,用音乐激发人们内心深处残留的那点点宽容和善意,用音乐弘扬人间一切美好的情感。 我们期待着不久的将来,在爱和音乐的感召下,人类不同族群之间一切的隔阂可以完全被清除。 我们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在爱和音乐的感召下,人们之间长久积存的如同千年雪山万年冰川一样厚重的冷漠会渐渐消融。 我们期待着终究有一天,在爱和音乐的感召下,人们之间世世代代冤冤相报的满腔仇恨能够化为乌有。 等到那一天,音乐将如同春天的雨水一样滋润我们人类长久以来干旱的心田。等到那一天,永久的和平就不再是人们的奢望,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精通战争的人,或者说最了解战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人不是军人,因为那一天军人这个职业已经消失。 那一天,天下已经没有军人这样一个群体。从那一天开始直到永久,精通战争的人是那些白发苍苍的久经风霜的满腹经纶的历史学家,是那些对于地下文物和古战场遗址情有独钟的考古学家。 青少年追随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学习研究战争这么一门学问的唯一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设身处地地想象一种遭遇,一种他们的先祖曾经经历的那些战争造成的痛苦的遭遇。 这些生活在未来世界的无忧无虑的幸运的青少年一定会纳闷,自己的先祖们当初为什么总是以零和的理念,而不是以合作共赢的理念处理问题。 到了那个时候,对于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战争仅仅只是一个历史学名词,只是一个隐晦的深奥难懂的无比费解的历史学名词。 未来的武器将全都被保存在博物馆的展厅里面或者博物馆的库房里面。未来的人们将只有前往博物馆才能见识武器的庐山真面目。 未来依然被保存下来的武器已经彻底失去了当初被制造出来的时候的意义,将全都是仅仅只具有收藏价值和观赏价值的古董文物,就如同失去活性的病毒一样不再能够伤害人类的任何一个个体。 未来的人们如果还打算深入地了解战争的话,他们将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就是走进收集了战争文物的博物馆,就是跟随导游进入早已埋没在黄沙草丛中的古战场。 只有在凭吊古战场遗址的时候,只有在导游的充满理智同时又充满激情的解说中,未来的人们才可能在自己的头脑里面,把那些遗落在书本里面以及遗落在传说中的碎片一点点首尾相接地拼接起来,才能大致还原他们的先祖当年相互厮杀的惨烈悲壮的场景。 全天下的平民百姓全都期盼着这样的时刻早日到来。 各位亲爱的学子,我和我的同事们一直期待着你们的出现。现在曾国中央音乐学院的一切教育资源都即将向你们开放。我以及我的同事们真诚地欢迎你们的到来,并且准备着向你们展示音乐的魅力。 让我们一起漫步在音乐的殿堂里面,一起探索音乐的奥秘,一起感受音乐的神奇,一起领略音乐的乐趣,一起展望音乐的未来,一起敲击编钟,共同演奏赞美生命赞美天空赞美大地赞美万物赞美和平的乐章。 我坚信,未来会有值得期待的那么一天。在那一天,由编钟演奏的乐曲将不仅仅只是回荡在这宁静祥和而又美丽的曾都城里,将不仅仅只是响彻在这绿树成荫的府河两岸,将不仅仅只是萦绕在千年繁茂的银杏谷里,将不仅仅只是回响在清泉流淌的大洪山和桐柏山的山谷中。 到了那一天,编钟乐曲必然会在世界最繁华的都市,和最平凡普通的城镇与乡村,以及每一个人迹罕至的人烟稀少的角落,包括最偏僻的海岛以及气候最赛冷的冻土地带,还有空气最稀薄的高原,乃至最荒凉的寸草不生的大漠深处,展现它的荡气回肠的梦幻般的旋律和意境…… 第四十六章 一个极品软饭男的养成记 韩国首都新郑,王宫,韩王正在接见几十多个年轻人。这些小伙子都是韩国最聪明能干的后起之秀。韩王准备把他们派遣到齐国去留学,期待他们日后留学归来振兴韩国。韩国最年轻的百夫长仅仅只有十九岁。他就是贝巨星,也是此次被韩王召见的人之一。 会见即将结束的时候,韩王留下了贝巨星,与贝巨星又单独交谈了很长时间。 “贝巨星,你抵达齐国以后,可要好好学习人家齐国的军事学。我们韩国今后的防卫事业就指望你了。你要好好干。” 韩王最后谈起了自己的雄心壮志。 三天后,韩国留学团正式启程奔赴齐国。贝巨星心情极其激动。他很期待这次齐国之行。他盼望此次齐国之行可以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十天后,贝巨星和其他人一起抵达齐国首都临淄。当天,贝巨星就去找自己的表哥秦国人汪胜。说来也巧。汪胜也是一个百夫长,也是秦国军中最年轻的百夫长。 表哥汪胜鼓励表弟贝巨星努力奋斗。贝巨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表哥的意见。 抵达齐国的第二天,韩国留学团其他人都去军事学着作《孙子兵法》的作者孙武将军的纪念馆参观。唯独贝巨星一个人跑到齐国的一家化妆品商店购买了许多高档化妆品。 贝巨星把这些价格不菲的化妆品带回自己的住处,随即又出门打听齐国的高档消费场所有哪些以及各自的分布地点。贝巨星渴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在这些地方邂逅齐国最有实力的成功人士,然后能够借助于齐国的这些最有实力的人士让自己留在齐国。是的,贝巨星是不打算返回韩国了。 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韩国人贝巨星可能会走上一条与韩王所期待的绝然不同的道路。所以,假如韩王知道了贝巨星的这个想法,那么韩王一定会感到难过感到失望,甚至感到愤怒的。 那么,贝巨星对此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内疚的想法吗?毕竟此次齐国之行的一切费用都是韩国官府承担的,也可以说都是韩王承担的。 不不,你们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贝巨星的内心可是没有丝毫内疚的想法。 为啥?原来,在韩王单独留下贝巨星单独和贝巨星交谈之前,贝巨星的确是打算准备前往齐国努力学习一些真本事,然后回到韩国一心一意地为韩国效力的。 只是恰恰就在韩王单独留下了贝巨星与贝巨星单独交流之后,贝巨星的想法就发生了巨变。是的,就是韩王单独对贝巨星说的一段话彻底改变了贝巨星的思想! 让我们仔细听听当时两人交谈的内容吧。 “贝巨星,你可知道本王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想法吗?” “陛下,卑职仅仅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当然没有能力猜测出陛下的具有远见的卓越思想。” “哈哈哈,贝巨星,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啊。是啊,普通人怎么可能猜测出本王的超凡脱俗的领先于时代的伟大构想。难得本王今天心情不错啊。本王今天就向你透露一点吧,透露一点本王经过深思熟虑,而获得的非凡的战略性的宏伟蓝图吧。” “谢谢陛下给予卑职如此难得的机遇。卑职现在感觉自己真的是三生有幸。” “现在是战国时代。老百姓厌恶三天两头就爆发一场战争。所以,天下统一就成为了许多人的追求。本王就是天下统一思想的支持者。那么,究竟哪个诸侯国最终能够完成天下统一大业?贝巨星,你猜猜看。” “陛下,这个,这个,卑职认为估计是齐国,或者魏国,或者楚国,或者秦国,应该也许可以完成天下统一大业吧。”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错了。你说错了。本王认为,恰恰就是本王领导下的韩国才能完成天下统一大业。” 韩王随即详细说明理由。 贝巨星终于发现自己向来敬重的膜拜的韩王原来不过如此,原来居然是一个狂妄无知的人。 贝巨星是一个很冷静很清醒的人。他深深知道自己的韩国实力弱小,绝对没有统一天下的可能。如果韩国不自量力地去实施天下统一的行动,只能导致自取灭亡。 就此,贝巨星预计到自己的韩国很可能会是天下统一战争中第一个被灭亡的诸侯国。 贝巨星仿佛看见韩国这艘船即将沉没在汪洋大海中。他决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离开这艘即将沉没的船。 当然,贝巨星凭借自己的军事才华,也完全可以在齐军获取一官半职,但是贝巨星并不打算这么做。他不想再做行伍之人。他要通过另外一种方式留在齐国,过上等人的生活。 另外一种方式?也许已经有人猜测出来了。对,从他抵达齐国第二天就去购买高档化妆品的做法就可以猜出,他是要通过吃软饭的方式留在齐国! 那么,贝巨星是否有吃软饭的本事呢?是的,贝巨星恰恰有吃软饭的本事。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原来,贝巨星的老爸就是一个典型的吃软饭的男人。贝爸年轻的时候就曾经研究过吃软饭的学问,而且独自领悟了吃软饭的诸多要领和窍门。贝爸随后开始行动,最终成功地获得了一个富贵家庭出身的美女的青睐。两人结婚成家,不久就有了贝巨星这个孩子。 贝巨星的母亲成天在外面做生意。贝爸留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贝爸做得一手好菜。 在贝巨星渐渐长大的过程中,贝巨星开始培养他如何取悦女人的技巧。是的,贝爸要把自己吃软饭的本事传授给儿子,要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为一个极品软饭男! 别人家的孩子都在读《四书五经》。贝爸不要求儿子看《四书五经》,而是要求儿子熟读他自己独创的《软饭经》。《软饭经》的句句话都是贝爸吃软饭的经验总结。 软饭经的经典语录有以下内容。 有软饭如果不吃,那岂不是浪费了。 男人无才便是德。 女人负责赚钱养家,男人负责把钱花。 女人在外打拼事业。男人在家相妇教子。 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奉献的男人。 男为悦己者容。 好女人志在四方,好男人志在厨房。 栓住女人的胃,也就栓住了女人的心。 -贝妈不久就发现了丈夫的心思。她当然不可能同意丈夫的这种做法。毕竟,贝妈自从嫁给贝爸以后,就从来没有给贝爸的父母什么好脸色看。贝妈不想自己今后也被儿媳妇同样如此对待。她要把儿子培养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让儿子事业有成。她认为,只要儿子事业有成,到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可以获得人家女孩子的喜欢。那才是贝妈最期待的场景。 贝妈于是花费重金全方位培养儿子的各种才干。 -只是贝巨星内心还是认同父亲的想法的。是啊,毕竟对于很多男人来说,吃软饭要多爽有爽。吃软饭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很多男人都会产生吃软饭的想法。 第四十七章 软饭男的美好时光才刚刚开始 贝巨星三天两头缺课,不是在和齐国女子约会,就是奔赴在和齐国女子约会的路上。贝巨星的怪异行为引起了韩国留学团负责人的注意。 他反复劝告了贝巨星几次,可是没有任何效果。他不得不找到秦国人汪胜,希望汪胜可以劝说一下他的这个表弟。毕竟有些时候,用血缘关系进行说服可能作用更好一些。 汪胜答应去劝说自己的表弟。他当然是了解表弟的,也是了解表弟的父亲当年吃软饭的那些往事的。汪胜找到表弟,劝说表弟务必要以学业为重。 “表哥,那么,难道我就不能在齐国谈一场恋爱了?” “表弟,我没有说你不能谈恋爱啊。一个男人真正可贵的还是他的事业心。我是说,你要干出一番成就,而不是总想依靠女人改变命运。俗话说得好,女比男强好事不长。” 贝巨星当然不认同表哥的这个说法。他自己有自己的独家观点,那就是,女比男强好事很长。 “表哥,你说得对。我会以学业为重的。这样吧,我现在还有事。我们下次再聊吧。” 贝巨星不愿意听表哥的任何话语。汪胜只好就此打住,告辞离去。贝巨星看着表哥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自然是很不服气的。 现在圣人不是都在呼吁这个世界要讲究公平吗?不是说要讲究平等吗?凭什么允许其他男人吃软饭,我贝巨星就不能吃软饭?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吃软饭,我选择,我喜欢! 凭本事吃软饭,我自豪,我骄傲! 韩国留学团负责人再次召见贝巨星,宣布对他除名的决定。也就是韩国官府不再提供任何留学费用给予贝巨星,而且还要求贝巨星赔偿一笔资金。 “当然,贝巨星,你有权申请复议,但是我估计复议的结果不会如你所愿。” 贝巨星根本就没有申请复议的打算。他爽快地掏出一张银票,恭敬地交给负责人。 “谢谢您,谢谢我们韩国的伟大的君王。没有我们韩国官府的资助,我贝巨星不可能来到临淄,也就不可能找到爱我的齐国美女。所以,我支付赔偿金是必须的,是应该的。” 一个韩国帅哥来到临淄的消息很快就在齐国的上等女流圈传开。很多齐国贵妇都想见识一下这个韩国帅哥。 临淄女子娜娜捷足先登。要说娜娜先前嫁的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伤透了她的心。那个男人成天酗酒,也没有啥过人的本事。当年,那个男人就是通过一番花言巧语迷惑了娜娜。娜娜后来不得不和他离婚。 娜娜听说临淄来了一个韩国帅哥,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贝巨星,当即邀请贝巨星和她一起共进午餐。贝巨星自然是开心地答应了。 两个人当即赶到临淄的一家高档餐馆就餐,边吃边聊。 “帅哥,来嘛,喝一口嘛。” “不不,我的女神,我真的不喝酒。” “你不喝酒我就不高兴。只要你喝酒,我就什么都依你的。” 娜娜一次又一次劝说韩国帅哥喝酒,并且说只要韩国帅哥喝酒,她就嫁给他。 韩国帅哥摇头拒绝了,说自己滴酒不沾。 这个倒是事实。贝巨星学到了他老爸的软饭经的精髓。女人其实都不想嫁给酒鬼。于是乎,第一次测试通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 娜娜开心得笑了。 贝巨星拿出他修炼的吃软饭的看家本领,千方百计讨好娜娜,一句接着一句的甜言蜜语让娜娜很快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娜娜认定贝巨星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男人。 娜娜这人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显摆,喜欢张扬。比如,她要是哪一天买了一套高档服装,那么她就会穿着衣服到处串门,到处约见闺蜜,以便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她又买了价格不菲的新衣服。 现在,娜娜交的男朋友居然是韩国大帅哥。她更是认为必须让所有闺蜜都知道这件事情。毕竟这让她多有面子啊。 韩国帅哥贝巨星的确多才多艺。他会骑马会驾车,会唱歌,会打拳,还会烹饪,能够制作美味可口的饭菜。 他更会说一些让女人心花怒放的话语。 娜娜决定举办一场聚会,她向她所有的闺蜜发出邀请,说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大家。闺蜜们一个个本来就悠闲得有些无聊,于是纷纷赶到预定的一家豪华餐厅。她们叽叽喳喳地猜测娜娜到底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娜娜激动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各位,各位,我非常感谢大家的光临。我还记得前年,当我离婚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来到我的身边,安慰我的情形。当时我没有过多地诉说我内心的感受。” “今天,我必须讲述自己当时的心情。当时是啥心情呢?不是伤心难过,不是苦恼,不是唉声叹气,而是开心。” “对,我离婚了是开开心心的。毕竟我不在需要忍受一个酒鬼对我造成的困扰了。” “今天,我就更加高兴了。为什么?因为,我又恋爱了!我的恋人是一个不喝酒的帅哥。来吧,贝巨星,请你登场吧。让我的闺蜜们见识一下你的真面目吧。” 贝巨星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出场,让众人惊叹不已。贝巨星随即收住身体,开始唱起一首动听的情歌。临淄美女们当即发现贝巨星唱功实力非凡。 大家更加惊叹起来。 “娜娜,祝贺你。” “娜娜,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大帅哥的?” 其实,在齐国首都临淄,帅哥还是不少的,但是像贝巨星这样能文能武的帅哥就少之又少了。 闺蜜们纷纷向娜娜表示祝贺。当然她们内心其实是嫉妒的,其实是不服气的。是啊,凭什么你娜娜能够心想事成,而我们就只能在旁边羡慕? 闺蜜们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在娜娜不注意的时候开始做一些小动作,比如不停地向贝巨星抛媚眼,不停地向他暗送秋波。 你开心,我郁闷! 一个穿着白丝绸衣服的女人压低声音自言自语起来。去年,她就和娜娜为一个临淄帅哥争风吃醋。那个帅哥最后远走他乡,才让她们两人停止了争斗,但是她们从此结下梁子。 今天,娜娜风光无限好。白丝绸女人自然心情糟糕。她看出这个韩国帅哥的确实力非凡,于是决定想尽一切办法要出一口恶气。 白丝绸女子并不想再次和娜娜为哪个帅哥争风吃醋。她要用另外一种方式狠狠打击娜娜的嚣张气焰。 娜娜,你可别得意忘形。后面有你难受的时候。 一场热闹的聚会终于结束了。娜娜和韩国帅哥手牵手离去。 白丝绸女子也匆匆离开聚会现场。她一刻也不耽误,第一时间赶到王宫,去拜见一个重要人物。这个重要人物就是极致美公主。 极致美公主的手下拦住了白丝绸女子,说公主现在有要事正在处理,请她稍微等候片刻。 这一等就不是片刻了,而是好长时间。极致美公主此时此刻也的确忙碌。原来,今天是初一,是她收账的时间。 从早上太阳刚刚出来开始,就不停地有人陆陆续续送来各种大数目的银票。有些人送来的是高档珠宝。极致美公主喜笑颜开。 在距离王宫大约两条街的一栋房子里面,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愁眉苦脸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几天后,他的新作坊就要开工。他需要花费大笔资金购买生产原料以供应新作坊生产所需。他却极度缺乏资金,因而不得不到处找人借钱。 现在,他却不得不拿出一笔数目不小的资金支付给极致美公主。 原来,极致美公主就是他的前妻!当年,家人都极力反对他和极致美公主谈恋爱,更加反对他和极致美公主结婚。他是家族掌门人,也是家族企业的创始人,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家人们的意见。 毕竟,人人都说极致美公主是齐国最漂亮的女子。极致美公主还是引领齐国女子消费潮流的人物。极致美公主一旦使用某种女性用品,那么齐国女子就会纷纷效仿。 他创办的企业也在生产女性用品。他期待一种场景的出现,就是自己把极致美公主娶回家后,让极致美公主宣传自己家族企业的女性用品,从而让家族企业更加兴旺发达。 后来的情形却并非如他所愿。极致美公主并没有让家族企业的女性用品销售量增加多少,而极致美公主的派头却让他大伤脑筋。 比如,极致美公主花钱如流水。公主在谈恋爱期间展现出来的温柔乖巧善解人意的一面消失得无影无踪。公主还经常发脾气,甚至多次在外人面前扇他耳光,让他很没有面子。 于是,离婚就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和出路。临淄官府裁定,他必须支付一笔巨款给极致美公主才能离婚,而且,他必须在离婚以后每个月初一支付极致美公主一笔大额资金。 男人想起往事,不由得眉头紧皱。他亲手创办的家族企业因为这场婚姻而陷入困境。 再来看看极致美公主。她结婚离婚,又结婚离婚,再结婚离婚。一个个富有的男人成为她的丈夫,随即成为她的摇钱树和钱柜。她利用婚姻获取了巨额财富。 白丝绸女子终于见到了极致美公主,并且告诉公主韩国帅哥来到临淄的事情。极致美公主顿时来了兴趣。她微笑着说出了一句让白丝绸女子开心的话语。 “是吗?临淄来了韩国的一个极品帅哥?既然如此,那么我想见见这个韩国的极品帅哥。” “好的,公主殿下,我负责安排这件事情。一切会如公主殿下你所愿的。” 第四十八章 大象踩了蚂蚁一脚,蚂蚁忍气吞声了吗不! 娜娜对韩国帅哥是动了真感情的。她当即出售了自己的旧宅,又在临淄的市中心购买了一栋更加气派的新房子,还添置了全套最新潮的家居用品。她组织人力将新房子妆点得漂漂亮亮的。 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贝巨星。 “我的大帅哥,从今天开始,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和我呆在一起。我们两个人永远不分离。” “我的娜娜女神,我很感激你对我的青睐。我愿意随时为你效劳。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那么,现在,你就吻我吧。” “是,我的娜娜女神。” 第二天早上,娜娜很晚才醒过来。她闭着眼睛呼唤贝巨星。 “我的大帅哥,我要你亲亲我。我要在你的亲吻中张开眼睛。” 娜娜期待着大帅哥的亲吻,但是她的话语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四周一片安静。 娜娜困惑地睁开眼睛,发现枕边居然空荡荡的。贝巨星不在床上,也不在卧室里。 “我的大帅哥,你在哪里?快点到我的身边来啊。” 一个女仆惊慌失措地进来。娜娜只好起床。女仆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就在您刚才沉睡的时候,有人把您的大帅哥给抢走了。” “什么?谁如此蛮横无理。你们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还有,当时你们为什么没有叫醒我?” “小的该死。当时事发突然。我们来到您的床边,反复呼唤夫人您,但是您睡得太深沉了。我们无法唤醒您。” “至于夫人您说为什么我们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我们当然进行了阻止,可是没有任何效果。毕竟,人家来了太多人。我们根本就招架不住。”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不怪罪你们了。现在,你告诉我,是谁抢走了我的心上人?” “是,是——” “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抢走大帅哥的是极致美公主。”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放开我!” 贝巨星被人塞进一辆马车里面。他极力反抗着。那些控制他的人一个个沉默不语,并不回应他的质问。 贝巨星的双眼被蒙住。他无法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贝巨星真的不甘心自己的美妙计划被破坏。他非常清楚地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一旦他在齐国待不住,那么他很可能无路可走。毕竟他自己已经得罪了han国官府,已经得罪了韩王。 当贝巨星被人扯掉蒙住双眼的布条的时候,贝巨星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油?我没有妨碍你们任何事情。我没有招惹你们。你们赶紧放开我,赶紧让我回去。” 极致美公主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她看着贝巨星健壮的身体和美丽的容颜,不由得笑起来。她开始询问贝巨星。 “大帅哥,告诉我,你的心愿是什么?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 “你说话算数吗?你说话算数的话,我就说出我的心愿。你说话不算数的话,那我还是保持沉默。” “大帅哥,我当然说话算数。说出你的心愿。我会满足你的心愿的。” “我的心愿就是回到我的娜娜女神的身边,和她双飞双宿。好了,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请你帮助我让我回到我的娜娜女神的身边。”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如此急迫地想回到娜娜的身边?” “既然你问我,那我也就无需遮遮掩掩了。原因就是,我的娜娜女神能够让我少奋斗二十年。我的娜娜女神可以给我更好的生活。我爱我的娜娜女神。” “不错,我很满意你的回答。不过,如果有人比你的娜娜女神更加有实力的话,如果有人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生活的话,那么你还想回到你的娜娜女神的身边吗?” “这个,这个问题我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的。” “那你现在就想一想这个问题吧,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那么,我可以首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问吧,问吧。” “你是谁?你的心愿又是什么?” “我是谁?我是一个实力远超你的娜娜女神的成功人士。我的心愿是寻找一个极品帅哥,让他和我一起享受奢侈的生活。你愿意和我共享荣华富贵吗?” “你这个女人怎么证明你的实力远超我的娜娜女神?” “一个切中要害的问题。有些人可能会认为,你作为男人,提出这个问题有些厚颜无耻。只是我喜欢你的这种直接了当。来人啊。你们带着这个帅哥走一趟,让这个帅哥参观一下我的房子。” 几个人带着韩国帅哥贝巨星走在一条内走廊里面,走了很长时间,才抵达一个宽敞的房子里面。这里汇聚着十几个人。他们正在忙碌着。 “请问这是哪里?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这里是我们女主人的厨房。这些人都是厨师。他们正在为我们女主人烹饪美食。” 天啦。这个神秘女郎的厨房就比我的娜娜女神家的整栋房子大好几倍呢。十几个人都是神秘女郎的厨师?这也太夸张太奢侈了吧。这个神秘女郎究竟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要十几个厨师伺候?她有那么大的胃,有那么大的食量吗? 韩国帅哥在神秘女郎的房子里面转悠得有些晕头晕脑的。不久他再度被带到了神秘女郎的跟前。神秘女郎随即介绍自己就是极致美公主。 什么?她就是齐国最有名的极致美公主?韩国帅哥大吃一惊。他当然听说过极致美公主的那些风流韵事。 韩国帅哥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极致美公主发生点什么事情。毕竟他在自信的同时,还是有些自卑的。他从来就没有攀附极致美公主的奢望。 现在,既然极致美公主看中了自己,愿意赏赐自己软饭吃,那么自己如果还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吃软饭的机会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再说了,现在有现成的软饭摆放在自己面前。自己如果不吃的话,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你愿意和我一起享受奢侈的生活吗?你愿意和我共享荣华富贵吗?” 当极致美公主再度询问韩国帅哥同样的问题的时候,韩国帅哥贝巨星连忙点头回答。 “公主殿下,我贝巨星愿意!我贝巨星一百个愿意!” 极致美公主非常开心。她要求贝巨星当场展现一下才艺。贝巨星赶紧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首先是演唱了好几首情歌,接着又开始显示自己的武功。极致美公主还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多才多艺的帅哥。她随即带领韩国帅哥贝巨星进入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面有很多高档用品。极致美公主毫无隐瞒地说,这些高档用品都是自己的前夫们购置的。她一次次询问韩国帅哥对自己的卧室依然保留着前夫们购置的这些用品是否介意。 “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 极致美公主最后走到卧室里面的那张豪华大床旁边,说这张床包括床上的床垫等等用品都是第一个前夫购置的天下最高档的用品。 “大帅哥,现在我临时有事。你可以试试这张床,试着在这张床上休息片刻。毕竟,今后,我们两人会在这张床上共度良宵。” 极致美公主离开卧室。 韩国帅哥也不客气。他当即脱下鞋子脱下外套爬上床。他试着在床上作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感觉这张床实在是太舒服了。毕竟这张床让他身体各处受力均衡,让他似乎感觉不到床的存在。 是的,最好的床会让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就如同你身体好的时候,你会感觉不到你的身体各个器官存在一样。当你身体某个地方出现问题的时候,它就会让你时时刻刻感受到它的存在。 韩国帅哥感觉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他躺在床上,不由得哼唱起一首即兴创作的软饭歌。 只有你才能让我忘记不堪回首的过往,只有你才能让我开心让我痛苦,让我快乐让我忧伤,让我憧憬未来让我绝望。你是我的女王。有风雨你为我扛。有危机你为我挡。有幸福你和我分享。我的女王,我祝福你健康。 我是一个软饭男,住着老婆前夫买的房,喝着老婆前夫买的罐子熬制的汤,穿着用老婆前夫的钱买的拖鞋和衣裳,在老婆前夫栽种的大树底下乘凉,睡着老婆前夫购置的豪华大床。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吃软饭香香香!吃软饭爽爽爽!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韩国帅哥正在这张豪华床上面庆幸自己命运真好的时候,极致美公主回来了,回到了卧室。她询问韩国帅哥这张床是否合乎他的心意。 “我很满意。我很满意。我估计世界上没有比它更好的床了。” “我的大帅哥,这张床的确不错。我的第一个前夫花费重金购买了这张床和床垫。尤其是床垫,可以说是天下最奢华的床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床垫上面可能存留着我的前夫的汗液的气味。你介意我们两个人今后使用这张豪华典雅的床吗?你介意这张奢侈无比的天价床垫吗?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换掉,就买新的。反正我也不缺钱。” “公主殿下,请问你介意吗?” 极致美公主笑了笑说:“我不介意。” 韩国帅哥当即答复说:“既然连尊贵的公主殿下都不介意,那么我当然也不会介意。我很愿意享受这张床。我很愿意享受这张天价床垫。” 这时,有人忽然来向极致美公主报告一个情况。极致美公主匆匆离去。韩国帅哥贝巨星当即脱下鞋子,跳上床,在豪华的床垫上反复翻滚起来。他一边翻滚,一边哼唱起来:“——住着老婆前夫买的房,喝着老婆前夫买的罐子熬制的汤,穿着用老婆前夫的钱买的拖鞋和衣裳,睡着老婆前夫购置的床,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吃软饭香香香!吃软饭爽爽爽!” 闺蜜们又一次汇聚在一起。娜娜躲藏在一个角落里暗自伤心。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娜娜跟前,大声询问娜娜。 “娜娜,你的韩国帅哥贝巨星呢?怎么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啊?” 所有的闺蜜齐刷刷地扭头观望娜娜。娜娜无地自容,恨不得找过地缝钻进去。 对你的最大的打击往往都来自你的身边人。毕竟只有身边人才对你知根知底。踩你受伤的那根脚趾头是你身边某些人最大的爱好,毕竟只有身边人才知道你的哪根脚趾头受了伤。 娜娜心中的怒火终于被激发出来。她决定不再忍气吞声。她要反击!她要对极致美公主进行反击! 第四十九章 一封神秘邀请函引出来的神秘饭局。 唉,唉,唉。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莫氏集团这艘大船眼看即将触礁沉没了。 一声声唉声叹气不停地在房间里面回荡起来。这栋气派的豪华建筑的主人叫莫有涵。 齐国商人莫有涵十年前从来就不知道忧愁和烦恼是什么滋味。毕竟他这个富家子弟从小养尊处优,从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长大后莫有涵继承家业,接手父辈的生意,成为了莫氏集团的掌门人。他聪明能干,而且勤奋努力,并且情商远远高出普通人一大截。这些优点让他把自己的莫氏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莫氏集团自然发展得顺风顺水羡煞旁人。 可以说,按照这种态势继续发展下去,莫有涵和他的莫氏集团的未来必然会是美好的。 十年前的某一天,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里,他认识了极致美公主,惊叹于极致美公主的美貌和温柔。极致美公主的善解人意和小鸟依人,激发起莫有涵怜香惜玉的强烈冲动。 莫有涵对极致美公主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在他的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极致美公主答应和他交往。两个人恋爱了。那是一段甜蜜无比的时光。 随即不到两个月,他就举办了一场热闹的婚礼。这场婚礼的奢华让国际化大都市临淄的居民们津津乐道谈论了很长时间。和极致美公主结婚后,莫有涵发现极致美公主突然变得他不认识了。公主花钱如流水,毫无节制。公主还时时要求莫有涵像一个奴隶伺候奴隶主一样伺候她。 公主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就扇他耳光。公主从前的温柔乖巧善解人意的优点居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接着又过去了两个月,两个人的婚姻最终以离婚收场。从此烦恼忧愁就和莫有涵形影不离。 毕竟这场离婚让他伤筋动骨。他的财产的相当一部分被临淄官府判决分给了极致美公主,而且他每个月初一还必须支付极致美公主一笔大额赡养费。莫有涵不敢对这样的判决公开表达任何反对意见。毕竟极致美公主是王室成员。莫氏集团就此一天天走向衰败。 他不由得想起了祖宗传承下来的那句经典语录。 种错庄稼一季穷,娶错老婆一世穷。 “有涵,有涵。”堂叔急匆匆地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走进来。 “有涵,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堂叔走到莫有涵跟前,递上信件。堂叔随即离去。莫氏集团最近各种问题频频出现。堂叔如同一个救火队员一样到处扑灭大火,忙碌得够呛。 最近,外地的许多客户向莫有涵发来不少信件。他几乎看都不看就随手扔掉了。毕竟莫氏集团已经快要倒闭了。他就是看了这些信件,也无法扭转莫氏集团即将倒闭的趋势。 不过,今天,莫有涵忽然有了一个冲动。他想看看这封信。毕竟,这封信的确有些奇怪。首先它是花费了不少邮费的加急信件。其次,发信人居然是从本地即临淄市内寄发的。真有意思。既然有紧急事情告知,那么寄信人何不亲自上门一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有涵好奇地打开了这封信。信的内容让他吃惊,也让他很感兴趣。寄信人邀请他某天去参加一个饭局。寄信人说只要他莫有涵愿意参加这个饭局,那么他的最大烦恼就会消失不见。 啥?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我莫有涵当然愿意参加这场饭局。不去才是傻瓜呢。 莫有涵在指定的时间抵达指定的地点。八个临淄老板汇聚在一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是极致美公主的前夫。他们彼此会心一笑,笑中带有一丝丝难以言说的苦涩味道。 餐馆老板立刻上菜。 “老板,有没有酒?” 餐馆老板马上回应:“对不起,今天我们餐馆无酒。各位要喝酒请改日再来。” 众人当即不再说酒的话题。毕竟今天大家参加这场饭局,都是冲着解决自己的烦恼来的。吃饭喝酒倒是次要的。 莫有涵还是忍不住提了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饭菜的价格问题。是啊,万一扯上一个天价饭局,那岂不是又惹上麻烦。 餐馆老板微笑着说:“这个问题你们各位倒是无需考虑。有人已经提前支付了这个饭局的全部费用。你们只管享用就行了。祝大家今天在这里过得开心愉快。” 有人又问餐馆老板是否可以介绍一下这个提前支付了费用的人的情况。 “哦,我本人也不太清楚这个人的情况。就只知道一点。这个人是一个女士。” 众人大吃一惊。 餐馆老板不再说话,马上就离开了。众人也不再担心费用问题,于是一个个敞开肚皮吃起来。 随即,有人打开了一道门。门后有一张帘子。不一会儿,一个人影闪现在帘子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送过来。 “各位老板好。谢谢大家光临今天的这个饭局。谢谢。” 莫有涵当即打断女子的话语。 “美女,美女,对不起,我插个话。你为我们解决烦恼,就是帮我们大忙。我们怎么还能够让你破费请客吃饭呢?” “是啊,美女,虽然我们目前生意上出了一些大问题,但是我们吃饭的财力还是有的。今后,假如你请我们吃饭的事情传扬出去,那么我们这些大男人岂不是让临淄人笑话。” “不过,美女,我们与你素昧平生。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烦恼?” “是啊。美女,你暂且说说看。我们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各位,你们最大的烦恼就是你们的正常的生活被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给彻底搅得乱七八糟了。” 众人大吃一惊。看来,这个神秘女郎的确不简单,居然一下子就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美女,你究竟是谁?你是否可以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还有,我们和你素不相识,那么,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美女,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如果你真的帮助我们解决我们的烦恼的话,你就很可能会得罪某个人或者得罪某些人,而那个人或者那些人有强大的实力。他们如果打击报复你的话,你一个弱女子能够承受吗?” “各位老板,对于你们提出来的这些问题,请恕我无可奉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愿意倾听我的主意,我就继续说下去。你们不愿意的话,那就就此打住。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饭局的费用也无需你们考虑。” “不不,美女,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当然愿意倾听你的意见。既然你不愿意介绍自己,那么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 “对对。其实吧,我们想知道你的名字,主要也是为了日后感谢你。当然,如果你真的帮助我们摆脱了这个女人对我们的困扰的话,那么我们愿意重金奖赏你。” “是的,我也愿意象莫有涵老板一样重金奖赏你。” “我也如此。我完全赞同莫有涵老板的做法。是啊,对于任何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难题的人,我们都愿意重金奖赏。这是我们的诚意。” “美女,请你快快说出你的办法吧。我们洗耳恭听。” 第五十章 齐王愤怒了!极致美公主的美好时光结束了 一天早上,齐王在王宫御花园漫步。蓝天白云,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齐王感觉心情不错。 他忽然问起身边一位高级随从,最近大臣们高级官员们表现如何,有没有什么失职渎职现象。 “陛下,他们可都是您亲自挑选任命的官员。您的智慧超凡脱俗。您的识别人的眼光远远超过普罗大众。您挑选的人都是栋梁之才。他们每个人都勤勤恳恳,都恪尽职守。他们都表现不错。” “好,这样就好。这样我就完全放心了。” 齐王的话音未落,临淄第一负责人就惊慌失措地跑到御花园齐王的面前,结结巴巴地诉说起来。 “陛下,陛下,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齐王的好心情立刻消失不见了。 “你究竟怎么了?我当年提拔重用你,难道就是为了看到你现在的这副遇事就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我我——” “有问题你就解决问题嘛。” “可是,陛下,我没法解决问题啊。” “为什么?” “因为这个问题牵扯到了您,所以——” “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好几个大商人一起贱卖他们的豪宅。陛下您管得了吗?” “啥?某些人要贱卖豪宅?这不是笨蛋们才干的傻事吗?哦,对了,你一直都是租房住,一直在临淄都没有一个安稳的住所。你正好可以趁机买下一套豪宅啊。” “陛下,我可绝对没有胆量购买这些被贱卖的豪宅。” “为什么?人家傻瓜自愿贱卖豪宅,你不买白不买。你傻呀。” “因为我担心陛下到时候会重重处罚我。” “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我为啥会重重处罚你?商人自愿贱卖他们的豪宅。你作为消费者,有权购买市面上的任何产权清晰的房产。你怎么会受到处罚呢?” “陛下,事出反常必然有隐情。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贱卖他们的房产。如今,这些有实力的大商人打算贱卖他们的豪宅,接着他们就要把他们的生意转移到洛阳或者其他诸侯国。这样一来,我们齐国的经济搞不好就会陷入困境。” 齐王困惑了。君臣继续对话。 “什么?居然是这么一回事?这些有实力的大商人为什么铁了心要离开我们齐国?他们在我们齐国经商做生意不香吗?” “不香了。他们,他们——” “你吞吞吐吐干什么?有话就直截了当地说。” “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在齐国继续经营下去了。” “这又是为什么?” “这个,这个,这个和极致美公主有关啊。” 临淄第一负责人于是将那些商人和极致美公主的婚姻往事讲述出来。 “商人们都认为当初官府对他们的判决有些不公平。他们敢怒不敢言。毕竟极致美公主殿下是陛下您的亲妹妹。这些商人为此苦不堪言。他们的资金极度匮乏。他们说他们无法在齐国继续做生意。所以他们才萌发了离开我们齐国前往其他诸侯王国的想法——” “当初你们临淄官府为什么作出那样的判决?” “这个是我的前任和前前任负责的事情。我没有参与其中。他们两个人当初说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妇女们的利益。只是对于其他无权无势的绝大多数妇女,他们却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保护她们的利益,而是拼命维护男子的权益,帮助离婚男子欺负女子。这就是典型的双重标准。” “我明白了。好了,你去做一件事情——” 又是一个初一,极致美公主早早就起床,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等待着那几个多金的傻瓜前夫的奉献。 上午,傻瓜前夫都没有出现。极致美公主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些傻瓜前初一下午甚至夫也都很忙。这些年,他们有的直到初一下午甚至夜幕降临 才来到自己这里送上那笔款项。 下午快要过去了。依然没有一个前夫前来。极致美困惑不解,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第二天,极致美安排自己的贴身丫鬟前往临淄官府讨要说法,要求临淄官府出面去向那些前夫们发出公函。 不一会儿,丫环带回来临淄官府的一纸公文。 极致美看见公文,居然是从本月初一开始,前夫们没有必要支付给她任何款项。极致美气炸了。她当即亲自赶到临淄官府。临淄第一负责人亲自接待了她,向她传达了齐王的相关指示。 极致美公主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改变都是担任君王职务的哥哥的旨意。 极致美公主当即找到齐王哥哥,严厉质问哥哥为什么会吃里扒外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齐王见妹妹如此蛮横无理,当即答复说:“妹妹,你再这么胡闹下去的话,我们齐国的经济都会被你搞垮的。我警告你,从今往后,如果你还想保有公主的名号,还想在我这里享受一个王室成员的待遇的话,那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王宫里面,不得乱窜!你想要走出王宫,必须提前向我说明理由,必须得到我的允许。” 齐王越说越生气。极致美公主也是越听越有气。 只是齐王随后的话语让他的妹妹极致美公主更加难以接受。 “还有,你就别想继续通过结婚离婚的方式聚敛钱财祸害我们齐国其他男人了。你下次还想结婚的话,也必须提前向我报告,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才可以结婚。当然,如果你想获得完全的自由,不想被我给你规定的这些规矩所束缚的话,那么我就剥夺你公主的身份和公主的一切待遇!从今往后,你就是普通老百姓一个。两种选择,何去何从,由你自己选择!” 什么?哥哥,好啊,你居然这样对待我这个做妹妹的。 极致美公主无比生气。 想当初,哥哥你在谋取王位的激烈竞争中其实是不占上风的。关键时刻,是我这个妹妹给予了你有力的支持,才让你逆转乾坤,才让你反败为胜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如今,你抓住我的一个小辫子就如此打压我。你这是恩将仇报。 好吧,既然你如此对待我,那我也就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你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哥哥,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我们走着瞧! 第五十一章 公主可不是软柿子! 极致美公主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豪宅里面。韩国帅哥贝巨星发现公主脸色极其难看,当即猜测公主今天出行不利,在外面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我的女神,伟大的公主殿下,你今天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啦?你有什么烦恼吗?你愿意说给我听吗?或许我可以开导开导你。或许我可以帮助你解除烦恼。” “哈哈哈,哈哈哈。” 极致美公主大笑起来。你,贝巨星,一个韩国过来的软饭男,居然大言不惭地想开导我?想帮助我解除烦恼?真是荒唐可笑。你这个软饭男,你有这个本事吗?你有这个本事的话,现在就不用吃我赏赐给你的软饭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极致美公主真想给他几个耳光,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毕竟韩国软饭男也是为了讨好自己啊。 随后几天,极致美公主的豪宅里面不时地有人出出进进。从前的喧哗吵闹,大声交谈,高谈阔论,通通不见了。现在出现的是低声细语,窃窃私语。任何人稍微思考一下就会猜测到,不久的将来这里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现在正是狂风暴雨爆发的前夕。 贝巨星也猜测到了某些东西。在众人离开后,他主动向极致美公主请战,要求加入其中。极致美公主冷笑着说回复他的要求。 “就你,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能力可以帮助我?你做一个杂耍之类的节目逗我开心还可以。其他的你还干得了啥?啊?” “亲爱的,我的才华当然不及你,但是我比你想象的还是稍微要能干一些。我毕竟是韩国参谋培训班毕业的优秀学员。我研究《孙子兵法》深有体会。” “贝巨星,你研究过《孙子兵法》又怎么样?你指挥过一场战争吗?没有吧。你最多只会纸上谈兵罢了。这样,你暂时还是离开临淄离开齐国为好。你可以暂且回到韩国。等到我这里风平浪静把一切麻烦都解决以后,我再接你回到临淄。” “不,不,公主殿下。我不愿意离开你,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愿意和你共同面对任何艰难险阻。我愿意和你共同承担风险。” 韩国帅哥怎么可能会离开极致美公主呢?如果说韩国帅哥有多么爱极致美公主,那倒未必。至于韩国帅哥说什么愿意和极致美公主共同面对艰难险阻,那也未必。 主要是极致美公主提供给他这个韩国帅哥的软饭实在是太好吃了。他舍不得这碗软饭,所以自然就不想离开公主,不想离开临淄,不想离开齐国。 毕竟,这个软饭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豪华住宅,天天美酒佳肴,国际化大都市临淄城里的各种各样的小众化的娱乐休闲活动,让韩国软饭男乐在其中。 极致美公主安排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到处搜罗购买天价食材。她还请来天下最能干的厨师。她要筹备一场特别宴会。 齐王自从上次和妹妹极致美公主发生争吵以后,他就知道妹妹一定会在心里怪罪自己这个当哥哥的。 其实,小时候,他和这个妹妹关系最好。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年当他和其他兄长进行争取王位的权力较量中,这个妹妹站到了他的阵营,给予了他最难得的支持,最终帮助他顺利夺取了王位。 如果这次妹妹不是触碰了底线,齐王也不想管这件事情。只是,妹妹通过结婚离婚又结婚离婚这样的方式聚敛钱财,已经快要伤害齐国的经济了。齐王不加以制止自然是不行的。 齐王长叹一声,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想法。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随从匆匆进来转交极致美公主给齐王的一封邀请函。 齐王接过邀请函,仔细看起来。原来妹妹极致美邀请他某天去她那里一起品尝稀有美食。 妹妹主动联系哥哥。哥哥自然很感动。看来,妹妹还是很懂事的。好吧,既然妹妹这么懂事,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还计较什么呢。 齐王打算届时参加这场宴会。他随即要求随从把那天原先计划好的工作安排变动一下,要么提前要么推迟。 “是,陛下。” 齐王带领几个随从抵达极致美公主的豪宅门前。公主上前迎接齐王。兄妹俩随即一起走进豪宅里面。气派的宴会大厅里面张灯结彩,布置得富丽堂皇。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一盘盘极其罕见的菜肴被端上桌子。齐王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还是对这些菜肴感到意外。他边吃边称赞起来。 “味道好极了。” 齐王的十几个卫士在旁边的另外一张桌子上面就餐。 极致美公主的豪宅外面,还有几十个齐王的卫士把守着通向豪宅内部的唯一通道。 极致美公主和齐王边吃边聊。公主表示自己以前的许多做法的确欠考虑。 “哥哥,我有些不懂事。你就原谅我吧。” “小妹,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再责备你了。” “谢谢哥哥对我的宽容。谢谢。” 这时候,一个随从走到极致美公主的身边压低声音和极致美公主交谈起来。 “公主殿下,一切准备妥当。请您发话吧。” “那就按照预订计划开始吧。” “是,公主殿下。” 几百个身体强壮的武士打扮成普通的临淄市民,从各自隐藏的地方冒出来,接近布防在极致美公主豪宅外面的齐王卫士们。他们突然发动袭击。齐王的卫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都被缴械。 豪宅里面,几十个武士扑向齐王的那些卫士们。齐王大惊失色。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大胆!放肆!” 齐王的话向来都是被所有人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的。只是今天,齐王的命令完全失灵了。无人在意齐王的指示。 极致美公主的几个贴身卫士上前围住齐王。 “妹妹,你快快命令你的手下停止一切动作,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哥哥,你可知道当年我是压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帮助你。我为了帮助你,几乎得罪了所有其他的哥哥。结果怎么样?我的付出居然换来你今天对我的无情打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妹妹,有话好说。你可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呀。” “哈哈哈,哥哥,你认为妹妹我现在还能保持心情平静吗?哥哥,倒是你此时此刻该保持心情平静了。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己承担。” 极致美公主指示手下将齐王拘禁在自己豪宅的一个房间里面。公主的另外一个哥哥此时此刻也来到了极致美公主的豪宅里面。他即将成为齐国新的君王! 第五十二章 韩国软饭男的结局 “应该这样才行。” “是否可以选择这个时间举办大典?” 王宫议事大厅,极致美公主和即将登基的新君王,以及其他核心幕僚正在紧张地商议一件事情,就是何时举行新君王的就职仪式。 一个幕僚谈到了他的忧虑。 “现在商议什么时间点举行新君王的就职大典当然刻不容缓。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也不得不立刻慎重考虑。那就是,我们到时候还是必须对外发表一个公告,而且必须在公告里面谈到一件事情,就是必须向齐国老百姓解释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发生最高权力的更替?不说清这个问题,我担心齐国老百姓会不服气啊。搞不好,齐国的局势就会陷入长期的动荡不安的状态中。大家不妨都说说看。我们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你说得很对。我们当然必须就此发布一个公告,解释一下事情的原委。” “我看啦,干脆就说他(齐王)突然昏迷不醒,已经无法履行君王的职责。” “对,对,我同意。这样就很自然。毕竟我们齐国不可一日无君王,不可一日无正常地履行职责的君王。” “同意,我也认为必须这样向全体齐国人说明理由。” “是呀,君王的位置不可空缺。我们齐国任何时候都不能没有领头羊。” 极致美公主的豪宅里面,韩国帅哥贝巨星正在客厅里面听取一个仆人的讲述。 “大帅哥,你知道吗?我们公主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我们公主的烦恼已经消失不见了。昏庸无能的忘恩负义的旧君王即将被人们遗忘。我们齐国的新君王即将登基。新君王和我们公主关系最好了。大帅哥,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贝巨星开心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太妙了。简直是美不可言。哈哈哈哈哈哈。” 贝巨星开心地在客厅里居然翻起了跟斗。他翻进厨房,翻进储藏室,翻进卧室里面,随即翻上豪华床上,在奢华无比的天价床垫上面反复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这床垫真舒服。这床垫真舒服。哈哈哈哈哈哈。” 韩国帅哥随即坐在豪华床垫上面,开始想象自己面前有一把琴。他开始弹奏这把并不存在的琴。他的口里同时哼唱起来节奏惊心动魄的命运奏鸣曲。 “滴滴滴哒,滴滴滴哒——” “哈哈哈哈,滴滴滴哒,滴滴滴哒。我的命运真好。这软饭吃起来真是美味可口,真是香。我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滴滴滴哒,滴滴滴哒,滴滴滴哒——” 极致美公主豪宅的某间房子里面传出来悲惨的叫喊声。那是被拘禁的齐王发出的痛苦的声音。 极致美公主站在房间外面,听着哥哥发出的惨叫声,心里感到很开心。 房间里面,齐王不停翻滚着,不停地发出惨叫声。一个男子拿起皮鞭狠狠抽打齐王。 极致美公主很满足地离开。房间里面,那个男人继续鞭打齐王。只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个男人仅仅只是做一个样子罢了。他的每一次抽打其实并没有打在齐王身上。 现在,齐王和那个男人开始低声细语地交谈起来。 “目前怎么样了?那些家伙都出来了吗?” “报告陛下,所有反对您的恶魔通通都出来了。现在是对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了。具体什么时候收网,请陛下定夺!” “事不宜迟。现在就可以对他们展开行动!” “是,陛下。” 齐王手下最精锐的队伍紧急出动,包围了极致美公主的豪宅,包围了王宫议事厅。极致美公主和大批要人被抓获。 当有关人员冲进极致美公主的卧室的时候,韩国软饭男,贝巨星,正在开心地哼唱他自己作词作曲的《软饭歌》。 ——我是一个软饭男,住着老婆前夫买的房,喝着老婆前夫买的罐子熬制的汤,穿着用老婆前夫的钱买的拖鞋和衣裳,在老婆前夫栽种的大树底下乘凉,睡着老婆前夫购置的豪华大床。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吃软饭香香香!吃软饭爽爽爽! “给我把这个韩国软饭男抓起来!” 几个士卒上前打算拘捕韩国软饭男。软饭男当然不愿意束手就擒。他严厉呵斥起来。 “你们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敢动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们的至高无上的公主的最最亲密的最最多才多艺的男朋友。”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那个韩国软饭男嘛!我们抓的就是你!你这个没有骨气的男人,你干啥不好,怎么偏偏就要吃软饭呢?” 齐王的豪华办公室里面,随从们正在汇报事情的进展。一个又一个重要人物被抓获。齐王分别作出指示,命令部下们如何处置这些人。 “对了,还有一个家伙差点忘了。他就是贝巨星,那个韩国软饭男。陛下,请问我们该如何处置他?要不,把他关起来?” 齐王也听说过这个韩国软饭男的一些事情,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而已,知道他不过就是自己妹妹的情人而已。这样的人不过就是一只蚂蚁而已。本君王何必和这样一只蚂蚁计较。 “把他放了,让他回复自由。让他自谋生路吧。” “什么?放了他?这,这不太便宜这个小子了?” “我说放了他。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是,陛下。我们这就释放他!” 贝巨星被释放出来。他茫然失措地行走在国际化大都市临淄的街头。渐渐地,他变成了临淄街头的一个犀利哥。 临淄的孩子们喜欢跟随在他的身后,齐声歌唱他的《软饭歌》。 韩国留学团负责人接到韩王的紧急指示。务必尽快将贝巨星带回韩国。 一个月后,贝巨星回到了韩国。韩王召见了他,当即对他狠狠呵斥起来。 “贝巨星,你小子太让我失望了。你是我们韩国参谋培训班最优秀的学员。我花费重金送你去齐国深造学习军事知识。你居然舍弃本行转行当起了软饭男,吃起了软饭。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陛下,软饭太香太好吃了。我受不了那个诱惑,所以,才吃起了软饭。我悔不当初啊。陛下,请您开恩,让我继续回到韩国军中为您效劳吧。” “贝巨星,假如你犯了其他错误,那么,我可以原谅你,可以让你回到韩国军队里面继续当你的参谋军官。只是,你吃了软饭就不行了。” “想想看,假如我们韩国军队收留你,那么,万一太多太多的韩国军官也仿照你,也都变成了软饭男,那我们韩国军队不就变成了软绵绵软趴趴的军队吗?那我们韩国军队还怎么作战啊。贝巨星,你走吧。我们韩国军中完全容不下你这样的软骨头了。你随便去做点什么吧。你好自为之吧。” 贝巨星四处求职,却处处碰壁。他干啥职业都干不好,最后干脆在韩国街头开启了乞讨生活。他高声唱起自己的代表作《软饭歌》。 于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要他开口唱起《软饭歌》,那么马上就有一个或者几个男子过来赏赐他几个铜钱。 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贝巨星这个软饭男到其他地方去唱这首歌。原来,赏赐他铜钱的男人其实都是软饭男。他们害怕别人通过这首歌识别出自己就是软饭男,所以希望贝巨星远离自己。 第五十三章 我们的目的就是忽悠刁民们主动前往战场送死 楚国冲鸟镇中心有一块空地,或者说广场。现在这里聚集着小镇上的几百个青年男子。他们对战争一知半解。 有些人说战争太可怕了,说自己的朋友在战场上差点成了敌人的俘虏。有些人似乎又很向往战争,感觉在家乡成天无所事事,感觉相当无聊。 当地驻军最高指挥官,楚国第七军军长艾和平将军听说了这个情况,立刻丢下繁忙的工作,离开军部,赶到小镇的广场。他决定和这些小青年进行一番开诚布公的交流。 将军跳上一块高地,决定向这些年轻人发表演讲:“各位,刚才我与你们中间的一个小伙子单独进行了坦诚的推心置腹的交流。他告诉我,从他出生开始算起,迄今为止,他的活动半径从未超过五里。这就意味看他的活动范围从未超过冲鸟镇的管辖区域。” “他的这番表述彻底震撼了我,并且彻底颠覆了我对于当代青年的认识。根据我的了解,还有一些人也和他一样没有出远门的经历。你们这样的表现简直会让无数人笑掉大牙的。” “你们这样只能让人们认为你们好像还生活在穴居时代,还生活在山顶洞人时代,只能让人们误以为你们好像仍然生活在石器时代。” “你们似乎依旧如同古人一样,成天盘踞在自己的山洞周围而不敢越雷池一步。你们似乎仍旧如同古人一样,成天操持着一些石头制作的工具,艰难地捣碎那些具有坚硬外壳的食物,同时小心翼翼地倾听着山洞外面的动静。” “一旦感觉情况异常,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们就马上浑身如同筛子筛糠筛麸子一般地胆战心惊,丧魂失魄地钻入山洞深处躲藏起来。” “各位,我不得不提醒你们,现在不是远古的山顶洞人时代,不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思想僵化发展缓慢的石器时代。现在不是原始社会。” “现在是一日千里、日新月异的青铜时代,是各种新思维、新观点、新事物、新材料、新工艺层出不穷,让人感觉眼花缭乱、让人感觉应接不暇的青铜时代。” “你们无须使用笨重的石斧砍柴。你们不用捧着笨重的石碗就餐。你们没有必要操持笨重而又粗糙的石针缝补衣裳。” “你们现在能够使用更加先进、更加轻便的青铜斧头。你们可以端起更加便携的并且装饰有美丽花纹的青铜碗享用美食。你们能够捏起光滑而且小巧精致的青铜针缝补衣服。” “你们现在无须再龟缩在山洞里面。你们应该走出洞穴。你们今天可以昂首挺胸、气势轩昂地大踏步地行走在广阔的大地上面。” “我知道你们所以出现如此不可思议的反常状况,是与你们的父母有密切的关系的。一切责任应该由你们的父母承担。” “你们的父母总是疑神疑鬼,总是想象力过于丰富,总是认为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并且把这样的一种多少有些歇斯底里的观点强行灌输给你们,导致你们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恐惧。” “当然,其实你们本来不缺乏冒险精神,只是你们的冒险精神刚刚萌芽、刚刚表现出来,就被你们的父母给扼杀了。这样,你们就没有胆量外出,更加没有胆量远足。” “你们只是成天生活在家人为你们营造的安乐窝里面,成为了标准的宅男。你们中间的某些人长期当宅男,长期过这样一种自由散漫的生活,像话吗?” “当然,真正这样作为的年轻人毕竟还是少数。” “你们中间的多数人还是不屑于当宅男的。只是还存在一个错误的观点,即许多青年偏听偏信某些谣言,于是就错误地认为战争可怕,于是就错误地以为战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他们于是远离战场远离战争。各位,今天本人必须毫不客气地、不留情面地、严厉地驳斥这种极其错误、极端荒谬的观点。” “战争绝对不可怕。战争不过就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户外活动。战场就是大家进行户外活动的时候所使用的一种较为独特的场地。” “战场是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战争绝对不是劫数,而是大家能够获得发展的机遇,是大家应该珍惜的机会。大家千万千万不要错失如此难得的机遇。” “对于你们这些草根类型的人物来说,你们实现人生梦想的唯一舞台就是战场。普通的职场对于来自草根阶层的新人极其不利,很不友好。战场上面就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讲究了。战争打破了许许多多的条条框框,破除了众多的陈规陋习。” “战争英雄从来不问出身。你即便是一个身份最为卑微的奴隶,但是你只要勇敢地奔赴战场,勇敢地战斗,只要奋勇杀敌,那么你就一定能够获得成功。” “战场是人们能够展现自己的才能的绝佳场所。战场是冒险家的乐园,是勇士的游乐场,是精英荟萃的地方,是平凡的人物脱胎换骨、改变自己命运的风水宝地。” “你希望飞黄腾达吗?你希望通过努力立马就能够看到成效、真正体验一蹴而就、立竿见影的效果吗?你希望自己也能够成为被别人羡慕、被别人仰视、被别人敬重的对象吗?” “如果你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你还犹豫什么?那你还磨蹭什么?你赶紧行动吧。你抓紧时间进入兵营成为士卒吧,准备走进战场参加战争吧。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遥想当年,我艾和平也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二代,也不过是一个标准正宗的被大多数人蔑视的奴隶。我这个奴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抓住了战争提供的难得的机遇,经过二十几年的拼搏,终于拥有了如今成功的人生。” “各位,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唯有战争才能让你们拥有没有遗憾的人生。让我们随时准备投入战斗,随时准备消灭敌人,随时准备享受功成名就的快乐吧。” 艾和平将军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动情地讲述着奔赴战场参与战争的种种好处。冲鸟镇的年轻人一个个立刻热血沸腾起来。 他们绝大多数人纷纷表示,要告别宅男的生活,纷纷表示要前往战场奋斗一回,冒险一回。 有人甚至非常自信,认为自己具有成为将军的潜力,认为自己日后成为将军的几率几近百分之百,认为将来的战争如果缺少了自己的参与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总之,不少人认为自己是战国时代的宠儿,是决定未来战争成败的关键人物,是左右人类发展与进步的关键先生。还有人认为自己是人类的救世主。 “各位,我肩负重任。我要挽救人类。我如果不出场,那么人类必然灭亡。” “这么说吧,我也是未来的旷世奇才。我七娃子是尧舜再世。这个世界上要是少了我七娃子,那绝对是要乱套的。” 在众人的欢呼叫好的声音中,艾和平将军为自己的这场演讲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将军挥手告别众人。马屁精陪同将军向第七军司令部前进。 无数的小伙子们却突然追赶过来,并且将将军团团包围起来,希望能够与将军继续零距离地相处一段时间。 将军今天还是首度发现,自己在第七军外面竟然也拥有数量庞大的粉丝。这自然让将军感慨万千。将军在马屁精的保护下好不容易才冲出了粉丝们的包围圈,返回了第七军。 “哎呀,这些粉丝简直太疯狂了,不过我喜欢这样被粉丝包围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 “将军,我还是平生头一回见识粉丝的狂热。” f“豆满堂,你可要好好努力啊。只要你愿意努力,说不定将来某一天,你也可以捞一个将军的职位干干。到时候你就知道幸福的烦恼是一个什么滋味了。” 将军感觉嗓子有些干涩难受。马屁精急忙将一杯茶水奉送给将军。 “将军,您刚才花费了巨大的力气进行演讲,于是导致声带受到损伤。只是卑职认为,将军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耐心地启发那些老百姓。” “所有拒绝从军拒绝前往战场的男子全都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 “以前宅男们总是说自己要唱歌、要跳舞、要娱乐、要玩耍、要谈恋爱、要成家立业、要建造私家宅院,因而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参加战争,于是拒绝从军,于是导致我们楚国军队无法满员。” “豆满堂,你考虑问题未免过于简单化了。我们必须尽量减少强制性手段的使用次数。” “任何情形下,强制性手段的使用频率都不宜超过一定的限度,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比如有些人喜欢一味地采用非打即骂的方式,采用各种高压和强制手段管教孩子,就非常容易导致孩子叛逆性格的形成。” “楚军的情形也完全类似。我们如果总是借助于各种强制措施来逼迫宅男前往战场送死的话,那么宅男他们就会怀疑我们如此作为的动机。” “他们就会认为战争是危险的,就会认为战场是凶险的地方。当然我私下承认战争很丑陋,并且战场也的确是一个万分险恶万分丑陋的场所,只是我们能够讲述实情吗?” “我们讲述实话只能吓倒那些宅男们,只能让那些宅男们望而却步,只能让那些宅男们越发地拒绝上战场送死。这样一来,战国时代还怎么维持?大分裂时代岂不是要结束了?我们这些以打仗为职业的人岂不是要下岗失业了?对不对?” “于是,所以,我们肯定不能够透露实情,肯定不能揭示战争的真相。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于是可以对战场进行一番包装,对战争进行一番美化,多花费一点口舌进行说服,以便吸引那些不明真相的宅男自愿奔赴战场送死。” “记住,不管是从事任何事情,一个人如果自发自愿地行动的话,他必然会表现得特别积极、特别主动、而且会高效地推进事情的进展。” “反之,当一个人被迫执行一项任务的时候,他自然会呈现一副消极被动、得过且过、应付差事、敷衍塞责的状态,而且毫无疑问会导致效率低下、导致事情进展缓慢。” “有鉴于此,我们必须始终不渝地坚持开导启发刁民的做法。我们务必耐心耐心再耐心,务必开导开导再开导,启发启发再启发。” “我们务必达到这样一种效果,就是刁民们在我们的开导启发下,最后能够心甘情愿地主动奔赴战场送死。” “我最近一直强调,我们第七军必须破格提拔那些口才上佳的人,让他们担任更高的职务,就是这个目的。油嘴滑舌信口开河的人就是应该得到提拔受到重用。” “今后凡是口才有欠缺的闷葫芦一样的张口结舌、前言不搭后语、开口就结结巴巴之类的人全都不能够获得提拔。” “只有油嘴滑舌的人,才能成功地忽悠那些年轻人前往战场送死。我们第七军最最需要能够把稻草说成金条的人。” 第五十四章 臭烘烘的东西变成了香饽饽 这里有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请教大家。 假如你现在来到了我们楚国北部山区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你突然感到内急或者内迫,于是急切地希望寻找一个厕所方便一下。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厕所就在你的眼前,而你可以自由地进入这个厕所解决内急、内迫的问题。 另外一个厕所在远处的高高的山顶上面,而你不光需要气喘吁吁地攀登上去,并且你还必须首先掏钱购买一张价格不菲的门票,然后将门票交给有关人员查验,才能获得登山的资格。 你如此这般才能最后抵达山顶的厕所,解决内急内迫问题。试问,你打算选择哪一个厕所方便一下?你肯定立马回答说,自己会就近解决内急问题。毕竟上山买门票上厕所,花钱不说,还可能因为时间来不及而导致一件让人崩溃的事情发生。 不过,我们楚国的老百姓的回答却与你大相径庭,截然不同。他们会主动花钱购买门票,然后登山解决自己的内急内迫问题,即便上山途中发生某件让人崩溃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原因何在?原来,远处的山顶上面的那个收取门票的厕所非同凡响,自有它的玄妙的地方和魅力所在。 首先,这个厕所历史悠久,据说已经历经将近一千年的风风雨雨。 当然,你家的老祖宗如果恰好在一千年以前也建造了一个厕所,并且这个厕所也被一千年以后的你继承,荣幸地完好无损地继承下来的话,那就太好了。 那么你也拥有了一个古建筑,只是恐怕没有人愿意花钱购买门票,进入你家的这座古老的厕所方便。 诸位,原来,这个厕所不光历史悠久,而且建造得非常巧妙。首先,这座厕所其实是古代的石匠们的杰作,是他们在一块突出的完整的巨大的岩石上面一点点开凿出来的。 从围墙到蹲位,到排泄物收集池,到储水槽,等等厕所的一切,都是在一块完整的石头上雕刻出来的。 f其次,厕所内部围墙上面还保存着许多精美的壁画。这些壁画堪称旷世杰作无价之宝,全都是历代的美术大师们的作品。 这些作品全都是大师们在紧张繁忙的出恭期间,废寝忘食,抽出时间,一点点精心勾勒、进行雕琢、精心打磨完成的艺术珍品,而绝非是蹩脚的不入流的美术爱好者们的信手涂鸦。 另外,这座厕所的围墙也颇具特色。这堵围墙可以阻挡厕所外面的人员的视线,但是却不会阻碍正在如厕的你的视线。 你蹲守在厕所里面解决内急问题,近观美轮美奂的千年壁画的同时,还可以放眼远望欣赏山下的优美的山水田园风光,或者抬头仰视上方的变幻莫测的云朵,仰视湛蓝得如同水洗过后的天空。 另外,你如果视力够好的话,你还可以看见远方齐国人修建的雄伟的穆陵关长城。 每年冬去春来时节,你如果来这个厕所方便的话,还可以欣赏穆陵关停雪的神奇美景。 就是你可以看见穆陵关长城横贯东西。穆陵关长城以南的楚国山间水流潺潺、绿草如茵、百花齐放、鸟声阵阵。穆陵关长城以北的齐国边境地区依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长城内外,景色截然不同。春天和冬天就被穆陵关长城神奇地分开了! 这是什么厕所?这样的一座厕所简直就是堂堂的五星级厕所啊,对不对?这也就难怪人们会主动花钱买门票,而且劳神费力地上山进入其中解决内急问题了。 目前是战国时代经济最不景气的时期。现在的游客们迫于收入锐减,一个个都变得精明过人小气惊人。游客们在自己的荷包日渐菱缩的情况下还愿意主动掏钱上厕所,自然有他们的理由。 他们花钱使用这样的五星级厕所,等于是享受有品位的生活。难怪他们一个个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直奔这座厕所。他们这样破费是物有所值是超值享受嘛,对不对? 诸位,这样的一座厕所就位于我们楚国与北方邻国齐国交界的大山深处,非常靠近穆陵关长城。 现在,这个厕所成为了我们楚国与人家齐国关系恶化的一个诱因。 遥想当年两国划分边界的时候,两国的相关部门全都没有把这样一个野外的公共厕所当作一回事。 不就是一座臭气熏天的茅坑吗?谁也不会稀罕一座灰不溜秋的蜘蛛网重叠的发臭的茅坑。 e两个诸侯国的勘界人员一致认可的边境地图上面的这样一块区域,竟然没有被划入任何一国的疆界里面。 这样一块区域竟然成为了一个两不管的真空地带。这自然为后来的边界纠纷做好了铺垫,埋下了伏笔,或者说预留了隐患。 后来有一年春天,一群楚国考古学家相约走出象牙宝塔,结伴闲逛在首都荆州的街头巷尾。 他们随后出了荆州城,到长江边的学堂洲踏青的时候,非常偶然地遇到几个从北方回来的市民。这些市民当时正在谈论这座奇怪的厕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历史学家们立刻如获至宝,随即离开学堂洲,返回荆州城内,一起携带考古专用工具,风尘仆仆地北上,爬山涉水来到这里。 知识渊博的学者们经过实地考察,最终认定这个厕所竟然果真如同他们预先猜测的那样,是一座不可多得的、尽显古人天马行空一般想象力的古建筑,而且经历了漫长的一千个春秋。 我们楚国官府如获至宝,当即规定这座厕所为一级文物,并且正儿八经地向全天下公告。 游客们闻讯峰拥而至,并且主动清除厕所里面的尘土污垢垃圾,还冒着极大风险,小心地清除了一个硕大的并且仍然在继续生长壮大的野蜂的蜂巢,最后还原了这座厕所的本来的容颜。 有一位食品专家甚至从茅坑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古人的一点粪便化石携带回去,打算研究古人当时食用的食物,以便复活古人的菜谱。 这位专家希望能够推出散发着浓郁的古典风味的宴席,以便今天的人们能够有口福享受古色古香的美食。 我们楚国旅游管理部门的负责人也过来了,亲自上山视察这座厕所,并且亲自向这座厕所里面喷洒气味芬芳的香水,以及各种空气清新剂,以涤荡古人如厕遗留下来的不到亿万分之一摩尔浓度的些微臭气。 不久,更多的游客也过来了。游客众多而秩序却没有人维持。现场经常出现拥挤加塞不排队的失控的状况。当地官员立刻安排人员过来维持秩序。 楚国边境地区的老百姓窥见了隐藏其中的巨大商机。他们个个要么成为了导游,要么开设宾馆饭店民宿。 总之,我们楚国的边民个个堪称商界奇才,转眼之间,就把以这座厕所为核心资源为核心卖点的旅游产业开展得红红火火。 这样一个成天散发着臭味的名声远扬的厕所,立刻成为了齐楚两个超级大国竞相争夺的香馍馍。 在这样一场互不相让的争夺中,我们楚国一直占据了上风。原因很简单。齐国那边与这座历史悠久的厕所相邻的尽是深沟陡坎和悬崖峭壁。 齐国人希望修筑一条旅游公路方便游客上山的愿望一再落空。 我们楚国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我们楚国与这座厕所邻接的恰好是一面坡度不大的平缓的山坡。 我们楚国的交通部门很快就行动起来,整改原来的一条崎岖不平的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道,把它改扩建成为一条宽阔气派的六车道的高速公路。 马车、牛车、驴车,乃至人力三轮车、独轮车、轿子,均可以便捷地进入这条旅游公路,上山直奔这座厕所。 我们楚国边境地区的宾馆饭店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拔地而起,密密麻麻地现身出来。 还有数不清的老百姓将自己的住宅装修一下、改造一番,然后向官府提交书面报告,申请官府批准他们进行接待游客的民宿经营业务。 最终我们楚国收获满满,将这样一座古老的厕所成功地打造成为了举世闻名的顶级的风景名胜。我们楚国边民的失业率降低到零。 游客们也乐得大把花钱消费。我们楚国北部边境的旅游产业兴旺无比。 北方的齐国人只有闷闷不乐的苦恼。偶尔断断续续、稀稀拉拉出现的几个游客从齐国那边上山游览厕所,只能给予齐国边民们些许安慰。 齐国边民的旅游生意一直不温不火。齐国人无可奈何地惨淡经营着。吃不饱饿不死就是这些齐国佬经营旅游业的真实写照。 今年,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齐国人花费巨资悄悄进行一系列的公关活动,竟然向世界有关权威机构提出申请,希望将这座厕所批准为世界文化遗产。 这座厕所经过了该权威机构的众多评委的苛刻的审查,最终进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并且是以齐国的厕所的名义进入该名录的。 齐国交通大臣当即指挥下属们日夜加班加点,在极其短暂的时间以内修建了一条公路,一条比我们楚国的公路标准更高配套设施更加完善的旅游公路。 该旅游公路从泰山出发,经过穆陵关长城,直达该五星级厕所,成功地串联了三处着名的旅游景区。 齐国军队随即以保护本国所拥有的世界文化遗产的名义,堂而皇之地占领了这座闻名天下的星级厕所。 更多的游客过来了。他们不再通过我们楚国的关卡参观厕所,而是从齐国人那里购买门票上山。门票收入大量地流入齐国人的口袋里面。 游客们参观完五星级厕所,然后顺便去游览穆陵关长城,再前往泰山登玉皇顶观赏日出。 齐国人由此赚得是盆满钵满、萝满篓满、碟满碗满、桶满缸满、江满湖满。齐国的税务机关成功地征收了巨额的税款。齐国的财政大臣眉开眼笑。 我们楚国人当然不答应。在伟大的楚王的指示下,我们楚国军队很快就越过缓冲区,进入这样一片热点地区。 这不,两国就围绕着这座厕所爆发了战争。我们楚国并且同时向世界相关权威机构发出交涉公函,要求该机构取消先前的决定,将这座星级厕所从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里面予以剔除。 我们楚国还要求该机构收回先前授予北方诸侯国的相关证书,否则我们楚国将退出该机构,将不再向该机构每年缴纳巨额会费,并且不承认该机构已经作出的和未来即将作出的一切决定。 战争迅速蔓延开来。两个相邻的诸侯大国有越来越多的人被迫卷入这场厕所保卫战。位于洛阳的各种组织纷纷出面斡旋,呼吁交战双方放弃以武力解决争端的做法,转而以谈判的方式推动事件的和平解决。 不过,处于漩祸中心的交战双方并不理会任何第三方的好心调停,反而越发起劲地拼杀起来。 楚国军队的攻势起初占据了上风,不过随后,大量齐国军队从穆陵关长城一带包抄过来,开始大举反攻,逼迫楚军节节败退。 楚王看见大势不妙,立刻指示艾和平将军带领第七军前往前线增援。 第七军急行军,很快赶到与齐国接壤的边境地区。将军随即召集全体高级下属开会,向大家介绍了即将参加的这场战争的伟大意义。这下子可不得了。 会场顿时炸锅了。许多人听说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厕所就这样大动干戈,认为这简直就是浪费年轻人的宝贵生命。 他们请求将军向楚王提出建议,就是不要用战争的手段来解决一个厕所引发的纠纷。他们说这个厕所纠纷问题完全可以用和齐国人谈判的方式加以解决。 艾和平将军看见自己部下里面大多数人反对这场战争,当即暂停了战前动员会议。他向马屁精递了一个眼色,然后独自走出临时会议室。将军出门一直朝前走,不久来到了一棵大树下面。马屁精豆满堂一路小跑跟随过来。 将军忽然做了一个乌鸦蹲的动作,然后双脚落地双臂抬起。 将军随即蹲在地上。 “豆满堂,过来,踩踏在我的肩膀上面。” “将军,卑职怎么敢踩踏在将军的肩膀上面?” “这是命令!” 马屁精只好执行命令。将军随即慢慢站立起来。马屁精双手扶住树干渐渐升高。 “你扯一根带叶子的树枝下来。” 马屁精于是小心地折断一根小树枝。将军随即拿着这根树枝回到了临时会议室。将军让下属们依次传递这根树枝。 “这是什么叶子?” “简直是白痴。你怎么连桑树叶子也不知道。” “将军为什么让我们看桑树叶子?” “将军不会是让我们今后去采集桑叶养蚕吧。” “你的想象力倒是蛮丰富的。只是我们日常训练都够呛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采集桑叶养蚕?哪里还有闲暇的时光照料蚕宝宝?” 桑叶经过一番传递,最后又回到了艾和平将军的手中。将军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桑树枝叶。 “各位,这就是桑树叶子。你们知道吗?很多年以前,我们楚国的钟离城和东边的吴国的卑梁城交界的地方有一棵大桑树。” “我们钟离城的一个女孩子到这个大桑树跟前采摘桑叶。吴国卑梁城也有一个女孩子来到同一棵桑树跟前采摘桑叶。” “两个女孩子就为了几片桑叶开始发生口角,继而发生打斗。双方父母随即加入打斗行列,接着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进来。随后吴国军队介入此事。再往后,我们楚国军队肯定不能示弱,也加入进来。” “仅仅只是为了几片桑叶,我们楚国和吴国就爆发了一场恶战。为什么?因为我们楚国不能被别人无端欺负嘛,对不对?” “现在,这样一个珍贵的稀有的厕所比起几片桑叶自然更加有分量。我们楚国首先发现了这个厕所。齐国人不讲道理,蛮横无理地从我们手中抢走了厕所。” “桑叶微小,可是我们楚国人的面子更加重要。厕所虽然臭气哄哄,可是我们如果忍气吞声,那么将来谁都可以欺负我们楚国了。所以,我们必须参加这场战争。” 楚国第七军高级指挥官们当即明白了厕所的重大意义。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第二天早上,楚国第七军全体成员当即就勇敢地冲上前去,和齐国军队打得难解难分。 艾和平将军果然不负众望,上来就一举扭转了不利局势,双方重新开始了一场拉锯战。今天你占领了厕所,明天我又重新夺回了茅坑。 这个厕所级别的世界文化遗产,不,应该是这个世界文化遗产级别的臭烘烘的厕所,如同一个巨大的香馍馍一样,被两个饥饿的人争抢着几度易手。双方都想一口吞下它。 这天,艾和平将军率领马屁精等一些部下又再度抢占了茅坑。齐国军队向山上反扑过来。马屁精看见势头不妙,立刻催促将军暂时放弃阵地。将军严词拒绝了马屁精的建议。 将军继续依托茅坑,调集人马,指挥第七军抵挡北方敌人的反攻。 一群敌人如同蝗虫一般,冲破层层防线逼近了茅坑。楚国士卒一个个倒下。敌人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艾和平将军。他们欣喜若狂。 毕竟,如果他们能够在茅坑里面抓住艾和平这样一位楚国的着名将领的话,他们肯定能够获得齐王的丰厚奖赏。 敌人奋勇争先,将茅坑团团包围起来。此时此刻,茅坑里面的楚国军人只剩下艾和平将军和他的心腹部下马屁精豆满堂。 艾和平将军当然不愿意俯首就擒。他突然一把抓住马屁精豆满堂的胳博,随即抱住马屁精的身体,奋力跳进粪坑里面。马屁精正要询问一句,不料将军大喝一声。“住口!别做声!” 两人随即下潜进入粪坑的粪便深处。大约一个时辰以后,艾和平将军和马屁精豆满堂借助重力从山下的一个污水出口那里自动滚落出来。 两人浑身臭气熏天。马屁精豆满堂很快看见了自己楚国的一股人马。他此时就如同落难者看见了大救星一样,当即和将军一起向自己的队伍狂奔过去。 第五十五章 将军发表关于人类生命力的最新潮的理论 艾和平将军狼狈不堪地逃回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间,简简单单地洗漱了一下,大体上去除了身体上面的臭味,稍作休息,简单地吃了一点干粮,喝了几口凉开水,就再度指挥作战。 第七军的士兵们一个个如同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向山坡上面发起了攻击。 眼下,我们的艾和平将军正在当仁不让地担当着编织地毯的重任。不过,他这个地毯编织工艺师可不得了。他编织的地毯可不是羊毛地毯,也不是兔毛地毯,而是人肉地毯。 这块人肉地毯以极快的速度漫山遍野地延伸着。艾和平将军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编织人肉地毯的能手。 其实在当今的战国时代,任何一个将军也都可以称得上是编织人肉地毯的高手,不过其他将军在编织人肉地毯方面显然没有艾和平将军厉害。 这不,齐楚两国的这片交界地区,很快就被艾和平将军亲手编织的人肉地毯完全无缝地覆盖起来。艾和平将军看准时机,跳跃到这块人肉地毯上面,下达冲锋的命令。 马屁精豆满堂立刻下令擂响战鼓。 楚国军队幸存下来的勇士们马上兴奋起来,一个个踏着人肉地毯向山顶再度发起攻击。 齐国人从来没有见识这样的亡命之徒,只好丢盔弃甲,仓皇逃遁。 齐国的士兵们养尊处优,根本不愿意为一座臭气熏天的厕所丢失自己的宝贵生命一一他们才不管这座厕所是不是什么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楚军,或者说艾和平将军,终于重新夺回厕所。 此时此刻,厕所里面和周围到处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当然山下还有不少士卒的尸体。 第七军的一个高级指挥官昂头挺胸,站立在厕所内部的一堆尸体上面,向自己的将军汇报战况。 “报告将军,敌人溃不成军、丢盔弃甲、仓皇逃窜,已经向穆陵关长城以北地带撤退。敌人已经认输。我们没有辜负楚王的重托,已经取得厕所保卫战的胜利。” “这场战争绝非仅仅只是为了一座臭气熏天的厕所,而是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我们通过这场战争,一方面扞卫了我们伟大的楚国的尊严,其次成功地保护了我们的世界文化遗产。” “我现在还活着。我的袍泽兄弟王小二还活着。我的许许多多的袍泽兄弟都还活着。这样一来,我们就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了将军您的原创性理论的无比正确性,即人类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因而战争绝对不会导致人类灭绝。” “我非常非常感谢老天爷,让我们第七军的全体成员拥有了将军您这样的卓越的睿智的指挥官。我同时还非常非常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赐予了我们人类无比强大的生命力。” “现在,我们楚国第七军的全体成员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再度验证了人类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战争绝对不会导致人类灭绝的理论的前瞻性和先进性。将军,我的报告完毕。” “干得不错,我很满意你的报告,小伙子。” 艾和平将军满意地点点头,称赞这个部下。 不过,各位可能会感到困惑,为什么楚国第七军的这个高级指挥官会向艾和平将军作出这样的一个报告呢? 原来,自从上次,我们的艾和平将军与我们楚国的一群知识渊博的历史学家在冲鸟镇进行了一场辩论大赛之后,关于战争是否会导致人类灭绝的问题就一直被第七军的每个成员所关注。 艾和平将军当时就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求自己的部下们在每一次战争结束后,都必须向他报告人类是否已经灭绝了,报告战争是否会导致人类灭绝。 现在,楚国军队夺回厕所,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这场战争结束以后,大地上还是有许多人类的个体在世间晃悠闲逛。 这场战争结束后,大街小巷还是有人类个体扯皮吵架。还是有人类个体上山观赏日出朝霞,下水摸鱼抓虾,就充分说明了人类并没有如同恐龙一样灭绝嘛。 所以,艾和平将军提出的人类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战争不会导致人类灭绝的理论就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厕所保卫战获得了胜利。喜讯迅速传递到了楚国首都荆州。楚王获悉这个大好的消息,自然无此高兴。 不久,艾和平将军以书面形式向楚王汇报了这场厕所保卫战的完整过程。将军同时在汇报的结尾部分列举了第七军的许多勇士的英雄行为,恳求楚王奖赏这些勇士。 楚王立刻颁布命令奖赏了这些勇士,完全满足了第七军最高指挥官的请求。 第七军参加这场战争,阵亡人员高达数万人。将军请求楚王尽可能快地征召楚国的一些宅男加入第七军,以便补充第七军的兵员,以便让第七军满员。楚王也答应了将军的这个请求。 厕所战役结束半个月以后的一天中午,仍然驻守在厕所周边地区的第七军的全体官兵忽然接到上司艾和平将军的一道命令。数万官兵齐刷刷地列队在边境地区,迎接一位尊贵的人物的到来。 这是第七军历史上首次以如此隆重的仪式迎接贵宾的到来。有人可能会猜测这位贵宾应该是尊贵的楚王吧。 不过,并非如此。这位贵宾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身穿布衣的乡下人,更加准确地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乡下老人。 这个貌不惊人的乡下老人刚刚现身,就受到了第七军全体官兵的最真诚的欢迎。为什么会如此?原来,这位老人不简单。他的儿子就是我们第七军取得这场厕所保卫战胜利的功臣。 他的儿子为了保卫这座五星级厕所献出了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楚王已经签署命令,授予他的儿子为楚国第一勇士。 艾和平将军亲自陪同勇士的父亲,来到勇士曾经战斗的地方。 将军详细地向这位父亲介绍勇士生前的丰功伟绩。这位父亲最后来到了战场的中心即厕所里面。 艾和平将军介绍着勇士在这里奋勇战斗的情形。老人忽然开口询问将军,自己的儿子当初保卫的这个设施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将军神情凝重地回答说,他的儿子保卫的是最为珍贵的世界文化遗产。 老人似乎有些不明白,于是继续询问世界文化遗产究竟是什么东西。 将军接着答复:“具体地说,您的儿子保卫的这个东西就是一个厕所。当然,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厕所。” “这个厕所历史悠久,已经成为了一个文物,因而受到天下老百姓的喜爱。您的儿子保卫了这个厕所,就是保卫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 老人忽然说自己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将军当即表示自己将尽量满足老人的一切合情合理的要求,前提是,只要自己有能力有条件可以满足老人的要求。 将军随即询问老人究竟有什么要求。 “将军,我的儿子阵亡在这里。我希望今天晚上在这里停留一下,直到明天早晨。” 将军完全没有料到,勇士的父亲仅仅只是提出了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的要求。 “这个嘛,没有问题。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满足您的这个愿望。” “我将安排一些部下在这里陪同您一起度过整个漫长的夜晚。晚上您要是有任何需求,就尽管告诉我的这些部下。他们一定会尽可能满足您的要求。” 将军当即安排一些部下搬运了被子床单床垫枕头过来。几名士兵还搭建了一个帐篷,以便让老人能够舒服地休息。感觉一切妥当以后,将军询问老人还有什么吩咐。老人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将军,我希望您能够让我独自一人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如果身边一直有人的话,我将无法入睡。” 将军想想老人的话语的确有道理,当即带领自己的所有部下都一起离开了老人的身边。 夜幕降临。当天晚上气候十分反常。天上一直雷声轰鸣不断。奇怪的是整个晚上只打雷却没有下雨。 士兵们几次打算上山看望勇士的父亲,不过由于害怕影响老人的休息而只好作罢。 第二天早晨,艾和平将军早早起床,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就匆匆上山探望勇士的父亲。 艾和平将军进入厕所就发现大事不好。一座昨天还好端端的厕所,现在已经变化得面目全非、满目苍夷了。 那些精美的壁画遭到了彻底的破坏。环绕厕所的低矮围墙也露出了许多缺口。这些豁口让厕所的私密性荡然无存。 勇士的父亲手握着几件用于捣毁厕所的工具,疲惫不堪地倒卧在厕所里面酣然入睡。 将军正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勇士的父亲起床了。将军不得不质问老人为什么捣毁世界文化遗产。老人于是向将军告诉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老人其实已经在动身前来战场以前,就得知了儿子是为保卫一座厕所丧命的消息。 老人本来打算只是来到前线,领取儿子的一些遗物就返回家乡,不过乡亲们冷淡的态度改变了老人的想法。 乡亲们为什么会态度冷淡?原来,勇士为了楚国捐躯的消息传递到了勇士的家乡以后,这些乡亲们的儿子们一个个热血沸腾,也嚷嚷着要求上前线,也要求保卫这座臭气哄哄的美名远扬的厕所,以便获取功名。 众人自然为他们的儿子的狂热冲动而感到无比忧虑。他们害怕他们的儿子步勇士的后尘。 他们宁愿自己的儿子们没有出息,也不愿意让他们的儿子们为了一个厕所丢掉性命去收获楚王的什么重奖。 他们于是认为是勇士作出了一个恶劣的示范。勇士的父亲自然就成为了乡亲们怪罪的对象。 勇士的父亲受到了周遭的乡亲们的敌视。可怜的老人当即改变了主意,决定在抵达前线以后要设法捣毁这座厕所,以便消除乡亲们的敌意。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 “将军,我知道自己毁坏了一件宝贝。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无论受到什么处罚,我都毫无怨言。我甚至做好了在这里一直陪伴我的可怜的儿子的准备。” 将军感到焦头烂额,当即和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商量对策。 有一个部下建议将军,不妨把勇士的父亲交由楚王发落,毕竟是楚王亲自签署命令,授予老人的儿子楚国第一勇士的称号。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唯有楚王才能决定这个父亲的命运。 艾和平将军思索良久,最后拿定了主意。他决定让老人返回家乡。部下们纷纷表示反对。艾和平将军坚持己见。勇士的父亲于是毫发无损地离开了前线。 将军当即安排马屁精豆满堂前往首都荆州,邀请一个重要的人物来到前线。这位重要人物是一个老板。他叱咤生意场多年,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未曾遭受什么挫折。 将军带领老板实地察看厕所。将军最后询问老板,是否能够修复这座古建筑,而且不让游客们看出异样和破绽。 老板当即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向将军作出保证。 “将军,您大可不必担心。我的作坊实力雄厚。我们拥有专业化的zao假团队,能够向客户提供一条龙的卓越的zao假服务。” “我保证我们提供的每一件赝pin全都能够以假乱真。我们还能够提供完善的售后服务,在赝pin即将破损即将露出破绽的前夕,及时地进行修复补救,从而让赝pin继续迷惑众人的眼睛。” “我们绝对能够及时修复这个厕所,让它能够尽快向游人开放。我向来坚持一个观点一一我只要拥有人才资金和时间这三种要素,那么我能够完成任何艰难的任务。” “现在,我们作坊已经拥有了充足的优秀的人才队伍。将军您只要给予我时间和资金,我保证完成您吩咐的这项艰巨的任务。” “好,那么我马上向你支付一笔预付款。你赶紧组织专家们开始实施这项zao假工程。工程完工以后,我就向你支付剩余的工程款。” “是,将军。我保证完成任务。” 果不其然,厕所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一个人造的文物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尽管将军煞费苦心地安排重兵封锁文物修复现场,以便糊弄公众,不过最后还是走漏了风声。边境地区的楚国老百姓,还有那些开宾馆饭店的老板们全都议论纷纷。 将军不得不召集那些星级宾馆的老板们开会。将军苦口婆心地对老板们进行开导。 “你们这些人太没有头脑了。人家老百姓议论一下情有可原,无可厚非,而且我也能够理解,毕竟老百姓没有头脑没有见识。你们这些精英分子跟随老百姓起哄就令人费解了。” “你们如此作为只能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们一个个投资兴办企业,打算开发本地的旅游资源。” “现在你们向外界披露真相,说世界文化遗产已经毁于战火,说厕所是仿造的。这样对于你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人家游客们得知真相就肯定不会过来了。景区将人气不再,人气不足。客源将会大幅度流失。你们的宾馆客房入住率将会大幅下滑。你们的收入会陡降。” “你们的巨额投资即将全都打水漂化为乌有。你们如果乐意品尝这样的苦果,那么你们就继续向外界披露真相吧。” 老板们方才明白自己正在干一件蠢事。他们当即感到非常后悔。 一个老板随即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将军,我们马上管住我们的大嘴臭嘴。我们保证不再传播类似的小道消息。只是老百姓人数众多。他们如果继续议论这件事情的话,我们也没有法子堵住他们的嘴巴。” 将军不得不继续开导商人们:“这需要你们下功夫。你们应该深入民间。你们应该耐心地启发大家。” “你们和老百姓是利益共同体。你们应该告诉老百姓一个道理,即一旦游客们知道真相,就会导致这个厕所失去从前的耀眼的光环。游客们肯定不会再来了。游客们不再过来了,本地的旅游产业自然无从谈起。” “这样老百姓就失去了金饭碗,就只能再度捧起泥饭碗,再度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在田野里面辛苦地劳作了。” “你们就这样教育老百姓。老百姓注重绳头小利。他们只要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就不会继续披露真相,不,应该是,就不会继续散布谣言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下来。游客们继续蜂拥而至。世界文化遗产,即这座臭名远扬的厕所,重新向世人展现它的无穷魅力。厕所里面依然成天游人如织。 第五十六章 爱情的神秘力量 曾都,曾国中央音乐学院校园里面,齐国王子望海和他的妹妹思源并肩行走在一条林荫道上面。 这时,曾国小王子兴文兴冲冲地过来了。他问候着望海和思源。三个人刚刚交谈了片刻,望海就知趣地借口自己还有其他事情离开了,以便给妹妹和未来的妹夫提供单独相处的机会。 望海独自一人行走在操场边的一条道路上面。他忽然看见了远处站立着一个女生。 奇怪,这个女生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望海。望海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向这名女生走过去。 望海开始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对方吸引,不过随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他加快步伐赶到了这名女生的面前。 望海注视着眼前的女生,首先与对方互致问候,随后说:“我一直以为我们今生今世恐怕是无缘重逢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够在这里再相逢。我简直太高兴了。” 女生困惑地微笑起来:“对不起,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今天的相遇是重逢。我以前似乎从未看见过先生。” “我们先前当然曾经见过面。我们当时见面的地点就在洛阳。” 望海的提示让女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显然,洛阳这样一个关键词起了作用,一下子就激活了女生内心深处的一个已经沉寂许久的区域。 #她竭力回忆着往事,希望从记忆的仓库里面寻找什么,不过她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没有奏效,因为她的表情依然是困惑。 “更加确切地说,我们初次见面的地点就是洛阳的九州乐器商店”。 望海进一步提示了一句,终于产生了作用。 “哦,我回忆起来了。先生曾经在我供职的九州乐器商店购买过一只笛子。” “谢谢你依然记得我。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们不光会见面,而且还能够成为同学。世界如此之大又是如此之小。我叫望海。” “我叫明月。” 楚国第七军一间会议室,艾和平将军正在向手下的一些指挥官训话。 “在当今这个伟大的战国时代,在当今这个大分裂时代,士卒们能够上战场送死其实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是一件让他们感到很自豪的事情。对不对?” 众人一个个若有所思,纷纷点头表示完全认同将军的观点。 “当然,我们必须尽可能地让士卒们,也就是让这些棋子们牺牲得有价值,务必让他们尽可能地阵亡在最为合适的地点,而不能让士卒们或者说棋子们作出没有价值的牺牲。” “对,将军说得太好了。我们必须爱护士卒,必须珍惜士卒资源。我们要尽可能让每一个士卒发挥最大的作用。我们要让每一个牺牲的士卒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 艾和平将军说得真好。比如,上次在楚齐边境的穆陵关长城附近爆发的那场厕所保卫战就很能说明问题。数万名士兵阵亡在厕所里面,或者阵亡在厕所附近,就是死在了最有价值的地方。这样一来,士卒们就是死得其所。 艾和平将军上课完毕,刚刚离开教室,一位老部下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艾和平将军和对方一起来到附近的一座亭子里面。两人落座在亭子里面的一条长椅上面。艾和平将军这才记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和自己的女儿进行接触了。 老部下显得非常着急:“将军,事情有些不妙。令爱离开了首都。昨天下午,令爱委托人将一封信件交给我。将军请看。就是它。” 艾和平将军接过信件。信件是一封帛书。将军一眼看出信件上面的确是自己女儿的笔迹。 女儿在信件里面写了对父亲干涉自己和男友交往的困惑不解,说明了自己不得不和男友一起私奔的无奈。 “一一父亲,现在,女儿我和我的男友为了爱情,不得不决定离开荆州离开楚国。女儿我如果继续呆在楚国,恐怕会无法呼吸了,毕竟父亲您太强大了。您可以动用无数人力来对付女儿我。我除了私奔,别无他法。” 将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寓所。将军走进客厅里面。客厅的一面墙壁上面悬挂着小丫母亲的巨幅画像。这是将军要求一位画家依据他的描述描绘出来的。 画中的小丫母亲美丽非凡,然而曾经生活在真实世界里面的小丫母亲比她的画像更加漂亮迷人。 目睹心上人的栩如生的画像,将军不由得沉思起来。将军的思绪顿时又返回到了三十年以前的那个战火纷飞的日子。 当时将军还是一个战争难民。他奔跑在逃亡的路途中。