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零：我有一个万能农场》 第1章 农场也来了? “嗬~” 李志远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嘴里干的好似能喷出火来，难受至极！ 可当他睁开眼准备起床喝水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景象顿时让他呆愣当场，甚至身体各处传来的酸麻感都被他给忽略。 这是一间小屋子，床铺就占了将近一半的空间。 入目所及大多是一片土色，地面是土，墙壁也都是黄泥巴糊的，只有木桌靠近墙边那一小片位置，有几张旧报纸贴在上面。 木桌四四方方，一眼看去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桌腿都包了浆，桌面还缺了一角，上面放着一个蓝色粗布挎包。 房间内的光线则全部都来自床对面一扇打开的窗户，没有玻璃镶嵌，全是木板。 外面光线极为炽烈，很显然是一个烈阳天。 “这什么地方？” 李志远嗓音嘶哑，回过神来忍着脖子酸痛左右环顾。 他很难想象二十一世纪还有这种看上去极为落后的地方，最关键的是他不是在睡觉吗？ 怎么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这还是米国吗？！ 还有身上这么疼是咋回事？ 也就在这时，他忍不住双手抱头，脑海中记忆翻涌，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不断浮现，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李志远神情呆愣，双手麻木的握了握，微弱的力量感却带来极为真实的感受！ “我这是……穿越了？” 他嘴中喃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紧接着不顾身上的酸麻感，强撑着下了床，穿上破了洞的布鞋。 他先是看了看墙上贴着的报纸，上面的日期非常清晰，一九五九年三月十八日！ 这明显是旧报纸，但磨损程度绝对没有经过太长时间，单单只是这点就说明了一切。 一拳狠狠的捶在墙上，李志远不顾疼痛，咬牙就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强烈的太阳光让他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眼睛眯了好几秒才适应过来。 “哥，你醒啦？” 在李志远对面靠近院墙的地方，正在用小木盆洗衣服的女孩听到动静站了起来，声音显得有些微弱。 “你身子好点了没有？要不我去地里把娘喊回来？” 小女孩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见李志远不吭声又试探问了句。 李志远回过神来，看着对面头发毛躁，身体瘦弱，脸色更是蜡黄的小女孩，他嘴巴张了张，最后摇头道：“我出去转转。”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中记忆有些混乱，说完就快步走出了院门。 门外不远处就是田地，周边劳作的人们衣衫朴素单调，让李志远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学习语文课本上面的那些插画。 这让他有些慌不择路的朝着相反的道路疾步快走，到最后更是跑了起来！ 直到跑进一片无人的树林，身体本就虚弱的他才停了下来，扶着一棵杨树大口喘息。 “王德发！” “贼老天你搞我啊！老子命拴在裤腰带上！才快过上躺平的日子，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李志远声音嘶哑，说的气急忍不住对着前面的空气就是一顿王八拳，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直接躺了下去。 他是真的气坏了，各种真实的感受，以及脑海中出现的记忆都告诉他这一切真的不能再真，他真的穿越了！ 而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落后的时代，脑海中的记忆将时间精准的告诉了他。 1960年4月25号！ 大学时期选择农学的李志远对这个时间非常敏感，大灾荒时期！ 虽说有些事情懂得都懂，可没东西吃是真的，至少平头老百姓在这个时期是真的艰难，而他很明显是其中一员！ “我的退休生活……” 李志远神情悲愤，抬手对着树叶缝隙间的天空狠狠比了一个中指！ 穿越前的经历在他脑海走马观花般快速闪过。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从福利院出来上完大学后就找了个专业对口的农产品研究院，成为了一名培育员。 干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就在即将麻木，这样一直混下去的时候，他遇到了互联网涌起的热潮，雇佣兵！ 只不过网上虽然讨论的热烈，但真的拿这当回事的人几乎没有，大多数都是过过嘴瘾罢了。 毕竟国内这么安全，谁闲得蛋疼去吃那份苦，说不得小命都得丢了！ 可他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毅然辞职去了国外。 反正也是无牵无挂，他决定拼一次，谁知道最后还真让他坚持了三年！ 也正是这样的经历让他在一次护送任务的期间，结识了米国主要经营农业的一个富豪。 随着雇佣兵也越来越卷，越来越要求精英化，混不下去的他找上了之前结识的富豪，面试过关后帮其经营一处小农场。 在农场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算是半躺平了，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喂养牲口，郊狼泛滥的时候打打郊狼。 至于种地什么的基本全都是外包给专业的农产公司，无论是种还是收，全部都是机械化。 他严重怀疑那富豪让他来看管农场不是因为他的专业知识，而是因为他正儿八经的玩过几年枪！ 就这样又干了两年，他本就准备这个年底就回国了，手里攒的钱已经够下半辈子的开销，回国再为国家gdp做点小小的贡献，给自己待过的福利院捐上一笔钱，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可谁能想到，最后关头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他找谁说理去？！ 躺平不成，还要来这个时代挨饿受罪！ “唉！” 李志远重重的叹了口气，情绪逐渐平复了不少，双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而在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他第一个感觉到的就是饿，仿佛前胸贴后背，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体会。 即便是他当初减肥实行16+8的饮食方式，饥饿程度也远远比不上现在！ 他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我采购的好多东西还没吃完呢！” 李志远无意义的想着，脑海中是一碗碗香甜的米饭。 他不做别的奢求，哪怕只有米饭也好啊！ 也就在这时，他眼前的空间突然泛起了阵阵涟漪，逐渐变成了另外一幅场景！ 一棵棵杨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最远处则是一座山峰，上面植被茂盛，树木繁多。 李志远看得神色呆滞，表情僵硬，只有眼神在剧烈变化。 虽然眼前的场景有所改变，农田变成了草地，但远处那座山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闲暇看书疲累时，他就是望着那座山放松眼睛！ 这里赫然正是他所经营的农场！ 第2章 一切都是天意 “我这是回来了？不对……” 李志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视线朝着周围环视。 这里虽然和他穿越前经营的农场基本一样，但在视线边界的尽头却是被浓雾包裹，连天空都被阻隔，而且农场的许多农作物和牲畜也全部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还有一点就是这里太安静了，一片死寂，一丝微风都没有，这显然也是不正常的。 “这应该是穿越者福利发放了吧？” 李志远神色有些不确定，他看了太多的小说，带金手指的自然有不少，和他现在这种情况很像！ 这样想着，他微微闭上眼。 可周围的一切不但没有被阻隔，在他脑海之中反而更加的清晰了，整个人仿佛处在上帝视角一样，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随着他念头升起，一阵阵微风浮现，吹拂在草原上，带来了一丝生气。 只不过这里没有任何的活物，包括不远处的那座山，一只小虫子都没有。 不多时，睁开眼的李志远眼中兴奋神色难以掩饰，他已经有些明白了，这里如他所想的那般，完全由他做主！ “风来！” 李志远十分中二的大喝一声，双手张开，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 下一刻，一阵阵狂风无差别的吹拂着整个空间，托着他的身体逐渐升空。 “芜湖！起飞喽！” 李志远乘着风在天空中飞舞，穿越而来的郁结情绪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身子似乎都轻盈了不少。 虽然不能躺平了，但有着这样一处只属于自己的天地，他相信自己的生活肯定要比之前更加的精彩！ 独自玩闹了好一会儿，李志远这才平复了下情绪，站在高空中俯视着整个农场。 这片区域有二百三十亩左右，刚好是他之前经营的那个农场面积，布局也是一样，甚至他居住的房子，存放高品质饲料和一些简易农用机械的仓库都还在。 之前他一直都是背对着仓库那边，还真的没有发现。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子前。 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屋，门外的躺椅木桌，以及房子外简陋雨棚下的厨房，李志远百感交集。 这一切看着好像什么都没变，但他知道原来的那个世界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也好在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现在倒也没什么难受的了，一切随遇而安吧。 “小远！小远！” “哥！” “……” 就在李志远准备进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呼喊声，让他的身形不由得一呆。 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外面可能有人在找他。 随着他念头升起，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化，进入农场时的地点出现在他脚下，周围是树林，仿佛隔了一层水幕，不远处树木遮挡间则有着不少身影。 当他闪过离开的念头后，真实的触感才出现在他的脚下，周围一切也变得真实起来。 “娘！我在这！” 李志远下意识的朝着远处挥手招呼。 可话一出口，他就愣在了原地，神情恍惚。 上辈子他从来没喊过任何人这个称呼，以至于对此很是陌生。 甚至在离开农场前他还在想怎么面对原主的母亲，坦诚相待有些不切实际，可像是没事人一样也不太可能。 但随着潜意识喊出那个称呼，一切似乎都变得简单许多。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在这个时空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瘦弱的身影快速跑来，在李志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呜呜呜！你这傻孩子，我让你上学！我让你上学还不行吗？” 听着耳边带着哭腔的话语，李志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犹豫了下后，他还是拍了拍怀中妇人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娘，我没事。” “你小子这么倔干啥！现在这啥情况我不信你不清楚，先缓一缓不行吗？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看把你娘吓得！” 人群逐渐汇聚而来，其中一个中年汉子皱眉看着李志远，眼神又有些无奈。 李志远从记忆中认出了他，这个村的村长李根，按辈分的话，他要叫大爷。 另外不少人他也脸熟，但一时还对不上号。 “这孩子！咱们村不净是没上过学的，有啥好上的！” “闹死闹活的，你对得起你爹娘吗？” “我看还是打里轻，粮哥你回去揍一顿就好了。” 村民议论纷纷，现在正是上工的时候，为了这点事劳师动众的，有些人确实看不过去。 “根哥，是我们没能力，你们别怪孩子，这件事麻烦你们了。” 秦英揉着眼睛对着李根感谢一声，转头道：“走，咱回家，回去我就借钱去，你别吓娘。” “回家。” 一旁的汉子闷声说了句，是李志远的爹李有粮。 听了个大概，李志远感觉他必须要解释些什么，他啥时候闹死闹活了？ 环顾一圈之后，他将视线看向了自己小妹李月，“小妹，我不是和你说出来走走吗，你和娘说什么了？” “我就是这样说的。”小姑娘没见过这场面，抹泪带着哭腔解释道。 “……” 李志远搞不清了，只好对着秦英道：“娘，我就是屋里闷出来走走，不是因为上学这件事，你别担心。” “你为这件事想的都病了，谁信你说的这么轻松？婶子，回去你看着他点，他这是一时没缓过劲来，过两天就接受现实了。” 一个穿着正装长裤的男人质疑的看着李志远，随后又对着不明所以的村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李志远也没打断他，而是耐心的听完对方的话，他也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记忆中没什么印象。 而当了解事情始末一切都联系起来之后，他只感觉无语至极，也不由得感叹这时代的村医也太不靠谱了点。 第3章 你还敢来找我? 原来之前质疑李志远的男人就是这个李家村的村医李正，而一切还要从李志远下学的时候说起。 原主十七岁，到今天为止已经下学了两天，家里都没什么吃的，更别说他高中上学还要一些学费，只能被迫下学。 这就不得不说原主确实是个读书苗子，在这个年代，一座县城也就一所高中，最好的县城也就两所，能考进去的都是凤毛麟角！ 而在昨天原主下学回来的第一天发生了一件事。 在小树林他发现邻村的两个赖皮在欺负他们村的寡妇！ 作为新社会大好青年，他自然看不下去，带着一身浩然正气就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结果事情确实阻止了，他自己也被那两个赖皮打了一顿，对方很明显是老手了，不打脸专打肚子看不出来伤的地方。 开始原主还没感觉什么异样，可到了晚上就一睡不醒，身子发烫，不省人事。 秦英发现事情不对找到了李正，但对方就是一个赤脚医生，看过几本医书，检查了原主的情况后就信口胡诌。 说什么估计是因为太想上学，气急攻心导致的邪风入侵，感染了风寒，接着就是老两套，抗生素和维生素。 然后就是第二天李志远的穿越，很显然，原主并没有撑过去。 其实这怨不得什么人，时代太落后，医疗资源短缺，有的村连村医都没有，真的有什么急病，不等到县上医院人就没了。 “我都想通了娘，该学的我都学会了，而且教员都说过，咱们农村是大有可为的广阔天地！咱们农民也都是好样的！我绝对没有寻死的心思！” 弄清楚原委，李志远赶忙出声表态，顾不得和那村医计较什么，先把这件事应付过去再说。 他现在只想尽早弄清农场的情况。 至于打死原主的那俩家伙，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在这里说出来反而不好。 否则日后那俩人发生什么“意外”，他岂不是最大嫌疑人？ 这样想着，李志远视线不经意扫过人群后方的一个女人，后者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 李根走上前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感叹道：“你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既然大了就为家里分担点，等以后咱们富裕了，想干什么都不迟。” “嗯，我知道了大爷，还有谢谢各位叔叔婶婶，是我不懂事，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李志远表现的态度十分良好，不过他心里却觉得有些可悲，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李根所说的富裕日子对于这个时代像他们这样的人，好像是遥遥无期…… “那就散了吧，大伙也别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小远知错能改就是好的，咱们也要跟上新时代步伐，知道了吗？” 李根环视一圈提醒众人，随后伸手点了其中两个汉子，道：“建军，红军，你们快去通知富贵他们，告诉他们孩子找着了，让他们该上工的上工。” 众人纷纷应答，三三两两的散了去。 “要不要我再给你开点药？”李正上下打量了眼李志远询问道。 李志远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现在感觉很好，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李正呵呵一笑，颇为自得道：“嗯，我看你精气神也恢复的相当不错，以后有啥不舒服的找我，这次就不和你算什么医药费了，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背着手晃悠悠的离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小曲。 对此李志远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关键是有时候这种人还真有点作用，他只能保证自己以后就算是有什么病，也不能去找这家伙。 对方看病就是蒙，蒙对了你就好，蒙错了要么病情加重，要么就嘎！ “你带着小远一起回去吧，我去给你请半天假。” 李有粮默默说了句，跟着前面的村民走出树林，又往田地里走去。 回到家之后，李志远只能又躺在了床上，对面就是坐在木墩上的秦英，这让他很是无奈。 “渴不渴？” “不渴，娘我没什么事，我自己睡一会，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李志远说的很是诚恳，秦英在这他农场都进不了，肚子这会又开始翻涌，饿了。 “确实是长大了，也有能耐了，说话都和咱们这边快不一样嘞。” 秦英轻轻抚摸着李志远的脑袋，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你说你吓我干啥，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走了你娘我该咋办，嗯？” 之前李正就提醒过她，小心娃寻死寻活的，周围乡里也出现过这些例子。 在这个年代，能够走出农村那就是高人一等，哪怕在城里当个临时工都羡煞旁人，所以有的读书苗子哪怕不清楚以后能不能在城里工作，也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这是唯一的希望。 秦英对此是相信的，因为之前原主上初中的时候家里就十分困难了，可李志远非要闹着去上学，两天都没吃饭，打也没用。 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娃，最后夫妻俩只能妥协。 听着秦英的话，李志远脑海中记忆翻涌。 这个家庭确实只有他这么一个男娃，上面是两个姐姐，都已经嫁了出去，下面则是一个小妹。 好像是秦英生原主的时候伤了元气，隔了五年才又怀了李月，之后就再不能生育了。 所以在这个对传宗接代十分看重的年代，他在这个家的地位相当之重要，小时候就被宠着，长大一些后更是没干过什么重活，学也一直都在上。 而秦英在原主记忆之中的形象很简单，一个任劳任怨的农村妇女，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很朴实的一位女性。 “哪有啊娘，只是我们现在都在学习普通话，这是国家政策。” 李志远还没适应下来原主记忆中的方言，于是解释了句，干咳一声继续道：“还有我可没吓你，都是李正瞎说，我只是正常感冒，我还得给你养老呢，你就放心吧娘！” “那你现在说你还想不想上学，你想上学我绝对让你上，砸锅卖铁咱们也上！” 秦英表情很是认真，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学校教的我都学透了，在家一样学。” 李志远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避免秦英担心。 在他原来的记忆里，再过几年学问太高也是种错，搞不好就棚里蹲，上学的话不如考中专。 最关键的是现在都很难，班里除了他几乎没有农村学生，都是条件好一些的城里孩子，估计再过不久课堂就会关闭，因为老师们也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周边城镇的小学在去年就已经停办。 秦英松了口气，她看出了李志远不像是撒谎，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那你好好休息，你这一天都没吃饭了，我去你二大爷家借两个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不……谢谢娘。” “傻孩子，赶紧躺着休息！” 看着秦英走出房门，李志远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说不清道不明。 他只知道这是当初福利院对他最好的那位老师也无法带给他的独特感受。 而就在他准备进入农场的时候，窗户那边又传来了动静，一个人影从那边冒了出来。 “你还敢来找我？” 李志远皱眉看着窗户外的女人，这就是刚刚不敢和他对视，也是原主救下的那个寡妇。 第4章 地狱开局 对这个女人李志远没什么好感，对方如果头脑活泛些，结局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在原主印象中，这个寡妇好像是叫袁梅，当初逃荒过来的。 之后便和本村一个叫李魁的孤寡男人住在了一起，隔年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就再没怀。 不过在去年灾情刚起没多久的时候，她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都没回来过，听人说是死在了外面。 这女人在村里风评还不错，长相也挺端正，听说是水乡那边过来的，性子柔弱，和村民相处的都很好，儿子也乖巧懂事。 “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吧？我，我当时太害怕了。” 袁梅双手无措的搓揉着下巴上蓝色头巾的一角，视线根本不敢看向李志远。 李志远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袁梅这样子他也没什么火了，而且仔细想想，当时对方俩地雷都被撕扯了出来，虽然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但以对方这性子估计也羞愤的要死。 算是情有可原。 “你走吧，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别传出去，让我娘知道了我可饶不了你，知道吗？” 李志远摆了摆手，懒得计较什么。 “那这些钱给你，有什么不舒服你就去镇上或者县里去看看，李正医术不好。” 袁梅明显松了口气，说着从蓝白格子外套内兜里拿出一张钱票，她想放在窗户上，但又怕被风吹到外面，于是伸手扔进了屋里。 “嗯？？？” 李志远视线扫到地面上那张钱票的时候有些挪不开眼，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里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年代了，又或许这里只是平行时空？ 地上那张大黑十是一个农村寡妇能轻易拿出来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张大黑十再加上一些粮票的话，够原主在学校待大半年的了！ 这小寡妇这么有钱的吗？ “你哪来的钱？”李志远下意识问道。 在这种大灾荒时期，他相信农村基本上没人能有这么大的票子。 就算是有估计也都去买了高价粮食，谁还能握在手里？ 更何况是一个没什么劳动力，还带着孩子的寡妇。 “我攒的。” 袁梅眼神闪烁，很显然不怎么会撒谎，随后又解释道：“我当时真的是怕极了，脑子都是空白的，怎么到家的我都不清楚，这钱你拿着花，肯定没有问题，你以后小心点王猛王强他们，我走了。” 说完，她匆匆离去，都没再给李志远说话的机会。 李志远下床将钱捡了起来，看着窗户外好一会，这才收进了兜里。 虽然感觉奇怪，但这钱不要白不要，刚好作为他的启动资金。 而且袁梅实在困难的话也不会给他这么多，应该不会影响对方的生活。 他现在主要在意的还是袁梅说的王猛和王强。 毫无疑问，这俩人就是之前欺负袁梅，还打死了原主的邻村赖皮，原主的记忆之中是有印象的，而且很深刻。 毕竟生活在这个村子，两个村子之间的距离估计也就是千米左右，小时候上学都在一个课堂，这两人的赖皮属性打小就已经显露出来了，原主受了不少欺负。 李志远揉了揉青筋略微鼓起的太阳穴，对于这两个家伙是咬牙切齿。 如果这两人下手轻点，原主不死的话，他估计也不会来这了。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你们打死原主，我弄死你们两个应该没关系吧？” 见了太多的生命消逝，对于这种人渣李志远没有一点仁慈心。 “不过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收回思绪，李志远揉着肚子走到房门口看了看院里自个玩石子的李月，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又回身把窗户也关了起来。 秦英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回来，他得赶紧将农场都摸清楚了。 念头闪动间，他整个人消失在房间内，再次出现在了农场。 看着面前的房屋，李志远快步走向屋内，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希望他之前刚采购不久的食物也都还在，他现在实在是有些太饿了！ 屋内并不大，一处小客厅，一间卧室，剩下的就是一间小小的储物室，卫生间和厨房都在外面。 当打开储物室的门时，李志远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谢天谢地，物资都还在！ 记忆中采买的物资都没有缺失，华人超市里买的十五个盐焗鸡腿， 一袋五十斤的面粉，两袋十斤装的五常大米，一桶4升的菜籽油，一些即食面包，剩下的就是一些薯片什么的零食，以及更早时候采买的大料。 米国的猪肉牛肉他一般都是卤着吃，没办法，对味道太过敏感，感觉葱姜都无法消除那些肉的味道，也只有大料能镇得住了。 大号冰箱里还冻有二十斤牛肉和十多斤猪肉，二十多个冷冻鸡腿。 粗略的检查了下后，李志远化身饕餮，撕开一包盐焗鸡腿就啃了起来，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无糖可乐，甚至都忘了管这里的电为什么还通着。 十几分钟之后，储物室满地狼藉，这一顿饭李志远吃了五包盐焗鸡腿，四包薯片，以及两大包面包片，三罐饮料，这才算是停了下来。 其实他感觉还能吃，但他不敢吃了，这可不是他原来的身体，胡吃海造可能会出问题，还是要慢慢调养。 想到这，李志远转身走到卧室衣柜边的全身镜看了下现在的自己。 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时代标志性的平头，上身是深蓝色发黑的粗布短袖，下面是灰色的棉布短裤，有些地方已经洗的有些发白。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李志远只能说浓眉大眼还有些记忆力，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小帅。 脸色倒是和李月差不多，只是好了一些而已，非常有限。 这让他回忆起了之前看过的年代影视剧，穿着相差或许并不算很大，但这个年代的气色是那些演员永远演不出来的。 这不是饿了一天两天，而是长年累月！ “真特么的是地狱开局啊！” 李志远摸了摸脸感叹一声，原主的记忆他基本上已经完全消化，大饥荒时期也就罢了，他所处的地方还是受灾最严重的区域，平原地带，说是地狱完全不夸张！ 这时候他穿越到这里来，可不就是在地狱中开局嘛！ 平原地带意味着这里的人们只有从土里刨食吃，除此之外想找些其他的吃食太过困难。 现在他算是比较幸运的，储物室的东西能支撑一些时间，但没了这些东西之后呢？ 外面农场光秃秃的，什么作物都没留下，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种庄稼，这着实是个麻烦事。 第5章 安全感满满 对于这个时代，李志远还是有些研究的，一些细节或许忘了，但大方针什么的还记得，去稍微远些的地方就要介绍信，而且交通更是一个大难题。 如果没有这些限制的话，他去靠近山的地方就算没物资应该也能过的不错，因为他看到了床头上面摆着的枪全都在！ 之前他打郊狼不是一天两天了，当雇佣兵的时候也练过枪，尽管大多数是清理战场和护送的活，但打猎完全不在话下！ 除非是山里空了，没什么动物了，不然肯定不缺他一口吃的。 李志远走到床头，上面有三把枪，农场配备的有ar-15狙击步枪，精准度高，还带有高性能热成像仪，在他手里可以被称为郊狼猎杀者，一打一个准！ 剩下的两把枪分别是有农场保卫者之称的94b霰弹枪，以及他自己的收藏，一把hkmk23战斗手枪，配备消音器，声音听起来非常奈斯！ 其中94b霰弹枪李志远根本没用过，没有使用的机会。 而除了这些明面上的枪之外，床底下他还藏着一把在米国地下黑市购买的hk416突击步枪，这才是他最喜欢的枪械，不过这种枪个人持有属于违法，一般也就是保养的时候拿出来摸摸。 李志远拉开床铺，掀开一处遮掩的木板，将里面的大号铁盒子拿了出来，里面躺着的正是hk416，以及三个容量四十发的大弹匣，枪身下面则是黄橙橙的子弹。 当初买这把枪的时候他附带买了两千发子弹，两年下来只打了一百多发，还有一千八百发左右。 抚摸着手中冰冷的枪身，李志远拿出一个弹匣装备上，顿时安全感满满。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现在面前有只老虎，一梭子下去也能让其饮恨西北，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对于碳基生命来说，没什么能抵抗这种大杀器！ 他很想打几枪爽一爽，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这些子弹可买不到了，用一颗少一颗。 据他所知，这种5.56mm箭形弹现在估计还没有，就算是有，那也在米国那边，在这个年代他几乎不可能购买到。 收好枪之后，李志远走出屋子去到了仓库。 让他意外的是仓库内竟然什么都没有，之前存放的高品质饲料，还有一些农具什么的全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仓库。 仓库有八百平，高十五米，之前被各种东西填满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现在看去只感觉空阔的很。 而且李志远还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这里的时空好似停滞了一般。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随手一招，在卧室表带坏了的手表就飞了过来，不过却并没有落在他的掌心，而是悬浮在了半空，指针也处于一动不动的状态。 “果然如此。” 李志远略微有些激动，这对他来说是个好地方，以他的阅历很快就想到了很多可以使用的场景，有大用处！ 走出仓库后，他看向了不远处的水井。 农场发生了如此奇异的变化，他不难想象或许这里的水也发生了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改变。 不过当他控制一团水从水井飘到面前，浅浅尝了一口后，发现和自己想的相差甚远。 至少他没感觉到什么变化，只是稍微甜了一些而已，并没有改变他的身体状况，但比平常的水好吃一些。 紧接着李志远看向面前空阔的草地，念头闪动，脚边一块地就泥土纷飞，草皮翻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草皮下油亮的黑土地。 这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单看这土地质量就是种庄稼的好去处，体内种花家的基因直接原地觉醒！ 而且有着意念加持，他自己一个人收拾这里完全没有问题，如果能种满粮食的话，那饥饿又是什么东西？ 想到那个时空停滞的仓库，李志远很快离开了农场，坐在窗边拿出手表调了下时间，随后又扔了回去。 等到默数了六十秒之后，他将手表重新取了出来，看到时间后不由得有些失望。 虽然相差了几秒，但也能肯定农场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应该是一样的。 “也可以了，有总比没有强！” 李志远自言自语了一句，总的来说，这个农场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发展成他想要的样子！ 这里是农村，弄些种子应该不难。 而且这农场如此神奇，说不定后续还会有其他的变化也说不定！ 接下来的时间之中，李志远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比如现实中他无法隔空收取物品，必须要有相应的媒介才行。 但从农场中拿东西出来，却可以出现在周围十五米任何地方。 同时在现实之中他也能够感知周围十五米的情况，这点颇为好用，就像是秦英现在朝着他房门口走来，他脑海中就有清晰的图像。 “你怎么坐起来了。” 秦英推开房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两个土陶碗，放在桌面上后将窗户打开。 “吃吧，先垫垫，等你爹下工了咱们再做饭。” 李志远皱眉看着其中一个碗里的糊糊，灰黑色，也不知道是什么，说是糊糊，其实也就是比较稠一点，但还达不到挂勺的地步。 另一个碗里则是两个鸡蛋，不过相比他记忆中的鸡蛋，要小上一圈。 他生了一场病吃的才是这个，可想而知秦英他们每天吃的应该要更差一些。 迎着秦英的目光，李志远拿起木勺喝了一口，嘴里顿时充斥着一股特别的味道，像是木屑味，又带了一些酸了的面粉味。 之前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但在秦英目光下，最终他还是咽了下去，极力控制着面部表情，这是真难喝，他难以想象每天都吃这个是一种怎么样的折磨。 剥开一个鸡蛋，李志远掰开一半赶忙送进了嘴里，这才将味道压了下去。 “娘，你也吃。” 他将剩下的一半递给秦英，喊得越来越顺口。 秦英转移开视线，将床头的破衣服拿起来走向门外，嘴里说道：“娘不饿，你慢慢吃，吃完再休息一会儿，你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让娘担心。” 看着秦英离去的身影，李志远有些沉默，内心暗暗叹了口气。 上一世有些人讨厌吃的鸡蛋，在这里却是奢侈品，是很多人一个月甚至都吃不到的东西。 他看出了秦英眼中对食物本能的渴望，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很想直接将农场里的东西拿出来，告诉秦英说你随便吃，但终究也只能想想罢了。 先不说那些东西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信息怎么解释，单单是农场的暴露他恐怕就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异类。 李志远想的很清楚，农场的存在不能展露给任何人，这是独属于他的秘密。 如果非要暴露在人前，那对方只能是一种人。 死人！ 至于物资什么的，尽量做到有合理的解释，所以接下来他必须要好好的规划一下，农场也要尽快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才行。 第6章 家庭中心 日落黄昏之时。 李志远听到了院里传来了动静，应该是李有粮下工了。 对于这个爹他没有在脑海中找到太多的印象，就算是在家里话也不多，是个沉默的农村老汉，和原主记忆中形象丰满的秦英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只知道李有粮也算是村里有知识的那一批人了，上过几年学，不然也取不出他这个名字。 记忆中依稀记得小时候李有粮对原主说希望他志存高远，以后能够多多为国家做贡献。 即便是他上面两个姐姐，也不是盼娣念娣这样的封建名字，而是叫李芳华和李清溪。 “吃饭了小远！” 秦英喊了一声。 李志远在屋里搓了搓脸，起身走了出去。 之前都是独自一人，现在他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但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总不可能直接撂挑子跑了，那他也过不去心里这关，毕竟他占了原主的身体，而且潜意识中他其实很向往这种普通的家庭生活，如今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在这个时代，他不再是个孤家寡人，而是一个家庭的中心！ “哥，你好点了没？” 院墙边的李月丢掉手里石子和木棍站起来问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笑容略显僵硬的晃了晃手里的土陶碗，“已经全好了，你快去洗手吃饭，哥还给你留了个鸡蛋。” “鸡蛋！” 李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后慌忙道：“我去洗手！” 等到都坐在院里的桌子前，秦英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李志远。 刚刚李志远说的话她自然都听到了，不过想到中午她不分青红皂白给了李月屁股两巴掌，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娘，我能吃鸡蛋吗？” 李月可怜巴巴的看着秦英，她知道还是要这位发话才行。 “你个小馋鬼，你哥给你的你就吃吧，还问我做什么。”秦英无奈说道。 “哦！吃鸡蛋喽！” 李月干瘦的小胳膊飞快抓起鸡蛋，很是高兴。 不过她吃鸡蛋的方式却让一旁的李志远有些愕然。 只见她拿起鸡蛋在桌子上磕了磕，小手将鸡蛋壳全部按碎，也没剥开，直接就送进嘴里吃了起来，看起来还吃的很香。 李志远就坐在旁边，甚至还能够听到李月嘴里传来蛋壳粉碎的咔嚓声。 他看了看表现如常的秦英李有粮，这才发现是他见怪了，于是赶忙收敛自己的情绪，端起手边的碗咧嘴喝了一口。 碗里的东西和他之前喝的一样，只是要稠了一些。 在他记忆中，好像从去年年中开始家里就是这样了，晚上喝些棒子面糊糊，早上和中午上工的时候才会吃一些干的，而且量极少，维生素就是一些野菜。 这让李志远迫切的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之前他不好说，但现在他也算是个挂壁，再这样下去就不礼貌了。 “下工的时候我和根哥说了，你要是不去上学了，等你好起来就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点的活，工分或许有点少，但来年应该能勉强裹住你自己。” 李有粮擦擦嘴说了句，他喝的很快，李志远勉强喝了两口，他碗里已经空了。 听到这话，秦英抬头看了看李志远，没说什么。 李志远一下午的时间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闻言直接摇头道：“爹，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我不准备呆在村里，我想去县城找点零活干。” “城里有零活还轮得到你吗？现在这年月由不得你任性了，咱们村今年已经饿死了很多人，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这回听爹的。” 李有粮语气沉重，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秦英放下碗道：“小远，你爹说的没错，这些天你不在家不清楚，死了好几个人了，咱们撑一撑，来年旱灾过去粮食多了什么都好说。” 李志远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明年还有一年苦要受呢，甚至更加严重！ 想了想之后，他拿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娘，你不用担心，我有个同学他大舅就是供销社的，我们玩的可好了，他听说我可能上不了学，早就和我说让他大舅帮我找点零工，反正不管有谱没谱，我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你说是不是？” 闻言，秦英和李有粮明显愣了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显得很是意外。 “小远，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秦英率先开口问道。 做了一辈子农民，城里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好像是两个世界，哪怕是比临时工还要低一级的零工，你没有关系也别妄想，根本不可能！ 在他们的认知里，想要活着就只有在土里找吃的。 “真的！” 李志远故作轻松，笑道：“要不说现在上学才能有出路呢，就像城里我们班里很多同学家里人都有正经工作，你说要是我不上学能接触他们吗？肯定不可能。” “而且都是同学，虽然有看不起咱们的，但也有和我玩的好的，所以你们就放心好了，明天我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秦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脸上逐渐有些骄傲的神色。 “咱们小远确实有出息了，真要在城里找些零工，那可比咱们轻松多了，咱村里可没几个！” 李有粮嗯了一声，交代道：“那你小心一些，别被人给骗了。” “我也没钱，有什么好骗的，你们明天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李志远毫不在意的说道，只有他自己清楚怎么回事，同学完全是个借口，原主平时只顾着学习，交际能力几乎没有，哪有什么可以给他介绍零工的同学。 所以一切都靠他自己的嘴说，不过明天去县城熟悉熟悉倒是真的，还是要自身亲自去摸索这个年代的弯弯绕绕。 李有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从桌上拿起旱烟杆子进了屋里。 秦英也笑着进了泥巴和秸秆糊出来的小厨房。 李志远看着旁边呼噜噜喝的正香的李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毛躁的头发带来的手感很不好。 “咋了哥？”李月抬头问道。 “没啥，哥这碗喝不完了，你喝了吧，别让娘发现了。” “啊？” 李月没想到惊喜又来的这么突然，她偷偷看了看厨房，赶忙点头道：“好！哥我喝快点，然后咱俩换换碗！” 第7章 让人心疼的老太太 李志远看得有些心酸，从这小丫头身上他都没怎么摸到肉，身子太瘦弱，这么一来脑袋就显得有些大，整体看上去很不协调。 而李月不是个例，之前回家的路上他看到很多大树底下玩耍的小孩子基本都是这样。 一个个穿的像是小乞丐，满身补丁，甚至有的更小一些的小孩直接就光着屁股，什么都不穿。 如今这个世道就是主要劳动力的大人还吃不饱，更别说那些小孩子了。 在接下来的岁月中，估计有很多都活不下来，李志远很清楚这片平原之上，死的人不计其数。 不多时，秦英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等到秦英走近，李志远才看清盘子里是三个窝头，还有一些萝卜腌制成的咸菜，窝头看上去卖相好很多，只是淡淡的灰色。 他还以为这是秦英特地给他准备的，刚准备要拒绝，就听秦英说道。 “小远，这些你去给你奶送过去，陪着她吃一点，从小你奶就最疼你，估计下午那档子事你奶也听说了，去看看她，别让她担心。” 李志远愣了下，随即站起身应了下来，在原主记忆中那位老人确实很疼他。 之前年月还好些的时候，老太太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很有印象的一件事就是，一块放的发霉了的月饼，非要等他回来再吃，其他的孙子孙女都没给。 “一定要看着你奶奶吃下去，知道吗？” 李志远走到大门口又听到了秦英的交代，回过头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秦英在擦眼泪，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等到出了门，李志远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行，有下工的村民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两家的距离不是太远，李志远家在村头，边上就是一小片树林。 而他奶奶住的地方就在树林的另一端，只有两间土坯房，一个篱笆小院，周围没什么住户。 老人家有五个孩子，三男两女，其实当初在分家的时候，老两口本来是跟着老三李有粮生活的，老大老二每月送些粮食。 不过自从去年老爷子走了之后，老太太也以清净为由搬了出去，李有粮兄弟三个每人每月负责老人十天的生活需要。 他们经常会分出一人去陪着老人，住的地方虽然平时清净，但屋外不远处就是田地，农忙时经过的人也不少，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等到李志远穿过树林，他一眼就看到了篱笆小院内坐在木墩上的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就是他奶奶，另一个则是他二大爷，李有财。 “今天你闹得什么幺蛾子？” 李有财看到李志远就起身打开了院门，皱眉问了句。 这是个和李有粮差不多的汉子，性格也很相似，兄弟三人之中唯有老大李有孝脑子活泛些，能说会道，在村里人缘很好。 “二大爷，没事，就是李正瞎说的，大家都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李志远解释了句。 “是小远吗？你可把奶奶吓坏了，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老太太声音急切，拿起腿上的拐杖想站起来，却迟迟难以起身。 见状，李志远赶忙跑了过去扶着老太太，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老太太和他记忆中是一样的，身材瘦小，估计也就到他胸口，头戴白巾，身穿黑色棉布做的衣服，打了不少补丁，还明显裹了脚，脚显得很小。 可现在他注意的却是老太太的脚腕和脸，两处地方都有明显的浮肿。 在他的记忆中，老太太身体还是很硬朗的，那现在这种情况极大可能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也算是这个年代的一种特色病。 等到灾情越来越严重，这种病也会越来越多，甚至现在农村地区已经很普遍了。 没办法，粮食都吃不饱，甚至有的都已经吃上了观音土和树皮，何谈营养呢。 “我没事奶，你还没吃饭吧，来我陪你吃点。” 李志远压下心中的情绪，把旁边李有财坐的木墩拉过来当成了桌子。 老太太看了看盘子里的窝头，眼中泛起一些泪花，摇头道：“你娘是个孝顺的孩子，不过奶奶不饿，拿回去你和小月分了吃，以后别给奶送吃的了，我都有。” “不饿也吃些，我还没吃饭呢奶，你就当是陪着我吃了怎么样，我现在可饿了！” 李志远晃了晃老太太的胳膊，有些撒娇的意味，看老太太这模样，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让其吃点，不然可太危险了。 “你吃，奶看着你吃。”老太太艰难的笑着。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孙儿今天就饿着吧，就算饿昏了也没事，奶你不用担心。”李志远侧过头赌气一般的说道。 “你呀你！”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李志远的额头，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眼中又开始泛起了泪花。 “好孙子，奶没白疼你，只是奶现在不中用了，走路都难，吃粮食都浪费了。” 李志远鼻头泛酸，只是第一次接触，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老太太对原主纯粹的爱，此时更是听不得对方这样的言语。 “你这是吃的太少了奶，营养不良，我在学校都学过的，你别吓自己，咱们吃多点就好了，你可是这个大家庭的定海神针，千万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说完他也拿起一个窝头啃了一起，奶孙俩你一口我一口，各自吃完了一个窝头。 只是到最后一个窝头的时候老太太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吃了，怎么劝都不听。 没办法，李志远只好先陪着老人说说话，尽量说些轻松的，在学校的生活。 期间老太太脸上笑容一直都没消失过，紧紧的将李志远的手攥在手心。 这种温馨的隔代亲，让李志远也感觉很是放松，言语间越来越轻快，有意无意的让老太太多吃些东西，身体好才是一切的本钱。 不过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好了小远，你奶不吃就不吃了，马上天也快黑了，赶紧回去吧。” 一旁的李有财抬头看看天色后，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李志远嗯了一声站起身，又揉了揉老太太的手。 “那我走了奶，这个窝头给你留着，明天我再来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吃了，不然以后我再也不过来了！” “……” 老太太脸色为难，最后苦笑一声，“既然是我孙子孝敬的，行，给奶奶留这，不过明天不用过来了，在家好好休息，病了就别乱跑。” “知道了奶。” 第8章 摸爬达 李志远走出院门的时候，发现李有财也跟了出来，这让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对方。 “走，我送送你。” 李志远诧异，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一同走向林子。 “谢谢你了小远。” 走远一些之后，李有财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二大爷你这是干啥，怎么还谢上我了？”李志远问道。 “唉！” 李有财停下脚步先是叹了口气，眼睛有些泛红，道：“其实你奶三天都没吃过东西了，怎么说她都不吃，你二大娘在她面前头都磕破了，她还是不吃，要不是你过来，我真不知道你奶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不吃？ 李志远差点脱口而出问出这句话，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脸色也变得沉重不少。 如果粮食够的话谁都知道吃，说到底还是没粮食，老太太这么做也只是想为孩子们省下一些。 不自觉的，李志远眼眶也微微泛红，他强笑了声，道：“那我以后经常过来和奶奶一起吃饭，你别担心了二大爷。” “嗯，你是个好孩子，你奶最疼你，也只有你能让她吃点东西了。” 李有财揉了揉眼眶，语气轻松了些，“快回去吧，明天再来这里的时候去家里找你二大娘，家里还有几个鸡蛋。” 李志远应了一声，径直离开。 一路上他的脸色都很是沉重，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已不止一次的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沉重。 院门口。 李志远老远就看到那里站着一个身影，等他走近了些才看清是秦英。 “你奶吃了吗？”秦英语气故作平静的问道。 李志远点点头，道：“吃了一个窝头，明天我还去让奶奶吃饭，我和二大爷都说好了。” “那就好！” 秦英明显松了口气，拍了拍李志远的胳膊道：“那你赶紧回去休息，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县城吗，还有十里路要走呢，要我说你在家多休息几天也没事吧？” 闻言，李志远双腿蓄力，猛地蹦了起来，对着周围空气胡乱打了几拳，神态轻松。 “娘，你看我这像是生病的人吗？我可有劲的很，你就别担心我了。” 秦英被吓了一跳，猛地给了李志远后背一巴掌，被气笑了，“缺心眼啊你！别蹦了，赶紧去休息！” “收到！” 李志远很是严肃的原地立正敬礼，又让秦英笑出了声来。 就在这时，李月从门缝里钻出来想要跑出去，被秦英一把又拽了回来，啪啪就在屁股上打了两下。 “马上天黑了你个小妮子干啥去！” 这两巴掌很显然不疼，李月扭着身子撒娇道：“娘，我想去和二妞摸爬达去！” “摸狗屁爬达，现在才四月底，哪里有那东西，回家睡觉！” 秦英不信，直接将李月抱了起来，已经十二岁的李月因为营养不良，瘦小的和七八岁的女孩没啥区别。 “已经有啦娘！昨天二妞就抓到两个，烤着吃可香啦！等我抓几只咱们也能吃上肉了！” 李月不依不饶，对肉的渴望让她显然没那么容易打消念头。 不等秦英开口，一旁的李志远就说道：“娘，就让小妹去吧，我带着她，一会天太黑的话我就带她回来。” 对于李月口中的爬达，他刚开始还愣了下，不过很快就从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生物，也就是还没蜕变的蝉，知了猴。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算是老天爷为数不多的馈赠，每年夏天晚上它们都会从地里爬出来上树，然后蜕壳变成蝉。 在没蜕变前，这东西烤熟直接就能吃，像是一大块肉，扔进嘴里嘎嘣脆，倍香！ 虽然现在只是夏初，但连年干旱让现在和真正的夏天也相差不多了，估计还真有这玩意。 “那你可看好她，别让她疯跑，尤其是别去地里。”秦英犹豫了下没再拒绝。 李志远点头应下，他知道秦英在担心什么，现在已经快要到了收获的季节，虽然麦穗还有些青，但已经能吃了，为了防止村民偷吃，田间地头一直都有民兵看着的。 那些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子，敢靠近就直接揍你，敢反抗就能拿枪指着你，凶得很！ “谢谢娘！” 李月在秦英脸上亲了一口，顺杆子就滑到了地上，拉着李志远的手就跑。 “跑慢点！” 身后传来秦英的呵斥，只是两个人谁也没听。 李月口中的二妞是她的小伙伴，两家是邻居，离得不远，都是在村后边的一条主干道上。 李志远他们是最后一家，二妞家就是倒数第二家。 “二妞！二妞！你吃完饭了吗？” 李月带着李志远站在二妞家的木门边喊着，声音轻快。 “吃完了，我正等着你呢，待会儿天太黑看不见就摸不到爬达了……远哥你也去吗？” 二妞快步走出来，看起来很开心，只是看到李志远的时候一下子就收敛了不少，显得有些腼腆。 虽然是邻居，但两人年纪差得多，并没有接触过多少。 李志远笑着点了点头，这二妞和李月差不多，瘦的都脱相了，看起来都很小。 “小远你看着点她们。”二妞的父亲在院里喊了一声。 “知道了叔！” 李志远应了一声，很是自然。 在他的记忆中，这边要是沾亲带故的长辈，高一辈就是大爷大娘，要是比自身父母年龄小，那就喊达和花婶。 除此之外，其他没什么关系的就喊叔和婶子。 更高一辈的则是统称老太爷和老太。 “咱们这边的树林有爬达吗？” 等到离开家，李月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二妞，看上去跃跃欲试。 二妞摇了摇头，道：“昨天我看过了，咱们这边树林子太小了，还是得去南边的树林子，那边大，肯定有爬达！” “那今天咱们能抓到吗？” “不知道，反正去看看，有的话它们应该快爬出来了，听说今天狗蛋他们在树林子里都刨出来了三个，不过都是小的。” “……” 听着两个小家伙的话语，加上现在天气凉爽了不少，李志远感觉很是放松，跟在两人身后，思绪纷飞。 第9章 凶悍民兵 村里土路上。 李志远跟在李月和二妞身后，脑海中想着农场的规划。 粮食要有，家禽也不能少。 不过家禽暂时是不用想了，村里除了养猪场和牛棚之外，也就只有几户养了母鸡，少的可怜。 而且这年头鸡也不能多养，超过两只你就有资本主义嫌疑，是要被教育的！ 所以李志远准备先弄些粮食种子，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在农场里种植。 就算农场没有时间流速加持，也是能长出粮食的不是。 到时候慢慢发展。 至于如何弄到种子，李志远已经有了些想法，这也是他跟着李月出来的原因。 现在地里的麦子基本上已经成熟，全都可以算是现成的种子来源，趁着夜色收进农场一些，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就算有人看着，也不可能将麦田全部围起来，总有他下手的机会。 不过李志远只打算收取一株，太多容易被发现，就算找不到他头上去，也总有其他人会倒霉。 那就太害人了。 至于其他的种子，日后看能不能从村长李根那边弄点。 村南边的树林很快就到了，李志远这才收回思绪，四处观察了下。 这片树林确实很大，在出村这条路沟的另一边，而且周围没什么住户，树林的另一边则和田地相连。 这边并不冷清，显然也有不少村民有着和李志远他们一样的打算。 总之这年月只要是能搞到吃的，别人基本也都能想的到，谁都不傻。 “你们俩别离我太远，知道吗？” 李志远看出了两个小家伙跃跃欲试的表现，出声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 两人慌忙应了一声，从路上顺着坡下了沟里，然后从另一半爬了上去，靠近树干仔细观察着。 李志远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前面十几米就是和路相连的树林，两人这都等不及了。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覆盖周围十五米，开始无差别探查，直接开挂！ 等到进了树林后，李志远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在他的感知中，身后第三棵树上，有个知了猴正在慢慢的顺着树干向上爬，有些缓慢，不过非常的稳。 这让他有种看到考拉的熟悉感，虽然这俩风马牛不相及，但那缓慢的劲头倒是很像。 李志远饶有兴趣的走过去，伸手将其拿了下来放在掌心。 知了猴仰面躺着，身下的节肢缓缓划动，艰难的想要翻过身子来，它看上去不像其他虫子那么可怕，反而有些呆萌。 “这东西看上去还真有食欲！” 李志远仔细观察了下，尤其是知了猴头部和腹部中间，透过其褐色的外壳，能看到里面那一大块瘦肉，也难怪李月对这东西如此渴望。 将知了猴收进农场，李志远想了想后又将其收进了时空停滞的仓库，过了一分钟才又拿了出来。 和他所想的一样，知了猴在仓库是完全静止的，但拿出来之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依旧鲜活。 “不错，继续！” 李志远重新将知了猴扔进农场仓库，除了意识探索周围十五米范围，同时手也摸着身边路过的树木。 这样一来，有了树这个媒介，哪怕知了猴爬到树上超过十五米的位置，他也能够发觉，从而将其收进农场。 “抱歉了猴哥。” 李志远收了差不多三十多个知了猴后对着周围抱了抱拳，总感觉自己像是要将这里的知了猴连锅端了。 没办法，农场里的肉食他现在可拿不出来，只能拿这些知了猴先改善下伙食了。 除了这些知了猴外，李志远还有意外收获，好几窝的雏鸟，只不过没认出是什么鸟。 在树枝上栖息的斑鸠他也是见到就收，这种鸟和鸽子很像，只不过毛色是灰色和深灰色交杂。 有的树上鸟窝还有鸟蛋，统统全部收进农场，这时候李志远也不在意什么生态平衡了。 人都要饿死，还管这些动物？ 而且李志远也有自己的野望，他以后想让农场空间发展的欣欣向荣，其内的山峰刚好适合这些野生动物栖息。 反正没需要就让它们自己发展，有需要就吃，很简单。 到时候有机会去山里，多抓一些动物，说不定他的肉食所需就靠日后农场里那座山的动物产出了。 不过李志远也没忘记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所以一直是带着李月和二妞朝着树林另一边靠近田地的方向前进。 路上的时候李志远捡了三根细长的树枝，每根都有一米五左右，然后用扯下来的树皮紧紧的绑了起来。 到时就要靠这根树枝当媒介收取麦子了。 之前他尝试过手直接触及地面，将地面当做媒介，但意念就会很快分散，顶多也就能收取周围一米范围内的东西，距离远远达不到。 靠近麦田的树林边。 李志远把总长接近五米的树枝扔到地上，踢着一端越过树林和田地之间那条土路的间隔，将另一端伸进了田地之中。 “干嘛的！你们这些兔崽子都给我滚一边去，再往田里靠我崩了你们！” 不远处的民兵看到树林边闪烁的黑影，一边跑一边已经将挎着的老旧56式半自动步枪举了起来，气势汹汹！ 这些都是公社派过来的民兵，对扰乱他们任务的村民是真不客气！ 开枪不至于，除非对方行为特别恶劣，但枪托子狠狠砸在你脸上可是真的，几天都好不了！ 树林边的李志远本来还想弯腰摸树枝，把树枝另一端碰到的几株麦子收了。 但在看到不远处快速奔跑过来的民兵时，他只能装作观察身边的树，用破洞布鞋露出的脚趾接触到树枝。 悄无声息间，地面上的树枝消失不见，随之消失的还有麦田里一株小麦。 李志远意念在观察到农场仓库出现的那株小麦后松了口气，目的达成了！ 而且他收取的非常完美，小麦的根系也全都在，麦田里土地平整，那点痕迹白天都发觉不了什么，更别提晚上了。 “滚回去！” 民兵在这时候赶到，抓起路边一个土块就朝着李志远扔了过去，势大力沉！ 第10章 不错的收获 嘭！ 土块从李志远头侧飞过去，撞在杨树满是裂痕的树皮上爆裂开来，土屑纷飞，带起一阵飞扬的土雾。 李志远心里有些恼火，这家伙是真想往他头上砸啊！ 不过他表面上却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赶忙退后了几步，连连摆手。 “同志！同志！我们只是过来摸……爬达的，马上就走！” “赶紧滚！” 民兵作势还要捡土块。 “哥！咱们快跑！” 早就听到动静跑过来的李月抓着李志远的手就往后跑，这些民兵她可害怕了。 李志远心中一暖，他一把将李月抱了起来，嘴里夸张的小声喊着：“快跑！后面有鬼呀！” “哥你别吓我！” 哪怕是明知道怎么回事，李月还是有些害怕，树林中影影绰绰，天又昏暗，吓得她不由得抱紧了李志远的脖子。 “哈哈，别怕，有鬼哥也给你突突了它！” 深入林子后，李志远将李月放了下来，顺了顺对方的头发，问道：“收获怎么样，你抓到多少只爬达了？” 李月闻言有些沮丧，摇头道：“我还没抓到呢，可能这里还没有，要不咱们去其他树林子转转吧？” 对此李志远没有意外，现在明显还不是知了猴鼎盛的时候，不然他这一趟下来几百只都不多，可现在只有几十只。 李月身子矮，观察的地方有限，这里光线也不好，没摸到正常。 “怎么没有，你看哥抓到多少了。” 李志远作势将手伸进兜里，从农场仓库取了五六只知了猴拿了出来，在李月眼前晃了晃。 昏暗的光线下，李志远手里一团东西动来动去的颇为吓人，可猜到是知了猴的李月根本不怕，反而眼中光芒大盛！ “哇！” “哇！” 两声惊叹同时响起，跟着跑过来的二妞也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睁的老大！ “远哥你这么厉害啊！我才刚刚捉到一只！” 二妞率先反应过来，一边羡慕的看着李志远的掌心，一边拿出自己捉到的知了猴，还是有点小骄傲的。 “二妞真棒！” 李志远笑着夸了一句，然后对着李月身后的一棵杨树说道：“那是什么啊？” 李月转头看去，就见树根下一个知了猴正在缓缓的往上爬，顿时惊喜莫名，赶忙过去将其拿了下来。 “我也抓到了一只！”她骄傲的举起手里的知了猴。 “小妹真棒！” 李志远揉了揉李月的头顶，接着道：“咱们继续，再抓一会儿就回去，马上看不清了。” “好！” 李月和二妞纷纷应和。 接下来的时间中，除了爬的太高的，其余的知了猴李志远都装作发现后让李月和二妞去抓，让其体验了一把破解版摸爬达，高兴的两个小姑娘笑声都没停过。 只不过有个发现让李志远忍不住叹气，在树林深处，有不少树木从地面往上两米都是光秃秃的，裸露出其内光滑的树干，格外显眼。 这该死的世道！ 走出树林后，有着淡淡的月光照耀，路面倒不是很黑。 李志远在刚刚已经逐渐将仓库里的知了猴装作摸到的都取了出来，用衣服包着，大概有四十多只左右。 李月和二妞每个人也有接近二十个，两人都用上衣下摆托着。 “远哥，这些都是你发现的，我都还给你，你给我留两个就行了。”二妞快走几步到李志远身边说道。 李志远微微一愣，属实有些意外。 毕竟看二妞这样子肯定是整天挨饿，他都已经做好对方不吭声将其拿回家的准备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既然让二妞去抓，也没想着要回来。 但二妞竟然能主动提出还给他，品行着实不错。 “你拿回去吧二妞，让你爹娘给你烤着吃，有时间我还带你抓。”李志远善意的笑道。 “啊……可是我昨天抓了两只都没有给月月吃。” 二妞神情犹豫，很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明天就能吃上了！”李月在一旁大声说道。 李志远差点笑出声来，小孩子的思路还真是有意思。 “好了好了，现在咱们赶紧回去，不然你爹娘该担心了。”他盖棺定论道。 二妞家门前。 “远哥我回去了！” 二妞和之前见到李志远的时候判若两人，开心活泼了很多。 李志远挥了挥手，透过木门他能看到二妞家堂屋还亮着烛光，应该就是等二妞的。 据他所知，李家村也只有村里公共食堂和旁边大队办公点通了电，除此之外就算是能连电，村民基本上也不会选择。 家家户户晚上早早就睡了觉，有什么需要一盏煤油灯也就够了。 至于公共食堂那边，很早就停了下来，前两年还能吃饱饭，可随着粮食紧缺，现在都是交完公粮后分到各家各户，各自怎么能撑的久一些怎么来。 回到家，刚刚进了院子，李月就咋咋呼呼了起来。 “娘！娘！你快来看呐！” “大晚上的喊什么，是不是屁股又痒了？” 秦英披着外套从房间走了出来，一把拽住了李月那干瘦的胳膊，生怕后者刹不住摔倒。 月光越来越亮了，在院子里洒下一片银白。 李月兴奋的拽着衣服的下摆，撑开后说道：“娘！你看我们抓到了好多爬达！我哥那里还有很多呢！” “还真有啊？” 秦英神色诧异，拿起一只知了猴，事情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 不过在看到李志远走过来也拿出一大堆知了猴后，她逐渐显得有些激动，毕竟这可都是肉啊！ 在这年月，只要是吃的，那就是活命的希望！ “好好好！都是娘的好孩子，明天娘就给你们烤了吃，给你们补补！” 说着，秦英快步走进厨房，摸索了一个半大布袋出来，将知了猴都收了起来，足足有小半袋子那么多，估计能有两斤左右。 “明天我给我奶送过去些。”李志远说道。 这是很好的蛋白质，营养高，刚好适合老太太吃。 “行，多拿点，明天我起早点，给你们都收拾好。” 秦英没什么意见，她将布袋口扎紧，这东西一夜的时间还能放，想放进厨房，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第11章 急速生长，身体强化 李志远看出了秦英的意思，伸手道：“娘，放我屋里吧，明天我保证它们都还活蹦乱跳的！” “行，晚上别开窗，有光它们就容易蜕壳，放你床底下。”秦英说道。 “我知道了娘，你们早些睡。”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进了屋，他那间房虽然小，不过一直都是他自己在住。 家里一共就四间半房，堂屋算一间，两侧还有两间房，李志远住的算是耳房，门是单独开在外面的。 以前李芳华和李清溪没嫁出去的时候住在和秦英他们对门的房间，分家后她们和秦英挤在了一起，房间是老太太两口住，现在房间则是空了下来。 院里厨房算半个房间，又矮，空间也小。 院门左边靠墙的地方还有个草棚，以前是养猪的猪圈，只是已经荒废了很久，里面堆放了一些捡来的柴火。 房间内。 李志远将房门从里面用木棍顶住，在他记忆中以前门上是有锁的，只是这些年大炼钢，家里基本上没什么铁器了，连锅和铲子都被收了去。 将窗户也关上之后，李志远松了口气，整个人消失不见，进入了农场。 极致的黑暗和光明的转换，让李志远眨了眨眼，农场这边没有黑夜，除非是他想，否则一般的时候都是蓝天白云。 李志远将仓库的那株小麦取了出来，蹲在了黑土地边。 这株小麦整体已经只剩下了淡淡的青色，有些矮，只长出了五个麦穗，麦穗还不算太饱满，只是肉眼看上去就知道产量绝对高不了。 正常情况下一粒小麦怎么也能分出十个左右的麦穗，每一穗麦粒有30-50颗左右，但这一株每个麦穗才堪堪达到二十粒。 当然，干旱占了主要的原因，这种灾情下大多数地方小麦产量都不会高，还有就是这年代的小麦没有经过一代代改良，也是一方面原因。 李志远心念闪动，黑土地就变得松软了起来，他将小麦种进地里，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活。 而当盯着小麦想着让其快些成长时，李志远眼睛猛地睁大，他看到这株小麦竟然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那还有些泛青的身子快速的朝着黄色蜕变，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小麦整体就已经变得枯黄，十分干燥，麦芒朝天。 “这……” 李志远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他伸手摸了摸完全成熟的麦穗，麦芒有些扎手，稍微搓动，就有几粒不太饱满的小麦落在了他的掌心。 “竟然是真的？！可这里不是没有时间加速吗？” 李志远愣愣的自言自语，这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由此可见，这处空间还有很多的神异他没有挖掘出来！ 为了研究这是怎么回事，李志远将小麦的麦子全部收取到掌心，大概百粒左右。 随后他又将小麦全部都种进了面前的黑土地里。 几分钟过后。 李志远皱了皱眉，面前的黑土地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全没有刚刚那堪称奇迹一般的长势。 想着之前的情况，他逐渐明白了什么，脑海中想着让地里的小麦长得快一些。 果然，神奇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一点点绿色在黑土地上绽放，而后快速的生长，只是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起身期，开始拔节，越长越高！ 但也就在这时，李志远眼前一黑，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同时他脑海中传出的饥饿信号达到顶点，看着地里的麦苗都想填进嘴里！ “什么情况？” 李志远咧了咧嘴，身形直接闪现到储物室，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大包面包片之后才总算是将饥饿压制了下来。 他摸了摸脸颊，赶忙起身去了卧室，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神情愕然。 只见镜中他的身影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消瘦了不少，捏起胳膊上的皮肤，完全没有多少厚度，体脂率低的吓人！ “那小麦急速生长竟然是要消耗我身体的能量？！” 李志远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一点，刚刚催生一株即将要成熟的小麦他还没感觉什么，那百十株小麦差点要了他的命！ 如果彻底催熟那些小麦，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毫无疑问是撑不住的！ 说不定就直接嘎了！ 李志远心中后怕，心中暗忖短时间之内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前世他减肥时学到了不少这类的知识，体脂率低到一定程度的话，猝死的几率会极大的提升。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我似乎永远都不用担心吃太多导致肥胖的问题了，而且……” 李志远说着握了握拳头，其内奔涌的力量远远不是之前能够比拟的！ “这种行为似乎还能够强化我的身体！” 如果说之前他的力量只是正常青年的水准，那他估计现在的力量和那些经常干农活的汉子应该差不多了，提升很大！ 李志远对着自己胸口捶了两拳，梆梆作响，显然是力量和体质的全面提升！ 他感觉精力十足！ “不错，不错！” 李志远精神松懈下来对着镜子傻笑了下。 有着农场存在，他的生活质量绝对不会低，而农场这种神奇能力足以保证他以后不会那么显眼。 毕竟现在太苦了，大家都瘦的像麻杆似的，太出众绝对是不可取的。 至于气色什么的，以后多晒点太阳，晒黑点就行了。 重新回到储物室，李志远将之前切分好的牛肉从冰箱拿了出来，在他的意念控制下快速解冻。 现在他的身体急需能量补充，才这么点时间又有些饿意，还是要吃肉才行。 这一块牛肉大概五斤左右，李志远熟练的焯水，然后配好大料，葱姜蒜和各种调味品一起下锅。 看着桌案上还剩下的一些葱姜蒜，李志远挑了挑眉，心中有了些想法。 这些葱的根茎都还在，是不是可以种在地里？ 那么以后就根本不缺这些东西了。 基于这处农场空间的神奇，李志远不觉得葱在冰箱里一段时间会影响什么，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栽种起来！ “蒜和姜也能够培育发芽，冰箱里还有些西红柿菠菜辣椒胡萝卜和黄瓜，这些是不是也能够种植起来？” 李志远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于是直接跑到了储物室，从冰箱里将这几种蔬菜全部都取了一些出来。 作物育苗是李志远的老本行，而且有着催熟能力的加持，他更是如鱼得水。 只是让几颗作物的种子发芽，这对于刚刚消耗过大的他来说也没什么压力。 第12章 特务?间谍? 不多时。 李志远便带着西红柿这些作物的幼苗到了黑土地边，满怀期待的将其种在了和小麦相隔三米的地方。 蔬菜是重要的维生素来源，要是能够这些蔬菜繁育起来，以后菜也就不愁了。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回到房屋里又取了几斤面粉，在不锈钢面盆里加上酵母，糅合好了之后盖上保鲜膜让其发酵。 吃卤牛肉，他还是喜欢切成片夹在馒头里，再抹上秘制的辣椒油，喷香！ 这样更顶饱！ 认真来说，碳水才是一切身体动力的来源！ 闲暇下来，李志远将hk416拿出来仔细保养了一番，这才舒服的躺在了躺椅上。 他手里拿着充满电的手机，肚子上放着一包薯片，看着之前因为农场地处城外，网络不行而提前下载好的各种电视剧，整个人十分放松。 只是手机没什么信号，流量也不能用了。 不想看剧之后，李志远又将收进农场的那几窝雏鸟喂了喂，当了一回鸟妈妈，食物自然是可怜的猴哥。 同时他还将山峰所处地界形成一道空气墙隔离了起来，以免收进来的那些鸟霍霍他种下去的那些小麦和蔬菜。 等到面团发酵好，李志远熟练的分好剂子，搓揉成面团放在一边。 做饭这方面他还是有点天赋的，在农场这两年他基本都是自己做着吃，没办法，米国的饭菜实在是不合他胃口。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后，卤了四个小时的牛肉出锅！ 两个篦子蒸的三十个馒头也大功告成，每一个都非常不错，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就有食欲。 “嘶哈！” 李志远拿起一个馒头，尽管烫的不行他也没放手，拿到案板上将其分成两半。 随后抹上辣椒油，夹上厚厚的两片牛肉，虽然牛肉还有些松散，但无伤大雅。 “嗯~！” 满满的咬上一口，李志远悠长的嗯了一声，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全身感官都在欢呼雀跃！ 果然，美味的食物才是治愈一切不开心的最好良药！ 只是李志远心里还是有些罪恶感的，他在这里吃香喝辣的，外面秦英他们可能还饿着肚子难以入睡。 虽然只是半天的时间，但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身边这些人的存在，尤其是秦英李月和老太太。 所以总有些偷吃的感觉。 “以后都会有的！” 李志远叹了口气，默默的消灭了五个夹肉馒头。 剩下的馒头他收进了仓库里，这样每次拿出来还是热的，口感会好很多。 至于牛肉，他则是紧紧的包上保鲜膜放进了冰箱，卤牛肉还是冷却凝实之后才是最好吃的。 吃饱喝足，李志远离开了农场空间，回到了漆黑一片的房间内。 他打开窗户，月光顿时照耀进屋内，让其明亮了不少。 在窗户外不远处就是树林，窗户后则是他家的一小片自留地，家家都有，只是不能种粮食，只能种些菜。 李志远伸头看了看，自留地里什么都没有，让他有些小小的失望，他还想丰富一下农场空间的农作物呢。 其实这也正常，每家每户的自留地都在院子外面，这年头树皮都被剥下来吃了，更何况是更好吃一些的菜呢？ 一夜之间能给你偷的根须都不留！ “呼~” 李志远坐在床上吐出口气，背靠糊了报纸的墙壁，视线看向窗外的树林。 初来乍到，他有些睡不着，脑袋极度活跃。 于是他一遍遍的翻阅脑海中的记忆，让自己尽快融入这个时代，也为了让自身的行为和话语可以更加符合这个时代。 前世在国外生活的那些年，他基本都是靠英语交流，口头禅自然不少，以后要尽可能的避免。 不，是一定要避免！ 李志远神色严肃了些，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是特务和间谍最多的，如果他真的在某些有心人面前说了不该说的，后果会很严重！ 他现在想的只是安安稳稳的过好如今的生活，为以后的躺平打好坚实的基础。 突然，李志远不由得皱了皱眉。 想到特务和间谍，下午过来的袁梅浮现在了他的脑海，这女人好像很可疑啊？ 在李家村这么穷的地方，对方能随手掏出大黑十，太不合常理。 “要不去看看？” 李志远轻声自语，说完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看来刚刚他对自己的思想工作做的十分到位，现在已经开始思考这些了。 而这也是正常人的思维，你无缘无故变得富有，甚至吃香喝辣的，没人举报才是奇怪的地方。 想到就做，李志远只是迟疑了下之后就轻手轻脚的下床穿鞋。 反正也睡不着，晚上村里也没什么人，出去看看也好。 从窗户翻出去之后，李志远走进了不远处的树林，绕过房子向着记忆中袁梅居住的地方走去。 这个时候的村子一片死寂，几乎没什么声音，也没有任何人为的光亮，只有月光无差别的洒在地面上。 袁梅家在村里最大的池塘边上，也就在今年年初，这个池塘彻底干枯了下来。 李志远到了地方后观察了下，这边有好几户人家，袁梅和另外一户大门相对，和他们挨着的两家大门则是朝向西边，只有土墙相连。 李志远靠着土墙，越过院子静悄悄的走到袁梅房屋那边。 相比他们家而言，袁梅家占地面积要小一些，只有两间土房和一个小厨房，院子也要更小。 这对李志远来说是好事，他站在墙外就能将袁梅家两间屋子探查个遍，全都处在他意识探查范围之内。 房间内，袁梅和她六岁的儿子躺在床上正在睡觉，没什么异常。 床是木板床，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人睡炕，就算是冬天也是如此。 很快李志远就发现了猫腻，在无孔不入的意识探查下，他发现袁梅躺着的床板和床梁之间，有一沓钱，有零有整，大黑十都有十几张！ 甚至在床头边木柜的地面下还有个小空间，被木板和黄泥封着，里面赫然是一根根金条！ 不过这种金条和后世不太一样，表面没那么光滑，甚至可以说是粗糙，指尖那么厚，两指多宽，成人手掌一般的长度。 果然有问题！ 李志远眉头挑起，地面下足足有十根金条，他前世都没见过那么多金子！ 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有这么多金条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可随后李志远又有些迷茫了，他发现其中有很多逻辑不通，事情或许更加复杂一些。 因为如果袁梅真的是特务或者间谍，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会那么傻吗？ 光明正大的给他钱，这不是徒增别人的怀疑？ 第13章 有种就杀了我! 思索无果，就在李志远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突然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朝着袁梅家这边走来，见状，他赶忙躲在房屋背面的墙壁后，露出半个头盯着那两个黑影。 很快，两人就到了袁梅家院门前，上下观察着。 其中一个走到墙边踮脚往院里看，村里院墙大多都不高，身高一米六左右就能看到院内。 “猛哥，这时候那寡妇应该睡了吧，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你翻进去看看她窗户锁上了没有，先别被发现了，知道吗！” “行，猛哥我去了！” 两人嘀咕了两句，其中一个看起来更瘦一些的家伙跳起来扒着土墙，腰身一用力就翻进了院子，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夜里十分静谧，两人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李志远还是听了个清楚，心里瞬间就知晓了两人是谁。 王猛王强！那两个打死原主的家伙！ 这让李志远眼神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还准备彻底适应下来之后，再找这两个家伙的麻烦，没想到这时候竟然碰上了！ 而这两人这个时候跑这么远到袁梅这里来，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猛哥，窗户从里面锁上了，打不开啊！” 不多会，王强就再次靠近墙边小声汇报。 王猛思考了下，回应道：“那你在她屋根子底下等着，我敲敲门，她要是从屋里出来，你趁机行动，别发出那么大动静。” “她儿子醒了哭咋办？” “那就想办法让那崽子闭嘴！反正今天天王老子来了咱们也得爽一爽！妈的，这两天一直想她之前露出来那俩东西，憋死我了！” 王猛舔了舔嘴唇，继续道：“行了，快去蹲好，我敲门了！” 而就在这时，两声嘶哑的轻咳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夜里十分诡异，顿时让两人哑然失声。 片刻后，王强惊慌失措的从院内爬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王猛的胳膊。 “猛哥，这，这什么动静？！” “怕你马勒戈壁！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你过去把他给我揪出来！” 王猛也有些发毛，虽说这些年大呼破除封建迷信，但也正是这样，他们小时候听到的鬼怪传说可不少，不自觉的就联想起来。 “猛哥咱们一起！” 王强咽了口唾沫，脚步动都没动，手也没撒开。 这熊样气的王猛给了他一脚，随后壮着胆子朝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拐角走去，刻意拉开了和土墙的距离。 李志远这个时候探查到袁梅已经醒了，她将儿子搂在怀里，捂住了对方的耳朵，眼神很是惊慌。 而袁梅这个反应让他更确定了之前的想法，就凭这女人的定力，和特务间谍什么的应该不沾边。 很快，在探查到王猛王强两人快要走出土墙拐角发现他时，李志远扭头就朝着已经干涸的坑里跑去。 “妈的个巴子，果然是有人装神弄鬼，强子，弄他！” 看到李志远逃跑的身影，王猛骂了一句，紧接着就跟了过去。 王强的胆气也重新回到了身上，骂了句之后紧随其后，顺手抄起了袁梅院里伸出来的一根木棍，气势汹汹！ 三人很快越过了干涸的池塘，一前一后的朝着远处的树林里跑去。 经过了身体强化的李志远速度可以跑的更快，但他一直都保持着和王猛他们相隔十米的差距，直到树林深处才停了下来。 “呼！呼！怎么不跑了，你他妈的半夜出来吓人，今天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一顿，都对不起你爹娘！” 王猛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恶狠狠的盯着前面的人影。 王强这时候也跟来了，正要说话，就看到前方人影上前一步，脸露在了从树叶缝隙间透来的月光下。 “他奶奶的！猛哥，是之前坏咱们好事的小比崽子！”他大喝一声。 不用王强说，王猛自然也看到了，他一手将王强手里的木棍夺下，朝着李志远就砸了过去！ “妈的！老子今天打死你个小比崽子！坏我两次好事，今天阎王不收，老子也得把你送过去！” 王猛怒气滔天，手中木棍势大力沉，丝毫没有考虑后果。 嘭！ 木棍停滞在半空，李志远单手握持，眼中满是戾气！ 不等震惊中的王猛回过神来，他快步上前，一脚踹在其胸口，跟着三巴掌就挥了过去！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老子让你们混社会！知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啊！！” 李志远最后一巴掌更是直接将王猛打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回过身来，刚要帮忙的王强还没反应过来，势大力沉的一巴掌已经甩在了其脸上！ 之后李志远更是逮着王强的脸一顿招呼，将对方的脸打的像是猪头后才停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抬头望天，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这种形式的发泄让他感觉很爽。 “你牛逼！” 王猛撑起身，狠狠的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看着李志远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老子今天认栽了，以后咱们走着瞧！听说你还有个妹妹？你最好整天看着她！” “呵呵……” 李志远咧嘴笑了声，两步靠近王猛后一巴掌又甩了过去，同时一脚踏在其胸口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这个时候了还敢威胁我，你这猪脑子里面想的什么？” “哈哈哈！” 王猛癫狂大笑，混了这么些年哪里受过这种对待？ 可他又反抗不得，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座山，只能认命般的躺在地上。 “你他妈有种就杀了我！没胆子杀我，以后我杀你全家！” “嗯，我成全你。” 李志远心念闪动，手里就多出了一把mk23，银灰色的金属质感在月光照耀下更加冰冷，枪口直接顶在了王猛脑门上！ 王猛：“？？？” 不等他多想，“哒”的一声，他的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临死前他都没想到李志远怎么有枪的，也没想明白一个老实的农村孩子，竟然真的敢杀人！ 李志远视线看向不远处的王强，后者已经呆愣在了原地，猪头一般的脸上已经显露不出多少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哥！哥！别杀我！我什么都没……” “哒！” 王强声音戛然而止，身体随之重重倒地，再没了动静。 第14章 学没白上 李志远收起手枪，眼睛都没眨，既然已经杀了王猛，王强的结局也已经必然的了。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拿枪出来，还是有些其他想法的，但既然王猛敢威胁他，那只能送其上路。 他不喜欢麻烦。 原地沉默了几秒钟，李志远开始收拾现场，将王猛两人的尸体收进农场，又把地上的血迹全部处理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才走出了树林。 虽然mk23加装了消音器，但枪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有些明显，要尽快离开才好。 直到从窗户翻进房间，李志远才彻底松懈下来，揉了揉脸后进入了农场。 看着地上两具尸体，他稍微思索了下后直接把两人直接埋在了农场边缘。 本来他还想将尸体放在仓库里，这样一来以后万一事情愈演愈烈，他可以做好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再把两人和刚死没区别的尸体抛出去。 但想了想后也无所谓了，这个年代失踪的人太多，又没监控，想找个人太难，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 离开农场后，李志远也有些累了，他拿掉顶着门的木棍，随后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雇佣兵的经历让他对今晚发生的事根本没什么心理压力，无愧本心便可。 第二天。 李志远毫无意外的睡过了头，直到秦英喊他，他才醒了过来。 “小远，爬达不是让你放床底下吗？怎么不见了？” 秦英声音有些着急，因为她看到了对面窗户开着，还以为是李志远睡得太死，晚上被别人给偷走了。 李志远快速清醒过来，赶忙从床脚的挎包里，装模作样的将装有知了猴的布袋拿了出来。 “在这呢娘。” “你这孩子，吓死娘了！” 秦英松了口气，又道：“那你再睡会，今天身体好些了没有？” “已经全没事了，感觉壮的能打死一头牛！” 李志远抬起胳膊装模做样的比划了下。 “牛可比你的命值钱，咱们村就指着那两头牛耕地呢！行了，睡不着就起来吧，出去动动。” 秦英没好气的横了李志远一眼，拿着布袋走了出去。 “娘！记得把那些爬达全部烤了，别放着，以后还能抓呢！” 李志远喊了一声，这时候的人节约惯了，有什么好东西也不舍得吃，这点知了猴完全不值当。 秦英做饭的功夫，李志远在家里转悠了下，其实也就是看看客厅和秦英他们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还在睡觉的李月。 从记忆中李志远得知李有粮应该是挑水去了，这是很多村民每天都要干的事情。 全村人吃水都要靠村里的两口水井，那边甚至还有人专门看着，不让孩子们靠近，也避免有些人无节制的打水，造成浪费。 总之这个年代不便的地方很多，是后世很多年轻人难以想象的。 等到李有粮挑水回来，秦英也做好了饭。 饭桌上，竹条编制的小筐里只有几个黑乎乎的窝头，四碗野菜汤，清汤寡水，野菜都没有几根。 这就是这个家里每天的吃食，甚至还要更差。 不过今天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还有一盘烧的有些发黑的知了猴，旁边碗里是一些研磨成粉的粗盐。 清洗完毕的李月坐在桌边，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知了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爹，这是我和哥昨天晚上抓到的，多吧！”她邀功似的对李有粮说。 “行了，昨天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还没说够。”秦英扫了眼李月，将拿来的筷子放在馍筐里， 李有粮笑了笑，点头道：“多，快吃吧，今天爹托了你和你哥的福。” “嘿嘿！哥你先吃！”李月直接伸手拿了一只知了猴递给李志远。 “……” 李志远迟疑了下后接过，昨天看着还蛮有食欲，怎么现在就有些难以下口呢？ 他前世还没吃过这东西，只是听说过。 犹豫了下后，他沾了沾盐粉，还是扔进了嘴里。 很快，李志远就没了顾虑，这东西虽然做法简单，只是烧熟了，但还挺好吃，肉格外的扎实，没什么怪味。 “吃慢点，你也不干什么活，让你哥和你爹多吃点。” 秦英用筷子敲了敲李月的胳膊，这短短的时间里，小丫头已经吃了三个知了猴，速度飞快。 不得不说，虽然秦英受李有粮的影响要开明些，但对几个孩子还是会明显偏心李志远一些。 见状，李志远忙说道：“没事娘，小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不咋饿，今天要是找到零工人家还管饭呢。” “那也不行，让她吃饱好出去疯玩吗？”秦英故作凶相瞪了一眼李月。 李月嘟了嘟嘴，显然也是习惯了，拿起一个窝头吃着，丝毫不敢反驳。 这年头的孩子就是这样，根本没有叛逆期，除非宠坏了。 李志远没管秦英，又拿了几只知了猴放在李月碗边，对于秦英直视过来的目光装作没看见。 “以前也不见你对她这么好，这两天咋了。” 秦英嘀咕了声，却也没有再拿回来，算是默认了。 李志远闻言愣了下，赶忙低头喝汤掩饰。 回想起来，他确实好像做的太过了，不过这也完全是出于可怜李月的心理，未来的盛世之下，哪里有这种可怜人！ “娘，以前是我念书念呆了，只顾着学习，但昨天夜里我想明白了，人生不只有读书，还有很多要在意的人，现在我不读书了，那就得努力让家里人过得更好，你说是不是？” 沉默片刻后，李志远为自己的改变找了个借口，毕竟以后他不可能照着原主性格生活，也算提前打个预防针。 此话一出，李月没心没肺的继续吃，但李有粮和秦英两人却停下了手里动作。 “你长大了小远，能说出这些话证明你学没白上。” 李有粮欣慰的点了点头，脸上不再是让人一眼就能让人看出的沉重压力，而是沉寂了许久的真情实感。 只有秦英知道为了让李志远在这个年头一直上学，他背负了多少压力，又舍下了多少脸皮，但他没有怨言。 年轻时的他也充满希望，可却被生活压弯了腰，他做这一切只是不想儿子以后和他一样。 第15章 猜测 相比于李有粮，秦英就要直接许多，眼眶当场就红了。 “我儿子长大了，你都不知道有些人背后说我们的时候，我有多想骂他们，不过现在一切都值了！” 李志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也有些陷入到了秦英的情绪中，片刻后干笑一声点点头。 “嗯，儿子现在长大了。” “以后谁要再说我儿子只知道上学，什么都不懂，我非要和他们理论到底不可！” 秦英哼了一声，这才收敛了下情绪道：“吃饭！” 李志远转移话题问道：“娘，咱们村的袁梅你熟悉吗？” “怎么不知道，她在咱们村也是个名人，脸盘子正，身段比许多黄花大闺女都好，听说有不少大小伙子都对她有意思。” 秦英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大看向李志远。 “小远，你问这个干嘛？我可告诉你啊，我和你爹虽然开明，但这件事绝不可能，你真要娶了袁梅，我俩后半辈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李志远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摇头道：“娘！你想哪去了？你觉得儿子是那种人？！” “这还差不多，那你突然问她干嘛？”秦英松了口气。 “我忘了她在我们村待多少年了，还有听人说她男人死在外面了，真的假的？”李志远好奇问道。 秦英面露思索，一旁的李有粮则开口道：“袁梅在我们村有七八年了，李魁死没死这都是没影的事，想它干嘛。” “诶？” 秦英皱了皱眉，放下筷子道：“你不问我还没在意这回事，之前听牛婶说了一嘴，上个月她起夜的时候好像在院墙外看到李魁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亮的很，把她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不定就是真的，谁也没见过李魁的尸体，或许人家活得好好的呢。”李有粮道。 “也是，行了行了，这和咱没关系，赶紧吃饭，一会儿要上工了。” 秦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李志远默不作声，从秦英和李有粮的话之中，他有一些猜测。 李魁或许还真没死，那些金条和钱说不定就是李魁带给他媳妇和儿子的。 不然一直呆在村里的袁梅会有那些东西实在是说不通。 想不透彻，李志远也就没再过于探究，自寻烦恼，以后有机会再接触袁梅的话再说。 饭后。 李志远带着分出来的知了猴先去了他二大爷家。 李有财家就要比他家大了不少，主要是有三个儿子，两个都已经成亲，现在都还住在一起，人丁兴旺。 “志远？看你这样身体没啥事了吧？” 刚出门准备去上工的李光辉瞧见李志远有些意外。 李志远点头应道：“没事了哥，我去看看咱奶，过来拿俩鸡蛋，顺便给你们带点我昨天摸的爬达。” 他扬了扬手里包成一团的报纸，眼前这人是他二大爷的三儿子。 “那我可得尝两个，刚刚光喝汤喝饱了。” 李光辉眼睛一亮，拆开报纸拿出两个知了猴扔进嘴里，咀嚼间一副享受的表情。 “行了，我娘在家呢，我去上工了，替我给咱奶问个好，等过几天没活干了我去找你玩！” 李光辉吃完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扛起扁担离开。 等到李志远进了门，院里只有一个比他大些的女人在洗衣服，是李有财二儿子李国强的媳妇，王春苗。 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吃了吗嫂子！” “是小远呐，吃过了，找你二大娘里吗？”很是瘦弱的王春苗站起身笑着问道。 李志远靠近嗯了一声，伸手道：“给我奶拿俩鸡蛋，这是我妈烤的爬达，吃两个嫂子。” “……好，现在已经有这东西了啊？” 王春苗略显苍白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拿起两个知了猴搓了搓灰放在了兜里。 “鸡蛋娘都煮好了，在厨房呢，娘也在，你去拿吧。” “好。” 厨房门口，李志远稍稍低头走了进去，有窗户里面倒是不昏暗，徐芳正在低头喝野菜汤，里面加了些棒子面。 “咱们家的高中生来啦，鸡蛋在那，拿走吧。”徐芳抬头看了眼李志远调笑着说道。 她额头上还有些红肿，隐隐能看到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二大娘，吃爬达，我昨天抓的。” 李志远将报纸包放在桌上笑了笑，别的不说，这一大家子的氛围还是很不错的，没有那些糟心事。 在他记忆中，他一个农村孩子能够上到高中，李有粮的兄弟姐妹都帮了不少忙，也没人多说啥。 “现在下学了适应不适应？一会你大娘去上工时给你要个轻松点的活，咱这有学问，我看当个记分员就不错，上次国良那家伙记错了，被根哥好一顿熊，哈哈！” 徐芳说着自己倒是笑了起来，很是开朗乐观。 “我先不去上工了大娘，今天准备去县城看看，和同学说好了。”李志远也笑着回应道。 “那行，不过这爬达你拿走，大娘这不缺，你看是给你奶吃还是自家留着，上次看到小月那瘦胳膊瘦腿的，我心里也不带劲，但这世道就是这样，唉。” 徐芳说着弯腰去拿桌面上的报纸包。 李志远自然不可能收回来，他直接走出了厨房跑了出去。 “大娘你们吃吧，我昨天抓的多，我奶也有。” 树林边的篱笆院里。 李志远和昨天一样哄着老太太吃东西，将一个个去了坚硬节肢的知了猴递给老人，直到老太太实在是不吃了之后才罢休。 “唉，我这浪费了多少粮食啊，吃的还都是好的，哪家老的也没我这么个吃法啊。” 老太太感慨出声，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手背：“全靠我乖孙子！” 李志远哈哈一笑，道：“奶，我可听我二大爷说了，昨天我二大娘头都磕破了，你也没吃半点东西，是你不吃，咱们家可没不孝顺的孩子。” “我就知道昨天你二大爷跟出去肯定跟你说这些事去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解释道：“可奶奶不能和你们这些小辈抢食吃啊，前几天你国强哥带着春苗和孩子过来看我，那是奶奶的重孙子，你春苗嫂子生完身子没什么补得，奶水少得很，饿的孩子哇哇哭，我听得心都碎了，你说奶奶还能吃的下去吗？” 第16章 计划经济 李志远闻言愣了下，记忆中他知道王春苗怀孕，但之前看到王春苗还真忘了这件事。 怪不得刚刚看王春苗脸色有些不对劲。 “鱼汤好像挺补的，我记得我哥不是会抓鱼吗？”李志远出声问道。 “现在这年头哪里还有鱼抓，去年粮食就缺，你根大爷已经组织人在村里池塘捞了好几次，大家分了之后哪里还有了。” 老太太神情无奈，继续道：“现在池塘都干了，村外土坡那边的河，你哥他们每天去挑水浇地，也没发现什么大鱼，现在想见点荤腥，难啊！” 李志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想到这个时候很难，却没想到那么难。 “唉，老了就爱说点寡话，我给你说这些干啥，你根大爷给你安排活了吗？”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 “没有……” 李志远摇摇头，将对秦英他们说的话又说了遍。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道：“那行，真找到活了好好干，你也有学问，说不定就能在城里找到个正经工作，咱们这一大家子也算是出了个人物！” “嗯，我肯定会努力的，你放心吧奶，到时候我把你接到城里去，天天吃肉，吃大白馒头！” 李志远知道这年头想有个正经工作可不像老太太说的那么容易，但他还是给老太太画了张饼，因为他感觉要不了多久就能实现。 “你这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天天吃肉那不成地主老财了！咱们二合面那些粗粮能吃饱就行了。” 老太太拍了下李志远的手，不过从她脸上的笑容来看，孙子这么有孝心，她是很高兴的。 “行了小远，县城还有那么远呢，你早些去，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好，奶我扶你回屋。” …… 回到家。 秦英已经准备出门了，李志远简单的说了下老太太的情况，随后拿起房间里的粗布挎包，换了双还算完整的布鞋就出了门。 “好好干，晚上早些回来，天黑了路可不好走！” 听着背后秦英叮嘱的话语，李志远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他没回头傻笑，而是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李家村所处的位置算是很不错的，属于青田公社，虽然是农村，但距离县城也只有五公里，要比去周边最近的城镇还要近一些。 而且由于紧挨着县城，路宽了一些，只是有些坑洼，还算平整。 “小远，这是上学去啊？” 李志远走到村口的时候，有消息不太灵通的村民笑着打招呼。 他笑了笑，没有解释太多，“去县城有点事！” 路上，李志远看着路边那一望无际的麦田有些感慨，平原还真是平！ 种的粮食也是真的多！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粮食大部分都要流向其他地方，没办法，在大力发展工业的今天，没这些粮食，那些工人们要饿死。 或许是身体经过了强化的原因，也或许是这副身体走习惯了，走了一个小时的李志远并没有感觉到太过疲累，只是脚底板有些微微酸麻。 期间倒是有个赶牛车的老汉看他身子瘦弱，要拉他一程，但被他谢绝了。 牛车太臭了，上面那些粪便都还新鲜，味道一阵一阵直冲鼻腔，这点路程不值当。 到了县城后，李志远颇为新奇的左右观察，不过收敛许多，免得有热心民众把他当做间谍给举报了。 这里没有他记忆中的高楼大厦，大多数都是青砖搭建的平房，而且明显经过了岁月的侵蚀。 街道和前世相比有些窄，但要清爽利落了不少，毕竟这时候可没有那么多交通工具，路边也没人做买卖。 还有一点让李志远比较在意的就是这个时代老百姓的精神面貌，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但走起路来却很有精神头，昂首挺胸，尤其是年轻一些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李志远逛了许久，一直走到一处供销社门口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街道拐角占地面积颇大的老房子，门上面写着供销社，门边还写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八个字，两边的窗户则是用上了玻璃，能看清一点里面的情况。 李志远观察了下后走了进去，没有欢迎光临，甚至不远处柜台的售货员眼睛都没往他这边横一下。 “不愧是传说中的八大员，这目中无人的气质真不是装出来的！” 李志远心里嘀咕了一声，也没过多停留，迎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走向了供销社里面。 此时正值晌午头，供销社里人不多，显得有些空旷。 对于这里种类丰富的商品，李志远看得很仔细，这些在后世基本上是看不到了的，他感觉很稀奇。 同时他也发现了，这里卖的东西非常齐全，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瓷盆暖水瓶，吃的喝的全部都有，还有一面墙专门摆放布匹，颜色要比大街上百姓穿的衣服花多了。 在边缘的一角，他还看到了靠墙木柜上写的各种种子名称。 李志远眼睛一亮，迈步走了过去。 “你好同志！”他对着坐在不远处柜台边的女售货员喊了一声。 “要什么？” 女售货员大概有三十多了，她看了眼李志远，动都没动。 “我想买些种子，要票吗？” 李志远指了指装有种子的货架，他记得这个时候好像大部分东西都是要票的。 “不要票。” 闻言，李志远眼睛不由得一亮，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凉了下来。 “但是要村里的介绍信，蔬菜类的简单，粮食类的还要清楚说明买的种子要种在哪里，上面到时候可能要查的。” “……” 李志远咧了咧嘴，还真是管的严得很，不愧是计划经济的时代。 女售货员看着李志远的表现撇了撇嘴，道：“别耍小聪明了，现在谁家都缺粮，有些种子吃着可比棒子面好吃多了，你以为就你自己想到了？” “我没想着吃……” 李志远解释了句，他想的是种在农场空间，真正的粮食不比处理过的种子好吃？ 不过看着女人一脸不信的样子，他也没了解释的兴趣。 “姐，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弟弟兜里没票，有什么吃的喝的不要票的，能不能给弟弟说一下？” 李志远走到女人身前的柜台，摆低姿态笑问道。 第17章 人情世故 “喊什么姐，我姓李，论年龄我都能当你娘了！” 李芝白了李志远一眼，说是这么说，但态度明显好了不少，也从趴在柜台的姿态转到坐着。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 李志远拍了下手，呵呵笑道：“李姐，我也姓李，咱们往上数几代说不定还是一家呢，这不是缘分嘛！” 闻言，李芝还没说话，一旁更显老的一位妇人笑着靠了过来，问道：“我姓张，小伙子你该喊我啥？” 李志远自然不虚，脸上笑容不减，道：“张姐，咱们张李不分家，我看着你就感觉亲切，咱们还是有缘啊！” “哈哈哈！” 张玉兰捂嘴笑了两声，很是高兴。 “你小子嘴倒是挺甜，模样也讨人喜欢，比那些榆木疙瘩好多了！” 李芝在一旁也笑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小子别贫了，再贫那些吃的喝的没票你也买不走，都是要票的，长那么大之前没来过供销社啊！” “没办法，农村孩子。” 李志远可怜巴巴的叹了口气，又问道：“李姐，除了吃喝之类的，不要票的还有啥，我看看需不需要。” “我可不信你是个农村孩子。” 李芝轻哼了一声，倒是爽利的起身开始边走动边介绍，说的格外详细。 不过不要票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就是老百姓不咋需要的，平时也卖得少的。 等到李芝说的差不多了，李志远也没什么好选的，确实不咋需要，买了也没什么用。 “李姐，我看你们这还卖鱼线鱼钩，周边有什么钓鱼的地方吗？” 李志远开口询问，记忆中这个县城原主都没怎么转过，也就上学的路最熟悉。 李芝嗯了声，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县城南边的红星公园有个湖，钓鱼的人挺多，城北那条河也有人去钓。” “那给我来一卷鱼线，再拿一个鱼钩。”李志远赶忙说道。 “就这你还说你是农村孩子呢？” 李芝嗤笑了声，摆手道：“回家让你妈拿针给你烫弯个鱼钩拧几条线去，浪费这钱干什么。” 李志远知道李芝是好心，嘿嘿笑道：“李姐，我可是要去钓大鱼的，那种的不结实，到时候鱼跑了多亏啊！你就给我拿了吧，我有钱！” 说着，他将唯一的十块钱拿了出来，倒是要好好感谢下袁梅。 看到李志远随手掏出这么大一张票子，李梅再没二话，直接拿了卷鱼线，拿了个鱼钩放在柜台上。 这小子根本不缺钱，她还浪费口水替人省什么？ “鱼线一卷八分钱，鱼钩三分一个。” 说着，李芝麻利找零，递给李志远一小叠皱巴巴的钞票。 “烟也不要票，要不要怼一包？” 不远处，另一边柜台的男售货员知道什么情况后开始起哄。 李志远诧异转头，看着那对他挤眉弄眼的瘦高男人，对方的话让他有些意外，他记得这个时候是有烟票的吧？ “人家李芝刻意没说，小于你多啥嘴，可别带坏人家孩子，吃都吃不饱，抽什么烟！” 张玉兰瞪了一眼瘦高男人。 李芝看到李志远转头看着她，直接摇头道：“烟不卖你，别像那些老烟枪似的，烟有啥好抽的，有这钱还不如吃了呢。” “李姐，所有烟都不要票，还是个别不要啊？”李志远自顾自笑着问道。 “都不要！”于伟手作喇叭状小声喊道，但又能让李志远听到。 “你这孩子！” 张玉兰气笑了，起身出柜台作势要教训于伟。 李志远赶忙伸手拦着，“张姐，我不抽烟，不过买一包也好，有时候办事遇到不熟悉的人，一根烟能省好多事呢，是吧哥？” “那必须的啊！” 于伟回应了一声，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人情世故懂得不少啊，怪不得李姐和张姐喜欢你呢！” 本就是玩闹，张玉兰自然顺着李志远没再坚持，嘴里却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怎么不喊张姨了？” “嘿嘿，张姐，以后您就是我张姐！”于伟伸手抱拳。 李志远回到柜台透过玻璃看了看里面的烟，笑道：“李姐，拿包大前门，多少钱？” 他知道大前门在这年代绝对是好烟了，毕竟流传到了后世，其他烟除了牡丹还真没见过。 “你真不抽？” “真不抽！” 李志远苦笑摇头，前世当雇佣兵的时候他倒是抽，后来去了农场闲下来就很少抽了，穿越到这边来之后更是没啥欲望。 而且现在有了农场空间，以后注定是享受生活，可不能抽出毛病了！ “算了，我又不是你娘，懒得管你，大前门四毛五。” 李芝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拿出一包大前门扔在了柜台上。 “谢了姐，到时候我钓到大鱼了送到你们这边来，一人一条！”李志远拿完钱颇为霸气的大手一挥。 “不送这边你还自己卖啊，可不能犯错误，知道吗！”张玉兰有些严肃的提醒道。 “放心吧张姐，我都明白。” 李志远点头，理所当然道：“我说的是免费送你们一人一条，这总不犯法吧，咱们关系这么好还不能送吃的了！” “那就不用了，你有这份心，我们也不能让你吃亏了！到时候真钓到了，我们这边正经单位，肯定是按正常价格收购。”张玉兰笑道。 “张姐你说这么多干啥，这小子钓不到。”李芝在一旁打岔，笑看着李志远：“是不是啊？” “那李姐你们就瞧好吧！” 李志远没过多解释，前世在米国，他的钓鱼执照可不是摆设，只可惜那么多钓具放在仓库，来到这里都不见了。 “哥，我叫李志远，怎么称呼？” 李志远走到另一边柜台，拆开大前门给于伟散了一根。 “谢了，我姓于，单字一个伟，伟大的伟。” “那我喊你……伟哥？”李志远轻咳一声问道。 于伟倒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嗨了一声说道：“什么哥不哥的，我估计也就比你大没几岁，喊我伟子就行！” “大一点也是大不是？而且我看和伟哥你也……” “挺投缘的？”于伟嘿嘿笑着抢答道。 第18章 时间流速的改变 李志远愣了下，随即竖起大拇指，“你看？咱们不仅有缘，还默契的很呢！” “哈哈哈，你小子行，要不是还在上班，我都想和你喝一场了！” 于伟哈哈大笑，看得出性格很好，人长得也很精神。 “肯定有机会的，下次我请你，咱们去国营饭店搓一顿。”李志远大气开口。 “那说好了，不过是我请你，你都喊我哥了，哥不差这一点！”于伟拍了下裤兜。 “好说好说！” 李志远笑了笑，随后问道：“伟哥，我不抽烟也不懂这方面，烟是一直都不要票吗？” “嗯，咱们这边一直都不要票。” 于伟说完这句声音小了些：“前两年首都那边开始施行凭票购买，现在我听我叔说很快咱们这边也要一样了，这两年粮食稀缺，很多种烟草的地都种了庄稼，所以你明白吧？” 李志远面露恍然，上下看了于伟一眼，“伟哥，你这消息挺灵通啊！” “嗨，都是小道消息，不过你或者你家里人有这方面需要的话赶紧囤点，不然到时候出了票，想多买，弄票还要花钱呢！”于伟表面谦虚，不过语气显然不是那样。 “那行，我懂了，伟哥你忙，我先不打扰了，去试试你们这的鱼钩咋样。”李志远扬了扬纸包起来的鱼线和鱼钩。 “去吧去吧，从红军公园东门进去，靠右走小路，那边有一片竹林，做鱼竿刚好，再捡点那边的野鸡毛，先凑合钓吧，祝你大丰收！” 于伟说的十分详细，估计也去那边钓过不少次。 “谢了伟哥！”李志远很是感激，省的他自己再摸索。 “李姐张姐，那我走了，等我好消息吧！” 李志远向着李芝和张玉兰打了个招呼，走出供销社，他站在太阳下眯了眯眼后朝着红星公园的方向走去。 由于不怎么熟悉，他问了两次路才到了目的地。 红星公园不怎么大，整个公园都是围绕着公园中心的湖建造，周边则是种着不少树木绿植，有休息的亭子，也有供人散步的长道，还有一个小广场，零星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树荫下闲聊。 李志远问路的时候就问的红星公园东门怎么走，进了公园后他按照于伟所说的路线，穿过小路到了一片竹林。 竹林不大，占地几百平方，明显能够看出许多被砍的竹根，周边散落着不少残枝散叶。 李志远左右环顾了下，这地方基本没什么人，于是他握住一根看起来十分笔直，整体大概有六米左右粗细适中的竹子，将其连根收进了农场空间之中。 在他的意念控制下，空间内竹子身上的枝叶和根系快速脱落，表面也变得光滑，像是打磨过了一样，油亮油亮的。 下一刻，修整过的竹子出现在李志远的手中，他把玩了下，手感十分不错，柔韧性也强，就是长度短了点，只剩下了四米多。 竹子顶部被刻出了一圈凹痕，防止鱼线脱落。 “有空间就是方便啊！” 李志远忍不住感叹了声，简直懒人必备！ 快要接近湖边的时候，他已经将所需基本上准备齐全，虽然接下来钓鱼空间才是主力，但也要做做样子不是。 “先在农场做个鱼塘。” 李志远突然想到这件事，于是拿着鱼竿坐在一旁供人休息的木椅上，装作休息，意识却已经深入了农场空间之中。 可持续发展才符合他心目中的正经农场，而且抓鱼的地方太少，让它们在农场空间自然繁衍更好。 农场空间中。 李志远就如同这里的造物主，随着他的心念闪动，靠近水井十几米外的地方就仿佛被一个巨人锤了一拳，地面深陷下去有五米，范围足有两亩地左右！ 这个大小已经足够了，毕竟他还不知道能弄到多少鱼。 草坪并没有被李志远去除，到时说不定还能当做鱼的食物。 一切准备妥当，在他的意念操纵下，水井内的水流汹涌喷出，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倾泻在水塘之中，水位逐渐上涨。 “咦？” 在这期间，无事的李志远顺便查看了下小麦和那些蔬菜的生长情况，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小麦他倒是没看出明显变化，但那些蔬菜幼苗的速度却明显不正常。 他大概是昨晚九点左右种下的，到现在也只是过去十三个小时左右，那些幼苗竟然长高了几厘米？ 虽然品种不同，有些差别，可确实长得有点快了！ “不对劲！” 李志远神情认真，毕竟他前世和这些农作物打了不少交道，对此还是很敏感的。 趁着周围没人，他将手表又取了出来，调到准点又扔了回去。 大约一分钟过后，李志远将手表取出，看到时间后眉头微挑，眼睛不由得微微睁大。 现实只过去了一分钟，可手表却快了四倍多，已经过去了四分半，在他的掌心秒针以正常的速率继续转动着。 表是正常的，那农场可就不正常了！ “嘶~” 李志远忍不住吸了口气，身体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 农场的时间流速竟然变得不一样了，可昨天明明还是正常的？ 按照现在的状态，现实过去一天，农场就已经过了四天半！ 这对于李志远来说无疑是绝顶好事，因为农场的作物生长时间等于缩短了好几倍，可弄不清其中原理，总是会让人心里感觉像是有个梗。 “系统你在吗？” “统子哥？” “小统？” “……” 李志远想起前世看过的系统文，神经质一般的朝着周围小声招呼，不过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只能我自己摸索了。” 李志远有些泄气，此刻钓鱼的事早已被他扔到了一边，农场空间的变化自然才是最主要的。 几分钟后，全身心沉浸在农场的李志远逐渐有了些头绪。 现在的农场还比较单调，时间流速的变化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那么自然就和他带进去的物品有关。 这么一来就简单了，用排除法就行。 最后李志远将视线投在了农场的那些小麦和蔬菜幼苗上，他感觉可能和这些农作物的种类数量有关。 第19章 鱼获大丰收 如今农场里有小麦，葱，姜，蒜，西红柿，胡萝卜，黄瓜，菠菜，辣椒。 如果每一种农作物都能够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流速，九种刚好是现实的4.5倍！ 想到这里，李志远表面上冷静，心里已经澎湃了起来，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这样，那可不得了！ 据他所知，这个年代农作物已经很多了，有六七十种左右。 全部种进农场的话，外面一天，这里一个月？！ 回过神来，李志远左右观察了下，伸手将椅背后的一株野草拔了下来，然后种进了胡萝卜幼苗旁边，随后再次用手表实验。 时间流速没有变化。 “看来必须是农作物才行，或者是能吃的？” 李志远轻声喃喃，心情大好，照现在的时间流速，那片小麦八天左右就能成熟，到时候继续扩大种植，有粮不慌！ 不过一切还需要试验才能知晓。 可惜的是这边不种大米，至少原主记忆中周边是没有的，不然两种主要的主食就齐了。 虽然农场储物室里有二十斤大米，但那些经过脱壳打磨，根本发不出芽来。 “开始捞鱼！这小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了啊！” 李志远满脸笑意的站起身，扛着竹竿朝湖边走去。 有了时间加速，鱼塘也能受益，鱼的繁殖和生长速度都能加快，以后是不缺鱼吃了！ 等到了湖边后，眼前的景象把李志远吓了一跳。 这边湖很大，但人也不少，有年轻人也有老头子，一个个拿着自制的鱼竿稳坐钓鱼台，还挺热闹！ “看来城里也没啥吃的了。” 李志远心中了然，现在这年头都吃不饱，不然鱼这种东西受众没那么广。 尤其是现在缺油缺的很，每家每户一个月也就二两油，而鱼想要做的好吃油不能少，不然一般人吃不下！ 李志远四处观察了下，湖边有柳树遮荫的地方毫无疑问是没了，有的一棵柳树下能聚五六个人，看得他都担心几个人线缠在一起了。 湖边剩下的只有一些大太阳下的位置，不过倒也有几个好地方。 李志远选了一个湖边有高坡的地方，虽然正对着太阳，但周边人少，而且这个坡是往湖里凸的，靠近湖中心。 若是阴天的话，他这位置准没！ 到了湖边，李志远看了看五米外的一个老头子，紧接着从挎包实则从农场取出的一张黑布摊在屁股下，就那么坐了下来。 系好鱼线，挂上蚯蚓，直接往湖里甩去。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装作在河边洗手，实则将水当做了载体，感知水里的鱼情怎么样。 和他想的一样，虽然水能当做载体，但达不到覆盖整个湖的地步，只有小半个湖左右。 不过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鱼还不少！” 李志远小声嘀咕，在他的感知中，湖里小鱼不计其数，大鱼有草鱼，白鲢，花鲢，鲤鱼，其中鲤鱼和白鲢居多。 而这还仅仅只是他所感知到的，剩下的大半个湖里鱼肯定更多。 农场空间中。 池塘里凭空出现了一条条肥美的大鱼，足有几百条，小鲫鱼和白条那些更是数不胜数，水质的改变让它们有些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紧接着空间中出现一道水柱，逐渐的将整个池塘彻底填平。 李志远之前刻意没有将鱼塘灌满，因为水井里的水太过清澈透亮，微生物都没有，这不利于刚出生的鱼苗生长。 这样一来，鱼塘应该就能逐渐平稳发展了。 “嘿！岸上那边有厕所！” 一道声音打断了李志远的思维，他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五米外的那个老头。 “啥？”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志远，摇头道：“没啥，我还以为你蹲那么长时间在湖里撒尿呢，要尿去厕所，别浪费了。” “没尿，洗手呢，我比较爱干净，洗的久了点。”李志远抬手晃了晃。 老头哦了一声没再搭话，看向湖里的鸡毛浮漂。 李志远走到竹竿边坐下，一切按计划完成让他身心放松，虽然湖里肯定还有很多鱼，但足够了。 这么多人靠湖里这些鱼生活，他总不能捞完了。 就在这时，鱼线绷直，鸡毛浮漂直接沉下了水！ 李志远虽然意外，但还是第一时间握住了竹竿，这上鱼有些突然，这段时间他看周围那些正襟危坐的基本上没中鱼的，他来做个样子倒是来货了？ 水里的鱼明显不小，被拉上水面的时候尾巴甩的水花四溅，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只可惜它自然逃不脱李志远的手掌心，最终还是乖乖的被拉了上来。 是一条花鲢，身子鳞片细密，头特别大，从头到尾足有三十厘米左右，五六斤的样子。 “这大头夹鱼不赖！” 一旁的老头羡慕之色不加掩饰，他钓了一上午也就几条鲫鱼片子，大鱼一条没见。 李志远将鱼钩取下，闻言一手扣着鱼鳃，一手拿着竹竿和屁股下的布，笑着走到老头身边。 “老先生，我忘了带鱼篓，这鱼能不能先放在你这里？” “你这是没打算钓到鱼吧？” 老头笑问了句，紧接着摆手道：“你自己放进去吧，我这鱼篓很少装过这么大的鱼，今天它也是不虚此行了。” 李志远将鱼放进鱼篓，摊开布放在屁股下，给老头递了根烟，客气道：“这时间还早呢，我预感老先生你今天肯定收获满满！而且这条鱼就送给老先生你了，当做我使用鱼篓的费用。” “呵呵，你这话我爱听，也会来事，不过我不要你的鱼，这年头都不容易，我能抢你吃的？还有，你这鱼竿和烟都是偷的你爹的吧？”老头接过烟看了看说道。 李志远笑了笑没有解释，将鱼竿甩向另一边，问道：“老先生就住县城吗？” “是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住乡下的话，哪里有精力这么远来钓鱼。” 老头笑眯眯的回应，拿出火柴点燃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半晌都没见烟气飘出来。 直到老头缓过劲才从鼻孔里飘出几丝烟气，他咂了咂嘴道：“还是这烟好抽，不剌嗓子，有劲！” 第20章 这真是你钓的? 紧接着老头又看了看李志远屁股下的布，“小伙子你这条件挺好啊！这年头小孩穿衣服都没布，你倒好，直接垫屁股底下了。” “我偷拿出来的，回去洗洗还能用。”李志远笑道。 “嗯，不过你这又是让我好烟，又是要给我鱼的，是不是有啥事？弄得老汉我心里怪虚的。”老头眨了眨眼问道。 “没啥事，就是想和您老聊聊天，聊聊这世道，解解闷。”李志远道。 老头叹了口气，“这世道有啥好聊的，吃不饱穿不暖，过一天算一天。” “粮站都没粮食买吗？” “有狗屁！每个月就那么点粮食，拿粮票过去你都买不着！那点粮食规划不好吃完了，这个月你就死撑吧，领导家都没余粮，更何况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真就没地方能买到粮食？”李志远引导着问道。 他知道这年代是有黑市的，只是记忆中不知道在哪里。 老头这时候也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他笑着虚点了下李志远，“你小子有话直说不就好了嘛，看在这根烟的份上知道的我也就告诉你了，而且又不是不能说的东西！” 李志远呵呵傻笑，挠头道：“我这不是担心犯错误吗。” “那有什么！不过你小子这小心谨慎的劲头值得表扬。” 老头嘴里叼着烟，抬起鱼竿边换食边说道：“你想问的是黑市吧？这四下无人的，咱们还不能聊聊了？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胡咧咧，谁管你？” “而且就算是上面对黑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的什么地方都弄不着粮食，那才是闹大了！” 李志远认同的嗯了一声，抬手拉上来一条小鲫鱼。 他的手一直都在鱼竿上，感知着鱼钩的情况，只要有大鱼触碰直接收进农场池塘里，只钓小鱼，暂时低调为上。 重新将鱼钩抛向水里，李志远这才问道：“老先生，你去过黑市吗？” “去过！咱们这老百姓谁没去过一两次，没粮食换，总有些杂七杂八能吃的东西，只是随着灾情越来越重，能吃的东西是越来越贵了。” 老头说着转头问道：“你不知道这个湖以前不让钓鱼吧？” “不知道。” 李志远摇头，心中恍然怪不得这里这么多大鱼。 “要不是这两年越来越难，估计这里的鱼还不让钓，那咱们这些老百姓就更难了。” 老头连连叹气，说起这灾年来，有阅历的老人都差不多是如此。 “老先生，咱们县城的黑市在哪里？有时间我想去看看。”李志远说出自己的目的。 “就在西南那边的城郊，有个半塌的房子，很显眼，一般十点往后才会有人，别去早了，还有就是虽然上面不怎么管，但还是要注意，说不定哪天就有人去查，被抓到麻烦的很。” 老头说着掏出自己的经济烟又想抽，李志远这边就已经又递上了一根。 他愣了愣，最后还是接了下来，笑道：“再抽这最后一根，要是其他的东西老汉我说啥都不要，但就烟这东西稀罕，哈哈。” “老先生你和我说了这么多，这都是应该的。”李志远客气道。 老头摆了摆手，道：“这都没啥，你也就是年纪小没去过，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粮食什么的价格高的很，上个月我去那边，已经到了一块八一斤，就这还是粗粮，你说这谁敢想？” “这么贵？” 李志远咂舌，印象中这时候工人的工资普遍也就二三十，也就是说只能买十五斤左右的粗粮？ “习惯就好了，反正咱们吃不起。” 老头笑着轻轻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笑容有些苦涩。 李志远也不知道该说啥了，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粮食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老头显然也不愿意聊，好一会儿才说起了别的。 一下午的时间缓缓流逝，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李志远从老头的话语中得知了对方年轻时还当过兵打过仗，退伍后分配到了这边，当过门卫，只是现在退休了。 还有就是各种琐碎的事情，让他听得津津有味，这是以后的孩子想听都听不到的。 “小伙子，我也该回去了，扶我一下，坐这么久腰感觉都要断了，诶呦！”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老头收起了鱼竿，在李志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李志远自然也没有再继续钓下去，他这就是打发时间，不然没事干，回去那么早也不好交代。 “你的鱼你拿走，真要便宜我这老头子，一点小鱼就够了。”老头招呼道。 “那不成，老爷子你收下就行，反正我也不吃鱼，就是来钓着玩的。” 李志远随便找了个借口，笑着摆手道：“以后有缘再见，走了老爷子！” “你这孩子！” 老头还想把鱼还回去，只不过提着那么重的鱼，根本追不上李志远的步伐。 …… 在靠近李芝他们工作的供销社时，李志远找了个无人的小巷，然后从池塘取出了三条六斤左右的鲤鱼，用树皮揉出的绳穿着，提在手里走了出去。 有的地方不吃鲤鱼，不过在这边就算是正席，鲤鱼也是常客，送人绝对是有面的东西！ 李志远想的很清楚，虽然之前和李芝几人聊得挺不错，但终究也只是聊天打屁而已，趁热打铁有些人情往来才能让人印象深刻，记住他这个人。 以后不管咋样，在这县城他也算是有几个朋友了。 而且别看李芝他们只是售货员，想和他们交朋友的人可多了去了，真能让人将你当成知心朋友，你过得可要比别人好的多！ “李姐！” 还没进供销社，李志远就大喊了一声，令供销社内的人不由得都往门口看了眼。 李志远一手拿着钓鱼的竹竿，一手提着三条大鲤鱼，站在门口一时之间成了最靓的那个仔！ 迎着李芝的视线，李志远扬了扬手里的鱼，一脸傲娇。 “上午是谁说我钓不到鱼的？我有点忘了，张姐，伟哥，你们知道吗？” “哎呦！我滴老天爷！” 张玉兰惊呼了一声，直接将柜台前的顾客晾在了那里，快步走到了李志远身边，上下打量着那三条大鲤鱼，称呼都变了。 “小李，这真是你钓的啊？” 第21章 原味瓜子 李志远点头应答：“这要是别人钓的，人家也不能给我不是？” “我的天，你可真有本事！都知道红军公园的湖里有鱼，但钓上来这么大鱼的人可没几个！”张玉兰对李志远竖起大拇指，眼睛一直盯着鱼。 没办法，这年头实在是太缺肉了，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回，哪怕是鱼肉也馋人啊！ “兄弟，你是这个！” 于伟走出来也给李志远竖了个拇指，他去那边钓过好几次，也就钓到过一条半大的鲤鱼，哪像李志远，一下午钓这么多大鱼！ 李芝不知道是被李志远的话激到了还是怎么样，没出来，但眼睛还是不断往这边瞟。 “张姐，伟哥，给，你们一人一条。” 李志远将鱼竿靠在一边，取下两条鲤鱼递给身边两人，一点不磨叽。 “你还真送给我们啊？” 张玉兰眼睛睁大，她还以为李志远之前是开玩笑，毕竟这年头谁会送人吃的，还是大鲤鱼！ 她刚刚想的也只是李志远把这三条鱼卖给他们供销社，这样他们作为售货员还能提前买点。 一旁的于伟同样面露惊讶，属实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还能有假？一个唾沫一个钉，虽然我刚成年，但也算是真正的男人了不是，说到就要做到，就是送给你们的！” 李志远说着直接将树皮做的绳穿在了两人手指上。 他还真不在乎，农场池塘里像这样的鱼还有几百条呢，小鱼更是数不胜数。 “那，那我们给你钱！”张玉兰有些昏头了。 李志远赶忙纠正道：“别！姐你别让我犯错误，一条鱼而已，我这技术以后还能钓更多，不过到时候你们再想吃可就没有免费的了！” 于伟家庭条件好点，接受能力也强，他感激的对李志远点了点头，又对张玉兰道：“张姐，远子好意，收就收下吧，以后处的时间还多着呢，咱们先工作，人少了好说话。” “行，小李你先去阿芝那边坐一会儿，等不忙了咱们再说！” 张玉兰点了点头，给李志远指了指柜台靠墙那边的板凳。 李志远应声走过去，刚好和李芝挨着，将手里最后那条鱼找了个地方挂着。 柜台前有个戴眼镜的男人看着大鲤鱼有些馋，忍不住对正在拿东西的李芝问道：“同志，那鱼卖不卖？要票不？” 李芝哼了一声，将一包经济烟扔在柜台，差点滑到地上，大咧咧道：“那是我弟送给我的，你说卖不卖？这么想吃肉啊！自己钓去！” 闻言，一旁的李志远都有些替男人感到尴尬，李芝还真是不客气。 不过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售货员不爽呛你骂你都是轻的，有时候还打人呢！ 结果如他所料，眼镜男人根本不敢呛声，干咳一声掩饰尴尬，拿着烟灰溜溜离开。 “你咋知道我送给你的？”李志远笑问道。 李芝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道：“我顺风耳，你送了他俩，总不能差我一个吧？好弟弟！” “那以后还敢质疑我的钓鱼能力吗！”李志远端着架子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 李芝很是配合，随后从柜台边的小布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李志远面前，“姐给你赔罪了，吃吧，等会再聊。” 李志远嘿嘿一笑，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瓜子嗑了起来，原味的。 原味的？ 吃了两个，李志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拿起瓜子看了看，虽然小了一些，但非常饱满，而且好像没有加工过的痕迹。 他正愁怎么试验农场的时间加速，瓜子也算是农作物之一，似乎是可以的啊！ “李姐，你这瓜子哪来的？”李志远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李芝一边忙一边说道：“村里老乡带来的，他们自己种的，怎么了？” “没事，我还以为你这是买的呢，我说怎么没什么味道，不过还挺香的。” 李芝白了李志远一眼，“你姐看着像是闲钱多的人吗？吃都吃不饱，哪来的闲钱买瓜子吃，我还得养孩子呢！” “姐我看你有富贵相，咱们别妄自菲薄！” 李志远张口就来，心里则松了口气，这么说来的话，这些瓜子看来是能种起来的！ 于是他将瓜子抓在手里，装模作样的磕着，最后留十颗收进了农场仓库里。 “你这嘴我不信！”李芝说着，笑得却很灿烂。 供销社内人本来就没多少，“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三人就围了过来。 “小李，你经常钓鱼吗？技术咋那么高？”张玉兰好奇问道。 还没等李志远回答，供销社靠里的一扇木门打开，一个带着眼镜，大概五十多略显苍老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有些许皱纹，法令纹尤其明显，看得出是个爱笑的人。 他身穿白色棉布汗衫，下身则是一条板正的黑色长裤，穿着有些破旧的皮鞋，看起来很有精神。 “你们在聊什么？这位是……” “主任，这是我们刚认识的小弟，来我给你介绍下！” 张玉兰回头招呼了一声，一点不拘束。 一旁的李芝小声对李志远道：“这是我们供销社的主任，姓郭，叫郭良，平时脾气很好，一点也没架子。” 李志远闻言点头，他看出来了，这老人面相就挺和善。 “新认识的小弟？什么情况？” 郭良脸上露出些好奇，缓步走了过来，视线打量了李志远一番。 张玉兰立马就将今天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笑，让其他人也忍不住发笑。 “小同志，你好！”郭良听完笑着打了个招呼。 “郭主任好！” 李志远赶忙起身回应，挠头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早知道多钓一条鱼好了，现在弄得怪尴尬的。不过主任放心，有机会我肯定补上！” “没事，你送我我也不敢收啊，不过你小子倒是大方，以后再有鱼的话，我做主全给你收了，那样我就很感谢你了，这也算是为老百姓做好事。” 郭良摆了摆手，笑容和善，“那你们继续聊，我先回去了。” 众人齐齐点头。 第22章 走上正轨的农场 待到郭良走后，张玉兰起身去仓库拿了一卷布回来。 “小李，你拿我们当哥姐，我们也不能小气喽，虽然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但提前卖给你些也不违规，不要票的瑕疵布，你看你需不需要？” “你不拿我都没想起来！” 李芝拍了拍脑袋，转而对李志远解释道：“远弟，这机会可不多，一个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现在哪家不缺布，你看你买多少？” 李志远已经在观察柜台上那匹布了，蓝色底色，空白出来的图案是一些花草，也看不出哪有瑕疵。 “张姐，李姐，这不能犯错误吧？”他试探着问道。 于伟抬手道：“兄弟你就放心买，真犯错误张姐也不会拿出来了，这布今天刚送过来，明天就要卖的，没啥。” “那就行，多少钱一尺？” 李志远没再客气，感觉家里也确实挺缺布的。 “三毛五，你要多少尺？”张玉兰已经拿来了剪刀和量尺。 李志远算了下，那就是一块零五分一米，这价格不算贵。 “拿十五尺吧。” 他现在才花了不到七毛钱，余钱还有不少，而且明天晚上他就准备去黑市看看，到时候随便卖点东西也不缺钱花了。 买完布，李志远又和三人聊了会，等到三人快下班的时候才走出了供销社，顺便花五毛钱买了个不要票的背篓，还有一些麻绳和鞣制晒干了的荷叶。 于伟倒是没忘要请他喝酒，不过被他以晚了要回家的理由拒绝了，靠11路走回家可还要一个多小时呢。 路上，李志远看了看手里的布，心情不错。 这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情世故，有来有回，交情就是这么一来一回之中慢慢加深的，哪怕到后世也一直没有消失过。 最让他开心的还是弄到了瓜子的种子，若是他所想不错，那么他的农场空间就能提升十二小时的时间加速！ 念头一起，李志远便忍耐不住了，他意念深入农场，将仓库的瓜子取了出来，尖朝下，全部种进了黑土地之中。 然后就是耗费少许能量催熟出幼苗来。 本来就一天没吃饭，这么一来饿的更狠了，李志远见周围土路无人，依旧是馒头加卤牛肉，馒头还热着，美美的吃了五个才罢休。 抹了抹嘴，他这才拿出了手表，调到准点开始试验。 一分钟后。 当李志远拿出手表看了下后，他忍不住握拳挥了挥！ 农场的时间流速真的有了变化！ 现实一分钟，农场已经过了五分钟！ “那么接下来就要尽可能的多弄些各种农作物种子来了！” 冷静下来的李志远暗自思忖，供销社倒是个很好的去处。 不过虽然每一样他只需要一颗种子，但也不能让人家犯错误，最好还是回家让李根给他开个介绍信，就说家里自留地想种些蔬菜，应该不难。 想清楚这一切，李志远心情大好，将背篓收进农场，迎着落日的余晖大步朝家赶。 等到了临近村口的高坡，李志远四下打量了下，进村的路就是在两条相对的高坡之间，将高坡截断，坡下面则是一条河，河上面是村里铺的木桥。 此刻太阳已经只剩下了一点点残躯，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周围没什么人。 李志远没急着回家，他顺着村民踩出来的小路下了坡，脱鞋踩进河边，意识感应着河流。 他主要是想将河里的水生植物移植进农场池塘里一些，一次性收了这么多鱼，他突然想到这些鱼的食物可不能缺，不然就算是有时间加速，估计也长不快。 李志远顺着河流走了一些距离，除了水生植物外，他还收了一些田螺养在了池塘。 小鱼小虾也收了点，丰富池塘的种类。 这些东西都不多，河里已经不知道被捞了多少遍，不是有意念探查的话，很难发现。 同时他在山里周围土质比较松软的地方圈了一块，将河边土里的一些蚯蚓收进空间养在了那里。 蚯蚓繁殖速度快，而且只需要腐叶朽木根之类的有机物为食，等到蚯蚓种群壮大起来，可以当做鱼食，也能喂鸟，一举多得。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在周围坡上找了些汁水丰富的植物，收进农场打碎投在了池塘，又弄了些田螺肉喂了喂雏鸟，以后这就是经常性的活了。 观察着农场，他脸上露出微微笑意，总的来说农场已经步入了正轨，想要繁荣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没了踪迹，李志远没再耽搁，上岸通过木桥走向村里。 他从池塘里取出了四条大一些的鲤鱼，每个都有八斤左右，然后用麻绳穿着提在手里，还有一斤鲫鱼片子放在荷叶包着。 总不能给了于伟他们，自己家里人没有，反正是自己钓的，谁也不好说什么。 同时他还取出了五个大白馒头，一斤大米，两斤白面，用荷叶包着放进了挎包里。 “是小远吗？你手里提的什么啊？” 村里有些妇人聚在一起乘凉，昏黑的天有人勉强认出了李志远，却没看清李志远手里提着的东西。 “婶子，你们乘凉呢？这是我在县城钓的几条鲤鱼。” 李志远扬了扬手回了一声，他自然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而这也是他想看到的，这样就算被人闻到味了，也没啥人说闲话。 “鲤鱼？！” 听到李志远的回答，几个妇人也不闲聊了，纷纷从小马扎上起身围了过来。 “还真是鲤鱼啊，每条都这么大，你说在哪钓的小远？” “我滴乖乖来，这一条一顿光吃肉都吃不完吧！看着真喜欢人！” “小远你这孩子咋嫩有本事诶！” “……” 几个妇人议论纷纷，有的甚至直接上手去摸鱼，也不管腥不腥，大鲤鱼实在是看得人欢喜的很！ 不过摸归摸，却没一人不要脸皮的说能不能分一点，这年头只要是吃的那就是能活命的东西，你开口那就是要人家的命！ 村里人都懂，除了一些脑子不正常的。 李志远也没见怪，解释道：“婶子们，城里的红星公园能钓鱼了，我就是借朋友的鱼竿在那钓的，回头家里谁不忙了可以去试试。” “在县城钓的？那有点远嘞，不过再过几天地里就没活干等着收麦了，到时候我让你叔去钓钓看。” “我家那臭小子正没事干呢，明天我就让他去！” 妇人们叽叽喳喳的，不过对李志远倒都是很感激，毕竟人家要不告诉你也没啥说的。 李志远则是笑了笑告别离去。 第23章 被吓到的秦英 回家的路上李志远遇到的自然不止那一群妇人，不过只要村民问起鱼哪来的，他就没有隐瞒，反正红星公园湖里鱼多的很，有那个能力你就去钓。 不过能去的人估计不多，村民在公社这边活动还可以，去县城要有介绍信，村里不可能每家都开一个。 李志远能大摇大摆的去县城，还是因为村里之前给他上学开的介绍信还没到期。 要是偷跑去县城，没被逮到你就没事，逮到了没介绍信少说得关你几天，弄清身份再放你回去。 要是弄不清楚身份，直接送农场去改造！ 就这样，到了家门口的李志远感觉嘴都干了，有些疲累。 他推开木门，院里就只有秦英和李有粮坐着，后者手里拿着的旱烟头部随着抽吸有一霎明亮，但很快就黯淡下去。 “爹，娘，小妹哪去了？”李志远走进院子问道。 “你小妹去摸爬达去了，她还说要等你回来呢，二妞来喊她才走，刚走没几分钟。” 秦英解释了句，起身关心道：“今天在城里怎么样，找到零活干了吗？这么晚吃过饭了没有？” 听着秦英关切的话语，李志远感觉很舒服，他不由自主的笑着点头应道：“吃过了娘，人家管饭的，而且你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说着，他将手里的几条鲤鱼举了起来，在秦英眼前晃了晃。 “我的妈呀！这是啥？” 秦英被吓了一跳，刚刚她还真没注意李志远手里提着什么，加上此刻天色昏黑，一时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我钓的鱼，厉害吧！”李志远嘿嘿一笑，将麻绳递到了秦英手里。 四条鱼加起来有三十多斤了，不过经常干农活的秦英提着倒也轻松。 她将鱼提起来在眼前看了看，闻着鼻尖的腥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颤声问道：“小远，你别说瞎话，这都是你钓的？在哪里钓的？” 李有粮这时也起身走来了这边，犹豫了下问道：“你哪来的钓具？还有你不是打零工去了吗，怎么又钓上鱼了？” “爹，娘，咱们坐下说，我走了半天，腿都快走断了，先让我歇会儿。” 李志远边说边走到桌边坐下，将荷叶包着的鲫鱼放在桌上，别的不说，腿确实有点麻，没办法，交通工具太缺乏了。 “对对对，先歇歇！” 秦英反应过来，紧接着把鱼递给李有粮，“你去把鱼放盆里弄点水，我看这鱼好像还有口气，等下我再收拾！” 说完，她将鱼递给李有粮，快步跑到堂屋拿来了茶壶和杯子，倒上了一杯，还拿了盏煤油灯点燃，将周围照亮。 “小远，你赶紧喝点水，和娘说说这是咋回事？我心里咋有些没底呢，这么大的鱼，还有四条，你咋钓的呢？你爹之前去公社水库那边钓了一天，就钓了两条小鱼……” 秦英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各种情绪交织，有高兴，也有担心，害怕李志远这鱼来路不正。 李志远拿起陶土水杯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道：“娘你别急，我知道你在想啥，但你也不想想，你儿子我一没钱，二也不是偷偷摸摸的人，这鱼能是怎么来的，当然是我钓的，等爹过来了我一起说，不然还得说第二遍。” “你直接说吧，我能听的着。” 不远处的李有粮从屋里拿出了一个稍大些的木盆，一边添水一边说道。 李志远呵呵一笑，道：“那行，你们别想太多，这就是我用我同学的钓具钓的，在县城的红星公园，听人说上个月才开始放开让人钓鱼，里面鱼多着呢！” “而且我钓的还不止这几条，我用同学的鱼竿，所以给了他一条，剩下的留了这四条，其余的我都换了这些。” 说着，李志远将挎包取下来，拿出了里面荷叶包着的馒头和大米，还有几个鸡腿。 鸡腿就是农场储物室剩下的那几包盐焗鸡腿，回来的路上本来他想拿卤好的牛肉，但这东西基本没得卖，索性换成了鸡腿。 他已经提前切成了块，看着自然些。 随着他将其打开，馒头和大米白面以及那散发着香味的鸡腿顿时让秦英陷入了呆愣中。 一旁弄好鱼走过来的李有粮在看到这一切之后也愣神了片刻，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小远，你……这咋回事？” 李有粮眼睛睁的很大，说着凑近看了看，这才确定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觉！ “这粮食和肉，都是你用鱼换的？”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不然谁会平白无故的给我啊，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李志远笑道。 “小远，这年头粮食都买不到，你在哪换的，还是细粮？我咋感觉像是做梦呢！这是真的吗？” 秦英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手伸出又缩回去，最后小心翼翼的捏起一粒米放在了嘴里，感受着米粒碎裂后的淡淡清甜和米香。 好像……不是梦啊！ 李志远看得好笑又心疼，但这就是如今老百姓对待粮食的态度，尤其是这些细粮，就算是有，老百姓也都是去城里换成粗粮，只为了能够多撑一些时间。 而这也是他只拿了两三斤，没有多拿出些粮食的原因，一是他这刚出去工作，二是拿的多了，秦英和李有粮的反应估计就不是现在这样“平和”了。 只能一切慢慢来。 李志远吸了吸鼻子，扬起笑容道：“娘，都是真的，而且以后我估计也会经常有。” “这到底是咋回事，小远你详细说说。” 李有粮回过神，慢慢镇定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 秦英闻言也赶忙看着李志远，只感觉这儿子咋这么陌生呢？一天不见，回来竟然给了她那么大的惊喜！ 李志远早有准备，反问道：“爹，县城里的玻璃厂你知道吧？” “知道，不就在你之前上学经常经过的那条路上吗？”李有粮点头回应。 “对。” 李志远笑了笑，故作得意的样子道：“今天我同学他大舅给我找的零活就是在那个玻璃厂帮忙搬东西，干了五个小时就给了我两毛钱，吃也是在食堂吃的，吃的可饱了！” “而且人家还说了，以后有零活就找我，让我好好干，有临时工的名额了，说不定还给我呢！” “这么好？” 李有粮和秦英几乎是异口同声，表情惊异。 第24章 这个家咱们一起扛 “不过这是为啥啊？人家就相中你了？”李有粮好奇追问道。 “差不多吧，一方面是因为我同学他大舅的原因，另一方面嘛……娘你先站起来。” 李志远说着左右瞅了瞅，最后看向了秦英。 秦英听得正认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站了起来。 下一刻，李志远起身靠近直接将秦英横抱了起来，围着院子跑了五六圈，最后才将有些惊吓的秦英放了下来。 “你这孩子！你想吓死我啊！” 秦英下来就给李志远的后背来了一巴掌，李志远突然来这么一下，好悬没将她吓出病来，还以为儿子疯了！ 李有粮也看得有些愣，不明白这是闹得哪一出。 “爹，娘，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李志远身体经过强化，此时脸不红气不喘的问道。 李有粮想了想，这才惊讶问道：“你劲咋这么大？” 秦英也反应了过来，她就算瘦，也有小百十斤了，可李志远抱着她跑几圈像是没事人一样，这力气比李有粮都不遑多让了吧？ “这就是人家相中我的原因，五个小时我一刻都没停歇过，拼命干！你说谁不喜欢这样干活的？” 李志远重新回到桌边坐下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实也没胡说，他钓了五个小时左右的鱼，鱼竿确实一刻也没闲过。 李有粮恍然的点了点头，秦英有些好奇，也有些心疼。 “小远，你干活得学会偷空休息，经常这么干，铁人也受不住！而且你也没怎么干过农活，力气咋这么大？” “别担心娘，干了一天，我现在感觉也不累，或许这就是天赋。”李志远很是臭屁的回答。 李有粮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既然人家以后的活也想着你，那你就给人家好好干，现在城里能有活干不容易。” “知道了爹，我都明白。” “那这些粮食和肉都是你从厂里换的？”秦英问道。 李志远点了点头，解释道：“当时我吃的多，也不好意思，于是就帮后厨从仓库搬了不少粮食什么的，咱们也就这一膀子力气，人家后厨管事的见我懂事对我也挺好。” “所以后来干完活去钓鱼之后，钓的鱼太多我就想着往他们那边送，人家是国营单位，也不怕犯错误，他给我钱我没要，换了这么些粮食。” 李有粮听完很是认同的点头，“你这么做是对的，现在钱不值钱，有钱都买不来粮食。” “对什么对！” 秦英横了李有粮一眼，转头看向李志远的时候表情刹那间就转变成了和风细雨。 “小远，我知道你想让咱们吃些好的，但现在粮食多珍贵你也知道，换些粗面就行了，量还多，咱们吃这些细粮那不是浪费了吗？你说是不是。” 李志远对此却不认同，但也知道秦英是苦日子过惯了，他斟酌了下用词说道： “娘，你说的我想到了，可我奶现在身上浮肿就是因为营养不够，我想的是咱们吃饭掺点白面，我奶吃饭就给她做全白面的，等补回来再说。” “而且你们也需要补补身体，小妹更是如此，以后情况好些了再说其他也不迟，况且我现在有这个能力，说不定以后会更好呢！” “要是你奶在这，听你说这些，她肯定会很高兴！” 李有粮感叹了一声，转而对秦英道：“孩子有这个孝心，就随他去吧，小月确实要补点营养，看瘦成什么样子了，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啊。” “嗯~！孩子还在这，你说这些干啥！”秦英皱眉不喜道。 李志远赶忙打圆场：“爹，这些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虽然不说，但我都放在了心里，咱们这个家你付出的最多，我记得我小时候你还爱笑的，现在都不怎么见你笑了，以后这个家咱们一起扛！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 李有粮沉默无言，拿起旱烟袋狠狠吸了一口，强忍着情绪微微点头，什么都没说，烟雾缥缈中起身回了屋。 “我儿子真长大了，能扛起这个家了！” 秦英欣慰的揉了揉李志远的脑袋，眼眶微微泛红，转移话题问道：“那些鱼你准备怎么处理？是咱们都留下，还是……” “娘你看着处理，我觉得这大热天的咱们也吃不完，给我大大爷，二大爷他们每家送一条，你看怎么样？” 李志远知道秦英在想什么，不过这也是他想好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拿出这么多条鱼。 “你是懂事的。” 秦英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你上学你大爷家他们也没少帮咱，你爹他们哥几个都挺好，我们这些妯娌之间相处的也不错，我是想着你们兄弟之间也能好好相处，咱们都是一家人。” “肯定的，放心吧娘，我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李志远将包着鲫鱼的荷叶移到了秦英身前，笑道：“娘你看，今天听我奶说春苗嫂子前些天生了，孩子也吃不饱，我听说鲫鱼汤挺好，钓的这些鲫鱼我专门留了下来，给我嫂子补补。” “还有这斤米也是我专门给小家伙弄得，奶水不够的话应该能喝点米汤吧？” 秦英闻言沉默了几秒钟，犹豫着说道：“好像……也不用这样大方吧？” “……” “这不是你自己说让我们好好相处的吗娘，你现在想反悔了？”李志远有些哭笑不得。 秦英略显尴尬，随即恼羞成怒的拍了下李志远：“品相这么好的大米，我有些舍不得不是正常的？算了，给你二大爷家送过去吧，现在那么小的孩子确实太难养了。” “娘你想吃的话，我到时候再弄点回来。” 李志远无所谓的说道，他仓库里还有十九斤呢。 “你娘没这个命，多换点棒子面二合面回来，那才是咱们吃的。” 秦英撇嘴摇头，说着站起身，“我去收拾鱼，你把该送的都给你大爷他们送过去吧。” “我不去了，今天太累，想睡觉，娘你去吧。” 李志远赶忙拒绝，今天早上送些知了猴他都难以应对，更别说这些东西了，还是让秦英去应付比较好。 秦英想了下也没拒绝，点头道：“那你去休息吧，我一会儿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今晚上就收拾好腌上，不然天这么闷明天估计就变质了。” 第25章 托了我儿子的福 李志远本想进屋休息，但想了想之后走进厨房将刀拿了出来，刀很薄，也就比铁片厚些，但切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他将鸡腿上面的肉撕下来，稍微切了切夹在了馒头里，然后递给了准备收拾鱼的秦英。 “娘，吃个馍，一会儿你再给爹和小妹也夹一个。” “你这孩子，我们都吃过饭了，吃饱了，你自己吃。” 秦英摆手，她看到李志远切肉还以为是孩子想吃，也没说啥，没想到李志远却是给她准备的，这让她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儿子这么孝顺，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娘，你觉得我不知道咱们家情况还是怎么样？” 李志远努了努嘴，伸手道：“我才是真的吃饱了，你们晚上肯定就喝了点糊糊吧？快吃了，看着你吃完我再去睡觉，不然我可就和你怄在这里了！” 这些东西他知道秦英肯定不舍得吃，事实也果然是他想的那样。 “我真吃饱了……” 秦英还要解释，可李志远直盯盯的视线让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在叹了口气后，她无奈的接过馒头，咬了一小口，咀嚼两口后忍不住点头道：“真好吃，鸡肉我也吃过，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是玻璃厂大厨做的？” 李志远这才露出笑脸，点头道：“娘你真聪明，我还专门问了下，这是人家独门秘方做出来的，是不是挺香。” “确实好吃！” 秦英回答的很干脆，又笑道：“这我可真是托了我儿子的福，要不是你，娘连人家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吃上里面大厨独门秘方做出来的鸡腿。” 李志远闻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里挺高兴。 “好吃就赶紧吃完，吃不饱再吃一个。” “好东西哪敢这么吃，我吃半个就够了，一半给你爹吃，你小妹明天再吃也不迟，而且这东西还要给你奶送些过去。” 秦英连连摇头。 说起老太太，李志远想了想说道：“娘，要不把我奶接来这边吧，我们也好照顾，平时在家小妹还能陪陪她，不至于那么无聊。” 秦英无奈道：“你爹早就这么说了，但你奶不愿意，就想自己一个人清净，我们总不能强迫她。” “不止这个原因吧？”李志远追问道。 秦英苦笑了下，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清楚，你奶最疼你，要不是想多省下点粮食，当时她和你爷爷也不会搬出去了。” “从搬出去之后，我们送过去的粮食他们是能不吃就不吃，就算吃了也只是吃一点，你奶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 李志远嗯了一声，他想到的也是这些，这种现象在这个年代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很多。 无关孝顺与否。 就算是儿子闺女再怎么孝顺，老人打定了主意，你总不能把饭强灌下去？ 若是真这么做了，恐怕明天老头老太太就能给你来个狠的！ “行了娘，你赶紧吃，既然你们也有这个心思，那其他的你们就别管了，这件事交给我，有时间你把你们对门的那间房收拾一下。” 李志远把事情敲定了下来，无非就是粮食而已，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明天去黑市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好，你赶紧回屋休息去吧。” 秦英应了一声，扬了扬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我把这给你爹送过去，省得他饿坏了。” 李志远见状没再坚持，能吃就好，慢慢来。 等回到房间，李志远只是简单观察了下农场农作物的长势就睡了过去，跑了一天，他确实是有些累。 翌日清晨。 天几乎是刚刚亮，李志远就醒了过来，只感觉精神格外饱满，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轻松。 他感觉这应该是身体强化过后带来的隐藏福利。 走出房间。 李志远刻意没弄出动静来，避免把秦英他们吵醒。 不过好像起的这么早还真没什么能干的事情，他轻轻打开大门，看着路对面的麦田，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这让他找到了当初在农场的感觉，每天起来就面对着各种农作物，安静的很，好似天地之间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片刻之后。 李志远缓缓叹了口气，收起心中思绪，走到厨房旁边将水缸里剩下的一点水收进农场，然后将农场水井里的水灌满水缸。 虽然这水没什么神奇效果，但绝对是比平常的水要好吃许多，再做糊糊的话，应该也会更好吃一些。 随着天色逐渐大亮，秦英他们也全都起了床。 李有粮起床后下意识的就要拿起扁担去挑水，然后再洗漱，这已经被他养成了习惯。 “水我已经挑满了爹。”坐在院里木凳上发呆的李志远回过神说道。 秦英走到水缸看了下，笑道：“咱儿子是越来越懂事了啊！” “嗯，那看来这个活以后可以交给你了。”李有粮笑着看向李志远。 “没问题，谁让咱力气大呢，不过明天不行。” 李志远无所谓的挥手，反正挑水只是做个样子，轻松的很。 秦英好奇问道：“明天怎么了？” “昨天我忘了说了，厂里那边告诉我今天晚上他们那边会来一批原材料，到时候我们这些打零工的要去帮忙，所以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李志远为今晚的黑市之行找了个借口，免得秦英他们担心。 “那你有地方住吗？”秦英关心道。 李志远点点头，道：“厂里多的是空地方，而且现在晚上天也不冷，娘你别担心，没事。” 闻言，秦英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也没再说什么，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李月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之后小跑了过去，很是高兴道：“哥，昨天的鸡肉真好吃！” “好吃就行，娘给你吃了多少？”李志远笑问道。 昨天他还听秦英说不给李月吃，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么大一块呢！” 李月用手比划着，其实在李志远看来也就是一口的量而已，但对李月来说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李志远用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道：“去刷牙洗脸，一会儿还有肉吃，还有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好！” 李月应了声，像只小蝴蝶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去了洗脸的木盆边，看得出很是开心。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和李志远预想的一样，秦英只蒸了一个白面馒头，其余的还是和往常一样，鸡肉只有十块左右，估计也就是他昨天拿回来那些鸡肉的三分之一。 第26章 迟来的感谢 察觉到李志远投来的视线，秦英理直气壮道：“好东西也不能一次都吃完呐，而且还有一大半东西得分给你奶。” 说着，她将白面馒头一分为二，块头大些的递给了李志远。 “我不吃，下午我去厂里吃，那边管饭。” 李志远摆手拒绝，拿起了馍筐里的窝头掰下了一小块，做做样子。 “那你吃。”秦英又递给了李有粮。 李有粮同样摇头，找了个借口道：“小远不吃就给小月吧，这东西可不能吃习惯了。” “行了。” 秦英用手撞了下李有粮的肩膀，没好气道：“小姑娘家的吃那么多就够了，你一会儿还上工呢，吃饱一些，给！” 李有粮无奈，只得接了下来，闷头吃着饭。 对于盘子里的肉，李志远和李有粮无视，李月则是眼巴巴。 最后还是秦英端起来平均分在每个人的野菜汤里。 也就在刚吃完饭，秦英收拾的时候，院门被推开，李国强带着王春苗走了进来。 “小叔！花婶！”李国强笑着伸手打招呼。 “小蛋来啦，诶，春苗！快过来坐，你们吃过饭了没有？” 秦英笑着回应，在看到王春苗的时候赶忙上前几步拉着对方的手将其拉到了木凳边。 王春苗被压坐在凳子上，不好意思道：“花婶，你也坐着歇会儿，我们今天来这边没什么事，主要是想谢谢小远。” “是啊花婶，小远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李国强说着走到李志远身边按着其肩膀，笑道：“小远，昨晚上花婶说你休息了，我就没来，咱们兄弟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以后有啥事你知会一声，刀山火海哥也先帮你趟一趟！” 李志远装作被压弯身子脱离李国强掌控，起身玩笑道：“那可说好了，以后我做啥坏事直接报你名号！” “随便说，有啥事哥替你扛！” 李国强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很是认真的样子。 没人知道为了刚出生的孩子能吃饱，他想了多少办法，但婴儿要吃的精细粮食村长家都没有，他能有什么办法，都准备借钱去黑市跑一趟了。 谁能想到关键时候李志远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他能不掏心掏肺吗！ “我就开个玩笑，东西等我侄子快吃完了告诉我，我在厂里换点大米还是可以的，咱们有这渠道，哥你们千万别客气。”李志远笑着道。 “为了孩子我也不能客气，不过咱们一码归一码，该多少钱小远你说，我不能让你吃亏。” 李国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来，都是小票子，一块面值的都没看到多少。 秦英见状赶忙走过去伸手拦着，故作气恼道：“你这孩子干啥呢！都是哥哥弟弟的，什么钱不钱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肯定还有你帮得着小远的地方，你能问你弟要钱咋滴！快收起来！” “花婶，让强子给点钱，我们也心安理得一些不是。”王春苗站起身说道。 “不用不用！再这样我可就赶你们出去了啊！” 秦英表现的非常强势，直接抓着李国强拿着钱的手塞进了兜里。 看到这焦灼的情况，李有粮发话了：“小蛋，听你花婶的，掏什么钱，咱们不兴这一套，刚好小远有这能耐，该吃就吃，心放在肚里。” “听到你小叔说的没，快收回去，好孩子！”秦英像是哄小孩一样说道。 李国强很是无奈，视线不由得看向李志远。 对此李志远无奈的摊了摊手，笑道：“算了哥，你小叔花婶都这么说了，再客气可就见外了啊，以后咱们好好处就行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王春苗：“嫂子，你带着我哥回去吧，以后钓到鲫鱼我就留着给你们送去，先让我侄子好好长大再说。” “嫂子真的谢谢你了！” 王春苗眼眶泛红，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本就腼腆的她能有这样的情感表露也说明她心里真是非常感谢。 “嫂子你别哭了。”李月很是懂事的拉着王春苗的手低声说道。 李志远则是笑着摆手，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昨天不想亲自送过去就是因为这个，前世孤身一人的他哪里有经验应对这样浓烈的感情。 而且那点东西在他眼里真的是不值一提。 送走李国强和王春苗后，秦英叹气道：“这孩子也是实诚，不过我能理解他，以前你们那么小的时候想养活也不容易。” “会慢慢好起来的。”李志远安慰道。 “唉，不说了。” 秦英抬起头，看向李志远道：“今天你什么时候去城里？上午有零工干吗？” 李志远随口答道：“去看看也好，零工不一定只在玻璃厂，没活的话我去找我同学他大舅问一下，说不定就有其他的活。” “那走到时候你拎条鱼，咱们可不能空手去，我昨天已经腌好了，放几天也没事，另一条等你回来再吃。”秦英道。 “不用！” 李志远赶忙摆手，道：“你们该吃就吃，这次我进城准备过去先钓钓鱼，到时候我拎过去几条，活鱼不比咱们腌过的有面子！” 秦英想了下，点头道：“那也是，反正别空手去，他能帮你不容易，我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办事求人也得有地方送东西才行，你可别淡了这个关系。” “我知道娘，这些我比你清楚，放心吧。” 李志远应了一声。 秦英见状没再说什么，起身走到厨房，拎了个小篮子出来，里面盖着一张白布。 这是她给老太太准备的吃食，尽管就前后几百米，而且还是从树林过去，可她也怕被别人看到了。 这年头谁都不好过，万万不能张扬！ “去给你奶送过去吧。” “好。” 李志远应声起身，出门走到路上的时候他看了看篮子里的东西。 一个白面馒头，十几块鸡肉，这鸡肉比他们一家四口早上吃的都多，由此也能看出秦英的孝心。 老太太如今气色好了一些，水肿也消退了点，但想要完全恢复还要些时间。 对于李志远送来的东西，她很是惊讶，嘴里说着不吃，要把好的留给家里小的，最后却还是拗不过李志远。 之后李志远照例陪着老太太聊了会天，期间解释了东西的来源，以及打零工的事情，把老太太乐得半天合不拢嘴。 不过直到离开了老太太住的地方，李志远也没说要让其和他们一起生活的话。 现在还为时尚早，等到他把粮食带回来，让老太太亲眼看到，那才能彻底安了老太太的心，打消老太太的顾虑。 第27章 采买蔬菜种子 李根家门口。 李志远伸手敲了敲门，趁着现在还不到上工的时间，他得让李根帮他写一份能够买蔬菜种子的介绍信才行。 “谁啊？推门进来就行。”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里传出。 李志远这才推开门，麻利的伸手打招呼道：“大爷，大娘，吃过饭了吗？” “刚吃完，志远你咋不早来点，还能趁着吃点。” 李根的媳妇张翠花说着场面话。 李志远自然明白，笑道：“大娘，我这也是在家吃过饭来的，找我大爷有点事。” “来，小远，过来这边坐，你身体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李根招了招手。 虽然和李志远他们这边的亲戚关系已经很远了，但他表现的还是要比张翠兰亲切的多。 “好嘞大爷！” 李志远应了声，走到李根边上的凳子坐下，问道：“最近地里应该快没活了吧大爷？” “嗯，快闲下来了，等个把月收麦子，交完公粮后就能分粮食了。”李根点头道。 “那就好，咱们生产队今年每户能分多少粮食，大爷你有没有谱？”李志远随意的问道。 李根瞥了李志远一眼，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这我哪能知道，全都要靠老天爷说话，不过肯定是比不过往年，这点是不用想的，但也能让村里人好过一些，至少短时间内饿不死人了，唉！” “不说这些了，马上要上工，你小子这大清早的来找我什么事？” 说到正题，李志远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根听完后皱眉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爹娘的意思？现在可还干旱着呢，村里水井的水位每天都在降，你们种菜浇水可得去河里自己挑水。” “这都没问题！” 李志远打包票道。 “不知道你们费这个劲头干啥，到时候菜种出来了，小心一夜之间就被偷光了，那些饿坏了的家伙可不给你讲道理。” 李根无奈说着，但看到李志远神情没什么变化后，只得摆手道：“行，去屋里帮我把纸笔拿出来，我给你写。” 李志远松了口气，赶忙进屋找到纸笔拿了出来。 他稍微观察了下，这年头村里人堂屋都差不多，家具老旧，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伟人画像。 写完介绍信，李根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叹气道：“小远，你家里为了供你上学付出的不少，哪家有你爸那么开明？闹着上学一顿打不改，那就三顿四顿打！现在你既然不上学了，就为家里分担些，别想到什么做什么，可别胡混了，知道吗？” 李志远愣了下，随即苦笑道：“大爷，我懂你的意思，但现在我已经在城里找到零工干了一天，可没有胡混，你一会上工看到我爹娘问问就清楚了。” “是吗？” 李根神情诧异，这年头在城里可不好找活干。 他回过神点点头：“那就行，好好干，需要介绍信就来找你大爷，外面啥活都比咱们村里强。” “大爷，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心，我肯定在城里混出个人样出来！” 李志远拿过介绍信看了下后心情大好。 这不是介绍信，而是能够增加农场时间流速的关键道具啊！ 回到家后，李志远打了声招呼后就朝着县城赶了过去。 昨天他看得清楚，供销社卖得蔬菜种子可不少，这让他赶路的劲头都大了不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一多半。 等到了于伟他们工作的供销社，时间也就是将近九点的样子。 李志远小小的喘了口气，以他的身体素质也有些抗不住，彻底平复气息了之后才走进了供销社。 “小李，咋来这么早？” 张玉兰看到李志远的时候有些意外。 李志远伸手给三人打了个招呼，这才说道：“张姐，昨天我真要来买种子的，只是不知道还要有介绍信，这不，今天我让我们村长给我补出来了。” 张玉兰接过介绍信看了看，笑道：“小李，你还真是农村孩子啊，真不像，我看许多城里孩子气质，办事这方面都比不上你。” 于伟和李芝都围了过来，将介绍信都看了一遍，很是认同张玉兰的话。 李志远闻言开玩笑道：“张姐，那你们不会因为我是农村孩子看不起我吧？” “瞎说！” 张玉兰白了李志远一眼，道：“咱们往上数几代哪个不是农民，劳动最光荣，咱们应该骄傲起来，可不能有这种想法！” “也是，是我思想觉悟不够高了，张姐你别在意。” 李志远赶忙抱拳，不过心里却不起半点波澜，骄傲不骄傲谁心里都清楚。 李芝拿着介绍信招了招手道：“来吧远弟，看看你要什么种子，但先说好啊，那些粮食种子可不能卖给你，这些都是有数的，姐也做不了主。” “明白，我不能让姐你为难！” 李志远给于伟递了根烟，说了句等会聊赶忙走了过去。 他看了看柜子上那些种子的名称，足有九种之多，除了黄瓜胡萝卜和菠菜这三种已经种过的之外，还剩下空心菜，芹菜，白菜，洋葱韭菜和豆角。 李志远稍微想了下之后将这九种种子都买了一些，毕竟他种的那些都是前世的，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改良。 而这时蔬菜可没那么多说法，说不定和以后的农作物就有差别，万一也能加速时间呢？ 种子并不贵，加上李志远每一种都只要了一小撮，加起来还不到一毛钱。 买完种子，李志远和于伟闲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供销社，找了个僻静地方直接进入了农场空间。 黑土地上各种农作物长势喜人，看起来非常翠绿，就像一株株碧玉雕琢出的艺术品。 单单看这个品相，李志远就知道这里土地种出的东西绝对不会差劲，品质肯定要高出外面一大截！ 而且这还是完全没打农药或施肥过的纯天然蔬菜！ 几分钟后，李志远将买来的蔬菜种子全部都种进了地里，每种虽然只有一小撮，但种子体积小，种起来足足占了小半亩地，绿油油的幼苗非常规整。 他将豆角和黄瓜种在了一起，然后搭了个架子放在地里，黄瓜已经有了些要爬藤的迹象，这两种作物还是要藤蔓爬起来产量才高。 第28章 初临黑市 催生幼苗消耗了身体一些能量，李志远照例先去吃饱了肚子，喝了一些水井里的甘甜井水，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农场空间。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测试了！ 李志远将手表调整好，扔进农场一分钟后拿了出来，分针显示现在的农场已经过去了八分钟！ “看来是我想多了。” 李志远脸上的笑意根本压制不住，虽然那三种种植过的蔬菜没有提供加速时间，但这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这么一来的话，再有四天左右的时间麦子就要成熟了，空心菜和韭菜这种生长期短的蔬菜估计也能吃了。” 李志远美美的想着。 空心菜是他很喜欢的一种蔬菜，加些蒜片辣椒清炒就好吃的很。 韭菜也可以，到时候就能做韭菜鸡蛋饺子，沾上辣椒油美味的很！ 还有就是如今农场内小麦每一株都有二十多个麦穗，百株全部成熟之后，大概能收获十斤多的小麦。 听起来不多，可如果将这些全部种植起来，那就很可观了！ 以现在这种小麦的长势，播种大半亩地应该都可以。 若是再收获，那将是丰收的时刻！ 李志远畅享美好未来，小麦种在农场完全没有越冬期，那么生长周期就在一百天左右，四天后收获再种植，十二天左右就能够再次收获，到时粮食什么的就彻底不用担心了！ 照例喂了喂那些雏鸟和鱼塘里的鱼之后，李志远开始悠闲的在城里闲逛。 他没有再去钓鱼，鱼塘里的鱼已经够多了，所以他主要还是在熟悉城里的环境。 逛了半天，整座县城给他的感觉就是热闹，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同的缘故，上次他就没有这种感觉。 这次转下来，他感觉半大小伙子是真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笑打闹。 还有的聚在偏僻小巷子里，偷摸抽着烟，一群人就两根烟传来传去，你一口我一口，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格外自在。 这些都是无业青年，如今岗位稀缺，不是什么人都能和于伟一样，找到个好工作。 相比这些年轻小伙子，黄花大闺女就要少许多，五分之一都不到，行走间都会避开前者，仿佛那些小伙子是洪水猛兽一般。 李志远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就差拿出手机拍照了，流传到后世，估计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转悠了许久后，李志远有目的性的转到了城郊黑市周围所在，先探探情况。 而这也让他有了一些其他的发现，城郊的有些人家在屋头后面收拾出小片地种了些东西，其中就有他的农场所没有的。 比如还在生长的南瓜秧，和已经有了些小果的茄子。 其中南瓜让李志远格外在意，这东西生长周期比小麦还短，但一株秧苗就能结不少果实，产量格外高！ 如果能够移植到农场，以农场那肥沃的环境，产量肯定还能拔高一个档次！ 在这种时候，南瓜是能当做主食来吃的，不过李志远不这么想，主食有小麦就够了，以后可以有水稻，大米他也爱吃。 至于南瓜，他看中的是这东西的产量。 之后农场家禽肯定不会少，将其当做饲料是一个好办法，还可以喂鱼，一举多得。 略作思考后，李志远直接朝着那户人家走了过去，早些弄到农场早安心。 这边本就清净，周围更是没什么人，他左右观察确定无人后，一手摸着一株南瓜秧苗，一手摸着一株茄子苗，将其收进了农场种植了起来。 农场喜提一天的时间加速，达到了九天！ 尝到了甜头，之后的时间中李志远基本上都在城郊转悠，不过却再没有什么发现。 这个地区比较常见的蔬菜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样，基本上已经收集齐全，或许还有其他的，只是不在这个季节种植，那就要靠缘分。 无聊透顶的李志远只能进入农场消磨时间，将房屋周边的时间流速控制到正常状态，不然他得在这里待上两三天，外面才到深夜。 这也是他刚发现不久的能力，让时间加速他做不到，但可以让一片区域的时间减速到正常状态。 看了几个小时电视剧，李志远这才走出了农场，出现在城郊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他换了一身还算符合这个时代的衣服，然后拿出黑色匪帮帽带上，只露出两个眼睛，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 之后再将背篓拿出来背上，背篓不大，直径只有五十厘米左右，但编织的足够密集，水装不了，可要说从外面看到背篓里装的啥，那是不可能的。 李志远估计现在应该已经有十点半左右了，月亮高悬在空中，带来一些光亮，让人还能看清路。 十分钟左右过后。 李志远走到黑市所在，他选择休息时距离这里就不远，前方已经隐隐能够看到树下站着一个黑影。 “卖东西的？” 看着李志远背着背篓临近，树下的黑影上前了一步，脸上什么都没有蒙，看上去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嘴里叼着一根毛毛草。 因为李志远蒙的实在太严实，他倒是多看了两眼。 李志远点了点头，嗓音粗了一些，“你好，我来买东西，是第一次来，咱们这有什么规矩吗？” 青年摆了摆手，道：“没有规矩，卖东西交一毛钱，买东西两分，给钱进去就行。” “好。” 李志远点头，掏出了两分钱递给青年。 “你要是卖东西可要交钱的，别以为没人盯着你们，知道吗！” 青年看了看李志远身后的背篓多说了一句。 “放心放心！” 李志远呵呵一笑，这才往里走去。 这边整个黑市都是围绕着那一栋半塌的房子，房子里有点点灯火，房子前后左右各蹲了不少人，有的摆摊，有的则是买东西转悠的人。 更远的地方还有不少黑市的人隐藏在暗处，有人检查的话他们会提前通知，不过这种情况很少。 对于这种地方李志远还是感觉很新奇的，眼睛四处乱扫，慢慢转悠着。 他的视线很快就锁定在了一个蒙着下半张脸的男人身上，对方身前有着一个木笼子，里面关着几只小兔子，个个都警惕异常。 “大叔，这些兔子怎么卖的？”李志远走过去蹲下身问道，心中颇为惊喜。 兔子的繁殖力超强，而农场之中大草原有的是这些兔子栖息的环境，要不了多久就能拥有一大群兔子了！ 第29章 阿文 男人用手捂了捂身边因李志远蹲下带起的风而晃动的烛火，这边月光被遮挡了些，并没有那么亮，周边许多人都点了蜡烛。 “听你声音应该比较年轻，如果你是想买去养着的话，那咱们就不用废话了，这些兔子买回去养不活。”男人看了一眼李志远后闷声说道。 “为啥？” “这些是野兔子，抓回来的时候可不止这么多，不过都被吓到了，已经死了几只，这几只也一直不吃东西，估计没几天好活，只能买回去吃肉。” 李志远恍然的点了点头，野兔子确实难养活，不过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这些兔子放进农场之后划分一个区域他就不会再管，没有天敌，野草任吃，任由它们自己繁殖，简直是天堂，这难道还不能活？ 不过该说不说，这男人还挺厚道，给自己讲这么多。 “大哥，你这太实诚了，把自己卖的东西缺点都说出来了，让人怎么买啊。” 李志远笑呵呵的递过去一根烟。 男人接过烟看了眼，没抽，而是夹在了耳朵上，闷声道：“周边年纪稍微大些都懂这个，所以看到这些野兔娃子根本不过来问，你是第一个，所以我和你说下，我不坑人。” “……大哥好样的！” 李志远呵呵一笑掩饰尴尬，原来不是因为男人实诚，而是大家都懂，看来他阅历还是太浅了。 没办法，前世虽然他是个孤儿，但还真没去过农村，城里福利院长大后就是上学工作。 “这样吧大哥，你说个价钱，这八只小兔子我全都要了。”李志远道。 男人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你随便给点吧，这些兔崽子也没多少肉，我今晚出来就是试试有没有人要，能卖出去就好。” “大哥你直说！” 李志远将皮球又踢了回去，他根本不懂这个时候的物价，今天过来也主要是探探情况。 “要不……半斤棒子面？”男人试探着说道。 闻言，李志远稍微想了下，之前钓鱼那老头说粗粮在黑市已经一块八一斤，半斤就是九毛，合着八只小兔子一只才一毛一分多？ 还真是便宜的没边了！ “我没有棒子面，白面要吗？”李志远收回思绪问道。 “不要细粮，得折一半！不顶吃。” 男人赶忙摆手，又道：“这些兔子我给你留着，你去找这边黑市的管事人，他最近在收集细粮，应该能给你换成粗粮。” “这样啊，那现在细粮什么价格了？”李志远打探着行情，免得一会儿被坑了。 “三块多，大概是粗粮的两倍价格，不过也可能上下会有些区别。”男人想了想说道。 “好，他在那边屋里吗？”李志远看了看不远处半塌房子内的灯光。 这已经很明显了，那里是这个黑市的中心。 得到男人的肯定答复，李志远也没磨叽，起身就往塌了的那一面墙走去。 虽然还不了解黑市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性质，但他根本不带怕的，尤其是现在还蒙着面，做什么事都方便的很。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提前在农场用意念搓出了几个千斤左右的大土球，到时候真有什么冲突，直接扔出来砸人，制造混乱脱身。 “干什么的？” 房子周围或蹲或站的有不少人，其中一个拦住了李志远，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听人说你们管事的在收细粮，我刚好有一些，想换点其他的东西。” 李志远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背篓，此时里面已经有了一小袋面粉，大约十斤左右，面袋子就是他用床单缝的。 有渠道的话还是要弄些这个时候的面粉袋，不然他可没有多少不显眼的床单。 “拿出来我们看看。”青年抬了抬手。 李志远没有拒绝，老老实实将背篓取下来，掀开上面黑布的一角拿出面粉。 几个人仔细看了看，其中一个还用手指沾了一些，神情之间很是惊讶，这么细而且还没有杂质的面粉可不多见。 而且还有十斤，这已经不少了！ 青年给身旁人挑了挑眉，立马就有一人跑向了屋内。 对此李志远看都没看，根本不在意，只是问道：“怎么样？这些东西你们能看得上眼吧？” “兄弟说笑了，要是这些面粉我们还看不上，那还有什么能让人吃？稍等下，我让人去通知我们老大，走个形式，我们肯定和你换。” 青年笑着开口，变得客气了不少，毕竟这种时候能拿出这些东西的都不是一般人，没必要招惹。 而且他还打量了下李志远的穿着，没有一点补丁，虽然朴素了些，但布料很好。 事情如青年所说，没几秒钟刚刚跑进屋里的人就又跑了出来，对着李志远招了招手。 李志远顺势走过去，没几步就进了屋里，这让他内心不禁吐槽这里管事的有点装，就这么一小片地方，规矩还不少！ 屋内灯火通明，一共摆了四盏煤油灯，比外面亮堂很多。 而这房间确实残破，其中一角都已经塌了，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屋内堆积很多碎砖头。 房间布置倒是很简单，中间一张残破木桌，几张凳子，桌前坐着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很是普通的中年男人。 李志远看到那中年男人的时候不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管理这里的是个看上去比较有震慑力的，没想到那中年男人则是刚好相反，显得文质彬彬，看到他还对着他笑了笑。 “这边人都叫我阿文，小兄弟怎么称呼？” 李志远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文哥，你叫我德发就好。” “德发？” 阿文重复了一遍，点头笑道：“很不错的名字，那咱们开门见山，听他们说你有上好的面粉，拿来我瞧瞧，品质真的不错的话，我价格绝对公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说多错多，还是要保持神秘，或者说低调！ 他再次将面粉拿出放在桌面上，任由阿文检查着。 很快，阿文就点头道：“可以，说说你想换什么？” 这面粉格外细腻，比他以往收过的那些都要超出不少。 第30章 换票 “全换成粗粮吧，不过我要品质好一些的。” 李志远只是想了几秒就做了决定，换成粗粮回去，家里吃的都没啥负担，白面还是等他底子更扎实一些再说。 毕竟他现在只是个打零工的，完全算不上正经工作。 “你这些面粉要是换棒子面，三合面那些，我可以给你一比二点一这个价格，不过要是品质好些的粗粮，那就只能一比一点六了。”阿文算了下说道。 李志远不在乎道：“可以，是什么样的粮食？” “面粉和麦麸一起打的，差不多是一半一半，这已经算是顶好的粗粮。”阿文道。 “行！” 李志远点头同意了下来，简单来说就是全麦粉，这对他来说还可以接受。 不过当看到外面人将粮食拿来的时候，他咧了咧嘴，和他想象中的还是有很大差距，这个时候的磨粉技术根本达不到后世那么细腻，麦麸颗粒很粗，但好在没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算比较纯。 阿文笑着问道：“怎么样小兄弟，还满意吧？” 李志远嗯了一声，问道：“文哥，你这里还有没有小布袋，我可以掏钱买一些。” “一些袋子而已，说什么买不买的，小虎，你去给德发兄弟拿几个过来。” 阿文对着门口的青年招呼了一声。 “这多不好意思。” 李志远象征性的说了句，眼睛望向阿文，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如此热情，那定然是不正常的。 果然，阿文摩挲着下巴，斟酌了下用词问道：“小兄弟，你那边还有没有这种品质的面粉，稍微低一点点也可以。” 李志远不动声色，心里则是在思索着，现在他只剩下了三十三斤左右的面粉，还要不要换？ 再有半个月他就能收获一大批小麦，这点面粉好像也不缺？ 看到李志远沉默不语，阿文解释道：“小兄弟你放心，我这不是在试探你，虽然我们这边和上面也有些关系，但至少不是直属关系，那些大城市的黑市有各方监管，咱们这边小县城还是比较宽松的，在我这边多出些粮食，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李志远侧头装作倾听思考的样子，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他还真没想过阿文说的这些，甚至之前他还在想农场粮食越来越多之后，或许可以在黑市这边出，但这年头好像大量出售粮食也是不可行的。 若是真这么做了，恐怕后果有些严重，这不禁让他额头微微冒汗，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也更深了些。 “小兄弟，你思考的怎么样。” 阿文说着将手下拿来的布袋放在了李志远身前。 李志远缓缓呼出口气，顾左右而言他：“文哥，你是做这一行的，手里……” 说到一半，他及时停了下来，没再继续下去。 他本想问阿文手里有没有各类农作物的种子，现在对于加快农场时间流速他很上头，但电光石火之间突然意识到不能这么做。 今天他才在李芝那边购买了所有能买的蔬菜种子，如果他表现出对各类种子很强的意向，难保阿文不会在通过这点找到他本人。 能做起来一个黑市，肯定不是普通人，想在县城查些什么应该很容易。 而他能在这时候拿出十斤高品质面粉，说不定已经被阿文盯上了，不然对方也不会试探他还有没有多的。 黑市是黑市，不能牵连到他本人一丝一毫，这是他来之前就想好的决定。 李志远这边沉默不语，阿文脸色则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他感觉眼前这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说一句话沉默半天，接连两次这样，逗他玩呢？ “你想说什么？”他语气变得冷淡许多。 李志远轻咳一声，意识到有些不妥，解释道：“想起了些别的事，不好意思啊文哥，我想问问你做这一行的，手里的粗粮有没有土豆红薯啥的。” “土豆红薯？” “是啊，好久没吃荤油炒土豆丝了，还真有点想，红薯粥也好久没喝了，和大米一起煮的稀烂，放些白糖，别提多美了，你说是吧文哥。”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咂舌，做出一副吃货的样子。 阿文闻言眼睛一亮，李志远这么说，岂不是变相的说明了其手里还有那些高品质细粮？ “小兄弟你说的我都馋了，不过那些东西我剩的不多，你要多少？” “每样来两斤尝尝就得了，我这边还有二十斤刚刚的那种面粉，文哥剩下的你全给我换成刚刚的粗粮。”李志远笑道。 “都好说！” 阿文哈哈笑了声，三十斤白面已经不少了。 “土豆红薯这些其实算是半细粮，只是比不上正经大米白面，不过老弟你既然相信我，两斤半白面我就给你了，至于剩下的十七斤半面粉，你也不用全换成粗粮，我这还有些票，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说着，阿文从脚边拿出一个木箱子，四四方方，长宽都在四十厘米左右。 现在粮食才是硬通货，虽然粗粮还有不少，但还是能少换出去就少换出去。 李志远看着阿文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花花绿绿的票据，还有一些钱，以及四个有点小的苹果和两个梨子，除此之外还有几包中华烟。 阿文将一大叠票据拿出来，笑着道：“我这边票据齐全的很，咱们县城卖的什么东西我这都有票，你挑挑。” 李志远将目光放在了苹果和梨上面，说实话他来到这边唯一见到的水果就是水果罐头，也不知道是没到季节还是咋样。 “文哥，你这苹果和梨能不能各分我一个，好久没吃了。” 阿文大气道：“这有什么不能的，别人送我的，也没花钱，你直接拿去吃，免费，你先看看票。” “谢了文哥。” 李志远真心实意的道谢，毕竟这可是一天的时间加速！ 再加上土豆和红薯，两天了！ 他接过票据，自行车票，糖票，布票，肥皂票，副食品票，火柴票，粮票，糖果票等等，确实齐全的很。 “文哥，自行车票什么价？” 李志远好奇询问，每天走这么远的路，有辆自行车要轻松不少。 阿文呵呵一笑，摇头道：“那可有点贵了，你这三十斤面粉能换一张，我再给你补点粗粮，要不要考虑下。” “那就算了吧，我就是问问，而且我也没面粉了，就这么多。” 李志远赶忙摆手，随后从票据中抽出一些糖果票，肥皂票，蔬菜票，还有一些糕点票和几张鞋票。 肉票和粮票他也要了不少，虽然买不到肉和粮，但在国营饭店吃饭，这些可是必不可少的。 “就这么些吧。” 阿文看得有些无奈，只因李志远拿的这些票都不值钱，那些手电筒票和收音机票才贵些。 这么一来，估计也就抵消了两斤多面粉而已。 第31章 提前准备 “兄弟，你拿的这些票我也就不细算了，抵两斤半的面粉绝对是你赚，现在你还有十五斤面粉，全换成粗粮？” 阿文边将票据收进箱子边说着，同时还拿出了一个苹果和梨放到李志远面前。 李志远赶忙道谢，然后想了下说道：“十斤换成粗粮吧，剩下那五斤换成钱。” 现在他手里只剩下了三块多钱，着实是有些少了。 “可以，现在面粉价格三块八一斤，给你十九块。” 阿文点出十九块钱交给李志远，紧接着又让门口守着的小虎去将粗粮取过来。 李志远也没再拖着，将钱收进兜里，把背篓上面的黑布直接掀开，拿出了刚刚准备好的那二十斤面粉，放在了桌子上。 “文哥，你检查下，这是我最后一点面粉了。” 说着，他将背篓抬了抬。 阿文嗯了一声，简单的打开面袋子看了下，竖起了大拇指。 “小兄弟，你这面粉质量确实是这个，就是有点少了，以后若是还有的话，欢迎来我这边售卖，我绝对欢迎，而且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顾之忧。” 李志远眼睛眯起，笑道：“文哥，虽然咱们这是第一次交易，不过我确实很安心，文哥干这个多久了？” “咱们不聊这个，没啥意思。”阿文笑了笑，没有深聊下去。 不多时，小虎将全麦粉拿过来。 李志远检查了下，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将其和之前的那些全麦粉土豆红薯一起装进了背篓里，背在了背上。 “文哥，那我就走了，去外面再看看。” 阿文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欢迎小兄弟下次再来。” 李志远走出两步后又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农场需要的牲畜，蔬菜种子啥的不行，这些家禽还是可以的，于是转头问道：“文哥，过段时间我应该还能弄些粮食来，你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大概要多久时间？”阿文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赶忙点头。 “半个月左右吧。”李志远回答。 阿文犹豫片刻，问道：“小兄弟，你现在说起这个来，怕是有什么条件的吧？” 李志远看着阿文的眼神带着欣赏，道：“文哥你是个明白人，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所以我喜欢养些家禽，这样家里至少不那么冷清了，你这半个月可以替我寻摸寻摸。” 靠他自己，正经门路想要弄到这些家禽有点困难。 “没问题，不过我肯定弄来的没那么多。”阿文很快回应道。 李志远点头表示理解：“我不需要那么多，每种几只就行，不过要能够繁衍下去，公母不能太单一了，其他的咱们可以随意用什么交换。” “有兄弟你这句话就行，到时一定让你满意。”阿文很有底气的说道。 “好，那就不打扰了文哥。” 李志远点头示意，迈步走出了房间，感知则是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围，很是谨慎。 至于到时候如果还要和阿文交易的话，那就不能在这边了，必须要他来选择地方才行，不然难保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提前准备。 “文哥，对那小子你有什么吩咐？” 李志远身影消失在墙边的时候，小虎就走进了房间内。 阿文神色平静，摇头道：“暂时还摸不清他的底细，盯着他就好，最好能跟着找到他住在什么地方，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做这种事还是得考虑周到些，不能随意得罪人。” “知道了。” …… 破旧的院墙边。 中年汉子在看到李志远的身影后眼中不禁有了些期盼，等到李志远靠近才小声问道：“怎么样，换到粮食了吗？” “换到了，我多给你一两粗粮，这八只兔子和笼子一起给我怎么样？” 李志远手里拿着一个布袋递给男人，里面刚好六两。 男人愣了下，随即赶忙点头道：“可以！可以！” 这笼子是他自己编的，根本不值什么钱，有人买他就自己送了，没想到李志远这么大方。 事关粮食，男人也没那么实诚了，直接伸手将面袋子接了过去。 在看到袋子里的粗粮还是质量很好的那种，他心里更加的兴奋，说了句兔子你拿走后就急匆匆的朝着黑市外走去，像是后面有什么在撵他一样。 李志远没在意，伸手将地上的兔笼子拿起放在背篓里。 此时背篓里已经只剩下了苹果和梨，三十多斤全麦粉加上四斤土豆红薯还是有些重量的，已经被他放到了农场仓库里。 接下来李志远继续在黑市转悠，只是却很少有什么再让他提起兴趣。 这里卖的东西多而杂，大多数都是一些票贩子，还有村里人抓的野味，比如斑鸠兔子野鸡啥的。 不过这些猎物都是死了的，他完全没兴趣，想要吃肉的话他也不缺这些东西。 李志远一边走一边看，遇到村民养鸡攒的鸡蛋他才有兴趣买。 鸡蛋还是可以的，再过不久农场里的韭菜就能吃了，韭菜鸡蛋馅的饺子怎么能没有鸡蛋？ 逛了一圈下来，他买了足足有五十个鸡蛋，几乎将所有鸡蛋全包，这东西买的人少，城里人嫌贵，农村人各自在村里就能换，根本不需要在这里买。 不过对别人来说太贵，对李志远来说就太便宜了，五十个鸡蛋那些村民都没要钱，而是换成了粗粮，合计将近四斤。 这对普通城市居民来说确实贵，一个鸡蛋合一毛还要多！ 这时候人都没什么吃的，鸡更是如此，下的鸡蛋小，又这么贵，可想而知买的人会有多少？ 所以有些人宁愿等供销社上鸡蛋卖再去买，那样也就几分钱一个，但事实是就算有鸡蛋，也根本供应不了所有人，小部分人都难。 只有小部分家里孩子老人实在缺营养，才会在黑市买，每次也就买两三个。 “大婶，你跟我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事？” 李志远在走到墙边拐角的时候隔着背篓靠在墙上，看着紧跟而来戴着面巾的一个妇人。 妇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眼角有着轻微的皱纹，她像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从眼睛里都能看出来的尴尬，不由得伸手挠了挠头，摸了摸面巾。 “小兄弟，婶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换些粮食。” 李志远没有意外，在他的感知中，这妇人在看到他给那卖兔子的男人粮食时就跟上他了，除了粮食估计也没别的原因。 “粗粮我还有些，你想怎么换？”他问道。 妇人闻言往墙边靠了靠，手从腰间外侧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拿出了一个手镯，在李志远视线下晃了晃赶忙又收了起来。 “用这个换！” 第32章 催熟南瓜 李志远皱了皱眉，他都没怎么看清呢，只隐约看到了一抹黄色，于是问道：“黄金？” 妇人点头，小声道：“对，我家祖传的金镯子，你要吗？” “我先看看再说。”李志远伸手。 妇人谨慎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小心的将镯子又取了出来，侧身挡着交给了李志远。 李志远自然懂妇人的意思，故此也没有张扬，转身在妇人的遮挡下观察着手中的镯子，颇为认真。 他没怎么接触过这种贵重金属，前世也没女朋友，自然用不着这东西。 所以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观察镯子的样式，材质什么的只能靠前世听到过的一些大众知识去辨别。 镯子整体看上去确实已经有些年头了，表面光泽很暗淡，没那么明亮。 整体的样式很简单，缩小扩大的地方是圆的，之后往两边延伸时则慢慢变宽，上面有些已经看不清的图案。 观察了半天，李志远感觉这应该是真的，不像是其他材质，比如黄铜。 “大婶，你这手镯想要怎么换？” 李志远将手镯重新还给妇人后问了句，既然认为这是真的黄金，那就没事了，在他心里黄金可要比钱好，毕竟这是一直在增值的东西。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再过几年就要发行新一版的人民币，所以现在这种大黑十太多了也没用，太多了到时候他换都不好换，还不如黄金方便。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金价是多少，这手镯在他感觉有一两左右。 “我也不懂，我就想换一些粮食，不然家里人都要饿死了。” 妇人摇头，话语有些哽咽。 李志远暗暗叹了口气，将金镯子小心的交给了妇人，心里有了些想法，但这个地点却不太合适。 暗中他能感知到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现在他的背篓里可不能出现其他的东西。 可刚换的那些粗粮他不想给太多，但给的少他心里又过意不去，毕竟人家实在过不下去才出来用家传的金手镯换粮食，只能加点别的东西。 “大婶，这样吧，方便告诉我你家在什么地方吗？”李志远小声道。 闻言，妇人眼神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下意识的摇头。 在她眼中，李志远全身上下就露出了一双眼睛，整体样子还是挺唬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没粮，她肯定不会和这种人有什么牵扯。 李志远也反应了过来，想了想道：“那这样吧，你告诉我你们村在什么地方，到时候我们在村口交易，你害怕的话多带点人，我现在粮食不太够，需要筹集一点，不过如果你还要钱的话，我现在就能给你换了。” 妇人犹豫了，最终还是摇头道：“我不要钱，你多给我些粮食就行。” “那我回去筹集一些，要是你还不放心，到时候你们藏起来，见我自己是一个人再出来，这样总可以吧。” 李志远给出建议，他现在这幅装扮确实不像啥好人，既然想换这个金手镯，总得让人家放心才是。 “行，我们村在……” 妇人想了想没什么问题后说出了村子所在，又说了一个足够明显的地点。 李志远估算了下时间，点头道：“那你就先回去吧，两个小时之后再碰面。” “好，你不会骗我吧？” “放心，我还是很有信誉的。” “……” 看着妇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远，和黑市外另一个黑影汇合走远，李志远倒是没怎么在意，这妇人拿着黄金，肯定不可能自己出来换东西，估计是其丈夫啥的。 在黑市又转悠了一圈之后，他这才走出了黑市，走向县城方向。 在走进县城一个巷子拐角的时候，他闪身进入农场空间之中，意念闪动间外界的景象出现在他周围。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两个黑影就出现在了巷子口，短暂观察后朝着巷子内摸去。 “这个阿文什么意思？” 李志远微微皱眉，虽然猜到了对方有可能会盯上他，但所想成真之后还是有些不爽。 这么一来的话，日后对阿文他就要更加谨慎了，最好那些家禽到手后就不再接触。 想到这里，李志远不再沉思，走出空间朝着另外一边快步而行，顺着妇人所说的路线前往与其汇合。 妇人所在的村是距离城郊不远的前堂村，三四公里左右，路还算是好走。 