当他伤痕累累地抵达偏僻山区的一座独栋房子前面的时候,他由于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面上。 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卧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铺上面。 一个美丽的少女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一对中年夫妇忙进忙出。是的,就是这样的一家三口挽救了艾和平的生命并且收留了艾和平。艾和平康复了,不久就与这位少女结合为夫妻。艾和平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战乱岁月竟然还能够收获爱情收获婚姻和家庭。他如此幸运自然欢喜无比。 不过,这样欢乐的岁月没有持续多久。五年后,战争再度爆发而且更加惨烈。战火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重新蔓延到了这个偏僻的山谷。 艾和平此时已经拥有了一个一岁的正在咿呀学语的女儿。幸福的生活刚刚开始就突然终结。 岳父岳母和妻子在战争中不幸遇难。只有艾和平和女儿两人幸存下来。艾和平将军从此就一个人抚养女儿直到女儿长大成人。 艾和平将军一直记得妻子临终时候的嘱托。妻子要求自己的丈夫无论如何也要让女儿小丫生活得幸福。 艾和平将军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妻子最后的要求。 艾和平将军从此就发誓将为女儿的未来而奋斗。他当时仔细地评估了自己的实力,认为自己是一个毫无专长的无业游民。他与别人在诸多行业进行竞争都将会毫无胜算。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杀声震天的战场。他感觉自己或许能够通过战争获得成功的人生,毕竟自己身体特别强壮。 战场上面的英雄是不问出身的。战场上面人们无须寻找后台无须寻觅靠山。战争的胜利绝对不是依靠拉关系走后门依靠什么人脉走捷径获得的,而是凭借浴血奋战换来的。 战场上面,所有人全都位于同一起跑线上面。谁也没有先天的优势。谁也没有先天的不足。战争是真正的试金石。 自己这个穷二代绝对不畏惧这样的竞争,何况许多非穷二代贪生怕死,甘当缩头乌龟,还不敢奔赴战场参加战争呢。于是,他收拾停当就将女儿暂时托付给大山深处的一位老奶奶照顾,他自己转身毅然进入军营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军旅生涯。 他每年只有短短十几天的时间离开兵营回家与女儿团聚。 当女儿年纪尚小的时候,父女之间的关系很融洽,然而伴随着女儿的一天天长大,他与女儿之间的矛盾却一天天加深。 代沟问题不可避免地萌芽变大起来。裂痕加宽到达一定的程度,分歧就再也无法弥合。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远远超出了将军的想象。女儿竟然由同情反战分子,一路发展到与反战分子同流合污。这不是自寻绝路吗? 直到此时,将军才有些慌神,急急忙忙安排得力部下将女儿软禁在家里,禁止女儿与外界接触,力图给女儿的思想进行消毒。现在,女儿还是摆脱了自己的控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将军自然感到一筹莫展,感到焦头烂额。 不行,我艾和平绝对不能任由女儿胡来。我必须赶紧指派人手搜寻女儿挽救女儿,绝对不能亲眼看着女儿滑落深渊而等闲视之。小丫啊小丫,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如此糊涂? 战争又有什么不好的。战争就是机遇。战场就是情场。想当初,假如没有战争,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幸运地遇见你的母亲? 假如我没有遇见你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与你的母亲开始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我没有与你的母亲恋爱,又怎么可能拥有你这个宝贝女儿? 你就是战争给予我的最宝贵的礼物啊。我们父女俩全都应该感谢战争。 第五十七章 曾王的一盘大棋 曾国中央音乐学院校园里面,曾国太子和自己的弟弟小王子兴文一起并肩漫步在林荫道上面。两人高兴地谈论着什么,不时会心地微笑起来。太子感触良多。 “兴文,我简直太羡幕你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让我再度返回童年的话,我一定也会拜倒在艾近远先生的门下学习音乐。” “我不光希望能够浮光掠影地领略音乐的魅力,更加希望能够深入地研究音乐的深度奥秘。” “起码首先必须彻底明白,为什么一件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乐器,竟然能够发出震撼人心的让人百听不厌的美妙音符。” “可惜,时过境迁,木已成舟。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兴文,你能够学习自己深感兴趣的音乐,实在让我感到羡慕。我也为你感到高兴。也许不久以后,我们曾国王室就会出现一个音乐大师呢。” “大哥,我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要成为音乐大师的。哥哥千万不要给我制造压力啊。我仅仅喜欢音乐而已。” “当然,如果我能够学有所成的话,那自然是我的莫大幸运。哥哥,下午,我们即将排练一些音乐节目。你不妨去现场欣赏一下吧。” 太子微笑着摇摇头:“非常遗憾,我无法接受你的邀请。我眼下还有几件很重要很紧迫的事情需要办理。兴文,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过来欣赏你,还有你的同窗好友们的精彩节目。” 太子告别弟弟,离开曾国音乐学院。太子的马车队一路出城来到城外的府河岸边。 太子跳下马车,缓步前进。前面就是码头。林滨河紧紧地跟随在太子身边。太阳当顶。紫外线非常强烈,很快就将众人的皮肤晒得发烫。 “这样在太阳底下呆下去只怕会中暑的。” 林滨河自言自语了一句话,随即建议太子,不妨到码头旁边的一座亭子里面稍微歇息片刻。太子采纳了林滨河的建议。众人于是簇拥着太子进入亭子里面。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一艘客船从下游缓缓逆水上来,稳稳当当地停靠在码头上面。 太子急忙率领随从们赶到码头上面。唐大愚和女儿唐雅丽离开客船上岸。太子赶紧上前恭迎唐氏父女。 太子和林滨河先后向他们的老师唐大愚问好。唐大愚微笑着接受两个学生的问候。 林滨河随即问候师妹唐雅丽,接着太子来到唐雅丽面前。太子凝视着自己的女友,关切地询问女友一路是否顺利。 唐雅丽开心地回答:“我和父亲一路还算顺利。当然,我们现在能够及时返回我们曾国,及时返回我们曾都,就感到更加高兴了。” 众人一起乘坐马车离开府河岸边,进入曾都城区,并且直接前往王宫。 王宫,曾王的办公宝外面,太子和唐大愚父女一同走进曾王的办公室。曾王欣喜地起身迎候唐大愚父女二人。 “唐先生,你一路辛苦了。自从你离开曾都以后,我就天天牵挂你们父女。每当想到你们父女在外面风餐露宿地为曾国工作,我就担心你们是否吃得消。” “陛下,我和女儿既是为我们曾国工作,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进行一次旅游。” “天下风景秀丽的地方几乎全都留下了我们父女俩的足迹。当然,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前往这些人间仙境去的,可是无奈的是,我们要拜访的客人好多都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啊,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前往这些地方。” “当然,我很会照顾自己。我必须保持一个健全的身体,这样也有利于为我们曾国工作。” “唐先生说得对。每个人都要锻炼身体,毕竟这样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陛下,这是一份人才名单。这份名单上面的人才全都是我们曾国急需的。” “经过我的诚恳的邀请,他们纷纷表示,愿意以各种方式为我们曾国奉献他们的智慧。有些人不久就将抵达我们曾国,为我们曾国效力。” 曾王欣喜地接过名单,浏览着这份名单,不禁喜形于色。 “太好了。我们曾国要想振兴,首先必须解决人才问题。唐先生,你们父女俩可是为我们曾国立下大功了。” “是呀,我们一方面必须以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观念,从长计议着力培养本土的人才,同时也要想方设法地借用外部的人才资源。” “甭管是偏才怪才,或者是缺点一大堆的并非十全十美的人才,只要他们有专长,愿意为我们曾国工作,我们都热忱地欢迎他们。” “你这次周游世界,能够广泛接触各界人士,并且成功地说服如此众多的杰出人士为我们曾国工作,实在是太好了。” “这是我们曾国所期待的。我们曾国一旦拥有了这些卓越的人才,并且让他们尽情地发挥他们的专长,那么曾国振兴就是指日可待了。” 全新的一天开始了。此时天空刚露出些许的亮光。 曾都城外,府河岸边的一个简陋的水产品交易市场,渔民们现在已经把昨天晚上捕捞的鱼虾摆放起来。市民们仔细地挑选他们中意的水产品。 李鸣放蹲守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篮子新鲜的鳊鱼和河虾混合体。已经有许多顾客对李鸣放的河鲜表示了兴趣,无奈因为李鸣放开出了不菲的价码,因而全都未能达成交易。 这时又有几个曾都市民围拢过来,准备购买李鸣放的河鲜。李鸣放微笑着起身迎接这些市民。 忽然,李鸡放无意中看见了远处的一个顾客。他丢下众人急忙过去,来到了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的后面。 “贺先生一一” 贺天齐原地旋转半圈,面对李鸣放。 “李鸣放,原来是你。老伙计,你最近几年让我找得好苦。你简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究竟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贺先生,难得你如此牵挂我。我回到乡下老家生活了三年。这不,我想念你这位老朋友,于是再度返回了曾都。” “怎么,贺先生早晨来到府河岸边进行健身活动,是不是?” “哪里。我只是打算购买几斤鱼虾之类的河鲜,作为礼物送人。” 李鸣放当即过去把自己捕获的河鲜全都提过来,递交给贺天齐。贺天齐急忙准备付款。李鸣放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贺先生,当年你是我的老板。你悉心栽培我,后来又鼓励我创业,帮助我自立门户。我一直亏久你一份人情。” “今天我能够把自己收获的几斤河鲜送给贺先生实属我的荣幸。我怎么还能够收下你的钱财?”· “可是,你难道已经退出商界改行成为渔民了?” “不,不,我只是把生意委托给几个得力的手下经营。我不定期地巡视一下几间商铺。大部分时间我隐居乡下。还有更多的商铺我就干脆出租,收取租金就可以了。” “最近,我忽然对捕鱼充满了兴趣,于是购买了渔具跟随几个渔民学习捕鱼。我纯粹把捕鱼当成了一项业余爱好,只是利用它打发时间而已。” 两人畅叙友情好长时间,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贺天齐离开水产市场,直接赶往迎水巷。此时迎水巷的艾近远的寓所里面,阿炳和怀义父子二人正在客厅里面。他们交流着演奏琴的技巧。 艾近远和明月已经出门前往音乐学院。姬秀美前往附近的一个菜场购买一些新鲜蔬菜去了。 贺天齐进入迎水巷,抵达艾府大门跟前。他上前敲门。怀义开门热情地迎接贺天齐的到来。贺天齐献上河鲜。怀义连声表示感谢。阿炳闻声起身迎接贺天齐。大家愉快地交谈起来。贺天齐担心打扰阿炳父子,很快就告辞了。 下午,音乐学院的课程结束。艾近远和明月一起回到位于迎水巷的住所。 怀义告诉他们贺天齐来访赠送河鲜的事情。姬秀美此时正在厨房烹饪河鲜。 鲜香的气味弥漫在厨房里面。一家人共进晚餐一起品尝河鲜的美味。 艾近远微笑着对明月说起一件事情。 “明月,我安排你一个任务。前些日子,曾王赠送我一些蜂蜜蜂胶,还有蜂王浆。我从来不食用这些东西。你下次去看望贺伯伯的时候,一定记得带上这些礼物。你可千万要记住呢。” 明月微笑着点点头。 晚饭结束不久,天空还比较明亮。唐大愚和女儿唐雅丽一起登门拜访艾近远夫妇。 唐大愚高兴地说:“我刚刚返回曾都,就已经听说了艾先生创办音乐学院的盛事。由于其他一些事情耽误了,所以直到今天我才登门拜访艾先生。” “艾先生创办音乐学院,实在是我们曾国文化发展的辉煌壮举。各诸侯国学子现在纷纷前来我们曾都留学,与我们曾国的年轻人共同学习音乐。” “如果没有艾先生的辛勤付出的话,人们是不敢想象这样的景象的。” 艾近远感慨万千:“说实话,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向唐先生和唐姑娘表达我们全家人的谢意。” “遥想当初,唐先生和唐姑娘赶到洛阳,热情地邀请我和我的家人前来曾国定居,可惜却被我愚蠢地拒绝了。” “后来我和我的家人还有编钟一起颠沛流离,遭遇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在最为危难的时刻,又是唐先生和唐姑娘及时地联系林万石将军,请求林万石将军出面解救了我们,同时也保护了编钟的安全。” “今天,我回忆这样一段往事,依然感到有些后怕。我的生命微不足道,可是假如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让编钟出现了任何闪失,那么我就成为了音乐界的罪人。” “幸亏最糟糕的情形没有发生。当然,是唐先生和唐姑娘的帮助,才会出现这样良好的局面的。” 原来,当艾近远和家人由于被散兵游勇包围而受困于山村的时候,唐大愚和女儿唐雅丽正好从附近经过。 唐氏父女立刻把消息通知了林万石将军。林万石将军当即率领一支军队火速赶到山村,击退了那些溃兵,解救了众人。 第五十八章 谁能懂一个胸怀正义的王子 春天的神农架,原始森林里面,许多动物冬眠了一个漫长冬季。此刻,它们一个个被和煦的春风唤醒。 鸟儿摇动着翅膀,飞翔在原始森林的上空,感受着绿色的再度回归,感受着春天的气息的渐渐浓厚。 一辆马车急速地奔驰在原始森林里的一条山路上面。一个山民困惑地注视着这辆飞速前行的马车。 在这位山民的印象里面,初春时节,前来神农架的游客总是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的春困的意味,总是会缓慢地经过一处处旅游景点。 今天的这位游客倒是出奇的怪异,出奇的反常和与众不同。这位游客不仅仅只是赶时间,而且他那忧虑的神色与森林里面诸多野生动物此时此刻的欢快的表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乘坐在马车上面的游客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楚国的金茂王子。王子现在的确无心欣赏沿途秀丽的风景。 他此次前来神农架,其实正是准备进行一次休闲旅游。假如昨天王子没有收到那样一份特快专递的话,他现在一定会感觉心情轻松无比,一定会按照既定的计划游览神农架。 只是现在,这一切仅仅只能是假设了。昨天,王子收到了助手大双从首都荆州寄发的一封特快专递。王子被特快专递的内容震惊了。 大双在特快专递里面简要介绍了太子和弟弟金盛王子争夺权力的最新进展,双方已经接近摊牌。 楚国首都荆州的形势尤其紧张,似乎已经逼近战争爆发的临界点。 楚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周围几个诸侯邻国发动战争。现在如果再发生一场内战,搞不好会导致那几个诸侯邻国趁机入侵,那么楚国的未来就不堪设想了。 金茂王子看见这份特快专递,自然万分着急,哪里还有心思欣赏神农架的自然风光,于是当即取消了休假计划。 他必须尽快返回首都荆州,制止内战的爆发。 金茂王子与太子关系融洽,近乎无话不谈。金茂王子同样与弟弟金盛王子也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所以,只有他有能力劝和太子与金盛王子。现在小双正在全力驾驶马车,高速行驶在神农架的原始森林里面。 飞驰的马车不时地惊扰得一些鸟儿逃离茂密的森林。马车朝向首都荆州的方向飞奔过去。 两天后,金茂王子返回首都荆州,首先拜见了太子。太子似乎认定金茂王子是自己的救星。 “金茂,你必须帮帮我,否则我可能就完蛋了。金盛一向阴险狡诈,总是不停地挑拨我与父王的关系。最近他更加过分,妄图唆使一些人制造混乱。” “我如果保持沉默的话,他势必会认为我软弱可欺,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捣乱。金茂,只要你愿意帮助我,那么我们联手对付他,就一定可以顺利地打败他。” “我们绝对不能让金盛的阴谋得逞,因为金盛绝对不是治理我们楚国的材料。” “他一旦登基上台管事的话,那么我们楚国将肯定遭殃。我们这些王室成员也将被他打入冷宫,而且永远无法翻身。” 金茂劝告太子息事宁人。太子感觉弟弟金茂与自己已经有些隔阂了,感觉金茂似乎没有与自己并肩战斗的意思。太子不得不再度陈述理由,力图说服弟弟金茂。 “我相信你比我更加了解金盛。金盛毫无任何治国方略,也毫无任何才能。他唯一突出的地方就是擅长拍马屁。我们的这个弟弟总是肉麻地吹捧父王取悦父王。” “父王长期溺爱他,也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得神魂颠倒,于是将诸多权力授予他。日后金盛如果取代我继承大位,你我还有其他弟兄难道能够有什么好结果吗?” 金茂知道太子正在调兵遣将,准备与弟弟金盛进行决战。他依然希望能够和平地解决这场争端。 “大哥,你是太子。你是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楚国人全都认可你的身份。父王具有坚定的立场。父王既然册封你为王储,就是着眼于培养你成为他的接班人。” “父王绝对不会听信谗言,绝对不会剥夺你的太子封号。我们楚国王室拥有一套完整的权力世袭规则。父王会依据规则处理一切大事,包括必要的时候向你移交权力。” “金盛的确有些轻狂,不过还不至于为难你。他应该没有取代你的野心。我估计你们之间仅仅只是发生了一些误会。” “我一定尽力消除这些误会。我们楚国老百姓需要和平而非内战。我们应该满足老百姓的这个心愿。” 太子倒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说什么?父王不会听信谗言不会剥夺我的太子封号?金茂你高估了父王的为人吧。你应该非常清楚父王当年篡夺王位的内幕。” “当年父王并非太子,甚至也不是王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父王当年野心勃勃却又无法获得王室成员的支持,于是就软禁了大部分王室成员,最终顺利地夺取了王位。当年父王如果遵守规则,就理当安分守己,而不应该篡权夺位。” 金茂好说歹说,太子最后总算松口,答应给予他一个调解的机会。 金茂王子当即转身,又赶到弟弟金盛王子的寓所,劝说金盛王子放弃以武力解决争端的计划。 金盛王子倒是没有进行什么辩解,就爽快地接受了金茂王子的提议。 金茂王子离开弟弟的寓所,回到自己的住处。大双和小双早已等候他的归来。金茂王子询问大双一个问题,就是太子和金盛各自是如何获得军中将领的支持的。 金茂王子决定,一旦查证这些高级将领随意调派军队,几乎引发内战的情况属实,他将第一时间禀告父王,要求父王将这些将领撤职查办,严厉追究他们的一切责任。 大双答复金茂王子:“其实,军队的将领在没有得到君王的授权的情况下,也没有胆量派出自己指挥的军队支持太子,或者支持金盛王子。他们了不起就是悄悄派遣一些军事顾问帮助太子或者金盛王子而已。” “至于太子以及金盛王子他们各自拥有的兵力来自哪里,我一开始也没有了解清楚。后来我经过打听才得知,原来太子和金盛王子很早以前就各自秘密招募了大量的人员,进行军事训练。” 金茂王子大惊:“这还得了。未经君王允许,任何人包括王室成员私募军队可是死罪。不过,我们楚国的老百姓还是懂得这个规定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轻易地听信蛊惑,而随随便便地加入冒牌楚军里面服役?” 大双解释说:“殿下,事情是这样的。一般的老百姓当然知道楚国的规定,也畏惧这些规定,不过那些一无所有的地位卑微的最底层老百姓或者奴隶就并非如此了.” “你的意思是太子和金盛他们还招募穷人和奴隶组建军事团伙。” “殿下,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最贫穷的人还有奴隶们一个个悲惨地生活着。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愁下顿,是真正的手停口停之类的群体。” “毕竟他们没有任何钱财和余粮,所以哪怕仅仅一天不干活就没有吃的。如果有人稍微对他们示好的话,他们就非常容易被洗脑,随即就会不顾一切地追随这个人。” 金盛王子表面上对金茂王子的话语唯唯诺诺,似乎表示认同,其实不然,其实暗中依然如故。 此时此刻,金盛王子正停留在一个秘密营地,正在面对他的私家军队刚刚接收的一些新成员,发表极具煽动性的演讲。 “各位,从前有些人总是毫无理由地歧视你们蔑视你们。他们认为你们的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你们能够为他人无偿地劳动,认为你们存活在世界上的唯一价值就是当奴隶,就是毫无尊严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今天,我要严厉驳斥这样的一种谬论。我深深理解你们往日的悲惨的生活。” “过去,你们虽然是人类的一部分,可是却如同牛马一样苟活在世界上。无人关注你们的冷暖。无人留心你们明天的伙食在哪里。没有人在意你们的疾苦。极少有人留意你们的悲欢离合。” “你们没有体面的职业,没有土地,没有房屋,没有未来。你们仅仅只是别人在账目里面统计的一种财产。你们拥有力气,却只能为那些奴隶主无偿地奉献自己的劳动。” “那些黑心的作坊老板和黑心的奴隶主始终没有顾及你们内心的感受,从来不考虑你们是否买得起体面的合身的衣服,从未关注你们是否正在谈恋爱,向来不留意你们何时结婚成家,永远也不会思考你们晚年力气衰竭以后依靠什么生活。” “他们自始至终仅仅只是考虑一件事情,就是考虑如何剥夺你们的劳动果实,就是考虑如何榨取你们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汗。” “各位,现在,我即将帮助你们。我即将帮助你们早日结束光棍汉的寂寞生活。我就是天使。我就是你们的救世主。我就是上天派遣到人间拯救你们命运的神灵。” “你们只要一心一意地跟随我,聚精会神地尽心尽力地完成我交付你们的任务,那么我保证你们从此拥有幸福的生活。我将给予你们应得的尊严和应得的待遇。” “你们在我这里将享受包吃包住的生活。当然,我不仅仅给你们提供包吃包住的生活,而且我还将要给予你们零花钱。听见了吗?你们即将拥有零用钱。你们到时候可以携带着零用钱逛街。你们看中什么就能够购买什么。” 奴隶们欣喜若狂。 “什么,王子还要给予我们零花钱?” “王子还要帮助我们讨老婆?” “我怎么没有早些碰见如此仁慈的贵人?想想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年年在暗无天日的巷道里面采掘矿石,一天到晚疲劳得腰酸背痛的。” “那些矿老板不光没有给予我任何报酬,还三天两头地拿皮鞭抽打我。我以为自己今生今世只能如此悲惨地生存下去,再也没有什么指望了。今天,老天爷竟然也体恤我的疾苦,也让我遇见了如此好心的圣人。” “我也一样。我所在的那个作坊虽然不是挖矿的,可是也好不到哪去。那个作坊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作坊每天烧大量的木材和秸秆。那个老板连一个烟囱也不愿意修建,也舍不得安装。于是作坊里空气不流通也不干净,整天也是烟雾缭绕,每天都快要把人给呛死了。” “我所在的那个作坊虽然有烟囱,可是那个烟囱也太矮了,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也是让作坊里面的脏空气不能及时抽排出去,也是几乎要把我们给呛死了。你说老板他把烟囱修建得更高一点不行吗?在我们那个作坊干活的,凡是连续干活超过三年以上的,现在不是被埋在地里,就是病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活着的老员工就连挑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金盛王子几乎就要哈哈大笑了:“各位,我保证,你们跟着我打工绝对不会有呛人的烟尘问题。” “老板,真的吗?我们打工的地方空气流通空气质量好吗?” 金盛王子点点头:“当然如此。你们跟着我干活的地方全都是空气质量良好的地方,绝对让你们呼吸顺畅。” 哈哈哈哈哈哈,我金盛让你们打工的地方是战场。战场一般都在室外。打仗嘛,那都是室外作业,当然空气流通啊。哈哈哈哈哈哈。 金盛王子暗暗发笑,随即继续发表演讲:“当然,我也不能供养闲人。你们将凭借你们的劳动获取相应的报酬。” “殿下,您说来说去,让我听糊涂了。您是想让我们挖矿石,还是希望我们去修筑堤坝?” “我需要你们去消灭敌人。” “殿下,您要求我们消灭敌人?可是,谁是我们的敌人?” “各位,你们别过于着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谁是敌人的。届时你们尽管攻击他们就可以了。” 有些奴隶表示不愿意去干攻击别人的事情。 金盛王子冷笑着回应:“好啊,假如你们中间谁不愿意消灭敌人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们。” “我从那些黑心的矿老板、黑心的作坊主那里花钱,把你们购买回来。我现在了不起就是再度把你们贩卖回去,让你们返回老地方,重拾你们的老本行嘛,对不对?” “我从来不勉强别人。谁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就赶紧声明一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现在还来得及服用后悔药。你们返回矿山和作坊的道路现在依然畅通无阻。” 奴隶们一个个沉默了。他们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自己在矿山和黑作坊里的悲惨的奴隶生活。 金茂王子匆匆赶到王宫晋见父王。楚王似乎对太子和金盛王子之间的生死较量毫不知情。 金茂王子也懒得向父王报告这个情况,以免其他王子又讲述怪话,说什么他是存心污蔑太子和金盛王子,以便自己能够受到父王的重用。 金茂王子只能从侧面努力,力图降低内战爆发的可能性。楚王见到自己最能干的儿子返回了王宫,自然感到非常高兴。 “金茂,你刚刚前往神农架还没有几天,怎么就如此匆匆地返回了首都?” “父王,神农架还处于大雪封山的期间。那里积雪才刚刚开始融化。山区交通尚未畅通。马车一再行动受阻。我感觉继续前行十分艰难,于是就提前返回了荆州。” 楚王点点头好像接受了金茂的说法。他忽然决定向金茂征询治理楚国的良策。 金茂王子作出了回答。 “儿臣认为现在我们楚国失业率过高的根源就在于,我们楚国依然维护不合理的奴隶制。奴隶制的存在导致我们楚国拥有大量的奴隶。这些奴隶给那些黑心的老板打工。他们没日没夜地辛苦干活,却得不到任何报酬。” “黑心老板们从来没有将奴隶们当作人看待,而只是盘算着如何榨取奴隶们身体里面的最后一滴血汗。” “黑心老板们习惯了强迫奴隶们无偿地为自己干活,自然就不愿意招聘自由民了,因为自由民是绝对不会为黑心老板们无偿劳动的。不到万不得已黑心老板不会考虑招聘自由民。” “还有,那些黑心老板即便出于某种需要招收了一些自由民,他们出于降低成本的考虑,也是尽可能地压低自由民的薪酬待遇,并且从未考虑给自由民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 “微薄的劳动报酬以及恶劣的工作环境让自由民彻底寒心。于是许多自由民宁可留在家里种种田,也不愿意出门工作。这样一来,我们楚国当然就没有办法降低失业率了。” “一方面是奴隶们每天超长时间地劳动,而得不到休息,另外一方面是大量人员宁可种几亩薄田,宁可无所事事地混日子,虚度光阴也不出来打工。” “我们应该不难看出问题的根源,其实就是奴隶制的存在惹的祸。我们必须刻不容缓地废除奴隶制,让奴隶们获得解放获得尊严,让奴隶们获得有偿劳动的权利,获得有休息时间的权利。” “唯有这样,我们才能迫使老板们考虑提高员工的薪酬待遇,并且改善员工的劳动条件,为员工们创造一个安全的有利于健康的舒适的工作环境。这样,自由民自然就愿意走出家门工作。” 金茂王子期待自己的建议能够打动父王,然而父王的反应却让金茂王子颇感意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茂你的想法非常天真简直太可笑了。奴隶制不合理吗?我认为奴隶制非常非常合理。我记得,当初在洛阳参加和平高峰会议期间,我曾经专门论述过这个观点。” “我现在就重复地论述一遍以便让你加深印象。我认为既然人们可以出卖自己的劳动力,那么他们当然也完全可以出卖自己的自由,以及出卖自己的子孙后代的自由。” “父王此言差矣。一个自由民干工作,如果感觉自己心情不爽快,可以随时辞职走人。一个人如果出卖或者失去人身自由以后,他就不能逆转,不能再回到自由身了。” “好了,金茂,我知道你又打算和我进行一场辩论。现在你就暂时放弃这个想法。我们将来可以另外寻找一个时间,专门探时一下关于奴隶的话题。” “这么说吧,其实我非常欣赏人们出卖自己的自由的勇气。这是一种可贵的牺牲精神。这是一种可贵的奉献精神,对不对?奴隶们牺性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为我们楚国的强大富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后人将永远铭记他们的丰功伟绩。” “我已经决定投入一笔资金,安排一些工匠,选择荆州城区的中心地带,或者选择荆州城外的长江岸边,比如学堂洲等地方,树立一座奴隶纪念碑或者奴隶博物馆,专门用来记载和歌颂奴隶们的丰功伟绩。这样也就让奴隶们也获得了巨大的荣誉。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十九章 齐王的愤怒 齐国首都临淄,王宫,齐王紧急召见望海和思源。当望海和思源赶到父王的豪华办公室内的时候,他们发现颖儿公主也在房子里面。父王正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踱步。 看见望海和思源进来,齐王当即吼叫起来。“望海,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了,父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你向我推荐的巴起源将军现在不仅仅抵达洛阳,而且还公开站立在天子身边,和丁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丁嘉义一起辅佐天子。你说,巴起源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顾众人反对,给予他将军的职务和待遇。我哪里对不起他了?” 颖儿公主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添油加醋。“巴起源不过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罢了。他要是能够独自产生辅佐天子实施天下统一的伟业的想法,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反正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所以,巴起源一定是受到了谁的指使才这么做的。” 齐王慌乱了:“颖儿,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你就直接说是谁指使巴起源唆使巴起源的。” “父王,唆使巴起源将军的这个人说不定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望海当即呵斥自己的这个妹妹。“颖儿,你就干脆直接喊出我的名字吧。这样你一定就心满意足了,是不是?” “哥,我可没有说出你的名字。现在是你自己承认的。” 齐王彻底愤怒了。“什么,望海,是你唆使巴起源将军前往洛阳辅佐天子的吗?你怎么能够干这种吃里扒外的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 望海当即反驳起来。“父王,儿臣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您可以安排人马进行调查。” “好吧,望海,我暂且相信你的说法。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巴起源将军为什么要去洛阳帮助天子实施天下统一的伟业。” “父王,如果您想听听我的想法的话,那就让颖儿回避一下。” 齐王当即转身对颖儿说:“你暂且退下。” 颖儿不服气:“父王,您为什么就如此听从望海哥哥的意见?颖儿我又不是外人。我在场也可以帮助父王分析一下这件事情啊。” 齐王有些犹豫了。 望海当即亮明自己的态度,表示既然颖儿坚持在场,那么他就只好放弃和父王进行交流。 齐王于是很不耐烦地命令颖儿立刻退下。颖儿很不甘心地离开了。齐王关上了自己的豪华办公室的大门,转身面对望海。望海随即谈了自己的看法。 “父王,儿臣想来想去,感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巴起源所以前往洛阳辅佐天子实施统一天下的大业——” “什么前往洛阳?他是逃亡洛阳。” “好的,我就按照父王的这个观点来说我的看法。巴起源之所以逃亡洛阳,就是由于父王命令他前往南部边境指挥那场战争的延续。” “这场战争已经导致我们齐国八万多青壮年男子死在战场上或者负伤后死在诊所里。巴起源一定会思考,这场战争的意义是什么?为了一个臭烘烘的厕所,为了一个臭烘烘的茅坑,让齐国八万多青壮年死亡。” “这样值得吗?所以,巴起源将军后来为什么没有把穆陵关长城那里的十几万军队调派过去增援,因为他知道,一旦那样做了,即便是夺回了那个臭烘烘的厕所,恐怕还要多死数万名齐国男子。” 颖儿公主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宫廷总管来拜见颖儿公主。他对颖儿公主的做法感到很不理解。 “殿下,我有一些小小的困惑。殿下为什么会对巴起源如此重视?这没有必要啊。退一万步讲,即便巴起源这小子当上了我们齐国的大司马,那也没有什么。颖儿公主您照样可以决定巴起源的命运,随时可以让他下课。” “当然,当年,巴起源曾经辜负了殿下的一片真情。我知道殿下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殿下毕竟是大人物,也没有必要一直纠缠这些早就过去的事情。” “哈哈哈,大总管,你以为我太看重巴起源了。你以为我是把巴起源这小子当成最大的敌人了。错了,虽然名义上我是在对巴起源穷追猛打,但是实际上我真正要打的人却是巴起源背后的人,那就是巴起源的朋友,也是我的亲哥哥望海。” “你原来是一直在对付望海王子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你看见了吗?我们齐国的王子公主相互之间都是和睦相处的。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不过是做一个样子给外界看的。我们王室成员之间也有矛盾。比如,我和哥哥望海就根本是面和心不和。” “那,那又怎样?你也没有必要一直针对他呀。” “好吧,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几年前,有一次君王喝多了酒,我趁机询问他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太子的人选问题。君王无意中说漏了嘴,说他一直都在观察每一个王子。他最看好的就是我的哥哥望海。你想过没有?假如望海最终成为齐国君王,那么我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原来如此啊。” 大总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边,齐王继续对望海王子发火。 “这个巴起源,当年丝毫不给你妹妹颖儿任何面子。我对此是很有想法的。我当时就决定对他予以封杀,坚决不用他这种人担任要职。后来,经过你的反复劝说,我最后答应你改变了主意,还是不计前嫌地重用了他这小子。没有想到,今天,他还是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那么,我为啥就那么信任你呢?” “因为我一直看好你。是我的所有孩子里面最有头脑最聪明的人。你与世无争的态度让你和大家几乎没有任何矛盾。所以,我其实是一直把你当作太子的第一人选进行观察和培养的。然而,巴起源的这起事件,让我彻底清醒过来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望海,我的孩子,你愿意干啥就去干啥吧。至于将来谁当太子,我就不指望你了。望海,你好自为之吧。” “至于巴起源这小子,我当然不会放过他的。我不会让他逃脱惩罚的。巴起源,我看你往哪里跑?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让你得到应有的处罚!” 第六十章 边将军的误解很深 桐柏山淮源镇一栋房子的大厅里面,齐国商会会长熊如意正在举行商会成员联谊活动。六十多个齐国商人汇聚在一起。大家畅叙友情,同时交流商业上的信息。活动即将进入尾声。熊如意会长忽然说出了一件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事情。 “各位,本来,我在会长就任仪式上面曾经说过,本商会提倡节俭原则,一概不搞什么豪华宴会,但是今天我破例一次吧。当然,大家不要担心费用问题。本次豪华宴会的所有费用不会用大家缴纳的会费进行支付,而是全部由我本人承担。” “会长,你这是何必呢。大家汇聚在一起,随便吃一顿便饭就可以了。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破费。” “是呀,会长,大家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各位,今天情况有点特殊,过一会儿,将会有三位重要的客人过来,一起参加这场宴会。” 这时候,会长助理一路小跑进来,对会长耳语起来。会长点点头。助理随即又离开现场。 “各位,现在,让我们一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第一位尊贵的客人登场。他就是魏国商人马健飞先生。” 马健飞其实只是一个没有多大名气的普普通通的魏国商人。齐国商人们如此欢迎他,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逢场作戏罢了。 掌声雷动。马健飞很快出现在大家面前。他不停地鞠躬,频频向大家作揖。“谢谢,谢谢。大家对我马某太客气了,让马某受宠若惊。谢谢。” 会长随后宣布第二位客人和第三位客人即将登场,请大家鼓掌欢迎。 现场的所有齐国商人再度鼓掌。只是除了会长,其他齐国商人并不知道这第二位客人和第三位客人的身份。 望海和思源出现在大厅门口,并且走了进来。兄妹俩向大家挥手致意。掌声突然变得稀稀拉拉起来。最后变成只有三个人鼓掌。这三个人就是会长和他的助理,再加上魏国商人马健飞。其他齐国商人全都停止了鼓掌,而且随后他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离开现场。 望海和思源很尴尬地站立在大厅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他们兄妹俩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冷遇。会长微笑着上前迎接兄妹俩的到来。 “这些家伙们全都是势利眼。二位殿下别跟他们介意。” 会长当然知道那些退场的齐国商人内心的想法。不就是望海王子在齐王那里失宠了呗。 门外,退场的齐国商人一边走,一边一个劲地指责会长如此作为会连累他们。其实,原来,在望海没有失宠的时候,齐国商人们全都想结交望海王子。那个时候,精明能干消息灵通的齐国商人都坚信,望海王子就是齐国未来的君王! 一辆外观显得有些陈旧的马车缓缓进入曾都城区。有人可能认为这部马车上面乘坐的一定是普通老百姓。其实不然。这部马车上面并肩乘坐着齐国王子望海和齐国公主思源兄妹二人。望海有些自嘲地开口了。 “妹妹,我们两人半年以前就离开了临淄,经过长途跋涉一路奔波,直到今天才抵达曾都。我们真正是起早床赶晚集啊。” 思源一边好奇地观赏着曾都的街景,一边回应哥哥的感叹。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其实很简单。当我们经过沿途每一个城镇的时候,哥哥你至少要停留五六天,以便寻访民间艺人,收集散落在民间的各种文物。” “特别是当我们经过淮源镇的时候,你执意要探寻淮河源头的风光。” “只是淮河源头的风景名胜太丰富了。桃花洞,水帘洞,浴龙潭,等等,每一个景点的风光又是那么迷人。” “你到了桐柏山,还嚷嚷着要寻访我们的始祖盘古当年生活的遗迹。” “于是,我们两人又不停地去盘古山、盘古庙、盘古溪、盘古洞、盘古斧、盘古井等等地方游走。” “我们即便只是走马观花地游览一些景点,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于是我们延误到今天,才抵达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曾都。” 望海感慨万分:“淮源的风景仅仅只是桐柏山的风光的一个部分。” “我希望下次能够有时间,从容不迫地徒步穿越整个桐柏山,尽情欣赏桐柏山地区的秀美风光。” “哥哥,现在你后悔吗?毕竟父王不再宠信你了。未来的齐国太子人选也不会有你了。” “小妹,我自己从来压根就没有想过当什么太子君王。我在齐国国内结交的朋友要么是蹴鞠球圈子里的人,要么就是音乐圈子里面的人。我和官员们有过什么密切的来往吗?从来就没有。你是知道的。当然,这次,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幸亏我从来就没有做什么春秋大梦。所以,我现在也就没有任何失落感。” “你现在对巴起源将军的看法有什么变化吗?” “妹妹,你看我是那种势利眼吗?说实在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对于拥有巴起源将军这样的朋友是深感荣幸的。对于巴起源将军在那场战争中的决策,我也是深表赞同的。是的,我们齐国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一座臭烘烘的厕所去打仗,不值得为此浪费我们齐国青壮年男子的宝贵生命。” “我对战争是深恶痛绝的。当然,有很多人是期待战争的。毕竟战争让他们可以耀武扬威,可以让他们升职,可以让他们财源滚滚。只有贫民百姓才是战争的受害者,可是平民百姓的想法又有谁去在意去倾听?” 第二天上午,思源独自一人毫无目的地漫步在曾都街头,感受着曾都别样的风土人情。不知不觉中,思源迷路了,她不得不向街头的行人问路。 无奈她的北方口音即她的临淄口音让曾都人听起来感觉一片茫然。这时,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微笑着出现在思源面前。 “姑娘别着急。我愿意充当你的向导。” “太好了,谢谢你。请问先生是洛阳人吧。” 曾都本地人的话语几乎就如同鸟语一样晦涩难懂。眼前的这位阳光英俊的小伙子操持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 只有天下的首都洛阳的居民才会拥有如此纯正的口音。思源自然就认定对方应该是一名来自洛阳的游客。 “不,我不是洛阳人。我就是曾都本地人。我只是会说普通话,即会说洛阳话而已。” “什么?你是曾都人?这不可能吧。” “如果我说我早就认识你,可能会让你感觉更加意外。” “不可能吧。我一个普通女子,又不是什么成功人士,你怎么会认识我?不过,你不妨说说看,我究竟是谁?” “你是齐国公主。前年你曾经在洛阳停留了一段时间。我当时也恰好在洛阳。更加巧合的是,你和我曾经多次一同在洛阳金色音乐厅欣赏音乐会。” “原来如此。我叫思源。请问先生是一一” “我叫兴文。” “我现在完全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曾国的小王子兴文。我听说了你音乐圈里到处都有人谈论你痴迷音乐的那些逸闻趣事哩。” “不敢当,我的一点爱好居然还能够被大家关注,实在让我感到荣幸。” “可是,小王子,好像不大对劲啊。在洛阳,我曾经看见了你的父王,只是似乎从来没有看见你。” “我当时就在我父王的随从队伍里面。当初我主动要求陪同我的父王前往洛阳,出席和平高峰会议。” “我的父王出于节省开支的考虑,要求我只能以一名普通随行人员的身份前往洛阳,要求我必须承担许多事务性的任务,说穿了就是要干体力活,比如出门购买食物和日用品。我还要给父王和我父王的高级助理唐大愚先生洗衣服倒洗脚水呢。” “你还能干这些体力活?你受得了吗?吃得消吗?” “没有什么。我的父王母后从小就要求我除了读书以外,还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 “在洛阳的那些日子,我几乎天天忙碌到深夜才能入睡。当然父王还是特意批准我,让我前往洛阳金色音乐厅,欣赏了艾近远先生的几场音乐会。” “就这样,我荣幸地在金色音乐厅看见了你以及令兄。” “其实,我当时特别希望与你以及令兄面对面交流一下,探讨关于战争与和平以及音乐的关系,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而未能如愿。这是我至今还感到非常遗憾的一件事情。” “小王子,我能够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刚才我曾经贸然打扰许多曾都市民。我希望他们能够告诉我如何才能到达音乐学院。” “非常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全都表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莫非曾都市民具有排外思想,或者是性格使然,所以才以这种方式拒绝我这样一个外乡人的求助?” “思源公主,你误会了。我非常乐意提出我的一种解释。曾都市民并不排外,而是具有难得的包容性。” “绝大多数的曾都市民热情开朗,也并非闷葫芦个性,也不孤傲,从不自视清高,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曾都市民性情平和,性格豪爽外向,热情好客,没有什么城府,属于典型的见面熟类型。他们为什么没有向公主你提供你需要的信息?” “我的答案就是,首先,他们中间大多数人,也许根本就无法习惯你的齐国口音,因而无法明白你的诉求。” “另外极少数听得懂齐国语言的人,虽然知道你希望前往音乐学院,可是这些人却又不知道音乐学院的具体位置,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音乐学院这个机构。” “毕竟曾国音乐学院是最近才刚刚创立的,是一所专业性极强的全新的学校。” “我们曾都的市民们从从未听说音乐学院,到了解音乐学院,进而热悉音乐学院,也需要一个过程,而不可能一蹴而就。” “于是公主你的问题自然就具有了相当的难度,自然就难住了他们。” 边毅先将军赶到上司大司马李将军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当边毅先将军汇报完毕、即将起身,打算离去的时候,李将军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取出一份请帖递向边毅先将军。 边毅先将军微笑着询问起来:“李将军,谁家有喜事?是乔迁新居,还是老人大寿,还是谁家为子孙举办婚礼?” 大司马含笑答复:“边将军以往一向料事如神,不过今天却猜测得完全不沾边。这可不是哪一个私人家的喜事,而是我们曾国的大喜事。下个月初一,是我们曾国音乐学院开学的日子,是我们全体曾都人,乃至全体曾国人的大喜日子。” “有关方面正式邀请边将军届时以贵宾身份出席开学典礼。这就是正式的邀请函。这是你的荣誉。也是我们曾国军队全体成员的荣誉。” 我边毅先早就听说,艾近远这个家伙不怎么安分守己,一直折腾着筹建什么音乐学院。现在传言竟然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 音乐学院开学的日子,是我们全体曾都人,乃至全体曾国人的大喜日子?不对吧。这个日子恐怕仅仅只是艾近远一个人的大喜日子吧? 有关方面邀请我以贵宾身份出席开学典礼。话语多么漂亮动人。 有关方面名义上是尊重我,其实说穿了就是,要求我到时候为艾近远捧场喝彩,向艾近远低头。哼,这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想到这里,边毅先将军暗自冷笑一声。不过,边毅先将军并不打算公开表明自己对艾近远缺乏好感。 他当即不动声色地表示:“李将军,我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参加什么开业庆典、开学典礼、开工大典等等诸如此类的活动。军队里面喜欢热闹场面的同僚是大有人在。” “李将军随便物色一个人,就可能比选择我更加合适。请李将军别为难我了。” 李将军似子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自然感觉非常吃惊。 “我完全无法理解边将军为什么会讲述这样的话语。边将军接受邀请,出席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应该是一份难得的荣誉。” “有关方面决定邀请边将军,是出于对边将军的敬重。我李某能够随便物色别人,来顶替边将军出席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吗?不,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 “是有关方面向君王提出建议,然后由君王最后亲自拍板同意,才决定让边将军代表我们军方,出席音乐学院开学典礼的。” “边将军是我们军队方面的唯一特邀嘉宾。只有君王才拥有最终的决定权。” 第二天,曾国第一军司令部,边毅先将军召集贺耀庭等部下研究即将举行的一场演习的相关事宜。会议临近尾声的时候,边毅先将军进行了补充。 “各位,从前我们举行了许多的演习。我们将举行的这场演习绝对不是简单意义上的重复。即将到来的演习规模空前。许多友邻单位的人将前来观摩我们的这场演习。” “我们希望通过这场演习,进一步地提高我们第一军的远程机动能力、情报获取能力,以及后勤综合保障能力。” “我们要看看我们的第一军是否能够迅速到达完全陌生的地区,并且与敌人展开对抗,而且战胜敌人。” 边毅先将军讲述完毕,随即宣布散会。众人立刻分头进行准备。边毅先将军目送大家离开会议室。贺耀庭走在人群的最后。 边毅先将军注视着贺耀庭的背影,忽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联想自己的邻居艾近远。 艾近远啊艾近远,你差点就耽误了我的大事,不,是差点就耽误了我们曾国的大事。 如果,不是我边毅先一再要求曾王将贺耀庭归还我一军的话,前不久我们是否还能够取得抗击楚国入侵的战争的胜利,恐怕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六十一章 齐王对首富的态度突然改变了 齐国首都临淄,丁府大门口,齐国商人丁实惠站立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面,准备迎接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当来自楚国的鄂王城的商人贺坚强的马车稳稳地停靠在丁实惠面前的时候,丁实惠急忙上前迎接。贺坚强跳下马车。 一个让丁实惠感到陌生的年轻人陪伴在贺坚强的身边。他感觉有些意外。他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笑容。 “丁某欢迎贺先生再度前来临淄进行商务考察。噫,令郎喜庆这次怎么没有一起过来?你不会是已经安排他执行更加重要的任务吧?” 贺坚强回应齐国商人的问题:“大半年前的一天,喜庆突然就人影不见。我发动成百上千的人到处寻找他。” “哎呀,怎么会这样呢?后来找到没有?” “哪里找得到他的影子。整个家族都在为他提心吊胆。前些日子,喜庆的跟班仆人总算回到了鄂王城,说他周游世界去了。我当时就对儿子不满对他这样做就生气了。我当然对儿子的这个跟班也生气了,问这个跟班当初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如此重大的事情。跟班说少爷当初说是经过了我的同意,才去周游世界的。” “那么现在喜庆究竟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他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居然心血来潮,私自跑到曾国的曾都城里,在那里上学,学习什么音乐去了。我当即一连发送了好几封特快专递,要求他尽快返回鄂王城。毕竟鄂王城里面的许多事情还需要他办理。” “然后,喜庆就回到了鄂王城?” “丁老板,他要是回到了鄂王城那就好了。我也省心多了。问题是他对我的要求置若罔闻,根本不理睬我的要求,依然如故地停留在曾都城里,继续追逐他的什么音乐的梦想。你说我能怎么办?” “什么?令郎前往曾国留学学习音乐?曾国属于不发达经济体。一个不发达经济体的文化包括音乐文化注定比较落后。令郎前往一个欠发达经济体留学能够有什么收获?令郎的选择的确有些偏离正确的航向。” “不过,在音乐方面曾国却领先于任何其他经济体。” “不会吧。” “音乐大师艾近远先生不知何故,居然谢绝了我们楚国的高薪聘请,最终前往曾国定居,并且创办了曾国音乐学院,于是使得曾国在音乐方面实现了弯道超越,一下子超越了其他经济体。这已经是音乐界的共识了。” “贺先生,既然这样,那么令郎前往曾国留学学习音乐就值得肯定了.” “丁先生,你是局外人,自然不知道我的苦衷。实话告诉你吧。我一直非常器重喜庆这个儿子。他能力出众。他一直负责我们贺氏集团的财务部门,在历次集团危机的惊涛骇浪中全都应对有方。” “在他的卓有成效的工作下,我们贺氏集团发展迅猛。正是因为这样,于是我长期栽培喜庆,希望他能够经过历练,最终成为我们贺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 “现在他竟然违背我的意愿,竟然放弃我专门为他精心铺设的道路,不辞而别。我自然倍感失望。” 主人和客人随即一起进入客厅。宾主双方随后正式开始洽谈生意。两人非常顺利地签订了几笔贸易合同。 贺坚强告辞。丁实惠将客人送行到大门外面。贺坚强乘坐马车离去。 丁实惠转身进门。穿过庭院进入客厅。他注视着散落在案桌上面的几份协议,禁不住微笑起来。是啊,一旦双方将这些协议顺利地完成,那么丁氏集团必然获得丰厚的利润。 第五十四章齐王发怒了 巴起源驾驶马车日夜兼程,在齐国的济西平原上面狂奔起来。马车来到了齐国的边防检查站。巴起源和巴尔默拿出自己的证件交给检查站的执勤人员查看。随后,他们被允许走出齐国边界。 巴起源接着走了几里路,在一个餐馆门前停下来就餐。就餐完毕,巴起源把一封信递交给巴尔默。 “你现在就立刻返回齐国,返回临淄,亲手把这封信交给君王。” “可是,可是,堂兄,君王是命令我随时跟随你去执行任务的。我,我怎么胆敢违反君王的指示?” “尔默,你知道,我们一旦遵从君王的指示去执行这项任务,那将意味着什么吗?” 巴尔默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将意味着天下又有至少十几万青壮年男子会死在战场上面。我还有你都可能不会活着走下战场。所以,我会停止执行君王交给我的这项绝密任务。” “我完全不明白堂兄所说的话语的意思。可是,堂兄,不不,将军,您随后会去做什么?” “尔默,你的见识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你明白许多事情。我现在也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向你解释什么。我就是说半天,你也可能依旧困惑不解。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去做另外一件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 “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不想连累你。所以,你只需要回到临淄,然后把我写给君王的这封信亲自交给君王就可以了。相信我,你不会受到任何处罚的。” 巴尔默回到临淄,第一时间并没有去拜见齐王,并没有把堂兄将军的信件交给君王。他第一时间赶到颖儿公主那里,把堂兄将军写给君王的信件交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颖儿公主接过信件,喜不自禁,开心地笑起来。大总管正好也在场,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总管询问颖儿公主,是否可以打开信件看看巴起源那个臭小子究竟写了什么内容。颖儿公主摇摇头答复说:“这个还需要看吗?没有这个必要。我们猜也可以猜出来这封信的意思。再说了,信函是被巴起源密封起来的。我们未经父王容许,私自打开给父王的信件是会冒犯父王的。” 巴尔默发现自己似乎成为了一个多余的人,于是着急地询问颖儿公主一件事情。 “公主殿下,巴起源这个臭小子当初是要求我把这封信转交给君王的。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把这封信还给我?然后我去拜见君王,把它呈现给君王。”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可是我到时候如何交差?有人如果询问我这件事情,我应该如何回答?” 颖儿公主思索片刻,接着就有了主意。 “到时候你就这样答复人家,就说巴将军是命令你回来为他取御寒衣物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说你一概不知。别的事情,我会替你周全地解决的。” “谢谢公主殿下。” 颖儿公主立刻拿着信件独自去见父王。齐王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匆匆忙忙地走到自己跟前,当即询问颖儿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向自己汇报。 “父王,大事不好了。您信赖的巴起源将军叛逃了。” “不,不可能吧。” “父王,别说您不相信,其实我们大家都不会相信巴起源将军会叛逃。可是,问题是这件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父王,您看看巴将军写给您的亲笔信。随后您就会明白一切的。” 齐王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件看起来,随即就愤怒地咆哮起来。 “来人啦,去给我把望海和思源他们两人找来。” 望海和思源急匆匆地赶往父王的办公室。在门外,这兄妹俩就可以听见父王愤怒的吼叫声。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忐忑不安地走进房子里,来到父王的跟前,发现颖儿也在房子里面。 齐王气急败坏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颖儿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颖儿得意洋洋,似乎有一种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超然意味。 齐王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当初,是谁向我推荐巴起源,是谁要求我提拔重用巴起源的?” 望海还是不明白父王生气的原因。难道父王生气和巴起源有什么关系? 望海立刻答复父王的问话:“父王,是儿臣向父王举荐巴起源的,是儿臣请求父王提拔重用巴起源的。” 颖儿马上提醒父王另外一个事实。“父王,当年我可是一百个反对提拔重用巴起源的。” 望海当即询问父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齐王将巴起源写给自己的信件扔到桌子上面。“望海,你干的好事。你自己看吧。” 望海拿起信件迅速浏览起来。 巴起源在信函里面谈到了一件让望海大为震惊的军事行动计划。原来,齐王是指派巴起源秘密前往魏国,去和魏国人商量两国合力攻打赵国瓜分赵国的行动计划的。齐王承诺出兵五十万。 父王怎么能够想出这样一个愚蠢的馊主意?望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巴起源在信函里面陈述了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可能导致无辜百姓遭殃的后果,表示他拒绝实施这个计划,还说他要阻止这个计划。 望海忧心忡忡地说,赵国是一个实力强大的诸侯国。齐国如此对待赵国,势必会彻底得罪赵国,势必会给齐国自己造成重大的危机。 齐王冷笑着回应说:“你也太狂妄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作出的决策?” “父王,儿臣是没有资格妄议父王的决策,但是父王是否就能够保证自己作出的任何决策都是完美的,都是绝对正确的?就连孔夫子这位圣人也说过一句话,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意思就是任何一个人只要遇到三个人,那么这三个人里面总有一个人身上会有至少一个闪光点值得他学习的。圣人尚且如此谦逊如此心胸宽广,何况我们这些能力不及圣人的人呢。” 颖儿立刻不怀好意地跟随了一句。“哟,望海哥哥原来还熟读圣贤书呢。一部《论语》恐怕已经被望海哥哥背诵得滚瓜乱熟了吧。这不,望海哥哥还开始指教我们父王了。这简直太了不起了。” “住口!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你在这里高谈阔论。” 齐王随即微笑着面对颖儿说:“颖儿,你暂且回避一下。我要单独和他们兄妹俩说几句话。” 颖儿不愿意离开,嚷嚷着说父王偏心眼,一直喜欢他们兄妹俩而不喜欢自己。 “这是命令!颖儿!” 颖儿只好离开。 齐王随即怒视着望海:“不管怎么说,当初是你推荐了巴起源。我充分信任你才提拔重用巴起源的。巴起源太过分了。他就是不同意本王的决策,也不能不辞而别,也不能叛逃。他可以回来啊,回来向我陈述他的想法啊。或者即便不愿意回来,那也必须把我让他转交给魏王的信函退回给我吧。现在他携带着我给魏王的信函躲藏起来。他到底想干嘛?望海你作为推荐人,对于巴起源的行为难道就没有任何责任吗?” 齐王随即又开始在房间里面打转转。 “我猜到了一种可能,就是巴起源很有可能携带这封信去见赵王,讨好赵王,在赵国谋取利益。所以,我已经安排人马埋伏在赵国边境。一旦发现巴起源的踪影,他们就可以立刻控制巴起源。” 齐王猜测得一点也没错。巴起源的确是打算逃亡赵国的,但是大批神秘人出现了,阻挡住他前进的方向,而且还想抓住他。巴起源只好改变方向,向洛阳逃亡。 齐王也猜测到了,巴起源一旦前往赵国的计划受阻就可能逃亡洛阳。齐王也得知,洛阳那里有一场阴谋诡计正在进行中。他必须阻止这个阴谋诡计,也必须阻止巴起源加入这个阴谋诡计中。 现在,到了该约见那个人的时候了。 齐王招来王宫大总管,吩咐他立刻去仓库里面寻找一份很久以前的公文,并且告诉了他这份公文的存档编码。 “大总管,记住我的话。那是一份密封起来的公文。知道我说话的意思吗?” “陛下,卑职完全明白。陛下的意思就是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卑职取这份公文交给陛下的事情,同时卑职也无权拆开封印探知这份公文的内容。” “很好。看来你是一个聪明人。那就立刻按照我的意思去办理这件事情。” “陛下,卑职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吧。” “卑职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请求陛下安排一个人跟随卑职一起去取这份文件。这样他就可以全程监督我的行动,就可以证明卑职没有在这封公文上做任何手脚。” “好,我满足你的这个请求。” 齐王命令一个卫士跟随大总管一起去取这份文件。 大总管忐忑不安地走出齐王的办公室。他不明白,那份公文为什么被齐王如此重视。那份公文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不不,我不能这么想。我不该有这种好奇心的。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第六十二章 丁某成为齐国首富的秘诀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风和日丽。齐国丁氏集团的一家最新落成的作坊正在举行隆重的开工典礼。来自五湖四海的宾客们纷纷上门表示祝贺。 开工典礼结束后,丁氏集团在齐国首都临淄的一家最豪华的餐馆举行宴会,招待宾客们。 人们在宴会上纷纷向丁氏集团掌门人丁实惠先生敬酒。丁实惠满面春光,喜笑颜开地向宾客们表示感谢。 众人如同百鸟朝凤一样簇拥着丁实惠,恭维着丁实惠。 丁实惠飘飘然,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的日子没有白活。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字最能表达他这位成功人士内心的想法,那就是,爽! 忽然,一个仆人从外面匆匆进来报告:“老爷,君王紧急召见您,要求您即刻前往王宫。” 丁实惠赶紧向众人表示歉意,说自己受君王召见,不得不前往王宫,不得不失陪。众人纷纷表示没有关系。他们一个个无比羡慕丁实惠。 是啊,这些商人就是想见我们齐国的君王也很难见到。丁氏集团掌门人就不同了。他去王宫就像逛菜市场一样频繁。他见君王就如同见自己的邻居一样容易。 哎呀,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混到丁先生这样的高度,那该多好啊。 许多人纷纷感慨万千,自叹不如。当然,也有许多人表示要努力奋斗一场,要效仿丁实惠,力争超越丁实惠。 丁实惠冷笑着暗自感到好笑。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就你们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肌肉棒子,就你们这些啥见识也没有的井底之蛙,也想模仿我追随我甚至想超过我,可能吗? 你们这些人一旦遇到一点事情,就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张口结舌的结结巴巴的。你们再遇到更大的一点事情,就立刻六神无主,浑身颤抖,冷汗直冒。你们这些人能够像我一样成就什么大事吗?不可能。 我丁实惠和你们比较,那就是云泥之别。 算了,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们这些非成功人士、非重量级人士计较了。君王还在王宫里翘首以盼,盼望早点见到我呢。 且说丁氏集团掌门人丁实惠先生首先回家,脱下了身上的休闲服,更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服装,随即向管家交代了一些事项,然后乘坐一辆马车前往王宫。 此时恰好是正午时分。临淄的居民们大多正在自己的家里或者外面的餐馆里面享用午餐。这样临淄街头自然就行人稀少。街道两旁的槐树张开着翠绿的枝叶,带给首都居民一丝丝清凉。 丁实惠到达王宫,来到齐王的面前,向齐王施礼。 当丁实惠抬头的时候,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发现齐王脸色阴沉,而以往齐王召见他总是和颜悦色、笑容满面。现在,此时此刻,齐王的心情显然极其槽糕。 丁实惠强装镇定,小心翼翼地站立着,等待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齐王严厉地逼视着丁实惠。丁实惠感到困惑又不寒而栗。自己和自己的丁氏集团做生意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啊。齐王怎么好像很不满似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王的第一句话就吓坏了我们齐国的首富。 “怎么,丁先生,你现在是不是翅膀硬了?我召见你,你居然也不当一回事,姗姗来迟,好像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君王放在你眼里。” “陛下,您误会了。请容我解释。我今天刚好有一家作坊举行开工典礼。随后我就举办了一场宴会招待前来捧场的宾客们。我的衣服在宴会上沾染了一些酒味。我得到陛下的召见令后,就立刻回家换下带有酒味的衣服。就是这个原因导致我来迟了。还望陛下宽恕。” 齐王伸出手臂做了一个打住的信号。齐王显然不想再提及这个话题。他随即漫不经心地提起了一件往事。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春天,那个春天就是发生了罕见的大洪水的那个春天,你还记得吗?” “回陛下。小的记得。那个洪水太可怕了。” “那年春天发生的其他事情,你还记得吗?” “其他事情?对不起,陛下,我好像不记得了。毕竟时间太久远了。” 齐王随即把大总管找到的那份公文扔到齐国首富面前的桌子上面。 “你忘记了当年的事情没关系,也可以理解,毕竟时间久远。不过,你可以看看这份公文里面的东西。我相信这些东西会帮助你回想起当年的许多往事。” 丁嘉义完全不知道齐王今天找自己是什么情况。他看了公文一眼,当即汇报说公文上面有密封印。他不敢私自拆开。 “本王现在命令你拆掉密封印,好好看看全部公文内容。” “是,陛下。” 当年春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就完全不记得了?丁实惠拆掉密封印,开始浏览公文。他看了没有几行文字,全身就开始颤抖起来。 齐王冷笑着说:“怎么样?你看了这些公文,感觉如何?二十五年前的春天的那个早上,成千上万的消费者把你们丁氏集团的几乎所有的商铺全都团团包围起来。他们要向你讨还公道。当年你疯狂地制造销售假冒伪劣产品,坑害众人,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齐国官府决定没收你的部分财产以示惩罚。官府还要查封你的大部分商铺。” 齐国首富冷汗直冒,几乎一直是瑟瑟发抖。他不明白伟大英明神武睿智的君王今天为什么会翻旧账。这究竟是为什么? “如果当年官府正儿八经地处罚你们丁氏集团,那么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是什么样的结局?” 齐王忽然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首富战战兢兢地答复说:“假,假,假,假如当时官府按照规定严格惩罚我们丁氏集团,那,那,那,那么我们丁氏集团必然会资不抵债,必,必,必,必然会破产倒闭。我,我,我,我丁某人必然会流落街头成为乞丐。” “什么?你在做梦吧。被你坑害的成千上万的消费者,他们每个人吐一口唾沫星子就可以把你淹死。他们每个人朝你扔一块泥巴,就能把你埋葬。你居然还以为你能当乞丐。你居然还以为你能当犀利哥。” “是,是,陛下所言甚是。我,我,我,我必然连乞丐也做不了,必然连犀利哥也做不了。” “后来结果怎么样?人家消费者踏平了你们丁氏集团的商铺吗?官府查封了你们丁氏集团的商铺吗?” “没,没,没,没有。不,不,不,不,不知道怎么回事,官吏们劝说老百姓离开了现场。官府退回了我们丁氏集团所有被没收的财产。官府也没有查封我们丁氏集团的商铺。” “你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反转吗?” “这,这,这,这个,大,大,大,大概是我的悲惨的处境打动了老天爷。老,老,老,老天爷可怜我,于是就让众人改变了主意。” “屁话!老天爷会认识你丁某人?老天爷会保护你一个无恶不作的坑害消费者的奸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那,那,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让,让我逃脱了惩罚?” “是我下达了命令,阻止了这一切行动,给你网开一面,让你们丁氏集团继续生存下去。你看看我当时签署的一份赦免你们丁氏集团的命令吧。” 齐王将另外一份公文扔给齐国首富。齐国首富立刻阅读这份公文,发现这份二十五年前的已经变色的公文恰恰就是当代的齐王签发的。 “谢,谢,谢,谢,谢谢陛下的宽,宽,宽恕。谢谢陛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赦免了你们丁氏集团的罪过吗?” “不,不知道。” “好吧,那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听。” “当年,我微服私访,发现齐国的商业的确很发达。各行各业的生意红红火火。” “只是,我深入地调查了一番,就发现,那些在齐国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商人几乎都是来自其他诸侯国或者是来自洛阳的商人。我们齐国商人就没有一个有实力和这些外来商人比拼。” “这样的事实让我深感忧虑。我们齐国的经济命脉难道就注定要被外人控制吗?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大问题的。” “我于是决定扶持一些我们齐国自己的商家做大做强。你们丁氏集团首先就进入了我的视野里面。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你们丁氏集团制售假冒伪劣产品的事情暴露了。官府依据相关规定决定对你们丁氏集团进行严惩。我当时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对你们丁氏集团网开一面,所以才赦免了你们丁氏集团的罪过。所以,你丁某人才有了今天如此风光的日子。你丁某人不会以为这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自己的能力换来的吧?” “陛下,我丁某人实话实说。在今天见到陛下之前,我丁某人的确一直以为我之所以能够有今天如此风光无限的日子,之所以能够成为齐国首富,是因为我丁某人比其他人能干。但是,今天,经过陛下的指点和开导,我丁某人才彻底醒悟,才明白我丁某人能够成为齐国首富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陛下对我的宽容,当然还有顾客们对我的宽容。” “可是你知道我为此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我对你们丁氏集团的宽容一直以来都被其他齐国商人评论为是对你们丁氏集团的纵容,认为我是在搞双重标准。” “陛下,陛下,这么说吧,我们丁氏集团虽然名义上是我丁某人的,但是我愿意随时把我们丁氏集团奉献给齐国奉献给陛下。要不,陛下,您现在就收下我们丁氏集团吧。我现在就把丁氏集团交给您交给官府。我和家族所有成员会立刻回到乡下,种植几十亩薄田度日。” 丁实惠浑身颤抖,导致声音也发生了怪异的变化。 “你紧张什么?我没有说要没收你们丁氏集团吧。再说了,假如官府没收你们丁氏集团充公,那官府里面也没有什么人有经商的才干,那过几年就会把你们丁氏集团搞垮掉啊。所以,你现在还是安安心心地掌管你们丁氏集团吧,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第六十三章 迫在眉睫的危机 陛下,您突然召见我,翻我的旧账,揭开我成为齐国首富的秘密。我,我还能安心吗?我能不胡思乱想吗?我做不到啊。 是的,接下来,君王一定还有更加重的话语要说的。君王翻旧账不过是做了一个铺垫罢了。待会儿,狂风暴雨就要登场了。我丁实惠的好日子只怕是到头了。 齐王沉默片刻,随即再度开口了。 “丁老板,现在有人正在使劲地挖我的墙角。你认为我应该如何应对?” 丁实惠顿时目瞪口呆。他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有人正在挖我们伟大的君王的墙角?我们伟大的君王的墙角在哪里?什么狂人胆敢从事如此大逆不道的勾当? 还有,狂人如何挖我们君王的墙角?另外,狂人挖君王的墙角与我丁某人有什么关系? 我一向小心谨慎,低调为人,绝对没有胆量指使人挑战君王的权威。君王为什么没有向他人寻求应对的方法,却偏偏向我咨询对策? “丁老板,我虚心征求你的意见。你为什么保持沉默?你为什么漠然旁观置之不理?” “陛下,事情过于突然。我深感震惊。我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首先希望知道谁如此狂妄,如此不自量力胆敢这样放肆。我认为天下应该没有如此愚蠢至极的狂人。我感到不可思议。我简直难以置信。” “他就是那个一心希望成为我的大爷,以便对我指手画脚发号施令的家伙。” 丁实惠惊呆了。谁肆无忌惮,居然想成为我们齐国君王的大爷,还打算对我们的齐国君王发号施令?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完全就如同拿鸡蛋碰石头。 他究竟有几个胆囊,竟然如此狂妄,竟然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下头脑简单,愚蠢至极,实在没有什么分析推理能力。陛下是否能够具体地指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徒究竟是谁?” “还能够有旁人吗?狂徒当然就是那个一直龟缩在洛阳的影响力日渐式微的家伙。” “陛下所说的难道是天子?不,不可能吧。” “不错,狂徒就是洛阳城里的天子。我手下有一名将军不久以前前往洛阳投靠了天子。我听说天子开出了足以让这位将军动心的高薪。” “目前这件事情还只是被极少数人获悉。我已经采取了措施,下令严密封锁这个消息。我已经失去了面子。我不愿意让它继续发酵,不愿意让它引发可怕的连锁反应。你知道天子为什么如此狂妄吗?” “对不起,陛下,我不知道洛阳的天子何以至此。天子一向懦弱,向来低调,应该不会有如此的胆量和气魄。” “以前的天子的确懦弱、不足为虑,不过如今的天子已经大变样了,因为现在有人暗中支持他,为他打气给他壮胆。” “陛下,天子不过就是一个废物。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胆敢暗中支持天子?” “丁先生难道就猜不出这个人是谁吗?好吧,我就告诉你答案吧。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宝贝儿子丁嘉义。我手下的特工已经在洛阳彻底调查了这起事件的起因。他们发现你的儿子丁嘉义已经成为了天子的红人,正在全力辅助天子。” “天子正在命令你儿子重建洛阳的防卫力量。天子希望仿效自己的先祖,也成为天下的至尊,从而拥有对我,以及对任何人指手画脚的资格。” “你的儿子正在全力帮助天子实现天子的这个愿望。怎么样?丁老板,我口干舌燥地介绍了这些情况以后,你产生了什么想法?你是否认同你儿子的做法?” 齐王不依不饶地追问丁实惠。 陛下,您冤枉我了,我丁某人适合当奴才,怎么可能认同逆子的主张?其实当初儿子嘉义提出振兴洛阳、让洛阳重新崛起的计划的时候,我坚决表示反对。 我当时极力劝阻儿子,希望儿子别管闲事,一心一意帮助我打理家族的生意就行了。只是儿子嘉义如同喝了什么迷魂汤一样,依然我行我素。 现在我能够披露当时,我与儿子发生争吵的详细情况吗?我当然不能。我现在如果坦诚地复述当初我们父子俩争吵的话语,就等于承认自己是预先了解儿子计划的知情人。 无论从效忠齐王的角度出发,还是从遵守相关规则的角度出发,自己既然知道了儿子打算帮助天子实现复辟梦想的计划,就应该全力阻止儿子的计划,并且及时地向君王告密。 自己隐瞒至今,就绝非细枝末节的小问题,而是大大的罪过。齐王仅仅依据这样一点,就可以认定我是同谋,于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追究我的责任,严厉地惩罚我,甚至没收丁氏集团的全部资产。 这是真正的狂风暴雨!这是破坏性极大的地震!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丁氏集团这艘超大型船舶还能够经受起惊涛骇浪的冲击吗? “陛下,我万万没有想到犬子嘉义如此糊涂,竟然从事如此勾当。我恳求陛下宽恕他的罪过,给予他改正错误回归正路的机会。” “陛下如果能够将犬子嘉义交由我发落的话,我一定让他断绝错误的念头,一定让他彻底悔改。” “这难道只是你儿子嘉义一个人的责任?你就可以洗脱干系,就没有任何责任了?” 齐王步步紧逼,极力证明他自己并非可以任由别人糊弄的傻瓜。商人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我,我,我当然也有责任。我一心打理家族生意,对儿子疏于管教,根本就是养儿不教,导致儿子选择了一条歧路,选择了一条通往罪恶深渊的歧路,以致于酿成大错。” “丁先生,你是我们齐国的最有影响力的商界精英。你们丁氏家族是万众瞩目的齐国大家族。” “我一直扶持你们丁氏集团做大做强。你们丁氏家族理当感恩戴德,理当效忠齐国,理当效忠我这个君王,从而给其他豪门家族作出表率,但是你们丁氏家族现在居然成为了反面典型。怎么,你难道存心希望激怒我。是不是?” “不,不,陛下,我绝无这样的念头。我恳求陛下给予我儿子,不,是给予我一次纠错的机会。我一定竭尽全力阻止我儿子的罪恶计划,一定誓死效忠陛下,一定誓死效忠陛下。” 齐王一直怒不可遏,让丁氏家族的掌门人感觉事态极其严重。一向镇定从容的掌门人无比惊骇,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场突然爆发的危机。 齐国首富在齐国国内向来低调。他深知商人貌似风光实则地位低下。齐国一直不遗余力地打压商人。当然,天下其他君王也都一直不遗余力地打压商人。 原因嘛,其实也和很多商人自己的劣根性脱不了关系。某些商人赚了钱就野心膨胀,就不再仅仅困守在商界发展,而是居然还想跨界发展,甚至想品尝一下登上大位指点江山是什么样的滋味。任何一个君王自然不能容忍商人的这种跨界发展的野心。 齐国首富慌忙向齐王表决心,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和胆还有全身的骨头都取出来,一一摆放在齐王的面前,让齐王亲自过目检视,验证自己拥有的的确是赤胆忠心和忠骨。 齐王看见跟前的首富呈现出一副塞塞神的恐惧模样,不由得稍稍降低了说话的调门。齐王现在还急需首富发挥旁人无法替代的作用。 “丁先生,我的最低要求就是希望你儿子离开洛阳,离开天子,不要吃饱了撑得慌,前往洛阳管闲事。天下分裂导致天子失势。天子虽然可能感到郁闷难受,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并且很享受天下分裂、天子失势所带来的幸福生活。” “我感觉现在自己生活的幸福指数已经爆棚,已经达到了顶峰。当然老百姓付出了一些代价。在这个战国时代,老百姓他们必须年年参加战争。” “可是我们假如不让老百姓参加战争的话,后果势必更加严重。老百姓除了种地打工以外,还拥有大把大把的多余时间。他们成天发愁如何打发日子。” “老百姓他们太无聊太无聊了。他们不参加战争还能够干什么呢?是不是?” “有一句话说得好。老百姓吃不饱饭的时候,每天就只有一种烦恼。老百姓一旦吃饱了饭,每天就有无数种烦恼。”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人们吃不饱饭的时候就只会有一种烦恼,那就是饥饿的烦恼。当人们吃饱了饭的时候,人们每天就会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一会儿想这样,一会儿又想那样,就是不知道该选择干什么事情。烦恼就会越来越多。” “毕竟三百六十行,可以供人们选择的事情太多了。选择太多也是一种烦恼。所以,人们吃饱了饭真是烦恼多多。” “现在好了。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找到了。办法就是,吃饱了饭就上战场参加战争打仗啊。于是,每天无数种烦恼又陡然减少到每天只有一种烦恼,就是发愁如何让自己活下去直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到来。” “这就是天子失势、天下分裂造就的战国时代,给吃饱了饭的人们提供的极其难得、极其珍贵的莫大福利和优厚的待遇。” “陛下所言极是。是的,天下分裂造福百姓。天下分裂让老百姓获得了参加战争的难得机遇。天下分裂让老百姓少了很多烦恼。我丁某人完全赞同陛下的这个观点。” “现在你儿子嘉义打算帮助天子统一天下,帮助天子恢复昔日的强势地位,只能是一种妄想,因为首先我就坚决反对。” “还有,我坚信楚王、魏王、燕王、秦王、赵王、韩王、宋王等等,他们也一定同样反对你儿子的主张。我们这些君王全都希望继续维持天下分裂的局势。” “只有这样,我们这些君王才能拥有割据一方的风光的日子。我完全不明白你儿子的怪异的想法。你儿子居然一心一意打算让洛阳重新崛起。” “问题是洛阳一旦重新崛起的话,我这个君王,还有人家楚王、魏王、燕王、秦王、韩王、赵王、宋王、中山王这些君王怎么办?我们这些君王恐怕全都会失去昔日风光的日子了。” “我们这些君王一旦因为天下统一而失去君王的职务失去影响力,还怎么享受奢侈的生活?当然,结果不光是我们这些君王会没有好日子,而且天下大乱在所难免,毕竟天下如果缺少了我们这些精英人物,必然会造成不可想象的状况,很自然地,老百姓连带着受罪。” “我丁实惠的想法和陛下的想法不谋而合,完全一致。陛下怎么能够失去影响力?任何人都可以失去影响力。唯独陛下万万不能失去影响力。” “假如陛下失去影响力,那么老百姓肯定遭殃。假如陛下失去影响力,那么老百姓肯定没有办法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我们临淄,以及我们整个齐国的所有作坊也会遭遇困境,肯定将全部都无法经营下去,将全部通通只有关门倒闭破产了。” “总之,假如陛下失去影响力,绝对会让老百姓重新过上野外露宿的饥寒交迫的悲惨生活,会造成作坊停工从而损失大笔的利润。所以,我坚决反对陛下失去影响力。” “谁图谋让陛下失去影响力,我就坚决反对谁,哪怕他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也反对。我完全拥护天下分裂。我完全赞成继续架空天子,完全赞同让天子仅仅只是继续保留一个名存实亡的称号。” “陛下,我一定劝说儿子迷途知返尽快地离开天子,尽快地离开洛阳这块是非之地,让儿子不做傻瓜不做傻事。” “丁先生,你能够明白这个道理让我感到非常满意。丁先生,你记住,让我这个君王失去影响力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而只有害处。你必须立刻采取措施践行诺言。” “现在应该是你设法向我证明你的忠诚的时候。我寄予你希望,不过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你。我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一个人的头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第一行动小组业已动身前往洛阳。” “第二行动小组、第三行动小组也即将陆续动身前往洛阳。他们的目标就是处理这场危机。” “你必须全力劝说你儿子放弃他的一切主张。尽快离开洛阳,回头是岸,才是你儿子的唯一选择。” 丁实惠离开王宫回到丁氏集团总部。他当即下达指令,召集丁氏家族全体成员开会。 “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家族所有人都要来开会?” “一个人吃不饱饭的时候,每天就只有一种烦恼。一个人一旦吃饱了饭,每天就有无数种烦恼。” 掌门人没有回答这个儿子的问题,而是莫名其妙地说出这句吃饱饭烦恼多的话语,让全家人感到无比困惑。 “你们有些人是不是吃饱了饭,就胡思乱想,就烦恼多多了?就像嘉义一样胡作非为了?是不是?” “老爷,嘉义怎么了?” “我现在宣布,剥夺嘉义的家族内外的一切权力,特别是剥夺嘉义的签字动用丁氏集团一切资源包括动用资金的权力。” 掌门人随后下达第二道指令,命令冻结儿子嘉义个人在天下所有钱庄账户上面的一切资金。 我让你变成一个穷光蛋,看你在洛阳还怎么蹦跶,看你还怎么嘚瑟,看你还怎么风光下去。 掌门人接着下达第三道指令,命令丁氏集团应急情况组迅速安排精干人员,马不停蹄地赶赴洛阳,使用一切手段将逆子嘉义带回临淄。 他决定一旦将逆子捉拿回临淄,就立刻将其交由齐王处置。这是保护丁氏集团的唯一办法。 嘉义,你这个众叛亲离的逆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六十四章 洛阳谋求恢复昔日的影响力 洛阳,孟辉煌携带着丁嘉义的授权委托书,匆匆赶到一家钱庄,准备提取一笔资金。 钱庄柜台的工作人员告诉孟辉煌,说丁嘉义的账户上面的资金已经全部被冻结了。孟辉煌顿时感觉大事不好。他匆匆回到宾馆,向少爷丁嘉义汇报这个最新情况。 “少爷,看来老爷已经对你釜底抽薪了,开始收紧你这只风筝的绳索,逼迫你这只遨游天空的风筝乖乖从天空下坠,开始逼迫你就范了。你现在手头没有资金就麻烦了。” “在洛阳,天子的国库空虚。你两手空空如何施展你的抱负?要知道,再美妙的计划也需要人员去实施。你起码必须支付人家生活费,人家才能为你跑路吧。” “还有,万一老爷控制了你的全部资金,那么我们两人今后吃饭的费用恐怕也会成为问题。毕竟你已经答应天子,将完全无偿地为天子工作,不谋求任何个人的经济利益。” 丁嘉义显得非常淡定。他似乎对今天的这个最新情况的发生早就有所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取出又一份票据,以及又一份委托书,递交给孟辉煌。 孟辉煌疑虑重重地嘀咕了一句。 “少爷,这份票据管用吗?它不会害得我又白跑一趟吧。” “别担心。孟叔,我如果没有任何预见性的话,我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不错,老爷的确掌提了我从业以来的全部收入。毕竟这些收入全都在丁氏集团旗下的钱庄的账户上面。不过,我不仅仅在家族企业里面打工,而且还在外面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产业。” “孟叔你放心。我追随天子不需要天子支付我薪水,不过你追随我就不同了。你将依然如同往常一样从我这里领取薪水。我会足额支付你的工资的。” 孟辉煌半信半疑地怀揣丁嘉义给予他的东西离开了宾馆。 丁嘉义随即拿着一份材料也离开了宾馆。他匆匆赶到王宫拜见天子。他向天子展示自己制定的计划书。 “陛下,我们首先应该让洛阳成为一个自由港,取消进出洛阳的货物的一切关税。任何货物全都可以自由地免税进出洛阳。我们必须提高人员和货物的通关效率。” 天子似乎不大认同丁嘉义的建议:“嘉义,你刚才说应该取消进出洛阳的货物的一切关税。问题是,这样一来,我们洛阳的税收势必大幅下滑。我们的财政入不敷出的状况势必更加严重。” “陛下,我们洛阳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人气。外地的人们全都认为没有必要来洛阳。” “我们取消关税,首先就可以吸引商人过来。商人们会来洛阳建立物流中心商贸中心等等。我们取消关税,自然就可以降低物价。这样外地人当然就愿意来到洛阳进行消费。外地人前来洛阳抢购商品,会让我们从消费环节获取更多的税收。国库充盈自然就指日可待了。” 王宫会议室里面,天子手下的高级官员们汇聚一堂。天子也来到现场,端坐在会议室前排正中间的位置上面。 不一会儿,丁嘉义进入会议室,走上讲台开始发表演讲。 丁嘉义首先向全场听众抛出一个问题:“各位,请大声地告诉我。你们的心愿是什么?” 天子以及高级官员们的心愿五花八门,多种多样。不过他们全都明白丁嘉义来到洛阳的目的就是为了洛阳的复兴大业。于是乎,天子还有在场的高级官员们一齐振臂高呼。 “振兴洛阳!统一天下!” 丁嘉义郑重地点点头:“这是你们的心愿,同样也是我的心愿。我曾经游历了天下许多地方。你们知道某些人是如何称呼洛阳的吗?他们称呼洛阳为废都。” “废都这样的字眼让我听起来感觉格外刺耳难听。我相信你们作为洛阳人,听见这样的说法也会同样感到心情无比沉重。” “洛阳怎么是废都?天子依然坐镇洛阳,依然在洛阳向天下民众发号施令。周王朝的大臣们依然在洛阳办公。洛阳依然是天下的首都。洛阳以外的任何一个城市也没有被人们认为是天下的首都。” “我们在座的诸位都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一定都无法认同洛阳是废都的观点。然而,洛阳的确衰落了,的确失去了昔日的强大的凝聚力,的确失去了往日的超强的影响力。” 包括天子在内的听众们一个个神情凝重。 “各位,洛阳是如何衰落的?洛阳是如何被人们渐渐地遗忘的?洛阳衰落以及洛阳形同废都的责任应该由谁承担?是否应该由那些架空天子的各个诸侯王国的第一负责人承担责任?不,我并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这个责任应该由我们自己承担。” “让我们追忆一下当年的盛况吧。当周公殚精竭虑、雄心勃勃地修建起洛阳城的时候,以及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曾经有无数人将洛阳视作人间的天堂。民间有一句妇幼皆知的口头禅。就是,条条大路通洛阳。这就是当年人们向往洛阳的真实写照。洛阳话成为了官方语言,成为了普通话。” “当年,我们洛阳以百姓的福祉为我们工作的重心。我们爱护百姓那么百姓自然向往洛阳。” “然而,从哪一个年代开始,我们洛阳疏远了老百姓?从哪一个年份开始,我们洛阳忽视了老百姓、抛弃了老百姓?从哪一天开始我们不再关注老百姓的呼声诉求?从哪一天开始老百姓的呼声诉求变成了民隐?从哪一天开始老百姓对我们从满怀希望变成失望而且是彻底的失望?” “每一个官员都向天子报告说,所有老百姓全都生活幸福。我们每个洛阳人都自我感觉良好。我们太自以为是了,却没有想到其实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其实这是老百姓对我们的疏远。” “相反,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我们倒是非常客气。我听说,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只要来到洛阳,只要缴纳一笔不菲的费用,或者只要奉献一件有价值的礼物,我们洛阳就会毫不迟疑地满足他们的心愿,就会给予他们想要的任何封号。” “我听说,在某一个时期,由于我们洛阳从上到下的努力,以致于天下的大大小小的封国竟然增加到上百个。我们就这样使劲挖自己的墙角。我们自己竭尽全力工作的结果就是自毁城墙,导致天下分崩离析。” “天下分裂不是一天的时间完成的。天下分裂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惜,当野心家们来到洛阳谋求封号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料到,他们获取封号以后就再也不将我们当做一回事了。” “可惜,当老百姓开始疏远我们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觉察出来。民隐于是如同巨石背后的一粒种子一样,在我们的视野以外的地方发芽破土而出,并且一天天壮大。” “民隐得以上达,即老百姓的痛苦得以上传,让天子知道,那么天子才能实行仁政,才能惠及天下。天子和老百姓息息相通心心相印,没有隔阂,天下才能长治久安。” “当民隐在我们洛阳的官员们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累积,超过一定的限度以后,天下自然而然就分裂了。所以是我们自己造成了天下分裂。我们洛阳人不要责备别人,而只能责怪我们自己。” 包括天子在内的听众们今天还是首次有机会接触一个明白人,听见明白人发出的这样振聋发聩的激烈言辞。 “我们现在应该如何着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们只能首先夯实我们的基础。我们的基础在哪里?我们的基础就在洛阳。” “我们必须首先振兴洛阳,让洛阳重新崛起。现在的洛阳衰落了,在天下老百姓的心目中不再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了。洛阳的地位一落千丈。” “人心向背才是我们的天下统一大业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我们必须首先恢复洛阳的人气。我们必须首先将洛阳建设成为人间的乐土。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着手下一步的工作。” “各位,让我们励精图治,埋头苦干,首先让洛阳市民们的生活变得美好起来,然后再来致力于天下统一大业的下一步工作。” 此时此刻,全场听众,也就是我们的周王即天子,还有天子手下的全体高级官员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一起再度振臂高呼。 “振兴洛阳!统一天下!振兴洛阳!统一天下!” 第六十五章 丁家大少爷的私房钱 齐国首都临淄,丁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丁实惠正在听取一名刚刚从洛阳返回的集团员工的汇报。丁实惠的脸色随即变得无比阴沉起来。 “老爷,我们前往洛阳见到了嘉义少爷。嘉义少爷的身边有庞大的随从。我们根本不可能强行将嘉义少爷带回临淄。” “不过,我们已经完全冻结了他的一切财产。他不再能够支配我们丁氏集团在洛阳的任何资源。我们也冻结了他在洛阳的全部资产。” “你们现在虽然没有带回我的这个逆子,不过你们剥夺了他的权力也不错。很好,我可绝对不能容许他利用我们丁氏集团的资金资助天子。只要天子没有财力,自然就无法掀起什么风浪。” “老爷,事情并非您所想象的那样简单。在我们冻结了嘉义少爷的相关资产以后,嘉义少爷又向天子捐献了一笔巨款。”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冻结他的全部资产?” “老爷,我们忠实地执行了您的这个指令。问题是嘉义少爷的资产不仅仅只有这些。” “什么?难道我的这个逆子一直从我们丁氏集团谋取不当利益,作为他的私房钱?” “不,老爷您误会了。嘉义少爷没有从丁氏集团谋取不当利谥。他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机遇获取了一笔资产。我这些日子在洛阳费尽周折地调查了一番,才了解了其中的详情。” “情况是这样的。嘉义少爷当年为了让颖儿公主自行离开丁氏集团,于是带领颖儿和其他人一起前往大西北探险,在昆仑山地区发现了一座高品位的玉矿。他利用这座玉矿作为资产入股和氏集团,从而成为了和氏集团的大股东。他每年以股东的身份可以从和氏集团获得巨额的分红。” “他一直将这些分红存储在他在和氏集团旗下的某些钱庄开设的账户里面。” “所以,老爷您如果希望完全掌控嘉义少爷,那么您必须与和氏集团的和总进行接洽,看看和总是否能够将嘉义少爷在和氏集团的这部分股份变更为您的股份,让您取代嘉义少爷成为和氏集团的股东。” “这个逆子居然隐瞒了这样一笔飞来横财。他竟然没有向我这个父亲透露半点风声。他如果将这座玉矿交由我们丁氏集团开采该有多好。” “看来这个逆子已经早就谋划了今天的一切。他已经预料到我会从经济方面对他实施围剿。他于是预先埋伏了一笔资产,以便供他今天这样挥霍浪费。” “当然,嘉义这个逆子这样做不仅仅是挥霍浪费,而且是严重地损害我们丁氏集团的核心利益。至于你现在提出的建议,我倒是认为没有可行性,因为这谈何容易。” “首先我本人与楚蛮子,也就是跟这个和总素来互相敌视。当年在我规划丁氏集团的多元化战略的时候,我看好投资珠宝行业的高回报收益。” “我于是决定涉足珠宝行业。我于是与和总在珠宝行业进行了一场较量,一场几乎是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较量。” “我制订了自以为非常完备的经营方案。我随后按照这套方案到处布点,开设珠宝连锁店。”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丁氏珠宝马上就可以与和氏珠宝平分秋色,孰料和氏集团不仅仅在珠宝产业的零售终端拥有强大的实力,而且在珠宝产业的上游即开采和加工环节拥有决定性的影响力。” “和氏集团频频向其他珠宝批发商施加压力,要求他们拒绝向我提供货源。” “我的这些珠宝连锁店由于缺乏充足的货源,而导致时不时地就出现货架空空的情形,这些连锁店无一幸免地亏损。这也就是我不得不面对的必然结果,这场竞争最后以我的失败更加准确地说,应该是以我的完败而告终。” “你认为和总与我还有和好的可能吗?即便和总不计较他和我以前的过节和嫌隙,以和总的个性,他也断然不会将属于我的儿子的股份变更为属于我的股份,因为他如果答应了我的要求,那么他在天下人面前就失去了信用,那么今后还有谁会愿意和他继续进行商务合作?”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掌控了我的所有孩子的一切命运。我没有想到这个逆子原来还处心积虑地预留了退路。怪不得去年我和他谈论丁氏集团未来的战略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有些爱理不理的样子。” “原来他并不怎么稀罕丁氏集团未来掌门人的地位。原来他早就悄悄规划了自己未来的人生。这个逆子完全是只顾自己,全然没有想到他的举动会连累我们整个家族。” “这样,你马上返回洛阳,执行另外一套方案。” “另外一套方案?” 洛阳夸父巷人才公寓,丁嘉义正在忙碌着。他在给最近招聘的各路人才安排住处。洛阳已经举办了好几场大型人才招聘会。一时间,天下各路英雄豪杰纷沓至来,云集洛阳。 “少爷,天子紧急召见你。” 孟辉煌忽然赶到人才公寓,向丁嘉义通报最新信息。丁嘉义将一份人才名单递交给孟辉煌。 “孟叔,您就按照这份名单,继续安排大家入住人才公寓。” 丁嘉义向孟辉煌交代了相关事务,然后匆忙赶到王宫拜见天下。天子笑眯眯地招呼丁嘉义。 “嘉义,我现在打算告诉你许多好消息。首先,洛阳的经济回升势头良好。失业率大幅下降。消费者信心指数大幅攀升。洛阳的上个月的商品零售总额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全天下最有实力的企业中已经有好几家表示,他们再度打算将他们的总部迁移到我们洛阳。许多商人准备来到我们洛阳从事商贸服务业,可是却缺乏商铺。” “现在洛阳的商铺告急。我们正在加快进度修建新的商铺,修建商业步行街,以便满足服务业蓬勃发展的需求。” “另外,我们虽然取消了进出口关税,可是我们的每月税收总额不降反升。嘉义啊,看来当初你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我们的税收增加,于是,我们洛阳可以拥有底气继续招聘最顶尖的人才。”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我安排的一个部下成功地说服了你在故乡齐国的一个朋友。你的这位朋友目前已经从临淄动身。我估计他今明两天最迟后天就可以抵达我们洛阳。” “我的一位朋友?他是谁?” “他就是你们齐王最器重的巴起源将军。巴起源将军也是你的至交。”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一名官员进来报告说,巴起源将军已经等候在王宫外面等待天子召见。 天子急忙吩咐手下赶快把将军迎接到王宫里,迎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不一会儿,巴起源将军进入办公室,向天子问好,向老朋友丁嘉义问好。众人寒暄一阵。 巴起源将军随即表示他会为振兴洛阳统一天下而付出一切。 “陛下,嘉义,现在,我手上有一份绝密的情报。陛下,嘉义,你们看看吧。这是魏王和我们齐王阴谋协商,决定合伙攻占赵国,然后瓜分赵国的作战计划。” “齐王决定指派我率领五十万齐国大军,配合魏国军队大举进攻赵国。我一直希望怀揣这份情报,赶到赵国首都邯郸向赵王通风报信。” “无奈齐王似乎察觉了我的异常行为,让我无法直接赶往邯郸。我只好首先来到洛阳寻求陛下的支持。我希望借助陛下的力量阻止这场战争。如果这场战争被成功阻止,那么赵国君王就会成为对陛下最忠心耿耿的君王。这对于我们今后统一天下会是一个巨大的利好。” 嘉义惊呆了。天子更是义愤填膺。 “岂有此理。魏王齐王这两个家伙竟然勾结起来,妄图通过发动战争瓜分赵国。假如这场战争爆发,那么邯郸市民还有赵国所有的老百姓恐怕就会遭受莫大的灾难了。” “这简直太过分了。我当然必须全力阻止这场战争。巴将军,嘉义,你们认为我应该如何行动,才能阻止这场战争?” 巴起源格军当即答复:“陛下可以任命我为您的全权代表,然后命令我星夜赶往赵国,向赵王和赵国老百姓通报这个情报。这样赵国就能够做好防范,准备随时痛击入侵的敌人。” 不久,一场预定的谋划已久的战争在不知不觉中被阻止了。 一天,赵王的特使来到洛阳向天子表示感谢,并且贡献厚礼给天子。天子送别赵王的特使,随即召见丁嘉义和巴起源两人。天子谈到了赵王的感谢。 天子随后说:“这次,赵王感谢我阻止了战争。其实我特别应该感谢你们二人。是你们二人的努力,才阻止了一场人间大灾难的出现。赵国百姓最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们两人。没有你们的努力,我怎么可能发挥如此巨大的作用?” 丁嘉义并不完全同意天子的说法。 “陛下就别夸奖我了。我受之有愧。我倒是没有什么作为。这次成功主要是巴将军努力的结果。” 丁嘉义和巴起源拜见天子完毕,随后就告别天子,离开了王宫。 两个人回到他们自己的住处。这是两个紧挨着的房子。房子外面有一座亭子。两个人来到亭子里面坐下,开始交谈今后的打算。两个人交流了许久,丁嘉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巴将军,以前,天子曾经多次召唤你,可是你就是不来洛阳。为什么你最终还是来到了洛阳?” “嘉义啊,我的想法的转变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说句实在话,现在我是真的无法想象我曾经的历程。每一次战争都死亡了那么多人。以前我是真的不在乎。现在不同了。” “尤其是前不久,我参加的齐楚两国边境的那场世界遗产保卫战。我是齐国边防军的总指挥。对面楚国军队指挥官是那个所谓的百战百胜的艾和平将军。齐王在我出征之前召见我,对我许诺,说只要我夺回了世界遗产,就提拔我担任大司马。” “我就信心满满地出征了,率领十几万大军开拔前线。战斗打响,那真的叫惨烈。双方士兵各自死伤数万人。” “有一天我突然问自己。我让齐国数以万计的青壮年男子或死或伤,不就是为了一座臭烘烘的厕所,不就是为了一个臭不可闻的茅坑吗?这值得吗?所以,后来我就主动命令齐国军队撤离了战场。其实当时我们如果继续战斗下去的话,也完全可以打败楚国佬。问题是我们就必须准备多牺牲五六万年轻人的宝贵生命。我不能为了获得一个大司马的职位,就不顾数万官兵的死活。” “推而广之,我们如今这个战国时代,我们当今的这个大分裂时代,几乎年年都爆发战争,差不多接近一半都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比如什么厕所战争啊,什么桑叶战争啊,什么引水沟战争啊。如果天下统一了,那么很多矛盾也就成为了内部矛盾了,就无须用战争方式解决了。” “比如,当年的那场楚国和吴国之间的桑叶战争,如果楚国和吴国那两块地盘统一了,那么还会有桑叶战争吗?不可能的。最多就是两个家族之间的血拼。即便遭遇最极端的情况,那最多也就是两个家族的成员的死伤,了不起就是几百人的死伤吧。可是桑叶战争有多惨?桑叶战争最终造成了十几万人,包括军人和老百姓的死伤。这就是天下统一和天下分裂的巨大区别!我于是慢慢想通了这些事情。