黑灯瞎火的走在城外的道路上，李志远倒是没什么怕的，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前堂村不远处。 他没有直接穿过树林，而是先进入了空间之中，将土豆切块催芽之后种了起来，苹果和梨之中的种子也种上。 至于红薯则是埋进土里催生出藤蔓，差不多长度后将其分段种植起来，剩下的就是让这些红薯自然生长，长出来的藤蔓再继续种。 看着面前的黑土地，李志远忍不住笑了。 一块黑土地上种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看起来确实有些杂乱。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他目前的打算是将这些蔬菜每一种繁育六分之一亩地，小麦什么的主食才是越多越好。 接下来李志远去到房屋那边做了六个肉夹馍，放在托盘上，然后到了南瓜秧的旁边。 他准备催熟这一株南瓜，看产量决定要不要再催熟一些，用来交换妇人那个金手镯。 下一刻，南瓜秧迅速生长，藤蔓顺着地面快速蔓延，然后就是一个个南瓜由小到大，直到彻底成熟发黄。 李志远见状松了口气，这里果然神奇，没有授粉也能结果。 还有他想的另一点也没错，催熟一株南瓜秧他还是可以承受的，毕竟不是同时催熟百株左右的小麦，那样消耗太大，现在他也就是饥饿感强一些而已。 李志远抓起身边的馒头就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走着查看南瓜的产量。 一株南瓜秧结了七个南瓜，每一个都有三十斤往上！ 这产量已经算是爆种了，不过在农场空间里，李志远感觉这算是正常。 他将一个南瓜用意念托起，分成两半把里面的种子取了出来，足有两百多粒。 “南瓜种子看来是不用愁了。” 李志远微微点头，南瓜就是这样，产量高，种子也多到让人发指，他见过最多的是一个南瓜里有七八百颗种子！ 随着他心念闪动，旁边一块地翻滚起来，青草粉碎融入到了黑土地里，接着那两百多粒南瓜种子隔开一定距离后也被种了下去。 他没有再将其全部催发生芽，这里的时间流速已经达到了十一天，足够快了！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闻了闻切开的那个南瓜，没什么味道，但果肉看上去就新鲜的很。 他将整个南瓜粉碎成了米粒大小，然后投进了池塘里，顿时引得那些鱼群疯狂争抢。 第33章 消失的金镯子 走出农场空间后。 李志远有些不放心，用手表确定了下空间的时间流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最后结果是对的，十一天！ 苹果和梨也能够加速时间，那么以后各种水果也能列入他收集的名单之中了。 李志远脚步轻快的走进树林，在即将穿过树林的时候，他将那五个南瓜拿出来放在了地上，一个个都是很流畅的椭圆形，这边的南瓜基本都是这样。 随后他又取出了五斤粗粮，这才走了出去。 五斤粗粮加上五个三十斤左右的大南瓜，这些他感觉换那个金手镯应该是可以了。 至于为啥他不全用全麦粉换，主要还是因为老太太，这年头正经粮食才最让人安心。 南瓜虽然多，但这天气也没冰箱，只要切开几天就得吃完，不然等着坏吧。 树林外就是一条入村的土路，边上有一棵很大的柳树，枝叶垂落，在地上遮掩出一大片的黑影。 而在黑影之中，还有五个人的身影站在那里。 李志远走过去轻咳一声，明知故问道：“是大婶吗？” “是我，你来的还挺快的。” 妇人上前两步，脸上还是带着面巾，有些急切的问道：“小兄弟，粮食你带来了吗？” 李志远嗯了一声，看了看妇人后面的四个身影，都是男的，估计是妇人丈夫的兄弟们。 他扬了扬手，道：“这是五斤全麦粉，树林里还有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南瓜，换你那个镯子应该可以了吧？” “啥？你说啥？” 一个黑影闻言忍不住上前几步：“一百五十斤的南瓜？！” “可以！可以！这已经够多了，我们能先过去看看吗？” 妇人反应过来赶忙答应，南瓜也能算是主食，吃了一样顶饱，如果真的能换一百五十多斤，那足够他们撑很长时间！ 这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之前的预想！ “嗯，就在树林里，我和我同伴运过来的，怕你们误会，我已经让他先回去了，你们要看的话可以一起去。”李志远点头回应。 “小芳，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和这位小兄弟去把东西搬出来。” 一个男人说了句，显得颇为沉稳，其他人闻言也没什么意见。 李志远很认同这些人的谨慎，正如他此刻意念全开，十五米范围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这些人想要仗着人多拿捏他，下一刻他就能把这些人全毙了！ “你们跟着我。”他招手示意，率先朝着树林里走去。 几分钟后。 五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大南瓜走了出来，四个男人眼中已经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喜神色。 “大婶，这五斤全麦粉你拿着，和南瓜配着吃，咱们这次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 李志远放下南瓜后将全麦粉递给妇人。 “小兄弟，这实在是有些太多了，要不麦子粉你拿回去吧，这些南瓜就行！” 妇人有些手足无措，有这些南瓜就已经很富裕了。 见状，旁边一个男人伸手将李志远手里的布袋接了过去，咳了一声道：“嫂子，这小兄弟一看就是不缺吃的人，你该收就收着，有总比没有好。” 妇人看了男人一眼后没再纠结，小心的将金手镯从手巾里拿了出来，交在了李志远手上。 “小兄弟，婶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镯子现在是你的了，你收好！” 李志远检查了下金镯子，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收进了兜里，略微松了口气，看这些人的表现应该是对这场交易挺满意的。 而他也非常满意，几个南瓜，几斤粗粮，就换了一个金镯子，也就是灾荒这种时期能如此，换其他时间，谁理你？ “行，镯子我收下，走了。” “小兄弟谢谢你！” 一旁个子比较高的男人认真道谢，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们对这场交易已经不是满意，而是超乎预期！ 李志远见状赶忙侧身闪躲，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咱们公平交换而已，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完，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走进了树林，这场面他有些不习惯。 “大哥，咱们这是遇到贵人了啊！” 等到李志远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后，一个黑影有些激动的开口。 旁边一人很是认同的点头，语气同样激动：“我之前进城听人说过，现在黄金一两好像是六块多，嫂子那个金镯子撑死也买不了这么多粮食啊！” “老三你说的是一钱吧？一两那得有多重，金子这么不值钱？”另一人出言打岔。 “那也买不了这么多粮食！现在有钱都买不到，反正换的值！” 高个男人深吸口气，打断两人的话：“老二说的不错，咱们这是遇到贵人了，这件事你们可别往外说，南瓜暂时都放在我那边，每天吃饭你们去我那，一个一个吃。不然现在天热，开了之后容易坏，咱们先撑到分粮那时候再说。” “大哥，那镯子是嫂子的，和我们没关系。” “听你们大哥的……” …… 回到县城。 李志远在城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进入了空间，城里也没地方睡，只能睡农场里了。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但他却没有多少睡意，这一天他又想到了很多，现在闲下来之后不由得去深思。 想了半天，李志远决定明天去钓鱼，而且要多钓，除此之外，在这个计划经济时代他想不到还能来钱的路子。 当然，这个钱是明面上的。 私底下想要钱对他来说就太容易了，但能正大光明拿出来的钱对他来说才有用，才能合理解释他拿出的东西。 无意间摸到裤兜，李志远愣了下，随后猛地坐了起来！ “我金镯子呢？！” 他四下环顾，躺椅周边根本没有金镯子的影子！ “掉在外面了？” 李志远这样想着，身影霎时间就出现在了外界，意识笼罩在周围十五米范围内，挖地三尺一般的探查。 结果还是没发现那个金镯子的存在！ “这不应该啊？” 李志远感觉有些懵圈，因为在进入空间的时候他还专门摸了摸裤兜，金镯子是在的，本来他就准备将镯子放在空间里，不然被人发现了不好解释。 现在倒好，直接没了？ 李志远蹲在原地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他感觉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农场空间。 想到这，他进入农场空间，身影出现在躺椅上，复刻了一遍刚刚的动作。 当他伸出手，想着那个金镯子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丝丝缕缕的金色雾气汇聚，最终形成了那个金镯子的模样，随后落在了他的掌心。 第34章 疯狂中鱼 “？？？” 李志远神色愕然，用手使劲捏了捏金镯子，非常紧实，确实是真的，不是虚幻。 这种情况超出了他的认知之外，刚刚金镯子是化作了雾气？ 现在又重新凝实了起来？ 片刻之后，金镯子给了李志远答案。 在李志远的注视下，金镯子缓缓消散，化作了一股金色雾气，缓缓的飘向房屋所在的地方。 李志远见状赶忙跟上，金色雾气最终在房屋侧面的墙壁停了下来，悬浮在距离地面五厘米的地方，漂浮不定。 “这是农场另外一种神奇的能力造成的现象吗？” 李志远不由得喃喃自语，彻底平静下来的他没了刚刚的躁动，毕竟他现在所处的地方都不是正常的，这里还有时间加速和时空停滞空间，发生这种神奇现象似乎也不奇怪了。 “只是这到底有什么用？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李志远蹲下身，手掌朝着那片涌动的金色雾气抓去，丝丝缕缕的金色雾气从他手掌缝隙间流出，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他想着那个金镯子的时候，金色雾气又变成了本来模样，任由他把玩着。 等到金镯子再次化作金色雾气，李志远重新躺回了躺椅，脑海中不断想着这件事情。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况，没猜错的话，可能黄金这种东西进入这里之后就会变成那种金色雾气，可以恢复正常带出去，但常态下就是那种雾气状态。 而现在他没发现什么神奇之处，可能是黄金还不够多，没有引发质变！ 想到这里，李志远搓了搓脸颊，表情有些精彩。 所以这代表着他要收集黄金吗？ 虽然不去管好像也没什么事，但发生这种情况，说心里不痒痒是不可能的，他很想看看最后会引发什么变化。 “唉，睡觉睡觉，反正暂时想也没什么用。” 李志远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房间准备睡觉。 黄金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他现在资本又太少，只能将这件事放在心里，有机会再说吧。 第二天中午。 李志远睡醒照例喂鸟喂鱼，顺便自己做了一顿拉条子，配上牛肉卤，吃了满满的两大碗！ 现在他基本上饿了就吃，身体能量越多越好，这样也好催生农作物，也能够强化身体。 他有时候经常在想，如果时间够久，强化够多，他最后会不会像是超人一样，能够肉身抗子弹啥的？ 作为一个碳基生命，如果能够肉身抗子弹的话，那可太牛逼了！ 在离开农场空间之前，李志远将最后一个南瓜的种子也全都种了起来，七八天左右之后就能够全部收获，到时候养殖牲畜就没什么压力了，食物充足！ 这么好的南瓜喂牲畜，虽然有些可惜，但到时候那些牲畜能长起来，肉质肯定也是鲜美的很！ 那八只野兔子李志远也意念观察了下，基本上已经全部恢复了过来，有些在草地上挖的洞里休息，有些则是在草原悠闲的吃草。 和他想的差不多，这里对那些兔子来说确实是天堂！ 在观察了下周围无人后，李志远走出了农场空间，手里拿着鱼竿，背着背篓，反正已经吃饱喝足，所以直接朝着红星公园走去。 今天他要疯狂钓鱼，然后换些正大光明的钱来。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李志远想起还有蔬菜票，于是在里面转了转，可惜没发现什么农场未种植的蔬菜。 于是他装作买白菜，将一个大妈装白菜的筐也买了去。 他的背篓太小，大妈的筐则大得多，口大也深，刚好可以用来当做鱼篓，装个一两百斤鱼应该不在话下。 半个小时后。 李志远到了红星公园的时候手里只剩下了鱼竿，背篓则是换成了那个大箩筐。 今天的天气同样燥热的很，他选择了上次钓鱼那个位置，人少，而且还能晒太阳，不要太适合他。 到了湖边，李志远将箩筐放在水里，刚好没过一多半，很适合当鱼篓。 接下来他直接坐在了地上，由于周边也没什么人，他索性鱼饵都不挂，在十五米范围的地方直接空钩开钓！ 同时他将脚伸在水里，感受着鱼情如何。 待到十分钟过后，李志远直接将一条大鱼收进空间，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挂在了鱼钩上。 他立时站起，装模作样的开始拉鱼，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这样，李志远为了不太过惊世骇俗，保持着十分钟左右一条鱼的速度，每一条鱼都在七八斤往上。 仅仅只是三条之后，有些人就坐不住了，离得近的直接去到了李志远的身边。 “小同志，我在你这边钓可以吧？” 李志远笑了笑没在意：“行，这里又不是我专属的地方，谁想来钓都可以。” 说着，他起身拉鱼竿，鱼线绷直，很明显又中鱼了，而且还不小。 这看得不远处的中年男人羡慕的很，手脚麻利的弄好鱼饵就扔进了水里，希望能像李志远那样接连中鱼。 可现实是让人绝望的，李志远又拉上来两条鱼之后，中年男人还是没什么动静，急的不停拉钩。 这种可怕的钓鱼技术迅速吸引了一大批人围观，有的还拿着鱼竿，鱼都不钓了。 “怎么看你钓鱼那么简单？”有人咂舌道。 李志远一边将农场取出的蚯蚓穿到鱼钩上，一边笑道：“可能是运气好吧。” “这可不能算是运气啊小伙子，你看你钓了多少鱼了，个个都那么大，一个是运气，一堆那就是实力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羡慕的看着箩筐里密密麻麻的鱼说道。 有个听到消息过来的妇女看了看箩筐里的鱼问道：“小伙子，你这鱼卖不卖？” 李志远赶忙摇头：“大婶，咱们可不能犯错误，私底下不能买卖！我不卖！” “你这小伙子还挺警觉的，是婶子说错了，我是问你换不换，以物换物总可以吧，这可不犯错误！” 妇人赶忙笑着解释，她也是一时疏忽大意，这东西她也怕！ “怎么换？”李志远转头问道。 妇人掏了掏兜，拿出几张票说道：“三张一斤的粮票，两斤肉票，换一条鱼可以吧？” 见李志远没反应，她有些着急道：“现在一斤粮票都要两毛多钱，肉票将近四毛，这些加起来可将近一块六了，换你一条鱼你赚着呢！” ilwxs.com 听到妇人的话，李志远呛声问道：“大婶，你这些票现在能拿去买来对应的东西吗？” “呃……” 妇人顿时哑火，片刻后又嘴硬道：“小伙子，你时常去看看，总是能买来一些的不是。”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了，仗义执言道：“供应的那点肉天不亮就被人抢了去，有关系都难买，到时候肉票过期了估计都买不到，要这票干嘛？” “就是啊，粮票就更别说了，除了出去吃饭，否则你只能等着白白过期！” “小兄弟，这些人都不实在，我手里有些酒票和副食品票，咱们换，我家里还有些其他的票，一会儿拿过来都让你看看！” 围着的人见李志远真有换鱼的意思，纷纷开口，一时间显得格外嘈杂。 而这样的现象也让更远处的那些钓鱼人围拢过来，人数越来越多。 李志远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心情钓鱼了，收杆站起身道：“各位！我这些鱼暂时不换东西，待会儿我会将这些鱼都卖到供销社去，大家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去那边买。” 这边太乱了，而且票多还杂，如果他真的缺什么票的话，这么多鱼供销社能不给他补一些票？ “小伙子，你这是准备卖到哪个供销社？”有人开口问道。 这时候大家对于买卖就没那么在意了，毕竟是卖给公家，他们其中不少人钓到了鱼也都是卖给各个单位的收购点，补贴家用。 “西大街拐角的那个供销社。”李志远回答道。 “那个啊！我知道，我家就离那边不远，小伙子你啥时候回去，咱们一起，到时候我还能帮你抬着。”一个男人笑呵呵说道。 李志远对男人回以善意的笑容，道：“不劳烦大哥了，现在鱼还不多，我再钓一会儿。” “那行，我看你钓一会儿，看你钓鱼比我自己钓带劲多了，我也学习学习。” 男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其他人听着两人的对话，讨论声倒是没有那么剧烈了，不少人都逐渐散开。 没办法，人家不卖，总不能直接过去抢吧？ 真要这样做，城里那些派出所可不是吃干饭的，对于这种侵害人民财产的家伙，那是真会下狠手！ 李志远见状重新坐了下来，旁若无人的继续钓鱼，让其他人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两个小时过后。 李志远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周边围着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而他箩筐里已经足有大半筐鱼之多。 其中大部分都是鲤鱼草鱼和花鲢。 钓的鱼他心里都有数，大概二十条，每个都在八斤左右，总体大概有一百七十斤上下。 “小兄弟你这是准备回去了？”一个老头开口询问。 李志远点头道：“是啊老先生，钓这么多够了，而且我这晒得感觉脸都烫的能煎鸡蛋了，有时间再来钓！” “那我帮你把这鱼抬到供销社去！” 刚刚那个男人一直没走，现在又站了出来。 不等李志远吭声，他已经撸着袖子拽住了箩筐边沿：“小兄弟，你抬着另一边，咱们先把这鱼从水里抬出来！” 李志远对此没再说什么，人家也是好心，他也能轻松些，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估计等会还要跟着他，收空间都没那个机会。 “多谢大哥，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他一边抬一边问道。 “呵！你小子挺有劲啊！” 男人惊讶的感受着手里的重量，李志远用力多了，他这边就能轻松些。 “我叫秦定国，就住在西大街那一片，一会卖完这些鱼，去我家里坐坐喝杯茶，你这脸都晒红了。” “算了秦大哥，我这一会儿就回去了，多谢你的好心。” 李志远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鱼竿，抬着鱼朝湖上面走，水不停从箩筐的缝隙间滴落。 一百多斤的重量对他来说很轻松，怎么说他的身体来来回回也强化了不少次，虽然很多次都是小提升。 在看到李志远和秦定国抬着鱼走的时候，不少人都跟了上去，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看起来挺有气势。 城里这些人每个月都有定量粮和一些票据，李志远要卖去供销社，他们刚好可以用鱼票买，不然也是等票白白过期。 之前有人专门回家就是为了拿票，不然等晚一些再去，鱼肯定就没了！ 红星公园和西大街供销社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就导致了有路人看到李志远他们之后，爱凑热闹的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得知情况后赶忙回家拿票也加入到大部队之中。 等到了西大街供销社的时候，李志远和秦定国身后已经跟了不下五十人，和聚众游行也差不多了。 “秦大哥，这鱼你拿一条回家吃，别和我客气。” 李志远放下箩筐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这么远的距离，还是有些累人的。 秦定国更加虚弱，毕竟每天吃都吃不饱，他喘着粗气摆了摆手，道：“小李，我就出这点力气，算什么？你赶紧拿进去卖了，我兜里有鱼票，我自己买，花不了几个钱。” “那可不行！” 李志远说着直接从箩筐里挑了个比较大的草鱼，递给秦定国：“接着！秦大哥你要是不要，那我可就直接扔了，咱不玩那套虚的。” 这就是他的行事方式，既然你帮了我，那我肯定会回馈你，互不相欠。 秦定国看出了李志远的坚决，犹豫了下没再拒绝，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接过了那条草鱼。 其实路上也有不少人想要帮把手，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是很实在的，不过被李志远拒绝了，他打算就是给秦定国一条鱼，帮的人多了，一人一条鱼，他还卖不卖了？ “诶呦！兄弟你这是捞鱼去了啊？！” 外面这么热闹，于伟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在看到李志远和那筐鱼之后，差点惊掉了下巴！ 李志远笑着对于伟招了招手：“伟哥！来帮我把鱼抬进去，郭主任之前不是说收鱼吗，今天我就多钓了点！” 于伟反应过来，靠近后咂舌道：“兄弟，你这哪是多钓了一点啊，太多了好吧！个个还都那么大，加起来得有两百斤了吧？” 第36章 补贴 “不清楚，先抬进去秤下吧，麻烦伟哥了。” 李志远掏出烟给秦定国和于伟各散了一根。 于伟赶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对我们供销社还是好事呢，现在计划外的东西可太难得了。” 两人说着话将箩筐抬进了供销社内，自然又引来了李芝和张玉兰的一顿惊呼，这么多鱼还是很有震撼力的。 不多时，于伟就从后面仓库把秤拿了出来，开始秤鱼。 郭良这个时候也从办公室走出，供销社这么热闹，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后，他很是欣赏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小伙子有本事，要不是这么多人都说你这鱼是钓上来的，我都以为你犯了什么错误。” “那不能！” 李志远连连摇头，保证道：“郭主任，犯错误的事咱不干，您放心！” 郭良哈哈大笑，道：“放松点，我就是开个玩笑，这种好事我还希望多一些呢！” 说着，他看向于伟：“小伟，称好了没有？” “好了！一共一百七十二斤，兄弟你来看看对不对？”于伟累的呼出口气，对着李志远招手。 “我还能不信你吗伟哥，算一百七十斤吧，整数也好算。”李志远抬手示意道。 郭良没计较这些，对着于伟吩咐道：“先别忙其他的了，把老乡们的鱼先弄好了，暂时每人限购一斤。” “好嘞！知道了主任！”于伟答道。 “那咱们先去我办公室？”郭良问向李志远。 “好！” 办公室内。 郭良将门关上之后嘈杂声顿时小了不少，但还是显得很热闹。 有能吃的东西买，群众的热情格外高涨，虽然仅仅只是一斤鱼肉而已。 办公室里的布置很简朴，一张长木桌，桌上面有些笔记本，几个板凳。 “小李，你这也是为老百姓做了贡献啊，以后再接再厉，现在这年头弄些吃的不容易，全凭个人本事，只要能弄来吃的，我们这边的报酬也绝对能让你满意。” 郭良拿出搪瓷茶缸给李志远泡了一杯茶，看得出很高兴。 城里供销社也是有竞争的，有渠道卖更多让老百姓满意的东西，日后也是能为他履历添不少光彩。 李志远嗯了一声，没放在心上，虽然郭良说是这么说，但也只限于那些野生的东西。 若是他拿出面粉啥的东西到这来，不说多，百斤左右估计都走不出这个供销社！ “喝茶，看你这脸红的，估计没少晒吧，多喝点茶。” 郭良推了推茶杯，然后拿出了记账的本子，道：“我们这边鱼的收购价是两毛三，一百七十斤就是三十九块一毛，没错吧？” “没错，给三十九就行了郭主任。”李志远笑了下说道。 郭良看了李志远一眼，点头道：“看你这年纪也不大，懂得取舍可是难得啊，其他人恨不得多些钱，讨价还价半天，你倒好，接二连三的退让，不错不错。” 李志远挠了挠头，客气道：“这些对我来说就已经够多的，已经知足了。”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真这么想！” “哈哈，好孩子，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我们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是。” 郭良满意的看着李志远，解释道：“现在这年头什么吃的都贵，更别说鱼了，这些我都清楚，不过我们这边只能给你这个价格，我没办法，但其他的补偿我倒是能做主，你看你需要什么票据，我这边可以一定程度的补贴给你。” 闻言，李志远挑了挑眉，这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其实刚刚他心里远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好，将近两百斤的鱼，就换了四十块钱？在黑市还买不到三十斤粗粮！ 虽然这年头钱顶花，但这也有些太少了，远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 但若是能有票补贴的话，那就没事了。 这年头票比钱有用，还难弄，有钱没票那就是无用的纸！ “什么票都行吗？”李志远好奇问道。 “价值太高的当然不行，其他的基本都可以，我这边各种票据几乎可以说是最全的了，毕竟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郭良说着打开抽屉将一叠票据拿了出来。 “……” 看到这一幕，李志远感觉很熟悉，阿文当时好像也是说着差不多的话，将那些票拿了出来。 “郭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 李志远想了下，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需要什么票，之后我买东西基本上都在咱们这边，直接拿钱买可以吧？” 郭良似乎没想到李志远会这么说，不过他稍微思索几秒后就很快点头。 “行！这都是小事，反正你和小伟他们也都熟悉，以后买什么直接让他们记下来，需要什么票我就给你垫了，一会儿出去我就给他们交代一下。” “多谢郭主任！” 李志远真诚道谢，他知道这样应该是不合规矩的，只是他现在确实也不缺啥票，多了反而容易过期，没想到郭良答应的却很干脆。 “客气啥，你这也算是帮了我们，特事特办，我能看出你小子不是一般人，以后若是有什么计划外的东西，多考虑我们这边，一切都好商量。”郭良摆手笑道。 “肯定的！”李志远点头。 “哈哈，喝茶，等外面清静些了咱们再出去。”郭良举起茶杯说道。 李志远闻言咧了咧嘴，这茶他实在是喝不下去，一喝一口茶沫子，太剌嗓子了，一口就让他找到了之前喝棒子粥的感觉。 而且也没什么茶香味，着实有些难以下口。 几分钟后。 李志远拿着钱和郭良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供销社已经清静了不少，不过等到消息传开，估计还会有不少人来买鱼。 郭良做事很务实，刚出来就给李芝他们交代了一下票的事情，这才和李志远打了个招呼，转而又回到了办公室。 “远弟，可以啊，主任说票的事算在他头上，现在这里东西只要你有钱随便买，搬空了都行！” 李芝手脚麻利的切鱼，还有空对着李志远调侃。 张玉兰在旁边负责收钱收票，闻言点头道：“那你可别说！小李现在有钱的很，这么多鱼，怎么不得有个几十块钱啊！是吧小李？” “还是张姐说的对，那我现在可就选东西了啊！” 李志远嘿嘿笑，视线已经在各种物品上打量。 “赶紧选吧兄弟，小心主任一会儿反悔了。”于伟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李志远深以为然的点头，道：“确实，那我可就要抓紧时间了！” 说着，他开始在供销社转悠起来，第一次在这里转的时候他就有不少想买的东西，现在没了限制，那他可要大买特买！ 而且加上在黑市得到的钱，他的钱加起来已经有六十一块多，这里基本什么都买的下。 第37章 满载而归 “买这么多东西呢？” 李芝看着一旁柜台上乱七八糟摆着的东西忍不住说了句。 于伟抬头看了眼，道：“李姐，你这就不懂了吧，你不敢大手大脚的花钱，我兄弟可和你不一样，一下午钓的鱼都不止这些了，这些东西才哪到哪！” “伟哥，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还是很节约的，只是家住在农村，这次多买点东西，下次省的来回跑了。”李志远开口解释了句。 张玉兰嗯了一声：“还是小李懂事，你可别跟对面那坏小子学，有两个子都吃喝放到肚子里面去了，一点也不给家里留。” 于伟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我家里有这个条件不行吗？张姐你这就是羡慕！” “是是是！我羡慕，我羡慕坏了！”张玉兰笑着撇嘴。 李志远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这俩年纪相差这么多，怎么这么喜欢拌嘴。 “李姐，你帮我算算这一共需要多少钱。”他对李芝说了句。 这次他买的东西确实挺多，两双胶鞋，两双绣花小布鞋，前者是给李有粮和秦英准备的，后者则是给李月和老太太准备的。 之前他还专门观察过，裹了小脚的老太太和李月的脚差不了多少。 剩下的就是一斤细盐，两斤散酒，一个黄桃罐头，三斤高粱饴，一斤菜籽油，五个饭盒，还有一些做饭用的简单调料。 可惜他们小县城这边没有大白兔奶糖卖，最好的糖也就是高粱饴。 李芝噼里啪啦打了一阵算盘，这才说道：“一共十五块六，你这一次买的东西都够我一个月工资了。” 李志远也没问东西都什么价格，反正便宜就对了，于是爽快的掏钱付账。 之前装鱼的箩筐于伟已经用水帮他冲洗了一遍，腥味少了很多，他直接用箩筐将东西都装了进去，打过招呼后背着走出了供销社。 此刻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 李志远想了下之后朝着记忆中国营饭店所在的位置走去，途中经过僻静小巷的时候将背篓全部收进了空间，只拿着网兜提溜着饭盒，浑身轻松不少。 “要吃什么？” 国营饭店里一个中年女人瞥了一眼走进来李志远。 “现在都有什么饭菜？”李志远没在意女人的态度，习惯了。 女人手往后指了指，没吭声。 国营饭店面积很大，大厅摆了有十桌，每一桌的空隙还不小，后面就是厨房的位置，半开放，像是后世的工厂食堂一样，有个大窗台。 李志远顺着女人手指的地方看去，在窗台上方，挂着几个牌子，那些都是今天可以提供的菜品。 国营饭店作为出差单位指定吃饭的地方，即便是这种物资短缺的时候，每天依旧是有少量肉食供应。 李志远忽视掉那些蔬菜，最后选了一份回锅肉，一份红烧肉，一共也就一块二毛钱，一斤粮票，便宜的很。 蔬菜没必要在这里吃，他空间里还有白菜，回去凉拌或者炒着吃，不比这里实惠的多。 老太太他们主要缺的还是蛋白质。 想到这里，李志远起身几步走到窗台边，对着里面一个看上去有些岁数的厨师招呼道：“师傅，我那两个肉菜多用瘦肉，肥的少来点！” “你说啥？”厨师诧异问道。 他倒是听清楚了，只是担心是不是听错了，这年头还有人吃肉爱吃瘦的？ 李志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嘱咐道：“红烧肉做烂糊点师傅，家里有老人。” 老太太他们身体太缺油水，还是先吃些瘦的过渡比较好，慢慢来。 “行，不过这两样都得带些肥的，我给你挑膘少一些的。” 厨师答应的很干脆，内心已经将李志远当成了一个奇葩，瘦的跟麻杆子一样，还不多吃些肥的，这么瘦也是活该。 李志远则是多看了厨师几眼，这才回身找了个桌子坐下，对方还是他来到这边后第一个见到身上有些肉的人。 虽然说不上胖，但气色体态什么的看上去可就比大多数人好多了。 果然什么时候都饿不死厨子啊！ 大半个小时过后。 李志远拎着铝饭盒走出了国营饭店，该说不说，现在的菜量挺大，每个菜都装了两个饭盒，满满当当！ 一路无话，李志远回到村口的时候快到六点，太阳依旧炽烈，只是已经有了日落西山的趋势。 他没有先回家，而是绕过小树林先去到了老太太那边。 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二十一斤全麦粉和十斤大米也已经被他给拿了出来，有这些东西在，让老太太回去和他们住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奶！” 距离篱笆园还有十几米，李志远就放开声喊了起来。 土坯房里一个身影缓慢的走了出来，正是老太太，虽然脚腕还是有些水肿，但通过拐杖已经有了些行动能力。 见状，李志远赶忙跑了过去，搀扶住了老人。 “小远，听你娘说你这两天都在城里面干活哩，干的咋样？” 老太太一只胳膊被搀扶着，另一只手按在李志远小臂上，满脸慈爱的笑容。 李志远哈哈一笑，挑眉道：“那当然是十分不错，而且我还发现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天赋，以后咱们就不愁吃了奶！” “你在说啥？”老太太听得不太明白。 李志远将老太太扶坐在院里的板凳上，自己则是蹲了下来，直接靠在了后面的箩筐上。 “我说咱以后不会饿肚子了奶，你看我今天弄了多少东西！” 说着，他站起身将箩筐上盖着的布掀开，首先就将全麦粉和十斤大米拿了下来，放在了老太太的身前。 二十一斤全麦粉还是有些唬人的，尤其是在如今的背景下，半袋子粮食可不少！ “我滴老天爷诶！你这孩子！这些东西你在哪里弄得？！” 老太太只是看了一眼布袋里的全麦粉，愣了下后神情顿时就紧张起来，左右环顾，生怕被别人发现了，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走走！小远你扶我起来，咱们先把这些东西放屋里去！” “没事，奶你别激动，现在生产队的人都下工了，咱这边没啥人。” 李志远苦笑着说了句，但看着老太太紧张的模样，他还是将东西重新都放进了箩筐里。 第38章 听我这一回 老太太这才算是安心了些，她紧紧的抓着李志远的手，声音都颤抖了。 “小远呐，奶相信你不会干坏事，但这些东西哪来的？你要是捡的就赶紧还回去，可别吓我啊！” 听着老太太的话，李志远抿了抿嘴，最后笑着摇头道：“没事的奶，这些东西都是正大光明得来的，不过我先不说怎么回事，我还没回家呢，咱们一起回去，也让我爹娘放心。” “那咱们现在就走，这些东西你还盖好！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我知道奶，你小心点，我扶着你。” 李志远收拾好一切，将箩筐重新背上，扶着老太太出了门。 一路上老太太都在东张西望，好像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们一样，看得李志远哭笑不得。 若是真的有其他人的话，保不准就要举报有特务，主要还是老太太表现的太夸张。 小院里。 当李志远和老太太出现在大门口，秦英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问道：“小远，你和你奶……” “英子，先别说其他的了，咱们赶紧进屋说，小远这孩子吓死我了！” 老太太直接打断了秦英的话，手脚都利索了不少，脱离了李志远的搀扶就往屋里走。 李有粮不明所以，赶忙上前搀扶住了老太太。 “小月儿，你去把房门关上。” 等所有人进屋，老太太对李月吩咐道。 李月还处于懵圈状态，但还能听得懂话，小跑到门边将其关上，又赶忙跑到了秦英身边坐下。 “娘，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李有粮皱眉问道。 秦英也是满脸好奇，刚刚她仔细回想了下，最近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老太太看向李志远，道：“小远，你不是说回来解释吗，好好说清楚，别让我担心！” 所有人的视线又投向了李志远，秦英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睁大了一些：“小远，你惹事了？” “没有，你别多想啊娘。” 李志远忙摆手，将那一大一小两袋子粮食重新拿了出来，放在了方桌上，两个布袋子边边都卷到了能轻易看到粮食的地方。 沉默…… 李有粮闷不吭声的走进了里屋，拿了一盏煤油灯用蜡烛点亮，让昏暗的屋里亮堂了许多。 相比于全麦粉，晶莹的大米才是最吸引人注意的。 秦英咽了口唾沫，她算是知道了怎么回事，看到这么多粮食，不知道来源的情况下，谁能不心慌啊！ “是吃的！娘！” 还是李月心大，反应过来后就惊喜的说道。 秦英赶忙瞪了李月一眼，拉起后者的小身板，啪啪啪几巴掌就打在了其屁股上！ “小妮子你要死啊！说话小声点！” “哦！我知道了娘！” 李月已经习惯了秦英这种看似凶狠，实则没用多少力的教训，双手捂着嘴，很是认真的小声说着。 一旁的李志远看笑了，揉了揉李月的脑袋，道：“娘，这些粮食来路都是正经的，咱们可以放心吃。” “在玻璃厂换的？”李有粮狐疑问道。 李志远点头，他还正准备这么说呢。 “怎么能换这么多粮食的？这得有几十斤了吧？” 秦英忍不住摸了摸面袋子，捏了捏，又看向那一小袋子米，这可比当时那一斤米的冲击力大多了！ “是你之前打零工的地方吗？” 老太太这时插了一嘴，她好像记得李志远之前和她说过。 李志远应了一声，重新解释了一遍，这才说道：“我这两天就昨天晚上打了零工，今天在公园那边钓鱼，这些东西都是我用鱼换来的。” “钓多少鱼换这么多东西？” “两百多斤。” “多少？！” 李有粮听到李志远所说的数字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李志远等几人都平复了下心情才说道：“我可没有骗你们，不然这些东西从哪里来，你们放心吃就好了。” “你钓鱼那么厉害吗小远？”秦英如梦似幻的问道。 李志远表现出骄傲的样子：“那你可别说，当时我钓鱼的时候，后面围了一大群人呢，都想偷学我技术！” “这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多谢老天保佑！” 老太太有些迷信，双手合十低声自语，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秦英揉了揉眼道：“娘，这是好事，你怎么还哭上了，小远有这个本事，咱们该笑才对，现在粮食多难得啊，他一天就能弄这么多来，以后你放心吃，知道吗！” “要是你爷爷还在，他肯定很高兴。”老太太有些伤感的说道。 “我明白！” 李志远点头，随即站起身将全麦粉和大米拿了下去，道：“不止这些粮食，我在供销社还买了不少东西呢。” 说着，他将箩筐里的东西都拿到了桌子上，之前买的瑕疵布也拿了出来。 李月怀里抱着李志远给她的小花鞋不舍得放手，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未曾消失过。 “你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还有这酒和糖，这不是乱花钱吗。” 秦英虽然高兴，但还是下意识的出声责怪，只是语气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娘，只要这些东西咱们吃了喝了，那就不是乱花钱，是不是小妹？” 李志远笑着剥开一个高粱饴，塞进了一直眼巴巴看着的李月嘴里，这东西他只拿出了一斤，剩下两斤放在了农场里。 “好甜呐！也好软！”李月眯着眼，一脸享受。 李志远又剥了两个，强硬的让秦英和老太太也吃了下去，对李有粮道：“爹，我就不帮你剥了啊。” “我不吃。”李有粮摇头。 “你不吃那就喝酒，我记得你不是爱喝酒吗，这酒不怎么好，凑合着喝，下次我给你买好一点的！”李志远拿过陶杯给李有粮倒了一杯。 现在灾情严重，县城的酒厂早已经关闭，他在供销社就只发现了这种散酒。 “嗯~！这大晚上的你让他喝什么酒，喝完也不舒服，都给我，我给你们放起来，小妮子你也别吃糖了，以后再吃！” 秦英站起身就要将酒夺过去。 李志远后退一步，道：“娘！今天咱们高兴，其他东西你收了可以，酒不行，我爹压力这么大，喝点酒也放松放松，你别拦着。” 说着，他强硬的将酒放在李有粮面前，把打包好的菜拿了出来。 “而且我都准备好了，哪有喝酒不吃菜的，咱们今天好好的吃一顿，就听我这一回，行不行娘！” 第39章 该换我让你享福了 “你小子真是长大了，能耐了，我都管不了你了是吧！” 秦英横了李志远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没再多说什么。 老太太对着秦英摆了摆手，笑道：“英子，小远知道孝顺，还知道他爹压力大，那你就别拦着了，这是个好孩子。” 秦英嗯了一声，她又怎么能不知道这点，其实她心里比谁都高兴，但嘴上还是要说说的。 紧接着，她将目标转移到了一旁的李有粮：“想笑就笑，闷不吭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 李有粮咳了一声：“别说了，孩子懂事，你别扫兴。” “哥，这里面是什么啊？”李月好奇的看着饭盒问道，眼睛一眨一眨的，她好像闻到了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 李志远笑着开口，拿出荷叶包着的八个大白馒头。 李月看了看秦英，这才伸手打开饭盒，当看到里面色香味俱全的回锅肉和红烧肉，口水顿时泛滥了起来，吞咽个不停。 毕竟是国营饭店的厨师，做菜还是有一手的，加上原材料够好，不香才怪。 反正李志远自己感觉他做菜的那三脚猫功夫是比不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那几饭盒的肉上，不过秦英几人表现的自然要比李月好得多。 李志远起身到厨房拿了五双筷子，给老太太拿了一个碗，还没坐下，老太太就赶忙出声让他把堂屋门关上。 “别让人闻到味了！” 李志远苦笑一声，这些都是做好的饭菜，味再散又能散出多远？ 加上他们这边在村尾，最近的二妞家也有将近百米的距离，不过他还是起身关上了门，不然这顿饭难吃。 “怎么样爹，这菜能让你喝两口吧？”李志远坐下后笑着问道。 李有粮还没开口，秦英就哼道：“这菜让他喝酒都浪费了，你爹一盘咸菜就行。” “你娘说的对。” 李有粮呵呵一笑，抿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享受之色，这两年吃都吃不饱，酒他是好久都没喝了。 这年头农村汉子有两大必需品，那就是酒和烟，而这也是环境使然。 在村里一年到头都没多少休息的时候，就算不是农忙，也有很多活要干，甚至要比在地里还累，这么大的压力需要这些东西消解。 李志远把筷子分了分，道：“爹，别光喝酒，吃菜，小妹你也快吃，奶，娘，你们也别想着给我们留，咱们一起吃！” “那今天我就承我儿子的光了！”秦英拿着李志远递来的馒头，神色间有些小骄傲。 “锅你真好！” 李月嘴里吃着馒头和红烧肉，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老太太看着这一切欣慰的笑着，感慨道：“小远真是懂事了，我还记得以前你大爷说你读书读傻了，三脚都跺不出来个屁，现在好了，有能力，也知道顾人，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娘，这就是有粮说的……叫什么？” 秦英笑着说了一半，看向了李有粮。 “一朝顿悟。”李有粮补充道。 “对对！反正就是开窍了！我就说我儿子肯定不是一般人！”秦英微微昂首说道。 李志远神色轻松，给老太太碗里夹了一块肉，解释道：“怎么说呢，读这么多书，其实道理我都懂，什么我也都明白，只是那时候不想去表现而已。” “还是需要的，你看现在多好，不然你身边人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李有粮举起酒瓶另外倒了一杯，递给了李志远：“我也不多说了，你比爹有能力，为家里做了这么多，咱爷俩喝一杯。” “你有毛病啊！孩子这么小，让他喝什么酒！” 秦英顿时炸毛了，伸手就拍了李有粮一巴掌。 “孩子也不小了，虚岁十八成年了，喝点酒又算什么，你别掺和。” 李有粮推着秦英胳膊，难得强硬了一回。 李志远呵呵笑道：“爹说的对，我不多喝，就尝尝什么味。” 说着，他浅浅的抿了一小口，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很辣，不过劲头过去之后，又感觉有股淡淡的清香，和国外那些酒完全是两种风味。 “愁眉苦脸的，真不知道你们喝的啥，纯粹是浪费钱。” 秦英一直看着李志远的表现，见状忍不住说了句。 李志远哈哈笑了声，将杯子还给了李有粮，道：“爹，这杯你也喝了吧，不然我娘估计还要说。” “你娘是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你在城里工作，日后求人办事，这方面是少不了的，但记得别多喝。”李有粮有些上头了。 秦英侧目狠狠的瞪了李有粮一眼，看在老太太也在这的份上，没多说什么。 “吃饭，吃饭！这么好的饭菜，真不知道你们哪有那么多话，还是小月乖。小远，以后就算喝酒，要适量，别人让你喝也不多喝，知道吗？”老太太打圆场道。 李志远自然应了下来，有农场空间在，谁能灌他酒？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很开心，唯一不开心的是秦英最后还是收起了一盒红烧肉，说是明天早上吃。 对此李志远也没有再坚持，秦英能让他们吃掉三盒肉已经十分不错了。 李有粮则是喝的有些晕了，也不知道是太长时间没喝酒，还是其他原因，被秦英扶到了里屋休息。 “娘，今天晚上你在这边睡，床铺我都收拾好了，以后咱们还和以前一样，明天让小远和有粮把你那边的东西都搬过来。”秦英从里屋出来之后说道。 “我回去睡，那边……” “别说了娘，你们搬去那边住的原因我们谁都清楚，现在小远有出息了，家里也有这么多吃的，你就别想那些事了，而且这也是小远的意思。” 秦英直接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语重心长道。 李志远赶忙插话道：“是啊奶，这也是我这次换这么多粮食回来的原因，以前是你疼我，现在该换我让你享福了，咱们以后好好的，我有孩子了还得让你帮我带着呢！” 李志远这番话让老太太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一边用衣袖抹着泪，一边说道：“我的好孙子！老头子，你怎么就走的那么早！咱好孙子的福你都没享上！” 见状，李志远心中百感交杂，起身站到老太太身边，轻轻的帮对方拍着背。 第40章 李胜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老太太也不再反对，让所有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晚上，李月和老太太睡在了一块，小丫头不喜欢酒味。 她原本是想和李志远一起睡的，现在她格外的喜欢这个哥哥，只是被李志远拒绝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习惯晚上进农场看看，另一方面是李月今年已经十二岁，也要让对方知道男女有别这个概念。 睡觉前，李志远打算给秦英一些钱，但被对方拒绝了，说钱在农村也没啥用，让他别乱花就行。 回到房间，李志远简单的查看了下农场，投喂一番后直接睡觉。 翌日清晨。 李志远又起了个大早，精神饱满，身子更是充满了力量，让他恨不得长跑十公里，就是这么有劲！ 不过今天有比他起的还早的，那就是老太太。 李志远走出房间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院里坐着，正在活动手脚，看得出她也希望自己赶紧好起来。 看着老太太已经逐渐恢复的面容，李志远心情更好了。 其实老太太这种情况就是单纯饿出来的，只要营养一上去，恢复的很快。 “怎么不多睡会啊小远，起那么早。” 李志远呵呵一笑，开玩笑道：“我爹现在把挑水的活都交给我了，我要不早起，家里都没水吃。” “咱不干！等会他起来我就替你教训他！”老太太小孩子气的说道。 闻言，李志远赶忙摆手拒绝，老太太这对他也太溺爱了，于是说了句我挑水去，就扛着扁担走出了院门。 早上的农村寂静了些，只有四周布谷鸟的叫声，不过这时候起来的人也不少，都挑着水桶，遇到了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着走向水井那边。 李志远看到熟人了就打声招呼，不过一般也就是单纯招呼一声，原主在村里没啥深厚交际。 “远子，以前都是你爹挑水，怎么，现在成你的活了？” 李志远感觉肩头被猛拍了下，一道调侃的声音随之传来。 他转头看去，是一个国字脸的年轻人，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晒的有些黑，这就显得对方笑着露出的牙倒是挺白的。 李志远眉头微挑，一时之间没认出来这个人是谁来，几秒钟之后才找到了此人的记忆。 李胜，原主小学时的玩伴，只是李胜小学上完就没再上学了，两人关系逐渐变淡，偶尔碰面会说上几句。 “嗯，反正早起也没啥事。”李志远淡笑着回应了句。 “我听说你现在不上学了？” “你听说的是对的。” 李胜嘿嘿一笑，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咱们这条件你能上完才是怪事，不过你们家也算牛逼，供你上学这么久。” 李志远瞥了李胜一眼：“所以你现在来是看我笑话的？” 对于这家伙他没什么好感，记忆里从几年前开始李胜就没怎么干过农活，整天在城里混，很明显不是个安分的主。 “怎么可能，咱们还是好兄弟，改天我还带着你去打鸟啊，咱们也整些肉吃吃。” 李胜拍了拍胸脯，继续道：“不上学就不上学了，以后远子你跟着我混，我在城里还有点名头，偶尔咱们还能吃些好的，比在村里强多了！” 李志远原本不打算搭理这种人，以后也离得远些，不过在听到李胜的话之后倒是来了些兴趣。 “你在城里混的这么好呢？” “那你以为呢！你看哥们现在什么样子，不比你们脸色好多了？不管咋样，每天我能吃饱，说出去谁不羡慕我！” 李胜很是得意，还是有些少年心性在，虚荣心在这时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李志远闻言细细打量了下李胜，发现对方应该没说谎，精神头很足，脸也没什么轻微凹陷。 “那你在城里做什么呢？”他出声问道。 李胜轻咳一声，摇头道：“这自然不能和你说，不是哥们小气，而是我们也有规矩，不过你要想跟着我混，到时候我替你引荐一番，那就没啥不能说的了。” “是吗？” “当然！我也是看在咱们从小一起玩的份上，不然这好事可轮不到你！” 李胜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样子，在看到李志远反应不是很大后，他疑惑道：“你怎么回事，不心动？” 在他的想法中，说到这之后，李志远应该激动的求着他带才对，怎么这家伙这么平静？ “再说吧，我现在也有些事情做，该咱们挑水了。” 李志远说了句，走到水井边上打了两桶水，对着李胜摆了摆手，径直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李胜在城里干些什么，但他知道绝对不是啥好事，那就没必要再深究了。 李胜看着李志远离去的背影愣了愣，随后咧了咧嘴，一脸晦气的表情，也赶忙走上前挑水，不然还得等一会儿。 在到家之前，李志远将桶里的水收进了农场池塘，换成了农场水井里的水，之前他感觉出这种水做的糊糊都明显好喝些。 就这样，来回两三次之后李志远才将水缸里的水挑满。 期间他又碰到了李胜一次，但这次李胜显然没了什么聊天的兴趣，连招呼都没打。 李志远家早饭颇为丰盛，因为有那一盒子红烧肉在。 不过除了老太太是一碗白粥外，秦英一家人都是野菜汤，配上两个窝头。 这让老太太很是不自在，无奈道：“英子，以后我住这里咱们都吃一样的，你这是想赶我走啊，俩孩子比我这老婆子更应该吃些好的！” 秦英笑着点头，解释道：“这不得把家里之前那些东西吃了吗，不然放着也是放着。” 老太太不愿意，最后分了李月和李志远半碗白粥才作罢，谁也拦不住。 李志远自然没喝，全都给了李月，高兴的小丫头笑容就没消失过。 “有粮，你一会儿晚些上工，和小远一起把娘的东西搬过来，以后那边就空着吧，锁好门。” 吃完饭后，秦英边收拾边安排着。 李志远赶忙拒绝道：“不用了娘，我看我奶那边东西也不多，我两趟就拿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 “那也行，你今天什么时候去城里？”秦英问道。 李志远没回答，而是反问：“娘，那两条鱼你们吃了吗？” “还没呢！” 李月在一旁抢答，她前两天就想着那两条鱼呢，可一直都没吃上。 第41章 百货大楼 李志远猜到了会是这样，秦英肯定是想等他回来再吃鱼，但这个天气，两条鱼再不赶紧吃完，就算腌着估计也放不了多久。 他想了想道：“娘，一会儿我把我奶的东西搬过来之后就去县城，你晚上下工了把那两条鱼分成块，等我下午回来再带点油，咱们炸着吃，吃不完也能放几天。” “那多费油啊，要我说煮着吃就行了。”秦英满脸心疼。 李志远不在意道：“娘，交给我就行了，今天我早回来一些，晚上让我来做饭，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吗？” “炸鱼块谁不会，昨天我在国营饭店买菜的时候，和那边的大厨聊了不少做饭这些东西呢。”李志远信口胡诌道。 秦英闻言哦了一声，炸鱼块好像的确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到时候她来掌握火候，应该没大问题。 “炸鱼块好吃吗哥？”李月见秦英走进厨房，这才小声问了句。 “你觉得呢？”李志远笑着反问道。 老太太在一边笑呵呵道：“傻丫头，油炸的肯定好吃呀，什么东西油炸了都好吃！” “嘿嘿。” 李月腼腆一笑，转身跑到院墙边又玩她的木棍和小石头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李志远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往树林后篱笆院走了过去。 老太太那边确实没有什么好拿的东西，衣服就两身，缝缝补补，有的地方已经是一层摞一层的补丁。 箱子里放着的棉被只有薄薄一层，一指厚都没有，看得李志远忍不住叹气。 而这是农村普遍的现象，在他记忆中，棉花是稀罕物，冬天抗寒全靠麦秆，提前晒好，被单下铺一层，被套里也装满，最上面盖着那一层薄薄的棉被，就这么熬过一个个冬天。 将东西用被单收拾好，李志远感觉这一趟就够用了，那些碗啥的完全不需要拿。 回到家，秦英和李有粮已经出门上工去了，院里只剩下老太太和李月。 “小妹，看这是什么！” 李志远冲着李月喊了一声，手里抓着一只麻雀，这是他从农场取出来的，给李月玩还挺合适。 “呀！小鸟！” 李月看到麻雀眼睛顿时亮了，麻溜跑了过来。 老太太也有些惊讶，道：“你从哪抓的？赶紧抽根麻绳拴起来，别让它飞跑了。” 李志远应声照做，抽一根细麻绳拴住了麻雀的一只脚，另一边也系了个圈，套在了李月手腕上。 麻绳他特意选了长一些的，麻雀一阵一阵的飞，还挺好玩。 院子里顿时充斥着李月清脆的笑声，跟着麻雀在院子里疯跑。 等到李月累了蹲在地上轻轻抚摸麻雀的头，李志远走过去塞给了小丫头几颗高粱饴，交代道：“小妹，你在家陪着奶奶，哥去县城，晚上回来给你炸鱼块吃！” “好！” “有什么事直接去地里找娘，知道吗！” “我知道了哥！” 李月答应的很是干脆。 李志远放下心来，和老太太说了一声后，将箩筐背起来出了门。 去县城的路上，他将农场储物室里的面包都吃了个干净，早上没吃饱，而且他感觉身体强化之后，食欲要比之前大了很多。 所以在想了想之后，他将冰箱里剩下的十五斤牛肉和十八斤猪肉全都取了出来，准备都卤好，之前卤的那些牛肉这两天他已经全都吃完了。 这一切李志远都是以意念在操纵，好在卤肉的“桶”足够大。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将八斤面粉揉好发酵，只留下了五斤备用，麦子估计明天晚上就能成熟，粮食不愁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有着控制时间流速的能力，肉和馒头全部弄好，李志远也就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放到仓库之前，他趁着路上没人，忍不住又吃了个肉夹馍，一如既往的香！ 到了县城后。 李志远没有急着去钓鱼，而是去了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那里才是卖东西最全的地方，于伟他们那边只是一个小供销社。 李志远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买些烟，烟票要发行了，虽然他不缺那一点票钱，但到时候买的太多，估计也麻烦，还不如提前屯着。 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李有粮如今抽的旱烟味道太难闻了，里面烟叶含量不知道有没有百分之二十，其余都是一些树叶粉末，烟味直冲人天灵盖。 关键李有粮有空就拿出来抽，别提多呛人了。 所以就算是买些经济烟，也要让李有粮把那旱烟扔了，不然他怕对方抽出毛病来。 村里更有甚者，屯了一大批丝瓜晒干后的藤蔓，把那当成烟抽，味道更是一言难尽。 十几分钟后。 李志远顺着人流走进了百货大楼，这里是县城为数不多的两层建筑，在周边也算是鹤立鸡群。 现在虽然是上班时间，这里人也不少，无业青年居多，也不乏一些真正来买东西的人。 真正进入百货大楼后，李志远有些固有印象被打破了不少。 他感觉这里和后世的商场其实差不多，甚至还要更热闹些，也就是食品种类缺乏，各种货品看上去落后点，衣服土点。 最里面的墙壁上挂着几辆二八大杠，堪称镇店之宝。 至于电视机什么的，像他们这种小县城是不用想了，少说也要市里才能有得卖。 李志远很快就发现了一件新奇玩意，以前电视抗日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眼镜。 说是墨镜更合适些，镜片圆圆的，有大有小。 “同志，这眼镜怎么卖？”他出声问道。 虽然他农场里也有墨镜，但那种后世的款式出现在这里明显不合适。 “有票吗？”售货员反问道。 李志远闻言顿时不吭声了，转身又去另一边问了问粗瓷碗和杯子，家里那种土陶的很结实，可总感觉会有一股土味。 不过无一例外，这些东西都是要票的。 最终，李志远只带了六条烟走出了百货大楼，本来他要买十条的，限购了，也不知道是售货员想刁难他，还是别的原因。 其中五条经济烟，一包七分钱，五条也就三块五。 一条大前门则是四块五，由此可见大前门绝对算是中上层的烟。 第42章 初显端倪 李志远感觉可惜的是阿文之前箱子里的那种中华没有的卖，他记得中华是带过滤嘴的，他买的这些则都没有，大前门还是不够高档。 走在无人的小巷，李志远将烟全都收进了农场，心里打算今天钓的鱼换些票，不然只有几种主流的票想买其他东西太难。 突然，他脚步一顿，缓缓停了下来，前方小巷的路被堵死，光线也暗了下来。 五米之外，小巷口三个青年桀骜不驯的扬着头，后面还有两个，脸上相同的是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 李志远心思稍微转动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明知故问道：“各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什么同志？叫大哥！” 一个青年刚接过同伴递来的烟屁股，抽了一口猛地摔在地上，气势还真有点唬人。 另一个看似领头的寸头青年上下打量了几眼李志远，皱眉问道：“你买的烟哪去了？” “扔了。”李志远笑了笑说道。 “妈的，你在和你爹开玩笑呢！二蛋，你们去回去找找，这小子说不定早发现我们，把烟放在什么地方了，搜仔细点！”寸头青年还算是有思维，条理清晰。 二蛋带着另一个同伴应了一声，直接朝着李志远来时的路走了过去，在靠近李志远的时候，还猛地抬了下手掌，作势恐吓！ 然而他是恐吓，李志远却是来真的，一巴掌就甩在了二蛋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经过多次强化，李志远的力气今非昔比，一个巴掌将二蛋直接打的转了个圈，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等另一个人反应过来，他反手又是一巴掌，两人齐齐倒地，长睡不起。 对于这些人，李志远没什么顾忌的，只要占着理，打的再狠一点，反而还有人给你鼓掌，什么都不用赔。 哪里像后世那种，一个个都不敢先动手，嘴唇子都快贴在一起了，也只是互喷口水。 寸头青年三人见到这一幕愣在了原地，刚刚还人畜无害的李志远，突然间好像就成了饿狼，打人这么狠？！ 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平时装的凶狠，碰到这场面直接萎了。 “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三个人扭头就跑，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李志远没管另外两人，盯着寸头青年冲了过去，上去就是一脚飞踹，将其踢了个狗吃屎，在街上划出老远。 “啊！” 寸头青年惨叫一声，感觉腰都要断了，鬼哭狼嚎的，说话模糊不清。 李志远走过去蹲下身就是一巴掌。 “你爹娘没教过你好好说话吗？张口闭口就是爹妈，起来继续骂，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起来！” 他又是两巴掌下去，寸头青年脸顿时肿的像发面饼子，眼中满是惶恐。 街上人不少，这年头娱乐太过匮乏，看到有热闹，都一蜂窝的围拢了过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 其中有不少和寸头青年差不多性质的小伙子，看到这凶残的一幕直咧嘴，悄悄挤出人群溜之大吉。 “干什么呢！都散了！散了！” 随着一道口哨声，三道身影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身穿警察制服，腰里别着真家伙。 李志远见状没再下手，站起身走了过去，一副受害者的表情道：“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啊，他们想要抢劫我！” 孙红光看着面前什么事都没有的李志远，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寸头青年，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状况。 其中一个警察看了看寸头青年，回来皱眉道：“地上躺着的是张建。” 闻言，孙红光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张建在他们那边还是很有名的，看来今天这是踢到铁板了。 “还有其他人吗？”他问道。 这回轮到李志远懵圈了，他的话语这么有可信度？ 他指了指对面的小巷子，道：“里面还有两个，剩下那两个跑了。” 闻言，孙红光身边的两名警察直接进小巷子将昏过去的二蛋他们拽了出来，和张建扔在了一起。 孙红光看到这一幕捂了捂眼，苦笑道：“你小子挺狠啊，就算他们抢你，收拾下就行，这打的也太重了。” 李志远脸不红心不跳道：“没办法啊警察同志，我当时被吓到了，都不知道怎么动手的。” 对于李志远说的这些，孙红光是半个字都不信，眼前这人哪有吓到的表现？ “行了，你走吧，再有这种情况记得下手轻点，真整出事了，你觉得他们家人会善罢甘休吗？” 孙红光说教了一句，摆了摆手。 “啊？” 李志远愣了下，这就能走了，不用去喝杯茶？ “啊什么啊，赶紧走，以后你们老实点，安分的呆在家里，再惹事一个不饶，全都抓进去改造！”一个警察不耐烦的说道。 李志远顺势点头，迈步就走，心里倒是明白了许多，估计对方将他也当成县城无业青年中的一员了。 再不走要查介绍信的话，他现在可是在上学呢！ 不过这倒是让他直白的了解了之后的下乡潮是为啥，像张建这种年轻气盛的待业青年可不少，一直没工作胡混，还吃着公粮，养不起是一回事，还要担心这些人搞出什么乱子，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哪怕是现在，偷鸡摸狗的事就已经屡屡发生。 李志远挎着挎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径直朝着红星公园走去，发生的这些事丝毫不耽误他钓鱼。 在红星公园门口不远的供销社，他又买了六条烟，和百货大楼一样，顺便吃了个冰棒解解暑。 同时他也发现了，现在每个供销社烟应该是限购了，最多也就六条，这么一来，烟票估计这个月就要实行。 到了钓鱼的地点后，李志远选了个人少的地方，他原来的钓点已经被好几个人霸占。 大太阳下，每个人打着一把伞，也不知道中鱼了没有。 很快，当李志远继续如同昨天那般钓到鱼之后，有人将他认了出来，纷纷打招呼。 李志远一一回应，手里丝毫不闲着，反正别人也看不出猫腻来，他钓鱼的速度比昨天快了许多。 “小兄弟你这鱼换吗？”有不明所以的出声询问。 “换，你想拿什么换？”李志远很干脆的说道。 这倒是让昨天一直看李志远钓鱼的人有些意外，但随即就喜上眉梢，这年头每人家里都有用不着的票，不花钱换鱼，可是不错的很呐！ 第43章 提醒 听到李志远的回答，旁边钓鱼的男人鱼都不钓了，三步并做两步走来，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大生产，抽出一根递了过来。 “嘿嘿，小兄弟抽烟。” 李志远摆手，笑道：“客气了大哥，我不抽烟。” “不抽烟好啊，我现在感觉抽烟抽的身体都不行了，每天早上睁眼就是一口痰，别提多难受，可戒又戒不掉，每天还被媳妇说，难啊！” 男人穿着短衫短裤，脸颊凹陷，忍不住感叹着，眼睛却一直都在箩筐里看，喉结滚动。 箩筐里此刻已经有了五条鱼，个头都不小，看得人眼馋。 李志远对此只是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应，别说这一世了，上一世他也没有这种经历啊。 “小兄弟，用什么换都行吗？”又有一人走了过来问道。 李志远点了点头，道：“只要价值差不多就行。” 闻言，刚刚围拢过来的一群人顿时一蜂窝散了开来，都是来钓鱼的，身上基本没带什么东西，这是要回去拿呢。 李志远乐得清静，更远处的一些人暂时还没搞清楚状况，趁着这些时间他多钓一些。 不过接下来他钓的鱼就选择了五六斤左右的，不算是太大，但也绝对不小了，换东西刚刚好。 不多时，之前回家的人陆续折返，大部分人拿的都是票，少有人拿的是其他东西。 李志远没有食言，只要价值差不多，他基本上都是给换的，很快手里就多了各种票据。 而这也让他见识到了这时候票据的多样性，有涵盖范围比较广的副食品票，也有具体到单一物品的票据。 其中他就看到了贰市两的油条票，限购一碗的胡辣汤票，细粮票等等。 不过所有票据之中，还是粮票和肉票居多，因为这两种票每月都有，但基本上买不到实物，供应的太少，大多数人都抢不到。 除了票据之外，实物换鱼的就少许多，让李志远最高兴的莫过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提过来的半袋子萝卜。 他仔细的看了看，萝卜是品种比较老的青萝卜，根须都还在，能种！ “小伙子，这些萝卜能换条鱼吗？”老头试探着问道。 他心里很没谱，虽然半袋子萝卜有四十斤左右，但萝卜这东西都是水，一般没人要，不抗饱，吃的话白菜要比萝卜好吃的多，也更便宜。 “能换！” 李志远满脸笑容，很是干脆，自己伸手从箩筐里取出了一条比较大的草鱼，递给了老头。 老头微微一愣，赶忙道谢，却没接鱼。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老汉我也不能让你吃亏，鱼先放在你这边，萝卜有点重，我等着你，一路送到你家里去，到时候再给我鱼，你看行不行？” 李志远自然不需要这样，硬是将鱼塞到了老人手里，心里却颇为感慨，这老头怪实在的。 等到清净一些，李志远看了看箩筐里的鱼，也就少了七八条。 换鱼的那些人很少有能自己换一条鱼的，多是两三个人一起，毕竟在这里他可不会按照供销社的价格，大多数人也都懂，比不上黑市，可也绝对便宜不了多少。 一直钓到下午三点多，李志远走之前又和人换了三条鱼，等到箩筐里的水控的差不多了，提起直接背着离开。 左手提着萝卜，加起来也就一百多斤而已，完全没什么压力。 离开的时候，李志远感觉到了许多道视线注视，其中羡慕嫉妒恨都有，这让他有些无奈，钓鱼不犯错误，可你钓的太多了，那就错了。 “看来这边也要少来些了。” 李志远轻声自语，倒没什么纠结的情绪，这两天他基本上都是钓的湖里的鱼，农场鱼塘里的鱼根本没动，够他卖的。 而且他观察到鱼塘已经有很多鱼苗出现，有着十一倍的时间加速，鱼塘只会更加繁荣。 由于这次能换鱼的基本都换了，倒是没有人再跟着李志远，但却发生了别的情况。 上一次李志远一大群人，那些无业青年也不敢招惹，这次李志远单独一人，不少小混混闻着味就过来了。 最后什么都没发生，遇到拦路的无业青年，李志远只是从布袋拿出一个萝卜，紧接着像是甩流星锤一样的甩了甩袋子，那些混混顿时作鸟兽散。 开玩笑，几十斤的东西这么甩，力气得多大！ 将近四点。 这个时间点供销社没什么人，在看到李志远拿着鱼竿，背着箩筐，李芝三人纷纷从懒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精神了不少。 “远弟，又钓到鱼了？”李芝盯着箩筐问道。 李志远像是回家了一样，将鱼竿靠在墙上，提醒道：“李姐，你不应该这么问，应该问我钓到了多少鱼，我钓鱼可从不空手。” 说着，他将箩筐放在地上，惊得里面还活着的鱼又是一阵子蹦跶。 于伟走上前看了看，咂了咂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哪里是钓鱼，简直是进货。 “小李，托你的福，让我们都能有肉吃，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张玉兰在一旁感叹道。 于伟和李芝对此很是认同的点头，这些鱼他们不仅能提前买最好的位置，那些不要票的鱼头更是能留下好几个，上面肉也不少！ “我争取每天都弄这么些来！” 李志远笑着回应了句，目前来看，他有钱拿，李芝他们也高兴，这是双赢的局面。 “李姐，你帮忙秤下这些鱼多少斤，我和我兄弟出去抽根烟。” 于伟对着李芝招呼了声，给李志远使了个眼色，朝着供销社门口走了过去。 两个人蹲在供销社墙边，于伟拿出一包彩蝶香烟，这烟虽然比不上大前门，但一包也要一毛三，没点实力还真抽不起。 “来一根？”他抽出一根扬了扬。 李志远没拒绝，接过去在鼻尖闻了闻夹在耳朵上，这烟的烟草味很浓，比经济烟强不少，就是没过滤嘴让他有些不适应。 “伟哥，你叫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说？”他问道。 于伟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兄弟，按说我不该给你泼冷水，你有钓鱼这手艺，而且也没私人买卖，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 第44章 工作标准 “嗯，伟哥你继续说。” 李志远微笑点头，刚刚于伟给他眼色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大概，事实也如他所想。 这么看来的话，于伟这个人品行是可以的。 而在看到李志远的表现后，于伟眨了眨眼，苦笑道：“看样子是我多嘴了。” 李志远赶忙抱拳，道：“伟哥，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感激了，这也证明你真把我当弟弟看，啥也不说了，明天下午，咱们国营饭店好好喝一顿！” “喝不喝的都是次要的，反正你明白这其中道道就行，我还以为你年纪小不懂，毕竟钓一次比我们一个月工资还多。”于伟道。 李志远开玩笑道：“我就算不懂，看那些人眼神也看出来了，好家伙，要是旁边没什么人，他们恐怕都能把我鱼抢光！我人说不定都得在湖里躺着！” “这倒不至于。” 于伟听笑了，解释道：“现在咱们现状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再像你那样钓下去，估计该有人找你麻烦了。” “那我晚上钓行不？”李志远问道。 “你家不是在农村吗？”于伟愣了下反问道。 李志远呵呵一笑，道：“说实话，这钱来的太快了伟哥，不舍的啊，既然不能出风头，我晚上钓不是一样，到时候先放在我同学家里，挑个人少的时间送这里来不就行了。” 于伟想了想，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既然你晚上钓，那你完全可以卖到黑市去，价格可比我们这高得多，就算没票，多出的钱够你从票贩子手里买花不完的票了！” “……伟哥你是不是太奔放了点？”李志远小声问道。 怎么说于伟现在也是在公家工作，在这里正大光明的说这些好像不好吧？ 于伟伸头朝着供销社里面看了一眼，声音低了一些：“这有啥，这年头谁没去过黑市，我在黑市还碰到过主任呢。” “这么刺激？” 李志远有些惊讶，主要是脑补出那个画面，太美！ “想啥呢，就算我们相互认出来了，也不会承认的。” 于伟打破了李志远的幻想，道：“在黑市卖鱼，那来钱可比我们这快好几倍，虽然这时候钱没什么大用，但要是足够多，我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帮你找个工作。” “现在你算是有一技之长，可鱼总有钓完的那一天，也不稳定，还不如像我一样找个工作，有面子，每个月钱也够花，不比你整天钓鱼舒服！” 听着于伟的长篇大论，李志远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伟哥，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还帮我找工作？” 如果不是于伟表现十分正常，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他们也只是刚认识没几天吧？ 于伟抽了口烟：“这有什么，就是和你处得来，给你指个路，至于工作，你不要想的太难，哪个厂里没有年纪大的寡汉条子，卖工作的一大堆，就是看你钱多不多。” “这样啊。” 李志远恍然，不过心里没啥兴趣，能这么卖名额的，肯定不是什么舒服的活，大概率都是厂里工人啥的，这可不是他的目标。 穿越过来做打工人？这太不礼貌了！ 怎么也要找个舒服点的！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标准，那就是能到处跑，毕竟这边农作物就那么些，一直窝在这个地方，什么时候能把农场的时间流速提上去？ “行了，李姐估计已经把鱼秤完了，你赶紧去拿钱，我刚刚说的话肯定算数，你要是有这个心思，什么都准备好了，咱们再细聊。”于伟扔掉烟屁股站起身道。 “明白了，以后我卖鱼就一半一半，明面上我也得有些钱才行。”李志远解释了句。 于伟深以为然的点头：“确实，我倒是没想到这点，那你就按你说的那样来，晚上去钓，千万不能太高调了。” “放心！” 两人一同走进供销社，李芝已经将鱼秤了出来，一百三十五斤。 在郭良办公室里，李志远将三十一块钱装进了兜里，顺便问道：“郭主任，眼镜票你有吗？” “你要买眼镜吗？” 郭良问了句，动作没停，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票放在了桌上。 李志远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是蓝色线条勾勒出的简单图案，盖着红印，有文字写着眼镜一副。 “谢了郭主任，那我就不打扰了，今天要早点回去。” “去吧。”郭良笑呵呵摆手。 出了办公室，李志远没急着走，而是选了七八个粗瓷碗，五个杯子，又称了两斤菜籽油，花了三块八。 除了油票之外，碗和杯子他拿了票出来，今天换鱼刚好有，不用就过期了。 至于那张眼镜票，这边没的卖，而且眼镜只是为了去黑市的装饰而已，今天急着回家就不买了。 李志远和昨天一样，背着清洗过的箩筐走出供销社，手拿鱼竿，又是收获的一天。 路上他自然是先把萝卜种上测试一番，时间流速再次增加十二小时！ 这让他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意外之喜！ 进村之前，李志远从农场仓库拿出了几颗昨天买的白菜，还有那个去了籽的南瓜，同时将农场里他之前淘汰的锅和菜刀拿了出来。 虽然是淘汰的，但并没有破损，上面的一些标识他早已用意念抹除。 “我回来了！” 李志远推开院门喊了一声，院里只有老太太和李月。 现在才五点多，太阳还没落山，秦英和李有粮还得一会儿才能下工。 这样正合他心意，不然秦英用家里那“纸片刀”，想要将鱼剁开可不容易，他也是回来的路上才想到这点。 “哥！” 李月大叫一声，一溜烟跑了过来，显示下自己的存在。 老太太赶忙道：“小月，先让你哥歇一会儿，别打扰他。” 李志远拉着李月坐在桌边，将箩筐放在了地上，感觉嘴有些干，于是说道：“小妹，你去把昨天那瓶罐头拿出来，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吧？” “我知道！” 李月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挠头道：“哥，娘今天中午还和我说呢，不让我偷吃，等过节再吃。” 好家伙，一瓶罐头过节再吃。 李志远暗暗叹气，表面却大手一挥：“咱娘我来应付，不关你的事，快去拿出来，咱们尝尝什么味道，甜不甜。” 第45章 炸鱼块 “那我就去拿出来啦？” 有了李志远的保证，李月嘴馋的样子已经无法掩饰，但还是多问了句。 关于吃这方面，秦英格外严格，她还是有点怕。 老太太看得好笑，扬了扬拐棍道：“去吧，你娘问起来，你就说我拿的，我看她能把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样。” “哦！吃桃子啦！” 李月闻言这才彻底放飞自我，竹竿似的小腿跑的飞快，冲进了屋里。 李志远笑着摇头，起身拿了个木盆，从缸里盛了点水，把箩筐里的碗和碟子放进去清洗，待会就用这碗吃罐头。 “小远，你这怎么还买这么多碗，家里不是有吗，不够我那院还有，够用了。” 老太太起身搬着木凳挪到了李志远旁边，笑呵呵看着利索刷碗的乖孙。 “奶，咱们那些碗用的时间太长了，土陶的不经用，都开始掉渣了，今天刚好有人用票和我换鱼，碗没多少钱，咱们用着舒服，也好刷，你看，这瓷面还挺光滑的。” 李志远说着搓了搓碗的边缘，叽叽作响。 长久以来的苦难经历让老太太张嘴就想说浪费，但想到李志远这也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好孩子，你现在有能力了，但钱也不能乱花，不用每天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带东西，留着到时候娶媳妇也富裕些不是。” “我知道了奶，钱我都存着呢，不过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必需品，以后花钱的地方就少了。” 李志远顺着老太太的话回应，起身又打了盆水，将杯子碗都洗刷完毕。 李月这个时候也抱着罐头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不时看看脚下，生怕把罐头打碎了。 三人重新聚到桌前，李志远将三个粗瓷碗一溜排开，打开罐头，拿着木勺子往碗里挖。 “小远，你和小月吃，给你爹娘也留点，这太甜了，我不吃。”老太太摆手道。 李志远笑了笑，强硬道：“奶，以后这种话你就不用说了，只要有好吃的，我第一个给你，不吃都不行！要不就都别吃了。” “你这孩子……” 老太太心里像是喝了蜜，脸上皱纹舒展，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奶奶我也想让你吃多点！”李月在旁边脆声道。 老太太笑出了声，粗糙的手揉了揉李月的头：“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奶奶的乖孙！” “咱家小月也懂事了，作为奖励，给你！” 李志远将一满碗的黄桃和糖水推到了李月身前，随后又将另一满碗推给老太太，他自己则没弄多少，尝尝就够了。 剩下的重新盖上，留给秦英和李有粮。 在李月甜甜的道谢声之中，李志远两三口就将碗里的黄桃吃完，没感觉和后世有啥区别，就是甜度超标，很符合现在这种年代。 厨房里。 李志远打开窗户，光线这才明亮了不少，他环顾四周，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厨房太小，布局也不是他熟悉的那种风格，还要烧锅，他想要一个人完成做饭的事情，还真不容易。 “不管了，先收拾鱼！” 李志远拍了拍手，在土砖搭建的案板下找到了腌制的鱼，厨房里也就这里能储物。 他闻了闻鱼，还行，没什么异味，不过再放一两天估计就不是这样了。 说干就干！ 李志远拿着刀开始把鱼切块，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把刀有这么的好用，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变大了还是怎么样。 很快两条鱼就变成了大半盆的鱼块，李志远这才想起少了鸡蛋，没鸡蛋做面糊的话，炸出来不脆，口感就要大打折扣。 好在之前他在黑市买了不少，刚刚李月和老太太都没有翻箩筐，现在拿出来也不迟。 五十个鸡蛋，他拿出了二十个，用了八个鸡蛋和一斤白面做浆糊，完美！ 剩下的十几个萝卜他也拿了出来，等下能和白菜做成一道凉拌菜，刚好可以解腻。 “小远，这刀和锅花了不少钱吧？” 老太太这时候走进了厨房，说着坐在了锅边，开始熟练的点火，这对农村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奶你来的正好，至于这锅啥的，管它花多少钱呢，买了就是咱们的！” 李志远呵呵一笑，将灶台上的土陶锅直接抬了下来，锅和灶台之间有泥巴糊着，但在他的力量下完全不够看。 等到铁锅座在灶台上，大小有些偏差。 不过好在是高出了二指，如果是小了，那还得把之前那个锅座回去。 “人小力气还怪大！”老太太对这一幕很是惊讶。 在李志远刷锅的时候，她出声提醒道：“记得把后锅里添点水，别烧干了，那样锅该裂了。” “好嘞！” 李志远应了一声，添完水后将切出来的几块南瓜放在了篦子上，盖上锅盖。 “这季节哪来的南瓜？” 老太太眼睛睁的老大，刚刚她还真没注意到。 “菜市场买的，听说之前一直在地窖里放着。”李志远从容应答道。 老太太这才哦了一声，这倒是能让她接受，如果南瓜不开口的话，在地窖里确实能放不少时间。 “南瓜好吃，比粗粮好吃多了，这是个好东西。”她笑着点头。 李志远顺着说道：“那这几天咱们都吃这个，切开了之后在这季节就太难放，坏了太可惜，所以奶你一会儿多吃点。” “哈哈，好！” 锅烧干，李志远将三斤油全部倒了进去，还是铁锅做饭舒服，热的快，受热也均匀。 这让他想到了铁锅炖，有机会要做出来尝尝，前世在农场工作的时候他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要吃一顿。 等到油热了之后，鱼块接连放下去，很快就将李月吸引了过来，站在门口徘徊，不舍得离去。 只是闻着味道，就让人馋的很！ 所以在差不多的时候，李志远就招手道：“小妹，过来尝尝这鱼熟了没有。” 李月闻言赶忙跑了过去，差点摔了一跤，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炸鱼块可要比罐头好吃多了！ 李志远给小丫头和老太太专门挑的鱼身躯干部分，这里的乱刺最少，只有大刺，肉还紧实，吃着最满足！ 第46章 开窍了 “小心烫！” “没关系哥，我不怕烫！” 李月回了一句，抓着就往嘴里送，咬下一口之后赶忙哈气，但眼睛却更亮了，鱼块表面酥香，内里则是鲜美的鱼肉，她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太好吃了哥！”她大叫道。 老太太很是认同的点头，道：“你娘腌的挺好，一点鱼腥味都没有，你这浆糊调的也好，虽然脆，但老婆子我这牙口也能轻松咬得动。” “那是，我和娘合作做饭，还不好吃上天了！” 李志远臭屁的说了句，没敢说用了八个鸡蛋，蛋皮他都收进了农场，不然老太太估计又要说教。 “是啊，我孙子做饭就是好吃。”老太太乐呵呵的应和。 鱼块刚炸完的时候，秦英和李有粮也下了工。 两人刚进院门，李月就咋咋呼呼的喊道：“爹！娘！我哥做的炸鱼块，可好吃了！” “屁股又痒了是吧！小声点！” 秦英瞪了李月一眼，回身将大门关了个严实，离家还有百米她就闻到了这味道，拉着李有粮就赶紧跑了回来。 现如今正是收获前最困难的时期，家家户户都饿着肚子，可不能那么张扬呐！ 李志远伸头出来看了看，招呼道：“娘，你和爹洗洗手，咱们马上就吃饭！” 秦英和李有粮对视了一眼，无奈苦笑，孩子这是好心，他们能说什么呢，只能提醒这种事以后要少干。 也就在夫妻俩洗完手后，院墙外有人路过，笑问道：“有粮哥，家里这是做什么饭呢，这么香！” “小顺啊，我们这也是刚回来，孩子之前钓了两条鱼，这不腌了两天怕坏了，所以都炸了，要不要进来吃点？”秦英颇为详细的解释道。 “不吃了花婶，我家也做着饭呢。”院墙外那人答了句后快步离开。 秦英无奈叹了口气，扭头对李有粮道：“明天全村都该知道咱们今晚吃的炸鱼块了。” 他们在村尾，刚刚的李顺怎么也走不到这边来，这是顺着味找上门来了。 李有粮抽了口旱烟，不怎么在乎：“之前小远钓的鱼知道的人不少，孩子自己有本事弄来的吃食，没事，说就让他们说。” “也是，我孩子有本事，他们想吃自己去钓去！” 秦英哼了一声，不再让自己纠结这些，进厨房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又横了李月一眼。 “手上都是油，只顾着吃，怎么让你奶烧锅，你不是会吗！” 李月嘿嘿傻笑，拿着一块鱼递给秦英。 老太太摆手道：“英子，我自己要烧的，炸这东西火不能大了，小孩子哪懂这些，你别总是那么大脾气。” “我就说一说，你看着这小丫头嬉皮笑脸的，哪点怕了。” 秦英接过鱼块咬了一口，点头道：“好吃，娘你这火候掌握的太老练了，刚刚好！” “咳咳！娘你说什么呢？” 李志远端着一盘炸鱼块出来装模作样的问道。 秦英怎么会不懂李志远的心思，笑道：“我说我儿子做的这炸鱼块太好吃了，比你娘我的手艺都好，我儿子怎么这么有才呢，第一次做饭就这么好吃！” “说的太过了吧娘。”李志远忍俊不禁的笑。 “确实好吃，以前都是讲究吃饱就好，哪吃过这好东西。” 秦英笑容收敛，看着眼前的炸鱼块忍不住叹气，鱼不算好东西，可收拾的这么仔细，还用油炸，那就是顶好的吃食。 说出去可笑，现在农村人哪这么吃过？ 每个月那点油，平日里吃都不够，更别说攒到能油炸的程度了。 李志远没再多说，看到李有粮抽着旱烟还没吃，他走进厨房，将凉拌菜拿了出来，又拿出了一条经济烟。 “爹，以后抽这烟，你那旱烟扔了吧，味道太难闻，而且抽着对身体也不好。” 李有粮眼睛盯着烟，嘴里那一口好几秒才吐出去，摇头道：“我不抽，旱烟就挺不错，抽习惯了，还实惠。” 确实实惠，几毛钱的烟叶加树叶能抽大半年。 李志远心里吐槽，直接将烟放在了李有粮身前，道：“别不舍得，这一条烟才七毛钱，我卖一次鱼够你抽好几年了，苦日子咱们要习惯，但有条件了也要适当改变，你说是不是爹？” 秦英这次格外的通情达理：“反正你也戒不掉，孩子给你买就抽吧，不过以后酒要少喝，那东西喝着有啥滋味啊，还不如抽了好。” “压力大，是喜欢喝点酒，不过确实要少喝。”老太太笑着打圆场。 “那是以前，现在我儿子这么有本事，他还有啥压力，是吧小远！”秦英道。 李志远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吃着炸鱼块，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我就少喝点。” 李有粮点了点头，起身就去屋里倒了一杯酒，这么好的饭，不喝点酒怎么行！ 看到这一幕，李志远意外的多看了李有粮几眼，自己这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比之前松弛的多，他不信李有粮不明白秦英说的少喝是什么意思。 “赖熊！以后你就没脸没皮的过吧！”秦英白了李有粮一眼。 李有粮无视秦英的话，拿了包经济烟，取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 “这烟确实好抽，老了，我也该享受儿子的孝顺了。” “爹你开窍了。”李志远倒反天罡的挑眉说道。 秦英噗嗤一声笑了，轻拍了下李志远：“有你这么说你爹的吗！” 老太太也笑了，点头认同道：“我孙子说的对，老三确实开窍了，就是开的有点晚。” “我也开窍了！”李月在一旁插话道。 “你没有，傻妮子一个！”秦英捏了下李月脸颊，道：“赶紧吃你的，大人说话小孩不准插嘴！” “哦！” 李月也不在意，继续干饭大业。 李志远看得暗暗咂舌，这时候的人确实能吃，不管大人还是小孩，李月可吃了不少了。 不过这倒是好事，吃得多补得多，小丫头估计很快就能补回来。 另一边李有粮旁若无人，丝毫没有在意几人的话，抿一口酒，夹口凉菜，再吃着炸鱼块和蒸南瓜，心情格外舒坦。 甚至以他的心性都不由得有些骄傲，在这个年月，谁能有他这么个吃法，地主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这全都是他有个好儿子啊！ 第47章 连锁反应 “月月，咱们该去摸爬达啦！” 李志远一家刚吃完饭，院门外就传来了二妞清脆的声音。 李月小肚子吃的圆滚滚的，气力十足，大声回应道：“我马上就出来！” 每天天色昏黑摸爬达已经是李月和二妞必做的事情，又能玩，又能吃，别提有多快乐。 “小妹，给二妞拿块鱼，你们别玩的太晚，早些回来休息。”李志远边用鱼刺剔牙边说道。 对于二妞这个懂事的小姑娘，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关于吃这方面，李月丝毫不敢怠慢，第一时间看向了秦英，等着对方发话。 秦英正分着饭后甜点，也就是剩的那些黄桃罐头，哪怕李志远已经说了是给他们留的，她还是在每人碗里分了一点。 “看我干啥，你哥让你拿罐头你都敢拿，把我的话当成放屁，现在倒是知道看我眼色了，小人精！” 秦英伸手在李月头上点了下，“去吧，可以给二妞鱼，但你今天不准出去！” “啊？好吧……” 李月嘟嘴，但看着秦英那不容拒绝的表情，她也不敢多说，拿着炸鱼块朝院门去。 李志远看了眼李月，道：“娘，小妹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现在摸爬达的人也多，让她们出去玩玩没啥事，要不我跟着？” “你跟着也不许去！”秦英果断拒绝。 还不等李志远问为什么，一旁的李有粮掐灭饭后烟说道：“小远，听你娘的，最近不太平，晚上还是先别出去了，白天让二妞和小月在家玩。” 李志远眼睛微睁，看了看秦英，又看了看李有粮，眼神好奇。 不太平？ 发生甚么事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老太太皱眉问道：“我说你们今天下工咋有点晚，咋了？村里又有人饿死了？还是有人抢粮食闯祸了？” 不怪她这么问，因为饿极了偷抢粮食的事在农村可不少见，之前就有，更别说现在还是灾荒期间。 甚至村里养猪场的猪都被偷过，偷的那人为了防止做饭被人闻到味，直接生啃，发现的时候已经生吃了将近两斤猪肉，现场比命案还要惨烈！ “都不是娘，不是咱们村的事，是隔壁王庄有两个小伙子失踪了，今天公社那边来人调查，把大伙都问了下，我们这才下工晚了点。”李有粮解释道。 秦英补充道：“是王庄那两个出名的小混混，咱们村这边他们也没少来闹事，所以公社来人到咱们村这边看看，不过我看啊，凶多吉少！咱们这地方一眼望到头，哪有藏人的地方，说不定已经有人替天行道把那俩兔崽子埋土里了，这才一时半会没有发现。” “别乱嚼舌根子，没影的事别乱说。”李有粮提醒道。 秦英哼了一声，没辩驳，而是看向李志远道：“所以说晚上尽量别出去，公社猜测咱们这边可能有杀人犯，就算那俩人跑哪疯去了，咱们也不能冒这个险，过一阵看看再说。” “好。” 李志远言简意赅的应了声，心里略感失望。 他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呢，原来只是王猛王强那俩家伙引发的连锁反应，这两人在他农场时间流速的加持下，估计已经快要彻底化作肥料。 不过看这情况，袁梅应该没说什么其他的，不然公社早该来人找他问话了。 “现在吃都吃不饱，哪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唉！”老太太出声感叹。 李月这时关上院门，蹦蹦跳跳跑到了李志远身边，嘿嘿笑道：“哥，二妞刚刚也说炸鱼块太好吃了！” “好吃也别再给了，咱们不是土地主，这两天吃的太好，我看你是忘了饿的哇哇哭的时候！” 秦英瞪了李月一眼，洞穿了小丫头的心思。 李志远笑着打岔道：“小妹，早上我给你的小鸟呢，中午喂它吃的啥？” “哈哈哈！” 秦英闻言突然笑了，老太太也忍不住咧嘴，笑意掩饰不住。 “她还喂小鸟呢？小鸟喂她还差不多！中午没到饭点她和二妞就把鸟烤着吃了，两人嘴吃的那叫一个黑。” “娘你别说啦，是二妞饿了我们才烤的！” 李月跑过去抱着秦英的腿扭捏着身子，害羞了。 一旁李志远愣了下后苦笑，他想着李月无聊才找了个麻雀，没想到小丫头倒是凶悍，一天都没玩到直接吃了。 不过这也算正常情况，这年头不能吃的都进嘴了，更别提麻雀这东西。 吃完罐头，秦英将桌子收拾干净，把厨房剩下的大半盆鱼端进了堂屋，避免半夜被人偷走。 夜不闭户只存在于美好幻想之中，就算一个村子氛围再好，也总会有一两颗老鼠屎，甚至更多！ 一夜无话。 早上在李志远的强烈要求下，秦英这才不情愿的每人蒸了一个鸡蛋，到最后还是少蒸了一个，自然是她自己的。 李志远对此表示很无奈，这几天他已经往家拿不少东西了，秦英还这么舍不得。 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他明白这时候的人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甚至一百步，不然真的会饿死，村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先例。 所以炸鱼块也没蒸多少，一个人一块，照这么下来，剩下那些鱼能吃好些天。 好在棒子面没有再吃了，而是蒸的全麦窝头，麸皮很多，也剌嗓子，但要比棒子面好上太多，至少能吃出来面粉的味道。 “今天有零工吗？”秦英边吃边问道。 “没有，今天在家休息一天，要不要我去地里帮你们干点活？” “不用，你干一天能有多少工分？而且你这几天估计也累，今天在家好好休息，现在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秦英摆手表示不需要，主要还是心疼。 虽然李志远不说，但在她脑补中，能从城里带粮食回来，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志远笑了笑没说啥，刚好今天在村里转悠转悠，说起来这个村更多的印象只存在他的记忆里，还真没怎么亲身观察过。 “秦英家是在这里吗？” 突然，一道声音在院墙外响起，一个戴着深蓝色帽子的男人正在往院里看，从高度来判断，这人起码得有一米八以上！ 第48章 命好的二姐 秦英闻言放下碗站起身：“我就是秦英，你是干啥的，找我有什么事？” “我邮局的，有寄给你们的东西，出来拿一下吧，话说你们家可真够偏的啊！” 邮递员找到正主后忍不住感叹了一番，头也从院墙上消失。 李志远闻言愣了下，这才从记忆中找到了些线索，问道：“是我二姐吗？” 秦英解开围裙往外走，回答道：“不是你二姐还能有谁，现在日子都难过，上次就和她说了不用惦记家里，就是不听！” 李志远也起身走了出去，记忆中浮现出李清溪的身影。 他这个二姐比他大了两岁，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后世根本看不到的那种类型，说不上多漂亮，但是很耐看，当时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黄花大闺女，说媒的人很多。 不过李清溪没有像是大多数农村女人一样嫁到周边村镇，而是在众多怀春少女的羡慕之中，跨过了阶级，去到了县城，后来更是跟着男方去了省城。 说来很戏剧性，农村每年农忙时，县城各个厂都会组织人员去到各个农村帮忙收粮食，李清溪也正是这样和她现在的丈夫相识。 两人互有好感，一来二去很快结成连理。 去年李清溪还在县城的时候，她倒是时常回来，但自从去了省城，想要回来就太困难了，也麻烦。 所以这一年都是信件往来，就这样频率也很少。 没办法，这个年月离得远想要联系就是这么不方便。 而这也是李志远找工作为什么要找个能名正言顺远行的原因，不然你想要出远门，除非像那些逃荒的人，全靠两条腿走偏僻的地方，能走多远？ 出了院门，李志远这才发现邮递员还没他高，刚刚能高出院墙一个头，完全是因为坐在了二八大杠上。 “你好小同志，是我女儿寄的东西吗？”秦英问。 “这我可不清楚，不过包裹挺大的。” 邮递员把自行车支架撑开，下车走到后座解着缠的紧实的绳子。 李志远看得好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时候邮递员送的都是信什么的，真有包裹，也是给你张凭据让个人自己去取，怎么这邮递员直接给他们送过来了？ 邮递员自行车上只有前面有个深绿色的布袋，敞开的小口露着部分纸张信件，这证明了他想的没错，就他们家一个包裹缠在后座上。 奇怪归奇怪，看邮递员将包裹拿下来那吃力的样子，他赶忙上前接过包裹，确实挺沉，感觉得有六十斤左右。 “太感谢了，小同志进院喝杯水，这天马上要热起来了。”秦英热情招呼。 邮递员喘了口气，笑着摆手道：“不了，分内之事而已，今天还有别的事忙，早点送完早下班。” 说着，他调转车头，踢开支架，左脚把自行车转轮扬起半圈，狠狠一踏，潇洒上车离去。 二八大杠在这时候毫不夸张的说，和后世奔奥宝有的一比，从秦英目不转睛盯着邮递员的羡慕眼神就能看的出来。 “回神了娘，明天我去城里给你弄一辆，不过你会骑吗？” 李志远伸手在秦英眼前挥了挥。 秦英啪的一声把李志远的手拍开，撇嘴道：“娘承认你有本事，但自行车可不是别的物件，咱周边几个村都没一辆，你以为那么好买的啊！” “看来你很清楚你儿子有几斤几两啊。” 李志远嘿嘿笑了两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要弄自行车对他不是难事，但太过惊世骇俗，万万要不得！ 不过有机会了还是要买一辆，晚上好去黑市，总不能每次去黑市都不回家吧？ “对了娘，邮递员不是只送信件啥的吗，二姐寄的这包裹挺沉的，他们咋这么好心直接送过来？” 李志远看了看手里的包裹出声询问，即便是他拿着都感觉有些重量。 秦英边往回走，边有些肉疼的说道：“还不是你二姐心疼我们，这都是加了钱的！上次也是这样，不然他们吃饱了撑的？要我说二妮子这钱花哪里不好，你爹力气大，去城里跑一趟又有啥事？浪费钱！这次写信回去我肯定要好好说说她！” 听着秦英的絮叨，李志远恍然，他这二姐也是个有心人，如此看来生活应该也不错，不然能费力气的事，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浪费钱。 院子内。 看到李志远提着个大包裹回来，老太太叹气道：“二妮子寄这么多东西，男方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意见，要我说，自己过的好比啥都强！” “娘，这你就别担心了，二妮子小两口还是挺恩爱的，实在不行把这些东西还给她寄回去，免得小两口万一真的因为这事吵起来。” 秦英很是无奈，闺女的爱她感受得到，但她更不希望的是因为这种事让闺女在那边被人看不起。 “那就寄回去吧。”李有粮附和道。 李志远对此无所谓，他将包裹放在地下，直接打开。 “那也得打开看看再说不是，你看，我二姐这封信还在这里面掖着呢，娘你看看我姐说什么了。” 说着，他拿出一张略微发黄的纸递给了秦英。 李有粮自觉的站起身接过信，家里除了李志远，也就他认得字。 在李有粮给秦英和老太太李月三人小声念着信的时候，李志远翻了翻包裹，东西很杂，有各种布，一个小布袋里装了小一斤的大白兔奶糖，茶叶，烟叶。 还有一罐麦乳精，这可是好东西！ 其中一个大布袋最重，李志远捏了捏就猜到应该是粮食，事实也确实如此。 布袋里面装着将近三十斤的棒子面，看起来灰扑扑的，其中还能看到一些玉米颗粒，质量中等。 李志远意识将布袋全面探查了一番，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玉米颗粒都是打碎的，要是有完整的，那他农场里就又能多出一种作物。 包裹最底下还有一个纸包，里面有二十块钱，还有一张黑白相片。 相片上李清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扎着麻花辫，穿着花布衫，蓝色棉裤，脚上一双绣花布鞋，身上没有一块补丁，除了穿着，依旧是李志远记忆中那个样子。 除了李清溪之外，相片中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婴儿被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抱着，应该是李清溪的丈夫和孩子。 “娘，我二姐有孩子了，你看。” 李志远走过去把照片放在了桌上，顿时吸引了几人的视线。 秦英一把拿起来，仔细打量一番后揉了揉眼睛：“二妮子现在也当娘了，气色看起来真好，看来是没怎么挨饿。” “能照相，还给咱送粮食，怎么会挨饿，这年头照相贵着呢！”李志远安慰道。 老太太欣慰开口：“二妮子这是命好啊，咱们村里想嫁到城里的姑娘想破头都没法子，一个个都没有二妮子这命！” “嗯，老天保佑咱们家，现在我儿子也有出息，祖坟冒青烟了！” 秦英挤出一个笑容，把照片又递给了李有粮和老太太看。 片刻之后，秦英和李有粮进了屋。 李志远知道两人这是给李清溪写信去了，李有粮话少，一般都是秦英说着，李有粮写着。 不多时，秦英拿着叠的整齐的信递给了李志远：“小远，下午你要是没事，就去县城给你二姐把信寄回去，粮食也寄回去，咱们家现在也不缺吃的。” “好，我下午就去。” 李志远将信收了起来，刚好可以请于伟吃个饭，那顿饭说了几天，也该兑现了，人家替他操心，他也不能不懂事。 第49章 傻傻分不清 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后，秦英和李有粮很快就出了门，加入了上工的大队伍之中。 李志远将包裹拿到桌边，把里面的麦乳精茶叶和一叠布拿了出来，碎茶叶子他不喝，但秦英和李有粮是喝的，这天气还挺解暑。 而且看李清溪照片上的穿着，应该也不缺布。 麦乳精则是给老太太和李月留下的，其他的没必要，都寄回去。 至于烟叶更不能留，他刚让李有粮把那旱烟放下，可不能再提起来！ “这是人家说的奶粉吧？咱不要，给二妮子寄回去，她刚生完孩子，两个人都需要补。” 老太太不识字，打量了半天麦乳精后连连摇头。 李志远笑了，道：“奶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这可比不上奶粉，是麦乳精，有钱有票的话省城那地方不缺，咱们留着喝，喝两天你身体就好了。” 说着他拿起麦乳精稍微观察了下，麦乳精上还有乐口福三个小些的字，产地是魔都。 不等老太太再说什么，李志远直接把盖子抠开，里面是淡黄色的颗粒，闻起来有股麦片和奶粉的香味。 只是肉眼看的话，和后世的鸡精差不多。 “你这孩子手咋这么快！”老太太无奈瞪眼。 李志远顾左右而言他，笑道：“还挺香的，咱们尝尝什么味。” 他站起身进厨房拿了三个碗，放在桌上的时候李月已经眼巴巴的在那等着了。 在老太太心疼的眼神下，李志远每个碗里挖了三勺子，这才用暖瓶里的水冲开，顿时就弥漫出更加浓郁的麦香和奶香。 想了想之后，他把包裹里的大白兔奶糖也拿了出来，每个碗里放了一个，然后用筷子搅化开。 这时候的奶糖不存在什么高科技，绝对是很有营养的东西。 “好香啊！” 李月凑近碗边深深的吸了口气。 李志远捧起碗浅浅尝了一口，确实不错，麦香和奶香十分醇厚，不是太甜，但却更加让人满足。 “小心烫。”老太太关心的说了句。 “好喝。” 李志远微微点头。 “肯定差不到哪去，盒子都是铁的，现在铁多珍贵呐！” 老太太摸着怀里的布，继续道：“这布咱们留下可以，我给你和小月各自做一身衣服，宽裕的话给你爹也做一身！” “那给我做一身纯色的，不要花。”李志远提出要求。 “行，二妮子寄的这些布够给你做了，给小月就做一身花的！”老太太笑呵呵道。 “谢谢奶奶！” 李月很惊喜，她现在的衣服都是李清溪他们穿剩下改的，甚至还有李志远穿过的旧衣服，和好看搭不上边。 不过这在村里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村里有些懒汉一家穿一条裤子真不是开玩笑。 一直坐到将近十点，李志远感觉无聊后这才出了门，在村里晃悠。 田里现在已经显现出了一片金黄，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望无际的麦田格外震撼，就是细看下稀疏了些。 现在生产队的活基本上都是找麦子成熟足够好的区域，提前割出一块地，做之后打麦的麦场。 李志远在田间地头看了一会儿，这才叼着路边采的狗尾草继续转悠。 李家村属于中型村落，全村上下加起来足有上千人，种的地更是扩散到很远的地方。 这边地区的村落离得很近，若是能有无人机观察的话，会发现基本上都是几个村聚集在一起，周围都是生产地，每一个这样的地方就是一个公社。 村里南头转到西头，李志远没多长时间就转了个遍。 正是上工时间，村里基本没人，没劳动能力的也都在屋里躺着，只有树荫下小孩子不知道在玩什么。 李志远凑过去瞧了瞧，稍大些的孩童偷拿着家长的弹弓，你打一次，我打一次。 小一些的孩子则是跟在女孩屁股后面玩过家家，旁边坐着假寐的老头，是一幅很和谐的画面。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每个人都太瘦了，这些孩子远没有后世孩子那么精神。 和老人聊了两句，李志远顺着出村的路继续走，旁边就是他之前摸知了的树林，一股股微风吹来，还挺舒服。 也就在这时，一个抹着眼泪的小男孩从不远处的小路走出，往李志远这边走来。 在小男孩靠近的时候，李志远认出了对方，是袁梅的儿子。 “大宝，你咋哭了？”他挡住男孩的路出声问道。 大宝抬头看了看李志远，没说话，只是瘪嘴哭。 这也让李志远看清了大宝刚刚抹泪捂着的那边脸，脸颊有些肿，这小家伙好像也就六岁左右，估计是疼的哭。 “怎么回事？找你妈了没有？” 大宝点了点头，委屈道：“找了，我妈说让我回家躺着，一会儿就好了。” “你妈心还挺大，这是谁打你了还是咋的？” 李志远蹲下身揉了揉大宝的脑袋，小家伙长得像袁梅，很秀气，显得比较可爱，一边脸肿着更可爱了。 “没人打我，我跟着蛋哥他们在那边玩，有马蜂窝，这是被马蜂咬的。” 大宝说的很详细，还指了指小路那边。 “马蜂？” 李志远挑了挑眉，捏着大宝的脸仔细看了看，直接无视了小家伙抗拒的情绪。 简单的观察了下，他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应该是蜜蜂蛰的，真是马蜂的话，毒性比蜜蜂可大多了，小孩子抵抗力弱，绝对没现在这么轻松。 这边马蜂窝居多，蜜蜂和马蜂小孩子傻傻分不清楚，属实正常。 “在砖窑那边吗？” 李志远看了看远处的小路，心里有些意动，马蜂没用，蜜蜂可是好东西啊，这东西能产蜂蜜！ 小路那边往里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之前村里烧土砖垒出来的窑子，现在已经完全是荒废的状态。 “嗯，马蜂窝就在那里面！” 大宝重重点了点头，又看着李志远后知后觉的问道：“你是谁啊？” “我？我是你远哥，吃个糖回去吧。” 李志远掏出一颗高粱饴塞进大宝嘴里，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脑袋。 “谢谢远锅！”大宝猛吸了下流出来的鼻涕含糊不清道。 “算了，再给你几个。” 李志远抬脚要走，想了想又掏出了七八颗，装进了大宝衣服内兜里。 袁梅之前给了他十块钱，这点糖算是他小小的回馈。 第50章 第一次收获 大宝可不知道这些，愣了好几秒之后笨手笨脚的要跪下去，吓得李志远一把将其薅了起来！ “你这跟谁学的，赶紧回家，不然我可打你了！”李志远作势抬起巴掌。 大宝见状，这才赶紧往村里跑，手也不捂着脸了，而是捂着装糖的口袋。 李志远看着大宝跑远，脚步则没了刚刚的悠闲，加快了一些，拐进小路顺着往记忆中的土砖窑走过去。 不多时，在树林的边缘，一个类似坟包的地方进入了李志远的视野。 走近之后，他发现这砖窑比坟包大得多，整体有四米多高，窑口已经被堵住，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同时他也发现了小路尽头打麦场的村民，大宝那群孩子会到这里来，估计都是因为家长在那边干活。 李志远观察了下四周，这里靠近树林，周边地上长满了杂草和不知名野花，还能看到许多蜜蜂在花丛之间飞舞。 他三两步跑到窑顶，上面已经塌方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往里面看，贴近内侧的顶部，有个垂直往下的扁平小蜂巢，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蜜蜂蠕动。 “搬家了各位！” 李志远笑着招呼了一声，手贴在洞口边缘，直接将蜂巢和蜜蜂全都收进了空间内。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农场空间内。 蜜蜂在李志远的控制下全都在一个小范围的空间胡乱飞舞，明显是吓到了。 他没有过多惊吓这些蜜蜂，直接将其投放到了山峰一处野花烂漫的地方，又用意念将一棵大树连根拔起，脱水烘干后做了二十几个蜂箱。 蜂巢内的幼虫被他放进了一个蜂箱里，应该还能活下去，顺便吸引蜜蜂筑巢。 为了让这些蜜蜂尽快适应新家，李志远控制着蜂群之中最核心的那团蜜蜂朝着有幼虫的蜂箱飞去，既然分辨不出领头的，那就一把抓。 果然，剩下的蜜蜂不用他控制，就跟着飞了起来，全落在了蜂箱上，一个个进进出出，像是在适应新家。 其他的蜂箱他放在了周边。 现在这些蜜蜂也就接近两百只，一个蜂箱都填不满，不过有着时间流速的加持，相信这二十多个蜂箱很快就会被它们繁衍的后代所占据，到时候蜂蜜也就不愁了！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将蜂巢修剪一番，手中多出了一块掌心大小的蜂蜜。 他轻轻咬了一口，蜂巢壁丝毫没有影响蜂蜜的味道，反而还增添了一些别样的口感，嚼着吃美极了！ 李志远不算喜欢吃甜食的，吃完一整块蜂蜜还没有觉得腻，只有回味。 就在这时，几只蜜蜂回到砖窑里发现家没了，飞舞了几圈之后就朝着李志远飞去，攻击欲望十足！ 可惜它们刚刚碰到李志远，就被后者送去和族群团聚，拔剑四顾心茫然…… 回到家。 老太太在桌边熟练的缝制着衣服，李月和二妞则是在一旁玩着木棍和石头，也不知是什么游戏。 “小远，你手里拿的啥？”老太太抬头眯了眯眼睛后问道。 李志远扬了扬手，笑道：“我在砖窑那边发现的蜜蜂窝，这几块是蜂蜜。” “还有这好东西呢？你没有被蜜蜂蛰到吧？” “没有，区区蜜蜂而已，我走过去它们就被我的气势震退了！它们会说话的话，估计要大喊饶命！” 李志远夸张表述，对看过来打招呼的二妞点点头后进了厨房。 老太太呵呵直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老天保佑她已经说腻了，出去转悠一圈就捡了些蜂蜜回来，这上哪说理去！ 李志远留了两块蜂蜜给秦英和李有粮，剩下的分成三块放在盘子里端了出去。 “我不吃了远哥，马上我该回家吃饭了！” 对于李志远递过来的蜂蜜块，二妞站起身摇头，一双小手背在腰侧下意识的翻来覆去。 “跟远哥还客气什么，吃吧。” 李志远硬塞进了二妞手里，一些吃的东西而已，无关痛痒。 他觉得前世自己是孤儿就已经很可怜了，但和现在的孩子比起来，某些方面他不要太幸福！ 二妞真诚道谢，和李月蹲在一起一点一点的啃着蜂蜜，不时偷偷的看向李志远。 中午家里吃的依旧是南瓜，软糯香甜，每个人都感觉很好吃，这也让李志远确定了农场出产的农作物确实和外面有些区别。 更好吃！ 下午两点多。 午睡醒来的李志远洗了把脸，拿着李清溪寄来的包裹出了门。 在毒辣的阳光下走一个多小时，这种感觉贼不好受，李志远感觉自己得喝了有三升井水，衣衫都湿透了，不得不进农场把水分蒸发干。 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那就是韭菜和空心菜已经成熟了，每一株都通体翠绿，基本没黄叶。 李志远各自留下了一小片没有收割，留着育种，其他的全部用意念整齐的割了下来！ 韭菜足有成人合抱那么粗一捆！空心菜更是翻了一倍！ 全部收进仓库完美保鲜！ 韭菜空心菜收割完之后还能继续生长，那就比较快了，大概十天左右就能长成。 这也就是说，之后每一天都能有这么一捆韭菜和空心菜，根本吃不完！ 终于收获了一种农作物，李志远感觉格外有成就感，嘴里吃着一根韭菜叶子，味道很冲，对喜欢吃韭菜的人来说，这是非常对味的！ 临近邮局门口，李志远往包裹里塞了五斤大米，记忆中姐弟俩相处的很好。 而且大米这种细粮肯定都缺，李清溪刚生完孩子，多些粮食总归不是坏事。 他随后将包裹递给了工作人员，顺便说了要寄往的地址。 “邮票五分钱，寄到省城的话四毛钱。”工作人员简单核实了下后说道。 李志远掏出钱递过去，在看到窗台的邮票时动作微微停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记得有些邮票在后世好像挺值钱的，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不买了，身上有挂，真到了那个时候，这点钱对他来说估计也不算什么。 加上脑海中的记忆，以后在股市捞钱比什么都快！ 离开邮局后，李志远又前往了百货大楼，把墨镜买了，又将卖鱼换的各种酒票统统买完。 其中二锅头和玫瑰酒最多，加起来六瓶，仅有的两张甲级酒票换的是西凤酒和汾酒，一共花了十一块四。 他想换茅台的，售货员说没有。 把酒全都装进背篓带走，李志远半路走进偏僻小巷，出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一大筐子鱼，同时左手提着一捆韭菜一捆空心菜，右手提着一瓶西凤酒，顺着人少的路朝着西大街供销社走去。 时间他已经算过了，这个时候供销社人最少，卖鱼刚合适。 第51章 合得来 “伟哥！” 刚进供销社，李志远就招呼了一声，同时扬了扬手里的酒。 于伟明显是个爱酒的家伙，见状腾一下从柜台窜了出来，拿起酒咂舌道：“你小子来真的啊，酒还这么好！我还是跟着老爷子才喝过几次。” “什么好不好的，就是喝的东西，伟哥你们几点下班，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一顿，李姐，张姐，你们也一起！” 李志远放下箩筐冲着李芝和张玉兰招手。 “算了吧远弟，你们过去喝酒的，我们也不喝，过去干叨菜啊？” 李芝笑着摆手，国营饭店的菜好吃谁都知道，虽然知道李志远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但她不能没有分寸。 张玉兰更是干脆，直说回去要照顾怀孕的儿媳。 “伟哥，这你拿着，和酒一起先放柜台上。” 李志远将手里提着的荷包递给于伟，里面是他进门前从农场仓库新拿出来的两斤卤牛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肉食紧缺，他们这小县城的国营饭店备的肉估计不多，万一下班过去晚了肉卖完，那就太扫兴了，索性先准备好。 “这啥东西？” 于伟伸手接过荷包，包的挺严实，一点味没透出来。 李志远右眼眨了下，神秘道：“惊喜！喝酒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好好，来这一套是吧，那我等着！” 于伟哈哈一笑，没再多问啥，爱不释手的拿着酒去了柜台。 李志远这才将菜放在地上，从箩筐里挑了两条五六斤的鱼，穿上草绳，走到另一边柜台递给了不忙的张玉兰，李芝在那边打着算盘，不方便。 “张姐，既然你们不去，那这两条鱼你们拿回去吃，还有我带来的那些韭菜空心菜，你们都分些带回去，也能添点味。” “诶呀！小李这是干啥哩！这些天我们因为你吃的肉还少了？菜我们就收了，鱼快收回去，这鱼能有两块多钱呢！” 张玉兰赶忙推诿，李志远这孩子几天接触下来她是真喜欢！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啥都没做，一些分内的事而已，孩子送这么老些东西，她感觉配不上，心里太别扭。 尽管她很想要，只是在努力克制，毕竟这年头谁不缺吃的。 一旁的李芝看了看这边，显然是认同张玉兰的话，一句话没说。 李志远嗨了一声，直接踮脚将鱼挂在了柜台另一边的挂钩上，同时制止住了张玉兰要拿下来的动作。 “张姐，你也听我说几句！” 张玉兰只感觉李志远的手像铁箍一样，忍不住咧嘴道：“你小子力气还真大，你说你说，手松点劲！” 李志远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手微微放开道：“张姐，你要说咱们这几天下来关系就多好多好，那说出去谁也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但关系越来越好的前提是能合得来，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咱们都不是那爱占小便宜，偷奸耍滑的人，能处得来！所以我为啥对你们好，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对我也好？从没看不起我这个农村来的穷小子，咱们都是相互的！” “说实话，我今天带的最贵的就是菜，因为是我家自己种的，其他的那都是水里捞的，只是弟弟我有水平一些而已，这东西水里多的是，麻利收着！” 一番话说下来，李芝算盘也不打了，直盯盯的往这边看。 张玉兰更是叹气摇头：“小李，你这……我都不知道说啥了，我没你有文化，只能说以后有事就找你张姐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这点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看出张姐你心善，面相都是观音菩萨那样的，品行能差的了？”李志远一脸认真的点头。 噗嗤~ 不远处的李芝忍不住笑了，还在感慨的张玉兰也笑了，忍不住摸着脸，道：“小李，这玩笑别乱开！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可不得了，出门得包着头巾！” 于伟在对面起哄道：“兄弟你这吹的有点大，我记得张姐家有镜子，她天天照呢！” “你啥意思！？”张玉兰眉头一横，看向于伟。 两人随即就是一阵互损！ 李芝呵呵傻笑，问道：“远弟，你面面俱到这一套在哪学的，学校里不教这些吧？我那儿子上学回来跟魂丢了似的，和你咋不一样呢？” 之前聊的时候，她是知道李志远高中没上完下学的。 “长大就好了。”李志远笑着回应道。 “哼，长大我看他也是仿他爹，三棍子打不出个屁！” 李芝撇嘴叹了口气，瞬间没了再聊下去的欲望，出柜台拿秤开始秤鱼。 李志远看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张玉兰和于伟，摇摇头将菜拿到空闲的地方分成四份，这次可不能再忽略郭良了。 不多时，李芝秤完鱼走到李志远身边道：“远弟，鱼一百六十二斤，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你这菜咋这么新鲜？” 李芝话说到一半忍不住蹲下了身，看着浑身翠绿甚至没有一点泥土的韭菜伸手折了片叶子，放嘴里慢慢嚼。 “味道也冲，好吃！” “好吃我多分你点。”李志远小声道。 “嘿嘿，谢谢远弟！” 李芝也低声回应，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俩偷偷摸摸干啥呢？” 于伟突然凑了过来，看到鲜绿的韭菜做出了和李芝一样的动作。 表达了极高的赞扬之后，他有些好奇道：“兄弟，你家种韭菜了，之前咋还买韭菜种子，不浪费嘛！” 李芝认同的点头：“还有你刚刚和张姐说的话可不对，什么农村来的穷小子，当时你大黑十往柜台上拍，可豪气的很，鱼钩鱼线也都买，更是浪费！” “家里自留地没种完，现在种也不迟，肯定不能算浪费！” 李志远先是回答了于伟的话，这才对着李芝开玩笑道：“李姐，你这就不对了，我们要响应教员的话，看待一件事要深入事件的本质！一张大黑十能代表啥？我觉得我要收回刚才的话，张姐伟哥他们都没看不起我，当时只有你嘲讽我了！我可记得呢！” 突然被攻击，李芝知道是开玩笑脸也有些微红，羞恼道：“你小子真不讲理，每天都要应付那些偷奸耍滑的家伙，我还不能发发脾气了！换做别的供销社，早给你上拳头了！” 第52章 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咋了这是？我们俩握手言和，你们吵吵起来了？” 张玉兰有些哭笑不得的走过来，她就是口干喝了口水，错过了啥？ 于伟哈哈大笑，将事情经过给张玉兰讲了一遍。 张玉兰无奈摇头：“行了小芝，小李说的也没错嘛，咱们别和其他供销社比，争做一个带头模范，以后收收脾气，最好做到人民群众自发的让我们把后面的那条横幅扯下去！” 在供销社最里面，高高的挂着一个“禁止无故殴打顾客”的横幅，白底黑字，很显眼。 “好好好，你们三个合伙欺负我一个是吧？以后算账咱们轮流算，我不帮你们了！” 李芝翻了个白眼，拿着李志远给她捆好的韭菜空心菜回到了岗位上。 “别啊李姐！” 于伟顿时不笑了，他最烦这个活，算得脑子都能大两圈！ 张玉兰则是没事人一样笑着回了柜台，她知道李芝只是开玩笑而已。 看着于伟视线投过来，李志远无辜的摊了摊手：“不关我事啊！” “……去主任办公室领钱吧。” 于伟拍了拍李志远肩膀，伸手又捏了根韭菜，这才忧伤的走了回去。 办公室内。 郭良呵呵笑道：“我听外面那么热闹，就知道是你来了，今天多少收获？” 李志远随意的坐在板凳上，道：“一百六十二斤，不过李姐忘了给我写单子，要不咱出去看看？” “用不着那么一板一眼。” 郭良闻言拿出了本子，边打算盘边说道：“听于伟说你现在钓鱼都在晚上钓，这做法是对的，他不说我也要提醒你，让那些人眼不见为净，一会儿我给你开个收据证明，证明你资金来源没问题，省的麻烦。” “那就太感谢主任了！”李志远真心道谢。 “客气啥，你送过来这些鱼给我长了不少面，我知道那湖大，里面鱼不少，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吧？”郭良问道。 “再过几天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大的了，可能会小一点，而且快要农忙，到时候还要在家里帮工，要停一段时间。” 李志远斟酌着言词，每次他送来的鱼都是挑的最大的，一百多斤其实也就是十几条鱼，以农场时间的流逝，勉强能够一直支撑下去。 但湖里的鱼不能是源源不尽，这些天他弄到明面上够花的钱，农忙后隔一段时间卖一次鱼最好。 “嗯，这些都是能理解的，一共三十七块两毛六，你看下对不对。” 郭良收起算盘，把本子调过头让李志远看。 李志远笑着摆手道：“其他人我不信，主任你我肯定信的，不过给三十五就行，那两块多我一会儿让李姐挑一条大点的鱼留下，主任你带回家吃！” “你小子这大方劲我是真佩服，不过我不要。” “郭叔！” 李志远换了个更亲切的称呼，道：“你不要也行，那今天下班我请你和伟哥去国营饭店吃饭，李姐张姐他们不去都有鱼，我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好家伙，他们三个都被你收买了吧！” 郭良笑着点了点李志远，沉吟了下后才说道：“你们小年轻一起吃饭，我老头子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还不自在，那行，鱼我收下！” “不过小李啊，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些天你卖鱼挣了些钱，但不能大手大脚，有些时候更不能太大方了，不然好心可能不会有好果。” 李志远听得认真，他知道郭良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郭叔你放心，我年纪确实小，但人情世故还是懂一些的，李姐他们都值得我这么对待，说句实话，回到供销社，我像是回到家一样！其他我看不上的人，鱼鳞我都不会给他一片！” “呵呵，你明白就好，我们这边氛围确实不错，咱们能相识也是缘分。” 郭良自夸了一句，对于李志远的认同很高兴。 走出办公室。 李志远心情不错，现在他腰包也算是鼓起来了，已经将近小一百！ “伟哥，你这是干啥？”他看到于伟拿着酒和荷包走出柜台不由得出声问道。 于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和李姐张姐说好了，今天早走点，不然饭店那边七点多就下班，雷打不动，加上做菜的时间，咱们也喝不尽兴呐！” “去吧，也不知道有啥喝的，小心醉了躺在路上被巡逻队抓去了！” 李芝对着望过来的李志远摆手，嘴上毫不留情。 “哈哈，那到时候李姐你瞅时间把我俩捞出来。” “我可没那闲时间！” “对了，我和郭叔说好了，李姐你留条大些的鱼出来，郭叔到时候带走。” “知道了！” 说说笑笑间，李志远和于伟一同走出供销社，后者从墙边将唯一的那辆自行车推了出来。 “我还以为这是郭叔的车子，弄了半天原来是你的啊？”李志远有些惊讶道。 于伟哈哈笑了两声，解释道：“我和主任刚好反过来，他的车子被他儿子天天骑，这是我爸的车子，我天天蹬！” “可以可以！别管是谁的，骑上这个在城里得老拉风了吧？” 李志远围着车子转了两圈，感觉还是挺稀奇的，毕竟见得少，后世这种老款自行车更是见不着。 听到李志远这么说，于伟还是有些小得意的，啪啪拍了两下车座子，道：“新吧？这是今年咱们这边刚生产的黄河牌自行车！你喜欢的话，照你现在这么个赚钱法，到时候我给你弄一辆！” “行，看着挺不错的。” 李志远点头表示此事可行，他手在车子各处敲了敲，用料很扎实，肯定抗造！ “我能不能骑一下？”他问道。 “你会骑吗？” 于伟眼神怀疑，自行车在县城都是稀罕物，更别说农村了，他估计李志远之前都没摸过。 “我看别人骑过。”李志远很诚实的回答。 “……” 于伟沉默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答应道：“那我在后面扶着，你小心点！” 李志远嘿嘿一笑，把酒和肉放在车篓里，学着之前那个邮递员的动作，转轮扬起半圈，狠狠一踏！ 并没有什么糗事发生，李志远也是相当有自信，前世他小时候自然骑过自行车，那就不可能会忘，所以很快就骑得非常平稳。 “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等到车停下来，于伟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夸赞。 第53章 开豪车的感觉 听到于伟的话，李志远愣了下，忍不住多看了于伟两眼，在看出对方真的是在夸他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我脸上有花啊？” 于伟伸手摸了摸脸，满脸疑惑。 “没花，就是看你小子长得挺帅气。” 李志远笑着轻轻拍了拍车座子：“上来吧，我带着你，刚刚我技术你也看到了，肯定不能把你带到沟里去！” “这话我爱听！你骑就你骑，我侧着坐，有情况我直接跳车！” 于伟嘿嘿一笑，走到后座脚尖踮了踮就像姑娘一样侧坐在了后座。 李志远这才跨上车艰难起步，不能再像刚刚那样骑，不然一腿要给于伟抡下去！ “对了，粮站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吧？咱们先去那边。” “我知道，城西那边对吧，不过咱们过去干啥？” 李志远微微侧头，有些搞不懂于伟的意思。 “喝酒这件事，人宜多不宜少，咱们两个喝不尽兴，我再拉一个人，也是我玩得很好的兄弟！” 于伟笑着解释了句，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当然，你要是觉得不自在，那就不去了，咱们直接去饭店。” “我高兴还来不及，多个人喝确实热闹。” 李志远呵呵笑了声，在岔路口直接拐向了粮站的方向。 不管于伟有心还是无意，这都是帮他拓宽人脉的机会，多认识点人自然有好处！ “你朋友在粮站干啥的？”他随意问道。 “一个小小质检员，平时比我还清闲。”于伟出声回应。 李志远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感叹：“那可真是个好工作，不过你也别对比了，你俩的工作都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时候粮站的质检员可真是当之无愧的铁饭碗，吃饱绝对没问题！ “你说这点我不狡辩，省的你气急败坏下车打我。” 于伟哈哈大笑，又道：“不过你也别妄自菲薄，我看人挺准，你小子绝对有出息！而且现在你还能挣些钱，找到工作后凭你的能力，混个小领导应该不难吧，不比我们舒服！” “承您吉言！” 李志远脸上带笑，果然，好话谁都爱听，他也不例外。 一路上风驰电掣，李志远骑得的是越来越稳当，很快就到了粮站所在。 这让他有些意犹未尽，前世他没开过豪车，这回骑自行车倒是有了那种感觉，路上行人羡慕的眼神看得他昂首挺胸，甚至那些无业青年都要多看他几眼。 于伟下车后走到另一边车头拨了拨车铃，顿时发出了几声清脆的撞击声。 “你干啥？”李志远好奇问道。 于伟头也没抬，观察道：“我看看车铃坏了没有，你打了一路，都快冒火星子了！” “去你的吧！” 李志远轻锤了下于伟，他发誓绝对不是因为路人的回头率，只是这老式车铃打着挺有感觉。 “哈哈哈！走，咱们进去看看齐建业那小子在干啥。” 于伟也笑了，他本就是开玩笑，真要有什么不爽，他路上早说出来了。 两人一同走进粮站，于伟很显然常来，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门，后者只当没看见。 粮站这边挨着城郊，进了门之后就是一片大院子，后面则是一座座紧挨着的房子，都是青砖搭建，虽然是老房子，但维护的很不错。 李志远正在好奇的观察着，就听于伟喊道：“建业！” 他顺着于伟招手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一座房屋的阴影下，两个年轻人正蹲在那边抽烟闲聊，其中一个穿着短衫短裤，长相普通的青年很快站起了身。 “伟子你这时候咋过来了，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齐建业小跑过来，说着看了看天色，视线又很快转移到了李志远的身上。 “你好，我是伟哥他朋友，抽烟。” 李志远拿出大前门抽出一根递了过去，对方看面相属于挺稳重的那一种，头发稍长，往一边偏。 这是初次见面，他也没多说什么，正常接触。 “你好你好，烟就不抽了，刚抽完，我还以为伟子惹祸了呢。” 齐建业笑着说了句，想把烟推回去，最后还是没拗过李志远，接过烟夹在了耳朵上。 “你小子就盼不得我点好是吧？” 于伟哼了声，这才相互介绍道：“这家伙姓齐，建功立业的建业，我们从小玩到大，都是一个院子里的。” “这位是我在供销社认识的小兄弟，比咱们小几岁，但人很不错，也有能力，比你小子强多了。人家今天说请我吃饭，我捎带上了你，不过先说好啊，好酒志远出了，一会吃饭你请客，我一个中间人白吃白喝不过分吧？” “没问题！我先去和人说一下，咱们就去最近的那个饭店，菜我熟悉。” 齐建业摆手表示无所谓。 李志远赶忙拦道：“别别别！伟哥你这说的好像在给我介绍对象似的，一顿饭而已，我有钱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票什么的我换的也都有。” 于伟和齐建业闻言都笑了起来，后者点头道：“都行，我先去说一声。”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一天挣得比我一个月都多，一顿饭也确实没啥。” 于伟笑着拍了拍李志远肩膀，说不羡慕那是假话。 “这就对了！不过你也别觉得我现在有多好，湖里大鱼越来越少，我现在得钓一夜，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吐了吐苦水，打下预防针。 于伟则是不在意，道：“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不过你也别担心，县城我们俩个还是知道些情况的，一会儿咱们边喝边聊。” 这时，之前和齐建业一起抽烟的青年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叫刘山水，和于伟也认识，只是没那么熟悉。 闲聊了几句，齐建业就从不远处的房子走了出来，三人一同与刘山水告别离开。 在齐建业的指引下，三人没骑车，走不远就到了一家国营饭店。 饭店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年轻，显然是认识齐建业的，显得十分热情，招呼道：“齐哥，今天带朋友来吃饭啊？” “是啊，不过今天我是个蹭吃的，这位小兄弟请客。”齐建业笑着指了指李志远。 “那还说啥，来来来，这边坐，我把桌子给你们擦一擦。” 第54章 能行吗? 小年轻很懂事，满口都是哥，擦完桌子就站原地等着李志远说要什么菜。 这倒是让李志远有些不习惯了，和上次去的那一家国营饭店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别！ 今天窗台上挂着的牌子有不少菜，他点了两个肉菜，红烧肉和鱼香肉丝，又点了个青椒炒鸡蛋，还想再点的时候被于伟拉着直呼够了够了。 李志远没坚持，把手上的荷包递给小年轻：“里面是块卤牛肉，劳烦让人帮我们切一切，能有个蘸碟的话最好不过。” “没问题哥！现在我就去找人弄！” 小年轻答应的干脆利落，麻溜的去了后厨。 “卤牛肉？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啊？”于伟很是惊讶。 “怎么样，算不算惊喜？” “绝对算！虽然没猪肉好吃，但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而且关键是难弄，好几年没吃到过了，志远你哪弄来的？” 于伟竖起大拇指，馋的舔了舔嘴。 物以稀为贵，牛是绝对的劳力担当，老死和病死的牛基本上都是内部消化，一般人还真没机会吃到。 “用鱼换来的，还挺贵。”李志远含糊解释。 “那可不贵嘛，鱼好弄，牛肉不好得！”于伟深以为然的点头，没有深问。 “确实难得，咱们先碰一个。” 齐建业已经打开了酒，拿过桌上的杯子每人倒了一小杯，先推给了李志远。 “既然你是伟子的朋友，那也是我朋友，第一次见面，我先喝一个再碰。” 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 杯子小，也就一口的量，李志远见状没有阻拦，自己也拿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齐哥，咱们说这些没意思，以后好好处就行了，都是兄弟！” “你说的对，怪不得能和伟子玩到一起去呢，年龄小，看得透。” 齐建业哈哈笑了声，想拿起酒瓶给李志远满上，却被后者抢了先。 一旁于伟愣了愣，问道：“我是不是也得喝一杯？” “你这么爱喝酒，这么好的酒你少喝一杯，心里不难受？”齐建业瞥了眼于伟。 “咳咳，那我也喝一杯，你俩我都熟悉，咱们……” “喝吧！” “好嘞！” 于伟啥也不说了，一口喝完杯中酒，咧了咧嘴，随后就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很快卤牛肉就切了一大盘端了上来，还有一小碗的蘸料，应该滴了两滴香油，味道十分勾人。 “好吃！”于伟夹了片牛肉没蘸料，但还是睁大了眼睛。 齐建业呵呵一笑，道：“天天咸菜配馍，什么肉不好吃，咱们上次坐一起在这吃饭有两个月了吧？” “快三个月了，不过这是真好吃，你试试。”于伟指了指盘子。 李志远在一旁颇为自得，这牛肉卤制方法可是他从网上近百种方法中选出来的，能不好吃吗！ 齐建业夹了一片尝了尝，认同的点头：“好吃，说不上哪好吃，但就是好吃！” “志远你也吃啊，显得我们俩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于伟笑着道。 “吃，吃。” 李志远应了声，自然不会客气。 三人边吃边聊，第一道菜刚上来，酒就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 李志远就喝了两杯，剩下的再喝就直接收进了农场，等会儿还要回去。 “志远，这边也没外人，工作的事你想好没有？要是有想法就和我说，我这边先帮你寻摸着。” 酒过三巡，于伟脸色微红，说话倒是条理清晰。 齐建业也看向李志远，刚刚他已经从于伟口中知道了李志远这些天卖鱼的事。 “有点想法了。” 李志远微微点头，笑道：“伟哥，齐哥，你们这样的工作我是不敢想，能找个稍微轻松点的就行，最好是能出远门的。” “能出远门的？为啥？” 于伟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李志远会这么说。 李志远斟酌了下言辞，道：“一方面我想到处看看，不想一直窝在这个小地方，另一方面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农村现在饥荒严重，饿死人都是常事，我这些天能钓鱼还过得去，但总有钓完的时候，所以我听说出远门有时候还能带点东西回来，想去试试，幸运的话还能再撑一些时间不是？” “唉！” 于伟神情低落，叹了口气：“什么笑话不笑话！城里也不好过，每月的供应粮越来越少，城外的树皮都有人扒来吃！” “能活一天是一天，忍忍吧，很快会好起来的！”齐建业举起酒杯说了句。 三人一起喝了杯酒，于伟问道：“志远，出远门真能带东西回来吗？我咋不知道。” 李志远正想着怎么回答，齐建业就率先开口道：“我知道点，像靠海那边，换海货很便宜，我们拉粮的师傅要是去靠山那边的地方，他们还会去打猎，运气好打到猎物，能在黑市换些粮食回来，去富裕的地方，甚至能用钱买到粮食！” “这样啊……”于伟恍然点头，“那好像还真不错！” 李志远在一旁同样如此感觉，尤其是打猎，这算是他老本行，他可是自称“郊狼毁灭者”！ 配上hk416，那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齐建业冷笑了声：“不错是不错，还有危险呢！有山的地方外围估计也没什么东西打，想要深入山林，老猎手都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活着回去！而且更多时候危险的不止动物，还有人！” “你知道这么清楚？继续说！”于伟来了兴趣。 “这也是我听拉粮的师傅说的，他们天南地北的跑，遇到的各种事情不是咱们能想象的。” 齐建业解释了句，继续道：“也可能是因为拉粮师傅是开的大车，所以危险些，有时候会遇到拦路的，稍不留神就被一枪崩了！” “啧啧，听你这么说还真是，饿极了人啥事干不出来？”王伟感叹一声。 李志远关注的却是另一方面：“齐哥，你们拉粮师傅主要就是开车送粮吗？” “嗯，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来拉粮，不过咱也不跟着……” 齐建业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诧异道：“志远，你啥意思？” “你想干这个工作？”于伟说的更加直白。 “能行吗？”李志远挠了挠头问道。 “难！” 齐建业吐出一个字，随后解释道：“驾驶员不是那么好当的，待遇比我们还高！但你得会修车才行，该退休的时候他们早早就把技术传给了自个儿子，子承父业，哪有空位。” 第55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子承父业。 在这个年代，这四个字很真实的把绝大多数的工作交替方式给囊括在内。 有了正式工作就是铁饭碗，只要不犯大错误，哪怕是厂里一个小职工，也不会被随意开除。 到一定年纪之后，子女就能来顶班，接着干下去！ 甚至有的寡汉没有子女，有人想顶他的班，不仅要付出报酬，之后还要做到一定程度的赡养义务，直到老人去世。 李志远听到齐建业说出驾驶员三个字才有些后知后觉，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什么拉粮师傅，那可是高贵的驾驶员！ 刚刚他一直在想各个地方如今的情况，比如江苏和东北那边，物产应该挺丰富，下意识忽略了车，这年头，驾驶员工作一般人想都不要想！ 于伟夹了块红烧肉，配上一口大馒头，边吃边说。 “建业说的我可以证明，好家伙，你没见过不清楚，那些车检查的时候其他人都不能在场，就怕你偷学去什么，保密工作做的个顶个的好！” “这么夸张？”李志远挑眉。 “这还算好了，他们常年开车力气也大，肩膀头子都要比我们高，你要是愣一些，一锤头子就能打在你脸上！当场倒地不起！” 于伟像是亲眼见过一样说的有头有尾。 李志远啧啧感叹两声，他知道于伟可能说的夸张了些，但真实情况或许相差不多。 这时候有理就不怕，让你走还不走，想偷学技术？ 帽子扣下去，真动起手来你也是白挨，就像是那些更凶悍的民兵一样，人不打死打残废就没事。 齐建业一直没打岔，这时候才开口道：“伟子说的很贴近，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可能我刚刚说的让你误会了，那些拉粮师傅我接触的挺多，但他们可不归咱们这边，而是由省城运输单位调度。” “所以这一点才是最难的，咱们一个小县城，哪有关系扯到那边去。” 李志远愣了下，一种心死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这个时候各种运输工具奇缺，他们这一个小县城能有运输车才怪了！ 看来这些天他还是没有彻底适应下来，很多事在以后世的思维去想。 “啊，不属于你们单位啊？” 于伟神情有些错愕：“也就这次我没看见车，前几次来我都见了，那时候好奇想过去看看还差点被揍！” 齐建业抿了口酒，摇头道：“可能你们不相信，我们粮站现在都没有粮食！现在全国都是严格分配口粮，每个月省城那边准时送来，你那几次碰巧了。” “难怪。”于伟恍然。 “你想到处去看看的话，我感觉可以在县城找个厂，你要是有能力和个别科的领导打好关系，他们出差的时候也能带着你，比风餐露宿的拉粮师傅好得多。” 齐建业见李志远不吭声还以为是太失望，在胡思乱想，于是重新提了个建议。 “这个好！” 于伟听得眼睛一亮，轻拍了下桌子：“还是建业脑子转得快，那些领导出差都是坐火车，安全性高，到地方还有招待所住，又管饭，多好！” 李志远能感觉到两人都是有心在替他考虑，他没怠慢，举起了酒杯。 “客气的话弟弟不多说了，都在酒里！我回去认真考虑下，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早，我钱还差老多，工作的事慢慢来，到时候说不定要麻烦你，伟哥。” 于伟豪气的挥了挥手，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招呼，喝酒！” 一杯酒下去，齐建业像是想到了什么，稍微思索后道：“志远，你想不想去省城转转？” “怎么说齐哥？”李志远顿时来了兴趣。 于伟在一旁也竖起了耳朵。 齐建业声音小了一些，道：“你是农村的，也知道再过不久就要收小麦，到时候我们统计完粮食之后，拉粮师傅会来拉走，你想去的话可以趁着车去。” “这能行吗？不是说那些拉粮师傅……他们让跟车？” 李志远说着的时候看了看于伟，后者顿时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声。 “没事，我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可以的，而且也合规矩。” 齐建业笑了下，更详细的讲解道：“到时我们要跟着去个质检员，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不过你要去的话，到地方要帮忙卸粮食，相当于帮工，粮站会给咱们开集体介绍信，白天去，住一晚第二天坐客运车回来。” “卸粮食都是小事，那到时候算我一个！麻烦不齐哥？” 李志远赶忙表态，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时候能去省城也是好的，物资什么的肯定要比他们这个外五县小县城丰富的多。 要是能多弄些种子，对农场来说绝对是个大提升！ “不麻烦，你这还算是帮了我忙呢，跟着去那边没酬劳，也就管饭。”齐建业客气道。 “你去不去？”他转头看向于伟。 对此于伟赶忙摆手摇头：“供销社离不开我！” “怎么回事？” 李志远看向于伟，他看出了于伟不是不想去，而是有些后怕的样子。 齐建业呵呵一笑，道：“上次他和他爹一起去了趟省城，估计是坐车坐怕了，是这么回事吧伟子？” 于伟叹了口气，咂舌道：“再也不出远门了，除非坐火车！客车不是人坐的，几个小时能把你颠散架了！” “哈哈哈！” 李志远忍不住笑了，有这么恐怖吗？ “我再去拿瓶酒。” 他笑完看酒瓶见底了，起身要去拿酒，这时候国营饭店也是有酒卖的。 于伟赶忙伸手拦着，摇头道：“行了志远，不喝了，喝到这就挺舒服，再喝真像李姐说的那样躺路中间了，我可丢不起那人。” 另一边齐建业也摆手，拍拍肚皮表示已经吃饱喝足。 李志远也没坚持，这时候酒都在六十度往上，再来一瓶真喝醉了，他得抬着俩人回去！ 于是他重新坐下，慢慢吃菜闲聊。 一顿饭吃到了六点多，太阳都只剩下了余晖，三人这才走出了饭店，期间全场就他们一桌，人少的可怜。 至于那桌菜，则是全吃的精光，李志远身体强化过后饭量本就大，齐建业和于伟常年缺油水，饭量也是和他不相上下！ 第56章 阴差阳错 回到粮站，李志远骑车带着于伟，齐建业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酒驾什么的都是白扯，李志远见齐建业骑得挺稳当，也就没说什么下来推着走的话。 于伟和齐建业住的家属院还真是一个院子，之前应该是个地主的居所，很大，门前还有两个石狮子，里面住了不少户人，距离于伟工作的供销社倒是挺近。 “齐哥，那我就回去了，你怎么样伟哥，能自己走吧？” 李志远下车询问，于伟的酒量比齐建业要低，现在脸还有些微红，眼神略显迷离，这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看不起我是吧！” 于伟哼了一声，走两步还挺稳当。 “这天马上黑了，志远你骑我自行车回去，我看你也没啥事，能骑吧？”齐建业回头问道。 不等李志远回答，于伟就咋咋呼呼道：“哪有你的份，志远你骑我的，就算你晚上还钓鱼，早上不也得回去，我上班走几步就到了，你卖鱼的时候骑过来就行。” 李志远没客气，笑道：“那行，不过伟哥你上班地方这么近，还骑你爸自行车干啥？” “爱装面子呗，还能有啥？”齐建业一语道破真相。 “你小子欠收拾了！”于伟冲向齐建业。 李志远见状无奈摇头，打了个招呼之后骑车离去，回到家估计天就要昏黑一片。 …… 因为骑着自行车，为了避免被乘凉的村民询问，李志远避过了村口，从村后小路直接绕回家，天果然昏黑了下来。 “叮铃铃！” 快到家门的时候，李志远打了下车铃，在寂静的环境下格外清脆，传出老远。 一个身影在门口张望，听见车铃没敢说话，还以为是公社哪个领导从这边回家。 直到车停在门前，秦英这才看清了车上的人，惊讶道：“小远？” “嘿嘿，娘你待在这干啥，怎么不坐院里？” 李志远笑着下了车，推到秦英身前：“咋样娘，今天我说的话应验了吧，说弄辆自行车就弄了一辆！” “小兔崽子你吓死我了！” 秦英一时之间自行车都不管了，猛地拍了李志远后背一巴掌，语气有些后怕。 “不就是送个邮件吗，你咋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遇到啥事，你爹都出去找你去了！” “是小远回来了吗？” 院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很快李月就有模有样的搀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看到自行车后她小嘴微张，但很有眼力劲的闭嘴不言。 “没事吧小远？你咋回来这么晚，昨天你爹娘说的事忘啦？你娘还以为你遇到杀人犯了呢，再晚点你娘都要找你根大爷全村找你去！” 老太太拉着李志远的手，言语间满是担忧。 李志远这才回过神来，他很清楚秦英昨天说的事是什么情况，根本没放在心上，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件事。 所以如今完全是阴差阳错，他也没想到秦英会这么大反应，不过心里倒是暖暖的。 有人一直在关心着他…… “没事奶，就是朋友拉我去吃饭了，所以晚回来了些。” 李志远轻咳一声，说完又俯身在老太太耳边一本正经道：“奶，我看我娘好像生气了，你帮我说说好话，事后我给你捶捶腿捏捏肩！” “哥你说话声音太大了，我都听见了。” 李月眨了眨眼睛，表现的很是单纯，不明白自家哥哥看似要小声说话，声音咋那么大。 李志远瞪了李月一眼，然后偷偷打量秦英的表现。 果然，秦英本来想生气的，被这么一出打断了施法，气的想笑，佯怒道：“别嘴贫了！赶紧把你爹找回来！” “收到！” 李志远立正敬礼，眼看秦英还想拍他，推着自行车一溜烟跑了出去，撂下一句话。 “奶，回来我再给你捶腿捏肩哈！” “我这老胳膊老腿不需要，给你娘捏吧。”老太太笑呵呵的声音传出。 有着自行车加持，李志远没一会儿就在村头找到了略微分散寻找他的李家三兄弟。 这让他有些好笑，要是刚刚从这边回来，估计就直接碰上了。 “爹！大爷！咱们回家了，我没事！”他喊了一声。 李有粮三兄弟很快汇聚到了李志远身边，他们都不知道内情，只知道隔壁村那两个小子还没找到，心里也不免有些怕。 “咋回事？你快吓死你爹了！”李有孝率先开口。 李志远看了看说话的人，这是李有粮的大哥，他记忆中的大大爷，平头，长相很端正，有点朱时茂那种味道了。 “大大爷，和朋友吃了顿饭，这才回来晚了，下午走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是我不对。”他笑着挠头，主动认错。 “嗯，承认错误很积极啊，而且在城里还有朋友了，看来你爹没说错，你下学后混的挺好，不枉他供你读到高中。” 李有孝松了口气后上下打量了眼李志远，连连点头，视线又忍不住看向自行车，这可是个稀罕物。 “你朋友的？” “嗯，这不是晚了点嘛，他说让我先骑回来。”李志远点头。 “好啊！争取在城里混出个人样来，咱们老李家八代贫农，要是在你这一代能吃上公粮，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李有孝更高兴了，能和有自行车的人玩到一起，那没说的！于是伸手把李志远的肩膀拍的啪啪响。 李志远咧嘴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啥。 李有孝这时指挥道：“行了，咱们也别在这愣着了，老二你把小六家的手电筒送回去，一会儿直接回家，我也回去了，孩子没事就行。” “行，大哥这烟你拿着，家里小远买的还有。”李有粮把兜里的烟塞给了李有孝。 对此李有孝没拒绝，点头道：“好，我这也算享受上侄子的孝敬了，还有之前那条鱼，大爷得谢谢你。” “大爷那你这样我得给你跪下了！”李志远开玩笑道。 “哈哈，妥了吧你，你们也快些回去，睡觉都把门锁好！” 李有孝摆了摆手，身影逐渐消失在昏黑的天色里。 李有财这时候要走，李有粮赶忙道：“二哥，待会送完手电筒去我家，二妮寄回来一瓶麦乳精，你拿回去给小蛋他孩子喝，比米汤强不少。” “……行，我一会去。” 李有财犹豫了下就答应下来，别的事就算了，关于孩子的事容不得他拒绝。 第57章 婆婆最大 回家的路上。 李有粮关心的询问了李志远几句，问清楚来龙去脉后才放下了心。 “你娘担心你，把你俩大爷都喊了过来，我也怕万一，这几天你安生些，等到收完麦还没事的话，那我们就不操心你了。” 李志远嗯了一声，笑道：“真没事，先不说有没有杀人犯，真遇到了，我打不过，跑还跑不过嘛！” “万一他有枪呢？你咋跑？”李有粮反问。 ‘我枪比他更厉害！’ 李志远心里想着，自然不敢说出来，而是换了个话题道：“不说了爹，以后我会注意的，倒是你，别偷偷看车了，自己骑着试试！” 说着，他停下脚步，车把往李有粮那边倾斜，走了一路，他能察觉到李有粮看了不下十遍。 听到儿子的话，李有粮愣了下，随后就赶忙摇头：“胡闹！我也没骑过，推着都别扭，别拿你朋友的车不当回事，弄坏了你咋赔！” “我在后面扶着，我多大力气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快上来，绝对稳得很！” 李志远连连招呼，脸上带着笑意，他感觉李有粮这时候表现的像个小孩子，严词拒绝，眼中却又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赶紧回家，你娘还等着咱们呢！” “爹你真忍得住啊，自行车！咱周边村子一辆都没有，你难道不想当第一个会骑车的人？！” “你不是第一个会骑的嘛，话说你咋会的？” “我之前骑过我同学的自行车，很容易，快来试试，我帮你扶着！” “……” 在李志远的引诱下，李有粮犹豫了片刻，“那我试一试？” “给！” 李志远直接将车把塞到了李有粮手里，两步走到后面扶着后座：“爹你先上去，别怕摔，有我呢！” “好，你扶稳点。” 李有粮颤颤巍巍的上车，动作慢的像只蜗牛，生怕车子摔了。 李志远在后面费力扶着，有些哭笑不得。 他忘了先给李有粮演示一遍起步咋骑，他爹这是真不会骑啊，直接原地上车起步，要不是他力气大，当场就得摔个底朝天！ “我坐稳了，现在开始骑吗？” 李有粮大声问着，根本不敢回头看，不过倒是相信了李志远之前的话，扶的确实稳，车子不动都没摔！ “走吧，注意车把，别往沟里骑，其他的不用操心。”李志远提醒道。 “好！” 李有粮应了一声，脚蹬着车子开始往家的方向骑，稳重的面庞逐渐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有了李志远在后面托底，他骑得也越来越熟练，有时候还下意识的嘿嘿笑出声。 李志远跟在后面看李有粮乐得像个老小孩也挺高兴，他扶着的手不时松开，李有粮并没有倒，其实骑车就是这样，一旦熟悉了惯性，学的很快，最多就是起步和停车要学几天。 “是有粮吗？你咋骑上自行车了！”有乘凉的村民借着淡淡月光看清人影后惊讶出声。 其余村民闻言纷纷围了上去，五六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惊讶异常。 毕竟村长家都没有自行车，车还这么新！比公社领导骑得车都新！ 对于村民的询问，李有粮笑着解释道：“军叔，你们在这边乘凉呢？这车是小远他朋友的，今天时间太晚让小远骑了回来，不是我们家的。” “嗯对，也是刚学会，小远帮我扶着，学的很快，感觉也没啥难的！” “嗨！有啥出息啊，没有正经工作都是瞎胡混！不过小远现在在城里打零工，裹住自己是没啥问题。” “……” 李志远在一旁安心的当个局外人，笑吟吟的看着李有粮应对着村民的话语。 他第一次感觉李有粮也是挺能说的，一直都没啥要走的意思，说说笑笑和之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行了军叔，翠花婶子，我们回去了，你们也早点睡，晚上咱们都锁好门。” 说了好一会儿后，李有粮这才告辞。 军叔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回去吧，我们再坐会儿，这天气屋里闷得很，要不是隔壁村那一出，我都想在院里打地铺了。” “小远这孩子真精神，也有出息，改天我给他说说党庄那闺女，我外甥女，长得可漂亮嘞！” 略显老态的张翠花笑呵呵的，说着捏了捏李志远的胳膊：“就是瘦了些，不过看着精干！” “呃……” 李志远龇牙咧嘴，客气道：“老太，不麻烦了，我还不到结婚年龄哩。” “没事，比你还年轻的我都见过，孩子都有了，咱们村不讲究这个，公社领导都不会说啥！” 张翠花步步紧逼，越看李志远越觉得这孩子精神头十足。 最终还是李有粮将李志远救了出来，让其帮忙扶着，骑车往家走。 “小远你想结婚不，成年了其实也不小了。”李有粮快到家门的时候下车问道。 李志远赶忙摆了摆手，道：“爹，现在提倡自由恋爱，这方面你就别管我了，我娘要是有这种想法，你也帮我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那行。” 李有粮就是好说话，稍微想了想就应了下来。 进了家门，李有粮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车子：“小远，车子推你屋里去，晚上顶好门，别被人家偷了。” 李志远点头应是，他房间小，将车子放在最佳位置后，这才去了堂屋。 屋里点着煤油灯，李有财比他们还先回来，所以一进门他就听到秦英在数落着李有粮，毫不客气的说爷俩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李志远悄悄摸到老太太身边，双手搭在后者肩膀上轻轻捏着，不发一言。 老太太抬头看了李志远一眼，笑容慈祥的拍了拍肩膀上的手，好像在说别怕，你娘在老婆子这里不够看！ “还有你！刚刚你说话我就闻到有酒味，才多大你就喝酒！喝酒了还骑车……” 果然，秦英很快就矛头指向了李志远。 可惜李志远已经有了靠山，老太太十分霸气的反驳道：“英子，我孙子虚岁十八了，喝点酒没啥，又不是喝的没分寸，醉的愁人，你憋住吧！” 秦英顿时哑火，横了李志远一眼真没再说啥。 这时候婆婆最大，就算是再泼辣的儿媳妇也很少有顶撞婆婆的，更何况秦英还是个孝顺媳妇。 第58章 还得等一茬 “嘿嘿。” 李志远得意的对着秦英笑了笑，让后者又咬了牙，哼了一声去了里屋。 “别气你娘，她也是为你好。”老太太拍着李志远的手低声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笑道：“我知道，我娘肯定不是生我气回屋了，奶你看着！” 事情如他所料，没一会儿秦英就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小布袋，还有之前刷干净的黄桃罐头瓶子。 “二哥，这里面有一斤米，还有些奶糖，我再给你装点麦乳精。” 秦英把布袋放在了李有财面前，动作麻利的打开麦乳精分装。 在秦英训李有粮的时候，李有财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想起了徐芳训他的时候，一句话没吭。 此刻回过神来，他赶忙道：“英子，你这弄啥呢！上次那一斤米才吃一点，赶紧收起来，有点麦乳精就够了！” “老二你还矫情个什么劲，给我重孙子的，也不是给你的，拿回去！”老太太顿了下拐杖说道。 李有财抿了抿嘴，这才低头嗯了声。 李有粮见状抽了根烟递过去，道：“二哥，咱们客气啥，小远上学这些年你们帮的还少吗？安心收着就行，还有小蛋那孩子，告诉他再专门过来谢这谢那的，我一棍子给他打出去！” “孩子知道感恩是对的，这些东西要是其他人能给我，我跪下给他磕十个响头都中！” 李有财抬起头眼眶泛红，话语不掺一点水分。 “行了二哥，抽完这根烟赶紧回去，我让有粮小远送你。” 秦英叹了口气，把分好麦乳精的黄桃罐头推到李有财身前，又把煤油灯拿了过去让其点烟。 李有财映着火光深吸了一口，半天没吐出烟气，平复了下心情后站起了身，淡淡烟雾随着他的话飘出。 “这就走吧，黑灯瞎火的，不用送我，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他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掐着烟摆了摆，走出了房门。 短暂沉默过后，秦英轻咳了一声，道：“该睡都睡吧，明天都睡个懒觉。” “田里没活了是吧？”李志远问道。 “嗯，麦场都打完了，休息几天等着收麦，到时候可要比平时累的多，不过收完麦就有粮食了，大家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秦英说着说着不自觉笑了起来，灾情之下小麦虽然不算丰收，但也能让人缓口气。 李志远想起什么道：“那明天咱们吃饺子，韭菜鸡蛋的，养足精神到时候割麦子也有力气！” “想的美，哪有韭菜，剩的那几个鸡蛋别动，一顿吃完还过不过了！” 秦英又犯了爱放东西的老毛病。 “娘你放心，咱家东西我不动，韭菜我朋友今天给我了，我忘了拿回来，明天我去县城一趟，中午保准让你们吃上！”李志远信誓旦旦道。 “还钓鱼吗？”李有粮插话问道。 “咋了爹？” 李有粮摇摇头，道：“没啥，你大大爷还说让你钓鱼的时候带着小辉呢，那孩子听说你钓鱼厉害，想跟着去试试。” “可以，那明天中午我带着他。”李志远点头表示无所谓。 “哥！我也想去！” 李月本来都已经有些瞌睡了，闻言猛地抬头，差点仰倒过去。 李志远赶忙伸手扶了一把，笑道：“行，加你一个！刚好哥明天骑自行车还能带着你，让你坐前面吹着风行不行？” “好！哥你太好了！”李月眼里满是小星星。 秦英在一旁泼冷水：“小心坐前面摔下来把门牙磕掉，吃饭漏风，说话也说不清，小姑娘家家的整天想着跑出去玩！” “哥，娘没有你好！”李月小声道。 “你个死妮子！今晚别跟我睡！” 秦英耳朵还挺灵，李月已经小声说话了，还是被她听到。 “那我和奶奶睡！” 李月嘻嘻一笑，头靠在了老太太胳膊上，她不傻，也发现了秦英基本不和老太太争论，家里奶奶最大！ “好好好，我不嫌弃小月月。”老太太笑着抚摸李月的脑袋，对两个孙儿的求助来者不拒。 …… 回到自己房间后。 李志远第一时间把门顶了起来，窗户关严实，确认没纰漏之后闪身进了农场空间。 此刻他的心是有些激动的，因为那百十株小麦已经完全成熟，呈现出金黄色，麦粒也已经全部干燥。 随着他的心念转动，地上那些小麦全部脱离了土壤，一颗颗饱满的麦粒挣脱束缚，汇聚到了一起。 李志远感受了下，大概有六斤左右的麦子，种半亩地应该是可以了。 他捏了一颗放在嘴里嚼开，剩下的全部散开种到了黑土地之中，只需要九天时间，这些麦子就能再次成熟，现在还不是吃的时候。 这让他的心境突然变得平静了下来，麦子确实熟了，但还得等一茬。 躺椅上，李志远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上下载好的视频，肚子上一群鸟走来走去。 这是他喂的那两窝雏鸟，四只麻雀，两只斑鸠，这么些天下来它们已经长出了羽毛，完全有了飞的能力。 对于这些鸟表现出的亲近他感觉颇为新奇，投喂时更多时候他是意念操作，人不在空间里，但每当他来到这里，还是被它们当做了鸟妈妈。 故此他没有把这些鸟投放到山上隔离，而是当做小猫小狗养了起来。 晚上十点到，李志远把几只傻鸟拍飞站了起来，既然有了自行车骑，当然不能浪费。 于是他出了农场后打开窗户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自行车已经被他收到了空间里。 九点对于农村来说已经很晚了，属于万籁俱寂的时刻，脚下踩碎一片叶子的声音都非常清晰。 李志远从村里走了出去，再绕路的话可能会碰到民兵，随着麦子越来越成熟，这些民兵也睡得越来越晚，动静太大被逮到就麻烦了。 好在一切顺利，月明星稀，也不至于看不到路，他蹬了二十分钟自行车就到了县城。 由于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卖鱼，他没有过多装扮，只围了个头巾，当做寻常村民就好。 在僻静无人的地方收起自行车，李志远拿出了背篓，从池塘里挑了四条七斤左右的鱼，盖上布背到了身上。 暂时还是不能太张扬，以黑市的价格，这些鱼就够了，先试试水。 “卖东西。” 走到树下，青年还没出声询问，李志远就掏出一毛钱递了过去。 青年往里挥了挥手，重新蹲在了地上，知道是个老客户，什么都没说。 第5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进了黑市之后，李志远没有找个地方卖鱼，而是背着背篓先转悠了起来。 第二次来这里，他还是感觉蛮新鲜的，先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这时候黑市应该是刚开始，买的人和卖的人都不是太多，显得有些冷清，李志远转了半圈下来，只见到一个卖粗粮的农户开了张。 那粗粮他探头看了下，能看到明显的树皮和麦糠，就这还卖了一块两毛钱一斤！ 一圈转下来，李志远只买了十个鸡蛋，五只村里人刚抓到的野鸡，还活着的。 由于他没有什么粮食换，只能用钱加价购买，鸡蛋两毛钱一个，花了两块钱，五只野鸡加起来也不到十斤，花了十七块钱。 算下来一斤野鸡将近两块钱，这还是野鸡没什么肉，如果是正常猪肉的话，他感觉在这里能到四块左右一斤！ 找到一个靠墙的空位，李志远脚在地上拨了拨就脱掉背篓直接坐了下去，然后把背篓上的布放在地上，四条半死不活的鱼放在上面。 鸡蛋在他放进背篓的时候就收进了空间，野鸡太显眼，所以直接放进了背篓，在身侧放着。 他的鱼刚拿出来，就有人走了过来询问价格。 李志远想了想，道：“两块钱一斤，我这每条鱼都有七斤，甚至更重，一整条买的话，十三块钱就卖！” “能不能便宜点？家里孩子发烧，想买点有营养的给他补补，但我实在没那么多钱。” 还算年轻的女人轻声哀求，没遮住的上半张脸眉头紧皱，眼神透出期望。 “那你可以一斤一斤的买，你先来的，想要哪个部位我给你切。”李志远从背篓里把刀拿了出来。 见状，女人情绪饱满的脸色瞬间平静了下来，起身就走。 她也就是看出了李志远年龄不大，想装可怜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占不着自然就没了兴趣。 李志远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呵呵一笑，对方略显夸张的演技早已被他看穿，小样！ 时间缓缓流逝。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李志远只卖出了一条完整的鱼，其他的都是一斤或者两斤的购买，零零散散赚了二十一块钱。 这里卖鱼确实赚钱，但唯一不好的就是得等，鱼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不像是猪肉那样让人趋之若鹜。 买的人大多是家里有人生病，或者给老人补营养。 又等来一个买鱼的人，李志远将那条切得零散的鱼全部给了对方，加上鱼头总共三斤多点，他只要了四块五毛钱。 现在摊位上只剩下了两条完整的鱼。 就在李志远兴致缺缺准备收摊走人的时候，两个人走到了他的摊位前，其中一人蹲下身翻了翻鱼，点头道：“还挺新鲜。” “是啊，你早来一些，它们还活着呢。” 李志远笑着回应，声音沙哑了些，同时把面巾往上拉了拉，身子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这一切只因为他看到了站在男人身后的那个人，竟然是李胜。 此刻李胜或许是因为脸上蒙了面巾闷热的缘故，面巾已经拉到了下巴，正在左右张望着，根本没有注意墙边阴影中的李志远。 “行，这两条鱼的我全买了，多少钱？” “一斤两块，两条鱼算十四斤还有余，你给二十六块钱吧。” 李志远客气的回应，他不时观察两人，很明显买鱼的男人才是主导地位，李胜更像是个小喽啰，在旁边站岗。 说话的同时，他意念扫了扫眼前这两个人，也确定了他的想法。 李胜身上一分钱没有，买鱼男人身上则有一叠钱，少说也有一百左右！ 除此之外，男人内兜还有一个玉扳指，两个金手镯。 在看到金手镯的时候李志远眼睛亮了下，对于黄金没人不喜欢，他则更喜欢一些，因为这东西对他似乎有用。 准确的说是对农场空间有用！ “钱给你，鱼拿上跟我去换东西。” 男人数出二十六块钱递给李志远，后面一句话则是对李胜说的。 说完后男人就朝着破败的院子内走了过去。 李胜蹲下身想抠着两条鱼的鱼鳃提起来，眼珠子转了下后手就摸到了布的一角。 “鱼不好拿，这块布我就拿走了啊！”他大咧咧的说道。 可话音刚落，两根草绳就甩到了他脚边。 “用这个。” “真他妈抠！要不是老子赶时间，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穷鬼！” 李胜骂了一句，扭头看了看男人的背影，草绳都没用，抠着鱼鳃就赶紧跟了过去。 李志远见李胜没认出自己来，他将布扔在背篓里，稍微思索了下后起身朝着黑市外走了出去。 待到了城郊僻静处，他把野鸡解绑后放在了农场山上，先让这些东西繁衍繁衍。 然后他换了一身衣服，套上匪帮帽，靠近黑市那边在暗处静静等着李胜他们出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做一手劫路悍匪！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后。 李胜和买鱼男人一起走了出来，这回鱼换成了男人拿着，李胜则是扛着一个布袋，里面应该是粮食。 李志远看到这一幕之后没有轻举妄动，在两棵树的遮挡下蹲着，继续等。 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黑市也有了行动，几个人一起摸在了李胜他们身后，就像是当初跟踪他那样。 “看来只要有比较大的交易，阿文就想探探买家的底细？” 李志远心中暗想，远远的跟在了黑市那三人身后，不知不觉之间做了一次黄雀。 不多时，刚进城没多久，李胜他们就拐进了小巷子，黑市三人也跟了进去。 李志远摸到巷子口，还没探头就听到了惨叫声。 探头看去，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真切，待听到脚步声之后，他直接进入了空间，隐藏身形。 然后他就看到了黑市那三个人哇哇叫着跑了出来，鼻青脸肿！ 后面紧跟着冲出来十个人，追着黑市三人打，其中就包括了李胜和买鱼那男人。 后者面巾此刻已经摘掉，面容普通，却戾气十足，打起人来更是拳拳到肉，远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李志远看到这一幕之后愣了下，随后差点笑出声来。 这叫什么？ 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60章 意外收获 当看到李胜那群人身上都没有布袋的时候，李志远很快反应了过来，不再看热闹，闪身而出，拐弯摸进了巷子里。 走了不远后他就看到了李胜从黑市扛出来的布袋，两个看上去就是无业青年的小混混在那里蹲着抽烟，烟头明灭间很是享受。 “什么人？”两人其中一个很警觉，听到李志远的脚步声站了起来。 李志远没废话，劫路悍匪他也要做最深沉的那个！ 故此他直接冲上去一人一记窝心脚！直接把两人踹到墙上昏了过去，就这他还收了力，不然一脚踹死这些麻杆似的家伙也不是难事。 紧接着他一手提起布袋收进空间，至于那两条死鱼他没有要，鱼塘里多的是。 一路跑到城郊外，李志远把自行车从空间取出来，蹬上就走，避免夜长梦多。 他倒不是怕李胜那伙人，再多来几个以他现在的体质也不怕，大不了掏枪！ 但他怕正面对上打斗间被李胜认出来，那样除非他把人全杀了，不然他没事，家里人难保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李志远车子蹬的飞快，十几分钟就到了家。 他这才没事人一样的蹑手蹑脚从窗户进屋，将自行车放到原来的位置，关好窗户，进入了农场。 坐到躺椅上，李志远打开了布袋，观察里面装了些啥。 布袋里是套娃模式，两个小布袋，一个大布袋。 他打开一个小布袋，里面是十斤左右的面粉，不是他之前卖给阿文的那些，而是略微发黄，还有点点麸皮在其中。 不过其中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面粉，在这时候绝对算是纯面粉。 “还不错，做饺子皮刚刚好。” 李志远满意点头，把布袋口系好，免得被周围这几只傻鸟给嚯嚯了。 另外一个小布袋里的东西是一叠票和三包中华烟。 票据全部都是全国粮票，没有使用期限的那一种，非常难得，至少上次他都没有见阿文拿出来。 至于中华烟，他拆开了一包，应该是新烟，有过滤嘴。 李志远左右翻看了下，他感觉这种烟估计是特殊供应，在百货大楼他都没见过。 这么一来，有也拿不出去，大前门就已经够门面了，这种烟拿出去对他来说有点厕所点灯笼的感觉。 把烟扔进仓库，李志远打开了最后一个面袋子，没什么惊喜，是他之前换的那种全麦粉，大概有三十斤。 对于这些意外的收获他还算满意，有总比没有好。 一夜无话。 清晨李志远照常打满水缸，秦英他们一年下来估计也就这几天休息，都处于熟睡状态，只有老太太一个人醒了过来。 “奶，咱们俩做饭吃。” 李志远招呼了一声，烧锅还是得老太太来才行。 老太太刚洗漱完，闻言笑呵呵的走进了厨房，走路和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异常，拐棍更是不怎么需要，只有额头一侧还有些水肿。 今天早上李志远做了一顿南瓜盛宴，把剩下的南瓜全都用了，看得老太太直皱眉。 没办法，这种天气南瓜不经放，他闻了闻，已经有些酸味，再不吃放坏了更可惜，这种情况估计一天都坚持不了。 “把快坏的吃了，剩下的其实还能放一放。”老太太心疼道。 “都吃了吧奶，过些天收麦子累得很，这几天咱们养一养，到时候也有力气干活不是。” 李志远回应着，心里则是无奈，真要照老太太这么说的做，他们每次吃的都是快坏的南瓜，有时候确实不理解老人的想法。 临近九点，一家人才围在了桌边。 李志远率先解释为啥把南瓜用完了，他可不是胡来。 秦英点点头表示理解，道：“坏了蒸熟还能吃一天，不浪费，但煮南瓜你还放米是啥意思？” “这是南瓜粥。”李志远道。 秦英撇了撇嘴：“你做的都是对的！快吃，上午不是还要带着他俩去钓鱼嘛。” “我吃完了哥！” 李月在一旁舔了舔碗，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喝完了粥，还吃了一块炸鱼块。 李志远对于李月的吃饭速度已经见怪不怪，点头道：“那你帮我也喝了，咱们找小辉，去钓鱼！” “好！” 李月这时候也不管秦英了，端起碗就喝，咕嘟咕嘟喝的一干二净，小肚子逐渐鼓了起来，吃的很饱。 “慢点，不着急。”李有粮在一旁关心道。 “那我们走了！” 李志远将炸鱼块递给李月，自己进屋推出了自行车，招呼一声后推着走了出去。 李有孝家。 李志远还没开口，李月就在横杠上清脆的喊道：“小辉哥，咱们去钓鱼了！” 大门打开，小辉拿着一根发黄的老竹竿率先钻了出来，李有孝跟在后面，端着一碗野菜汤。 “小远，吃过饭了吗？进屋再吃点。”李有孝热情招手。 “吃过了大爷，小辉不是说想跟着去钓鱼吗，刚好我骑着自行车，进城能快一点！” “那行，你教教小辉，看他有没有钓鱼的天赋，我可是听你爹说了，钓一天鱼挣的钱比我们一年还多的多！” 李有孝说着轻轻踢了李辉一脚：“好好学，这也算是一门本事，别给我惹事！” 李辉是李有孝最小的儿子，今年十四岁，只上了小学，这些年已经在田地里做些简单农活，为家里挣工分，平时也挺活泼。 “知道了爹！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进城我全听我哥的！”李辉保证道。 李有孝满意点头，这才对李志远道：“小远，鱼竿你咋没拿？” “我放在同学家了，这样也方便，不用老是拿来拿去。”李志远随口应道。 “嗯，朋友多就这点好，不一定什么小事就能帮上忙，都好好处，走吧。”李有孝笑着摆手，没再多说，端着碗回了院子。 李辉几步走到自行车边，伸手摸了摸实打实的钢筋后座，羡慕道：“远哥，你这自行车真漂亮！” “漂亮吧！”李月与有荣焉的说道。 “嗯，太好看了！” “好看也不是我的，上车，咱们先去城里。”李志远笑着打断了两人幼稚的话。 等到李辉上了车，李志远骑车就走，没有去找李根开介绍信，这几天下来他都没遇到检查这个的，只要不住招待社，不惹事，应该没问题。 第61章 做戏做全套 进城的路上，李月迎着风一个劲的大呼小叫，李辉更是直呼太快了！ 李志远也被两人的情绪感染，脸上带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夸张，毕竟自行车就是那么稀罕！ 到了供销社，李志远把车停好，带着李月和李辉走了进去。 “来了兄弟！昨天回家了没？”于伟率先发现李志远伸手打招呼。 “回去了伟哥，这不，趁着车带我弟弟妹妹过来转转，一会儿还钓鱼去呢！” 李志远笑着回应，对李月和李辉道：“这是我朋友，你们喊哥就行，那两位你们也都喊姐姐。” “行了吧小李！你就算了，这俩孩子也喊我们姐，那我们成啥了？喊阿姨就行！”张玉兰白了李志远一眼。 “哥！阿姨们好！” 李辉虽然有些怯场，但还是率先喊了声。 李月表现就差了许多，在家或者亲近的人面前还好，在陌生人面前就成了鹌鹑，腼腆的很，一只手紧紧的拽着李志远的衣摆。 “小丫头害羞喽！你哥在这里可没脸没皮了，咋你们兄妹俩相差这么大！” 李芝走出柜台俯身摸了摸李月的脸蛋，不忘打击李志远。 张玉兰呵呵笑道：“小孩子不都这样吗，在家个个都是山大王，一出门就变成了小老鼠，见人就怕，再长大些就好了。” “伟哥，车我给你停外面了。” 李志远冲着于伟指了指外面，待对方点头后他才抱起李月，道：“李姐，上班时间禁止逗小孩，我们不跟你玩了，拿箩筐钓鱼去！” “去吧去吧，筐给你刷干净了。”李芝无趣的起身。 三人走出供销社，走远了一些后李辉才兴奋道：“远哥你真厉害！” 李志远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李辉。 李辉解释道：“咱们村驴蛋给我说过，他爹之前去供销社差点就被打了，那里人凶的很！但他们对你咋这么好，你走的时候那个哥还给你让烟呢，这还不厉害啊！” “……” 李志远后知后觉的笑了笑，果然每个人感觉厉害的地方都不一样。 “我钓鱼更厉害，咱们快些去公园，不然阴凉的地方都要被占了。” 他轻轻拍了拍李辉的脑袋，从兜里给两人拿了几颗高粱饴。 其实这也正是他带着两个人来钓鱼的原因，本意是在钓鱼方面表现厉害些，这么一来就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从两个小孩嘴里说出来可信度更高。 尤其是像李辉这样的半大小孩，有清晰的表述能力，什么细节他都能给你说出来！ 这样一来省的家里人担心他不务正业，挣这么多钱是在做些危险的事。 到时候他再拿东西回家，或许秦英他们问都不会问了。 红星公园。 进公园前李志远让李月李辉在门口等着他，他谎称去同学家拿鱼竿，几分钟就拿着鱼竿跑了回来，带着两人去了湖边。 湖边钓鱼的人也不少，但还有一些阴凉的地方没被占据。 三人找了一处还算平坦的柳树下，挖了一些蚯蚓就开始了钓鱼，没什么准备的。 李辉用的是家里自己搓的绳，自己捏的鱼钩，钓大鱼不行，钓小鱼应该是没问题的。 李志远简单的教了李辉一些钓鱼的技巧，怎么看漂，然后就没再去管，这么简陋的环境，其实没什么教的，漂动了提竿拉就行！ 这次钓鱼他感觉是最舒服的，因为李月没事干，就站在他背后帮他捏肩，很懂事。 享受了一会儿，李志远这才摆手道：“小妹快来，好像中鱼了！” “是吗？” 李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懵圈，这才没一会儿时间呀！ 她愣神的时候，李志远已经站起了身，用力拉着鱼竿，鱼线绷的笔直，远处湖面上不断有着翻涌的水花。 “呀！是好大的鱼！” 李月看到鱼翻腾在水面的时候大喊大叫，激动的也要帮李志远拉杆，可惜够不着。 一旁的李辉也激动了起来，自己的鱼竿放那不管，在李志远旁边走来走去。 等到鱼力竭之后，李志远轻松将鱼拉到了地面，这条他还真没借着空间挂，而是自己钓的，八斤的大花鲢！ “好大的鱼！” 李月和李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蹲在旁边用手小心的戳了戳鱼鳞。 “小辉，去把箩筐放水里，把鱼也放进去！”李志远把鱼钩取下来给李辉找了个事干。 而这正合李辉心意，他也不嫌腥和脏，抱着鱼就扔进了箩筐，然后拉到了能蔓延到箩筐三分之一位置的湖边。 李月在旁边亦步亦趋的跟着，新鲜钓上来的大活鱼，她的兴奋劲还没过去。 “哥你真厉害！能钓那么大的鱼，够一家四口人吃的了！” 李辉坐下来的时候忍不住感叹，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等一会儿说不定你也能钓上来。”李志远鼓励了李辉一句。 两个小时过后。 李志远钓了五条大鱼，加起来四十斤左右，还有一些小鲫鱼。 李辉则是只钓了两条大板鲫，第一次钓鱼这样的收获也可以了，前提是没有旁边的李志远的话。 “好，咱们该回去了，到家刚好十二点多，还能吃上饭。”李志远笑着说道。 “远哥中午你们还吃饭吗？”李辉诧异问道。 李志远有些奇怪的反问道：“你们中午不吃饭吗？” 李辉理所当然的点头：“不上工我们就不吃，早上野菜汤，晚上喝些糊糊好睡觉，不过我娘说分粮了让我们吃个饱，嘿嘿！” 看着李辉想到开心事满足傻笑的样子，李志远叹了口气，忽略的记忆被勾起，往年原主他们又何尝不是这么过来的？ “好孩子！” 他轻轻拍了拍李辉的肩膀，大气挥手：“今天哥钓鱼挣钱了，咱们去换面，中午吃饺子！” “吃饺子？！” 李辉回过神来，眼睛睁的老大。 李月在旁边补充道：“是啊小辉哥，是韭菜鸡蛋的饺子，我哥说可好吃了！” 咕嘟！ 李辉咽了下口水，他也就吃过一回，还是几年前他哥结婚的时候，粗粮面皮就很好吃了，更别说里面的馅料！ 现在他还记得那个味道，韭菜香，鸡蛋更香！ “别愣着了，去把鱼竿收起来，咱们现在就走，回家做饭还得一会儿呢，晚了你花婶就提前做饭了。” 李志远轻拍了下李辉，自己则是去把放在水里的箩筐提了起来，四十斤的鱼对于他来说小意思。 以拿鱼竿同样的招数，他在公园门口跑出去一趟，鱼竿没了，手里多了一大捆翠绿的新鲜韭菜。 至于钓的鱼，这回李志远没去供销社，而是去了他之前说的那个玻璃厂，既然做戏那就做全套，顺便看看这里的人好不好相处。 第62章 热情的食堂主任 玻璃厂大门外的街对面。 李志远对李月两人嘱咐道：“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我，别乱跑，哥进去换点面回去，一会儿就出来。” “放心吧远哥，我看着小月，不让她乱跑！”李辉精神奕奕的保证。 李月想出声反驳，李辉也就比她大了两岁，她才不会给自家哥哥添麻烦。 不过还没说话就被李志远给的几块高粱饴堵住了嘴巴，顿时甜甜的笑了起来，连忙点头应是。 李志远背着箩筐走到厂门口，掏出烟给门卫大爷递了一根。 “大爷，我这钓了些鱼，吃也吃不完，你们这边收不收？” 门卫是一个老头，他接过烟呵呵笑了声，话多了一些：“收！怎么不收，现在厂里还鼓励这种行为呢，周边那些居民钓的鱼，城外抓的野鸡和鸟啥的都往我们这边送，你知道为啥吗？” “为啥？”李志远很配合的询问。 “因为我们这边收购的价格要比其他单位高上那么一毛左右，你说你知道这种事，只要不是太远，是不是都得往我们这边送？” 李志远深以为然的点头，笑道：“确实，看来咱们这边领导好啊，人们多卖些钱，平日里生活也能好过些。” “嗨！好啥，都是没办法，工人们干活重，不这样多收点肉，他们干活哪有劲？行了，你进去直走，左边就是食堂，喊一声有人会招呼你的。” 老头摆手，语气有些无奈。 李志远再次道谢，这才背着箩筐走进了厂里，视线好奇的打量着看到的一切。 他们这边小县城没什么大厂，基本上都像是他眼前玻璃厂一样，红砖盖出的大平房，一座接着一座。 中间空地上有一块高台，上面木杆上挂着五星红旗的旗帜。 红旗左边是食堂，右边则是厂里领导办公的地方，依旧是平房，看起来非常的朴素。 此刻已经快要到了午饭时间，食堂里正在忙碌着，分工明确。 一个帮厨的看到门口的李志远，出声询问道：“你不是厂里的工人吧？干啥的？” 李志远把箩筐取了下来，放在地上，将最上面的布袋拿了下来，这是他刚从空间取出来的十五个鸡蛋。 “卖鱼的，上午钓了些鱼，咱们这边怎么收？” “我去喊我们主任，你稍等一下。”帮厨倒没有意外，熟练的说了句，往侧面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体态健康的男人就走了出来，穿着简单，精神头十分不错。 他低头看了看箩筐里的鱼，惊讶道：“这得有几十斤了吧？小伙子钓鱼的技术不错啊。” “我去称一下主任！”帮厨很有眼力劲的把鱼拿到了一旁秤上的篮子里。 足有四十六斤。 赵栋梁满意点头，收购这么些天，这些鱼算是比较多的，普遍情况是好些人过来也就卖一两条鱼。 最多攒一两天，也不超过三十斤。 “小伙子，我们这边鱼的收购价是三毛五，四十六斤也就是十六块一毛钱，你先算算对不对。” 赵栋梁算数不错，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钱，数出十六块一。 李志远数学更好，直言道：“主任说的不错，就这个价，感谢领导！” “什么谢不谢的，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能让我们的工人偶尔还能补充下营养，以后你再钓到鱼的话，欢迎送到我们这边来！我已经请示了副厂长，现在形势越来越差，后面价格可能还会有小幅度的上调！” 赵栋梁说的一套又一套，将钱递给李志远顺便还紧紧的握了握手，表现得很亲切。 李志远客气的应了一声，这边价格确实比供销社那边高，但没有票据补贴，还是有些差距的。 突然，赵栋梁似乎想起了什么，仔细的打量了下李志远后问道：“这几天红星公园那边传闻有个钓鱼很厉害的小伙子，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 李志远笑着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反正已经是摆到明面上的事情，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诶呦！原来真是小兄弟你啊！我就说能钓这么多鱼，小兄弟肯定不是无名之辈，咱们去办公室喝点茶，现在天正是热的时候，去去暑！” 赵栋梁兴奋的握着李志远的手，说着就要拉人去办公室。 他可是听说了，李志远在西大街供销社那边卖了不少鱼，要是能送到他们这边来的话，对于厂里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对于他个人来说也是功劳一件！ 李志远脚步没动，解释道：“主任！茶就不喝了，我这卖完鱼马上就要回去吃饭，回去晚了饭都吃不上，要不咱们下次再说？” “叫什么主任！我姓赵，比你年长几岁，以后喊我赵哥就行！” 赵栋梁热情似火，紧紧拉着李志远的手道：“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留你，但你以后钓到鱼了，我不说全送这边来，至少分我们一部分嘛，是不是？价格方面我这里可以提到四毛！说什么不能让你吃亏！” 李志远稍微思索了下，没有拒绝。 “行，赵哥你喊我小李就好，你这么有诚意，我也没拒绝的理由，钓到鱼了到时候我就送来，农忙前这些天应该没啥问题，之后可能就少了。” 赵栋梁连忙点头：“没问题，这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你再来直接报名字，我会和门卫说下，直接进来就成！” “好！赵哥抽烟！” 李志远摸出大前门让了一根。 赵栋梁没有客气，接过后看到李志远另一只手提的布袋，问道：“小李，你这是提的啥？要是野物啥的我们这边都收，给你的价格绝对要高一些！” “赵哥你不说我都忘了！” 李志远夸张的拍了下脑袋，解释道：“赵哥，这是我换的一些鸡蛋，能不能借你们厨房炒一炒，包饺子吃，回家炒我娘肯定不舍得放油，也不舍得放这么多鸡蛋。”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赵哥我绝不让你为难，油钱我给，谁帮我炒让他再留下两个鸡蛋，你看行不行？” “你小子办事行，面面俱到！不过你这是看不起你赵哥是不是？” 赵栋梁欣赏的看了一眼李志远，摆手道：“这都不算事！一点油而已，算我身上！小勇，过来把我小李兄弟的鸡蛋拿去炒了！炒碎一点包饺子用，多放油！” 第63章 县长也要让烟 不等李志远拒绝，赵栋梁拿过装鸡蛋的布袋，直接递给了刚刚秤鱼的那个帮厨。 “好嘞主任，几分钟就好，放盐不放？” “不用了，回去我自己调味。” 李志远回应了句，转头对赵栋梁道：“赵哥，你这太客气了，明天我就送鱼过来，绝对不能让你失望！” 赵栋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老弟，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鱼送来，我脸上也有光，咱们都是为了工人能吃的更好做贡献！吃的好生产力就能提高，往大了讲，咱们这也是为国家建设做贡献呐！” “赵哥你这觉悟，我真是拍马难及！日后您肯定能更进不止一步！”李志远竖起大拇指恭维道。 “哈哈哈！” 赵栋梁闻言更高兴了，拉着李志远到食堂参观，谁都喜欢听好话，尤其是能说到心坎里去的！ 几分钟后，喷香的鸡蛋炒好，赵栋梁又送了个木盆，上面盖了块蒸馍用的布，直接让李志远一起端走。 李志远再次感谢，这才背着箩筐转身离去，本来他还想问问赵栋梁厂里做的是什么玻璃，但想到第一次接触，以后熟悉了再问不迟。 可以的话，弄几片玻璃回家装窗户上，屋里也明亮些。 临到厂大门前，李志远把昨天晚上抢来的白面取出五斤也放在了洗干净的箩筐里，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我回去了大爷！”他对着门卫老头招了招手。 “嗯，鱼都卖了吧？” “卖了！” 李志远笑着回应，快走几步到街对面。 李辉和李月蹲在路边玩，看到李志远的时候俩人都站了起来，后者期待的小声问道：“哥，你换到粮食了吗？” “换到了，还有鸡蛋，咱们这就回家包饺子！”李志远捏了下李月的脸笑道。 “你太厉害了远哥！” 李辉眼里崇拜的神情已经掩饰不住，以前总听的是村里人在城里办事有多难，可对李志远来说，好像换了个样子。 李志远有些心虚，轻咳一声道：“厉害啥，赶紧走吧，回去没自行车，得走好一会儿。” 说着，他两手轻推着俩人的脑袋往前走，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不过之后给赵栋梁送鱼的时候倒是可以试着提出换些面，不用多，只是个由头而已，那样别人就算真的去厂里问，他也不用怕，确实换到了粮食！ 李志远感觉这还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就算再困难，厂里吃的也绝对比平时差不了多少，缺肉但不会缺主粮，工业生产这一块属于国家重点保障。 至于你换不到，那是你卖的东西不够多！ 两三条鱼，几只斑鸠野鸡，谁闲的会拿粮食和你换？ 回家的路上，李辉半大小子，几公里的路倒是不至于走不动。 不过李月也就这几天吃的好些，走了一多半就没了力气，加上天气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是不是累了？”李志远发现这个情况后问道。 “我不累。”李月坚强的摇头，额头上满是汗水。 李志远笑了笑，弯腰托着李月从头顶放进了箩筐里：“跟哥还客气什么，注意别踩到里面的东西了。” “哥你真好！” 李月忍不住笑了，站在筐里帮李志远捏着肩膀，她感觉自家哥哥似乎很喜欢这样。 “我妹妹更好，累了还帮我捏肩膀。” 李志远夸了李月一句，果然，小丫头捏的更起劲了！ “远哥我不累！我还能跑呢，你看！” 李辉的表现欲上来了，说完就朝着前面加速跑开，还甩着手里的鱼竿，李志远在后面喊都没有。 回到家。 李辉累坏了，不跑还没事，跑了一阵子体力消耗严重，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推开门他就大喊了一声：“花婶！给我倒些水吧，我要渴死了！” “这孩子咋了？平时看着挺有劲，从城里回来这几步路就走累了？” 秦英听到声音从堂屋走出来，端着一杯水递给李辉。 李月嘻嘻笑道：“小辉哥跑累了！” 闻言，秦英这才发现箩筐里的李月，诶呦了一声，上前把小姑娘抱下来就是几巴掌往后者屁股上招呼。 “你个死妮子！天这么热还让你哥背着！早上那么多饭吃狗肚子里去了啊？走回来都没力气？！” “别打了娘，我疼我妹还不行了？” 李志远笑着拉开秦英，对李月使了个眼色，后者一骨碌爬起来就跑进了堂屋。 “你就疼吧，以后啥也不能干，嫁都嫁不出去！”秦英撇嘴哼了一声。 “别说了娘，你看我带啥回来了。” 李志远把箩筐取了下来，提出一捆韭菜，一小布袋面粉，最后把那盆鸡蛋端了出来。 十五个鸡蛋炒出来还是挺多的，加上韭菜，能包不少饺子。 “这韭菜好！” 秦英蹲下身翻了翻韭菜，忍不住点头道：“咱们这最好的农家肥估计也种不出这种蔬菜来，都不用摘了，洗洗就能吃，你朋友在哪弄得？” “他爸是个领导，这都是特供的。”李志远胡诌道。 “呀！这么多鸡蛋，你还真准备吃饺子啊？” 秦英掀开盆上的布吓了一跳，直接忽略了李志远的话，她一眼就能看出盆里大概有多少鸡蛋，少说也要十个往上！ “那可不，我这面粉都准备好了！你不是和我说别太高调吗，鸡蛋我都是让人炒了带回来的，别人也闻不到味。” 李志远成就感满满，把面袋子打开让秦英看，道：“今天咱们把这些面都做了吧，小辉也在这吃，做好给我大爷他们也送点。” “那得加点粗粮，不然这些面也不够。” 秦英闻言没有拒绝，甚至答应的很干脆，对一旁的李辉招手道：“过来，你这孩子早上没吃啥饭吧？” 李辉跑过来嘿嘿笑道：“早上喝了一碗野菜汤，花婶，我远哥真厉害！” “咋厉害了？”秦英笑着问道。 “我哥钓鱼可厉害……” 说起这个，小辉顿时滔滔不绝，把自己看到的基本都说了出来，搞得李志远在一旁有点尴尬。 小孩子说话略显夸张，他听上去感觉县长见了他都要让根烟！ 第64章 吃饺子 “花婶，你说我哥厉害不厉害？！” 李辉滔滔不绝的说完后顺嘴问了一句，想要秦英认可他的看法。 秦英一直都在仔细的聆听着，心里替李志远在城里能混的开感到高兴，嘴上说的时候就有些心口不一了。 “你哥这都是因为会钓鱼，要是不会钓鱼，供销社那些人估计也会把他打出来，哈哈！” 说到最后，秦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那这不都是我哥的本事嘛！”李辉反驳道。 李志远在一旁附和：“娘，小辉说的可比你对，无缘无故谁也不会搭理谁，你自己得有价值才行，之后再慢慢加深关系，你说是不是？” “你们说的都对！我就开个玩笑，你俩和我这一个没上过学的计较啥，小辉你去打水，我们把韭菜洗洗，开始包饺子！” 秦英不在意的摆摆手，开始招呼忙活起来。 “锅里有蒸南瓜，小辉你饿了就吃两块垫垫，我来打水！”李志远冲着李辉喊了一声。 “我等着吃饺子！” 李辉很实诚的回答了一句，南瓜自然也是好吃的，但再好吃也比不过饺子呀！ 秦英和李志远闻言都笑了，这小子倒是不傻。 洗完韭菜，秦英在一边切，李志远则是换了个更大的木盆，把碎鸡蛋和切下来的韭菜混合，同时准备着需要用到的调料。 “会烧锅吗小辉？” “肯定会呀远哥，在家基本上都是我烧锅呢！”一旁的李辉赶忙说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道：“那你点下火，不用太大，够烧一勺油就行。” “还要用油？”秦英霎时间转过了头。 “用油泼一下更香，这点味散不出去的，放心吧娘。”李志远呵呵笑道。 “……算了，反正都是你拿回来的东西，你有本事你就随便用，就算我说了估计你也不听。” 秦英叹了口气选择了妥协。 李辉很有眼力劲，闻言这才开始点火，火候控制的非常老道。 随着韭菜切完，各种调料兑在盆里，李志远一勺热油泼上去，滋啦一声，香味顿时在小厨房里弥散开来！ 李辉每一口气都是深呼吸，陶醉其中。 秦英看着盆里的馅料适当的兑了一些全麦粉，熟练的揉着面团，没一会儿时间就分成了一条条，紧接着就是切成小块用擀面杖碾开成饺子皮。 “去把你奶和你爹喊过来一起包，顺便泡壶茶，这天太热，喝点茶好。” “好嘞！” 李志远应了一声，走出厨房抹了一把汗，这鬼天气确实热。 照这种情况下去，最多一个星期，估计麦子就能收割。 一家齐上阵，很快饺子就全部包了起来，篦子上和案板上全是，每个人包的都有自己的“风格”，也就秦英和老太太包的要好看些。 李辉包到中途就去烧火，现在水已经烧开，就等饺子下锅！ “你们出去等着吧，屋里太闷，小辉你也是，接下来我自己来就行，去堂屋用扇子凉快凉快，等着吃饺子！” 秦英已经是满头大汗，用胳膊随意擦了擦就把李辉从灶口拉了起来，下完饺子自个烧锅。 李志远出去后又走了回来，给秦英端了一杯茶，乘一盆凉水等着捞饺子。 “娘，要不咱们也拉条电线？我看县城里卖的有电风扇。”李志远抹了把汗提议道。 “买那干啥！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活人还真能被热死不成？” 毫无疑问，秦英直接开口拒绝。 李志远识趣的不再多说，问出口的时候他就知道是白问，小钱秦英他们都不舍得花，更何况是昂贵的电器？ 那就只能先斩后奏了！ 现在五月初就开始热，后面可想而知，这种旱情还会继续维持，他晚上太热可以睡在农场里，秦英他们肯定难熬的很。 不过这一切还要建立在他找到工作的基础上，那时候不管拉电还是买风扇，都说得过去。 “饺子可以捞了！” 就在李志远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英起身看了下锅招呼道。 “哦，好！” 李志远回过神来，把锅里的饺子全部捞到了盆里，好在盆够大，不然都装不下，这一锅少说也有一百多个饺子！ 秦英看到李志远望来就知道对方要说啥，摆手道：“你们先吃，我趁着把这些饺子都下完，吃完你和小辉给你大爷送过去。” “行。” 李志远没磨叽，给饺子换了一遍凉水后端到了堂屋，桌子上碗筷和勺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奶！第一碗先给你！” 李志远捞了一大碗放在老太太跟前。 “你才是大功臣，第一个给你吃！” 老太太笑呵呵的，夹起一个伸到了李志远嘴边，“快张嘴，小心掉了浪费！” 李志远没办法，谁让老太太疼他呢，于是张嘴把饺子一口吃掉，外皮微凉，里面还有些热，这样吃着才更香！ 至于味道那更是没的说，真材实料，味道倍香！ “香迷糊了！” 李志远出声感叹，每人乘了一碗，自己也没落下，有时候好吃的大家一起吃更香，比如现在！ 老太太和李有粮出声附和了一句，李月和李辉则是已经顾不上别的，专心干饭！ 尤其是李辉，一口一个，吃得快又不舍得直接咽下去，还要尽可能多的品尝味道，这就能导致了他嘴巴嚼的频率像是快进了一样，接近三倍速！ “吃饱了！从来没吃过这么饱的饭，远哥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李辉吃了两大碗后摸着肚子幸福的差点哭出来，对着李志远信誓旦旦的保证，像是拜山头一般。 李志远听得好笑，摇头道：“我能让你干啥，以后在家多帮你爹娘干点活就行了！” “好！我听你的远哥！”李辉认真的点头。 秦英这时走了进来：“你俩吃饱了就送饺子去，小辉你把你家的端回去，小远你去给你二大爷家送。” “我家也有啊？”李辉挠了挠头问道。 “你这孩子，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是吧？”秦英瞪了李辉一眼。 李辉忙解释道：“没有花婶！我就是感觉刚才吃了老多，再拿回去些，连吃带拿的，多不好看呐！” 第65章 随便查 “咱们自家人没这些规矩，赶紧拿回去，我已经过了凉水，但再等一会饺子皮也不劲道了，就在厨房案板上，你们自己端。”秦英催促。 “行，娘你别操心了，你先吃，我去送。” 李志远对李辉招了招手，两人去厨房各自端了个木盆，上面盖块蒸馍用的布，出门一起走，因为李有孝和李有财家挨的很近。 两人走的很快，一路上没吭声，就怕遇到什么人打招呼，远远看到有老头老太太乘凉就直接绕过去。 “远哥，我先回去了，我爹娘他们看到这些饺子肯定很开心，我先替他们谢谢你！” 李辉到了家门口很兴奋，但也没忘了道谢。 李志远摆摆手没说什么，转身朝着李有财家走了过去。 “二大爷！”进门他就喊了一声。 “是小远吗？” 王春苗从厨房边搭的棚子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后腼腆笑道：“快来坐小远！现在还有点风，快过来凉快凉快！” “啥风啊嫂子？我大爷他们不在家吗？” 李志远边说边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棚下桌面上一个小婴儿被破旧的被单包裹着，咿咿呀呀的自娱自乐。 在棚子靠墙的位置，上面并没有封严实，有温热的风吹拂而来，虽然不凉快，但总归没那么热了。 “你大爷还有你哥他们都去河沿那边找野菜去了，我这要带着孩子，就没去。” 王春苗解释了句，把孩子抱了起来，逗弄道：“石头，看看谁来了！这是你小叔，快来打个招呼！” “我小侄子真可爱！” 李志远把盆放在桌子上，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虎头虎脑的确实可爱，就现在的状态而言，比大部分人的脸色要好看。 “他大名叫啥？” “大名还没取，娘说先取个小名石头，命硬些了再取大名也不迟。”王春苗如实回答。 “嗯，石头这名字确实够硬！” 李志远微微点头，笑道：“他认生不？来我抱抱他，嫂子你吃些东西，中午应该没吃饭吧？” 说着，他把盆上的布掀开，推到王春苗面前，自己则是把石头抱了起来。 小家伙不怎么认生，好奇的盯着李志远看了看，扭着身子，还挺有力气。 另一边王春苗愣愣的看着盆里的饺子，面皮虽然掺了全麦粉，但品相还是很不错的，让人看着就有食欲，至少她就已经不知不觉间吞咽了好几次口水。 “小远，这，这……” 李志远才发现小家伙应该是太热了，于是拿起扇子稻草扇给小家伙扇着风，一边解释道：“这是我娘刚包的韭菜鸡蛋馅饺子，嫂子你快吃，给我大爷他们留点就行。” “是你用鱼换的吗？”王春苗小心的问道。 李志远点头，不用自己解释最好。 王春苗还是不安心，问李志远吃饱没有，又说不用这么多，再拿点回去。 最后她才去厨房拿了个干燥的木盆过来，把上面的饺子都放进去，自己吃的最下面被残留的水略微泡泛了一些的饺子。 “真好吃小远，谢谢你了！我去喊爹娘他们回来，你帮我哄着小石头。” 王春苗吃的很仔细，吃完认真道谢，不等李志远说啥，起身就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李志远叹了口气，饺子有四五十个，王春苗却只吃了五个，懂事的让人心疼。 十几分钟后，李有财一大家子人都赶了回来，大儿子李国柱，二儿子李国强，三儿子李光辉，还有李国柱的媳妇王盼娣，和王春苗都是一个村的。 “小远，听春苗说你端饺子过来了？今天也不过节，咋吃那么好？” 徐芳看到站在院里的李志远疑惑问道。 李志远把石头还给了王春苗，解释道：“刚好今天带着小辉去钓了点鱼，朋友送的韭菜，加了点钱换的鸡蛋和面，这不给你们送点过来尝尝鲜，可能少了点。” “少啥，一两个我都不嫌弃，总归都是吃的！”李光辉笑道。 “你这孩子有心了，不过下次别这样，有好东西你们偷偷吃了就好，村里有的是那些眼红嫉妒的人，到时候都是麻烦。” 徐芳叹了口气，拉着李志远坐到凳子上，打量两眼后又笑了，道：“越来越有大人样，这马上能娶媳妇了，春苗你们村有没有合适的？跟着小远绝对亏待不了她！” “好久不咋回去了，我也不太清楚。”王春苗看着李志远浅笑道。 “大娘，我现在不急，你们快吃吧，饺子马上沱了！” 李志远想引开话题，也不知道结婚这件事长辈们怎么都这么着急。 “有财！你侄子来了也不吭气，站着跟个木头桩子似哩，带你孩子吃饺子去，一群人围着好看咋滴？！”徐芳闻言转头对着李有财就是一顿输出。 李有财无奈的对着李志远笑了笑，都自家人，没啥脸面不脸面的，招呼李光辉几人去吃饺子。 李国柱和李志远差了将近十岁，没怎么一起玩过，他本身也内向，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话。 至于王盼娣，话也少的很，结婚好几年没生个孩子，导致越来越沉默，说起来王春苗生的石头算是这个家第一个三代！ “告诉大娘咋不急？结婚得趁早！今个咱娘俩好好说说话，这几天在城里咋样？” 没了其他人打扰，徐芳问题滔滔不绝，表现的很亲切。 李志远简单的回应，脸都笑僵了，这才应付下来，打个招呼后就跑出了院门，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回到家，李志远给秦英汇报了下情况，喝杯水回了自己屋，简单料理了下农场，把床换了个位置，靠近窗边，这样还有些风。 下午他没有出去，而是陪着老太太缝衣服，不时穿上还没缝好的衬衫，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 吃过早饭后李志远前往县城，挑个人少的时间去供销社和玻璃厂送鱼，每个地方一百斤，十二条鱼左右。 五十九块钱轻松进账。 在玻璃厂的时候他提出少收十斤鱼的钱，换四斤面粉，往少要一些也是怕赵栋梁不答应。 不过结果是赵栋梁答应的十分干脆，还多给了一斤面粉，直言厂里缺的是肉食，面粉啥的只要鱼多，每次都可以在他职权内少量兑换一些。 这让李志远放下了心，如此一来，自家吃绝对是够用了，随便别人怎么查！ 第66章 夏收时节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了五月十号这一天。 这七八天的时间里李志远生活很悠闲，每天送送鱼，偶尔带着李辉休闲钓，展示下实力，最后换成粮食改善生活。 李辉钓的鲫鱼啥的则都拿回来送到了李有财家，给王春苗补充营养，这样小石头三天两头的也能吃上母乳，越发健康。 下午时分。 李志远带着李月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人手里拿着个冰棒，一个咬着吃，一个不舍得咬，慢慢舔着吃。 明天要收麦子，今天他也就带着李月去供销社那边玩了玩，买些东西吃。 有吃的喝的，还有风扇吹，李芝三人也好相处，小姑娘很快就喜欢上了那里，回来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 对于这个妹妹，李志远挺喜欢，主要还是因为前者太懂事，所以在供销社李月想吃啥他就负责掏钱，随便吃。 “哥，明天咱们能不能还去李阿姨那边！她说要给我拿个她儿子的玩具，听说可好玩了！” 李月说话的时候走路都在蹦蹦跳跳，心情十分雀跃。 李志远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嗯，摸上去舒服了很多，不再毛躁。 