所以,最近天子再度召唤我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过来了。” “当然,我也知道,肯定会有一些人反对天下统一的主张。毕竟一旦天下统一,他们就没有机会占据那个山头,就没有机会继续占山为王,就没有机会耀武扬威过他们的舒服日子了。但是东方这块土地不统一的话,绝大多数人的日子难过。” “就拿水资源来说,因为老天爷下雨太随意了,时空分布极其不均匀。有的地方洪水滔天。与此同时,有些地方却是田野干旱赤地千里。只有天下统一了,才能跨地域跨流域调动水资源,才能防大汛抗大旱。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但是也有很多人都认同我的这个观点。” “说得好。我丁嘉义也完全赞同你的这个观点。这也是我想致力于振兴洛阳,致力于天下统一的原因所在。” 几天后,巴起源将军开始前往洛阳周边进行考察。 半个月后,巴起源将军返回了洛阳。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丁嘉义询问是怎么回事?巴起源将军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嘉义,我对洛阳的守备力量本来还是有所期待的,可是经过半个月的实地考察,才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巴将军?” “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单独说说洛阳东八师。这哪里像军队啊。平时他们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干农活。上面组织训练的时候,他们就是集合点名会餐,吃饱喝足,领取津贴,然后走人。” “居然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况?” “根本原因还是天子拿不出相关费用。东八师的指挥官只好自己找门路筹集军事训练费用。东八师到处给人家看门护院,或者哪里有大型活动了,就受邀前去负责帮忙维持秩序,然后就得到人家支付的一点赏金。” “嘉义啊,其实更加麻烦的还不是这些事情。更加麻烦的是,天下各个诸侯国的君王都安排自己的人渗透到了东八师里面。那些诸侯国的君王都害怕东八师壮大,所以纷纷安排人暗中潜伏在东八师。” “我观察了好些日子,发现东八师里面唯一值得信赖的大概就只有东八师的最高指挥官姜师长了。只有姜师长他对天子是忠心耿耿。” 第六十六章 人才公寓风波 曾都迎水巷艾莉莉的住处,艾莉莉平生首次分娩。她非常紧张害怕。贺喜庆将曾都最为优秀的接生婆迎接过来,负责为艾莉莉接生,可是艾莉莉还是出现了难产。 接生婆感觉艾莉莉纯粹是过于紧张,轻声细语地安慰艾莉莉,要求她适当放松。艾莉莉依旧无法松弛下来。 贺喜庆干脆怀抱一只琴走出房子,来到庭院里,坐到一棵大树的浓密的树冠下面,面对产房,开始弹奏一些舒缓的乐曲。 优雅动听的琴声终于使得艾莉莉紧张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没有多久,一个男婴来到了人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没有一会儿,又一个男婴也降生了。艾莉莉产下了罕见的双胞胎儿子。 贺喜庆为此也非常高兴。 “不过,如果我能够帮忙她找到她的家人的话,事情可就更加圆满了,自己接着努力吧。” 贺喜庆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洛阳的形势一天天好转,天下的各路英雄豪杰也纷纷前来洛阳,寻求发展的机会。 洛阳人才公寓已经爆满,再也无法容纳更多的人才入住。丁嘉义决定扩建人才公寓。他找到天子,讲述了自己的想法。 天子感到非常为难:“嘉义,你的愿望非常好。我其实也希望能够扩建人才公寓,可是想归想,而要落实下来又谈何容易。” “我们洛阳的税收最近的确增长了不少,但是由于前期我们的基础设施常年失修,所以我们不得不投入巨资维修加固这些基础设施,所以目前国库依然空虚。” “扩建人才公寓的预算需要许多资金。我们洛阳目前根本无法编制这样的预算。” “陛下无须担心。我负责筹集扩建人才公寓的全部款项。” “是吗?你如果能够这样做,那就实在太好了。” 第二天,丁嘉义进入王宫。将一份钱庄票据呈交给天子。天子大为惊讶。 “陛下,这是和氏家族的钱庄出具的一张十万两银子的票据。我希塑陛下能够安排有关人员赶紧行动,利用这笔资金尽快地开始扩建人才公寓,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完工。” “嘉义,实在是太难为你了。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得力干将负责这项工程。” 一天,丁嘉义正在和孟辉煌以及巴起源将军商议一些事情的时候,天子的一个随从过来,通报了一个情况。 “丁先生,孟先生,巴将军,洛阳全新的人才公寓昨天上午已经建设完毕。有关部门已经对这项工程进行了验收检查,发现这项工程质量非常过硬。” “建筑工程质量真的合格?真的可靠吗?” “丁先生,您放心。哪怕就是建筑工程大师鲁班先生再世,也会对这套全新的人才公寓的质量感到满意的,也会对这个工程赞不绝口的。毕竟这套人才公寓质量之高,实在是卓尔不凡,实在是无可挑剔了。” “还有,丁先生,天子决定今天下午举行一个仪式,以便利用这个仪式正式将人才公寓交付使用。天子邀请丁先生届时出席这个仪式。” “好的,我当然愿意前往现场参加这个仪式。” 下午,洛阳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全都汇聚人才公寓。全新的人才公寓仿佛一只坚固耐用的巢穴,正在等待诸多凤凰的到来。 丁嘉义陪同天子一起来到现场。众人纷纷鼓掌欢呼。丁嘉义和天子首先进入人才公寓巡视。 天子满意地点点头,不停地夸奖丁嘉义为洛阳振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天子感慨万千:“我的身边要是多几个如同丁嘉义这样的人的话,那么洛阳的重新崛起必然很快到来。那么天下统一也就指日可待了。” 不一会,众人来到一个大教室。大教室旁边还有几间小教室。 一位官员告诉天子,这里也是交流传播各种最新知识和信息的场所。这里也将会筹建一个智库之类的机构,来专门为洛阳今后的发展出谋划策。 当然,朝廷也可以利用这个场所对人才进行相应的培训。 天子站立在大教室中央频频点头,认为丁嘉义考虑得非常周到。 突然,众人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众人急忙抬头张望。就在这时,屋顶的一部分突然垮塌下来,猛然砸中地面。一阵巨响几乎震破众人的耳膜。 随即更多的屋顶材料稀里哗啦地掉落下来。丁嘉义和众人慌忙保护天子逃出大教室。 随即,刚刚落成的最新的人才公寓整体垮塌下来。 天子惊魂未定。丁嘉义无比气愤:“这一定是某些官员们监管不力造成的恶果。陛下,我一定要将这个事情调查清楚。” 天子差点就丢失了性命。他自然也非常愤怒。他指示丁嘉义务必进行严查,必须清查一个水落石出,给大家和公众一个交代,特别是给予那些即将入住公寓的人才一个交代。 半个月后,丁嘉义拿出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该报告认定一些官员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使得当初丁嘉义拿出的那些建设资金大部分被侵吞被打了水漂,致使工程承包商不得不使用劣质建材建造人才公寓。 丁嘉义将调查报告呈交给天子过目。天子大为震惊。 “嘉义,这些官员也太不负责任了?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 “陛下,这不很明显吗?谁渎职失职,谁就必须受到惩罚。” “好,你的见解非常深刻。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这样吧,你负责查处那些失职渎职官员。我充当你的坚强后盾。我就不相信我们制服不了他们。” 哪知道丁嘉义还没有开始行动,某些官员反倒恶人先告状。他们相约着一起来到王宫拜见天子,诉说他们对丁嘉义的种种不满。 “陛下,您可得提醒丁嘉义这个家伙的险恶用心。丁嘉义拥有无穷无尽的财富。他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享受奢侈的生活。” “他如今为什么甘愿放下舒服日子不过,反而来到洛阳,和我们一起同甘共苦,和我们一起过清贫的苦日子?” “是呀,陛下,丁嘉义居心不良,一定是有什么野心。” “说的对。丁嘉义就是具有野心的家伙。不然没办法解释他如今的种种行为。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丁嘉义凭什么要来振兴我们洛阳?他不想获得什么好处的话,肯定是不会这么干的。” “陛下,卑职听说丁嘉义打算有朝一日取代陛下。好多人都说丁嘉义企图成为天下的最高负责人。” “陛下,卑职听说丁氏集团的十几万员工随时准备为丁嘉义获取大位奉献他们的生命。所谓推行天下统一不过是丁嘉义篡夺权力的一个幌子。” “他就是打算利用这个机会笼络人心,以便为他自己日后夺取大位创造条件。” “将来,陛下还有我们,全都会成为他推行的统一天下的战略的可怜的牺牲品。” “天下分裂导致年年战争不断。老百姓当然希望天下统一。丁嘉义自然凭借他的这个主张获取了老百姓的好感。只是丁嘉义的真实目的是想获得权力。” “所以,陛下,您务必尽快清醒过来,千万不要再宠信丁嘉义这样的包藏祸心的卑鄙小人。” 还有一个官员的话语更是让众人耳目一新。请听他的诉说吧。 “陛下,商界就曾经发生了非常非常奇葩的事情。有的老板手下拥有大量的员工。本来应该是员工们为老板打工,可是偏偏有些就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有时候,其实是老板为某个员工打工。有一天,老板破产了。他手下的那个精明的员工收购或者吞并了自己老板的企业。” “陛下,您该清醒过来了。否则您继续执迷不悟的话,那么终究有一天,事实会证明,实际上不是丁嘉义为陛下您打工,而是陛下您为他打工。” 其他官员也一个个添油加醋地胡编乱造起来。 第六十七章 洛阳城里的较量 天子疏远丁嘉义的迹象开始显现出来。有些官员当即请求天子千万别听信小人的谗言。 “人家丁嘉义衣食无忧,热情地帮助我们洛阳实现重新崛起的愿景。现在陛下却无端猜忌怀疑这样一位热心人士的忠诚。陛下如此对待忠义人士的话,只怕将来再也没有谁会效忠陛下。望陛下不要听信谣言。” 一天,一个随从忽然进来报告说齐王求见。天子感到有些诧异。齐王以前仅仅到洛阳拜访了自己一次,时间就是上次和平高峰会议期间。 今天齐王来到洛阳究竟是什么目的?天子猜测了一下,也没有猜透齐王的心思。他于是命令手下带领齐王进来。 不久前,天子搅黄了齐王和魏王共同瓜分赵国的事情。直到今天,齐王对此还依旧感到非常恼火,不过今天他倒是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就好像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齐王微笑着首先问候天子。天子倒是有些忐忑不安。是啊,自己刚刚阻止了齐王打算攻击赵国的行动计划。齐王能够感到心情舒畅吗? 不,不,齐王一定非常怨恨我。莫非今天齐王怪罪我来了?要对我兴师问罪了? 天子看见齐王笑嘻嘻地进入自己的办公室,顿时感到有些困惑了。齐王恭敬地施礼拜见天子,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失礼的言行。 齐王微笑着与天子交谈。齐王似乎根本忘记了天子曾经掣时他的往事。天子感觉齐王似乎非常大度。在这场会晤即将结束的时候,齐王终于开始涉及正题。 他继续微笑着说:“陛下,我听说您目前办公经费非常紧张。我感到无比惊讶。陛下怎么一直没有向我提及这样一件事情?” 天子自然知道齐王是明知故问。我们朝廷一直穷困得叮当响。你齐王什么时候来洛阳缴纳过一个铜板的税金? 你今天倒还装模作样地假惺惺地关心这件事情,简直是岂有此理。天子冷笑着没有作答。 齐王继续自言自语:“陛下,这样吧,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如果陛下答应我几个条件的话,我可以每年捐献一百两黄金,给予陛下作为办公经费。” 天子于是询问齐王的条件是什么。齐王不慌不忙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首先嘛,陛下必须撤销丁嘉义和巴起源两人的一切职务,并且宣布他们为不受欢迎的人,限定他们三天以内必须离开洛阳。” “其次,陛下必须开除最近半年以来录用的所有人才。” “第三,陛下必须拆除人才公寓,以迫使那些人才离开洛阳。” 天子听见齐王竟然提出了如此苛刻的先决条件,自然感觉非常气愤,当即打算一口回绝齐王的无理要求,不过转念一想又自己熄灭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天子冷笑着回应:“你仅仅讲述漂亮话就指望能够糊弄我吗?” “哦,我傻乎乎地满足了你的所有要求,随即你却拒绝支付我任何资金。到时候,天下老百姓全都又开始取笑我被别人戏弄了。” 齐王毫不迟疑地拿出一张票据。 “陛下,我忽悠谁也没有胆量忽悠您。这是二十两黄金。我现在就给予您。只要您满足了我的全部要求,我就立刻再支付您余下的金子。” “明年您如果继续这样支持我的话,我明年就接着再支付您同样数量的金子。我绝对不会食言。” 天子考虑了片刻,随即表示全盘接受齐王的意见。齐王扔下二十两黄金票据,当即就辞别了天子。 天子当即指示王宫办公厅主任按照齐王的要求下发文件。智多星闻讯立刻过来阻止天子的胡乱作为。 “陛下,究竟是您领导齐王还是齐王领导您?您有最尊贵的身份,是天下最高领导人。” “怎么现在反倒是齐王要求您怎么样您就怎么样?您怎么成为了被齐王分配任务和安排任务的一个角色?这究竟成何体统。” “丁公子是我们的朋友。丁公子一心帮助我们对付齐王,一心协助我们完成天下统一大业。齐王要求您疏远丁公子,您于是就疏远丁公子。这也太不成体统啊。” “还有,齐王要求您驱逐今年我们招聘的所有人才。齐王这样是挖我们的墙角,是拆毁我们洛阳这座大厦的承重墙。您依然照办依然决定满足齐王的无理要求。这样一来,将来还有谁支持我们的天下统一大业?” 天子倒是不以为然:“你过虑了。你根本无需担心这样一点。我不过是装模作样地签署几份文件。” “丁嘉义他们不过是将一切工作转入地下。丁嘉义他们会潜伏下来。转为地下工作者。” “明里我好像是满足了齐王的要求,其实暗中我依然重用丁嘉义、巴起源还有所有的人才。实际上我们洛阳没有任何损失。倒是齐王每年会白白损失一笔财富。哈哈哈。” “陛下,这样胡乱作为怎么会没有损失?丁嘉义他们竟然只有成为地下工作者才能帮助我们。这样的做法会给予人们怎么样的观感?” “天下的平民百姓会怎么样看待这样的不正常现象?如此一来,我们洛阳损失的是价值连城的最珍贵的公信力。” 洛阳夸父巷人才公寓,一名公寓管理员正在公寓里面的一条过道上面巡视。 忽然,无数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手持各式各样的工具蜂拥而至。他们过来就动手强拆公寓。公寓管理员慌忙过来喝斥这些家伙。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理直气壮地对公寓管理员说自己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是负责拆迁人才公寓的第一负责人。我接到了天子的最高指示。天子命令我今天完成拆毁人才公寓的任务。你如果有任何疑问的话,你可以去王宫里面询问原委。”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赶到丁嘉义的寓所,汇报了人才公寓遭到强拆的事情。 丁嘉义大惊,当即决定和孟辉煌巴起源赶赴现场进行阻止。这时,有人将天子的一份文件送达丁嘉义这里。丁嘉义随即阅读文件,马上就惊呆了,而后大笑起来。 巴起源和孟辉煌立刻询问是怎么一回事。丁嘉义将文件递交给巴起源。巴起源和孟辉煌一起浏览文件。两人随后也惊呆了。文件的内容太出乎大家的意料。 天子宣布撒销丁嘉义和巴起源的一切职务并且宣布他们为不受欢迎的人,要求他们限期离开,即限定他们三天以内必须离开洛阳。 孟辉煌感觉非常郁闷:“天子竟然作出如此荒唐的决定。昨天天子还恨不得和少爷以及巴将军结拜为兄弟,今天竟然又如此对待少爷和巴将军。” “这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天子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地道道的昏君。可笑的是我们竟然傻乎乎地效忠他。” 恰好这时,王宫大总管神色匆匆地进来了。孟辉煌生气地斥责王宫办公厅主任:“怎么,你们现在就打算清场,就打算驱逐我们吗?你们不是说好了给予我们三天的宽限时间吗?” 王宫大总管急忙道歉:“对不起,各位,请允许我解释一下。天子签署的那份文件其实并非出自天子的本意。天子承受了齐王的强大压力。” “天子不得不虚与委蛇。天子这样做纯属为了应付齐王。天子故作姿态,不得不作一点表面文章。大家务必体谅天子的苦衷和难处。” 孟辉煌冷笑着反问王宫大总管:“你讲述得倒是轻巧,只是我们受到冷遇却是事实。” 王宫大总管满脸堆笑。 “诸位,我现在就正式地向你们转告天子的口信。天子说你们是他永远的朋友。天子说你们也是所有洛阳人永远的朋友,因为只有你们才真正希望洛阳振兴,才真正希望洛阳重新崛起,才真正希望洛阳重现昔日的辉煌。” “你们一直致力于帮助天子完成天下统一大业。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天子表示他虽然迫于外界的压力不得不公开撇清与你们的关系,但是还是希望你们长期居留洛阳,以便随时向你们咨询各种各样的问题。” “天子希望能够与你们继续合作,以期尽早完成统一天下的宏伟计划。天子仅仅只是对你们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你们不能公开活动,不能公开发表任何意见。” “天子还说你们可以自己寻找合适的地方隐居起来。天子还特别要求我转告你们一点,就是万一你们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住处的话,他可以提供几个地方供你们参考,供你们选择。” 孟辉煌请示丁嘉义和巴起源,大家是否应该当机立断立刻离开洛阳。丁嘉义和巴起源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继续坚守洛阳。王宫大总管非常感动:“谢谢,谢谢你们作出了如此决定。” 孟辉煌当即打断王宫大总管的话语。 “你首先不要匆忙感谢我们。你不要忘记了刚才自己的表态。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寻找合适的落脚点。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寻找住处。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们将非常感激。” 王宫大总管急忙回复孟辉煌的要求:“孟先生太客气了。你们全都是我们洛阳人的贵宾。我们为你们安排住处完全应该。现在,我提供几个地方仅供你们参考。” “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其中的一个地方。当然,万一你们认为这几个地方全都不合适的话,我们可以重新物色其他的一些地方供你们选择。现在,我们为你们准备的第一个地方是一一” 洛阳的一家星级饭店的豪华套房里面,齐王正在听取一名部下的汇报。当听到天子撤销丁嘉义巴起源两人职务的最新消息的时候,齐王高兴地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天子终于宣布撤销丁嘉义巴起源他们的一切职务,并且宣布驱逐他们出境。” “这样,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付丁嘉义巴起源他们了,你们现在就立刻开始搜捕丁嘉义他们。你们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对付丁嘉义巴起源他们。” “可是,陛下,洛阳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都市。我们就这样毫无头绪地搜捕丁嘉义他们,无异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陛下是否可以进一步增派人手?” “何须增派人手?洛阳的那些失职渎职的官员们几乎全都是我们的得力助手。” “丁嘉义一心希望帮助天子统一天下。丁嘉义的确非常精明,知道要想统一天下就必须首先将洛阳打造成为老百姓生活幸福的乐土。” “丁嘉义于是就必须首先清除洛阳官场的腐败分子,以便让洛阳的官场清正廉洁起来。丁嘉义于是全力查办贪官。” “这样一来,丁嘉义自然就得罪了洛阳的贪官。于是洛阳的贪官们一个个怨恨丁嘉义,自然而然就倒向我们这一边,就成为了我们天然的盟友。” “你们只需求助于洛阳的贪官们。洛阳的贪官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向你们提供援助的。他们会帮助你们的。他们会主动搜寻丁嘉义巴起源这些人的下落的。” 天子的手下向丁嘉义他们提供的第一个隐居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赵国驻洛阳办事处。丁嘉义采纳了这个建议,率领巴起源将军和孟辉煌赶到赵国驻洛阳办事处。 该办事处主任赵无非热情地迎接几位贵客的到来。赵无非当即提出了一个建议。 “丁先生,巴将军,孟先生,现在齐王的部下们正在洛阳搜捕你们。你们当然可以一直在我这里驻扎下来。” “只是我认为这绝非长远的计策。毕竟你们天天蜗居在这里,时间长久以后必然感觉难受。我斗胆建议你们前往我们赵国的首都邯郸生活。” “当初你们甘冒危险帮助我们赵国摆脱了战争危机。我们赵国从君王大臣到底层的平民百姓,人人都无比感激你们。我们赵王一定会盛情款待你们的。” “再说,我们赵王一向爱惜人才。你们三位高端人才一旦愿意前往我们赵国生活,我们赵国的相关部门一定会向你们提供一切便利条件。” 丁嘉义立刻答复赵无非:“非常感谢赵先生的好意。我们相信如果我们前往你们赵国一定会受到你们的盛情款待。只是,我们认为现在我们不宜离开洛阳。我们仍然必须坚守洛阳。” “当然,如果赵先生认为我们在你们的办事处长期居留下去,会对你们办事处有所妨碍的话,我们可以寻找另外的地方。” 赵无非急忙声明:“不,不,你们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我的意思是,我们办事处毕竟非常狭小。我担心你们无法习惯这里的环境。” 丁嘉义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们出入不怎么方便。我们又必须随时和天子保持通信畅通,我希望你能够协助我们,在我们与天子之间传递一些消息。” 赵无非立刻答复,表示愿意为诸位效劳。 驱逐令生效后的第五天上午,赵国驻洛阳办事处,赵无非正在和丁嘉义他们商谈一些事务。忽然,赵无非的副手匆匆进入办公室。 “长官,一群来历不明的家伙正在我们办事处大门外面闹事,妄图冲击我们办事处。您赶紧想想办法吧。我们的保安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 赵无非明白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知道对方就是针对暂住在办事处的三位客人而来。 他急忙起身冲出官邸,抵达办事处前门。一群人正在起劲地敲击办事处的厚重的大门。大门摇摇欲坠。 赵无非刚刚准备上前制止的时候,副手突然惊恐地伸展手臂直指赵无非的后面。 “长官,我们的后院起火了。” 赵无非转身回顾。滚滚浓烟赫然出现在他的正前方。赵无非镇定地下达命令。 “大家务必沉着冷静。大家切勿慌乱。现在我们兵分两路。公关部的全体职员负责守卫前门这里,不得让任何闲杂人员进入我们的庭院里面。人事科机要科后勤科的全体职员赶紧奔赴后院扑灭大火。” 后院起火让赵无非感觉事态非常严重。形势紧张到了极点。赵无非分工完毕,随即一路狂奔返回官邸。官邸里面有一条秘密逃生通道。他带领三位贵宾进入这条逃生通道。 赵国驻洛阳办事处变成一片废墟。办事处员工们一个个依然惊魂未定。他们在灰烬里面搜寻着一些重要的机密文件。那些纵火的家伙到处寻找丁嘉义巴起源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洛阳的某家星级饭店的豪华套房里面,齐王听完手下们的汇报当即大发雪霆,愤怒地吼叫起来。 “你们这些废物饭桶笨蛋草包,竟然让丁嘉义巴起源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俗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平时发放你们高薪。关键时刻你们就是这样拉胯,就是这样应付差事。” 众人全都低垂头颅保持沉默。 齐王再度狂叫起来:“你们还傻乎乎地站立着干什么?难道丁嘉义他们会乖乖地自动上门自投罗网吗?你们还不赶紧行动?” “洛阳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洛阳的所有城门全都有我们的密探严密监视着。丁嘉义他们一定还躲藏在城市里面。快快行动,赶紧给我抓住他们!” 第六十八章 上上下下都喜欢的将军 楚国首都荆州,王宫,楚王正在召见艾和平将军。前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楚王改变了以往的一个看法。前天深夜,荆州的一些花花公子在荆州街头斗殴打群架惊动了王宫。 楚王非常生气。楚王认为这些花花公子完全是无聊至极才如此的。这是典型的无事生非的一种表现。 恰好艾和平将军拜见楚王。楚王气冲冲地讲述了一下前天晚上的情景。 “这些花花公子前晚子夜时分违反宵禁规定出门,跑到街头喝酒,随后喝醉了就开始发生争吵,继而引发斗殴。” “市民们前天晚上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睡觉休息。有关部门处置不及时,直到黎明时分才采取强制措施把他们驱离街头。” “昨天上午,我们楚国荆州最大的一个青铜器作坊发生严重安全事故,导致十几个员工被严重烫伤。有关部门经过调查,发现是作坊的一个关键性岗位上的员工打瞌睡所导致的。这个员工所以打瞌睡,就是前天晚上被那些闹事的花花公子吵得没有睡好觉。” “艾将军,我要求你们军方立刻征召这些花花公子前往军中服役。这些年轻人成天打架闹事简直不像话。他们必须前往兵营接受磨练。” “陛下,我最头疼这些花花公子。我们要是接收这些花花公子的话,他们一定会破坏兵营的秩序的。我以为我们军方还是不宜接收他们。” “行了,这是我的命令。你不愿意执行也必须执行。” 于是乎,不到一个月,一批花花公子进入楚国第七军,开始接受艾和平将军的调教。这些花花公子可不简单。他们要么是楚王的远房侄子侄孙,要么是大夫大臣们的宝贝儿子孙子。 他们首先就向各自的长官提出要求,他们必须随时有佣人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长官们当然拒绝了他们的无理要求。 这下好了。花花公子们除了吃饭喝水以外,几乎是啥事也不干。他们从进入兵营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清洗自己的衣服鞋子袜子被套床单。不久他们就开始浑身散发异味。他们的床铺简直比狗窝还要脏上百倍。 长官们最后不得不妥协,答应少爷兵们,让佣人进入营区照料他们的日常生活起居。 少爷兵夏天训练的时候,太阳光太强烈了。他们纷纷惊呼受不了。在少爷兵进行射击训练的时候,佣人们会贴心地上前,为他们铺上地毯,而且打伞遮阳,而且随时随地为他们预备了清凉的井水和打湿了的毛巾。 随后,少爷兵们得寸进尺,表示他们不愿意在集体宿舍睡觉。他们每个人都要求住单间。 长官们只好满足了他们住单间的愿望。 随即,他们又进一步要求不到饭堂吃饭,说在饭堂就餐会让他们没有食欲,要求就在自己的单人宿舍里吃饭。 上司们又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于是,一群佣人成天出入营区,开始为少爷兵们清洗衣服和床上用品,并且随时随地为少爷兵他们把水果的皮削好,总之就是尽心尽力地照料好他们的生活。 少爷兵们各自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也不需要参加早晚的点名,也可以不用和其他官兵一起用餐。 楚国舆论顿时一片哗然。人们纷纷就此发表各种评论。 “我非常担心少爷兵他们是否能够习惯军营里面的单调的伙食。我强烈建议,我们楚国的所有特级厨师、星级厨师都应该去兵营,为少爷兵他们开小灶烹饪美食,以满足少爷兵们的个性化需求。” “让细皮嫩肉的少爷们住单间恐怕也不合适吧。我建议我们应该在营区里面修建奢华的套间,提供给少爷兵他们居住。总之,我们必须尽量满足少爷兵他们的各自独特的生活习惯。” 楚王召见艾和平将军。将军向楚王汇报了一些军队里面的情况,并且大吐苦水,请示楚王是否能够让军队赶走那些花花公子,不再征召那些花花公子。 楚王拒绝了将军的要求,仍旧决定让花花公子他们前往军营接受磨练。 这件事情以将军不怎么喜欢的方式决定下来。楚王随即忽然询问另外一件事情。 “我听说将军最近发明了一个全新的东西,重新规范了一种报告词。” “就是要求,在每一次战争结束以后,部下们就必须及时向上司汇报,人类是否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以及战争是否会导致人类灭绝。” “这是真的吗?我听说以后感觉特别惊奇,感到特别新颖。难道果真有这样一回事?” 艾和平将军点点头。 “是的,陛下,鉴于某些人以反战为目的,恶意丑化战争,故意抹黑战争,故意过分地夸大战争带来的某些不利影响,我认为我作为战争的亲身参与者,作为战争这种大型户外运动类游戏的体验者,有责任有义务有必要站出来,驳斥那些反对战争的人散布的谣言,澄清谬误,以正视听。” “我于是思考了很多种应对措施,最后才决定修改战争报告词。我于是这样要求我的部下。我的确要求我的部下严格按照这样的格式准备报告词。” 楚王感觉非常有趣,不由得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我特别推崇创新。创新是人类从穴居时代进入农耕文明的助推剂催化剂。我们的专家学者唯有创新才能引领世界科技和文化的潮流。” “我们楚国唯有创新才能傲立群雄。我们楚国军队唯有创新才能立足于不败之地。” “人人都应该进行创新。我非常欣赏你的这个别出心裁的独一无二的创新举措。这样吧,下次凡是你指挥的战争,一旦战争结束以后,你也必须如法炮制,也必须向我做出这样的汇报。” >艾和平将军立刻答复:“是,陛下。末将遵命。末将的一个发明创新成果能够获得陛下的认同和欣赏。这实在让末将深感荣幸。” 会见结束。艾和平将军辞别楚王,走出王宫,步行在街头。忽然有很多人围拢过来。原来,有人认出了艾和平将军。 众人听说一个着名的成功人士出现在街头,自然都很激动,于是纷纷跑过来,想和艾和平将军这个成功人士进行一番交流。 艾和平将军立刻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于是选择了一个远离主干道的宽敞地带和众人交流。将军作出这样的举动,是不想给市区交通造成堵塞。毕竟现在有太多的市民过来了。 有一个市民很用心地把自己家的一张桌子搬过来,让将军站立在桌子上面。这样就更加便于将军和众人进行互动交流。 人们不停地向艾和平将军请教各种各样的问题。将军一一给予了回答。 “谢谢将军。将军讲述得太好了。” “将军,您的话语让我们有一种顿悟的感觉。这样的体验简直太美妙太棒了。” “将军,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谢谢将军。” “各位,你们太客气了。我艾和平也非常非常愿意和大家交流。你们的观点也给予了我莫大的启迪。好吧,下一个问题。” “将军,可以让我提出一个问题吗?一个困扰了我很久很久的问题。” “当然可以。这位先生,你请说吧。只要你提出的问题是我有所涉猎的,那么我非常非常愿意和你进行交流探讨。” “谢谢将军。我的问题是这样的。我这个人呢,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一个躺平族。我还是愿意作出各种各样的努力的。我还是愿意奋斗一番的。我总是想面面俱到,总是想把事情做得很完美。” “只是我感觉自己无论怎样努力,却总是发现自己成天活得不够开心。自己的生活似乎总是有痛苦如影相随。我怎么就不能摆脱这种痛苦的感觉?” 这个问题立刻引起了现场无数人的共鸣。毕竟有太多太多人都有类似的问题困扰自己。 将军思索片刻,当即开始谈自己的一些见解和想法。 “各位,看来这个问题还是一个比较普遍的问题。好吧,我艾和平就谈谈自己的一些肤浅的看法吧。” “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话。开开心心过一天是过一天。愁眉苦脸地过一天也是过一天。这就是说明开心的重要性。可是现实往往是,总有人无法摆脱痛苦的感觉。” “我个人认为,一个人首先最关键的就是适当降低自己的欲望,适当下调自己的期望值。还有就是摒弃完美主义的思想。” “各位,十根手指有长短。每个人都不是全能型选手。每个人都不能做到十全十美。我们不必过于苛责自己。我们要认识到自己的不完美。” “比如,就拿我艾和平来说吧。我上战场指挥作战还是有出色表现的,但是如果让我干其他工作,比如让我去指挥别人修筑拦水大坝,那么我肯定不如那些水利专家。” “比如,让我艾和平在战争中制造几个无人区,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夸张一点说,就是分分钟可以搞定的事情。但是如果让我艾和平去指挥工匠们铸造青铜器,那可就是为难我了。” “我为什么最擅长制造无人区?因为这是战争的迫切需求啊。我们楚国军队攻入敌国境内,打得敌人闻风丧胆落荒而逃。我们继续前进。”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不制造几个无人区,那么敌人很可能会组织他们的老百姓,不时地攻击我们楚国军队的后勤补给线。” “为了省事,为了不被各种意外事件扯后腿,为了保障我们楚国军队的后勤补给线的绝对安全和畅通无阻,我们干脆把所经过的敌人的地区的所有老百姓全都消灭屠杀掉,也就是制造无人区,这样才能让我们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不足。我们就不要太纠结于自己不足的方面。” “我们就多多去发挥自己的长处。一句话,完美主义要不得。做一个完美主义者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你们让我天天思考如何铸造青铜器,肯定会让我抓狂让我难受啊。何必呢。我就压根不去想铸造青铜器的事情。我就一心一意去想如何制造无人区的事情就得了。” “在战场上制造无人区就是我艾和平的专业,就是我艾和平的特长。我在战争中制造无人区,拥有十年以上的丰富的经验。我在战争中制造无人区的卓越的技术专长,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还有,我们当然应该留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或者评价,但是切切不可过于看重他人对自己的评价。” “比如,某些人就是单纯为了恶心你,所以故意给你负面评价。这个时候你还看重这些别有用心的评价,那就是自寻烦恼了。” “比如,某些人总是攻击我们楚国,认为我们楚国是邪恶帝国,认为我们楚国爱欺负弱小的诸侯国。我们楚国人难道天天就为这些评价感到郁闷吗?” “没有必要嘛。我们楚国是天底下的超级大国,欺负几个弱小的诸侯邻国有什么错?就如同小孩子犯错了,我们大人就要体罚他教训他,是不是?” “我们楚国就是要对任何一个诸侯小国保持高压态势,就是要让弱小的诸侯国对我们心存敬畏。我们楚国是诸侯大国,于是我们楚国就有了我行我素的权利。是不是?” “对,对。将军说得太精彩了。” “将军的开导对我们太重要了。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第六十九章 失意的王子 曾国曾都迎水巷,艾近远的住宅里面,一场小型私人聚会正在进行当中。音乐学院的许多学生来到现场,正在和艾近远以及阿炳探讨关于音乐方面的话题。 不一会,艾近远向众人宣布,阿炳先生最近潜心研究音乐,创作了一些乐曲。明月随即开始演麦这些乐曲。 一首首节奏舒缓旋律优美的乐曲深深地吸引了众人。明月演奏完毕。众人纷纷赞叹着这些曲子带给他们的美妙享受。 这时贺耀庭赶到了现场,加入了这场聚会里面。艾近远招呼贺耀庭来到自己的身边,并且将贺耀庭介绍给大家。 “各位,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年轻人。他就是我的侄女明月的未婚夫贺耀庭。贺耀庭是曾国第一军军长助理兼任第一军第一师师长,是曾国军队里最年轻的后起之秀。耀庭,你跟你的同龄人打一个招呼吧。” 贺耀庭向大家敬礼随后发表自己的感想。 “我首先要谢谢明月,因为是明月让我得以与大家结识。我非常荣幸认识各位同龄人。我非常羡幕你们能够如此专心地追求音乐的梦想。” “假如我能够重新选择人生的话,我说不定也可能选择音乐作为我的职业,也可能成为你们的同窗,也可能和你们一起漫步在音乐学院的校园里面,也可能和你们一起成天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面。” “我还有一个愿望,不久的将来,我希望你们能够一起出席我和明月二人的婚礼。你们如果能够在婚礼上面为我和明月演奏一些你们最为拿手的欢快的乐曲的话,我将感激不尽。” “好啊,我们一定满足你的这样一个心愿。” 许多学子纷纷表示愿意效劳。有几个学生请求贺耀庭介绍一下从军的感受。贺耀庭笑着说这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随后谈到了自己的职责,表示他会好好地和自己的部下们一起保护曾国,一定会让各位学子安安心心地在校园学习音乐追求音乐的梦想,会让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安居乐业。 这时,姬秀美悄悄来到客厅,走到艾近远身边和艾近远耳语一番。艾近远点点头。姬秀美离开客厅回到厨房。 艾近远微笑着宣布:“各位,现在你们的师母已经准备好了午餐。这个世界没有美妙的音乐是不可想象的。当然忍饥挨饿同样也不行。现在,让我们在大饱耳福以后再来大饱口福吧。” 学子们和贺耀庭还有艾近远簇拥着阿炳先生进入餐厅。 家庭聚会结束了。学子们一一来到阿炳先生跟前向阿炳先生道别。艾近远和姬秀美来到庭院门口为大家送行。 望海其实最先离开艾府,最先出现在迎水巷,不过现在他倒是远远地掉落在众人的后面。 其他学子几乎快要走出迎水巷了,望海还慢吞吞地不慌不忙地溜达在迎水巷里面。 思源本来和男友兴文并肩行走着。她只是无意中回头才感觉情形有些不对劲。她决定等等哥哥,于是让兴文先走。兴文望望望海就大致猜透了望海的心情。 他非常理解地点点头,拍拍女友的肩膀,随即大踏步追赶世嘉他们。此时世嘉一行已经离开迎水巷进入了沿河大道。 望海慢悠悠地抵达妹妹的跟前。妹妹关切地询问哥哥是否感到有些不舒服。哥哥当即向妹妹倾诉起来。 “我预先还以为我今天将参加一个令人难忘的聚会。现在我才知道我参加的这个聚会的确难忘,不过已经不是我原先想象中的那样一种难忘了,原先我以为是它的愉快令人难忘。” “现在我才发现,它是因为让我感到痛苦于是使得我难忘。在今天的聚会现场,我自始至终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参与者。我是一个与聚会无关的人物。我是一个局外人。” “当然起初我一度感觉心情非常愉快。当贺耀庭出现以后,我的好心情立刻就荡然无存了。只是我无法明白的一点就是,艾先生明明知道我喜欢明月,明明明白我正在追求明月,可是为什么又当众宣布贺耀庭是明月的未婚夫?” “艾先生如此这样做,明摆着就是刻意打压我,逼迫我不再和贺耀庭进行竞争。这样的做法公平合理吗?未必吧。” “我当初在洛阳就认识了明月。当时贺耀庭也许正在追求其他女孩子。刚才艾先生的表态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当然。我绝对不可能就此向贺耀庭认输。” 妹妹不得不劝告哥哥。 “哥哥你怎么如此固执如此糊涂?当初在洛阳你和明月的关系能够算作是恋人关系吗?当时你们不过就是面熟而已。她是售货员而你不过是她所供职的商店的一个顾客而已。” “当初你甚至还不知道明月的名字,于是你只好称呼明月为天使。明月当时根本就无从了解你,也无从知道你的底细。你不过充当顾客,从她手里购买了几次乐器而已。” “再说爱情的产生不仅仅取决于男女双方相识时间的长短。有时候初次见面的男女也能够立刻互相喜欢对方。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那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孩女孩,最后反倒没有几对能够顺利地结合为夫妻。你早早认识明月,不见得你因而就具有什么优势。” “如果女孩子对男孩子没有什么感觉的话,那么即便男孩子再怎么样努力也是枉费心机,也是白搭,也毫无用处。哥哥,你何必自欺欺人。” 望海感觉妹妹的话语也有些道理,但是他依然坚持自己内心的想法,依然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噫,贺喜庆刚才和我们一同离开艾先生的住所。现在我们怎么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一群学生回到音乐学院。一个学生忽然发现了这样一个情况。其他学子当即开始谈论贺喜庆的一些怪异的举动。有人表示贺喜庆几乎天天要外出到街上溜达一圈。 “他三天两头逃课翘课。” “这个插班生一向神出鬼没、神神秘秘。” “不过,他逃课是逃课,但是一回到学校却又总是纠缠我,央求我为他补课,央求我将我的听课笔记借给他阅读。我简直搞不懂他如此这般究竟是为什么。” “我估计他留学不过是一个幌子。他来到曾都的真正目的可能就是游乐打发时间吧。” 此时此刻,贺喜庆正在迎水巷艾莉莉的临时住处。他询问照顾艾莉莉的保姆。保姆小声告诉贺喜庆的最新情况。 贺喜庆忧虑地注视着远处的艾莉莉。他想象着艾莉莉亲人的着急而又担心的样子。 艾莉莉正在和她的两个孩子一起玩耍,对于贺喜庆的到来似乎毫无反应。贺喜庆只好叮嘱保姆好好照顾艾莉莉,随即告别保姆,走出庭院的大门,准备返回学校。 第七十章 贪官的嘴脸 楚王成天呆在王宫里面,听取大臣官员和将军们的汇报和述职,久而久之,就感到极其无聊。 一天,楚王决定走出王宫,希望主动沉下去,巡视一下各部门的工作。他于是带领一群随从,走出王宫,随机地出入楚国官府各部门。官员们一个个万分紧张,如临大敌。 平日里喜欢互相串门的官员们也收住了各自不安分的腿脚,当即坚守各自的岗位,好似战场上的小分队进入了临战状态一般。 各位官员装模作样地伏案工作。楚王看见众人全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当即频频点头,感到很满意。 好,不错,看来朝廷各部门的工作似乎全都无可挑剔。 不知不觉中,楚王已经来到了艾清廉负责的部门。艾清廉当时正在和一名手下密谈。双方密谈的内容是关于买官卖官的话题。 这名手下希望从艾清廉手里购买一个官职。艾清廉感觉这个手下的报价有些低。手下认为自己想购买的这个官职油水不大,如果出价太高的话,恐怕会亏损,毕竟某些地方即便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出一个铜板,更别说挖出一个金元宝。 买官拍马屁还是要划算一下的。最近,好几个楚国官员买官拍马屁都搞得倾家荡产了。别人失败的教训可得引以为戒啊。 两人正在为此讨价还价商谈价钱的时候,楚王过来了。艾清廉和手下慌忙起身迎接楚王。楚王看见艾清廉一本正经和部下谈心的样子,自然感觉非常高兴。楚王忽然记起一件事情。 “哦,爱卿,对了,我上次好像要求你编制今后三年的楚国青铜产业发展计划。怎么样,你现在完成得如何?初稿是否已经出来了?” 艾清廉当即答复楚王:“陛下,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岂敢马虎对待。我前几天就已经完城了初稿。我准备修改润色一下,然后就呈交给陛下进行审阅。” “哦,这么说计划已经初具雏形了?好啊,你赶紧让我看看初稿。” 艾清廉于是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材料准备递交给楚王。楚王正要伸手接受材料的时候,位于艾清廉斜对面的魏忠贤忽然一个劲地眨眼,示意艾清廉什么事情。 艾清廉有些莫名其妙,随即猛然会意清醒过来。艾清廉赶紧收缩手臂,将手头的材料重新放回抽屉里面,然后从抽屉里面取出另外一份材料递交给楚王。他当即表示了歉意。 “对不起,陛下,我刚才昏头昏脑地拿错了材料。这份材料才是您需要的。” 艾清廉浑身直冒冷汗,感到后怕。 怎么回事?原来,刚才艾清廉第一次拿出的东西的确拿错了。那不是今后三年的楚国青铜产业发展计划,而是他自己个人的今后三年的收入倍增计划,也就是他自己个人今后三年的贪污受贿计划。 大贪官差点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楚王浏览着材料,不住地点头。 “好,好,你编制的这份计划非常不错。我完全认同你的工作。你就依据这个思路继续修改完善,然后将最终的文本上交给我,让我定夺。” “是,陛下。卑职遵命。卑职的努力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实乃卑职的莫大荣幸。” 楚王随即离开艾清廉的办公室,开始巡视其他部门。 艾清廉拿出手帕颤抖着擦拭面部的冷汗。他然后将魏忠贤招呼到自己的身旁,满意地拍打魏忠贤的肩膀。 “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出色。要不是你及时提醒我,我今天恐怕就要出事了。将来楚国的历史文献里面恐怕就要记录我的这个荒唐可笑的举动了。谢谢你,谢谢你。” 魏忠贤谦虚地微笑起来,回应长官的夸奖。 “您过于客气了。卑职能够为您效劳,实乃卑职的莫大荣幸。卑职还希望今后能够继续有机会效忠您。” 曾国曾都城外府河岸边,贺耀庭和明月一起漫步在滨水地带。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毕竟贺耀庭军务繁忙,而明月也要兼顾学业和自家的商店的事宜。 “救命啦,救命啦。” 忽然,一阵急促呼救的声音响彻在府河岸边,原来一个小男孩不慎落水了。此刻这个孩子正在府河里面不停地挣扎着浮沉着。几个旱鸭子式的大人一时间感到束手无策,只得大声呼救,希望能够引起更多路人的注意。 贺耀庭急忙拔腿朝出事地点奔跑过去。他一边奔跑一边脱下外套长裤和鞋子。贺耀庭赶到现场,纵身飞跃起来,扑入府河里面。他游泳迅速接近落水儿童,立刻伸出粗壮的大手,托举孩子,让孩子的头部首先脱离水面。 其实,此时,另外一个青年也急速地奔跑过来,准备跳水救人。这位青年就是齐国王子望海。他赶到现场,准备跳水协助救人的时候,贺耀庭已经搂抱着孩子离开了深水区,抵达浅水区。齐国王子已经无须下水了。 贺耀庭搂抱孩子抵达岸上。小男孩肤色非常白,只是额头上面分布着大小两个黑痣。我们不妨称呼孩子为白脸黑痣吧。白脸黑痣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只是受到了惊吓。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这时,白脸黑痣的父亲闻讯来到了府河岸边。他询问儿子的救命恩人是谁。有人指示着正在穿衣的贺耀庭。 “先生,您儿子的救命恩人是他。” 这位父亲连忙来到贺耀庭跟前,向贺耀庭深深地鞠躬,表达谢意。望海远远地注视着救人英雄贺耀庭。他随即心情复杂地离开府河岸边,向曾都城里快速步行过去。 望海的身后传来人们由衷的赞叹声音。望海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抢先一步,赶在贺耀庭前面抵达现场。贺耀庭似乎总是步步领先。 “爸爸,我们回来了,” 林永富林永贵兄弟二人回到家里和父亲团聚了。林万金看见两个儿子回归曾都自然万分高兴。林万金招呼儿子们坐下。 “欢迎两位留学生回家。你们赶紧坐下。怎么样,你们这次留学楚国有没有什么收获?” 大儿子林永富兴奋地答复父亲。 “爸爸,我们当然大有收获。人家楚国到底是经济发达体。那里的人们观念超前。反观我们曾国自然就非常落后了。人家的官员个个不得了,尤其是爸爸您为我们寻找的导师楚国大臣艾清廉先生。” “艾清廉先生的能力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艾清廉先生不愧为是有史以来最为成功的官员。” “艾清廉先生名利双收、呼风唤雨,是楚国朝廷不可多得的不倒翁常青树。多少人希望扳倒艾清廉先生这棵大树,可是就是无法撼动这棵大树。” “艾清廉先生任凭风吹雨打,就硬是纹丝不动。这简直是天下的奇迹。艾清廉先生悉心指教我们如何游走官场,如何实现名利双收的愿望。” “我们兄弟二人悉心领会艾清廉先生为官的真谛,铭记他讲述的每一条经验总结。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贪污受贿的理论知识。” “当然,我们完全懂得经验永远比理论知识更加重要的道理。我们现在迫不及待地希望进入曾国官场,以便运用这些理论知识获取宝贵的经验,以便实现我们的当官、当大官、当大贪官的人生梦想。” “爸爸,现在就看您能够提供我们一个怎么样的舞台了。只要您给予我们一个合适的舞台,我们就可以大显身手了。” 林万金喜不自胜:“好,好。我听见你们这样自信,自然感到无比高兴。你们具有如此雄心壮志实属难得。” “我作为你们的父亲,自然必须为你们开辟康庄大道,以便你们驰骋其中。我马上为你们疏通关系、牵线搭桥,帮助你们进入我们曾国官府施展才艺。” “你们既然已经学有所成,自然就应该担当大任。我尽快将你们引荐给曾国朝廷的关键人物。不错,我们林家已经拥有了巨额财富,可是我们林家所有人千万不可因此而沾沾自喜,千万不可由此而自鸣得意,不可因此而固步自封、止步不前。” “俗话说得好。大海无尽头,奋斗无止境。” “我们必须有全新的追求。我们必须继续奋斗继续努力。我们不光要继续巩固我们的实业,继续发展我们的实业,还要进军官府。” “当今这个时代是一个重农抑商的时代,于是导致商人没有什么地位。商人总是被主流社会认定为一个游手好闲的群体,被人们认定为社会的寄生虫。” “我们商人天天跑断腿,收集市场信息,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满足人们消费的愿望,可是到头来却依然被人们认为是一个从未创造价值,而只是剥削平民百姓的只顾自己享乐的奸猾狡诈的群体。” “我们如果依旧只是困守生意场,那么终有一天,我们可能失去我们所有的财富。我们林家必须向官府渗透。对于我们林家来说,官府目前还是一块荒地。” “我们家族必须在官府这块土地上开始开荒、施肥、播种,以期获得良好的收成,并且由此来保护我们家族的商业利益。这正是我当初执意送你们兄弟二人前往楚国留学的原因。” 林家二位公子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经过父亲林万金的一番运作,林永富终于获得了被二王子护廷召见的机会。 林永富一看见二王子,就立刻拿出了马屁精的看家本领,使劲地赞美吹捧二王子。 自古以来,任何人都不愿意听见别人批评自己,更加不愿意听到别人讲述自己的坏话,而是希望能够听见别人多多美言自己几句。二王子当然也无法免俗。 此时此刻,二王子自然心花怒放,自然感觉良好。 “哈哈哈哈哈哈,我本来就是一个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物。大家如果全都效仿你这样夸大其词地赞美我夸耀我的话,我恐怕会更加目中无人、更加得意忘形、更加忘乎所以。” “殿下,我讲述的句句属实,绝无夸大的成分。” “哈哈哈,人人全都喜欢听见他人谈论自己的优点,而不希望别人谈论自己的缺点,不希望别人数落自己的不是。看来。我也是一个俗气的人,也同样如此啊,也不能免俗啊。” “殿下太自谦了。殿下怎么可能是俗人?殿下是超凡脱俗的盖世英才,是我们曾国的栋梁和擎天柱。人们无不仰慕殿下的卓越才能。人们无不以能够效忠殿下而感到荣幸。” “林永富,虽然我本人和你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不过我还是多次听见你父亲提起你。你出身豪门望族,拥有过人的智商情商。你曾经在我们相邻的诸侯国楚国学习了人家先进的思想观念。” “你是不可多得的高端人才。我们曾国理当重用你这样的人才,而不能埋没你这种人才。曾国理当破格录用你。” “这样吧,我负责安排你通过特别渠道进入官府工作,并且让你有一个较高的起点。你明天正式开始上班,没有什么试用期考察期。你效忠我绝对不会吃亏的。” “多谢殿下扶持。多谢殿下帮衬和提携。在下甘愿死心塌地地效忠殿下。” 第二天,林永富赶到曾国灾害防治总署下属的要害部门救灾处。救灾处处长姬周全接待了林永富。 姬周全正是仰仗二王子的关照才得以升任救灾处处长。他自然不敢怠慢二王子介绍过来的新人。姬周全首先带领林永富周游了一遍下面的科室。二人随即回到处长办公室。 姬周全当即说:“不久以前,我的助理刚刚辞职走人。你过来正好填补他留下的空缺。” 林永富急忙表态:“在下多谢处长大人的重用。在下愿意随时听从处长大人的吩咐。” 王宫曾王的办公室里面,曾王和太子正在进行交谈。 “这些日子你好像一直到处巡视。怎么样,工作顺利吗?发现了什么问题没有?” “父王,儿臣正在组织精干的审计人员对各个单位各个部门的财务进行审计。审计还没有完全结束。从目前儿臣掌握的情况来看,军中的财务状况让儿臣感觉较为满意。官府方面的情况就不怎么乐观了。有些问题还相当严重。” “那么,你是否已经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应该对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承担责任?你打算如何处罚这些严重失职渎职的官员?” 太子忽然有些犹豫有些欲言又止:“父王一一” 曾王自然感觉非常奇怪。 “怎么,你似乎有些顾虑,是不是?我们父子之间如果不能开诚布公,还怎么能够顺利地实现权力的移交?” “你如果过分瞻前顾后就没有必要了。你放心。你尽管大胆直言问题的所在。我来做得罪人的事情。我充当恶人的角色。我必须在向你移交权力以前解决所有重大的问题。” “父王,儿臣对于那些问题进行了溯源追查。结果让儿臣感到震惊。这些问题背后的主谋竟然是二弟三弟他们两人。另外四弟五弟六弟好像也在帮忙二弟三弟干那些事情。” “什么,背后主谋是护廷卫廷他们?” “是的,父王。” “他们两人为什么如此胡乱作为?” “二弟三弟他们似乎就是为了获取经济利益.” “岂有此理.他们月月可以领取王室成员津贴,足够他们生活。他们竟然还采用其他手段聚敛财富。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样达到目的的。” “二弟三弟他们插手官员们的人事任免事项,在官府里面安插了大量的亲信心腹,这些亲信心腹大肆贪污受贿,然后向二弟三弟他们进贡。” “二弟三弟还插手官府办公用品的采购事宜,强迫许多部门高价采购一些劣质办公用品。” “许多办公用品甚至属于残次品,根本就没有任何使用价值,却依然畅通无阻地以远远高于市场的价格进入各个部门的采购清单里面,并且最终出现在那些部门的办公室里面。” “这造成了我们朝廷财富的大量流失浪费。那些不法商人通过这样的途径获取暴利以后,自然对二弟三弟他们心存感激,自然心领神会地向他们支付高额感谢费或者说佣金。” “二弟三弟他们通过这些方式,还有其他方式已经聚敛了巨额的财富。” 曾王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曾都沿河大道的一家餐馆的豪华包间里面,林万金正在宴请二王子护廷以及三王子卫廷。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林万金取出两份贵重的礼物奉献给两位王子。两位王子毫不客气地收下。 林万金满脸堆笑着致辞表示感谢。 “不才林某万分感谢二位殿下的鼎力相助。这一回我能够将那些假冒伪劣产品以高出市场同类商品价格五倍的高价顺利地销售给官府,其实是仰仗二位殿下的关照。没有二位殿下的刻意帮忙,不才林某自然不可能有此等丰厚的收入。” 二王子回应林万金。 “你知道人们如何评价这次官府的采购行动吗?那些多嘴多舌的家伙背后议论,说这些办公用品的成交价昂贵得过于离谱。我们兄弟二人可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当然,我们业已摆平了这些非议。我们想方设法地摆平这些非议,还是为了你今后的推销活动能够持续顺利地进行下去。” 林万金不停地点头哈腰再度致谢。 “谢谢,谢谢。我深深地懂得二位殿下的难处,知道二位殿下为我承受了莫大的压力。谢谢,谢谢。” “当然,我还要感谢二位殿下帮助了我的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在二位殿下的大力帮助下,犬子他们总算成为了吃公家饭的人。” “在此我诚恳地向二位殿下表示万分感激。我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二位殿下就是我的恩人,就是我们林家的贵人。我希望永远获得二位殿下的扶持帮助。” 三王子满意地点点头。 “你能够明白我们的难处,就表明我们今后的合作可以继续进行下去。有些商人就并非如此了。于是我们兄弟二人渐渐地就断绝了和他们的来往。” 林万金有些紧张起来。 “二位殿下,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物。我完全明白二位殿下的难处。我必将一直感谢二位殿下的帮助。” 曾国灾害防治总署教灾处处长姬同全听说二王子召见自己,于是急忙赶到了二王子的寓所。二王子直载了当地告诉自己的心腹一件事情。 “我决定变动你的位子。我打算将你调离救灾处。” “什么?殿下,您打算将我调离救灾处?目前我在救灾处正在非常努力地工作,正在非常起劲地工作。我从事救灾工作非常顺利。我非常喜欢救灾这样一份工作。” “您这样忽然决定变动我的工作实在让我想不通。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当然,如果殿下认为我某些方面还需要加以改进的话,殿下不妨直说。我一定加以改正。” 曾国灾害防治总署救灾处处长姬周全感到非常意外。他无法明白自己的后台靠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怎么,你舍不得救灾处处长这个位子?” “嘿嘿,殿下,我倒不是留恋这个位子。我只是已经习惯了救济灾民这份工作。” 其实,我们的曾国灾害防治总署救灾处处长倒不是习惯了救济灾民这份工作,而是习惯了打着救灾的幌子,打着救济灾民的旗号而暗中进行贪污受贿的勾当,习惯了每年在救灾处能够稳稳当当、轻轻松松地收获大量的不义之财。 的确,我们的曾国灾害防治总署救灾处处长姬周全先生,利用救灾进行贪污受贿,已经达到了熟能生巧、炉火纯青、得心应手、出神入化的境界。 现在二王子突然打算将姬周全处长调离这样一个熟悉的岗位,自然大大出乎姬周全的意料之外。 我们的姬周全处长一旦前往其他部门任职,就势必要重新开荒,而最后是否有收成,还有即便有收成又究竟有多大的收成,就还是一个未知数了。 “无论在哪里,你只要努力工作,必定能够有不错的收获。” 二王子的意思是你姬周全在全新的岗位上面只要努力地贪污受贿。就无需为收入问题发愁。 “殿下打算安排我前往何处任职?以及打算安排我担任什么职务?” “你即将前往情报总部担任情报总部的二把手。” “什么,您安排我前往情报总部担任二把手?不,不,我一万个不愿意。情报总部是刘沙亮将军的地盘。刘沙亮将军是一个极其倔强的缺乏灵活性的老头子。” “刘沙亮将军在情报总部一手遮天。我这样的人物与刘沙亮将军简直是格格不入。我前往情报总部担任他的副手,恐怕很难适应他的那样一套做法。” “刘沙亮的确不善于交际。我这样安排你的工作,其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已经得到了可靠的内幕消息。最近刘沙亮将军的健康状况欠佳。陶沙亮将军因而萌生退意。” “据说刘沙亮将军打算辞职隐居乡下以便调养身体。本来情报总部目前的二把手就是我早就安排的,只是他多次与刘沙亮将军发生冲突。刘沙亮将军决定免除这个二把手的职务。所以我必须重新物色一个新人打入情报总部内部。” “我经过千挑万选,最后决定选择你,安排你进入情报总部。刘沙亮将军一旦辞职,你自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出任情报总部的一把手了。这样情报总部就能够成为我们的势力范围。” “殿下打算安排谁继任我走后空缺的职位?” “我打算安排林永富继任你空缺的职位。” “林永富?太好了。他继任我就放心多了。” 姬周全的确认为这是好事。林永富等于是他的学生。他曾经手把手地指导林永富如何贪污受贿,并且还多次与林永富联手贪污了几笔救灾款。 林永富即便再怎么不开窍,再怎么傻里傻气,也不至于举报自己这个老师吧。林永富举报我等于就是举报他自己嘛。 想到这里,我们的姬周全处长紧张的神经终于完全松弛下来了。 第七十一章 贪官横行的战国时代 林永富走马上任,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老师艾清廉的生日庆典活动就在大洪山拉开了序幕。 林永富携带着自己和弟弟一同购买的礼品离开曾都,赶到了曾国与楚国交界的大洪山的一家豪华旅馆。 艾清廉的部下和学生们一同为老师祝寿。艾清廉非常兴奋地发表了重要讲话。老师的讲话大大震惊了林永富。 “我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你们全都是我的得意门生。我希望你们能够取得辉煌的成就。我在此提出几点希望。” “首先,我必须严格要求你们。十年以后,你们每一个人如果没有增加一百万两银子的资产就没有必要过来拜见我。” “如果你十年以后还没有成为百万两银子富翁的话,你就别在外面说你是我的学生。我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是碌碌无为的不思进取的人。第二点一一” 我的天呀,老师要求我十年以后资产增加一百万两银子。林永富感到莫名的惊诧。林永富最近几天一直忙于制定自己未来贪污的三年规划五年规划以及十年规划。 按照林永富已经制定的十年贪污规划,他应该在自己的第一个十年规划完成的时候一共贪污受贿三十万两白银。 这样自己的成绩离老师的要求还相差七十万两银子。看来自己必须修改规划了。林永富几乎完全没有心思倾听老师后面的讲话。 随后生日宴会进入第二个阶段。大家开始谈论自己如何积累搜刮民财的窍门。 于是乎,一场生日宴会立刻变成了一场贪污受贿经验交流大会。寿星佬的学生们都是来自天下各地的贪官们。他们现在个个开始介绍自己贪污受贿的心得体会。 林永富一言不发,只是甘当小学生。用心聆听大家的发言,力图学会众人贪污受贿的技巧经验,发誓要一字不漏地把众人的发言铭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曾国曾都王宫,曾王和太子碰头。曾王支撑着病体强打精神,神情严肃地讲述起来。 “这些日子,我安排一些手下进行了相关的调查取证。调查的结果印证了上回你反映的情况。” “当然,你对于两个弟弟和其他几个弟弟还讲究了一些情面,向我讲述实情的时候还有所保留,有所取舍,没有把护廷卫廷他们四五个人干的那些更加恶劣的事情抖露出来。” “只是他们却早就已经是毫无顾忌了。他们暗中从事的那些勾当实在让我感到难以置信。他们怎么可以那样胡作非为?长期以来我怎么就没有丝毫察觉?我能够自称是一个称职的君王吗?” 太子也同样深感忧虑,于是询问父王应该如何处理几个弟弟的事情。 “你是太子。我已经向你移交了部分权力。现在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你认为应该怎么样处理他们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父王,假如二弟三弟四弟五弟他们在朝廷里面担任了什么重要职务的话,父王您马上就可以撤销他们的一切职务,开除他们的公职了事。” “问题是,他们几个人从来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他们躲在幕后,非常巧妙地利用他们王室成员的身份,去影响官员们的选拔任用事项,并且干预官府许多部门的办公用品的采购事宜。” “现在他们与官场上面的腐败分子已经盘根错节地纠合在一起,形成了利益共生体。我认为似乎只有进行大手术才能扭转局势。只是我困惑于首先应该从哪里入手。” 曾王提出了一个方案。 “父王的意思难道是把他们控制起来?这样恐怕不太妥当吧。” “不,我当然没有必要采用如此下策。你照常代表我处理各种大事吧。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护廷卫廷他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成为你的绊脚石。至于我究竟怎么样处置他们,你首先别急于追问。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一天,二王子护廷和三王子卫廷正在瓜分一笔佣金的时候,传来了父王紧急召见他们的消息。二人将不法商人孝敬他们的款项瓜分完毕,随后就结伴匆匆赶到王宫。 两位王子已经多日没有拜见父王。他们今天过来首先当然就是询问父王的身体状况。 曾王回应说:“我毕竟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的身体当然不如从前。现在曾国大事太多了,几乎事事事前都必须经过我的首肯才能进行。我常常产生心力交瘁、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够分担一些责任,不再让我一个人承担重负。” 两个王子顿时狂喜起来。父王希望他们能够分担责任,似乎暗示着打算安排他们担任什么要职。 父王如此表态,自然引起了两个王子的极大兴趣。毕竟这恰好是他们一直渴求的事情。 两位王子一且拥有一官半职的话,他们今后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名正言顺地对别人发号施令了,而无须像现在这样躲藏在暗处,不得不借助代理人或者白手套进行活动了。 两位王子当即表示愿意分担父王的忧愁,愿意共同承担父王的责任。 “护廷卫廷,你们能够如此表态实在难得。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开始安排你们一些差事。” “我决定选拔一批具有才华的年轻人充实我们的外交队伍,派遣他们前往其他诸侯国工作,务必达成对我们曾国有利的双边协议或者多边协议或者盟约,以便为我们曾国的发展营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 “父王的设想完全正确。” “现在,我决定任命护廷你出使赵国,同时任命卫廷你前往燕国协调我们与燕国的一切事宜。我命令你们三天以内必须动身赴任。” “你们务必恪尽职守,努力工作,不辱使命,圆满完成任务。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们不得擅离职守,不得私自回国,否则我将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父王,这,这一一” “父王,您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致使我们毫无任何心理准备。” “怎么?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父王突然作出如此决定,简直就等于把他们扫地出门,简直就等于流放他们。 “父王,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您应该非常清楚儿子的底细。” “我向来就是一个不怎么合群的性格孤傲的人。我喜欢独处、喜欢独来独往、喜欢安静少人的环境。” “我即便跟陌生人搭讪问路,都感觉不自在,都感觉不好意思。” “我自然就没有能力处理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自然就更加没有能力从事外事工作。” “即便在儿臣从小生活的曾都城里,儿臣也没有结交到任何朋友,以致于有人赠送了儿臣一个绰号称呼儿臣为绝缘体,让儿臣郁闷至今。” “父王现在命令儿臣奔赴遥远的北方开展外交工作,等于就是驱赶儿臣这个旱鸭子到府河里面游泳潜水。” “儿臣除了呛水沉入水底以外,还能够有什么其他结果?” “父王您安排儿臣这样一个不懂得任何人情世故的人,出任外交官只能闹出笑话。儿臣不愿意成为娱乐大众的小丑。” “儿臣没有什么才华。父王如此重用儿臣,只怕到时候会耽误大事。” “到时候,儿臣名誉扫地倒是其次,倒是无所谓,倒是小事一桩。我们曾国利益受到损失可就不得了。儿臣也担当不起这样的责任。” “父王,我和三弟的情况十分类似。我尤其缺乏自制力。我没有什么本事,不过却沾染了许多毛病许多坏习惯。” “我时而极端自负,时而极端自卑。我的心情就如同过山车一样忽而高涨到云端,忽然消沉到谷底。” “我很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外交官的首要素质就是必须宠辱不惊、必须不卑不亢。” “我无论怎么样努力也无法让自己达到这样的境界。正是由于我的如此个性使然,于是人们纷纷远离我。鲜有人愿意结交我。” “在王宫里面我总算还多多少少认识一些人。我一旦离开王宫,抵达曾都街头,放眼望去就只有一个反应,就是满满的孤独感。” “我行走在曾都街头,感觉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天外来客,或者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隐形人一样,似乎与曾都街头的每一个行人都格格不入,都恍若隔世。” “别人似乎根本看不见我,于是自然不可能与我交谈。我曾经咨询了许多专家学者,希望他们能够指教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专家学者们经过分析最后一致认为问题的症结就是我缺乏情商。” “一个缺乏情商的人担任外交官,肯定无法调解争端平息纠纷,反而会惹是生非,反而会制造更多的隔阂矛盾纠纷出来。” “这么说你们缺乏交际应酬的能力,缺乏待人接物的才干?这么说你们在曾都城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发小,根本就没有任何朋友知己相好?” “的确如此。父王算是说到了我们的痛处。我们当然希塑能够拥有知音拥有莫逆之交,然而至今我们无法实现这样的心愿。” “迄今为止我们还是没有什么友人,哪怕连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也没有一个。” “儿臣我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无趣的生活。” 曾王不得不揭露两个王子丑陋的嘴脸。 “三天前,你们兄弟二人在曾都的繁华地带合伙经营的一家饭馆举行了隆重的开业庆典。许多高级官员和富商名流纷纷现身,出席开业庆典仪式以示祝贺。” “无数宾客赶到现场,奉送高档贵重的礼品,以及数目惊人的礼金,以致于负责收礼的人员忙碌得没有时间喘息一下。” “这些到场祝贺的客人难道不是你们的朋友,而仅仅只是一些恰好路过的陌生人?如此众多的陌生人一时心血来潮,就无端地向你们贡献厚礼?我没有兴趣倾听你们的解释一一” “你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立刻不折不扣地执行我的命令!” 两个王子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应答。 三天后的中午,曾王紧急召见太子。 “今天上午,护廷卫廷他们两人已经启程离开曾都,分别前往赵国和燕国开展外交工作,他们兄弟二人离开曾都以后,其他几个王子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那些与他们相互勾结的贪官污吏以及奸商自然就失去了保护伞。” “这些家伙必然会收敛一些。你正好趁机调查这些家伙过去的所作所为,势必追究他们的责任,彻底查清护廷卫廷他们究竟从事了哪些勾当。” 太子没有想到父王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太子也认为,没有比这样的处理办法更好的办法。 他知道两个弟弟一定是不情不愿地离开曾都、离开曾国的。他希望两个弟弟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幡然悔悟。 是的,一旦他们真诚地悔过,并且我在国内严惩了那些贪官污吏奸商,那么到时候我还是会说服父王允许他们返回国内的。 只是目前我还无法预料他们能够回归的时间。他们回归故里的时间不仅取决于我查处贪官污吏奸商的快慢,而且还取决于他们自己大彻大悟的快慢。 但愿他们能够早日以全新的面目返回曾都。 “父王,我一定加快进度,力争尽快惩办那些贪官污吏奸商。” “是的,你必须尽快肃清护廷卫廷他们的余毒。我希望护廷卫廷他们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他们如果能够忏悔,就表明他们还有希望,否则他们就无药可救了。” “但愿他们能够彻底告别过去,不要辜负了父王还有所有关爱他们的人对他们的期望。” “我现在还要提起一件事情。就是关于你和雅丽的婚事。上次你告诉我你希望能够和雅丽尽快举行婚礼。” “你当时征求我的意见。我当即表示赞同。你应该安排一套得力的班子开始筹办婚礼。哦,对了,你征求了唐先生的意见吗?他是否同意将女儿嫁给你?” “父王,最近这殷时间,儿臣到处巡视并且组织人力对各个部门的财务进行审计,所以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专程拜访唐先生。” “儿臣稍后定当择机上门,征求唐先生的意见。一旦唐先生答应儿臣的请求,儿臣就立刻开始着手筹办婚礼事宜。” “好,你务必抓紧时间征求唐先生的意见。” 第七十二章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 曾都玉石街九州琴行里面,怀义和女儿明月接待着一波又一波的顾客。 明月解答着顾客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并且不时亲自演奏乐器以证明乐器的优良品质。 许多顾客携带着购买的乐器满意地离开琴行。眼下琴行里面只有三个顾客仍然犹豫着是否购买一件乐器回家。 怀义于是小声提醒女儿。 “你可别忘记了一个年轻人还在后院里面忙活着。现在顾客稀少。爸爸一个人能够应付下来。你赶紧赶到后院看看那个小子吧。” “那傻小子只要一干活就如同玩命一样不知道停止下来。你过去提醒他休息一下。你顺便提供他一点茶水以便他能够解解渴。” 明月微笑着点点头,随即拿起一杯茶水穿越后门进入后院。 琴行的后院里面摆放着十几口木质箱子。贺耀庭的任务就是开启箱子取出里面的乐器,并且把乐器搬运到仓库里面。 现在贺耀庭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许多箱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他把握钉锤站立在最后一口尚未开启的箱子面前。他略微低下头颅摆弄钉锤,拔除箱子上面的钉子,随后揭开盖子取出稻草之类的填充物。 他没有随手抛弃稻草。而是将稻草整齐地堆放起来。这些毫不起眼的稻草其实发挥了重要作用。 稻草填充了乐器与箱子的木板之间的空当,起到缓冲作用,避免了运输过程中乐器与箱子的木板之间的碰撞。从而保护了乐器。 贺耀庭接着小心地取出乐器进入储藏乐器的库房。这时候明月跟着贺耀庭进入仓库里面。 当贺耀庭弯腰稳稳地放好了乐器,随即腰板挺直地站立起来的时候,明月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怜爱地凝视他。 明月举起毛巾轻柔地擦拭贺櫂庭脸部的汗水。两人情意绵绵地对视着。贺耀庭突然张开双臂一把拥抱着心上人,随后疯狂地亲吻心上人。 不一会儿,一只猫非常凑巧地来到现场。猫根本无视人类的一对情侣的存在。它伸出爪子胡乱拨弄琴弦,竟然弹奏出一段欢快的乐曲。 两个年轻人只好停止接吻,停止亲热的动作,回头观望,看看是否有冒失的孩子悄悄进来了。 当两个年轻人发现打扰他们的搅局者、冒失鬼不是小孩,竟然只不过是一只猫的时候,他们不由得相拥着微笑起来。 “我知道,你作为指挥官,几乎天天必须带领士兵们进行训练,已经非常辛苦了。你每月只有短短的五六天的假期可以让自己自由支配。你本来可以利用这五六天的假期好好放松休整一下。” “现在你非但没有休息,反而来到琴行充当苦力,干起搬运工的工作。” “现在你简直成为了我们家琴行里面的一个不拿薪水的编外员工。我实在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我心甘情愿地付出我的时间和精力。我为自己能够有机会为你们家效力感到荣幸。” “我倒是担心你。你每天上午必须上课,攻读音乐方面的课程,而下午又雷打不动地回到琴行站柜台销售乐器。” “哦,对了,我听说你们学校下个月好像要举办一个什么活动,究竟是什么活动?” “这个活动就是校园开放日活动。” “什么叫校园开放日?” 明月随即向心上人解释什么叫校园开放日。贺耀庭其实已经听别人介绍了所有的这些内容。 只是,他特别喜欢听心上人重复讲述别人曾经讲述的这些内容。他感觉心上人的介绍能够让他产生另外一种别样的感受。 贺天齐不顾儿子贺耀庭的强烈反对,执意聘请了几名工匠,将自己房子临街的部分改造成为了一个微型的商铺。 他随后前往批发商那里批发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继而高调地大张旗鼓地对街坊邻居们宣布,自己的小杂货店正式开张营业。 贺耀庭无法改变父亲的想法,就只好改变自己的想法,只好面对现实,转而默许父亲的创业行动。 当然,贺耀庭还是说服父亲接受了自己的一个建议,即小杂货店仅仅只是经营一些体积小巧的轻便类型的日常用品,毕竟老年人体力衰减是无法避免的自然规律。 贺耀庭不希望父亲过于劳累。自从贺氏小杂货店开张营业以后,贺耀庭每逢回家就会帮助父亲打理生意。 这天,贺天齐接待了十几个顾客。顾客们离开小杂货店以后,贺天齐看看货架上面的日益递减的商品。 他没有匆忙补货而是坚定进行一番盘存。他经过盘点发现有几样东西几乎是无人问津。 幸亏批发商答应可以无条件接受退货,于是贺天齐还不至于赔钱。 当然贺天齐不得不赔进自己的体力,毕竟他必须花费一番力气,才能将这些销售不畅的商品送回批发商那里。 贺天齐随即发现销量可观的几个品种却是利润微薄。剩下的那些品种销售得不温不火。 “爸爸,我回来了。” 贺天齐急忙转身,发现儿子已经站立在自己的跟前。 “耀庭,你回来得正好。来来,你赶紧帮助我核算一下,看看上个月我的杂货店究竟是盈利还是亏损。” “如果是盈利就计算一下利润是多少。要是亏本就算算亏损了多少。” 贺天齐急忙给儿子安排任务。贺耀庭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账本。贺耀庭落座下来,翻阅账本,三下两下就得出了结论。 “爸爸,上个月我们家的小卖部一共获得利润三两银子。” “什么,利润竟然高达三两银子?非常可观嘛。这简直太鼓舞人心了。” 儿子看见父亲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也不由得受到了感染微笑起来。随即儿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可是,爸爸,假如您将我们家的这样一间商铺出租的话,您想想结果会怎么样。您出租我们家的这间商铺,每月收取的租金至少也不会低于五两银子。” “如果这样进行比较,我自然感觉爸爸您如此辛苦劳累实在有些不划算。您倒不如坐收租金还要轻松许多。” 实话实说吧,贺耀庭尽管表面上赞成父亲经营杂货店,其实内心还是反对父亲这样折腾。 贺耀庭从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赡养父亲,完全能够保证父亲晚年生活的开销所需。 “耀庭,其实我每月收获的不仅仅只有三两银子。” 贺天齐乐呵呵地回应着儿子的全新的建议。他显然宁可自己惨淡经营杂货店。也不愿意出租门面。父亲的话语自然让儿子感到有些意外。 “不会吧,爸爸,难道我的计算出现了错误?可是账面上的利润的确只有三两银子啊。” “我另外还收获了快乐开心.” 爸爸还收获了快乐开心?爸爸辛辛苦苦地奔波忙碌难道就是快乐开心?贺耀庭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作为父亲的贺天齐的确认为自己每天都收获着快乐开心。他开办这家杂货店,一直以诚信和童叟无欺作为经营理念,因而非常迅速地赢得了口碑,受到了附近居民们的欢迎。 人们喜欢前来这里购买东西。久而久之,杂货店竟然成为了小区居民们开展社交活动的一个场所一个平台。 人们来到贺氏杂货店购买日常生活所需的用品,顺便交流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包括但是不限于下面这些内容。比如夏天汛期府河的水位又上涨了多少或者回落了多少。 还有,比如枯水期府河的河床裸露到了什么程度。比如冬天白云山上面的积雪厚度是多少等等。 有一次,贺天齐前往乡下拜访一位交情颇深的老友,为此关闭杂货店整整五天时间。 第六天早晨,贺天齐打开店门准备营业的时候,一些居民进来诉说杂货店关闭了这么长时间,使得他们感觉非常不习惯。 众人的这些话语让杂货店店主一时间百感交集。 于是从此以后杂货店店主不再轻易歇业,即便万不得已需要停业几天,也必定提前发出预告通知大家。 贺天齐自豪地向儿子讲述这些事情。贺耀庭猛然醒悟过来。是啊,自己过于自以为是了。 自己向来总是认为每月给予父亲一笔足够的生活费就可以了,总是以为只要解决了父亲的衣食住行方面的需求就足够了,却忽视了父亲还有情感方面的需求。 自己长年累月在军营忙碌。父亲大部分时间只能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父亲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空巢老人。 杂货店尽管无法产生可观的利润,不过却成为了街坊邻居们的一个信息中转站,和一个相会在一起聊天的去处。 父亲自然非常享受与街坊邻居开展社交活动的乐趣。 “爸爸,我今天总算明白了杂货店存在下去的意义。是的,您每月的收获绝对不止三两银子。您的确还收获了开心快乐,而开心快乐又往往是无法用金钱进行衡量的。” “儿子,你总算明白了爸爸经营杂货店的用意。哦,对了,昨天明月曾经过来看望我。明月告诉我说你们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 “这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够如此冷落人家女孩子?你应该主动约会人家女孩子才是。” “爸爸,最近我们奉命北上桐柏山进行了一次军事演习。我自然没有时间和明月约会。” “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约会明月?” “明天” “为什么是明天?为什么不是今天?为什么不是现在?” 父亲有些着急。父亲知道音乐学院里面还有好多男生追求明月。父亲可不想儿子的这场恋爱遭遇什么波折。 “爸爸,明月今天全天必须上课。我今天能够打扰她上课吗?” 两个中年男子结伴行走在洞柏山的一条崎岖的山路上面。沿途美丽的风光深深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王不凡与怀义谈论着眼前的如诗如画的美景。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了一个山村里面。 他们离开曾都来到桐柏山里面,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访那些精通音乐的民间艺人。 桐柏山里面隐居着许多世外高人,也不乏对于音乐研究颇有造诣的杰出人士。 “怀义先生,你此番前来大山深处采风收集音乐方面的信息,难道就不担心生意受损吗?据我所知,你的九州琴行每天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 “王先生,你这样认为就是曲解我了。音乐不光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终生爱好,是我的兴趣所在。” “我以前就拥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能够深入民间,收集那些原生态的音乐艺术。” “现在我能够与王先生结伴同行,来到这里拜访那些民间音乐家,实在让我感到太开心了。” “我将九州琴行停业几天,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愿我们此行能够获得预期的效果。” “怀义先生果然是一个痴迷音乐的高雅人士。” 两人顺沿山路一直前进,直到抵达山路的尽头。这里已经没有道路能够让他们继续前进。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还在前方。两人仔细搜寻一条可能的通道。终于他们发现了一条若稳若现的隐没在草丛和灌木丛中间的小路。 这样一条小路时而经过山顶,时而穿越山谷,时而通过陡峭的山崖。特别是他们穿过山崖的时候,他们必须特别小心。 有时一阵狂风吹打过来,几乎能够让他们的身体剧烈摇晃起来。他们此时只能紧紧抓住崖壁上面的任何一个突起物,以便防止坠落下去。 中午时分,他们总算顺利抵达此行的目的地。他们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村庄。 这里有一望无际的映山红。这里有枝繁叶茂的大桃树。这里还有清澈的泉水和扑面而来的瀑布。 此处的村民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村民们很少与外界交换什么物资,也很少与外界交换什么信息。 村民们几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到了何种程度。外界自然也几乎完全不能知晓这个与世隔纯的山村里面的情况。 怀义和王不凡一次一起闲逛曾都的一个大型集贸市场,无意中从一个流浪艺人那里得知一个消息。 流浪艺人说一位音乐奇人隐居在这个非常封闭的村庄里面。他们此次前来,就是专程拜访音乐奇人的。 村民们好奇地打量着这样两位不速之客。当两人说明来意以后,村民们热情地充当向导带路,将他们带到音乐奇人的住处。 音乐奇人接待了两人,经过一番交谈,怀义和王不凡得知,音乐奇人近来生活得并不怎么愉快。 原来音乐奇人早已是古稀老人。音乐奇人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音乐能够流传下去,不料他却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村民们中间鲜有对于音乐感兴趣的人。即便有几个热爱音乐的人却又有些五音不全,并不具备进行音乐研究的先天素养。 音乐奇人感觉自己的终生积累存在失传的危险。 “你们能否亮出你们的绝活让本人见识一下?” 音乐奇人听说两位客人是从事音乐的专业人士,并且此行是专为拜访他而来,于是毫不客气地提出了一个要求。 音乐奇人的住宅里面摆放着许多乐器。怀义和王不凡轮番上阵,接连利用不同的乐器演奏了许多曲子。 有时候他们两人甚至还一人演奏曲子另外一人引吭高歌,尽情地展现他们的器乐才华和声乐才艺。 音乐奇人非常激动,不停地首肯两人的音乐才能。 “我总算找到了知音。这简直太美妙了。” 音乐奇人喃喃自语。他随即也开始演奏一些曲子。怀义和王不凡感觉这些乐曲的确具有非常鲜明的特色。这些音乐真的是不同凡响,是他们以前闻所未闻的。他们自然感觉不虚此行。 怀以和王不凡一直在山村里面和音乐奇人交流了两天时间。当怀义以及王不凡离开山村的时候,他们感觉意犹未尽。 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音乐奇人。音乐奇人非常兴奋,答应两位客人他一定好好回忆自己收集的音乐,以及自己一生创作的音乐。 三个人约定尽快早日重逢,以便互相交流共同提高。 且说怀义王不凡离开山村五天以后,这个偏僻的山村又迎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国军队的高级指挥官马屁精豆满堂。 豆满堂不辞辛苦地来到这个山村,当然不是为了音乐艺术。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战争所需。 原来,马屁精豆满堂的上司艾和平将军安排了一个绝密的任务,要求豆满堂完成,就是寻找一个北上进攻洛阳的通道。豆满堂显然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 他化装成为一个探险家,来到这个山村。村民们自然无法知道他的底细,不过还是热情地接待他,并且为他指引方向。豆满堂连声感谢村民们的无私帮助。 半个月后的一天,马屁精离开世外桃源返回楚国第七军军部,向艾和平将军呈交此番考察的成果。 将军仔细浏览马屁精精心绘制的地图,连连夸奖马屁精顺利地完成了使命。 “很好,豆满堂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我们楚国大军今后就能够通过这条非常隐秘的通道北上攻占洛阳。将来这场战争取得胜利以后,我一定奏请君王重重地奖赏你。” 马屁精却有不同的看法。 “将军,卑职倒是认为,这样一条通道并不适合作为发起进攻的路线。那里到处是高耸的山峰,以及高深莫测的山谷。我们的队伍要想通过这片区域非常困难。” “特别是我们的一些重型装备,比如战车巢车云梯等等,根本无法经过那样的复杂地带。当然,将军您可能说我们可以花费人力物力修筑一条战备公路。只是这不过是一种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 “桐柏山的地形太复杂了。一些地方几乎无法修建盘山公路。我们势必要挖掘隧道。某些地段全都是花岗岩山体。” “我们的工兵恐怕必须不停地忙碌一千年才能打通一条隧道,才能开通一条栈道。” “还有,我们的运输军用粮草的车队也根本无法通过那些羊肠小道。” “当然,将军也许希望了解是否能够就地取材,是否能够通过掠夺当地居民们的口粮作为军粮。卑职的侦察结论是这样的设想有些不靠谱。” “为什么?原因非常简单。当地并非是一个人?稠密的地区,而是一个人烟稀少人?密度近乎为零的地区。” “在广袤无垠的山区,仅仅只是分布着稀稀拉拉的几个村庄。我们无论怎么样搜刮那些山民,也无法凑齐我们所需的粮草。” “哦,竟然是这么一回事。那么你认为我们的特种兵能够穿过那片区域吗?” “报告将军,卑职认为我们的特种兵配备的武器装备全都是便携式的家伙。特种兵通过这片区域倒是没有问题,不过大部队恐怕就必须另寻出路了。” 艾和平将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哦,我明白了。这样也好啊。我于是就仅仅只是指派特种兵通过这片山区,到达指定地方执行任务,以便为我们的主力部队随后的行动做好铺垫。”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楚国首都荆州,艾清廉的寓所,艾和平将军取出部下马屁精豆满堂精心绘制的军用地图,并且将地图小心翼翼地摊开在案桌上面。 艾清廉和两个儿子注视着地图。艾清廉当然知道这张地图的重大意义。只是两个儿子就有些困感。 “叔叔,我们两个侄子没有兴趣学习军事知识。您今天向我们两个侄儿展示这样一份军用地图不是有些多余吗?” 艾清廉急忙呵斥两个儿子。 “你们两个小屁孩别乱插嘴。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竖起耳朵,好好聆听你们叔叔的每一句话语。这份地图关乎你们未来的生死存亡。” “首先我必须向你们两人说明一点。这份地图对于人家来说可以算作是一份军用地图,只是对于我们艾氏家族来说它就是一份逃亡地图。” “将来有一天,万一楚国受到其他诸侯国的进攻而灭亡了,或者万一我们艾氏家族遭受别人打击迫害,并且我们艾氏家族的全体成员不得不逃离楚国的话,那么我们艾氏家族的全体成员就必须借助这份地图。” “这份地图上面的这样一条粗线条的曲线就是我们逃亡的路线。你们现在必须特别注意聆听叔权的讲解。” 两个儿子却感到匪夷所思。 “我们楚国如此强大,是天底下军事实力最强大的诸侯国,怎么可能会灭亡?” “还有,将来有一天我们艾氏家族遭受别人打击迫害?爸爸的说法有些危言耸听,有些杞人忧天吧。我们艾氏家族是楚国的名门望族。谁胆敢打击迫害我们艾氏家族的成员?” “你们两个屁孩子懂得什么?当年重耳领导的晋国那么强大,现在还不是灰飞烟灭了,还不是被韩赵魏三家给瓜分了。” “我和你们叔叔这样考虑问题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潮起潮落是自然规律。何况是肉身的我们。” “别看我们艾氏家族今天呼风唤雨、随心所欲、为所欲为、风光无比,其实我们艾氏家族起起落落也非常自然。” “遥想当年,天子周昭王统治四海,号令天下多么强大。他还曾经统率大军进入我们楚国境内,直达湘江,最后由于意外,在湘江岸边的昭山去世。” “今天天子的影响力却再也不能超出洛阳。今天天子的处境竟然变得如此凄凉。别说我们楚王可以藐视天子,就是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物也可以无视天子的存在。” “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也许不久,我们艾氏家族也会衰落,也会成为别人眼中可有可无的家族,也会变得毫无存在感。” “也许有一天楚国将不再是我们艾氏家族的福地,将不再适合我们艾氏家族生存发展。我们艾氏家族于是另寻他处,流亡他乡,也毫不奇怪。” “还有,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及风水轮流转。一个人不可能总是有好运气。一个诸侯国同样如此。” “现在落后弱小的诸侯国不可能就永远落后弱小。目前强大的诸侯国也不可能永远强大,总有衰落的时候。” “就好比我们楚国,现在动不动看谁不顺眼,就发动战争,而战争需要巨额军费,最容易导致国力衰落。” “将来万一楚国衰败,国力式微,而遭受其他诸侯国打击的话,我们艾氏家族也必须当机立断,立刻离开楚国这样一条即将沉没的大船,重新寻找全新的漂浮物。” “于是逃亡永远是我们艾氏家族必须准备的一个选择项目。我们绝对不能放弃这个选项。” 艾和平将军也点点头,脸色严峻地开导两个侄儿:“我完全赞同你们爸爸的观点。别看我作为楚国第七军军长似乎风光无限好,可是这不过是我有楚国这个强大的平台。某一天,楚国这个平台衰落了,那么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叔叔,如果我们将来万一必须逃亡的话,我们逃亡的最终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大壮小壮,我们逃亡的最终目的地是洛阳。” “叔叔,洛阳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洛阳没有军队没有防卫力量。洛阳的东八师西八师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任何一个诸侯国哪怕是一个小诸侯国也能够攻陷洛阳。” “这样一个安全没有保障的城市似乎不大适合我们艾氏家族生存发展吧。它自身难保,难道还能保护我们这些外来者吗?” “洛阳一直保持中立不偏祖任何一方。这就是洛阳获得安全的秘诀。” “可是,叔叔,我还是不大明白.” “洛阳对任何诸侯国均不构成威胁。另外洛阳人口稠密资源匮乏。任何一个诸侯王国入侵洛阳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还有,洛阳是一块试金石,只要哪一个诸侯王国攻打洛阳,就势必成为其他诸侯王国一起围攻的对象。” “还有,不管洛阳如何衰败,毕竟目前它还是天下的首都。平时它似乎毫无影响力。一旦它受到攻击,它向天下发出求救信号的时候,说不定响应信号的人就会蜂拥而至帮助它。” “所以,任何攻击洛阳的行为都是愚蠢的行为。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观点,仅供你们参考。” 第七十三章 看似理智的选择却埋下了隐患 曾国曾都,姬周全赶到情报总部上班。他第一天就受到了一场惊吓。 刘沙亮将军首先非常严肃地宣布了一条又一条纪律。姬周全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严格遵守这些纪律。 姬周全随即离开刘沙亮将军的办公室,转身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当他看见自己的助手的时候,他当即傻眼了,因为他分明看见,站立在自己眼前的助手正是自己昔日的心腹林永富。他立刻惊吓出一身冷汗。 当然姬周全倒不是害怕林永富而是害怕那个新的救灾处处长。在太子大力反腐肃贪的今天,那个新的救灾处处长一旦清查他的老账的话,他还能逃脱太子的严厉制裁吗? “林永富,你、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跟随我过来?你现在过来了,谁能够为我们捂救灾处那边的盖子?” “我们贪污受贿的那些事情一旦暴露了,太子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哈哈哈哈哈哈一一” “你竟然还有心思发笑。我简直急死了。” “哈哈哈,姬大人,您千万别紧张。我并非林永富,而是林永富的胞弟林永贵。我的胞兄林永富现在正在救灾处那边帮助您使劲地捂着盖子。您根本没有必要担心。” 姬周全这才发现面前的助手的确不是林永富。原来林永富还有一个胞弟呀。天啦,吓死我了。姬周全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他当即释然了。 姬周全来到情报总部的第六天,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姬周全非常满意地注视着一直不停忙绿的林永贵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 经过这五天的接触,姬周全发现林永贵如同他的胞兄林永富一样,也是一只应声虫,一个传声筒,也是一个标准的马屁精,也是一个标准的奴才。 姬周全不禁为自己拥有一个如此听话的助手而感到高兴和满足。他当然明白,这一切全都是二王子三王子他们暗中运作的结果。 他于是由衷地感激二王子三王子。想到两位贵人如今落难,被流放到遥远的其他诸侯国,姬周全就感到十分难过。他多么希望两位贵人能够早日重返曾都。 姬周全忽然呼唤了一声林永贵。林永贵立刻回头,微笑着询问上司有什么吩咐。 “我希望和你哥哥约定一个时间聊天叙旧。至于确切的时间嘛,我认为今天下午下班以后比较合适。” 林永贵当即表示他这就去联系自己的胞兄。 下午,姬周全在上班时间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一直端坐在办公室里面发呆,直到下班。随后,他跟随下班的人流离开了情报总部。 不一会,他来到曾都沿河大道的一家高级餐厅,进入其中一个包间里面。林永富连忙迎接上来。说实在的,这些日子姬周全一直感到比较紧张。 只是今天,他竟然发现自己昔日的部下林永富比自己更加紧张。姬周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永富早就沉不住气了,一看见老上司,就追问老上司一个问题。 “姬长官,大事不好。我们救灾处办公室主任已经失踪好些日子了。当初我们贪污几笔款子的时候,他提供了必要的协助。他是知情人,几乎知晓一切内幕。” “他如果是被反贪部门带走的话,那就麻烦了。他如果检举揭发我们,那么我们可就麻烦不断了。对,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人家一定希望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我们应该怎么办?” 姬周全不禁深深地佩服二王子三王子他们的厉害。他微笑着安慰老部下。 “林永富,你无须担心这件事情。我们的办公室主任不可能背叛我们。他目前不在曾都。” “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外交官,正在其他诸侯国协助二王子处理各种外交事务。” 林永富这才总算轻松了下来。 “谢天谢地。我非常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可以安稳地睡觉了。” 姬周全不得不给老部下敲响警钟。 “林永富,我今天约见你,没有其他的事情,而只有一件事情。你现在务必多多添置几套厚实的衣物,以便做好过冬的准备。你必须准备经历一个漫长的冬季。” 林永富困惑不解。 “姬长官,您说什么?您要求我做好过冬的准备?现在是春天而且春天已经来了有两个月了。我们应该准备迎接火热的夏天。而非准备迎接寒冷的冬天。” 姬周全知道老部下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我所指的冬天不是自然界的冬天,而是特指我们面对的社会环境。我们现在必须面对非常不利的大环境。” “眼下二王子三王子远赴他乡,我们失去了靠山,失去了后台,失去了保护伞。我们不得不在曾都城里孤军奋战。” “太子随时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的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致不测的灾难。” “目前的大气候对于我们极其不利。你必须收敛收敛再收敛。你必须暂时停止一切出格的举动。” 姬周全担心林永富出事。林永富一旦出事势必牵连他。林永富当然感到非常憋屈非常郁闷。 是啊,当初父亲花费重金帮助自己买官,自己却偏偏遭遇了这样一股寒潮。自己简直倒霉透顶。 但愿老天爷能够让曾王回心转意,重新宠爱二王子三王子,从而让二王子三王子能够重新回到曾都。 这样我们兄弟两人就可以摆脱冬天的苦恼,再度迎来春暖花开的美好时光了。 曾国第一军司令部,边毅先将军的办公室里面,边毅先将军正在召集一批军官开会。 会议结束以后,军官们起身离开办公室。边毅先将军示意贺耀庭暂缓离开。 等到其他军官全都离开以后,边毅先将军与贺耀庭开始进行单独交谈。 “贺耀庭,一直以来你的工作都非常出色,让我非常满意。在你的努力下,一师的战斗力一直保持着全军数一数二的水平。这足以证明你的能力。” “我打算不久以后辞去第一军军长的职务。我业已向君王和太子提出了我的建议,建议由你作为我的后继者掌管第一军。” “将军,您现在身体非常健康。您的思维比我们年轻人还要活跃。您继续指挥我们第一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您何必准备如此匆匆地离开第一军。您继续指教我们年轻人,自然能够让我们年轻人更好地成长。” “你的这些想法并非完全正确。一个人不能等到自己意识糊涂了再考虑离职休养的事情。他必须在自己头脑清醒的时候安排好一切,然后离开岗位。” 曾都城外的府河岸边,边毅先将军和刘沙亮将军汇合在一起。两人微笑着拥抱,互相友好地问候对方。他们随后开始泛泛地交流一些话题。 当两人开始深入地讨论一件事情的时候,先前轻松友好的气氛顿时消失殆尽。现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情报总部最高长官刘沙亮将军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先前的一个念头。 他希望曾国第一军第一师师长贺耀庭能够进入自己的情报总部工作。他打算好好培养贺耀庭,以便贺耀庭今后能够执掌情报总部。 他希望贺耀庭的上司一军军长边毅先将军放人,成全自己的设想。边毅先将军断然拒绝了这个要求。一场争执就此开始。 “刘沙亮,你好大的口气。你竟然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我平时辛辛苦苦地栽培贺耀庭。你往日对贺耀庭不闻不问。” “哦,现在贺耀庭成器了,于是你就打算收编他。你根本不讲道理嘛。” “你的情报总部的确重要。只是我的第一军同样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无足轻重的机构。” “我的第一军难道就仅仅只是需要一些凡夫俗子,而不需要素质精良的骨干精英吗?” “边将军息怒。边将军认为我对贺耀庭一直不闻不问,可就冤枉我了。我们和贺耀庭一家是十几年的邻居。” “我亲眼看见贺耀庭从一个青葱少年一步步成长为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我没有儿子。我一直把贺耀庭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他的成长?” “当然边将军倾注心血培养贺耀庭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现在才过来,预先和边将军进行商量。” “边将军的第一军当然具有举足轻重的无可替代的作用。只是我所在的情报总部一样也是一个要害机关,不可等闲视之。” “刘沙亮你从来就是喜欢自以为是,向来就是爱好自作主张。你根本无视他人的感受。” “刘沙亮,你要记住,我和你之间存在着特殊关系。你似乎有权力作出某些决定,可是有些决定可能牵扯到我。那我就有发言权了。上次你私自作出的那个决定就已经让我非常生气了。幸亏我采取了补救措施。我一直没有追究你上次的责任。”” “现在你居然再次激怒我。你什么时候能够换位思考一下?你什么时候能够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一下?你什么时候能够稍稍顾及一下旁人的感受?” f“边将军,上次的事情的确是我的不是。当时我应该及时与边将军通气,应该预先征求边将军的意见。我当时错误地认为,那件事情仅仅只是我们近距离的私家事。” “只是这一次,我请求边将军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的请求。我本人和边将军在这件事情上面全都没有任何私心杂念。” “我们全都是为曾国着想。我们唯一的不同也不过是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我们应该能够求同存异,应该能够取得共识。” 两人交谈许久。最后边将军总算作出了一个小小的让步。 “刘沙亮,既然你如此恳求我,那么我就退让一步。我现在允许你接触贺耀庭,允许你征求贺耀庭的意见,这件事情既然与贺耀庭有关,那么一切就由贺耀庭自己进行选择。” “他愿意继续追随我的话,你自然就应该趁早断绝这个念头,趁早物色别人作为你的接班人。” “他如果愿意听从你的召唤,愿意前往情报总部任职,那么我绝不加以阻拦。我们两人完全尊重他的选择。你认为怎么样?” “边将军果然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我非常感谢边将军能够做出如此的让步。边将军的意见非常中肯非常合情合理。” “我完全同意边将军的意见。对,我们全都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贺耀庭。一切由贺耀庭自行决定。” 刘沙亮将军第一时间主动约见了贺耀庭。他首先严实地合拢自己办公室的大门,随即召唤贺耀庭坐下。两人接着开始推心置腹的交谈。 “耀庭,上次你其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表示你不愿意前来情报总部工作。我当时表态我尊重你的选择而不会勉强你。” “现在我本来应该信守我曾经讲述的话语,而不应该再度向你提出同样的要求。” “只是从当初直到今天这样一段时间,已经发生了许多我未曾料到的以及我无法想象的事情。我一童不停地物色人选只是最后还是无果而终。” “一些人对国家忠诚倒是无可挑剔,只是能力方面却不尽如人意。另外一些人能力非凡只是其他方面又差强人意。” “堪当大任的人才实在无从寻觅。于是我今天不得不在你面前旧话重提。耀庭,情报总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强力部门。” “任何时候情报总部的负责人都必须由富有才干而且绝对可靠的对曾国无限忠诚的人士担任。” “现在我不得不再度邀请你过来,协助我工作,从而让你尽快掌握情报工作的工作要点和业务流程。” “我还是希望届时把我的工作移交给你。耀庭,你重新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你能否改变先前的想法?你能否放弃野战部队的生活?” 贺耀庭一时沉默了。当然,今天上午,边毅先将军其实已经召见他,把自己和陶沙亮将军发生争吵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贺耀庭。 边将军明确地告诉贺耀庭无须有任何思想负担,不必有任何顾虑。