这些天家里吃的好，李月看上去健康了很多，头发柔顺了些，脸上也有肉了，搞得每次出门前秦英都要弄些锅灰在她脸上抹浅浅一层。 说起来小孩子吸收营养就是要比大人快许多，至少在老太太和秦英身上，他没看到太大的变化，也就气色好了一些。 “咱娘今天说的你忘了？明天收麦子，你可别想着出去玩。” “哦，也是，那就收完麦子再去，行不行哥？” 李月仰着脸嘻嘻笑。 “再看吧，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不过你放心，哥肯定帮你把玩具拿回来，只要你李阿姨没开玩笑的话。”李志远笑着点头。 “哥你真好！” …… 刚回到家，秦英和李有粮老太太三个人扇着稻草扇在聊天。 李志远进堂屋喝了杯水，随口问道：“娘，你们在聊啥呢？” “还能有啥，明天割麦子的事。” 秦英解释道：“刚刚你根大爷让村里的人都去大队那边开了个会，明天已经确定要割麦子，分到我们这边的是纺织厂那边的工人。” 李志远闻言微微点头，昨天去给玻璃厂送鱼的时候他也听赵栋梁说过这事，工厂组织工人下乡收麦。 还问了他在哪个村，听到是李家村之后很惊讶。 因为赵栋梁小姨子就被分到了县城周边的李家村帮农忙，让他稍微关照下。 李志远对此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也明说自己在村里没那么有面子，这倒是事实，除了钓鱼厉害点，村里人对于他能说出来的点也就是学历高。 “小远，明天你别乱跑，农忙不像是其他时候，只要家里有劳动力就得去，没得商量。” 李有粮叮嘱了李志远一句，生怕李志远明天一大早就跑县城去。 农忙的时候生产队纪律严明，不准串亲戚，不准待客，更不准偷懒耍滑，不然不仅没有工分，还要按天扣除口粮，分粮的时候就要少一些。 “我知道爹，到时候我一切听队里的安排，让我干啥就干啥。” 李志远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早就准备好了，今天也已经和供销社玻璃厂说了不再送鱼的事情。 “我儿子觉悟就是高！” 秦英对李志远的反应表现出极高的赞扬，紧接着就把视线看向了李月。 “明天你别乱跑，割麦的时候跟在你哥后面，有掉的麦穗就捡起来，实在累了就坐地头上休息一会儿，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 李月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笑着道：“那我就负责烧水煮茶，给你们送去解暑。” 闻言，李志远和秦英都没有反对，老太太现在腿脚已经好利索，身体也恢复了过来，走路都不用拐杖，送点水没什么大问题。 如今这几乎是农村每家每户的现状，全家动员。 农忙后就是分粮，当然越早越好，所以都不用提醒，一家比一家积极！ 次日清晨，天刚亮秦英就做好了早饭，一向舍不得的她今天做的饭还是挺丰盛的，全麦馒头，大米粥，韭菜炒了两个鸡蛋，油炒空心菜。 还有一盘炸鱼块，这是李志远前天在空间炸完带回来的。 之前那些炸鱼块即便是油炸过了，这种天气也不好放，感觉要变质时就已经被全部消灭。 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收拾完后朝着村口方向集合，只留下老太太一个人呆在家。 李家村一共有两个生产队，李志远他们家跟着村长李根，属于第一生产队，负责的地基本上都在村口外那边。 第二生产队则是由村里前任村长的儿子李富贵带领，负责的地大多在村周边，比较散乱。 等李志远一家到了村口，生产队的人已经来了不少，三三两两的闲聊着。 “咱们先在那边等会，村长估计一会儿就来。” 李有粮找了个沟边，脱下鞋子往屁股下一扔就坐了上去，秦英同样娴熟的很，夫妻俩如出一辙。 “来了来了！” 李志远刚坐下没一会，就听到有人喊了声，他站起身往村口外看了看，就看到一群人从远处走来，每个人手拿一把镰刀，戴着头巾，精神高涨。 “乡亲们好！” 等到走近了一些，队伍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摆了摆手。 这群人基本都是妇人和小媳妇，也有男性，但相对来说就要少了许多，毕竟是纺织厂，女人多正常。 不要小瞧这些女人，干起农活来都是一把好手！ 村民纷纷回应，毕竟是来帮忙的，再不会说话，起码也要应一声。 李志远视线在纺织厂工人的队伍中搜寻了一番，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穿着蓝白格子衬衫的女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赵栋梁的小姨子楚秀英。 因为赵栋梁告诉了他楚秀英一个很明显的特征，眼角有颗美人痣。 这还是很有特点的，其他人就算有的眼角碰巧有黑点，年龄也明显不符合。 “你干啥去？” 秦英看到李志远往纺织厂工人那边走，忍不住问道。 “看到个朋友，我去打个招呼。”李志远解释了下。 闻言，秦英点点头，还笑着摆手让李志远赶紧去，自家儿子朋友多是好事，而且还都是城里有正经工作的人！ 第67章 小孩都不如 “看啥看，我儿子比你有出息！”秦英回头瞪了眼李有粮。 李有粮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不过他也是我儿子。” 另一边，李志远挤出人群，站在树边对着楚秀英挥了挥手，后者愣了片刻，想到什么之后才快步朝着李志远走了过去。 楚秀英人长得很精神，大眼睛，鹅蛋脸，稍有些黑，不说多漂亮，但还是很耐看的，看上去温柔内敛，是小家碧玉型的那种女人。 而且有着赵栋梁这个食堂主任的姐夫，她不胖，但身形体态看上去就要比其他人好上许多。 “你是我姐夫说的李志远同志吗？”楚秀英走到李志远一步外试探问道。 李志远笑着点了点头，伸手道：“是我，你好，秀英同志！” “你好！” 楚秀英伸手和李志远握了握，道：“昨天我去我姐夫家了，他和我说过你，说你年纪虽然小，但已经能挣钱，为人处世也有一套，碰到了让你关照关照我呢！” 李志远松开手，客气道：“赵哥太抬举我了，我们这小农村，也没有能关照你的地方，就是认出你来了，来打个招呼，以后再去找赵哥的时候，也有的说不是。” “我姐夫果然说的对，你看起来比我小，说起话来我感觉比我成熟的多。” 楚秀英捂嘴笑了笑，接着问道：“你是咋认出我来的？” 李志远指了指自己的眼角：“这不是很明显？” “我猜我姐夫就是这么和你说的。” 楚秀英努了努嘴，抬起镰刀问道：“今天我们要割多少麦子？你们这边一天能割完吗？” “肯定割不完，不过你们应该就来割一天吧？明天是不是要去其他地方？” 李志远听秦英和他说过，虽说农忙时城里工厂会有工人来帮忙，但他们也不是帮你们割完麦子，再帮你把麦子打出来。 而是今天在这个村帮一天，明天又会去其他的村，总共割麦也就那么几天，每一个村都帮着把麦子收完，城里多少工人都不够用。 更何况他们这边就是个小县城，厂本来就不多。 “好像是这样，陈大姐说明天我们要去林堂村，算下来要忙差不多一个星期才行。”楚秀英想了想说道。 李志远感慨的点了点头，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你们才辛苦，收获完后，到时候还要种庄稼，我们回厂里后还算轻松一些。”楚秀英笑呵呵道。 就在两人尬聊时。 李根从村后面跑了过来，到前面和领头的陈大姐握了握手。 “欢迎欢迎！我是李家村的村长，也是村里第一生产队的队长，感谢城里来的同志们支持我们李家村的生产工作，咱们先喝杯水，歇一会！” 陈大姐笑着摇头：“客气了李队长！我们来的时候走一阵歇一阵，早上天也不热，咱们这就开始安排工作吧，我们保证什么都不耽误！” 一番客套下来，李根没有再客套，马上天就要热起来，趁着凉快时割麦子也能轻松些。 于是他让陈大姐把队伍分成两队，一队跟着他们，一队跟着李富贵。 纺织厂这边来了百十人，一队五六十人，都是主要劳动力。 分完队，农忙宣布正式开始！ 李志远拿着镰刀，屁股后面跟着李月，和周边的楚秀英他们一起割麦子。 像他们什么都不懂的，基本上都是跟着村里种地的老人，只负责割，往麦场送，其他的完全不用管，快要割到其他村地的时候，有人会提醒。 李志远割麦子没偷懒，但也没有多要劲，别人割多快，他就跟着割多少，并没有表现的太特殊。 他感觉割麦倒是不累，累的是一直弯着腰，时间长了猛一抬身，那酸爽让他都忍不住龇牙咧嘴，完全直不起身子来。 “听说你最近在城里卖鱼，怎么样，能挣多少钱？” 李胜这时走到李志远身边好奇的问道。 李志远回头看了看，旁边人都在割麦，就李胜一个人两手空空，镰刀都没拿。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好吗？”他挑眉道。 李胜眼睛一瞪，小声道：“你可别胡说！我分的任务是捆麦子，扛到麦场去，刚刚已经跑一趟了。” “那不还有那么多，怎么不继续送？” “这么认真干啥，一会咱们割到头，这么多人，一人回来拿一些不就行了，你先说说卖鱼的事。”李胜毫不在乎道。 李志远皱了皱眉，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你不干活就别打扰我割麦子，小孩子都在认真干活，你连小孩子都不如。” 李胜看着李志远割麦的背影，愣了片刻后啐了一口，骂道：“装什么装！看你瘦成这逼样子，估计吃都吃不饱！艹！” 上次他热情的想带李志远上道，后者就没搭理他，这次竟然又是这幅说教模样，他心里别提多气了！ “咋了儿子？” 后面割麦有些慢的王淑芬走了过来，不清楚自家儿子发的这是哪门子火。 她是分配到这边和纺织厂工人一起干活的老一辈，地到什么地方都门清，也负责简单的分配工作，李胜这么闲，自然是因为她的缘故。 “没事娘，有人瞧不起我，以后我有他好看的！” 李胜哼了一声，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要是在城里碰到李志远，怎么说也得收拾这小子一顿！ 想到李志远在城里钓鱼卖，他转了转脑袋，既然这样，那也别靠运气了，农忙后在村口蹲着李志远，他不信这小子不出去！ “谁瞧不起你？给娘说说，我替你收拾他！” 听到李胜的话，王淑芬不乐意了，李胜有时候还能从城里拿粮食回来，谁家孩子有她儿子这么孝顺？！ “这你就别管了娘，我自己有主意，保准他之后不好过！” 李胜没想让王淑芬帮他，这样一来他多丢面！ 到时候自己打的李志远痛哭求饶，这才是他想要的。 看到王淑芬还想说什么，他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娘，好好干你的活吧，我去那边看看，你不一直想让我娶个城里媳妇吗，现在这多好的机会，你别打扰我！” 说完，李胜径直朝着楚秀英那边走了过去，刚刚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些纺织厂女工之中，也就楚秀英好看些。 第68章 污蔑 “这位女同志，不知道怎么称呼？” 李胜晃悠悠的走到楚秀英身边后随手拿起一些麦子装模作样的捆着，一边笑眯眯的询问。 他自认为表现的还不错，殊不知身上的痞气已经不自觉的外溢，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的出来。 楚秀英对李胜这样的人更是熟悉，县城里多的是，每天都要组团走，或者走人多的地方才不被骚扰。 她直起身来，对李胜客气的点点头。 “同志你好，我们来你们这边帮工都是有任务指标的，时间紧任务重，还是不闲聊了，要不等下工再说？” 下工？ 李胜扬眉，他也不是傻子，等下工的时候人都走了，还聊个锤子！ “咱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这样干活不轻松些？俗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像现在咱们在一起，我感觉捆麦子都快了许多，你看！” 李胜表现欲十足，把手里的麦子举高了些，在楚秀英面前表演捆麦子。 啪嗒…… 他手指没攥牢秸秆，麦子散落一地。 楚秀英微微皱眉，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割麦子。 李胜一阵沉默，脸上有些挂不住，楚秀英无声的表现在他看来更像是在狠狠的嘲讽他，让他刚刚才平复的火气腾一下子又窜了上来！ “你不说话啥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农村人！” 他上前两步直接给楚秀英扣了个大帽子。 楚秀英愣了下，摇头道：“我什么都没说呀，也没有瞧不起你们，现在更是在帮你们割麦子，同志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吗？” 相比于自己的胡搅蛮缠，楚秀英条理清晰的反驳让李胜涨红了脸，张嘴就骂道：“妈的！贱女人！” “你骂谁呢！” 楚秀英怒了，她一直在好好说话，来这边帮村里人割麦，还要挨骂，这上哪说理去！ 她声音有些大，顿时吸引了周边人的注意。 李胜上过几年学，脑子也活泛，这也是他为啥在城里能混的还不错的原因，感到事情要闹大后，他当即喝道：“你先骂我的，我骂你怎么了？你就是个贱女人！” 说着，他对着后面捆麦子的几个青年喊道：“虎子！东子！你们先别干活了，这贱女人瞧不起咱们，今天咱非得让她长长记性！” “啥？那还不弄她！” 虎子四个人都是跟着李胜在城里混着玩，没李胜混的好，但偷鸡摸狗有一手，在城里勉强能吃饱肚子。 四个人跑过去一起围着楚秀英，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紧挨着楚秀英的是两个纺织厂工人，见状纷纷跑过去站在楚秀英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让李胜几人不要冲动。 “怎么回事？” 李志远离这边不远，皱眉走了过来，视线扫过李胜几人，心里知道肯定是这几人搞得猫腻。 王淑芬此刻也跑了过来，问道：“啥事这么多人围着？赶紧干活，记分员在那边看着呢！” “娘！这女的瞧不起人！我过来帮她捆麦子，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就骂我是农村人，下等人，骂的可难听了！还说我不配站在她身边，让我赶紧滚！” 李胜恶人先告状，憋气憋得脸通红，一副气极了的模样，说的更是有鼻子有眼。 “没我们农村人，你们屎都吃不上！胜哥说的没错，你就是贱女人！” “贱女人！赶紧滚出我们村！” 虎子几人立即出声附和，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们别胡说！秀英平时对谁都很温和，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们血口喷人！” 一个纺织厂女工替楚秀英辩解。 “秀英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我们不信！” 楚秀英没经历过这种事，理对理的争论还行，碰上李胜这几个不讲理还骂这么难听的家伙，她眼中当即就浮现出了水光。 “我没这样说！是他先骂我的！” 说着她眼泪就掉了下来，一边抹泪一边把镰刀扔到地上，带着哭腔道：“我不帮你们干活了，我要回去！” “现在你想回去？骂我儿子的时候干嘛去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来帮忙就是做个样子！” 王淑芬根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直接道：“现在赶紧给我儿子道歉！道完歉我管你干嘛去，去死我都不管！要不然现在咱们就去找你们管事的！” 说着，她伸手就去抓楚秀英的胳膊。 李志远上前一步抓住王淑芬的手腕，往后一甩，皱眉道：“行了王婶，你这护犊子也护的太明显了，你儿子啥样你自己清楚，让他们赶紧滚蛋！” 王淑芬被甩了一个趔趄，张嘴就骂道：“你个小赖种说啥呢！我儿子怎么了？你还是不是李家村的人，帮一个外人说话！” “你敢打我娘！我艹……” 李胜此刻孝心比往日强烈百倍不止，逮着这个由头就挥起了拳头，招呼虎子几人动手！ 动静越闹越大，周边地里的人纷纷往这边跑来，有威望高的村民大喊停手。 只是李胜怎么可能会听，反正事情已经闹起来了，刚好趁着机会收拾李志远一顿，而且又不是他一个人动手。 李志远自然不可能站着挨打，伸手握住李胜砸来的拳头，侧身往后狠狠一拉！ 李胜整个人顿时不可控的往地面砸去，要不是拼命抬着头，地上麦秆的切割口能把他脸刮花，眼睛说不定都要保不住！ 可惜他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就没那么好看了，被麦秆刮出一道道血痕。 虎子四人干起人多欺负人少这种事也是一把好手，见状一起往李志远那边毫无章法的打过去。 仅仅一个照面，四人要么是捂着脸连连后退，要么是直接被踹飞出去，最后一个家伙更是被李志远掐着脖子砸在了地上，好半天没缓过来劲。 “杀人啦！杀人啦！” 王淑芬反应过来，张嘴开始嚎叫，哭天抢地，坐地上拍着大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李志远根本没管，转头对楚秀英问道：“没事吧？要不去那边树底下休息休息？” 楚秀英此刻嘴巴微张，眼泪还没干，被李志远这干脆利落的解决办法惊讶到了。 听到问话，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你，你这样打了他们，没事吧？” 第69章 好生养 “是他们先动手的，你们都看到了吧？” 李志远眼睛大睁，看向围在楚秀英身后的纺织厂工人。 众人回过神纷纷点头，表示确实如此，是李胜他们先动的手。 闻言，李志远对楚秀英笑道：“不是我先动的手，我只是自卫，能有什么事？” 楚秀英破涕为笑，感觉心里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又解释道：“我刚刚没有骂他，是他先找我说话，我还没说什么，他就说我看不起农村人，还骂我！” 李志远还没说话，大批村民已经围了过来，秦英和李有粮也在其中。 李根喘了口气，话语蕴着怒意：“现在正是收麦的时候，你们在搞什么幺蛾子？！让城里来的同志看笑话是吗！” “村长！这小赖种打了我儿子，你得为我们做主啊！”王淑芬一骨碌爬了起来，连哭带喊的说道。 秦英平日里与村民相处很和善，此刻也是忍不住了，站出来怒道：“你骂谁呢！你家儿子才是赖种！你全家都是赖种！” “好了！都住嘴！” 李根听得烦躁，看向纺织厂的工人：“你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咋就闹起来了？” 陈大姐这时候也被人喊了过来，看了看现场后没了刚来时的和气。 “该说就说！今天咱们是帮忙来的，不是受气来的，小楚是你和村民发生矛盾了吧？你说是咋回事，要是你有理，我肯定给你讨个说法！” 楚秀英眼睛还有些红，听到陈大姐的话感觉又委屈了，当即把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陈大姐听完带着怒气道：“他们这纯是血口喷人，小楚在厂里那是出了名的待人和气，而且也是农村出来的，她咋会说这种话！” “李队长！我的人我清楚，你们村的人你肯定也熟悉，这件事你说怎么处理！” 李根暗暗叹了口气，看到李胜虎子几人的时候他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正如陈大姐所说，这几个小兔崽子他都清楚。 他刚刚没有直接点破就是还想给村里人留些脸面，但陈大姐这么强势，很显然不能和稀泥了。 “村长！不能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也让小胜说说咋回事啊！”王淑芬赶忙道。 “行了！魔怔了是吧？你儿子啥情况你不清楚？！” 李根皱眉大喝，转而看向陈大姐道：“陈队长，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样吧，我让李胜给这位女同志道个歉，再罚他们家一天口粮，你看怎么样？” “你这是要我们家的命啊！年年分粮都撑不到年底，你再罚我们家咋活下去！” 王淑芬在旁边嗷嗷大喊，虽然说得夸张些，但事关粮食，搁谁身上都着急。 陈大姐看了眼王淑芬，还是没那么狠心：“咱们老百姓都不容易，罚粮就算了，让她儿子给小楚道歉，分给小楚的活也让他们家干，不干完不能下工，这么来吧。” “好好好！陈队长这个提议好，让咱们这位女同志多休息休息。” 李根连连点头，紧接着瞪眼看向李胜。 李胜看起来有些惨，小臂小腿都有擦伤，隐隐渗出血来，这么热的天全身都黏糊糊的，沾到汗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心里不服，可村长都发话了，只能照做。 王淑芬看得心疼，扭头对着李根道：“村长，我儿子道完歉了，那小……小子打我儿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虎视眈眈的秦英当即反驳：“他活该！我儿子站在那挨打不成！” “你儿子不站出来，我儿子会打他吗！” “那女娃是我儿子的朋友，他不站出来护着，那不是成孬种了，我儿子可不是孬种！打的好！” “你这就是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怎么了？就是打的好！打得妙！打的你儿子呱呱叫！” 秦英丝毫不让的和王淑芬互掐，气的后者脸色通红，恨不得和秦英打一架。 “好了好了！” 李根听得耳根子疼，拍板道：“小远做的没错，咱们村里年轻人打打闹闹没什么，可你牵扯到人家城里来的同志，这太不对！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大家该干啥干啥去！” 他还是向着李志远的，说完对着围观的村民摆了摆手。 李根在村里很有威望，众人闻言纷纷散去，天已经热了，再不多干点，中午头都吃不上饭。 秦英和李有粮这才走到李志远身边，问有没有啥事。 李志远笑着握了握拳头，道：“你们放心吧，我一只手就能收拾他们，能有啥事？” “嘚瑟！” 秦英拍了下李志远肩头，看了看不远处和陈大姐说话的楚秀英，小声道：“儿子，刚刚你在村口就和那女娃有说有笑的，现在还为她出头，你们是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闻言，李有粮耳朵竖了起来，很是好奇。 李志远呵呵干笑两声：“娘，你这想哪里去了，就是普通朋友，人家在咱们这受委屈，我帮着出头不是正常情况？别想多了。” “普通朋友也是能发展的嘛！你们不是讲究自由恋爱吗？你身上也有钱，多找找她，别不舍的花，加把劲争取拿下！你看那闺女长得多好，大眼睛高鼻梁，屁股还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孩子！”秦英鼓励道。 李志远无奈，秦英这是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他也懒得再解释。 “娘，你们该干活去了。” “我等那闺女说完和她聊聊。” “聊啥！你也不认识她，快走吧！” 李志远硬生生推着，加上李有粮拉着才将秦英送走，他这才松了口气。 “谢谢你了远哥！” 楚秀英这时走了过来，看样子心情是恢复了，对李志远的称呼也更亲近了些。 李志远赶忙摇头，道：“客气了楚同志，即便没赵哥这层关系在，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毕竟你们来这边是帮我们的。” “那也要谢谢你远哥，我初来乍到遇到这种事都懵了，谢谢你帮我解围！” 楚秀英认真道谢，想了想后又道：“远哥你以后叫我秀英吧，不然太生分了，这次你帮了我，以后你去城里了，我请你吃饭！” 第70章 农场大丰收 对于楚秀英表现出的谢意，李志远稍微思索了下后没有拒绝，点头笑道：“好，等这阵忙过去了，有时间我肯定去找你蹭一顿饭！” “嗯，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楚秀英脸上重新露出笑意。 “小伙子，感谢你刚刚仗义出手，这才没有让秀英出啥事，不然队伍出了问题，我回去还真不好交差。”陈大姐走过来笑着道。 李志远客气道：“都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楚……秀英也是我朋友。” “你们两个认识？”陈大姐有些意外。 楚秀英简单解释了下，陈大姐这才恍然的哦了一声，再次对李志远表示谢意，随后拉着楚秀英一起走向地头那边的树荫下休息。 李志远收回视线，拿起镰刀继续割麦，顺便看了看李胜母子俩那边。 为了防止这俩人偷懒，李根调换了另外一个和王淑芬家不熟悉的村民在旁边割麦，为的就是监督这俩人，不能让俩人再偷懒。 李胜抹了把汗侧头和李志远对视，眼中有隐忍的怒意，心里感觉憋屈的很。 “等着瞧！” 李志远没听到李胜的话，但他看出了对方嘴型表达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于是咧嘴笑了笑，眼含深意的看了李胜一眼，不再搭理。 如果这家伙想步王猛的后尘，他不介意找个时机送对方一程。 回头间，李志远察觉到有人似乎在盯着他，下意识的往回看了看，就看到不远处割麦的队伍里，袁梅正在朝着他这边张望。 两两对视，袁梅赶忙收回视线，本来她是弯着腰割麦，现在换成了蹲下身，只露出一个脑袋。 李志远不知道这女人在看什么，弯腰继续割自己的麦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村民们基本上全是家里老人送饭过来，至于楚秀英他们则是自己带的干粮，村里在这种时候不可能会管饭。 百十多号人，李根把储备的种子当饭吃也招待不了这么多人。 老太太带给秦英他们的午饭是几个全麦窝头，一盘子咸菜，和其他人相比也就是窝头品相好了些。 吃完饭之后休息十分钟，所有人继续干！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太阳日落西山，只剩一点点余晖，生产队这才下了工，每个人都是脸色通红，一方面是热，一方面是体力大量流失。 一个个衣衫浸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即便是李志远都感觉腰像是要断了，他身体素质再好，没有经历过这种长时间劳作，一时之间也难以适应。 反观李有粮那些人，看上去虽然劳累，但要比他好上许多。 甚至就算秦英那些妇女表现的都很不错，不比男人差多少！ 看来秦英之前说农村女人没有坐月子一说，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能下地不像是假话。 地头边，村里为城里来的纺织厂工人准备有凉白开。 李志远跟着秦英回家的时候，楚秀英他们喝完水也准备回城了，两人没说太多，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在得知秦英身份后，楚秀英一声阿姨好让其脸上笑开了花，连连点头。 李志远坚定的挡在两人中间，避免秦英拉着人家一顿聊，耽误回城的时间。 回到家后。 李志远首先做的就是脱掉上衣，打了两盆水直接往头上往下浇，这么高的气温下水倒是不咋凉，一盆浇下去别提有多舒服。 “你咋不跟着你爹去河沿那边洗，咱们这吃的水，这么用了多浪费。” 秦英见状说了句，看到李月也跑向李志远那边，赶忙喝道：“我看你敢这样洗？！” 李志远哈哈一笑，用沾满水的手搓了搓李月的脸蛋。 “娘，水我一会儿再去挑，这水也不凉，你去棚子那边给小妹擦擦身子，身上有汗难受。” “我晒的有水，用这盆水洗，还热着呢。” 老太太起身从院子中间端起一盆水，她知道秦英几人干一天活回来要洗澡，早就把水晒好了，好几盆呢。 秦英赶忙过去从老太太手里接过水，招呼李月去棚子那边。 “我自己洗就行！”李月对秦英说道。 “那你自己洗，我还懒得给你洗！”秦英白了一眼李月，转身就去了厨房。 老太太已经做好了饭，很简单，但管饱，炸鱼块也蒸了一些，秦英短时间内又炒了一盘空心菜，饭菜摆上桌，李有粮也刚好回来。 干了一天活，吃饭的时候没人不积极，吃完饭后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沾上床板就能睡！ 李志远此刻却精神头十足，关好门窗后就进了农场空间。 外面是夏收时节，他农场里的庄稼也到了收获的时候，大半亩小麦已经全部成熟，蔬菜之类的除了姜和蒜之外，其他也基本已经成熟。 不过这两种作物就算是成熟了也没多少，一共也就二十几棵，甚至蒜薹他都懒得薅出来，还不够炒一盘菜的。 至于苹果和梨，这东西现在也就是几棵小树苗，想吃上这里出产的苹果，即便是有时间流速加持，也得等上半年。 收获的大头还是要看小麦和南瓜！其他蔬菜只是锦上添花。 李志远站在麦田前看着金黄的小麦，脸上的笑意难以掩饰。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到这个时代来，也不知道粮食有多么的珍贵，这片小麦带给他的感受是后世一些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内心感慨袁老爷子做出的卓越贡献。 收回思绪，李志远心念闪动，地里的麦子秸秆破碎，全部融入进土地里，只有麦子聚集在了一起，悬浮在半空。 他感受了下，应该有八百斤左右，这是个让人惊喜的数字。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已经感受到了，这农场空间就是让他种地的，种出的东西好吃不说，产量也能提高！ 逐渐平复下澎湃的心情后，李志远想了想，分出一百斤种了五亩地，其余的全部打磨成粉。 麸皮和面粉分开后，面粉有五百六十斤，麸皮有一百四十斤。 将这些粮食全部放进仓库保存，李志远眨眼间又来到了种植南瓜的地方，眼前密密麻麻的南瓜让人看着心里欢喜。 六百多棵南瓜秧，平均每一棵结出的果实都在七颗左右，加起来足有四千五百个南瓜，只多不少！ 这是比小麦恐怖的多的产量，因为每个南瓜都有三十斤左右的重量。 第71章 黑市换家禽 李志远心情大好，乐了一阵后当场取了十个南瓜，切碎后投放在了鱼塘里，使劲吃！ 他自己也取了块南瓜像哈密瓜一样生吃，还可以，味道不差。 有了这些南瓜的支持，家禽啥的不用担心什么吃的了。 平时也可以隔三差五的往家里拿，南瓜吃的多了皮肤会发黄，能够很好的遮掩气色。 由于南瓜太多，放在仓库太占位置，李志远把这些南瓜聚集起来放在了仓库旁边，将那片空间时间恢复到正常状态，这样一来农场里的温度适宜，能够存放很长时间。 只不过这东西他没敢多种，只是接着种植了两千颗种子，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为了防止几只鸟搞破坏，他把养的那几只傻鸟也送进了山里，自个繁殖去吧。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将熟了的番茄收了一些，还有豆角和黄瓜萝卜之类的蔬菜，直接放进仓库。 至于土豆和红薯，他翻出来之后继续育苗种植，量太少，估计还要繁育一段时间。 忙活完农场的事情，李志远一直等到了将近十点，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往县城黑市赶。 他可是一直记得和阿文的约定，如今粮食有了，赶紧把家禽换一些，丰富一下农场的肉食，这些天他炸鱼块都吃腻了。 野兔野鸡啥的倒是已经长的能吃了，但他想的是细水长流，等这些东西繁殖几窝再说。 一个小时后。 本就干了一天活，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李志远额头已经见汗，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说什么也要弄辆自行车，平时收空间里，隔三差五当做朋友的骑回家，应该没问题。 不然走路太费腿，也浪费时间。 临近黑市时，李志远进空间换了套行头，匪帮帽和墨镜带上，又翻出一件比较符合时代的皮衣。 裤子倒是没什么讲究，穿上一双皮鞋，妥妥的上层人士！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很好，秦英当面也认不出他来。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身衣服套在身上，一般人估计都不敢和他搭话。 “就是太热了……” 刚出空间，李志远就忍不住吸了口气，虽然现在是深夜，可穿的这么严实，也闷得很。 适应了片刻，他迈步朝着黑市方向走去。 树下的青年站起身，看到李志远包的眼睛都不露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赶忙问道：“哥，您来这边是卖东西还是买东西？” 李志远对小青年的称呼很满意，保持着和上次一般的嗓音微微点头。 “来卖东西，我就不进去了，能不能把你们文哥喊出来？我们上次口头约定了一个交易。” “可以！哥您怎么称呼？” “德发。” “好的哥！我现在就去通知文哥！您稍等片刻！” 青年说完一溜烟的跑进了远处的半塌院子，没一会儿几个人就一起快步走出，朝着这边走来。 “德发兄弟？” 阿文走到近前后上下打量了下李志远，语气有些不确定，如今的李志远也就头套和上次差不多，穿着可是大变了样！ 那皮衣和皮鞋，只是一眼他就看出绝不是寻常货色。 “文哥，好久不见。”李志远笑着伸出手。 听到声音，阿文这才确定了李志远的身份，伸出手笑道：“小兄弟我可等你有几天了，那些家禽我们也不会养，你再不来估计都要养死一些。” 李志远眼睛一亮：“文哥，你这边弄到了多少家禽？” “应该能让你满意。” 阿文没有细说，视线扫了扫李志远的身后。 李志远怎么能不明白阿文想表达的意思，直说道：“文哥，这次我弄了一百斤面粉，不过不在这边，我自己选了个交易地点，离这边不远。” “面粉质量怎么样？”阿文问道。 “比上次只好不坏！” 李志远言语笃定，农场出品的麦子自然不用说，意念分离磨粉更是一点麸皮都没有，一点进步空间都不给。 阿文思索了下，点头道：“那行，我可以去你说的交易地点，不过我要多带些人，这点你能理解吧？” “理解，我这样也是没办法，不是不相信文哥你，现在文哥你就能去准备，我在这里等着。” 十几分钟后。 阿文带着将近二十人从黑市走了出来，后面几个青年抱着四五个笼子。 “这些就是我这些天收集来的家禽，德发兄弟你看看怎么样。” 李志远已经在仔细观察了，笼子有六只鸡，五只鸭，各种鸡崽和鸭崽加起来有二十六只，还有三对家养的兔子。 让他最惊喜的是两只本地小土猪，身上长着不太茂盛的黑毛，看起来很有精神。 阿文顺着李志远的视线有些自得的解释道：“这两只猪我花了大力气，还没有阉割，一公一母，喂起来之后还可以生育，兄弟你看怎么样？” “很不错！”李志远点头，没有表露出太明显的情绪。 这时候大中型牲畜要么属于集体，要么是养殖场，阿文能弄来两只小猪仔他确实比较满意。 阿文接着问道：“对了，狗和猫你要不要？” “这就不用了，现在地主家也没余粮，这些家禽养着能吃，狗和猫养来没啥用。”李志远摇头。 狗和猫当宠物养还行，但也只能养在农场，没什么用。 阿文没纠结，算了下说道：“兄弟，你那一百斤面粉价钱差不多是三百八十块钱，我这些家禽大部分都是幼崽，没法算钱，两只猪算三十斤面粉，剩下的打包算三十斤，这个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这个形势我不说兄弟你也清楚，想弄来这些家禽很难，我费了不少功夫，这么算已经是很良心的价格。”他补充道。 李志远心里盘算了下，两只小猪差不多二十斤，和面粉能等量交换，加上难弄到手和能繁衍下去，三十斤面粉完全没问题。 鸡鸭兔加起来十七只，将近五十斤，卖肉虽然比不上猪肉，但两斤换一斤面粉绝对可以，那些小鸡崽什么的换剩下的几斤面粉，阿文给的价格还算公道。 “可以文哥，剩下那四十斤面粉你还要不要？”他出声问道。 阿文瞪了下眼睛，笑道：“要！怎么能不要，我直接用钱买还是？” “就给钱吧。” 李志远选了个便捷的方式，自行车和票到时候让于伟帮他弄，犯不着在这里。 第72章 特别照顾 看到阿文要掏钱，李志远赶忙摆手：“文哥，现在粮食你还没见到呢，钱一会儿再说，见到面粉后再给也不迟，你相信我，那我肯定也相信你。” “都行，先去你说的交易地点也可以。” 阿文动作顿了下，手从兜里又抽了出来。 不过他这可不是相信李志远，而是相信自己身后的人，二十多个人，人手一把枪，打一场小型枪战都够用了。 李志远没再多说，走在前面带路，往城郊外踩过点的一处无人老房子走去。 他意念时刻观察着后方的阿文等人，虽然对方表现的很和气，但他不能大意，有任何异动直接“天降陨石”！ 好在一切都十分平和。 城郊外一处老房子背面。 李志远脚步停顿，回头道：“文哥，就在这边，我去巷子那里把面粉拿出来，你们稍等。” 阿文嗯了一声，视线看向周围，地形十分开阔，没什么可担心的。 片刻后，李志远一手提着一个面袋从拐角走回来，每一袋里面都是五十斤农场刚出产的面粉。 “文哥你检查下。”他将袋子放到阿文面前。 三个青年上前，一人打开面袋，另一人撑着自带的面袋子，还有一人打着手电，十分专业的检查着。 为了防止面粉里夹着其他粗粮，他们将面粉分几次倒进自带的面袋，确定两袋都是细腻的面粉后才对着阿文点头。 “兄弟别在意，我们这也是之前吃了亏，所以检查的仔细些，这是剩下的钱，你数数。” 阿文笑着将数好的钱递给李志远，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 李志远接过钱呵呵笑道：“这都是正常情况，我理解，那些家禽文哥你让他们放在地上就行。” 阿文点头表示明白，挥手向身后人示意。 空间短暂沉寂了片刻，李志远看着阿文没有要走的意思，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文哥，你们先走，这些东西我待会自己有办法弄回去。”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阿文应了声。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低矮的青年从老房子后面跑了回来，在阿文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阿文神色平静的听完青年的话语，看向李志远，眼神闪烁。 “兄弟，我的人在这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人，所以和我们交易一直都是你自己是吗？” “对，一直都是我自己。” 李志远直接了当的承认，他听出了阿文话语中的异样，但他还真不在乎眼前这些人。 开枪动静太大，农场空间里他已经在山峰边缘截取了一块边角料，阿文敢动手他就能把这些人压成肉泥，天降陨石可不是想想而已。 听到李志远的回答，阿文眼神变换，沉默了半晌，这才开玩笑一般的开口。 “兄弟你还真是胆大，一个人带我们来到这僻静地方，也不怕我们不按约定来？” 最终他还是没有按照刚刚的想法去做，虽然看不清李志远的表情，但他感觉这个人太自信了，自信到让他感觉自己这边才是弱势的一方。 为了百来块钱和一些家禽冒险，不太值当。 “不怕，文哥你不是说过和上面有些关系吗，怎么说也代表官方，不能为难我们这些老百姓吧。”李志远手指了指天。 “这你算是说对了兄弟，我们还是很有原则的，绝对干不出杀人越货的行为，咱们和平交易，这样才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你说对吧兄弟？” 阿文煞有其事，脸不红心不跳，将刚刚的想法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志远认同附和道：“文哥有格局！冲你这句话，若是还能弄到面粉的话，我一定联系你！” “哈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兄弟你还有需要的东西没，我可以帮你寻摸着。” 阿文笑着开口，他还不知道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只觉得心里莫名轻松了不少。 “暂时没有了文哥，有需要我再找你。”李志远摇头。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根本没有打算以后继续和阿文做交易，农场已经能自产自足，加上刚刚阿文给的钱，他手里已经有了八百四十多块，也不缺钱花。 阿文闻言没再多说，打了个招呼后带着身后一群人离去。 在确定了阿文一群人彻底走后，李志远将地上的家禽全都收进了农场，快步朝着反方向离开。 路上他将各种家禽分开养在房屋远处，臭味传不到的地方，圈定一片区域，让鸡鸭兔这些家禽自由活动。 然后弄了些水，弄了个南瓜切碎，放在三个木盆里让它们自己吃，有着时间流速在，吃的管够，这些家伙能够更快繁衍，更快长大。 至于两只小猪，他给了特别照顾，吃的南瓜都是煮熟的，各种白菜和青菜也加在其中，营养全面均衡。 他吃过这种土猪的肉，比引进的那些白猪要好太多，如今喂养的全都是农场出产的作物，估计味道能更上一层楼，为了早些能吃上，以后他要更频繁的喂养才行。 到家之前。 李志远将衣服换了回来，这才感觉凉爽了些，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现在农场有粮食，有家禽，已经逐渐趋于完善，怎么能不安心。 在农场空间洗了个澡，李志远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割了一天麦子，去县城来回又走了那么久，他也顶不住了。 接下来两天时间，全都是在割麦子，这才算是将麦子全部割完。 麦场里堆着一捆捆麦子，有的已经打了出来，装在袋子里送到村里整理出来的空地晾晒，有专人看管。 晾晒完成后就是装袋保存，等待粮食全部收集起来后一起去交公粮。 就这样一直忙了五天，麦子总算是全部收粮入仓，干旱的天气反倒是让麦子晾晒的更快了些，很快就到了交公粮的日子。 这天清晨，李家村变得活跃起来。 男女老少全都走出了家门，往村里大队处聚集，每个人都带着笑脸，因为今天交完公粮后就是分粮，家里总算是能富裕些了。 交公粮的地点一般是公社和县粮站决定，但由于李家村所属的清水公社和县里粮站距离很近，基本上年年都是去粮站交，今年也没有例外。 第73章 脸上有光 大队办公的院子外。 村民们有说有笑，男人肩上基本上都挑着担子，女人则是背着背篓，有劳动力的基本上都聚集到了这里来。 李志远跟着秦英和李有粮自然也在人群里，他挑着扁担，两头挂着筐，装百多斤粮食不在话下。 就算是李辉这样的半大小孩也来了不少，背着小一些的背篓，到时候也能算一些工分。 回来就能结算，导致每家小孩都很积极。 李根站在大门口环顾了一圈，大声道：“乡亲们，现在开始进屋挑粮！趁着现在天还不热，咱们早点到粮站交完也早回来，分完粮吃个饱饭，不耽误后天地里播种。” “好！” 村民们齐齐应了一声，气氛高涨，一个个踊跃进屋挑粮入担，还有的把成袋的粮食装上牛车，摞了老高。 没办法，村里就这么一辆牛车，有车轱辘松快，可不得多装点。 李志远也进屋挑了一担小麦，他感觉大概有一百五十多斤，对于他来说不算重。 “能行吧？”李有粮关心问道。 李志远呵呵一笑，摇头道：“放心爹，你肩上的粮食给我挑着都行，感觉累的时候记得和我说。” “你还是帮你娘吧，我不需要。” 李有粮撂下这句话后颠了颠扁担，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跟着大部队朝着村外走。 李志远和秦英跟在后面，村民形成一条长龙，看上去颇为壮观。 一路上没人喊累，基本没停下来过，用时甚至和李志远自己单独一个人进城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快一些，这不由得让他感叹这时候劳动人民的耐力，非常强悍！ 到了粮站，李有孝能说会道一些，由他和粮站的人打交道，来的时候李根已经给他装了一包彩蝶烟，为的就是能尽快交完粮食。 哪个时候都有人情世故，即便是这种穷困年代。 粮食质检的时候你没有眼力劲，说不得就让你挑回去重新晒一遍。 李有孝走在最前面，放下扁担后走向门卫那边让了根烟，聊了会后才笑着问道：“叔，我看院里人挺多的，还有多久能轮到我们？” 门卫大爷抽着烟看了看院子那边，道：“那估计你们得等好一会儿，前面还有好几个大队，有的天还不咋亮就来了，我们这边都没上班就开始等，这才刚开始，可能下午就该轮到你们了。” “这样啊，谢了叔，牛我们拴在外面，劳烦您帮忙看下。” 李有孝心里叹气，脸上笑容不减，打过招呼后回到队伍里和李根说明情况。 “等就等吧，刚好再晒晒粮食，只要不返工就行，咱们先把粮食抬进院子里。” 李根微微点头，只能怪他们来的晚了些，大家想的都是早点交完粮回家吃饭，来的是一个比一个早，没办法。 粮站的院子够大，李家村众人进院排在后面，周围也没什么遮挡，这种天九点多太阳就已经高挂半空，逐渐热起来。 李志远和秦英坐在撑起的扁担上，有些熬人。 对于目前这种情况，李志远有心去找齐建业看能不能插个队，但想了想还是作罢，正是忙的时候，正大光明的搞这一套，万一粮站领导也在，那岂不是害人？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进来，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因为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一看就是粮站的工作人员。 李有孝刚准备掏烟上前客套一番，就见那人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让他有些愣神。 “李兄弟！” 李志远也看到了来人，是之前和齐建业一起蹲在墙边抽烟的青年，好像是叫刘山水。 他赶忙站起身上前打了个招呼：“刘哥？你这刚上班还是出去办事去了？” “起的晚了些，不碍事，你们这是来交公粮是吧？” 刘山水看了看李志远身后齐齐望来的人，善意的笑了笑。 李志远拿出烟给刘山水让了根，笑道：“是啊刘哥，麦子都收拾完了，这不赶紧来这边交完粮，回去休息一天还得赶紧种庄稼呢。” “那你咋不去找建业早点交完粮，这大热天排队还得好一会儿，热着不难受啊。”刘山水疑惑道。 李志远愣了片刻，试探道：“刘哥，我这不是怕给齐哥惹麻烦吗，这么做不犯错误？” “你还真会替人着想。” 刘山水夸了一句，接着道：“怪不得于伟对你事也很上心，他早和建业说过了，可能这两天你们村就要来交公粮，让建业能帮就帮点忙，看来我今天起晚还有功了，不然咋发现你。” “你等着，按说咱们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来，我去问问建业，看他怎么说。” 说完，刘山水把烟夹在耳朵上就往检粮称重的房屋小跑过去。 等人走后，秦英这才走上来，看了看刘山水的背影问道：“小远，这人不是粮站的人吗，你咋认识的？” “我一个朋友。”李志远简单解释了下。 李有孝和李根几人也走了过来，前者问道：“小远，你和你这朋友关系咋样？好不好？” “……还行吧。” “那你能不能让他给我们行点方便？”李根插嘴问道。 “是啊，不求别的，到时候让他们自己人检查粮食的时候别刻意刁难咱们就行，这包烟你拿着，多让让烟。” 李有孝把烟塞进李志远手里，脸上带着期待。 也不怪他这么说，往年交公粮你不仅要态度好，烟不断，十斤左右的粮食也是要出去的，不懂事的话，随便一个借口就能卡死你，怎么挑过来就怎么挑回去！ 如果这些粮食能免去的话，每人能多分一口吃的也是好事啊！ 这时候农民就是这么的难，每一层都想刮点油水下来，想说理你都没地方说去。 李志远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还以为李有孝是想让他找朋友尽早交粮，大家早点回去，于是点头道：“大爷，我还有个朋友在这里工作，一会儿他就出来了，不出意外咱们马上就能交粮。” “好！那大家也不用晒着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在城里混出些成绩来，粮站这边都有朋友，我大侄子有本事！” 李有孝满脸欣慰，布满茧子的手不住的拍着李志远的肩膀。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要不能上到高中呢！” “是啊，英子你们以后不愁了，小远一看就是有出息的样，看长得多精神！” “我在王庄有个侄女，那模样……” 村民围过来弄清怎么回事后议论纷纷，气氛高涨，这对他们谁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秦英在一旁不自觉就骄傲起来，她儿子有本事，还是在全村人面前，那她脸上可不就有光嘛！ 李根等人也像是刚认识李志远一样，这孩子之前在村里可没这么显眼。 第74章 分粮 齐建业这时快步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后挥了挥手，上前左右环顾了下，浅笑道：“志远，这几位都是……” 李志远明白齐建业的意思，主动开口介绍了一番，最后感谢道：“齐哥，事情我都听刘哥说了，这回说啥我也得和你说声谢谢。” “咋这么客气了，没多大事，你还得帮我们去省城卸粮，提前给你们统计完，你也能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到时候活比较重！” 齐建业笑着回应，声音刻意大了很多，排在前面的不少人都在往这边看，他也算是稍微解释了下。 “到时候齐哥你看我表现，俺就是力气多！” 李志远配合齐建业拍了拍胸脯，大声说了句。 齐建业满意点头，对着李根道：“李村长，麻烦让大伙把粮食搬到那边去吧，我这边先给你们统计下。” “好！感谢小同志！” 李根笑容灿烂，随后对着村民抬手招呼道：“大家挑着粮食跟着小同志走，交粮了！” 村民轰的一声就行动了起来，能早点交完粮不比在这晒着强，最关键的是前面那些人投来的羡慕眼神让他们倍有面子，各自挑起粮食就跟了上去。 至于牛车则是分离了出来，牛在外面拴着，驾车一人拉几个人推，跟在队伍后面，在其他生产队的羡慕目光下往前走。 李家村交的粮自然有保证，齐建业拿着铁钎按标准检查，完全符合，剩下的就是交给司磅员操作，有齐建业打过招呼，斤两绝对没猫腻。 “小同志，你刚刚说小远要去省城帮着卸粮，这是咋回事？” 见齐建业闲了下来，秦英没忍住还是走过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刚刚她一直在想这件事，甚至都忘了问李志远。 “阿姨你叫我小齐就行，我和志远挺合得来，事情是这样的……” 齐建业客气了句，这才简单解释了下到时候运粮到省城的事情。 秦英责怪的看了眼李志远：“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咋不和我们说？” “这件事大吗？不是和打零工差不多。” 真要说起来，李志远感觉这还没打零工好，抛开其他不谈，这活没工钱，还费时间。 “小齐，你们啥时候去省城？”李有粮问道。 齐建业掏出烟给李有粮让了根：“也就这两天吧叔，大概率是后天，那些拉粮师傅下午到，装车后第二天出发，志远到时候你多来县城转转，我也好通知你。” “咋能让你掏烟，小远你烟呢？”李有粮连忙摆手。 “这有啥，我和志远都朋友，叔你别这么高看我，也就是家里有点关系，不然我现在还在街上瞎混呢。”齐建业把烟硬塞到了李有粮手里。 李有粮叹了口气，突然就感慨了起来：“那也是你们自家的本事，不像我们，帮不上小远什么忙，反正他和你玩我放心，你们好好相处，为人处世提点他一些。” “行，叔你放心。” 齐建业没再客气，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侧头笑看了眼李志远。 李志远无奈的耸了耸肩，李有粮这是为他好，他又能说什么？ 粮食很快称重完毕，还余下了二十多斤，被收在一个小袋子里还给了李根，让他不禁有些恍惚。 往年交公粮不缺斤两就谢天谢地了，今年竟然还有回头粮，属实是罕见！ 他看了看和齐建业刘山水有说有笑的李志远，这小子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秦英已经被众多妇女包围，有介绍对象的，有旁敲侧击询问李志远前段时间在城里干啥的，让秦英笑开了花，脸上的骄傲根本掩饰不住。 “现在农忙结束了，你应该也清闲了下来，这几天多来县城，有消息我也好通知你，要是你有什么急事去不了省城，也提前给我打声招呼。” 临走时，齐建业单独拉住李志远又交代了句。 李志远给了齐建业一个放心的眼神，道：“今天下午我就来县城，刚好家里抓了几只野兔，有三四斤左右，我带过来一只，下班咱们喝一杯，有做这东西的地方没有？” “有，我在粮站旁边分的有住所，平时太晚就睡那边，做饭的家伙什都不缺，到时候让伟子带你过去。” “那行，齐哥你继续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志远说完对着刘山水抬手示意，这才跟上李家村的队伍，又是一星期过去，农场空间的野兔已经生了好几窝，也都长大能吃了。 甚至第二茬小麦和南瓜都已经快要到了收获的时候。 之前他感觉时间过得挺慢，农忙又累，可一旦过去了之后，又感觉时间在一转眼间就消逝不见。 回村的路上，李志远毫无疑问成为了焦点，就连李根都丝毫不吝啬对李志远的欣赏，有人好办事，以后交公粮就不愁了。 李辉在他们那一群半大小孩里也成为了核心，声情并茂的讲着跟李志远去钓鱼时的所见所闻，引得不少孩子往李志远那边投去崇拜的眼神。 李志远一路上笑呵呵的，脸都快笑僵了才回到了村。 对于这时候分粮的情况他挺感兴趣，到家喝了杯水之后又跟着秦英和李有粮去大队分粮。 分粮按照工分分配，有人多有人少，这没什么可说的，大家都清楚。 只不过今年分的粮要比去年更少一些，现在流行放卫星，公粮交的一年比一年多，公社那边有指标，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加上天灾横行，村民能分的粮食自然越来越少。 剩下的粮食还要分出来年的播种粮，至于招待粮这两年基本上已经取消，最后的才是大家要分的粮食。 李志远看得真切，大队除了留下的播种粮品质比较好，剩下的粮食良莠不齐，品质和交的公粮没法比，就这大家都分的喜气洋洋。 还有品质更差的麦子，也就是里面基本没啥面粉瘪的那种，这是要被当做饲料粮喂牲口的，但这种年月自然没饲料粮一说，只留下了小部分，其他都被分了个一干二净。 就这样下来，粮食分的最多的一家都没有达到最低标准，其他人更不用提。 之前从粮站提回来的那二十多斤粮食分了一斤给李志远，剩下的混合在粮堆里优先分给有工分的村民。 这么算下来，李志远能拿一斤已经足够多，剩下那些分下去估计一人一把都够呛。 第75章 你厉害! 李志远农忙时干的工分，加上秦英和李有粮之前劳动的工分，一共分了一百六十多斤的粮食，十五块钱。 往年像李志远这样的还能用钱买粮，现在粮都不够分，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回家的路上，李志远从秦英的口中得知，这一百六十多斤的粮食要撑四个多月，一个月将近四十斤粮食。 一天能有一斤多粮食吃，看上去好像还挺不错，其实不然。 村里一年要交两次公粮，夏收交小麦，秋收交玉米，等到交完玉米后，分的粮食相差不多，却要撑两百多天到下一个夏收，其中还有难熬的冬天，不精打细算，根本撑不过去。 为了能撑的久一些，玉米和棒子不分家，全都能吃。 即便是正常年月，为了安稳一些，棒子面也是主流，真正能吃饱饭的时候，是那短暂的大锅饭时期。 李志远和秦英聊完之后心情沉重，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至少到秋收之前应该是饿不死人了，难熬的是秋收之后。 回到家，秦英把粮食在里屋存放好，由于还有李志远之前带回来的粮食，她没有拿麦子去村部磨出来，等到吃完随时能磨。 也就是李志远现在有本事了，像是往年的话，她基本上都是和李有粮分批次去黑市把麦子换成更次的粗粮，等到秋收分完粮后看情况再说。 这也是绝大部分村民的选择。 “娘，我去县城了，晚上别做饭，我趁着给你们带些回来，吃顿好的。” 下午三点多，李志远结束了和老太太的闲聊，走到院子给忙碌的秦英说了一声。 “吃啥好的，这些天吃的就不错了，你别乱花钱，和你那些朋友该吃吃该喝喝，别惦记家里。” 秦英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今天见到李志远交的朋友不是那种不靠谱的，必要的交际她都懂，男人无非是烟酒。 “但别喝太多了，不然回来晕沟里了我们还得去抬你。”她叮嘱道。 李志远呵呵笑道：“娘，酒我不会多喝，你放心，但饭菜的事我说了算，反正我今天带菜回来，我已经和我奶还有小妹说过了，让他俩到时候不吃你做的饭，等我回来。” “狗窝里放不住剩馍！有俩钱你就花吧，我懒得管你！” 秦英瞪了李志远一眼，只有一个李月的话，她有的是办法收拾小妮子。但这臭小子每次把老太太拉上，她哪有什么办法。 说到钱的事，她又忍不住问道：“小远，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四百多吧。”李志远往少了说，也没有把黑市得来的钱算上。 “多少？！” 秦英声音陡然拔高，眼睛大睁，随后赶忙瞅了瞅院子外，这才低声询问道：“四百多？你别诓你娘，真的假的？” 她从李辉口中知道李志远钓鱼很厉害，也知道李志远农忙前卖了不少鱼，但李志远老是往家里拿东西，这样下来手里竟然还能剩这么多钱？ 这一次交完公粮他们家才分了十五块钱，一年加起来四十块钱不到，这么多钱她想都不敢想！ “呃……真的。” 李志远缓缓点头，看来他还是说多了。 秦英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接受了这件事情，问道：“钱你放在哪了？这么多钱你整天带着去城里晃悠？” “之前我要给你，你自己不要，那我可不就自己装着了吗。”李志远把锅甩给了秦英。 “你这孩子，我哪能知道你能挣这么多钱呐！你可真是有出息了，几百块钱还这么不在意，等到丢了，哭都没地方哭！” 秦英比李志远着急的多，伸手就想往李志远挎着的挎包摸索。 李志远侧身躲过，苦笑道：“娘你干啥，我没那么傻，钱我大部分藏在屋里了，我去给你拿出来。” 事实上他把钱自然放在了空间里，再牛逼的神偷也束手无策，为了让秦英安心些只得这么说。 秦英跟着李志远到屋里，没办法，李志远掀开草席，抬起一块床板，钱在秦英注意不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床梁上。 这还是他学的袁梅的藏钱方法。 “三百块钱，娘你数数，我自己也留点，行吧？” 李志远将一叠大黑十数出来递给秦英，在这个年代这么一叠钱还是非常具有冲击力的，尤其是没见过那么多钱的秦英。 “钱真多！” 秦英不自觉说了声，脸上表情很复杂，更多的是感叹，他们这辈子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李志远这才忙了多久，就弄到了几百块，带给她的震撼无与伦比。 “该留的你自己留着，钱都是你的，娘不要，我们也没地方花，缺钱了随时问我拿。”她回过神后说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没在意，差点就脱口而出“我对钱没有兴趣”。 现在钱对他来说确实只是一个数字，有着农场那么多粮食在，想要多少没有？ 现在他对黄金的兴趣才是比较大的，尤其是袁梅那十根金条，只是不知道怎么弄到手，总不能直接去借助农场空间的能力收进去吧？ 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年头黄金不能吃不能喝，袁梅甚至不敢拿出去换东西，到时候他拿了之后留下足够的粮食，纯当换的不就得了？ “娘，现在知道你儿子的本事了，晚上我带菜回来你还说啥。” 等到秦英藏钱出来，李志远笑着问道。 “我儿子确实有本事！我啥也不说，你厉害！” 秦英伸出大拇指赞扬，看得出心情十分不错，刚分完粮，又有这么多钱，身上的压力基本上没了，轻松的很。 “那你想吃啥？” “我吃啥都行，咱们晚上也庆祝下，再给你爹带些酒，这些天你之前带的那些酒都喝完了。” “娘你今天咋这么好？不限制我爹喝酒就算了，还主动让我帮着买？”李志远惊讶。 秦英白了李志远一眼，赶苍蝇似的挥手道：“这不今天是个好日子嘛，让他喝点，你赶紧进城，今天你朋友帮了咱，你也表示表示，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得嘞，今天肯定回来早点。” 李志远呵呵一笑，应了声后扯了扯肩上的挎包，走出院门。 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五点过一些，于伟刚好快要下班。 李志远背着一个麻袋走进供销社，这时候人还挺多，他和于伟三人打了个招呼后坐在后面等了会儿，大家也知道供销社下班的点，慢慢人就少了起来。 第76章 上哪去举报 “这一个星期没来了吧远弟，麻袋里装的啥稀罕玩意？”李芝闲下来后趴在柜台笑问道。 现在对于李志远给他们带的东西，他们也学会了应对，那就是掏钱买，不收钱死活不要，这样大家相处起来还更好些。 生分的时候谈钱肯定不妥，熟快了后这些都无所谓，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这么一来，他们不觉得拿人手软，李志远也得了钱，两全其美。 甚至他们要更占便宜些，因为李志远收的都是底价，这些钱能买到吃的，谁都要偷着乐！ “家里种的菜，还有我逮的一些野兔子，李姐你要不要？”李志远笑着反问。 “肯定要啊，肉和菜，这都是好东西！”李芝不客气道。 在最后一个顾客走后，于伟直接过去把门关了起来，下班！ 供销社和国营饭店差不多，到点雷打不动的下班，好些的会提醒店里的顾客，不耐烦的直接轰人。 于伟和张玉兰走过去围在李志远身边，看着后者不停从麻袋里掏东西。 当四只绑着手脚的野兔子掏出来的时候，于伟三人都有些诧异，兔子他们肯定见过，但这四只兔子和他们见过的都不一样，很肥！ 一个个圆滚滚的，根本不像是黑市农户逮的那些兔子那么瘦。 “这兔子哪里抓的？这年头有这种兔子还真是罕见。”张玉兰忍不住开口。 李志远呵呵一笑没解释，没有天敌整天就知道吃的兔子就这个样，他在农场给这些兔子划分一个区域后就没有再管，别提有多安逸。 现在这些兔子已经繁衍了好几窝，以后只会越来越多，拿出来吃根本不影响。 从黑市弄得那三对家兔繁衍更是厉害，已经生了六窝出来，加起来三十八只小兔子，再过不久已经可以预见兔子马上就要在农场泛滥，所以这些兔子能吃就吃。 于伟抓起一只兔子在其身上捏了捏，笑道：“都说兔子没有油水，我看这些兔子油水还多呢，吃着肯定香！” 张玉兰和李芝对此认同的点头，一个个在兔子身上乱摸，这东西不仅能吃肉，到时候把皮子鞣制一下，冬天无论垫脚还是做帽子， 都暖和的很！ “话说今天啥情况，这些兔子志远你咋不留着自家吃。”于伟看向李志远问道。 “这不是专程来谢谢伟哥你！” 李志远挥手道：“伟哥你把弟弟的事记在心里，我自然也不能差事，刚好咱们也好久没聚了，今天喝一场！” 于伟愣神片刻，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今天你们交公粮去了？” “是啊，上午我们才交的公粮，要不是伟哥你提前打了招呼，我们还得等半天。” 弄清楚原因，于伟嗨了一声，道：“我也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和建业说了声，你这专门过来感谢倒是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伟哥你让我觉得陌生，咋现在脸皮这么薄了？”李志远上下打量了一番于伟。 于伟撇嘴，扬了扬手里的兔子：“那我让你熟悉点，这兔子我就却之不恭笑纳了，以后小伙子懂事点，多孝敬孝敬老哥。” “张姐，这种情况我上哪去举报？”李志远转头看向张玉兰。 闻言，几人一同笑了，于伟更是给了李志远一拳，直言真要去举报，你这个送礼的也得被抓起来。 “还有你俩，刚刚志远可是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带这些东西来，你们对我有没有啥表示？”于伟看向张玉兰和李芝。 两人齐齐给了于伟一个白眼，直接无视。 由于郭良提前走了，四只兔子没了他的份，张玉兰和李芝一人一只，韭菜和空心菜也分了些，每人给了李志远四块钱，出了供销社后几个人分道扬镳。 “伟哥你要不要回家说一声？”李志远跨上自行车后问道。 于伟无所谓道：“不用，我几天不回家都没人找我，对我放心的很，咱们直接去粮站那边，我有建业住的地方钥匙，做完饭之后估计他就忙完了，刚好开饭！” “行！” 李志远应了声，跨上自行车蹬的飞快，不一会儿就按照于伟指的路拐进一条小巷子，走到尽头。 这是条死胡同，于伟住的地方就是巷子最后一家，破旧的木门和之前的大院没法比。 打开院门，两人走进小院子，房子不大，两间房，外面有个厨房，最让人满意的应该就是院里有一口井，打水不用去外面了。 “粮站这边分配的房子还是不错的，可惜我家之前分的房子要大些，供销社了解情况后根本没给我分配房子，不然自己一个人住多舒服！”于伟进了院子后自顾自说着。 “那你直接来这边住不就行了，建业还能嫌弃你不成？”李志远道。 于伟摇了摇头：“偶尔过来住住就行了，真要一直住在这里，就算再方便也不如家里，我娘给我收拾的干干净净，不洗衣服也不用做饭，你说是不是？” “那你说个屁，去把菜洗了去。” 李志远有些无语，从厨房拿出菜刀，两刀将两只兔子送去西天，剥皮去内脏，砍成合适的大小用水冲洗。 这兔子看起来肥，其实油脂也不多，肉更多些。 “肠子心肝啥的咋不要？” 于伟在旁边洗菜，看到李志远把兔子内脏直接扔在地上，走上前捡起来在盆里洗了洗，能吃的全部洗干净装进了碗里。 “咱们可不能浪费，这东西吃着也是肉！” 李志远狡辩了一句：“这不还没轮到它嘛，我一个农村人不比你更懂节省！” “你小子以后别把农村挂嘴上了，比我富裕老多，好意思嘛你！”于伟白了李志远一眼。 “呵呵，你直接说我比你有本事不就得了。” “……” 走进厨房。 李志远看了看各种调料，诧异道：“东西挺齐全啊，卤肉料都有。” “馋肉了建业能弄到些大肠啥的，不用这些东西卤吃不下去，不过卤出来之后还是很好吃的，料包建业还和专门做这个的大厨学过，有机会让建业卤一次，特别下酒！” 于伟一边说一边在锅台点火，边上还有捡来的柴火。 “有机会我肯定要尝一下，没想到齐哥还有这本事呢。” “哈哈，反正我啥也不会，他会的倒是挺多。” 第77章 当兄弟才想着你 等到火烧的旺了，于伟起身道：“柴火锅好烧，不时添点柴就行，你先做着，我去国营饭店再弄个菜，顺便买点主食。” 李志远挥手示意明白，等到于伟走出厨房才想起酒，提醒道：“酒就别买了伟哥，麻袋里有三瓶二锅头呢，够咱们喝了。” “我知道。” 等到于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兔子基本上已经焖好了。 李志远不会做其他的，油锅里倒，炒熟后加水和香料，收汁就行，加些土豆更好，不过麻袋里没有他也没从农场往外拿。 于伟打包回来的是两盒回锅肉，十个馒头，还弄了四个鸡蛋回来。 兔子盛出来后，李志远又炒了个韭菜鸡蛋，一盘空心菜，齐活！ 菜刚摆上桌，院外响起自行车的铃声，齐建业回来了。 “齐哥你回来的刚好，洗手吃饭。”李志远招呼道。 齐建业看了看院子里桌上摆的菜，深吸口气后笑道：“这肯定是你做的吧志远？” “凑合吃。” 李志远谦虚了句，刚刚他尝了块兔肉，还是很完美的，一点腥味没有，肉质劲道弹牙，很香！ “闻味道就知道不错，伟子只会烧锅，幸亏你没让他做，不然他要面子，说不得这些肉和鸡蛋就要毁在他手上。”齐建业毫不客气的拆于伟老底。 于伟啧啧两声：“够了啊，回来就能让你吃上这种饭菜还不满意？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过来吃饭！” 三杯酒在空中碰撞，于伟率先开口道：“咱们哥仨意气相投，直接干了！志远你也别说啥感谢的话，这些事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把你当兄弟才想着你，这杯酒你一滴都别剩，来！” “伟子说得对，时间还长着呢，谁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客气就见外了。”齐建业附和道。 李志远没多说，一杯酒仰头喝进了肚里，对于于伟齐建业这两个朋友，他自然是认可的。 于伟和齐建业见状也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纷纷拿起筷子吃些东西顶一顶。 “手艺不错，兔子肉做到这种地步，在以前能开酒楼了。”齐建业吐出骨头称赞道。 于伟同样表达了肯定，好吃！ 只有李志远自己才清楚，不是他手艺好，而是原材料好，咋做都好吃。 就像上等羊肉，不放任何香料，放点盐巴清水煮都是美味！ 幸福时光过得飞快，这次三人没喝太久，天色昏黑的时候，李志远提出了告辞，已经喝了不少，菜也消灭大半，他还得赶回去，秦英他们还等着他带菜回去呢。 齐建业听到李志远的解释后微微点头：“那我就不拦你了，我自行车你骑回去，反正这边离粮站也近，天黑骑慢点，要不让伟子，算了，我送你。” 看着于伟烛火下通红的脸色，齐建业自个站了起来，这次喝的有两瓶多，他感觉没啥，于伟已经有些晕了。 李志远赶忙摆手，走了两步道：“齐哥你看我像是喝晕了吗？没事，我自己回去稳稳的。” “那行，骑慢点。”齐建业看李志远没事人的样子放下了心。 临走之际，李志远问道：“齐哥，买一辆自行车得多少钱？” “有票吗？” “没有。” “那你想买个啥牌子的？” “黄河牌，和伟哥那辆一样的，骑几次感觉还挺好骑。”李志远早想过这事，回答的很快。 他来之前就想着要让于伟帮买自行车，临走这才刚想起来。 齐建业稍微想了下，道：“没票的话得接近两百，现在自行车票都要九十块左右，可能省城那边会便宜些，过两天咱们去省城了一起去看看。” 李志远利索的从挎包数出两百块，递给齐建业道：“齐哥，去省城就算了，到时候还骑回来不成？等伟哥清醒些后你把钱给他，让他给我寻摸一辆。” “你小子这是真有钱了！” 齐建业愣了下，李志远眼也不眨的拿二百出来，像是拿几块一样，让他都忍不住感慨。 说完，他把钱收起来道：“不用伟子了，我给你寻摸，最慢去省城之前就能帮你把车子弄回来。” “行，麻烦齐哥了。”李志远没在意，谁都行，齐建业说的还更可信些。 “我，我兄弟的事，我来办！车子我……” 于伟在旁边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头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齐建业无奈摇头。 李志远也有些无言，于伟酒品倒是不差，但把握不准自个的量，酒要是多些，保准得喝醉。 打过招呼后，他骑上齐建业的自行车往家赶，和于伟不同，齐建业这是正宗的二八大杠，不过骑着其实都差不多，二八大杠要更高一些。 骑到半路的时候，李志远连同自行车一起进入空间，开始给秦英他们准备饭菜。 他把房屋这边的时间流速调到最高，这样一来，做完饭外面估计也就十几分钟，完全不耽误。 至于做什么菜，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兔子来一只，冰箱剩的鸡腿剁开红烧，再切一些卤的猪肉。 在农场里李志远发挥的更好，材料更足，辣椒和洋葱让味道更丰富，他又催熟了一株土豆，切出来焖在汤里，完美！ 做好之后，他将做蜂箱剩下的木头掏出几个木盆盛菜，大功告成！ 快要到家的时候，李志远将两个菜叠在一起放在后座捆结实，卤猪肉和馒头用荷叶包起来放在前面车筐里。 避免碰到村民，他从村外小路绕到家，直接骑到了院里。 “哥你回来啦！” 李月看到李志远的时候最兴奋，跑过来抱着李志远，蹦蹦跳跳的。 “回来了，哥给你带了好吃的，高兴不高兴？”李志远笑着揉了揉李月的脑袋。 “高兴！就是哥你身上的酒味不好闻。” “哈哈。” 秦英和老太太都在院里乘凉，前者喊道：“别缠着你哥了，去外面把你爹喊回来，就说让他回来睡觉。” 分完粮后大家都放松了许多，当街有许多村民闲聊乘凉，李有粮没呆在家。 要不是感觉李志远要回来，秦英也在外面闲聊呢，现在村里人都知道她儿子有本事，说的话她爱听！ 第78章 目标明确 “快去快回，我们肯定都等着你们。”李志远往李月嘴里塞了块高粱饴。 “好！” 李月这才快步跑出去，这些天吃的饱，也有劲，跑的飞快！ 最近王猛俩人带来的恐慌基本上已经彻底消除，人被公社那边宣布失踪，要不秦英也不会让小姑娘去叫人。 “现在你的话比我管用，这死妮子都不听我的了！” 秦英说话有些醋味，走到李志远身边打量了下自行车问道：“这不是你之前骑回来的那一辆吧，也是你朋友的？” “嗯，就是今天粮站帮咱们的那位，刚和他喝完酒回来。” 李志远边说边把后座绑着的菜松开，最上面包着荷叶，汤一点没洒出来。 他把菜递给秦英，看到对方的眼神后摇头道：“没喝多！骑车回来老利索了。” “嗯，以后喝酒最好还是少骑车。” 秦英微微点头，眼睛不时往手里抱的木盆上看，太香了！要是李月的话，估计馋的口水都已经流了下来。 “我去点油灯，咱们去屋里！” 老太太还是一样的谨慎，起身到厨房拿着火柴去了堂屋，不一会堂屋就亮了起来。 等到两个大木盆的菜放在桌上，老太太吓了一跳，忍不住道：“小远，你有钱也别乱花，一个菜都够咱们吃，弄这么多吃不完明天该坏了。” 李志远将荷包拆开放在桌上，笑道：“奶，这还有两斤卤的猪肉呢，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别说这些话了，敞开肚皮吃，马上地里又要忙起来，不吃饱咋干活！” 说着，他捡了块稍微瘦一点的猪肉递到老太太嘴边。 “你这孩子回来还没洗手吧？娘你也不嫌脏。”秦英在一旁看着和谐的奶孙俩撇嘴道。 老太太很配合，一边吃一边呵呵笑：“这有啥，别说脏了，我孙子喂我砒霜我也能美滋滋的吃下去。” 李志远哈哈一笑，打趣道：“奶，你不懂，我娘这是嫉妒你呢，我也喂她一块。” “我看你敢！” 秦英见李志远伸手又要去捏卤猪肉，顿时低喝一声，手当即就抬了起来。 李志远捏了块肉扔自己嘴里，摇头晃脑道：“咋了，我就说说，自己吃还不行？” 秦英哼了声：“我看你是欠收拾了！不是让你给你爹买酒吗，咋没见你拿出来，不会你们在城里喝光了吧？” “在我挎包里呢，我去拿！” 李志远站起身，他还真忘了酒的事，还好之前酒买的多，都在农场空间放着，他还特意留了一瓶汾酒，刚好今天喝了！ “顺便把筷子拿过来。”秦英招呼道。 “好！” 李志远左手拿着筷子，右手拿了两瓶酒，汾酒和二锅头，秦英和老太太对于酒根本不懂，也就没说啥。 很快，李月带着李有粮回到家，小姑娘跑进堂屋看着桌上的饭菜哇了一声，眼睛都亮了。 老太太照例让李有粮锁上了大门，反正吃完饭也该睡觉了，之后又把堂屋门也关了起来，吃个饭像是地下工作接头一样。 “这酒好，之前根哥从公社那边带回来一瓶，只剩下两指那么点，好一顿炫耀。” 李有粮坐上桌第一时间就拿起了汾酒，翻来覆去看了看，差点想拿着跑李根家去。 李志远把酒拿过拧开，给李有粮倒了一杯，笑道：“尝尝好不好喝。” “我喝这个都可惜了，不过儿子孝敬的，那我就尝尝。” 李有粮端起酒杯，说的话让秦英忍不住撇嘴。 “酒不好喝，肉好吃！” 李月在另一边手里拿着大馒头，嘴里吃着肉，这短短时间面前已经有好几块骨头了。 “那你就多吃点，爹多喝点。”李有粮笑着回应。 老太太碗里都是李志远帮忙夹得比较软烂的肉，她吃的缓慢，边吃边说道：“咱们都多吃点，老三你喝酒更得多吃，别喝太多，到时候要是出酒了，我可得拿拐棍敲你！没这个浪费法。” “我知道娘，到时候不用你打，我自己都得给我十几个耳刮子！”李有粮赶忙保证。 “行了行了，快吃，本来就不是太热，马上凉了。”秦英打岔道。 李志远在老太太的劝说下也吃了一些，他现在身体素质消化快，多吃些东西无碍。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兔子和鸡腿炖的东西基本被吃完了，只有卤猪肉没怎么动，因为这东西能放些时间。 这么多菜肯定吃不完，那就留些能放到明天的东西。 李志远看着两大盆菜被消灭干净还是蛮有成就感的，看来他的手艺还不错。 闲聊了一阵，待感觉身体舒坦些后，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由于天气太过闷热，秦英和李有粮带着李月直接睡在了院子里，铺张草席拿张被单就行，这样还凉快些。 秦英还想让李志远和他们一起睡在院里，李志远自然是拒绝，找了个借口回屋，他的农场更凉快。 将房门顶住，李志远直接进了农场空间之中，外面有什么动静他都能察觉，安心的很。 他先是查看了下农场的情况，各种蔬菜欣欣向荣，有的已经繁育一大片，麦子微微发黄，很快就能再次采收。 南瓜给人的感觉更震撼，已经结了果，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豆角和黄瓜在架子上垂落，就这已经收了许多在仓库，估计剩下的还能收不少。 向日葵之前就已经成熟，只不过收的瓜子全部重新被种进了地里，如今一亩地的向日葵幼苗已经长了很高，再过几天成熟后，瓜子能磕到吐。 “到时候煮一些五香味的。” 李志远喃喃自语，主要他就知道这一种制作方法，大料刚好这里也有，煮的入味了之后烘干，基本上就是五香瓜子，更繁琐的程序他不清楚。 剩下的各种牲畜他也观察了一个遍，长势都很好，在这样的环境下，基本不存在生病的情况，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身心放松的在躺椅上躺了几个钟头，李志远伸了个懒腰，这才离开了农场。 房间内闷热的气息让人有点难受，他意念观察了下，确定秦英三人都睡着后，静悄悄的打开窗户溜了出去。 此时已是半夜，村里显得非常静谧，只有稀稀拉拉的虫鸣声。 李志远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袁梅家所在的方向，短短几分钟就已经快走到了坑边。 第79章 临山村 确认周围无人后，李志远靠近袁梅家先是意念探查了一番，在看到袁梅的时候身子下意识哆嗦了下，脚步微微停顿。 大致探查下他还以为袁梅睡着了，仔细观察下，袁梅搂着大宝，眼睛却是睁着的，大半夜了竟然还没睡？！ 李志远缓了缓心神，脚步更加轻，缓缓的走到墙根边。 以地面作为媒介，他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能够收取物品，但这已经足够了，袁梅放着黄金的地方就在这边靠墙位置的柜子下。 而这也是床头的位置，所以在李志远看来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其他人无法察觉到墙另一边的情况，但他意念观察下，袁梅的表现清晰可见，一墙之隔这个女人睁着俩大眼，真有恐怖片那种感觉了。 “这女人有毛病不成，这么晚还不睡觉，熬福呢？” 李志远心里嘀咕，身子下蹲，手指触碰地面，很快就感应到了黄金的存在，就在准备收取的这一刻，袁梅猛地坐了起来。 这把时刻感知屋内情况的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两步，眼中惊疑不定。 随后在他的感知中，袁梅轻手轻脚的下床，她本就穿着衣服，故此只穿了鞋，然后往堂屋走了过去。 李志远有点懵圈，搞不清什么状况，但他唯一肯定的一点是，袁梅应该没发现自己。 他根本没发出什么动静来，要是袁梅能发现他的话，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也是个挂壁！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随着房门开合的声音响起，他看到袁梅出了门，在月光下朝一个方向小跑过去。 李志远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黄金的事，稍微思索了下就跟上了袁梅，不管这女人去干啥，大半夜出去本身就不正常。 几分钟后。 李志远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袁梅去的方向好像是……他家？ 此刻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到了村尾，那边除了他家也没别人了，袁梅往旁边树林走的行为也更确定了他的想法。 吱吱吱~ 袁梅从树林边绕到李志远所在房间的窗户旁，伸手轻轻的刮着窗户上的木板，在这夜里显得很突兀，但声音不太大，也就屋里面的人能听得真切。 李志远待不住了，不知不觉中， 他们两个好像还搞上了双向奔赴这种事？ 不行，必须弄清楚袁梅为啥来找他！ 李志远双腿蓄力，这边都是枯枝落叶，想要悄无声息的靠近袁梅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以快取胜。 他一步跨出就是两米多的距离，三两步就到了袁梅身后。 袁梅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惊恐转身，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口鼻就已经被捂住，被拖着往后走，最后整个人都被扛了起来，树木从两侧飞快掠过。 李志远一直跑到树林后面老太太曾经居住的篱笆小院才停了下来，关上院门一把将袁梅扔在地上。 “啊！” 袁梅吃痛惊呼了一声，紧接着赶忙翻转过身子，双手撑在地面往远处挪，想离眼前的黑影远一点。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鬼鬼祟祟的跑来找我干嘛？”李志远故作凶狠的说道。 袁梅闻言愣了下，借着淡淡月光打量了李志远好一会儿，声音有些颤抖道：“你，你是李志远？”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你怎么在房间外面？” “我上树林拉屎去了不行？” 李志远走上前一步蹲在袁梅跟前，直视着后者的眼睛：“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大晚上找我干嘛来了？” “没，没什么。” 袁梅低垂下头，身子扭动想往后面挪，却被李志远一把扣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空气沉闷，片刻过后。 袁梅轻声道：“我，我就是想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之前给大宝糖吃，大宝说你人很好。” “……” 李志远差点被逗笑了，他挑起袁梅的下巴，让其可以看到他的面容。 “是你傻还是我傻？这么蹩脚的理由亏你还能说的出来，赶紧的！我耐心不多，再不说实话，我……我把你衣服扒了你信不信！” 袁梅扭头躲开李志远的手，紧了紧衣衫，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我想让你陪我走一趟亲戚。” “继续编，你不知道从哪逃荒过来的，哪来的亲戚？”李志远根本不信。 “真的！” 袁梅神色诚恳：“有人传信给我说我娘在那边还活着，我想去看看她，所以我才想来找你，让你陪着我走一趟，我可以给你钱！” 李志远一直在观察着袁梅的神色变化，从他来到这里第一次接触这个女人，他就知道对方不怎么会撒谎。 现在袁梅虽然表现的很好，但还是逃不过他的观察，这女人还是在说谎！ 他没有拆穿，而是顺着袁梅的话问道：“你亲戚是谁，在什么地方？” “是我姑姑，在临山村那边。”袁梅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李志远感觉刚刚袁梅躺在床上睁着眼估计就是在想着这种时候可能会面临的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还是有用的，答得很快。 “临山村在什么地方，我咋没听过？” “在太山那边，离咱们这边两百多里地，就是因为太远了，所以我才想着找个人和我一起，顺便把大宝先放在你家管他几天饭，给钱给粮都行，这你放心！” 袁梅回答的越来越流利，也放松了许多，和李志远一样蹲坐着。 “这么远？” 李志远微微挑眉，两百多里也就是一百公里往上，现今交通如此不便，想过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袁梅还说了太山，这边离太山竟然只有一百多公里？ 前世他的地理就糟糕透顶，从原主记忆中他还真无法确定这里具体处于哪里，只知道是南省这边。 这么一来的话，好像距离西山那边也不远呐？ “你要答应的话，我可以找村长开探亲的信，这样咱们过去能坐客车，就是还得走一段山路。”袁梅接话道。 李志远回过神来，岔开话题问道：“你为什么想着找我和你一起？” “你之前替我解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袁梅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志远，像是很坚信这一点，又道：“而且之前割麦的时候我看你一个人轻松就能打倒李胜他们几个，感觉你也很厉害！要是路上遇到什么事的话能有个人照应。” 第80章 崩溃的袁梅 听着袁梅的解释，李志远心中恍然。 怪不得当时打完李胜那几个家伙后袁梅就老是盯着他看，原来当时这女人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这倒是能理解，毕竟去临山村可不像是寻常走亲戚那样，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路上可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尤其是现在这种困难关头。 “行吗？”袁梅露出一副可怜柔弱的样子问道。 “不去！” 李志远十分干脆的摇头，这女人不诚实，他肯定不会答应。 甚至就算是袁梅告诉他真实原因，他都要考虑一番，明后天就要去省城，他哪有时间？ “我可以给你钱！一百块钱行吗？”袁梅坚持不懈的追问道。 “现在就给我。”李志远伸出手。 袁梅愣了下，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李志远是答应了，伸手就将内兜准备好的一百块掏了出来，放在了李志远手心。 “给你！等到我见到我娘了，我还能再给你些钱，实在是路程有些远，我自己跑过去容易出事，所以才想着找你一起，谢谢你能帮我！” 袁梅脸上的急切不像是装出来的，又补充说明了几句，想让人更加信服。 但李志远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咧嘴笑了笑，数了数还带有体温的十张大黑十，右手捏着钞票一角，在空气中挥了挥。 “别说了袁大姐，找你娘的事咱们先放在一边，你先说说这些钱你是怎么来的？” “什么？”袁梅神色呆愣。 李志远把钱在袁梅眼前晃了晃：“我说你这些钱是怎么来的？还有之前你给我的那十块，你一个寡妇，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攒的！”袁梅赶忙解释，强装镇定。 “你在我们村里呆七年了吧？平时县城都没怎么去过，怎么攒的这些钱？你一年的工分能分十块就不错了，这些钱你得攒多少年？” 李志远冷笑，看袁梅想要辩解，继续道：“别说你男人和你一起攒的，你们要是真有这么多钱，你男人干啥去了？你们一家三口安安稳稳的呆在村里，有吃有喝不美得很？” “你别乱说……” “我猜的有理有据，反正这钱来路不正！你解释得清吗？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我就去找村长，告诉他咱们村有敌特分子！你一个，你男人也是！” 李志远直接打断袁梅的话，一步步紧逼，攻破这女人的防线，他想知道的就能很轻易问出来。 “我不是敌特！魁子也不是！你、你血口喷人！” 袁梅站起身指着李志远，胸口快速起伏。 “那就让村长决定吧，查查到底是你从哪弄来的，到时候把你家也翻个遍，肯定能找到其他东西！” 李志远转身作势要走，这些话一出，他知道袁梅肯定顶不住，金条还在家呢！ 果然，袁梅神色一下子就慌张到了极点，嘴唇哆嗦，身子都在颤抖。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李志远的背影大声道：“你举报我也举报！有本事你就去吧！” “你举报啥？”李志远疑惑转身，这女人疯了？ 看到李志远脚步停顿，袁梅略微松了口气，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之前公社来人询问王猛他们的事，我没说，但我知道他们的失踪肯定和你有关系，前一天他们才打了你，紧接着就失踪了，说不定人就是你杀的！只要我说出去这件事，你肯定跑不脱！” 李志远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笑容，原来是这一点，他都差点忽略了，毕竟过了好些时间。 这么说的话，袁梅是自认为抓住了他的把柄？ “他们不是被公社的人认定是失踪了吗，你确定人是我杀的？” “……” 袁梅看着李志远脸上露出的浅笑，后背一阵阵发冷，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深更半夜的说出这些话来，如果王猛王强真的是李志远杀的，她又能跑得掉吗？ “不、不……我不知道，不是你。”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一阵阵后悔。 只是她实在没办法，李志远真要去村长那举报，就算她不是敌特，也是一抓一个准！ 钱的来源她根本没办法解释，可不用钱的话，她又没有其他驱使人的办法，自己去往太山那边，意外太多，若是真的回不来了，大宝又该怎么办？ 这无疑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李志远缓步上前，笑道：“之前你自己也说了，大宝都认为我是个好人，我还给他糖吃，你现在这么污蔑我真的合适吗？” “对不起！我、我不想这样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别去村长那举报我！大宝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大宝！钱你拿去，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呜呜呜~” 听到李志远提起大宝，加上脑海中繁杂的思绪，这些加起来彻底压垮了袁梅的精神，她崩溃的跪地求饶，语无伦次，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对着李志远连连磕头。 这倒是把李志远搞懵了，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甚至他都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女人，杀了是最简单快捷的办法，这样以后关于王猛的事都不会牵扯到他身上来，算是彻底解决了这个隐患。 但如今袁梅的表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带着孩子的普通女人，甚至还不太聪明。 不然袁梅隐藏足够好，对钱敏感一些的话，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就算事情再糟糕点，袁梅真的跑外面说王猛的失踪和他有关系，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当时在树林里面对诸多村民的误会他都没说出这件事，真假谁来辩证？ 到时他的话不比袁梅的胡咧咧让人信服？ 李志远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诸多念头，确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后才看向袁梅。 总的来说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是有利的，袁梅彻底崩溃，那么他想知道的事情就变得不再困难。 而且不出他所料的话，今晚过后，袁梅将会对他言听计从，这个女人对他从来都不是威胁。 他缓步走到袁梅身边，手掌顶在对方肩膀上，这女人头都磕破了，再磕下去估计要昏倒。 “这边虽然没什么人，但你声音再这么大的话，有人来了咱们有理也说不清，我可以不举报你，但接下来我问你答，再敢欺骗我的话，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明白吗？” 闻言，袁梅赶忙点头，泪眼婆娑，她胡乱擦了擦额头上的血，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想去临山村究竟是干什么？”李志远询问道。 袁梅神情犹豫，片刻后垂下脑袋，低声道：“去找我男人。” 李志远闻言没有太多表情变化，之前他就猜到了李魁并没有死，果然是这样，那么袁梅这些钱和家里的金条应该也是李魁带回来的。 “钱是李魁给你的？”他接着问。 袁梅嗯了一声，问什么答什么，对李志远能猜到这些并不意外。 第81章 始末缘由 “那我刚刚猜你男人是敌特好像没说错啊，不然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李志远故作疑惑道。 “不是的！” 袁梅猛地抬头，连连摆手，摇头道：“魁子不是敌特！他和我说过，这些东西都是他在山里捡来的！我相信他！” “你相信有个屁用！” 李志远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故意引导话题：“你以为山里什么都有？这些钞票能在山里捡到吗？他这明显是在骗你！” “不是钱，魁子捡到的是金子，这些钱是他换的！”袁梅赶忙解释。 听到这句话，李志远眉头微挑，终于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仔细和我说清楚。”他压下内心的情绪问道。 袁梅没有拒绝，金子的事一说出来，她就再也没了隐瞒的心思，一股脑的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全部说了出来。 李魁是去年灾情开始后没多久离开的家，本来灾情对他们一家三口来说没什么影响，家里有两个劳动力，粮食省一点绝对是够吃了。 但也正是如此，两个人都出去上工，大宝跟别人在外面玩的时候，家里粮食被人偷了大半，一家人就此陷入了绝境。 这还是村里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毕竟偷粮食就是要别人的命，你偷别人，别人也能偷你。 村里人猜到偷粮食的可能是饿极了，不然也不会还给李魁他们剩点，估计是心里还有良知。 于是李根组织人在村里那些特别困难的家庭找了一圈，最后自然是啥也没找到。 家里粮食逐渐见了底，距离分粮还有好一段时间，李魁待不住了，和袁梅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就离开了家，走上了自己父亲的老路。 他父亲就是之前家里太困难，偷摸跑去了两百里外的太山，想打些猎物换点钱和粮食，最后把命留在了山里。 幸运的是李魁没有重蹈覆辙，反而很幸运，第一次回来就给袁梅带了好些粮食，还有钱，解决了家里的困境。 “那他怎么不留在家里，又跑出去干嘛？”李志远听到这里后问道。 “他说山里能打猎，换粮食容易，还能有肉吃，所以他一直是每个月初晚上回来一趟，给我们送些粮食和腊肉。他就住在临山村，上上个月他回来的时候还说下次要带我们一起过去，以后就定居那边……” 说到最后，袁梅没有再说下去。 李志远接着道：“这两个月他都没再回来，所以你担心，想要去看看是吗？”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但他说那边很危险，所以我想找个人和我一起。” 袁梅语气低落，又带着一些埋怨道：“很早以前我就告诉他，要不别再去那边冒险，家里的钱已经够我们生活的很好，可他执意要走，怎么拦都拦不住。” ‘那是因为临山村那边存在让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李志远在心里回应袁梅，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要么就是李魁去了那边不知道为何真的成了特务，回来不走就得死。 结合李魁带回来的金条，后面这种可能性不高，当特务也没有这么高的回报吧？ 那十根金条加起来他感觉最少也得有一斤往上，更别说每个月带回来的粮食和肉，李魁这种小人物真的有这么高的价值吗？ 袁梅见李志远不吭声，恳求道：“事情就是这样，我没说谎，家里那些金子我也可以拿给你，你陪我去临山村那边找魁子回来，行吗？” “可以。” 李志远这回答应的很干脆，不触碰他底线的话，十根金条让他去杀人都行，更别说只是跑一趟！ 还有吸引李魁留在临山村的东西是什么他也很感兴趣，说不定能收获更多，就算是他想多了，那边紧挨着太山，山里的好东西可多的是！ 想到这，李志远感觉自己已经有点饥渴难耐，恨不得马上赶过去。 只是他感觉李魁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不然持续一年每个月都回来，这两个月却断了，怎么解释？ 袁梅心里松了口气，问道：“那我们明天就走？” “明天不行，可能还得再等两三天，我得去省城一趟。” 李志远摇头，见袁梅犹豫不决，他宽慰道：“放心吧，这两个月都过去了，还差这么几天？等我从省城回来后咱们马上就去，肯定不耽误！” 袁梅面色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行，那我等着你。” 李志远想了想，交代道：“后天你就去找村长开介绍信，明天晚上让大宝去我们家找小月玩，我带着他们去摸爬达，这两天他们玩熟悉了，到时候咱们去临山村那边，他在我家也自在些。至于吃的我来准备，你不用带什么东西，咱们轻装上阵。” “好。” 袁梅愣了下后赶忙点头应答，只觉得自己确实找对人了，李志远年纪不大，想的却很周到。 “我奶这院水缸里应该还有些水，你去打点水洗洗脸。” 李志远挥了挥手，这女人现在模样太吓人。 袁梅乖乖照做，洗完脸后两人回到家，大宝还在呼呼大睡，小孩子睡眠质量就是不错。 为了不弄出太大动静，袁梅把厨房的菜刀拿了过来，一点点将柜子下黄泥封住的地面撬开，拿出了里面的十根金条。 在烛火的照耀下，金条显得金灿灿的，非常具有吸引力。 李志远感受着手里的重量有稍许愣神，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拿到金条，本来还打算拿粮食换来着。 “锁好门，我就先回去了。”他收起金条起身往外走。 大门外。 袁梅低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这件事！” 李志远嗯了一声：“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肯定不会食言，只是你以后要聪明点，多大人了，财不外露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被李志远像训小孩一样教育，袁梅有些挂不住脸，应了声后赶忙关上了门。 李志远回到家，从窗户翻回房间，意念探查了下院里的情况，看到秦英三人睡得正香后他松了口气，闪身进入了农场空间之中。 在房屋边，他第一时间将那十根金条拿了出来，亲眼看着金条缓缓雾化，飘散到某一位置，和镯子化作的雾气融为了一体，在空气中缓缓流动。 这神奇的一幕让李志远注目良久，只不过这十几块金条加上去，好像依旧是杯水车薪，远达不到产生变化的地步。 他还需要更多的黄金！ 第82章 我兄弟不嫌弃 次日清晨。 李志远起的晚了一些，主要还是在想昨晚的事。 被秦英叫起床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在了院里桌子上，有昨天剩的卤猪肉，还有就是一盘凉拌菠菜，全麦粉馒头。 他现在已经基本习惯了剌嗓子的感觉，就着卤猪肉吃的也挺香。 吃到一半，李志远想到去省城的事，边吃边说道：“对了娘，我二姐不是在省城吗，这次我过去应该可以去看看她，这两天也不见你提这个事，没什么给我二姐带的东西吗？” “能带什么东西，她在那边也不缺啥。”秦英摇头。 “没东西带，那你对你闺女还没什么说的？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想我姐啊？”李志远笑着问。 秦英自然是想闺女的，但和众多父母一样，她的情感表达更多的还是隐藏在各种小事上，细节里，于是没好气的瞪了李志远一眼。 “咋这么多话？农忙前不是才给她回过信，哪有那么多说的，你去省城好好干你的活，其他的别管那么多。” “小妹你有没有和二姐说的？我替你带话过去。”李志远转头看向李月。 李月吃饭的动作稍稍停顿，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道：“哥，你和二姐说我想她了，她上次写信都没有提到我，是不是把我忘了？但我一直都想着她！” “傻孩子，你二姐没在信里提你，带的东西不是有你的吗，那些奶糖进了谁的肚子？” 老太太替李清溪解释了一句。 李月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笑道：“那哥你就告诉二姐说我想她了！” 李志远点头答应下来：“好，你这句话肯定帮你带到，到时候二姐说不定还会让我带好吃的回来给你。” “嘿嘿，那就太好了！” 听见有好吃的，李月高兴的手舞足蹈，被秦英瞪了一眼后才消停下来，继续吃饭。 李有粮喝了口稀饭道：“小远，你要去省城的时候，从家里装二十斤小麦带上，你二姐往家里寄了几次粮食，现在过得都困难，分粮了，让他们也吃些好的。” 闻言，李志远看了看秦英，后者只顾着吃饭，什么也没说，但毫无疑问的是，既然李有粮这么说，那肯定是和秦英商量过的。 “行，到时候我带上。” 老太太这个时候嘱咐道：“小远，你从小就不喜欢张扬，给你二姐送粮的时候记得可不能这样，街坊四邻啥的，有人问你就明说，也让他们那边的人知道咱们这边不是只进不出的亲戚。” 李志远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不就是显摆嘛，他脸皮厚，可以！ 二十斤小麦已经不得了，他到时候还会给李清溪拿些其他的，这么多东西拿过去，就算他不显摆，没几天肯定也传的沸沸扬扬，说李清溪有个好娘家！ 吃完早饭，李志远在院里坐了会儿就骑车带着李月去了县城，找李芝拿玩具。 供销社此时刚刚开门，只有李芝和张玉兰。 “小月月来啦！” 李芝看到李月的时候表现的有些夸张，和小孩子的接触她很懂，对于这种没怎么和外界打交道，腼腆的孩子，表现的亲热些才能让其放松下来。 果然，李月甜甜的应了声，很快就跑到了李芝那边去，一大一小在柜台里说笑。 “小李，昨天你们喝了多少，小伟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张玉兰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没多少啊，要不我去叫他？” “那就算了，晚些没关系，反正现在人少，待会儿主任来之前他能到就行。” 说到郭良，张玉兰停下手头上的动作，看向李志远问道：“小李，现在夏收也结束了，鱼你还钓不钓？昨天主任还提起过这件事，我都忘了和你说。” 李志远斟酌了下言辞，这才说道：“张姐，现在鱼不好钓了，这两天还得去省城，估计以后隔一阵子才能钓到送过来的量，太少不值当。” “这样啊，行，我知道了，等主任来的时候我和他说，或者你在这边玩，等会儿自己和他说也行。”张玉兰点头表示了解。 “待会我自己和郭叔说吧。”李志远应了声。 现在他身上的钱已经足够支持他日常的表现，一直卖鱼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星期卖一次就可以了。 很快，于伟骑着车来到了供销社，看起来还有些晕沉沉的，头发乱糟糟。 李志远上前递了根烟，嘲笑道：“伟哥，下次喝酒咱们控制着些，喝的多了自己也难受不是？” “去你的吧，我就是单纯睡的死了些，和喝酒没关系！” 于伟死鸭子嘴硬，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这才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建业都和我说了，你要买……”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志远像个小鸡仔似的拉着到了供销社门口。 “你小子力气咋这么大？咋了，你买车的事还不能说了？” 于伟踉跄站稳，回头看了眼供销社内，自然也明白李志远的意思。 “我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李志远小声回答。 “那你有车还不骑回家了？” “所以我才想买个和你一样的啊，刚好你的车也是新的，我每次骑回去就说是你的，不然我这才在县城干了多久就买了辆自行车？村里人还以为我偷鸡摸狗了呢，咱们安稳些。” “……行吧，这年头确实不能太高调了，你做的对。”于伟认同的说了句。 “你俩凑一起在这嘀咕啥呢？” 郭良缓步走到近前，手里提着暖水壶，疑惑看着交头接耳的李志远和于伟。 于伟扬了扬手里的烟，笑道：“出来抽根烟，主任今天你咋来这么早。” “这还早，太阳都晒屁股了，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也不整理整理！” 郭良白了眼于伟，随后笑着看向李志远：“小李，你这是村里忙完了？” 李志远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说鱼的事，就见郭良挥了挥手：“咱们去办公室说，反正你也不抽烟，和这小子待在一起闻着烟味不难受啊。” “主任你啥意思，我兄弟可不嫌弃这个，是不是志远？” 于伟嘿了一声，拿着烟在李志远面前晃了晃。 “我可去你的吧，自个一边抽去！” 李志远把于伟的手拍到一边，熟快之后有时候感觉这家伙真的很愣，恨不得给对方一脚。 第83章 工作名额 办公室里。 郭良用自己带的热水泡了壶茶，这是他来到这之后每天第一件必做的事情。 将一杯茶推到李志远面前，他笑呵呵道：“小李，这些天累坏了吧，年轻时候我也是农村的，知道夏收的时候有多累，你这小年轻不一定能承受住。” “还行，反正就干呗，干完就能分粮，干着也有劲。”李志远笑着回应。 “这倒是事实，不过今年旱情严重，粮食产量不高，你们分的粮有多少？” “一百多斤……” 两人唠着家常，说了半天李志远才提到鱼的事情上，将刚刚对张玉兰的话重复了一遍，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郭良没什么意外表现，点头道：“这些你之前就和我说过，我昨天也就是随意问了下玉兰，一个星期你能送一次也够了，不过我让你来办公室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另一件事。” 闻言，李志远微微挑眉，心里有些好奇郭良要说的是什么事。 郭良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之前那段时间卖鱼之后，闻到风声后居民都往咱们这边跑，工作量大了不少，最近上面有消息，我们这边以后可能要扩大一些，卖的东西也全乎些，人手自然要相应的增加。” “郭叔，你的意思是？”李志远眼睛微睁，有点不确定郭良的意思。 能在供销社工作可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轻松，工作便利也多，郭良这是要将这个名额让给他不成？ 就算他不稀罕，但他可以让给别人啊！ “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小子这么聪明，还不清楚我的意思？”郭良笑着道。 李志远赶忙表态，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我想到了郭叔，但这名额你那边不需要吗，怎么想起来给我了？” “你小子还挺懂事。” 郭良非常满意李志远的表现，摇头道：“我身边的人没啥需要这个名额的，而且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们这边被注意到，才有这件事，所以我想到了你，刚好你现在没工作，我们这边你也熟悉，工作起来轻松惬意。” “郭叔，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待不住，可能在这里待不下去，谢谢您的美意！” 李志远听出了郭良似乎要把这个工作安排给他本人，于是犹豫了下后摇头拒绝。 这里工作轻松是轻松，可他不是这个时候的思想，如果答应了，那和后世进厂打螺丝有啥区别？ 郭良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李志远竟然能拒绝这份差事，现在已经有八大员一说，他们这里的工作要是放出去，别人可都要抢破头！ “看来你还真是异于常人，这都能拒绝，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最后感叹道。 李志远呵呵一笑，挠头道：“郭叔，我可没其他意思，你们这里我很喜欢，但要说长久待在这里干活，我真适应不下来。” “我明白，你这是野惯了，不过都是能适应的，就像于伟那小子，开始……” 郭良话说了一半，见李志远没啥表情变化，他叹了口气，思索了下后说道：“这样吧，这个工作名额我还给你，你看你身边有没有人适合这个工作，一个星期后给我个人就行。” 闻言，李志远有些意外，心里则是对郭良真的有些感激了。 要说之前他每天送鱼过来，郭良给他这个工作能理解，想绑住他，让他以后送鱼往这边送。 但现在鱼的事情已经说清楚，郭良还是将工作名额给了他，让他自由分配，什么都没要求，这其中自然情分最大，和其他无关。 想到这，他当即站起身，郑重感谢道：“郭叔，我也不知道我这个臭小子有什么能让你看上的，我谢谢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也吭声，能做到我肯定不拒绝！” 郭良摆摆手示意李志远坐下，他喝了口茶道：“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工作我不需要，我朋友他们也都为后辈找好了工作，所以我才想到了你，主要老头子我喜欢你这种年轻人，有朝气，会办事，若是咱们只有卖鱼这层关系，这工作还真轮不到你。” “郭叔，您能想到我就够了，这个情我记着！”李志远表态。 “随你吧。” 郭良无所谓的笑了笑，提醒道：“对了，这个工作名额暂时只是临时工，等到扩张落实后，才是正式工，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了解，回去我就告诉我娘，他们肯定很高兴！”李志远笑道。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其实让你娘来也行，你和玉兰他们也都熟悉，有什么不懂的他们肯定认真教，不存在受气什么的闹心事。”郭良道。 “回去我问问。” 李志远应了一声，虽然让秦英来上班的话，张玉兰他们可能会说漏嘴，但都能解释，反正他的鱼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有钱其他什么都好说。 来到这里之后，他说的谎还少吗？ “一个星期的时间是吗郭叔？” 郭良闻言解释道：“这是我给你的时限，你有人选明天就能带他过来，要是晚点的话也可以，反正现在什么都没落实，什么时候来都行，我的意思是你早点让人来，也能早拿工资。” “好，我明白了郭叔，回去后我们讨论讨论。” 李志远点头，再次表示感谢。 既然不着急，那他就不准备提前告诉秦英他们，等到从省城……从临山村回来也不迟。 从办公室出来后，李志远谁都没说工作的事，在供销社待到中午，下午的时候带着李月去了百货大楼。 小姑娘第一次去百货大楼很兴奋，在里面转悠了好几圈才出来。 李志远给她买了各种头绳，还有小零食和糖块，给老太太带了一大包糕点，这东西不费牙，吃一口喝点水就化了。 回去的时候，自行车他本来准备还给齐建业，到粮站的时候齐建业没要，让他先骑着，还说明天他的黄河牌自行车估计就能买回来，票已经弄到了。 能有车骑，李志远自然不会拒绝，打过招呼后带着李月往家赶。 到家后两人自然免不了秦英一阵数落，买的东西都没有必要，在她眼里就是乱花钱！ 第84章 畏惧 对于秦英的数落，李志远很诚恳的接受批评。 “好，以后我不给我奶买东西了！” 秦英瞅了眼坐在一旁的老太太，恨得牙痒痒，喝道：“我说不让你给你奶买了吗！我说的是这死妮子，这头绳有啥用，吃的这些换成粮食不好？” 李月被劈头盖脸一顿说，懵懂道：“娘，你别生气了，这些头绳我分你两个。” “死妮子你还分上了，都给我放着！” 秦英伸手在李月屁股上拍了两下，一把将其手里的头绳全部没收，转身走进里屋。 “娘太坏了！” 李月看着秦英的背影哼了一声，嘴撅的老高，声音小的也就李志远能听见，生怕秦英杀个回马枪来。 李志远哈哈笑了声，捏了捏李月已经有了肉感的小脸蛋，道：“头绳肯定还是你的，走，咱们和奶一起吃糕点，娘肯定不说咱。” “又给奶奶买什么好吃的了？”老太太笑眯眯的问李月。 “买了鸡蛋糕，还有米条……”李月正儿八经的说着，就说了两个，剩下的全忘了。 “快吃吧，晚上我带你摸爬达去，奶你也吃。” 李志远笑着拿起一块江米条塞进李月嘴巴里，这种硬一些，买来主要还是给李月吃的，老太太适合吃的是鸡蛋糕和绿豆糕。 “真的吗？” 李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摸爬达不仅为了吃，主要也好玩，和钓鱼一个性质，找到一个就能高兴半天。 李志远嗯了一声，昨天和袁梅约好的，刚好他也没事做，带两个小家伙玩一玩。 “注意点，太晚了就回来。”老太太在一旁叮嘱。 “放心吧奶，没事。” 吃过晚饭，天色昏黑的时候李志远带着李月出了门。 秦英和李有粮则是早早选择了休息，明天地里就要播种，养足精神，马上又要忙起来。 “哥，要叫上二妞吗？” 刚出门，兴高采烈的李月就想起了她最好的朋友。 李志远没拒绝，带两个是带，带三个也是带。 还没到二妞家门前，袁梅就带着大宝“碰巧”迎面走来，应该是在这边等的有一段时间了。 “是小月吗，你们这是干啥去？”袁梅看向李月问道。 李月自然是认识袁梅的，两人还说过话，她对这个说话温柔的女人很有好感。 “梅婶，我哥带着我摸爬达去，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摸爬达？好啊，现在这东西好像多了起来，多抓一些明天能当盘菜。” “……那咱们一起去找二妞！” 李月没想到袁梅答应的那么干脆，也没在意。 不过袁梅找了个借口把大宝留下，自己离开了，大宝一个孩子跟着没啥，她一个寡妇跟着李志远他们一起摸爬达，到时候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敢和李志远对视，心里下意识的畏惧这个比她小上很多的男孩。 李志远对此很满意，明面上他自然也不想和这女人有什么牵扯，如此最好不过。 “大宝，见了我怎么不打招呼？” “远哥好！” 大宝记性不错，还记得李志远之前教给他的称呼。 看着虎头虎脑的大宝，李志远咧嘴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三个高粱饴，让李月带着大宝一起走。 “剩下的这块糖是给二妞的吗？”李月拉着大宝的手问。 “是给我的，我年纪小，远哥想给我两块糖！上次……” 大宝捏着软软的高粱饴一点点吃，嘴里还不停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志远轻拍了一巴掌。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那是给二妞的，一人一块，不多也不少。” “哦，那好吧。”大宝揉了揉脑袋也不在意。 李志远见状呵呵一笑，双手枕在脑后，缓慢踱步跟在两个小家伙身后，感受着此刻轻松惬意的时光。 接到二妞后，二妞也很高兴，因为她知道有李志远在，抓的爬达肯定不会少。 事实也确实如此，李志远没有太过分，但也让三个小家伙体验感满满，一个多小时每人都抓了二十只左右。 至于李志远则是雁过拔毛，无论是树上的鸟还是鸟蛋都不放过，全部转移到了农场山上去。 知了猴全部收进仓库，这东西蜕变后不好吃，与其让它蜕变，不如变成食物。 把大宝和二妞送回家后，李志远带着李月也回了家，他拿出四十只当做抓的，加上李月那边的，明天一盘菜还多。 一夜无话。 清晨李志远早早起了床，在秦英还没醒的时候就收拾了那些知了猴，有农场空间在，知了猴身上的毛都不留一根，清理的非常干净！ 之后就是厨房门紧闭，起锅烧油，把知了猴全部油炸一遍，他感觉这要比之前烤着吃好吃的多。 李志远手拿锅盖放在油锅上方，一是避免油星喷溅，二是有烟气接触到锅盖，他第一时间就能把烟气收进农场中，避免让别人闻到。 等到全部炸完，厨房都没有多少味道，更别说外面。 柴火锅继续烧，李志远索性把早饭也做了出来，简简单单一锅稀饭，几个全麦馒头。 “好孩子。” 老太太起床后看到李志远一个人将厨房收拾的有模有样，忍不住夸了句，谁家孙儿也没她的好！ “奶你洗洗脸等着吃饭！” 李志远嘿嘿一笑，招呼了一句后把饭端上桌，去秦英房间喊人的时候顺便把麦乳精拿走，用后锅烧的热水一人冲了一碗。 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他不在乎。 也就是县城没卖的，等去了省城，他肯定要多囤一些，以后家里人每天一碗！ “诶呦！” 秦英刚起床出来，看到桌上每人两个碗就忍不住开始心疼了，麦乳精在她看来是生病后才能喝的好东西，平常时候完全就是浪费！ “英子，赶快洗脸去，我孙子把饭都做好了你还想怎么样，有这么好的儿子你就偷着乐吧！” 老太太霸气的挥了挥手，这个家也就她能稳稳的压在秦英的头上。 李志远在一旁肆无忌惮的对着秦英笑，让后者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在心里秦英自然是笑着的，儿子有本事也有孝心，她也就表面上维持当娘的尊严，外面谁要是敢说一句李志远的不是，她能追着骂三里地！ 第85章 临行前的准备 油炸知了猴配上盐和辣椒面，别有一番风味，李志远一家人美美的吃完饭，村里也变得热闹起来。 秦英和李有粮包着头巾准备出门上工，这一忙又要几个月才行。 “吃过饭了吗嫂子？”门外袁梅也包着头巾，拉着大宝对秦英打招呼。 秦英客气了一句，疑惑问道：“小梅，你这带着孩子是？” “昨天大宝和小月一起去摸爬达，今天闹着要和小月一起玩，我想着上工也没时间带孩子，让他过来也行，会不会麻烦？”袁梅不好意思的询问。 “不麻烦，不麻烦，小孩子让他们一起玩呗！” 秦英摆手，把李月喊了出来，让其带着进院里玩，之后看着袁梅问道：“家里没人不要紧吧？” “没事嫂子，粮食我都放大队那边了，家里没什么东西。”袁梅回应道。 “那就好，让孩子玩，我娘看着呢，咱们上工去。” 秦英没想太多，招呼袁梅一同往村口走，李有粮抽着烟默默跟在身后。 李志远待了会也想进城去，老太太却拦住了他，拿出了缝制好的衣服让他换上。 对此李志远自然没拒绝，回屋穿上新衣，这是老太太按他的尺寸一点点缝出来的，别提有多合身，穿上舒服的很！ 即便没有镜子，他也能感觉自己现在绝对很引人注意。 果然，刚一走出门，李月和大宝就跑过来羡慕的看着，一个个直说好看！ 这种崭新布料做出来的衣服在农村还是太少见，只有两三个补丁的衣服在这都算是好的！ 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走过来摸着李志远的手臂道：“小伙子真精神，这哪家的姑娘见了不得多看几眼，在城里多走走，说不定还能给奶奶娶个城里的孙媳妇呢！” “城里的我都看不上，有这身衣服，奶我给你找个省城的孙媳妇！” 李志远臭屁的抹了抹头发。 “哈哈，好，有这心就行，但咱们不能心气太高，我看前些天来咱们村帮忙的女娃就不错，你加把劲！”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提起了楚秀英，她之前去地里送饭送水的时候见过，之后更是听秦英老是提起。 “嗯嗯，好好，奶我进城去了，晚上回来！” 李志远含糊应了几声，推起自行车就往外跑，出了门蹬的飞快。 若不是老太太他还真差点忘了楚秀英。 到了县城后，李志远骑着车在城里晃悠，到晌午头才骑车去了纺织厂那边，既然想起来了，肯定要去看看。 对于楚秀英他没什么心思，完全是当朋友处，多个朋友多条路。 国营饭店里，楚秀英完成了之前所说的事，点完菜当场就把钱付了，让李志远没机会和她抢。 李志远没在意这些，身为赵栋梁的小姨子，一顿饭肯定是请得起的。 “咱们厂里都生产什么布啊？” 饭吃到一半，李志远问起了正事。 “棉布啊，还能是什么布。”楚秀英有些奇怪的回答道。 “各种袋子也是用棉布做的吗？” “不然呢？” “怎么做的？” “缝出来的，你问这个干嘛？” 李志远换了个说法：“我是问你棉布是咋做出来的？会不会很难？” “一个大男人你咋对这个有兴趣，不会是想自己在家弄出布来吧？”楚秀英笑问道。 “就是感兴趣罢了，哪有那本事，能说吗这个？” 李志远摇头失笑，不过他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今晚小麦就要二次收获，存放在仓库没问题，但需要的时候没面袋子哪行？ 而这时候面袋子都是非常细密的纯棉布，很不好弄，他就想着能不能自己做。 在农场之中他的意念控制自不用说，有原材料，说不定还真能弄出布来，到时候自己缝制，面袋子就不缺了，更别说自己和家里人穿的。 “咋不能说，你问你奶和你娘她们估计都知道。” 楚秀英呵呵一笑，随后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各种步骤都大致说了一遍。 李志远在旁边听得脑袋疼，足足二十多种工序，他就算能在空间自己做，做不多估计精神就得崩溃，还是算了，黑市买吧。 “停停停，咱们吃饭！”他赶忙摆手。 楚秀英捂嘴偷笑，道：“所以说嘛，知道你也做不成。” “我也没想做，就是好奇而已。”李志远狡辩。 一顿饭吃完，楚秀英回了厂，李志远则是找了个僻静地方，进入了农场之中，等到四五点才去了粮站那边。 还没到粮站门口，他就看到了路边停的五辆大卡车，车不算新，但看得出保养的很好，没一点生锈的地方。 车的车头很有年代感，车边上还有人看着，防止有人靠近搞破坏。 李志远也就是多看了几眼，就被那人挥手驱赶，看在那人挎着枪的份上，他蹬车的速度快了些，直接骑进了粮站院里。 “叮铃铃~” 看到齐建业就在院里，他打了下车铃。 “齐哥，看来咱们明天就能去省城了？”李志远给齐建业让了根烟笑问道。 “嗯，我还正准备让伟子告诉你呢，既然你来了，那今晚做好准备，带一天的干粮就够了，明天早上九点出发，下午五点左右估计就能到。” 齐建业解释了句，又道：“对了，车子我已经给你弄到了，就停在我院里，你要是赶时间回去就还骑我的车，车子先放在我那边，反正去省城这两天你也用不到。” “行，都听齐哥的，那我先回去，明天提前过来。” “那你赶紧回去，晚上休息好，明天千万别晚了！” 对于齐建业的特别提醒，李志远点头表示明白，骑车离开粮站后往家赶，对于这次省城之行，他也是十分看重，怎么可能会晚点。 晚饭时李志远给秦英他们说了这件事，秦英顿时待不住了，要给李志远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衣服什么的两天时间完全不用换，主要还是吃的，大晚上秦英单独给李志远蒸了一些只加了少量全麦粉的馒头，和白面馍也差不多了。 之后就是给李清溪的东西，二十斤小麦，老太太给重孙子特别缝制的肚兜，以及李有粮写的一封信。 这些东西全装进了一个包裹，放在李志远房间。 第86章 又一次丰收 吃完晚饭，和家里人聊了下去省城的安排后，李志远回到屋里顶上了房门。 他先是看了下秦英给他收拾的那些东西，然后才进入农场空间之中。 要去省城的前夕，农场小麦和南瓜已经第二次成熟。 只不过这次站在麦田前，李志远没了上一次的兴奋，因为他知道以后这东西不会再缺了，只会变得更多。 五亩地的小麦全部收获下来，每一亩地的产量都在一千两百斤左右，每颗籽粒都非常饱满。 这一次李志远没有将这些小麦分离成面粉和麸皮，反正都在他一念之间，这样还更好储存一些。 至于南瓜地，两千株秧苗结出了将近一万四千颗南瓜，自然是大丰收！ 不过这些南瓜看起来多，用在农场的消耗也不少，两头猪在农场这百天时间已经长的半大，一天能吃三个左右，加上喂鸡鸭兔，喂鱼，不时还喂一下山上的鸟和野鸡，一天就要十几个。 而且现在不仅是猪长大了，鸡的种群也繁育了起来，几只母鸡在公鸡的带领下孵化了好几窝，加上原本那十几只鸡崽，如今已经有了一百三十多只鸡。 鸭的数量要比鸡少一些，将近百只。 至于家兔就不用说了，繁殖能力更强，虽然和鸡的数量差不多，但破坏性更强，已经占据了一小片草原，寸草不生。 李志远将其圈养在一片土地，全靠南瓜喂养，不然他怕整个农场都被这些东西霍霍。 至于兔子一直吃南瓜会不会有事，他没怎么管，看起来挺健康的，长势也不错。 有鸡鸭和猪，兔子只能算是最下层的肉食品，有事也不心疼。 鱼塘如今也扩大了一些，每天喂的除了南瓜之外，还有已经繁育起来的蚯蚓，鸡鸭那边能吃这些的也有投喂，主打的就是营养均衡。 总的算下来，这些小家伙一天吃的南瓜十几个都不止，甚至更多！ 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等到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尤其是猪繁育起来的话，南瓜的消耗会更大！ 所以南瓜还是要多种，反正不担心储存，这里的空间基本是无限高的，适当位置用空间隔开，防止把最下面的南瓜压烂就行。 有时候李志远都在庆幸，若是刚开始没有南瓜的话，发展绝对没有现在快，这些小家伙他喂都喂不活，总不能喝西北风长大吧？ 整体将农场看了一圈后，李志远大致做好了规划，现在麦子足够，自然要大规模种植。 他将两千斤小麦划出来种了百亩地，将近农场的一半，剩下的除了留给家禽和蔬菜的空间外，用三十亩地种了南瓜。 等到这些作物全部长出幼苗，农场就是一片繁荣景象，再也不会显得单调。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从池塘里挑出几条比较大的草鱼和鲤鱼，收拾好后全部切块油炸，然后储存在仓库里，这才离开了农场，平复心情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 一大早秦英就起了床，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除了昨天李志远带回来的卤猪肉外，麦乳精也拿出来冲了三碗，还有只加了一点粗粮的白面馒头，鸡蛋足足蒸了有六个。 “娘，麦乳精怎么就三碗？”李志远起床洗漱完后问道。 “我和你爹不喝，赶快吃，早点去时间也宽裕些，别让人家等着你。”秦英挥手招呼。 李志远没管，自顾自又冲了两碗，放在秦英和李有粮面前才开始吃饭。 李有粮迎着秦英的视线笑道：“看啥，都给你冲了，你不喝就全给我。” “滚一边去！” 秦英哼了一声，又开始给李志远说路上多注意，有啥情况别冒头，老老实实的。 李志远被说笑了，摇头道：“娘，今天下午五点多就到省城了，明天我就能回来，有啥可担心的。” “那你这也是出远门，现在年景不行，可得多加小心，听你娘的，虽然她也没出去过。”李有粮道。 秦英顿时不乐意了，掐了下李有粮道：“最后一句话你啥意思？没出去过，我还没听说过了？” 李有粮已经习惯了秦英这招，根本没啥表情变化，问道：“你从哪听说的？” “西头翠花婶子那，咋了？” “她也没出过远门，县城都没怎么去过，她从哪听说外面的事？” “你非要和我抬杠是吧？饭别吃了！” “你看看，又急。” “……” 李志远和老太太李月三人像是看戏一样看着秦英两口子互掐，脸上都带着笑意。 现在日子过得轻松，李有粮整天脸也不沉了，看上去整个人都年轻不少，和秦英互掐在以前更是想都不敢想，除非真的生气。 吃完饭，李志远挎包套在肩上，秦英准备的包裹则是绑在自行车后，一切准备就绪！ 蒸的鸡蛋秦英本来是想给李志远带三个的，但在李志远的强烈要求下，每人都吃了一个，只留了一个塞进了包裹里。 “哥，你要快些回来呀！”李月拉着李志远的手腕道。 “明天就回，等着哥给你带好吃的，我知道你肯定想的是这个，不是我。”李志远调笑道。 “哪有！我不要好吃的，我想的是你哥！” 被戳破小心思，李月脸有些红。 老太太把李月拉到身边，摆手笑道：“行了，赶紧走吧小远，要是去省城你二姐那里，别忘了说奶奶也想她呢。” “好，娘你啥也别说了，走了！” 李志远冲着门口的秦英挥了挥手，像是上次邮递员那般，潇洒蹬上车，往县城而去。 他到县城后直接去了粮站，估计这时候齐建业已经不在家，免得白跑一趟。 事实也确实如此，齐建业在门口抽着烟和门卫大爷闲聊，看到他后迎了过来。 “都准备好了？”齐建业看着李志远鼓鼓的挎包和包裹笑问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没隐瞒：“我二姐在省城，这不分粮了，给她带点粮食过去，到省城后有这个时间吧齐哥？” “有！这个放心，就算你们没事，我还得去寻摸点东西带回来呢，省城可比咱们这里好的多，具体到了那边再说。” 齐建业左右环顾了下，没有说的太明白。 第87章 僚机齐建业 李志远自然了解这方面，没多问，现在时间差不多，估计也该走了，他已经看到那五辆卡车上装满了麻袋，里面自然是粮食。 闲聊了一会儿，看到卡车那边有人招手，齐建业掐灭烟头，招呼李志远去车那边。 “郝师傅，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小兄弟李志远，今天我们和你坐一辆车。” 到了近前，齐建业客气的掏烟递给车边站着的一个中年汉子，给双方互相介绍了下。 李志远简单打量了下驾驶员郝勇，四十岁左右，身高还不到一米七，面相憨厚，但整个人却十分壮实，露出的两条胳膊随意动作都能看出肌肉线条来，力气自不用说。 从郝勇的体型上来看，这也是不缺吃的主。 不过这也正常，其他驾驶员或许会缺，但运粮的还能缺粮吃吗？ “小伙子看着怪精神，不过你这新衣服穿着到地方干活不糟蹋吗，带衣服的话就换一换。”郝勇抽了口烟对李志远说道。 李志远愣了片刻，郝勇明显不是这边的人，说的普通话带着口音，像唱歌似的，抑扬顿挫，要不是也有这边的方言，他还真听不懂。 “没事郝师傅，脏了洗洗就行，反正都是穿的。”他笑着回应。 “嗯，那你们再等几分钟，一会儿咱们就走。” 郝勇没在意，说着绕去了驾驶室那边，和其他几个驾驶员说着什么。 “齐哥你和郝师傅很熟悉？”李志远问道。 齐建业点头又摇头，道：“这个郝师傅来这边的次数比其他那几位多，还算是熟悉吧，他说的话你听得懂不？” “还行，能听得大差不差。” “这位郝师傅是湖南那边的人，当过兵，听说在部队就是开车的，退伍后就分到了省城那边，待了好几年，对省城都熟悉，你应该还没去过省城，对你姐住的地方不熟悉的话，路上可以问问他。” “那我还真得问问他。” 李志远也就是知道李清溪住的位置，为了到时候方便点，问问也无妨。 很快，随着一声招呼，所有驾驶员和去帮工的都上了车，李志远和齐建业也上了车。 副驾驶坐两人有些挤，但还能行，由于齐建业要抽烟，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李志远则是坐在了两人之间。 这还是李志远第一次坐这个年代的车，一切都显得很简陋，坐的地方还硬，这让他开始有些明白于伟为啥不跟着他们去省城了。 这么热的天，车没有空调，两边还有两个老烟枪……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受罪的旅程。 车子走的是大路，但坑洼是避免不了的，本来不晕车的李志远都被颠的差点吐出来，精神萎靡。 等到下午一点左右停车吃饭时，李志远下车双脚挨地才好了些。 车子停在大路边，周围农田里还有村民在干活，看到大车都纷纷往这边张望，但在明白人的制止之下，没敢往这边来。 “怎么样？能撑到省城吧？” 齐建业跟着下车拍了拍李志远的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李志远呼出口气，看了看远处正在播种的开阔农田心情才好了些，点头道：“撑到省城没问题，就是齐哥你少抽点烟，这一路呛的慌。” “我尽量，没烟我也觉得难受，跟坐牢似的。” 齐建业有些无奈，拿出报纸包着的几个馒头，道：“先吃饭，吃完饭就有精神了，剩下这点时间眯一会儿就能到。” 李志远应了一声，坐在路边拿出饭盒，对着坐在车上的郝勇喊道：“郝师傅，下来咱们一起吃啊！” 郝勇在车上吃习惯了，闻言也没拒绝，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个小铁盒子下了车，里面装的是咸菜疙瘩，这样馒头吃着也有味。 “分粮了你们吃的都蛮好。” 他看了看李志远两人手里拿着的馒头，看上去都要比他的馒头好，麸皮掺的不多，看着还显白呢！ “郝师傅你吃我的，咱们换着吃。”齐建业笑呵呵道。 郝勇摆摆手，摇头道：“我哪能和你们这些小娃抢吃的，再说我这吃的已经够好了，常年能吃到，还能吃饱，来，你们吃点我媳妇腌的咸菜，味道美得很。” 只是他手伸了一半就收了回去，看着李志远饭盒里的鱼块咧嘴道：“算了，咸菜我自己吃吧，你这吃的比我好多了，你们小县城吃的都这么好？” 齐建业借花献佛，拿了一块鱼递给郝勇，解释道：“郝师傅，现在哪里能吃的好，还不是我兄弟有本事，他钓鱼厉害的很，鱼这东西不缺，你尝尝做的怎么样。” “我不吃，这也没多少，你们自己吃。” 郝勇看着炸的金黄的鱼块口水泛滥，但还是摆了摆手。 李志远从挎包里又拿出了一个饭盒，打开笑道：“我娘给我带了两盒，这盒郝师傅你和齐哥一起吃，反正就这一顿饭，晚上到省城我去我姐家吃，没事。” “小伙子大气！那我给你钱。” “郝师傅你别打我脸，几块鱼而已，齐哥说的对，我钓鱼有一手，这些都不值钱，你放心吃！” 李志远赶忙摆手拒绝，哪能要郝勇的钱。 齐建业在一旁帮腔道：“吃吧郝师傅，实不相瞒，志远钓一次鱼能有一百多斤，还差咱们这几口了？” “这么多？！” 郝勇神色诧异，一次一百多斤鱼，这是进货去了？ “来郝师傅，咱们坐着吃，想听我就给你讲讲。”齐建业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这次郝勇没再拒绝，拿起一块鱼就着馒头，咸味适中，吃在嘴里香气四溢，顿时就是一阵满足。 听完齐建业的讲述后，他发自内心道：“小李，你有这一手，全国走到哪都饿不着，一个鱼竿就能把自己喂饱喽！” 李志远客气了两句，接着道：“不过我还真想全国各地跑一跑，能钓的地方都钓一钓，饿不死，说不定还能补贴点家用。” 齐建业在一边闻言秒懂，之前听李志远讲过要找啥工作，他还想着这次怎么给郝勇推荐李志远，当下倒是能顺着说。 “那志远你适合干郝师傅这种工作，能到处跑不说，遇到能钓鱼的地方，钓上来直接就能烤着吃了，多方便！” 第88章 扳手腕 吃着炸鱼块的郝勇动作微微停顿，没想到事情扯到了他这里。 他擦了擦嘴，想了下说道：“小齐，你说的倒是不错，但我们这一行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现在驾驶证你得考吧？要去市里不说，车管所选人培训也要半年，麻烦的很，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考完之后你想开车也没那么容易，那么多退伍的汽车兵都轮不上，更何况是小李这种年轻人。” 齐建业乘胜追击，故作懵懂道：“郝师傅，我记得你们那边不是有学徒工的名额吗？也能跟着你们跑，拉上志远偶尔还能改善伙食，多好。” “那属于临时工，我还真不清楚，好像待遇差很多，而且学徒工也累，得有力气才行。” 郝勇看了看李志远那瘦胳膊瘦腿的模样，人长得是精神，但太瘦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这哪行？ “志远，郝师傅这是瞧不上你这小身板，你要不要露一手？” 齐建业脸上带笑，他可是清楚李志远力气有多大，郝勇这个顾虑完全不是问题。 李志远自然没问题，齐建业都帮他说到这了，他再不展示一下，岂不是被人看扁了？ 如今这种体型是他刻意保持的，每天吃好喝好没压力，有时夜里还开个小灶，全靠催熟作物才能这么瘦，不然怎么也得胖上几斤。 相应的，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力量比之前更强，绝对超越大多数气力巅峰期的壮汉！ 李志远起身走到郝勇对面坐下，伸出手开玩笑道：“郝师傅，我没点力气可钓不上百多斤鱼，钓鱼也是个体力活！要不咱们掰掰手腕试试？” 对于力气这方面郝勇很是自豪，周边驾驶员里就没有比他力气还大的，听李志远这么说，他顿时也来了兴趣。 “来小李！试试就试试，我拿五成力和你比，你也别说我欺负你！” 郝勇憨厚的脸上露出笑意，好似独孤求败的高手，话语间根本不把李志远放在眼里。 李志远对此只是笑笑没说话，手底下见真章！ 见到两人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胳膊肘顶在各自腿上，齐建业在一旁笑道：“那我喊开始的时候你们一同用力，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开始！” 一声令下，郝勇和李志远并没有太过用力，因为在两人心中都互相瞧不上对方。 一个长年累月抡方向盘，这时候车没有转向助力，全靠一膀子力气，更何况还是大卡车，郝勇的力气自不用说。 另一个本身就是挂壁，对于自身那是非常的自信！ 可很快两人就发现不对劲了，简单使力之下，他们都能感觉到对方坚如磐石，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随着一点点用力，两人手腕上的筋如一条细蛇般显露出来，一同开始发力！ 李志远眉头微挑，他还以为身体经过多次小幅度强化，力量已经世间罕有，却发现还是有些忽视了这年头耍力气的，不是一般的大！ 至于郝勇心里则是已经震撼到了极点，他现在已经使出了全力，要不是脸黑，估计已经通红，可对面的李志远竟然纹丝不动！ 这小子哪里来的牛劲？人这么瘦，力气却这么大？！ “认输了，认输了！比不过你郝师傅，你这力气真不是吹的，我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李志远忽然泄劲，另一只手对着郝勇竖了个大拇指，脸上带着佩服，很是逼真的喘了两口气。 郝勇神色怪异，感觉这话应该是他说出来才对，再坚持几秒钟，他估计就顶不住了！ 不过他也不笨，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远处下车吃饭的见到他们掰手腕都围了过来，李志远这是在给他留面呢！ 他轻咳两声，顺坡下驴道：“你小子也不错，我看你这么瘦，还以为你没多大力气，在场估计没两个力气比你大的！” “哈哈，都是溜鱼溜出来的，和郝师傅你不能比。”李志远谦虚道。 郝勇满意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对眼前这小伙子的感观有了很大改变。 单单是在他最有信心的气力方面打败他，这一点就已经能让他另眼相看，更何况这小子还会做人，在李志远这种年少轻狂的年纪真不多见。 在省城他看到的更多还是街头巷尾制造混乱的小混混，就算有工作也不安稳，更别说还能想到顾虑到别人。 “大伙赶紧吃饭，咱们还得赶路！” 齐建业对着周边围过来的几人招呼了句，这些都是跟着他们来的帮工，每辆车一个。 郝勇用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一块鱼，边吃边向李志远问道：“我刚刚听你说你姐在省城那边？” “对。” 李志远简单说明了下自己跟着去省城的目的，顺便问了下李清溪所在地方的具体位置。 “那边离炼钢厂还挺近的，住所一般都是分配给那边的工人，你姐在炼钢厂工作呢？” 郝勇顺嘴问了句，这几个小时开下来他还从来没主动和李志远说过话，现在不知不觉就有了聊天的兴趣。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就算是有工作，应该也是我姐夫吧？郝师傅，我姐那边离卸粮的地方远不远？” “不算远，都在北城区那边，我现在也不好给你说，到了地方我给你指一下方向，找过去容易的很！” “行，那就麻烦郝师傅了！” “有啥麻烦的，你这鱼我也不能白吃啊，指个路浪费点口水而已。”郝勇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另一边，齐建业看着两人闲聊没有再吭声，自顾自吃自己的，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吃完饭后，车队再次出发，不过很快就遇到了新问题，一辆车屁股冒了阵黑烟，慢慢停了下来。 李志远他们就跟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车速跟着降下来，直至停下。 “得，今天我看七点钟到省城都有点悬！” 郝勇见状咧嘴笑了笑，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的样子。 齐建业有点不明白，问道：“郝师傅，为啥这么说？” “前面车的这种表现，问题一般都不小，应该是比较难修。”李志远回答道。 郝勇有些意外的侧头看了眼李志远：“你还懂这个呢？” 第89章 去二姐家的准备 “上学的时候对这方面挺感兴趣，找书看了下，刚好看过这方面的问题。” 李志远张嘴就来，原主哪看过这个？不过对于修车这方面他还真懂一些。 没办法，米国就是人工贵，车子有点毛病就要大出血，还得等，大多数人都会一些修车技巧，他也是这么学会的。 不过也就是些简单的，真要涉及到发动机内部啥问题，只能送去厂里维修。 “郝师傅，志远还是高中生呢，要不是家里困难，说不定还能考上大学，聪明的很。”齐建业在一旁又开始帮腔。 “诶呦！还是个文化人？！” 郝勇神色诧异，这时候能上高中就已经非常不错，绝对属于有文化的那一批人！ “老郝，下来帮帮忙！”前车驾驶员下车后冲着郝勇招了招手。 “来了！” 郝勇应了声，转头对李志远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志远还没回答，就感觉到了齐建业在旁边的小动作，一直在顶着他，好似在说快点应下来。 “行，那我跟着去看看郝师傅。”他没辜负齐建业的期望，一起跟着下了车。 很快几个驾驶员都聚集到了一起，周围就站着李志远一个人，其他人包括齐建业都不敢在旁边待，生怕那些驾驶员手里的扳手啥的抡到他们头上。 车的问题和李志远想的差不多，这时候的车就是毛病多，修起来麻烦。 一伙人整了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车辆才重新启动，一切看似正常。 这就导致了车队到省城粮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比预期要晚上一些。 粮站内。 郝勇他们停好车后，刚下车就有人迎上去掏烟，互相推让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留下李志远他们在这边卸粮。 郝勇倒是没忘了之前的事，和李志远说了下李清溪那边具体该怎么走，才跟着众人离去。 齐建业苦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咱们干活吧，人家去吃香喝辣了，这就是驾驶员的待遇，开车是熬人，也累，但隐形福利多着呢！” “咱们晚上吃啥？”李志远问道。 “我想的是去国营饭店，但现在肯定来不及了，吃带的干粮吧，明天咱们再去吃顿好的。” 齐建业有些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只能这么来了。 粮站这边还有相应的人员等着这批粮食，顺便帮郝勇他们看着点车，反正在粮站这边，车不会有一点损坏的可能。 来就是干活的，其他都是顺带，李志远几人都明白这点，甩起膀子开干！ 齐建业只是对接，倒是不需要干，但他也下了手，早点把粮食卸下来，他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时间将近八点钟，李志远一行六人从粮站走了出来，一个个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湿透。 周边就有招待所，齐建业拿出介绍信本来是想开三间房，两人一间，不过李志远找了借口说鼾声大，不想打扰别人，单独要了一间房。 见到李志远自个掏钱，其他人也没多说什么，有钱你就开去。 进房间后，李志远将包裹扔在床上简单观察了下，反锁上门进入农场空间冲洗了一遍，衣服也洗了洗，不过没烘干，只是拧了拧，然后重新穿在身上。 很快，洗过澡的齐建业敲门走了进来，衣服应该也洗过，他们都没带换洗衣服，只是简单拧了拧，这种闷热天气，出去晃悠一圈下来，差不多也就干了。 他拎过一张凳子坐下，掏出开房的钱放在桌上。 “这钱还给你，在别人面前做做样子就行，你也别客气，回去我能报销，肯定不会自己出钱装大方。” 话说到这份上，李志远没拒绝，收起钱笑道：“齐哥，你来我这肯定不是单独为了这件事吧？有什么好事带上弟弟！” “你不用说我也肯定带着你，来这边自然是为了黑市，多带点钱，咱们去黑市碰碰运气去，这边黑市卖的东西可比我们那边丰富的多，钱还是有用的。” “黑市在哪边齐哥？” “？” 齐建业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志远，这还需要问吗，跟着他不就得了！ 李志远解释道：“齐哥，我先去下我姐那边，他们应该还没睡，我想着把东西给他们送去，明天也就不去了，咱们也能早点赶回去。” 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他还想带点其他东西，所以和齐建业一起去明显不合适，还不如自己去自在。 “……那也行。” 齐建业犹豫了下点点头，给李志远详细说了下黑市所在的位置。 两人一同下楼走出招待所，他又嘱咐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去。 李志远将包裹挎在肩膀上，朝着郝勇给他说的位置快步离去，这时候路上人很少，路灯的间隔略远，显得很是清冷。 北城区清水巷。 李志远顺着门牌号找到26号，透过大门看到屋内还明亮的灯光后，他松了口气，李清溪他们应该还没睡，那他来的就不算晚。 他做贼似的左右环顾了下，看到这条巷子不算宽，黑漆漆的没什么人经过，这才放心的进入了农场之中。 秦英给李清溪准备的包裹很简单，主要就是粮食。 李志远把这些粮食换成了农场出品的小麦，籽粒更饱满一些，又加了二十斤进去，一共四十斤，再多就不好解释了。 之后他又把储物室最后剩下的那九斤米全拿了出来，偶尔能给他小外甥喝点米汤。 再然后就是肉食。 李志远抓了三只母鸡，三只肥硕的兔子，六只相对肥硕的斑鸠，用麻绳绑好装在布袋里。 不是他小气，而是再多的话就是给李清溪添麻烦，鸡这些东西养多了也不行，隔三差五能吃到鸡蛋补充营养就好。 兔子和斑鸠则是完全为了吃，他之所以不把这些东西弄死处理干净，只是为了让李清溪他们吃的久一些，能先偷偷养着，不然这么多肉吃不完的话很容易坏。 最后李志远将仓库内炸好的那些鱼块拿出来放凉，全部包起来离开了农场，轻轻敲响了房门。 这边的房子很小，甚至还不如齐建业在县城单独住的那一处房子，好处就是一家人能清净些，没有大院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第90章 审问犯人呢? 院门内脚步声逐渐临近，伴随一道声音传出。 “谁啊？” 听到是个男声，李志远轻声回应道：“姐夫，是我。” 他倒是想不吭声给人个惊喜，但容易被关在门外面，大半夜来敲门也不出声，谁能给你开门？ 至于他喊的这个姐夫，他只记得一个名字，郑东风，其他的都很模糊，接触的太少。 之前在县城的时候都不常见，更别说如今搬到这里来。 一门之隔的郑东风听到门外的喊声略微有些愣神，这个称呼可是好久没听到过了！ 回过神后，他赶忙打开了房门，借着屋里透来的昏暗光线，他仔细观察了下门外的人，这才诧异道：“你是小远？” “才一年没见，姐夫你这就不认识我了？”李志远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不是……我只是有些没想到，我该怎么说呢……” 郑东风还有种做梦的感觉，这里可不是县城，走路就能来，他左右看了看，把李志远拉进院门。 “我只是没想到这时候你竟然会来这里，就你自己一个人吗？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过来的？” “你让我在这解释，一会儿我姐可要不愿意了。” “诶，你看看我！快进屋！你小子现在又长高了不少，挺精神！你姐看到你肯定很高兴！” 郑东风拍了下自己脑袋，转头就要对屋里喊，不过被李志远及时拦了下来。 “姐夫，你们还没睡吧？屋里方不方便？” 郑东风被问的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小孩子闹腾，都没睡……” “那就行。” 李志远将包裹拿下来套在郑东风身上，布袋也放在地上，笑道：“姐夫你等下，我先进去吓一下我姐，看她什么反应！” 不等郑东风多说，他快步朝着屋里走去，靠近堂屋的时候脚步刻意重了些。 “东风，谁来了？”李清溪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李志远嘿嘿一笑，模仿着郑东风的声线回应道：“一个小孩子，敲错了门，没啥事。” “这么晚谁家……” 李清溪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声音怪怪的，哪里是郑东风说的话。 她抱着孩子起身拉开堂屋的门帘，在看到洋溢着笑脸的李志远时，大眼睛睁的更大了些，嘴里忍不住呀了一声！ “哇~” 孩子被吓到，止不住哭了起来。 平时李清溪肯定先哄孩子，这时她却没有这么做，将孩子递给跟上来的郑东风，上前两步拉着李志远的胳膊上下打量，惊讶与欣喜之情写在脸上。 “小远？真的是你啊？！你咋这时候会来到这边啊，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还是怎么样？咱爹咱娘跟着来了吗？” “清溪，咱们进屋再说，小远肯定也累了，坐下咱们好好说！” 郑东风在旁边招呼，身上挂着个包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布袋，属实有点重。 “姐夫说得对，先进屋，姐你别担心，咱家没什么事，好好的，我这次过来也是巧合，咱们进屋慢慢说。” 李志远反客为主，拉着李清溪率先进了屋，有李清溪在这，那就是自己家，有啥客气的。 堂屋的摆设很简单，郑东风把孩子放在特制的摇椅中，拉过一张凳子给李志远。 李清溪则是根本不坐，站在李志远身边像做梦一样，手在李志远头上摸来摸去，这也太突然了些。 “姐你坐啊，站在这干啥，别揪我头发！” 李志远没好气的把李清溪的手拨开，夸张道：“姐，我知道你很激动，咱家你一年多没回去了，但咱见面你也不能直接上手啊！” “哪有，我就是看你头上有根白头发，想给你薅掉！” 李清溪狡辩，心情这才算是平复了些，轻拍了下李志远的肩膀：“快说咋回事，你怎么到这边来的，来干什么了？” “你这审问犯人呢？你还是我姐吗，我渴了！”李志远清了清嗓子。 李清溪被气笑了，掐着李志远后脖颈道：“上次咱娘给我回信，说你下学后懂事了，我还想你能懂事到哪里去？现在看来你是变皮了！还敢吊你姐胃口，我收拾不了你了是吧！？” “不疼！”李志远仰着脸嘿嘿笑。 “我看你疼不疼！”李清溪咬牙，手上用力。 “舒服！” 李志远一副享受的样子，李清溪这点力气对他来说就是挠痒痒。 郑东风在旁边看得好笑，倒了一杯水放在李志远桌前道：“你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咋见面就互掐，好好说不行呐。” “我收拾我弟关你啥事，去看着你儿子，哭这么大声听不到啊。” 李清溪白了郑东风一眼，手倒是松了下来，拉过一张凳子坐在李志远跟前。 “别龇牙咧嘴的了，赶紧说怎么回事，看你这没心没肺的熊样，家里确实应该是没啥事，那你来这边总不能是瞧我来了吧？” “算是吧。” 李志远喝了口水，解释了下怎么来的省城，细看了下身边的李清溪。 李清溪有点像秦英，不过要秀气很多，如今结婚生了孩子，变得更加成熟了些，却还是有些少女的稚气。 “我说你这衣服怎么有点潮呢，都是汗吧，累不累？” 闹归闹，听到李志远说卸了好几车的粮食，李清溪有些心疼，摸了摸李志远的胳膊，哪有什么肉。 李志远呵呵一笑，摇头道：“不累，我现在力气大得很，卸点粮食算什么，你这一年怎么样姐？” “还能怎么样，饿不死，过得要比县城好一些，但就是回家麻烦，还不如县城那边。”李清溪叹气。 “这就行了，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家里有我呢，不用担心。” 李清溪有些意外的看着李志远，咂舌道：“还真懂事了啊，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咋怪怪的呢，上学时你可没这么会说。” “因为那时我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李志远嘿嘿笑道。 “说的什么鬼话，我听不懂，今天你就在我们这边住，偏房待会我收拾一下，你洗过澡了没有，我去给你烧点水。” 李清溪闲不住，说着又站起了身。 第91章 绵羊和猛虎 “洗过了姐，你别忙了。” 李志远拉住李清溪，简单说了下招待所的事情，道：“我今天去那边住，反正也就在这边待一天的时间，浪费这功夫做什么。” “什么浪费，你是我亲弟弟，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能让你住招待所？那边哪有家里住着舒服，听我的，今天你不住也得住，我现在就去给你收拾！” 李清溪说的真切，甩手想要挣脱，却被李志远死死拉着。 郑东风在一旁劝道：“小远，听你姐的，你也说了，就一晚上的时间，咋不呆在这里多陪陪你姐，一年没见，你不想你姐啊。” 看到李清溪回头望着他，李志远感觉到了危机，赶忙道：“想！怎么不想！我天天都想你呢姐！” “这还差不多，那今晚就住这了！”李清溪脸上露出灿烂的笑。 “行，这都好说，姐你先别忙活，我这次来咱娘还给你带东西了，奶也让我给你捎句话，说她也想你了，还有小妹……” 李志远拉着李清溪坐下，说了点家里的事。 李清溪听着听着眼眶就逐渐红了起来，她也是个孝顺孩子，又怎么不想着家里呢？ 听到最后，她揉了揉眼睛道：“我也想他们，但孩子还小，想回去也没办法，还得等一段时间，上次我寄回去的照片咱奶看了吗？” “看了，咱奶还专门给孩子做了一件肚兜，话说我外甥叫啥啊？” 李志远说着起身走到摇椅跟前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正在哭的小家伙慢慢停了下来，双手挥舞着要抓住他的手指头。 “呵！你俩关系咋这么亲，舅舅比我这个爹都管用，晃这么半天不如你伸下手。” 郑东风在一旁惊奇出声，又有点吃醋的感觉，他这个当爹的还不如刚见一面的李志远。 李清溪这时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对李志远道：“你问他爹给孩子取得啥名。” 李志远转头看向郑东风，不得不说这便宜姐夫还是有点小帅的，不然也不能被李清溪看上。 郑东风咧嘴笑了笑，自豪道：“我在炼钢厂上班，我儿子叫钢蛋怎么了？大名我还准备取郑钢呢！” “你看看。”李清溪撇了撇嘴。 李志远打圆场道：“姐，小名没啥，钢蛋这名字命多硬啊，家里咱春苗嫂子也生了，给孩子取的小名叫石头，我外甥这名字比石头硬多了。” “春苗嫂子也生了？” 李清溪有些意外，随即点头笑道：“那可真是个大好事，听你这么说还是个男孩，这下咱二大娘不担心了吧？” “不担心，整天有说有笑的。” 李志远一边回答，一边索性把钢蛋抱了起来，他还真没怎么接触过小孩子，但这是李清溪的孩子，那自然亲得很。 不得不说小孩子皮肤就是嫩，李志远亲了还想亲，逗的小钢蛋咯咯直乐。 “喊舅舅。” “喊什么喊，刚三个月，他哪会说话？” 李清溪笑着看了看和谐的一大一小，心里很舒坦，久违的轻松自在。 “小远，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我看好像动了下，是我眼花了？” 郑东风皱眉看着地上的布袋，伸脚轻轻踢了下，这次布袋动的幅度更大，把他吓了一跳。 李志远笑道：“姐夫，打开看看，里面都是活的东西，就是我捆的结实了些，刚好你给它们松松，别气死了。” “啥东西？”李清溪好奇。 郑东风同样如此，他伸手解开布袋，看到鸡和兔子，还有那些斑鸠时不禁愣了下。 “呀！这、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李清溪捂嘴低呼一声，视线忍不住看向李志远，这些活物可不好弄！尤其是那三只一看就能下蛋的母鸡。 那几只兔子也肥硕的很，别说野外，家养的也养不了这么肥啊！ “另一个包裹姐夫你也打开，里面还有粮食，都是娘带给你们的。” 李志远随口说了句，刻意回避李清溪的问题，专心逗弄着小钢蛋。 “粮食？” 郑东风诧异，这些活的东西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竟然还有？ 他动作不慢，利索的打开另一个包裹，把装小麦的布袋打开一个口，掏出一把看了看后视线不禁转向李清溪。 李清溪这下也坐不住了，检查了下粮食，又打开三张荷叶叠放包着的一大包炸鱼块，人都麻了。 咋这么多东西？！ “赶紧把孩子给我放下来，你看着我，这东西都是娘让你带过来的？” 李清溪把钢蛋从李志远从手里抢过来，有些焦急的直视着后者，见到这么多东西她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他们家她清楚，寻常老百姓，这种困难时期，上哪去弄这些！ “是啊，娘让带的。” “你姐我不是傻子，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写信，明天寄回去问问咱娘是咋回事！”李清溪根本不信。 李志远无奈叹了口气，见糊弄不过去，只得说道：“粮食真是咱娘让我带过来的，家里不是分粮了嘛，其他的东西是我在黑市弄的，鱼块我在国营饭店出钱炸的。” “你！黑市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你才多大？那里面的人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咋回事！” 李清溪气的拍了下李志远，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真出了什么事，她都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姐你别担心，黑市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李志远解释了句，他可不是绵羊，而是一只猛虎，甚至更加可怕，只可惜这点他不能和李清溪说。 “反正以后你绝对不能再去了！你答应姐！”李清溪严厉道。 “我一会儿还得去一次，来这边就是为了去黑市看看能不能弄些东西回去。”李志远直言不讳道。 “……你、你要气死我啊！”李清溪气的跺脚。 李志远苦笑，摇头道：“我咋说呢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们来这边的帮工其实都是这个心思，一会儿回去我还得和他们汇合，一起过去，能有啥事？不信你问问我姐夫，他去过没有。” 旁听的郑东风轻咳一声，对李志远道：“你姐没去过，不知道啥情况，那边确实没啥事，省城的黑市还更正规些。鬼市才是鱼龙混杂，最好别去。” 第92章 省城黑市 迎着李清溪的视线，郑东风详细解释了下黑市的情况，事实上他不仅去过，去的次数还不少，只是为了避免李清溪瞎担心，所以没说过罢了。 这年头谁没去黑市那边买过东西补贴家里？贵是贵了点，至少用钱能买到东西不是？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反正你尽量不要去。” 李清溪听郑东风说完放心了不少，但还是对李志远出声嘱咐。 别人是生是死她管不着，李志远是她亲弟弟，一点意外她都不想看到！ “平时我不去，也就是这次过来了，想着给你们带点东西，咱娘准备的是她的，我不也得带些吗，放心吧姐，有危险我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李志远为了让李清溪放宽心，只得再次说出善意的谎言。 “你人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咱们姐弟之间不需要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李清溪揉了揉李志远的头发。 这让李志远有些无奈，拨开头上的手离远了些，记忆中李清溪也不怎么会做这种动作啊，这是生完孩子母性爆发，摸钢蛋摸顺手了是吧？ 郑东风看了看地上的鸡，说道：“小远，你带的这些鸡我们收下，其他的要不你还是带回去，好歹也是肉，让爹娘和咱奶多补补，我和你姐都还年轻，吃不吃都行。” “东风说的对，拿回去！”李清溪点头附和。 “不拿，就是给你们带的，也就是些兔子斑鸠，没多少肉。” “你整天吃的是山珍海味啊？这些东西你都瞧不上了，看你瘦成这样，你比我们还需要补，听姐的话哈！” 李清溪晃着有些打瞌睡的钢蛋，白了李志远一眼，她估计后者还没她重。 “行，拿回去是吧？我现在就拿走，以后我也不来了。” 李志远拿出杀手锏，说着作势把兔子啥的拎起来要走，顿时让郑东风和李清溪有些无奈。 俩人都知道李志远是在开玩笑，但这就是阳谋，你能咋办？ 真让李志远走不成？ “清溪，小远都这么说了，留下也行，明天早起一些，咱们做一顿好的给小远补一补？”郑东风适时示弱道。 李志远拉长音调诶了一声，直起腰拍了拍郑东风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姐夫，和我你们还客气啥！” 郑东风苦笑一声，摇头道：“现在日子太难过，人家走亲戚吃顿饭都得留下粮票，你拿这些东西来，自己不知道多珍贵是吧？” 不说粮食，这些活物加起来得有三十多斤，现在黑市一斤都要两块左右，差不多顶他两个多月的工资！ 这要是他能面不改色的安心收下来，那才是有鬼了！ “再珍贵能有咱们的感情深吗？” 李志远话说一半摇了摇头，看向李清溪道：“不对，是我和我姐的感情，和你我不熟，全都是我姐的原因，一年不见，这些东西我还嫌少呢！” 此话一出，郑东风绷不住笑出了声。 事实确实是这样，不过李志远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倒是让人不觉得有啥，反正他感觉只是好笑。 李清溪脸上也带着笑，道：“好了好了，别贫嘴了，东西留下就留下，但以后你花钱可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我听咱娘说你钓鱼厉害，有钱就攒着。” “嗯，我的钱现在咱娘收着呢。” 李志远顺从说了句，心里松了口气，这个年头想送东西都这么难，着实奇葩。 不过这也仅限于特别亲近的人之间，要是不相熟，人家巴不得你送东西过去，越多还越好。 “钢蛋这是睡着了？” 李志远走近到李清溪跟前，笑着看向对方怀里的不自觉努嘴的小人，还真是可爱。 “嗯，我再抱一会儿就能放床上了，你饿不饿？待会儿我给你做点饭，家里还有几个鸡蛋呢，还有馍。”李清溪道。 “不饿，在招待所我就着这些炸鱼块吃的很饱，这也算我自己家，饿了我还能不说啊。” “那你什么时候去黑市？要不还是别去了……” 听着李清溪又要担心，李志远赶忙打断道：“现在我就走，要不其他人等我该等急了，应该不多久就能回来。” “让你姐夫也跟你们一起去。”李清溪换了个方法。 “不用，让我姐夫在家陪着你，我们那么多人呢，不差姐夫这一个。” 李志远说着对郑东风使了个眼色，直接往门外走。 “那我给你留着门，记得回来，今晚就住我们这边！”李清溪追到门口低声喊道。 “行，姐你实在困了就睡。” 关好院门，李志远呼出口气，李清溪对他的感情没的说，就是关心的有些过了头，让他都感觉有些负担了。 整理好心情，他走出巷子，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省城不止有一个黑市，而是有三个，分布距离都比较远，毕竟省城面积有那么大，黑市基本上又都在城郊位置。 李志远去的自然是最近的那一个，齐建业也只告诉了他这一个黑市的位置。 至于郑东风之前所说的鬼市，其实他也很有兴趣，鱼龙混杂，那各种货物的渠道肯定也多，或许有不少好东西，只不过李清溪在，他问就是找不自在，只能作罢。 时间来到九点多钟。 李志远已经能看到远处黑市的轮廓，这是城郊三里地外的空地，挨着河沟。 他走到路边的沟里进入农场空间中，换上衣服，做好掩饰。 装扮自然和在县城黑市不一样，简朴了一些，头戴摩托车头盔里面拆下来的内衬，配上墨镜，捂得还算严实。 出了空间后，他背着一个空的背篓，缓步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 和县城黑市一样，想要入场，还是要收取费用，买东西一毛，卖东西五毛。 李志远交了一毛钱，看到坐在马扎上的中年男人挥手后，这才往里面走，没有什么东西遮挡，这里显得更宽阔些，尽管有烛火，还是显得有些昏暗。 他左右环顾了下，卖东西的人多，买东西的人更多，人流量完全不是阿文那里能比的。 人也是形形色色，有的根本不蒙面，正常穿着，有的蒙半边脸，有的和他一样蒙的结结实实，而且还不少。 第93章 玉米，西瓜 “苞谷要不要？”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沙哑的苍老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志远闻言心头一跳，现在他基本上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方言，苞谷就是玉米，吃起来不如小麦大米，但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东西。 他农场内的时间加速已经很久没有提升过了！ 李志远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说话的是他身侧两米外的一个老妇人，戴着头巾，身材比他还干瘦，坐在一个枯木桩上。 他走过去看了看老妇人身前的布袋，里面是粒粒分明的玉米颗粒，看上去十分扎眼。 “多少钱一斤？”他出声问道。 “要钱我这苞谷早就没了，不要钱，我只换粗粮，能多换就多换的那种，差一点没关系，能吃就行。” 老妇人脸上满是褶皱，这话应该说了很多遍，很流利。 李志远对此并不奇怪，于是再次问道：“那你这苞谷有多少斤？我全要了。” “全要了？” 老妇人愣了下，她看了看李志远身后的背篓，这才说道：“十斤整，老婆子我秤完过来的，你带秤的话可以称一下。” “我没称，这些粮食你掂量下够不够。” 李志远从背篓里提出一个布袋，里面是他刚在农场调配好的全麦粉，面粉和麸皮的比例二比八，他刻意没有把麸皮弄成粉末，而是小颗粒状，这样看起来和市面上那些全麦粉差不多。 至于为啥面粉这么少，主要还是让老妇人在重量上容易接受，品质差，份量自然会多一些。 这种玉米粒打成粉和面粉一样，属于细粮，他给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二，价格方面基本等同。 老妇人见李志远这么爽快有些诧异，她在这待了一个小时左右，现在都缺粮，很少有和她换的，到现在一斤也没换到，李志远这一下就包圆了？ 她拿起李志远放在地上的布袋，干瘦的胳膊力量还可以，至少能拎的起来。 “这重量是足够的！” 老妇人微微点头，做了一辈子庄稼人，对于重量很敏感，而当她打开布袋后，她更加惊喜，眼睛微睁。 里面没有树根树皮，而是全麦粉，哪怕面粉少，对于她来说也已经完全足够了！ “小伙子你确定要换是吧？”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换，你觉得可以的话就行。” “好好好！那这些苞谷你拿走，布袋咱们就不换了，你看行不？”老妇人赶忙说道。 李志远自然没有异议，拿起玉米布袋，意念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扔进后面的背篓里，转身离开。 他看似平静，心里则是有些小惊喜，刚来就弄到了农场没有的作物玉米，足有十斤，能种两亩地了！ 时间流速也增加了0.5天，不错不错！ 怀着美好的心情，李志远一个摊位都没错过，每个都仔细看看自己需不需要，很快就再次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老哥，你这西瓜哪来的，自家种的吗？”他蹲在一个摊位前问道。 摊主是一个中年汉子，脸色黝黑，一看就是庄稼地的农户，闻言顿时瞪了眼。 “可不敢乱说！我们今年公社分的任务就是种西瓜，这是交完任务剩下来那些分的！你这小子说话咋那么虎，不要这些西瓜别来闹！” “要，我没别的意思，你这西瓜怎么换？” “一个西瓜换一斤粮食。” 中年汉子狐疑看了眼李志远，但还是给出了价格。 “粗粮？” “对，质量不要太差的。” 中年汉子似乎担心李志远嫌弃太贵，加了一句道：“我这西瓜一个有七斤左右呢！” 事实上李志远非但不觉得贵，反而还觉得太便宜了，寻常人觉得西瓜都是水吃不饱，对他来说可不一样。 “老哥，你这五个西瓜我全都要了，带袋子了吗？” 中年汉子没想到李志远这么干脆，愣了几秒才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慌忙道：“带了带了！什么粗粮？” 李志远从背篓拿出二比八的全麦粉，递给中年汉子，道：“全麦粉，可以吧。” “可以！那你给四斤八两就行，我这边有秤！” 中年汉子检查了下后脸上笑容不断，拿起一边的秤，一点不差的称了四斤八两，剩下的双手还给了李志远，又积极的把西瓜放进李志远的背篓。 李志远索性让中年汉子帮忙，装完五个西瓜后直接离开了黑市。 他不知道黑市有没有人暗中盯着，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先离开一下，五个西瓜几乎把背篓装满了，再买东西都没地方放，不能图省事直接收进农场。 和黑市看守入口的男人说明了下情况，对方倒是没有为难，直言记住了李志远的装扮，一会儿过来后直接进去就行。 回到黑市，李志远继续转悠，只要是活着的野物差不多都买了下来，放进农场山里，这么下来又出去了两次才算完。 “你这要买多少东西呢？” 当李志远再次到来，守在入口的中年男人忍不住说了句。 “有钱还不让买东西了？”李志远反问。 中年男人无奈的摆了摆手，道：“进去吧，我就问问，你随便买。” 见李志远没动，他微微皱眉，“你啥意思？” “你们这边有没有布袋卖？”李志远问道。 阿文之前给他的那些布袋都已经快用完了，平时没地方弄，黑市这边肯定是有粮食交易的，布袋应该不会少。 “没有。”中年男人马上回应道。 “我出双倍价格，钱不是问题。”李志远表态。 此言一出，中年男人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打量了下李志远，没有任何遮挡的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你能出到什么价格？”他问。 “一个布袋多少钱？” “三毛。” 李志远短暂思索了下，道：“我出六毛，整整翻一倍，应该可以吧？” “你等下，这件事我没法回答你，得我们管事的说了才算。” 中年男人对于李志远说的价格似乎挺动心，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往黑市里走，不一会就带着一个青年走了出来。 李志远还以为那青年是管事的，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弟，被中年男人安排看守着入口。 这黑市里果然还有人在盯梢，他的谨慎没有错。 “你跟我来。” 中年男人安排好后对李志远招了招手，朝着城郊方向走去。 第94章 统统没收 城郊外一处老房子内。 李志远跟着中年男人走进院门时，意念就已经在探查着周围的情况，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还是要谨慎一些。 院子里有着月光照射，能看清一些事物，房前门柱边有几个人围在一起抽烟，看不真切，但能看到烟头忽明忽暗。 对于他们的到来，几人并没有太过关注，只有一人喊了声：“钱军？” 中年男人赶忙回应道：“是我，有人要来和咱们做生意，我带他来找明哥。” “嗯，明哥在屋里，去吧。”说话那人轻轻摆手。 两人来到堂屋，钱军让李志远在门前等一会儿，自己走进去没多久又走了出来，眼神示意李志远进屋。 屋内摆设很简单，生活气息还是有的，明显不是一处荒废的房子。 李志远稳步走进屋里，刚刚站在门口他就已经把屋内的情况探查了个遍，只有三个人，看上去都很精瘦，两人在屋里角落整理各种杂物，一人坐在桌边喝茶。 那些杂物让他很感兴趣，有不少上了年头的黄金饰品，还有些看着一些和古董类似的小物件，玉佩之类的东西。 “听钱军说你要在我们这边买布袋？” 明哥放下茶杯看向笔直站在不远处的李志远，他眼睛习惯性的上下打量，面无表情，以此给人无形之中施加压力，占据主动权。 可这次他失算了，没有从李志远身上看出一丁点信息，这家伙包的太过严实，就算是晚上，气温也没下降多少，难道不觉得热？ “明哥对吧？我是有这个打算，不知道你们这边能出多少布袋？”李志远点头回应。 明哥顾左右而言他，反问道：“你买布袋干什么？听钱军说你刚刚在那边进进出出，买了不少东西，还都是用粗粮换的，你有很多粮食？” 闻言，屋子角落那边两个男人动作一顿，起身走到了明哥身后，视线牢牢锁定在李志远身上。 这两人身高接近一米八，气息悍然，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招惹的主。 只是李志远却没在意，因为在这两人身上，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质，包括对面的明哥也是一样。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三个人应该都是军人出身。 几人都在当打之年，不大可能退役，那么这个黑市的性质就很明显了，应该不存在以势压人的情况，只是单纯对粮食敏感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李志远解释道：“明哥说笑了，粮食谁能有多少，我刚刚换那些东西更多是帮人带的，买布袋是装其他东西用。” 明哥还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被看穿，摇头道：“我不听你的解释，一口价，你有粮食的话，粗粮五块一斤，细粮十块一斤，有多少我收多少！这里是黑市，没人管这些，不安心的话你可以选择交易地点。” 李志远沉默不言，好似被这个价格诱惑到，在犹豫不决，毕竟这价格翻了一倍还多。 实则他内心只感到好笑，如果他真的答应了，拿出大批粮食，明哥还真是有多少收多少，只不过是统统没收！ 无法解释粮食的来源，人都得没！ “小兄弟你还犹豫啥，我们明哥一言九鼎，出去后你可以去黑市随便打听，看看我们这边有没有任何强买强卖的事发生过！说给你这个价格绝对不会食言！要不是最近我们这边需要一批粮食，咋可能给你这个价格！” 明哥身边的男人在一旁帮腔，好像这种事极为难得一样。 李志远没再沉默，用迟疑的语气问道：“真的能给我这个价格吗？” “绝无虚言！” ‘如果你的粮食是正当来路的话。’ 明哥认真点头，后半句话自然没有说出来。 “那好！我卖给你们，我家里还有一百斤小麦，这算是粗粮还是细粮？”李志远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 “……” 这回轮到明哥沉默了，有种被耍的感觉，他沉着脸问道：“你们村分的粮食？” “嗯，前几天村里才分的小麦，有两百斤，既然明哥你给的价格这么高，我可以卖给你们一百斤！”李志远老实点头。 “胡闹！” 明哥呵斥一声，话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骂道：“赶紧滚回去找你爹娘去，现在像你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你要钱有什么用？到时候饿死了带地下去不成？！” “明哥，你啥意思？”李志远懵懂问道。 明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粮食太少，我不买，赶紧滚。” 还以为逮到了一个藏粮的大户，没想到只是个愣头青，刚刚听李志远声音他就感觉太年轻，如此看来确实是他想的太多。 “那我还能买布袋吗？”李志远不死心的问道。 “钱军，带他去拿布袋，最多卖他三十个，多了没有。” 明哥皱眉给钱军使了个眼色，如此看来李志远买回去不是装其他东西用的，而是当布料使了。 这年头很多人都会买面袋子做衣服穿，只是买到他这边来，太少见。 他只能感叹李志远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院子隔壁的房间里，钱军拿了三十个布袋走出来。 这些布袋都是纯棉细布，这样才能装面粉，不过和正经售卖的布料比就差一些，少了很多步骤。 “给你，三十个布袋，按照你说的价格，十八块钱。” “好！谢了老哥。” 李志远麻利的掏出钱袋，把村里人的形象贯彻到底，数了一大把小票子，凑够十八块递给钱军。 钱军数也没数，装进兜里后摆手道：“走吧，就这么远的路，应该不用我带你，出了门去黑市还是回家随你。” “麻烦了！” 李志远点头道谢，把面袋子扔进背后的背篓，他意念一直探查着堂屋位置，对于那些黄金有些可惜，但没办法，如今常规手段根本弄不到。 离开房子后，李志远又回到了黑市，转悠一圈下来只买了一些鸡蛋。 农场空间按说已经不缺鸡蛋，但为了让鸡鸭的族群尽快扩大，他基本没有收过蛋，下到一定数量，那些鸡鸭就会开始孵化，等到下一轮的鸡鸭长起来再收不迟。 离开黑市的时候，李志远不时左右环顾，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种被人窥视的错觉，让他有些不适，却又没什么发现。 第95章 花生米吃不吃? 是明哥那些人吗？ 李志远心中浮现这个猜想，却很快又将其甩掉，自顾自朝着城里走去，不管是谁，最好别让他发现，不然没好果子吃。 走进城郊范围，他意念一直探查着周边十五米范围，也不知是不是感官增强的缘故，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担心暴露一直都没有进入农场空间中，背着背篓不急不缓的行走。 “救命！救救我~” 途经一条偏僻的小巷子时，一道凄厉缥缈的女声传出，让李志远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眉头紧皱，一时之间甚至分辨不出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哪边，深更半夜来这一出，如果不是他心智坚定，怕是要撒腿就跑！ “哇！！！” 就在这时，一道更加渗人的婴儿啼哭声传来，让人心头一紧，让氛围变得更加诡异莫名！ 饶是李志远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此刻也有些汗毛倒竖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周围十五米之内没有任何异常，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他意念的探查范围还是有些太小了。 不知何时，街道上出现了淡淡的雾气，街道三十米外的雾气更为浓郁，里面发出微弱的烛光，在雾气之中，一道道黑影摇晃，如泣如诉的声音缥缈传出。 最终，一道佝偻的身影从雾气中走出，看轮廓是个老太太，拄着拐杖缓缓朝着李志远而来。 “小伙子~” 她的嗓音沙哑而干涩，好似金石摩擦，格外难听，这深夜之中更是让人难以忍受，自带可怕联想。 不过李志远此刻却淡定了下来，定定的立在原地，若是对方一直装神弄鬼他还真有些发怵，可既然人已经出现，那还有啥好怕的。 对面走过来那老太婆很明显是一个真正的大活人。 与此同时，周边巷子不知何时也冒出了几道身影，呆立在巷子口。 这个距离刚好处在李志远的探查范围之内，仔细探查过后，他眉头微挑，内心惊讶。 这几道身影都是十分逼真的纸人，内部中空，纵横穿插着竹篾，脸上画的颜料好似真的皮肤一样，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是真人假人。 此刻那老太婆已经走到李志远十米外，她身穿绣金绸缎的寿衣，花白头发高高盘起，头戴和衣服相同款式的发箍，皮肤好似树皮般褶皱，布满老人斑。 白天这副样貌还行，晚上在这种环境下，尤其是面无表情，双眼呆滞，着实太过可怕。 老太婆沙哑开口道：“小伙子，老婆子我好饿啊，你有没有吃的？我饿的心发慌，饿的……” 她微微垂下脑袋，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面目狰狞，眼睛嘴角和鼻孔流出鲜血，恶狠狠道：“饿的想吃人呐！！！” “哇~！！！” “嘻嘻……” 啼哭的婴儿和那缥缈的女声同时响起，好似附和着老太婆的话语，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足以把人吓得屎尿横流！ 咔嚓！ 一道金属摩擦声让周围所有声音为之一顿。 李志远手持mk23，明晃晃的枪身折射着月光，枪口指向不远处的老太婆，戏谑道：“饿了啊，花生米吃不吃？” “……” 老太婆全身紧绷，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狰狞，全是愕然与不可置信，还有对死亡的恐惧感，这家伙竟然有枪？！ 您早亮出来，我们还费这功夫干啥！ “其他人赶紧给我滚出来，我数三个数，不出来我一枪毙了这老太婆。” 李志远对着周围轻声说了句，话音刚落，两边巷子里就钻出来了两个老头，满脸惶恐不安。 “想让我开枪？”李志远挑眉，他听到了巷子内发出的细微动静。 果然，他话音落下后，两个和李辉差不多大的孩子也走了出来，一男一女，脸色木然，眼神惊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很好玩是吧？都过来排队站好！” 李志远挥了挥手里握着的枪，还是这东西威胁性十足，老太婆这些人肯定是不认识这把枪的，但知道是枪就行了。 “……” 一阵沉默后，三老两小按照李志远的意思靠墙站好，一个个神情紧张。 “小哥，能不能放过我们一次，我给你跪下磕头了！” 老太婆出声哀求，说着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生怕对面这包的严实，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的家伙把他们全崩了！ “你奶奶的！什么鬼东西！” 李志远忍不住骂了句，吓得往后跳了一步，不是因为老太婆的动作，而是这老太婆此时说话声音变得中气十足，还是个男人的声音，和老太婆哪里搭一点边？！ “红龙！先把衣服面皮去了再说话！” 一旁的老头见李志远这反应，赶忙用腿轻轻踢了“老太婆”一下，小声提醒。 被称为红龙的“老太婆”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后，在李志远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三两下脱掉了身上的寿衣，一把扯去了脸上的面皮和头上的假发，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有些矮小的男人，身穿粗布麻衣，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长相没什么特点，整体看上去都很普通。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刚的扮相却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吓到崩溃。 李志远看得惊奇不已，刚刚他还刻意用意念探查了下这“老太婆”，确定这是个真实的人，除了脸之外，其他地方没有太仔细探查，可竟然没发现这人的伪装，由此可见红龙的扮相有多逼真！ 甚至这已经远远超越了后世的化妆技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 “小哥，这次是我们不对，我给你磕头，我们认栽！” 红龙再次噗通跪地，说完头就猛地向地面砸了下去，力气不小，看得出是真心实意道歉。 这么砸下去，就算地下是土，但一年多干旱下来，和水泥地也没什么区别，肯定要头破血流。 见状，李志远伸脚顶住红龙脑袋做缓冲，皱眉道：“起来，我不喜欢这一套，别让我不高兴，有话好好说。” 闻言，红龙赶忙起身，心里却松了口气，听李志远这话，他们似乎没了生命危险？ 第96章 杂技团 “你手里这东西给我看看。” 李志远指了指红龙手里拎着的那张老太婆面皮，直到此刻他还是感觉有些匪夷所思，这伪装的也太像了！ 红龙不敢怠慢，赶忙将面皮递了过去，眼神不时扫过李志远手里的枪。 这把枪太精致，他见都没见过，只此一点就让他对李志远的身份有些许畏惧，心里出现诸多猜测。 另一边，李志远手里捏着面皮，拿在眼前观看，这东西各种细节都处理的很好，有的地方薄如蝉翼，有的地方则很厚实，像是一张真的人脸，空洞的双眼有些可怕。 至于质感，他感觉有点像后世的硅胶，但要更加的细腻些。 想到某种可能，李志远手忍不住一抖，将其重新扔给了红龙，皱眉问道：“这东西不会是……” “不是不是！” 红龙猜到了李志远要说啥，赶忙摆手道：“小哥，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然我也不敢往脸上带啊，多渗人！” “你还知道渗人？刚刚你那做派换做胆小一点的，把人吓死都有可能！” 李志远冷哼一声，他都被吓到了，可想而知其他人会如何，尤其是这个年代，民间各种奇异故事可不少。 “吓死人的事绝对没有发生过！这点老汉可以给你保证，我们也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一旁的老头信誓旦旦道。 另一个老头也赶忙解释：“小哥，你是第一个让我们做完一整套戏的人，之前往往是红龙还没出场，人就飞一般的跑了，那种不经吓的也是昏迷过去，人绝对没事！” “你们这是怪我没跑喽？”李志远有点好笑的问道。 “没有！” 老头连连摇头，他心里这么想，但肯定不能说出来。 红龙和另一个老头不敢言语，另外两个半大孩子更是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看。 “行了。” 李志远摆手，扯过一边的纸人放倒坐在屁股下，手里的枪指向红龙：“你来说说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半夜出来吓人，干过多少次了？怎么盯上我的？” 红龙面容愁苦，叹气道：“小哥，我们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粮食，想填饱肚子，到现在也就这么吓过五个人，你是第六个。东叔平时会在黑市那边盯着，有富裕的人出现后，我们才会这么做，之前看你在黑市换了不少东西，所以想吓吓你，让你扔了东西逃跑。” “呵，这么说的话，换作在古代，你们还是侠客呢，劫富济贫噶？”李志远笑道。 红龙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小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能接济别人，找上那些富裕的人是因为就算抢了他一些粮食，他也大概率饿不死，我们没想害别人性命。” 李志远微微点头，他看出红龙不像在说谎，也不否认这家伙在演戏，毕竟刚刚装的老太婆那么像。 这家伙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 不过这些东西与他无关，他最关心的还是红龙刚刚的伪装，这让他有了其他的想法，自己是不是可以学一下？ 这种伪装技巧对他的作用可太大了，毕竟这种时候如果有其他多种身份，他自己能更安全不说，行事也方便许多。 他身上可是有许多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见到李志远沉默下来，红龙几人心中不安，一个个暗中眼神对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之所以如此强调不想害人性命，主要还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李志远的身份想到了官方那方面，甚至身份还不低，毕竟这种精致手枪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那么现在李志远沉默不言，是不是在想怎么处置他们？ “你刚刚声音是怎么变成老太婆的，听着很真实，再说一句我听听看。”李志远突然开口道。 红龙愣了下，以刚刚老太婆的口吻道：“是这样吗？” 听着耳边金石摩擦般的干涩嗓音，李志远揉了揉耳朵，咧嘴道：“嗯，你可以正常说话了，听着难受，怎么做到的？” “我们院里的陈婆在以前就是靠这个吃饭，我从她那边学的，好像是叫什么口技，他们两个就是陈婆收养的孩子，各种声音学的比我像。” 红龙一边说一边把墙边两个半大孩子拉了过来，顺便介绍了一番。 两个孩子男的叫陈瑞，女的叫陈敏，都是红龙口中陈婆收养的孤儿，今天还是两人第一次跟着红龙他们出来吓人。 所以第一次就遇到眼下这种情况，两人别提有多害怕。 “别怕，抬起头来，演示一遍刚刚怎么吓我的。”李志远还算平和的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磨磨蹭蹭的张嘴表演，声音有些颤抖，但听得出在口技这方面他们明显要比红龙擅长，表现起来很轻松。 李志远满意的点头，这对他来说很新奇，同样也是他想学习的。 之前去阿文那边粗着嗓子讲话，每次回去喉咙都得疼半天，哪像眼前这两人，说的语调和形象完全不符，却轻松的不像话。 “你们呢？你们是干啥的？”他看向靠墙的那两个老头。 “我是扎纸人的，就是你屁股底下坐的那个东西。” “我会点皮影戏。” 两个老头赶忙出声回应。 红龙见李志远语气平缓，似乎没什么事，也放松了一些，介绍了下两个老头。 会皮影戏的老头叫李青东，负责在黑市找目标，长相和善，不引人注意。 扎纸人的老头叫郭山，在吓人这件事中，主要就是负责营造阴森气氛，做出的纸人逼真不说，也很渗人。 “你们这奇奇怪怪的，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李志远好奇的盯着几人看，这几人凑一起赶上另一种杂技团了，能凑到一起还真是不容易。 闻言，两个老头都看向了红龙。 红龙也没隐瞒，简单明了的道出其中关系。 事情也确实不复杂，红龙姓樊，家里之前是富户，日子过的十分不错。 而他父亲平日里就喜欢接触各种民间传承，加上待人和善，出手也大方，在之前吸引了不少手艺人前去做客。 樊红龙的手艺就是和一位画皮师学的，甚至还被收为徒弟，得了传承。 第97章 交换 后来出事了之后，樊红龙也是因此才能逃过一劫，艰难生存。 至于李青东和郭山，都是之前去过樊红龙家的人，辗转又碰面之后，几个人就聚在了一起，都是孤家寡人，互相也算是有个照应。 再后来就是实在困难，人总得活下去，樊红龙就有了这个吓人的主意，干了几次之后还真的有了效果，至少每天能吃上两顿饭。 “我听你刚刚说陈婆，她也是之前去过你家的人吗？”李志远问道。 “嗯，我们出来吓人的时候，陈婆都是在看家，照顾那些孩子。”樊红龙点头。 “孩子？” 李志远面露疑惑之色。 郭山解释道：“陈姐她心善，收养了许多孤儿，不止陈瑞他们两个，家里还有三个更小的孩子。” “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有心做这些好事呢？” 李志远有些意外，对于这种事要说佩服，他肯定是佩服的，但换位思考的话，他肯定做不到这样。 樊红龙几人有些沉默，他们何尝不知道是这样，但既然养都养了，还能说啥。 而且他们也有另一方面的考量，他们的手艺也想传承下去，等孩子长大些收做传人，所以几个孩子一直都是他们一起养活。 “好了，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李志远收枪站起身，视线扫视几人：“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们，但我对你们这些手艺很感兴趣，作为交换，你们告诉我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 樊红龙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李志远会说出这种话来，这是看上他们的本事了？ “我只需要你这种伪装技巧和口技，试试能不能学会，如果让我满意的话，甚至我还会给你们一些粮食，怎么样？”李志远看几人犹豫，直接使出金钱诱惑。 粮食虽然不是金钱，但在这时候可要比金钱贵重的多！ “可以！” 樊红龙闻言很快答应下来，其他人他不知道咋想，但李志远既然看上他的本事，那就没啥不能说的，只要能换来粮食！ 李青东和郭山闻言有点急了，后者开口道：“小哥，我手上这皮影戏在之前可是很受那些大家大户的喜欢，学了你绝对不亏，给我少换点粮食就行！” “我扎纸人的手艺也不俗，以后……” 李青东话说一半萎了下去，他的手艺好像确实没什么用，现在死人下葬都不找他们了，算是没了一点用武之地，靠这个活都活不下去。 李志远看得好笑，摆手道：“只要你们这些东西学得快，我可以考虑，对你们俩的手艺的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我们这你还真学不快，但我们不是靠嘴传承，有传下来的书册，上面有我先辈的注解，也有我学习时的心得，我可以……抄录一份给你，只要有心，学会是迟早的事！” 郭山很实诚，本来想说直接送给李志远换粮食，但想了想还是抄一份吧，他们的传承也不能断呐，靠嘴教要遗漏很多东西。 “对对对，回去后我也给你抄录份，日后你有不懂的，也能去我们住的地方找我们。”李青东附和道。 “那就走吧，你们住什么地方？”李志远问。 “不远，小瑞你们拿上纸人，咱们回家！” 樊红龙赶忙开口，生怕李志远反悔，走在前面带头。 几人住的地方确实不远，靠近城郊位置，李志远不熟悉这边，自然不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不过他已经记住了来的路线，想找到这边还是很容易的。 “小哥你先请！” 樊红龙推开远门，恭敬的请李志远先进，姿态摆的很低。 李志远没客气，在意念探查中没什么危险，有突发意外他也能快速做出反应，根本不惧。 这种态度让樊红龙几人对李志远更加恭敬，人家根本不拿他们当回事，自然有相应的本钱。 就在这时，院子内的一处房间里传出一些类似老鼠叫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这深夜之中还是相当明显的。 陈瑞闻听这道声音，嘴巴绷起回了几声逼真的鸟鸣。 樊红龙见李志远望来，赶忙解释道：“小哥，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说明我们平安回来了，陈婆每次都会等我们回来。” “红龙，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出什么意外了吗？” 院门对面的堂屋门被拉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婆晃悠悠走了出来，个子不高，穿的破破烂烂，活像个乞丐。 其实樊红龙几人穿的也差不多，也就那件寿衣料子好些，但那不是正经人穿的东西。 “发生了些事，不过大家都没事，陈婆你别担心。” 樊红龙赶忙迎上去扶着陈婆，然后给李志远介绍，简单说了下遇到的事。 陈婆心善面也善，看起来是很慈祥的那种老人，她沉默了几秒钟，看着对面包的严严实实的李志远叹气道：“后生，是我们无礼了，你说的我也没什么意见，我们这些东西你想学就学，粮食你给不给都可以，毕竟是我们冒犯在先。” 李志远视线在陈婆身上扫过，摇头道：“还是那句话，让我满意的话，该给的我都会给，不差这点粮食。” “……好。”陈婆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樊红龙道：“小哥，我们先去抄录，你坐在屋里喝杯茶！” 李志远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直言道：“不用抄，你们有书册传承的话，全部拿出来就行，然后给我一个安静的房间，其他的不用管。”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李志远的意思，但纷纷答应了下来，各自回屋拿东西，陈婆也不例外，在陈瑞和陈敏的搀扶下回了正屋。 李志远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很普通的一个院子，房间多了两间，不过可能是靠近城郊，显得都很破旧，几年不住人估计都得塌。 很快，樊红龙几人走出房间，由他将书册全部收集起来，交给了李志远。 “小哥，去我房间吧，蜡烛已经点起来了，你看还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李志远摇头：“不需要，别打扰我就行了，单单这些还不够，你和陈婆想想我要尽快入门有没有什么技巧，尽快学会要怎么做，到时候告诉我。” 说完，不等樊红龙回应，他就迈步走向了房间，意念探查周围的情况，确认没什么猫腻才关上了门。 第98章 想都不敢想 屋里有两根蜡烛，都已经点燃，烛光照的屋内还算明亮。 李志远看了看手里的册子，都是用线缝起来的那种，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每本不算厚，但真要靠樊红龙他们抄，少说两个小时打底。 农场空间中，李志远用手机一页页的拍照，这是他的办法，效率很快，只是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全部储存完毕，每一本都分作一个图集，看起来也方便，清晰度自不用说。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离开农场，走出房门将书册重新还给了每个人。 断人传承的事他自然不会干，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只是不知道这几人的手艺能不能传到后世，很难说。 “小哥，咱们屋里说？”樊红龙试探着问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他拍照都没怎么看内容，现在对于画皮师这种伪装和口技还是一窍不通，能有老师傅带带肯定最好不过。 半个小时过去，李志远受益匪浅。 主要是口技方面，陈婆控制声带的技巧十分繁杂，能模仿的声音更是多种多样，一个人比作一方小天地也不夸张，风声、雨声、雷声、动物鸣叫声啥的都不在话下。 模仿人声也是惟妙惟肖，这才刚接触，陈婆就能模仿出他的声音来，属实神奇。 至于樊红龙教的并不多，只是画皮的步骤，还有制作些假发什么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实践。 李青东和郭山倒是想教，只是李志远没让他们说，这两样手艺有时间他看看书就行了，学不学无所谓。 “小哥，这个东西就给你了。” 樊红龙出去一趟，回来后抱着一个人头大小的坛子，封的严严实实。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李志远皱眉，意念探查之下，里面的东西他分不清。 樊红龙解释道：“是一种胶，师傅传下来的，也是制作面皮的原材料，我制作的那些你戴着肯定不合适，有想法的话你自己做。” 说着，他打开坛子放在桌面上，里面在烛火的映照下，是一团黄褐色的东西。 李志远伸手戳了下，软软的，和樊红龙那张面皮的材质应该是一样的，而且散发着淡淡清香，没什么怪味。 “你不需要留点吗？”他问道。 樊红龙摇头表示不用，这些年制作的面皮并不是一次性的东西，已经足够他使用。 见状，李志远没有再客气，将坛子封好后放进背篓，起身离开房间。 “你们等一等，我去给你们拿粮食。” “不急，有时间你送过来就行，或者你说个地方，我们过去拿。” 樊红龙嘴上客气，却已经有些激动的开始搓手了。 李志远摆摆手没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出了院门，刚刚他意念探查了下屋子，里面确实还有正在睡觉的三个小孩，樊红龙没有骗他。 既然没什么猫腻，一些粮食给也就给了，从这边学到的手艺可要比粮食贵重的多。 至少对他来说相当有用，以后去黑市或者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直接光明正大去，反正和自己无关，在安全的前提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意念探查都发现不了的伪装，更别说其他人只是拿肉眼去看。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待了一阵，李志远这才重新回到了樊红龙等人居住的院子。 他的背篓里用刚买的面袋子装了一袋子小麦，刚好一百斤，应该足够了。 小麦就这样磨出来，麸皮也只有两成多，完全能算作细粮，以樊红龙等人的本事，在黑市换成粗粮应该问题不大，足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这兔子真肥！” 樊红龙一直在院里等着李志远，看到后者走进来手里提着的四只兔子，眼睛直发光。 李志远关上院门直接把兔子扔在了地上，道：“这是两对兔子，你们要是想养着也可以，这里还有一百斤小麦，收起来吧。” 看着李志远把一袋麦子随意的放在地上，樊红龙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眼睛睁的老大，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之前想李志远可能会拿几十斤粗粮过来，感觉这想的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李志远做的更“过分”！ 一百斤小麦，他想都不敢想！ 之前吓了好几次人，弄到的粮食加一起也就六十多斤，看起来多，但都是粗粮，换成小麦还要缩水一半左右。 陈婆三人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李志远拿出的东西也是暗自震惊。 随手拿出百斤小麦来，他们还真是遇到了贵人，也幸亏对方没有恶意，他们行事有原则，不然现在估计都已经躺板板了。 郭山率先走过来给李志远深深鞠了一躬，有这些粮食，加上他们平日卖些手工小玩意，至少小半年时间不用愁。 见到陈婆两人上来也想道谢，李志远摆手道：“咱们各取所需，你们满意那我就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可能还会再来。” 樊红龙上前一步，掏出兜里的票道：“不管怎么说，小哥你能给我们粮食，这就是天大的恩情，这些票我们也用不到，黑市也不好卖，你拿着吧，算我们一点小小的感谢！” 对于这点李志远没拒绝，接过票打量了下，都是一些高档票据，估计是樊红龙他们吓人后得来的附带品。 其中六张麦乳精票他很感兴趣，这次来这边本来想囤些，在黑市那边倒是忘了换，如今刚刚好。 “时候不早了，你们休息吧，我走了。” 李志远收起票摆了摆手，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樊红龙几人的脚步声他没在意，现在时间差不多接近十一点，他还想去招待所告知齐建业一声，免得对方以为他在黑市出了什么事，之后还要回李清溪家，估计郑东风也得等急了。 事情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回到招待所后，他刚敲了下齐建业的房门，没几秒钟房门就打了开来。 齐建业看到李志远后松了口气，赶忙拽着进屋道：“你小子怎么去了那么久？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想着拉人去找你了，怎么回事？” “在我二姐家待得时间有些长，后来才去黑市，这才晚了些，不好意思啊齐哥。” 李志远说出来时路上准备好的借口。 第99章 感动 齐建业没有多想，李志远和自家姐姐一年多没见，聊的时间长点属实正常。 放松下来后他点了一根烟，笑着问道：“感觉这边的黑市和咱们县城比怎么样？” “那肯定好很多，卖粮食的都有不少，不过大部分还是要用东西换，钱买不到。” “正常，而且我有种预感，这种现状还会持续很长时间，粮食的价值只会越来越高，后面钱可能一点粮食都买不到，所以我现在就算是为了家里人也准备开始屯粮了。” 齐建业拎起床头的布袋，笑道：“看，在黑市买的粮食，有十斤呢，正常在我们县城黑市转悠，半个月你都遇不到这种好事。” 李志远诧异的看了眼齐建业，没想到齐建业的嗅觉还挺敏锐，真的猜对了，这种情况少说还得持续一年多的时间。 “你买的啥，也是粮食吗？”齐建业看向李志远带回来的布袋，有些好奇。 “不是，转悠好一会儿，就买了两个西瓜，齐哥你待会拿一个。”李志远扯开布袋，露出里面的西瓜。 “我不要，不过这也是好东西，现在缺粮，地里种的基本都是粮食，这东西种的少，也就省城这种大城市周边才有。” 齐建业摇头拒绝，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桌面上拿起一块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李志远。 “对了，这块肉给你，你去的晚肯定没赶上，我去的时候也只赶上了个尾巴，黑市那边有人卖肉，还是猪肉，我好不容易才抢了两斤，肥肉不多，但送礼也是顶好的东西。” 李志远愣了下，下意识接过肉问道：“齐哥，你这是啥意思，这肉你不要？” 齐建业抽了口烟，摇头道：“我不用，主要还是给你买的，我看郝师傅对你挺有好感，驾驶员也符合你想找的工作，那就趁热打铁，明天一大早你把肉送过去，西瓜也带上，聊聊这方面的事，以后有学徒工的位置，说不定郝师傅能想到你。” 听着齐建业的话，李志远这才明白过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对工作的事都没那么上心，齐建业却能一直想着他，着实让他有些意外，心里也有小小的感动。 “谢了齐哥！”他点头郑重道谢。 齐建业摆手开玩笑道：“谢啥，以后你要是真能跟着郝师傅天南地北的跑，弄来好东西还能不想着我？价值比这块猪肉可大多了，是这个理吧？” “那肯定的，不过咱们一码归一码，这猪肉钱我肯定得给你。” 看到李志远认真的样子，齐建业没拒绝，感叹道：“行，现在猪肉在黑市价格不是一般的贵，四块二一斤，就这还要靠抢。” 李志远早就知道猪肉的行情，闻言直接掏出九块钱拍在桌上，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剩下的就当做跑腿费，齐哥你帮我办事，我不能亏待你。” “你可别乱搞，零头就算了，我也是为了自己，帮你只是顺手的事，拿回去。” 