边将军表示会完全尊重贺耀庭自己的选择。 于是,在前来情报总部的途中,贺耀庭就一直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作出自己的选择。 贺耀庭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必须给予两个最为信任自己的前辈一个明确的答复,而绝对不能含混下去。 显而易见的是,贺耀庭的答复只能让一个前辈感到满意,而会让另外一个前辈深感失望。他没有两全齐美的选择。 假如从个人感情角度出发的话,他无疑应该满足刘沙亮将军的要求,毕竟刘沙亮将军全家多少年以来都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爱护他保护他。 只是如果从有利于曾国的角度出发的话,他就必须作出另外一种选择。 原因非常容易解释。自己一直在野战部队服役,最为擅长的就是如何组织手下官兵进行军事训练,以及行军打仗。自己对于情报总部的工作究竟知道多少?几乎是一无所知。 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打入敌人内部,不知道如何策反敌人内部的关键部门的人员,不知道如何收集情报,不知道如何传递情报。 自己不知道如何辨认、如何识别潜伏于我们内部的敌方卧底、敌方间谍,自然也就不知道如何锄奸。 在情报总部那些富有工作经验的职员面前,自己这个门外汉简直就如同一个白痴一样。 自己尽管拥有责任心,尽管自己可以抓住一切业余时间恶补相关知识,可是自己还是感觉没有足够的信心,没有足够的底气,没有足够的把握。 自己突然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对一大群富有资历的经验丰富的老职员发号施令,那简直是太滑稽了。那些资历深的职员会买账吗? 在跨进情报总部的大门以前,贺耀庭其实就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只是现在他不能立刻讲述自己的想法。 刘将军一定是斟酌许久,才决定征求自己的意见的。 自己如果当即脱口而出说明自己的想法,就是对陶将军的极大不敬。 贺耀庭必须考虑一番,必须想想应该如何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才能尽可能地体现自己对一个前辈的足够尊重。 贺耀庭斟酌许久,最后总算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果不其然,刘沙亮将军大为不满。 “贺耀庭,你自始至终只是一直编造借口。什么不懂业务流程?什么隔行如隔山?什么外行不能领导内行?” “当年我的条件甚至比你现在的条件更加不如。当年我在战场上面负伤失去一条腿。曾王第一时间就安排我掌管情报总部的一切事务。” 刘沙亮将军现在下身装配了一条义肢。不过,只要不是快速奔跑,只要不是做一些特别的高难度动作,那么外人也看不出来将军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情报总部如何运转。我当时还存在着行动不便的状况,只是我还是无所畏惧地进入情报总部,开始履行职责。” “自从那时直到现在,我负责情报总部也没有出现什么岔子。我把情报总部打造成为了一个高效运转的机构。今天你怎么就没有胆量接受这样一项富有挑战性的任务?” 府河岸边,贺耀庭和明月并肩而行。贺耀庭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忧虑。 e明月不知道男友为何担忧,为何发愁。她当然希望贺耀庭能够放下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这不,她忽然指点着头顶上方的天空,兴奋地喊叫起来。 “耀庭,你快看。府河上空正盛开着一朵朵移动的美丽鲜花。” 贺耀庭正在低头沉思什么。他听见女友的喊叫当即有些困惑。 “你说什么?一朵朵移动的美丽鲜花盛开在府河上空?” 贺耀庭自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抬头仰视天空,惊讶地看见府河上空出现了成千上万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正在翩翩起舞。他当即明白了女友话语的意思。 那些在蓝天白云下面飞行的蝴蝶,的确就是一朵朵移动的美丽鲜花。女友的比喻实在太贴切了。贺耀庭不由得微笑起来。 第七十四章 歪打正着的狗屎运 曾国曾都,唐大愚最近非常忙碌。他正在牵头筹备成立一个智囊团。这个智囊团将囊括曾国所有具有远见的专家学者。 太子点名要求老师唐大愚全面负责这件事情。智囊团一旦成立,它自然就能够随时向太子提出具有价值的治国方略,以便太子进行重大决策的时候加以参考。 唐大愚首先走遍曾都城区的大街小巷,以便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作为智襄团的专家学者聚会交流以及研究问题的场所。 他奔走许多日子,终于在曾都沿河大道发现了一个悬挂着出租牌子的院落。这处院落里面有不少竹子树木,还有一栋空置的房屋。这里虽然靠近闹市,却又保持着一份难得的清静。 唐大愚和房屋的主人进行了接洽。双方经过协商,很快就谈妥了租金并且签订了房屋出租协议。 随后唐大愚草拟了一份专家学者的大名单上报给太子。太子批准了这份大名单。唐大愚马上开始逐一拜访名单上面的各位专家学者,诚恳地邀请他们出山。 专家学者们纷纷接受了唐大愚的盛情邀请。智库顺利地成立了。唐大愚更加忙碌起来。 父亲如此忙碌。作为女儿的雅丽当然也并不清闲。她决定为父亲和太子各自缝制几件合身的上衣和裤子。 唐雅丽赶到商店购买了布料回来。她裁剪布料,继而开始缝制起来。 几天以后,唐雅丽进入王宫让太子试穿新衣服。太子惊呆了。他没有料到女友的动作竟然如此神速。太子试穿一件件新衣服,感觉全都非常合身。他连连向女友表示感谢。 林永富最近一直感到危机重重。他的后台靠山二王子三王子似乎已经永无返回曾都的可能。他急于寻找全新的后台靠山。一张无形的大网好像已经开始缠绕他束缚他。他变得越来越低调了。 当然,他明里低调,暗中依旧大肆贪污受贿。其实他也希望收敛一些,也曾经一度打算停止或者至少是暂停贪污受贿。只是他想到却做不到。 就如同一个人喝酒上瘾一样,一个官员一旦开始贪污受贿也很快就容易上瘾。林永富现在就已经贪污受贿成瘾。他一旦发现有贪污受贿的机会,就按捺不住地要实施贪污受贿的行动。 今年对于许多曾国老百姓来说其实是一个灾年,曾国许多地方不是遭受旱灾,就是遭受水灾。只是对于我们的救灾处处长林永富来说,今年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丰收年。 他利用一次又一次救灾的机会大肆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他于是希望自然灾害再频繁一些,以便他救灾的机会更多一些,于是他贪污受贿的机会自然也就更多一些。 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够完成的。贪污受贿这样的活动也同样如此,也需要贪官们付出极大的心血。 毕竟贪官们必须谋划谋划再谋划。毕竟贪官们必须算计算计再算计。一次又一次的贪污,加上一遍又一遍的受贿,终于让林永富感觉有些疲倦了。这不是身体体力方面的劳累,而是心累。 恰好现在他迎来了连续五天的曾国法定公休日。他决定利用这连续五天的公休日好好休息一下。 人家休息往往就是逛街。林永富休息的方式就是逛妓院。曾国全境当然没有公开悬挂招牌的妓院。 只是地下妓院还是在极少数地方存在着。林永富现在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家地下妓院。 林永富尚未靠近妓院门口,就听见里面嫖客们和妓女们打情骂俏的声音。林永富跨越妓院大门的门槛,进入妓院大堂。一群妓女马上上来包围了林永富。 林长官,林大人,林老板。 妓女们亲热地招呼着林永富。林永富只是笑笑,却没有搭理她们,而是直接穿越大堂准备前往后院。他昂头挺胸地步行穿越妓院的接待大厅。 此时此刻,我们的救灾处处长就如同一位正在进行视察的官员,不,不,更加准确地说,他就如同一名正在检阅队伍的将军。他的派头震撼了众人。于是在场的客人们妓女们全都停止了打情骂俏。 老鸨们、打手们、嫖客们、妓女们全都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立着。众人齐刷刷地注视着林永富,向林永富行注目礼。众人对林永富肃然起敬。 林永富再度移动脚步,快速穿越妓院大堂进入后院。这里有一个赌场。林永富进入赌场开始豪赌起来。林永富白天赌博晚上嫖娼。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打发着自己的假期。 假期的最后一天,他准备继续醉生梦死一番,然后第二天再回到官府上班。 中午的时候,他的一个亲信慌慌张张地来到妓院。 这位亲信得知了一个信息,就是第二天上午太子将要视察救灾处。 “什么?太子明天上午将要视察我们救灾处?这没有什么嘛。太子视察不过是例行公事,我们明天正常迎接太子不就行了吗?” 亲信急忙低声告诉上司一件事情。林永富当即明白了亲信的意思。 原来,教灾处前几天刚刚购买了一批救灾物资。这些救灾物资质量低劣,然而价格却奇高。相关商家通过这笔买卖获得了丰厚的利润。 林永富这个救灾处处长自然也获得了不菲的回扣。亲信们也人人都瓜分到了好处费。要命的是这些救灾物资此刻就堆放在救灾处的仓库里面。 明天太子要是进入仓库,仔细查看这批救灾物资,一切不就露陷了吗?事不宜迟。现在必须立刻转移这些救灾物资。 林永富当即和亲信匆匆离开了妓院。 林永富回到救灾处。亲信非常迅速地找来一些人。众人小心地将这些救灾物资一件件搬运到马车上面。 半夜时分,大家齐心协力,把这些劣质救灾物资移出救灾处,顺利地转移到另外一个隐秘的场所,同时也从一个商人那里临时租借了一些合格的物资进来。 当然,明天,一旦太子视察完毕,这些合格的物资还是要归还给那个商人的。 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直到此时此刻,救灾处处长林永富才长长地喘息了一口气。他疲惫地瘫坐在扶手椅里面。 随即,林永富吩咐亲信拿出一份救灾计划书。这是亲信花费许多时日撰写的一份计划书。 林永富立刻捧读这份救灾计划书,以便尽快熟悉这份计划书的内容,这样就可以帮助他明天应付太子可能的发问。 亲信将计划书奉献给处长,随即就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当然也必须好好整理一下自已的办公室,以便明天迎接太子的视察。 他整理完毕,当即来到处长办公室。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处长已经熟睡过去。救灾处处长的手里还紧紧触摸着救灾计划书。 我们的救灾处处长实在非常非常疲劳。连续几天几夜的赌博和嫖娼耗费了救灾处处长太多太多的精力。今天晚上转移劣质救灾物资,自然又消耗了救灾处处长的所剩无几的精力。 亲信非常理解自己的上司。他忠实地守候在旁边,以便上司清醒以后能够第一时间看见自己。 深夜,曾都城区,太子的车队缓缓地行进在城区主干道上面。他再次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一个令他极其失望的人。 这个人是太子儿时的伙伴,这个人长大以后又成为了太子得力的部下。 就在太子打算重用他的时侯,他却非常不负责任地提出了辞职。 太子本来准备提拔他担任救灾总署第一负责人。他提出辞职于是导致太子的计划自然落空。现在救灾总署还是群龙无首。 这个人就是边关宁。 “边关宁,你这个家伙,太令我失望了。” 当边关宁向太子递交辞呈的时候,太子大声斥责边关宁,随即又好说歹说地慰留边关宁,希望边关宁能够改变主意。 毕竟,如果边关宁能够领导救灾总署,那将是太子最期待的局面。无奈边关宁去意已决。太子最后不得不接受了边关宁的辞呈。 现在太子总是感到救灾总署让自己不太放心。救灾总署的负责人即将退休。太子迄今还没有发现谁适合担任今后的救灾总署的领头羊。 “停下,转弯,前往救灾总署。” 太子忽然发出一连串的指令。马车队于是一字排开,转向前往救灾总署。太子的马车停靠在教灾总署的大门跟前。 太子的随从们有些困惑不解。现在是深更半夜。太子此时此刻来到救灾总署合适吗? 太子跳下马车。随扈们赶紧护卫在太子周围,陪同太子进入救灾总署。救灾总署的办公场所几乎一片漆黑。太子摸黑前行,最后总算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就是救灾总署救灾处处长办公室。太子进入救灾处处长办公室,发现救灾处处长林永富非常疲劳地闭合着眼睛,几乎是一动不动。 救灾处处长的亲信忽然回头,看见许多人进入了办公室。他开始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他发现这些不速之客竟然是太子和太子的随从。 他自然感到万分紧张。怎么?难道太子察觉了什么异常,于是现在过来查办自己的上司?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处长怎么了?” 原来,太子刚才路过救灾总署外面的街区。太子无意中抬头,发现救灾总署里面有一间办公室里面出现了光亮。太子感到好奇,于是决定过来看看究竟。 亲信紧张万分,不过随后他发现太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异常。他感觉太子仅仅只是感觉困惑,只是希望探求一个真相,或者说只是希望知道一个答案。 亲信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太子的问题。最后他决定豁出去了。 “嘿嘿,殿下,情况是这样的。这几天恰逢我们曾国的法定公休日。大多数人正在休息。我们处长放弃了休息。他一如既往地加班加点地工作,加班加点地处理公务。” “他连续几天几夜几乎没有休息片刻,也没有安安心心地用餐。他现在非常疲劳,于是在工作过程中就不知不觉地熟睡过去了。” “殿下,现在我马上唤醒我们处长,以便我们处长向殿下汇报工作。” “哦?既然如此,你无须唤醒你们处长。现在并非是工作时间。你们处长现在无须向我汇报工作。就让你们处长继续休息吧。” “我们刚才在外面发现这里有灯光,于是感到好奇,于是过来探求究竟。”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处长休息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请你转告你们处长别太劳累了,务必注意劳逸结合,不要透支体力。来日方长。一切应该从长计议。” “当然,你们处长的这种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你们救灾处的职员应该向你们处长学习。” “是,是。殿下的指教非常重要。卑职一定原封不动地将殿下的指示转告给我们处长和救灾处的每个同事。卑职谨代表我们处长感谢殿下的关心和厚爱。” “我们救灾处的全体成员一定铭记殿下的指教,一定以我们处长为楷模,一定向我们处长看齐。” “我们一定圆满完成各项救灾任务,绝对不辜负殿下对我们的殷切希望。” 太子微笑着离开了救灾处,离开了救灾总署。他决定明天不必再来救灾处视察了。人家救灾处处长如此勤奋工作,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视察的,还有什么要担心的。 救灾处处长办公室里面,林永富其实早就清醒了过来。只是他非常害怕不知道如何应付太子,于是就干脆继续装睡。现在亲信开始轻轻地呼唤处长。 “林大人,太子已经离开了。您现在可以轻松一下了。” 林永富这才抬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站立起来。他似乎非常害怕太子会折返回来,并且揭穿这个把戏。 林永富来到窗子跟前,借助月光看见太子的车队渐渐远去。他这才回身来到亲信面前,高兴地拍打亲信的肩膀。 “我总算没有看走眼,总算没有白信任你。我非常欣赏你今天的出色表现。” “我完全没有想到你的头脑竟然如此灵光。你急中生智,仅仅凭借三言两语,就成功地蒙混了精明过人的太子。” “我非常感谢你帮助我解围。我今后一定重用你。今天老天爷太厚待我了。” “我豪赌嫖娼公器私用中饱私囊,本来应该受到严惩,至少也应该受到严厉谴责,只是今天竟然歪打正着,竟然让太子反而对我另眼相待。” “太子还担心我劳累过度透支体力。这简直是时来运转。曾都该有多少官员梦寐以求希望得到太子的垂青。我竟然无意中成为了幸运儿。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上午,王宫,太子召见老师唐大愚。两人商讨各种大事,针对许多问题交换看法,并且达成了一致意见。 接着唐大愚向太子提交了智囊团的一些重要报告。太子接过这些报告,表示会好好研究这些报告。太子随即想起了一件事情。 “老师,上次我曾经请求老师推荐一个能干的人,担任下一任的救灾总署总管。我不知道老师现在是否已经物色了合适的人选。” “殿下,我仔细考察了现有的一些官员,迄今尚未发现比较合适的人选,除了边关宁以外,可是边关宁又辞职走人了。” “请求殿下容许老夫继续甄别人选。毕竟救灾总署是一个相当关键的机构。” “我们曾国是一个自然灾害频繁发生的诸侯国。自然灾害一旦发生,救灾总署就必须做出快速反应。” “我们需要非常慎重地物色这样一个人选,来掌管救灾总署。” “我完全赞同老师的观点。救灾总署的确是我们曾国的重要部门。我们需要遴选优秀的人才领导它,不过我最近倒是发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是吗?请问殿下物色的这个人是谁?” “他就是现在担任救灾总署救灾处处长的林永富。” “林永富?这个人似乎不堪大任。他前年还在经商办企业。去年他刚刚进入官府工作。不到一年时间就被快速地提拔为救灾处处长。” “这已经让人感到有些费解了。现在殿下竟然打算提拔他为救灾总署总管。这样恐怕难以服众。” “老师,我们应该不拘一格地选拔人才重用人才。特殊情况下,我们打破常规,破格提拔人才也是应该的。” “我感觉林永富这个人有事业心,应该能够承担救灾的重任。” “殿下,何以见得?” “老师,昨天,我结束桐柏山地区的巡视返回曾都。我进入曾都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我的马车队经过救灾总署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救灾总署里面有灯光闪烁。” “我于是进入救灾总署查看究竟。我最后发现竟然是救灾处处长林永富正在挑灯夜战,正在加班加点地工作。” “这是多么可喜的现象。我当时非常感动。毕竟现在这样勤奋工作的官员已经很少见了。” “个别官员别说我们偶尔安排他加班加点地工作他就不太情愿,即便是上班时间,他可能也会脱岗溜号,外出到娱乐场所进行消费。” “林永富简直让我刮目相看。我们曾国拥有这样忘我工作的官员,实在是我们曾国的幸运,实在是老百姓的福气。这就是我决定提拔林永富的原因。” “殿下,这就是你提拔林永富的理由?” “我难道不应该提拔林永富吗?” “殿下,一个官员通宵加班工作并不能说明什么。殿下不应该据此提拔重用这样的官员。” “我们衡量一位官员是否称职,不是依据他每天的工作时间的长短,而是看他每天工作效率的高低。” “我们官府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什么时候开始工作,什么时候下班休息,已经成为了制度。” “官员们只要按部就班地工作,只要在工作时间以内尽职尽责,努力地完成任务,那么就无需在工作时间以外加班加点地工作。” “社会分工多种多样。不同的职业具有不同的劳动强度。工匠农民日常劳作辛苦。相对来说,官员们的工作任务并不繁重。” “没有谁喜欢熬夜,没有谁爱好加班加点地工作。任何一个官员如果认真工作的话,那么在白天上班时间以内,他就完全能够完成他的工作任务。” “当然特殊情况除外,比如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需要官员们马上采取紧急措施。这就另当别论了。” “目前,我们曾国没有发生什么自然灾害。也没有任何人预测近期将要出现什么灾害性的天气。” “既然一切全都比较正常,一个负责救灾事务的官员,又何须深更半夜地加班加点工作?这很反常。” “我每当听见什么官员熬夜加班加点工作的消息,就会深感忧虑。我听见这样的事情就会产生不好的联想。” “我只能认为,要么是这名官员能力低下,导致工作效率低下。” “要么是他的上司无能,即他的上司分配工作任务的时候出现了差错,导致他的工作量超过了合理的限度,以致于他不得不延长工作时间才能完成工作任务。” “陛下,其实现在的真实情形也人人皆知。官府里面人员臃肿,人浮于事的情况非常严重。” “我们应该精简机构精简人员。我们必须大幅压缩办公经费。我们不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毕竟每个官员都需要老百姓纳粮缴税才能养活。官多民苦啊。” “如果依照殿下的思维逻辑行事的话,凡是加班加点工作的人都应该受到表彰的话,那么还可能变相鼓励那些私人作坊的老板拼命延长他们手下的员工的工作时间。” “这样势必让员工们的身心健康受到伤害。” “特别是在当今失业率居高不下、同时过劳死的悲剧又频频发生的情况下,我们如果大张旗鼓地颂扬甚至褒奖那些加班加点工作的官员或者职员的话,不是显得有些别扭有些滑稽有些可笑有些可悲吗?” “那些怀才不遇的失业者一定会发出一个疑问。他们一定会质问一声。” “既然存在着过劳死的情形,既然还有人必须熬夜加班加点地工作,那么为什么要让他们失业?为什么要让他们无所事事?” “为什么就不能雇佣他们,让他们进入职场工作,从而减轻那些受到表彰奖励的人员的工作强度,从而减少甚至完全杜绝过劳死的悲剧再度发生。” 唐大愚向来对有些官员职员加班加点工作感到困惑忧虑,感到不以为然。 天下有太多才华横溢的人才,本来愿意工作,可是却找不到工作却没有工作。失业率长期高位徘徊。 与此同时,竟然有一部分人不得不延长工作时间,不得不通宵达旦地加班加点地工作,甚至发生过劳死的情形。这简直就是莫大的滑稽讽刺。 某某某在家庭里面是好父亲好丈夫,在单位里面是优秀员工。他勤奋工作,长期积劳成疾,不幸于昨日突发脑溢血经抢救无效而英年早逝。 每每听到这样的新闻,唐大愚就难免叹息一声。为什么要这样? 假如这位英年早逝的人,果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德才兼备的人才,那么他就应该劳逸结合、加强锻炼、注意保重自己的健康。毕竟这样不是更好吗? 他活着可以照顾家人。他活着可以为自己所效力的部门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他活着可以为曾国效力。 他英年早逝对于自己是损失,对于他的家庭是损失,对于自己所效力的部门也是损失,对于曾国同样是损失。 我们与其表彰这样英年早逝的人才,不如将那些怀才不遇的失业者招收到官府里面,减轻那些杰出人才的工作量,避免那些杰出人才英年早逝。这样不是更好吗? 只是太子却不认同老师的观点。太子坚持认为,在上班时间以外加班加点工作的官员,总比那些工作时间脱岗外出玩耍的官员更加称职。 唐大愚离开了王宫。 太子感觉,必须破格提拔林永富担任救灾总署总管。太子当即下发任命书。林永富就这样歪打正着,走了狗屎运,成为了曾国救灾总署总管。 太子是真的感觉老师有些固执己见。毕竟老师已经成为了老年人。老年人思维迟钝,思想落后,也是非常自然的现象。 第七十五章 猝不及防的重大打击 半个月后的一天,太子再度下乡巡视,在穿越一片山林的时候不慎摔倒。太子开始还不以为然,只是自作主张,自行在伤口部位涂抹了消炎药物,随即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巡视。 不料三天过后,太子竟然昏迷过去。随扈们不得不将太子紧急护送回曾都。原来太子摔倒的时候造成了内出血。 唐雅丽当时正在一个山村看望当地的贫困村民。她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心急如焚地离开山村,赶回王宫。 此时此刻,王宫里面己经出现了紧张气氛。曾都城里几乎所有的顶尖的名医全都汇聚王宫,对太子进行会诊。 太子的病情无比凶险。曾王以及王后,乃至所有在国内的王室成员全都赶到太子宫。名医们的努力已经是回天无力。太子正在一步步地走向生命的尽头。 太子好像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与大家一一告别。唐大愚唐雅丽父女俩无疑痛彻心扉。最后太子含笑病逝于唐雅丽的怀抱里。 赵国首都邯郸某栋房子里面,曾国常驻赵国外交官曾国二王子护廷正在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 忽然,一辆马车急停在门口。曾国三王子卫廷跳下马车冲进官邸。 “二哥。” “三弟。” 兄弟二人互相呼唤着对方,随即拥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父王抛弃了我们,而且竟然流放我们,禁止我们返回曾国。” “是啊。我们实在可怜。我们根本就不像风光无限的王子。我们都成了有家难回的弃儿。前天,我收到了四弟五弟六弟给我发来的信件。他们向我问好,也让我转达他们对你的问候。” “唉,怎么会是这个结果?我们本来在曾国生活得很好,也很关照我们的四弟五弟六弟他们几个,可是现在我们却被安排到这样远离曾都的诸侯国工作,实在是让我想不通。” 就在这时,赵国外交大臣进入房子里。兄弟二人依然痛哭流涕,并没有注意到赵国外交大臣的到来。一名工作人员急忙提醒二王子三王子。二王子三王子这才止住哭泣。赵国外交大臣上前安慰二王子三王子。 “二位殿下,悲剧已经发生。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你们务必要节哀,千万不可悲伤过度。” 曾国的两位王子惊呆了。他们不知道,赵国外交大臣为什么会匆匆忙忙地不请自到,并且讲述这样一番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语。 二王子困惑地询问赵国外交大臣。 “先生刚才说什么?悲剧已经发生?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先生让我们务必节哀?我们为什么要节哀?什么样的悲剧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这就奇怪了。你们刚才不是已经非常伤心,不是已经难忍悲痛吗?你们刚才难道并非为你们的太子哥哥的去世而哭泣伤心吗?” “什么?我们的太子哥哥去世了?” “我刚刚惊闻贵国太子过世的消息,所以就赶紧过来进行吊唁,表达哀悼的情意。你们怎么好像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这简直太奇怪了。” 不一会,一群旅居赵国的曾国人赶到了。他们全都难抑悲哀的神情。二王子三王子这才确信太子的确离开了人世。他们急忙命令手下的工作人员搭设灵堂,以便宾客们进行吊唁。 众人吊唁完毕一一离去。两位王子进入一间密室里面,关闭了密室的大门。 他们首先不声不响地发呆了片刻时间,随即微笑起来,继而大笑起来,最后狂笑起来。 “哈哈哈,太子哥哥太体谅我们的难处了,于是恰好选择了这么一个时候离开人世。” “太子哥哥死得太有价值了。” “老天爷还是公平的,还是可怜我们的,于是赠送我们一个回国的机会。” “父王一直非常绝情地拒绝我们回国,让我们无比郁闷。现在太子哥哥逝世。我们回去参加太子哥哥的葬礼完全应该。” “是啊,我们无须请示父王。我们必须立刻回国。” 曾国曾都,全城沉浸在巨大的悲痛里面。曾国宣布对太子实行国葬,停止一切娱乐活动。所有庆典被临时取消。民间的所有婚礼以及所有生日庆祝活动被延期举行。 葬礼正式开始。小王子兴文操持乐器站立在乐队中间。乐队奏响哀乐。太子的遗体安卧在鲜花丛中。人们一一缓步来到太子的遗体跟前,向太子做最后的告别。 唐大愚几乎有些泣不成声地宣读悼词。 “一一在太子按照君王的意图,正在有条不紊、卓有成效地治理曾国的时候,在曾国正在一步步崛起的关键时刻,太子却遭遇意外永远离开了我们。” “太子的逝世是王室的重大损失,是曾国老百姓的重大损失,是曾国的重大损失。” “人们无不深感震惊和悲哀。大洪山发出悲鸣。桐柏山回荡着呜吟。府河汇聚着无数伤痛的泪水。漫山遍野盛开的兰花寄托着人们的哀思。” “曾都瞬间变成了一个悲情的城市。曾国瞬间成为了一个悲伤的诸侯国。太子将一个不确定的充满变数的未来留给了我们。” “我们何去何从?我们即将作出何种选择?依照太子的指示而正在实施的肃贪倡廉举措,和提升曾国竞争力的行动,是否会节外生枝?是否会横生变数?是否会半途而废?” “穷途末路的节节败退的贪官们,是否会获得喘息的机会,继而稳住阵脚、集结力量、反攻倒算?太子为我们制定的美好蓝图是否将会成为幻影?” “我们还能够憧憬一个可以期待的美好未来吗?我们悲痛之余是否应该深思熟虑一番?我们是否应该回眸过去、思想现实、展望未来一一” 太子的葬礼结束以后,曾王和王后依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二王子护廷一下子成为了王宫里面最最忙碌的一员。许多官员依照惯例,认为二王子毫无疑问是未来的君王。二王子拥有的优质资源是未来。许多人看好二王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无数官员携带着贵重礼物登门拜访二王子。二王子以及二王子妃高兴地迎接众人的到来。 二王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出击,频频外出,密集地拜访曾都各界的大佬要人。二王子不停地向他中意的人封官许愿。他需要笼络人心,需要扩充自己的势力。 三王子处处紧跟二王子。四王子和五王子六王子也不甘落后,一再向二王子表示他们将服从二王子的节制和指挥,将听从二王子的指示。 二王子也盘算着如何壮大自己的力量。他的头脑里面始终浮现着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边毅先将军。 二王子屡屡安排亲信接洽边毅先将军,转告自己希望请教边毅先将军的迫切心情,却总是被告知边毅先将军军务繁忙,无暇接待他。 唉,我真拿这个老头子没有办法。二王子总是耸肩微笑着这样叹息一声,应对边毅先将军的不识好歹。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当然不想惹恼曾国第一军军长边毅先将军。二王子与边毅先将军素无往来。他必须试探边毅先将军的态度。 现在看来,边毅先将军根本就不愿意效忠他。这样也好啊。这样自己将来上台以后也没有必要重用边毅先将军。 边毅先将军已经上了年纪,要不了多久就会退役。自己需要与一个即将退役即将回家赋闲养老的将军较真、斗气、过不去吗?有这个必要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嘛,对不对? 自己只需好好考虑一件事情,就是不久以后,由谁接替边毅先将军离职以后空缺出来的职位。 第一军负责保卫我们曾国曾都。第一军军长这个职位非常重要,非同小可,必须由绝对忠实于我的人担任。 一个王室成员如果无意谋求大位,如果无意追求进步而是抱持混日子的态度的话,他当然可以漠视第一军军长的存在。 二王子当然不是这样没有理想没有追求的人物。在太子健在的时候,二王子还从未想过大位与自己的关系。 现在太子英年早逝。二王子认为不说为了自己,就是为了民众的福祉他也必须谋求大位。他认为只有自己才能治理曾国,才能造福民众。 二王子的心腹迅速获取了一份名单。这是一份摆放在曾王房间里面的一份名单,一份关于未来的曾国第一军军长候选人的名单。这份名单上面一口气罗列了十几名年轻有为的军官的名字。 这份名单是由唐大愚领导的智囊团提出来的。曾王一直打算,从这份名单里面挑选一个人出来,担任未来的第一军军长。 “这份名单上面是否有我们的人?” 二王子懒得浏览名单。这些日子的奔波让他感觉非常疲倦。此刻他背靠扶手椅的靠背,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手臂,随后开口询问身旁的心腹。 “是的,殿下,上面的确有一个人效忠殿下,是我们的人,只是他的积分目前远远落后于他前面的那些家伙的积分。” “我估计,如果按照这样的排位确定第一军军长的最终人选的话,我们的人恐怕没有什么指望了。他要想成为第一军军长,只怕是下辈子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别担心,正式的比赛尚未开始。我们还来得及采取补救措施,以便谋求正式比赛的胜利。” “你赶紧组建啦啦队、助威团,为我们的选手加油,为我们的选手呐喊助威,并且向那些排位靠前的异己分子展开攻击,朝他们泼脏水。” “是,殿下。我马上把您的最新指示口头通知给大家,以便大家立刻执行您的指示。” “对了,其他王子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殿下,三王子已经铁定支持您。四王子五王子也打算效忠您,准备随时听从您的调遣。” “六王子好像不再和我们联系了,应该是早早就退出了对权力的角逐,目前热衷于进行非专业性的业余考古,醉心于收藏古董,痴迷于收藏艺术品。” “七王子仍旧痴迷于兰花,现在已经在府河岸边建造了一个兰花园。他从大洪山桐柏山移植了很多兰花到这个兰花园里面。” “他还说,他要研究大规模繁殖兰花的技术,力争让曾都市区成为兰花的海洋。” “八王子成天在音乐学院上课,操弄乐器,研究音乐,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自得其乐的模样。” “好好,各位王子都表现得不错。他们各司其职表现得当,表现得体。我非常高兴听见这些消息。情况一切正常就好。” “你继续密切注意这些王子的动向。如果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你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遵命。殿下。我一定重点留意这些王子的任何动向。他们有任何轻举妄动,绝对无法逃脱我们的眼睛。但愿他们继续安分守己,而不要滋生任何痴心妄想。” “你讲述得非常准确。我从来没有指望我的这些弟弟支持我援助我。我从来没有要求他们有什么上进心事业心,从来没有要求他们有什么追求。” “我对于他们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必须安分守己,必须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此外我别无所求。” 曾王的悲伤尚在持续当中。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入他的耳中。唐大愚无意继续担任智库的负责人。他要求辞去现有的职务,要求曾王指派别人负责智囊团的日常工作。 唐大愚希望和女儿一起离开曾都,离开这个曾经留下他们欢笑又令他们无比伤心的城市。唐大愚决定从此不再过问世事。 曾王立刻下旨召见唐大愚。唐大愚匆匆来到王宫,走进君王的办公室里面,并且当场向君王递交了辞呈。曾王拒收辞呈而是竭力挽留唐大愚,希望唐大愚改变想法。 “陛下,太子的突然去世重重地打击了我。我已经心灰意冷了。” “唐先生,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何尝不是这样。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努力的结果就是这样一场悲剧。” “我理解先生为什么作出这个决定。只是我恳求先生继续留任一段时间。” “陛下需要我留任到什么时候?” “我将会尽快物色一个接班人,然后我会尽早退位,让我选定的这个接班人登基。” “在如此关键的过渡时期,你必须帮助我完成这个计划。一旦这个计划完成以后,我也许会和先生一起离开曾都。” 第二天,王宫议事厅里面,几乎所有的王室成员以及几乎所有的要人汇聚在这里。 他们刚收到通知。曾王即将发表重要讲活。众人纷纷猜测曾王会作出什么重大指示。不一会,在核心幕僚的陪同下,曾王缓缓走出里间,进入议事厅。众人纷纷起立,迎候曾王的到来。 二王子快速运转着脑袋,猜测父王会发布什么诏令。莫非父王就要宣布一军军长的任免事项? 二王子如此揣度起来。他已经组织手下,不停地散布了好多谣言,攻击了许多年轻有为的军官。 他自己中意的人选自然占据了领先位置。现在第一军军长当然只能由让他感到满意的人选出任。 这是毋需置疑的。我不可能失算。我的强大的影响力即将发挥作用。 曾王稍微清理了一下嗓子,随即发表重要讲话。 “边毅先将军为我们曾国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由于年事已高即将退出现役。我在此向边毅先将军表达由衷的敬意。” “现在我宣布,免去边毅先将军的一军军长的职务,同时任命贺耀庭为一军新的军长并且继续兼任一军一师师长。” 掌声雷动。大多数人已经用掌声表达了他们对这项任命的认同。 二王子却眉头紧皱,感到心烦意乱,再也无法集中精力聆听父王接下来的讲话。他的如意算盘首度落空。 第七十六章 顾此失彼是人生的常态 曾国音乐学院编钟演奏厅,小王子兴文正在和同学们一起排练节目。老师艾近远先生最近创作了几部编钟乐曲。学生们希望早日熟悉这几部编钟乐曲的演奏技巧。 这个时候,有人急匆匆地走进来,来到曾国小王子兴文的身边,和他低声交谈起来。小王子困惑而又迷茫地倾听着来人的话语。 小王子随即起身走到一个老师面前,向老师讲述着什么。老师微笑着点点头。 “兴文,那你就去吧。这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有事情就去办事吧。你办完了事情,明天或者后天再来和大家一起排练节目也行啊。” “谢谢老师通融。老师,那我现在就走了。” 小王子兴文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现场。 小王子穿越宽阔的校园,走到学校大门口。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在校门口。小王子跳上了马车。马车行驶在曾都街头,不一会儿就抵达王宫。 原来是曾王召见小王子兴文。曾王希望小王子能够成为新的王储。曾王的想法震惊了小王子。小王子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父王,您打算册封我为太子?这简直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不仅仅即将册封你为王储,而且会尽快让你登基继承大位。” “不,父王,我无意成为王储,也无意继承大位。我在父王的儿子里面是最小的一个。我上面还有那么多的哥哥。父王,您随便在哥哥们中间挑选一个当王储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这是命令。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必须服从命令。” “父王,为什么总是您决定我的一切?遥想当年幼小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音乐,可是父王却不由分说地强迫我学习音乐。” “幸亏后来我改变了想法,渐渐地喜欢上了音乐,否则我简直无法想象我会遭遇怎么样的煎熬。” “我后来决定选择音乐作为我的职业。只是当我确定了这样的志向,作出了这样的人生规划以后,父王您现在竟然又打算干涉我的选择。” “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站立出来,领导一个诸侯国和它的民众通过惊涛骇浪的考验,走向繁荣富强的明天。” “父王,我现在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无知的小孩子了。现在我不需要您代替我进行思考,不需要您代替我做出决定了。”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拥有自己的思想,拥有自己的主见。” “您怎么能够依然如同从前一样,动不动就左右我,就决定我的人生选择,就决定我的命运?” “孩子,你现在拥有思想,拥有主见。这是你成年的标志,是你成熟的表现。我非常高兴看到这一点。” “只是你的有些想法是幼稚的,是错误的。现在不是我打算左右你,不是我打算决定你的命运的时候。” “现在是你应该勇敢地站立出来,承担责任,肩负神圣使命的关键时刻。” “父王是否应该考虑考虑儿臣的兴趣爱好?” “兴趣爱好固然重要,不过如果它们与责任和使命发生冲突而不能兼容的话,那么它们就必须让位给责任和使命。” “孩子,你并非是一个普通人。你是曾国王室的成员。你自从出生落地的那一瞬间开始,就一直享受着作为一名王室成员的优厚待遇。” “当曾国需要你的时候,你自然就应该责无旁贷地站立出来,接受召唤,而不是置身事外。” 晚上曾王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王后不得不安慰失眠的丈夫。 “陛下,你现在也太心急火燎了吧。你强行要求兴文立刻改变主意也不现实。” “你可以慢慢从长计议。也许到了某个时间点,兴文自己就会明白你的苦衷,从而改变他的固有想法。” “你说什么?我心急火燎?你建议我慢慢从长计议?你没有看见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们正在从事着什么勾当吗?” “他们才是真正的心急火燎。他们几个人现在已经搅合在一起,拼命地培植自己的势力,扩充自己的人马,恨不得现在就逼迫我下野。” “我并不留恋王位,但是我不能将王位传递给他们这些人里面的任何一个。” “我如果慢吞吞地行事而不抢先一步的话,他们几个就可能在曾都城里大开杀戒,从而引发内战。” “陛下有些言过其实吧。事情有如此严重吗?”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几个人甚至妄图左右第一军军长的任免事项。我能够安稳地睡觉吗?我不得不警觉,不得不加倍小心,以便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唐大愚接受曾王的委托,赶到音乐学院,找到小王子,决定劝说小王子。两人来到校园的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花团锦簇。还有一个亭子。两个人坐在亭子里面,开始了这场谈话。 谈话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争执。小王子依然固执己见。唐大愚不急不躁地开导小王子。小王子全然无视唐大愚的苦口婆心。 “唐先生,您还有许多人无非就是要求我做出牺牲。现在大家怎么一味地要求我放弃自己既定的目标,怎么就是一个劲地要求我一个人作出牺牲?” “兴文,天下绝对不止你一个人作出牺牲。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人正在作出牺牲。”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样样兼顾。大多数人只能选择其一而舍弃其二。” “有人为了追求事业,为了追求功成名就而牺牲亲情。有人为了事业而牺牲爱情。有人为了爱情而牺牲亲情。有人为了亲情而牺牲爱情。有人为了亲情而放弃事业。” “有人为了爱情而放弃事业。有人为了财富而牺牲健康。有人为了健康而舍弃财富。当人们有不同的人生侧重点的时候,人们就会为了自己的侧重点而牺牲其他。”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极其有限的。所以,顾此失彼是人生的常态。” 第七十七章 编织权力的关系网 曾国二王子从早上就出门,出去奔波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家里。二王子妃急忙上前迎接他回来。二王子的眉头没有往日舒展。二王子呈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亲爱的,你怎么了?今天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啦?” “我的爱妃,刚才我接到了父王通过幕僚捎带给我的口信。父王要求你我明天前往音乐学院欣赏一场音乐会。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我根本没有任何闲情逸致欣赏音乐。” 二王子妃急忙倒了一杯茶递给自己的丈夫。二王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起来。 “按照预先的日程安排,我明天本来准备约见许多重要人物的。如果我前往音乐学院参加音乐会,那么我就不得不取消这些重要的约见。” 二王子妃不以为然地说起自己的观点。 “既然如此,你明天干脆就缺席音乐会。一场音乐会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的头脑怎么如此简单?明天父王母后还有我的那些弟弟们全都要前往音乐学院欣赏音乐会。现在是高度敏感时期。” “我要是缺席音乐会,就等于是公开和父王唱反调,就正好落下口实,给那些弟弟以可乘之机。” “于是,尽管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去欣赏这场音乐会,可是我还是必须硬着头皮参加这场音乐会。” “究竟是一场什么内容的音乐会竟然如此重要,竟然被父王如此看重,以致于王室成员全都必须前往现场捧场?应该有人告诉我们,告诉我们一个具有充分说服力的理由吧。” “我的爱妃,我也有同样的疑问。刚才我一直思考着同样的问题。现在我倒是获得了一点眉目。我是这样分析问题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和弟弟们为了权力明争暗斗。” “曾都的市民们在街头巷尾成天议论纷纷。他们一个劲地猜测最后哪一位王子能够在这场权力较量中胜出。” “某些人甚至为此忧心忡忡,担心这场权力纷争是否会破坏现有的秩序,是否会破坏曾国的稳定,甚至担心是否会导致曾都爆发战争。” “我认为父王此时利用这场音乐会的机会,亲自率领全体王室成员高调亮相,似乎是为了向公众显示王室成员之间的团结。” “这样就可以打消人们的顾虑,让众人安下心来,不要胡思乱想。” “你说得还真有道理。我看就是这个原因。毕竟,父王当然也不愿意看到曾都城里人心惶惶。” “我为了顾全大局,为了顾及父王的面子,就不得不去参加这场音乐会。” “其实我对于音乐几乎就是一窍不通。我向来就对音乐缺乏兴趣,向来就对音乐不怎么感冒。” “如此看来,明天的音乐会对于你来说,就注定是一场折磨,是一场煎熬了。” “你这样看待问题就未免小看我了。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我从不自寻烦恼。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个最新发现。” “从前我探访了乡村田野。也考察了许多矿山作坊。底层人辛苦劳动的场景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灵。” “通过这些考察,我当时就产生了一个观点。我认为天底下的事情也就数种田打工挖矿最最辛苦了。” “是这样一回事啊。谁真正愿意种田愿意当工匠,愿意下矿井挖矿?老百姓还不是没有办法才去种田、当工匠、下矿井挖矿的。但凡在朝廷有门路的人,不是去做官就是去做生意了。” “媳妇儿,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我突然改变了看法。历经这段时间的不停的奔波忙碌,我猛然发现,争夺权力竟然比种田打工挖矿更加辛苦。” “天下没有任何事情,比争夺权力更加让人耗费心血,更加让人劳神费力了。” “明天我前往中央音乐学院,可不是参加音乐会而是趁机放松一下,趁机休息一下。” “那些旋律优美的音乐应该是不错的催眠曲。这些催眠曲正好能够帮助我顺利地进入梦乡。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曾国音乐学院音乐厅,一场音乐会已经开始了。曾王和全体王室成员也出席了这场音乐会。艾近远先生和他的学生们为大家演奏了他们各自创作的最新作品。 此时此刻,在一个远离舞台中央的角落里,二王子护廷却呵欠连天。二王子妃不得不进行纠偏。 “你打呵欠稍微压低一点声音吧。父王母后正在全神贯注地欣赏音乐。你如此放肆地制造噪音,只会让父王母后反感的。” “是,是。我马上改正错误。我当然不能败坏父王母后的雅兴。我现在就强打精神,争取能够赶跑瞌睡虫,从而欣赏一场完整的音乐会。” 二王子虽然表达了如此的决心,不过不久却还是进入了梦乡。二王子妃轻轻拍打自己的丈夫。二王子迷茫地张开眼睛,询问女人为什么唤醒自己。 “我首先听见了你的鼾声,继而听见了你的梦话,接着听见了你的笑声。我担心你会制造更加厉害的动静,于是不得已唤醒你。对啦,你为什么发笑?” “我发笑是因为我梦见自己期盼的一切全都成为了现实。我现在给你介绍一下我梦见的内容吧。在未来的一个日子里,父王退位了。” “我继承了王位。官员们将军们还有那些专家学者全都成为了马屁精,天天追随在我的屁股后面吹捧我赞美我,对我歌功颂德。那种被人们追捧的滋味简直美妙无比,简直妙不可言。” “无数人使出了辉身解数,称赞我富有智慧,歌颂我英明伟大,认为我是旷世奇才,惊叹我为伟大的先知伟大的圣贤。我感觉飘飘然,感觉无比舒服。” “我感觉自己是太阳,给民众带来了光明温暖和希望。” “太美妙了。对啦,你梦见我没有?” “媳妇,非常遗憾。我没有梦见你。” “什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居然单单忘记了我的付出?俗话说得好。每一个成功的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 “我辛辛苦苦地辅佐你,为你出谋划策,可是你成功以后居然,居然根本不愿意与我分享你的成功果实。” “嘘一一小点声音。这不过是梦境。你何必当真。你放心。将来一旦我取得王位,我自然会让你享受无限的风光。” “噫,奇怪,大家怎么依然走动着?今天的音乐会怎么还没有开始?” “你真会妄下结论。你真是睡糊涂了。其实音乐会早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是半场休息时间。大家利用这段时间饮用一点茶水,或者上一趟洗手间。” “假如你继续沉睡下去,恐怕你的美梦没有结束而音乐会就已经结束了。你能否倾听一下我的意见。” “现在你既然已经来到了音乐会的现场,那么你就还是好好感受一下音乐的魅力吧。” “私底下你可以我行我素,但是在公开场合你还是应该随大流最好。你过于标新立异可能引起大家的反感。” “尤其现在,你尚未被册封为王储的时候,你低调一些还是最为合适的。” “媳妇指教得非常在理。我全盘接受你的建议。好,我准备好好欣赏下半场的音乐节目。哦,对了,刚才上半场的音乐会到底怎么样?” “我的爱妃,你幼年时期曾经学习了音乐。你作为专业人士就评价一下吧。” “今天的音乐会的水平究竟怎么样?你是否感到满意,是否感到受益匪浅?今天的音乐会是否值得父王如此重视?” “老公千万别这样抬举我。我哪里胆敢妄称专业人士。我不过在孩提时代参加了一个少儿音乐培训班。接受了些许音乐方面的启蒙教育,或者说是经受了几个月的培优方面的痛苦煎熬而已。” “当然,实话实说,今天的音乐会的水平的确不赖。还有一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的就是,这场音乐会的主角好像是弟弟兴文。今天的音乐会几乎就是兴文的专场音乐会。” “这非常自然。若非如此的话,父王也不会强令我们前来捧场。” “老公,兴文也的确了不起。他的演奏水平非同一般,非同凡响。” “爱妃说得不错。兴文学习音乐前途无限。有朝一日我登上了大位,干脆就安排兴文掌管宫廷乐队的一切事务。他正好可以为我歌功颂德。” “护廷,你的想法非常不错。将来,兴文应该可以创作几首气势磅礴的音乐作品,歌颂你这位英明的君王。我相信兴文完全具有这样的创作实力。” 二王子妃本来打算继续讲述下去,不料音乐会的下半场已经开始了。众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二王子妃当即停止发表意见。 现在音乐会的压轴节目即将亮相。曾国音乐学院编钟乐队的全体成员出现在舞台上方。担任乐队指挥的正是小王子兴文。兴文扬起指挥棒。编钟乐队开始演奏压轴节目《大洪山的春天》。 大气磅礴优美动听的旋律回荡在音乐厅里面。 第二天上午,二王子和二王子妃一起乘坐马车向曾都城外进发。原来曾国首富林万金先生在曾都城外建造了一座山庄。 不久以前山庄落成完工,林万金三番五次地邀请二王子和二王子妃前往山庄游玩,不料二王子却一再推辞说没有时间。 作为爱慕虚荣的女人,二王子妃更加不愿意接受林万金的邀请。 城外的一座山庄绝对没有什么稀罕的。它即便再怎么漂亮也抵不上王宫后花园漂亮吧。曾都城里的生活多么丰富多彩。无数贵妇现在拼命讨好二王子妃,使得二王子妃在曾都城里感到非常有面子。 这样,当丈夫一再回绝林万金的邀请的时候,二王子妃自然就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让她感到困惑的是,现在丈夫竟然又松口答应了林万金的邀请,决定前往山庄作客。丈夫态度的转变让二王子妃深感意外。她完全不明白丈夫眼下为什么改变了原先的想法。 “亲爱的,我搞不懂乡下的一座山庄到底有什么吸引力,居然使得你如此动心。” “我的爱妃,你不明白的事情还有许多。我的足迹几乎遍及天下。我见识了无数绝佳的风景名胜。我怎么可能对一座人工打造的山庄充满兴趣?我感兴趣的不是山庄而是人。” “你这样表述就使得我越发费解。林万金这个老头不过就是拥有几个臭钱。他的草肚皮里面好像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他根本没有能力为你献计献策,无法给你提供治理曾国的真知灼见和灵丹妙药。” “你讲述的的确是事实,不过让我充满兴趣的并非是林万金而是林万金周围的那些人物。你暂且回答我的两个问题。林万金的兄弟是谁?他的兄弟又是干什么的?” “林万金的兄弟就是林万石将军嘛。林万石将军甘愿辞去军队里面的一切职务,转而协助艾近远管理音乐学院,根本就是一个失策的举动。林万石将军自此以后在我们曾国就失去了影响力。” “我估计林万石将军不久就会退休。等到他退休以后,他的影响力恐怕会更加式微。你关注林万石将军这样的人物。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错,林万石将军是艾近远的副手,只是帮助艾近远管理一下音乐学院的后勤事务。不过你如果因此而认定,林万石将军的影响力就仅仅局限于音乐学院的校园里面的话,那么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林万石将军曾经长期在军界耕耘,特别是他曾经长期担任第一军军长。他曾经培养了大量的青年军官。” “我经过一番梳理发现,目前我们曾国军队里面,将近三分之一的高级将领都是林万石将军昔日的老部下。这些高级将领直到今天仍然与林万石将军保持着联系,依然对林万石将军尊敬有加。” “我拉拢林万石将军,等于就是拉拢了我们曾国将近三分之一的高级将领。这就是我结交林万石将军的真正原因。” “既然如此,你干脆直接接触林万石将军不就得了?你又何必拐弯抹角兜圈子,和将军的哥哥搞关系?” “你以为我没有尝试直接去接触林万石将军?我当然进行了一番尝试。只是我吃了闭门羹。林万石将军拒绝会见我。” “林万石将军简直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如同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冷冰冰地让别人非常难以接近。” “于是我首先必须在外围寻找一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就是他的哥哥林万金。” “我只能首先拉拢林万金,继而以林万金作为跳板,再来接近林万石将军,再来收编林万石将军。” 马车现在已经离开了曾都,开始行使在乡间的道路上面,并且不久就到达林万金的庄园门口。 林万金站立在自己的庄园门口,等候着二王子伉俪。二王子和二王子妃走下马车。林万金急忙上前,笑容可掬地迎接两位贵宾的到来。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欢迎,欢迎。二位殿下辛苦了。” 二王子首先上前一步,微笑着回应。 “林老板,我这个人没有其他爱好。我就喜欢傍大款,就喜欢和你们这些老板富人结交朋友。我就以傍大款为荣幸。哈哈哈一一” “殿下,您万万不可这样说话。不是您傍我们这些大款,而是我们这些大款傍您。我们这些大款以傍您为荣耀为荣幸。您就是我们这些大款的衣食父母。” “您就是我们这些大款的后台靠山,是我们大款的坚强后盾,是我们大款的保护神保护伞。承蒙殿下的错爱,我们这些大款才能在商场上面呼风唤雨,以致于取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的成绩。” 宾主一起进入庄园。东道主首先带领两位贵宾巡游整座庄园。庄园里面种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树木。一些从桐柏山区移植过来的珍稀兰花正在争奇斗艳地盛开着。形象逼真的假山,大小不一的一座座亭子,还有栩栩如生的动物雕塑,依次出现在二王子的面前。 二王子很少正眼观赏这些人工打造的景观。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问题。宾主双方露天步行了一段距离,随后徐徐进入室内。 众人通过玄关穿越门厅进入客厅。主人首先向两位贵宾敬献礼品。见面礼是几件价值不菲的稀世珍品。 当这些尤物呈现在二王子伉俪面前的时候,二王子妃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以前从未见识这些宝贝。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些宝物,终于明白自己今天没有白来。今天是不虚此行啊。 二王子不太在意这些珍宝。他只是礼节性地表现出一副好奇的神态,以便顾及主人的面子。他随后说起了重点。 “林先生,你昨天亲口告诉我,你弟弟林万石将军今天会来到庄园。现在我怎么没有看见林万石将军?莫非你根本就是糊弄我?” “殿下,我林万金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平常的确已经习惯了蒙骗顾客忽悠消费者,不过我可没有胆量忽悠殿下您。您是未来的君主。我巴结您都还来不及,又哪里胆敢忽悠您。” “我弟弟向来自命不凡。我有时候邀请他喝茶聊天,他也照样不买账不赏脸。别人邀请他就更加难以遂愿了。” “这样说来,今天林将军是铁定不会过来了。” “今天他倒是答应过来。” “为什么?难道他改变了自己孤僻的性格?” “陛下,原因倒不是他改变了自己孤僻的性格,而是我准备了鱼饵。他自然会上钩。” “你的意思是我是鱼饵?可是不对呀。前不久我这个鱼饵主动现身林将军的寓所门前。林将军根本就无意吞吃我这个鱼饵。” “难道,今天林将军改变了主意,又打算吞吃我这个鱼饵了?” “殿下,我就是再怎么狂妄自大,再怎么无知,也没有胆量把殿下比作那个、那个什么鱼饵的。”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一回事。最近我弟弟他需要一笔钱财救急。我许诺拿出一笔款子帮助他应急。他马上就会过来拿这笔款子。” “林将军主管音乐学院的后勤事务。这其实是一个肥差是一个矿藏。” “聪明人可以好好开发这个矿藏。只是林将军好像根本就不懂得其中的玄机奥妙。” “我的一个朋友不久以前前往音乐学院,拜访林将军。他打算出售一些东西给音乐学院,并且许诺会给予林将军一笔丰厚的回扣。” “只是林将军拒绝了我的朋友的好意,说什么我的朋友代理的那些产品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 “不错,我的这位朋友就是喜欢制售一些假冒伪劣产品。这已经成为不成文的惯例了。” “林将军倒好,宁可采购质量上乘的产品,却对于我朋友的产品嗤之以鼻。他竟然不在意我朋友一再暗示的丰厚回扣。” “林将军既然一向似乎和金钱是仇人,今天怎么又需要一笔钱财救急?” “殿下,我弟弟最近头脑发热心血来潮。他正在鼓捣一场什么爱心活动。他呼吁大家捐款帮助曾都的那些贫困家庭。他最近一直忙活这件事情哩。” 第七十八章 一个无法被收买的倔强的将军 “原来如此。那么事情的结果怎么样?” “还能够怎么样。我弟弟平时疏远人家,现在,却指望人家捐献钱财资助公益事业,帮助曾都以及乡下的低收入困难群体。这可能吗?于是自然没有什么人愿意响应他的号召。” “所以林将军现在是一两银子的捐款也没有募集到手?” “事情也不是完全如同殿下想象的那样。曾都的富人们的确没有人奉献一两银子,不过曾都的工薪阶层平民百姓里面倒是有许多人踊跃捐献了一些。” “只是这些捐款的数目还没有达到我弟弟当初的预期目标,不足以帮助那些困难群体解决他们的当务之急。于是他正在继续努力。” “你许诺捐献一笔款子帮助林将军达成他的心愿。看来你非常关心穷人嘛。” “我对于穷人从来没有什么好感。我向来不掺和什么救助穷人的慈善活动。我宁愿花费大笔钱财吃喝玩乐,也不会去帮助穷人们。” “现在我所以决定捐赠一笔款子,让我弟弟救助穷人,完全是因为殿下您的原因。” “殿下希望约见我弟弟,希望我能够牵线搭桥。我使用任何常规方法邀请我弟弟过来,他自然会一概加以拒绝。于是我只好破费才能达到目的。” 一个仆人进来报告说,林将军已经快要抵达庄园门口。二王子伉俪急忙起身,暂时进入另外一个房间回避。 林万金转身出门迎接弟弟林万石将军。 “弟弟,我屡屡约见你,可是你就是不肯赏脸。哎呀,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当然,你今天能够过来,还是让我感到非常高兴。现在我们总算可以聊天交流一下了。” “哥哥,我们聊天可以,不过前提条件就是你首先应该兑现你的承诺。” “我们是同胞兄弟。我能够对你开空头银票吗?好,我马上兑现诺言。喏,你看看,这是一张五百两银子的票据。” “弟弟,你过于清高了。你如果稍微圆滑那么一点点,那么现在恐怕早就名利双收了。” “哥哥,我无须你教训我。” “我并非教训你,而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哎呀,我们兄弟之间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聊天,没有这样开诚布公地交流一番了。” “遗憾的是,我们之间好像出现了一条鸿沟,好像存在着巨大的分歧。今后,就让我们共同努力,以便缩小分歧,扩大我们的共识吧。” 另外一个房间里面,二王子小声对二王子妃说:“你暂时单独呆一会。我独自出去和林将军见面交谈。” “我希望能够一举说服林将军,让林将军加入我们的阵营,壮大我们的实力。” 二王子随后走出房间。他故意大声惊叫起来。 “哎呀,这不是林将军吗?我好久没有机会目睹林将军的尊容了。今天真是幸会。” 林将军转身面对二王子。 “殿下,这么碰巧。您也在这里。” 两人貌合神离地交谈起来。二王子随即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林将军是军界最有影响力的高级将领。我始终需要林将军的支持。我可以郑重地向林将军承诺一点。” “将来,一旦我被正式册封为太子,那么如果林将军厌倦了音乐学院的清贫的生活,我可以考虑让林将军回归军界,协助我指挥军队。我们曾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大司马的职位非林将军莫属。” “当然,如果林将军还有其他要求其他心愿的话,我一定一并全都予以满足。” “谢谢,谢谢殿下的厚爱。只是我与艾近远先生配合默契。我非常喜欢音乐学院的这份工作。学校的生活虽然清贫,不过却让我感到非常满足。” “我喜欢聆听校园里面不时响起的旋律忧美的乐曲。我敬佩那些在音乐的世界里面执着地探寻宝藏的专家学者和学生们。我愿意为他们创造一切便利条件,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我早就听说过林将军的事迹了。林将军成天为学校修围墙修路,种树,挖排水沟,还有就是检查学生食堂的饭菜质量等等,总之就是这些琐碎又麻烦的事情。林将军如此淡泊名利,实在让我深感佩服。既然如此,我当然不能勉强林将军。我完全尊重林将军的选择。” “殿下,我现在需要赶回曾都处理一些事务。我失陪了。再见,殿下。” “再见,林将军。” 林万石匆匆离去。林万金出门送别弟弟随后返回客厅。他无奈地耸耸肩。 “殿下,我弟弟向来如此固执。殿下这般关心他,打算提拔重用他,可是他竟然傻乎乎地不领情。” “他就是这样不知好歹。殿下千万别生气,干万别与他一般见识。” “其实我作为兄长,也一直感到困惑,他为什么竟然如此糊涂,如此钟情于音乐学院的一份没有什么油水的闲职?还天天累得腰酸背疼的?究竟是为什么?真是傻,而且傻得与众不同。” “退一万步说,即便将来音乐学院扬名天下,那么人家也仅仅只会念叨艾近远先生如何如何厉害。” “人家也仅仅只会认为是艾近远先生如何如何了不起,而绝对不会认可我弟弟这个隐身于幕后的无名英雄。” “谁稀罕如此名利全无的清贫的职业?唯有我弟弟与众不同,偏偏在乎它。” “林将军拒绝了我的好意。我只能深感遗憾。我佩服林将军的高风亮节和独特的志向。” “殿下何必如此袒护我弟弟。这能够叫做志向吗?这分明就是我弟弟没有头脑、没有出息、没有理想、没有进取精神、没有追求的表现。” “算了,既然我弟弟如此不争气,如此自甘堕落,我作为兄长也没有兴趣继续谈论他的事情了。殿下,我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情,希望能够得到殿下的帮助。” “我们早就不是外人了。你但说无妨。” “这件事情就是我的两个儿子的事情。首先我应该感谢殿下。” “当初如果不是殿下关照,永富永贵兄弟两人绝对不可能进入朝廷上班。我请求殿下今后继续关照他们。” “永富永贵他们全都是人才。我本人一向尊重人才爱惜人才。我一直希望所有的人才都能够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 “我出于这样的考虑,自然就必须帮助永富永贵他们获得更好的发展。” “我尤其看好永富。他现在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高级官员。这相当不容易。” “林老板,你放心。今后我肯定会一如既往地关注永富永贵他们,帮助他们。我愿意成为他们的坚强后盾。我甘愿成为人梯,愿意成全他们。” “谢谢,谢谢殿下。殿下就是他们的贵人。” “林老板,你不必客气。人与人的竞争不外乎三个方面。大家一方面是竞相展现各自的能力,另外一方面就是比试各自的家庭背景,还有就是比拼各自的后台靠山。” “穷人家庭也就是草根阶层里面,其实隐藏着无数天才,隐藏着无数能力超群的贤能人士。” “这些天才,这些才华出众的人物绝大多数最终浪费了他们的天赋智慧。这些人几乎全都终究被埋没于民间。” “没有任何家庭背景,没有任何后台靠山,而能够白手起家,经历激烈竞争,最终崛起,成就一番伟业的草根英雄简直是凤毛麟角。” “那种情况实属罕见。世间流传一句俗语。人强不如命强。它就是表明了这个道理。” “你再怎么厉害,可是你的命运欠佳的话,你也无法抵达成功的彼岸,对不对?人们佩服推崇草根英雄,佩服白手起家的人物,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就是,这样的人太少太少了。” “只是人们很少有机会见识这样的草根英雄,毕竟草根英雄实在是太稀少了。” “永富永贵就比较幸运。首先他们自己本身拥有不凡的能力,是真正的旷世英才。” “其次由于林老板是我们曾国的成功人士,从而使得他们拥有良好的家庭背景。” “再者,他们拥有我这个过硬的后台靠山,而且我本人也非常乐意成为他们的贵人,乐意充当他们的保护伞。” “这些关键性的因素叠加起来,自然让他们如虎添翼,自然让他们拥有了强大的竞争的优势。他们能够取得成功当然就没有什么奇怪了。” “别人自然就只有望尘莫及望洋兴叹的命运,从而不得不打消一切痴心妄想。” 林万金听见二王子如此夸奖自己的两个草包饭桶儿子,自然感到无比高兴,毕竟以前绝少有人这样浮夸自己的儿子们。 “殿下的分析实在合情合理,精辟透彻,让我茅塞顿开、大开眼界。当然我认为,两个犬子能够取得今天的非凡业绩,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殿下的鼎力帮助。” “他们能够高攀殿下,能够获得殿下的青睐、错爱、赏识,能够蒙受殿下的恩惠,实在是他们今生今世最大的荣幸。” “哪里,哪里。林老板过于客气了。永富永贵他们所以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自己的努力。我提携他们两人完全是份内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午餐的时间到来。东道主摆设丰盛的筵席招待二王子伉俪。 午餐结束以后,宾主双方继续进行深入的交谈。双方决定今后不定期地进行互动交流,务必达到合作共赢的愿景。 二王子伉俪告别林万金,登上马车离开庄园。马车向曾都进发。二王子感觉自己是不虚此行。二王子妃却抱持着相反的看法。 “你还在得意。你今天白跑一趟了。” “为什么?未来的王后,你为什么贬低我的出访成果?我的此次出访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我当然为此而深感高兴。” “你刚才和林万石将军的谈话被我全都听见了。你一心拉拢林万石将军,可是却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 “尽管你非常爽快地向林将军封官许愿,甚至拿大司马的职位引诱林将军,可是林将军却似乎全无买账效忠你的意思。你竟然还奢谈什么出访成果。” “未来的王后,你过于性急,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以前仅仅只是在大众场合远远地与林将军相互遥望一下。我从未在私底下接触林将军。” “我今天能够与林将军交谈片刻,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就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大千世界的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渐渐累积发展的过程。我们幻想一口吃成胖子一步登天并不现实。” “快生菜从来就是让人们感觉平淡无味。只有生长期漫长的谷物蔬菜才拥有上乘的口味和优良的品质。人际交往同样如此。” “一顿饭的工夫就能够让两个彼此陌生的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这样获得的关系长久可靠吗?不可能嘛,对不对?” “酒肉朋友从来就不值得信赖。酒肉朋友之间出卖对方的情形一再出现就是一个明证。只有通过慢热的方式建立起来的关系,才是真正可靠真正稳固真正持久的关系。” “好,老公,我们暂且停止谈论林将军。现在我们谈谈林永富林永贵他们兄弟。我非常厌恶他们。他们两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当初你以及三弟一同被父王驱逐流放到其他诸侯国的时候,许多友人出来送别你们。” “他们两人倒好,简直如同缩头乌龟一样,根本没有露面。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现在看见你止跌回升、触底反弹、扭转乾坤了,他们于是又过来拉关系套近乎凑热闹。他们分明就是十足的势利小人。” “你依靠喜欢跟风的势利小人,能够成就什么事业?这样的势利小人最容易拖累你,最容易破坏你的计划。” “你过于苛求别人了。人们喜欢买涨杀跌、喜欢跟风,其实是好事。” “我作为庄家,操纵局势、制造假象,就能够诱使他们上当受骗。我反倒最害怕大家总是一副心如止水、无动于衷的状态。” “毕竟,人们全都生活在尘世,于是拥有趋利避害的思想就非常自然。” “就以林氏兄弟来说吧。当初在我危难的时候,他们充当缩头乌龟也是迫不得已,也是无可奈何。我倒是认为他们这般行事,谋求自保,其实是为我保存了实力。” “毕竟他们当初若是暴露了身份,继而被父王一网打尽对于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完全理解他们当初的难处,于是我绝对不会对他们求全责备。人可以苛求自己,只是人苛求别人可就要不得。” “一个是利用金钱利用功名利禄也无法收买的将军。还有两个是善于见风使舵的立场动摇的势利小人。” “这就是你今天要刻意交好的一些人物。这就是你今天的所谓的收获。你竟然还自我感觉良好。我也是无话可说了。” 两人回到曾都城里,回到家里。很快,父王就派人过来,通知二王子明天上午去王宫议事厅开会。 第七十九章 曾国新君王 第二天清晨,二王子早早起床。仆人们早已为二王子准备了早餐。二王子就餐完毕,开始整理仪容,准备出门。 当二王子进入议事厅的时候,现场已经汇聚了许多重量级的人士。 奇怪,三弟四弟五弟六弟七弟今天这么也来到了现场?他们过来干什么?他们来到这里凑什么热闹?这里不是你们凑热闹的地方啊。 看看,八弟兴文就比较自觉,就没有来到这里。可见八弟就知道规矩,知道分寸,就表现得相当不错。你们几个应该好好向八弟学习,向八弟看齐,要像八弟一样懂规矩。 “护廷,你赶紧过来。” 曾王微笑着招呼二王子。 “是,父王。” 二王子迅速上前,抢占曾王身边的位置。 司仪观察现场的情况,随即用眼光征询曾王的意见。曾王点点头。司仪于是转身面对众人。 “各位,各位,请保持肃静。” 众人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式的小声交谈。窃窃私语的人们全都住口,全都抬头注视着司仪。现场一片静默。 有些人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和自己呼吸的声音。大家现在都害怕漏听司仪的任何一句话语。许多明白人明白,现在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司仪继续讲述着,以便为曾王的发言做好必要的铺垫。 “诸位,今天,王室的重要成员,以及军队里面的高级将领,还有朝廷里面的高级官员等等,方方面面的关键人物已经悉数汇聚到了这里。” “现在,大家即将共同见证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的到来。现在君王将发表关乎我们曾国未来前途的重要讲话。” 什么?历史性的时刻?关乎我们曾国未来前途的重要讲话? 司仪的话语透露出的信息很不寻常,简直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于是现场变得更加安静了。众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曾王随后开始发表讲话。 “太子不幸去世以后,我一度非常担心局势的发展,我甚至已经做好了万不得已宣布实施紧急状态的准备。幸运的是曾国没有出现混乱,没有出现糟糕的局面。” “大家全都勤勤恳恳地努力工作。我们曾国依然保持稳定,依然保持秩序良好。” “一切依旧井然有序。各个作坊正常开工生产。市场依然繁荣。物价依然稳定。经济运行情况良好。” “迄今没有出现经济衰退的迹象。老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人们依然按部就班地继续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良好的局势让我深感欣慰。” “我完全明白这些都来之不易,完全明白这些都是大家努力工作的结果。诸位,现在是我们告别悲伤的过去、迎接美好未来的时候。” “诸位,经过反复权衡和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以后,现在我郑重宣布我们曾国新的太子的最终人选。你们未来的君主就是——” 众人屏住呼吸竖直耳朵。每一个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自己最中意的未来君王的人选。 此时此刻,志在必得的二王子更是握紧拳头,期待着自己的名字马上回荡在议事厅里面。 “你们未来的君王就是八王子兴文。” 什么?是八弟兴文?二王子惊保了。现场少数人感到有些意外。大多数人欢呼起来。 二王子无疑是现场感到最失望的人。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心情,才没有让自己出现失常的举动。 八弟兴文能够干什么?他不过就是能够弹弹琴,吹吹笛子吹吹箫,敲敲编钟,敲敲编磬而已。父王竟然昏头昏脑地作出了如此荒唐的决定。父王简直把天下大事当成了儿戏。这绝对是最无脑的举动。 司仪再度发出声音。 “现在,请太子出来与大家见面。” 宫廷乐队开始演奏乐曲。通往里间的一扇大门徐徐开启。八王子兴文健步出来。人们欢呼起来。宫廷乐队继续演奏乐曲。二王子感觉自己听见的全都是刺耳难听的噪音,根本就不是什么乐音。 他随即转身悄悄地退场。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与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下午,曾国第一军军长贺耀庭赶到音乐学院旁边的一家餐馆里面。不一会,明月从校园里面出来进入这家餐馆。这对恋人选择了最里面的一个包间开始用餐。 贺耀庭依然回味着上午出席新太子册封仪式的情景。 “明月,我荣幸地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刻的到来。今天上午,我们曾国新的太子和大家见面了。我感觉我们曾国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明月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同男友的看法。 “明月你猜猜看。新太子究竟是谁?算了,我没有必要为难你。我还是直接告诉你答案吧。你肯定会感到意外,因为我们曾国未来的君王就是你的同学八王子兴文。” 明月依然微笑着,却全然没有半点吃惊的表情。于是自然就轮到男朋友贺耀庭吃惊了。 “不对劲啊。明月你为什么心如止水,为什么如此平静?你应该感到惊讶才是。” “这不奇怪,因为我以及我的同学们其实早就已经预测到了这个结果。” “什么?你,还有你的同学们早就预测到了这个结果?八成是有人提前向你们透漏了风声吧。” “没有人告诉我们什么内幕消息。我们就是自己预测到了这个结果。” “不可能吧。你们是未来的音乐家,而不是预言家。你们做出如此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依据就是前不久我们音乐学院举办的一场音乐会。这场音乐会其实是小王子兴文的个人专场音乐会。” “这场音乐会自始至终几乎全都是小王子的独奏或者是小王子领衔的器乐合奏。我们不过是友情演奏了一些曲目。我们正是从这场音乐会猜测了今天的结果。” “你的话语不无道理,只是我还是无法明白,一场普通的音乐会怎么可能包含如此重要的信息。你们难道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 “一点也不奇怪。这场极其重要的音乐会的主题是告别。音乐会举办以前小王子私下告诉我们,他打算以这场音乐会和我们告别。” “这场音乐会里面大多数作品都是小王子个人创作的,比如《难忘的同桌》,比如《兰花曲》,比如《不想你流泪》,比如《桐柏山之歌》,比如《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逢》,比如《银杏树下》。” “小王子极其具有音乐天赋,并且非常喜欢音乐,一直抱持着选择音乐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的想法。” “小王子是真心喜欢音乐。反观某些人来到音乐学院,却纯粹就是准备打酱油的。” “现在在这样的一个非常敏感的特殊时刻,小王子决定和我们告别,只能表明他一定接受了另外一项重大的挑战。我们就此猜测他极有可能成为太子。” 林氏私宅里面,林永富林永贵兄弟两人正在议论当前的局势。弟弟林永贵有些精神萎靡。 “我本来以为,这回二王子成为太子,是瓜田里面顺藤摸瓜,池塘里面搅水花,河床上面挖泥沙,坛子里面捉王八,就是成功率百分之百的事情。” “将来二王子一旦成为君王,我们就可以跟随着沾光,跟随着鸡犬升天,飞黄腾达。” “谁知道形势突变。二王子竟然在这场权力斗争中靠边站,成为了边缘人物。我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不再能够左右时局的进展。我们反倒成为了被别人左右的对象。我们失去了自己渴望的身份。” “我们变成了由别人安排的角色。我们就这样跟好运擦肩而过。我们就这样和成功失之交臂。” 兄长林永富不得不强打精神安慰弟弟。 “弟弟,人只有经历了挫折才能成长起来。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一帆风顺,是绝对不可能的。万事如意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想象。” “我们千万别灰心丧气。让我们勇敢地经受风雨的考验吧。大浪淘沙最后剩下的必然是真金白银。” “记住,我们绝对不是府河沙滩上的泥沙。我们是被掩埋在泥沙下面的金子,终将闪闪发光,终将闪亮登场。” “你想想看吧。形势其实并不太糟糕。王室成员里面一直存在着几大派系。这些派系里面现在就数二王子这一派系具有最为雄厚的实力。其他派系势单力薄。” “小王子不属于任何派系。小王子向来只有察言观色的机会,只有敬陪末座的机会,只有充当配角的机会。” “现在他即便成为了太子,成为了王储,也还是只能依赖他人,依靠别人,才能保存自己,最多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 “小王子将来即便成为了国君,也必定是一个弱势的国君,也必定是一个木偶,也必定任由二王子操纵控制。” “将来的曾都还是二王子一手遮天的曾都。二王子必将成为垂帘听政的绝对主角。” “小王子成为国君以后假如干得好的话,人们只会认为这是二王子辅佐的结果。小王子要是施政出现了什么重大失误的话,对不起,二王子必定会废黜他将他打入冷宫。” “到了那个时候,二王子会从幕后走上前台。总之,无论如何,将来的天下依然是二王子把持的天下。我们的未来依然美好,依然值得期待。” 二王子准备出门,回头发现二王子妃依然在衣柜里面搜寻衣服。 “亲爱的,你动作迅速一些好不好?八弟的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如果再这样磨蹭下去的话,我们就可能迟到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等于是点燃了火星。男人的这番责备立刻激起了女人冲天的怨气。 “我们迟到了又怎么样?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心思参加什么就职仪式,根本就不愿意前去捧场。八弟抢夺了本来属于你的王位继承权。你倒好。你好像若无其事一般。” “当初你的那样一股劲头在哪里?当初你激情满怀牛气冲天,一度还打算聘请八弟为你创作几首马屁歌。” “如今你竟然如此爽快地认输。你的那些亲信还说什么来着,要为你摩拳擦掌,准备为你扫清障碍,可是你却首先举起白旗宣布投降。” “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骨气?还有没有一点信念?你难道就打算准备日后为八弟高唱赞歌,高唱马屁歌吗?” “可是,对于你的这项全新的选择,我感觉不乐观。毕竟就你的能耐,以及你的嘶哑破噪子,你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一些噪音,也只能让高高在上的八弟反感。” “你呀,又开始耍女人的性子了。不错,在这场权力斗争中我的确已经失败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们只有面对现实才能重新规划我们的未来。我们还有其他的选项吗?根本没有。低头认输是我们现在唯一仅有的选择。” “我们现在认输,是为了将来大举反攻,是为了将来收复失地。我们现在蹲下是为了将来高高地跃起。” “追逐潮流,随波逐流,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毕竟谁都梦想自己引领潮流,可是这样幸运的弄潮儿只能有一个。” “亲爱的,现在的大气候对于我们非常不利。现在不是我们胡闹耍性子的时候。一切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今天我们一旦缺席八弟的登基大典,就势必惹恼父王,并且势必导致我们被曾都的权贵阶层抛弃。” “谁冒犯新君王谁就是傻瓜。没有人愿意与一个公然对抗新君王的傻瓜搅合在一起,除非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傻瓜。” “所以,亲爱的,我们必须顾全大局,必须委曲求全,必须忍气吞声,必须收敛锋芒。” “冲动是魔鬼。我们冲动以及意气用事,只能伤害我们自己,然而对于解决问题却豪无用处。” 二王子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妻子。女人略微加快了打扮自己的动作。 夫妇二人随后匆匆赶到了现场。此时此刻,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几乎全都汇合在这里。 宫廷乐队演奏乐曲助兴。曾国新君王的登基大典正式开始。小王子兴文正在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换上君王的服饰。 音乐学院特意停课一天,以便小王子的同学们可以来到王宫参加这场登基大典。学生们也全都赶到了王宫里。 毕竟,除了极少数其他诸侯国的王子公主以外,大多数学子并非王室成员,并非王公贵族家庭出身,所以还是平生头一次见识这种盛大的场景。 新君王兴文出现在众人面前。登基大典进入高潮。 这天,一份统计报告被呈送到了年轻的曾王的面前。曾王浏览了一遍报告,随即,众人开始传阅这份统计报告。官员们一个个喜笑颜开,毕竟数据最具有说服力。 这份统计报告表明,曾国的经济发展势头良好。失业率和物价涨幅维持在一个非常低的水平。税收稳步增长。 朝廷能够掌控的财力进一步增加。面向其他诸侯国的进出口贸易规模进一步扩大。贸易顺差稳步增长。 曾王并不相信报告里面的那些数字。毕竟虚报浮夸从来就是某些大臣官员们的拿手好戏。 一天。曾王来到曾国的一家作坊视察。作坊里车水马龙,一派兴旺的景象。 开始,曾王还感觉一切似乎比较正常。视察即将结束的时候,曾王询问作坊老板在经营方面是否有什么困难。 曾王的询问等于就是打开了苦水的闸门。这位老板当即开始大倒苦水。 “陛下,现在最令人苦恼的就是生产成本直线上升。这直接导致我们作坊生产的产品的出厂价高企。” “这样就降低了我们产品的竞争力,也降低了我们的利润。我们几乎无法承受。” “什么原因导致你们的生产成本直线上升?难道是原材料涨价了?” “原材料倒是没有涨价。是这样一回事。我们作坊的用工成本最近大幅上升。我感觉我们作坊已经无法消化用工成本的上升。” “你们的用工成本大幅上升?这么说是你们的员工的月工资增加了?” “不,不。陛下误会了。我们作坊并不存在支付员工工资的情形,因为我们的所有员工全都是奴隶。我们仅仅只需提供他们的一日三餐的饮食就可以了。” “我不明白,你们不用支付奴隶的工资,那么用工成本体现在哪里?” “陛下,我们是不用支付奴隶们的薪水,可是我们必须到奴隶市场购买奴隶啊。购买奴隶需要支付费用。” “最近我们扩大了生产规模。我们于是急需更多的奴隶加入进来。问题是现在市场上的奴隶的价格大幅上升。” “许多时候甚至是有价无市,让我们拿钱也购买不到奴隶。这样长此下去的话,我们作坊恐怕就难以为继了。” “你们的竞争对手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陛下,实不相瞒。我们这个作坊的实力目前在曾国就是排名第一。我们的竞争对手主要就是楚国的几家作坊。他们使用奴隶几乎就是不用花钱。” “我有一个问题。我曾经多次看见曾都街头,还有曾都城外的山路上有许多奴隶在流浪。你们为什么不去请这些流浪的奴隶来干活?当然,你们每个月必须支付他们一笔薪水。” “陛下,我们愿意给那些流浪的奴隶支付薪水,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来我们作坊干活的话。” “问题是,现在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任何一个奴隶都是某一个奴隶主或者是某一个诸侯国的财产。这就是私奴和官奴的区别。” “不经过奴隶所有者的同意和允许,任何人是不能让这些奴隶为自己干活的。就是流浪奴隶或者逃亡的奴隶都不行。” 第八十章 你愿意做奴隶吗 楚国大商人贺坚强现在发现,要想再寻找一个合适的可以继承自己家业的儿子,实在是太困难了。喜庆一直都是他的骄傲,是他心目中的未来的家族掌门人。 搞不懂的就是,喜庆自从那年前往魏国洽谈生意回来以后,就一切都改变了。他似乎在魏国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于是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随后,当贺坚强打算找儿子好好交流一下的时候,儿子却不辞而别,却前往曾国学习音乐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贺坚强一次又一次打算带领几个随从,前往曾国去寻找儿子,去和儿子好好聊天。 他还是想劝说儿子离开曾都,返回鄂王城,协助自己管理贺氏集团。遗憾的是,总是有数不清的麻烦事困扰着自己,以至于让自己无法挤出时间前往曾国。 年轻的曾王召集一些作坊老板到王宫里,商量如何解决用工问题。 “假如这样,我们宣布废除奴隶制,让奴隶变成自由民,你们今后无须出钱购买奴隶,而只是需要每个月支付自由民身份的员工一定的薪水的话,你们认为怎么样?” “这个设想倒是不错,只是它恐怕无法变成现实吧。毕竟现在除了拿钱购买奴隶充实到生产一线以外,就好像没有其他办法解决用工荒问题了。” “我不同意。我们曾国假如不用奴隶,那么人家楚国老板仍旧用奴隶的话,我们生产的产品的成本绝对高于楚国的同类产品。我们的产品就会失去市场竞争力。” “这倒未必。奴隶们被压榨血汗,完全没有任何干活的积极性。我们用自由民,虽然需要支付合理的报酬,但是自由民做事的主动性是远远超过奴隶们的。我赞同废除奴隶制。” 老板们离开王宫。曾王当即召集某些大臣商议废除奴隶制的问题。君王的开场白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许多大臣极力反对废除奴隶制。 “我们早就应该废除奴隶制了。奴隶们辛辛苦苦打工却只能让自己挣扎在死亡边缘。这样没有人性的制度还有保留下去的必要吗?” “陛下,奴隶制最大的好处就是奴隶们的无私奉献能够降低我们曾国各个作坊的经营成本。这可以增强作坊的竞争力,也可以让物价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而不至于发生通货膨张。” “各位爱卿,你们自己是否愿意成为奴隶?” “这个,这个一一” 幕僚们一个个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作答。是啊,人们谈论别人的苦难的时候可以高谈阔论,可以兴致盎然,可以唾沫横飞,大可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大家自然可以感觉轻轻松松,自然可以抱持一种置之度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只是当人们一旦联想到自己有可能遭遇同样的苦难,有可能遭遇同样的困境的时候,情况就绝然不同了。 此时几乎人人就开始紧张起来了。是呀,谁愿意让自己失去自由,让自己变成奴隶? “你们愿意看见别人成为奴隶,但是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奴隶。这非常正常并不令人感到意外。毕竟一句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记得一位圣人说过另外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强迫别人做了。” “一个人完全自愿付出的话,旁人可以无话可说。” “只是当一个人被强迫付出自己的时间,被强行付出自己的精力,被迫付出自己的血汗的时候,其他人都有义务都有责任对这种行为进行阻止,而不是加以鼓励。” “奴隶制的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奴隶们是被迫劳动而且是被迫无偿劳动,就在于奴隶们是非自愿付出自己的血汗。这就是奴隶制毫无人性的所在。” “可是,陛下,奴隶制是各个诸侯国之间通行的一种做法,而并非我们曾国独有。” “我们曾国单方面废除奴隶制只怕会引发其他诸侯国的强烈反对。我们曾国可能遭到孤立。其他诸侯国甚至可能以此作为借口,对我们进行严厉的经济制裁。” “是啊,陛下,我们曾国单方面废除奴隶制,首先必然引发其他诸侯国的奴隶大量逃亡到我们曾国。到时候我们曾国是否有能力接纳如此数量庞大的奴隶?” “陛下,我们全都非常清楚的一个事实就是,在其他诸侯国每年编制的财富清单上面,奴隶本身就是一种可以被量化的财富。” “现在只有我们曾国没有编制这样的财富清单。” “假如我们废除奴隶制,随后出现大量奴隶从其他诸侯国投奔我们曾国的话,其他诸侯国一定会指责我们利用这种不公正的手段掠夺他们的财富。” “这样就必然引发纠纷。到时候我们怎么办?恐怕根本无法应付其他诸侯国对于我们的责难和非议。” 这场激烈的争论没有改变曾王的观点,反而让年轻的曾王愈发坚定了废除奴隶制的决心。 曾王首先给予所有官奴自由,让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职业。随即,他指示有关部门对曾国所有的私人拥有的奴隶进行登记造册,以免宣布废奴以后奴隶主转移藏匿奴隶。 几天后的一则情况汇报让曾王感到惊讶不已。奉命前往灾害防治总署进行秘密调查的人员回来,向曾王反映的情况令曾王忧虑重重。 灾害防治总署已经不像是堂堂的朝廷的一个机构,而是成为了任由林永富一手遮天的独立王国。 灾害防治总署所有有实权的官员几乎全都与林永富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同穿一条裤子了。 曾王本来还寄希望于灾害防治总署里面能够残留几个正直的官员,于是自己就可以从中挑选一个,让他在后林永富时代掌管这样一个重要部门。现在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腐败就如同一个极具传染性的病毒一样,早就被林永富传染给了他手下的官员们。 灾害防治总署的官员们竟然无一幸免地全都追随他们的腐败头目冲锋陷阵,而将老百姓的关心和诉求丢弃到九霄云外了。 不愿意和林永富同流合污的人要么被调离灾害防治总署,要么被开除。 曾王立刻下达了一道命令,要求一名随从立刻干一件事情,就是收集所有被林永富驱赶出救灾总署的人员的名单。 此时此刻,在灾害防治总署林永富的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昔日耀武扬威的林永富现在满脸愁容,尽显颓势。 他刚刚得知自己常常光顾的这家地下妓院被查封的消息。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毕竟自己在这家地下妓院暗中投入了大量的股份。 自己这个股东原本以为,到了年底就可以像往常一样,轻轻松松地获得大笔分红,现在看来不光分红已经成为泡影,而且自己入股的股金也全都打了水漂。这场突然的变故导致林永富损失惨重。 第八十一章 工匠们干活怎么还能够领取薪水 曾国灾害防治总署里面,众人正在互相串门,正在饶有兴趣地聊天。有些人甚至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争执得脸红脖子粗。整个部门显得真是好不热闹。 “诸位,注意啦。我们的君王过来了。” 不知道谁眼尖,第一个及时发出了预警信号。灾害防治总署里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众人赶紧放下杯子,停止聊天,停止说笑,停止打闹,停止串门。吵闹迅速归于平静。 大家纷纷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装模作样地端坐在各自的办公桌面前,作出一副埋头努力工作的样子。 平民百姓喜欢给予这样的情形一个说法,叫做无事忙。 人人好像忙碌得热火朝天,实则只是忙碌着做样子,忙碌着装扮门面,实则是根本没有从事任何实质性的工作。问题依然堆积在那里。麻烦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林永富急忙起身,出门迎接年轻的曾王。这是年轻的曾王登基以后首度巡视灾害防治总署。 此时此刻,林永富除了五官功能正常以外,他的第六感也变得非常灵敏。他现在产生了一个强烈的预感。 他感觉地下妓院遭到查封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预兆。他感觉更大的麻烦可能会接踵而至。 曾王身边一个随从引起了林永富的注意。那个人叫林家兴,曾经是林永富手下的一个员工,但是却和林永富格格不入。林永富几次暗示林家兴一起贪污,都被林家兴拒绝了。 林家兴甚至暗中举报林永富的贪污腐败的事情。二王子还亲自过来告诉了林永富举报人的真实身份就是林家兴。 林永富自然是气急败坏,随后以一个胡乱编造的理由开除了举报人林家兴。 今天,被自己扫地出门的林家兴居然成为了年轻的曾王的随从,跟随着曾王重返灾害防治总署。情况似乎不妙啊。 林永富的猜测还是相当准确的。这不,曾王进入灾害防治总署,当即宣布撤销林永富一切职务,同时免除了林永富的一些同党们的职务。 曾王随即宣布,由林家兴担任灾害防治总署的新总管。接下来自然就是查办林永富伙同心腹们贪污受贿的事情了。林永富被带走配合调查。林永富失去了自由。 约莫是子夜时分,一个男子在曾都的街道上面狂奔起来。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正在接受调查的林永富。 天空乌云密布,导致曾都城区一片漆黑。月亮以及星星全都躲藏在乌云后面,无法展示它们的光辉。不时有电闪雷鸣,可是却又没有什么雨水降落下来。 林永富迅速赶到二王子的一处寓所。二王子的寓所里面灯火通明。二王子正在等候着林永富的到来。 林永富来到二王子跟前向二王子深深地鞠躬。 “谢谢殿下。我林永富现在被撤销了一切职务,完全形同一个废人。殿下非但没有嫌弃我林永富,反而一如既往地厚爱我林永富。” “殿下不惜动用埋设在反贪总署里面的棋子搭救我出来,让我摆脱桎梏重新获得自由。只是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殿下的关爱。” “林永富,你根本没有必要灰心丧气。你不是废人。你是潜力新人。我现在如果抛弃你,就是我没有眼光。你不过是失去了一个职务。” “我这里还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与小王子的权力斗争并没有结束。我不可能轻易认输。今后你依然能够发挥重要作用。你是不可替代的关键人物。” “谢谢殿下依然青睐我。” 林永富惊魂未定地回到家里,将相关情况详细地汇报给父亲。林万金不以为然地回应儿子。 “这样也好。你回家可以帮助我打理家族生意。我目前和二王子有一个合作项目。我和二王子强强联手必然值得期待。” “爸爸,您打算和二王子合伙从事什么样的生意?”· “我从来不会给自己设定一个什么框框范图限制。什么行业有暴利,我和二王子就联手从事什么行业。” “我从来就抗拒什么薄利多销的经营理念。让别人薄利多销吧。我仅仅只对如何获取暴利充满兴趣。我的一切经营活动都必须围绕如何获取暴利而展开。” “爸爸,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 楚国第七军司令部,一名部下匆匆赶到艾和平将军的办公室里面,向将军报告了一个重要情况。 “艾将军,我这次前往其他诸侯国,获得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我在赵国首都邯郸打听得知,令爱五年前曾经在学步桥一带生活过一段时间。” 铁石心肠的艾和平将军当即露出孩童般的笑脸。 “果真如此?这简直太让本人感到高兴了。你赶紧详细说明一下。” “是,将军。卑职现在就进行详细的报告。我上个月抵达赵国首都邯郸,没有心思领略赵国首都的风土人情。我到处张贴寻人启事,打听令爱的下落。结果一位有心人迅速出面联系我。” “这位有心人告诉我,五年前,的确有一个楚国女子在邯郸学步桥一带出现过。我详细地询问这位楚国女子的外貌特征。” “这位有心人一五一十地描述这位楚国女子的相貌。我可以确定无疑地判断这位楚国女子就是令爱。”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将军,有一个事实可以佐证在下的这个判断。当时有一个男子与这位楚国女子形影不离。” “这个男子就是我们第七军独立旅前任旅长穆田野的堂兄穆光宗,而穆光宗恰恰就是令爱的男朋友。” “于是,我自然就确信无疑地认定这位楚国女子就是令爱。” “原来如此。我同样认为这个楚国女子就是我的宝贝女儿。只是我不同意你的一个说法。穆光宗根本不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穆光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一直欺骗我女儿,一直鼓动我女儿和他私奔。” “这样的骗子男人怎么能够充当我的宝贝女儿的恋人?这样的骗子怎么能够高攀我的宝贝女儿?我理所当然地不能够容许一个骗子成为我的女婿。” “是,是,将军的话语完全正确。我刚才的说法非常不妥当。我恳请将军原谅我冒失地作出这样的结论。” “将军,我认为现在应该安排足够的人员前往邯郸寻找令爱。” 这当然是毋庸百疑的。小丫终于现身了。我这个父亲当然不能够再让自己的女儿流浪。我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女儿。 小丫,我的宝贝女儿,你受苦了。 现在你一定给我好好地呆在邯郸,千万别再东奔西走了。这个世界并不太平。父亲马上安排人过来迎接你回家。 女儿艾小丫出现在邯郸学步桥小区的消息,让艾和平将军深感欣喜。 “老板,我是原原本本地向您转告曾王的最高指示。” “今天曾王的确下达了废除奴隶制的指令。曾王的手下已经关闭了曾都的劳务市场也就是奴隶市场。” “另外,曾王的手下已经前往各个作坊登记用工情况,就是详细登记每一个作坊里面奴隶有多少。今后任何人只要付出劳动就应该获取合理的报酬。” “还有,曾国严令控制工匠们每天的劳动时间。工匠们有获得休息恢复体力的权利。老板,百年一遇的危机,不,千年一遇的危机出现了。” “老板,您必须赶紧采取应对的策略。那些奴隶们现在一个个非常神气,就如同枯木逢春一样,毕竟他们马上就要获得自由了。” 心腹惊慌失措地向老板林万金报告一个又一个最新的情况。林万金深感震惊。 “不久以前,我的确听见了这样的风声。当时我只是以为这不过是好事者传播的谣言,所以我当初根本就没有重视这样的言论。现在谣言竟然成为了现实。” “这,这简直不可思议。工匠就是奴隶。奴隶就是工匠。工匠们干活怎么还能够领取薪水?” “我们这些老板们辛辛苦苦开办作坊,让工匠们能够有饭吃有衣穿,可以生存下去。” “我们这些老板实际上从事着公益慈善活动。上面怎么能够要求我们向工匠们支付什么报酬,而且是支付什么合理的报酬?这完全没有道理嘛。” “再说,上面不是一直希望控制物价吗?工匠们干活不拿薪水,就可以使得产品的成本维持在一个极低的水平,于是才能够控制物价嘛。” “我们这些老板支付工匠们工钱,就势必增大经营成本,从而抬高产品的出厂价,势必造成物价上涨。这样的做法必然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 “还有,我们如果再也不能随意要求工匠们加班加点地干活的话,我们无法完成订单又如何向我们的客户交货?其实,我们每天也不过就是让工匠们推迟了一点点下班的时间。” “毕竟,现在晚上我们没有很好很安全的照明技术,就是我们想让工匠们干一晚上,也不可能啊。现在的科学技术太落后了。” “我希望有哪位天才彻底解决夜间照明难题。我愿意重金奖励这样有才华的科学家。” “是的,谁研究发明出便捷便宜而又安全的夜间照明技术和设备的话,我可以奖励他黄金珠宝。” “可是,老板,人们在晚上干活,时间长了身体受得了吗?打工者搞不好会累垮身体的。他们会失去健康的身体的。到时候我们如何对待这些身体虚弱的打工者?” “那好解决。打工者晚上加班加点干活,累垮了身体或者年老体衰了的话,那么我们就一脚把他们踢出门外,让他们自生自灭。我们再重新招聘新人就行了。” 这时,林万金猛然想起,自己还是曾都奴隶市场的一个主要股东。他当即询问曾都的奴隶市场是否关闭了。 “干真万确,老板。” 部下愁眉苦脸地作出了十分肯定的回答。林万金终于明白自己这回损失惨重。他痛心疾首地哀叹起来。 “我是曾都的劳务市场也就是奴隶市场的第一大股东。我们曾都的劳务市场也就是曾都的奴隶市场现在还存栏奴隶十五万多名。这十五万多名奴隶现在正在挂牌交易。” “上个月,我们光是给这十五万名奴隶每人制作一副价格标签,就足足花费了十几两银子。当然我们当初购买这些奴隶的投资就更大了。” “这样一来,我们的投资全都化为了泡影。曾王怎么可以这样以大欺小?怎么可以这样蛮横不讲道理?一个君王就可以这样独断专行,就可以这样我行我素吗?” “曾王如果执意这样为难我们这些老板的话,我不排除采取出走的对策。对,我必须马上和其他老板进行商讨。我们大不了离开曾国前往其他诸侯国投资。” “其他诸侯国已经一再邀请我们前往他们那里进行商务考察。我们这些老板当初怎么就傻乎乎地拒绝了?不过,一切还来得及。” 第八十二章 一场失败的爱情不会让他放弃自己的梦想 曾都城里的一间实验室里面,王不凡和妻子秦凤妮正在研究青铜器。两人反复改变铜锡以及其他金属元素的混合比例。终于,他们的实验获得了成功。 年轻的曾王当即赶到试验室询问详情。王不凡兴奋地向君王汇报他们夫妻柄的最新研究成果。 “陛下,青铜器虽然应用广泛,只是一直还存在一些缺陷。比如,青铜器的强度和韧性兼顾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现在,我们在这个问题上面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曾王连忙向两位专家表示祝贺。曾王随即询问这些研究成果是否能够尽快走出试验室走向市场。 秦凤妮自信地答复君王,他们夫妻俩将马上和相关作坊联手,以便让公众尽快享受最新的科研成果带来的便利和实惠。 曾王的车队刚刚抵达曾国音乐学院的校门口,艾近远和林万石就出来迎接曾王。 曾王在艾近远和林万石的陪同下进入自己昔日曾经就读的校园。曾王连声说自己来迟了。 艾近远感叹不已:“陛下虽然一直未能来到学校视察,不过陛下作出的一系列惠及学校的指示却让全校师生深受感动。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学校才得以顺利地发展。” 众人经过一间间教室外面。教室里面不时响起节奏明快旋律优美的音乐。 众人随后进入学校行政楼,进入艾近远的办公室里面。曾王与艾近远开始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 曾王首先谈到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老师,我和思源以前在这里学习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当时我在深深地陶醉于音乐世界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念头。” “我似乎总是感觉,音乐一直被极不恰当地约束在精英群体的圈子里面,没有走出小众艺术的狭窄天地。” “我总是感到音乐和普通民众的距离还是有些过于遥远。我非常希望看到音乐能够和普通民众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我不知道老师对此有什么看法。” 艾近远深有同感:“陛下,其实我本人也正在考虑如何让更多的曾都市民感受音乐的魅力,以及如何让更多的曾国普通老百姓欣赏到纯正的音乐艺术。” “陛下,现在是礼乐雅乐成为了音乐界的主流。俗乐变成了不入流的偏门。其实,我们真的应该重视俗乐,也就是通俗音乐。将来,音乐发展的前途和希望必然会是俗乐,就是通俗音乐。” “未来,最有光明前途的音乐,最受欢迎的音乐,不是什么高雅音乐,而是通俗音乐!这是我的预测。” “我也完全同意老师的这个预测。” “我作为一个音乐从业者,曾经长期在民间为老百姓弹奏乐器。我也一直都在设想如何扩大音乐的受众,如何扩大音乐的影响力。” “来到曾国定居曾都以后,我曾经多次设想,我们是否可以在曾都城里建造一个露天的大舞台。” “这样一来,我们音乐学院的编钟乐团和其他乐团就可以来到这个露天大舞台演出。” “我们可以在这个舞台上面举办一场场高水平的音乐会,以便让普通的老百姓能够免费欣赏。” 年轻的曾王非常赞同艾近远先生的想法。 “老师的想法非常好。我们就赶紧齐心协力,将老师的这个设想尽快变成现实吧,以便让音乐早日惠及普通老百姓。” “可是,陛下,我感觉这件事情非常困难。首先,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曾都市区的人口一直都呈现着强劲的增长势头。” “曾都的闲置土地已经所剩无几了,连片的空地更是几近绝迹。” “曾都市区的土地已经成为了当今最为稀缺的资源。在这样的状况面前,我们要想在曾都城区寻找一个宽阔的场地,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其次,朝廷的财力有限。我担心这样的一项工程一旦仓促上马,会不会出现资金缺口。搞不好好事变成坏事就麻烦了。” “诚如老师所言,曾都市区目前的确没有现成的大块空地,不过我们可以采用一些变通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比如说,现在市区中心地带有几家大型屠宰场,一直没有解决噪声污染问题和空气污染问题。” “这些屠宰场还随意排放未经任何处理的污水,导致好几条明渠变成了臭水沟。” “屠宰场周围附近的居民们一直怨声载道。这些居民时常因为这些事情投诉告状,要求有关部门查处屠宰场的系列扰民问题。” “我打算让这些屠宰场搬迁到远离居民区的偏僻地段。只要这些屠宰场搬迁以后,我们就可以解决场地问题。” “随后我们就可以在原址修建露天舞台。至于资金问题倒是不难解决。现在我们曾国的经济实力日益增长。我们已经有充裕的财力发展文化事业。” “老师,您如果愿意出面牵头负责修建露天舞台的话,我相信如此美好的设想一定能够变成现实。” 林氏集团总部,林万金忧心忡忡。他开办的大型木炭作坊被上面强行关闭了。朝廷给出的理由是烧制木炭导致森林被砍伐,造成了水土流失,会引发严重的洪涝灾害。 一个部下正在和林万金谈论这个事情。 “老板,不管我们如何努力,在朝廷的管控下,木炭行业已经渐渐地日薄西山了,还是不可逆转地由朝阳产业变成了夕阳产业。” “我们还是力争在其他方面进行扩张吧。” “你的分析不无道理。只是你说往其他行业转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容易了。不过,你是否已经有了什么成熟的想法?” “老板,我们暂且不说其他的城市,我们单单观察一下我们所在的曾都。短短十年之间曾都的人口数量就出现了翻倍的增长。这直接带动了零售业以及餐饮业的发展。” “最近十年我们林氏集团在零售业以及餐饮业的营业额每年增长的百分数都至少高达两位数。我认为这样的两个行业应该成为我们林氏集团下一步关注的重点,” “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 “老板,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这样的两个行业难以进行扩张。原因就在于我们难以寻找新的营业网点。” “曾都的大型商铺几乎已经被我们林氏集团和其他几家大型商贸集团瓜分完毕。” “剩下的那些商铺全都拒绝被我们收购,或者干脆自拟一个天价的收购合约,让我们无法接受。” “你们也不能任由人家胡来吧,对不对?你们应该开动脑筋,想想办法,争取以比较合理的价格收购一些商铺。” “如此一来,我们林氏集团就可以大显身手了,就可以在零售业以及餐饮业进行扩张了。” 乔迁喜和孙子乔晓阳在大洪山的林间小路上面一路前行。山间村庄冒出袅绕的炊烟。山路旁边的潺潺的流水一路伴随着老人和孩子。 现在两人来到了银杏谷。一株株挺拔的银杏伫立路边。乔迁喜此番打算前往首都。孙子乔晓阳聪明顽皮。乔迁喜在家里不时地向孙子介绍外面的世界。 孙子于是吵闹着要求祖父带领自己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乔迁喜答应了孙子的要求。 三十年前,乔迁喜曾经去过曾都。在乔迁喜看来,曾都简直就是天堂。曾都有许多新奇有趣的事情和物品,曾经让乔迁喜大开眼界。 曾都的老百姓不是利用泥巴盖房子,而是使用烧制的砖块,甚至是使用切削得方方正正的石头建造房子。 老人和自己的孙子走走停停,不慌不忙地走下了大洪山。现在他们正在穿越白云山。白云山是一片低矮的丘陵。白云山下面就是府河。府河对岸就是曾都城。 孙子不停地询问曾都还有多远。快了快了。祖父高兴地回应着孙子的询问。的确,只要穿越白云山,那么曾都城就会出现在爷孙俩的面前。 现在两人走出白云山。抵达了府河岸边的一个渡口。一只渡船停泊在岸边。 乔迁喜和孙子坐渡船跨越了府河。他们只要北上行走几里路就可以抵达曾都。他们已经能够看见远方曾都城的轮廓了。两人加快脚步前进。 不一会,乔迁喜和孙子已经汇入曾都的人流里面。乔迁喜观察着沿途的街景,并且与自己记忆深处的街景进行对照。 他发现现在的曾都与当年他曾经探访的曾都并无太大的变化的一个。他现在完全有资格充当孙子的导游。孙子询问着一些关于城市的问题。乔迁喜一一给予了回答。 祖孙俩继续前行。乔迁喜依稀记得前面拐弯的地方有一家屠宰场。当他带领孙子赶到拐弯的地方的时候,他惊诧地发现屠宰场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下眼前出现了一块非常空旷非常平整的土地。这样一块巨大的土地竟然荒芜着。这完全超出了这位祖父的想象。这简直太可惜了。 哎呀,这么一大片土地,如果能够由我种植庄稼的话,我每年轻轻松松收获几万斤粮食,根本就不在话下。 老人看不惯有荒地存在。每当他看见一块荒地,他都要想象一下,假如他耕种的话他可以取得多大的收成。 他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会出现荒地。他认为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将耕地抛荒。 低洼的地方可以被开辟为水田种植水稻,或者莲藕,或者用于渔业生产。坡地可以用来种植麦子,或者麻类植物,或者木棉或者果树。 老人有些忧心忡忡起来。他拦住一位曾都市民,非常焦虑地询问这个市民,为什么拆除了房子却留下这么一大片土地空闲着。这不是人为地制造荒地吗? 这位曾都市民不得不进行了解释。 “大叔,这不叫荒地。这是广场。” “广场?广场有什么作用?” “大叔,广场的作用非同小可。广场是城市居民开展户外社交活动的主要场所。当然,我们城市居民还可以在广场上面散步健身以及开展各种休闲娱乐活动。” “城市里面建筑物密密麻麻。户外的空闲场地本来就非常稀少。这样一来人们的视野就受到了阻挡。唯有广场才能让城市居民拥有开阔的视野。” “可是,我们乡下怎么就没有广场?” “这个嘛,我的理解是这样的。乡村地区,人们可以在河流或者湖泊的岸边游玩,或者在乡间的小路上面散步。乡村地区能够遮挡人们视线的东西非常罕见。” “人们身处田野,或者站立在村头,周围都没有高大的建筑物阻挡视线,于是人们可以畅通无阻地看见远方的风景。于是,乡村一般也没有修建广场的必要。” 老人还是认为,平白无故地荒芜一大片土地实属浪费的举动。老人带领孙子倘徉在广场上面。这时候,广场上面的人流渐渐地密集起来。人们议论着什么。 老人和孙子决定见识一下城里人的休闲生活。 忽然,广场上面出现了一阵骚动。 “君王过来了。” “王后也过来了。” 的确,不错,曾王和王后正在随扈们的簇拥下进入广场。人们纷纷向君王和王后表示问候。君王和王后频频向众人招手致意。 原来,今天,曾都将举办一场盛大的广场音乐会。 曾王忽然询问王后一个问题。 “思源,你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师兄,今天是否会参与这场音乐会?” “陛下,我哥哥当然不会缺席今天的音乐会。” “这样就好。我总是担心他和明月还有贺耀庭之间的关系会困忧他。” “陛下多虑了。我自然比陛下更加了解我哥哥。当初明月因为喜欢贺耀庭将军因而拒绝了我哥哥的表白。” “我哥哥的确曾经一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面感到痛苦。” “只是我哥哥向来就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他不久就清醒了过来,明白自己千里迢迢来到曾都,不是为了寻找儿女情长的爱情,而是为了寻访名师追求音乐的梦想。” “一场失败的爱情不会让他放弃音乐的梦想。现在我哥哥完全能够以平常的心态,和明月一起共同演出。” 曾都市民广场现在已经是人山人海。广场音乐会正式开始了。音乐学院的师生们轮番上阵,向市民们奉献着一个个精彩的音乐节目。随后,音乐学院编钟乐团上场了。他们开始演奏编钟乐曲。 市民们无不被高水平的音乐演奏吸引。他们个个如痴如醉,全都沉浸在音乐营造的美妙的意境当中。 第八十三章 无法避免的较量即将开始 白云山,曾国第一军的指挥所里面,第一军军长贺耀庭召开的一次会议已经结束了。 军官们一个个起身走出会场。贺耀庭吩附第一师师长李三思留下。待到其他人全都离开了会场,贺耀庭给李三思下达了一项最新的指示。 “李三思,现在我命令你回家休假十天。” “军长,现在我们一师的训练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我哪里有功夫回家休假?” “你的副手不能总是无所事事吧。你的副手也应该得到一些磨练自己的机会吧。” “我告诉你,这次你回家休假还肩负着重要任务。你已经老大不小,已经快是奔三的人了。你一直忙于工作以致于没有结婚成家。这怎么可以?” “所以,你必须利用这次休假的机会去进行相亲,务必相中一个女孩,给我好好地谈一场轰表烈烈的恋爱。” “我就不相信我们的文武双全的大帅哥李三思,我们的一师师长会没有女孩子喜欢。” 李三思回到乡下老家,向父母介绍了自己在军中一切顺利的情况,随即就急急忙忙地赶到叔叔李鸣放那里。 李鸣放看见侄儿回来,自然感到非常高兴。叔侄二人促膝谈心。 李三思随后进行了几场相亲活动。只是仓促的相亲活动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叔叔李鸣放安慰他耐心等待属于自己的真爱。 李鸣放随即想到了好友贺天齐的独生儿子贺耀庭。 “对了,你们贺将军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和人家明月姑娘举行婚礼?” “叔叔,贺将军可是没有告诉我有关这件事情的只言片语。我猜测假如是今年的话,那么婚期大约在冬季,因为我们今年上半年会密集地举行系列军事演习。” “只有冬季我们还有空闲。假如是明年的话,我可就说不准了,毕竟目前我们还没有制订明年的工作计划。” “不管怎么样,我本人是必须参加你们贺将军的婚礼的。贺将军的父亲是我一生的朋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这场婚礼。” “当然,我现在就已经开始考虑应该给你们贺将军准备什么礼物了。对了,你最近是否看望了贺伯伯?” “叔叔,我上个月办事路过贺伯伯家附近的时候,顺便拜访了贺伯伯。您放心。贺伯伯身体非常健康。贺伯伯还委托我转达他对您的问候。” “你还是不懂事。你怎么总是顺便拜访贺伯伯?你应该撇下其他一切事情专程拜访贺伯伯。” “对不起,叔叔,侄儿不大懂事。侄儿今后一定加以改正。” 李鸣放忽然起身,走进北面的房间里,取出一个大罐子。 “去年我种植了十几亩紫苏。我也亲自动手用紫苏籽榨油。你这次回曾都,就把这罐子紫苏油带上,代替我送给贺伯伯。紫苏油吃了对身体好。” “紫苏好啊。紫苏是难得的好食材。俗话说得好。一碗汤,两片姜,三块紫苏保健康。是,叔叔。我会把紫苏油带给贺伯伯的,也会向贺伯伯转达您对他的问候的。” 李三思的假期即将结束。他携带着紫苏油告别父母告别叔叔,匆匆踏上返回曾都的路程。 就在侄儿李三思离开家乡的第二天,李鸣放无意中看日历发现了日历上面的一个标记。这个标记是李鸣放自己涂抹的。 这个标记的含义表示,这一天是他收取租金的日子。奇怪,今年租户怎么没有按时过来缴纳租金?往年这个时候,租户其实已经携带着礼物来到乡下看望他,并且交付租金了。 李鸣放有些困惑,心想是不是应该哪一天出门,前往曾都看看。 几天以后的一个早晨,一个年轻人来到了李鸣放的家里。这个年轻人正是租赁李鸣放商铺的商人。年轻人愁容满面,似乎遭遇了什么麻烦事。 李鸣放有些纳闷。难道年轻人的经营遇到了什么困境?双方寒暄一阵以后,年轻人打开了话匣子。 “李先生,我恐怕无法继续经营下去了。” “小伙子,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我们曾都商界的后起之秀。大家全都看好你啊。” “李先生,最近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些家伙经常盘踞在我的商店门口闹事,有好几次还打伤了我的顾客,让我几乎无法经营下去。” “这有什么可怕的。你可以寻求官府的帮助啊。” “问题是人家官府对此不管不问。那些人于是更加无所顾忌,于是闹腾得更厉害了。” 李鸣放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他以前从未遇见这样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人,抱持着什么目的深藏暗处,指使这些人这样闹事?看来我必须直接面对这些人,以便向他们询问一个究竟。 他草草安顿了一下家里的事情,随后与租户一起赶往曾都,以便尽快处理这场危机。 李鸣放回到曾都,很快就搞清了事情的起因。原来是有一个人相中了李鸣放的这个商铺。他闹事的目的就是要求李鸣放转让商铺。 李鸣放其实早就准备将商铺变现。他于是和这个人见面商谈。 让李鸣放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上来就报出了一个极低的收购价格。这个收购价格仅仅只是目前市场价格的百分之一。换言之,对方等于是要求李鸣放白送这套商铺给他。 李鸣放当然不乐意。这个人于是继续指使手下们在李鸣放的商铺门口制造事端。 李鸣放要求官府帮助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官员们摆出一副不作为的姿态。 李鸣放决定继续调查事情的真相。他随即获悉,幕后的黑手另有其人。真正的主谋不是别人,而是林氏集团的老板林万金。 李鸣放当即约见林万金。二人在一家茶馆见面。李鸣放强忍怒火,将自己连日来调查的结果讲述出来。林万金矢口否认。 “李鸣放,你一定误会了。不错,我的确打算收购一些繁华路段的门面商铺,只是你所说的这个家伙与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家伙也的确欺人太甚。” “他怎么就毫无道理地给出这样一个价位给你?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 “这样吧,要不,李鸣放,你就干脆将商铺转让给我。你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个小子。我们毕竟是老相识。我肯定不可能如同那个小子一样压价。” 李鸣放于是不动声色地询问林万金的报价。 “我给出的价格是那个小子的两倍。怎么样,我这样够意思吧。啊,哈哈哈。” 林万金的意思是他打算以市场价的百分之二购买李鸣放的商铺。李鸣放当即亲自证实了事情的真相。 这场见面会自然不会取得皆大欢喜的结果。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这下好了。林万金的手下们几乎如同上班族一样,天天一大早就准时前来李鸣放的商铺门口滋事。 比如他们在门口毫无来由地打架。他们并不为难进出商铺的顾客,而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打架。 只是这样一来,顾客们自然害怕这些人会误伤自己,于是当然就不愿意前来李鸣放的商铺购买东西,即便李鸣放的商铺里面的商品价格低廉到了极点。 毕竟顾客们不会为了一点小便宜,而无视自己的人身安全。谁也不会为了节省一两银子或者一个铜板,而甘愿冒着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危险。 李鸣放的一个下属提出建议,认为可以让李鸣放的侄子,曾国第一军第一师师长李三思出面摆平这件事情。 李鸣放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 “三思刚刚被提拔为师长。他人微言轻,恐怕出面也不管用。” “李老板,如果连你侄儿三思也不行的话,我们还能够指望谁?我们难道任人宰割吗?” “我们任人宰割?这倒未必。自然会有贵人保护我的。” “谁是我们的贵人?谁会保护我们的利益?” “会有贵人出面保护我们的。至于贵人是谁,我现在没有功夫告诉你。” 李鸣放当即赶到贺天齐的杂货店里面。贺天齐看见老朋友来了,自然立刻招呼老朋友。贺天齐感谢老朋友不久前送给自己紫苏油。 “噫,你的表情怎么好像不自然。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朋友,我现在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我当然无法心平气和。” “千万别着急。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一件事情。二十五年前,林万金霸占了你的商铺,从此将你赶出了商界,你后来是否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你的儿子耀庭?” “耀庭后来是否为你讨还了公道,是否让林万金赔偿了你的损失?” “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我从来不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人不能生活在回忆中。人应该把握现在、着眼未来。” “老朋友,你无须讲述这些人人皆知的大道理。现在我只是求求你告诉我问题的答案。” “好吧,既然你苦苦相求,我就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你也应该猜出我的做法。” “你完全知道当时的情形。人家林万金势力强大。我势单力薄,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我当然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儿子。我不希望儿子受到这件事情的任何影响。” “所以,耀庭自始至终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想想看。假如我告诉耀庭这件事情的话,耀庭他一定会不依不饶地和林万金缠斗。耀庭能够有取胜的把握吗?根本没有。” “耀庭如果一直纠缠这些事情,一直做这样的无用功,最终就会荒废他自己的事业。于是我当然只能向耀庭隐蹒实情。” “可是,老朋友,你的做法却害惨了我。就是由于你,也肯定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当年被林万金欺负的时候,一个个全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忍气吞声——” “——都没有和林万金抗争,于是导致林万金习惯了这样的恶行,更加横行霸道。于是,今天,林万金又利用同样的方法来欺负我。” “你说什么?林万金竟然欺负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鸣放当即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并且恳求老朋友帮忙。贺天齐询问李鸣放自己怎么样才能帮助他。 李鸣放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希望贺天齐给儿子贺耀庭打招呼,让贺耀庭出面解决问题。 贺天齐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你既然对我说了这个事情,那么我就谈谈我的想法吧。你干脆直接去找耀庭谈这件事情。” “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如果耀庭向我询问当年的事情,我也会和盘托出,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好,这样也可以。我同意你的建议。” 李鸣放离开贺天齐家里。他知道危机并未解除。贺耀庭究竟何时回到曾都,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还有,贺耀庭是否愿意出面帮助自己也是一个未知数。 自己看来必须再次与林万金正面交锋一次。他随即再度约见林万金。 李鸣放与林万金再度会面。林万金以为李鸣放打算认输了,以为李鸣放会低价转让商铺,却不料听见李鸣放讲述了一段很久以前的往事。 “林老板,我就把话说穿了。这次你不再找我麻烦,那么一切就过去了。我们彼此相安无事,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假如林老板还是要欺负我的话,那么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去找贺耀庭将军,把你当年欺负他父亲的事情告诉贺耀庭将军。我就只能仰仗贺耀庭将军来主持公道了。” “当年,人家贺耀庭的父亲可是曾都商界的成功人士。你的一番恶行可真厉害,直接把贺耀庭父亲从商人变成了穷困潦倒的底层人。” “林老板,当年,你的威力可不小啊。你可真厉害啊。” 李鸣放又重复了几遍你可真厉害。 林万金当即惊呆了。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抬眼一看,李鸣放已经站起来走远了。 林万金看着李鸣放的背影,发现李鸣放是那么的昂头挺胸。 #林万金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将李鸣放的话语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告诉给了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 次子林永贵认为李鸣放不足为虑,认为他只是编造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借以吓唬自己的父亲。 林万金知道长子最有头脑。他决定让长子核实一下李鸣放的话语的真实性。 “永富,李鸣放口口声声说二十五年前我霸占了一个叫什么贺天齐的家伙的商铺。事情过去了这些年。我根本就不大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我也不可能记得每一个被我欺负的人的名字。毕竟曾都城里,甚至曾国全境,这些年被我欺负的人也太多了。我哪里记得清楚。” “永富你就抓紧时间核实一下吧。李鸣放还说这个受害人贺天齐的儿子现在已经成为了将军。” “你必须同时核实李鸣放的这句话的真伪,看看贺天齐的儿子是否果真是将军。我们必须掌握事情的真相。” “如果李鸣放的话语只是假话的话,我们自然无需理会他。万一李鸣放讲述的全都是事实的话,我们也好早早地进行必要的防范。” 林永富点点头,当即出门开始调查事情的真相。 结果很快出来了。李鸣放讲述的全都是事实。林永富回家告诉了父亲和弟弟详情。父子三人当即沉默了。他们明白自己遭遇了最为强劲的对手。 林万金决定认输。他决定将当年霸占贺天齐的商铺归还给贺天齐,以便求得贺天齐的谅解,当然更是为了取得贺天齐的儿子贺耀庭的原谅。 次子林永贵也认为只好如此。只是林永富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老爸,您的想法未免过于自以为是了。您以为您将商铺归还给贺天齐就万事大吉了。我看未必。” “当然,贺天齐也许会原谅您。贺天齐毕竟是一个老人,只想息事宁人,是非常有可能的。只是贺天齐的儿子贺耀庭将军就未必愿意原谅您。” “您想想看。本来人家贺氏父子生活得好好的,当年正是由于您的行为,结果导致贺氏父子俩一直不得不生活在极度的贫困境地。” “贺耀庭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当然现在更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 “贺耀庭要是知道就是当年您的一个行为导致他从一个富家公子,从一个富二代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穷二代,他能够善罢甘休,能够原谅您吗?根本不可能。” “贺耀庭现在是我们曾国第一军军长,是我们君王的红人和心腹。” “他要是借助君王的力量惩罚我们的话,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我们肯定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林万金当即惊恐万分,认为自己只有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解决麻烦。 “要不这样。我拿出我的全部财产的十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补偿贺天齐。这样贺天齐父子二人就可以一举成为曾国的有钱人。这样他们应该感到满足了吧。” “老爸,您依然将问题看得过于简单了,因为我们的对手并不仅仅只是贺天齐父子二人。我们还有不计其数的对手。” “我还有许许多多对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老爸您好好想想吧。当年受到我们伤害的人几乎是成千上万。尤其是十年前的那样一起事件,您难道就彻底忘记了?” “作为儿子的我,今天可是依然记忆犹新。十年前,我们林氏集团生产的一批食品导致数十人死亡,导致数千人的身体受到严重伤害。” “我们当时和某些官员们勾结起来吓唬那些受害者,吓唬那些受害者的家属,才使得他们最终不得不收敛了一些,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接受了我们支付的微不足道的一点赔偿金。” “那些受害人还有他们的亲人,其实一直打算重新追究我们的责任。” “现在假如他们知道我们得罪了君王最为器重的一位将军的话,他们一定会趁机兴风作浪。到时候,我们大概只有倾家荡产了。” “毕竟按照通常的惯例来说,应付一条人命的赔偿金可是一个天文数字的赔付额。我们就是赔付人家再多的钱财,恐怕也难以消解人家的恨意。” “当然,到时候一旦事情被揭穿,上面要是正儿八经地追究我们的责任,我们就更加无法招架了。” 林万金和次子林永贵顿时慌乱得有些六神无主了。林万金急忙向长子询问对策。 林永富当然也没有现成的药方。他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想出了对策。 “老爸,弟弟,我认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只能来一场鱼死网破的大决斗。我们必须和贺耀庭进行一番生死较量。唯有这样,我们才有一线希望。” “儿子,我们可是在和人家掌握兵权的将军对垒啊。我们拥有胜算的把握吗?” 林万金忧心忡忡地询问大儿子。大儿子却似乎胸有成竹。 “老爸,我们并非孤立无援。其实二王子三王子一直打算拔除贺耀庭这颗钉子,一直打算扶持自己的嫡系人马控制我们曾国的第一军,以便最终逼迫小王子下野。” “我们应该刻不容缓地和二王子三王子联手,对付贺耀庭以及其他威胁我们林氏集团生存的家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扭转我们的颓势。” “可是,儿子,我们真的有把握战胜对方吗?” “爸爸,您别担心。对于我们极为有利的一个情况是,贺耀庭现在正在边境地区指挥一场军事演习。” “据我所知,他大概至少还要半年左右才能结束演习返回曾都。” “我们可以利用这难得的半年左右的时间,做好战斗准备,以便到时候收拾贺耀庭,还有收拾我们的其他的对手。” 第八十四章 曾国成为了天下奴隶们心目中的圣地 一个叫林启胜的魏国奴隶逃出作坊,为了逃脱惩罚,不得不逃出魏国,逃到了楚国。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宿究竟在哪里。在半路上四处乱窜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楚国奴隶脸上的光芒。这是林启胜从来没有见过的奇特现象。 林启胜好奇地询问对方为什么那么开心快乐的样子。楚国奴隶说,他今生今世有盼头了。 “我们奴隶还有盼头?你忽悠谁啊?你这是自欺欺人吧。” “曾国刚刚颁布了废除奴隶制的法令。不管是哪个地方的奴隶,只要到了曾国,就可以获得自由,就可以成为自由民了。” “真的有这样的好事?” “现在我们楚国的奴隶都像飞蛾扑火一样冲向曾国。怎么样?愿意和我结伴一起前往曾国吗?” “好啊。我愿意。” 两个人于是一起前往曾国。 一个月后,两个人抵达曾国边境小镇长岭镇。许多曾国老板守候在长岭镇,欢迎各地来的奴隶。一个曾国老板看中了那个楚国奴隶,当即就聘请他到自己的木材作坊干活。 林启胜其实也一起到了木材作坊,不过发现木材作坊没有适合自己心意的工作,于是告别那个同伴,离开了木材厂。 他打算去曾都碰碰运气。 又过去了十天。林启胜总算抵达曾都。曾都城里到处张贴着招聘启事,而且还在招聘启事里特别注明欢迎奴隶加入。奴隶和自由民同工同酬。 林启胜进入了一个青铜器作坊打工,还没有干几天,老板就发现林启胜不是一条小鱼,而是一条大鱼。 “林先生,我们这个小池塘恐怕不太适合你待着。你还是另寻高就吧。” “可是,老板,我不在乎收入高低。我愿意为你干活。” “让你继续跟我干,那就是大材小用。我这样做是要受到老天爷谴责的。” “我不能只顾自己。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不容易,所以都应该发挥自己最大的潜能。” 两人的谈话过去后的第三天的下午,老板忽然带着一个人来到了林启胜跟前。此时此刻,林启胜正在忙碌着。 “艾先生,他就是我和你提到的魏国人林启胜。” 艾近远立刻和林启胜进行了一番交谈,当即明白林启胜正是自己所要寻找的人才。 “好了,林先生,跟我走吧。我们那里需要你。你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几个积存已久的问题。” “先生,请问您是干什么的?请问您是——” “我是艾近远。我们正在研制生产最新的青铜编钟。” 林启胜孤陋寡闻,也不知道艾近远是谁。当然,他可以感觉到艾近远绝对不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 毕竟,某些人的外表和气质就给人一种震撼。艾近远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魏国人林启胜就这样加入了艾近远的团队。他主要负责的就是解决编钟的防锈防腐蚀问题。 两个月后,最新型的最高档的具有防锈防腐蚀功能的编钟诞生了。各个诸侯国都来到曾国曾都出高价抢购编钟。 艾近远上书曾王,请求曾王奖励魏国人林启胜。曾王接到老师的上书,当即感到很欣喜。 是呀,不拘一格降人才。林启胜在其他诸侯国是奴隶,但是来到曾国就成为了自由民,可以有尊严地打工,可以有尊严地进行技术研发工作。 这就是解放奴隶的正面效应。现在是要好好奖励林启胜这个昔日的奴隶。随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奴隶来到我们曾国的。 楚国铜绿山镇,奴隶矿工们的棚屋里面,有关曾国废除奴隶制的小道消息渐渐扩散开来。 “什么?在曾国,奴隶们干活,还,还,还能有工钱?” “拉倒吧,别开玩笑了。这种话听听就行了。这就是骗人的鬼话。” “是呀,忽悠谁呢?有人说奴隶干活有报酬,纯粹就是蛊惑人心,唯恐天下不乱。我们奴隶天生就是贱命,可不要异想天开。” “我也认为这是谣言,是某些人想象的结果,当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们就不要信以为真了。毕竟我们当奴隶的,干活有饭吃就谢天谢地了。” “人家奴隶主凭什么还要给我们零花钱?这,这没有道理啊。” “是呀,人家奴隶主做生意多不容易啊。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老板去操心,去应对。我们奴隶们也该体谅老板。” “我们奴隶们从来不需要操心什么事情。我们一心一意干活就得了。” “这样的日子虽然苦了一点,可是不担心什么,是不是?你不信?那你自己离开人家奴隶主试试看。你自己制作一个什么东西出来,马上有太多的问题等着你。” “首先,你就要操心把它卖给谁?卖什么价位合适?没有人买它又该怎么办?还有,别人压价又应该怎么办?” “说得对。我们奴隶们能够每天有饭吃,不饿死,就应该知足了,就不应该跟主人提什么报酬的事情。我们跟老板谈报酬多俗气啊,是不是?” “我完全同意各位的观点。我们奴隶跟人家老板谈报酬就是俗不可耐的表现,就是没有大局观没有格局的表现。” “我奉劝某些人不要忘记了一句俗语,就是知足者常乐。” 不能单纯地责怪这些奴隶不争气。毕竟,某些人自从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起,就自动荣幸地获得了奴隶的身份,于是干活不要工钱的观点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们的骨子里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一出生,就一直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山洞深处。某一天他走出山洞,反而不习惯外面世界的光明。 当然,越来越多的奴隶开始改变想法,认为打工获得合理的报酬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认为自己打工后老板不支付报酬或者克扣拖欠报酬是不应该的。 当曾国废除奴隶制的消息传递到铜绿山镇的时候,奴隶们仿佛看见了黑夜里的一条被照亮的路。 很多奴隶于是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就不试着去走走这条路呢? 立刻就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引起了无数人的兴趣。曾国在哪里?曾国距离铜绿山镇有多远? “各位,曾国在我们的西北方向,距离本地大概有三四百里路。去那里可不容易。” “再说了,这铜绿山镇里里外外,每一个路口,到处都是楚国的士卒把守着。我们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可是,假如我们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就是一条绝路。逃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实在的,对于有难度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是想想而已,一般不会真的去做。 五天后,当一场矿难发生了的时候,情况就完全改变了。 这场矿难一共死亡十一人,重伤五十多人。死伤者全部都是奴隶。无一例外。几乎所有的奴隶都去向这十一个死难者告别。 贺坚强得知消息,立刻从鄂王城赶到铜绿山,进入矿区,处理这件事情。 “怎么办?老板?如何处理这些死者?” 总管还是首先请示老板的意见。 贺坚强几乎立刻脱口而出:“老办法,把他们全都扔到长江里去喂鱼。” 贺坚强当然不可能给死难者墓穴。毕竟铜绿山土地珍贵。 给这些矿难者提供墓穴,一是浪费土地资源,二是会让活着的奴隶持久追忆这些遇难者。 所以,为了节约土地,也为了让活着的人尽快忘记这些死难者,唯一的处理办法就是直接把遗体扔到长江里去。 当贺坚强的手下把这些遇难者一一扔到长江里去了的时候,奴隶们终于爆发了。他们开始了大逃亡。毕竟他们担心,未来的哪一天,他们也可能会是同样的悲惨遭遇。 贺坚强第一次发现了奴隶的惊人的爆发力。他赶紧敲响了一面大鼓。这是发出请求官兵进行弹压的信号。 一群士卒们立刻包围了矿区,更多的士卒从十里外的鄂王城赶到铜绿山,阻止奴隶逃亡。对于继续逃亡者,士卒们直接使用武器攻击。 奴隶们于是抢夺武器。这个时候,如果士卒们逃开,奴隶们并不会追击士卒们,但是士卒们不敢逃走,而是不得不回头抢夺武器,希望重新控制住局面。士卒们于是受到了攻击。 更多的士卒们过来增援。一场混战拉开了序幕。 贺坚强第一次发现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毕竟他亲眼看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他的面前。失去生命的既有奴隶,也有官兵。 这也是战争! 战争很惨烈,刺激得旁观者不忍心观看。看吧,人们开始用自己的血水使劲地涂抹码头,涂抹石阶,涂抹草地,涂抹墙壁,涂抹树皮,涂抹船只,涂抹江面,涂抹在一切可以涂抹的物体的表面。 荆州,王宫,音乐厅,一场盛大的祥和的音乐会正在进行中。这是一个主题为《楚国颂》的编钟乐舞。 它以编钟为主,再配上编磬,笛子,箫,琴,鼓,等等乐器,加上许多舞者上台跳舞,讲述了楚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部落,成长为天下实力最为强大的诸侯国的故事。 演出结束。现场响起了整齐的喝彩声。 “楚国万岁!楚国万岁!” 楚王不动声色地询问大家,对这部音乐作品感觉如何。众人都纷纷叫好。 “那你们说说,它究竟好在什么地方?” “陛下,我感觉那些舞者跳舞非常出色。” “陛下,卑职认为那些乐师演奏得好。” “陛下,微臣的看法是创作这部作品的作曲家实在是了不起。他的创作水平高,所以才让我们可以欣赏到这部好作品。” “大家说得都很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要论功行赏。来人啦,对这些有才干的人才给予重奖!” 几个下属拿了许多金银财宝还有证书来到台上,递交给楚王。楚王再把这些东西亲自颁发给那些舞者演奏者以及作曲家。 众人其乐融融,正在热烈谈论这件值得庆贺的事情的时候,楚王颁奖完毕,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大家感到意外。 “各位,你们认为这场音乐会有没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君王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陛下,卑职感觉一切都很完美。” “是的,陛下,卑职也认为今天的音乐会称得上是十全十美。陛下,我们好久都没有欣赏到编钟乐舞了。今天可以说是太幸运了。” “十全十美?尽善尽美?白璧无瑕?无懈可击?美轮美奂?” 楚王似乎是以一种反问质疑的口吻接连说出这些赞美的词语。 “刚才有人说的对。大家好久都没有欣赏编钟乐舞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组织这样的活动,而今天我又邀请大家来王宫欣赏编钟乐舞呢?谁能回答我的问题?” “陛下,卑职无能,无法回答陛下的问题。” “那么我就来一个自问自答吧。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大家今天看到的这套编钟是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最好的编钟。” “原来如此啊。” “陛下,刚才大家说的什么作曲家、演奏家、舞者全部都是好样的。现在加上编钟也是最好的,这不就是十全十美了吗?” “还在说十全十美。可是你们知道吗?这套编钟是怎么来的?它是我们楚国花费高价从曾国购买的!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给人一种怪怪的想法吗?” “我们是楚国。刚才的音乐作品讲述的恰好是楚国从弱小走向强大的故事。可是,讲述这个催人奋进的励志故事的主要乐器编钟,却是我们邻国曾国制造出来的。”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我们楚国的工业和技术已经严重落后了。我们只能用别人提供的精美乐器来赞美我们自己的美好的一面,是不是一种缺憾?是不是一种遗憾?” “我们楚国每年下拨的科研经费是一笔巨款,可是结果呢?我们的专家学者们成天在忙什么?” “我们制造出来的编钟却由于质量问题不能登大雅之堂。这能证明我们楚国科技的先进和实力的强大吗?” “曾国曾经是一个多么弱小的诸侯国。你们听说过曾国的一个绰号吗?天下人都喜欢把曾国称呼为随国。为什么会这样称呼?因为历史上曾国的表现就是这样的。” “前天魏国人打到了曾国的边境,那么曾国就变成了魏国的随从国。昨天我们楚国大军压境,对曾国形成了高压态势,曾国又变成了我们楚国的随从国。” “明天秦国进攻曾国,那么曾国又说秦国别打我曾国。我曾国今后跟随你们秦国混日子。” “这就是典型的朝秦暮楚。曾国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所以才被天下人笑称为随国。跟随大国混日子的小国简称随国。” “就是这样一棵墙头草,一棵被我们看不起的墙头草,今天居然在青铜器铸造技术方面远远超过了我们楚国。” “我们大家还沉醉在昔日的荣光里,还躺倒在祖宗的功劳簿上面呼呼大睡,没有半点居安思危的危机意识。” “各位,该醒醒了。人家曾国已经跑到我们楚国前面了。” “陛下,这,这,怎么我们一不留神,就让曾国弯道超车了呢?” “是呀,我们楚国的科研经费远远多于曾国,理应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啊。” 第二天,艾和平将军突然接到通知,说楚王要召见他。将军急急忙忙赶到王宫,见到了楚王。楚王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就向将军提出了一个问题。 “艾将军,你说说看,在我们楚国的所有邻国中,现在哪个邻国对我们构成最大的威胁?” “这个,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有好好想过。我反正是坚持一个观点。我们随时应对任何来犯之敌。任何人一旦入侵我们楚国,那么我们楚国必然要教训他,让他悔不当初。” “将军的这个想法当然不错,但是今天我只是想让将军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 将军赶紧思考君王的问题。其实在将军的内心深处早就有了答案。 现在,将军只是在考虑,应该如何运用最恰当的语句将想法表达出来而已。 将军的历史知识有些欠缺,总是担心自己可能会出现某些常识性错误。 “陛下,我首先还是需要表达一个观点,就是,我们不能有任何侥幸的心理。我们首先必须打败任何强大的敌人,同时也绝对不能小看轻视看起来不那么强大的敌人。” “下面就是我的正式回答。我感觉魏国首先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一个极其强大的敌人。魏国强大的地方在哪里?” “第一,魏国人的自信心非常非常厉害。毕竟我们说魏国那个地方是东方文明的发源地也不过分。大夏王朝定都魏国那个地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魏国人对于我们楚国人向来是看不起的,认为我们楚国人就是野蛮人。” “其次,魏国资源丰富。安邑城外的那个大盐湖出产的食盐给魏国人创造了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魏国中条山也是一座宝藏山。中条山的铜矿也是天下闻名。尤其是篦子沟、小西沟、铜矿峪、落家河、横岭关等地方,简直就是铜窝子。” “还有,魏国拥有许多极具战略性的军事要塞,比如风陵渡关卡。风陵渡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魏国控制着风陵渡,往西可以进攻秦国,往东能够震慑洛阳城里的天子,往南可以直达我们楚国的北部边境。” “所以,俗话说得好。万里黄河第一湾,风陵渡畔有古关。” “还有,当天下迎来战国时代的时候,是李悝在魏国率先开启变法的时代。从前是贵族世世代代控制着魏国社会的上层。下层人根本不可能有上升的渠道。” “李悝打破了这个陈规陋习,废除了维护贵族特权的世卿世禄制度,奖励有功国家的人,让底层人能够通过奋斗、通过自己获得的功绩而得到地位的显着提升。” “于是平民百姓中的人才得以脱颖而出,为社会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这些都极大地促进了魏国经济的发展,让魏国人生活幸福指数上升,让魏国率先崛起。” “综上所述,这些因素让魏国成为了不可小看的诸侯强国,也对我们楚国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楚王随即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按照你的观点,那么齐国和秦国就不是我们楚国的重大威胁了?” “不,不,陛下,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就拿齐国来说吧。齐国地理位置极佳。它北靠渤海湾,东临黄海。海盐制造业的优势得天独厚。海洋渔业也是让齐国人受益匪浅。” “齐国一直在穆陵关长城一带集结重兵,随时都有南下挑衅我们的野心。所以我们不得不严加防范。” “陛下说到的秦国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盏。秦国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全民奋斗精神。那简直就是碾压其他诸侯国。这是和秦国所处的地理环境险恶分不开的。” “反观我们楚国的大多数年轻人,就是一个躺平的心态,追求小确幸的满足。” “比如,想买的东西恰好降价了。走到渡口恰好渡船靠岸了。抵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刚好遇见了一个久别的老朋友。总之,我们楚国年轻人没有远大的追求,总是满足于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小目标的实现。” “——秦国时时刻刻必须防范西戎的进攻。秦国土地狭小,发展空间严重受限,所以一直有挺进中原的野心,也有南下占领我们楚国边境的计划。” “秦国人生活简朴,从来没有追求奢侈品的习惯。他们不搞花里胡哨的把戏,做事简单直白。秦国人似乎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准备干大事的。” “说得好啊,将军。只是寡人的观点和将军你的想法并不一致。” “那么,陛下认为,现在哪个邻国对我们楚国构成最大的威胁?” 楚王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走到一堵墙跟前。墙壁上面有一张地图。楚王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即伸出手臂,指点着地图上面的一片区域。 “将军,寡人认为,目前对我们楚国威胁最大的诸侯国就是它——汉水东岸的曾国。” 君王的答案完全出乎艾和平将军的意料之外。 “陛下,您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结论?” “将军,昨天,王宫举办了一场编钟音乐会。演出很成功。可是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场音乐会使用的编钟居然是舶来品,是我们花费很多钱从曾国购买的进口货。” “为什么我们不得不购买曾国的编钟?就是因为曾国的青铜器铸造工艺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楚国了。” “我五天前邀请我们楚国的青铜器铸造方面的专家学者来到王宫,让他们好好看了看这套进口编钟,然后让他们发表感想。” “这些专家学者都惊叹于曾国的铸造技术的先进。我问他们是否可以仿制一套这样的编钟。” “专家们当即哑口无言,随后羞愧难当地说,他们仅仅知道曾国的这套编钟的厉害之处,但是还是猜不透曾国人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铸造出这套编钟的。” “一句话,我们的专家学者连照葫芦画瓢的事情也不会,连抄袭也不会,连抄作业都不会。可见我们楚国如今落后到了什么地步。” 楚王随后走到桌子那里,取出一份报告递给将军。 “将军,你看看这份报告。” 艾和平将军接过报告。这是一篇关于铜绿山奴隶逃亡事件的调查报告。将军仔细阅读起来。将军曾经听说过这起事件的传闻。 不过今天看见详尽的报告,将军还是感到很震惊。这起奴隶逃亡事件导致五百多名奴隶死亡,导致接近一千多名奴隶受伤。 负责阻止奴隶逃亡的士卒也死亡了三十几名。逃亡事件导致铜绿山整个矿区停工停产一个多月。 “将军,你如何看待奴隶逃亡事件?” “这个,这个。” 将军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张口结舌。从官方角度出发,从和楚王保持一致口径的要求出发,将军当然应该严厉谴责奴隶们的逃亡举动。 只是从内心来说,将军也理解那些奴隶选择逃亡的原因。为什么?因为艾和平将军最先也是一个奴隶,也是给主人干活以后主动谢绝任何报酬的人。 将军当年其实也希望自己的主人每个月可以发放一点零用钱。 当年做奴隶的时候,将军也感觉奴隶制度不是一个合理的制度,认为它是一个必须被废除的制度。 当然,将军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已经脱离了奴隶阶层,已经变成了上等人,所以自然也就不用再同情奴隶了。 “陛下,卑职严厉谴责奴隶们的逃亡行径。奴隶们吃喝不愁,还有棚屋可以遮风挡雨。这是福报啊。由此可见,奴隶们的生活是多么幸福。” “他们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不懂得感恩,居然还想逃亡。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是呀,将军你说得对。可是你知道铜绿山矿区的奴隶们为什么会逃亡吗?” “陛下,卑职不知道。” “这一切就是曾国人造成的。” “陛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曾国发布了废除奴隶制的公告。这个公告不知道为什么被我们铜绿山矿区的奴隶们知道了,于是奴隶们决定往曾国逃亡。他们希望前往曾国,以便获得自由民的身份,以便打工的时候获得一点零花钱。” “原来如此。这些曾国佬简直太可恨了。他们这样做就是故意为难我们。” “将军,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一起前往洛阳参加和平高峰会议的往事吗?” “陛下,这个我岂止是记得,而且还记忆犹新。一切都仿佛是昨天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你还记得当时会议主办方拿出来的那份和平高峰会议协议草案吗?” “陛下,我当然记得。那个草案的第一条就是要求废除奴隶制。我记得,当年陛下和我,还曾经为这个废除奴隶制的条款,同金茂王子发生了激烈的辩论。” “是呀。那个和为贵,明明只是一个大会秘书长,却狂妄自大,居然想对我们这些诸侯国的君王发号施令。我于是强烈反对那份和平协议。” “不过,当时曾国的老君王就表示,他赞同废除奴隶制。想不到如今老曾王的儿子兴文一上台就颁布了废除奴隶制的公告。” “陛下,曾国的做法已经严重打击了我们铜绿山矿区的生产活动。下次如果再发生类似的奴隶逃亡事件,恐怕铜绿山矿区的生产就又会长时间停摆了。” 艾和平将军其实看得更远。他已经看见了奴隶逃亡事件可能造成的更深远的影响。 比如,假如奴隶逃亡事件不断发生,导致楚国也废除奴隶制了,那么将来,楚国发动战争获得的数以万计的俘虏该怎么办? 我们屠杀俘虏吧,势必会让天下人唾骂。不杀俘虏,又不能把俘虏变成奴隶,那该怎么办? 难道我们楚国还要给俘虏们提供免费的吃喝服务?难道还要把俘虏们当成大爷伺候着?那发动战争还有屁用啊。那谁吃饱了撑的还愿意发动战争啊。 这么搞下去,战争就会成为了臭狗屎。我们这些将军恐怕就会下岗失业了。不行,绝对不行。 “陛下,您说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曾国给我们出的这道难题?” “我们不能任由曾国胡闹。我们必须阻止曾国的胡闹行为。奴隶制必须保留!谁都不能废除奴隶制。谁废除奴隶制,那么我们就对其发动战争!” “太好了。陛下英明伟大!陛下实乃圣贤也。卑职愿意为楚国而战!” 第八十五章 惨烈的较量拉开了序幕 一天下午,音乐学院所有的课程都结束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准备前往食堂吃晚餐。 望海一个人单独留在教室里,在黑板上面独自描绘编钟的图案。这时候,宿舍管理员走进来,跟他说起了一件事情。 “望海,现在我们学校又来了一个新生。你那个宿舍只有你一个人住宿。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这个新生和你住在一起。” “大叔,没有问题。我一个人住在宿舍里也感到很冷清的。我还早就盼望有一个室友可以说说话解解闷。” 两个人说着就离开教室前往宿舍。 在宿舍门口,望海一看见这个新生,就不由得笑起来。原来这个新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同学,楚国的金茂王子。 金茂王子看见望海也笑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走进宿舍。大双和小双将金茂王子的行李搬运到宿舍里面摆放起来。 金茂王子随即命令大双小双立刻返回楚国。兄弟二人不愿意离开主人。金茂王子当即有些生气了。 “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官员了,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一个学生哪里还需要什么助理。你们二人是楚国的公职人员。你们赶紧回楚国。上面会给你们安排新的工作岗位的。” 大双小双只好告别金茂王子,离开音乐学院。 金茂王子返回宿舍,和望海交谈起来。望海看着眼前的老同学,心里充满了太多的困惑和不解。 “金茂,我都搞糊涂了。你是楚王最器重的王子。楚王总想给你安排最重要的职位让你得到历练。我看啦,未来你的前程似锦。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我虽然也是王子,却是最边缘的王子。我在我们齐国早就失去了影响力,所以才不得不干脆流落他乡,来学习音乐这门课程。” “金茂你拥有无限可能,怎么居然也来到曾国,和我们这些边缘人物搅和在一起,学习什么音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望海,其实我早就厌倦了官场上的权力斗争。未来,在我父王退位以后,能够继承大位的只有一个人。现在就有好几个人盯着这个大位。我真的是对大位没有什么兴趣。” “还有,我们楚国有一句谚语。当官三年狗也嫌。意思就是说,你只要当官时间长了,几乎人人都讨厌你,连自己家里的狗都嫌弃你。” “这也很自然。当官就要作出一个又一个决定。每个决策都只能顾及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得罪另外一部分人。所以,每作出一个决策就要得罪一部分人。久而久之,你就会得罪光几乎所有的人。” “这个,等一等。金茂,为什么说你当官连你家里的狗也嫌弃你呢?” “这不奇怪。比如,我自从当官以后,时不时地就会加班连轴转,所以很多时候回家都很晚了。每当我回家的时候,狗已经休息了。” “但是狗的听觉太灵敏了。一点点动静就会让狗惊醒。狗就会很生气,就会狂叫。狗不舒服才狂叫啊。久而久之,我一次又一次打搅狗的休息,狗当然就会讨厌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再说,我有时候和我父王的观点并不一致。我坚持己见就会惹得我父王不开心。” “我假如顺从我父王的旨意,又让我自己不开心。所以,最后,干脆,我不干了,行不行?” 望海总算明白了金茂的苦衷。毕竟望海也是齐国的王室成员,对于王室内部的争权夺利早就有切身体会。 这也是他和妹妹思源舍弃齐国的各种机会,义无反顾,前来曾都学习音乐的一个诱因。 “金茂,我总算有点理解你了。” “这个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人大概就是你了。望海,我可是至今还记得,当年我们两人少年时期在太湖的长洲苑音乐学校读书的往事。那个时候,我们是多么单纯多么开心。” “是呀,金茂,少年的时光就是那么让人回味无穷。现在长大了就不同了,就变得烦恼多多了。” “的确如此。小的时候我们都盼望自己能够快快长大。等到长大了,我们却发现自己几乎什么也干不了,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如意,几乎天天都烦恼不断,于是似乎又有重返童年的幻想。” “长洲苑的花草树木,太湖的荷花和游船,太湖小岛上面悠闲自得的飞禽走兽,都是值得我们留恋不舍的。可惜,我们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 金茂随即向老同学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老同学为自己补补课,毕竟他是一个插班生。望海当然立刻就答应了金茂的请求。 野狼沟前线,曾国第一军刚刚在这里举行了一场军事演习。现在演习已经结束。贺耀庭将军和部下李三思正在野狼沟谈论演习中存在的问题。 李三思伸出手臂,指示着西南方的楚国边境地区的一个哨所。 “贺将军,自从我们开始举行军事演习,楚国人的那个哨所就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了。他们天天从早到晚不停地监视我们的演习。” “这是很自然的。楚国人自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大的诸侯国,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其实他们也担心害怕边境有事。” “我们曾国虽然军事实力上不是那么强大,但是我们并没有对外扩张的野心。我们专心致志于自我防卫。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击败一切来犯之敌。” 两个人边走边谈,不久就抵达黄仙洞溶洞。他们行走在溶洞内部,继续交流着各种各样的见解和观点。 李三思忽然跳出了战争和军事的范围,提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 “贺将军,假如有一天,我们两个人都上了年纪,都不得不离开兵营了,你会有什么打算?” “李三思,你倒是会考虑一些稀奇古怪的不着边际的问题。我们现在年纪轻轻的,距离未来退休彻底离开兵营的日子还远着呢。” “当然,俗话说得好,山一样的营盘,流水一样的兵。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兵营干一辈子,总有离开兵营的那一天。” “假如真的到了离开兵营的那一天,我贺耀庭当然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我肯定会周游世界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想看遍天下无敌的美景。其实,说到美丽的风景,我们这眼前的黄仙洞也是相当不错的风景。” “贺将军,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黄仙洞,在里面站岗执勤的情形。当时我就惊呆了,就只顾着欣赏这些巨大无比的石针、石矛、石笋、石柱、石幔、石瀑,就只顾着欣赏这波光粼粼的边石池,哪里还记得站岗执勤的事情啊。” “我当年也是如此啊。看看这些色彩斑斓的,如同云锦、好像玉翠一样的世界,没有人不惊叹啊。毕竟这黄仙洞内鬼斧神工般的景色太漂亮了。” “贺将军,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将来会有人专门组织游客来这黄仙洞观光旅游呢?” “这个不太可能吧。毕竟黄仙洞内部的这些风景的确迷人,可是黄仙洞内外的道路却太难走了。好多路段,人们必须四肢着地爬行才能通过。” “游客们都是想轻轻松松地欣赏美景的。谁也不想为了旅游,就把自己累得骨头散架、累得都趴下吧,是不是?毕竟,谁愿意花钱买罪受呢?是不是?” “贺将军说得也有道理。搞溶洞旅游,也是要投入巨资修桥修路的。” “对呀,就我们这战国时代,人们吃了上顿愁下顿,大多数人温饱问题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哪里还有精力修桥补路,哪里还有资金搞旅游开发?” 两个人走出黄仙洞,抵达水磨坪村。第一军军部现在就临时设立在水磨坪村。高级指挥官们现在都已经从四面八方汇聚在水磨坪村。第一军军长贺耀庭将军走到众人面前,开始点评总结此次演习的得失。 远处的草丛里,几只金钱豹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看了看这些身披铠甲的勇士几眼,然后又钻入草丛里面不见了。 曾都音乐学院编钟馆内,望海正在指导室友金茂王子学习编钟的最基础知识。金茂王子拿着木锤,轻轻敲击钟架上的编钟。 曾都玉石街九州琴行,怀义望着眼前几块由木匠制作好的板材,不由得感慨万千。上个月,曾都城里有一户大户人家,要拆掉看房子,重新建造新房子。 怀义听说这户人家要低价出售看房子的所有材料。怀义听说这栋老房子有许多柱子,当即很感兴趣。 怀义购买了这栋老房子的一根柱子。他知道这种柱子历经常年的干燥,已经不容易变形了,是非常适合制作琴的面板的。 怀义把年岁已久的柱子送到木匠那里,指导木匠加工成他所需要的板材。 现在木匠已经把加工完成的板材运输到了九州琴行。怀义开始进行进一步的加工。 怀义现在的心情不错。他想象着一个多月后的情形。到了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制作完成了几只琴。对了,到时候,一定会有许多人来抢购这些琴的。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曾都的居民们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贺天齐也不例外。 他已经提前几天与街坊们打过招呼。今天他将要歇业一天。他的杂货店里面的许多日常用品已经脱销。 他必须前往批发商那里进货。他早早地吃完早餐,随即出门准备进货。 贺天齐推着货车行走在曾都街头。他的货车就是一辆人力板车。 贺天齐经过一个菜市场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将货车停放在菜市场外面,随即进入菜市场打算购买几样蔬菜。 贺天齐走出菜市场将几样蔬菜放置在自己的板车上面,然后推着板车前进。 不时地有人和贺天齐打招呼。有些人还是曾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是乎就有人感到困惑。 “那个老头子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主动和他交谈?” “他呀,是一个难得的做生意讲规矩的人。无论是原来做大生意,还是现在做小本生意,他都是只卖真货、童叟无欺,真的很难得啊。” “哦,对了,他还有一个能干的儿子,据说是我们曾国的一位高级将领。” “原来如此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说实在的,贺天齐倒是不希望儿子有多么大的出息。他只是希望儿子拥有一个可以糊口的职业就可以了。 儿子的职位越高,就意味着儿子回家陪伴自己的时间越少。现在儿子被擢升为曾国第一军军长,随即回家的机会就越发稀少了。 当然,贺天齐只能暗自这样思考。他无法向任何人包括自己最为信任的人倾诉这样的想法。否则某些人可能还会指责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无数的事情遮掩了老人内心的孤独。老人于是越发起劲地经营自己的杂货店。他现在必须借助杂货店的人来人往,排遣内心的孤独感。 贺天齐赶到批发商那里,批发了一些日用品,随即路过一座厕所。他放下板车进入厕所里。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来到贺天齐的板车跟前,有些随意地翻动了一下板车上面的东西,随后快速地离开。 贺天齐走出厕所,继续推着板车赶路。他没有注意到有些人正在向他走过来。 “对不起,大叔,耽误您一点时间。”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贺天齐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群人出现在自己的周围,将他团团围住。 “大叔,我们奉命执行公务。敬请大叔接受我们的检查。” “当然可以。没有问题。” 最近曾都有个别商贩唯利是图,制造销售假冒伪劣产品,坑害消费者。市场管理人员加大了查处打击的力度,以保护消费者的利益。 当然,贺天齐向来都不屑于这些同行的雕虫小技。 他一向认为,商人,无论是做大生意还是做小买卖,都必须诚信经营,而绝对不能依靠损害消赞者的伎俩来谋取利润。 贺天齐从来就是严把进货关,因而从来就能够坦然面对相关职能都门的任何检查。 “大叔,请问,这是什么?” “哦,这是我使用的装钱的盒子。” “大叔能够打开它吗?” “当然可以。” 贺天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发现眼前的这些人似乎与以往的那些管理市场的人员有些不同。 以往的那些检查人员拿起食品,一般会使用鼻子检测是否有什么异味。今天这些检查人员就完全没有这些动作。他们只是一个劲地翻动东西,利用眼睛检查,即便拿着食品也没有闻一闻。 老人尽管有些困惑,不过还是非常配合地打开了盒子。对方有一个人手疾眼快,立刻从盒子里面取出一个东西。 “大叔,这是什么东西?” 贺天齐完全糊涂了。刚才他前往批发商那里进货,已经将盒子里面的所有银两全都支付给了批发商。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盒子里面应该是一无所有。他深感困惑的是,现在盒子里面却平白无故地冒出一团布片。 “大叔,请回答我们的问题。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检查人员看到老人保持沉默,于是继续追问了一句。 “我,我也不知道。” “难道这件东西不属于您?” “是的,我确信它不属于我.” 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拿出这团布片,并且打开它。布片里面包裹着一幅手绘的地图。 曾国情报总部行动处处长潘长河一眼就看出,它竟然是曾国军队的一幅兵力部署图。 刚刚,情报总部收到了一份匿名的举报信。匿名举报人举报说,今天将有内奸在曾都城里某某地段活动,以便和相邻某诸侯国的间谍接头,以便向间谍提供一份绝密情报。 潘长河感觉事态严重,当即就率领行动处的人马出门,早早来到这里布控守候。他们已经拦截搜查了许多可疑人员,但是都一无所获。 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现在,他们居然在一个老年人的板车里发现了极不寻常的东西。 手下将查获的地图呈交给潘长河。潘长河当即感到事态严重。他深感诧异的是,眼前的这位老人除了略微有些困惑以外,并无任何惊慌神色。 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或者,我们是不是上当了?有时候敌人那一方搞情报的间谍为了安全起见,往往会预先来一个假举报,引诱反间谍人员去查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从而放过了真正的间谍。 老人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潘长河自然也越发困惑起来。他现在急需知道,这份地图是不是一份真实的有重大价值的军事地图。 潘长河告诉手下,现在暂时把老人带回去。 第八十六章 精心策划的阴谋 现在是府河上游地区的雨季。暴雨一连几天光临大洪山和桐柏山。府河的水位暴涨起来。 曾王不停地接到各地上报的水灾的报告。他决定亲临灾区,实地查看灾情指导抗灾。 林家兴是边关宁手把手教出来的杰出的救灾人才,作为新上任的曾国救灾总署负责人,现在接连十几天都奋战在救灾第一线。 林家兴能力出众,对救灾工作尽职尽责,给手下众多员工留下了深刻印象。 然而,毕竟,由于前任林永富的胡乱作为,导致好多方面还是无法适应救灾工作的需要。 最最麻烦的就是人员素质问题。由于林永富带坏了一大批救灾总署的老员工。这些老员工被查处被调离以后,救灾总署不得不招聘了一批新员工。 这些新员工虽然工作积极认真负责,但是由于是新人,所以,不可避免地,他们显然极度缺乏救灾的经验。林家兴不得不花费巨大的精力对他们进行培训。 每当在救灾工作中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的时候,林家兴就会想起自己的师傅和领路人边关宁。边关宁总是能够以饱满的热情解决一切问题,并且给予林家兴莫大的启发和思考。 他多么希望边关宁能够出现在眼前,来指导救灾事宜,可是边关宁却根本就不在曾国! 毕竟,很多东西是在平时的日常培训中学不到的。只有在自然灾害真实发生的时候,救灾总署的这些新员工才能学到真正有用的抢险救灾知识和技能。 白云山,曾国第一军某驻地,一批指挥官正在这里接受培训。第一军军长贺耀庭将军亲自给这些受训的军官讲课。 贺耀庭将军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随即继续讲解起来。 “我们第一军负责保卫曾都。大家请看墙壁上面的这幅地形图。我们可以看出,曾都城外这片区域是大片大片的丘陵。” “丘陵是介于山地和平原之间的过渡地形,是由各种岩类组成的坡面组合体,起伏不大,坡度较缓,地面崎岖不平,由连绵不断的低矮山丘组成的地形。丘陵坡度一般较低缓、切割破碎、无一定方向,一般没有明显的脉络,顶部浑圆。” “丘陵便于军队的隐蔽机动,便于我们选择良好的制高点、指挥所、观察所,便于我们构筑野战工事,便于我们在进攻的时候隐蔽地接近敌人,对敌人实施迂回包围,也便于我们在防守的时候构筑如同磐石一般坚固的防御工事,从而有效地迟滞阻止敌人的前进一一” 贺耀庭将军讲解完毕。受训的军官们起立,目送贺耀庭将军离开教室。贺耀庭将军不仅仅具有渊博的知识,而且身先士卒,指挥军队有方。军官们尊敬他佩服他信赖他。 贺耀庭将军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所指挥的曾国第一军里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哪一位指挥官违反了纪律,通常都能够及时地被上报到贺耀庭将军这里。 贺耀庭将军一般不大使用严厉处罚下属的办法一一除非问题的性质非常严重非常恶劣。 这是因为贺将军一向认为依靠滥用某某纪律里面的某某条款惩罚下属,固然简单轻松省事,但是这样高调示众的做法,并不如私下里的交心、谈心、耐心、劝告和善意提醒来解决矛盾和问题的效果更好。 不知不觉中,贺耀庭将军和自己手下的军官们就自然地融合成为了一个难得的团队,一个比以往第一军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加默契、更加紧密、更加具有战斗力的团队。 这个团队肩负着保卫曾国首都的崇高使命。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分散这个团队保卫曾国的首善之区的精力和注意力。 贺耀庭将军走出教室,发现自己的下属李三思正在焦急不安地向自己奔跑过来。 李三思急停在将军面前。贺耀庭当即询问他怎么了。 “将军,我刚刚得知一个消息。伯父被人扣押起来了。” “不会吧。我父亲素来没有与他人结怨。别人也犯不着为难我父亲。” “是情报总部行动处的人员扣押了伯父。现在伯父已经失去了自由。” “他们凭什么扣押我父亲?” “我听说他们在伯父进货的车子上面发现了一份绝密文件。将军是否曾经把绝密文件带回了家里?于是就引发了一场误会?” “这绝对是一场误会。我严格遵守保密规定。我根本不可能携带任何文件更别说绝密文件回家。” “李三思,你别担心。我立刻前往情报总部找刘沙亮将军。刘沙亮将军最为了解我父亲的为人。” “将军,您怎么忘记了?刘沙亮将军前不久刚退休,已经不再担任情报总部的最高指挥官了。您寻找刘沙亮将军恐怕无济于事。” “你刚才说是情报总部行动处的人员扣押了我父亲。情报总部行动处处长是潘长河。我认识潘长河。我马上过去找潘长河交涉。” “我父亲辛辛苦苦经营一点小本生意。他的货车上面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冒出什么绝密文件?” 贺耀庭匆匆赶到情报总部行动处处长办公室,当面质问对方。 行动处处长潘长河正要外出。他当然立刻就明白了贺耀庭的来意。 “潘处长有什么就直接冲着我来嘛,何必为难我父亲?” “贺将军,我其实也有些纳闷。这样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了令尊大人的头上?我们部门也是接到了线人的举报,然后奉命行事而已。” “毕竟这个举报涉及我们曾国的重大利益。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请潘处长立刻释放我父亲。” “贺将军,现在令尊大人已经不在我们行动处而在内卫处。将军可以跟内卫处进行交涉。我相信内卫处一定会公事公办公正行事的。” “我重复一遍。潘处长,请你立刻释放我父亲。” “贺将军,我非常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贺将军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许我应该首先解释一下。” “在情报总部,我们行动处是最受制于人的最没有权力的部门,说穿了就是其他部门发号施令,而由我们行动处到外面去执行。所以我没有办法答应贺将军的要求。” “潘处长你何须狡辩。你声明你们行动处最没有权力。现在恰怡就是你们行动处剥夺了我父亲的人身自由。这难道不是你们行动处行使权力的结果吗?” “你随意剥夺一个曾都市民的人身自由,这不就是滥用权力吗?” “是的,贺将军,是我们行动处把令尊大人带到了情报总部。只是我们行动处没有释放令尊大人的权力。” “究竟谁才有释放我父亲的权力?” “当然是我们情报总部的最高长官了。” 潘长河也感觉这件事情非常蹊跷,于是当即带领贺耀庭找到了自己的最高长官姬周全。 潘长河知趣地转身离开。贺耀庭提出了释放自己父亲的要求,姬周全却表现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一口就回绝了贺耀庭的要求。 贺耀庭不得不强忍怒火,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他要求现在见见自己的父亲。他自认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姬周全依然表示无法满足他的心愿。 贺耀庭继续强忍怒火:“我不得不提醒长官一点。我父亲生活得很好。我父亲没有必要去出卖情报。” 对方非常不耐烦地进行了回应。 “贺将军,我们向来并不过多地揣测当事人做一件事情的动机。我们看重事实和证据。现在的事实就是,我们在你父亲的货车上面发现了一份绝密文件。” “贺将军,你已经占用了我过多的时间。我现在还必须处理很多要紧的事情。” “我父亲不过是一介草民。他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什么绝密文件。” “我当然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现在正在追查这份文件的来源。按照常理来说,也只有贺将军你这样级别的重要人物,才能有机会接触这类文件。” “长官的意思是,我已经非常幸运地成为了这起事件的主谋了。那么就恭请长官立刻把我也抓起来,向上级交差吧。” “贺将军,截止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认定你是这起事件的主谋。” “妈妈,我准备洗脚了。” “儿子,危险。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地下来,回到房子里。其他的什么也别干。” 这里是府河上游的厉山镇的一户人家。府河水位暴涨。顽皮的小男孩坐在窗台上面。洪水早就已经漫过河坡,漫过房屋的地基,漫过房子的墙角,现在快要接近窗台了。房间里面的水早就已经是漫过膝盖了。 小男孩无视自己母亲的警告,还坐在窗台上面,将自己的双脚浸泡在浑浊的洪水里面摇晃起来。他感觉这样最舒服。 现在虽然房子外面几乎是洪水滔天,但是周围的气温却很高,让大人小孩都感觉无比闷热难受。 水位继续上涨。洪水的冲刷几乎掏空了这栋民房的地基,使得它已经成为了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危房。 男主人在阁楼上面寻找着一些食物以及衣物。他决定放弃自己的房子。 女人已经将两个大木盆移动到房屋的门口。 “不好。” 房子忽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男人跳下阁楼涉水来到窗台跟前搂抱着儿子,然后攀爬到了阁楼上面,随即又来到屋顶上面。 很快,女人将大木盆又移动到屋顶上面。两个木盆里面已经各自放置了一些干粮。男人忽然记起茶壶被遗落在厨房里面。他赶紧离开屋顶前往厨房。 “你一定要当心。” 女人注视着丈夫的背影,叮嘱了起来。男人重新返回水中。现在房屋里面的水位已经上涨到了他的脖子那里。他不得不游泳进入厨房。 厨房里面自然也已经是成为了一片汪洋。男人划水来到灶台跟前。茶壶就竖立在灶台上面。茶壶里面是满满一壶白开水。 沿河居住的居民们有一个由来已久的习惯,就是一旦发现要发大水,就赶紧烧开水,否则一旦洪水淹没了水缸,就难以找到洁净的水源了。 当然,洪水上涨到一定水位,还会淹没灶台,让人们即便有洁净的水源也根本无法烧开水。 现在男人操持着茶壶,离开厨房,游泳到客厅里面。水位依然上涨着。架设在客厅里面的梯子已经被洪水淹没了一大半。男人划水来到梯子跟前。 他迅速登上梯子快速上升到阁楼上面,进而抵达屋顶。小男孩此时直喊肚子饿。男人当即决定开饭。他取出干粮分发给妻子和儿子。全家三口人一起开始就餐。 “爸爸,妈妈,你们快看。别人家的房子全跑动起来了。还有,所有的大树也奔跑起来了。真好玩。这简直太好玩了。” 男孩伸手指示着远方惊喜地喊叫起来。听到儿子的开心的喊叫声,男主人和女主人非但没能高兴起来,反而脸色大变。 两个大人冷汗直冒,因为别人家的房子其实并没有移动,而树木也同样没有移动起来。 移动的恰恰就是他们自己的房屋。孩子由于坐标原点选择的失误产生了错觉,于是得出了错误的结论,当然孩子也根本不知道大洪水肆虐意谓着什么,毕竟这是孩子平生首次遭遇大洪水。 孩子不知道现在还仅仅只是霉运的开始。男主人一开始只是认为洪水会淹没房顶,而根本就没有料到洪水会拔起房子。 他现在已经能够看见河道里面漂流着许许多多的家具。一只猫和一只狗结伴站立在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不时地发出凄惨的叫声。 当灾难降临的时候,人类个体自身难保,就自然也没有办法保护他们的宠物了。 这时候,另外一栋体型较小的房屋加速漂流过来。上面只有一个孤寡老人孤零零地端坐着。 男主人急忙向老人抛掷了一只充气的皮囊。老人敏捷地伸手接住了皮囊。 男主人雨季来临前制作了许多简易皮囊,本来是打算出售出去,用来换取一点生活物资的,却没有想到皮囊还没有卖出,大洪水就来了。 “谢谢,谢谢。幸会,幸会。” “大叔,要不您过来和我们一起漂流吧。” “不必了。我屁股下面的这栋木屋老房子岁数可大呢。它可是我的老祖宗几百年以前就建造起来的。我就是在这栋房子里面出生和长大的。我就是舍不得这栋祖屋啊。” 老人和他身下的老房子随即迅速地超越这一家三口向下游漂流过去。 岸上已经有许多村民站立在房屋顶端大声呼救起来。充满恐惧的叫声响彻在府河两岸。 曾都街头,贺耀庭乘坐的马车飞奔起来。不久,马车停靠在刘沙亮将军的寓所门口。 贺耀庭跳下马车,冲入刘沙亮将军的府邸。一个仆人立刻认出了他,急忙上前迎接他。 “贺将军,您好。” “我需要立刻见到刘将军。” “贺将军,您来迟了一步。十天前,刘将军和夫人一起离开了曾都。” “他们前往什么地方了?” 仆人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讲述实话。 “我现在遇到了麻烦,需要刘将军出面帮忙解决。” “好吧,我说。反正贺将军也不是外人。将军和夫人思念女儿,于是就离开了曾都,前往其他诸侯国寻找女儿去了。” 刘沙亮将军这些年一直掌控着情报总部,在情报总部培养和提拔了大量的官员,在情报总部积累了丰富的人脉资源。 贺耀庭希望刘沙亮将军能够出面前往情报总部,让情报总部释放自己的父亲,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沙亮将军竟然已经离开了曾都,离开了曾国。 音乐学院校园里面,明月匆匆行走着。现在她已经结束了全天的课程。她走出校园,在校门口拦截了一辆牛车,很快就赶到了贺耀庭家门口。 让明月困惑不解的是,贺家的小杂货店没有开门。明月刚刚转身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急忙追赶过去。 “李三思。” 李三思转身看见了明月。 “明月,你怎么在这里?” “我过来看望贺伯父,可是却发现贺伯父不在家里。” 李三思急忙小声地讲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李三思忧虑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我开始一直认为这件事情可能仅仅只是一个误会。现在我已经不再坚持这样的看法了。” “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就是一个阴谋。一些人精心策划了这个阴谋。他们的目的就是针对我们的贺将军,就是设计陷害我们的贺将军。” “我不管它是否是阴谋。我现在只希望贺伯父能够尽快平安地回家。贺伯父是一个老人,怎么可能经受这样的遭遇?” 音乐学院校园里面,望海与一群同学正在亭子里面排练几首音乐作品。明月一路打听着来到了亭子里面,找到了望海。望海询问她有什么事情。 明月将望海叫到亭子外面,将事情告诉给望海。望海当即感到不可思议。 “明月你无需继续讲述下去了。我们赶紧行动。那些人简直太过分太无耻了,竟然对一个老人下手。” “我现在就陪同你前往王宫寻找我妹妹和我妹夫。明月你无须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伯父不会有事的。” 两人快速地穿越校园抵达校门口。这时候刚好有一辆用于出租的马车停靠在校门口。 望海搀扶着明月登上了出租车。 他大声地招呼司机:“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王宫.” “是,先生.” 马车在曾都街头急速奔驰起来。 此时此刻,就在音乐学院校门口旁边,有一个人如同被神灵施展了法术一样,僵硬地站立在原地,困惑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贺耀庭。在自己心急如焚陷入绝望边缘的时候,自己的未婚妻竟然和自己的情敌出双入对,居然乘坐同一辆马车。 贺耀庭是过来寻找自己的老上司林万石将军的。林万石将军的办公场所就位于中央音乐学院附近的一条胡同里面。贺耀庭其实是无意中撞见明月和望海的。 贺耀庭稍微惊呆了一会。随即就顾不得探究明月和望海在一起的事情。他只想尽快救出父亲。他匆匆地走进胡同里面,找到了正在办公的林万石将军,并且向林万石将军告诉了详情。 “简直太荒唐太放肆了。” 林将军拍案而起:“走,耀庭,我这就和你一起去见曾王。这明摆着就是某些恶人设计陷害你。” 望海和明月一起进入王宫,见到了王后思源。思源听完两人的讲述,当即安慰两人一声,随即就动身赶到曾王的办公室门口。 这时候林万石将军和贺耀庭也一起过来了。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进入曾王的办公室里面。现在曾王正在为水灾的事情焦虑。曾王前几天刚从灾区回来,不料这几天灾情持续发展恶化。 此时此刻,灾害防治总署最高负责人林家兴正在着急地向曾王汇报着水灾的最新情况。 “陛下,已经有数千灾民逃离家园进入了曾都城区。进入曾都城区的灾民马上就要突破三万人大关。我们已经开放了几个临时避难所,用于接纳这些灾民。” “问题是现在还有大批灾民正在源源不断地前来曾都。我们已经没有多少空闲的房屋,来安置这些随后即将过来的灾民。我们也许不得不让他们露宿街头。” 曾王立刻打断了林家兴的汇报:“我们绝对不能让灾民们露宿街头。我现在命令把王宫腾空,让灾民们进入王宫住宿。我还有所有的王室成员一律在王宫的空地上面搭建帐篷。我带头在帐篷里面就寝。让灾民们进入我的寝宫里面休息睡觉。” 宫廷总管顿时惊保了。 “陛下,这,这,这怎么可以?” “你不用多说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马上下去执行我的这项指示。” “是,陛下。” 宫廷总管立刻离开现场,前去落实君王的指示。 林家兴又报告了另外一个不好的情况。 “还有,陛下,我不得不向您报告一件意外的事情。昨天下午我们的救灾人员向灾民们发放了一批食品。” “——不料,灾民们食用了这些食品以后发生了上吐下泻的情况。我们已经安排了医务人员救治这些灾民。某些灾民的情绪为此有些波动。” “根据我的初步调查,发现这批食品都是我的前任林永富负责采购的。我现在正在安排有关人员对这批食品的质量进行检验。当然,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件事情的发生,我是负有责任的。” 曾王自然感到非常生气:“这简直是让灾民们雪上加霜。你必须立刻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胡作非为,是哪些人应该为这起事故承担责任。” 林家兴告退。林万石将军急忙上前,将贺耀庭父亲的事情报告给曾王。曾王自然无比愤怒。 “岂有此理。情报总部简直是胡乱作为。在水灾如此严重的紧急时刻,情报总部的那些人居然还不自觉,居然还来给我添乱。” 林万石将军随即说道:“陛下,现在只有您才有权力命令情报总部释放贺天齐。” 曾王点点头:“好,我现在就下达命令。情报总部必须立刻无条件释放贺将军的父亲。” 曾王当即写就了一道命令,交给林万石将军:“林将军,你现在就携带着我的手令前往情报总部,要求情报总部立刻放人。” 林万石觉得有些忧虑:“陛下,我建议您亲自前往情报总部走一趟。我担心我无法应付情报总部的那些家伙。他们根本就无法沟通。” 思源也马上附和:“是呀,陛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某些家伙一定是精心策划了这个阴谋。他们一定希望达到他们的不可告人的目的。陛下有必要亲自前往情报总部走一趟。一道手谕恐怕难以起到什么作用。” “陛下,卑职也恳请您能够亲自前往情报总部去一趟,命令他们放了我父亲。求求陛下了。情报总部的那个主管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贺耀庭也眼巴巴地注视着曾王,诉说着自己的请求,希望曾王能够亲自出面,营救自己的父亲。 非常遗憾的是曾王没有采纳这个意见。曾王不容分说地作出回应。 “林将军,贺将军,你们刚才也全都听见了。现在将近三万名灾民马上就要进入曾都城区,而且由于我们工作的失误,导致许多灾民怨气冲天。我眼下必须马上出面,安抚这些灾民。” “至于贺将军父亲的事情当然也非常要紧。我既然已经作出了指示,情报总部就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我的手写的指令到达哪里,就相当于我本人到达哪里。这是毫无疑问的。” “显而易见的是不可能每一件事情全都需要君王本人亲临现场才能解决。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没有时间与你们继续谈论这件事情。” “我必须立刻赶到灾民安置点,安抚那些灾民。林将军,你现在就是我的全权代表。我授权给你解决困扰贺将军父亲的任何麻烦。” “是,陛下。” 林万石将军无奈地接受了曾王的指令。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刻,自己现在继续对曾王的决定提出质疑,已经是毫无意义了。 可恶的水灾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出来祸害平民百姓? 林万石将军当即带领贺耀庭赶到情报总部。一名官员看见林万石将军出示的君王的手谕,不敢怠慢,当即带领二人赶到关押贺天齐的地方。 现在仅仅只有一扇牢固的大门将贺耀庭与他的父亲隔绝了起来。贺耀庭通过窗户能够看见父亲蜷缩在房间的角落。 情报总部的这名官员非常不情愿地取出钥匙,插进锁具里面,准备打开大门。这时候,另外一名官员已经闻讯赶到了现场。 他立刻阻止了同事的行为,并且从锁具里面抽出钥匙将钥匙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林万石愤怒地挥舞着君王的手谕吼叫起来。 “大胆,放肆。这是君王刚刚书写的命令立刻释放贺天齐的手谕。你想干什么?你打算公然违抗命令吗?你打算和君王作对吗?” 对方刚从上司的办公室过来。上司命令他使用一切伎俩阻止林万石将军带走贺天齐。 此时他皮笑肉不笑地不屑一顾地答复林万石将军。 “林将军息怒。我当然没有胆量违抗命令。我当然没有胆量和君王作对。问题是,这果真是君王的手谕吗?” “人人全都知道林将军和贺将军是忘年交。你们二位的关系非同一般。这里面是否有什么猫腻?” “如今什么东西都有人造假,于是我完全有理由认为,可能有人模仿君王的口气伪造一道手谕,以便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于是认为完全有必要鉴定一下手谕的真假,以免上当受骗。这样吧,我现在就和有关人员一起鉴定一下这道手谕的真假。” 林万石将军询问他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鉴别手谕的真伪。对方答复说:“这个就难说了。” 林万石将军强忍怒火:“我现在马上要见到你们的最高长官。” 对方早就料到林万石将军会提出这个要求,于是进行了答复。 “对不起,非常遗憾的是,我们的最高长官并不像林将军所认为的那样,成天无所事事,成天悠闲得只是坐在办公室里面,等待着毫不相干的人过来打扰他。” “我们的最高长官很忙很忙。他现在刚刚外出处理公务了。所以林将军不得不等待一段时间了。” 林万石将军和贺耀庭不得不离开情报总部。林万石将军决定立刻前往灾民安置点寻找君王。毕竟,现在只有君王才能震慑情报总部里面的这些家伙。 两人赶往灾民安置点。官员们告诉他们,君王已经再度和林家兴一起赶赴灾区了,因为灾情正在持续恶化。 林万石将军决定自己立刻赶往灾区。贺耀庭决定留在曾都寻找其他人帮忙解救父亲。 贺耀庭刚刚目送林万石将军消失在街道尽头,情报总部的潘长河就来到他面前。 “贺将军,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我的一个同事告诉我说,他们已经释放了你父亲。你无须再找人营救你父亲了。” “你赶快告诉我,我父亲现在在哪里?” 第八十七章 恶人的愿望一步步得以实现 “贺将军,他们说已经将你父亲护送回家了。我想,你现在回家,一定能够看见你父亲的。” 贺耀庭当即立刻赶回家里。他发现家里已经汇聚了不少街坊邻居。人们无不摇头叹息。贺耀庭分开众人。他发现父亲直挺挺地仰卧在床铺上面。一个邻居悲伤地哭泣起来。 “怎么会这样?贺先生前几天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就离开了我们?” 贺耀庭急忙上前,大声呼唤着父亲,只是父亲再也不能回应他了。众人伤心地安慰贺耀庭,随即离去。 贺耀庭轻轻解开父亲的衣扣,发现父亲的身体上面到处是被殴打的伤痕。毫无疑问,父亲就是被情报总部的那些家伙活活打死的。 刚才,一个邻居困惑地小声告诉贺耀庭,说当时一群官员护送老人的遗体回家的时候大声嚷嚷,说贺天齐是畏罪自杀,而且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李三思闻讯赶到贺耀庭家里。此时已经是夜晚了。李三思陪同上司一起为可怜的老人守灵。邻居们现在已经各自回家了。贺耀庭至今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惨遭厄运。 他现在急切地希望知道真相。他必须为父亲讨还公道,他当然不会相信那些人宣扬的所谓父亲畏罪自杀的结论。他相信一定是有人精心设计了一个阴谋,使得自己的父亲遭受了如此的劫难。 第二天,贺耀庭安葬了父亲。晚上,他坐在自己家的客厅,感觉一片茫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调查父亲身亡的幕后原因。李三思留下来陪伴着贺耀庭。 一群黑影悄无声息地逼近贺家的房子。李三思想到贺耀庭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于是走进厨房,准备给贺耀庭寻找一点食物充饥。 这个时候,一群不明身份的家伙突然冲进客厅,亮出凶器开始攻击贺耀庭。昏暗的灯光下,贺耀庭仓促应战。 李三思听到动静,赶紧放下食物,抽出长剑,冲出厨房,拼命保护上司。贺耀庭发现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逃出房子,向外面突围。 李三思依然追随在贺耀庭身边,保护着贺耀庭。 歹徒们追击到街头。贺耀庭随即不得不向城外逃亡。曾都城外,贺耀庭托付李三思帮忙自己调查父亲惨死的真相。李三思答应了上司的托付。 贺耀庭随即继续逃亡。 “报告殿下,贺耀庭未经允许,越过曾楚边境线,逃亡到了楚国。现在他已经不再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了。一切全都按照您的预定计划进行。” “太好了。你们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来,让我们一起举杯,共同庆祝我们初战告捷。” “太好了。殿下果然神机妙算。现在一切尽在殿下的掌控之下。” “干杯。” “干杯。” 在一间高档的餐厅里面,一群人狂呼乱叫无比得意。护廷高举酒杯,来到林永富跟前,满意地夸奖林永富。 “林永富,你果然具有非凡的才干。你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你不折不扣地执行了我的命令,圆满地完成了预定的计划。我没有看走眼。” 林永富美滋滋地回应说:“这一切全都仰仗殿下的精心策划。不过卑职有一点小小的困惑。” “贺耀庭已经是落入我们陷阱里面的羔羊。我们为什么不趁机斩草除根干掉他,而是逼迫他流亡楚国?这样网开一面,这样放虎归山,将来很可能是后患无穷啊。” “是呀,殿下,我们为什么要放走贺耀庭?这样岂不是给予贺耀庭将来反戈一击的机会了?” 大家对于这个问题也深有同感。 主子当即开导众人:“我们干掉贺耀庭固然省事。问题是这样一来,军队里面的那些家伙一定会为贺耀庭讨还公道。那个昏君也会严厉追究你们的责任的。” “毕竟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贺耀庭存在叛变投敌的行为。我们必须意识到目前我们的力量还很弱小,还没有强大到让我们为所欲为的地步。至少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控军队。” “所以,现在我们成功地逼迫贺耀庭流亡楚国,就可以以此佐证诬陷他就是内奸,就是叛徒,于是就可以堵住那些将领们的嘴巴,让他们不敢出面为贺耀庭申冤。” “我们还可以趁机要求那个昏君清洗贺耀庭的同伙,彻底肃清余毒。” “这样一来我们自然就可以处处占据主动,就可以左右局势的发展,从而顺利地将我们的人员尽可能多地安插到军队里面,以便达到控制军队架空昏君的目的。” 楚国首都荆州的一家宾馆里面,贺耀庭疲惫地躺倒在客房里面的床铺上面。 艾和平将军和助理马屁精豆满堂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并且轻轻地带上房门。一群特勤队员整齐地站立在房间外面。 艾和平将军扫视了一眼这些特勤队员,随即小声地下达命令。 “这里必须保证绝对的安静。现在贺将军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从现在开始,你们负责保卫贺将军的安全,并且随时满足贺将军提出的一切要求,但是未经容许,不得进入贺将军的房间,不得打扰贺将军的休息。” “你们若是发现有什么无法处置的异常情况,就必须马上向我报告,不得有误。” 所有的特勤队员一律小声回答:“是。” 艾和平将军再度叮嘱起来:“你们说话尽可能小声一点,别以为别人听力不好,别以为大嗓门说话就怎么威风就怎么了不起。” “你们进入房间端送茶水以前必须首先敲门,必须得到贺将军的准许才能进去。你们不得在贺将军面前抠眼屎、挖鼻孔、剔牙缝、掏耳朵、搓汗泥,当然也不得随地吐痰。” “总之,你们一个个注意点,记住贺将军是来自礼仪之邦曾国的贵宾,而不像我们这些楚蛮子一样粗野。你们在执勤期间千万别把往日的陋习给暴露出来了。” 一个特勤队员突然感觉鼻孔发痒,急忙开始挖鼻屎,同时回答说是。 “叫你不要挖鼻屎,你怎么就改不了这个坏习惯?” “将军,将军,这个,这个,不挖它不舒服啊——” “人家看着你挖鼻屎,感觉恶心,那人家舒服吗?啊?” 艾和平将军随即动身前往王宫。 王宫里面,楚王听完艾和平将军的汇报,顿时就惊呆了:“什么?曾国第一军军长贺耀庭走投无路,竟然来到我们楚国求生?这、这不是做梦吧。” “陛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认为我们如果能够利用贺耀庭的话,我们就可以一举打败曾国。当然,非常遗憾的是贺耀庭将军似乎无意协助我们攻打曾国。” “艾将军,你是否知道贺耀庭将军前来我们楚国寻求生路的原因?” “对不起,陛下,末将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询问贺耀庭将军的时候,他似乎也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事发突然。我自然也感觉事情非常蹊跷。” “当然,我相信任何人都会对于这样的事情感到好奇。堂堂的曾国第一军军长竟然放弃了优厚的待遇,逃亡他乡,成为了一个居无定所的前途茫然的难民。我强烈建议陛下深挖其中的内幕。” “你的建议非常中肯。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现在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安排最得力的特工前往曾国,调查这件事情,务必调查它一个水落石出。你一旦得到结果就立刻向我报告。” “是,陛下。” 曾国曾都,曾王忧心忡忡地从灾区回到王宫。曾王在灾区就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第一军军长的父亲不明不白地死亡。随后自己一向器重的第一军军长竟然逃亡楚国。 曾王返回王宫召见的第一人就是林万石将军。林万石将军进入王宫,讲述了自己携带君王的手谕前往情报总部受到刁难的经过。 曾王非常愤怒。自己的手谕竟然失效了。情报总部的头子姬周全随即来到王宫,一口咬定贺耀庭将军的父亲是畏罪自杀,而绝非情报总部拷打致死。 林万石将军当即就与他争论起来。曾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曾王立刻命令成立一个调查组,以便彻底调查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 第八十八章 姜还是老的辣 楚国首都荆州,艾和平将军一次次要求带领贺耀庭去王宫拜见楚王,但是都被楚王拒绝了。艾和平将军纳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又一天早上,王宫一位官员来到艾和平将军的办公室,通知将军立刻前往王宫,说楚王要召见他。 艾和平将军立刻喜笑颜开。 “是,我这就带领贺耀庭将军去拜见君王。” 不料,过来传达命令的王宫官员却马上说道:“不,艾将军,君王明确说他现在仅仅只是召见你一个人。” 艾和平将军感觉不可思议。 “对不起,为什么会是这样?人家贺耀庭将军一直都希望早日见到我们的君王。我们应该尽可能快地满足贺将军的这个心愿吧。” “这个问题嘛,我也不知道如何答复你。你不如等会儿到了王宫亲自向君王请教呗。” 艾和平将军只好独自一个人赶到王宫,见到了楚王。两人寒暄几句,随即开始转入正题。 “陛下,关于贺耀庭将军为什么逃离曾国,前来我们楚国寻求生路的最详细的调查报告,我已经早早就呈送给陛下了。我相信陛下也一定已经了解了该事件的前因后果。” “我看了你递交上来的调查报告,的确也已经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可是,陛下,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趁机利用贺耀庭将军来达到我们的战略目标呢?” “这几天,贺耀庭将军一再要求来拜见陛下,希望陛下帮助他复仇。他说只要陛下给他配备几百名武士,他就可以毁灭曾国情报总部。可是,陛下为什么一直拒绝召见他?” “其实,我作为楚国的君王,也希望尽快见到贺耀庭将军,但是我还是克制住了我的这个冲动。” “这是为什么?陛下为什么要克制召见贺耀庭将军的念头?” “艾将军,你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我这几天其实一直都在研究你递交的这份调查报告。” “我感觉,我还没有想好在召见贺耀庭将军的时候,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陛下,这有什么难的。陛下把调查报告的内容如实地告诉给贺耀庭将军,不就行了吗?” “不,不。我如果仅仅只是复述调查报告里面的内容是远远不够的。这份调查报告虽然证据确凿,讲述的内容也很齐全完备,但是我总是感觉它还是有一些不足之处的。” “陛下,您说什么?这份调查报告还有不足之处?您指的是什么?” “我总是感觉,这份关于贺耀庭将军为什么会逃离曾国,为什么会前来我们楚国寻求生路的调查报告,有些过于平平淡淡了,有些分量不够。” “这个,这个,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嘛。我安排我们的特工人员前往曾国,前往曾都,也是为了了解事实真相。我们也不能捏造某些东西来忽悠陛下啊。” “不过,既然陛下感觉调查报告过于平平淡淡了,那么陛下自己认为我们应该如何补救它呢?” “我感觉我应该珍惜你提供的这些难得的食材。我感觉我应该在这些食材里面添油加醋。” 艾和平将军彻底傻眼了。他根本就不明白君王所说的添油加醋究竟是什么意思。 “艾将军,你不要着急。你要沉住气。也许我还需要几天时间再好好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样开导贺耀庭将军。毕竟,贺耀庭将军现在就如同是一只在崇山峻岭中迷路的羚羊。我需要好好地考虑,究竟如何引导他,才能给他指明一条通往坦途的正确路径。” 艾和平将军现在是越听越糊涂了。他只能苦笑着离开王宫,等待楚王的下一次召见。当然,下一次,楚王应该是会同时召见他和贺耀庭将军的。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五天后,楚王的最新通知终于来了。 不过,楚王要求艾和平将军带领贺耀庭将军前往学堂洲。楚王即将在学堂洲而不是王宫接见他们两人。 艾和平将军马上带领贺耀庭走出荆州城,来到城外位于长江岸边的学堂洲。在学堂洲的一栋临江高楼里面,楚王接见了两人。 楚王招呼二人坐下。艾和平将军主动把靠近窗户的座位让给贺耀庭将军。 窗户外面,学堂洲的青翠欲滴的草地上面,一群金眶鸻(heng二声)正在觅食。这种上体沙褐色下体白色的小鸟是学堂洲的常客。 学堂洲的码头上面停泊着一艘帆船,似乎正在等待着某一个良辰吉时,以便扬帆远航。 贺耀庭见到楚王,不绕任何弯子,直接向楚王表示自己有一个愿望,希望楚王能够帮助自己实现它。 楚王当即询问贺耀庭有什么愿望,以及自己如何才能给予协助。 “陛下,我的父亲惨遭毒手,死于非命。这一切全都是我们曾国情报总部的那些恶人一手制造的。” “我请求陛下交给我三百个最强壮的武士。我将带领他们化装潜入曾都,一举捣毁曾国情报总部,为我的父亲报仇雪恨,以告慰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楚王并没有立刻答应贺耀庭的要求,而是首先安慰贺耀庭。 “贺将军的父亲不幸遇害。我对此深表悲痛和同情。我希望贺将军能够节制哀伤。” “不过,贺将军单纯地认为自己的父亲是被贵国情报总部的人员残害致死,这样的判断却并不完全准确。” “贺将军,我这里有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表明事情其实完全不是贺将军想象的那么简单。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许多年以前,贺将军的父亲与曾国的商人林万金先生有一场商业纠纷。当年林万金先生强行霸占了你父亲的位于曾国首都繁华地带的几间生意兴隆的商铺。” “那几间商铺几乎就是日进斗金。当然,据说林万金先生还是象征性地给了一点补偿,大约相当于市场价格的百分之一左右,聊胜于无。” “可惜的是,你父亲当年势单力薄,无力反抗林万金的霸道行径,只能忍受了这个极端不公平的结果。” “今年,贵国林万金先生又相中了你父亲的一位好朋友李鸣放的一家商店,希望能够以同样的方式霸占这家商店。” 什么?这件事情怎么又牵扯到父亲的好朋友李鸣放叔叔那里去了? 贺耀庭当即感到满头雾水,越发迷茫了。 “你父亲的朋友李鸣放不愧为是一个商人,还是相当精明的一个商人。” “你们曾国首富林万金先生可是一个厉害角色。林万金先生在曾都城里,在整个曾国,拥有的关系网真可谓是密密麻麻坚不可摧。” “所以,李鸣放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林万金先生的对手,所以他就决定依靠你的力量来抗衡林万金。” 贺耀庭有些困惑,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疑点:“可是,李鸣放叔叔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情找过我啊。陛下是不是搞错了?” “贺将军,李鸣放决定依靠你,并不见得他就会去寻找你,当面向你求助。” “我完全不能理解。李鸣放叔叔不找我,不告诉我相关情况,我又如何帮助他?” “挟天子以令诸侯。贺将军听过这样的说法吗?就是打着天子的旗号来对付诸侯。这个就有点类似。李鸣放为了保住自己的商铺,估计是单枪匹马去和林万金进行了交涉和谈判。” “李鸣放在谈判中一定是讲述了当年你父亲被林万金欺负的事情。” “他可能还警告了林万金,意思就是,如果林万金还想继续霸占他的商铺的话,他就会去寻找你,寻求你出马,来一起对付林万金。” “对,李鸣放肯定是这么吓唬林万金的。这是一种简单直接的息事宁人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于是乎,林万金暂时收手了,没有再为难李鸣放,而是转而集中火力对付你。” 原来,楚国特工小组全体成员赶到曾都,开始调查贺耀庭将军逃离曾国的真正原因的时候,正是林万金最猖狂的时候。 毕竟这时候贺耀庭已经逃亡,于是曾都几乎成为了林万金一手遮天的地方。 林万金打败了贺耀庭,赶跑了贺耀庭,自以为大功告成,于是立刻腾出手,回头收拾李鸣放,正式霸占了李鸣放的商铺。 李鸣放就在自己的商铺门前悲伤地哭泣。 此时此刻,刚好楚国一个特工也路过现场。巧合的是,林万金的下属也在现场,并且当场发飙,百般嘲讽李鸣放。 “贺耀庭将军?打败了贺耀庭将军?” 林万金的下属发飙的话语中的内容新颖独特,尤其是其中夹杂的那些关键字眼,立刻引起了在场的楚国特工的浓厚的兴趣。 这名楚国特工于是决定,抓住这个线索进行调查。 这个特工花费了几两黄金,再加上高档餐馆的一顿美酒佳肴,当天就和林万金的那个发飙的下属成为了酒肉朋友,搭上了关系。 炫耀和吹嘘自己,吹嘘自己的靠山和后台的实力强大,向人们,包括向陌生人展现自己的优越感,一直以来就是许多人乐此不彼的最大业余爱好。 酒足饭饱之余,打着饱嗝,林万金的这个下属也未能免俗。他当然愿意向一个突然讨好自己的出手阔绰的陌生人尽情倾诉。 楚国特工于是毫不费力地、轻轻松松地,就打开了一个缺口,就获得了更多的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 楚国君王将事情的起因从头到尾讲述出来。楚王随即又进行了补充。 “根据我的了解,你们曾国首富的一个儿子恰恰就是贵国情报总部一把手的特别助理。” “这个首富林万金先生通过他的儿子,花费重金买通了情报总部的一把手,于是精心策划,制造了这起冤案。” 贺耀庭恍然大悟,无比愤怒。 “这些日子,我一直深感困惑。我父亲还有我本人,从来没有得罪情报总部的负责人。他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可怜的父亲?” “原来如此。看来,我不仅仅需要和情报总部的那些人较量,而且还必须和我们曾国的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商人较量。” 楚王感觉千载难逢的千年等一回的时机已经悄然来到眼前,感觉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时机,必须趁热打铁,趁机启发眼前的这位将军。 “贺将军,我再一次向你父亲的遇难表示我的深切的哀悼。” “贺将军,你一开头所说的,希望我能够安排几百个武士,帮助你教训曾国情报总部的那些人,其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帮忙你做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在我决定帮助你之前,我也有一些问题希望得到贺将军的指教。” “陛下,指教不敢当。陛下有任何问题,请尽管问。只要是我贺耀庭知道的,我贺耀庭一定和盘托出。” “好,这样就太好了。贺将军,鉴于我们楚国和你们曾国山水相连,所以你们曾国一旦有什么最新情况,我们楚国当然就会予以重点关注。” “比如,你们曾国的第一军军长边毅先将军就是我们楚国重点关注的人物之一。边毅先将军是贺将军的老上司。边毅先将军是一位军事指挥才能卓越的将领。艾将军,你说,是不是?” 艾和平如同一个哑巴一样呆在旁边已经好久好久了,早就想开口说说话,只是一直没有任何机会出声。 毕竟,艾和平将军知道,今天这场见面会的主角是楚王和贺耀庭将军。他不过是一个陪衬者而已。现在楚王主动邀请他说话,他当然必须抓住机会表现一番。 “陛下,贺将军,我完全赞同陛下的观点。其实,也许贺将军还不知道的是,我艾和平曾经荣幸地和边毅先将军同窗共读三年多。” “我和边毅先将军是老同学。边毅先将军能力超凡出众,让我艾和平一向敬佩有加。” 艾和平将军本来打算继续补充几句的,但是马上就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这个配角和陪衬最好是少说为佳,最好是充当忠实的听众,于是赶紧打住,不再说下去了。 楚王继续循循善诱。 “当你们的边毅先将军年岁已高,即将离职的时候,我们楚国也非常关心一件事情,就是,谁会接替边毅先将军,成为新的曾国第一军军长?” “当时,你们曾国几乎是各个派系都到处活动,都希望推出自己的嫡系人马接任第一军军长。” “我们楚国预测了好几个可能的人选,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这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家庭的年轻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曾国第一军军长。”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曾王对贺将军你的充分信任。” “我们楚国随后也对贺将军你进行了一番研究,发现贺将军你的确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后起之秀。” “随后,你们曾国发生了第一负责人的轮换更替。这起事件也引起了我们楚国的高度关注。” “最后的结果也是让我们深感意外。一个毫不起眼的音乐发烧友居然成为了曾国新的君王。” “我们后来得知,新君王上任以后,依然有人一直都在活动,希望说服新君王撤销贺将军你的第一军军长职务。” “但是新君王很信任贺将军,所以顶住一切压力,没有撤换你的第一军军长职务。” 铺垫,再铺垫。这是引导迷路者走出困境的必要准备。 “所以,现在,贺将军,我的最大的问题来了,我的最大的困惑出现了。” “你们曾国的君王如此信任你,那么,当你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和困难的时候,当你的父亲受到恶人的欺负的时候,贺将军,你为什么没有前往你们曾国的王宫求助?” “你为什么没有向无限信任你的曾王求助?为什么没有请求曾王帮助你解救你的父亲?而宁愿看着你的父亲活活被恶人折磨致死?这是为什么?” 贺耀庭几乎是张口结舌,无话可说。“我,我,我——” 贺耀庭想起当时自己和林万石将军一起前往王宫的情形,想起当时自己苦苦哀求曾王亲自去情报总部下令释放父亲而被曾王拒绝的情形,想起父亲因此而惨遭毒手身亡的情形,就感觉莫名的悲哀和绝望。 他哪里还有心情解答楚王的这个问题。 楚王一直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刻。楚王当然早就已经知道,当初贺耀庭其实曾经和林万石将军一起前往曾国王宫,已经知道贺耀庭曾经当面苦苦哀求曾王,哀求曾王亲自前往情报总部下令释放他的父亲贺天齐。 此时此刻,楚王就是要用力搅动这根早就扎进贺耀庭心头的刺,反复搅动这根刺。 “贺将军,你为什么吞吞吐吐?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哦,我明白了。” “贺将军你当时肯定是心急如焚,肯定是惊慌失措,于是没有想到去你们曾国的王宫求助你们曾王。” 机会难得。现在一定要反复拨弄贺耀庭将军心脏上面的这根刺! “对,你肯定是没有向信任你的曾王求助。肯定是这样的。哎呀,这真是太可惜了。贺将军,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严重的失误呢?” “当初,你要是前往你们王宫,你要是去求助于你们曾王,那么曾王肯定会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肯定会亲自去你们曾国情报总部,下令释放你父亲的。” “毕竟你是曾国军界最有影响力的高级将领之一,而且你们曾王那么信任你。” “所以,你如果为你父亲的事情求助于曾王的话,那么曾王没有任何理由推脱,没有任何理由不帮助你,是不是?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嘛,对不对?” 一定要继续搅动扎进贺耀庭将军心头的这根刺。只有这样,才能引导贺耀庭将军这艘船转入那条正确的航道。 楚王继续说下去。 “根据我的了解,当事情发生的时候,虽然你没有前往你们的王宫求助于曾王,但是你们曾国的林万石将军还是曾经亲自赶到曾都王宫,向你们曾王求助。” “然而遗憾的是,由于你没有到场,你们的曾王可能认为你父亲的事情并不严重,于是说他自己必须安抚水灾灾民——” “——于是你们曾王仅仅以一个手谕就打发了林万石将军,而没有亲临情报总部,督促情报总部释放令尊大人,导致令尊大人最后不幸遇害。” “哎呀,太可惜了。由于贺将军你没有前往你们曾国王宫求助曾王,最终导致你父亲遇难。” “林万石将军虽然是林万金先生的亲弟弟,但是林万石将军并没有和自己的兄长同流合污,并没有和自己的兄长狼狈为奸。林万石将军是你们曾都城里非常罕见的具有良知的知名人士。” “林万石将军是真心为令尊大人奔波。非常可惜的是林万石将军的努力没有奏效,但是林万石将军为了营救令尊大人,的的确确付出了他的时间和莫大的精力。” “据我所知,林万石将军现在正在深刻反省自责,为他没有能够挽救令尊大人的生命深感痛心自责内疚。” “林万石将军至今并没有察觉是自己的兄长林万金暗中一手策划了这起悲剧。” “我相信一旦林万石将军获悉真相,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兄长的。我为什么必须告诉贺将军这个事实?因为我希望贺将军相信我的诚意。” “如果我忽悠贺将军,于是信口开河地说林万石将军和林万金先生他们兄弟二人联手残害令尊大人,我相信贺将军极有可能被我蒙骗。” “我不愿意忽悠贺将军,所以我必须原原本本地告诉贺将军我所获悉的一切实情。” “贺将军,你一定希望知道我是通过什么手段获悉这起悲剧的前因后果的。我不妨告诉你吧。” “你们曾国情报总部有一个职员叫潘长河。想必贺将军一定知道这个人。他似乎与令尊大人的悲惨遭遇有某种牵连。” “在曾国情报总部的诸多职员里面,他不知道因为何种缘故,对这起悲剧的发生感到非常自责忏悔。” “根据我的了解,他是贵国情报总部里面有忏悔意识的唯一一位情报官员,于是就私底下悄悄进行了一番调查,而最终撰写了一份调查报告。” “遗憾的是他的顶头上司即曾国情报总部的一把手扣压了这份调查报告,因为这份调查报告已经快要接近暴露事情的最终真相了。” “也就是说,一旦这份报告被曾国君主获悉,而且曾王再命令人继续进行一番调查,那么就可以揪出幕后的元凶,也就是曾国首富以及曾国情报总部的一把手。” “于是情报总部的一把手当即胆战心惊地将潘长河调离曾都,将潘长河派遣到曾国以外的地方执行任务。” “我们的情报人员就是根据这份调查报告,再加上其他情报来源合并归纳,进行了分析研究,于是得出了我手头上面的这份最终的调查报告。” “现在贺将军可以详尽地阅览这份调查报告,以便了解令尊大人惨死的真相。请贺将军过目。” 楚王将自己花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好不容易才获得的调查报告递交给贺耀庭。贺耀庭当即接过,并且开始阅览着调查报告。 父亲的惨死的悲剧于是通过这份报告又在贺耀庭的脑海里面重演了一遍。贺耀庭仿佛再度听见了父亲的悲鸣。现在贺耀庭才总算知道了父亲惨死的悲剧。 贺耀庭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立刻明白还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控制引导着这起悲剧的发生,那就是二王子和三王子与曾王的权力争夺。 贺耀庭还是师长的时候,就知道二王子三王子的心思。两个王子一直希望推出他们的心腹出任曾国第一军军长。他们一直希望搞垮贺耀庭。 没有二王子三王子的从中掺和,单单凭借林万金父子他们的鼓噪,情报总部的一把手还没有胆量与自己作对。 当然楚王的一番真情表白深深地打动了贺耀庭。他知道楚王没有欺骗自己。他感到楚王正在为自己主持公道。 楚王继续开导邻国将军:“鸟儿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用于筑巢的那棵树是一颗早已被蛀虫蛀空的朽木。非常不幸的是贺将军恰恰遭遇了这一点。” “——贺将军智勇双全,却不幸效忠于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以致于最后搭上了令尊大人的性命。这真是一场令人扼腕叹息的悲剧啊。”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回过头来分析这起悲剧性事件的时候,发现你们曾国君王名义上是嚷嚷着要奔赴灾区视察灾情,其实是放任情报总部以及林万金胡作非为,最后导致贺将军你的父亲不幸遇难。” “我回过头来分析,贺将军你的父亲遇难这起悲剧发生的时候,你们曾王难道就没有任何责任吗?” “当时,当林万石将军求助于你们曾王的时候,林万石将军一定是充满期待的,一定是认为你们曾王会立刻出手相助的。” “是呀,假如你们曾王哪怕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些微的恻隐之心爱民之心,那么你们曾王就一定会亲自去你们曾国的情报总部走一趟,去发号施令,命令有关方面释放你父亲。” “非常遗憾的是,你们的曾王是一个标准的无可争议的冷漠的铁石心肠的家伙,所以才导致你父亲的遇难。这样冷酷无情的君王当然就是不折不扣的昏君了。” “非常令人痛心的是,目前这个昏君依然继续领导着一个诸侯国。这个昏君当然不愿意关心贺将军父亲的安危。” “这个昏君本来完全有能力阻止这起悲剧,本来完全有能力解救贺将军你的父亲,可是这个昏君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 “我非常担心这个昏君领导下的这个诸侯国的老百姓会继续遭受磨难,毕竟这个昏君仅仅只是关心如何保住自己的权力,是不会关心自己臣民的生死存亡的。” 回想当初自己当面苦苦哀求曾王,哀求曾王前往情报总部挽救自己父亲的生命,却遭到无情拒绝的情景,贺耀庭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终于愤怒地吼叫出了楚王期待已久的话语。 “这个昏君。我当然还要和这个昏君算账。我必须追究这个昏君的责任。” 导航成功。一艘在长江里迷失方向的大帆船,终于在伟人的引导下,发现了正确的方向。这艘帆船随即将沿着长江航道前行,然后转入府河,向府河上游进发,然后抵达曾都城外的河道,然后猛烈地撞击曾都城墙!给予曾都城墙致命一击! 总算没有白费口舌。楚王彻底松了一口气,暗暗欣喜若狂,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安排随从带领贺耀庭下去休息。 贺耀庭离开学堂洲前往某个地方休息。 艾和平将军依然留在楚王身边。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姜还是老的辣。楚王就是楚王,果然老奸巨猾,果然老谋深算,居然一步步引导贺耀庭将军走上了对抗曾王的道路。 艾和平将军当即美滋滋地向楚王请示。 “陛下果然英明非凡。陛下的努力没有白费。这简直是奇迹。一开头,贺耀庭将军仅仅只是一个要求,就是追究曾国情报总部的那些人的责任。” “现在陛下居然成功地引导贺耀庭将军去憎恨曾王了。曾王可是曾国的代表,可是曾国的象征。所以,贺耀庭将军憎恨曾王,就等于是憎恨整个曾国!”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借助贺耀庭将军帮忙,顺利地发动一场入侵曾国的战争了。” “哈哈哈哈哈哈,艾将军,我这个人嘛,就喜欢当导游,就喜欢当向导,就喜欢给迷路的年轻人指点迷津。” “毕竟,年轻人嘛,头脑简单,思考问题认识问题都比较肤浅,也需要我们这些成功人士不时地加以引导。” “陛下,末将愿意充当先锋,愿意借助贺耀庭将军的力量,率领大军攻打曾国。末将现在就回去制定作战计划。” 楚王连声叫好,同意了艾和平将军的请示。 将军离开王宫,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指导众多部下开始制定进攻曾国的战斗方案。参谋们展开一幅幅地图,在上面标记着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情况。 五天后的上午,艾和平将军再次进入王宫晋见楚王。艾和平将军得意地向楚王展示自己和部下们精心拟定的作战计划。 楚王漫不经心地听取着将军的汇报,不时提出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艾和平将军往往必须长考才能答复楚王的问题,并且就连将军自己也感觉自己的答复并不完善。 艾和平将军汇报完毕的时候,楚王取出了另外一份作战计划书。 将军狐疑地接过这份作战计划书,仅仅只是大致地阅览了一下就感觉它比起自己准备的作战计划书更加完善更加同密。 将军自己深感困惑。他不得不请求楚王指点。 “陛下,这么说,您其实早就已经制定了攻打曾国的作战计划?” “当然。我很久以前就准备了这一预案。” “对不起,陛下,既然如此,您从前为什么没有及时明示卑职,为什么没有命令卑职,依照这个极其完美的计划向曾国发起攻击?” “我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当然,我这个人从来不愿意勉强别人。我希望我手下的猛将们能够主动站立出来,主动求战。” “另外嘛,我也考虑要尽可能地节约战争费用。毕竟现在经济危机依然没有结束。” “我们楚国虽然是天下为数不多的超级大国,可是我们楚国的实力在这场经济危机中遭遇了重创,至今没有恢复到经济危机爆发以前的水平。” “我们的作坊开工率依然成问题。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战争就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现在敌人内部发生了内讧,而且有将领前来我们楚国寻求避难,才使得我最终下定了开战的决心。否则我不会贸然发动战争。” “陛下,能否让卑职指挥这场战役?” “我刚才不是已经表明了我的设想吗?我需要有将领主动出来求战。现在艾将军你就是第一个出来求战的将领。我自然会将这场战争的指挥权授予你。” “谢谢,谢谢陛下。那么陛下能够安排多少兵力让卑职指挥?” “艾将军,你认为我们楚国投入六十万大军进行这场战争怎么样?” 艾和平将军惊呆了。 “陛下,您这简直是集中了我们楚国的一半兵力。您为什么如此决断?” 第八十九章 真情与仇恨 天堂与地狱 “前些日子我和将军曾经谈到了编钟。现在不得不旧话重提。每当我看见那套从曾国进口的编钟的时候,每当我听见这套编钟演奏的一首首音乐作品的时候,我就深感自责无比后悔。” 将军深感困惑,不明白楚王为什么会自责后悔。 “艾将军,你还记得当年和我一起前往洛阳参加和平高峰会议的情形吗?” “虽然我当时成功地阻止了反战分子左右控制和平高峰会议的阴谋,虽然我最终让会议以一项华而不实的和平协议的通过而闭幕,可是我也有漏算失策的地方。” “当时我嘱咐你注意各个诸侯王国的君主的动向。你特别提及说我们邻国曾国的君主和一位着名的音乐家打得火热。我当时颇有些不以为然,根本没有重视你的报告里面的这个情报。” “我当时以为曾王痴迷靡靡之音。我自然没有考虑曾王的真正用意。我现在才知道曾王的狡猾。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完全失算了。” “曾王这个老东西简直老奸巨猾,简直太具有超前意识了,他花费巨资资助这位名叫艾近远的着名的音乐家,帮助他组建了一个科研攻关团队,致力于复制编钟。” “最终曾国人不仅仅掌握了复制编钟的独门绝技,而且在复制编钟的过程中,大大提高了他们的青铜器铸造工艺水平。所以,现在曾国人研制的青铜器才畅销天下。” “编钟复制工程的成功,成为了曾国人提高他们这个诸侯国实力的最有效的催化剂。” “他们推出优质的缝衣针畅销天下。他们生产的各种青铜农具还有铁制农具,也是我们楚国农民们争相抢购的东西。” “现在再来看看我们楚国妇女们。她们每天梳妆打扮使用的青铜镜也几乎全都是曾国制造。” “我们楚国出产的青铜镜呢,要么存在容易生锈的缺陷,要么总是无法除去镜子里面的气泡,要么就是平整度达不到要求,于是就只能积压在仓库里面无人问津。” “自从曾国制造出工艺精湛的青铜镜,并且潮水一般地涌入我们楚国,占据我们楚国的市场以后,我们楚国的妇女同胞们就变了,就不再使用我们楚国本国出产的青铜镜。” “这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说明了我们青铜器制造工艺落后的严重程度。” “要是没有了曾国出产的青铜镜,那么我们楚国女子就无法涂脂抹粉,就无法光彩照人了,那么我们楚国女子的颜值就要大幅度下降了。” “换言之,是曾国人让我们楚国的妇女们变得漂亮起来。我们楚国的情侣们,现在在恋爱期间,最喜欢互相交换的定情物是什么?就是曾国出产的青铜镜。” “还有,我们楚国现在祭祀时使用的青铜器,也是清一色的曾国产品。我们缅怀祖宗却不得不使用曾国的产品,实在让我们汗颜啊。” “我们的祖宗曾经创造了灿烂的文明。如今我们却在使用邻国的青铜器祭祀祖宗。这多么让我们难堪,多么让我们愧对列祖列宗。” “曾国就依靠着生产销售这些高附加值产品,攫取了大量的财富。” “当然,与此同时,曾国人又开始限制某些产品的出口。比如他们以保护环境的名义,大幅度调高了他们的高耗能高污染产品的出口关税。” “更加欺人太甚的是,他们竟然以防止水土流失的名义,禁止砍伐天然林,禁止出口木材,禁止出口木炭。这就是刁难我们楚国了,对不对?” “我们当初实行封山育林政策,禁止砍伐神农架的林木,就是因为曾国能够一直不间断地向我们出口木材和木炭。现在他们不再向我们出口木材木炭以后,我们就麻烦大了。” “今年上半年,我们楚国的木材现货价格以及期货价格连续五个月上涨。木炭的现货价格和期货价格飙升得更加厉害。” “隆冬时节我们楚国的大多数精英分子全都依赖木炭烤火取暖。现在曾国断绝了与我们的木材交易和木炭交易以后,我们楚国的精英分子已经懵了,已经开始发愁怎么样抵御三九寒冬的低温冻害了。” “还有,我们楚国的精英分子一向喜欢食用烤肉。现在曾国不再向我们楚国出口木炭。我们楚国的精英分子今后恐怕无法烤制肉食了。” “现在我们楚国的高科技产品的出口已经萎缩到近乎为零。眼下我们只有低技术含量的产品,比如矿产品和原木以及初级农产品的出口不断地增长。” “将军,曾国即将崛起。他们的崛起必将成为我们的梦魇,必将成为我们的灾难,必将导致我们走向衰落。到时候,整个天下将重新分工。” “到时候,我们楚国人将再也不能昂首挺胸。我们楚国将只能依靠贱卖我们的铜绿山的铜矿资源,和依靠贱卖我们神农架的森林资源艰难求生。” “我们将退出发达经济体的行列,转而进入不发达经济体的行列,也许有朝一日还要坠入最不发达经济体的行列里面。” “我们将不可避免地为曾国人打工,我们楚国的白领将成为为曾国人打工的蓝领。我们楚国的蓝领将成为为曾国人进行无偿劳动的奴隶。” “还有,前些日子我和将军曾经探讨过的关于曾国废除奴隶制的事情。曾国废除奴隶制,就是蓄意和我们楚国对抗,就是蓄意打击我们楚国的产业发展。” “现在,由于曾国废除奴隶制,导致我们楚国的奴隶逃亡事件层出不穷。大量奴隶不断从鄂王城从铜绿山逃出,向曾国逃亡。我们铜绿山的铜矿开采几乎三天两头就会停顿下来。鄂王城的许多铸造青铜器的作坊也屡屡停工。” “毕竟,没有奴隶干活,我们楚国的矿区和作坊就会发生大面积的缺工现象。” “为了最终解决奴隶逃亡问题,我们楚国只能向曾国发动战争。我们只能用战争的手段来迫使曾国人恢复奴隶制。”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想方设法阻止曾国的崛起势头。于是我们别无他法,只能向曾国发动战争。唯有战争才能让我们继续逗留在发达经济体的阵营里面。” “现在幸亏我们还仅仅只是在科技方面落后于曾国。我们在军事方面依然拥有超出曾国的实力。” “于是我们必须发挥我们强大的军事实力的作用。这样一来,战争就是我们解决麻烦摆脱麻烦的唯一途径。” “说穿了,我们就是出于恐惧所以不得不准备发动这场战争。我们出于对于未来的恐惧而决定发动战争。”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一个绝佳的机会出现了。那就是曾国将军贺耀庭的到来。这是天意啊。这是天助我也。” “贺将军即将成为我们最期待的助攻手。我们此时此刻不选择战争,那就是违抗天意!” 曾国曾都迎水巷,艾近远的寓所里面,艾近远表情凝重地端坐在写字台跟前,编写着一份教学计划。 艾近远最近的心情只能用悲喜交加才能准确描述。 他深感悲伤的是贺天齐的离奇亡故,以及贺耀庭的失踪。 原本一直开朗乐观的明月现在一反常态,变得心事重重,变得再也没有了笑容。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力量把欢乐从明月那里抢走了。 毕竟明月是一个正在热恋中的少女,面对情郎失踪和情郎的父亲惨死的遭遇,根本无法保持往昔的平静。 让艾近远深感困惑的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悲惨的事情。 艾近远曾经和贺天齐交往几次。在为数不多的交往中,艾近远总能感受到贺天齐的善良真诚。 艾近远自然就更加难以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会伤害一位如此善良的老人。 明月当然也由衷地敬重这位慈爱的老人。这也是明月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原因。 艾近远多次希望能够劝慰明月节制哀伤,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与这个悲伤的消息几乎接踵而至的却又是一件喜事,就是音乐学院的第一期学生已经齐心协力地成功地铸造出了一套精美的编钟。这是艾近远和妻子姬秀美长久以来一直期盼的事情。假如贺耀庭一家的悲惨事件不曾发生,那么学生们取得的这个成果就大为不同了,就必然会让艾近远成天快乐无比,那么艾近远一定会为此举办一场欢庆会,好好庆祝一下 艾近远当初只是走到教室里面,简单地向学生们表示了祝贺就完事了。当时他随即向学生们提出了另外一个更高的要求。 “你们齐心协力,团结合作,铸造出编钟,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过你们下一步的任务也并不轻松。你们务必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你们下一步必须做到的事情就是,每个人都能够单独地铸造一套编钟。这的确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你们只有完成了这件事情,才能有资格从音乐学院毕业。” 是的,只有这样,这些学生才能真正变成一粒粒音乐的种子,无论将来流落到哪里,都可以发芽、生根、茁壮成长,最终让编钟艺术传遍天下。 曾都王宫,曾王召见真相调查委员会的全体成员和有关部门的官员。他打算听取真相调查委员会的情况汇报。不料,该委员会的负责人的报告却让曾王深感不满。 “陛下,我不得不首先向您表示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截至目前为止,我尚未获得有价值的结果。” “当初是有一个线人向情报总部举报说,有人会在某某场所与来自楚国的间谍交易情报。只是这个线人现在已经失踪。” “当初接获这个线索的情报总部的那名职员也神秘失踪。负责审讯贺天齐的那位官员暴毙身亡而且死因不明。就卑职初步判断这起事件似乎是一起相当蹊跷的事件。” “我既无法证明贺天齐具有间谍行为,也无法证明贺天齐的清白。我面对极其有限的信息来源,自感无奈又无能。” 曾王当然非常失望:“这么说一切还是茫然无知。我希望知晓的真相依然没有被发掘出来。那么情报总部怀疑贺耀庭是隐藏在他的父亲背后的内奸的结论是否有道理?” 真相调查委员会负责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不大认可这个结论。当然贺耀庭的确有条件获得相关的有价值的情报,但是即便贺耀庭有嫌疑,他也没有必要利用他的父亲向楚国间谍传递相关情报。” “因为假如贺耀庭这样做的话,就纯属多此一举,而且风险更大。假如贺耀庭是楚国间谍,他绝对不会采用这样一种笨拙的办法来传递情报。毕竟贺将军的父亲没有接受过任何间谍方面的培训,绝对会在传递情报的过程中失手。” “——于是,贺耀庭如果果真这样做,就会急剧增大暴露自己的几率。贺耀庭完全有办法利用更加隐秘的方式从事间谍活动传递情报。所以我至今认为贺耀庭应该不是什么内奸。” 另外一个官员表达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根据卑职的了解,贺耀庭现在叛逃楚国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实。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合理地推断贺耀庭本来就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奸细?” “我们还有必要为这样一个叛逃的家伙说好话吗?” 真相调查委员会负责人当即进行了反驳。 “我不知道贺耀庭是否已经叛逃国外。不过我认为这里有一个因果关系需要我们予以重点关注,贺耀庭究竟是早就已经投靠了楚国,于是趁其父亡故的时机逃亡楚国,还是在其父惨死的刺激下,加上有人追杀的情形下,被迫叛逃楚国?” “现在有一些目击者已经向真相调查委员会报告,说他们曾经亲眼看见在贺耀庭叛逃之前,有许多不明身份的人追杀贺耀庭。” “这自然让我们不禁追问一声。什么人如此厉害,如此猖狂,竟然胆敢攻击一个拥有兵权的高级将领?这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曾王大为震惊:“什么?有人追杀贺耀庭?你能否详谈一下相关情况?” “对不起,陛下,我们也仅仅只是接到了举报。举报人说他们看见,有一天晚上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家伙追杀贺耀庭。卑职一直希望查清这些家伙的身份,但是遗憾地是迄今为止还没有获得什么结果。” 会议最终在失望的气氛中草草结束。众人离去以后不久,一位大臣慌慌张张地进入曾王的办公室,向曾王递交了一份报告。 “陛下,这是我们的情报人员刚刚从楚国使用密语传回的情报。我刚刚翻译完毕就送过来了。” 曾王急忙接过报告。不看报告还好,曾王一看见这份报告立刻愤怒了。他立刻命令召见林万石将军。 林万石将军匆匆进入王宫。曾王将刚刚收到的情报递给林万石将军。林万石将军快速地浏览着这份情报随即惊呆了。 曾王非常自责,随即自言自语起来。 “我现在非常非常后悔。我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接受林将军你的建议,为什么就没有亲自赶到现场,命令情报总部释放贺天齐?原来这一切全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 “我太大意了。我太刚愎自用了。我过于自信了。我们的真相调查委员会还没有调查出任何真相,可是我们的敌人却已经获取了真相。” “林将军,敌人为什么会费尽心机地进行这番调查?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林万石将军眉头紧锁,不得不提出非常悲观的看法。 “最近一直有传言说贺耀庭将军已经叛逃楚国。我们还没有获得确切的证据。不过这份情报似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证实了这个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我认为这份情报至少透露了两个信息。” “首先,它说明遇害的贺天齐先生的确是无辜的。另外,它证明了贺耀庭的确已经叛逃楚国了。为什么这么说?请陛下听我的解释。” “楚国为什么花费如此巨大的精力进行这样的调查?” “我估计楚国人是打算弄清贺耀庭流亡的真正原因。当然贺耀庭自己也可能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横祸。” “敌人全力以赴地调查这起事件的目的,就是为了促使贺耀庭彻底叛变,促使贺耀庭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效劳。如果情况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就简直太可怕了。” 曾王也无比悲哀:“鼯鼠传回的这份情报非常难得,可是却带给了我们最坏的消息。我们竟然必须通过敌人才能获知我们自己内部的真实情况。这是多么可悲啊。” 林万石将军询问应该采取怎么样的对策。曾王稍稍思考片刻当即作出指示。 “这样,你首先立刻通知鼯鼠,命令他想方设法接近贺耀庭。随后一一” 林万石将军有些吃惊:“陛下,您的意思是让鼯鼠设法干掉贺耀庭将军?” 曾王苦笑着给予了回应:“如果我的意思是让鼯鼠设法干掉贺将军,这样就说明了两个问题。” “其一说明了我们还有一点点希望。敌人得到了贺将军一定会将他视作瑰宝一样。我们怎么还有能耐去为难贺将军?我们恐怕连拔掉贺将军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没有可能。” “其二说明了我是多么无耻的一个人。我让鼯鼠干掉贺将军,这简直就是拿我们最出色的特工人员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我这样也是侮辱了贺耀庭的能力。贺耀庭为什么会流亡楚国?他就是不甘心不明不白地丧生。他就是希望知道真相。” “现在他通过我们的敌人获悉了真相。敌人自然会添油加醋地进行挑拨离间。” “这样一来,贺耀庭现在思考的就是怎么样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贺耀庭必须求得自保才能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所以,贺将军怎么可能会无视自己的安全呢?” 林万石依然不明白君王的最新指示的用意。曾王随即进行了解释。 “我需要鼯鼠在绝对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接近贺耀庭,其实是希望鼯鼠能够向贺耀庭转告我的道歉,毕竟是我这个君王的昏庸无能,才导致他的父亲不幸遇难。” “我还希望鼯鼠和贺耀庭谈谈,让鼯鼠代表我诚恳地倾听贺耀庭有什么要求。只要贺耀庭不协助敌人攻击我们曾国,那么我会尽可能地满足他的心愿。” “我甚至愿意为此退位愿意下野,甚至愿意当面接受贺耀庭的鞭挞,只要能够让贺耀庭解恨。” 林万石痛苦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君王的意思。曾王随即下达第二道命令。 “还有,你立刻亲自带领精干人马前往情报总部,抓捕情报总部所有的败类。我们只有抓捕了这些家伙,才能有条件和贺耀庭将军进行谈判,否则一切就只能是枉然,就毫无意义。” “是,陛下。我现在就立刻行动。” 楚国首都荆州的一处非常隐秘的院落里面,贺耀庭默默地散步。 房子里面有几个人非常发愁。贺耀庭已经好些天没有好好用餐了。他根本没有食欲。这些侍奉他的佣人自然万分焦虑。 一名官员已经搜罗了荆州的许多美食让贺耀庭将军品尝,只是将军依然浅尝辄止。将军一天天显得更加消瘦起来。 今天,一名佣人再一次从外面带来了一些美食。贺耀庭举起筷子准备品尝几口就完事。不料,当他吞咽了第一口以后就停下了筷子。佣人们再度紧张起来。 “怎么样,将军,这些饭菜是否仍旧不合您的胃口?对不起,将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继续外出搜寻美食,直到您感到满意为止。” 贺将军难得地露出笑容。 **“不,恰怡相反,我非常喜欢今天的食物。如果你们能够继续提供这些食物的话,我本人将感激不尽。” “将军太客气了。我们为将军提供美味可口的食物,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既然将军喜欢今天的食物,那么我们今后就天天为将军准备这样的食物。” “哦,对了,要不,我们干脆将擅长制作这份美食的厨师邀请过来,以便尽可能地满足将军的心愿。” “这样是否过于迁就我了?” “将军太抬举我们了。哪里有小人物迁就英雄伟人的说法?天下只有英雄伟人迁就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说法。既然将军不嫌弃,那么我们就邀请那位厨师每天为将军效劳。” “那么我就太谢谢各位了。” “将军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完成的任务。” 第二天早上,贺耀庭将军用餐完毕就匆匆离开住所。 不久,一对操持着纯正普通话,也就是标准洛阳话的父女被带到了这个院落。 一个头领走过来,微笑着告诉这对父女一件事情。 “你们刚才不是一直询问我,为什么要求你们过来吗?刚才不方便说话。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事情的原委了。你们非常幸运,因为我们的将军独独喜欢你们制作的美食。” “从今往后,只要你们尽心尽力地为我们的将军制作食物,那么你们就能够享受荣华富贵。这自然比你们每天起早摸黑辛辛苦苦地开餐馆强多了。” “好了,闲话少说。你们开始为将军准备午餐吧。你们需要什么食材就尽管说。我们将尽可能地满足你们的要求。” 父女俩诚惶诚恐,连连点头。 正午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贺耀庭将军回来了。餐厅里面一桌丰盛的美食冒着热气等待着他。 他扫视了一眼这些美食,立刻被深深吸引了。 “这些食物太合我口味,太丰富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些菜肴。这样吧,你们赶紧将人家厨师邀请出来。我打算和人家厨师共进午餐,共同分享这些美食。” 于是父女俩惶恐地来到了将军的面前向将军问好。将军向父女俩表示了感谢,随即邀请他们共进午餐。三个人端坐在餐桌跟前开始享用午餐。 其他人站立在客厅里面,准备随时听从将军的吩咐。他们侧耳倾听着餐厅里面的动静。大家听到的只是一些通常的谈论美食的话语。 将军的亲切的询问以及父女俩的谦卑的回答交错出现。 令这些伪装成为佣人的楚国特工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餐厅里面其实已经开始了一场特殊的交谈。 只是这些楚国人的耳朵根本无法听见这场交谈。原来,将军和父女俩的隐秘交谈是通过口型和手势的变化进行的。 将军希望隐蔽地说任何一个词语,只需做出这个词语的口型,或者相应的手势,而无需发出声音就可以了。一个又一个词语连接起来,就是一个能够表达想法的完整语句。 贺耀庭将军昨天品尝了几口饭菜就深感诧异。他还是许久以前享受过这些饭菜的美味,更加确切地说,是在刘沙亮将军家的餐厅里面享受这些美味佳肴的。 这些菜肴都是洛阳的名菜,是贺耀庭从出生以来就从未品尝的美味佳肴。 刘璐在洛阳学习了三年时间的烹饪,就是为了学会这些洛阳菜肴的制作方法,目的就是为了在天下任何地方出现的时候,让别人不再认为她来自曾国,而是来自洛阳,从而给她从事情报工作提供便利。 当然,也正是在刘沙亮将军家里的餐厅里面,贺耀庭跟随刘沙亮将军学会了这种无声交谈的技巧。 刘沙亮将军一直就有心栽培贺耀庭成为自己的接班人,所以常常有意无意地培养贺耀庭一些特工方面的技巧。无声交谈法就是其中的一个技巧。 刘沙亮将军尤其喜欢和贺耀庭在就餐的时候利用这种方式交谈,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常常谈论一些战争方面的充满血腥的事情。他们不希望刘夫人听见这些充满血腥的话语。 今天,在楚国,他们交谈的话语涉及的当然都是全新的内容。 “二位辛苦了。我太喜欢这些菜肴的风味了。请问二位大厨,这些菜肴是什么地方的风味?” “当昨天品尝到了美味的佳肴的时候,我就一度迷惑不解,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当然我随即清醒了,并且明白自己在他乡与恩人开始接近了。” “我们努力的成果能够得到将军的夸奖和喜欢,实在是我们的莫大的荣幸。回将军的问话。这些都是洛阳风味的菜肴。”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你一直没有回归家乡。当我为父亲的事情希望寻求刘叔叔的帮助的时候,却意外地得知刘叔叔也离开了曾都。我当时就感到自己仿佛是一个弃儿,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怪不得我感觉这些菜肴风味独特,原来我品尝的都是洛阳菜。我太荣幸了,居然在今生今世可以和天子身边的人吃上同样的美食。” “我和璐儿也是刚刚得知你的父亲的悲惨遭遇。我为你的父亲的悲惨遭遇彻夜难眠。我深感痛心。我打心底敬重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一生与人为善。老天爷为什么让这样一个好人遭受磨难?” “我当然也为自己没有能够为你父亲及时伸出援手而深感痛惜和无奈。耀庭,你的父亲业已遭受劫难。这样惨痛的事实已经无可挽回。我希望你能够节制哀痛。” “洛阳菜还有很多品种。我们父女俩愿意在今后的日子里为将军奉献更多的洛阳菜。” “伯父的音容笑貌仿佛依然浮现在我的眼前。耀庭,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你,因为面对伯父不幸去世的消息,我自己也深感悲哀和伤痛。” “谢谢,谢谢。我品尝了洛阳菜,感觉自己仿佛到了洛阳一样。二位,洛阳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天子还好吗?天子有什么想法吗?” “我行走了多少路程,恳求了多少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讲述了多少好话,只是为了解除我父亲的痛苦,不让父亲受苦受难,然而最终我竟然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于非命。” “我时时刻刻考虑着如何保卫曾国,到头来却无力保护自己的家人。这简直太滑稽太荒唐可笑了。” “曾国从来就不是一个虚幻的名词。曾国不就是由一个个家庭组成的一个整体吗?没有了一个个家庭的安全与幸福,又何来曾国的安全与幸福?” “多谢将军如此关心洛阳,如此关心天子。也许说出来会让将军感到失望。我们洛阳衰落了。” “耀庭,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你需要我和你璐姐帮忙的话,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达成你的心愿。” “是吗?陶叔叔既然这样说,那么我首先真诚地表示我的谢意。陶叔叔,惠敏姐,你们认为我还有什么其他的出路吗?从今往后我除了复仇以便讨还公道以外,我还能怎么样?” “复仇?讨还公道?耀庭,你打算向谁复仇?打算向谁讨还公道?” “叔叔何须明知故问。所有对于我的父亲的惨死负有责任的人都必须受到惩罚。” “那你究竟认为哪些人应该对这起悲剧负有责任?” “于是毫无疑问的是,我当然只能向林氏父子,以及情报总部的那些败类,还有那个昏庸无能的君王,讨还公道,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不,耀庭,你不能这样。林氏父子以及情报总部的那些人的确必须为他们的恶行,为他们的倒行逆施承担责任。对此我毫无意见。只是你万万不可以为难我们的君王。毕竟我们的君王是曾国的象征。我们的君王代表着我们的曾国。代表着我们曾国的平民百姓。” “你如果伤害我们的君王,等于就是伤害我们曾国,等于就是伤害我们的平民百姓。所以无论如何你不能为难我们的君王。” “耀庭,你不能逾越某种限度,所以你万万不能为难我们曾王。” “哈哈哈,陶叔叔,惠敏姐,我其实早就料到你们会这样劝说我的。” “只是,对不起,我不会接受你们的意见。非常抱歉。我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受到你们喜欢的人了。” “那个昏君,既然身在高位,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承担一切责任,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一个只愿意享受权力、只愿意享受光环、荣耀、荣誉,而不愿意承担责任的人,不配做君王!” “那个昏君对于我的父亲的悲惨遭遇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今后谁保护这个昏君的话,谁就自动成为我的敌人。” “将军对于我们洛阳如此充满兴趣,将来何不前往洛阳去旅游一次?” “是呀,世界这么大,为什么不到处走走看看?” 没有人料到这场谈话这么快就到了摊牌的时候。 “耀庭,这么说,如果我还有你璐姐打算保卫曾王的话,你是否也会把我们两人也视作你的敌人?你是否也会举起武器攻击我和你璐姐?” “我一直没有忘记,在自己的童年时代,是你们的爱心和无微不至的关照陪伴我长大。这是我永远也无法报答的恩情。”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所以今天耀庭必须讲述几句肺腑之言。我必须阻止一切与你们进行作对和对抗的机会的出现。我恳求你们继续逗留在楚国,继续逗留在荆州。” “我当然知道你们潜伏在楚国所肩负的职责。那么你们就继续潜伏下去吧。只是你们再也不要轻举妄动了,再也无须搜集任何情报了,因为你们一直效忠的曾国即将毁灭。” “你们做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曾国即将毁灭的结局。你们没有必要继续为一个将要湮灭的诸侯国效力。” “这就好比是你们坐在洞庭湖的一条船上。现在这条船即将沉没。你们再怎么修补它,也不会改变它即将沉没的命运。” “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这艘船,就是远离这艘船。” “我不会告发你们。我只是请求你们绝对不要返回曾国,绝对不要返回曾都。” “我当然知道在许多曾都人的心中,在他们的眼中,曾都就是天堂。我从前也这样将曾都视作为人间的天堂。” “只是非常遗憾的是,我马上很快就要将曾都变成地狱,将曾都变成天底下最为恐怖的场所。我一定要将曾都毁灭,让曾都变成粉末,变成齑粉。” “我当然要让某些人体验一下遭受磨难的时候的痛苦滋味和绝望感受。那些折磨别人的人,现在也必须品尝一下受到别人折磨的滋味了。” “现在我再一次请求你们,继续居留在荆州,而不要返回曾都,不要返回曾国。你们居留在荆州这里非常安全,而你们返回曾都将面对巨大的危险。” “谢谢你们的提醒。是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前往洛阳,去看看洛阳的美景,去实地品尝洛阳的美味佳肴。” 第九十章 最困难的事情就是如何忽悠平民百姓上战场送死 “不,不,耀庭你不能这样。” “我当然也不想这样,可是某些人还有那个昏君却逼迫我不得不这样。在我流落他乡的时候,那些伤害我父亲的人现在在干什么?他们依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奢侈至极的生活。” “现在是这些恶人进入命运转折期的时候。现在是他们走下坡路的时候了。谁让他们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无辜的老人的呢?” “耀庭,我们能够理解你的愤怒事出有因。只是我们请求你能够回头好吗?” “哈哈哈,我当然也希望能够回头。只是我现在还能够回头吗?” “当有人逼迫我跳下悬崖的时候,我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身不由己地成为了一个自由落体,开始了自己的自由落体运动,开始加速地不可逆转地朝向深渊坠落下去。” “我明明知道这样坠落的结果就是粉身碎骨。我当然也不希望这样毁灭自己,也希望能够回头,可是我还能够反抗重力作用,还能够返回悬崖上面吗?” “我没有那样的超自然能力。你们也没有能力让我回到悬崖上面了。” “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件动能武器。我将以自己的动能无情地攻击那些恶人。从今往后,我只有毁灭那些恶人同时也毁灭自己的这唯一一条道路了。” “可是,耀庭,你在毁灭那些恶人的同时,还会伤及无辜啊。” “那就请大家尽可能远离那些恶人吧。” “谢谢你们二位大厨。我能够品尝到如此精美的食物,实在是太有福气了。” “将军太客气了。我们父女二人能够为将军效劳,深感荣幸。我们希望有越来越多的楚国人喜欢上洛阳菜。” “洛阳菜,名不虚传。我喜欢!” 刘沙亮将军仍然不愿意看见贺耀庭走向毁灭。他随即将曾王的话语原原本本地转告给贺耀庭。 “哈哈哈,我们的君王怎么突然对我如此客气起来了?当初他可不是这样啊。” “当初,当我父亲急需他亲临现场伸出援手的时候,他可是一再推诿,最后一口回绝了我的苦苦哀求。” “现在君王怎么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简直有些受宠若惊有些难以适应了。” 贺耀庭不为所动,最后总算略微松口讲述了一句话语,要求曾王在半个月以内将所有曾经伤害他父亲的恶人特别是情报总部的一把手和林万金父子三人递解到他的面前。 贺耀庭其实还有几句话语没有讲述出来。 是的,一旦曾王满足了他的上述要求的话,他随即会提出另外一个曾王根本无法满足的要求。他现在在心底默默念叨着今后有可能有机会说出的话语。 “你们仅仅抓捕这四个人还不够。要想让我彻底打消攻打曾国的念头,就让曾王再满足我的最后一个心愿吧。就请曾王让我父亲复活吧。就请曾王让我父亲死而复生吧。” 魏国某城市的一栋出租屋里面,有四个人汇聚一堂。曾国情报总部的一把手和林氏父子三人正在紧张地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林万金捶胸顿足,大声喊叫着要回家。毕竟他可不想这样流浪下去。他嚷嚷着要求返回曾国,希望继续在曾都经商,继续在曾都享受奢侈的生活。 情报总部的一把手姬周全厉声喝止他的狂呼乱叫。 “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当初正是你的一意孤行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们现在还能够返回曾都吗?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自然不能返回曾都。只有风平浪静以后我们才能回去。” “难道我们就只能一直呆在魏国?” 姬周全提出了另外一条出路:“这倒未必。我们其实也可以前往楚国避难。” 林万金惊吓得几乎跳起来,仿佛被野兽咬了一口。 “不,不,我本人绝对不愿意前往楚国。贺耀庭已经逃往楚国。我们前往楚国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自投罗网。贺耀庭一定会让我们品尝苦头的。” 姬周全反驳起来:“贺耀庭憎恨我们是必然的。只是贺耀庭并不能决定楚国的事务。在楚国一切还是楚王为主,还是楚王说话算数。楚王会保护我们的。” 林万金当然不相信姬周全的话语,认为这不过是鬼话。 “楚王现在将贺耀庭视作瑰宝,自然会听取贺耀庭的意见。贺耀庭对于我们恨之入骨。楚王对我们还有什么好脸色。” 姬周全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 “我们的举措让曾国发生了内江。这样就是等于给一心想要吞并曾国的楚王提供了绝好的机会,于是我们等于就是楚王的朋友,就是帮助楚国攻打曾国的功臣。” “既然如此,楚王自然会礼遇我们而不会怠慢我们。说不定现在楚王正在指示手下寻找我们,以便让我们接受褒奖哩。” 众人正在争论不休的时候,一名随从匆匆进来,将一封特快专递递交给情报总部的一把手。 一把手快速浏览了特快专递,随即将特快专递转交给林万金,并且哈哈大笑起来。 林万金狐疑地浏览着特快专递而后也眉开眼笑了,原来特快专递是王室重量级成员护廷卫廷兄弟二人发来的,是召唤他们四位心腹速速返回曾都的邀请信函。 众人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回归曾国大干一场。 五天后,曾国曾都,护廷的寓所里面,护廷正在与一些心腹密谋发动政变。情报总部的一把手的神情却有些不自然。 他和林氏父子悄悄返回曾国,本来以为自己的主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却不料一切还是老样子。 护廷自然看见了这位心腹的极度不自信。他当即给这位心腹打气。 “你无须担心任何事情。明天你就大摇大摆地返回情报总部继续发号施令。” 情报总部一把手明显地有些底气不足。 “殿下,我这些日子擅离职守。那些昔日的部下不知道会怎么样评价我。我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回去安全吗?” “我听说林万石将军已经正式接管了情报总部。我回去岂不是,岂不是自投罗网?” “什么昔日的老部下?他们现在仍旧是你的部下。还有什么君王打算抓捕你们的消息,纯属谣言。有我为你们撑腰,谁也没有胆量为难你们。你放心大胆地回去。” “我仅仅只是指出一个事实就可以打消你的顾虑。” “情报总部里面参加这次驱赶贺耀庭的行动的人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还有你的许多部下。” “那些人至今没有任何麻烦。他们照样上班。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你尽管回去。无人胆敢冒犯你。” 主子讲述的话语倒是实情。曾经有传言说君王下令让林万石将军抓捕所有伤害贺天齐的人。 自己和林氏父子为此悄悄逃亡魏国。不过后来似乎又没有什么动静。 第二天,情报总部一把手心神不宁地回到情报总部。 林万石将军不动声色地召见他,询问他最近几天擅离职守究竟干什么去了。这位一把手胡言乱语,说自己执行紧急任务不得不如此。 他当然希望这样搪塞过去。林万石将军没有过多地盘问下去,而是要求他撰写一份书面报告,详细地说明这几天的经历。 一把手唯唯诺诺地退下。 随即,潘长河进入林万石将军的办公室,请示是否立刻逮捕这位昔日的一把手。 林万石将军摇摇头说:“我们无须如此性急。他既然已经回到曾都,我们就严密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林万金父子三人还没有露面。我们如果马上抓捕眼前的这个恶人就可能打草惊蛇。我们暂且等候林万金父子三人的现身吧。” 正在这时,一名部下匆匆进来报告说发现林万金父子三人已经返回曾都的家中。林万石将军当即命令潘长河带领精干人马出发,迅速前往林万金的寓所,务必抓捕林万金父子三人。 临时组建的一支特别小分队离开情报总部,扑向林万金的寓所。 此时此刻,林万金的寓所周围早已埋伏着许多人员。潘长河抵达现场。一名下属报告说,自己亲眼看见林万金父子三人刚刚进入房子里面。 潘长河当即围绕林万金的寓所巡视了一圈,发现到处都是自己的手下,没有什么漏洞,随即返回大门跟前,使劲用脚踹开大门,率领一群部下冲进房子里面。 客厅里面,林氏父子三人正在品尝着美味佳肴。潘长河上前命令手下抓捕林氏父子。 林氏父子稍加反抗就乖乖就范了。潘长河上前逼视着林万金,简单地询问了几个问题,不料对方的回答却让潘长河大为震惊。 潘长河发现眼前的这三个人并非林万金父子,而是他们的替身。 潘长河急忙冲出房子,发现远方有一辆马车急速地启动奔驰在大街上面。 潘长河命令众人追赶这辆马车。潘长河跳上一辆马车带头追向那辆马车,很快就拦截了这辆马车。 马车驾驶员承认自己接受林万金父子派遣,从林万金父子下榻的旅社前来这里,观察动静以便汇报情况。他随即带领潘长河一行赶到那家旅社。 只是众人的动作稍稍迟缓了一步。林万金父子三人刚刚逃离该旅社。潘长河当即命令手下分头前往所有城门布控,以便防止林氏父子三人出城逃遁。 潘长河懊悔地返回情报总部,向林万石将军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并且请求将军重重地处罚自己。毕竟,当初是自己受恶人派遣,去带人抓捕贺天齐先生的,以致于酿成大祸。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立功赎罪,不料却贸然出击,上当受骗,以致于放走了林万金父子三人,而只是抓捕了林氏父子三人的替身。 林万石将军当然知道潘长河内疚的心情,于是安慰潘长河,让他不要过于自责。 “你已经尽力了。只是这父子三人过于狡猾,才使得我们的抓捕行动遭受挫折。我相信他们父子三人依旧躲藏在曾都城里。他们最终会被我们抓住的。他们的好日子不会长久的。” 情报总部审讯室,林万石将军第一次与情报总部一把手进行正面交锋。将军命令对方供述林万金父子三人可能躲藏的处所。这位一把手却反唇相讥。 “林将军与林万金先生是同胞兄弟是至亲的关系。林将军想必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林万金先生的去向。” 林万石将军随即询问对方陷害贺天齐先生的事情。对方反而采取咄咄逼人的反击策略。 “根据我的了解,贺天齐先生的儿子贺耀庭将军已经投敌叛变。在这样的背景下,你们继续质疑我们当初的行动是否正确,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吧。” “贺耀庭将军的叛变恰恰说明我们当初查处他父亲的举措是正确的。毕竟他们父子作恶。” “你不要胡扯了。你们伤害贺天齐先生和贺天齐先生的儿子叛变是两回事。” “我们当然必须追究你们伤害贺天齐先生的罪过。毕竟你们伤害贺天齐先生,和贺天齐先生的儿子叛变,这样两件事情存在着因果关系。” “假如不严惩你们的恶行而是放纵你们的话,恐怕和你们类似的恶人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从而导致更多人叛变。” 楚国首都荆州的一家餐馆里面,刘沙亮和女儿刘璐默默地收拾着行囊。刘璐似乎还打算继续在荆州搜集情报。 将军不同意女儿的想法。 “闺女,我们继续停留在荆州已经毫无意义了。贺耀庭的话语已经非常明确地给予了我们一个信号,就是敌人马上就要进攻我们曾国了。” “我们必须尽快回到曾国,向曾王报告这个紧急情况,以便提醒所有曾国人,做好抵御敌人入侵的准备。” “这是我最为难受的一天。我们这些从事情报工作的人,并不害怕进入敌人的内部的时候所要面对的危险。我们最为担心的就是,我们的后方出现大问题。现在就是如此。” “我们甘冒风险、辛辛苦苦地在其他诸侯国搜集情报,可是某些人却在我们曾国内部制造危机制造内乱。当内乱发生的时候,我们情报人员在其他诸侯国的任何努力都显得毫无意义。” “走吧,我们赶紧回去。我们曾国马上就要进入战争状态。我们的首都曾都马上就要面临危险。我们必须立刻将这个信息传递回国内,以便让国内尽早做好一切准备。” 楚国第七军司令部艾和平将军的办公室里面,艾和平将军正在忙碌着。部下马屁精豆满堂满面春风地从外面走进来。 “将军,请允许我向您报告一个特大喜讯。” “哦,什么喜讯?” “将军,我们第七军的扩充兵员行动计划现在已经取得了圆满成功。” “从大都市到中等城市再到小城镇和最偏远的乡村,楚国的青壮年男子们一个个顺应伟大的战国时代的要求,心急火燎地跑步加入我们第七军的行列中间。” “将军,这一切进展都太顺利了。现在仅仅在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里面,三万六千五百个楚国年轻人已经争先恐后地进入我们第七军,随时准备上战场送死,随时准备为我们的战国时代,为我们的大分裂时代,流尽最后一滴血。” “豆满堂,这就奇怪了。我们楚国的那些小伙子怎么现在突然开窍了?” “将军,这不奇怪。这可全都是您的事业成功的故事吸引了这些人的结果。” “当年您从奴隶蜕变为将军的故事现在在我们楚国都已经是家喻户晓了。年轻人都盼望和将军您一样也乌鸡变凤凰呢。” “豆满堂,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一样,你小子只怕永远也改不了拍马屁的恶习,不过我还是喜欢被人拍马屁的感觉。” “毕竟,我们任何人享受掌声喝彩声,总比面对诽谤抨击要感觉舒服一些。哈哈哈哈哈哈。” “将军,我没有拍马屁。我赞美将军是完全从事实出发,没有任何夸张和吹嘘的成分在里面。将军您就是当代大英雄,是年轻人仿效的楷模。” “豆满堂,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你一说话,我就好像喝了蜂蜜水一样舒服。对了,你们是否严格审查了这些年轻人?我们绝对不能让某些心怀鬼胎的家伙混入兵营。” “是的,将军,凡是拥有主见拥有思想拥有头脑的青壮年男子,凡是质疑战国时代战争的重要性的家伙,无一例外地全都被我们甄别出来并且被我们拒之门外。凡是有慈悲心肠的人也都被我们拒之门外。” “请将军放心。这些家伙一旦上了战场,立刻马上就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甭管敌对方境内的人是手无寸铁的妇女,还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幼儿,还是步履蹒跚的老爷爷老奶奶,还是正在路过的樵夫,或者是正在参加婚礼的人群,这些傻瓜年轻人通通都能无差别地对他(她)们进行攻击,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可疑分子。” “很好,你干得不错。我很满意。哦,对了,我估计我们很快就会向曾国发动进攻。按照惯例,在战争即将打响的前夕,我们必须进行一番战前动员。” “为此我必须发表一番动人心弦的演讲。豆满堂,你赶紧思考一下,准备一份演讲稿,以便我到时候用于发表演说。” “什么,将军,我们还要搞战前动员?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这个必要。我们千万别小看了曾国佬。曾国佬绝对不是任由我们拿捏的软柿子。” “汉水东边的那些原居民向来剽悍至极。我们希望一举拿下曾国,可是曾国人肯定会反咬我们一口的。” “我们只有付出代价,甚至是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推进到府河上游地区,才能打败曾国佬。” 豆满堂再度迷惑了:“我们必须付出代价甚至是巨大的代价?将军的意思是——” 艾和平将军依旧不急不躁地启发部下马屁精:“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对我们的成千上万的士卒即将阵亡在战场上面有所准备。” “我们必须至少准备上万份空白的阵亡军人通知书,以便到时候我们能够快速地填写这些阵亡军人通知书,从而尽快地邮寄给这些阵亡军人的亲人们。” “所以我们进行战前动员太有必要了。你必须撰写一篇高质量的演说词,以便我到时候发表演讲使用。” “在当今这个战国时代,在当今这个大分裂时代,最最困难的事情就是,如何忽悠平民百姓上战场送死。” “呵呵,谁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谁就最有可能获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是,将军。卑职保证完成任务。卑职一定要撰写出一篇最最有干货内容的演讲稿。” 第九十一章 再也不想迁就战争这头野兽了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曾国曾都沿河大道。一队马车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不一会,马车队停靠在音乐学院的校门口。曾王跳下马车,在两名侍卫的簇拥下进入音乐学院校园。 艾近远先生已经得到了相关通知,于是早就抵达校园操场的边缘,等候着曾王的到来。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随即一起离开操场,进入艾近远的办公室里面,其他人全都站立在室外。艾近远和曾王开始了闭门交谈。 办公室里面,曾王愁云满面,表情非常凝重。艾近远对此自然感到有些困惑。 “老师,对不起,学生辜负了您的殷切希望。” “陛下,您怎么会这样说话?您虽然没有继续跟随大家一起学习音乐,但是您放弃音乐也是事出有因。我也能够理解。另外,陛下您登上大位以后,一直非常尽职尽责。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老师,由于我的昏庸无能和处置失当,导致了贺天齐老人的惨死一一” “陛下,这件事情既然经发生了,现在再多说无益,也无法改变现实。我听说过这件事情的一些解释。当时是水灾最紧要关头。当初陛下也是面临两难的选择。” “当初谁也不能说哪一种选择更加合理。您即便再怎么自责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能总是耿耿于怀。我们需要的是避免出现类似的事情。” “不,老师,您听我说。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过去,而是正在继续发酵。” “继续发酵?什么意思?” “贺天齐老人的儿子贺耀庭将军不满自己父亲的悲惨遭遇,因而逃亡到楚国。贺耀庭马上就要率领楚国军队,对我们曾国发起攻击了。” “什么?贺耀庭即将率领楚国军队攻打我们曾国?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不可能吧。” “是的,老师,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有间谍潜伏在楚国。他们已经获悉了相关的绝密情报,并且把情报传递回了曾都。就是敌人确定无疑地即将进攻我们曾国。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所以,今天,学生我匆匆过来,就是想与老师商量如何应对这场战争的。” “学生我现在只能请求老师尽可能地加快教学进度,以期让我的那些同学尽快地毕业离开学校。” “当然,我们也正在制定组织曾都老百姓撤离的方案。” “陛下,余下的课程其实已经所剩无几。最多不过四五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完成所有的课程。” “结束所有课程只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这个没有问题。即便楚国军队现在开始进攻我们曾国,那么我们曾国的军队在边境地区也完全可以抵挡五天的时间。” “陛下,问题是,即便我们校方举行了毕业典礼,某些外地学生,某些来自其他诸侯国的留学生,也可能不会立刻开始离校,也可能不会马上离开曾都。” “我们对于这样的情况又应该如何处理?我们总不能强迫他们离开吧。” “老师,如果他们实在不愿意离开的话,我们就告诉他们实情,告诉他们战争临近、战争迫近的实情。” “假如他们得知了实情,也依然不愿意离开曾都的话,那么我们也确实没有办法。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只是我们必须首先履行我们告知的义务和责任。” “老师,现在我必须与您商量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您以及师母还有阿炳先生一家人撤离曾都的事情。” “我强烈地建议您和师母以及阿炳先生一家人尽快地离开曾都。如果您和师母还有阿炳先生一家人打算返回老家洛阳的话,我一定会安排人员护送的。” “我一定会派人保护您以及师母,还有阿炳先生一家人安全抵达洛阳的。” “陛下,我现在无法预估我的妻子还有阿炳先生一家人他们有什么打算。我相信他们经过评估以后会各自作出某种决定的。” “至于我本人何去何从的问题,我的回答就是,我决定继续呆在曾都。我不会前往任何其他地方。” “今生今世,我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地被战争逼迫着逃亡。现在我再也不想继续迁就战争这个恶魔了。” “我已经不可救药地地喜欢上了曾都这座美丽的城市。我看待曾都为我的第二故乡。我将终老于曾都。” “任何人,以及任何事情,包括战争,也无法逼迫我离开我所喜欢的这个城市。我感觉自己已经与曾都这座城市融为一体。谁也不能强行将我与曾都这座城市分离开来。” “老师,您喜爱曾都的肺腑之言,让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曾都人深深感动。” “可是,老师,战争这头怪兽即将扑向曾都,于是您继续驻留曾都将非常非常危险。” “有什么危险?贺耀庭难道会不讲情面地伤害我吗?” “即将进入曾都的人不仅仅只有贺耀庭,还有敌方的无数冷酷无情的军人。敌方的军人们是不会讲究什么道理的,是不会友善地对待老师您以及他们面前的任何人的。” “他们的心目中只有指挥官下达的命令和交给他们的任务。奉命行事、唯命是从,既是他们的口头禅,也是他们做任何事情甚至是干任何坏事的借口和托辞。” “我们不能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一群人头上。” “陛下过虑了。那些所谓的伟人发动战争,不就是为了获取更大的权力,或者为了获取更加多的财富吗?我不追求权力也不追求财富。我也不会阻止任何人追求权力和财富。我不会成为任何人追求他们的梦想的障碍。” “于是我认为自已驻留曾都,不会妨碍任何人。既然如此,我本人就不会对那些所谓的伟人或者有事业心有追求的人构成任何障碍和威胁。他们自然没有必要为难我。” 第九十二章 楚王给将军画了一道不得逾越的红线! 楚国首都荆州,艾和平将军匆匆赶到王宫。楚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接见了艾和平将军。楚王非常严肃地提醒将军一件事情。 “将军,我听说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进攻曾国了。我造诉你,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轻举妄动。我的宝贝儿子金茂现在依然在曾国首都留学。” “你必须绝对保证我的宝贝儿子金茂的安全,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只要我的宝贝儿子金茂仍旧逗留在曾都,仍旧逗留在曾国,你就不能对曾国发起攻击。这是你不能逾越的红线。我的金茂儿子如果有任何闪失的话,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明白吗?” 是呀,战争狂人对待平民百姓即便再怎么冷酷无情,但是,对于他们自己的儿女还是充满爱意,还是暖意融融的,还是有舔犊之情的。 艾和平将军立刻立正回答:“是,陛下。末将必将时刻铭记,并且将始终如一地遵守您的命令。末将发誓会绝对保证金茂王子的安全。” 艾和平将军离开王宫返回自己的军营。一些部下得知了楚王的最新指示,立刻感到事情变得棘手麻烦起来。 毕竟大家都是头脑灵活的人。他们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的情况。 万一金茂王子一直滞留在曾国的话,那么大家辛辛苦苦地忙碌,准备了好些年头的战争岂不是要泡汤了?大家这些年梦寐以求的不就是参加这场战争吗? 这个情景相当于什么?就好比是一个勇士正要出门干一件大事,可是突然发现手脚都被别人捆绑起来了。如此碍手碍脚的,勇士还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吗? 有人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立刻引发了一场大讨论。 “将军,就在您前往王宫拜见君王的时候,金盛王子过来提出了一个要求。金盛王子要求我们立刻攻打曾国。将军您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金盛王子的要求。” “你们自己说说看。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太子和金盛王子最近几年一直斗得不可开交。直到最近好像才刚刚分出高低。那就是太子几乎就是完败了。金盛王子似乎完全占据了主动。” “将军,我感觉事情非常难得处理。现在,在争夺王位继承权的较量中,金盛王子是所有王子中最有实力的人。” “金茂王子由于沉迷于音乐这样的雕虫小技中不能自拔,已经陷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所以,卑职认为,金盛王子几乎铁定就是我们楚国未来的君王。未来的君王要求我们怎么办,我们当然就应该怎么办。所以,我们似乎应该听从金盛王子的命令。” “问题是当今在位的君王依旧宠爱着金茂王子。我们总不能为了取悦未来的君王,就得罪当今的君王吧。” “将军,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您是否赞同。我们完全可以主动出击。我们首先可以安排一些精干的人员,提前潜入曾国,提前进入曾都。” “最好就是,我们强行将金茂王子带离曾国,带回我们楚国。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向曾国展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你小子的这个点子很有意思。我们强行把金茂王子带离曾国,自然就可以保证金茂王子的安全。” “这倒还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我也认可这个办法。毕竟如此一来,我们就谁也不得罪,同时我们也不会浪费进攻曾国的绝好机会。” 曾国音乐学院的操场上面,艾近远和姬秀美并肩站立着。一辆辆马车非常整齐地排列着。曾国音乐学院的首届毕业生全都意气风发地站立在操场上。 他们身旁的马车车厢里面装载着他们求学期间所取得的最大的收获。这个收获就是编钟。特别是,他们各自的马车上面的编钟全都是他们自己个人完全独立铸造出来的。 这就意谓着他们已经完成了学业,已经独立地掌握了铸造编钟的实际操作能力。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点,王不凡秦凤妮夫妇自然也来到了现场。他们夫妇也为培养这些学生付出了他们最大的心血。艾近远亲自将一本本毕业证颁发欣然兔兔给每一位学子,并且向每一位学子表示祝贺。 金茂代表所有学子发表了致辞。在致辞中,金茂王子感谢各位老师,感谢母校,感谢曾国王室,感谢曾都市民,感谢曾国老百姓。 随即所有学生上前和他们的老师师母一一道别。接着学生们相互之间也一一道别。 望海对老师只说了一句话:“老师,齐国那边您就放心吧。我会让编钟的种子在济水河两岸、淄水河两岸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 艾近远现在当然和学生们难舍难分,不过,他又希望那些来自远方的学子们尽快离开曾都、离开曾国。他知道战争的脚步已经越来越逼近曾国边境。他不愿意看到学子们继续处于危险的境地。 这些学子是他精心培育的种子。这些种子将分散在四面八方的广阔的土地上。这些地方包括但是不限于昆仑山、泰山、燕山、太行山、秦岭、辽东半岛,以及黄河两岸、长江流域、闽江流域、海岛等等地方。 一辆辆马车缓缓启动,离开校园。艾近远命令学校的任何教职员工一律只能在校园里面目送学子们,而不能踏出校门半步。 他这样规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让学子们早早离开曾都,离开曾国,早早远离战争漩涡,早早抵达安全的地方。 金茂和世嘉的马车一前一后来到了学校外面。如意乘坐在哥哥世嘉的马车上面。 她已经和金茂约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她首先回家拜见父王母后,随即再前往楚国首都荆州和金茂见面。 这一对恋人期待着能够重逢在楚国的首都荆州。 曾楚边境,金茂驾驶马车来到了关口。金茂拿出有关证件递交给曾国的边境执勤人员。对方查看了一下证件随即将证件交还给金茂王子,对金茂王子予以放行。 金茂上车启动马车,缓缓驶过边境线抵达楚国一侧。现在他重新回到了久别的故土。 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面,一群人警惕地注视着金茂王子的一举一动。一个头目低声下达指令。 “你们全都听好了。只要金茂王子一直朝向我们的首都荆州的方向前进的话,那么你们就顺其自然,就暗中跟随并且保护金茂王子的安全。” “一旦金茂王子后退折返回去,打算重新进入曾国境内的话,那么你们就必须及时予以阻拦和制止,并且在必要的时候采取强制性措施。” “总之,无论如何,你们不能让金茂王子重返曾国。我本人将立刻前去禀告艾将军。”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头目一闪身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艾和平将军听完部下的报告,当即欣喜若狂:“你亲眼看见金茂王子已经回到我们楚国?这简直太好了。好,你去继续监视金茂王子,千万不要让他返回曾国。” 将军随即转身呼喊自己的助理。 “豆满堂,你立刻传令下去。明天拂晓我军发动进攻。” 马屁精豆满堂喜笑颜开:“是,将军。” 艾和平将军和贺耀庭将军两人手里各有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是楚王的智囊团制定的一份保护名单。上面记载着曾国重要的研发机构和关键性的作坊企业的主要负责人和技术骨干的姓名。当初,楚王亲手把两份名单交给两位将军。 “你们必须好好保护这些机构企业,以及它们的主要负责人还有技术骨干的安全。战争结束以后,你们必须说服这些人迁移到我们楚国荆州这边来,以便增强我们楚国的竞争力。” 艾将军当时还请教楚王,万一这些曾国人不配合又应该如何应对。楚王毫不客气地说那就由你们两人协商以后灵活处置。 楚王还有一份指示:“这场战争的作战总指挥由贺耀庭将军担任。副总指挥由艾和平将军担任。军事上面的任何事务由贺耀庭将军负总责。非军事方面的任何事务由艾和平将军负责。” “艾和平将军同时兼任第七军军长。另外关于何时结束战争的决定权嘛,就由艾和平将军掌握。” 战争前夕,艾和平将军首先召集第七军的所有记录员开会。艾和平将军在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 “各位,你们的职责非常重要。战争中,每一个士卒军官究竟杀死了多少敌人,就依靠你们这些记录员的记载。” “我们的士兵们军官们参加每一场战争的收获多少,全都由你们记载。” “你们务必瞪大眼睛,一五一十地忠实地记录他们消灭敌人的数量。日后我们君王会依据这些来授予他相应的战功等奖励。” “你们每个记录员干万不可发生遗漏的情况,千万别让我们的士卒和军官的血汗白白流淌。切记,切记”。 第九十三章 将军熟练地签署着一份份阵亡通知书 贺耀庭将军和艾和平将军最后一次确定了作战方案。随即贺耀庭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楚国军人狂呼乱叫着越过边境线,向曾国发起了攻击。 楚国第七军军人当仁不让地担任了攻击的前锋,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刺向曾国。曾国边防军军人奋起反击。第七军沿着大洪山南麓攻击曾国。 另外有一些楚国军队同时在大别山一带向曾国东部边境发起了攻击。楚国军队很快就占领了白兆山,并且直扑长岭。 艾将军和贺将军并肩作战。第七军急速地前进着。 忽然,一个令艾和平将军深感震惊的消息传来。金茂王子失踪了。将军当即破口大骂部下们。他严厉质问部下们为什么丢失了重要目标。 一名部下痛心地抽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将军,卑职实在无能。昨天晚上在一家破败不堪的小旅社里面,卑职就陪住在金茂王子的客房的隔壁。” “谁知道,半夜时分,金茂王子上厕所的时候,卑职沉睡过去。等到卑职清醒过来的时候,金茂王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卑职目前已经安排了两路人马寻找金茂王子。一路人马继续在我们楚国寻找金茂王子。另外一路人马转而前往曾国寻找金茂王子。我担心金茂王子会折返回去重新进入曾国。” 部下担心金茂王子重新进入曾国。这也正是艾和平将军自己最为担心的一种可能。 我们伟大的君王是最重视儿女亲情的人,所以在战争爆发之前,一直反复叮嘱自己务必保证金茂王子的绝对安全。自己已经在君王的面前夸下海口。 现在要是金茂王子发生了任何意外,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艾和平将军只好祈求上苍保佑金茂王子的安全。 他一方面命令部下们继续搜寻金茂王子,另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指挥部队继续进攻。 他知道,万一金茂王子发生了意外的话,那么自己就只有依靠战争的胜利给自己赎罪。 楚国第七军节节推进,只是曾国人不愿意放弃抵抗,而是抱持着寸土必争的信念与强大的入侵者进行生死对决。 马屁精豆满堂很快就忙碌起来。原来第七军阵亡的军人数目迅猛上升。 马屁精豆满堂不得不加夜班,在油灯下面填写第七军军人阵亡通知书。艾和平将军在一份份阵亡通知书后面大笔一挥,龙飞凤舞一般地熟练轻巧潇洒地签署自己的大名。毕竟,艾和平将军曾经无数次签发阵亡通知书。真可谓是熟能生巧。 至于阵亡通知书所带给的士兵们的亲人的沉重打击,那就不是将军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毕竟,战争中将军需要考虑的大事要事实在是太多了。阵亡通知书带给士兵们的亲人的沉重打击对于将军来说不过就是区区小事,是不值得我们将军分心考虑的。 艾和平将军随即吩附马屁精豆满堂,赶紧安排人员将这些阵亡通知书送出去,尽快送达勇士们的亲属,以便他们的亲人们及时地超度亡灵。 现在战争推进到银杏谷一带。这里山高林密。漫山遍野生长着银杏。楚国军人和曾国军人就在这些银杏树周围展开了肉博战。 这样的情景实在让人深感嘘唏。银杏树是植物界非常有名的长寿树种。只要没有天灾人祸波及银杏树,那么一棵普普通通的银杏树完全可以存活数百年,乃至数千年,并且依然生机勃勃,依然充满活力。 让曾国军队深感无奈的是,他们毕竟实力稍逊一筹,于是最后胜利的天平还是开始渐渐地向敌人倾斜。 曾国军队不得不收缩防线,开始后撤。楚国军队趁势完全攻占了银杏谷,将楚国军队的军旗插遍了银杏谷。 就是在银杏谷这里,第七军的许多军人兴致盎然地开始了一场新颖别致的活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些军人约定,他们从银杏谷开始统计随后的战斗中各自的杀人的数量,直到攻克曾都并且占领曾国全部国土为止,这就意谓着他们决定开展一场杀人竞赛活动。 军人们在战争期间开展任何自发性的活动其实全都需要取得上级的批准。这些军人于是赶到艾和平将军的跟前,将他们的想法一古脑地禀报给艾和平将军。 将军本来打算好好地表扬一下这些军人的非凡创意,不过随后将军就感觉,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是少说为妙,还是保持沉默更加合适。 将军的想法是,自己要是明目张胆高调地批准部下们的这项创意活动的话,那么将来,那些历史学家们肯定会死缠烂打,肯定会大书特书,肯定会再度将自己贬损为战争恶魔的。 自己何必惹火上身,何必为那些专家学者们攻击自己提供素材,何必给对手奉献把柄口实。自己万万不能成为这样的愚昧之人。 是啊,要是部下们自发地开展杀人竞赛的话,那么一切就是部下们自己的事情了,本人艾和平自然就无需承担任何责任了。 毕竟第七军拥有数万名军人。自己虽然贵为第七军的最高指挥官,但是自己也不可能及时地知道或者控制每一名部下的行为吧。 所以自己完全可以用不了解不知情,固概不负责的托词,应对某些人事后的所谓问责。某些人妄想给我艾和平戴上一顶战争狂人的帽子,恐怕不那么容易。 将军于是只是微笑着听取部下们的报告,却回避表态,坚决拒绝发表任何看法。 部下们开始稍微诧异了片刻,不过随即就领会了将军的用意,明白将军其实已经默许了他们的这项非凡创意。毕竟不反对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表示赞成嘛。 第七军的军人们于是开始着手进行杀人竞赛活动。一场杀人竞赛活动就此拉开序幕。 曾国曾都王宫里面,曾王正在部署兵力抗击楚国军队的时候,一名部下匆匆进来报告,说金茂王子已经返回了曾都,并且公开申明,要求与曾国军队一起抗击楚国军队。 曾王大吃一惊,急忙询问金茂王子现在位于什么地方。部下回答说金茂王子此刻正在音乐学院的校园里面。 曾王深知金茂王子是真心打算帮助曾国,于是吩附这名部下赶紧前往音乐学院,邀请金茂王子前来王宫。部下当即匆匆离开了王宫。 此时此刻,曾国音乐学院校园里面,艾近远和夫人姬秀美正在默默地散步。他们漫步在一栋栋教室旁边,漫步在一栋栋学生宿舍旁边。 当艾近远和姬秀美重新来到学校操场的时候,让他们深感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他的所有学生无一例外地站立在操场上面。 艾近远先生诧异地询问他们,为什么会去而复返。世嘉代表所有学生答复老师的问题。 “老师,我们当初非常不解为什么老师会匆匆送别我们。现在我们明白了。原来老师早就知道战争将要爆发,原来老师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我们现在回来就是要保卫我们的老师,保卫我们的学校。这就是我们返回校园的原因和理由。” 艾近远感动之余不免有些生气:“我接受你们的好意。只是你们现在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老师无需你们的保护。你们的老师淡泊名利,对任何人不构成威胁,所以不会有人与你们的老师过不去的。” “你们赶紧走吧。你们是编钟的传人。你们肩负着传承编钟这门艺术的光荣职责和使命。你们是不可替代的。你们没有必要停留在这里作出无谓的牺牲。” “你们珍重自己的生命就是珍重编钟这门独特的艺术,现在对于你们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保存和传承编钟艺术更加具有意义。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而不要有任何耽搁。” 姬秀美也进行了同样的劝说。只是两人苦口婆心的劝导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所有的学生全都表示将与老师和师母一起面对这场战争。世嘉继续表明自己的心意。 “老师,师母,即便那些人无意伤害老师师母,可是他们说不定会破坏我们的学校。我们无论如何也必须留下来和我们的学校共存亡。” 艾近远几乎要发怒了:“你们简直太糊涂了。学校的精髓是什么?学校的精髓不是校园,不是它里面的一草一木,也不是它里面的一砖一瓦。” “校舍其实不代表什么。学校的精髓就是掌握了知识的学生。所以,你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就是在更加广阔的外部世界保存和传承编钟这门艺术。” 依然没有学生离开校园。 王宫里面,金茂王子匆匆进入曾王的办公室,与曾王交谈起来。金茂王子要求跟随曾国军队奔赴前线抗击楚国军队。 曾王劝导自己的这位同学:“你虽然贵为王子,可是你一旦现身战场上面,也不过是一名普通军人,恐怕也难以扭转局势。我可不能看见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样吧,我安排一些精干的人员护送你,保证帮助你安全地回到你们楚国。也许你回去以后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毕竟你的身份非常特殊。” 金茂王子并不同意曾王的看法:“现在战争已经爆发,我眼下匆匆忙忙地回去只怕已经毫无作用。我的父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可救药的战争狂人。” “他毕生谋求霸权,毕生谋求扩大楚国的生存空间。他一直蔑视其他诸侯国老百姓的生存权。” “围绕在他的周围的那些家伙早就成为了他的忠实追随者。我现在即便回去,即便发动政变,恐怕也无人响应我的号召和主张。” “现在我唯一的用处就是奉献自己的血肉躯体抵挡入侵者的脚步。这是我唯一能够报答陛下,报答热情友好的曾都市民,报答热情友好的曾国老百姓的方式。” 林滨河率领曾国军队的第二军火速赶到前线,增援李三思统领的第一军。两人并肩作战,一起抵挡楚国军队前进的脚步,以便为曾都市民的大撤退赢得时间。 这天,战斗莫名其妙地停止了下来。林滨河和李三思一起啃几块干粮。一个身影匆匆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林滨河大喜。 “边关宁,你小子怎么冒出来了?我一直纳闷我的发小是不是失踪了。这几年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边关宁首先没有回答发小的问题,而是转告了曾王的一道命令。曾王命令他协助林滨河指挥第二军。 林滨河非常高兴:“好好,你能够来到前线帮助我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边关宁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这几年不顾父亲反对、追随女友刘璐和未来岳父刘沙亮将军一起潜伏楚国的经历。 随即,边关宁痛心地补充了一句:“我们这些特工人员辛辛苦苦地在其他诸侯国工作,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后院起火。我们曾国内部竟然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这是令我们在外面的特工人员最为痛心最为难过的情景。” 李三思询问边关宁对于这场战净的看法。 边关宁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我们当然必须为荣誉而战斗。只是我认为我们不宜与敌人一味地进行阵地战。我们的实力毕竟弱小而敌人过于强大,并且敌人已经进行了长期的准备。” “我们的优势是我们比起敌人更加熟悉这方水土。我们应该利用我们的优势与敌人进行作战。我们应该尽量避开敌人的锋芒,进而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进行打击——” 李三思完全同意边关宁的看法。 曾都的气氛有些紧张,不过人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的神色。毕竟现在是伟大的战国时代。人们对于战争早就已经习惯了。 曾都市民分化为两大阵营。一个阵营顺从曾王的号令,开始有条不紊地撤离曾都。另外一个阵营的人们坚决拒绝离开曾都。他们宁愿面对任何不测的危险,也不愿意逃亡。 对于这些要求坚守家园的民众,曾国官府只能表示将尊重他们的个人选择。年轻人纷纷前往兵营报到,要求奔赴前线作战。他们并非爱好战争。他们这样做,只是因为他们对于侵略者的行径感到非常愤慨。 曾国音乐学院的教职员工们不得不开始了他们的迁移学校的事务。他们当然不可能将整个学校完全迁移到后方。 他们必须有所舍弃。他们显然无法带走校舍。他们也无法带走沉重的柜子还有众多的课桌和椅子。 他们能够带走的是各种乐器,以及他们从民间精心收集保存的各种音乐作品,或者他们自己花费心血创作的音乐作品。 **艾近远指导教职员工们和学生们将乐器和音乐作品妥善地搬运到马车上面。人们尽量小心地进行着作业,以避免损坏这些珍贵的东西。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切准备就绪。艾近远命令自己的学生们全都加入迁移学校物资的行动中。王不凡向校长艾近远请示,是否可以开始撤离行动。 艾近远无声地点点头,表示了同意。学生们和各位教职员工依依不舍地告别艾近远,随即马车队缓缓启动向校园外面进发。 一名曾都本地户籍的学生站立在学校门口,拿出一支笛子,开始吹奏一首忧伤的乐曲,送别即将远行的人们。 马车队缓缓地行进在曾都城区。曾都的许多市民正在有秩序地撤离这座城市。现在马车队来到了市民广场。市民广场人流密集。王不凡不得不命令马车队暂缓前进。 这时候,一个老人忽然来到王不凡面前。老人的身后是一群青葱少年。 不知道老人对这些孩子们讲述了什么话语,随即这些孩子就不约而同地朝向王不凡深深地鞠躬,并且异口同声地问候王不凡。 “王先生,您好。” 王不凡有些诧异:“你们怎么认识我?” 老人不以为然地反问起来:“这难道还有什么奇怪吗?王先生是大名鼎鼎的音乐家。我们全都是您的崇拜者。王先生,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到了市民广场?” 王不凡被老人问住了:“我们路过市民广场。老先生您是一一” 老人有些惊讶:“老朽叫乔晓阳,是一个山里人。王先生是路过市民广场,而不是过来为广场音乐会搭建舞台?” 王不凡讶异不已:“广场音乐会?” 乔晓阳弯曲手指说起来:“我仔细计数了好几遍。我发现,明天应该就是曾都市民广场音乐会举办的日子。我上回带领我的孙子参加了广场音乐会,随即返回山乡告诉了乡亲们。” “乡亲们还有他们的孩子们听取了我的讲述,全都非常神往曾都广场音乐会。可惜大人们没有时间过来。” “我于是只好带领这些孩子们出门,一连走了五天五夜的山路,好不容易才来到曾都,打算再度欣赏您和您的朋友们的精彩演出。” 王不凡不得不提醒对方:“什么?你们走了五天五夜的山路?乔先生,您和乡亲们难道不知道现在爆发了战争吗?” 乔晓阳当即回答:“我们当然知道现在爆发了战争。” 王不凡有些困惑:“战争爆发了。我们现在考虑的事情就是怎么样离开危险的区域。我们打算前往后方躲避战火。于是我们不得不取消了广场音乐会。” 老人和孩子们当即非常失望。音乐家王不凡不只是失望。他现在几乎都感到绝望了。毕竟他也不想看到局势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现在令王不凡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市民广场上面不仅仅只有乔晓阳这位老人和他率领的一群孩子,而且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大人孩子。 眼下依然有人不断地进入市民广场。市民广场简直如同往日一样人流密集。很多人前来询问王不凡,音乐会是否会在明天上午如期举行。 王不凡不得不费尽口舌地一次次解释,说广场音乐会已经取消。 乔晓阳老人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个问题:“那么,王先生,您是否能够告诉我们,下一次的广场音乐会大约在什么时候举办?” 其他人也随即追问同样的问题。 王不凡难过地答复道:“乔先生,各位曾都市民,各位父老乡亲,我不得不告诉大家实情。战争彻底摧毁了音乐赖以生存的土壤。在曾都这个地方,今后恐怕再也没有什么露天广场音乐会了。” “换言之,曾都的老百姓还有曾都附近的老百姓,将永远没有机会听到编钟演奏的音乐节目了。” 一个曾都市民将王不凡的话语大声地转告给广场上面更多的群众。王不凡随即心急如焚地劝告大家。 “各位父老乡亲,现在曾都即将成为敌人重点进攻的目标。曾都马上就会沦陷。你们还是不要逗留在这里了,还是尽快地离开曾都,前往安全的地方躲避战火吧。” 一个人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王先生无需劝告我们。想要离开曾都的人早就离开了。我们是不会离开曾都的。” 众人一个个难受至极。有些曾都市民开始失望地离开广场回家。有些人甚至为再也没有机会欣赏编钟音乐会而哭泣。王不凡惊呆了。他不知道安慰眼前的这些伤心难过的民众。 王不凡正要招呼自己身边的同事和学生们赶紧撤离市民广场,不料还没有开口招呼他们,自己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马上和其他同事还有学生们商议了一下,与他们协商一致以后,随即转身面对广场上的民众说:“各位,如果你们坚持要求再一次欣赏一场广场音乐会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满足你们的愿望,那么我们明天就再次给大家奉献一场精彩的广场音乐会。” “太好了。太好了。” “谢谢王先生。谢谢你和你的朋友们。” 众人立刻欢呼起来。更多的已经起身走远的市民们又转身返回了广场,也加入到了欢呼的队伍里面。。 王不凡决定安排一部分人继续撤离,继续向后方转移学校的教学设备,以及音乐方面的资料,而留下一部分人,准备明天广场音乐会的演出事宜。 教职员工们还有学生们都要求留下来,为老百姓奉献最后一场广场音乐会。 王不凡不得不将所有人划分成为两部分,然后以抓阄的方式决定去留。王不凡利用了自己知情的优势,让自己所在的这部分人留下来面对危险。 第二天上午,曾都市民广场,王不凡准时带领一批乐师出现在众人面前。市民广场上人潮汹涌。 今天的观众人数甚至远远多于上次广场音乐会的人数,仿佛战争并没有逼近这座城市一样。大家都期待着欣赏精彩的广场音乐会。 敌人的一路人马逼近白云山。这里是曾都的最后一道防线。曾国军队拼命抵挡敌人的进攻。白云山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血水染红了。 敌人终于完全控制了府河西岸。曾国军队不得不渡过府河,不得不撤退到府河东岸,重新构筑新的防线。 楚国士卒跳进府河,向对岸进发。曾国军队向府河里的楚军射击。无数支箭飞向府河河道里。楚军手持盾牌抵挡飞箭。 楚军越来越多的士卒渡过府河,开始集中兵力攻打曾都的西城门。林滨河率领两个师的兵力在这里抗击敌人的进攻。 敌人的人马是林滨河的人马的数倍。曾王命令林滨河保存实力后撤。林滨河拒绝服从命令。两个师的军人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阵地。 惨烈的战斗打响了。曾国士卒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保护着曾都城区的最后一道防线。最后林滨河和他的部下们全都壮烈牺性。 突破防线的敌人如同潮水一样穿过西城门,首先进入迎水巷,开始疯狂地攻击迎水巷的居民们,并且焚烧迎水巷的民房。 当他们来到沿水巷一处宅院门口的时候,一件让他们感觉极其不爽快的事情发生了,这里竟然有一队人马抢先到达现场而且保护着这处宅院。 一个士兵当即率领自己的弟兄们准备闯入宅院里面。站立在门口的另外一群士兵喝止了他的行为。 “老兄,你干嘛保卫敌人?你应该配合我们的行动才是。请你闪开一条通道,不要妨碍我们的正经事。” “我警告你不要靠近大门。这所房子和里面的所有人全都是我们伟大的楚王要求保护的。贺耀庭将军也亲自交代了这件事情。” “那你得告诉我一声。这栋房子里居住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人物?” “这里是艾近远先生的住宅。艾近远先生和他的家人是我们伟大的楚王划定的重点保护对象。” “将来,我们还需要艾近远先生为楚国的科技发展而效力。谁胆敢伤害艾近远先生和他的家人,谁就是和伟大的楚王作对!我们将格杀勿论!” 这些侵略者只好放过这里,前往其他地方,继续对手无寸铁的曾都市民展示他们的勇敢和强大。 第九十四章 千年等一回! 在侵略者攻入曾都城里的时候,在曾都市民广场,编钟音乐会如期准时拉开了序幕。市民广场人潮汹涌。更多的观众仍然络绎不绝地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许多曾都市民,还有曾都城外的各地的人们,包括农夫、渔民、樵夫、挑水工、篾匠、木匠、泥瓦匠、石匠、理发师、裁缝、矿工、铜匠、马车夫等等,还有他们的家人孩子,现在都不顾一切地来到了市民广场。 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预感,那就是,今天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今生今世最后一次欣赏编钟音乐会了。 有些人更加悲观,认为他们的子孙后代可能都没有机会再欣赏编钟音乐会了。 “不会吧。将来也许总有一天,我们曾都城里会再度响起编钟演奏的美妙音符的。” “也许吧,只是这个时间恐怕会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到来。” “先生,您是否可以预测一下,究竟需要多久,编钟音乐会才能重现我们曾都城里?” “也许是百年以后,也许是五百年以后,甚至是千年等一回,甚至是两千年等一回吧。” “什么?千年等一回?” “不,不。不能千年等一回。一年等一回难道就不可以吗?呜呜呜呜呜呜——” “是啊,为什么要千年等一回啊?十天等一回难道” 一些曾都市民哭了,随即更多人开始泣不成声。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大家对战争这头怪兽的即将到来都毫不在意。 “还有人要撤离吗?要撤离的就赶紧走。再不撤离就来不及了。我们现在还有马车供大家撤离使用。要撤离的赶紧上车啦。” 市民广场上,曾国官府的官员们仍然在劝说大家赶紧离开曾都。毕竟敌人已经攻入城里,毕竟敌人正在一步步逼近市民广场。 “我们不走!我们不走!” 你们别劝说我了。我不会走的。为了最后欣赏一次编钟音乐会,我就是舍弃生命也不在乎,也无所谓,即便生命只有一次。 是的,这就是许许多多的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他们此时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 更多侵略者渡过府河进入曾都城区。曾都城区爆发了更加激烈的巷战。 市民广场上面,编钟音乐会仍然继续进行着。乔晓阳紧紧拽住两个盲童的手臂,以防他们走失。 另外几个大人看护着其他孩子。他们这些大人离开家乡的时候,就向乡亲们保证会照料好所有孩子的。 乔晓阳的担心其实纯粹有些多余。两个盲童早就被美妙的音乐所深深吸引,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四处溜达和玩耍。 “爷爷,现在是什么乐器发出了声音?” “孩子啊。那些天才们正在演奏编钟哩。” “爷爷,现在呢?” “现在是器乐合奏。乐师们需要一起演奏好多种乐器,才能发出如此美妙的音符。” “爷爷,这个清脆悦耳的音乐是什么乐器发出的?” “这是编磬发出的声音。” “爷爷,编磬是什么东西制作的?” “这个,编磬应该是石头或者玉切割成片状制作而成的吧。我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有机会我一定请教王不凡先生。” “爷爷,这个声音多么奇怪啊。听起来不那么舒服。这个声音是什么乐器?现在乐师他们正在演奏什么乐器?” “现在一一” 乔晓阳无法回答两个盲童的问题。 “爷爷为什么不说话?” 年迈的乔晓阳无话可说。现在音乐家们正在进行短暂的休息,没有演奏乐器。问题是广场边沿那里的确发出了声音。 只是这是军人们手中的武器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一股楚国军队已经逼近了市民广场。曾国军人在市民广场边缘和楚国军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爷爷,这种音乐听起来好像非常特别。” “不,不,孩子们,这不是音乐。” “爷爷,这不是音乐?那么它又是什么?” “这是战争。” “爷爷,战争是什么?” 老人完全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如何向涉世未深的两个盲童讲述有关战争的知识。 别说现在老人三言两语无法讲出战争的深奥原理,即便老人花费几天几夜的时间,讲述一大堆关于战争的话语,恐怕这些孩子们也无法理解战争的含义。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战争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战争可是我们人类的天才们鼓捣出来的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战争是我们人类全体成员所共同拥有的财富啊,因为它是属于我们全人类所共有的最独特的最有价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战争是人类的某些天才集中智慧、集中人力、物力、财力,好不容易才发明出来的一种具有极高难度极高技术含量的成果。 要是幼稚的孩子们也能够在短时间以内,轻轻松松地就从茫然无知一下子进化到理解战争的深刻内涵,那么战争就没有什么价值,就没有什么知识含量,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正是因为孩子们,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成年人都茫然无知,都困惑不解,都不知道战争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这才显示出战争的博大精深和价值所在。 谁懂得战争的高深玄妙?谁懂得战争所具有的划时代的伟大意义?谁懂得战争所具有的造福民众和引领时代发展进步的重大价值? 唯有我们伟大的君王,唯有我们睿智的将军们,唯有当今这个时代的卓越的军事家们,才能唾沫横飞地、引经据典地、轻松自如地、条理清晰地、深入浅出地讲述战争的种种玄妙。 曾都城里,刘沙亮将军急匆匆地赶往情报总部。在情报总部的一个戒备森严的房间里面,一群被拘禁的人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刘沙亮将军走到房间门口。里面的人立刻扑到窗户跟前。刘沙亮将军带来了一个让他们不知道究竟是福祉还是灾祸的决定。 “由于你们的胡作非为,现在敌人已经趁机向我们发起了战争。如果你们需要自由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予你们自由,不过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加入敢死队,奔赴前线抗击敌人的入侵。” “我就是敢死队队长。如果你们想要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我当然也可以成全你们。” “我们要加入敢死队!” “我也要加入敢死队!” 这些失去自由的家伙一致要求奔赴前线,以便将功赎罪,以便最终获得自由。· 刘沙亮将军当即命令手下打开大门。这些被囚禁的人当即询问前线在哪里。刘沙亮将军的答复让他们深感震惊。 “曾都城区的每一个角落就是前线就是战场,因为敌人已经攻入了我们曾都。我们正在和敌人进行巷战。快,跟随我来。” 贺耀庭第一时间率领人马包围了王宫。第一时间找到那个昏君,和那个昏君了结恩怨情仇,是贺耀庭指挥这场战争的最主要目的。所以,他当然会集结重兵围困曾国王宫。 “曾国王宫内的所有人请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的唯一出路。负隅顽抗就是自取灭亡。负隅顽抗就是自我毁灭!” 楚国军队里面的几个大嗓门士兵不停地嚎叫着。 王宫大门紧闭,没有人出来投降。王宫卫队许多成员隐蔽在一个个望孔和射孔后面负隅顽抗。更多成员在宫墙上面严阵以待。 贺耀庭不顾一切地命令部下对王宫发起进攻。激烈的战斗打响了。 贺耀庭手下的一名军官兴奋地狂叫起来。 “敌人如此拼命抵抗,就是天大的好事,就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因为这就说明曾王肯定还在王宫里面。我们要是能够活捉曾王可就大功告成了。弟兄们,冲啊。” 侵略者向王宫发起了冲锋。贺耀庭也认同这位部下的判断,不过他同时也想象了另外一种情形。 说不定这不过是敌人的虚晃一招,目的是引诱我们的主力攻打王宫,从而掩护那个昏君安全地撤离曾都。 贺耀庭不会轻易排除任何一种可能。现在贺耀庭命令部下们集中兵力攻打王宫。他要尽可能快地在敌人的防线上撕开一个缺口。双方在王宫院墙上下展开了一场拉锯战。终于,在一场惨烈的血腥的战斗后,王宫的大门被攻破。 楚国军人狂呼乱叫着冲进王宫里面。战斗继续在王宫里面进行。不过很快楚军就打败了守军。守军溃散。 贺耀庭进入王宫。他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曾经来过王宫多少次了。他只记得不久前他前来王宫的每一个瞬间。心急如焚,急火攻心,茫然无措,满怀希望,就是他当时前来王宫觐见那个昏君的时候的那种五味杂陈的感受。他几乎差点就要向那个昏君下跪求情,可是还是被那个昏君无情地拒绝了。 今天,他以复仇者的姿态走进王宫。不像他的那些得意洋洋的部下,他没有任何兴奋喜悦的心情。毕竟,他明白,即便就是他活捉了那个昏君,也不能说明他就是胜利者。胜利已经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了。 贺耀庭震惊地发现,王宫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所有具有价值的而且能够带走的东西几乎全都被带走了。 恢宏壮观的宫殿显得空空荡荡。巨大无比的遮光窗帘半遮半掩地悬挂在窗户上面。 阳光安静地穿过所有的缝隙进入室内。一只黄色的猫站立在窗台上,困惑地凝视着这群陌生的不速之客,不安地叫唤着。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竹简。竹简上面字迹清晰可见。遗憾的是,竹简上面无论记载多么重要的内容,现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贺耀庭走出主宫殿,穿行在御花园里。鲜花依然绽放在枝头。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香。变化的就是日常忙碌的园丁消失了。当然,赏花的主人和他的随从们也不见身影。 贺耀庭走出御花园,抬头突然注意到有两座宫殿竟然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他走近一点,立刻感到热浪滚滚,感到一股窒息的感觉。贺耀庭不得不后退了十几步。 曾国人为什么会烧毁他们的宫殿?侵略者一个个都感到困惑。 可能有重要的资料或者其他物品来不及带走,又不想被敌人获取,于是就干脆予以烧毁吧。有些侵略者这样猜测着。 看着依然还在冒烟的火光冲天的宫殿,贺耀庭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 这两座宫殿下面有一个地下通道,是通往其他地方的。对,曾王一定是通过这个地下通道逃走了。对,他们自己烧毁自己的宫殿,唯一的目的就是堵塞地下通道的入口!阻止侵略者进入地道内部追赶。 毕竟假如现在扑灭大火,然后清理废墟,重新找到入口,起码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一两天的时间足够让曾国的关键人物和大人物逃离曾都。 贺耀庭急忙命令一部分人马驻守王宫。他自己亲自率领更多人马退出王宫,直奔迎水巷。他感觉自己和曾王的距离正在一步步缩短。 贺耀庭抵达迎水巷艾近远先生的寓所门前的时候,这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一群群企图冲击这所庭院的侵略者受到阻止,而全都不情愿地离开。 一名军官上前向贺耀庭敬礼,迎接贺耀庭的到来。贺耀庭询问这里情况如何。 军官立刻立正回答:“报告将军,卑职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成功地阻止了某些人冲击艾近远先生私宅的行为。” 贺耀庭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上前走到门口准备进去。大门虚掩着。这并不说明主人没有关门。其实大门早就被一群楚国军人撞开了。 好在大门刚被撞开的时候,贺耀庭指派的人马及时赶到,阻止了那些军人的进一步行动。大门随即被轻轻地合拢,以防其他人闯入。 贺耀庭略微迟疑了片刻,而后抬起手轻轻地敲门。如同他先前预计的那样,没有人出来为他开门。他不得不轻轻地推开大门,进入艾府庭院里面。 这时候,后面的那位军官试图率领一群部下跟随上来。贺耀庭转身伸出手臂,作出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军官困惑不解:“将军,艾府庭院情况不明,也许有抵抗分子隐藏在里面。我们的职责就是负责保卫您的安全。我们必须随时随地跟随您左右,才能防止任何敌人的突然袭击。” “放肆,我先前是怎么告诉你们的?未经我的容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这座宅院。” “可是万一里面有反抗分子图谋不轨,妄图攻击将军的话,卑职也好随时保卫将军啊。” “不要让我重复我的话语。你的职责就是给我好好地守护在门外。” “是,将军。” 此时此刻,艾府的主人艾近远先生并不在自己的家里。眼下他正在市民广场上面,默默地注视着广场音乐会的进行。他内心其实是不赞成在这样一个危险的时刻举办广场音乐会的,可是面对父老乡亲们的期待的目光,艾近远无法阻止音乐会的启动。 侵略者已经占领了广场的西南角,并且继续向广场中央推进。曾国军队仍旧拼命抵抗。侵略者每每前进一步,都必须付出不小的代价。 乔晓阳继续紧紧拽住两个盲童的手,并且注视着其他孩子的动向。个别孩子已经显得非常害怕。更多的孩子倒是并没有害怕的神色,而是呈现一种极其困惑不解的表情。 你们大人从前总是教导我们孩子发生矛盾要协商解决,不要动不动就诉诸武力,不要用想着用打架斗殴的办法解决问题。可是你们自己现在为什么要打打杀杀? 你们大人们有必要这样大开杀戒吗?广场音乐会这么有趣,这么有吸引力,而且很久才能举办一次。这个机会多么珍贵多么难得。你们大人们却在一旁打打杀杀。这不是故意捣乱吗? 你们大人们安安静静地和我们孩子一起欣赏编钟音乐会,难道不好吗? 音乐会继续进行。广场上面,兵器的碰撞声和乐器演奏的音乐混合在一起。 侵略者刚刚往广场中央前进了一段距离,很快就被曾国守军逼迫着退回到广场西侧。又一波敌人赶来增援。广场西侧再度血水飞溅血流成河。 沿河大道上面一片混乱。这里既有侵略者和曾国军人正在激烈博杀,又有曾都市民和远道而来的战争难民们正在惊慌地奔跑。平民百姓只希望能够找寻一个安全的地方。 贺坚强几乎是和侵略者同时进入曾都城区的。他刚刚得知楚王打算入侵曾国的消息,就带领十几个员工从鄂王城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往曾国。 鹤飞飞当时正患了重病,躺在床上。他也向老板要求去寻找少爷贺喜庆,但是被老爷贺坚强阻止了。贺坚强嘱咐他好好养病。 现在,贺坚强抵达曾都主城区,不得不询问曾都市民,打听他儿子贺喜庆的下落。曾都人几乎都很冷漠地对待他的询问。 贺坚强困惑了。他很久以前来过曾都,记得曾都人都是很热情好客的。今天是怎么了? 一个员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提醒自己的老板是否应该改用普通话,也就是洛阳话询问曾都人。 他认为老板现在用楚国话询问曾都人肯定让曾都人极度反感。毕竟,现在曾国正在遭受楚国的侵略啊。 贺坚强当即惊醒了,急忙改用普通话即洛阳话求教曾都市民。果然,曾都市民听到贺坚强的洛阳口音,当即给他指路。 “先生,我们曾都没有一个叫水巷的地名。恐怕应该是迎水巷吧。” 贺坚强急忙表示感谢,当即率领随从们匆匆赶到迎水巷。他们好不容易打听到贺喜庆位于迎水巷的出租屋。眼前的场景让众人惊呆了。这栋出租屋化为灰烬完全坍塌了。 贺喜庆此刻其实并不在迎水巷的出租屋里面。战争爆发前两个月的时候,他就搬离了迎水巷。 他现在租住在玉石街,玉石街这里有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曾经帮助许多患者恢复了健康。 贺喜庆于是就在玉石街这里,在距离这位医生住处不远的地方,租赁了一栋房子,不时地请这个医生给艾莉莉诊疗。 他希望这样能够更加有利于艾莉莉的康复。艾莉莉依然无法讲述自己的身世。位于玉石街的这栋房子的隔壁是一个集贸市场。 每天有大量的鸟儿前来集贸市场寻找食物。不过当贺喜庆带着艾莉莉搬迁过来不久,集贸市场就迁移到其他地方了。 鸟儿们一时间难以适应环境的这种变化,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每天前来这里觅食。 一天,艾莉莉就餐的时候不小心将一些饭粒遗落在庭院的地面上,引来一群饥饿至极的麻雀。麻雀们争食的场景引起了艾莉莉的极大兴趣。 艾莉莉感觉自己以前曾经和麻雀,以及其他鸟类有过类似的接触。她依稀记得自己从前居住在一个同样拥有宽阔的庭院的房子里面。 麻雀的确是一种有趣的飞禽。在那些对于麻雀不太了解的人看来,喜欢喳喳叫的麻雀似乎是一种非常急躁的动物。其实不然。麻雀其实是一种非常冷静的动物。 当然,麻雀与麻雀之间偶尔也会为了争抢食物而发生打斗,不过这样的打斗也仅仅只会持续一个极其短暂的时间,而且只是点到为止,绝对不会像人类这样进行没有休止的你死我活的生死较量。 贺喜庆本来准备和同学们一起前往市民广场,为民众奉献一场音乐会,但是战争的到来迫使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必须照料艾莉莉和艾莉莉的两个孩子。 他感觉这是他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他抓紧一切时间储备食物和其他生活物资,并且加固房子,还特意聘请几个工匠修建了一座消防池,以防备侵略者纵火。 第九十五章 养由基二世隆重登场 有人告诉贺坚强,说市民广场正在举办露天音乐会。贺坚强当即决定前往市民广场。毕竟儿子是音乐发烧友,说不定现在就在市民广场欣赏音乐。 市民广场,此时此刻,曾国军队已经暂时将侵略者赶出了市民广场。音乐会继续进行。贺坚强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虽然儿子不在市民广场,但是在市民广场的那些学生却知道他们的这个同学的情况。 “贺叔叔,您的儿子喜庆早就搬离迎水巷,现在居住在玉石街那里——” 贺坚强随即率领随从们离开市民广场,赶赴玉石街。 此时此刻,一群敌人已经抵达了玉石街,开始了洗劫。他们挨家挨户地洗劫,并且随意地屠杀玉石街的居民们。 战争时期侵略者的一切行动,是文明还是野蛮,是平和还是惨烈,全都由侵略者根据他们自己的心情而决定。所以,在面对暴力的时候,力量弱小的居民们最好还是不要激怒这些侵略者,以免遭到更加严重的伤害。 玉石街的一群居民在街头狂奔。敌人在后面追逐不止。有几个居民逃入贺喜庆住所的庭院里面,吓得那些麻雀惊慌地从地面腾飞起来。 艾莉莉不知道何时跑出那间房子,现在正在观察那些鸟儿。她困感地注视着这些惊慌失措的邻居。贺喜庆急忙出来,不由分说地将艾莉莉拉入房子里面。 现在依然有居民源源不断地涌入庭院里面。敌人也跟随了进来,并且就在庭院里面开始了屠杀。艾莉莉通过窗户目睹着惨剧的发生。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害怕地哭泣起来。 敌人屠杀了庭院里面的许多居民,对于其他居民也不是什么手下留情,而是居民们太多了,侵略者忙不过来,所以导致某些居民逃走了。 侵略者随即准备进屋搜查。贺喜庆赶紧带领艾莉莉和两个孩子逃到后院,将艾莉莉和两个孩子藏入地窖里面,又在地窖上面放置一些杂物进行遮挡。 他忙完这些事情,随即立刻躲藏到旁边的一间房子里面。这个房间是整个院子里面最偏僻的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摆放着贺喜庆亲自铸造成功的编钟。编钟处于悬挂状态,以便贺喜庆随时可以演奏这套编钟。 来自外地的同学们原本打算各自携带自己铸造的编钟,离开曾都返回老家的时候,贺喜庆作出了暂时居留在曾都的决定。 他认为现在不宜改变艾莉莉的生活环境。他希望艾莉莉能够在曾都恢复健康。于是他几乎天天为艾莉莉母子三人演奏编钟,当然也只能演奏一些简单的曲调,毕竟演奏者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贺喜庆知道自己只能与编钟呆在一起。他舍不得这些编钟。他必须照看好这些编钟。编钟是他的智慧和汗水共同铸造的产物。 十几个敌人冲进了贺喜庆所在的房间里面。敌人的头目看见贺喜庆站立在编钟面前,当即向贺喜庆射击。第一支箭和第二支箭都偏离了方向。第三支箭不偏不倚地正中贺喜庆的胸膛。这些敌人顿时欢呼起来。 “长官,你这是神箭手的身手啊。长官简直就是养由基再世!” “恭喜长官再立新功!” “我们的养由基二世隆重登场了!” 养由基,春秋时期养国人。养国被楚国灭亡后,养由基成为了楚国大夫。他善于射箭,在距离柳叶百步的地方,射击任何一片指定的柳叶,可以做到百发百中。于是,后世的人们一般喜欢把射箭能手称呼为养由基二世。 贺喜庆平静地注视着这些侵略者,随即缓缓地跌坐在地面上。养由基二世高兴地走过去,走到贺喜庆面前。 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极其蛮横地托举贺喜庆的下巴,正要讥讽贺喜庆这个将要垂死的人,以便显摆他的勇敢和威风。突然,养由基二世惊呆了。他颤抖着缩回自己的手,随即喃喃自语起来。 “不,不会吧。怎么可能?” 养由基二世当即猛烈地抽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头部,以便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他随即挥挥手,意思是要求部下们稍稍后退几步。部下们不敢怠慢,急忙退后几步。 养由基二世尽可能地压低声音,试探着询问贺喜庆。 “你看上去有一些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铜绿山的贺喜庆少爷。你怎么和他如此相像?” 贺喜庆困惑地注视着眼前的凶手:“不错,我就是来自楚国铜绿山的贺喜庆。先生你怎么会认识我?你是一一” “什么,您果真就是贺喜庆少爷?哎呀,这可怎么得了?我,我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我,我就是在贺氏集团位于铜绿山矿区的一个铜矿挖矿的奴隶。我一直在贺氏集团的十九号矿井里干活。我居然射杀了自己的主子。我,我一一” “十九号矿井?是不是附近有一棵枫香树的那个矿井?” “对对,就是有一棵枫香树在矿井旁边。我们每次从宿舍前往矿井,都要路过那棵枫香树。看来,你还真是贺喜庆少爷。我可怎么办啊。刚才怎么就没有人阻止我?” 这个奴隶出身的士兵头目明白自己误杀了贺喜庆,当即吓傻了,语无伦次地讲述自己参加战争的原委。 “我实在是受够了挖矿的生活。我本人有力气,其实不怕吃苦,但是铜绿山矿井下的巷道做得太低矮了。我身材高大,天天必须弯腰才能干活。时间一长,我的腰椎都快要断了。还有,矿井下面的粉尘太呛人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井下的那个环境。我几次向监工申请调到井外干活,在井外无论干多重的活儿我都愿意,可是监工拒绝了我的请求。” “我仅仅只是不想继续当奴隶。于是就参加了伟大的楚王的大军。伟大的楚王说,只要我们这些奴隶参加战争的时间累计超过五年,就可以撕去我们身体上面的奴隶的标签,就可以给予我们自由民的身份。” “伟大的楚王还说了,我们任何一个奴隶,只要在战场上面杀死一个敌人,也可以成为自由民。我们成为了自由民,再去任何地方打工干活,就可以每月领到零花钱了。” “少爷,我根本没有认出您,没有认出您是我们楚国的侨民,而且还是我们楚国的重量级侨民。否则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伤害您的。我请求少爷宽恕我。” “我愚蠢透顶。我不可救药。我万恶不赦。我是千夫所指的家伙。我,我一一” 养由基二世狠狠地不断抽打自己耳光。 这时候,艾莉莉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出地窖,来到了贺喜庆的面前。她哭嚎着扑向贺喜庆。贺氏集团的这位奴隶继续向贺喜庆道歉,请求贺喜庆宽恕自己的罪过。 贺喜庆强忍剧痛,平静地微笑着告诉面前的这个奴隶。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还有,你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了追求自由才如此的。” “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举动。我宽恕你的所作所为。我原谅你的过失。” “少爷宽宏大量。奴才无从报答。谢谢,谢谢。” 此时此刻,艾莉莉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当即抓住这个奴隶的手臂:“是你伤害了他,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养由基二世赶紧掰开艾莉莉的手,随后挥手命令自己的部下赶紧撤离这所房子。 侵略者们一起后撤到庭院里面。一个士兵有些困惑了。 “长官,你究竟怎么了?我们怎么可以无所事事?怎么可以无功而返?我们应该彻底搜查那所房间。还有,你刚才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官,你刚才说话为什么那么小声?你和他在说什么?你怎么好像有些害怕那个年轻人?你不是已经打败他了吗?你还害怕他什么?难道他还能够咸鱼翻身、逆势翻盘、反戈一击吗?” 养由基二世依然惊魂未定。他不敢想象自己即将面对怎么样的惩罚。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赶紧逃离这里。自己伤害本国侨民本来就是罪过,何况自己竟然还伤害了自己本国的重量级侨民。 j我们楚国现在深陷经济危机的泥淖而难以自拔。伟大的楚王就是希望贺氏集团这样的巨无霸型企业能够力挽狂澜,能够帮助楚国走出经济低迷的困境。 现在自己竟然伤害了贺氏集团的未来的掌门人。楚王要是知道了这么一回事,定然不会饶恕自己。 养由基二世并不回应自己的手下的问题,而是带领他们匆匆撤离庭院。他知道自己再不走,那么麻烦就大了。手下的士卒提醒隔壁的院子里似乎有曾国人躲藏起来了,提醒长官去隔壁院子碰碰运气。 养由基二世哪里还有胆量逗留在玉石街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命令所有手下立刻离开玉石街。 房间里面,艾莉莉忽然大叫起来:“你一直希望知道我是谁。你一直追问我这个问题。现在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 贺喜庆非常欣喜地抓住艾莉莉的手臂:“你赶紧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父亲的名字,还有你来自哪里。我一定帮忙你回家。” 艾莉莉:“我来自楚国。我记得我居住在楚国都城。我是楚国的艾莉莉。至于我的父亲一一” 艾莉莉思索了片刻,随即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是艾和平,是楚国的一个将军。贺喜庆听见这个名字一时间惊呆了。她的父亲竟然是艾和平将军?指挥这场入侵曾国战争的人就是艾和平将军啊。 曾都玉石街一片狼藉。街道里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浓烟弥漫在玉石街上空。贺坚强带领手下的员工们急速地赶到了玉石街,冲进了儿子租住的庭院里面。贺坚强来到了儿子的面前。此刻贺喜庆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行了。 贺坚强要求随行的医生全力救治儿子。医生经过诊断,不得不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贺坚强万分痛苦。 “儿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放着四通八达的平坦的阳光大道不走,却偏偏要行走在危机重重的陡峭的悬崖边上?你这是何苦啊?” “你知不知道,我培养未来的掌门人是多么不容易。我为了培养你,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可是,就是那年,我安排你前往魏国首都安邑出差谈生意。你从魏国安邑回来以后就彻底变了。” “你变得萎靡不振,变得心不在焉,变得对一切都失去了热情,唯独痴迷于音乐。” “好吧,父亲,我就说说我在魏国首都安邑的经历吧。我刚到安邑还是很开心的,到处跑。毕竟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到魏国,第一次到安邑。” “大盐湖啊,中条山啊,风陵渡啊,总之,魏国那些独特的风景让我流连忘返。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悲伤的消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我的发小突然病亡了。” “他是魏国人,小时候跟随家人前往我们楚国做生意,对,就在鄂王城里做生意。我当时在鄂王城最好的学校读书。他和我是同桌。我们两个人好得如同一个人。” “我有一个最深刻的印象。十岁前,我在学校里是人缘不错的学生,可是自从我十岁生日过后,几乎所有的童年伙伴都疏远了我。只有这个魏国的孩子依然如故地陪伴我。” “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在鄂王城里到处游逛。我们还爬上鄂王城的城墙,在城墙上北望梁子湖,南观幕阜山。” “有一次,我还和他结伴一起步行百里路,赶到铜绿山我们贺氏集团的矿区,下井看那些奴隶挥汗如雨干活的场景。我当时听从父亲您的安排,前往魏国安邑出差,也是想找到这个发小一起叙旧的,可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病故了。” “原来,他长大后从军。在一次和我们楚国军队的边境冲突中,他被我们楚国的士卒射中了胳膊。他回家后不久,伤口严重感染,导致不治身亡。” “父亲,您掌控的贺氏集团不仅仅负责冶炼红铜,而且还在鄂王城负责制作供应楚军的几乎全部箭簇。当时我就想,是我们贺氏集团制作的箭簇杀死了我的这个发小。” “随后我回到鄂王城,经过一番调查,才搞清楚当年童年伙伴们疏远我的原因。就是,当我十岁生日过完了,父亲您就开始和我的那些童年伙伴们的父亲展开了一次激烈的商业竞争。” “父亲您打败了所有的对手,获得了制造楚军兵器的巨额合同。这就是我从魏国安邑回到楚国后意志消沉的原因。” 贺坚强想起了那场竞争。他万万没想到那场竞争居然彻底改变了儿子的命运,让儿子走到了今天这条绝路上。 “所以,我当时就彻底断绝了成为家族企业下一代掌门人的念想。” “可是,儿子,你就是不愿意当未来的掌门人,也不用来到曾都这里啊。你不来曾都,也就不会遭受这场战争的伤害啊。” “父亲,今天我的遭遇难道是我的能力可以避免的吗?我怎么知道这里现在会爆发战争?曾国老百姓与世无争。曾都市民对待任何外地游客都热情好客。他们没有招惹谁。是我们楚国蛮横无理地进攻曾国,进攻曾都,才导致如今的局面的。” “我能够猜出我们伟大的楚王的英明决策吗?我能够影响我们睿智的楚王的宏伟蓝图吗?我能够预测我们出类拔萃的楚王的雄心勃勃吗?我能够左右我们自信心满满的楚王的行动计划吗?” “不,我什么都不能。儿子没有这个能力。儿子缺乏这样的能耐。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曾都这个偏远的城市里学习音乐,所求不多,仅此而已。” “可是楚王却偏偏要来打扰我,要来伤害曾国老百姓,要来打击曾都市民们,要来破坏这里的环境。我能怎么办?” “儿子,你是我们贺氏家族二代群体中最聪明能干的人。你怎么这样不走运啊。老天爷怎么会如此凉薄你这个热情厚道之人啊。” “父亲,也许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所以父亲也无须太过悲伤。另外,自从我得知我们贺氏集团是天底下最大的武器制造商以后,我就想了很久很久。” 贺喜庆艰难地掏出一块红铜锭。 “父亲,看吧,这就是我们贺氏集团生产的铜锭。我一直随身携带着。我们可以用它制造农具来耕种土地,收获农作物。” “我们也可以用它制造食器,比如,鼎、簋、盂、盨、豆、簠、鬲、甗、敦、盒等,用来便利人们的饮食生活需求。” “我们还可以用它制作乐器,比如钲、铙、铃、号、编钟等,用来演奏悦耳动听的音乐,愉悦人们的心情。” “当然,我们也可以用红铜再加上铅锡等等原料,用来制作戈、戟(ji)、矛、铍(pi)、钺(yuè)、戍(shu)、剑、刀、镞、弩(nu)机、盔甲等等青铜兵器,用来供君王将军们发动战争使用,用来伤害无辜的平民百姓。” “父亲,由于您的辛勤工作,让楚王的兵器库里存货多多,让楚王在发动战争的时候可以得心应手地屠杀更多的无辜的平民百姓。” “现在,您制造的兵器误伤了您的一个儿子就是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您组织人们制造的这些武器性能也不是十全十美。” “这些武器并没有长眼睛,所以没有能力识别出您的儿子。” 贺喜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这个时候,艾莉莉走了过来。贺喜庆拼尽最后的力气向父亲介绍艾莉莉,恳求父亲帮助艾莉莉回家。 贺坚强难受地点点头,答应儿子最后的要求。 贺喜庆随即用尽全力伸出手臂,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编钟,说起了自已的最后的感想。 “父亲,您无须过于悲伤。儿子今天非常荣幸地死在这里。父亲看看儿子身后的编钟吧。儿子可以骄傲地告诉爸爸,这套编钟就是儿子完全独立自主地铸造出来的。” “当然,儿子还深感自豪的是,儿子铸造这套编钟所使用的主要原料红铜,恰恰来自铜绿山镇,恰恰就是我们的贺氏集团所生产的红铜。” “父亲,请您对铜绿山铜矿上的奴隶仁慈一点吧,请您对鄂王城里的作坊里面的奴隶仁慈一点吧。竭尽全力地避免矿难的发生。” “万一再有矿难发生,万一再有作坊安全事故发生,请父亲好好安葬那些死难者吧,不要像从前扔垃圾一样地把那些死难者的尸骨抛弃到长江里面。” 第九十六章 事实再一次证明人类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贺坚强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猛然被撞击了一下。他透过泪眼,悲伤地发现,是儿子的头部低垂下来撞击了自己的手臂。儿子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 艾和平将军马不停蹄地赶到白云山前线,命令工兵分队迅速在府河水面上架设了一座简易桥梁,随即指挥大军继续跨越府河,增援已经攻入城区的先头部队。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部下匆匆过来了。他身后跟随着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中年人来到将军跟前。这名带路的军官随即离去。将军有些困惑,开始还没有看出对方究竟是谁,直到对方开口说话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是自己的一个老部下。 这个老部下很受将军信任,三年前接受了将军的一项秘密任务,已经三年的时间没有和将军见面。将军当即上前紧张地询问起来。 “你怎么今天才回来?我当初交代的事情现在进展如何?” “将军,我不得不向您道歉。其实我们早就发现了您的女儿的行踪,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不能及时地向您报告这个事情。” “什么?你、你,胆大包天,居然胆敢隐瞒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这样欺骗我?你赶紧告诉我。我的女儿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将军,令爱最近几年一直就在曾都城里。她现在仍然在曾都城里。只是您放心。您的女儿现在非常安全,已经受到了严密的保护。” “什么?我的女儿就在曾都城区?岂有此理。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小子为什么不早说?” “将军,我虽然是您的部下,不过我同时也是伟大的楚国君王的臣民。您要求我帮助您寻找令爱。君王也同时命令我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将军您寻找您的女儿。” “三年前,当我费尽周折探寻到令爱的下落的时候,我当然不能首先将信息告诉给将军,而是必须首先通报给君王。君王严令我暂缓向将军通报这个信息。” “什么?三年以前你就已经得知了我女儿的下落?你,你,你居然胆大妄为,居然向我隐瞒我女儿的行踪,居然对我隐瞒如此重大的事情。” 将军当即给了对方几个响亮的耳光,随即抓住这个家伙的手臂,将他带上了自己的马车,命令驾驶员火速穿越桥梁,向曾都城里前进。将军同时继续追问这个部下刻意隐瞒的理由。 “没有其他的原因。仅仅就是因为战争。因为伟大的君王一直就准备进攻曾国。伟大的君王担心将军要是得知自己的女儿在曾都可能会有所顾忌。” “可是你们完全可以将我女儿强行带离曾都啊。” “当初我当然也向伟大的君王请示是否可以这样做,只是非常可惜的是,伟大的君王否决了我的这项建议。”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们伟大的君王不能确定,曾国方面是否已经知道了令爱的身份。我们伟大的君王担心,万一曾国人已经得知了令爱的身份,恐怕我们将令爱带离曾都带离曾国的行动就会引发不利的后果。” “引发什么不利的后果?你这根本就是狡辩!” “请将军息怒。君王的意思是,假如曾国人知道了令爱的身份,那么我们突然带走令爱,可能就会让曾国人产生警觉。” “曾国人可能就会认为我们楚国将要向他们曾国发起进攻,从而让曾国人有所防备,从而让我们的入侵行动失去突然性。” 呸。艾和平将军只能在心中发出这样的一个声响。他当然不能公开地责难咒骂自己的君王。 他只能强忍怒火。哦,君王您的宝贝儿子金茂王子在曾国,于是我们楚军就不得攻击曾国,就必须保证他的绝对安全。我的宝贝女儿在曾都就无所谓了,就可以随时处于危险的境地。 以前,将军总是把手下的士卒,把平民百姓当做棋子当做工具,认为他们不配拥有亲情,而且还总是以自己能够左右、能够决定士卒们和平民百姓的人生和命运感觉自己高人一等,感到沾沾自喜。 直到今天,将军才明白事实的真相。原来自己在伟大的君王的眼中也不过同样仅仅只是棋子和工具罢了。 原来在伟大的君王的眼中,他这样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也根本不配拥有亲情。 艾和平将军急匆匆地越过府河,进入曾都城区,来到位于玉石街的那所残破的房子里面。让艾和平将军稍感欣慰的是自己的女儿还活着。他惊喜地呼喊女儿。 “丫头。我们父女俩总算又相会了。我这些年一直苦苦地寻找你。我辜负了你母亲的临终嘱托。这导致我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丫头你现在还好吗?”· 艾莉莉也就是艾小丫,凝视了父亲片刻,随即就愤怒地喊叫起来:“凶手,刽子手,您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您杀死了我的恩人。” 将军糊涂了:“小丫,你胡说什么?你最好的朋友?你的恩人?假如有人这些年一直照顾你,那么父亲感谢你的恩人都会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杀害你的恩人?” “他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可是父亲您偏偏杀死了他。” 艾莉莉伸出手臂指向倒毙在编钟跟前的贺喜庆。将军现在才发现编钟下面有一具遗体。 此时此刻贺坚强已经离开了。他率领自己的手下外出寻找上等棺木去了。 贺坚强决定将儿子的遗体运输回铜绿山镇的老家。他必须在铜绿山老家为宝贝儿子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 将军轻轻地走到贺喜庆的遗体跟前,朝贺喜庆深深地鞠躬鞠躬再鞠躬,并且深情地致谢。 “年轻人,艾某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谢谢。” 艾莉莉大为不满:“您既然杀死了他,现在又何必假慈悲。” 将军感觉女儿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他必须赶紧纠正女儿的错误看法。唯有如此,他才能和女儿重建融洽的父女关系。 “孩子,我不是一个假慈悲式的虚伪的人。我绝对不是伪君子。父亲敢爱敢恨。你不要错怪父亲。我作为父亲关爱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你的恩人?” “再说你自己应该非常清楚。我现在刚刚出现在这里,然而你的朋友你的恩人却已经亡故多时了,还有父亲很久很久以前就放下了屠刀,就不再杀人了。” “父亲清清楚楚地记得,自从自己被伟大的君王授予将军的职务以后就再也没有杀人了。至今父亲已经好些年都成功地克制了自己杀人的欲望和冲动。” “父亲您说什么?您已经好些年都成功地克制了自己杀人的欲望和冲动?不,您时时刻刻都放纵着自己杀人的欲望和冲动。” “小丫,你不要继续胡言乱语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小问题。好吧,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父亲杀死了你的朋友,杀死了你的恩人,那么你说说看。为父究竟是如何杀死你的朋友杀死你的恩人的?” “父亲您发动这场战争。父亲您指挥着这场战争。您命令您的士兵滥杀无辜。您手下的一个士兵就这样杀死了我的朋友杀死了我的恩人。这就等同于是您杀死了我的朋友杀死了我的恩人。” “小丫,我们父女俩好不容易重逢了。我们就不要纠缠和争执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情了。”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而至多不过是误解之类的小问题。等到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带领你离开这里回家。楚国才是我们的家乡。我们父女俩将一起回到楚国。”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人的生死存亡,在父亲看来居然是细枝末节的误解之类的小问题。父亲的心难道是冰川下面的石头做的,竟然如此冷漠无情。父亲难道是冷血动物?” “妈妈,妈妈。” 这时候,两个孩子上前开始缠绕艾莉莉。将军当即凝视着两个孩子。 “他们称呼你为妈妈。这么说他们两个是我的外孙了。太好了。我终于拥有外孙了。” 将军高兴地俯身,打算拥抱自己的两个外孙,不料两个孩子却被惊吓了,害怕地躲藏在艾莉莉的怀抱里面。将军略微感到有些扫兴。 “我和两个孩子不会跟随您回去的。您是嗜好战争的战争狂人。你指挥你的部下杀死了两个孩子的恩人。” “我和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和杀死了我们恩人的人一起生活?即便这个人是我的父亲。” “小丫,你不要这样折磨父亲好不好?你为什么就如此敌视战争?当年如果不是战争提供了机会,我又怎么能够有机会遇见你母亲?可以这么说,没有战争就没有我与你母亲的浪漫邂逅,就没有随后我和你母亲的美满姻缘,自然后来也就不会有你降临人间。这不是什么谬论,而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还有,孩子,当年你母亲病逝以后,荆州城里许许多多的人打算帮助我再婚,以便让一个女人帮助我照料你,毕竟当时你尚未成年,可是我一口拒绝了。” “为什么?原因有两点。首先我害怕你受委屈。尽管天底下有许多家庭的后妈对于她的继子女奉献着真情,可是某些后妈虐待她的继子继女的消息还是不时地广为流传。” “无风不起浪,对不对?我不希望后妈虐待继女的悲剧在我们艾氏家族出现。我拒绝再婚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我对于你母亲的一片真情。” “人其实是有感情的动物。当年我穷困潦倒的时候,天下就没有哪一个姑娘正眼瞧我一下。” “当年我不光贫困,而且还身负重伤的时候,你母亲却义无反顾地爱上我。这是多么难得的真情。” “如今的确有许多荆州女人希望嫁给我,可是她们看中的却是我现在拥有的权势地位和财富。” “假如我今后某一天返贫,再度穷困潦倒,再度一无所有的话,我相信这些势利眼女子一定会立马抛弃我的。” “小丫,我一直深爱着你的母亲,尽管你的母亲已经往生已经不在人世。正是因为至今依然深爱着你的母亲,所以,我现在还有将来都无意迎娶新人。” “小丫,我恳求你和两个孩子跟随我回到楚国。” “小丫,现在战争依然正在紧张地进行当中。父亲没有太多时间和你争吵。” “我现在只想提出一个问题。你要是不愿意回家的话,那么你打算怎么样抚养这两个孩子?你怎么样给予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 “汪氏家族一定会安排人过来,寻找我们母子三人的。” “汪氏家族?这么说,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就是汪氏家族的一位男子了。那么现在,他在什么地方?他为什么只求自保,而对于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他已经死于几年以前的一场战争。” “小丫,我听到这个消息感到非常非常难过。请原谅我错怪了他。” 将军再三劝告却依然无法说服女儿。他只得留下一些部下负责保护女儿以及两个外孙。战争依然没有结束。艾和平将军还必须抓紧时间指挥战争。 f艾和平将军刚刚走出女儿居住的房子,来到玉石街上面的时候,一个部下就匆匆地赶到他面前报告了一个情况。原来,侵略者已经完全控制了沿河大道以西的西城区。现在楚国第七军某师已经损兵折将非常厉害,几乎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急需补充兵员。 该师的军人虽然所剩无几,不过剩下的却几乎全都是精华骨干。现在这些骨干正在召开会议,总结此前的战斗。艾和平将军认为自己有必要前往会场给这些勇士打气鼓劲。 将军非常迅速地抵达会场。师长简单地向将军汇报了该师的一些军人奋勇杀敌的情况。 将军饶有兴趣地聆听着汇报,不时地点头表示赞许。 师长随后请求艾和平将军说两句。将军随即开始发表演讲:“各位,我刚才仅仅听取了你们师长的部分汇报,就已经深感惊喜了。你们的表现其实全都不错。” “我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继续奋斗。别才你们的师长还告诉我说,你们全都非常期待阅读我的着作《我的奋斗》。我非常高兴听到这个信息。” “我目前已经完成了初稿。我打算在战争结束以后再修改一下,然后就会出版这本书,然后你们就可以阅读这本书了。” a“什么?你们说打算将我的作品《我的奋斗》当作你们的励志宝典?哎呀,这是我的莫大荣幸。” “各位,伟大的战国时代需要你们这些无坚不摧无往而不胜的勇士。最后,我再一次预祝你们好运。” “这里我必须发布一个预告。这场战争结束以后,我肯定会召开一场隆重的表彰大会。届时我希望和大家一起欢庆这场伟大的战争的胜利。” 众人高兴地狂呼乱叫起来。 将军随即离开会场,打算前往其他地方督战。他忽然询问身旁的一个下属一个问题。 “对了,你看见豆满堂没有?今天早上他离开我以后,怎么至今没有回来向我汇报最新的战况?这似乎有点反常啊。” “将军,我也是今天早上看见豆长官的。现在我也没有获得豆长官的确切消息。” 此时此刻,艾和平将军的心腹马屁精豆满堂误入陷阱。他本来穿过一条大街,就可以非常安全地抵达第七军某部的。 他为了赶时间,于是决定抄近路走捷径,以致于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面遭到了曾国军人的伏击。 jt8形势非常危急。幸亏艾和平将军安排了十名勇士贴身保护马屁精豆满堂。 这不,现在这些勇士正在誓死扞卫马屁精豆满堂。豆满堂眼睁睁地看见这些保护自己的勇士一一倒毙在巷子里面。 他深感痛心和惊恐。他惊慌地向巷子外面狂奔。一个曾国军人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突然横亘在马屁精豆满堂面前,阻挡阻挡了他的逃亡路径。 这名曾国军人挥舞一柄宝剑横扫过来。宝剑准确无误地砍中了马屁精豆满堂的肩膀。 马屁精豆满堂痛苦地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血水飞溅。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个曾国军人由于用力过猛以致于自己扑倒在地面上,以致于无法发起第二波攻击。 豆满堂抢先一步站立起来,随即惊慌失措地逃出巷子。此时此刻,又一个曾国人挥舞宝剑朝豆满堂攻击过来。 且说艾和平将军正在为自己的亲密助手马屁精豆满堂担心的时候,将军忽然看见一个血人出现在远方,并且正在摇摇晃晃地朝向自己靠拢过来。 将军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个血人竟然是自己最信赖的部下豆满堂。 豆满堂步履蹒跚地走到艾和平将军面前,以一种断断续续的声音向艾和平将军报告情况。毕竟他满嘴都是血水,导致他说话困难。 “报,报,报告将军,战争正在按照预定计划进行中。一、一、一切正常。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您的论断是无比正确的。我们全体作战人员更加信服您的伟大的战争理论,即,人,人,人类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战争不会导致人类灭绝。报告完毕——” 豆满堂先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我们楚国的最能干最称职的勇士,今天,此时此刻,近乎完美地完成了他的军事生涯的最后一次工作汇报,随即不等艾和平将军发话,就不由自主地摇摇晃晃地坠落下去,扑倒在一块草地上面。 豆满堂满怀着遗憾,依依不舍地告别人世。一名随军郎中急忙上前弯腰救治豆满堂,而后站立起来,宣布豆满堂不治身亡。 “不,不。豆满堂,楚国需要你。楚王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伟大的战国时代需要你。你,你怎么可以不打招呼,就这样狠心地舍弃我们?就这样狠心地离开我们?” 艾和平将军呜咽着,悲伤地脱下头盔,朝向自己最忠实的部下的遗体深深地鞠躬,表示最沉痛的哀悼。现场的所有楚国军人也跟随着将军一起鞠躬。 第九十七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来了 现在又一群侵略者趾高气扬地开拔过来,开始扫荡整个玉石街。有十几个侵略者选择了九州琴行。九州琴行其实早就已经关门。侵略者们猛烈地撞击大门,最后强行撞开大门。 怀义正在柜台里面进行一些清理工作。当侵略者破拆大门的时候,他转身平静地面对这些不请自到的侵略者。 一个侵略者快速冲到怀义面前,向怀义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我们平日吃饭穿衣都成问题。你们这些酸臭的艺人倒是悠闲自在,倒是自视清高,倒是自鸣得意,倒是在一旁心安理得地兴诗作赋演奏什么乐器。” “你们这些艺人是不是故意要和我们穷人作对?” 怀义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一声。是啊。看来今天自己运气不佳,又遇上了一群仅仅为了解决温饱问题来参加战争的士卒了。 怀义知道,现在最适宜的应对措施就是保持沉默,就是让对方吼叫让对方发泄内心的不满。 “你只说说一点。这些音乐对于我们穷人有什么用处吗?” 怀义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反驳对方。 “这位长官,我并不认同你的观点。音乐从来就不是富人的专属品。音乐的受众是所有人。穷人也完全有欣赏音乐的权利。” “音乐一直就是人类的共同财富。音乐一直都在与最平凡最普通的人进行互动。音乐也一直在为他们发出声音。” “豪华大餐,土地,商铺,金银珠宝,这些东西有独占性的特点。一个人占据拥有了这些东西,其他人就没有机会了。” “音乐不同。如果我们把音乐也看作是一种财富的话,那么音乐这种财富不太适合独占,不太适合独享。” “当一个杰出的音乐家开始弹奏乐器的时候,当一个有天赋的歌星开始亮开嗓子的时候,只要是在场的人士,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都能够同时尽情感受音乐的魅力,都能够同时享受音乐带给我们的愉悦感。所以,音乐这种财富更加适合人们共同分享。我也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我也经常为平民百姓演奏音乐,向他们展示音乐的魅力。” “你们听听。他回答得好像合情合理,好像还很有道理嘛。哪位赶紧过去奖赏他几个耳光吧。” 一个侵略者果然上前,抬起手掌开始抽打怀义的耳光。另外一个侵略者更是伸出腿脚,猛烈地踢打怀义。怀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和柜台碰撞在一起。他随即摔倒在琴行里面。 侵略者开始在琴行里面进行打砸抢。让他们非常失望的是他们的收获微乎其微。他们于是迁怒于眼前的乐器,开始狂砸这些乐器。一件件乐器发出最后的悲鸣和绝响。 奴隶的处境是悲惨的。处境略微比奴隶稍稍好那么一点点的平民百姓也强不到哪里去。 谁去关心一下奴隶的温饱问题?谁去管奴隶的生死存亡?没有人管的。奴隶自己是没有任何影响力的。奴隶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奴隶只有命运被他人主宰的选择。 然而,当战国时代到来的时候,当天下大分裂时代到来的时候,当战争爆发的时候,奴隶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出现了。 在战争中,在战场上,奴隶拥有了一项特权,就是拥有了杀人、纵火、抢劫、损毁一切财物的权力。他们做这些事情,不但不会受到追究和惩罚,反而会受到奖励。 当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上万个奴隶按照一个指令整齐划一地做上述事情的时候,谁还能阻挡?谁也阻挡不了。 所以,楚军的某些成员暴打一个曾都市民,暴打一个商店的店主,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在伟大的战国时代,在伟大的大分裂时代,由成千上万的奴隶,或者成千上万最底层平民组合在一起的,唯命是从的作战团队,其实就是一头超级怪兽。 这头能耗惊人的会吃人的超级怪兽不但超级冷漠,而且还具有惊人的韧性,而且还拥有超级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 哪怕这头超级怪兽的某一个器官,乃至多个器官受到严重损伤,可是它却能够在极其短暂的时间以内进行自我修复,从而完全恢复原状,从而完全恢复它的超强攻击能力。 这头超级怪兽最出色的能力,就是能够将人口稠密的地区,快速甚至几乎是瞬间变成无人区。 是的,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面的与世无争的平民百姓,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如同一棵棵小草一样被无情地清理干净。 勇士们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这些被他们清除的被他们视为草芥蝼蚁的人,这些被他们剥夺了生命的人,其实与他们自己并无差异,其实与他们同样也有爱好,也有梦想,也有发小,也有高堂,也有幼小。 曾都市民广场上面,音乐会继续进行。汪胜率领的秦国军队进入曾都城区,来到广场附近的街道,与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 汪胜所以毅然地来到曾国,来到曾都,增援曾国人,除了是一种道义的召唤以外,他还有两个原因。 其一,他曾经荣幸地在秦岭听了艾近远先生的一场音乐会。作为一个音乐爱好者,作为音乐大师艾近远先生的一个粉丝,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艾近远先生的安全。 其二,他已经得知自己的亡故的堂弟的妻子和这个堂弟的两个遗腹子流落到了曾都。作为家族中的一名成员,他自然也必须承担起保卫家族成员的重任。 当然,为了秦国的利益,他也认为自己必须保卫曾国。他不能让唇亡齿寒的悲剧在自己秦国身上上演。他认为保卫曾国就是保卫自己的秦国。 艾和平将军完全没有料到秦国人竟然会派兵干涉这场战净。尽管这些秦国军人穿着便服没有着军装,但是将军还是从他们的充满关中腔调的话语中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艾和平将军只是不知道秦国究竟派遣了多少军队前来干涉这场战争。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必须抵挡秦国人的进攻。 市民广场周围的战斗尤其激烈。 艾和平将军赶紧调兵遣将。 汪胜将大多数人马交由一个部下指挥,命令他保卫市民广场。他自己带领少部分人马首先赶往迎水巷艾近远先生的住处。他此时此刻并没有发现,艾近远先生其实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就在广场上。 汪胜赶到迎水巷,发现贺耀庭将军已经布置人马保卫艾近远先生,于是留下一半手下负责保护艾近远先生。他率领另外一半人马赶往玉石街。他已经得知消息说艾莉莉与两个孩子曾经在玉石街出现过几次。 且说市民广场的侵略者越发增多起来。侵略者再度推进到广场中央。音乐会照常进行。 一群敌人已经抵达舞台上面。曾国军队和秦国志愿军团联手对抗侵略者。双方在广场上面激烈搏杀起来。 观众们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倒是非常担心那些乐师的安全。侵略者步步推进,终于抵达乐队跟前。 武器一次次无意中击打在那些乐器的上面,发出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现在血水开始飞溅到许多乐器上面。乐器的演奏效果大打折扣。 眼下更多的侵略者过来了。他们甚至开始攻击听众们。艾近远不得不走上舞台,大声宣布广场音乐会结束。他要求听众们退场。听众们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含泪离场。许多听众明白,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们将再也没有机会欣赏编钟音乐了。 迎水巷艾近远的寓所,贺耀庭面无表情地进入庭院里面。他有一种直觉。他认为,假如昏君曾王仍然停留在曾都城里,依然指挥着这场战争的话,那么昏君曾王唯一可能的落脚点就在艾近远先生的庭院里面。 贺耀庭没有进入艾近远先生居住的正屋里面,而是直接奔向后花园阿炳先生的住处。是的,假如昏君曾王在这所庭院里面的话,那么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就在后花园阿炳先生的住处。 后花园里面各种各样的鲜花依然盛开着。往事不可控制地开始浮现在贺耀庭的脑海里面。这里曾经是他和心上人明月一起约会的地方。在这里,他第一次牵起明月的柔软的小手。在这里,他第一次和明月拥抱亲吻,彼此向对方献出自己的初吻。 在这里,他和明月各自谈起以往的特别是孩提时代的种种趣事。在这里他和明月一起畅想未来。在这里,明月为他一个人弹奏乐器,让他欣赏,让他感受着音乐的无穷魅力。 贺耀庭多么希望能够回到过去。他多么希望父亲能够依然健在。他多么希望能够再度和明月花前月下一起散步。 然而这一切全都已经不可能了。现在的后花园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贺耀庭没有猜错。曾王的确就在后花园阿炳先生的住处。曾王身负重伤躺在床铺上面。 第九十八章 左右为难的复仇行动 御医们汇聚在阿炳的住处,正在紧张地为曾王进行治疗。十几名卫士紧握武器,埋伏在阿炳住处的窗户背后,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贺耀庭。贺耀庭一步步逼近过来。卫士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贺耀庭一步步更加接近阿炳先生的住处。他太熟悉这里了。这倒不完全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心上人明月曾经在这里多次约会的缘故。 其实在艾近远先生搬迁到这里以前,贺耀庭就已经非常熟悉这里。他曾经在这里一直负责修建曾国第一军第一师指挥所的事宜。 这项工程包括地上工程和地下工程两部分。地上工程就无需赘言了。这里的地下工程主要是修建一个地堡和两条地道。 其中一条地下通道通往王宫,而另外一条地下通道通往曾都城外的曾国第一军指挥所。地堡的修建工程非常艰难。这个地堡能够容纳几百个人藏身,而且里面储藏的食物和饮用水能够供这几百人一直使用上百天。 通风设施、防渗漏工程、垃圾处理回收工程等等一应俱全。贺耀庭指挥大家加班加点地干活,在规定的时间内圆满地完成了这项工程。 贺耀庭随即就是考虑搬迁事宜了,准备把自己第一军第一师的指挥所搬迁过来。恰恰这个时候,艾近远先生他们来到了曾都。曾王反复考虑一番,决定第一军第一师指挥所另外再寻找新的地方,而让艾近远先生他们住在这里。曾王当时看到这个庭院环境清静,适合艾近远先生全家居住生活,所以才作出这样的安排。 当初,当艾近远先生迁入这所庭院居住的时候,边毅先将军之所以颇有微词,之所以很有意见,却又不宜挑明,自然是有原因的。 其实就是因为边毅先将军认为艾先生的到来,势必会极大地影响曾军在战时的行动。 何况这些地下设施还有一个用途,就是它能够在危急关头充当君王的指挥中心。 贺耀庭非常了解曾王的性格和为人。曾王虽然曾经是一个标准的文艺青年,不过曾王却绝对没有许多文艺青年所具有的优柔寡断的个性。 曾王是一个非常非常有主见的人。贺耀庭于是猜测曾王一定不会轻易离开曾都。贺耀庭甚至能够猜测,曾王的最大的心愿不是逃亡,而是战死在曾都城里以谢百姓。 只要曾王决定继续呆在曾都城里,那么曾王就会首先将这里作为他的藏身处。毕竟这里有地堡,而且既位于城市中心地带,又便于随时通过地道撤退到城市外围。 贺耀庭的猜测非常准确。曾王以及少数手下的确不肯离开曾都,尽管大多数手下反复劝说曾王,请求曾王尽快撤退到城外。只是就在大家为留守还是撤离进行争执的时候,王宫里面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几名王室成员发动了一场政变。 其中一名王室成员认为唯有他上台发号施令,唯有他在台上吹胡子瞪眼睛,那么曾国才拥有前途和光明。 这场政变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在这场流产的政变中,曾王被一名参与政变的家伙严重伤害。 恰恰此时侵略者已经进入曾都,并且开始攻打王宫。曾王和手下们不得不进入地道,并且通过地道抵达阿炳先生寓所下面的地堡中暂时躲藏。 曾王的手下们本来打算强行将君王通过地道带离曾都,不过曾王的伤势却非常严重。此时此刻非常不巧的是,地堡和地道中的通风设施却出现了故障。 曾王几乎难以呼吸。众人也感到呼吸不顺畅似乎有窒息的危险。众人不得不离开地堡上升到地面,进入阿炳先生的住地,并且赶紧让医生诊治曾王的病情。 现在贺耀庭已经穿过几座亭子,走过一座小桥,路过一片花圃,越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了阿炳先生的住地跟前。 贺耀庭缓缓地走上台阶,开始轻轻地敲门。他随即如同往日一样退下台阶,在台阶下面等待开门,以便主人开门以后不至于直接近距离面对访客而感到突兀。 房子里面,一名卫士向床铺上面的曾王报告说,贺耀庭已经来到了大门外面,并且请示应该怎么办。曾王强打精神发出指令:“你们赶紧搀扶我起来。让我本人和贺耀庭当面谈谈,让我当面问问他,究竟需要我满足他的什么条件,他才肯撤军,才肯停止这场战争。” 没有人同意君王的想法。大家非常清楚他们的君王将事情想象得过于简单了。如果说贺耀庭能够引发这场战争,并且让这场战争一直蔓延到曾国,蔓延到曾都城里的话,那么现在,贺耀庭其实并没有决定这场战争终结的权力。 楚王也绝对不会答应此时终止战争,更不会答应撤军。毕竟这场战争的真正操控者和主导者,不是在前台亮相的这位叛逃的将军,而是躲藏在幕后的那位超级大国楚国的君王。 阿炳走到曾王面前说,不妨让他出去和贺耀庭周旋一番。曾王当然不同意阿炳先生的主张。曾王坚持认为,自己必须承担战争爆发的责任,而不能由一位来自洛阳的老人承受风险。 只是大多数人最后同意了阿炳先生的主张,并且嘱咐阿炳先生务必小心。毕竟,现在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拖住贺耀庭的脚步。现在需要时间为曾王治疗。 曾王坚决表示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众人当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贺耀庭闯入房子里面,那么卫士们就只能干掉贺耀庭,并且抵挡随后而来的侵略者的报复性攻击行动,掩护曾王重新进入地下,冒险通过地道撤离曾都。 至于伤势严重的曾王能不能撑住,能不能在强行中断治疗的情况下穿越地下通道安全地撤退到曾都城外,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房子外面,台阶下面的贺耀庭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度上前敲门的时候,门吱地一声缓缓开启。明月搀扶着爷爷跨越门槛来到了屋子外面。贺耀庭急忙走到台阶中间的一个地方。 “爷爷一一” 阿炳咳嗽了一声,随即回应:“哦,原来是贺将军光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请贺将军恕罪。” “爷爷,您不必如此称呼我。您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称呼我耀庭吧。” “恭敬不如从命。也行,那么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怎么了,耀庭,你好久没有来看我,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老夫我最近灵感来了,又按捺不住地创作了几首全新的乐曲。” “怎么样?耀庭,要不,我们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就让明月在亭子里面弹奏这几首乐曲,让我们一起欣赏一下?你看,亭子里面的乐器都还在那里摆放着。不知道耀庭你现在是否有雅兴,是否赞同老夫我的主张?” 贺耀庭稍微迟疑了片刻。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最为妥当。 “爷爷,祝贺您在音乐方面又取得了新的进展。只是,对不起,耀庭最近没有时间倾听您的音乐作品。也许今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吧。爷爷,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阿炳暗自悲伤。是啊,贺耀庭,你现在是这场惨烈的战争的指挥官。你眼下热血沸腾。你眼下杀人都还感觉时间不够用,都感觉精力不够用,当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当然不可能安静地坐下来欣赏音乐了。 往日里,在这个庭院里面其乐融融的场景永远不会重现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还不错。当然喽,这主要归功于明月的精心照料。” “有明月在您身边照顾您,我就放心了。爷爷,我刚刚追赶那个昏君。有人报告说昏君已经躲进您的房子里面了。” “耀庭,你说什么?” “爷爷,有人向我报告,说曾国的昏君已经进入您的房子里面了。” 贺耀庭只能编造这样一个理由,毕竟目前一切都还只是自己的猜测。曾王究竟是否在这里?自己也不能完全肯定。 “耀庭,我并非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我喜欢清静。我喜欢独处。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考虑一些问题,哪怕是一个人发呆也好。只有当人们找我交流关于音乐方面的话题的时候,我才会愿意出面应酬。” “我是不会参加其他的聚会的。我也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喜欢结交什么权贵。我也从来不会去巴结和攀附任何权贵。” “爷爷,我只想知道昏君是否躲藏在您的房子里面。” “耀庭,我们祖孙俩可以谈论许多话题,比如音乐的话题,比如大洪山的风景,比如桐柏山有什么新发现的溶洞。老夫曾经多次说过想去桐柏山探险的想法,不知道今生今世还有没有机会实现这个心愿。” “耀庭,你以往来我这里,都是挑选我喜欢的话题和我聊天,可是,今天,你怎么就偏偏选择一个我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这不太符合你以往的习惯啊。” 阿炳一改往日说话简单直接的特点,今天居然啰啰嗦嗦地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御医有充足的时间救治曾王。 “爷爷,您不用浪费我的时间了。我只想您能够马上答复我的问题。那个昏君现在是否在您的屋子里面?” “哦,耀庭,假如我不答复你的这个稍显唐突的问题的话,你又当如何处罚我?” 贺耀庭没有想到阿炳先生会提出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贺耀庭开始反复斟酌应该如何讲述自己的打算。 我将强行进入您的房子里面进行搜查。不,不。这样的语气太没有礼貌了。我必须进入您的住所进行搜查。不,不,自己对自己的心上人的祖父这样说话也好像不合适。 贺耀庭有些一筹莫展。他再三思考终于想出了一句自认为较为合适的话语。 “爷爷,如果您不肯满足我的心愿的话,那么我将不得不进入您的住处进行查看。当然,我不希望看到那个昏君躲藏在爷爷您家里。我不希望那个昏君连累爷爷。” “耀庭呐,不过就是我一些日子没有看见你,你怎么就好像改变了许多。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说话?” “爷爷,我不得不这样表达我的意思。我恳请爷爷谅解。我不是对爷爷失礼。我只是没有必要对一个昏君讲任何客气。” “爷爷您要责怪的话,那就去责怪那个昏君吧。是那个昏君在破坏我和爷爷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万一我不愿意说明有关情祝的话,你就会强行进入我的房子里面,强行实施搜查行为。是这样吗?” “爷爷的话语有些不准确。我不是要进入爷爷家里进行搜查。我只是想进去察看一下,免得那个昏君连累了爷爷。” “毕竟楚王颁布了悬赏令,宣布任何人只要抓住那个昏君就会给予重奖。” “当然,楚王还说了,凡是包庇窝藏这个昏君的人都必须受到严厉处罚。” “不过,有我在,我会向楚王报告说,爷爷没有包庇和窝藏昏君,仅仅只是昏君强行闯入爷爷房子里了。” “我对任何奖励任何悬赏都不感兴趣。我只是想找这个昏君算账而已。但是成千上万的楚国士卒却对重金悬赏很在乎很在意。我担心他们为了这个重金悬赏而伤害爷爷。”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不得不如此。我的本意不是想为难爷爷。我只想找昏君算账!我必须带走这个昏君,也是为了爷爷您的安全着想。” “如果我不容许你进入我的房子里面的话,你又会怎么样?” “爷爷,无论如问,我不得不进入您的房子里面进行察看。” “好啊,那么你就只有一个途径才能进入我的房子里面。” 贺耀庭顿时非常惊喜:“谢谢爷爷通融,谢谢。谢谢。请爷爷告诉我进入您的房子里面的途径。” “你就踩踏着我和明月的身体进入我的房子里面吧。” 第九十九章 双剑合璧拒男友 阿炳和孙女明月随即几乎在同一瞬间各自抽出一柄宝剑,封锁了出入大门的通道。这时候,一阵狂风刚好在此时此刻刮起。无数花瓣纷纷从枝头掉落,随风漂浮在庭院里面,随即缓缓降落在松软的地面上。无限悲凉升起在阿炳和明月的心头。 贺耀庭顿时想起,自己和明月曾经多次在这里练习剑术的情景,当然还有明月弹琴而他歌唱的情景,还有明月边舞边唱的场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他们这对恋人居然真的要来一场生死决斗。 不,不。这不是我贺耀庭想要的结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一对情侣,即便没有能够延续情缘,即便无可奈何地终止了恋爱关系,不说什么做朋友的话语,就是变成路人才是常见的结局。总之,双方好聚好散,一别两宽,完全没有必要变成互相指责、互揭伤疤、互相伤害、互相仇恨的敌对关系。 庭院外面,站立在大树枝丫上面的侵略者发现情况异常,纷纷举起弓箭,瞄准了阿炳和明月。贺耀庭听见动静,当即回头,大声呵斥自己的部下们。 “统统给我放下武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 部下们只好放下武器,服从他们的统帅的命令。 就在这时,阿炳忽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随即阿炳吐出一团鲜血。贺耀庭关切地询问阿炳先生是否要紧。阿炳拒绝回应贺耀庭的问题。 贺耀庭沉默了片刻,随即转身,默默地离开。 贺耀庭心情复杂地走出庭院,站立在庭院门口,稍稍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命令自己的手下继续包围庭院,不要让任何可疑的人员随便出入这个庭院。 他随即吩咐一名部下赶紧去寻找医生,以便为阿炳先生进行诊疗。 “我再次提醒各位。艾近远先生一家人还有阿炳先生一家人都是我们楚王亲自确定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楚国将来的兴旺发达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才。” “没有杰出的人才,楚国的发展和进步,楚国的兴旺发达,就无从谈起!保护他们这样的人才就是你们的使命担当。” “是,将军。我们一定不负重托!一定完成任务!” 忽然,一名部下从远处奔跑过来,赶到贺耀庭面前,向贺耀庭汇报了一件事情。贺耀庭顿时变得恼怒起来,随即和这名部下一起登上马车,离开迎水巷,匆匆地赶往玉石街。 玉石街九州琴行里面,怀义躺倒在一张临时拼凑起来的床铺上面。一名楚国军队的军医正在为怀义进行伤口的处理。绷带缠绕着怀义的手臂和脖颈等处。 贺耀庭疾步上前,朝一名现场的军官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 “我当初是怎么吩咐你的?怀义先生是楚王亲自确定的重点保护对象。你严重失职,该如何向楚王交差?” 这名军官不停地向贺耀庭表示道歉:“将军,卑职无能,以致于让怀义先生负伤。恳请将军重重地处罚卑职。” 贺耀庭怒斥手下的无能。 怀义从床铺上面挣扎着坐起来:“贺将军,你错怪他了。其实他已经恪尽职守了。只是当时攻击我的人过多,以致于他不得不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险情。” “他顾此失彼。就这样我才受伤倒地。所以,他完全尽到责任了。我可以说,要不是他,我现在能否存活下来恐怕也不一定。” 贺耀庭询问这名军官情况是否如此。军官点点头连连称是。 怀义随即苦笑起来:“谢谢你,贺将军。我知道自己幸免于难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有幸受到了你的保护。再次谢谢贺将军。” 两天后,曾王大体上恢复了健康,离开了阿炳先生的住处,通过地道前往其他地方。 艾近远来到阿炳的住处,不得不和阿炳以及怀义讨论即将面临的许多事情。艾近远询问阿炳是否希望离开曾都这个处于战乱中的城市。阿炳摇摇头说出心中的想法。 “我现在都一大把年纪了。我随遇而安。我的想法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明月她的想法。近远,你如果能够妥善安排明月,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和怀义都无所谓。” 怀义也点点头,赞同父亲的意见。 艾近远随即回到自己的住处,找到妻子姬秀美,谈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最困难的就是把明月一家人送出曾都城区。如果这场战争还没有爆发,那么我们可以借助曾王的帮助来完成这件事情。曾王当初也答应了会帮忙的。” “可是现在战争已经爆发了,我们就不能再指望曾王了,毕竟曾王现在是泥人过江自身难保。” “我感觉似乎只有望海最有能力护送阿炳一家人离开曾都。毕竟望海是齐国王子。楚国人再怎么样也还是要给予齐国一点面子的。” “近远,我同意你的想法。要不你就去和明月说一下你的想法。” 艾近远于是找到明月,谈起了自己的想法。不料明月刚刚一听到艾先生的想法,就激烈地表示反对。 “不不,我可以让其他任何人帮助我离开曾都离开曾国,也不会跟着望海离开曾都离开曾国的。” 艾近远只好又回头和妻子商量。他完全不明白明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姬秀美脱口而出,回应丈夫的问题。 “那就让我猜猜明月的想法吧。当初望海对明月一片痴心。望海也曾经向明月表白过,只是被明月拒绝了。所以,从这样的前提条件出发,我们应该可以理解明月的想法。” “我估计明月是这样想的。一旦她答应让望海协助她们全家离开曾都离开曾国的话,她就会担心引起望海的误解,让望海误以为她已经回心转意,已经准备答应和望海做恋人了。” “问题是,明月根本就没有和望海谈恋爱的想法,尽管望海是一个钻石王老五一样的帅哥,尽管天底下有好多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能够嫁给望海,这样一来就可以成为齐国王室的一员,就可以轻轻松松地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了。” 艾近远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妻子的观点。 “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打消明月的顾虑了。我这就去找望海谈谈。” 艾近远找到望海,希望望海能够帮忙阿炳一家人离开曾都离开曾国。望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老师,我原本是想继续在曾都停留一段时间的,可是没有想到战争突然爆发了。我继续停留在曾都也失去了意义。” “我正在准备离开曾都返回齐国老家的事宜。我愿意帮助阿炳先生一家人前往我们齐国。” “老师,我还想说一句。就是,我感觉老师和师母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曾都继续呆在曾国,毕竟这里是战争肆虐的地方,让音乐完全失去了发展的土壤。” “我建议老师和师母也和我们一起离开曾都离开曾国前往我们齐国。老师到了我们齐国,不仅仅生活安定,而且还可以更好地研究编钟,可以更好地推动音乐的发展。” “望海,我和师母已经决定哪里都不去了,就在曾都继续生活下去。你能答应我帮助阿炳一家人离开曾都离开曾国实在太好了。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谢谢你能分担我的忧愁。” “望海,现在还有一点想和你说说。明月不愿意让你帮忙她们一家人离开曾都离开曾国。我们猜测的原因是,她和你曾经有那么一段尴尬的经历。估计她担心引起你的某种误解。” 望海当即回复说:“这个明月,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她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想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错,我是曾经喜欢过她,可是我尊重她的选择。我怎么会勉强她呢。我后来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单相思是最最要不得的想法。” “两个人彼此喜欢两情相悦才是真正的爱情。我早就释然了。我现在仅仅就是把她看作是我的一个同学而已。” “老师,我就再谈谈我的想法吧。阿炳一家人其实都是有技能的人才。他们一家人无论前往哪里落户,以他们的能力,都能够很好地维持他们体面的生活。” “他们真的都是难得的人才。我们齐国也需要这样的人才。齐国是敞开大门欢迎他们这样的人才的。” “所以,如果他们一家人愿意前往我们齐国落户,那么我作为一个齐国人,是感到很荣幸的。” “望海,你能够这样考虑,我就完全放心了。” 第一百章 战争的诱因何其多啊 这天早晨,占领军指挥部,贺耀庭正在同艾和平将军一起商议一些事情。一名军官匆匆从外面进来,向贺耀庭报告了一个最新情况。 贺耀庭听完报告,顿时感觉忧心忡忡。他当即与艾和平将军交谈了几句,就跟随这名军官走出指挥部,跳上马车赶往府河岸边。 府河岸边的码头上面剑拔弩张,气氛非常紧张。一群侵略者将明月和望海两人团团包围起来。 府河码头停靠着一艘客船。阿炳和怀义坐在船舱里面,忧虑地观察着码头上的动静。 一名军官看见贺耀庭过来,当即进行汇报。 “贺将军,这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刚才趁我们一时疏忽,私自进入艾府,将明月姑娘和他的家人带出来,然后悄悄赶到这府河岸边,企图乘坐客船南下逃离曾都。” “我得到消息后立刻赶过来,于是将他拦截下来。随即这名男子指名道姓地要求贺将军到场。于是我就一一” 贺耀庭挥挥手,让手下们稍稍退后一些。就在这时,世嘉如意和一些同学闻讯匆匆赶到了这里。他们赶到码头上面,和望海以及明月站立在一起,利用自己的身体护卫着望海和明月。 世嘉毫不客气地质问贺耀庭:“贺将军,我现在忽然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场面。我记得当时,我们一起在艾近远先生的家里参加一场聚会。” “我们非常荣幸地在这场家庭聚会上面见到了你。我记得当时你讲述了一段话语,让我们大家全都非常感动。” “你当时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作出保证。原话我已经不记得了。大体意思是说,你一定竭尽全力保卫曾都,保卫曾国,让曾都的市民们,还有曾国的老百姓,能够从容不迫地生活在一个和平安宁的环境里面,让我们这些学生们能够追求音乐的梦想。” “你是如何实现你的这个誓言的?你就是通过今天的这场战争,实现你的上述誓言的?今天的这一切乱象,难道就是你实现你的誓言的结果?” “你说会努力让我们这些爱好音乐的学子能追求音乐梦想,可是今天面对这火光冲天满目疮痍的场景,面对无数人呻吟哀嚎的场面,老百姓还能怎么样生活下去?我们又如何能够心无杂念地追求音乐的梦想?” 贺耀庭并不回答世嘉的质问。他现在必须阻止明月的离去。他厉声要求望海放过明月一家人。 望海反唇相讥:“贺将军,你以为你依然还是从前的那个人?现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们每个人全都无法再回到过去了。还有,你已经无法保护明月的安全了。” 贺耀庭冷笑起来:“我当然能够保护明月一家人的安全。有我在,没有人胆敢欺负明月和她的家人。你希望离开曾都,那么你就独自一人离开。我保证没有人会阻挠你的离去。” 望海驳斥贺耀庭的妄言:“你如何保护明月?不错,你现在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你可以利用这支军队保护明月。” “只是一旦你稍微有所疏漏的话,恐怕曾国人就会有所行动,就会以明月与你存在特殊关系为理由而攻击明月。” “你和明月的特殊关系反而会连累明月。于是你必须时时刻刻安排大批的人马贴身保护明月。” “这样,明月等同于生活在一个无形的笼子里面。她将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漫步府河两岸,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行走在曾都的大街小巷,更不用说前往桐柏山和大洪山旅游了。” “她只能感觉自己没有自由。这样的生活恐怕谁也无法忍受。” “相比于战火纷飞的曾国,我们齐国起码现在没有战争。我们齐国人爱好音乐。民间也有无数的音乐爱好者。无论是首都临淄,还是西部重镇历下镇或者济南镇,全都是爱好音乐的人士聚会的地方。” “任何一个追求音乐梦想的人只要身处齐国,就非常容易地在这几个城市寻找到许许多多的知音。” “明月何去何从?任何人也不能代替明月作出选择。在如今这样的一种极其恶劣的环境下,我们何不尊重明月本人的意愿?” 贺耀庭认为也只好如此了。他随即充满期待地凝视着明月:“明月,我希望你跟随我回到曾都。让我们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生活吧。” 明月满脸泪水,痛苦地摇摇头,无声无息地拒绝了贺耀庭的恳求。 贺耀庭当即大笑起来:“哈哈哈,真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我,我太自作多情了。哈哈哈。” “好啊,现在我终于成为了孤家寡人。我终于失去了一切。我终于一无所有了。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大慨所有人全都在笑话我一无所有了。哈哈哈。这就是我奋斗的结果。望海先生,你总算打败了我而且是完胜我。你总算俘获了明月的芳心。此时此刻,我应该祝贺你在爱情这场战争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齐国王子全然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流露出来。齐国王子反而无比痛心地回应了自己情场对手的祝贺。 “贺将军,你误会了。我和明月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关系。我只是把明月看作是我的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我只是把明月她们一家人看成是我们齐国需要的人才而已。” “当然,贺将军,随便你怎么样想,毕竟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自由。” “如果你坚持认为这就是我的胜利的话,那么我宁可不要今天的胜利。我宁可时光倒流又回到从前。你依然拥有明月,而我依然孤单寂寞地行走在曾都街头,而我依然惆怅地漫步在府河岸边。” “哈哈哈,你这是在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安慰我这个失败者吗?来怜悯我这个失败者吗?请收起你的假慈悲和虚伪吧。” “不,贺将军,我现在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绝无半点虚伪的意思。我宁愿曾都的老百姓依然从容平静地生活着,而不像今天这样生不如死地遭受着战争的磨难。” “回想当初,当你父亲被恶人欺负的时候,明月跑到学校里找我。我当即就带领明月去找我妹妹和妹夫,希望他们能够出手相救。我承认我妹夫曾王不称职。他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在国际d没有能够尽到保护你父亲的责任。你父亲的不幸罹难让我们每个人全都深感痛心。我们每个人对于你的遭遇都深表同情。” “只是,你理当以合情合理的方式为你的父亲讨还公道。可是,你随后又是如何处理事情的?你随后将你所承受的痛苦放大,放大一千倍放大一万倍地强加到那些无辜的人的头上。” “今天,因为你发动的这场战争,有成千上万的人失去了他们的亲人,有不计其数的人失去了他们的朋友。贺将军,你难道就没有想一想,你这样的报复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你难道就丝毫没有为你发动的这场战争感到忏悔吗?” 齐国王子的最后一句话语彻底激怒了在场的这位将军。将军当即怒斥齐国王子。 “你有什么理由指责我的做法过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做法过分?如果是你的父亲被别人攻击,如果是你们这些身份高贵的人的父亲受到别人的伤害的话,那么由此引发一场导致成千上万人流血的战争就是理所当然的,是不是?” “而我的父亲丢掉性命就只能默默忍受,就是活该自己倒霉了,是不是?之所以应该有这样的区别,仅仅只是因为你们的父亲是地位尊贵的君王或者其他有地位的人物,而我父亲只是如同草芥蝼蚁一样卑贱的平民百姓?这就是你们这些世袭的权贵人物所认可的规则,是不是?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想法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蔑视这样的规则。” 将军的话语深深震撼了现场的每个人。世嘉王子和他的妹妹如意尤其如此。这位来自魏国中条山下大盐湖边的安邑城里的王子惊呆了。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往事,回想当初自己的太子哥哥发动政变,逼迫父王下野的情形。 不错,当初这场魏国宫廷的权力争夺就引发了一场地震,就引发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并且差点就让自己的老师艾近远先生遭遇不测。 魏国王子和魏国公主感觉自己根本无法驳斥贺耀庭将军的说法。其他人也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贺耀庭将军竟然说出了如此的话语。 贺耀庭继续大声地吼叫着。 “如果说,从古至今的所谓正统的规则是,只有王室成员之间的争权夺利,以及精英分子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才会引发战争的话,那么本人声明,本人将不再遵守这样一条规则。今天,不管你们这些权贵人物,不管任何精英分子是否喜欢,是否爱听,我将要宣布一条全新的规则。这条全新的规则就是,一个下贱的小人物的死亡,也能引发一场战争。” 唉,世界上引发战争的因素太多了。前面说过,几片桑叶就曾经引发了世界上一场极其惨烈的战争,更何况是一条人命。 如果现在有一位君王就站立在府河岸边,就站立在这个码头上面,或者这个码头附近,那么这位将军的话语一定会让这位君王感到毛骨悚然,感到胆战心惊。 问题是,古往今来,不止一位君王一个贵族曾经亲历过战争,经历过因为平民的遇害而引发的极其惨烈的战争,而事后却又没有吸取任何教训。 千百年来,民不聊生引发了无数次的惨烈的战争。只是当关键的危机时刻过去,当战争结束以后,君王们和贵族们又忘乎所以,又只顾自己享受,又故态萌发,依然漠视平民百姓们的苦难。于是战争的硝烟一次次再度熊熊燃起。 各位尊贵的君王,各位贵族,各位权贵,各位成功人士,各位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你们在享受纸迷金醉、灯红酒绿的精致的奢侈生活的同时,也请稍微花那么一点点时间和那么一点点精力,去稍微关注一下那些下贱的卑微的蝼蚁一样的草民小人物们,关注一下他们的最最基本的安全需求,和他们的最最基本的温饱需求以及尊严需求吧。如此一来,下贱的卑微的小人物他们就谢天谢地,就别无他求,就知足常乐了。 第一百零一章 庆功大会 曾都沿河大道的一家餐馆,餐馆里面冷冷清清。顾客寥寥无几。一个中年仆人搀扶着一个患有中风后遗症的老人,缓缓进入餐馆里面。仆人照料老人进餐。 忽然,餐馆外面冒出一大群占领军军人。为首的是占领军艾和平将军。他听说这家餐馆风味独特,今天就是慕名而来。 艾和平将军在部下们的簇拥下进入餐馆,直达那位中风老人进餐的餐桌跟前,并且落座在老人的对面的座位上面。艾和平将军忽然惊叫一声,站立起来。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边将军吗?我是艾和平。你还记得我吗?老同学,我们总算见面了。对了,我听说去年你中风了。这可是我最最不愿意听见的消息。边将军,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这位就餐的老人正是边毅先将军。边毅先将军凝视了艾和平将军许久,好不容易才认出对方。 艾和平将军感慨万千:“边将军是否还记得,我们当年在魏国安邑的一所兵法学校上学的事情?我们曾经一起经历了许多难忘的时光。” “记得我们当年毕业的时候,我们曾经共同约定,三十年以后我们所有的同学都要重逢在一起,以便纪念我们的同窗情谊。” “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屈指计算了一下,发现今天恰好是我们迎来毕业三十周年的纪念日。我就想,今天会不会遇见某个老同学。真巧啊。我们两人果然重逢了。” “哎呀,要是其他同学也能来到曾都,那该多好。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各位老同学。当年你们没有少给我提供各种帮助。我今天打败了曾国军队,成功地占领了曾都城和曾国全境,算是取得了一点点成就。这点成就的取得也要归功于当年各位老同学的帮助啊。我说得对不对?哈哈哈哈哈哈。” 边毅先将军横眉冷对艾和平将军:“我们当年是如何约定的?我们曾经发誓,我们每个人绝对不能携带着武器站立在其他诸侯国的土地上面。你今天违反了你昔日的誓言。” 艾和平将军大笑起来:“哈哈哈,不错,当初我们每个人的确都发出了这样的誓言。我们从前都坚持防御自卫的主张,绝不主动发动战争。” “只是光阴荏苒,斗转星移。边将军,我们应该不断地改变自己,特别是应该坚决地抛弃一些落后的过时的观念,必须摒弃保守的观念。” “不错,我的确曾经在三十年以前这样发誓。只是三十年以前的誓言早就应该被舍弃了。三十年以前的观念已经是非常古老的陈腐的东西了。” “我们应该摒弃是古非今的陈腐观念。我们应该追逐潮流。潮流时时刻刻发生着变化。” 边毅先将军自责不已:“我的运气非常非常糟糕。我要不是去年发生了中风的话,那么今天我一定会和你进行一场格斗。” “当年我们两人在兵法学校的每一场格斗,你无一例外地成为了我的手下败将。想不到,老天爷现在竟然昏头昏脑了,居然让你这样的小人得志猖狂起来。” 艾和平将军得意洋洋:“不错,老天爷的确太关照我了。你要是不中风的话,我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地占领你们这个诸侯国。” “边将军,我们还是闲话少说。我们还是谈谈正经事吧。我现在恰好有一件事情希望边将军帮忙。” “我了解的最新信息是,你的宝贝儿子边关宁正在领导一队人马与我们占领军作战。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屡屡重创我们占领军,让我们占领军感到很头疼。” “我希望边将军能够说服自己的儿子及时回头,向我们占领军投降。只要你儿子弃暗投明,愿意带领所属军队投降,那么我们会赦免你儿子以及你儿子的所有部下。” 边毅先不慌不忙地答复对方:“艾将军,你怎么没有早说?十几年以前你就应该提出这样的要求的。你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太迟了。” 艾和平困惑不解:“什么十几年前?什么现在?我完全不明白边将军的意思。” 边毅先平静地回复对方。 “十几年以前,我的儿子还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那个时候,他对于这个世界有太多不懂不明白的地方,于是不得不经常求教于我,不得不经常征求我的意见。” “当时我向他提出一些建议,他往往会非常重视,并且大多数情况下也能够接受我的意见。” “今天就完全不同了。今天我的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主见。” “我儿子现在考虑问题,往往比我还要成熟还要周密还要周全。我感觉自己现在是满脑子的陈旧的思想和迂腐的观念,不知变通,不合时宜。我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节奏。我感觉自己已经落伍了。” “我现在也已经失去了指教他的资格。我如果还是一如既往地当他的领路人的话,恐怕会让他反感的。我即便有任何想法和他交流,我也必须委婉地说出来,总是担心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边将军言之有理,但是对于某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任何一个父亲或者长辈都必须及时提醒自己的后人。现在这件事情不是边将军是否愿意的问题。” “这是伟大的楚王对边将军你的信任的要求。你要是按照楚王的指示,劝说你儿子投诚归顺我们占领军,那么你儿子必然会有光明的前途。” 边毅先将军不再答话而是开始用餐,用餐完毕,随即站立起来离去。一名占领军指挥官怒气冲冲地打算上前拦阻边毅先将军。 艾和平将军制止了手下的行为。 “你们就不要为难我的这个老同学了。就让他安静地呆在曾都城里,就让他亲眼看看曾都这个他最喜欢的城市即将发生的改变吧。” “就让边将军看看曾都从繁华慢慢走向衰落走向衰败吧,看看曾都渐渐变成一座没有灵魂的城市吧。这可比用暴力的方式攻击他几下更加让他难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占领军军人闯进音乐学院。他们强行带来几百个曾都市民,命令这些市民为他们搭建庆功会议的主席台。 第二天,无数侵略者进入音乐学院,在操场上面集合。一些曾都市民被强行带到现场参加占领军的庆功会议。一些音乐学院的学生也被强制站立在操场边沿,旁听庆功会议。 一名指挥官忽然激动地开始呼喊口号。 “伟大的君王眉寿无疆!伟大的君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子可不得了。现场如同炸了锅一样。所有的占领军军人立刻追随着这位军官开始异口同声地呼喊同样的口号。当口号声平息下来的时候,我们的举世闻名的睿智的天才的艾和平将军昂首阔步登上主席台。 艾和平将军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他的第一句话语随即脱口而出。 “各位,我们伟大的君王让我代表他向你们各位问好。” “君王眉寿无疆。君王眉寿无疆。君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体侵略者立刻热泪盈眶起来,并且再度开始呼喊祝福楚王的口号。 艾和平将军等待声浪消退,随后才宣读楚王签署的命令。众人全都竖直耳朵聆听楚王的命令。艾和平将军的声音回荡在音乐学院的校园里面。 那些被迫旁听这场庆功大会的市民们和学生们也竖直耳朵,也希望知道那个躲藏在荆州的大魔头究竟会作出什么样的指示。 “噢一一” 忽然,全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现场所有的占领军军官以及所有的占领军士兵全都疯狂地手舞足蹈起来。 此时此刻,一名士兵突然出现在主席台中央,并且高举双手用力摇晃,借此姿势向台下的士卒们挥手致意。他脱下士兵的外套,换上了将军的制服。 原来,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这名士兵还是铜绿山矿区的一名卑贱的奴隶。现在,他居然被伟大的楚王一下子提拔为将军。 各位听清楚了,这位幸运儿的确是被楚王破格提拔为将军。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不久以前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毫无任何地位的奴隶,现在居然飞跃为将军。 随后,音乐学院的辽阔的校园里面,开始传颂这位幸运儿的无可匹敌的伟大成就。 就在刚刚过去的这段极短的时间以内,在许许多多的楚国军人在战场上面摸鱼、划水、打酱油、混时间、混点、磨洋工、出工不出力的时候,我们的这位幸运儿却一直忠实地执行着伟大的楚王的最高指示,却一直不间断地屠杀曾国的军人们,却一直不遗余力地屠杀曾国的平民百姓。 这里我们就暂且忽视这位幸运儿屠杀曾国的平民百姓的事迹,而单单只看看这位幸运儿屠杀曾国军人们的不凡业绩吧。毕竟屠杀一个军人比屠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更加困难许多。 在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内,他一鼓作气地屠杀了一百三十多名非常年轻的曾国军人。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就是说,我们的这位英雄一下子就让天底下的一百三十多个家庭沉浸在巨大的悲痛里面。 这就是说,我们的这位英雄一下子就让天底下的一百三十多个母亲一下子就不得不沉浸在绝望和巨大的悲伤的境地。 哇塞,各位,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啊。我们的英雄一下子竟然让天底下绝望的母亲的人数高达一百三十多位,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位。这简直太了不起了。 我们有些军官有些士兵可就逊色许多了。这些军官这些士兵简直全都是孬种,因为他们居然无法让天底下的一个母亲绝望。他们每个人竟然全都没有能够杀死一个敌人。 大家好好想想吧。假如我们楚军所有人,全都如同这些不思进取的军官们士兵们一样的话,我们还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吗?肯定不能了。 可是,要是我们楚国的军人们每一次参加战争,也全都取得和这位英雄完全一样的成绩的话,那么又意味着什么? 各位,现在就让我们计算一下这样一道非常简单的算术题吧。这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不用拐弯的简简单单的算术乘法题目嘛。 我们楚军目前的总人数是一百七十五万人。假如,平均一个军人一次战斗中能够杀死一百三十多个敌人。那么一次战斗中一共可以消灭多少敌人?结果如何呢? 上述的两个数字全都是乘数。我们将这样的两个乘数相乘,那么就非常自然地获得了我们需要的结果。 这个结果就是,我们楚国的全体军人每次战争中将能够消灭两亿两千万个敌人。这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非常可观的非常亮眼的天文数字。 现在是伟大的战国时代。根据相关资料统计,现在地球上整个人类的人口总数也不过仅仅只有区区一亿人。这样一来,我们楚国全体军人于是每参加一场战争,就可以消灭全人类两次还绰绰有余啊。 这简直太美妙了。这表明我们伟大的楚国军队还具有无限的潜力。我们必须努力挖掘这样的潜力,以便取得更加辉煌的胜利。答案已经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这位从奴隶变成将军的英雄,已经成为了我们人生道路上面的灯塔,正在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时不我待。让我们追随他勇敢向前吧。 所有以往曾经在战场上面出工不出力的人们,所有往日曾经在战场上面心不在焉地摸鱼划水、打酱油、混时间、混点,忽悠自己、欺骗自己的人们,所有曾经一次次浪费绝好机会浪费自己青春的人们,以及所有尚未开窍的各位,务必及时赶快清醒过来。 大家奋斗吧,不要再做自欺欺人的躺平族了。 第一百零二章 艾和平将军最后的报告词 动人心弦的庆功会结束了。楚国士卒们一个个都在传诵那位变成将军的勇士的事迹。大家由衷地羡慕这个勇士。多数人说那是他努力的结果。 还是有极少数人阴阳怪气地说,那并不是什么个人努力的收获,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了。是天上掉馅饼了。言外之意就是,我们也很努力,但是由于运气不佳,所以没有取得靓丽的成就。 会议散场以后,艾和平将军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音乐学院。他临时决定将占领军总部就设立在音乐学院。 艾和平将军召集占领军全体高级军官开会。将军要求部下们不要满足于眼前的成就,而是要立刻行动起来,继续追击敌人,迅速占领曾国更多的交通要道以及制高点等等地方。 庆功会结束后的第三天早晨,艾和平将军刚刚起床,在音乐学院的校园里面慢跑了片刻,就获得了一个天大的喜讯。 伟大的楚王即将抵达曾都,即将慰问曾都城区的占领军全体官兵。艾和平将军当即命令部下们做好迎接君王的准备。中午太阳刚刚当顶,伟大的楚王果然冒险来到了曾都,来到了音乐学院,和数万名侵略者见面。 此时此刻,曾都城区的战斗并没有完全结束。零星的战斗依然不时地爆发。依然有一些反抗分子继续袭击占领军。 楚王在如此危险的关键时刻能够亲临前线视察,无疑是让受到接见的占领军的全体成员热泪盈眶。众人高喊着祝福楚王的口号。 “陛下眉寿无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王随后在音乐学院的办公楼单独接见了艾和平和贺耀庭两个将军。三人进行了闭门交谈。楚王向两位爱将作出了一系列最新指示,关键性的要点就是务必乘胜追击,万万不可放虎归山。 “二位将军,你们辛苦了。战国时代赋予了我们楚国光荣的使命。我们楚国就必须勇于承担责任,就必须四处出击,就必须不断军事介入各种冲突或战事之中。” “我们伟大的楚国绝对不能成为时代发展的旁观者。我们伟大的楚国必须成为战国时代的参与者和活跃分子。对待敌人一定不能仁慈。我们必须全部剿灭干净,绝对不能放虎归山!” 楚王的嘱咐也不无道理。毕竟大洪山也好,桐柏山也罢,都是山高林密的藏身之处。若是曾国军队逃入深山老林,那可就麻烦了。 “请陛下放心。末将和贺将军正在努力地执行陛下的指示,正在率领楚国大军围剿所有敌人。” 见面会不一会就结束了。楚王离开音乐学院决定在曾都城区到处走走。楚王让贺耀庭将军陪同,而让艾和平将军继续执行军事行动计划。楚王此举也是出于对贺耀庭将军的极大信任。对,本王的身家性命就放心地交给你贺将军手里了。 楚王刚刚离开音乐学院不久,艾和平将军就接到了一个难得的好消息。曾国抵抗军总头目边关宁要向占领军投降。 哈哈哈,边关宁,你终于还是走投无路了。太好了。 艾和平将军决定立刻去招降这些抵抗军。说不定招降行动顺利结束后,楚王还没有离开曾都呢。这样自己就可以及时地向楚王汇报这个天大的喜讯了。 艾和平将军立刻率领一群部下前往预定地点。边关宁要求在市民广场举行投降仪式。艾和平将军宽容大度地同意了边关宁的要求。 将军赶到市民广场。此时广场已经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占领军的最精干的人马。 不一会儿,边关宁穿着一身红色的服装,手举白旗从广场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面走出来。他的部下们穿着其他颜色的服装,也一个接一个走出来,并且按照占领军的要求,把他们手中的武器放置在指定位置。 边关宁精神萎靡,毫无半点斗志。 艾和平将军感到很正常。毕竟失败者就应该是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哈哈哈。将军开心地笑起来。 边关宁走到艾和平将军面前,突然迅速地扔下手中的白旗,随即展开手臂拥抱艾和平将军。 “将军,小心有诈!” 一个部下立刻提醒将军不要过于靠近投降者。将军不以为然,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疑神疑鬼。将军也张开双臂。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两个人就如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 突然之间,无数支利箭从广场四面八方极速飞驰过来。射中了艾和平将军,也射中了边关宁。 放下白旗就是进攻的信号。这是边关宁和隐藏在广场四周的部下们的约定。 边关宁最后向艾和平将军打招呼。 “我曾经说过,一定要让侵略者的头目付出代价的。现在,我的心愿完成了。谢谢艾将军帮助我实现了这个心愿。谢谢。” “不用谢。边关宁,你太客气了。不过,你,你,你怎么可以使用盘外招?你怎么可以使用这样卑鄙的伎俩?你这样有些胜之不武吧。” “哈哈哈,艾将军,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你是魔鬼啊。我们对抗魔鬼,是不用讲究任何规矩的。” 楚王很快得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民广场。此时此刻,艾和平将军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一位部下激动地告诉将军,说伟大的楚王已经来到了广场。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精神振作起来。 只见将军稍稍用力,就从躺倒状态变成坐姿,随即又奇迹般地站立起来了。 楚王看见艾和平将军浑身都是伤口,当即关切地询问将军现在感觉怎么样。楚王的几个随从御医立刻对将军展开救治。 “滚开!” 将军忽然大声呵斥这些御医。御医不得不暂时后退几步。将军随即向楚王敬礼。 “陛下,我今天能够以自己的生命引出曾国抵抗军首领边关宁。我即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是值得的。” 楚王却完全不同意自己的这位爱将的看法。 “不,不,你不能抛弃寡人。寡人还需要艾将军你。我们楚国也需要艾将军。伟大的战国时代也需要艾将军。艾将军你一定要坚持住。御医,立刻救治艾将军!不得有误!” 艾和平将军完全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走向终点。他依依不舍地对楚王作最后一次报告。 “陛下,我们楚国军队已经胜利攻占曾都。曾国军队已经溃散,目前仅仅只有少股散兵游勇偶尔骚扰我们一下。” “我们楚国军队的胜利来之不易,全都仰仗陛下的英明决策。是陛下的先见之明不断引导我们楚国军队取得胜利。” “卑职戎马一生,没有能够为陛下作出更大的贡献,没有能够为伟大的战国时代作出更多的贡献,实在是卑职莫大的遗憾。” “卑职从前相信,现在依然相信,只有战争才是拯数人类的最后希望。卑职一如既往地认为,干旱、洪水、地震、海啸、火山爆发,还有瘟疫肆虐、气候变迁等等,都奈何不了人类,都无法左右无法影响人类的发展进步和命运。人类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战争不会导致人类灭绝——” 艾和平将军讲述到这里的时候,一口鲜血从他的口腔里面喷射出来。艾和平将军随即气绝身亡,以身殉职! 真是岂有此理。我们艾和平将军冒着生命危险奔波在战场上,全都是为了你们曾国老百姓的福祉。他容易吗?他殚精竭虑地谋划和发动这场战争。不说别的,就是前期的准备工作的辛苦程度就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 你们曾国人居然不但不感激不领情,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还如此伤害他。这简直是恩将仇报,卸磨杀驴,倒打一耙,完全不可理喻。你们曾都人你们曾国人怎么如此野蛮,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呢?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楚王亲眼看见自己的爱将倒毙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难以置信。艾和平将军的罹难彻底吓坏了我们伟大的楚王。 毕竟,本人乃是当今这个战国时代最有影响力的大人物。本人肩负重任。本人是老天爷安排来到人间造福人间的天使。 这个战国时代,这个大分裂时代,如果缺少了本人这样一位英明睿智的伟人,如果缺少了本人这样一位具有格局、具有战略眼光的大人物,那么世界肯定会乱套,那么天下肯定会更加动荡不安,那么老百姓就没法活了,那么时代就会停滞,就不能发展进步了。 所以,我这个君王必须爱惜自己的生命。毕竟,我这个君王只有好好活着,才能造福普罗大众,才能泽被苍生,才能泽被后世,才能让世界安宁。 所以为了民众的福祉,在如此危险的时刻,我这个君王必须扔下各位。我必须赶紧逃跑。我必须闪人了,必须溜之乎也。 楚王明显感觉到曾国处处危机四伏,感觉还有数不清的野兽猛虎隐藏在府河两岸,随时都会威胁他这个伟大的大人物的安全。 此地不宜久留。雄才大略的楚王于是决定赶紧抓紧时间一刻不停地逃离曾都。众多将领赶到曾都城外送别楚王。楚王最后发表了一通讲话。 “各位,其实我本来打算继续在曾都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的,可是,你们也知道,荆州那边还有太多太多的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 “我就不继续停留这里了。我充分相信大家的能力。有你们在曾都就让我很放心。你们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楚国勇士,一定能够让曾都城区和曾国全境尽快恢复正常秩序的。” “我也相信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对大家都是拥戴的。毕竟,在这个战国时代,你们就是天底下最仁慈最有博爱心肠的将军。” “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能够得到你们的呵护,简直是他们的荣幸和福报。天下老百姓都为此羡慕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呢。” “各位,当然,美中不足的是,曾国依然并不太平。你们务必给我把曾国的局势控制好。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千万不要再出任何乱子。” “这边的一切事务现在暂时由贺耀庭将军全盘负责。其他事情我随后自有安排。你们听候通知吧。” 楚王随即登上宝马车——天下最宝贵的马车,在精干的庞大的护卫队的保护下,离开曾都,向楚国都城进发。 一名高级随从和楚王乘坐在同一个车厢。他不无忧虑地提醒楚王,说曾国这块被占领土的局势依然动荡不安,是否应该将贺耀庭将军调离曾国,以免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件。 “你的意思是贺耀庭将军刚刚投奔我们楚国,担心贺耀庭将军怀有二心,是不是?” “陛下,卑职知道贺耀庭将军为了这场战争作出了重大贡献,所以卑职提出这样的建议当然有一点不厚道,可是我们应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你这样思考问题就是杞人忧天,就是庸人自扰。你想过没有?我们为什么如此轻松地打败了曾国?不就是贺耀庭将军出了大力吗?” “贺将军熟悉曾国的几乎一切军事部署情况,所以才能给我们提出最有价值的意见。曾国人因为贺耀庭将军引狼入室,而遭受巨大的苦难。” “于是,曾国人现在憎恨贺耀庭将军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跟随贺耀庭将军来反抗我们?” 楚王的宝马车渐渐远去。将军们目送楚王离开曾都。他们随即重返曾都。贺耀庭前往迎水巷视察。其他几乎所有的将军再度回到曾国音乐学院。 将军们回到音乐学院,是因为他们全都惦记着一件事情。此时此刻,将军们开始在艾和平将军生前居住的房子里面反复搜寻着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艾和平将军的遗产 一个将军打开一个抽屉,发现了艾和平将军亲自撰写的一份战利品清单,却又随手抛弃了这份清单。清单被丢弃到地面上。显然,将军们现在不是为了寻找什么黄金珠宝而来。 毕竟战利品都是要按照规定上交楚王的。任何作战单位或者个人都不得私自截留瓜分。 桌子的抽屉里面,床铺底下,垃圾桶里,都是大家搜寻的对象。 那么他们究竟在寻找什么?众人搜寻半天全都一无所获。现在他们心有不甘地走出房子,来到操场上面。 这时候,楚国历史博物馆馆长怀抱着一只不起眼的盒子,笑眯眯地从隔壁房子里面快步行走出来。 将军们还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事情的时候,楚国历史博物馆馆长突然高声宣布一个消息,一个让将军们感到惊奇和意外的消息。 “各位,你们无需再费心地寻找了。你们希望得到的两样东西全都在我这里。” 不错,历史学家持有的盒子里面存放着两样东西。一件东西是艾和平将军一直默默创作的划时代的军事着作《艾子兵法》。另外一件东西就是艾和平将军口述、将军特别助理马屁精豆满堂执笔撰写的《我的奋斗》。 将军们眼睛一亮,马上围绕在历史学家的周围。现在各位将军都希望得到这两样珍贵的东西,都希望一睹为快。 将军们非常仰幕艾和平将军的军事才能和卓越的口才。《艾子兵法》和《我的奋斗》恰恰能够帮助他们提高这两方面的能力。 “馆长,行行好吧,让我们看看艾和平将军的遗作吧。这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心愿。” “馆长先生,我们就看一眼。” “是呀,馆长先生,你就满足我们的心愿吧。我们看完之后,一定完璧归赵,还是把它们归还给你保存。” 将军们都哀求楚国历史博物馆馆长,让他们能够看一眼这两本奇书。 在将军们发誓保证看完立刻归还之后,馆长把两本书递给了将军们。毕竟我们的历史学家明白自己现在是位于战场上面,于是不得不顾及战场上的主宰者的需求,就是将军们的需求。 一位将军当即翻开《我的奋斗》。其他将军随即拥挤过去,差点就撞倒那位幸运儿。幸运儿当即说大家不要拥挤,说自己会一边看一边讲述自己看到的内容。 这不,这位幸运儿开始大声朗读其中的一个章节。 “战争已经变成一种神秘的科学,令人高深莫测。但是战争其实是一个极自然的东西,也是日常生活中最必要的东西。战争就是生活。” “只有今天会服从的人,明天才可以指挥别人。士兵只需要服从,而不需要思想。有上司替他们思想。” “不能用和平取得的东西,就用拳头来取得。” “人类在永恒的战争中成长壮大,在永恒的和平中毁灭。” “怜悯是一种原罪。怜悯弱者是违背自然的事。” “战争只可能有两种结果:要么敌人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要么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过去。” “楚国的明天就指望你们了,楚国的青年们!” “没有人可以夺走我们的荣誉。为了楚国的强大,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战斗至少三十年。” “时代呼唤战争而不是和平。” “只要还有一个楚国人活下来,战争就将继续。” “民众不思考,就是我们这些将军们的福气。” “我们将要连根带叶地系统地毫不留情地消灭敌人。” 众人纷纷称赞艾和平将军的观点是引领时代潮流的先进观念。 “哎呀,艾将军说得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东西呢?”” “老兄啊,我们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动物之间的差距都还要大。人和人不能攀比啊。” “各位,请保持肃静。让我们一起继续感受艾和平将军的非凡思想吧。” 于是乎,幸运儿继续朗读艾和平将军的文章。 “在启发老百姓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可能对战争进行一番美化,不要过多渲染战争的残酷性,不要过多地揭露战争丑恶的一面,毕竟现在老百姓都胆小如鼠,都如同温室里的花朵,是害怕任何狂风暴雨的。” “切记切记,千万千万不要使用,什么尸横遍野,什么血流成河,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什么战场上的士卒盼望找到一条回家的路,等等这样的字眼语句口吻内容。” “上述字眼语句口吻语气,内容具有惊人的破坏性,容易引起人们的生理不适。” “这些用语会吓坏我们楚国的宅男们的,会吓坏我们楚国的那些喜欢躺平生活的小白脸们的,会吓坏我们楚国的那些习惯了躺平生活的小奶狗们宝宝们的,会吓坏我们楚国的成千上万的娘娘腔们的。” 另外几位将军聚集在旁边,一起兴趣盎然地阅读《艾子兵法》,一起研究艾和平将军的最新潮的军事理论。 不久,伟大的楚王经过反复的斟酌,终于作出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派遣楚国最能干的官员,也是自己最信任的官员艾清廉来到曾都,担任被占领土最高军政长官,同时还任命贺耀庭将军为军事行动总指挥。 伟大的楚王还授予贺耀庭将军一项特别权力,就是贺耀庭将军可以不经请示,就调动被占领土上面的所有军事力量,去剿灭任何抵抗分子。 随后,伟大的楚王又从荆州下达了一道命令,要求占领军军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干净彻底地清除曾国人的抵抗意识。 艾清廉接到这道命令一下子就呆住了,就陷入了沉思。毕竟他认为,自己要想完成君王的这道命令并不容易。艾清廉深深知道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的凶残野蛮,要不然他弟弟艾和平将军也不会喋血街头。 是啊,我们占领军收缴曾国人的武器倒是比较容易。毕竟,武器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物品,就是一个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有形的东西。我们把它们收缴没收过来,然后加以集中销毁就完事了。 只是我们要想消除人家的抵抗意识就不那么容易了,就非常困难了。 毕竟,意识这个玩意太玄乎太捉摸不透了。抵抗意识这个东西是神秘的,是无形的,说也说不清,而且看不见也摸不着。抵抗意识在哪里?抵抗意识深深地隐藏在人家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的脑袋瓜子里面。你再怎么使劲用力,也不可能从人家脑袋瓜子里面清除什么东西吧。这也没法清理啊。 如果你是一个恶魔,如果你是一个魔鬼,如果你是一个唯命是从的无耻至极的卑鄙小人,你可以恶毒地阻止人家喝水,可以恶毒地阻止人家吃饭,甚至恶毒地阻止人家休息,甚至恶毒地阻止人家睡觉;但是你即便再怎么厉害,也没法阻止人家思考,也没法阻止人家想什么事情或者阻止人家不想什么事情啊,是不是? 艾清廉思索了好几天,最后才决定开始行动。 他首先命令自己的部下们,彻底没收曾国人的一切书籍乐器以及文物。换言之,曾国人除了可以保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生活必需品以外,就再也不能拥有其他的用品了。 艾清廉同时命令关闭曾国的所有学校。无论是乡村里面只有几个学生的私塾,还是城市里面的颇具规模的学校,包括以各种名目出现的培训班统统必须关门。 占领军军人们于是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大力收缴书籍乐器文物等等违禁物品。这自然也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无数的书籍乐器文物全都被运送到曾都市民广场上面。 不久,市民广场上面被收缴的物品就堆积如山。新的书籍乐器和文物仍然在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艾清廉亲临现场,监督部下们焚毁这些物品。 曾国人默默地伫立在广场上面。他们似乎全都是旁观者。他们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愿。他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喜爱的物品的存废。 换言之,他们自己的物品与他们无关。别人毁掉他们的物品与他们无关,就像侵略者摧毁他们的房子也与他们无关一样。 由于这些物品都是他们用劳动获取的报酬购买的,所以也可以说,他们的劳动果实已经与他们无关,或者更加进一步地说,他们的命运已经与他们无关。 他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他们的一切几乎全都被侵略者操控。 一个士兵将火把缓缓凑近那些违禁品。一团火苗从火把上移动到这些违禁品上面。 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热浪扑面而来。 我们千万别小看了乐器书籍文物。书籍乐器文物同样相当于一种非常特殊的武器,是一种另类的非传统武器。” 曾国音乐学院美丽的校园里面,那些不知道人间悲苦的鸟儿依然在枝头鸣叫。艾清廉将军率领部下们巡视校园。 他现在来到了秦青楼。艾近远以及王不凡等等老师和众多的学生汇聚一堂,正在校园里面商议下一步的打算。艾清廉注视着秦青楼开始大发感慨。 “哎呀,你们看看,秦青楼多么漂亮。这是一株带有浓郁的曾国特色的建筑。可惜啊可惜,秦青楼再也不能充当教学楼了。来人啦,给我把所有的教室通通贴上封条!” 侵略者把封条张贴在一间间教室门上,随即驱赶所有老师和学生们。师生们被驱赶到大街上。 一天上午,一个部下匆匆来到贺将军的跟前,报告说他们在桐柏山主峰附近发现曾王的踪迹。贺耀庭立刻安排一个部下负责维持曾都的秩序。 他自己带领大批人马迅速动身,赶往桐柏山主峰。 桐柏山一座兵营,占领军一位指挥官向贺将军呈交了他们发现的曾王调遣军队所用的虎符。贺耀庭看着虎符。他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占领军在桐柏山不仅仅发现了虎符,而且还发现了野外用火的痕迹。有大量的食物残渣和木柴燃烧后的积存的灰烬。 占领军在这里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行动。罐子岭,犁铧尖,团子岭,洞儿沟,赤坡岭,水帘洞,处处都是曾国抵抗军留下的印迹。只是抵抗军的人影一个都看不见。 一天上午,一个部下匆匆赶到桐柏山,向贺将军报告说,他们在大洪山樵河古道附近发现了林万金的踪迹。 贺耀庭立刻率领几百个随从,率先离开桐柏山区,马不停蹄地奔向大洪山,逼近樵河古道。大部队随后跟进。贺耀庭曾经多次组织曾国第一军第一师官兵在樵河古道进行军事演习,对于樵河古道是再熟悉不过了。 樵河古道古木参天,地形复杂。几个人躲藏在这里也是极难被发现的。 贺耀庭抵达樵河古道,吩咐手下注意观察行人穿越过后留下的痕迹。果然,某些痕迹就显示,的确有一些人在不久之前路过这里。地面上甚至还有生火的痕迹。 一片被踩踏的野百合引起了贺耀庭将军的注意。他跟随着这些被踩踏的野百合,来到了一片灌木丛。随即,隐藏在灌木丛中的一些食物残渣也被发现了。 食物残渣还非常新鲜,还散发着食材的纯正的香味,并没有腐败变质。毫无疑问,这说明用餐者还没有远离樵河古道。 “林万金,你现在是插翅难飞了。” 贺耀庭命令部下们瞪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长官,我们在这里采集药材。” 十几个背着背篓的人出现在众人的前方。七八个士兵奔跑过去,拦住了这些人,开始检查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不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长官,我们没有携带任何违禁物品。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吧。我们还想抓紧时间多采集一些药材回家呢。” “你们想走?且慢!你们现在先跟随我去见见我们的将军再说吧。” “哎呀,我们都是山里的泥腿子,想不到今生今世还能够见到将军,真的太幸运了。长官,请问是哪一位将军啊?” “我说出来只怕会吓死你们。是我们的贺耀庭将军!” 果然,这些人立刻像被惊雷劈中了一般,浑身颤抖了几下。他们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弯腰,从草丛中捡起宝剑等兵器,就开始攻击面前的士卒。 几个士卒猝不及防,立刻死伤过半。存活下来的人一边退后一边呼叫远处的同伴增援。 贺耀庭立刻率领大队人马追赶过来。一场小规模战斗在樵河古道爆发。林万金和自己的两个儿子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他们留下那些家丁抵挡贺耀庭的人马,自己当然是争分夺秒地逃跑。 贺耀庭发现了钻入樵河古道密林中的三个人正是林万金父子,当即持剑追赶。 第一百零四章 恩怨的了结 林万金父子三人穿越樵河古道,逃到了大洪山主峰宝珠峰。林永富有些困惑。咱们往哪里跑路不行,干吗偏偏要跑到这大洪山主峰上面? “你懂什么?我们来到这里,就可以居高临下看清下面的情况。哪里人头攒动。哪里风平浪静。我们随后就可以从没有什么人的地方继续逃亡。” 林万金一边观察下面的动静,一边回应大儿子的问题。此时此刻,贺耀庭已经悄悄抵达主峰附近。 “父亲,我们接下来到底往哪里跑路?” “一路北上吧。我有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在北方的大山里开采绿松石。他曾经和我谈起合作开采绿松石的事情。这个绿松石开采和加工,还是很有前途的一个行业。” 突然,一只鸟怪叫了一声,从天上掉落在林万金的胸口。林万金抓住这只鸟,发现它的腿上居然拴着一串漂亮的绿松石。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我说到绿松石,天上就掉下一串绿松石。这真是天遂人愿啊。哎呀,这一串绿松石还是稀世珍品呢。” 两个儿子也仔细观察着父亲手中漂亮的绿松石,感到不可思议。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欣赏绿松石的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逃生的机会。 原来,当林万金父子逃到大洪山主峰的时候,他们毁掉了身后的道路。贺耀庭不得已,只好重新寻找另外一条上山的通道。 贺耀庭从一处悬崖那里攀登,即将抵达主峰的时候,却发现又没有路了。此时此刻,他听见了林万金父子正在头顶上方谈论绿松石的事情。 贺耀庭眼疾手快,抓住了一只凌空飞越的鸟儿,拿出楚王赠送给他的一串价值连城的绿松石,栓在鸟儿的腿部,然后用力朝主峰上面扔过去。鸟儿由于腿部栓上的绿松石过于沉重,无法飞翔,于是被抛掷后恰好掉落在林万金的胸部。 贺耀庭的目的就是,尽量拖延林万金父子撤离主峰的时间。 此时此刻,贺耀庭已经找到另外一条通往主峰的道路,并且迅速爬上了主峰,让林万金父子大吃一惊。 随即,主峰上面开启了一场巅峰对决。贺耀庭挥舞长剑,凶狠地攻击着林万金父子。林万金父子三人也挥舞长剑进行反击。 贺耀庭的部下们随即也抵达主峰,准备帮助贺耀庭对付林万金父子三人。贺耀庭却大声吼叫起来,予以阻止。 “住手!你们别来掺和。这是我的私人恩怨,让我一个人来了结这场私人恩怨,让我一个人来对付他们就够了。你们就在旁边歇息吧。” 林万金父子三人拼命抵挡贺耀庭凌厉的攻势,不过没有多长时间就渐渐失去了力量,根本无法招架贺耀庭凌厉的进攻。贺耀庭看准时机,凌空一脚,狠狠地踢向林永贵。林永贵的身体被踢到空中,不由自主地翻滚起来,来了一个空中转体三周半,然后坠入悬崖。 “父亲,哥哥,别和那小子纠缠。分头跑。跑出来一个是一个!” 林永贵在坠入深渊的时候,还不忘记提醒自己的亲人。很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悬崖下面传上来! 贺耀庭又是一脚!林永富腾空而起,翻了几个跟头,也掉下悬崖,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贺耀庭怒视着林万金大声吼叫起来。 “林万金,你作恶多端,在曾都城里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你没有想到还有今天吧。你欺负人都习惯了,是不是?” “在我小的时候,你们林家遛狗从来不拴绳子。你们家的狗咬伤我不知道多少回了。我从小就对你们全家恨之入骨了。” “后来我事业有成了,我就放下了往日的不愉快的那些事,就宽恕了你们,就不打算再追究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情了。”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对你们的宽恕倒是被你们当成了软弱可欺。你反倒得寸进尺。你继续作恶,继续欺压百姓,最后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是到了我跟你新帐旧账一起算、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林万金自然胆战心惊,惊恐万分,连连拱手求饶。 “贺将军,饶了我吧。我保证今后遛狗一定拴绳子。我保证今后遛狗一定牵绳子。我一定严格遵守曾都城区的养狗的规矩。还有,对于贺将军父亲的遭遇,我林某人负责赔偿。” “去你的吧。狗还改得了吃屎的本性!你这个恶魔!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贺耀庭放下手中的宝剑,走向林万金。林万金举起宝剑狠狠地一次次刺向贺耀庭。贺耀庭左躲右闪,连续避让开,随即手疾眼快,一手抓住了林万金的手臂,狠狠用力。林万金痛苦地喊叫了一声,就不由自主地扔掉了手中的宝剑。 贺耀庭用双手抓住林万金的身体,并且高高举起,向舍身崖边缘走过去。林万金吓得浑身哆嗦,四肢乱晃。 “贺将军,行行好,饶了我吧。今后,我遛狗一定栓绳子。我遛狗一定牵绳子!贺将军,我保证!我保证!贺将军,今后我遛狗一定拴绳子。我遛狗一定拴绳子——” 贺耀庭高举着林万金走到舍身崖边缘,随即用力把林万金朝舍身崖下扔过去。林万金立刻追随两个宝贝儿子,也坠入深渊!随后又是一阵惨烈的嚎叫声在山谷回响起来。 贺耀庭回到曾都的第二天早上,几个部下匆匆赶到贺耀庭的指挥部,向贺将军报告说,他们在大洪山主峰南部的黑狼沟一带巡逻,发现了曾国主力部队的踪迹。 “狡猾的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昏君,现在看你往哪里逃。” 贺耀庭立刻率领大队人马离开曾都,南下前往黑狼沟搜捕曾王。他认定曾王一定会和曾国抵抗军在一起。 在贺耀庭离开曾都不久,一名头部被包扎起来的头目走出兵营,率领他手下的大约一百名士兵赶到了迎水巷,来到了艾近远先生的寓所门前。 他率领部下们就要闯入寓所里面。一些驻守此处的占领军军人当即进行拦阻。这名头目非常恼怒地吼叫起来。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保护一个曾国佬的住所?我们占领军军人难道就不能扫荡这里?” 守卫艾府的一名军官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我们执行贺耀庭将军的命令,负责保卫这所庭院的安全,负责保卫这所庭院里面的所有人的安全。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们。我还必须提醒你们的是,我们伟大的楚王也命令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卫艾府的人员的安全。” 这名伤痕累累的军官伸出手指,指示自己头上的绷带。 “我是功臣。你看看这里是什么。这里是依然隐隐作痛的伤痕。这不是绷带。这是楚国奖励给我的绶带。我身上的伤痕就是功臣的标记。我是楚国国防军第一突击队队长。这场战争开打的时候,是我们突击队首先突破敌人的第一道防线的。” “随后的每一场攻坚战全都是我们突击队全体队员冲锋在前。我们突击队冲锋陷阵,总是奔赴战场上最为危险的地方。” “可是,当我们的楚国军队步步为营,推进到曾都城外的时候,我们第一突击队却被要求靠边站。你们这些一直龟缩在后面的龟儿子龟孙子孬种倒是假积极了一回,倒是穿插到我们的前面,抢先进入曾都城区。” “我们第一突击队一再要求进入曾都却一概被拒绝了。你们自己非常清楚,你们进入曾都以后收获了多少战利品,私自瓜分了多少战利品。我们第一突击队先前日日夜夜、辛辛苦苦施肥浇水,除虫栽培果树。你们最后轻轻松松、心安理得地摘取胜利果实。这样公平吗?” “如果,事情总是这样的话,今后还有谁愿意杀人?对不对?现在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你们大口吃肉。我们这些弟兄啃噬几块骨头喝一点汤汁总归可以,总归不过分吧。你们识相的话就马上闪开,就马上让开一条道路,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哦,原来老兄是突击队队长。失敬,失敬。只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少罗嗦。别废话。让开!” 突击队队长带领部下们径直就向里面发起冲击,却依然被守卫们阻止。双方顿时开打起来。然而更多的占领军军人过来了,并且加入到突击队阵营。守卫们最终无法阻止潮水一般的占领军军人。 曾王和李三思以及部下们游走在黑狼沟一带。这里地形复杂,沟壑纵横,山高林密,很容易藏身其中。 贺耀庭马不停蹄地赶往黑狼沟。他率领精干人马加速前进,穿越无数灌木丛,又经过无数道山梁,很快就抵达黑狼沟,发现了曾王和曾国的主力部队。双方在黑狼沟发生了激战。贺耀庭一眼看出了化装成为普通士卒的曾王。 贺耀庭纵马加鞭上前,随即跳下马冲到曾王跟前。“昏君,今天看你往哪里逃!” 曾王毫无畏惧地站立在一颗大树下面,抽出宝剑准备战斗,没有丝毫闪躲。贺耀庭上前就挥舞宝剑砍杀过去。曾王的卫士们拼命抵挡贺耀庭的进攻,掩护曾王撤离。曾王却不愿意离开。 “各位,你们都走吧。让我独自面对贺将军。今天就让我和贺将军了结所有的恩恩怨怨吧。” 曾王说罢就打算和贺耀庭进行搏击。卫士们还是阻止了曾王的鲁莽行事。他们一边抵抗贺耀庭的进攻,一边强行带领曾王撤离黑狼沟。山高林密。曾王他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贺耀庭带领楚军继续搜寻曾王的足迹。山林里面的一连串脚印指引着楚军的前进方向。 贺耀庭跟随着地面上的脚印追击到了黄仙洞附近。李三思命令曾王的卫士们带领曾王钻入黄仙洞溶洞深处。他自己却毫无顾忌地来到了黄仙洞洞口,正面迎接贺耀庭。 这对昔日最要好的朋友再度重逢了。贺耀庭走向溶洞入口处。李三思站立在入口处阻止贺耀庭前进。贺耀庭并不愿意和李三思进行生死对决。 “李三思,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大溶洞。当年我迷茫的时候,是你在这溶洞里面和我谈话,悉心开导我,鼓励我,启发我,让我重新恢复了斗志。我也因此认定你是我一生的朋友。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我们就不能兵戎相见。” “李三思,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现在曾国已经灭亡了。所谓的曾王也已经成为了四处逃窜的无业游民。” “你还愚蠢地跟随一个无业游民,还誓死效忠一个无业游民,还誓死保卫一个无业游民,岂不是太可笑了?” “你认清形势吧,快快归顺楚王国。以你的能力,你还是可以在楚国大军里谋取一官半职的。你还是可以获得体面的生活的。这才是你眼下最明智的选择!” “贺将军,谁告诉你曾国已经灭亡了?你这是胡言乱语。你这是妖言惑众。只要我李三思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曾国的臣民,我就认定我们曾国还屹立在汉水河东岸的大地上。我就认定我们曾国还是顶天立地的汉东大国。” “我既然是曾国的臣民,那么我保卫我们曾国的君王,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谁妄想伤害我们曾王,我就绝对不会饶恕他!” “李三思,你我昔日义结金兰肝胆相照,好得如同一个人一样。我实在不愿意和你来一场生死对决。” “贺将军,我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友情可讲?当初,你失去了亲人。我和许多人都和你一样深感痛心。可是你随后做了什么?你投敌叛变。你引狼入室。” “你引发的战争导致我们曾国千千万万的人失去生命或者失去亲人。当然,即便如此,我也愿意放过你,条件就是你立刻放下屠刀。” “只要你放下屠刀,那么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就可以离开我们曾国。这样一来,我们彼此之间自然就会井水不犯河水,自然就会相安无事了。” “我贺耀庭当然可以离开曾国,但是在离开曾国之前,我贺耀庭必须和那个昏君来一个了断。” “来吧,李三思,你先拔剑吧。鉴于昔日的友情,你先砍杀我五剑。我绝对不会还手的。你在五剑内杀死了我,就算你走运。五剑之后,假如我贺耀庭还活在世界上,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就彻底消失了。我就不用再忍让你了。” “贺将军,我也要劝说你一句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立刻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你想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就马上离开我们曾国。” “你愿意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你不呆在我们曾国,我愿意给你提供一切便利。但是,如果你执迷不悟,如果你继续停留在我们曾国,那么你就别怪我李三思不讲任何情面了。” “除非让我贺耀庭亲手杀死那个昏君,否则其他一切免谈。” 李三思当即挥剑攻击贺耀庭。贺耀庭果然没有回击,只是拼命地躲闪。李三思接连攻击了五次,都被贺耀庭躲避开了。 贺耀庭随即拱手说道:“对不起,李三思,该我出手了。如果我伤到你了,请你原谅。” 贺耀庭拔剑就和李三思展开了生死对决。两个人开始是在溶洞口展开决战,随即又转战溶洞内部,又在溶洞内的边石池旁边杀得互不相让,杀得昏天黑地。 两个人再从溶洞内杀到溶洞另外一个出口外面。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水磨坪。两人在银杏树林之间周旋决斗。 李三思并不恋战,而是且战且退,一点点向北方移动位置。他一步步把贺耀庭引到大洪山主峰。 现在,两个人来到了大洪山主峰,开始了真正的巅峰对决。二人随即来到舍身崖。李三思缓慢地向悬崖边缘靠近。那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要说两个人在那里进行搏击,就是单独一个人在那里走路,都可能一不小心就坠落悬崖而导致粉身碎骨。 贺耀庭当然也清楚周围的地形地貌,于是不得不加倍小心谨慎。两个人随即又在舍身崖边缘展开较量。 刀光剑影,惊飞百鸟。山风呼啸,招致苍翠森林起伏摇曳,似乎暗示密林中隐藏着无数伏兵,让所有旁观者无不感到毛骨悚然。 阵阵花香飘来,让人们不知道是感叹人间的美好,还是感叹人生的苦难无边,还是感叹人生的无常,还是感叹人生的变幻莫测。 李三思越来越靠近悬崖边缘。贺耀庭毫不退让地逼迫到李三思的面前。两个人就在舍身崖边缘继续开始最惊险的搏杀。这里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两个人激烈地打斗着,几乎是势均力敌难分高下。突然,二人几乎同时跌落悬崖。两个人几乎同时又抓住了峭壁上面的长藤,于是继续在峭壁上对决。此时此刻,二人的对决更加惊险刺激。 李三思其实早就想好了要在这里结束一切了。这是他诱敌深入的真正原因。只见他突然在悬崖峭壁上面游走起来,不停地抓住那些长藤或者树枝移动自己的位置。 他的动作快速而且灵活,几乎让旁观者看得眼花缭乱。现在他已经来到了贺耀庭的头顶上面。 李三思突然松开抓住长藤的手,腾空而起,手持长剑,在自由落体下坠几秒钟之内,狠狠地砍断了下方贺耀庭手中抓紧的那根长藤。 由于李三思用力过猛,长剑在砍断长藤的瞬间,在悬崖峭壁上猛地反弹脱手。贺耀庭和李三思几乎同时一起飞速坠入深渊! 深渊谷底,林氏父子的三具尸体扭曲着紧挨在一起。李三思全身重伤。他用力支撑着坐起来。贺耀庭悬挂在一根长长的树藤上面来回晃动,居然几乎毫发无损! 贺耀庭跳下树藤,向李三思走过去。中途,林氏父子的三具尸体挡住了去路。十几条野狗正在三具尸体周围来回游走。贺耀庭狠狠地用脚把三具尸体踢开,随即来到了李三思面前。 “李三思,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我要惩罚那个昏君。你是否还要阻止我的行动?你不再阻止我的行动的话,那么现在我就饶了你,放你一条生路。你如果还想阻止我的行动的话,那么我今天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李三思是曾王的部下,保卫曾王是我的职责!这就是我的回答!” “好,有种!那么今天就是你人生的终点。那么今天就是你的最后一天了。你再也没有明天了。” “哈哈哈哈哈哈,贺将军,今天究竟是谁的最后一天?恐怕会是你的最后一天吧。” “简直太可笑了。李三思,你现在手无寸铁,而且伤痕累累,死到临头居然还在大言不惭,口出狂言!” 贺耀庭手握寒光闪闪的宝剑,一步步逼近李三思。李三思艰难地抬起手臂指点着李三思的后面。 “贺将军,请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的身后吧。你还有明天吗?” 贺耀庭回头一看,只见几十个身材魁梧的曾国年轻人手握各种武器逼近过来。为首的一个人冷漠地说出原委。 “贺将军,我们这些人本来与你无冤无仇,但是由于你投敌叛变,由于你引狼入室,让我们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至少失去了一个亲人。你欠了我们每个人一笔血债。现在是到了你偿还血债的时候了。” 贺耀庭惊呆了,随即没有丝毫犹豫,就放弃了抵抗,很主动地扔下手中的武器。 “对不起,各位。我也知道你们是不会原谅我不会宽恕我的,就如同我不会原谅那个昏君不会宽恕那个昏君一样。你们来吧。你们来报仇雪恨吧。你们可以用我的鲜血祭奠你们的亲人的亡灵。” 众人蜂拥而上,一齐伸出武器杀向贺耀庭! 李三思不忍心看见自己昔日最好的朋友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流满面,大声喊叫起来。 “不!不!不!为什么会这样?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大分裂时代的悲哀 “哐——” “哐哐哐——” “哐当——” “噢——噢——” “冲呀——” 在被一次次的踢打之下,艾府庭院的大门开始摇摇欲坠起来。身强力壮的突击队队长不断跳起来,继续狠狠地踢打着大门,最后终于用他的脚踹开了大门。一大群占领军军人以胜利者的姿态,狂呼乱叫着,手执武器闯入艾府庭院里面。 这些侵略者猛然发现,艾府里面居然人头攒动。一棵桂花树下就聚集了十几个难民。一排冬青树跟前也或坐或站了几十个难民。庭院内靠近迎水巷的院墙那里有一个长廊。长廊里面有几十个难民。 许多人围拢在一个年老的难民的身边。这个难民头发花白而且凌乱不堪。他正在吹着笛子。他吹奏的是一首忧伤的乐曲。 庭院里面其他地方也有许多难民。原来,艾府里面早就已经成为了避难所。许多曾都居民和曾国老百姓纷纷前来这里,躲避战争的伤害。 艾近远很快被告知,一股占领军军人业已强行闯入自家庭院里面。他当即迅速出来,与突击队队长进行交涉。 艾近远明确地告诉突击队队长,他的庭院里面全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这些平民百姓对任何人都不构成威胁。艾近远请求突击队队长和他的部下们不要伤害无辜。 突击队队长仰着头,翻着白眼,趾高气扬,不屑一顾地回应艾近远的请求。 “哦,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如雷贯耳的,什么大名鼎鼎的学者?你就是我们楚王亲自划定的那个什么,什么重点保护对象?” “看上去貌不惊人啊。也不过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也不过如此罢了。哈哈哈哈哈,有人说你是什么,什么迎水巷的灵魂。还有人说你是曾都的什么,什么灵魂。我都快要被这些称呼给弄糊涂了。” “不过,我们是大楚王国的军人勇士,应该不接受你的节制和约束,对不对?你应该没有任何权力向我们发号施令,对不对?” “所以,你最好要有一点点自知之明。你至少应该明白的一点就是,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战败者,所以,你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向我们这些胜利者提出任何要求。” “在和平年代,你们这些专家学者可是极端蔑视我们这些大老粗下层人的。在和平年代,你们专家学者几乎拥有甚至垄断了对世界、对大自然的什么规律、对一切人间事务的解释权。” “反正什么话语对于你们有利,你们专家学者就说什么。你们专家学者说什么都是正确的。你们牢牢地掌控了话语权。” 有某些专家学者就如同这个全副武装的突击队队长所说的那样,的确是蔑视下层人的,的确是讨好攀附权贵,充当权贵们的贴身随从,一心一意为权贵们摇旗呐喊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专家学者是这样的。艾近远显然就不是这样的专家学者。艾近远显然是和底层的平民百姓心心相印的。 突击队队长继续狂呼乱叫。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伟大的战国时代。现在是大分裂时代了。权贵们忽然发现,我们这些大老粗下层人的某些作用是不可替代的。毕竟我们有力气,也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拼命啊。” “你们文人,你们文弱书生们有这样的胆量,有这样的勇气吗?你们敢于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战斗吗?你们敢冒着生命危险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吗?你们不敢,对不对?” “你们这些文弱书生,看着一个个身材挺高大的,其实全部都是懦夫,都是软骨头,都是胆小鬼,一个个都怕死,都怕得要命。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一来,在这个伟大的战国时代,你们这些拥有知识的人就失去了许多话语权了。现在,谁掌握兵器谁就有实力。谁拥有武力谁就有话语权。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吧,我决定搜查你的住所。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的搜查行动的话,我们可以向你还有向这里所有的人展示我们的仁慈和善意。否则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就只能为所欲为肆意妄为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艾近远知道,现在是,文人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他无力阻挡这些武装到牙齿的人的任何行为。 侵略者开始搜查庭院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房间。然而令他们大失所望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 突击队队长来到艾近远房子的一个大木箱跟前,询问木箱子里面储藏着什么东西。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突击队队长当即命令手下砸开箱子。艾近远的几个年轻的助手打算阻止侵略者的恶行,因为他们知道箱子里面存放着艾近远先生最为珍视的东西,就是关于铸造编钟的技术资料。 艾近远阻止了助手们的计划。 “你们没有必要为了保护一只没有什么价值的箱子而冒险。现在唯有生命最为重要。我希望你们珍重你们的生命,不要无谓地作付出代价。” 突击队队员们开始狂砸箱子。队长哈哈大笑起来。 “说得好啊。到底还是专家学者最有见识,最有头脑,最有判断力。是啊,在这个战国时代,在这个大分裂时代,的的确确,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重要,都无关痛痒,都一文不值。而唯独只有生命最为重要。” “任何一个人如果不懂得这么一个浅显至极的道理,就实在过于愚蠢,就实在是不可救药了。” “我们士卒同样如此。我们士卒在战争中也是首先必须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毕竟如果生命都没有了的话,什么战功啊什么战利品啊,什么荣华富贵啊,什么享受人生啊,一切的一切都无从谈起了。” 木箱子裂开了。一张张设计图纸散落到地面上面。突击队队长捡起一张设计图纸装模作样地凝视起来。 “这些东西描绘得很工整的,简直就像工艺品一样精致美观。这些玩意对于我来说,究竟有什么用处?毫无用处,对不对?” “我绝对不稀罕这些东西。我知道你们一定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最终获得了这些图纸。我知道你们一定非常重视非常珍视这些东西。” “可惜啊可惜,今天这些得来不易的图纸将在你们面前消失,而你们却无力阻止它们的消失。你们肯定会很难受很难受,是不是?这简直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 突击队队长和他的部下们开始撕毁一张张图纸,然后扔到地上用鞋子狠狠地踩踏蹂躏。这些凝聚着许许多多人的心血的智慧成果就这样被毁坏。 突击队队员们随即又从其他房间获取了更多的技术资料,并且同样也进行了销毁。艾近远依然平静地面对这些武装分子的恶行,尽管他的心其实正在滴血。 侵略者最终没有发现他们最为想要的东西。现在,他们已经失望地走出屋子,汇聚到庭院里面。他们来到消防池边,用水池里面的水清洗一下自己手上的附着物。 一个突击队队员歪着脑袋转动眼珠子想了想,随即建议自己的头目干脆直接惩罚艾府主人。 “长官,这个艾近远好像对我们很有成见。他好像根本就不欢迎我们这些勇士。我看着就感觉他不顺眼。我们不如给他一点厉害瞧瞧吧,否则他会更加小瞧我们的。” 突击队队长摇摇头,直接否定了部下的这个愚蠢的建议。 “如果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我们再怎么为所欲为都不过分。不过,毕竟我们生活在尘世间,所以,朋友,我们大家还是要懂得一点点分寸才好。” “人家毕竟是我们伟大的君王亲自点名要求保护的关键人物。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我们伟大的君王的旨意。否则,我们的君王怪罪下来的话,我们怎么交差?是不是?” “所以嘛,我们必须另外考虑一个办法。总之我们必须有所收获,而不能白来一趟,对不对?不然的话,我们心情难受啊。我们这些人哪里能够受窝囊气啊,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突击队队长和自己的部下们耳语一阵。这些人随即全都大笑起来。侵略者显然已经确定接下来他们将要做的事情。当笑声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一个侵略者在庭院里面发现了一个小男孩正在旁若无人地独自游荡。 这个小男孩是艾近远和妻子姬秀美前几天收留的一个战争孤儿。他的亲人在这场战争中都失去了生命。 军人们当即将这个小男孩带到庭院里面的一个空旷的地方。一个军人遵从自己的长官的命令,向这个小男孩赠送了一份食物。小男孩当即向这个军人道谢,随即开始吃这份食物。孩子的笑声回荡在庭院里面。 突击队队长而后唾沫横飞地发表演讲:“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是来自楚王国的一群勇士。我们自己称呼自己为勇士好像有些别扭,哈哈哈。” “我们其实早就知道你们曾国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有许多风景绝佳的地方。我们一直都好想过来旅游。可是,我们平时的工作非常繁忙,毕竟现在是战国时代,而我们又是战国时代的主角。战国时代的武装人员成天工作繁忙是正常现象。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到你们曾国旅游。” “好在现在,我们伟大的君王安排我们前来你们曾国出差,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顺便进行观光旅游了。” “哎呀,战国时代武装人员清闲,或者无所事事、四处闲逛反而就不正常了,对不对?当然我们对于自己一直承受巨大的压力从来就没有任何怨言。” “我们从来不兴发牢骚。相反我们还非常享受这样繁忙的日子,不过,尽管我们忙于工作,可是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惦记着你们。” “怎么说呢,总之吧,我们一直以来对于你们充满了深厚的情谊。我们一直以来对于你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们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笑脸,没有一个人出门迎接我们的到来。” “当我们过来的时候,你们竟然关闭大门拒绝接待我们。你们似乎没有把我们当作客人。” “你们似乎将我们视作瘟神,似乎将我们视作洪水猛兽。我们将自己的热脸贴到了你们的冷屁股上面。” “假如,刚才,我们没有轻轻地、很文明、很有礼貌、很有诚意、很有克制、很温柔地一脚踹开你们的大门的话,我们现在就还是只能站立在巷子里面,傻乎乎地喝西北风,就还是只能被路人围观,被路人指指点点。” “不明白事情原委的人要是碰巧路过迎水巷,一定会议论纷纷,一定会无比困惑,甚至可能还以为我们是一群冒失鬼,因为做错了什么事情正在被罚站。” “我们仅仅凭借你们的这些表现、这些行为,就可以认定你们没有礼貌,认定你们没有诚意,认定你们不懂得规矩,认定你们没有教养,认定你们过于冷漠。” “任何时候人们相互之间应该互相欣赏互相尊重。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做到了这些吗?你们根本没有做到嘛。” “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必须有人因为你们刚才的过错而付出代价。这个即将付出代价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可怜的小男孩。” “你们看看吧。这个小男孩现在独自玩耍得多么开心。” “这里唯有他露出了笑脸,唯有他似乎对我们这些旅游者还有丝丝友好情意。非常可惜的是,今天也许就是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天了。” “他即将为你们刚才的错误付出代价。你们即将因为他的牺牲而受到宽恕。你们在庆幸之余难道不因此而感到有些内疚吗?” 这位侵略者面对这些战争难民,慷慨陈词地发表着自己的长篇大论一般的演说。随即他转向自己的部下们,开始向自己的部下们下达命令。 “现在我们将要利用这个庭院进行训练。我们今天的科目是打靶训练。我们今天采用的靶子不是固定靶而是移动靶。前面那个小男孩就是我们今天的移动靶。” 就在这时,庭院里面忽然刮起大风。 “太好了。大风出现了。老天爷考验你们的时候到来了。这样,今天的打靶训练就显得有些难度了。” 侵略者一个个抽出箭囊中的箭,准备射击。难民们愤怒了,当即一起上前打算救下这个孩子。 侵略者利用他们的强壮的身体和锐利的武器阻挡了难民们前进的脚步。 “住手!你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居然欺负一个小孩子。这就是你们的所谓的勇士行为吗?” 艾近远其实一直伫立在窗户跟前,注视着庭院里面的动静。由于距离比较远的原因,艾近远没有能够听清楚侵略者头目发表的长篇演讲。 只是当艾近远看见侵略者拿起武器,朝向那个战争孤儿瞄准的时候,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他冲出房子一边奔跑一边怒斥侵略者。 某些侵略者内心深处还残留着微量的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善意细胞。此刻这些细胞当即被艾近远的怒斥激活。这些人惭愧地垂下他们手中的武器。 这下子他们的头目不乐意了。他朝向自己的部下们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你们这些混蛋!谁指挥你们?谁是你们的指挥官?你们究竟听从谁的指挥?你们究竟按照谁的旨意行事?” 一度萌发出来的善意的火苗顿时被冷风吹熄。侵略者他们再度全部瞄准那个战争孤儿,准备射击。 艾近远朝向孤儿急速奔跑过去。 艾近远的学生们本来正在房子里面为一些难民清理包扎伤口。他们听见老师的斥责声音,顿时感觉不妙,当即不约而同地从房子里面奔跑出来,追赶老师。 他们跑出房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们用尽全力追赶老师。他们必须利用自己的身体护卫老师以及护卫那位孤儿。 学生们毕竟不熟悉庭院里面的地形。他们往往踩踏到凹陷的地方,使得他们奔跑的速度忽快忽慢,以致于他们的跑动速度远远不及艾近远先生。 此时此刻,洛阳东八师师长率领的一百个武士也来到了迎水巷。他们在艾近远的宅院门前被侵略者阻挡。姜师长抽出宝剑和阻挡者进行搏击。双方互不相让。最终姜师长取胜。他率领部下们冲进庭院。 姜师长发现了眼前的危险。他带领部下们加速奔跑过去,希望阻止侵略者的伤害行为。 此时此刻,如果人们只是近观这位战争孤儿所处的地方,而没有远视周围的环境的话,人们也许会产生一种错觉,也许会认为这里一片安宁平静美好。 的确,这位战争孤儿自从来到艾近远的家里,就一直开心地微笑着。现在,在这个战争孤儿周围,树木苍翠,草地青青,鸟声宛转悠扬、清脆嘹亮。 此时,战争孤儿忽然发现了异常情况。他抬头仰视天空,看见了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这些蝴蝶似子感受到了这个孩子并无恶意,似乎感受到这个孩子会善待它们,也似乎发现这个庭院适合它们逗留,于是大胆地盘旋在这个庭院上空。 蝴蝶们随即降低高度,逐渐靠近这个孩子,飞翔在孩子的身体周围。孩子兴奋地穿梭在树林里面,追逐着蝴蝶。 侵略者已经在这所庭院里面开始了他们的射击科目的训练。箭支飞速地奔向孩子。幸亏有树木的遮挡以及大风的干扰,孩子一时还没有受到伤害。 那些箭支大多击中了树干,当然也有少数穿越树林飞向远方未知的地方。 艾近远继续不顾一切地飞奔着冲向孩子。这时候,孩子跟随那些蝴蝶冲出了树林,进入了一片空旷的地带。显然孩子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起来。 如果不是诡异的大风从中作梗,这些武装分子其实完全能够很快就击中这个可怜的孩子。 洛阳东八师姜师长从另外一个方向快速跑向这个小男孩。他挥舞着宝剑,不停地打落那些射向小男孩的利箭。 忽然,大风陡然消失。士兵们这下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他们无须再修正什么,而是直接瞄准孩子进行射击。 当许许多多的箭支准确无误地飞向孩子的时候,艾近远已经抢先一步,纵身跃起,扑到孩子的身边,紧紧地将孩子搂抱在自己的怀抱里面。他的后背毫无防护地暴露在一群武装分子的面前。 学生们和洛阳东八师姜师长仅仅只是迟缓了关键性的一步。他们痛心地看见艾近远先生痛苦地跌倒在地面上。 艾近远依旧利用自己的身躯护卫着孩子。他的后背上面插满了箭支。 占领军军人们惊讶地呆立在原地。他们难以想象他们不明白,艾近远为什么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拼命地救护一个战争孤儿。这个文人,这个学者,怎么不像一个懦夫?怎么不像一个胆小鬼? 众人小心地将艾近远先生转移到房子里面。曾都城区的几个名医紧急为艾近远先生进行抢救。 学生们围绕在他们的老师周围,期盼着老天爷保佑他们的老师安然度过这场劫难。艾近远似乎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急切地希塑能够见到自己最爱的人。 他不住地张望四周。一个学生试探着询问老师是否希望见到师母。艾近远无力地点点头。学生急忙告诉老师现在师母正在分娩状态。 “太好了。我即将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在新的生命即将诞生的时候,一个鲜活的生命却即将告别人世。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事情。学生们只能旁观医生们的抢救行动。他们完全无法提供任何协助。 姬秀美大慨,也许百分之百是庭院里面最后一个还不知道艾近远遭受磨难的人。姬秀美开始当然感到非常奇怪。 在自己难产,在自己游走在生存与死亡的临界点的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至爱的人能够来到自己的身旁,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给自己一句鼓励的话语。 许多人围绕在她身边,应该能够明白她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意思,然而他们却似乎刻意视而不见。 她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的至爱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她特别需要知道真相。她知道只有自己尽快度过危险才能了解真相。好在老天爷保佑,孩子终于平安地来到人世。 姬秀美平静地对身边的人说,自己必须马上见到艾近远。此时此刻,艾近远负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迎水巷传遍了曾都城区。 当姬秀美和尚在强褓中的婴儿一起来到艾近远的面前的时候,迎水巷的许多居民,以及曾都的无数居民,也带领他们的年幼的孩子们赶往艾府。 姬秀美哽咽着怪罪艾近远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姬秀美大声说不准艾近远离开自己。 艾近远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他随即非常内疚地请求姬秀美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 艾近远忽然开始喷吐鲜血。姬秀美难过地哀求医生们救救自己的丈夫。 沿河大道的一家非常简陋的小餐馆里面,乔晓阳正在和自己的两个孙子用餐。邻桌几个顾客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艾近远先生被占领军射伤了?生命垂危?不行,我必须赶紧过去探视。 乔晓阳放下碗筷,即刻带领两个孙子离开小餐馆,匆匆向迎水巷赶过去。街上好多市民都朝艾府前进。 乔晓阳和自己的两个孙子赶到了艾府,进入艾府庭院。此时此刻,艾府庭院已经被拥挤得水泄不通。无数平民百姓都带着孩子前来看望艾近远。 乔晓阳好不容易才和孙子们进入艾府的房子里面,来到了艾近远的面前。乔晓阳奉献出自己炼制的特效止血药。 艾近远微笑着摇摇头。一个参与抢救的医生告诉乔晓阳,现在任何药物和任何治疗都已经没有作用了。乔晓阳不相信。 “不,不会的。人们都常说,吉人自有天相。艾先生您是好人。艾先生您会平安无事的。我们都在期待艾先生给我们创作更多的音乐作品呢。” 艾近远朝乔晓阳点点头,随后凝视着自己的孩子,凝视着乔晓阳的两个孙子,凝视着来自迎水巷的孩子,还有来自曾都城区的孩子,还有那些来自曾都以外的地区的所有的孩子。 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孩子,开始讲述自己内心的想法。 “战国时代,大分裂时代,噪音太大了,尤其是战争制造的噪音太大了,让这个世界太吵闹了。我们乐师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弹奏乐器。老百姓也没有办法安安静静地欣赏编钟音乐会,也没有办法安安静静地欣赏其他乐器演奏的音乐。” “孩子们,对不起,我还有许许多多的大人要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歉意。我们这些大人太无能了。” “我们这些大人让你们失望了,因为我们即便经过百般努力,也没有能够为你们创造一个美好的成长环境,也没有能够为你们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就是我们这些大人自己,也不怎么喜欢现在的这个战乱不止的世界。” “希望战争尽可能快地结束。希望战国时代早一点结束。愿持久的和平,愿永久的和平早日到来人间。” “孩子们,对不起。我们未能留给你们一个和平的世界。我们未能留给你们一个美好的世界。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艾近远满怀对孩子们的愧疚的心情,渐渐走向自己生命的尽头。他留给世界的最后的声音,就是一连串的渐渐变小的向孩子们道歉的声音。 “孩子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百零六章 苍天落泪 占领军总部,艾清廉的办公室,艾清廉正在一幅作战地图面前驻足观看着。 一个部下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地来到上司面前,报告艾近远先生去世的消息。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艾清廉青筋暴起,怒不可遏。毕竟在艾清廉前来曾都上任的时候,伟大的楚王就重点强调,特别指示,要求他必须绝对保证艾近远的安全。 艾清廉本来打算过几天就上门拜访艾近远,想劝说艾近远和艾近远的助手们一起移居楚国首都荆州,让他们去帮助楚国发展青铜器铸造产业的。 现在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意外事件。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向伟大的楚王交差。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一直安排得力的人手,驻扎在艾府庭院周围,全力以赴地负责保护艾近远先生一家人的安全吗?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呢?谁是凶手?凶手是谁?抓获了凶手没有?” “对不起,将军,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谁究竟是凶手。当时在场的突击队队员至少有几十个。艾近远先生被至少七支箭射中。究竟是突击队里的哪些人射出的箭击中了艾近远先生,还有待调查和核实。当然,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不能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部下随即又汇报了另外一个问题:“将军,现在,艾近远先生的学生们,还有曾都许多市民,都强烈要求为艾近远先生举行隆重的葬礼。这个,这个,我们占领军该如何答复他们的要求?” “假如现在要你自己拿主意,那么,你自己是怎么思考这个问题的?” “将军,我的想法当然就是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绝对不能批准他们的这个无理的请求。” “毕竟,一旦我们批准了他们的请求,那么,到时候一定会有太多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赶到现场参加葬礼。万一到时候参加葬礼的人太多了,极有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件。” “无法预料的事件?什么意思?” “将军,现在曾国老百姓到处分散,有利于我们分而治之,有利于我们各个击破。” “假如要是让成百上千、甚至是成千上万的曾国人突然汇聚在一个地方的话,我担心曾国佬会集中他们的人力,趁机进行反抗和暴动。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拒绝他们举行葬礼的要求。” “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你去答复他们,就说我艾清廉完全同意他们的要求。对了,他们要求在什么地方举行葬礼?” “他们好像要求在艾府的庭院里举行葬礼。” “艾府的庭院?那个地方太小了。就让他们来音乐学院举行葬礼吧。这里场地足够大,可以容纳更多的人。” “还有,你必须告诉他们一个要求,就是任何参加葬礼的人不得携带武器,哪怕是类似武器的玩具也不行,否则我们占领军就不客气了。” “是,将军。我这就去答复他们。” 艾清廉作出如此的决定,当然有自己的判断。艾近远先生不幸去世,自然让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都一个个悲痛欲绝。都一个个义愤填膺。 假如再禁止他们为艾近远先生举行葬礼,阻止他们哀悼艾近远先生,必然会让他们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这些怒火搞不好就会在某个不确定的时间点爆发出来。 与其这样,倒不如答应他们哀悼艾近远的请求,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他们尽可能地消除心中的怒火和怨气。 为艾近远先生举行葬礼的日子到了。曾都市民们和曾国老百姓络绎不绝地来到音乐学院。占领军派出的众多便衣聚集在学校门口,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每一个进入校园的成年男子。 现在,校园里几乎到处都是人。外面依然有人继续不断地进入音乐学院。化妆后的曾王静静地站立在艾近远先生的灵柩跟前,神情悲伤。 这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丝丝细雨。老天爷似乎也痛惜一位杰出的音乐家的离世,似乎也在为这样一位有良知的学者的去世流泪。 艾近远的葬礼在雨中举行。学生世嘉致悼词。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今天我们汇聚在这里,送别艾近远先生。艾近远先生创建了一个王国,那就是编钟王国。艾先生就是编钟王国的君王。” “这个编钟王国的疆域就是所有从事音乐工作的人或者所有音乐爱好者所在的地方,当然也包括艾先生目光所及的地方。” “所有这些地方的集合就是编钟王国的疆域,就是编钟王国的疆土。编钟王国是一个完全开放的自由的王国。” “任何人,只要热爱音乐,只要从事音乐,只要喜欢音乐,只要走近艾近远先生,都可以立刻成为编钟王国的子民。任何人想要离开编钟王国,也是可以自由离开的。” “每一个爱好音乐的人,每一个追求音乐梦想的人,每一个和艾近远先生近距离接触的人,都能感受到艾近远先生这个编钟王国的君王的关怀爱护和启迪。” “艾先生毕生的梦想就是复制编钟,就是让编钟重现人间,就是让人们能够欣赏编钟演奏的美妙音乐。” “艾先生竭尽全力,夜以继日地奋斗,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开创了全新的编钟王国的疆土。” “在编钟王国里,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追随着我们的君王,不停地探索着编钟王国的神奇奥妙,不停地欣赏着编钟王国的美丽的风景,不停地领略着编钟王国的璀璨星空。” “也许有人认为,我们的编钟王国的君王为了保护一个流浪孤儿的安全,而失去自己的生命,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情,但是我们编钟王国的君王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去,用他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了这个战争孤儿。” “在编钟王国,我们的君王艾先生平易近人,而且践行人人平等的理念。所以,在他这个君王看来,这个流浪孤儿的生命和他这个君王的生命同样重要。” “所以,当编钟王国里的这个流浪孤儿的生命安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的君王自然就毫无畏惧地挺身而出,不惜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这个孤儿的安全。” “各位,天底下有数不尽的大大小小的部落团体团队机构或者诸侯国。试问一下。有哪个诸侯国的君王愿意为保护他管辖下的平民百姓而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有哪一个部落酋长愿意为保护自己部落成员的生命献出自己的生命?有哪个团体团队机构的负责人愿意为自己团体团队机构的成员的安全不惜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的?” “太多太多高高在上的人,都仅仅只是把他手下的人当成工具来使用,当成耗材来使用,仅仅只是想尽可能地榨干他手下的人的一切对他有用的东西。” “在我们编钟王国的君王倒下去的刹那间,青山悲鸣,长河流泪。各位,灾难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当时我和我的同窗好友都在向这个孩子冲过去,都想赶在我们编钟王国的君王的前面去保护这个孩子,可是我们还是迟缓了一步。” “对不起,各位,我们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们没有能够保护好我们编钟王国的君王。” “我们,我们这些编钟王国的凡夫俗子,就这样失去了我们的君王。这不是切肤之痛。这是钻心刺骨的剧痛。这是我们编钟王国的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曾都城区沿河大道一座兵营里,楚国突击队驻地饭堂,突击队队长和他的手下们正在悠闲地喝酒品尝美食。众人一个个笑逐颜开。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哨音响起来。 众人立刻放下酒器和筷子,拿起武器,迅速朝外面的操场奔跑过去。 一位将军威严地站立在操场上面。突击队很快就集合完毕。将军开始训话。 “各位,我反复强调多少回了。不要在中午的时候饮酒。看看你们,现在又违反了规定。记住,下不为例啊。下次再违规饮酒的话,我必将严惩不贷。” “是,是,将军,我们一定会谨慎地不打折扣地遵守您制定的规矩。” 突击队队长代表众人向将军作出保证。 将军随即说起了一件事情:“我听说你们前几天未经允许就冲击了艾府,导致艾近远先生离世。” 突击队队长经过几天时间的冥思苦想,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将军,事出有因啊。我们也知道艾近远先生是我们君王划定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当时是听到有人说曾王躲藏在艾近远先生的府上,所以我们是为了追捕曾王,才不得不紧急进入艾府搜捕曾王。我们在搜捕的时候忙中出错,不小心误伤了艾近远先生。” “喔,原来如此啊。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但是,有鉴于你们在前期的战斗中作出的巨大贡献,所以我反复向艾将军进行解释,请求艾将军原谅你们的过失。” “艾将军最终答应了我的求情。好了,现在,你们不要再担心这件事情了。” “谢谢,谢谢将军为我们求情。” “不用谢。你们太客气了。同时,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大好的消息。君王最新的指示已经从首都荆州传递到了曾都。” “君王已经把艾近远先生从重点保护名单里划掉了,而且认定艾近远先生是顽固的抵抗分子,是必须被清除的对象。所以,你们其实是立功了。” 突击队队长和他的部下们全都欣喜若狂,一个个如释重负,一个个大声欢呼起来。将军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继续训话。 “现在,各位,我们占领军正在音乐学院的校园里开会。艾将军要求我尽快带领你们突击队全体成员前去参加这个会议。我估计艾将军可能要在会议上亲自给你们突击队全体成员进行重奖。”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苍天有眼。我们时来运转了。” “这是当然的。俗话说得好,吉人自有天相嘛。” “没有付出,哪里会有收获。我们前期付出了,于是今天得到收获就毫不奇怪了。哈哈哈哈哈哈。” 突击队全体成员快速出动,很快就赶到音乐学院门口。 此时此刻,有许多占领军军人正在忙碌着,从不同的地方运输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把它们堆放在学校门口。突击队全体成员绕过这些堆积如山的石头,顺利进入校园里。他们发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感觉有些困惑。 众人继续追随将军的脚步,最终来到了主席台上面。另外一位将军出面热情地招呼他们走到主席台正中央。 “各位,你们辛苦了。你们杀死了艾近远先生,为我们楚国立下大功。现在,艾将军打算对你们进行奖励,但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杀死了艾近远先生。这个杀死艾近远先生的人必然会获得最丰厚的奖赏。其他人当然也要受到次等的奖励。” “艾将军就在主席台下面。现在就请你们走到主席台最前沿,亲自向艾将军说明当时的情况,好吗?” 突击队全体成员立刻互相拉扯起来,都想第一个冲到主席台前沿,向艾将军报告是自己杀死了艾近远先生。 “艾将军,是我杀死了艾近远!是我!” “龟儿子,你放屁!明明是我杀死了艾近远。艾将军,杀死艾近远的大英雄就是我!” 突击队队长也慌了,也挤上前,对着艾将军和台下的所有曾国老百姓大声喊叫,说是自己杀死了艾近远。 台下的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一个个怒视着主席台上面的这些士卒。 艾清廉随即走上主席台,转身面对在场的所有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发表讲话。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来宾,我作为占领军最高指挥官,对艾近远先生的不幸去世深感悲痛。在我即将离开荆州前来曾都的时候,君王要求我全力以赴保护艾近远先生一家人的安全。” “可是由于一时的疏忽大意,让艾近远先生受到了伤害,永远离开了我们。我辜负了伟大的君王对我的信任。” “我得到艾近远先生去世的消息,当时就无比愤怒,当时就发誓一定要严惩凶手。可是由于我和我的助手无法判断谁是真正的凶手,所以,没有办法,我只好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运用这样一个特殊的办法,让杀害艾近远先生的凶手自己暴露出来。” “现在,他们一个个丑态百出,一个个自告奋勇地袒露了实情。那么现在,就是到了处罚他们的时候了,就是到了告慰艾近远先生在天之灵的时候了。” “至于怎么严惩他们?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们曾都市民吧。” 艾清廉将军随即转身,命令自己的特别助理立刻收缴突击队全体成员的武器。突击队全体成员立刻傻眼了,随后又被一个个捆绑起来。 艾清廉将军再度面对台下的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发表讲话。 “现在,这些伤害艾近远先生的所有凶手都将被带到学校外面的大街上。你们愿意如何惩罚他们,就由你们自己决定。” 艾清廉将军的特别助理走出来,指挥部下,押解着突击队全体成员走下主席台,向学校外面走过去。在场的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大部分都愤怒地跟随在后面,只有少数留在校园里面。 一个高级指挥官立刻走到艾清廉将军的跟前,向艾清廉将军求情。 “艾将军,突击队全体成员为了这场战争出生入死,可以说立下了赫赫战功。” “艾将军是否可以将功折罪,饶恕他们,从轻发落,或者直接将他们送回荆州,由我们伟大的君王进行处治?” “还有,即便是要严惩凶手,那么公平地说,我们也要首先揪出真正的凶手,而不能这样眉毛胡子一把抓,不分青红皂白,无差别地进行处罚吧。” 艾清廉将军立刻反驳部下的提议。 “什么事情都拿不定主意,都要上交给我们的君王处理,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雪崩导致人员伤亡发生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他们在场的时候,即便有些人就是充当旁观者,也可以说是助纣为虐,因为他们在场即使不动手,也是在为真正的凶手助威壮胆。所以他们通通不可饶恕。” “至于你说到,他们曾经为这场战争立下了赫赫战功的事情,这个我也不否认。是的,在他们进入艾府之前,他们都是了不起的楚国勇士。问题是,他们违反规定闯入艾府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我们辛辛苦苦地花费巨大代价,发动这场战争。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扩大我们楚国的生存空间,是为了获得一群诚心诚意归顺我们的民众,是为了获得一大片安宁祥和的秩序井然的土地,而不是为了获得一大群心怀不满、抵抗意识强烈的民众,而不是为了获得一大片动荡不安的土地。” “所以,这些家伙伤害艾近远先生的行为,就是严重损害了我们楚国的利益。这样的人居功自傲,对我们的战争造成了重大的负面影响。为了安抚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我们就必须对这些凶手严惩不贷!” 音乐学院校门外面的大街上,突击队全体成员被一个个推倒在地面上。众人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用石头愤怒地击打这些凶手。 突击队全体成员鬼哭狼嚎。突击队队长央求附近的一个占领军士兵快点用剑杀死自己,免得遭受持久的痛苦折磨。 比雨点还要密集的石头继续不断地飞向突击队全体成员。惨叫声更加高涨起来。 音乐学院校园里面,世嘉指挥乐队演奏哀乐。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一起向灵柩一次次鞠躬。 第一百零七章 天子的无能 今天早上艾府迎来了一群客人。原来艾近远的学生们前来看望他们的师母,并且向师母辞行告别。姬秀美取出被侵略者遗漏的一些资料赠送给学生们。 “我仅仅只是一个音乐爱好者,不怎么懂得音乐。你们是音乐家。我相信,将艾先生的这些手稿交给你们保存会更加有意义,会更加有利于发展和传播编钟文化。” 学生们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并且小心翼翼地收好艾近远先生的音乐手稿。 突然,一声巨响响彻艾府庭院,学生们感到非常震惊。他们当即冲出客厅,奔跑到庭院里面,希望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树林那边升腾起一团漫天飞舞的尘埃。众人急忙来到树林边,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原来是艾府的一栋位于树林附近的房子坍塌了。 这栋房子其实一直闲置着。这栋房子早就已经出现了墙壁开裂的现象。艾近远先生生前为了安全起见,已经在房子周图设置了栅栏,还在栅栏上面悬挂着写有禁止靠近的警告语的牌子,并且准备拆除这栋房子。 只是因为战争,拆除房子的事情未能如期进行。现在这栋危房倒塌了,而且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倒是顺应了艾近远先生生前的心愿。 学生们立即上前,一起动手清理废墟。众人将砖瓦木料分门别类地堆放起来。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一个学生无意中忽然发现废墟底下有一些书籍若隐若现。 这个学生以为这些全都是艾近远先生精心收藏的书籍。他当即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移除堆积在书籍上面的异物。 其他学生闻讯也过来伸出援手帮忙。一个学生还回到艾府客厅,赶到师母面前,告诉师母他们的这个意外发现。 姬秀美当然也感觉有些意外。她不太相信那些书籍会是艾近远特意收藏起来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听到艾近远谈起这件事情,而且她似乎也从未看见他利用过这栋一直闲置的房子。 阿炳先生,还有怀义先生,也全都未曾使用这栋房屋。奇怪,究竟是什么人将这些书籍收藏在这栋房子里面的? 这时候,邻居边毅先将军被刚才那声巨响惊动了,也十分担心艾府的情况,也来到了现场查看情况。 大家依然猜测着废墟底下这些神秘的书籍的来历,猜测着究竟是什么人把它们收藏在这里。 这时候,老态龙钟的边毅先将军平静地告诉众人,这些书籍是他和贺耀庭当年修建这栋房子的时候一起放置在这里的。 众人当然不太相信边毅先将军的话语,都认为边将军年岁已高,是老糊涂了。 大家继续清理废墟,继续挖掘,最后终于取出了这些书籍。边毅先将军没有忽悠大家。这些书籍的确不是音乐方面的书籍,甚至和音乐根本不沾边。 这些书籍就是一些纯粹的军事方面的着作,比如,姜太公所撰写的《司马法》,还有军事学鼻祖孙武将军的传世名着《孙子兵法》,以及其他军事学着作。 这些着作上面甚至非常清晰地标注着曾国第一军第一师的字样。学生们顿时有些失望。 此时此刻,洛阳东八师姜师长前来拜访姬秀美。姜师长走进艾府客厅,当即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姬秀美的面前,向姬秀美表达自己的忏悔。 “公主殿下,天子命令我来曾都,要求我保护您和您的家人的安全,可是末将来迟了,没有来得及保护好艾近远先生。末将罪该万死。请求公主殿下处罚末将。” 姬秀美摇摇头说:“姜师长,请你起来说话吧。我的丈夫艾近远的去世是战争造成的。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误。你无需自责。你快起来吧。” 庭院里面,学生们把那些关于战争的书籍收集在一起,放置在一只木箱子里面,再把木箱子转移到一处屋檐下面,随即走进艾府客厅里面。 姬秀美正在和姜师长交谈,看见学生们进入了客厅,当即向所有在场的男生们介绍姜师长。 “各位同学,这位先生是洛阳东八师姜师长。他说想和大家聊聊天。你们谈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交流了。” 姬秀美随即离开客厅,走进隔壁的书房里面。她开始整理艾近远先生留下来的其他资料和文献。如意在书房里面打下手,帮忙师母做些辅助性的工作。 外面的客厅里面,所有学生都看着陌生的姜师长。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姜师长爱好音乐的事情,不知道姜师长有什么事情要和他们进行沟通交流。毕竟隔行如隔山。 “各位,我姜某人身为洛阳东八师师长,担负了许多的职责。我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卫洛阳的东部地区的安全,就是保卫周天子的安全。我是一个大老粗,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也更加不懂什么高雅艺术。” “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个绝对的内向型的人,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我最初最反感一切外在的带有礼仪的什么场面,也反感什么艺术啊什么音乐之类的,认为它们不过就是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就是感觉天下每个人吃饱喝足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是虚伪的不必要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个时候,三餐管饱、睡个好觉,就是我人生的最大追求。但是,随着我来到天子身边工作一段时间以后,我渐渐地改变了自己的许多想法。” “所以现在,我知道你们追求的音乐是有价值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每天面对的几乎都是单调枯燥乏味的琐碎小事,让人们几乎感觉不到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每个人还有一个挽救的办法,那就是,尽可能地让我们自己的生活活出仪式感。仪式感能够唤起我们的自我尊重,也让我们更好地度过属于我们生命里的每一天。” “仪式感不是强迫,不是攀比,不是炒作,不是商家刻意营造的消费主义,不是折腾,不是让人们感觉别扭、感觉尴尬、感觉烦恼和无所适从的东西,不是弄巧成拙的花样繁多的繁琐细节,而是自然的真情流露,而是心灵的共鸣。” “那些总是单纯以花费金钱数量为标准的人,是没有资格谈仪式感的。他们追求的不过是俗气是庸俗是虚伪!” “仪式感是浪漫,是体谅,是理解,是尊重,是轻松,是乐趣,是宽容,是让自己开心,同时也让别人开心,至少不要引起别人反感。” “所以,人们就发明创造出了许许多多的节日,比如寒食节,比如端午节等等,还有创造发明出来许多礼仪,比如成人礼,表白,求婚,生日宴,寿辰,婚礼,等等。” “就拿节日的仪式感来说吧。表面上看好像是对节日的重视,但是其实是对他人、对自己的尊重。当然,活出仪式感也不仅仅就只有重视节日重视礼仪这样的途径。其他途径或者办法也可以帮助我们活得有仪式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音乐最容易帮助我们让我们的生活体现出仪式感。” “各位同学,我知道我说了一大堆废话。现在我想说的就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我们大家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悲痛和哀伤?” “因为我们的朋友们在这场战争中受尽了磨难,还因为艾近远先生这样一位受我们尊敬的天才音乐家突然遇难,突然离开了我们。我们每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一部分,似乎失去了昔日让我们引以为傲的拥有感和掌控感。” “这样的悲剧是什么带来的?就是战争带来的!是战争让我们失去了拥有感和掌控感。是战争裹挟着我们陷入不可确定的迷茫的状态中。” “战争更加让我们不可能拥有仪式感。毕竟,战争期间,谁还有心思过生日?谁还有心思办寿宴?谁还有心情举行婚礼?谁还有心情举行订婚仪式?谁还有心情欣赏音乐?” “战争又是如何爆发的?因为天下豪强如同杂草一样丛生。天下分裂的时间已经太长久了。我认为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大家一起努力,致力于天下统一天下和平的早日实现。” “和平以及天下统一就是我们追求事业追求梦想的基础。失去和平失去天下统一,那就一切免谈了。” “我是洛阳东八师师长,毕生效力于周天子。我愿意竭尽所能,愿意竭尽全力,帮助周天子统一天子。我需要有头脑有智慧有追求的各位加入进来。” “各位同学,让我们一起辅佐周天子完成天下统一大业的宏伟目标!只有我们实现了天下和平天下统一的目标了,大家才能走上追求音乐追求梦想的平坦大道。” “姜师长说得对。以前我们都是在沙漠上面造房子,没有打好地基。所以我们注定无法成功修建空中楼阁。我完全赞同姜师长的提议。我愿意与姜师长一起干大事!” “我也赞成姜师长的观点。我们这些追求音乐梦想的学子还是太脱离实际了。现实的残酷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块地方让我们摆放乐器。” “如果分裂的天下能够长期保持和平的状态,那就无所谓了。可是现实绝对不是这样的。分裂的天下导致的是战争的频频爆发。” “大分裂造就了许多恶果。今天楚国入侵魏国。明天魏国攻打赵国。后天赵国挑衅齐国。再过几天,齐国又集结重兵南下敲打楚国。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绵绵不绝,没完没了。在战争中,平民百姓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我也受够了某些诸侯王国君王占山为王、割据一方的肆意妄为。我们应该跟他们对着干,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倒不如来一场彻底的大决战,终结大分裂时代。天下统一,势在必行,也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天命所归!” 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学生都表示要追随姜师长,去推动天下统一大业的实现,去追求和平的降临。 战争对我们人类个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战争对于平民百姓的伤害尤其严重。 在和平时期,年轻的??埋葬年老的?亲。在战争年代,白发苍苍的?母埋葬年纪轻轻的??。 在战争中,一切都分工明确,真正做到了各司其职。问题是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各司其职啊。请看吧。君王提供武器装备,而富人提供财富支援作为战争费用,穷人家徒四壁几乎就是一无所有,所以只有提供自己养育的孩子。战争结束后,君王们坐稳江山,开心地、美滋滋地、笑眯眯地看到自己的权力更加稳固。锦衣玉食的富人喜获更多的财富,从而过上更加纸醉金迷、更加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平民百姓都在野外伤心地奔走,到处寻找自己孩子的葬身之地。 书房里,姬秀美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身体僵持着站立在书桌跟前。如意发现师母神色不对劲,立刻小声询问姬秀美,是不是感觉身体不舒服。 姬秀美难受地摇摇头说:“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感觉心里难受。姜师长的话语让我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让我听起来感觉很难受。” “师母,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姜师长说的都是事实啊。他也是一片好心啊。” “姜师长是好心。这个我知道。问题就是姜师长的想法难免有些偏颇和幼稚。” “为什么?” “我从小就和我哥哥一起长大。这个世界上最最了解我哥哥的人恐怕只有我了。我哥哥虽然现在是天子,可是他小时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熊孩子,到处闯祸,到处惹是生非。” “我哥哥他从小就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从小到大没有学到任何真本事,就只是学会了游手好闲和吃喝玩乐,还有就是装腔作势。” “就我哥哥这个样子,他哪里是干大事的材料啊。他就是烂泥巴糊不上墙。我哥哥了不起就是说说什么世界和平、天下统一的大话假话空话套话。要是真的把世界和平、天下统一的希望寄托在我哥哥身上,那是绝对不现实的。” “师母啊,我看天下某些诸侯国的君主简直就是太不负责任了。他们架空了你哥哥,分裂了天下。每当人们谈到天下和平,谈到天下统一的时候,这些诸侯国的君王又十分抗拒和抵触。” “这个天下分裂的责任不仅仅只是某些诸侯国的君主需要承担,其实我哥哥还有我的先祖辈们他们也有责任,甚至我的先祖辈们还要承担主要责任。” “师母,你这个观点也太激进了吧。师母的先祖辈们为什么要承担主要责任?我都搞糊涂了。” “我的那些先祖们获得功名地位以后,就躲进宫殿里面,和天下的老百姓脱离了接触。他们再也不用操心许多的事情了。” “我们的祖先们想品尝板栗了,那就给燕国或者楚国齐国的君主打一声招呼。想吃什么海产品了,那就给齐王吴王或者越王说一声。想吃猕猴桃了,就给楚王吱一声。想做羊皮服装,就给秦国或者晋国说一说。” “我的先祖们仅仅只是听取手下的公卿大臣的汇报,以此来了解民间的疾苦。那些公卿大臣当然是选择性汇报,都是投其所好,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就是由于我的先祖们和平民百姓失去了密切的接触,所以我的先祖们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平民百姓的所思所想和他们的困难与诉求。” “渐渐地,我的先祖们和平民百姓的隔阂就越来越严重了,以致于最终酿成局面失控的结果,于是天下分裂就不可避免了。” “我的意思是,我的哥哥没有任何能力去领导大家实现天下统一大业的梦想。姜师长应该去寻找其他更加合适的、更加有才干有智慧的人,来担当这个重任。” 第一百零八章 楚国王子的唯一选择 艾府庭院里面,风烛残年的边毅先将军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座亭子里面,回忆着往事。自己和艾近远先生冰释前嫌以后多次在这里促膝谈心的情景。 那个时候,周围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明月在亭子里面弹琴。众人在旁边驻足欣赏。当时那是多么美好温馨的时光啊。 边毅先将军沉浸在对如烟的往事的回忆中。这时候,学生们忽然结伴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学生走到边毅先将军面前,指向屋檐下面的那口装满军事学书籍的木箱,向将军提出了一个问题。 “对不起,边将军,打扰您一下。请问,现在您是否打算收回这些书籍?” 边毅先将军有些呆住了。他完全没有料到,学生们会提出这个问题。是呀,这些书籍原本属于曾国第一军第一师全体官兵所有。现在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曾国第一军第一师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曾国的所有正规军也已经不复存在了。曾国本身似乎也已经快要成为了历史。府河上游地区只有一些打着抗击侵略者旗号的游击队。 也许奔走于河谷山岭之间的肩负光复大业的游击队队员们才是这些书籍的真正主人。 问题是,游击队也不是很强大,并不能够明目张胆地大摇大摆地进入曾都,进入迎水巷,来收回这些指导战争的书籍啊。 边毅先将军似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现场立刻陷入一片沉寂。边毅先将军思索片刻,随即作出答复:“我郑重声明一下。现在这个庭院既然已经是艾近远先生家人在使用,那么庭院里面的这些物品自然也归属艾近远先生所有。” “现在艾近远先生离开了人世,那么当然就应该由你们的师母继承这里的一切物品。” “任何人未经你们师母的允许,不得决定这里的任何物品的去留。所以,如何处理这些书籍当然应该由你们师母定夺。” 边毅先将军随即起身,离开庭院,慢慢地走回家。 将军的话语让人们听上去感觉似乎很有道理,问题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一些学生并不准备由他们的师母来决定这些书籍的命运。 他们讨论了一阵子,随即形成了大体上一致的想法。 这不,这些学生已经开始争抢这些书籍。一本《孙子兵法》几乎同时被好几个学生抓牢在手心里面。这些学生互不相让全都希望将《孙子兵法》据为己有。竹简都快要被撕扯散架了。 另外一些学生开始争抢《司马法》。其他学生困惑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一个旁观的学生不解地询问大家为什么争抢这些与音乐毫无关联的书籍。一个学生当即生气地挥舞拳头,咆哮起来。 他挥舞拳头当然绝对不是为了打击或者吓唬自己的这个同学。他只是被什么激怒而已,只是无比气愤而已。 “谁说的?谁说这些书籍和音乐毫无关联?那些战争狂人,还有他们手下的军官们士兵们,就是熟读了这些书籍,就是掌握了这些书籍所阐述的理论,从而发动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并且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他们的胜利就是我们音乐人的劫难。那些军人们的胜利,导致了我们的导师艾近远先生不幸罹难,也导致我们所热爱的母校音乐学院被摧毁。他们毁灭了我们的至亲至爱。” “由于这些书籍而引发的战争是一场让我们音乐人深感痛心的浩劫。有人现在竟然认为这些书籍和音乐毫无关联?这完全是睁眼说瞎话。真是岂有此理。”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无意中伤害了大家的感情。可是,你们争抢这些书籍又是为了什么?你们如果打算毁灭这些书籍的话,你们大可不必这样。你们完全可以就地焚烧它们,让它们再也无法祸害人间。” “笑话,我们为什么要毁灭这些书籍?我们现在将这些书籍看成宝贝一样,又怎么会毁灭它们,又怎么会焚烧它们?” “你们说什么?你们将这些书籍视作宝贝?” “是的,我们珍视这些书籍。我们将利用这些书籍达到我们的目的。” “对不起,请允许我请教一下。你们希望达到什么目的?” “我们将利用这些书籍抗击那些战争狂人。那些战争狂人潜心研读这些军事学着作,以便用来祸害人间。” “我们为了抗击那些战争狂人,当然也必须掌握这些着作所包含的战争原理。唯有这样,我们才能抗击那些战争狂人。” “这么说你们也打算成为和艾和平将军类似的战争狂人?不,不,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想打败魔鬼。问题是,这样一来,你们自己也变成了魔鬼。” 现在,学子们明显地分化成为两个立场截然相反的阵营。他们针锋相对、互不买账。激烈的争吵开始了。 曾都城区一条偏僻的巷子里面,林万石将军按照曾王的指示,正在进行出门前的最后准备。 就在这时候,一个仆人匆匆进来,来到林万石将军的跟前,悄悄向将军通报了一个情况。林万石将军随即将情况转告曾王:“陛下,现在有一个贵人专程前来拜访您。” 曾王惊讶中夹杂着苦笑:“我现在就是一个废君,一个遭受人们唾弃的愧对列祖列宗的废君。怎么还会有什么贵人前来专程拜访我?这也太抬举我了。贵人是谁?” 林万石将军压低声音,轻轻吐出几个字眼。“陛下,来者是楚国的金茂王子。” 曾王继续苦笑着:“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金茂王子看中了巨额赏金,所以前来捉拿我了。” 林将军当即回应:“事情并非陛下想象的那样,因为金茂王子是孤身一人前来。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联系上了刘沙亮将军,向刘沙亮将军表达了拜访您的意愿。当然您完全可以拒绝金茂王子的求见。” 曾王这才看出来,眼前的这位仆人正是刘沙亮将军的一个部下化妆而成的。怪不得刚才自己看上去感觉挺眼熟的。原来如此。 曾王再度苦笑起来:“好吧,我不妨见见我的这位老同学,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来意。” 不一会儿,金茂王子跟随刘沙亮将军走进小巷子里面,走进庭院里面,进入曾王所在的房子里面。众人回避退出。房间里面仅仅只剩下曾王和金茂王子。 林万石将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他一直在小巷子里面站立着,密切注视周围的情况。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庭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金茂王子在刘沙亮将军的陪同下走出庭院,又转身回头和曾王拱手告别。 金茂王子随后跟随刘沙亮将军匆匆离去。林将军目送金茂王子和刘沙亮将军的背影消失在小巷子的尽头。他随即走进庭院。 曾王一直端坐在沙发里面,久久没有动静,似乎正在发呆。林万石将军轻轻上前呼唤曾王。曾王这才回过神来。曾王马上恢复了常态,并且强打精神起身。 “走吧。我们按照预定计划出门.” “是,陛下。” 想到艾近远先生的不幸遇难,想到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音乐学院的校园,想起昔日对他这个外乡学子热情友善的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想到他们如今面临的苦难深重的生活,金茂王子立刻就心情沉重。 他再度想起来那个假设。假如时光倒流,假如可以重新选择,假如当初自己没有来到曾都学习音乐,而是一直都在楚国官府工作,那么现在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结局? 那样一来,虽然不能学习自己最喜欢的音乐知识,虽然那会是自己人生的莫大遗憾,但是当初留在楚国,自己如果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影响力的话,也许可以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或者至少控制住这场战争爆发的烈度。 比如,让战争仅仅局限在两个诸侯国的边境地区,那么结局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会对曾国造成全方位的毁灭性的打击。那就不会导致恩师遇难,母校被摧毁,无数曾都市民和无数曾国老百姓遭受重创的惨痛局面。 这是不是意味着,人们和自己最知心的人也不要靠得过近?也许稍稍保持一点距离,保持适当的距离,其实会更有利于保护自己最知心的人?其实会更加有利于彼此之间友情感情的持久发展?可是,这个适当的距离又应该如何判断?究竟多大的距离才是最适当的距离? 大双和小双不时地回头观察金茂王子。他们两人明显地感觉金茂王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以前那个自信心满满的乐观的王子似乎永远不见了。 现在的金茂王子似乎背负着泰山一样沉重的重担,似乎心思重重,似乎看穿一切,似乎颓废了。 在金茂王子很久以前的设想中,他曾经预留了一个计划,就是,在结束曾都留学生活以后,如果楚国官场实在不适合自己,那就干脆寻找新的出路。 比如,自己可以前往神农架,或者壶瓶山,或者南方的长沙附近的某个山区,或者更加偏南的衡山地区,漫步在这些山清水秀的风景如画的地区,寻找一个合适的区域,远离官场,不问世事,隐居起来。 自己每天带领大双和小双,在田园里劳动半天,耕种十几亩田地,然后用半天的时间阅读,或者与附近的音乐爱好者一起弹琴吹笛,引吭高歌。 现在,这场战争彻底粉碎了金茂王子的这个隐居计划。是的,楚国的官场即便就是再让人恶心呕吐的再脏兮兮的粪坑,他也必须捏着鼻子跳进去,也必须到里面游泳。 为什么不得不如此?因为自己亏欠了曾都市民和曾国老百姓,因为自己亏欠了曾王兴文。自己弥补亏欠的唯一办法就是,必须进入楚国官场,必须跳进权力的污水池,必须跳进权力的大染缸里面,必须争夺权力。 谁说正人君子全都必须远离官场、必须远离权力?难道我们就只能任由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掌控权力?不,不,我早就应该抛弃往日的这种腐朽落后的愚蠢至极的思想。 小人恶人掌控了权力,于是就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人们一直认为,权力是一个丑陋的东西,于是心甘情愿地将权力拱手让给那些小人,让给那些伪君子,于是任由那些小人和那些伪君子胡作非为。 权力本身是一个无所谓好坏的中性事物。权力被恶人掌控,那么就会祸国殃民。权力被正义的人士掌管,那么就能够造福百姓。道理就这么简单。 此时此刻,金茂王子就是这样思考的。是的,自己的余生将绝对不会是躺平的轻松休闲时光,而是障碍重重的危机四伏的主动出击的日子。 对,我金茂必须爬到权力的巅峰,必须最终掌控楚国,而后才能亲手把一个完整的曾国归还给老同学兴文。 唯有这样,自己也才能有能力,帮助师母和师母的团队,继续研究探索编钟的奥秘,以便完成老师的未尽的遗愿,铸造出更加完美的编钟! 编钟王国永远不可能被摧毁! 第一百零九章 《九州颂》 孟辉煌从一个无名渡口渡过黄河,西行了一段距离,抵达花石崖镇,在该镇的一家餐馆吃饭。 他就餐完毕,走出餐馆,随即准备登上马车,打算继续向西边前进。 餐馆老板追赶了出来,告诉孟辉煌前面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马车根本不可能通过。 “什么,老板,你的意思是马车不能抵达石峁古城了?” “是的,你如果想要去石峁古城,唯一的办法就是步行过去。要不,你就把马车暂时留在我这里。你回来的时候再来取马车。” “既然这样,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那就麻烦老板帮忙我照看一下马车。” 孟辉煌随即步行前进。半年前,丁嘉义制定了一个周游世界计划,选择了很多地方作为寻访的目标。石峁古城就是这份旅游计划里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孟辉煌孤陋寡闻,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石峁古城。当然,孟辉煌也对游览这个不知名的古城毫无兴趣。所以,他没有跟随丁嘉义一起旅游。 在他看来,即便要欣赏古城,与其去寻访什么不知名的石峁古城,那还不如就去看洛阳,或者安邑,或者邯郸。这几座古城才真正雄伟壮观,才值得人们前去观光,才真正能够让旅游者乐在其中,流连忘返。 丁嘉义当然也不会勉强孟辉煌,于是就安排孟辉煌去各地采购一些物品。 果然,孟辉煌离开花石崖镇没有多久,道路的宽度就迅速地开始萎缩起来,很快就真的如同那个餐馆老板所说的那样,变成了一条羊肠小道。 最狭窄的地方,让人只能侧身通过。路面如同湖水中的波浪一样,忽而隆起忽而低伏,忽而上升忽而下降。 一座繁华的古城,必然交通发达。它通往外界的道路必然是宽敞而且平坦的。 这个石峁古城到底算作怎么回事?外围的交通状况如此差劲。它怎么对于自家少爷丁嘉义又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 忽然,一阵狂风怒号。随即呛人的令人窒息的沙尘暴扑面而来。孟辉煌不得不用手掌紧紧捂住眼睛和鼻子,寻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隐藏起来。 狂风平息很久,天空中还是灰蒙蒙的一片。灰尘久久地飘荡在天空中。地球的引力似乎对这些颗粒微小的灰尘气溶胶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天空总算重新变得清澈透明起来。蓝天白云不再躲迷藏,而是重现人间。孟辉煌于是再度前行。 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丁嘉义正在村庄里歇息着。孟辉煌抵达村庄,与丁嘉义再度重逢。二人寒暄几句,尔后坐下来。孟辉煌随即发表自己的看法。 “少爷你是瞎折腾吧。就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荒凉的地方,还有什么值得游览的古城?我可是完全不相信的。” “孟叔,我待会儿带你去看看古城。到时候你自然会有不同的感想。孟叔,现在,你先谈谈我安排你去做的事情吧。一切都还顺利吗?” “少爷,你安排的事情,我当然是全力以赴。你需要的所有物品都已经被我买回来了。尤其是少爷你一再强调的编钟。我已经购买了最新式的最高档的编钟,并且把编钟顺利地运输到了洛阳城我们的住处。” “太好了,谢谢你,孟叔。你辛苦了。噫,不对劲啊。孟叔,能够购买到最新式的最高档的编钟,应该是一件好事,是一件值得我们高兴的大喜事。” “你刚才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怎么语气不对?你的话语中怎么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 “少爷,你就快别问了。我无法高兴。我现在的确不怎么开心。我这些日子一直不好受。” 丁嘉义当即无比困惑,询问孟辉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孟辉煌几乎就是哽咽难言。 “少爷,因为,成功研制出最新最高档编钟的主导者,艾近远先生,不幸去世了。” “什么?这不可能。艾近远先生年纪轻轻的,身体也非常健康,怎么可能会——” 孟辉煌当即讲述自己赶赴曾都,见到艾近远先生,从艾近远先生那里购买编钟的经过。孟辉煌购买了编钟,刚刚抵达曾都的北城门,楚国的一支队伍就开始进攻北城门。 孟辉煌就此被围困在曾都城里,随即目睹了全城大屠杀的发生,接着遭遇了艾近远先生被侵略者杀害的悲惨事件。 丁嘉义无比震惊。他默默地起立,朝着遥远的南方曾都的方向肃立默哀,鞠躬。孟辉煌也跟着起立默哀鞠躬,一起表达对艾近远先生的沉痛哀悼。 “孟叔,艾近远先生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未尽的遗愿?” “当然有。艾近远先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继续改进编钟,希望让编钟变得更加完美。尤其是艾近远先生好像谈到了什么一钟双音的新的构想。让人们深感痛心的是,他还没有实现一钟双音的构想就去世了。” “不过,好在艾近远先生培养的那些学生们都很能干,都已经熟练掌握了铸造编钟的全套技术。这些学生表示他们会努力奋斗,以便早日完成艾近远先生的这个遗愿。” “还有,秀美公主依然坚守在曾都。艾近远先生的大多数助手也继续坚守在秀美公主身边。秀美公主也会带领他们一起努力,力争早日实现艾近远先生的遗愿。” 两个人离开村庄,开始向石峁古城前进。不久,一座宏伟壮观的建筑呈现在孟辉煌眼前。无数石块石头垒砌而成的荒凉城市让孟辉煌极度惊讶。孟辉煌不由得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巨大的荒凉的古城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哪个朝代的哪个帝王组织人力来修建了它?” 嘉义回应说:“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正确答案。当然,关于这座石峁古城的各种猜测倒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这就是黄帝当年修建的都城。本地的老百姓说当年曾经有一个女王统治着古城。有人推测这个女王就是人类之母大地之母女娲。” “还有人说,是周人的祖先修建了这座规模宏大的石峁古城。” “总之,后来由于某种原因,比如可能是战争的原因,或者是气候的原因,古人就舍弃了这座古城。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年这座古城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东方第一大城市。” 孟辉煌赞叹着石峁古城曾经的辉煌历史。 嘉义随即说道:“遥想当年,那些修建石峁古城的人们,他们应该是多么激情满怀,应该是多么的干劲十足,应该是多么憧憬他们的汗水即将惠及他们的子子孙孙。” “毕竟如此宏伟壮观的城市,能够给人们提供大量求职的机会,还有生活方面的极大便利。可是,他们一定没有想到,许多年以后的某一天,他们的子子孙孙会被迫离开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会舍弃大都市的繁华生活。” “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人类的个体也许很多的时候都是在做无用功,都是在枉费心机,都是在做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可悲的是,我们许多人当初做事情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毫无价值的事情。” 两个外来游客行走在古城里面,感叹着时光的流逝。丁嘉义忽然又想起了遥远南方的曾都城。 “孟叔,艾近远先生还留下了什么遗言没有?” “让我想想。我想起来了。艾近远先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侵略者的攻击,保护了那个孤儿。他最后却还在不停地向看望他的围绕在他身边的孩子们表达歉意。” “艾近远先生向孩子们表达歉意?什么意思?” “艾近远先生说他对不起孩子们,说他和其他大人没有努力,没有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和平的美好的世界,没有把一个和平的美好的世界留给孩子们。” 丁嘉义不禁被艾近远的高尚品格深深感动,随即不由得说道:“世界上这么多的成年人,怎么就只有艾近远先生一个人向孩子们道歉?我们每一个大人都应该向孩子们道歉。” “孩子们最渴望的是什么?是父母的陪伴。可是我们却想方设法阻止这种陪伴,实在阻止不了,那就尽可能压缩减少这种陪伴的时间。” “我们的很多成功人士都在迫使孩子的父母远离孩子,都在迫使孩子的父母们不断延长工作时间,从而导致父母陪伴孩子一起成长的时间缩短再缩短,甚至几乎缩短为零。” “我们大人们都成天在干什么?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攻讦陷害,贪污受贿,贪图享乐,蔑视他人,时时刻刻随时随地利用一切机会利用一切场合炫耀自己,处处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却没有想到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不过就是一团废物而已。” “我们大人们成天都在干什么?建造了太多太多的作坊,然后让这些作坊向天空排放太多太多的脏兮兮的空气,让这些作坊向溪流河水湖泊排放太多太多的污水,让这些作坊向田野和水边倾倒太多太多的垃圾。” “我们根本就没有考虑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山清水秀的美丽的世界,而是给孩子们留下了一个被污染的世界。” “当然,我们这些大人作出的更大的成就,毫无疑问就是,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制造储存数量惊人的武器,研究出了越来越先进的战争思想和战争理论,然后发动了一场场越来越血腥的更加具有破坏性的战争。” “从而让无数孩子流离失所,让他们无家可归,让他们成为战争孤儿,让他们忍饥挨饿,甚至让他们连一口干净卫生的饮用水都得不到。” “所以,我们大人们都没有为给孩子们留下一个美好的和平的世界而尽心尽力。我们都应该对孩子们说对不起。” 两个人随即沉默了,似乎不知道应该表达什么。他们默默地行走在被废弃的残垣断壁的石峁古城里。 这个时候,巴起源将军风尘仆仆地也赶到了石峁古城。巴起源将军是从洛阳过来的。他带来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天子请求丁嘉义尽快回到洛阳商议大事。 洛阳,一年后的一天上午,几十名孩子出现在一条巷子里面。他们在各自的父母的陪伴下,走进了巷子中部的一座庭院里面。这里是洛阳最新开办的一所学校。它就是九州学堂。今天是九州学堂开学的第一天。校长和老师们站立在庭院门口,微笑着迎接学生们的到来。 九州学堂对面的房子里面,丁嘉义和孟辉煌坐在一条长椅子上面交谈着什么,同时高兴地注视着对面的九州学堂。 这时,一个男子带领巴起源将军走了进来。丁嘉义招呼巴将军坐下来。三个人寒暄几句就开始转入正题。巴起源将军诧异地询问丁嘉义和孟辉煌。 “天子一次次吩咐我来邀请你们去商议大事。我有时候就连你们的影子都快要找不到了。你们今天怎么会在这里?你们这一年究竟在忙什么呢?今天你们倒是给予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们究竟去不去王宫和天子商议大事?” “好啊,我今天就给予你答复。我和孟叔现在很忙很忙。至少半年内是没有时间去拜见天子了。” “嘉义啊,孟叔,看上去,你们现在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怎么?遇到了什么喜事?是否可以分享一下?” “巴将军,看见对面没有?一所崭新的学堂今天开学了。这就是我和孟叔最近一年来做的一件事情。接下来,我和孟叔还打算在洛阳的另外一个街区建造另外一所学校。所以,今后的半年内,我们还会很忙的。” “什么?嘉义,你办学校了?” “对,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推动天下统一大业为什么就这么困难?后来我想通了。主要原因在于很多人头脑里面还没有天下统一的意识。我创办学堂,就是要让孩子们从小就树立为天下统一而奋斗的目标。” “然后呢?” “然后,让他们再一传十、十传百,不断地把追求天下统一的想法传播出去,让更多人认同天下统一的理念。如此一来,将来总有一天,天下统一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请问,嘉义,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实现你的这个梦想?” “准确的时间,我也无法预测。也许在我们的有生之年都看不到天下统一大业完成的那一天。但是,我相信,经过我们一代代人的努力,总有一天,我的这个梦想会实现的。” 忽然,对面学堂里传来了编钟演奏的声音。巴起源惊呆了。“这个编钟乐队的演奏相当有水平啊。” “巴将军居然也听出来了?感谢天子解散了王宫的宫廷乐队,于是我就招聘了这些失业赋闲在家的乐师们。” “不仅仅只是演奏水平高超,而且这首曲子也特别好听。这首曲子是什么曲子?” “你巴将军欣赏编钟音乐的能力的确了不起。这首曲子是我专门邀请艾近远先生的弟子世嘉和如意他们兄妹俩共同创作的。” “它的名字就是《九州颂》。它就是专门用编钟音乐来展示九州的大好河山的美丽风光,和讲述九州大地的先民们千百年来顽强拼搏的故事的。我们就是要让孩子们在踏入学校大门的第一天起,就意识到我们是九州的子民。九州就是天下,就是华夏。天下就是九州。华夏也就是天下,终究会统一。” 对面庭院的学校里传来的编钟乐曲让三个听众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深沉浑厚的低音、圆润淳朴的中音和清脆明快的高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三个人哪里还坐得下去。他们全都站立起来,一起面向对面的九州学堂,昂首挺胸,神情庄重地聆听着这首大气磅礴的编钟乐曲《九州颂》。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