齐建业抽出一块扔给李志远，两人好一顿推诿，最后李志远还是把那一块钱收了回去。 齐建业随后把郝勇的住址告诉了李志远，道：“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起来早一些，顺便去百货大楼那边看看买点其他东西，郝师傅那边应该没什么事，他们跑完一趟之后一般都会有休息时间。” “行，咱们明天什么时候走？” “十一点前回来这边就行。” 李志远点头表示明白，起身告辞，临走前说了下今晚去自家二姐那边睡的事。 齐建业没意外，只是开玩笑说房间白开了，浪费了差不多一斤猪肉。 清水巷26号。 时间有些晚，李志远没有敲门，先是试探的推了下门，院门果然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 等到他关好门去到堂屋，郑东风正在打瞌睡，头往下一点一点的，嘴里口水都要流出来。 “姐夫。” 李志远轻轻拍了拍郑东风的肩膀，后者顿时一个激灵，从瞌睡中惊醒过来。 他揉了揉眼，看清李志远后才松了口气，小声道：“回来了啊小远，没出什么事吧？咋回来这么晚？你姐等到十点才坚持不住回屋睡觉去了。” 李志远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简单解释了下情况。 郑东风微微点头：“没事就好，床都收拾好了，草席你姐都给你擦的干干净净，睡去吧。” 说着，他起身带着李志远去了偏屋，房间不大，空闲的地方堆着一些杂物，床铺确实收拾的很干净。 郑东风真是瞌睡极了，李志远带回来的西瓜鸡蛋和韭菜都没注意，交代完后就晃悠悠回到了房间，灯光很快熄灭。 李志远见状没多说，自己也躺到了床上，疲惫瞬间侵袭而来。 一天的颠簸，又卸粮又跑黑市啥的，经历的事情太多，刚躺到床上他眼皮就开始打架，好在他没忘记正事，强打精神进入了农场空间。 十斤玉米他种的比较密，种进了两亩地里，五个西瓜也被他切开，里面的种子在他的意念操纵下，一个个冲破西瓜瓤飞出，汇聚在了半空中。 五个西瓜都是成人头颅大小，加起来种子也就将近八百粒，被均匀的撒在两亩地里。 李志远随意选择了一颗西瓜苗催熟，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西瓜苗就从幼苗长出了果实，五个大西瓜安静的躺在地上，布满青绿花纹。 只是催熟一株西瓜苗，他倒是不觉得有多饿，而是在观察农场种出的西瓜和这时候西瓜的区别。 最后他也就只看出了农场种的西瓜花纹更深，大了一圈，切开后瓜瓤更红，看起来就甜。 两个瓜都吃了一些后，李志远确定了这一点，吃了农场种出的西瓜，在黑市买的那些瓜他已经没了兴趣，粉碎成合适大小，投放在了两头猪跟前。 随后他拿了两个瓜离开农场，重新放进布袋里，躺回床上休息。 休息前他用表试验了下农场的时间流速，一比十二点五，没什么意外，时间增加了一天，他这才安稳的睡了过去。 第100章 突如其来的大米 次日清晨。 还在梦乡的李志远被叫醒的时候才七点多一些，他回了回神，耸动了下鼻子，闻到了一股肉香。 李清溪捏了下李志远的脸，笑道：“赶紧去洗漱，饭我已经做好了，咱们吃饭！” 李志远拨开李清溪的手，无奈道：“咋不让我姐夫叫我。” “你赖床的话他不敢打你，我敢，赶快起来。” 李志远嗤笑一声，边起床穿鞋边说道：“也就是在这边，要是在家，看咱娘不收拾你。” “那我先收拾你！” 李清溪笑着捏住李志远的脖子，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丝毫看不出已经是结婚生过孩子的人。 打闹了一会儿，李志远这才开始洗漱，柳树枝和牙粉李清溪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他随意洗漱了下就坐到了桌边。 早上的饭菜很丰盛，也能看出李清溪应该很早就起来收拾了，炖了一只兔子两只斑鸠，炒了一盘韭菜鸡蛋，几个杂粮窝头，还有一小盆米饭，看起来香喷喷的。 “趁着孩子还没醒，咱们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去招待所那边。”李清溪招呼道。 “姐你别光说不吃，这么长时间不见，弟弟借花献佛，第一碗盛给你。” 李志远拿起碗给李清溪盛了一碗米饭，紧接着又给郑东风盛了一碗。 李清溪脸上笑容灿烂，吃着弟弟盛的米感觉香得很，道：“什么借花献佛，这米不还是你带过来的嘛，话说你这米哪来的，我还没见过这么精细的米，家里也有一些米，磨的可没那么干净。” “我也不清楚，反正黑市那些人有渠道，买回来咱们吃就是了。”李志远含糊道。 “得不少钱吧？” “不知道，都是用鱼换的，无本买卖。”李志远嘿嘿笑着回答。 李清溪努了努嘴，想再叮嘱下李志远，又怕李志远嫌烦，故此没有多说，而是给自家弟弟夹了好几块肉。 突然，李志远动作一顿，看着碗里的白米饭，抬头皱眉问道：“姐，你刚刚说啥，家里也有一些米？” “嗯，你姐夫他爹给我们送来的，没你这米好，粗糙的很，还是我弟有本事！” 李清溪显摆似的看了看郑东风，以前她在这里对娘家那边没什么好说的，这次李志远过来可给她长了不少脸。 郑东风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小远确实有本事，这种精细的米我也没有见过，黑市那边估计都少有。” 李志远没在意这些，他在乎的是李清溪说的那些米，这时候磨的没那么精细，胚芽如果没有被破坏的话，到时候他是可以育苗种植的！ 想到这，他待不住了，放下筷子道：“姐，你把米拿过来，我看看你们家的米是啥样。” “吃饭呢，一会儿再看不行吗？你咋突然想到这些了，米有什么好看的。”李清溪很是疑惑。 不过见李志远很感兴趣的样子，她倒是没有拒绝，说完起身去屋里拿了一小袋米出来。 “给你，东风他爹说这米还是北方那边的新米呢，今年刚产出来的。” ‘这样再好不过了。’ 李志远心里嘀咕了一句，扯开布袋看了看，米粒确实粗糙，和后世打磨过的那种完全不一样，不白，而是微微泛黄，有的上面还有没有磨掉的稻壳。 只是一眼看过去，他就能看出这些米绝对能发芽种植，而且发芽的概率还不低，应该能有个五成左右，这布袋有两斤米，算下来已经不少了。 “姐，这些米我带走行不？” 李志远对这些米很满意，已经当做了囊中之物，李清溪绝对不会拒绝他。 果然，李清溪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点头道：“你要就带走，要是你需要的话，你带来的那些米也都拿走，钢蛋饿不着。” “不用，这些米就够了。” 李志远晃了晃布袋，显得很开心，大米是他之前一直在想的东西，如今来的那么突然，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提着一袋金子呢，赶紧吃饭。” 李清溪很是奇怪李志远的表现，一些米有啥特别的？ “好，吃饭。” 李志远心情畅快，没解释什么，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和李清溪他们解释。 郑东风也看不懂李志远在想啥，转而问道：“小远，你昨天咋从黑市带那么多东西回来。” “不就两个西瓜吗，鸡蛋韭菜也是能用钱买的，刚好想吃了，配上米饭，多香。”李志远笑呵呵的夹了一筷子韭菜鸡蛋。 “确实好吃，就是西瓜有些浪费，那东西都是水，有啥吃的。”李清溪有些心疼道。 李志远笑了笑没说啥，吃完饭切一个，李清溪吃完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农场出品的西瓜确实好吃，甜不说，西瓜味也浓郁。 吃过饭，李清溪从厨房拿了两个饭盒出来，一盒子韭菜鸡蛋，一盒子兔肉，都是她提前留下来的。 “小远，这些菜你带上，再带几个窝头，别饿着自己。” 李志远有心拒绝，但看了看李清溪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现在他马上就要离开，李清溪很明显不像之前那么开心了。 他切了块西瓜递过去，道：“姐，说不定我很快还会再来的，你别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有那么明显吗？”李清溪抬头问道。 “那可不，我还以为我要出事了。”李志远开玩笑道。 “呸呸呸！” 李清溪赶忙呸了几声，瞪了眼李志远道：“你咋能这么说话呢，什么出事，咱们都好好的！尤其是咱家就你这一个男丁，你要是出事我们都别活了！” “是我不对，姐你快吃，这西瓜很甜，可惜我小外甥了，太小还不能吃。”李志远赶忙转移话题。 李清溪这才作罢，吃着西瓜兴致明显不高，问道：“你刚刚说很快会再来什么意思？” “先保密，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先不说。” “……你咋那么欠揍？”李清溪白了李志远一眼，没有再问。 最终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李清溪要送李志远到招待所，不过自然被李志远拒绝，他还得去郝勇那边，不着急走。 第101章 工作，回家 院门口。 李清溪终究没忍住，抱着李志远轻声啜泣：“小远，这次我就不给娘写信了，告诉她我很想她，让她别担心我，你也看到了，在这边我过得很好，饿不着，还有奶和小妹……” 李志远静静站着，听着李清溪的絮叨，手轻轻拍着其后背。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纯粹，没有任何做戏和其他弯弯绕绕。 “姐，姐夫，那我就走了。” 巷子口，李志远提着布袋和饭盒回身招呼，看到两人摆手的时候他才转身，呼出口气快步离开。 他按照齐建业所说的去了百货大楼，就算没有郝勇这档子事，他也要来把那些麦乳精票全部用了，这东西在小县城不好买。 结果自然是一场大采购，李志远买了六罐麦乳精，又用五张甲级酒票买了五瓶茅台酒，大白兔更是把票全用了，买了十斤，高档糕点也没少买。 等到走出百货大楼时，他的背篓已经快满了，甚至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被那些小混混给盯上。 为了避免麻烦，他走偏僻的巷子绕开那些人，这才朝着郝勇家走去。 等到了郝勇家的时候，他背篓里的东西已经换了个样，茅台留了一瓶，一条大前门，一个西瓜，昨天齐建业给他的那两斤猪肉，还有高档糕点和大白兔各一斤。 郝勇住的地方位置算是比较好的，挨着大街，不远处就是供销社，街道很宽。 李志远确定了门牌号之后伸手敲了敲门，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 “你找谁？” 一个脸色发黄，状态倒是不错的妇人打开房门，她围着围裙，头发盘起，此时正疑惑的看着李志远。 “这里是郝勇郝师傅家吗？”李志远赶忙开口问道。 妇人迟疑了下，见李志远不像是什么坏人，这才点头道：“是，他是我丈夫，你找他有什么事？” “谁啊？” 不等李志远开口回答，院里就传来了郝勇的声音，紧接着郝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口。 在看到李志远的时候，他微微愣了下，随后惊讶道：“小李？你怎么会到我这边来？” “这不是快走了吗，我想着过来这边看看，郝师傅你不介意吧？” “这有啥介意的，快进来，昨天喝的太多，我这刚睡醒收拾完，还没吃饭呢，坐下一起吃点。” 郝勇挺热情，对着李志远招手。 妇人听到后让开了位置，对着李志远微笑点头，既然两人认识，那就没啥说的了。 郝勇家要比郑东风那边大一些，家里收拾的也很不错，屋内并不单调，有很多摆件，来自各个地方。 这就是这个时候驾驶员的地位体现，有的帮领导开车的司机，地位更是和领导差不多，有什么礼品还得给司机单独准备一份。 郝勇虽然比不上那些人，但待遇也绝对不会差。 “你这孩子，咋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郝勇看到李志远卸下背篓微微皱眉。 李志远面色如常，笑道：“郝师傅，这第一次上门，我不能空手来不是，这些东西都在我承受范围之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安心接着便是。” “唉，东西放那，先一起过来吃饭。” “不吃了郝师傅，之前在我姐家都吃过了，你先吃。” 闻言，郝勇没动筷，起身走到了沙发边，对着李志远招手。 “真不用管我……” 李志远话还没说完，郝勇就打断道：“小李，你来这的目的我明白，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我能看出你的想法，实不相瞒，我对你也是很欣赏的，但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不是我说一句你就能跟着我跑，我也得向上面申请。” “没关系郝师傅，我能等，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有消息你给我个信就成。” 李志远听懂了郝勇的意思，看来他这一趟还真来对了，若是就此错过，郝勇自然也不会赶着贴上他。 郝勇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笑道：“行，你能等就好，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有消息了我给你发电报过去，不过我要和你说一点，以后你想成为驾驶员不是那么容易的，明面上可能一辈子都开不上车，这点你要了解。” 对此李志远自然没有异议，开车他稀罕吗？主要还是为了各地跑！ 不过郝勇这么痛快就能答应带着他，倒是让他颇为意外，来之前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 甚至他都做好了郝勇拒绝的准备，他也有第二目标，当然，现在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 “好了，以后你也别喊我郝师傅了，叫我郝叔就行，带上你的东西回去吧，我主要还是看上你这个人，力气够，对车也懂一些，路上也能帮我点忙，东西我不缺你这点。” 郝勇站起身把话说明白，省的李志远胡思乱想。 李志远坚定摇头道：“郝叔，你也别让我难做，这种好事情给谁都要感谢一番，我这还觉得少呢。” 郝勇无奈的走到背篓边看了看，感叹道：“这些东西哪能说少，烟酒我留下了，其他你带回去。” “肉我拿回去都臭了，趁着现在还新鲜，让婶子腌了留着吃。” 李志远不管那么多，把东西都从背篓里拿了出来，在一旁桌面的纸上写下地址，拿起背篓往外面走。 东西不好拿，郝勇也就没再推让，跟着出了门，交代了李志远两句，这才作罢。 走出一段距离后，李志远松了口气，如此看来的话，工作应该是没问题了，和驾驶员挨边，这工作绝对拿得出手。 现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消息，不过他倒也不急。 回到招待所，时间也就是临近十点钟。 在和齐建业说了去郝勇家的经过后，齐建业也很高兴，忍不住道：“那这件事基本上已经算是成了，学徒工很好申请，这个我知道，十天半个月估计就能有消息！” 李志远笑着道：“还得感谢齐哥你那两斤猪肉，一举定乾坤！” “得了吧，郝师傅对你看不上眼，十斤猪肉都没戏，而且人家郝师傅不说天天吃肉，偶尔绝对没问题，可别抬举我了。” 齐建业哪能不知道啥情况，李志远这是给他面呢。 “总之我肯定要谢谢你齐哥。” “咱们之间说这就客套了，你姐那边说好了吗？要是没事的话咱们现在就走，回去的时间还能早一些。” 明白齐建业不想说这些，李志远自然不矫情，点头表示全都处理好了。 见状，齐建业没磨叽，收拾东西出门喊上其他人，一行人朝汽车站赶去，回家！ 第102章 劫道的 一行六人走出招待所，李志远稍微观察了下，另外四人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小袋子，显然各自都有收获。 不管是在黑市还是鬼市，还是其他渠道得到的，总之不虚此行，也是他们来此的目的。 相比之下，李志远就显得另类一些，只提着一个装着饭盒的布袋，颗粒无收。 另外几人只以为李志远是第一次来这边，没找到能买粮食的地方正常，却不知道他才是收获最大的一个。 齐建业兑现了他昨天晚上的话，带着几人去了国营饭店大吃了一顿，这边不比他们那边的小县城，肉食供应更丰富些，他们去的早，还吃到了炖羊肉，几个人大快朵颐。 这次他们来省城也算是变相的出差，而这就是出差的好处，只要不是太过分，回去都能报销。 坐上回县城的客车，李志远暗自咂舌，这还不如坐大车，更颠簸，仿佛一点减震都没有。 齐建业都开玩笑一般的说道：“坐好了志远，回去有的受，可千万别把刚刚吃的那些好东西吐出来了。” “我尽量。” 李志远呼出口气，闭目养神，心思沉浸在了农场之中。 在他的意念操纵下，从李清溪那边带回来的大米已经全都浸泡在了温水里，等到下了车，估计该发芽的就能发出芽来，之后育苗种植就不成问题。 种水稻要比小麦麻烦许多，不过有意念加持，这不是问题。 还有就是这时候的水稻产量不高，他记得很清楚，64年第一株自然杂交的水稻才会被发现，之后在袁爷爷带领研究下，亩产突飞猛进。 不过在农场的加持下他还是有信心的，就像是小麦那样，亩产完全可以和后世比较。 最关键的是种子在农场的存活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气温土质什么的都不需要担心，也没有虫害，生长环境简直完美。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又搞出两亩水田，这才放松下来，研读手机上从樊红龙那边拍的书册传承，争取早点掌握。 其中主要看的就是口技发声技巧，这方面他已经有了些心得，算是入门，之后就是多看多练而已。 至于画皮师传承，这个是他之前最看重的，毕竟伪装全靠面皮头套完成。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漏洞，书册传承上除了那种原材料的调配，剩下的基本全是面皮的制作技巧，逼真程度如何达到比拟真人的地步。 换做其他人真得学个几年才行，可他在农场空间之中意念操控，想要什么样都是一个念头而已，比樊红龙做的都要逼真，那还有什么可学的？ 所以在看完画皮师传承书册之后，他只剩下一些控制面部的技巧可学，让人戴上面具后细节表情更为生动自然。 时间逐渐流逝，很快就到了下午三点。 现实过去四个小时，农场内已经过了两天多些。 李志远把大米全部取出，大多都已经发了芽，比例有七成以上，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把发芽的米均匀的洒在水田垄起的湿润泥土里，再等上一个月，等这些秧苗长起来还要再拔掉，一株一株插到水田里。 李志远都不知道如果没有意念操纵的话，他该咋办，种农场这些东西都能把他腰累断，更别说干其他事情了。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速逐渐降了下来。 李志远刚好忙完农场的事情，睁开眼观察怎么回事。 齐建业已经站了起来，看到前方的情况后眉头紧皱，轻轻撞了下旁边李志远的肩膀。 “怎么了齐哥？” 李志远一边问，一边也缓缓站起身，车厢里已经逐渐变得热闹起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当他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去，前面两百米左右的位置，一行五六个人站在路边，有的还在朝他们挥手。 换做其他地方倒是没事，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么多人冒出来就不对劲了。 “这伙人很明显不正常，看司机怎么说。” 齐建业去了很多次省城，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比常人更敏感，虽然看不清那伙人的面貌，但性别还是能看清的，都是男人。 车里一个年纪大些的老汉大声道：“师傅，直接开过去，这些人就算不是劫道的也不像啥好人，咱们别招惹这麻烦。” 老汉的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这时候尽量还是别节外生枝比较好。 司机显然也没有停车的意思，点头道：“好，我提提速，你们别站着了，坐稳扶好，这些人肯定不能让他们上咱的车！” 闻听此言，众人放心下来。 随着车速提升，两方越来越近，那伙人见客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个人上前站到了路中央，几个人连成一排，对着车连连挥手。 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些人不是啥好人，哪有这么拦车的。 司机也是个狠人，见状速度丝毫不减，甚至还更快了些，最终还是拦路的那些人选择了退让，再慢一些恐怕就得飞起来！ “草你妈了隔壁的！撞了老子让你们一车人陪葬！我……” “给老子停车！看老子不活活剥了你们的皮！” “……” 车子不隔音，尽管很快开了过去，那伙人的声音还是传进来了一些，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车里不少人都松了口气，有的还回头看那跳脚的一行人，若是车子真的停了下来，估计没他们好果子吃。 李志远坐在窗边，视线和刚刚拦路的几人交汇，还被狠狠瞪了一眼。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挺新奇，没想到还真有劫道的，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幸亏车没停下来，不然后果难料。” 齐建业有些后怕的摸了摸额头，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本来天就热，后背衣服更是已经湿透。 “齐哥，之前你碰到过这种情况没？”李志远出声问道。 齐建业摇了摇头：“以前倒是经常听郝师傅说起这种事，但我还真没遇到过，这是第一次，这些劫道的人都很凶残，身上一般还有枪，我们对上他们只有一个死字。” “那确实挺可怕的。”李志远附和了句。 第103章 第一辆车 闻言，齐建业担心说的有些过，又解释道：“你别多想，这种情况也不是经常发生，到时候要是你跟着郝师傅跑，他们一般都是几辆车一起走，个个都有枪，这些劫道的看都不敢看，离得近了都得挨枪子！” “嗯，这种事我倒不是多怕，不管他们就行了呗。”李志远如实回答。 齐建业自然以为李志远是年轻人嘴硬，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自己都被吓得不轻。 听是听，真遇到这种事，那种后怕的感觉让人大热天直打摆子。 客车格外坚挺，一路都没出什么问题，下午五点多就到了县城，天还大亮。 一车人走下车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齐建业也恢复了过来，打发走其他四人后，拉着李志远回了家。 “齐哥，你不用去粮站交差啊？”李志远问道。 齐建业摆手道：“明天再去一样，现在过去还得待到下班，到时候就说车晚点了，没啥大事，我先把你自行车交给你，现在城里小偷小摸的不少，我还真有些担心。” “担心啥，偷了就偷了，我还能让齐哥你赔不成。”李志远开玩笑道。 “你小子是真富裕了，两百块啊！我得干半年，就算你不让我赔，我心里这关自己还过不去呢。” 两人说着到了家，车子被齐建业锁在了睡觉的屋里，一切如旧。 齐建业放下了心，李志远则是推着车子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自己的车和别人的车还真不一样，来到这边他也算是有了自己第一辆豪车。 “车子咋样，还不错吧？”齐建业放好粮食后回来笑着问道。 “我一百个满意，齐哥你办事我放心。” 李志远恭维一句，把提着的布袋递给齐建业，道：“这里面是我二姐给我准备的菜，不嫌弃你就留着，一会儿我就回家了，回去再吃。” “你带回去吃，我自己好对付。” 齐建业忙摆手说不要，转移话题道：“这新车你还得去派出所登记下，打个钢印，简单的很，以后这辆车就是你的了。” “行，我有些等不及了齐哥，那我就先回去，坐了一天车，你也先休息休息。” “回吧，我洗洗确实得睡一会儿。” 告别齐建业，最后李志远还是把那两饭盒菜留在了厨房，自己骑上车往派出所赶。 路上他骑得格外惬意，气温稍稍降低，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路上行人和那些小混混羡慕的目光也让他很享受，事实证明他还是有些虚荣心的。 在快要到派出所的时候，李志远把准备好的东西装进兜里，也就是郭良和赵栋梁给他开的那些收据，证实他有钱买车。 不过明显是他想多了，派出所负责这方面的人什么都没问，交五毛钱打了钢印后就完事，只提醒了他以后每年要来交一块二的管理费。 刚推车走出派出所，李志远就和迎面走来的一人相互看了几眼。 李志远想到此人后挥手打招呼：“公安同志好！” “我就觉得看着你有些眼熟，你也认识我？”那人停下脚步问道。 李志远微微一笑，扎好车子，掏出大前门抽了一根递过去，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公安同志你叫啥，但咱们确实有交际，百货大楼那边的三七巷，有人抢劫我，想起来了吗？” 孙红光想了片刻，眼睛微睁，指着李志远道：“原来是你，当时你一个人打张建那一群人，还撂倒了三个是吧？” “好像是吧，记不清那些人了。” 李志远挠头笑了笑，简单自我介绍了下后问道：“您这是要下班了？” “嗯，巡逻完了，下班回家，我姓孙，你这是买车来登记？” 孙红光看了看李志远身边的崭新自行车，眼里也有些小羡慕。 “是啊孙公安，家里离得远，这不是图方便，买个车来回能省点时间。”李志远简单解释了句。 “不错不错，年少有为，赶紧回去吧。” 孙红光摆手没再多说，点上烟往派出所里面走，人家年纪轻轻骑上车了，他干了大半辈子还得靠两条腿，还有啥好说的。 时间已经是六点多，李志远没再耽搁，骑车往家赶。 路上他把要带回去的东西装进了布袋里绑在后座，两罐麦乳精，两斤大白兔和三斤糕点，十几根翠绿可口的黄瓜，还有红彤彤的番茄，两个大西瓜，之前给李有粮买的那几条烟也全部拿了出来，现在他有钱，东西多买些秦英也不会说他太多。 除此之外他还拿了两瓶茅台，包起来防止碰碎，装进了布袋。 鱼他也从池塘取了两条，全部处理好包在荷叶里，受到之前取西瓜子的启发，他将这两条鱼处理的很干净，除了头和一条脊椎骨，其他乱刺全都通过意念取了出来，吃起来不担心刺的问题，能有大口吃肉的感觉。 由此可见，在农场空间之中，他有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只是有待开发，不止一念收种庄稼那么简单。 “小远，听你娘说这两天你去省城了，那里是不是人老多了？” “这后面布袋是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吧，这一大袋子，都是啥东西？” “早知道小远你去省城，我就让你帮我带些东西回来了，听说那边的布比我们这便宜的多，有的还不要票呢！” “……” 有乘凉的村民看到李志远后纷纷打招呼，经过之前交公粮的事，村里人碰到他基本都会聊上一两句，比以前亲切的多。 李志远一一客气回应，车子却没停下来过，一路骑到家里。 院门大开着，只有老太太和李有粮在家，坐在院里扇风乘凉。 听到动静，老太太天色昏暗看不太清，起身问道：“小远，是小远回来了吗？” “是我回来了奶，爹，我娘和小妹呢？” 李志远把车扎好，搀扶着老太太重新坐下后问道。 李有粮还没吭声，老太太就笑眯眯解释道：“你娘现在吃完饭可喜欢去乘凉了，小月跟着她一起出去的，这一次去省城怎么样，见到你二姐了吗？” “那肯定是见到了，奶你做的那件肚兜我小外甥很喜欢，本来还哇哇大哭着呢，穿上你缝的肚兜，立马就不哭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他是不是还会说话了，说我外祖母缝的衣服真好穿。”一旁的李有粮听李志远胡说，笑着插话道。 第104章 新酒 “哈哈哈。” 老太太忍不住笑，轻拍着李志远的手笑道：“你就会哄奶奶开心，小孩子哪懂这些，不过送过去就好，二妮子过得还行吧？” “我二姐你们不用操心，饿不着，我昨天晚上在他们那边住的，炼钢厂给我姐夫分配的房子，就他们两个人住，别提多舒心，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李志远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二妮子我看以后也是享福的命。”老太太很欣慰的开口。 李志远站起身把车后面绑着的布袋取下来，拎到桌边对李有粮笑道：“爹，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哥！” 他话音刚落，李月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过来，更是一溜烟跑到他身边，小炮弹一般撞在了他身上。 “哥你终于回来啦！”李月开心的抱着李志远，蹦蹦跳跳。 秦英也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拉开李月道：“要不是听人说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呢。” “我先在县城那边钓了两条鱼，这才回来有些晚了。”李志远找了个借口。 “咋还钓上鱼了？不赶紧回来休息，鱼啥时候钓不行。” 秦英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李志远打量，只是两天不见，却感觉像是好几天一样，心里一直挂念着，以前李志远上学时几星期不回来她都没这种感觉。 李志远将鱼拿出来，呵呵笑道：“这不是听朋友说他认识个处理鱼很厉害的师傅，想见识一下，就去钓了两条，你还真别说，娘你看这鱼处理的，乱刺啥的都给你拍出来，吃的时候不担心扎喉咙。” “这么神？他咋弄得？” 秦英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李有粮和老太太也听的好奇，等着李志远说清楚。 李志远怎么知道咋弄的，信口胡诌道：“咱们能轻易学会还了得？反正我就见他在鱼身上划了几刀，拿刀背一直拍，那些乱刺就拍出来了。” “咱们这民间能工巧匠还是多。”李有粮默默开口。 秦英则是似懂非懂的点头：“等哪天你再拿鱼回来，我也试试，说不定还能学一门手艺。” 李志远：“……” “哥，你给我带啥好吃的了？” 李月在旁边见李志远一直没搭理她，拽着后者的手问道。 李志远伸手刮了下李月的鼻子，把大白兔奶糖和糕点拿出来道：“去和奶一起吃去吧，渴的话泡碗麦乳精喝，哥这次又带回来了两罐，够你喝的。” “对了，还有黄瓜和番茄，你看这是啥？”他又把西瓜拿了出来。 李月看着西瓜愣了下，这才惊喜喊道：“是西瓜！” 前几年他们这边也种过西瓜，对于这东西李月还是认识的，而且知道这很好吃。 “奶，你自己吃吧，哥我想吃西瓜。” 李月拒绝了老太太投喂过来的糕点，有些扭捏的晃着李志远胳膊。 “你吃屁，还轮到你挑三拣四的了！” 秦英顺手给李月屁股来了几巴掌，最后还是笑道：“去，想吃去把刀拿过来。” 李月闻言赶忙跑到厨房把刀拿了出来，递给秦英后眼巴巴的看着西瓜，为了西瓜，再挨几巴掌都行，反正娘打的不疼！ 李志远几人见状脸上带笑，相比较西瓜，老太太和李有粮对黄瓜和西红柿比较感兴趣，已经一人拿着一个吃了起来，洗也不洗。 李有粮更是感叹道：“好久没吃过黄瓜，都快忘记了啥味。” “给我咬一口。”秦英边切瓜边说道。 李志远赶忙代劳，拿起一根黄瓜掰成两半喂给秦英，得到秦英一句“还是我儿子对我好”的评价。 “娘，西瓜好甜！” 李月拿着秦英给她切的一小块西瓜，吃了一口没忍住，吧唧了好几下嘴。 以前甜的东西吃的少，地里种的瓜她就已经感觉很甜了，可现在吃了一口手里的西瓜，顿时给她小小的心理带来了更大的震撼。 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西瓜！ “甜就接着吃，这么大的西瓜还不够你吃的，西瓜皮别扔了，我一会拌拌，明天能当凉菜。”秦英交代道。 李志远听得头疼，西瓜皮还能当凉菜吃，他咋没听说过呢。 这年头真是一点能吃的都不浪费。 等到秦英几人吃上西瓜，他们瞬间就明白了李月刚刚为啥会说西瓜好吃，小孩子果然不会骗人。 “省城的瓜确实比我们这边的好吃。”不明所以的李有粮给出评价。 老太太道：“以前北方那边的西瓜我吃过一回，很甜，但也没这瓜甜，像是蜜糖一样，甜掉牙了都。” 李月听笑了，学了一句：“甜掉牙了都！” 秦英顺手又给了李月一巴掌：“没大没小！不能学人说话，知道吗，尤其是长辈的话！” 这下轮到李志远他们笑了，老太太笑着摆手道：“这有啥，别打我孙女了英子，改改你这爱动手的坏毛病。” 秦英没反驳，边吃瓜边对李志远问道：“刚刚我还没进门就听你说给你爹带好东西了，啥好东西？” “我爹平时喜欢啥？什么对他来说是好东西？”李志远反问道。 秦英想了几秒钟，这才挑眉道：“烟酒？” “答对了！” 李志远呵呵一笑，把五条烟拿了出来，四条经济烟，一条大前门，还有那两瓶茅台，全都放在了李有粮面前。 这下李有粮不淡定了，拿过酒打量了一番，不时往秦英那边看一眼。 秦英咋能感觉不到，皱眉道：“你贼眉鼠眼的看啥呢，这酒咋了？是不是得老贵了！” “不贵！几毛钱一瓶，估计是我爹没见过，这是省城出的新酒。”李志远赶忙补救道。 李有粮轻咳一声，点头附和：“我确实没见过这酒，也不知道好喝不好喝，小远你给我拿个杯子，我尝一杯看看。” “这么晚了喝它干啥，小远你别动！”秦英拉着李志远。 无奈，最终李有粮还是恋恋不舍的放下了酒瓶，有机会再喝吧，这种情况他也不敢说大前门的事了，让秦英知道这烟这么贵，估计他也抽不着。 第105章 西瓜皮之争 李有粮识趣，秦英却也没有放过，让李志远以后别再买这么多烟酒，一次买一点就够，一次性买这么多看着太心疼。 父子俩无奈的相视一笑，啥都没说，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不过也好在有秦英打岔，不然李有粮估计也得说这么好的烟和酒给他纯属浪费，经此一事，李有粮心安理得的收了烟酒，放进屋里藏了起来。 “明天就没事了吧？”李有粮回来后随口问道。 李志远摇头道：“还得去县城那边，估计还要运两次粮，到时候我就不回来了，直接住我朋友那边，就粮站那个，他分配了房子，就一个人住，也方便。” 为了临山村之行，他找了个由头，不然不好解释。 真解释下来，他也别想去了。 “那不还得四五天？”秦英挑眉问道。 “具体不清楚，不过也差不多，反正你们不用担心我，安全的很。” “那我把这两条鱼炸一下，明天给你带上，去一趟能回来就回来，家里也能给你准备点吃食。”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秦英又开始像上次一样，准备熬夜做李志远带上路的吃食。 李志远好说歹说才压下秦英的念头，明天秦英还得上工，本身就累，再熬夜熬出什么病来，得不偿失，而且他想吃什么在农场自己就能准备。 “让小远自己拿主意吧，他也有钱，明天我起早点去公社那边给他换点粮票，在县城买着吃也行，比家里做的好吃。”李有粮道。 李志远听到李有粮最后一句话感觉要糟。 果然，秦英霎时间就把矛头对准了李有粮：“你啥意思？我做的饭你一直觉得不好吃是吧？明天没你的饭了！” 李有粮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忙解释道：“以前咱们这条件怎么做都不好吃，现在条件上来了，你做饭比外面大厨也不差。” “去你的，反正明天没你饭，要吃自己去做！” 秦英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继续坚持，她也知道李志远身上有钱。 李志远给了李有粮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笑道：“爹，明天不用换粮票，这东西我钓鱼换的都有，真没有的话不用你说，我自己也得要。” “那行，反正你现在自己有主意，我就不多说了。”李有粮爽快点头。 现在他感觉李志远比他像一家之主，尤其是经过粮站那一档子事情后，他感觉到自己这个儿子确实是长大了，更是让家里的生活有了明显改观，这些都是他办不到的。 “小妮子就你吃的最多，去拿个木盆，把桌子上这些西瓜皮全都收起来。” 一家人吃完西瓜，秦英轻拍了下李月的头指挥收拾残局。 李志远见秦英不是开玩笑，李有粮和老太太也神色如常，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吃就吃吧，他也尝尝凉拌西瓜皮是啥味道。 李月吃的西瓜不少，吃了个水饱，干起活来利索的很，绕了一圈下来就把西瓜皮全部收进了木盆，放在秦英跟前，笑嘻嘻的邀功要了个大白兔奶糖。 “小馋鬼！” 秦英白了李月一眼，趁着煤油灯的光亮用刀把西瓜外表的一层硬皮切掉。 李志远看着秦英切掉硬皮后就重新扔进盆里，顿时看不下去了，瞪眼诧异道：“娘，吃的那一面咋不切一下？” “为啥要切？” “那些牙印看着咋吃下去？” 秦英笑了：“我说你咋问这个呢，原来是觉得埋汰啊，都是一家人，你嫌弃哪个？而且一会儿这些瓜皮还得洗洗，不挺干净？” “我谁也不嫌弃，就是吃的时候有牙印，想着就感觉不对劲，就那一点瓜皮肉，有啥舍不得的。”李志远据理力争，一家人也得处理干净啊。 “英子，你别说寡话，小远对家里再没那么上心，他会嫌弃哪个？我感觉小远说的挺对，现在日子好过了，以前那种日子的过法也得改一改，就听小远的！” 老太太在旁边力挺李志远，令得后者给其竖了个大拇指。 秦英无奈的把那瓜皮重新拿起来，切干净对奶孙俩亮了亮：“这总行了吧，以前吃西瓜的时候，西瓜皮我看你小兔崽子吃的也挺欢，现在可真讲究。” 李志远嘿嘿一笑，摇头道：“这可不是我讲究，卫生咱们得注意，我上学都学过这些，有细菌你知道吗？” “啥是细菌？” “这个很复杂，得说好久呢。” “反正刚吃完瓜也睡不着，你说，我们当故事听，有粮你懂这些不？” “不懂。” “那我就给你们讲讲……” 深夜时分。 李志远从房间窗户翻了出去，直奔袁梅家。 他一路小跑，这时候村里没什么人，在临近袁梅家的时候他脚下用力，极高的身体素质让他直接越过了袁梅家的院墙，跳进了院里。 轻巧落地，李志远回头看了看院墙，有一米六多，他也就是想着试一试，没想到还真跳了过来，现在的身体强度明显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想。 短暂停留之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袁梅睡觉那屋的窗户边，轻轻的挠了挠。 “谁啊。” 袁梅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窗户边响起。 “我。”李志远只回了一个字。 窗户很快被打开，袁梅显然也猜到了来人，虽然李志远回来的有些晚，但其从省城回来还带了一布袋东西的传闻早已传遍了全村。 “探亲的介绍信开了吗？”李志远直截了当的问道。 袁梅赶忙点头，道：“开过了，咱们明天就走吗？” 李志远想了想，这才说道：“后天吧，明天我先去县城，后天你再过去，九点到国营饭店那边等着我，别同一天走，免得我娘猜出什么，这样明天你也有时间安排大宝，下午再去我家，别露出什么马脚来。” “好，我听你的。”袁梅温顺点头，又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你娘多想，昨天探亲的信开完后我就和她说了，那时你还没回来，你娘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一起走。” “嗯，那就这么说吧，后天一早你就过去，西大街那边的国营饭店，别去错地方了。” “到时我问问路，九点保准到那边！” 第106章 制作面皮 事关李魁，袁梅显得很认真，拖了这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感觉度日如年，自然不想出什么差错。 李志远没再多说，让袁梅关上窗户，他则如来时那样，越过墙头消失在夜幕里。 次日清晨。 或许是李志远又要走的原因，早餐比往日档次高上不少。 鱼太大，秦英蒸了半条，还有黄瓜炒鸡蛋，糖拌西红柿，凉拌西瓜皮，主食是弹性十足的馒头，一看面粉就占了绝大比例。 李志远尝了下西瓜皮，还行，不过他没多吃，倒是鱼挺不错，吃起来一点乱刺没有，有种吃鲈鱼的感觉，鱼肉很鲜美。 “娘，剩下的那些鱼别忘了吃，天热不经放，可等不到我回来。” 吃完饭后，李志远开玩笑一般的提醒，生怕秦英像上次那样。 “我一会就把那条鱼分了给你大爷他们送去，这个别担心，倒是你，路上注意点，这次回来别想着给我们带啥东西，你自己好好的就成。” 秦英还是免不了叮嘱，又给李志远整了整衣服。 李志远笑着应了声，道：“有啥担心的，都已经去过一次了，还能有什么事？这次回来之后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娘你安心在家等着。” “什么好消息？现在不能说？”秦英好奇问道。 “我怕你睡不着觉，还是等我回来吧。”李志远保持神秘道。 “啊？你和那女娃成了？！” 秦英神色惊喜，不自觉想到了楚秀英，在她看来，也就这个消息能让她高兴的睡不着觉。 “……” 李志远汗颜，这都想到哪去了，赶紧摇头否认：“不是这方面的。” “那我就没兴趣了，你赶紧走吧，别耽搁时间让人家等你。” 秦英变脸是有一套的，瞬间变得无趣起来，对李志远摆了摆手。 “哈哈，行！” 李志远哭笑不得，转头对老太太挥手告别：“那我就走了奶，你在家好好的，没事就带着小月出去转转，也别总待在家里闷着。” “去吧乖孙，奶奶你不用挂念。”老太太笑呵呵挥手。 李志远又交代了李月几句，这才蹬上自行车出了家门。 由于去县城也没什么事，一路上他骑得不快，半小时才到了县城，在城郊一处僻静地方进了空间。 舒服的躺在农场房屋前的躺椅上，李志远拿出了手机，继续观看口技方面的书册图片。 一边看，他还一边练习，嘴里不时发出各种虫鸣鸟叫声，虽然逼真性有点差，但至少能发出这种声音，就有了很大进步。 看了俩小时，李志远起身将樊红龙送他的那个坛子取了过来，从里面分割出一团胶，令其漂浮在半空中，以意念开始制作面皮。 他想做一个翩翩贵公子的形象，看上去像富家少爷的那种。 有着后世的经历，他很快就套用了陈昆的样貌，空中那团胶一番浮动后，化作了一张和他完美契合的面皮。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志远把屋里的全身镜拿了出来，开始操作。 不熟练是正常的，十几分钟后，他才彻底将面皮完美的贴在了脸上，不需要什么涂层，贴上之后十分牢固，也不觉得闷热。 “见鬼了！” 李志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张了半天吐出三个字。 即便之前见过樊红龙的逼真装扮，如今他还是忍不住感慨，后世所谓的化妆易容术和樊红龙的画皮师民间古老传承相比，简直弱爆了！ 他这简直是换了一个头，加上面部表情的控制，基本上毫无破绽。 “嘻嘻！” “不嘻嘻。” 李志远像是疯了一样，在镜子前做着各种表情动作，面部表情不断变换，活像精神分裂。 最后他更是幅度夸张的晃了下身子：“你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哈哈哈。” 情景再现，李志远忍不住笑出声，仿佛看到了后世评论区的表情包。 只可惜想要再见到，估计得几十年之后了，甚至能不能见到还不一定，他感觉自己这个小蝴蝶在之后肯定会不断的扇动翅膀，某些事说不定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等到玩腻了之后，李志远把面皮揭下来放进了仓库保存，这样面皮能用很久。 今天晚上就带上这个，去黑市那边转悠一圈！ 中午十一点多。 李志远离开农场去了供销社那边，到了门口后单脚撑地，铃铛打的飞起。 “有个车不知道怎么显摆……” 李芝看到门外有人一直打铃，忍不住呵斥，在看清是李志远后顿时呀了一声，赶忙走出柜台跑了出来。 “远弟，这是你买的新车啊？”她诧异问道。 李志远下车拍了拍车座，笑道：“是啊，李姐你看这车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拉风啊！还是新车，你小子才多大点就有车了，羡慕死你姐吧！” 李芝轻拍了下李志远，手在车上划过，连连叹气。 现在自行车并没有普及，产量少，价格贵，他们家到现在还没一辆车呢。 于伟这时也走了出来，张玉兰柜台边有顾客，出不来，不过眼睛也不时往外面看。 “昨天回来的？”于伟问道。 “嗯，回来的有些晚了，就没有过来，这不上午赶紧过来给你们显摆显摆我的新车。”李志远笑道。 “不错，比我那车还新一些。” 于伟拨了拨车铃，又问道：“昨天建业那小子也没去找我，要不是你过来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回来了，咋样，去省城感觉如何？” “比咱们这热闹些，物资也丰富些，其他的我觉得还真没咱们县城好，不如这边自在，我姐都这么说。”李志远如实回答。 “你姐在省城呢？”李芝好奇道。 李志远简单解释了下，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三人闲聊了会，人多了些后李芝才回了供销社。 于伟这时候才提醒道：“我听主任说了给了你一个工作名额的事，上次你不是说这车不想让家里知道吗，现在你骑过来，到时候你家里人来这边，李姐她们难免会说漏嘴。” “没事伟哥，我目的是不让村里人知道，家里人知道没啥，到时候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李志远摆手示意无妨，家里人不会羡慕产生嫉妒，只有外人才会。 第107章 何方神圣 “没事就行，那名额你准备给谁呢？”于伟有些八卦的问道。 “还不知道，到时候再说。” “那可得尽快，早来一天就能多拿一天工资，咱们这边工作轻松，有我在绝对不让你家人受顾客的窝囊气，这点你放心。”于伟拍胸脯保证。 “我就知道伟哥你讲义气，来，抽烟！” “看来我这些话说的还不错，能混根烟抽，嘿嘿。” “……” 在供销社呆到下午，顺便蹭了顿饭，李志远骑车去了城郊那边，窝在农场空间继续学习口技，疲乏了也看一看扎纸人的技巧。 至于皮影戏，这就有些太耗精力了，道具还得自己动手制作，技法什么的更是要熟能生巧，没点定力真学不下去。 晚上十点钟左右，李志远身影显现在巷子里，朝着黑市方向摸了过去。 此时他已经换了幅样貌，脸上什么都没有遮挡，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到了黑市，手里盘着前世他在华人街淘到的手串，看着像是老东西。 “……买还是卖？” 守在树下的黑市青年看到李志远后愣了下才开口询问，一点不遮掩就来黑市这边的还真是少见。 他们这边是黑市，好歹尊重些啊！ “您觉着我是买还是卖呢！” 李志远毫不客气，操着一口京腔反问，他双臂微微抬起，声音和陈昆还真有七八分相似。 换做其他人，敢这么说话黑市青年估计一巴掌就打过去了，在这边还这么横，但见李志远这状态，他还真不敢。 观察了下眼前的人，黑市青年闷声说了句：“入场两分钱。” 李志远掏出两分钱抬手扔了过去，径直迈步走进黑市，后面隐约传来小声的咒骂。 对于李志远这个特立独行的人，黑市不少人视线都投射了过去，但又很快收回，和他们也没啥关系。 “好像是有些高调。” 李志远小声嘀咕了句，虽然顶着的这张脸和他没啥关系，但这时候特立独行可不是好事，搞不好他这张脸以后就不能用。 不过今晚就算了，偶尔高调一回也无妨。 这样想着，他直接去了院子那边，对着挡路的人说道：“你们管事的呢，我找他买点东西，别磨叽，麻溜去通知。” “稍等。” 拦路的青年见李志远这副做派没敢拖延，看对方这派头也不像是他能招惹的。 很快，李志远就见到了熟悉的阿文。 然而阿文对李志远却捉摸不定，他上下打量了李志远一番，这才伸手道：“请坐，兄弟怎么称呼，找上我是想买什么东西？” 李志远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左手放在桌面上搓着串，问道：“手里有没有全国粮票，有多少我收多少。” 听着李志远话语的音调转换，阿文愣了下，挑眉道：“兄弟是京城那边的人？” 他早年去京城走过一遭，对于这种口音还是非常熟悉的。 “呦，猜对了您，不过我是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交易，我刚刚的话您应该听清楚了吧？”李志远笑着回应。 “明白。” 阿文微微点头，心里有了些底，想了下后说道：“全国粮票我手头上也不多，面粉我这边倒是有，您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卖些给你。” “什么价格？” “五块。” “您开玩笑呢？京城那边的面粉也没这个价格吧，虽然咱们这是黑市，但价格也不能太黑喽！”李志远一副吓到的模样。 “京城那边粮食供应肯定比我们这边要富裕，这是一点，还有就是我手里这批面粉成色属实绝顶，您看看就知道了。” 阿文说着对门口的小虎挥手示意，后者很快跑了出去，随后拿了一小袋面粉过来。 “您看。”阿文将其推到李志远面前。 李志远打开看了看有些无语，这正是他之前卖给阿文的面粉，确实精细，他用农场空间磨出来的，能不精细吗？ 现在他也明白了一些，以前他还是不太清楚当下的情况，这种精细程度的面粉出现在这边属实夸张，基本都是带一些麸皮的，就那都属于顶级的面粉！ 之前卖给阿文的那些储物室面粉更是夸张，里面有增白剂，白的没边了都。 还好只是少量，而且他包的严实，这才没什么事。 “这面粉确实好，做成面条，配上卤子，那叫一个地道！”李志远看完后竖起大拇指夸赞。 阿文附和笑道：“是啊，地道的很！五块这个价格绝对值。” “值是值，不过我就不买了，普通面粉做的面条也挺好吃，您能出多少全国粮票，我还是需要这个。” 李志远摇头，他农场仓库里面粉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费这钱去买。 今天他只是过来玩，全国粮票不过期，以后可比钱好使，买些倒是可以。 阿文嘴角抽了下，不买你和我说这些玩呢？！ 不过由于他摸不清李志远的底细，只能压下心中郁闷，报价道：“全国粮票想用钱买，一块钱一斤。” “这穷乡僻壤的，咋啥都贵？”李志远咂舌。 “我们这边就这个价，您自己想想现在钱能买什么，我能出价就已经不错了，是不是？您有老物件的话，或者黄金，价格我可以降一些。” “算了，就这吧，给我来十斤全国粮票。” 李志远摆手，掏出一张大黑十扔在桌子上。 阿文也不磨叽，从脚边的盒子拿出十斤全国粮票，同样不客气的扔在桌面上，皮笑肉不笑的伸手示意。 李志远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将粮票收好，踱步走出了房间。 刚走出屋门，他就看到了两个熟人朝着这边走来，虽然两人都带着面巾，但他认出了李胜，很快就认出了另一个人。 正是之前在黑市买他鱼，后来还被他抢了的家伙，只是没想到上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这家伙竟然还敢来这边买东西？ 他意念扫过两人，在那人身上果然有几个做工粗糙的金坠子，这是又换粮来了？ 不过这人哪来的这么些金子？上次是金镯子，现在是金坠子，这家伙什么身份？ 李志远眉眼微抬，很快心中就有了决定，一会儿跟着这两人摸摸底细，之前他就想李胜到底是跟着谁在混，干什么的？ 这次就看一看这些人是何方神圣！ 第108章 野狗 走出院子，李志远装模作样的在黑市转悠了一圈，最后只买了两个手电筒和一些电池，花了二十三块，黑市这种和电器沾边的东西还是贵。 之后他晃悠悠走出黑市，隐藏在城郊巷子拐角那边，远远的观察黑市方向的动静。 没多长时间李胜两人就走了出来，提着一个布袋，脚步轻快的离开黑市，朝城郊靠近。 这次黑市方面没有人跟出来，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李志远远远的吊在李胜两人的身后，全副武装一身黑，整个人都仿佛融入了黑夜里。 进了县城之后，李胜两人也显得很谨慎，不时往左右观察，绕过巡逻的民兵，转悠了一大圈子才回到了住处。 李志远等到两人进了院门后才开始观察起这个地方来。 这里他不怎么熟悉，已经属于东城区，之前他骑着车转悠的时候也没怎么往这边来，而这院子更加偏僻，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占地面积不算大，和齐建业分配的地方差不多。 李志远靠近院墙，这边不比农村，院墙挺高，根本看不到里面，不过这倒是逃不过他的意念探查，十五米的范围轻松感知到院子内的情况。 此时小院子里面有五个人，除了李胜两人外，还有三个。 几人从布袋里掏出从阿文那边弄来的东西，有鸡有鱼，在院子里水缸边直接就开始收拾起来，厨房那边也有动静，显然是准备要做饭吃。 李志远贴在墙上眉头微皱，大晚上做饭吃也就算了，院子里那三人还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小六，好好收拾一顿，这些天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做的好吃些！” “放心吧农哥！我这手艺你还不知道，不过咱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做饭吃不会出什么事吧？香味传出去，周边人会不会举报？” 听着院子里刻意压低的声音，李志远终于知道为啥熟悉了，除了李胜他们之外的那三人，竟然是之前从省城回来半道劫车的那伙人？！ 这伙人怎么摸到这边来了？ 李志远心中诧异，或许这是巧合，但这伙人竟然又和李胜所属的那帮人混到了一起去，他还真不知道该咋说了，这就是臭味相投？ “没事，周边都是咱们的人，再传能传到什么地方去，谁家还不吃顿好的了。” 院子里，李胜身边的男人摆了摆手，随后吩咐李胜道：“小胜，去把兄弟们都叫来，多带些酒，咱们和这帮兄弟少喝点。” “那我去了狗哥！” 李胜很小心的对着男人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院门，朝着旁边挨着的院子走过去。 李志远隐藏在院墙边的黑暗中，看到李胜想要推旁边的院门，他稍微思索了下后猛的窜了出去，捏着李胜的脖子让其发不出声音，像掐小鸡一般往巷子尽头跑去，接连转了两条巷子才在一户人家院墙边停下。 李胜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巨大的力量让他腮帮子鼓胀，更加可怕是未知的恐惧，让他心跳不断突破极限，眼珠子差点跳出来。 他不禁想起了各种民间鬼怪传闻，这么大的力气，带着他还能跑这么快，他这是撞邪了不成？！ 嘭！ 一声闷响传出，李胜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他正准备大喊大叫，就听耳边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敢喊我就杀了你，脑子给你挖出来！” 这声音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仿佛在铁板上刮，让人喉头发干。 “大爷！大爷！你别杀我，我娘八十岁了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得给我娘养老啊大爷！” 李胜翻身跪地，一边磕头一边压低声音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孝顺。 李志远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冷声道：“别给老子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问你答，刚刚在院里那群人你都认识吗？” 李胜不敢惨叫，捂着胸口憋得脸红脖子粗，听到李志远的问话，艰难开口道：“大、大爷，那些人我就认识狗哥，是不是那伙人招惹到你了？和我们没关系啊，我今天才见到他们！” “他们什么来历？” “我不知道，狗哥今天让我过来跟着，他们是什么人我不清楚！”李胜连连摇头。 李志远无奈，他知道李胜是个小角色，再有脑子也不可能混的太厉害，果然如此。 “狗哥是什么人？”他继续发问。 李胜想继续摇头，在看到李志远手里出现的那把刀后吞咽了口唾沫，脑子快速运转，几秒钟后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我只知道狗哥被其他人称做野狗，真名我不知道，他后面好像有人，平时不做什么事，手头也阔绰，我们都愿意跟着他混。” “他身后有什么人？”李志远有些好奇。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大爷，反正不简单，那人有好几座院子让狗哥他们亲近的人住，听狗哥说表现的好，还给安排工作呢！” 李胜说到最后实诚道：“我跟着狗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混出头来。” 李志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胜，这家伙说到底也就是十七八的小伙子，还没上过多少学，被忽悠傻了。 一个工作名额少说也得五百块左右，你跟着混一段时间就能得到了？想啥呢！ 不过对于野狗后面的人，他倒是有些兴趣，野狗这两次去黑市换东西应该都是用黄金，黄金哪来的？很明显这人给的。 如此看来的话，他一时兴起跟到这里还真有收获，顺藤摸瓜，找到这个人后看看对方还有没有更多的黄金。 只是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不过都无所谓，正常的话他换个身份直接拿粮食换，现在粮食可比黄金珍贵！ 不正常的话那就更好办了，直接没收！ 想到这里，李志远没了再问的心思，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以后跟着野狗一些时间，他不信找不到后面那人。 至于劫道那一伙人，他也只是好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既然李胜不知道，他也没兴趣刨根问底。 第109章 抵达临山村 “大爷！我不知道狗哥咋认识的那些人，不过我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你想找他们的事可以早做准备！” 李胜见李志远一直沉默，脑袋疯狂转圈，想到什么后赶忙出声讨好，希望李志远看在他的积极表现能放过他。 李志远都已经准备打晕李胜走人了，听到后者这么说，他挑了挑眉：“说说看，他们要去干啥？” “这也是狗哥回来的路上刚和我说的，他说明天去打猎，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那些人应该是他请的帮手，我看一个个都凶悍的很，身手肯定不错。”李胜迅速回应。 “打猎？去哪打猎？”李志远诧异道。 “说是去太山那边，现在肉食供应太少，狗哥说有人想吃肉，所以花大价钱想请他们去打猎，能打到野猪的话价格能给到七块一斤，其他的肉食价格也远高黑市价，他这才想找人去走一趟，那些人肯定是他找的！” 李胜很笃定，又道：“他说打到野猪的话，一头不太大的就能换个工作，有好几个弟兄已经准备跟着去了。” “太山……” 李志远眉头微皱，这个信息吸引了他的心神，野狗要带人去太山打猎？ 换做平时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明天他也要去太山那边，他们这是要碰头不成？ 而且他总感觉太巧合了些，还有野狗他们真的是去打猎的吗？ “你们准备怎么过去？”李志远收回思绪问道。 “走着过去，两天左右的时间就到了，大爷你要是想找他们麻烦，我听狗哥说凌晨就会走，从东城那边出发，所以今晚吃顿好的，顺便做点干粮带着路上吃，到时候大爷你可以找些人在那边等着。” 说到最后，李胜挠头道：“我也跟着去，到时候大爷你能不能放过我？” 李志远微微点头，倒是没意外，野狗这么多人想坐车，证明是个麻烦事，至于要走一百多公里，对现在的人来说还真不是难事。 李胜还以为李志远点头是答应了，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李志远一巴掌抽过来，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李志远没有再停留，一路绕回到西城区那边，这才进入农场空间中休息。 他想了下今晚发生的事，发现了一个漏洞，野狗和李胜说是去打猎的，还这么多人去，打到的猎物肯定不少，怎么运回来？ 走过去得两天，回来扛着猎物花费时间更久，现在天正热，到县城肉估计都臭了，还有被沿途村民发现举报的风险。 就算是有其他途径，似乎也太麻烦些。 想了一会儿，李志远没有再纠结，太山那么大，打猎也是有风险的，他只希望野狗能活着回来，这样他才好顺藤摸瓜找对方后面站着的人。 他现在越来越好奇黄金充足后，农场会有什么变化。 翌日清晨。 李志远专门定了闹钟，他在农场洗漱一番，自己做了一锅牛肉面，吃饱喝足才出了空间。 至于路上要带的干粮，他准备的是全麦馒头，还有一饭盒凉拌韭菜，没必要太好，馍配韭菜，凑合吃吧。 看时间还充裕，他骑着自行车去了野狗房子那边晃悠一圈，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周围几座房子也没了人。 上午九点钟。 李志远准时到了西大街国营饭店那边，袁梅包着头巾已经站在那边等着了，左顾右盼，显得有些局促。 他没有过去打招呼，只是给了袁梅一个眼神，这才率先朝着车站那边走去。 袁梅默默跟在后面，简单挎了一个布包，低着头走路。 等到检查完坐上车后，她才小心的问道：“咱们去临山村那边要多久？” 李志远已经了解过这方面的事，闻言答道：“坐车三个多小时，能到距离临山村最近的县城，之后咱们还得走四十里地，天黑前应该能赶到。” “那就好，你懂得真多。”袁梅松了口气，心里也放松了些。 “咱们今晚是在那边县城过一夜，明天去临山村，还是今天直接到那边？”李志远问道。 袁梅很快回应：“要不还是今天直接过去吧，我不想等了。” “那行，这包你拿着，里面有馒头，饿了就吃。” 李志远没纠结这事，把鼓囊囊的挎包递给了袁梅，自个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等待车子开动。 几分钟后，车子开动起来乘客也不多，只有七八个，而一天也就这一趟车，可想这时候的出行状况。 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状况，下午一点准时到了目的地。 这时候县城基本是一个样，没什么好观察的，唯一的区别是在这个县城已经能看到远处太山山脉，颇为壮观。 李志远和袁梅下了车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找人问了下路之后继续出发。 两人走的不快，主要还是坐车的时候颠簸严重，尤其是靠近这边的时候，路要多难走有多难走，颠的人都要散架，哪还有精神。 不过看袁梅一个女人都一直忍着，坚持前行，李志远也没说啥，跟着就是。 走走停停，二十公里的路程两人走了将近六个小时，天色变得昏暗下来，远处的山脉像是一个巨人横卧，在黑暗的笼罩下，压迫感扑面而来。 “前面应该就是临山村了，你还能坚持住不？” 李志远视线眺望远处地势逐渐上升处的一个小村庄，那里有点点灯火，说着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袁梅，他倒是没多大事，这边空气风景都不错，半路他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可以。” 袁梅只说了两个字，嘴唇都已经泛白。 要不是在县城补充了水分，估计现在已经倒地不起。 “歇一会儿吧。” 李志远见袁梅这模样说了句，自顾自的坐在了路边，视线往来时的方向看，心情颇为不错。 这边让他感受到了自由的感觉，明天说啥也得去山上看看。 他农场之中的家禽还都在发展中，在这里狩猎些猎物刚好可以补充这段空白期。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向前，一鼓作气到了临山村外。 这边已经是山脉所属范围，村子后面就是山，还有一条明显的山路，由此可见村子里的人也是经常上山打猎的，这边能种粮食的地方不多，好在靠着山。 第110章 凶多吉少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里路上没什么人，村里人更不知道两个外来者已经到了村里。 李志远左右环顾后只能敲门，总不能自己摸索，这村子他感觉还不小。 “你们是啥人？我咋没见过你们？” 一个老汉开门看到李志远两人有些警惕，手一直扶着门，他们这边也是有公社的，经常有人来普及当下政策，其中自然不乏密切注意敌特分子的事项。 袁梅在李志远的示意下赶忙把村里开的探亲证明拿了出来，真切道：“叔，我来这边是找我丈夫的，他叫李魁，您知道吗？” 老汉看到证明后放松了下来，亲切了不少，听到袁梅话后诧异道：“原来你是李魁他媳妇啊，他在我们这待了一年，我还从没听他提起过，有媳妇他咋还跑我们这边来？” “叔，您认识李魁？能不能带我过去找他！” 袁梅听到老汉的话表现的很激动，手掌不自觉的用劲，把证明都捏的皱了起来。 “我们不是一个生产队的，这段时间我也没见过他，不太清楚，咱们先去村长那边吧，我带你们过去，有啥事你们问村长！”老汉指了个方向说道。 “好！好！谢谢您啊叔！” 袁梅连连点头，这时候直接忽略了李志远，跟着老汉就往村里走去。 李志远见状跟上，左右观察着这边的房子，大多是木头的，也有泥巴垒成的，总体看上去还不如他们村。 老汉刚刚的话他一直在听，李魁在这边还加入了生产队，看来确实是有猫腻，不然带回家那么多金条，在这边干个锤子，还干了一年，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建党！建党！” 走到一座房子外，老汉喊了两声，又拍了拍门。 “啥事啊老叔，这么晚了咋还不睡觉，你身后跟的这是……” 院门打开后，一个穿着简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和老汉说了两句后视线不自觉的看向李志远和袁梅。 “这是我们村的村长刘建党，女娃你来把证明给建党看看，你们自己说吧，我就先回去了。” 老汉对着袁梅摆了摆手，介绍了下后没管太多，简单和刘建党说了两句就回了家。 屋子里。 刘建党看着手里的证明，听完袁梅的话，皱眉道：“你是李魁媳妇是吧？之前咋没来找过他，当时他来这边说是逃荒，也没说起过你，你们这是咋回事？” 袁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咋说，总不能说之前李魁每个月偷偷回去给她送粮食让她安心吧？ “刘叔，我姐和我哥之前有些小矛盾，她也是刚知道我哥在这边的消息，这不就赶紧过来找我哥和好，我哥现在在村里吗？”李志远在一旁替袁梅找了个借口。 “唉，你们小年轻矛盾咋这么多，现在好了，你这应该是来晚了。”刘建党叹气摇头。 “刘村长，你，你啥意思？”袁梅脸色煞白。 李志远也不禁挑眉，这是真出事了？ 刘建党没说话，起身去柜子那边拿了个本子，手在嘴里沾了点唾沫不断翻页，最后找到一页推给袁梅看。 “我们这边除了年轻人不懂事，其他要上山的基本都会来我这边登记下，说下大致回来的时间，为的就是长时间不回来，有啥意外我们也能及时组织人去找。” “李魁上个月四号在我这边登记了下，说一两天就能回来，到现在也没见人影，我当时组织村民去山里找了下，没找到，后来找了好几次都一样，所以……” 说到最后，刘建党又叹了口气，他们村里人为了找口吃的，也有人死在山上，发生这种事他也很无奈。 闻言，袁梅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不断变换，刘建党说的这么明白，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大概率会发生的事。 李志远算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五月二十二号，小两个月的时间，李魁多半已经死在了山里。 “魁子~” 袁梅声音颤抖的呢喃出声，整个人都垮了，来到这边就是为了找李魁，听到这个消息，根本淡定不下来，眼泪哗啦啦的流。 “你好好安慰下你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刘建党看到袁梅的脸色也不知该咋说，站起身去倒水。 李志远轻拍了下袁梅，言不由衷道：“别哭了，说不定李魁还没死，不是说没见到人吗，想开点。” 听到李志远的话，袁梅哭的更厉害了，时间短一些她还能自欺欺人，可小两个月的时间，她自己都不相信李魁还能活着。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时间里，房间只剩下了袁梅的抽泣，气氛格外压抑。 见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刘建党看了看窗外道：“这么晚了你们就住李魁之前住的地方吧，我让我儿子带你们过去，明天你们再决定怎么做，反正我这边有需要的话你们就说。” 说着，他朝着里屋喊了一声，里面走出个大小伙子。 “好，太感谢了刘叔，那我先带我姐去休息！” 李志远起身道谢，掏了一包大前门让烟，剩下的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等到三人走出门，刘建党又追了出来，拉住李志远递过两张草席，话语中略带歉意。 “小伙子，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你也清楚，大家没见过什么世面，爱占些小便宜，你哥那边可能比较简陋，多担待些！” 李志远稍微想了下就明白是咋回事，这时候农村吃绝户的事可不少见，更何况李魁这种基本已经确定死亡的人，家里剩的那些东西估计全被人给瓜分了。 他微微点头，故作无奈道：“放心刘叔，我们来这边不是找事来的，只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希望刘叔你也能伸伸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要是你们有需要，我组织村民咱们一起去山上走一遭都行。” 刘建党轻拍胸脯保证。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刘叔。” 李志远告别刘建党，跟着其儿子刘民一起往村里走，很快就到了一处黑灯瞎火的房屋前。 刘民很明显是个闷葫芦，一路上没说过话，这时候递过一根蜡烛，道：“就是这里了，你们好好休息。” 李志远接过蜡烛再次道谢，望着刘民的身影消失在道路拐角，这才拉着袁梅进了屋。 现在的袁梅心如死灰，跟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任他摆布，和牛一样拉着才走。 第111章 野猪岭 李魁住的这个地方没有院子，只有一座木屋，进了房门就是堂屋。 蜡烛的火焰将屋内的黑暗驱散，堂屋不大，只有十几平米左右，一左一右有两个房间，房门半掩着，里面是深邃的黑。 李志远的意念探查范围勉强能将这里笼罩，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可以说一贫如洗。 堂屋都已经被搬空了，不管是桌子还是凳子，只有墙壁上贴着的伟人画像还在，老鼠来到这边都得哭一阵子才走。 剩下的两个房间一个厨房一个卧室，厨房的用具只有些常见的木质碗筷还在，其他的全消失不见，卧室也是异常简陋，只有泥巴土砖糊的炕幸免于难，其他东西都不见踪影。 总的来说，这里看着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李志远吸了口气，唯一让人感觉欣慰的是这里没什么霉味异味，地上也没有什么尘土，好像有人经常打扫，简陋就简陋些吧。 他拉着袁梅走到卧室，把一张草席扔在上面，道：“你先休息，我就睡在外面，有事叫我。” 见袁梅无动于衷，李志远略感无奈，三两下把草席铺开，不再管这女人，径直去了堂屋。 他把剩下那张草席铺在堂屋一角，意念开始在这座屋子里探查，不放过任何细节，甚至地下都没有放过，就怕遗漏了什么。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都不知道李魁在这个屋子里住过没有，太干净了。 两个月的时间确实太久，而且这里似乎有人经常打扫，早已没了有人生活过的迹象。 穿着衣服躺在草席上，李志远盯着屋顶出神，来到这里之前他有着种种猜测，到了这里之后好像一切都成了空想，啥都没有。 李魁人没见到，又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不过这对他倒是影响不大，没其他收获，但还有这座山脉。 作为国内有名的几大山脉之一，李志远了解过一些，这时候的太山可要比后世富裕的多，许多动物都没有灭绝，他农场内的那座山还是挺大的，反正遇到啥能捉到的话都能放里面养着。 这样想着，他心情放松了下来，脑袋不想事，耳朵就听到了被忽略的声音，也就是卧室里袁梅的低声啜泣。 “别哭了！”他低喝一声。 大晚上的一直这么哭，谁也顶不住啊，脑海中各种恐怖场景不断浮现。 袁梅还是有些怕李志远的，闻言声音更低了些。 李志远深吸口气，从空间取了两个耳塞堵住耳朵，心这才安定下来，浅浅睡去。 一夜的时间悄然流逝。 等到翌日太阳初升时，李志远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筋骨活动开来，舒服至极。 他起身去卧室看了下，袁梅还在熟睡，两只眼肿的像是荔枝一样，很明显昨天应该哭到了很晚才睡。 他轻轻关上门，刚走出堂屋，就见刘民朝着他这边走来，看到他后步伐更快了些。 “我爹让我喊你们过去吃饭。” 刘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志远，于是直接说道。 “客气了刘哥，你回去替我谢谢刘叔，我们来这边带的有干粮，就不过去了，而且我姐昨天睡得晚，现在还没醒呢。”李志远笑着摆手拒绝，同时掏出烟来。 他昨天就观察过这里，周边能种植的面积很小，这个村里的人就算靠着山应该也不富裕，吃饭还是算了。 “我爹说了，让我拉着你们也要拉过去，都做着你们的饭呢。” “真不用刘哥，没吃的你不来叫我们，我们也得去蹭饭，但现在大伙都不容易，一会儿我姐醒了我们再过去找刘叔聊，你赶紧回吧。” 刘民本就内向，哪说得过李志远，一番话说下来，最后只能接过烟往家回。 李志远意念探查了下袁梅的状况，往周边转悠过去，遇到人就走上前聊几句，不论男女，只要看着年岁不小就掏烟让一根，这时候女人抽烟的也多，就算不抽也都会接着留给自家男人，让了烟人说起话来健谈的多。 一圈转下来，散了一包半的烟，他也得知了不少信息，至少李魁来到这的脉络理清了。 去年李魁来到这里时埋汰的很，要不是带着一些猎物，还真在这里定居不下来。 后来李魁用猎物低价换了些粮食，又和村里人说没地方可去，想干活换工分在这里生活下去，第一天干活就挑最累的活干，还勤快，这才让村里人接受了他。 再之后李魁就和一个正常的村里人没什么区别，农忙时勤快干活，不忙了就进山打猎，每次都有收获。 甚至还打到过两头野猪，拖到了村里分给村民，让他彻底在村里站住了脚，平日里和几个生产队的村民也相处的不错。 就这样，之后的李魁默默无闻在村里奉献，已经成了村里真正的一份子，直到上个月打猎后失去踪迹，这才重新成为了焦点。 李志远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村民说起李魁来也都很自然，说明李魁在村里还是相当本分的。 回到住的地方，袁梅已经醒了，正在门前东张西望。 “吃饭了吗？”李志远知道袁梅估计是在找他，走近问了句。 袁梅放松下来，摇头道：“还没吃，我把馒头放在火里烧了烧，你也还没吃呢吧，咱们一起吃。” 李志远没拒绝，进屋吃着烤的有些脆的馒头，边吃边问：“你现在应该恢复些了，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还想再找一找，村长也没说魁子一定就死了。”袁梅低声回应。 “那行，咱们在这边再待上两天，吃完去村长那边问问李魁去了山上哪个方向，我去找找看。” “真的吗？！” 袁梅猛地抬头，神色之间满是惊喜，她还以为李志远在这边会待得不耐烦，毕竟住也住不好，吃也吃不好，哪有家里舒服。 “嗯，不过你就别跟着我了，有什么事你只能拖后腿。” 李志远微微点头，说话毫不客气，他肯定是要去山上转转的，至于找李魁是顺手的事，找不到和他也没关系，反正有人问就是尽力了。 “好！你、我该怎么报答你？你人太好了！”袁梅丝毫不在意李志远的埋汰，激动的语无伦次。 “不用报答，真说报答的话，晚上别哭哭啼啼，怪吓人的。”李志远道。 “嗯，我不哭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说！” 袁梅点头答应下来，馒头吃的飞快，几乎和李志远同时吃完。 两人喝了点水，一同朝着刘建党家赶去，路上有村民拿着农具，应该是要上工去了。 刘建党家院门没关，院子里好几个人，正在收拾东西，女的包上头巾，男的绑上裤腿，几人身边都放着各种农具。 李志远敲门后进了院子，对刘建党招呼道：“刘叔，你们这是要上工去呢？” 刘建党抬头看到李志远和袁梅后笑着点头：“是啊，刚刚让小民叫你们吃饭咋不来，现在都剩在厨房了，你要吃了没，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拿出来你们吃点垫垫肚子，别客气！” “都吃过了刘叔，我和我姐来这是因为我哥的事，有时间吗，咱们说说话？” “行，咱们去堂屋聊。” 刘建党答应的很干脆，招呼李志远和袁梅往屋里走，顺便对其他人交代了一番，从称呼上来看，院里这些人都是他的儿子儿媳妇。 坐在桌边后，刘建党倒了两杯水，这才说道：“这位女同志，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 李志远替袁梅回答道：“刘叔，我们还是想找找我哥，虽然时间过去的长了点，但来到这里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回去的话，我们也不安心，或许我哥还活着呢，山里东西富裕，我哥在这边生活了一年，他要是被困在什么地方，应该也饿不死。” “我弟说得对，刘叔，我们还想找找魁子，不麻烦你们，我们自己去就行！”袁梅在一旁附和。 刘建党皱了皱眉，问道：“你们这是第一次到这边来吧，以前进过山吗？” “没有。” 李志远摇头，像太山这种地方他还真没去过。 至于袁梅就更不用说了。 见状，刘建党了然道：“那怪不得你们会这么想，山里可不太平，你们只想到山里富裕，这点是不假，但危险也不是一般的多，毒虫蛇蚁更是防不胜防，要我说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 “要是实在想去的话，我昨天也说过了，可以组织村民咱们一起再走一趟，人多不会出什么意外，也就是歇一天而已，明天我们一起去行不？”他补充道。 “不麻烦吧刘叔？”袁梅看起来有些意动，去的人多自然更好，找到李魁的机会大些。 “不麻烦！李魁在我们村待了这么久，我早就拿他当村里人对待，歇一天又算什么，只要能让你们安心就行，但你们也得听我一句劝，这次再找不到，你们也别奢望什么了，免得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们生活在这山边上，对山里的危险可清楚的很。” 刘建党语重心长的劝慰，其实心里早已经将这件事定性，只当眼前这姐弟俩还看不清。 “我哥当时上山的时候说了要去哪片区域吗？”李志远出声询问。 刘建党想了下，道：“他当时说要去打野猪，估计是去了野猪岭那边，我们之前组织人去那找过他几次，都是在野猪岭和周边寻找。” 第112章 狩猎 “有没有可能魁子在其他地方？”袁梅发现问题，赶忙问道。 刘建党苦笑摇头，解释道：“这边不是一座山，山脉连绵不绝，按理说什么地方都有可能，但我们也只能在路上和野猪岭那边找，不可能把所有地方找个遍不是？” 闻言，袁梅神情低落的点点头，刘建党说的意思她明白。 “好了姐，刘叔做事没的说，咱们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先回去吧。” 李志远站起身，又对刘建党道：“刘叔，感谢您能这么帮我们，要是明天没什么发现，我们也死心了，到时候绝不再给你们添麻烦！” 刘建党也站起身，摆手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的心情我也能明白，但有些事咱们也没办法，你说是吧。” “对对对，那您忙刘叔，我和我姐就先回去了。”李志远连连点头。 客气一番，李志远和袁梅再次道谢后离去，回到了住所。 李志远简单收拾了下，把馒头拿出来放在草席上，挎上挎包整装待发，早上和那些村民闲聊的时候他就听人说了野猪岭所在，这也是他没有问刘建党野猪岭在哪的原因。 而野猪岭之所以有这个名字，自然是因为那里野猪出没次数多，这点正合他意，先过去看看情况。 至于刘建党所说的危险，他一点不在意，大杀器傍身，遇到虎子也不怕！ “你要干什么去？”袁梅见到李志远的举动后不禁问道。 “我先去野猪岭那边看看。”李志远随口回答。 “啊？明天我们和刘叔他们一起过去不是更安全些吗，你……” 李志远打断袁梅的话：“说这些就假了啊，你心里巴不得我去那边找你男人吧，所以不用多说，我走了。” 被戳破心思，袁梅抿着嘴没说什么，默默看着李志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李魁住的地方距离后山挺近，刚好这时候村里人基本都去上工，路上只有一些小孩子和老人，李志远走过毫不停留，径直往山上去。 十几分钟后，他在一处山坡上往下看，这边山外围光秃秃的，树木基本被砍伐殆尽，没什么遮挡，小山村的全貌尽收眼底。 这边也有一些老人采摘能吃的野菜，只是人不多。 收回视线，他继续往深山走，手里拎着一把在农场临时制作的石刀，重量刚刚好，手感和锋利度也不错，待会儿砍比较杂的灌木和藤蔓够用了。 一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李志远这才算是真正的进了山里，周围植被茂密起来，灌木和树木密布，已经有些小动物的身影在暗中出现，静静观察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咔嚓！ hk416出现在李志远手中，沉甸甸的枪身带给他的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让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把这把枪拿出来，这种感觉与众不同，很舒坦！ 他现在只想赶紧来些大型猎物，练练枪法！ 一手拎着石刀，一手拿着hk416，李志远脚步轻快的往野猪岭进发，意念随时探查周围，避免毒蛇和其他猛兽的袭击。 野猪岭距离临山村还挺远，这也是村里人不经常去那边的原因，一路上意外太多，而且到了那边也不一定能打到野猪。 其次野猪也是很危险的，尤其是野猪王，这东西皮甲厚，枪威力小的话十几枪都打不死，逼急了拱死人的事也时有发生。 突然，正在行走的李志远动作微微停顿，他将石刀插在地面上，视线锁定在远处林间一道低头觅食的身影上。 看着像是一头还没长角的小鹿，身子毛发是棕色，和狍子之类的也有些相似，但体型更大些。 李志远抬起枪瞄准，几秒钟后果断扣动扳机。 扑哧！ 装备了消音器的hk416打出的子弹声音更像是气动枪械，很特别，随着弹壳在空中飞扬，远处那头小鹿也随之倒地。 “满分！” 李志远呵呵一笑，捡起地上的弹壳收进农场，这才快步朝着猎物的方向跑去。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判断失误，地上那身子还在不时颤动的东西不是鹿，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头林麝。 不过是一头雌性林麝，要是雄性林麝他肯定能认出来。 “我滴个乖乖来，第一次出手就弄了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李志远看清后咧了咧嘴，这要是在后世，他已经预定了一副银手镯，估计还得牢底坐穿，这东西可比人珍稀，猎杀被逮住准没好果子吃。 好在如今没这个说法，杀了也就杀了，不过这东西日后挺稀有，而且雄性林麝产麝香，这是个好东西，再碰到争取想办法抓起来，养上一些。 李志远一边想着，一边把林麝收到了农场仓库保存，同时观察这头母林麝的老公在不在周围。 可惜直到他快要到野猪岭的时候，也没发现雄性林麝，不免有些失望。 还有一点是，他以为山里很富裕，但不知他所处的这边依旧是外围还是怎么样，没有多少大型动物，小动物都挺少，让他连捕捉的兴趣都没有。 也或许是一年多的灾荒让这里能吃的都被捉的干净，想要捕猎，只有往更深处才行。 又是半小时过去，李志远终于到达村民所说的野猪岭。 这边虽然距离临山村很远，但基本是一条直线，倒是不难找，而这里的地势也很特别，他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高坡，下面是一处盆地，中心还有一潭湖水，灌木丛生。 “运气还挺不错。” 李志远看向下方潭水处，三头野猪正在悠闲的喝水，其中两头格外壮实，目测少说也得有两百斤左右，另一头比不上另外两个，但也有一百斤的样子。 他屏气凝神，手指扣在扳机上，瞄准那三头野猪，随后手指连续扣动！ 扑哧、扑哧、扑哧…… 一连串气动枪械般的声音传出，李志远一连打了十几枪，前六发子弹精准穿过那两头大野猪的脑壳，令其当场毙命，后面接近十发子弹才把最后那一头因受惊而左突右窜的野猪打死。 他顺着高坡直接滑下去，小跑到百米外的水潭边，用脚踢了踢两头野猪。 短短时间内这两头大野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子弹穿透力十足，将野猪的脑壳洞穿，此刻还在不断往外冒血。 李志远皱眉捂了捂鼻子，好家伙，这东西这不是一般的熏人，眼泪差点给他熏出来。 就凭这气味，他就能猜到这东西的肉和米国的猪肉估计有的一拼，甚至犹有胜之，到时候处理起来大料必须要足！ 将三头野猪收进仓库保鲜，李志远走到水潭边，把手伸进水里感受了下，里面鱼不多，大鱼更是少的很，他只收了一些农场池塘没有的品种。 做完这一切，他把枪挎在肩上洗了洗手，在农场处理了一只兔子，找了根细钢筋穿起来，生火在潭水边烧烤。 早上就吃了一个馍，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山路，饿了。 生活就得享受才行，于是李志远把农场的躺椅也搬了出来，遮阳棚插在地上，手里端着一碗蜂蜜不时刷在兔子身上，听着滋滋滋的烧灼声，享受着深山野林里的悠闲时光。 等到香喷喷的兔子烤熟，一口肉配一口大白馒头，太香了！ “可惜的是没有啤酒，这种天气再配上一瓶冰啤酒，啧啧，绝了！” 李志远满嘴流油的感叹，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储物室冰箱内的冰可乐出现在他手中，赶忙打开猛灌了一口，随后长长“哈”了一声，格外满足。 一瞬间他就感觉温度降了下来，全身细胞都在活跃。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这东西也没几罐了，喝一瓶少一瓶，不过现在这时间米国那边应该已经有这东西了吧？ 吃饱喝足，李志远把可乐瓶收进农场，至于兔子尸骨，会有东西来吃的。 他躺在躺椅上晃悠了一小会儿，这才将东西全都收起来，继续狩猎。 现在他手感火热，来什么打什么，毫不畏惧！ 不多时，李志远发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家伙，他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红腹锦鸡，于是他在农场山上取了一根细长的枝条，大摇大摆的开始追击。 没办法，地面都是枯枝散叶，他想悄无声息摸过去根本不可能。 红腹锦鸡十分警觉，李志远还在二十米开外，它就已经往后飞奔，速度飞快！ 好在李志远如今的身体素质也是异于常人，最终还是追了上去，手中枝条抽在红腹锦鸡身上。 下一刻，红腹锦鸡出现在农场的山里，它毫无所觉，惊吓之中又跑了一阵子，察觉没了危险才慢慢安定下来，丝毫没有发现已经换了个地方，甚至换了个世界。 外界，李志远喘了几口气，追这小玩意还真浪费体力，高强度连续转向加速，十分钟累的他够呛。 这么一来，他想多抓些红腹锦鸡繁衍的话，估计得累的不轻。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发现自己有些迷路了，十分钟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不算短，现在他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来时他刻意记了临山村的方位，辨别方向回去没问题，但这边还是野猪岭吗？ 第113章 引猪出洞 四下环顾，李志远没发现一处来时有记忆点的地方，这也是山里的可怕之处，很多地方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若是没有一些专业装备和技巧，很难走出去。 这种情况再加上心理压力，很容易让人迷失。 只是这两点在李志远这边不适用，心理素质不用说，真要呆在这里，他待上一年都不带慌的，有农场在他甚至过得比外面还滋润，毕竟外面还得注意外人。 走上一处高坡，李志远简单分辨了下方向准备回返，这时候回去的话，到临山村天色估计就要黑下来。 不过在看到一头雄性林麝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 那和狍子长得十分相似的林麝正在不远处林间观察着他，上嘴唇长着一副吸血鬼一般的獠牙，和长相严重不符。 李志远身形几个跳跃下了高坡，加足马力往那林麝方向奔去。 林麝像是被吓到了，扭头就跑，四只蹄子跑的飞快，一般人还真追不上。 只可惜李志远不是一般人，几分钟的时间就追到了林麝身后，手中四米长的枝条突兀浮现，点在林麝身上将其收进了农场。 这东西比红腹锦鸡要好追些。 而这还没完，刚停下来的李志远抬头就和不远处正在刨草根吃的一头野猪来了个对视，两者不约而同愣了下。 “好家伙，这不准备让我回去了是吧？” 李志远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刚想回去，又是林麝又是野猪，不收了他今晚觉都睡不好！ 野猪性情凶猛，片刻后直接往李志远所在冲了过去，两只大獠牙看得人心慌。 李志远心思电转，卸掉416的消音器，砰砰打了两枪，子弹击打在地面上扬起一些落叶的碎屑。 这种动静让野猪紧急刹车，被吓懵了，紧接着眼神瞬间变得清澈，扭头就跑。 野猪的动作正合李志远心意，他收起枪轻松的吊在野猪后面，这东西体型摆在这，速度和红腹锦鸡根本不能比。 而他之所以不杀野猪，就是想看看这野猪会不会往家里跑，那他就能来个一网打尽。 他已经不想再收死野猪，过完枪瘾后，他还是觉得这东西活的才好，能繁殖能吃肉，反正在农场南瓜管够。 十分钟后。 一直尾随的李志远停了下来，他远远看到野猪跑下一个山坡，往后面一个山洞里钻了进去，毫无疑问，那就是这头野猪的大本营了。 这里植被稀疏，和其他地方比显得很荒芜，被野猪霍霍的不轻。 李志远想了下怎么把这一家野猪给吸引出来，这山洞看上去是天然形成的，一般都不是死穴，烟熏不太行，那就只能引诱。 想到这，他嘿嘿一笑，南瓜这就又派上了用场。 在农场之中，他把六个南瓜切碎，开了瓶白酒兑水将其稍微混合激发味道，这才找了个山风往野猪洞方向吹的好位置，把南瓜堆在两棵临近的树下。 六个南瓜小两百斤，堆在两棵树下像是座小山，已经有不少松鼠往这边靠近，甚至在李志远眼皮子底下将块头合适的南瓜往嘴里塞。 李志远也没在意，他三两下爬到树上，身形隐藏在枝叶中，从农场取出两根长度合适的木棍插在下面的南瓜堆里，静待野猪上钩。 时间一点点流逝，野猪洞并没什么大动静，若不是李志远刚刚看到野猪跑进去，他还以为只是个普通山洞。 十几分钟后，随着山风携带着南瓜香味一股股的往野猪洞吹拂，两头半大野猪终于忍不住了，一前一后的跑了出来，猪鼻子不断耸动着，往三十米外的两棵树靠近。 终于，在发现目标之后，两头野猪疯了一样在南瓜堆里啃食着，活像饿死鬼。 李志远看得是龇牙咧嘴，这两个家伙吃东西太猛了，家猪完全不能比，这短短两分钟已经吃了不下五斤南瓜。 期间两头野猪不断触碰到木棍，但他并没有将其收进农场，作为一个窝里的野猪来说，这两头猪应该是前哨兵，探路来的，发现东西应该会回去通报吧？ 野猪吃东西是真快，其中一个已经吃的肚皮溜圆，转头摇晃着回了野猪洞。 看到这一幕，李志远放松下来，不管野猪这东西聪不聪明，能不能传达信息，单看这头野猪这副吃饱了的样子，野猪洞剩下的那些野猪估计也忍不住。 “猪哥你差不多也吃饱了，咱去另一座山头转悠会儿。” 李志远对着下面埋头吃南瓜的野猪嘿嘿笑着说了句，后者身子一直顶在木棍上，他一个念头就把野猪收进了农场。 看着下面的南瓜堆，他在农场又切了两个南瓜洒下去，让其恢复原状。 两头野猪刚刚每一个都干了二十斤左右的南瓜，就这还不是大野猪，而是只有百多斤左右的那种。 不多时，野猪洞那边有了动静，一头头野猪倾巢而出，甚至之前被李志远惊吓到的那头野猪也跑了出来，耸动鼻子跟着大部队往南瓜堆的方向而来。 在它们简单的思维中，同伴吃饱回来都没问题，那我也去吃。 李志远从枝叶缝隙中看到这一幕嘴都要笑歪，好家伙，他这是要大丰收的节奏，这一窝野猪还真不少，一家老小足有三十多头，其中有两头格外大，和他之前率先打死的那两头野猪差不多，剩下的都是百来斤左右，还有七八头小野猪。 这让他感觉这里才是真正的野猪岭。 “来来来，都到这边来！” 李志远心里念叨，视线紧盯着那群野猪的到来。 这群野猪丝毫没有在意另一只野猪去哪了，看到南瓜堆的那一瞬间疯狂进食，吭哧吭哧的声音不绝于耳，新鲜可口的南瓜对它们来说毫无疑问是盛宴。 眼见后面的小野猪被自家大人挡着吃不到南瓜，李志远好心的把挨着木棍的野猪收进了农场，给小野猪吃南瓜的空间。 野猪们都吃疯了，悄无声息间消失了几个同伴丝毫不在乎，低头猛吃。 吃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头小野猪在南瓜堆上乱啃，周围空荡荡一片。 或许是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它抬头一看，吓得一个趔趄，扭头就想跑，撞到木棍的一瞬消失不见，这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李志远从枝叶间跳下树木，嘴已经笑的咧到了耳后根，没办法，收获太大，在农场时间流速的加持下，这一群野猪就能为他创造一个不小的族群来。 他农场的繁荣又能添上一笔。 李志远在农场的山上给野猪了划分一块位置，这东西破坏性太强，还吃肉，不圈养着哪天把他的红腹锦鸡吃了就太乌龙了。 以后这些家伙每天就好吃好喝供着，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吃的饱饱的给他多生小猪仔就行。 一切收拾完毕，李志远看了看野猪洞的方向，最开始吃饱的那头野猪好像没出来，不过也无所谓了，这家伙是个功臣，饶它一命。 辨别了下方向，他没再耽搁，往临山村的方向赶了回去。 至于李魁的踪迹，他虽然没有刻意寻找，但视线所及的地方也一直在注意着，没什么发现也不能怪他。 山里行走也就是他有意念探查的生物隔离区，不然有好几次都要被毒蛇攻击，寻常村民确实扛不住。 这种环境下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回去的路上李志远没再遇到什么大型动物，倒是收了一些他觉得好看但叫不出名字的鸟，或许这到后世就是灭绝的物种呢。 等到重新回到被砍伐出的空白地带，李志远看了看下面的临山村，这里和他进山的位置不一样，但相隔也不远。 他想了想后从农场拿出了四只野兔子，当做今天的收获，至于山里有没有这么肥硕的野兔子就不归他管了，反正山里捉的。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远处只能看到太阳的余晖，橘红色的光芒照耀不了大地，很快也要消失。 李志远拎着兔子正准备下山进村，视线却不由自主看向了眼角余光察觉到的异样，在他右边几十米外，一个身影正蹒跚朝着山下走。 等到看仔细了，他才发现那不是一个身影，而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手里还拎着一个简单编织的麻袋。 想到这里出现的人应该是临山村的村民，他迈步追了上去，嘴里喊道：“老乡，你们这是咋了？” 前方身影微微停顿，转身往后看。 李志远走的近了才发现这还是两个小孩子，估计还不到十岁，身子瘦的像是真正意义上的麻杆，而不是夸张。 一颗脑袋仿佛竹竿上挂的硕果，瘦脱相了都，让人担心随时有摇坠的风险。 李志远看的眉头紧皱，他以为刚来到这边时李月的情况就够糟糕了，见到这俩孩子才发现是小巫见大巫。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背着男孩。 “摔到了？”李志远见状问道。 两孩子没敢吭声，视线在李志远身上来回打量，最终还是被小女孩背着的男孩怯怯点头回应道：“嗯，我脚扭了下没法走路，这是我妹妹。” “大哥你是哪里人，是我们村的吗？”他犹豫了下后又问道。 第114章 受不起 “不是你们村的，我来这边探亲，你这是怎么摔的？”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查看男孩的伤势，很快就发现后者脚腕处扭伤的地方，已经红肿了起来。 按说这样搀扶着还能简单行走，可男孩另一条腿明显萎缩，细上很多，正常状态下应该也是个跛子，也难怪这时走不了路。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摘野菜的时候摔的，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 男孩小声回答，感觉到李志远似乎在看他的腿，自卑的不敢再扭头看身后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李志远问。 “铁娃。” “你妹妹呢？” “小花。” “你们多大了？” “我十三了，我妹妹十二岁。”铁娃有问必答，也是怕不回眼前这个陌生人会引得对方不快。 李志远闻言挑了挑眉，他还真没看出这两人的年龄有这么大，和李月相比，小花看上去还要瘦小点。 “小花是吧，来我帮你背着你哥，你帮我提着兔子。” 他向小女孩扬了扬手里的兔子，声音尽量显得柔和，这女孩看上去比铁娃要怯劲的多。 铁娃赶忙摇头回应道：“不用了大哥，山脚下就是我家，这也没多远，不麻烦你了。” “麻烦啥，说的好像你多重似的，赶紧的，马上天就黑了，路更难走。” 李志远说着直接从小花背上把铁娃提了下来，放到后背让其搂紧点，别掉下来。 看到小花还在愣神，他想把系着兔子的草绳递给对方，又想着四只兔子加起来也有二三十斤，索性自己拎着，一手扶着后面的男孩。 他率先走了两步，回头道：“走吧小花，赶紧回家，不然你家里人该担心了，快。” 小花回过神来，追上来小声道：“大哥，我帮你拿着兔子。” “不用，这兔子也挺重的，你拎着你的野菜就行。” “大哥，我妹有力气的，你别小看她，兔子让她拿着就行。”铁娃解释道。 李志远听笑了，略微回头道：“你小子生怕你妹不干活是不是？亏你妹刚刚还背着你，你脚崴了，手可没受伤，就不能说自己拿着？” “啊？我没想到，好像也是啊，那、那我帮你拿着兔子吧大哥。” 铁娃闹了个大红脸，脑袋终于转过了圈。 李志远也没客气，把兔子递给铁娃，拉着小花往山下走。 他看出了两个孩子都比较内向，路上一直都在主动聊着天让其放松，也知道了两人的简单情况。 兄妹俩的爹在铁娃八岁时上山打猎死在了山里，娘死的更早，生了小花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了爷爷奶奶。 要不是老两口拉下脸求这个求那个，兄妹俩都活不到这个时候。 这么说来临山村还是可以的，不管铁娃他们饿的有多瘦，有多脱相，至少是活了下来，在这个年头家里没有劳动力的情况下，很不容易。 铁娃的家确实就在山脚下，挨着后面的山路，一座木屋，还有一个简单的篱笆小院，院门口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那里。 “那是我爷爷，我家就在那里，麻烦你了大哥，要不今晚在我家吃顿便饭吧。”铁娃一副大人的口吻感谢道。 “行啊，今晚怎么吃？”李志远随口回应道。 铁娃愣了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想着李志远要是拒绝，他就让小花把摘的野菜给一部分算是答谢，毕竟他一个小孩都知道别人这么说时要拒绝，怎么这个外来人答应的这么干脆？ “我们都喝野菜汤，吃野菜根，大哥你帮了我们，爷爷肯定会拿村长给我们的粮食加进去，今晚能吃饱了！” 小花在旁边有些高兴的说着，一路走下来她也不怎么怕李志远了，此时听到身边两人的话还能插上话。 “嗯，小花说的对。”铁娃应声附和，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李志远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走向不远处的院门。 铁娃爷爷眼神很显然不好，等到三人走的近了才发觉，起身招呼道：“是铁娃吗？” “爷爷，是我们回来了。”铁娃赶忙应答。 “你这是咋回事，咋让人背着呢？”老头看向李志远背上的铁娃不明所以。 “大爷，我这是刚巧碰到他们，你孙子脚崴了。” 李志远把铁娃放到老头刚刚坐着的凳子上，拍手道：“行了，你们爷孙慢慢说，我也得赶紧回去，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诶呦，谢谢你了小伙子，在家里吃顿饭再走吧，得亏了你，不然他俩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我和他奶这都担心好一会儿了。”老头拉着李志远的手道谢。 李志远自然是拒绝，刚刚只是和铁娃开个玩笑罢了，还真能在这吃？ “大哥，你的兔子！”铁娃见李志远和爷爷推脱一阵要走，赶忙出声提醒。 李志远伸手接过，想了想取下一只放在铁娃腿上，笑道：“今天兔子逮了不少，缺点菜炖汤，我给你只兔，换你们摘的野菜行吧？” “啊？这、这肯定不行，那些野菜你要的话拿走就行，兔子我们不要。”铁娃连连摇头。 老头闻言也附和道：“小伙子，野菜不值钱，说什么换，家里还有点野菜，你要吃我全拿给你，兔子你拿回去自己吃就行。” “就这些可以了。” 李志远从小花手里拿过袋子扬了扬，又从挎包抓了一把奶糖塞给小花，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俩孩子的样子，吃些奶糖能稍微补补。 看不到也就算了，既然遇到，稍微帮下也并无不可。 “大哥，这是什么？” 小花拿着奶糖询问，脑袋还有些懵圈，感觉今晚能吃饱，咋大哥又不在这边吃了？ “挺好吃的糖，待会和你爷爷一起把你哥扶进屋，我就先走了。” 李志远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又想起了第一次摸李月的时候，而小花头发不仅毛躁，还很稀疏，着实可怜。 “小伙子你这让老汉我咋感谢你，小花，快，快给你大哥哥磕两个头！” 老头手足无措，属实没经历过这种事，给一点吃的就是大恩大德，更别说是肉和糖了。 小花很听话，闻言屈膝就要跪下，还好李志远手快拉了下。 “大爷你别搞这一套，我受不起，快领着你孙子进屋。” 李志远把小花推到老头身边，在其站稳后转身就跑，野菜都没拿，生怕一会儿老头也给他跪下了，那他真受不起啊。 家门外，袁梅和铁娃爷爷一样坐在门口左顾右盼，看到跑过来的李志远赶忙站起身。 “你咋跑这么快，发生啥事了？” “没什么事，活动一下筋骨，今天刘叔又找你了没？”李志远跺了跺脚反问。 袁梅摇头说了句没有，视线则是紧盯着李志远，想问的话都在眼神里。 李志远自然明白袁梅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没发现你男人的踪迹，山里太大了，我转悠一圈啥也没发现。” 袁梅眼神黯淡下来，似乎已经想到了这样的情况，没再说什么走回了屋。 “我抓了三只兔子，今晚咱们去村长那边吃，你去不去？”李志远问道。 “我不饿，你去吧。”袁梅摇头回应。 见状，李志远没客气，拎着兔子去了刘建党家，倒是没有真的在那边吃，两只兔子送出去，和刘建党聊了一会儿，带了些窝头又走了回来。 他带的馍已经快没了，在这还要待两天，他没粮食行，袁梅总是得顾着的，毕竟在这边袁梅可是他名义上的姐姐。 屋里没锅，李志远在空间处理了下兔子，开始在厨房烤。 烤完之后他吃了半只，剩下的留在厨房也没喊袁梅，饿了这女人自己会吃的。 次日清晨。 李志远起床的时候袁梅已经把饭做好了，依旧是烤馒头，还有那剩下的半只兔子。 “兔子你吃吧。” “我不吃，你吃。” 李志远摇头，见袁梅要拒绝，道：“今天上山你肯定也跟着去吧，不吃饱到时候都没力气。” 闻言，袁梅这才吃了起来，眼含泪水的对李志远说了句谢谢。 现在她心里满是庆幸，要是她一个人来这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志远摆手示意无所谓，对袁梅他也是挺同情的，这女人也挺忠贞，不过就是运气不怎么好，他已经基本能确定李魁是嘎了。 三两下吃完馒头，外面就已经传来了刘民的声音。 “李哥，你在屋里吗？” 李志远走出门招呼了一声，这才问道：“刘哥，是不是刘叔要准备上山了？” 两人互相叫哥，都很客气。 刘民嗯了一声，指了指后山道：“我爹说十分钟后在后山那边集合，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就给我说，咱们还可以再延后一些。” “没事，我们马上就过去，早出发还能多找一会儿，麻烦了刘哥。” 李志远应了声，目送刘民离开，回屋和袁梅说了下情况。 袁梅表现的很积极，也知道这次事关刘魁真正的生死，她把兔子快速吃完，又吃了两个馍，这才站起身来。 两人提前去了后山那边，和大部队汇聚，村民都是壮年和年轻伙子，手里拿着砍刀，还有的拿着淘汰下来的枪，好奇的看着李志远两人。 第115章 死心 面对这场面，袁梅不敢吭声，有些不自然的站在原地，哪怕这些人是来帮她的。 李志远则是淡定自若，拿着烟和众人打交道，一口一个哥，毕竟是要人帮忙，可不得客气些才行。 这边就在铁娃他们家附近，他还看到了远处篱笆院里的铁娃，对其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铁娃也挥了挥手，远远的望着这边，不明白咋这么多人。 片刻过后，刘建党带着刘民来到，前者交代好注意事项，一行人整顿一番往山上走，开始这场注定无果的搜寻。 由于李志远和袁梅没怎么进过山，刘建党把两人安排在了队伍中央，这样比较安全。 等到进了山里后，村民很有组织的分工合作，遇到草丛深的地方就先拿棍子打一打，赶跑里面可能会隐藏的毒蛇，剩下的人端着枪警惕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刘叔，咱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大型猛兽出没？” 李志远觉得无聊，摸到了刘建党身边，好奇询问山里的情况。 刘建党想了下答道：“以前有，不过最近几年树木砍得严重，这两年灾荒村里又组织过很多次进山打猎，这边已经很少有大型猛兽，最多也就是野猪，像以前的话老虎都经常在这边出现。” “还有老虎呢？”李志远诧异，后世这边的老虎似乎都已经灭绝了。 “有， 而且不止一头，我之前跟我父亲一起上山的时候都不知道遇到多少头了！”一旁的汉子插话道。 “你老这么说，咋知道看到的不是同一头？”有人出声反驳。 汉子哼了一声，撇嘴道：“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是看到了，你们没我父亲那本事，不敢进深山，也就只敢在这边挑我话里毛病。” “狂的你，我还见过熊瞎子呢，光你没见过吧！” “我还看到过大蛇呢，那蛇老大一条，一口能把人吞了！” “……” 不少村民纷纷吹起牛来，话题变得不可控。 刘建党无奈摇头，对李志远道：“别听他们胡说，这么多年了，我也就见过老虎，其他的还真没见到，我们也不敢进的太深，野猪岭那边已经是极限，再往深处走，林子太深，容易迷路走不出来。” 李志远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了问山里有什么值得采摘的东西，他觉得除了能吃的动物之外，山里其他的物种应该也很丰富才对。 刘建党也乐得交谈，说了一些山里人才知道的草药，治疗某些病症还挺有效。 只是这对李志远来说没啥大用，其实他想问的是人参啥的珍贵药材，看刘建党这样子应该是没采到过，也有可能是采到过，只是不想告诉他。 两个小时的时间悄然流逝，李志远跟着大部队再次来到了野猪岭这边。 路上村民也分散开寻找过，没什么发现，到了这边后，刘建党开始分配小队伍，按照他们自己的办法搜寻李魁的踪迹。 袁梅不放心，随着一个小队亲自往丛林里钻，加入搜寻的队伍中。 李志远和刘建党也没闲着，约定三个小时中午头的时候在山坡上汇合，各自随着队伍散去。 由于有外人在，李志远这次的目标自然不是打猎，而是随着队伍真正的寻人，还经过了他之前吃烤兔的水潭边，好在他收拾的干净，弹壳弹头什么的都没留下，唯一留下的兔子尸骨也早已被不知名动物吃的干干净净。 或许是他们一行人动静太大，周围也没什么大型动物出没，野猪也没见一头。 中午头的时候村里人汇聚在一起，吃了带的干粮和水，气氛有些沉闷，这么热的天在这边搜寻，太耗费体力，也基本没什么发现。 袁梅提出再往深山走一走，只是被刘建党无情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能组织人往这边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再往深山走，村里人的安全就无法保证，肯定不能乱来。 李志远对此没插话，他感觉刘建党说的对，事关人命，不能儿戏。 时间匆匆过，下午临近六点钟，一行人从山里走了出来，个个状态萎靡，在山里搜寻了一天，铁人也受不住！ 这次的搜寻结果和往常一样，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发现，更别说人了。 “袁同志，这次你也跟着去了一天，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回吧。” 刘建党挥散村民后对袁梅开口，神情疲惫。 袁梅失魂落魄，她木然的点了点头，迈步往住的地方走，看起来似乎已经死心了。 刘建党见状看向一旁的李志远，叹气道：“回去安慰下你姐，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能做的只有节哀顺变，我这次给了你们一个交代，也耽误了大伙不少时间，之后你们要是想在这住一段时间我不会赶人，但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陪你们进山了，这点你能明白吧？” “我明白刘叔，这些钱你拿着，大伙毕竟是帮我们忙，刘叔你回去看看怎么给大伙分一下，我这也没其他东西了。” 李志远赶忙表态，同时掏出了两张大黑十塞进刘建党手里。 这时候都不容易，耽误一天时间那些村民也少些工分，他给点钱算是补偿，几十个人分一下，每个人还不合一块。 这钱还是之前袁梅给他的那一百，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不行，你们大老远来这边也不容易，这钱你自己留着，太多了，我不能要！” 刘建党看着手里两张大黑十愣了下，随即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的想还给李志远。 “收着吧刘叔，我不能让你们白出力气，这都是我们提前准备好的，我姐她都清楚。” 李志远跳脚躲开，说完直接摆手快步跑走。 他不拿更多钱的原因也是因为害怕吓到刘建党让其多想，谁知结果还是一样，但也只能如此。 回到住处，袁梅又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李志远也没管，躺在草席上胡思乱想。 既然没什么发现，待会儿晚些和袁梅说一声，明天就回去好了。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猎物有死的也有活的，这已经足够了，他很满足，尤其是那一群野猪。 只是林麝虽然有一公一母，但母的那只被打死，剩下那头雄性林麝自己无法繁衍，这点倒是有些可惜。 “哒哒哒……” 正在李志远胡思乱想的时候，轻微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由远及近，随后推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呼。 “呀！” 李志远闻声赶忙坐起身，看到来人后有些疑惑，站起身道：“小花，你咋来这边了，看把你吓得，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是你吗大哥？你、你咋在这边？” 看到屋里有人的小花吓得连连后退，听到李志远的声音后才稳定了心神，看起来很意外。 李志远走出门外左右看了下，这才说道：“我这两天都住在这边，倒是你，你不知道我在这边过来干啥的？” “我来这边帮魁叔打扫卫生，大哥你不是探亲来的吗，怎么住在魁叔家里？” 小花很是疑惑，说着扬了扬手里拎着的扫把，眼睛不时往屋里看。 “？” 李志远脑袋上浮现出问号，随后微微挑眉，小花竟然认识李魁？ 之前刚来到这边的时候他就感觉这屋子时常有人打扫，挺干净，他倒是猜对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小花。 “你喊的魁叔是不是叫李魁？”为了确定心中想法，他出声问道。 小花点头应道：“是啊，魁叔和我说过他姓李，大哥你还没说怎么住在魁叔这里呢，他到时候回来没地方住怎么办？” “我知道你魁叔叫啥，你说我为啥住在这里？我来这里探亲就是找他的，来，进屋说。” 李志远感觉这两兄妹脑袋都转不过圈来，不过这也正常，营养不良瘦成这样，没成弱智就谢天谢地了。 他拉着小花进屋，想和这小姑娘聊聊李魁，对方看起来和李魁似乎挺亲近。 小花坐在草席上时才反应过来，捂嘴惊讶道：“原来大哥你探亲就是来找魁叔，我就说你为啥也会对我们这么好呢！” 小花没头没脑的话让李志远稍微反应了下，他试探问道：“你魁叔对你们很好吗？” “魁叔对我们可好了！他没事的时候会带我们去爬山，有个地方看着山下的田地可好看了，有时还会给我们东西吃……” 说起李魁，小花顿时变得活泼开朗起来，掰着手指头述说着一件件的小事，由此可见对于李魁她很喜欢。 也或许是因为家庭和自身从小没有什么玩伴的原因，有一个人对她好，她就记得非常清楚。 李志远静静的看着小花开心的讲述，没有出声打断，而是耐心的全部听了个遍。 最后他得出结论，李魁对铁娃和小花是真的好。 他猜想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孩子让李魁想到了自己儿子大宝，不能经常回去，就把感情寄托在了铁娃他们身上，而这两个孩子看着也确实可怜。 “你魁叔对你们这么好，那他有没有给你们说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魁叔给我们说了进山去打猎，打大野猪，让我们等着他回来的时候吃猪肉！去年魁叔就打到过野猪，我们也分了肉，可香可香了！” 小花说着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似乎想起了以前吃肉的美好时光。 第116章 峰回路转 李志远接着问道：“那他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你们也不担心啊？” 闻言，小花皱了皱眉，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哥给我说魁叔一定会回来的，他是好人，我爷爷也说过山神爷不会要他，还会保佑着他！” 这不迷信吗？ 李志远微微摇头，哪有什么山神，归根结底还是小花他们也不知道李魁死没死，只是找了个骗自己的由头而已。 这样想着，他暗自叹气，从兜里掏了五六块奶糖放在草席上，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道：“吃吧小花，这算是谢谢你这些天一直帮你魁叔打扫房间的奖励，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要，大哥你昨天给的糖我还没吃完呢！” 小花扭动上身摇头拒绝，眼神却一直看向奶糖，很显然这东西对她的吸引力很大，昨天她吃了一块，那味道简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不对，比肉要差了些…… “吃吧，来，这么晚还来帮你魁叔打扫房间，你是好样的。” 李志远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小花，剥开一颗糖递过去。 小花还是没有忍住，接过奶糖放在嘴里，开心道：“我是小大人了，家里好多事都是我在做呢，我哥说好几天没来打扫卫生了，所以我忙完就过来啦！” “对了，大哥你是魁叔的什么人呐，他好像没有和我们说过你呢。” 对于小花的问题，李志远刚想回答，袁梅打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她隐约听到了一些话，这时才反应过来。 小花看着袁梅有些疑惑，随后又看向李志远。 “这是你魁叔的媳妇，也是我姐，这次我就是陪着我姐过来找他的。”李志远对小花解释了一句。 “啊？你是婶子呀？” 小花赶忙站起身，很惊讶，又很开心，李魁对他们这么好，对于李魁口中经常说的袁梅她自然很有好感，哪怕没有见过面。 “你好小同志，能说说你和你魁叔的事吗？我想听听。” 袁梅强忍情绪坐在了小花对面，很认真的说了句。 小花自然不会拒绝，没有丝毫不耐烦，把刚刚和李志远说的那些小事又说了一遍，甚至语句都相差不大。 袁梅听得眼眶泛红，也明白李魁对小花他们那么好，应该是有大宝的因素在。 “之前魁叔经常和我们说起你呢婶子，他说你长得很好看，现在我也觉得你很好看！”小花说完后看着袁梅发自内心的夸奖道。 “谢谢你，你魁叔还说什么了，都和我说说行吗？”袁梅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魁叔还说了大宝，他说大宝很可爱，还说等他这次回来就要接你们过来，以后弟弟就能陪我们玩，还给大宝单独盖了一间房子呢，我和哥哥都很羡慕……” “什么房子？”李志远听到最后没忍住，挑眉打断了小花的话。 一旁的袁梅则是没反应，此刻的她已经泪流满面，转身捂着脸身子抖动，这些话李魁曾经和她说过，现在从小花嘴里说出来，让她情不自禁掉眼泪。 小花被李志远问的愣了下，手指着家的方向道：“魁叔盖的房子呀，就在我家后面，这里是以前废弃的屋子，魁叔只是暂住，他很久之前就开始自己盖房了，只是平时没时间，下工才会收拾一会儿，现在也没完全弄好，但大宝的屋子基本已经收拾出来了，还有一个小床！” 李志远听的认真，脸上表情不时变化，这点之前他和那些村民聊天时还真没听说过，估计时间太长，那些村民都忘记了李魁在收拾盖房子。 不过他同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这会不会是李魁刻意为之，故意把盖房子的时间拉长，每天只收拾一小会，让人长久以来下意识忽略这件事？ 如果李魁真的有心，出点血请村民们帮忙，想盖起房子来应该不难吧？ “婶子你咋了？你哭了吗？” 小花这时看出袁梅的异样，小声问道。 袁梅抹了抹眼睛转过身，摇头掩饰道：“没事，我就是想大宝了，他自己在家，我有些担心。” “这样啊，大宝肯定没事的，他啥时候会过来？我和我哥都想见见他，他的小床我爷爷一直看着呢，不让别人拿走！” 小花天真的安慰着袁梅，说完又道：“这边离得远，我爷爷看不过来，不过婶子你别担心，魁叔大多数东西我和我哥已经收着了，不给别人拿，就在我家放着呢，明天我给你带过来！” “都有什么东西？”李志远收回思绪好奇问道。 “魁叔的衣服，还有一个箱子，还有魁叔买的一口铁锅，其他人开始拿魁叔东西的时候，我哥就说把能用的东西全都拿走，不然等魁叔回来什么都没了。”小花解释道。 “明天你们拿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等下你回家的时候我跟着过去拿过来就行，别把你们累坏了。” 李志远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他很想看看李魁留了些什么。 还有那一座李魁要盖的房子，这些都要仔细检查才行，说不定就峰回路转。 按照他如今的发现，李魁如此正常的在这里待一年实在是不合理，这家伙可是有老婆孩子的，在这里过苦日子为啥？ 之前没突破口也就算了，现在小花说的这些很明显又是一个探查方向，肯定要弄清楚。 “好，谢谢大哥！”小花甜甜的笑了笑。 李志远回以微笑，伸手又剥了颗奶糖塞进小花嘴里，感觉很庆幸，这小姑娘今天来的可真及时，再晚一天的话，他们估计已经走了。 小花对袁梅很有好感，拉着袁梅说着关于李魁的话，后者强打精神应付着，还是李志远提议让袁梅休息会，才打断了两人。 小花意犹未尽的向袁梅道别，这才起身和李志远一起走出屋子。 外面这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能见度很低，不过还能看得清脚下的路。 “你爷爷估计该等急了，我背着你咱们走快点。” 李志远找了个借口把小花背在背上，实际上是他有些等不及了，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弄清一切。 “大哥你跑的真快！”小花开心的在后面喊着。 李志远哈哈一笑，速度更快了些，两分钟就跑到了后山那边，在院门口放下了小花。 老头确实等急了，在院里听到动静后赶忙起身迎了过来，看到李志远有些意外。 等到听完小花的讲述，他更意外了，拉着李志远的手激动道：“原来你还是小魁的弟弟，好孩子，你哥也是个好孩子！没有他，我们家要难的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大爷你客气了，力所能及的范围，能帮就帮了，这都没什么。”李志远客气摆手。 “唉，这是天大的恩情呐！今天你们上山是不是又去找小魁了？别担心，山神爷不会收他的，他肯定能回来，你们千万别担心，老头子我死了他也不能死，这是绝对的！” “借您老人家吉言，希望如此吧。” 进了屋，李志远轻咳一声，屋里有很浓的草药味，屋角床铺上躺着一个老太太，看上去病得不轻，他都不忍看，这一家子就像屋里飘散的草药味，闻着就苦。 “谢谢你小伙子，我都听铁娃说了，你帮了他兄妹俩，快坐，自己倒水喝就成。”老太太在铁娃的帮助下撑身坐起，和气开口。 “可不止帮了铁娃他们，这小伙子还是小魁他弟弟呢！”老头在一边补充道。 “这么巧呀？” “那可不，也是小花刚和我说的，小花，你再给你奶讲一遍让她听听。” 小花应了声，喝了杯水才开始说，今天她说的话赶之前一星期说的了！ 李志远不急这一时，笑着听完小花的话，结果不免又是一番客气，其实他也没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多大的善事。 等到从小花家走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他抱着箱子和锅啥的和小花他们告别，这才转身离开。 感觉到小花他们还在后面目视着他，李志远只是扭头看了下远处小花说的那座房子，并没有过去，把东西放回去再说。 他视线转而打量起抱着的木箱子，一米五长，一米宽，纯木头打造，上面还挂着一把铁锁，看样子没人打开过。 意念往里面探查，东西很杂乱，多是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小玩意，像是小孩玩具，有的已经比较破旧，还有一些带着花色的布。 一路走回住处，李志远才把这些东西放下来，袁梅还在等着他，这位比他更想知道李魁留下了啥。 铁锁被他用石头破开，在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时，袁梅流泪道：“这是他给我和大宝准备的东西。” 李志远嗯了一声没意外，从一层布下面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古色古香。 他当着袁梅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叠钱票，有两三百块钱，票也是各种各样。 “这钱你收着吧。” “我不要了，你都拿着，反正我要这钱也没什么用。” 袁梅摇头只顾着哭，对这些钱提不起兴趣来。 “你给我的够多了，再拿我成什么了？你以后养大宝也需要钱，收着吧，这盒子挺好看，我要这个。” 李志远把钱塞给袁梅，顺手把手掌大的小盒子装进了挎包。 这盒子是个老物件，在他的意念探查下，里面有点玄机，下面有夹层，其中还有一张纸，只是不知道是李魁留下的，还是在李魁得到前就已经存在。 第117章 摘桃子 李魁留下的东西之中，除了木箱子外其他都无关紧要，也就是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最值钱的估计就是那口铁锅。 “我出去上个厕所，这些东西你自己整理一下，等到咱们回去的时候你看应该带着什么。” 李志远此刻已经有些坐立难安，心痒难耐，说完这句话不等袁梅回应，起身就走出了屋门。 他边往小花家方向走，边将小盒子收进了农场之中，意念完美取出盒子夹层的那一张纸。 看到纸质的时候他就感觉这应该是李魁留下的，很新，不像盒子那样看着就是老物件，经过岁月洗礼。 纸张打开后，里面的内容也印证了他的猜想，上面是一幅潦草的画。 行走之间，感知四下无人的李志远进入了农场空间，伸手将纸张捏在手里，仔细打量着上面的内容。 纸上说是画，倒不如说这是李魁画的一幅简易地图，他看了半天才认出最开始的一块地方标注的字是什么，临山村，字迹实在太潦草。 他感觉李魁可能不认识字，这些字是临时学的，不然不能像古文字一样难以辨认。 之后则是一条路线往上延伸，李魁不懂怎么画地图，完全按照自己的方法来，路线上画了一座座简易的山峰。 李志远看出了李魁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往山上走，他还看到了野猪岭，被标注在了纸上，只不过属于路线分叉出来的方向，应该只是为了当做参照点使用，路线还要越过野猪岭往山林深处延伸，大概多出三分之一的距离。 在路线的最终地方，李魁画的图就要详细许多，只是他实在看不出特别来，和小学生画的画差不多，有山有水，还有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 不过不论如何，照着这幅画的路线去看看是很有必要的。 “说不定就是一座宝藏呢？” 李志远轻声呢喃，李魁自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画这幅画，肯定有想要表达的意思，结合李魁往家里带回去的黄金，他猜想是一座宝藏完全没问题。 只是这图画的那么潦草，他想要找到最终的地点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李志远把手中的纸张放进仓库保存好，离开空间快步朝着小花家的方向走去，准确的说是小花家后面那座房子。 此时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只是几分钟后，他就已经到了李魁修建的房子所在。 淡淡月光让天色不至于漆黑如墨，李魁建造的房子在夜色中并不显眼，房子的主体基本已经完成，篱笆院也修建了一大半，只剩下挨着屋子那边的一点没有封严实。 李志远意念全开，脚下尽量不发出动静来，从篱笆院的缺口走进院子，又推门走进了堂屋。 屋子里的一切在他的意念探查下毫无遁形可能，地面上还散落些木板，一旁的小房间内，确实有一张小木床，应该就是之前小花所说李魁为大宝准备的房间。 等到意念探查到后方的卧室时，李志远眉头顿时扬了起来，这里果然有猫腻！ 卧室里只有一张磨平打造好的炕，和地面连为一体，还有一些可能是打造柜子的木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若是常人自然发现不了任何异常，但在李志远的意念之下，这炕下面有打造好的地道，大概有三米深，最下方是一个不太规则的正方形小密室，里面有许多小箱子摆放着。 “竟然是……黄金！” 李志远忍不住瞪大眼睛，他感知到了，那些箱子之中全是金条，地上堆得也有，和他从袁梅家得到的那十根金条都是差不多的制式。 这着实把他给震惊到了，刚刚他还猜想李魁找到了一座宝藏，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现实，甚至李魁都已经将其转移到了临山村之中！ 怪不得这家伙要待在这里，恐怕为的就是转移这些黄金！ 李家村太远，李魁想转移也有心无力，只有这边最方便。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因为这些黄金有了合适的理由，李志远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李魁还是有头脑的，也很有能力。 留在临山村这边平日里还要上工，每天就那么点空闲时间，这家伙能盖起房子做好伪装，让任何人都没发现他转移黄金，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而且他感觉这些黄金少说也有一吨往上，李魁能自己运回来，确实不是一般人，这得跑多少趟？ 盒子里那张图应该就是黄金的埋藏地点，可远的很，难怪要耗费李魁一年的时间。 李志远稳了稳心神，拿出手电从烧炕的地方爬进完全是做样子的炕铺中，打开做的十分严密的盖板，从洞口往下深入。 这里面他已经探查了七八遍，完全没有任何危险，之所以这么谨慎也是因为害怕李魁头脑发热抱着黄金睡觉，缺氧死在这里面，事实证明是他想的太多。 只是这么一来，李魁到底死了没有，他现在也有些不太确定。 能运回来这么多黄金，进山的次数肯定不少，而且都是一条路线，老猎人估计都比不上李魁，按理说不应该死在山里，这种概率太低。 但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倒是便宜了他。 现在已经算是最后关头，李魁要是把袁梅和大宝接过来，只要能忍住不露马脚，日后就是超级大富翁！ 他现在完全是阴差阳错摘了桃子。 想到这里，李志远一阵庆幸，心情逐渐变得激动起来，按吨来计算的黄金，哪怕他现在是挂壁，也绝对能撼动他的心神，这是很大一笔财富！ 更何况农场也需要黄金，他很想看看这些黄金收进农场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啪！ 下到两米的高度，李志远直接跳了下来，他打着手电照了照这个密室，长宽都在十米左右，很简陋，高度大概三米，加上三米地道，一共也就六米深。 他跺了跺脚，地面还算干燥，挺结实，这种深度还不到渗水的地步。 紧接着他从农场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室内摆放的油灯，足有十五盏，全部点燃后室内灯火通明，就是煤油燃烧的气味有些冲。 可现在李志远已经顾不上这些，他的视线全部被墙角堆放的黄金吸引，或许是李魁觉得把箱子也带回来太麻烦，这里只有二十个小木箱，剩下的金条都被打包带回，随意的堆放在了地上，也正是这种场景，才使得冲击力十足。 在灯火的映照下，黄金散发的光芒格外诱人，任谁看了都要被硬控十几秒。 李志远走上前拿起两根金条，实质的触感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幻。 叮！ 他松开手，金条落在下面的黄金堆上发出有些特别的撞击声，在这片小空间之中回荡。 “呵呵……” 李志远忍不住笑出声来，走到旁边小箱子边将其打开，里面也是一根根的金条，箱子不大，也就比成人小臂长一些，高和宽都在二十厘米左右，但里面的黄金少说都在百斤以上。 这样的箱子有二十个，只是这些就已经达到了一吨，地上堆放的金条更多，他刚刚还是猜的少了。 没有再犹豫，李志远很快就将这些黄金全部收进了农场中，等到这方密室一块金条不剩，他这才跟着进入了农场空间内。 金条此刻全部被聚集到了房屋前，他感受了下，这些金条接近三吨，应该有五千八百多斤左右，这是个很恐怖的数字，毕竟这玩意的价值是按照克来计算的。 李志远收回心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金条堆，等待着奇异之事发生。 很快，一根根金条化作金色雾气，金条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浓郁到看不清后方景色的金色水幕。 它在空中流动着，缓缓汇聚到了房屋边，那里还有着之前金镯子和十根金条所化作的金色雾气。 两者交融在一起，而后分成了三份，在房屋边逐渐形成了三个金色门户。 “呃……啥东西？” 李志远看着不再有变化的金水，神色呆愣，他已经做好了农场发生惊天动地变化的准备，现在这么安静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走到近前绕着观察了一圈，三个金色门户两个已经完全成型，正常卧室门大小，一个手掌宽，剩下的那个高度明显和另外两个不一样，低了一些，不太完整。 他伸手触摸了下金色水幕，触感十分柔和，还有波纹产生。 李志远眉头微皱收回手，他感觉农场就这一点不好，什么事都要他自己去摸索，没有任何指引。 这么多黄金才形成如今这种异象，他不相信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是他没有找到关键。 稍微想了下后，他身影重新出现在密室之中，心念闪动，之前黄金形成的门户之一出现在了密室中，并没有重新化作黄金，依旧是金水的状态，维持着门的形状。 不等他多想，金水门户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李志远神情微微一愣，走到刚刚金水门户出现的位置，手在空气中挥了挥，一点阻碍都没有。 而当他的意识沉浸到农场中，房屋边三座门户之一已经发生了改变，其中一个门户不再是金水状态，只有边框和之前一样，门面已经化作了一幅流动的画面，甚至他还能从其中看到他自己的身影。 这神奇的一幕让他心潮澎湃，他就知道一切没那么简单，果然摸出了一些门道！ 第118章 金水门户 重新进入农场空间，李志远走到金水门户边，看着其上映照的画面，正是那座密室，其中煤油灯的火苗还在不断跳动，堪比实时监控，而且要更真实！ “所以这是给我弄了个摄像头吗？” 李志远上下观察，从未完全成形的那座金水门户他就能猜出要形成一座这样的门需要一吨黄金，造价不可谓不昂贵。 一吨黄金换一个摄像头，虽说这年代没有摄像头的技术，但再怎么说价值也不对等吧？ “不可能只有这个作用……” 李志远自己都不相信有这么简单，只是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他又伸手去触碰门户，紧接着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他的手掌穿过了门户映照的画面，直接出现在了密室之中，甚至他都感觉到了密室之中的闷热感，和凉爽的农场堪称两个极端。 “这、这……” 李志远眼睛睁大，脑门不由自主的开始冒汗，一方面是因为这一幕的神奇，另一方面是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脚步缓缓向前，整个人跨过门户，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农场之中。 密室之中。 李志远头皮发麻，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回头看了看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气，整个人都处在反应不过来的震惊中。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下达离开农场的念头，而离开了农场空间。 那金水门户竟然是类似传送门一样的东西？！！！ “王德发！” 半晌过后，李志远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时之间甚至忽略了身处何地，再次说出了最熟悉的口头禅，金水门户的出现让他体验到了刚来到这边进入农场时的感觉。 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种种情绪交杂，思维都有些混乱。 他感觉这是不亚于农场的金手指，依稀记得小时候看哆啦a梦的时候，对任意门的向往，如今竟然真的有了类似功能的金水门户。 搓了搓脸颊，李志远深吸口气进入农场空间，再一次迈过映照出画面的金水门户。 毫无意外，他的身影和之前一样在密室显现。 这让他精神亢奋，腿脚飞快的爬出密室，从炕洞钻了出去，一溜烟跑到了后山的山坡上，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疲累，套上绳甚至感觉还能再耕几十亩地。 “再试一试！” 李志远看着山坡下的临山村，身形进入农场空间中，一步跨过金水门户！ 周身空气陡然变得闷热，他再一次出现在了密室之中，这让他忍不住握了握拳，金水门户竟然真的是传送门！ 要不是环境所迫，怕被人发现，他差点就要仰头大笑，这个惊喜太大了！ 足足好几分钟后，李志远才强制收敛笑容缓过神，他看了看周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也就是传送点的问题，他总不可能一直传送到这里来。 这样想着，他进入农场中，走到映照画面的金水门户前。 随着他心念闪动，金水门户猛地震荡开来，化作金条原本的样子散落，砸在地上发出叮叮叮的声响。 “还好不是固定的，不然我得哭。” 李志远看着金条重新化作金水形成门户状，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在想要传送的地方放下金水门户，就能实现传送，简直屌爆！ 收拾好可能会留下的痕迹，李志远爬出密室，走出篱笆院的那一刻，他感觉空气都格外香甜，心情大好。 今晚的收获太大了，大到让他现在还感觉有些梦幻。 “还没收拾完呢？” 回到住处，看着袁梅依旧坐在箱子边，李志远笑着问道。 袁梅揉了揉红肿的眼眶，抬头看向李志远，一眼就看出了李志远和往日的不同，现在似乎格外开心。 出去上了个厕所，捡到钱了吗？ 袁梅心中疑惑，却没有问什么，她起身将箱子合上，挪到旁边道：“你瞌睡了就睡吧，就按你说的，明天咱们就回去。” “明天不回去，再等一天，我想去山上再看看，吃糖。” 李志远坐到草席上掏出一把糖递给袁梅，毫不夸张的说，路过的狗他都想扔个鸡腿过去，不为啥，爷高兴！ 袁梅下意识接过糖，不明白李志远这是咋了，出声问道：“怎么还想去山上看看？要是因为魁子的话就不必了，我想通了，若是你在山上再发生什么事，我回去该怎么和你娘交代。” “想通了？”李志远有些意外的看向袁梅。 他这出去也没多久吧，这就放弃了吗？ “嗯。” 袁梅微微点头，低声道：“明天我去和刘叔说说，看能不能留在这里，可以的话回去我就带着大宝来这，只当魁子还活着，一直在这等着他。” “你真的认真想过这件事了？”李志远挑眉问道。 “我是认真的，谢谢你志远，所以不用再上山了。”袁梅很坚定的回应。 李志远点头没有再劝说，想了想道：“你决定了就好，不过明天还是在这里再待一天，我上山看看风景，不深入山林，毕竟好不容易来一次。” “……那行，我等着你。”袁梅沉默几秒后点头答应下来。 “睡去吧，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吹熄蜡烛，李志远躺在草席上全身放松，他把农场田里那些已经长的非常茂盛的稻谷秧苗取出，一根一根插到水田里，这才安稳睡去。 要不了多久，大米饭也能随便吃喽。 又是一天清晨，李志远醒来的时候袁梅和往常一样已经早起，今天看上去恢复了不少，看来是真的想通了。 吃过饭，袁梅趁着还不到上工的时候，去了刘建党那边，李志远则是径直往后山走。 路过铁娃家的时候，兄妹两个都已经起床，经过一天两夜，铁娃的脚恢复的不错，正一手拎着扁担，一手提着水桶，出门要去打水，后面跟着同样提着水桶的小花。 “李大哥！” 看到李志远的时候，铁娃和小花都有些高兴的开口喊了声。 “你们这是挑水去呢？”李志远笑着回应。 “嗯，李大哥你干啥去，咋往这边走？”铁娃腼腆问道。 “这不是要走了吗，我上山去看看风景。” “看风景？” “是啊，我家那边可没有山，也没有这么好的景色。” “大哥你什么时候走啊？”小花忍不住开口问道。 “明天就走，有事吗小花？”李志远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小花失落的神色写在脸上，摇头道：“没什么事，那大哥你还会再过来吗？” “可能会吧。”李志远含糊回答。 “哦……” “你去吧李大哥，我和小花挑水去了，今天晚上你去我家，那只兔子我们一直没杀呢，我爷爷说等你闲下来一起吃，你要走的话，再不去就没时间了。”铁娃道。 “好，今天晚上我肯定过去！” 李志远答应下来，看着铁娃一拐一拐的带着小花往村外走，一如既往的心酸。 不过以后应该会好些，因为他会让铁娃他们不再为粮食而担心，这是他昨天晚上就做的决定。 没有小花的话，他可能就错过了一个巨大机缘，相比于那近三吨的黄金，养活小花他们对于他来说可就太轻松了。 而且农场一百亩的小麦也即将成熟，粮食对他来说要多少有多少！ 爬上山坡，李志远找了个隐蔽的山坳处，把一道金水门户取了出来，几秒钟后门户又消失不见。 他不放心的在农场查看了下，看到一道金水门户映照出山坳的景象才松了口气。 有这道金水门户在，想要从山里回来瞬息便可！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这才往山里走，手里拿着李魁留下的那幅路线图，他不知道李魁画的野猪岭参照点距离比例对不对，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次他选择的路线和上次偏离了些，两个小时后在一处山坡上他停下了脚步，这里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平行位置五公里外应该就是野猪岭。 从这个地方往前再走一段距离，估计就能到路线图最终点附近。 李志远席地而坐，手里出现一杯蜂蜜水一饮而尽，又吃了几个夹着厚厚牛肉片的馒头，休息会儿后继续前行，路上拿着从仓库取出依旧酥脆温热的炸鱼块当零食吃。 这里已经是处于山林深处，大型动物多了不少，单单是林麝他都收了好几只。 除此之外，猪獾狗獾他也看到了不少，狗獾没要，猪獾则捉了一些放进农场山里养着。 现在农场南瓜的消耗已经提升了好几倍，单单那群野猪一天就能吃十几二十个南瓜，加上收的其他动物，倒是正常。 更深入山林一些后，李志远还发现了几头豹子，他没研究过这些，不知道属于哪种，但还挺好看，体型匀称，看着属实帅气。 不过他没收进农场，这东西是肉食动物，还是让其在山林里找食吃吧。 要是啥时候想养这东西了，随时都能过来找，他准备在山林更深处放一道金水门户，把这里当做后花园，予取予求。 第119章 真正的特务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山林的宁静，惊起飞鸟无数，也惊动了正在往山林深处前行的李志远。 他脚步停顿，很快确定了枪声传来的大致方位，听声音的响亮程度，距离他并不是很远。 “有人在打猎？” 李志远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这里基本上已经快要到李魁描绘的路线尽头，绝对属于山脉深处的范畴，竟然还有人在这边打猎，是小白还是老猎人？ 这样想着，他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往枪声的方向摸了过去，他想看看那边是什么人，再确定要不要继续往李魁所画的地点继续前进。 不然若对方真的是个老猎人，顺着蛛丝马迹跟着他找到宝藏点，只会徒增麻烦。 很快，当李志远越过一片山林后，从高坡隐蔽处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下方灌木丛中的十几道身影。 下方的场景让他眉头微挑，这些人哪里是什么猎人，竟然是野狗那一群人，其中还有李胜的身影。 若不是在这个时候看到野狗，他甚至都忘了李胜之前说的话，这些人也要来太山打猎。 其实主要还是太山范围太大，能进山的地方太多，他着实没想到野狗这些人也会来到这一片地域，而且还是在这个他感觉比较敏感的地方，是巧合吗？ “你他妈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就吵吵了一句，你们说开枪就开枪，真当这里是深山无法无天了是吗！” 一道带着惊怒的声音响起。 下方灌木丛中，野狗带着李胜一行七人和农哥一行六人对峙，地下还有一个面部中弹的年轻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跟着野狗混的小青年。 两帮人手里都拿着枪，大多是栓枪，只有野狗和其身边另一个中年人拿着的是比较精致的手枪，气氛剑拔弩张，一言不合感觉就要发生枪战。 野狗这边人虽然多了一个，但气势和农哥那边完全比不了，跟着野狗混的那些小青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更何况还死了人，大多数都已经腿脚打颤。 反观农哥那边，一行六人个个气势彪悍，一看就知道见惯这种场面，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兴奋！ 农哥冷笑一声，对于野狗队伍中的质问置若罔闻，自顾自道：“我们为什么会跟着你们来到这边？因为我们犯了事，跟着你们来这边只是为了活命，之后不打算出去，就在这山里过，有吃有喝，照样自在。” “但你们一群逼养的小崽子不老实，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打猎就打猎，你们一直往山里面走啥意思，路上遇到好几头野猪，你们也就是装模作样放两枪，真当我们是白痴看不出来？你们到底想干啥！” 另一人哼了一声，舔了舔嘴唇道：“农哥，我看着这山里猎物也不多，咱们直接做了这群人，把他们身上的肉都剥下来熏好备着，省的打不着猎物肚子挨饿。” “哈哈，这个主意好，都是些小年轻，嫩得很，肯定比那些老东西好吃的多！” 听着农哥那边的言语，野狗身边一个青年吓得尿都顺着裤腿流了下来，眼神惊恐，对面这群人竟然如此凶悍！ 李胜等人脸色也不好看，喉咙不断吞咽着，视线不时往野狗身上扫过。 野狗倒是脸色如常，显得异常的平静：“所以你们这是收了钱不办事是吗？不管我们要干啥，一路走到这边你们也没有什么危险，这时候闹事想干什么？真的想找个由头把我们当成储备粮不成？” “你可以这么想，反正这是山里面，谁能管到……” “砰！” 农哥身边一人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枪响，他眉心中弹，当场倒地抽搐两下再没了动静。 开枪的是野狗，他十分果断，开完枪之后就往一旁的树后面窜。 他身边的中年人也是如此，在周围找掩体，同时开枪打向农哥那边的人。 场面一时变得混乱起来，农哥那边又惊又怒，一边大骂一边反击，砰砰砰的枪声在山林中不绝于耳。 李志远在上面看得仔细，对于这突然发生的枪战保持观望状态，在看到李胜被几发流弹带走性命的时候他微微皱眉，又很快将其忽略。 这是李胜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其他人，敢跑这么远到这边山里来，只能说这家伙想的太天真。 接下来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野狗和那个中年人身上。 如果说农哥那边是悍不畏死的凶悍打法，完全依靠的是打枪的经验，那么野狗和那中年人就很有章法了，配合的很好，各种夹角引诱反攻，两个人就打的农哥那边五人连连后退。 至于野狗这边带来的另外几个小年轻，一番枪战下来一个都没跑掉，全倒在了地上，被吓得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个个挨了好几枪。 “农哥，咱们先撤！这两个家伙不像是混混啊！” “走！往林子深处跑！” 最终还是农哥那边坚持不住了，不仅是枪不行，几分钟僵持下去，他们又折损了两人，只剩下了弟兄三个。 而野狗和中年人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身影在树木后配合变动，压过来后他们肯定更遭不住！ 李志远在上面听得呵呵一笑，看来劫道的这群人果真不聪明，或者说在战术这方面一窍不通，边打边退一直掩护僵持下去，或许还能让野狗他们退却，但想要跑，那就只能死。 果然，一旦有了怯意，农哥三人逃跑的时候就完全顾及不到身边人，被野狗和中年人追上去全部击毙。 砰砰砰…… 野狗做事十分谨慎，对着农哥几人连续补了好几枪，确认人彻底嗝屁才松了口气，一边装弹一边环顾周围。 “现在怎么办？”中年人在一旁出声问道。 “就知道这群本地猪靠不住，不过现在看来，之前来这边探查的人不是因为山里太危险，这边猛兽基本没有，那就可能是遇到了其他事，人手多不多无所谓，咱们先找到地方再说，谨慎点！” “行！” 两人一路追击到了高坡下，这边顺着高坡边裸露出的一条石路就能跑进丛林，农哥三人就是这个打算。 李志远就在高坡上方，尽管这时候野狗他们说话已经是正常语调，他还是能听的清楚。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两个家伙说的竟然是日语！ 他能听到，却什么信息都没听出来，英语他倒是没问题，但日语他可没学习过。 “特务！” 李志远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怪不得这两个家伙这么凶悍，配合也格外老道，原来是潜伏的特务！ 这不禁让他有些诧异，他们那个外五线小县城还真有特务呢？ 而且听李胜之前说的那些信息，野狗后面肯定是有人的，这是不是说明野狗后面那人也是一个特务？ 或许不止一个！ 这么一来的话，这些家伙来到这里肯定不是打猎那么简单，保不准就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李志远思维发散，想到了很多事，有时候就是这样，想不通的事只需要一点关键信息的引导，就能够将一切串联起来，就像是之前在密室发现黄金的时候。 察觉到野狗和那中年人即将走远，李志远这才回过神来，远远的跟了上去。 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或许这两人要去的地方就是他要找的地方，就算不是，那浪费些时间看看这些家伙究竟要做什么也并无不可。 反正有金水门户在山林外，他想要离开这座山很简单。 半个多小时过后。 李志远隐蔽在丛林中，爬上一棵大树观察着前方，这里已经是一座矮山的山顶，树林外是一片空地，有稀疏的杂草和野花，在空地最前面就是悬崖，悬崖边有着一块大石头，仔细看形状的话，和李魁画的那块石头十分相似。 果然，野狗他们的目标也是这里，这么看来的话，李魁发现的不是宝藏，而是以前日军藏匿物资的地点，其实也算是宝藏。 不过这种宝藏一般不好拿，没被发现拿些无所谓，一旦被发现，普通人怎么和这些人对抗。 所以李魁是死在了野狗这些人的手里？ 李志远心中猜想，在看到野狗和中年人转悠一圈从悬崖边一处隐蔽的石缝消失不见时，他跳下树木轻手轻脚摸了过去。 他意念一直在探查着周围，确定没有野狗他们的身影后才到了石缝边。 这里野草茂盛，而且挨着悬崖，下方是嶙峋的碎石堆，就算这座山不高，也有二十米的高度，摔下去基本是一个死字。 石缝只能容纳一人侧身进入，里面黑黝黝的，估计除了这里，还有另外的进入口，不然那些黄金运进去得费老劲了。 李志远想了想后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盘腿坐在了旁边等着，等待野狗两人重新出来。 他将一根比较长的杂草放在石缝处，意念全开，静静等待。 不多时，石缝处传来动静，野狗脸色十分难看的钻了出来，手掌刚碰到杂草时，整个人直接消失不见。 中年人紧跟着爬出来，刚察觉出异样，下一刻就步入了野狗的后尘。 第120章 理清头绪 农场空间之中。 野狗和中年人出现在山顶，周围雾气弥漫，什么都看不清，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闪烁，轰隆隆的雷电炸响声不绝于耳，好似灭世般的场景。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两人亚麻呆住，愣愣的抬头看向天空。 “我们这、这是到了哪里？！” 野狗神情震撼，刚刚还闷热不已，如今好似坠入冰窖，伴随着这里的恐怖天气，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做梦。 啪！ 中年人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将他拉回现实，令得他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天空中的变化。 那里的云团逐渐汇聚，化作一个巨人朝着他们凝望，空洞的巨大双眼格外摄人心魂！ “吾乃太山山神！何方宵小！说出你们的来历！” 云团巨人一声大喝，声音隆隆作响，将雷声都压盖了下去，震人心神。 闻听此言，野狗和中年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呼饶命，这种亲眼见到的可怕景象属实把他们给吓破了胆，一切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他们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山神！ 李志远坐在悬崖边，意念观察着农场中的动静，乐得呵呵笑，人前显圣果然爽，尤其是信奉天神的太阳人，对于他搞出的这种神迹丝毫没有抵抗力。 从野狗和中年人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回答就能看出这一点，若是换做刑讯逼供，效果差的可能不是一点半点。 经过一番问答，他也将事情的脉络全部理清。 野狗身后的人他也有了一些了解，一个叫楚地杰的落魄地主二代，老子被批斗死，他依靠家里隐藏起来的财富过得倒很不错。 只可惜这样的人最容易被野狗他们盯上，因为这样的人是汉奸的好人选，对于如今的社会他们本身就是敌视状态，每天都在想要是一切没发生，他们过得肯定比现在舒坦。 所以楚地杰很快就和野狗他们搞到了一起，暗中发展，直至现在。 在两个月之前，楚地杰接收到电报，其中的信息就是关于太山之前被隐藏起来的财富。 他先后派了两次人去太山打探情况，为日后的转移做准备，可惜这两次人都没回来，野狗他们这是第三次前来。 弄清楚这一切，李志远没再管农场中的野狗两人，而是从石缝下到了山体内部。 石缝是四十度斜角逐渐往下，越到后面裂隙越开阔，等滑到底部，已经是一处石台上，站立完全没问题。 从这里开始，人工开凿的痕迹就十分明显了，李志远打开手电照了照周围，两米长的台阶往下延伸，足足十米后才到了底部。 和外面闷热的天气相比，这里就要凉爽许多，甚至穿短袖感觉还有些冷，一阵阵凉风不时从上方吹下来。 李志远意念探查，加上手电筒，将这里看了个遍，山体被开凿出一个小广场，还有两个小房间，黄金只是这里一小部分藏品，还有一箱箱的枪械。 他打开一些装着枪械的木箱，清一色的冲锋枪，用油纸包裹，成色很新。 除此之外还有重机枪和轻机枪，只不过在他看来样式都十分古老，对于这时候的枪械他基本没什么研究，看不出什么型号来。 黄橙橙的子弹也是按箱来算，其内分成若干盒，用是肯定能用的，但肯定用不到他的hk-416上面。 在一个小房间内，他发现了许多空的木箱子，还有一些已经打包好的金条，剩的不多，总体加起来也就五百斤左右。 对于金条他自然不客气，挥手间全部收进农场空间，眼看着第三个金水门户也完全成型。 “不错不错。” 李志远满意点头，有三座金水门户已经基本满足了他的需求，一座留着当做固定的回传点，另外两座金水门户就可以按需求放在其他地方。 最后一间房里是一些手榴弹和迫击炮使用的炮弹，对这些他倒是没什么兴趣。 简单的想了下后，他回到装有黄金的房间，把木箱全部收了进去，扫光扫净。 至于其他枪械什么的，他没有动，也不打算收起来，这些老掉牙的枪比不过他拥有的那些枪，拿着也没什么用。 李志远想的很清楚，回去后他肯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楚地杰给举报上去，让官方收拾这些特务，他不喜欢暗中做孤胆英雄，也没那精力，举报上去捞些好处才是真。 到时候这里可能会被扒出来，那么这些枪械还是留给官方吧。 至于官方会不会查到这里有黄金，黄金又去了哪，这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他就来到这边两三天，根本不可能成为运走黄金的嫌疑人。 临山村的人都能成为他的证人，他会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离开村子，以后也不会在明面上回到这里，随便查。 若是官方没有查到这边的话更好，他准备把一扇金水门户放到这边，说不定还能以此为诱饵，引得那些特务继续前来，发现一个他杀一个，给平静的日子添些波澜。 当走到一具尸体边时，李志远停下了脚步。 他看出了这个人就是李魁，同属一个村子，原主之前肯定是见过李魁的，虽然和如今脚边的李魁有些区别，但轮廓和一些特点做不得假。 李魁胸部中弹，手里握着冲锋枪，血液流在地上早已干涸发黑，由于这里的特殊环境，他的尸体并没有腐烂，而是快要被风干成一具干尸，脸上的皮肤已经是青黑色，看上去没有一点水分。 李志远盯着李魁看了几秒钟，这才收回了视线，这人果然如他所想，确实已经死了。 死因自不用说，因为自身的贪念。 他猜想第一个被楚地杰派到这边的人应该是被李魁偷袭干掉了，只是第二次李魁就没有那么幸运，依靠熟悉的地形还是没能玩过专业的特务，两人同归于尽，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就能证明这一点。 如果不是李魁贪心，想要把这里的黄金全部运走，结局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悲惨。 单单依靠密室那些黄金，李魁就能过得很滋润，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过深的执念终究会使人走向深渊。 停顿片刻后，李志远把李魁尸身收进了农场，同时开始清理这边的痕迹，不管是他还是李魁的，都要尽可能的全部清理掉，这样才不会牵扯到后续的发展中去。 等到处理好一切，他出去后把刚刚形成的那道金水门户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在矮山周围，以后想进山就直接传送到这边来。 接下来他又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李魁尸身埋了进去，入土为安。 毕竟他摘取了李魁筹划良久的收获，这么做也算是稍稍心安一些。 至于要不要和袁梅说这件事，他觉得还是算了，既然袁梅已经决定以后居住在这边，心里有个念想也好撑下去。 他会让这不知情的母子俩过得很好，至少不会缺粮食吃。 在回去之前，李志远将野狗和那个中年人折磨一番过后，直接一巴掌拍死，对于潜伏在这片土地的特务，他没有一点仁慈心。 再次回到之前发生枪战的地方，他刨出一个深坑，把野狗李胜这些人全都一起埋了进去，深点避免野兽把这些人刨出来。 收拾了一个遍，李志远坐在地上休息，重新把这件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纰漏后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在农场控制着一头接近两百斤的野猪以时速六十码的速度奔跑，最后一头撞在树上，一命呜呼。 紧接着他进入农场检查了下野猪的伤势，满意点头。 一头笨猪跑得快，自己撞在树上撞死了，伤势符合，很合理，带回到村里也能说得过去。 跨过金水门户，李志远身影消失在农场，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外围的山坳处。 他看着周围的风景，不自觉连连摇头，十分感慨，依旧有种梦幻的感觉，在交通不便的现在，距离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难题！ 唯一的难题就是黄金，想要再像这次一样幸运，一次捞三吨的黄金，他自己都不敢想。 缓了一会儿，李志远把野猪从农场取了出来，扛着往山坡下走去。 “铁娃！” 在离村子近了一些之后，他大声朝着下面喊。 铁娃就在院子里劈柴，听到李志远的喊声之后站起身，在看到李志远的时候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大声回应道：“李大哥，咋了？” “去喊村里有力气的人过来，帮我抬一下野猪，我捡了一头野猪回来！” “啥！捡了头野猪？！” 铁娃懵圈了，简单的字眼组合在一起，他咋就听不懂了呢，野猪还能捡回来？ 不过在远远看到李志远肩上好像确实扛着东西的时候，他也不敢怠慢，赶忙回应了一声，踮着脚快步走出门。 这时候小花出去摘野菜去了，只能他去通知大家。 李志远见状索性坐了下来，他扛着野猪倒是不累，也就一百八十多斤，但还是要做做样子，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半大小伙子力气大些可以，耐力不能太夸张。 很快，也就是五分钟的样子，呼啦啦一群人涌向了后山，众人听到铁娃说的有鼻子有眼，全都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跑了过来。 “我滴亲娘啊！真的是一头大野猪！猪头赶上牛头大了！” 有眼力比较好的妇人看到半山腰李志远和旁边的野猪时大声惊呼，双手挥舞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 “真的假的！玲花婶子你可别诓人呐，离得这么远你咋看得清？” “全村就玲花眼力最好，她肯定没说错，我相信她！咱们快些上去帮小伙子把野猪抬下来！” “哦哦哦！吃肉喽！大肥猪！大肥猪！” “……” 不管是大人小孩，在这一刻全都心潮澎湃起来，一蜂窝往山上涌。 第121章 可不能喝饱 后山场面一度混乱起来，人挤人想要往山上去，甚至都有人被挤到了山路之外。 关键时候还是后来的刘建党站了出来，他大喝一声：“都给我停下来！干什么呢！啊！” 出于对村长的尊重，热闹的人群这才逐渐平静下来，一个个将视线汇聚到刘建党身上，脸皮薄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红，他们表现的好像确实太激动了。 “一个个饿死鬼投胎来的？你们这么上去要把人家小伙子吓到咋办？而且人家也不是咱们村的人，打的野猪和咱们有啥关系，你们要上去硬抢不成！” 刘建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知道大家都缺油水，可也没这样的，让人怎么看他们村子的风气？ 有人挠头小声道：“大爷，刚刚铁娃不是说了吗，那小伙子自己要请人过去帮忙的。” “还有脸说！一头猪就算再大，需要几个人抬？民政，你们几家各出一个人上去帮忙把猪抬下来，人家看在帮忙的份上要分你们肉，那你们就收着，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别让人家小瞧了咱们村！” 刘建党说一不二的指了指人群中的几人，都是村里比较困难的人家。 “铁娃，你也跟着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算没啥帮忙的，也有点眼力劲，帮你民政叔扶着点猪。”他最后又对旁边无措的铁娃吩咐。 铁娃赶忙点头道：“我知道了太爷！” “嗯，赶紧去吧，别让人小伙子等急了，其他人回去上工去，别在这干看着了。” 刘建党挥了挥手，对于一些村民的幽怨眼神直接无视。 不过一些村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并没违背刘建党的话，都明白对方这么分配是正确的，民政铁娃那几家在村里过得确实苦。 “铁娃，村里咋来了那么多人？” 在铁娃几人走上来后，李志远拍拍屁股站起身好奇问道。 铁娃解释道：“村里人听说李大哥你打了野猪，都想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不是打的野猪，是捡的。”李志远纠正铁娃的话。 “哦，是我说错了。”铁娃尴尬的挠头。 “我们来帮你抬猪，不过小伙子你话说的咋这么奇怪，野猪还能捡呢？” 民政一边说着，一边和另外三人上前把野猪抬了起来，感受着野猪的重量不由得心生羡慕，这种块头的大野猪他们村好久都没有打到过了。 李志远呵呵一笑，回应道：“那可不，叔你看这野猪的头，撞树上撞死了，那我碰到可不就是捡的。” “还真是，你这运气也太好了！” 民政几人看了看猪头，又看了看猪的其他地方，都没有伤势，不由得眼睛瞪得溜圆，已经不仅仅是羡慕，都开始嫉妒了！ 他们在这村里生活了一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好事，这上哪说理去？ 一路把野猪抬到山下，刘建党和一些不需要上工的老头老太太围了上来，更少不了的是村里的孩子。 “这野猪真大！” 有人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刘建党拉过李志远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 “上次你送兔子的时候我就让你别再去山里了，危险的很，被毒蛇咬一口命都要丢！怎么今天你又去了，还打了这么一头野猪，受伤了没有？” “没受伤，猪是捡的，我啥都没干。” 李志远重复了一遍说辞，笑道：“本来我只想在山坡上转转，看看风景，谁成想这野猪会撞树上，发出老大一声响，还好我过去看了，不然这天气一天下来这头猪就得白白浪费。” 闻言，周围一群老头老太太顿时龇牙咧嘴，这太眼气人了！ “这野猪撞死在啥地方？”刘建党问道。 “就在山林边，离咱们砍光的那片山坡不远。” “那可能山里有猛兽活动，把野猪吓到了，回去我得通知大家最近这些天尽量别上山，万一遇到猛兽可就危险了。” 刘建党联想到了其他，神色有些凝重。 李志远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没吭声，刘建党自己帮他把理由都找好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这头野猪准备怎么办？趁着现在才两三点，要不我找几个人帮你把猪抬到县城卖了，到时候你给他们点辛苦费就成。”刘建党回过神给出一个主意。 “为啥要卖？”李志远挑眉。 “那你想咋办？这天气肉可不经放，我听你姐说你们明天回去，要把肉带回去估计得坏。”刘建党提醒道。 李志远明白过来，笑道：“刘叔，这猪我抬下来的时候都想好了，咱们自己分了吃就成，我不带回去，猪是在咱们这边捡的，当然见者有份。” 此言一出，刘建党顿时语塞，周围还有些吵闹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老人小孩此刻也不约而同看向李志远，想弄清楚这人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这么一头大野猪愿意就这么分给村里人？ “小李你别开这种玩笑，更不用担心我们会强迫你啥的，如果你是我们村里人，这野猪说啥也不属于你个人，必须要分，但你是外人，能弄到这头猪全靠你自己的本事运气，要带走我们啥话也不说，这点你放心。” 刘建党反应过来当即表态，怕李志远认为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人。 李志远苦笑摇头：“刘叔，你这说到哪去了，我刚刚说的都是真实想法，这两天你不嫌麻烦，昨天又组织人手帮我姐在山上找了一天，刚好把这头猪大家分了补点油水！” “你这孩子，昨天你给的钱我都分下去了，已经够了！” “那点钱还不够买半斤粮食的，算啥，反正我决定了，这头猪就在村里分，要是刘叔你实在要给点啥，多给几个窝头就行，今天我在铁娃家吃！” 李志远说着看向铁娃，其实他拿出这头猪的本意就是为了给这俩孩子补补，别这些天撑不下去了。 他就算要养着小花他们，也不能现在就给粮食，等离开村子后过些时间再来悄悄给，反正明面上不能和他有关。 “你、你这让我说啥好，谢谢你了小李，窝头我给你准备十个，够不够！” 刘建党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紧紧拉着李志远的手，话说到这个地步，能为村民谋些福利，那自然是好的。 “够了够了。” 李志远笑着点头，环顾了下周围道：“那大家别闲着了，这头猪你们看怎么收拾，怎么分，争取晚上能弄出来，让大家都吃上。” “嗷吼吼！” 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听到这里明白晚上能吃到肉，一个个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一群小孩子就让周围变得闹哄哄的。 刘建党对这种情况也不觉得吵闹了，脸上笑容同样灿烂，挥手招呼道：“民政，你们快去通知杀猪的熟手，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全部到生产队食堂那边去，该烧水的烧水，赶紧把猪肉处理出来！” “好，我现在就去！” 民政应声点头，这个平日里比较沉闷的汉子在这时候也喜笑颜开，腿脚飞快的朝着村外那边上工的田地跑去。 “小李，走，咱们先回去歇着，天热，我给你泡一壶茶喝！” 刘建党说着不等李志远拒绝，拉着后者就往家那边走，生怕李志远反悔似的。 依旧是之前熟悉的地方，李志远坐在桌前，看着刘建党在靠墙那边的柜台上忙碌，不一会儿就端了一个泡茶壶走了过来。 “来小李，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 刘建党笑盈盈的给李志远桌前的杯子倒上一杯，这才坐下身等着其评价。 李志远看着眼前的茶杯略感意外，他还以为刘建党藏的茶和郭良差不多，都是那种茶沫子，此时一看却大不相同。 只见杯中茶水泛青，还有几片舒展开来的翠绿茶叶随茶水进入到了杯中，沉在杯底，看着格外轻灵。 一个小山村的村长喝的茶比供销社主任喝的还好，这你敢信？ “好茶！”李志远回过神后出声赞叹。 “你没喝咋知道，尝尝。”刘建党笑着抬手示意。 李志远端起茶杯道：“刘叔，我虽然不懂茶，但这茶一眼就看的出来肯定不错，不比城里那些草沫子喝着强多了！” 说着，他轻轻尝了一口杯中茶水，而后砸吧了两下嘴。 茶这东西他一窍不通，再好的茶对于他来说也是牛嚼牡丹，说不出所以然来，但这茶他还真品出一点东西来。 茶味清新淡雅，有一点点涩，但同时他也第一次知道的茶的回甘是咋来的，喝完砸吧嘴，靠近舌根的位置能感觉一丝微甜。 前世他喝的茶档次不高，也香，但那大都是香精，这时候可没这些，所以刘建党这茶他感觉真的不错！ “咋样？”刘建党出声询问，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 李志远放下茶杯竖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的称赞道：“刘叔，你这茶没的说，绝对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刚还感觉头有些懵呢，这一口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活了！” “哈哈，哪有那么夸张，你小子说话真讨人喜欢。” 刘建党哈哈一笑，抬手道：“好喝就多喝几杯，喝完再倒，今天你能把野猪如此大度的分给我们，我平日里藏着的茶也能让你喝到饱为止！” “可不能喝饱啊刘叔，还得留着肚子吃肉呢！” “哈哈哈，对对对，你小子想的比我多，那就少喝点，喝到刚刚合适，大不了我把茶叶给你带回去点。” 第122章 分肉 李志远嘿嘿笑着又倒了一杯茶，这才问道：“对了刘叔，你这茶哪来的方便说不，不贵的话我倒是想多买点。” “贵不贵不知道，但就是少。” 刘建党抿了一口茶，解释道：“这茶是从山上的茶树采下来的，当时啥都不懂，把茶树连根都刨了下来，想带回来种，后来茶树就死了，最后也只炒出了三斤茶，公社那边听说我这有好茶，要去了两斤，最后一斤我喝了一年多，现在还有二两左右。” “所以你想买都没地方买，我这就剩这么多，那种茶树我们在山上也再没遇到过。” 李志远听完微微点头，笑道：“那就算了刘叔，君子不夺人所爱，剩那么点茶你自己留着喝吧。” “喝啥，都喝腻了，剩下那点一会儿我给你包上带走。”刘建党大气的说道。 “真不用了刘叔，你们喝的是意境，我一个小年轻也就尝尝味，喝不喝都行。”李志远摆手拒绝。 两人你送我拒，推诿了一番后刘建党才作罢。 不过李志远倒是问了下那茶树长什么样，说以后遇到了自己也摘点，刘建党只当开玩笑，详细描述了下。 只有李志远知道自己不是在说笑，这茶树肯定是在太山里，以后有时间就去逛逛，除非那茶树独一株，不然他肯定能遇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想到这，他闲聊一般问了刘建党许多关于炒茶的事情，对于这些刘建党懂得不少，侃侃而谈，毕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 “对了，今天你姐过来和我说她想留在我们村，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尊重我姐的决定，我哥尸身谁都没见，说不定还活着，她留在这里也算有个念想，挺好的。”李志远点头回应。 “那就行，我已经答应了她，到时候让她直接来就好。”刘建党没再说啥，多个人多个劳力，只要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还欢迎呢。 一个小时过后，两人这才放下茶杯走出了屋子。 刘建党走到厨房拿了十个窝头，又从里屋拿了个小布袋出来，装一起递给李志远。 “小李，我也不假大方了，十个窝头就十个，不过布袋里给你装了两把黄豆，一会儿回去炖猪肉的时候放进去一起炖，沾上油水吃着香！” “黄豆？” 李志远愣了下，随即眼睛微睁，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 一瞬间他脑海中就出现了关于黄豆的各种豆制品做法，而且这东西不仅能增加农场的时间流速，榨油也是一把好手啊！ “你还有这好东西呢刘叔？” 李志远接过布袋掏出一些黄豆来，脸上笑容格外灿烂，这黄豆的品质还不错，都挺饱满。 刘建党不知道李志远咋这么高兴，解释道：“我们这边粮食只种一季，各种油料种的比较多，算不上啥好东西。” “你们还种啥油料作物了刘叔？”李志远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还有花生芝麻和油菜，花生你要不？煮肉放进去一些也挺不错。” “我能全要一些吗刘叔，不需要多，你看着给就行。” 李志远咽了口唾沫，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芝麻榨油更是香的没边，而且这四种作物加起来就是两天的时间流速！ 这头野猪他果然没白拿出来！ “……行，我去给你拿，花生两把，芝麻和油菜籽各一把行吧？” 刘建党愣了下后反应过来，虽然不明白一直谦让的李志远咋突然开口要东西了，但只要量不多，他也懒得问要去干嘛。 “够了够了！谢谢你刘叔！”李志远连连点头。 等到刘建党拿着一张旧报纸出来，他更高兴了，里面花生芝麻和油菜籽混合在一起，虽然不多，但这对于农场来说已经足够。 刘建党把报纸包好递给李志远，拍手道：“走，咱们去看看猪杀得怎么样了，一会儿肉你先选，到时候多拿些也没人说，让铁娃他们家趁着吃顿好的。” “刘叔，这包烟你拿着抽，你放心，我肯定不能让铁娃他们吃亏，包拿好的！” 李志远把只让了几根的一包烟塞到刘建党手里，又问道：“对了刘叔，咱们村有多少户人？” “有五十二户。”刘建党没客气，收了烟后答道。 “行，我明白了。” 李志远点头，跟着刘建党一起往生产队食堂那边走。 两人刚到食堂那边，还没靠近，就听到了热闹的呼喊声，笑声，仿佛过节一般。 看到刘建党的时候，民政赶忙跑了过来，笑着报告道：“二叔，野猪都刮干净了，骨头也都剃了出来，除了猪头和内脏，三娃刚刚称了下纯肉，有一百一十斤呢！现在大伙就等你去分肉了！” “这么多呢？” 刘建党听了心里也喜滋滋的，招呼李志远道：“走小李，咱们去看看咋回事，赶紧给大伙把肉分出来。” 一老一小走进人群里，看到两人，村民都纷纷欢呼起来，知道这是要分肉了！ 刘建党领着李志远走到分出肉的案板前，脸上笑容灿烂，拍了拍手高声道：“大伙别着急，听我说两句！” 村民闻言这才安静下来，兴奋的望着刘建党。 “今天这头猪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所以我决定让小李先选肉，他拿多拿少大家都别吭声，哪怕拿走一半，咱们也不能说个不字，剩下的肉按户平均分配，不管人多人少，猪头和内脏骨头什么的直接在食堂煮出来，大家把肉放回去顺便拿碗过来，都分着先吃点，大伙说这样来行不行？” “行！” 村民们洋溢着笑脸齐声应和，尤其是小孩子，一个个声音更是嘹亮。 “好，那小李你就先选吧。”刘建党回身看向李志远笑道。 李志远没动手，而是对人群边缘的铁娃和小花笑着招手，大声道：“小花，快扶着你哥过来，今晚我在你们家吃饭，你看你们喜欢吃什么肉，过来选。” 小花和铁娃正兴奋的观望着，突然被李志远点到，尤其是村里人的视线也齐刷刷的望来，两人一下就变得局促起来，脸蛋微红。 “李、李大哥，你自己选吧，我们吃什么都行。”铁娃回神快些，不自觉挠头小声回应道。 “客气啥，快来，我哪知道你们爱吃啥。” 李志远见状放下布袋直接走了过去，他当然知道小花两人肯定喜欢吃油水多的肉，这么做也是想锻炼下两人的心智胆量，他发现铁娃和小花都有些内向，或者说自卑，平时见人也不敢说话，这样下去不太好。 一手拉着一个，李志远把两人拉到案板前，笑着道：“看这些肉你们喜欢吃那些，别选多了，五斤就行，剩下的留给你们叔叔婶婶。” 闻言，周围村民顿时兴奋起来，李志远只选五斤，那他们每户还能分两斤呢，可不少了！ “铁娃子，快带你妹妹选了回去炖肉吃，肉吃着可比粮食啥的香多了！”有人起哄道。 有一个就有两个，周围村民也纷纷开口，不过都是带着善意的。 可即便是这样，铁娃和小花也闹了个大红脸，小花更是紧紧拉着李志远的衣袖，咬着嘴唇小声道：“大哥，我想吃肥肉……” 李志远轻推了下小花，笑道：“别害羞，大家都和你们开玩笑呢，要什么地方就去选，那个叔还等着给你们割肉呢。” “是啊小花，别害羞，马上大姑娘了都，以后活泼点，有时间去家里找妞妞玩。” 一手拿刀，一手抽烟的汉子笑着招呼。 铁娃很有大哥样，缓过一些后的他拉着小花在案板边打量，野猪肥肉不是很多，两人选了相对比较肥的位置。 李志远见两人选完，他又拿了四根猪肋骨，上面还有少许瘦肉，一起炖着吃更香，之后才对着刘建党道：“刘叔，那我就带着他们回去了，你在这继续忙。” “这算什么忙，行，你们先回去，一会儿别忘了过来吃猪头，喝汤！” 刘建党笑着摆手，也算是明白为啥之前李志远会问他村里有多少户人，这是路上就想好到时候要拿多少肉了，现在还给他余下一斤，小伙子挺会办事！ 李志远应了一声，拉着小花穿过人群往后山走。 分下来的肉有两块，小花和铁娃一人拿着一块，两人都狠狠抓着，生怕肉会长腿自己跑掉。 “大哥，你运气咋这么好，在山坡上还能捡到野猪，真厉害！” 小花满眼崇拜的抬头看着李志远，小脸满是笑容。 李志远哈哈一笑，自吹自擂道：“我做饭更厉害，晚上让你瞧瞧我的手艺，保准你吃了之后念念不忘！” “肉不是咋做都好吃吗？之前白水煮都很香，不过大哥我相信你！” 小花的疑惑只持续了两秒钟，紧接着就认真点头。 “我也相信你李大哥。”铁娃在一边附和。 “相信就好，那晚上我来做饭，你们等着吃！” 第123章 最后一顿饭 院门口。 小花松开李志远的衣袖，蹦蹦跳跳的跑进院门，大声喊道：“爷爷！爷爷！大哥来咱们家了，还带了肉！有五斤呢！” “诶呦，慢点。” 老爷子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小花甩着手里的肉，忍不住笑着出声提醒，紧接着又对着李志远招呼。 “小李，快来屋里坐！喝点水，我都不知道该咋感谢你，小花，你把肉放好，拿扇子给你李大哥扇着风，凉快凉快！” 李志远笑着摇了摇头，道：“别麻烦了大爷，我这还得回去一趟，等一会儿你们别忘了去食堂那边吃点肉，晚上饭我来做，刚刚我和小花他们都说好了。” “咋能让你做饭，我来，你该忙就忙，晚上过来吃饭就行！” 老爷子满脸认真，在他看来李志远给家里弄这么多肉来，再让人下厨做饭，那也太没规矩了。 “不用，就我来！” 李志远对于这件事很坚持，野猪肉可不好处理，若是让老爷子做的话，他怕这顿饭自己吃不下去。 “小李，你也要歇歇，这种事不麻烦你。” “不麻烦，我爱做饭。” “……” 最终老爷子还是没有拗过李志远，连连叹气，拉着李志远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孩子三个字说了不下十遍。 李志远脸都笑得僵了，把十个窝头留下，和铁娃小花打了声招呼，这才离开了院子。 回到住的地方，袁梅果然在屋里，村子的热闹感染不到她。 “我都和刘叔说过了，他同意我留在他们这边，只要把李家村那边的事处理好就行。” 见到李志远回来，袁梅打起精神说了早上的事。 李志远点头表示明白，手朝着外面示意了下：“我上山带回来一头野猪，待会儿食堂那边煮猪头和内脏吃，你要是想吃就过去，不想去的话等晚上咱们去小花家那边吃饭，我去屋里休息会儿，没什么事的话别打扰我。” “……好。” 袁梅神色惊讶又疑惑，不明白李志远上一次山怎么就带回了一只野猪？说的还那么轻松。 不过在看出李志远不想聊天的样子后，她没再多说，默默点了下头。 李志远走到里屋关上门观察了下，虽然袁梅在这里住了两天，但还是很干净，也没什么杂物。 他躺在床上伸展了下身子，之后将装有黄豆的布袋和报纸包收进农场后，开始操作起来。 刘建党给他的这四种农作物都不需要育苗，直接种在土里就行，很方便。 而且虽说刘建党给他的黄豆和花生不多，但芝麻和油菜籽还是很可观的，这东西颗粒小，一把少说也有两百粒左右，能种一小片地了。 李志远把四种作物全部种在了一起，有八分地的样子。 时间流速随之提升了两天，已经达到了十五天，一天就是半个月，七天就能出一批粮食，简直可怕！ 至于蔬菜什么的，仓库已经储存了一大批，多是韭菜黄瓜辣椒豆角这种一季能持续输出的作物。 “越来越好了。” 李志远观察着欣欣向荣的农场忍不住开口，上帝视角下，麦子已经形成麦浪，在微风下翻滚，各种农作物争相生长，鸡鸭兔也在发展着自己的族群，两只肥猪在草地上悠闲的散步，画面十分美好。 山上的物种也丰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生气。 看了半天，他把黄豆和花生催熟了几株，烘干一些后装进布袋重新拿了出来，晚上和野猪肉一起炖，前世他也这样吃过，确实和刘建党说的那样，很不错。 感受着肚子传来的微弱饥饿感，他又啃了一斤牛肉，免得撑到晚上吃的太多。 按照他现在的饭量，加上催熟作物的消耗，五斤野猪肉他自己就能吃的差不多。 下午五点多。 休息了一小会儿的李志远起床走出屋子，把厨房剩下的四个窝头也带上，晚上一并吃了，反正明天就要离开。 袁梅在堂屋草席上坐着，看到李志远收拾好走出来，她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现在咱们去小花那边吗？” “嗯，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做好饭估计得七点，趁着天没完全黑赶紧吃饭。” 小花家院子里。 等到李志远两人到的时候，兔子和野猪肉已经被铁娃他们收拾的差不多，用山上采来的天然香辛料，倒是挺好闻的。 小花看到李志远邀功一般的喊道：“大哥，肉我们都腌好了！” “干得不错！” 李志远竖起大拇指夸赞，从兜里抓出几颗糖道：“这是给你的奖励，和你哥分着吃，我去做饭。” “谢谢大哥，我帮你烧火！” “不用，你婶子会烧锅，话说你们去食堂吃猪头了没？” “吃了！太爷分的很仔细，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点肉吃，很好吃！我还留了一块猪耳朵，我去给你端过来！” 小花很开心，脸上笑容一直没断过，这几个小时下来笑的比以往一个星期还多，不等李志远拒绝，就蹦跳着回了屋，端了一个碗出来。 里面是猪耳朵条，大概手指宽，一个村的人分一个猪头和内脏吃，每个人确实分不太多。 “大哥你吃！”小花笑着把碗递给李志远。 面对着小花的好意，李志远最终还是没拒绝，而是欣然接受，心中感叹这时候的孩子似乎都格外的懂事。 食堂煮的肉应该是放了大料，不过还是腥，吃下去得硬着头皮。 对于长时间不吃肉的人来说，这种味道直接就能忽略，甚至吃起来还更香，从小花的话中就能窥见一二。 厨房里。 袁梅烧着锅，李志远把肉分成合适大小后找了些野山姜，葱什么的，用猪皮炼出猪油后放进去开炒。 野猪油水少，他索性把储物室那桶油打开，隔空偷偷倒进锅里一些，好几个人吃，多点油没事。 厨房门外，老爷子和铁娃站在门外看，赶都赶不走，不让他们做什么事，他们反而不自在，小花则是在灶台旁陪着袁梅聊天，每个人都没闲着。 等到猪肉和兔肉煸炒的差不多了，加水炖煮时，李志远又偷偷放了些去腥增香的大料，如此一来，这锅肉才算是不白费，保准好吃！ “行了大爷，咱们别在这边站着了，接下来就是煮，不时看看火就成。” 李志远抹了把头上的汗，挥手招呼众人出去，烧锅用的是柴火，也不用一直盯着。 这种天气做饭属实受罪，再搁屋里待一会儿，估计衣服都能湿透。 老爷子答应了声，让开门道：“小李，赶紧出来凉快下，让铁娃他们帮你扇扇风。” “不用，好像起风了，挺凉快。” 李志远走到院里抬头看了看，一阵阵山风吹来，格外的凉爽。 实际上这是他又开发出的一个小手段，操控着农场的风吹了出来，尤其是他还能控制农场中风的温度，不担心暴露的话，能把屋子变成空调屋，一分钟就能透心凉的那种。 “还真是起风了，山神爷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想让你凉快些呢。”老爷子呵呵笑道。 “大爷，这话咱们在家里说说就成，外面可不能乱说，这都是封建迷信。” “怕啥，我在建党面前也随便说，老了，一个老头子谁和我计较这些。” 老爷子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完还对着山拜了拜，将自己的态度贯彻到底。 李志远笑了笑没再说啥，老爷子说的没问题，这么大年纪了，谁还能和他计较什么。 临近七点钟，肉总算是炖好了，十几个窝头也全部蒸了出来，锅盖掀开的时候，小花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太香了！ 在食堂的时候她感觉香是本能，这时候的香是能令她身心愉悦的那种，只想赶快吃到嘴里。 李志远找了个木盆把肉盛了进去，同时把大料残渣全部收进农场，可惜的是配菜只有野菜，没粉条什么的，不然就更完美了。 木桌被摆在院子里，一群人围在桌前，老太太也被搀扶了出来，微风不断，格外惬意。 “好好吃！” 小花还是没忍住，率先夹了一块肉，吃到嘴里哪怕烫也不舍得吐出来，眼睛瞪得溜圆。 “你这孩子，你李大哥还没动筷子呢！”老爷子出声训斥。 李志远赶忙摆手道：“要先也是大爷大娘你们先吃，不过咱们就别讲究这个了，铁娃，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筷吃！姐，你也是，都别让人让着了，该吃就吃！” “唉，你这孩子真好！”老太太出声感叹，看李志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最喜欢的后辈。 “老婆子你这句话说的不假，说实话我现在还感觉像是在做梦，怕是饿死前的幻觉，是山神爷给咱们开玩笑，派小李来给咱们送最后一顿饭，吃完好上路……” “你这老头子说啥呢，别吓着小李。”老太太瞪眼。 李志远听的心酸，暗暗叹气，表面上笑道：“大爷，这都是真的，以后日子会更好，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好好好，不想了，小李你快吃，再不吃铁娃都快吃完了，他可不给你留着。”老爷子笑着招呼。 铁娃闻言顿时反驳道：“爷，我可不会这样，你说的是小花。” “我才不会呢！大哥，我给你夹肉！” 小花不乐意了，赶忙站起身夹肉放到李志远碗里，惹得大家哈哈笑。 第124章 郭叔，野猪要不? 李志远很享受这种氛围，拿着木勺把炖在肉里的黄豆花生每人都分了点，笑道：“这东西夹在窝头里配着肉吃，肯定很不错，大家尝尝。” “好吃！”小花十分捧场，尝都没尝就开口附和。 其他人看着小花认真的样子更乐了，不过尝了后都纷纷点头认同。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窝头和肉吃的一干二净，就这李志远和俩老人还刻意少吃了点，不然根本不够，身体缺油水，这时候的人放开吃的话饭量惊人。 饭后，李志远和袁梅坐在院里闲聊了会后就起身告辞，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向老爷子借了盏煤油灯，往旁边的房子走去。 小花吃饱饭精神头足，见两人没回去，也跟了过去。 “小花，以后婶子搬来这边住好不好？”袁梅见小花跟进了院子笑着问道。 “真的吗婶子？” “嗯，到时候我把大宝也带来，以后就不走了。” “那太好了！” 小花高兴的跳了起来，早早的成熟和家庭原因让她和其他孩子根本玩不来，但要是很亲近的袁梅大宝，那就不一样了。 三人一同走进屋子，李志远见袁梅和小花走进李魁为大宝建的房间，他则是往里屋走去。 一切都已经结束，那间密室留着没什么用，以后若是被翻出来也是徒增麻烦，所以他直接用农场的土填充了进去，夯实后把入口也封住，看不出异样来才作罢。 晚上李志远和袁梅住进了李魁新建的房子，把东西也都搬了过去，虽然房子有些地方没有完工，但都是小毛病，以后慢慢收拾就好。 在堂屋地上凑合了一晚，李志远清晨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下，挎上挎包喊袁梅出门。 刘建党也知道李志远今天就要走，在李志远过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拿了六个窝头走出来递给李志远。 “别忙着拒绝小李，昨天饭堂吃肉的时候我和大家说了你要走的事，家里富裕些的出了这些粮食，不多，但大家都记得你的恩情，窝头你婶子今早刚给你们蒸好的，拿着路上吃，这还有点咸菜。” 话说到这，李志远没再拒绝，笑着接过道：“谢了刘叔，您到时也替我谢谢大家，下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多保重。” “嗯，咱都好好的，走吧，我赶着牛车送你们，去县城还好远呢。”刘建党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几人走到村口，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首当其冲自然是小花和铁娃他们，剩下的是民政几人，人不多，但已经足够让人舒心。 互相打过招呼后，李志远最后对小花挥了挥手，笑道：“你和你哥照顾好爷爷奶奶，我这就走了。” “大哥~” 小花嘴一撇，眼泪就流了出来，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我会照顾好爷爷奶奶的，有时间大哥你也回来看看我们！” “会的。”李志远收敛笑容点了点头。 “路上慢点李大哥。”铁娃低声说了句。 “好，你带着你妹回去吧，大爷你也是，不在家照顾着我大娘，来凑什么热闹。”李志远无奈道。 老爷子呵呵一笑，点头道：“这么点时间没啥事，去吧小李，山神爷保佑你！” 这下刘建党无奈了，招呼李志远道：“走了小李。” 看着临山村逐渐远去，人影消散，李志远收回心绪转头看向牛车前方，有金水门户在，他想回到这里很简单，只是正大光明回到这里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到了县城车站，又是一番告别，两人才上了车。 车上李志远和袁梅基本没说话，各自看着窗外发呆，直到下了车，李志远才说道：“到时候你去临山村还需不需要其他人陪着？” “不用了，一条路就能走到临山村，我在县城住一晚，中午过去应该没事。”袁梅摇头。 李志远嗯了一声没说啥，他也发现路上其实没什么危险，之前李魁和袁梅这么说，估计也是不想袁梅去找他，不然容易坏事。 “你回去吗？”袁梅走了一段路问道。 “不回去，明天下午我再回家，现在去供销社那边转转，顺路。” “哦，那我回去后先和你娘说一下我要走的事情，到时候她肯定不会想别的，咱们一起去临山村的事村里不会有人知道。” “行，你自己决定就好，我先走了。” 到了岔路口，李志远摆了摆手，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就算不说什么，秦英应该也不会联想到这方面去。 不过想到这次临山村之行收获颇丰都是因为袁梅开始要拉着他去，他还是回头问了句：“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没？” “没了，谢谢你，以后有机会咱们临山村再见！” 袁梅对着李志远微微点头，紧接着转身离去。 下午两点钟，供销社正是清闲的时候。 李志远走进屋里，于伟靠在后面的柜子上翻看着小人书，李芝张玉兰两人则是边聊天边做着针线活，不知道在织什么。 “咳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三人在做的事，纷纷抬头望去。 “志远？咋这时候来了，这几天干啥去了，也不见个人影。”于伟率先开口，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是不是在家种地呢小李？听说最近地里都在种庄稼呢，你们村种的啥？”张玉兰接话问道。 “我先来个冰糕，这天气热死人。” 李志远熟练的从冰柜拿出四个冰糕，一人给了一个，豪气道：“我请客，都凉凉嘴。” “那我吃两分钱一个的。”于伟见李志远掏钱嘿嘿一笑，换了个好的。 李志远白了于伟一眼，看向李芝问道：“李姐，你们要不要换？” “我们要脸，有人请着吃冰糕就不错了，哪还能腆着脸去换。” “哈哈，小芝说的对，有些人呐，就是没脸没皮，就这还和人小李称兄道弟呢！” 李芝和张玉兰话语夹枪带棒，李志远听了都忍不住笑。 于伟丝毫不在意李芝两人的嘲讽，换完冰糕尝了一口，美滋滋道：“两分钱的就是好吃。” “这小子没救了，脸皮越来越厚，小李你以后离他远些，省的被他给传染上。”张玉兰提醒道。 于伟嗤笑一声，摇头道：“张姐，我脸皮越来越厚没错，你也越来越老了，志远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都忘了是吧，他脸皮比我薄不到哪里去。” “你这么说还真是，怪不得你们能玩到一起去。”李芝捂嘴偷笑。 “那小李也比你好！”张玉兰嘴硬道。 见于伟还要开炮，李志远一把将其按住，压到柜台边，笑道：“行了啊伟哥，张姐怎么说都是为你好，有时候你得听进去才行！” “好样的小李！”张玉兰见状拍手腕鼓掌，哈哈大笑。 于伟挣脱束缚横了张玉兰一眼，这才说道：“你小子力气咋又变大了，这几天真在家里种地呢？” “没有，去了一趟太山那边。”李志远直言不讳。 “太山？！” 于伟惊讶的嘴里一口冰糕差点没掉出来，赶忙捂嘴问道：“那边离咱们这可不近，去那边干啥去了？” “过去探亲去了，有亲戚在那边，这不几天没见想你了，回来我就先来你们这边坐坐。” “得了吧你，我又不是女孩子，你想我干啥。” “兄弟情谊不行啊？你思想不纯洁！” “说不过你。” 于伟投降认输，紧接着八卦道：“昨天我去找建业玩，他说你工作可能有戏，你和我说说咋回事，听说你都找人拉粮师傅家里去了？挨打了没有？” “要是挨打了工作还能有戏吗？” 李志远反问，不过倒是没拒绝回答，说了下省城去郝勇家的事。 闲聊了一会儿，他起身去了郭良的办公室。 郭良正在桌前拿着本子对账，看到李志远后招手道：“小李，快来坐，你不来我还想找你呢，这时间也不短了，工作的事你千万别说忘了啊！” “怎么可能郭叔，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确定一下。”李志远三两步走到桌前坐下赔笑道。 “这还差不多，我想着这时候工作的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我赶着送上门你要是还忘了，我这脸都没地方搁，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郭良半开玩笑说道。 虽说之前李志远问了他时间有没有限制，但在他的认知里，有这种好事还不赶紧落实下来，万一发生啥意外了呢？ 没谁能像李志远这样，一星期不吭一声，他差点真以为李志远忘了这件事。 “不能，郭叔你能把这种好事送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咋可能会忘！” 李志远赶忙拍胸脯表态：“所以这次我来不仅仅是确定一下，还给郭叔你带来个好消息呢！” “啥好消息？”郭良疑惑道。 “是这样的郭叔，我这边有头野猪，卖到这边有什么说法不？”。 “啥？！” 郭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反应有些大了，转而坐下瞪眼问道：“野猪？真的假的？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啊小李，你看把我吓得，我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第125章 梅开三度 对于郭良有些夸张的反应，李志远稍感意外。 “郭叔，你之前就说我办事稳重，现在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不过只有一头野猪……” “只有一头？听你这语气还嫌少呢？” 郭良忍不住打断李志远的话：“你小子现在是不知道肉有多紧缺，咱们一个县城两天的配额就半扇猪，还得分出三分之一送到那几家国营饭店，剩下那些拎出来两分钟就得没，一头野猪已经很多了！” “对了，你那头野猪有多重？小野猪还是大野猪？” “应该两百斤往上。” “啥？！” 听到李志远说出的这个数字，郭良浑身一个激灵又窜了起来，五十多岁的人了，这时候表现的和毛头小伙子没什么区别。 李志远忍不住笑了：“郭叔，你这一惊一乍的咋回事，放心，这头野猪跑不掉，只要你开口，明天我就送过来！” “什么明天！今天就送到我这边来，这么大的野猪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要是让其他单位听到风声，我感觉你都走不到我这边来，快快快！小李你现在就去！” 郭良很急躁，由不得他不着急，这种计划外的肉食哪里都需要，就看下手够不够快了。 “郭叔，你要是今天想要的话也可以，那咱们是不是得说说……” “价格是吧？现在市面上八毛五一斤，我这边可以出双倍，而且能给你开收据，这点你放心小李，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吃亏，到时候猪处理好了之后让你先挑几斤都是小事！” 郭良很利索的开口，什么原则，只要不太过分，一切都得为野猪让道！ 李志远苦笑摇头：“郭叔，不是价格的问题，是我刚开始说的那些，卖野猪到这边来有啥说法没有？比如交代清楚来源啥的？” “你小子这谨慎的劲头又来了，我就问你一句话，野猪能家养不？”郭良反问道。 李志远恍然点头，笑道：“我明白了郭叔。” “你看你这不是挺聪明的？” 郭良笑了声，解释道：“野猪这东西谁不知道是计划外的肉食？没人管怎么来的，只要有真东西，各家单位都抢着收！能弄来就是你的本事，现在老百姓想要活着都得靠自己本事另找些其他东西吃，不然就得饿死，更别说其他了。” 说着，他声音小了些：“甚至就算是家猪，你要卖给那些公家单位，只要他们没有听到其他养猪单位有丢猪的消息，也能给你收了，问就是计划外的肉食，反正只要有肉，不出问题，谁能说啥？” 认真听完郭良说的话，李志远了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对于这种情况明悟了些。 总的来说还是物资太紧张，肉和粮食又不一样，监管没那么严，不是必需品，但大家都想要，那有啥办法？当然是各显神通呗，其中各厂采购员就是个中好手，甚至有的能从农村收到计划外的家猪。 “小李，话说回来，你这头野猪哪来的？我没其他意思，就是好奇。” 闻言，李志远回过神来，遗憾道：“郭叔，实不相瞒，野猪不是我弄到的，是有人托我帮他处理，我这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这里。” 郭良啧啧两声，感慨道：“看来这个工作我给你是真给对了，要不然这野猪绝对轮不到我这边，我知道你小子重情义，平时就能看出来，如果不是工作原因，这头野猪你恐怕要弄到黑市去卖吧？那边收益要大很多。” 李志远笑了笑没吭声，既然郭良这么想，那就顺着对方去吧，也算是还了工作的人情。 郭良说的上了头，叹气道：“其实这也是我刚刚那么激动的原因，不管野猪还是家猪，黑市那才是正常人的第一选择，能卖个好价钱，但我们也没办法，公家收购就这个价，上下浮动不会太多。” “对了，你是受人之托，卖到我们这边差不少钱，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他最后想到这点，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事，我一个好哥们，他让我全权处理其实也就是让我拿去拉关系，现在郭叔咱们这么熟络，我这不就算是成功了？”李志远开玩笑道。 郭良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这倒说的也是，以后你小子有事就说，反正你做事严谨，也有头脑，需要我帮忙的我乐意的很。” “有郭叔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现在我就去把野猪拉过来。”李志远站起身。 这点正合郭良心意，他自然没阻拦，而是赶忙起身和李志远一同往办公室外走。 等到了外面，他第一时间对着于伟招呼道：“小伟，你骑着你的自行车去肉站找个杀猪在行的师傅，让他到这边来帮帮忙，带全家伙。” 于伟被郭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有些懵圈，下意识问道：“主任，你这啥意思？” “你们还不知道呢？” 郭良看着不明所以的于伟三人也有些意外。 于伟和李芝张玉兰齐齐摇头，他们哪里明白怎么回事，不过牵扯到猪，这让他们心里开始变得不太平静。 “小李弄来一头猪要卖来咱们这边，咱们都不会处理，可不得需要个杀猪师傅嘛。” 郭良故作平淡的解释了句，笑意盈盈。 “啥？！” 梅开三度，这回轮到于伟他们震惊了，一个个嘴巴大张，不自觉看向李志远。 “兄弟，你、你这咋回事？刚刚也没听你说啊？”于伟率先开口道。 “远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们通通气，事先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啊，现在我心跳的老快了！”李芝吸了口凉气。 张玉兰算是表现最好的，毕竟年纪有这么大了，很快反应了过来：“小伟你还愣着干啥，快去喊杀猪师傅过来，我现在去后面收拾出个地方来。” “主任，我们每人能买多少斤？”她最后看向郭良问道。 这才是三人反应大的根本原因，近水楼台先得月，等到猪处理出来之后，他们肯定是先买的那一批人，这可不得了，肥膘不会少喽！ 郭良对于三人的表现很满意，也让李志远明白这种事的重要性，不能单看轻他一个人不是？ 他稍微思索了下，回应张玉兰道：“小李说这头野猪有两百斤往上，你们每个人最多买五斤。” “两百斤？！那我们买多少钱一斤？” “就按市场价，八毛五，不过明天上班的时候都要把肉票给补上来，没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 三人异口同声，直接忽略了野猪这件事，不管是啥，总归都是猪，而且两百斤往上的大野猪，肥膘肯定是有的，那就行了！ “远弟，你这真是每次来都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啊！”李芝夸张的抚着胸口。 “喜欢吗李姐？”李志远嘿嘿笑道。 “咋能不喜欢，我可太喜欢了！听见猪肉谁不馋？” 李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只想赶快买上肉，回去给家人孩子做一顿好的。 “那我现在就去把猪拉过来，省的夜长梦多。”李志远说出了大家都非常赞同的一句话。 于伟招手附和道：“走着兄弟！我看你自行车没骑过来，我先骑着车送你去拉猪的地方，也看看两百斤的野猪到底啥样的，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那么大的野猪。” 李志远摆手拒绝：“等我拉来伟哥你就见过了，你先去忙郭叔交代你的事情，猪的问题我自己就能解决，我自行车也在那边呢。” “那行，咱们分头行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伟没多纠结，说着三步并做两步跑出去，蹬上自行车一溜烟消失在街道尽头。 李志远打了声招呼后也离开了供销社，走到城郊无人处从空间取出了自行车，同时取出了当初在山里水潭边打死的野猪，他在农场称了下，有两百一十三斤，已经能算的上是猪王。 为了避免被有心人看出猫腻，他在农场处理了下野猪的伤口，扩大了些，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枪打的。 而且这野猪一直放在农场仓库，导致现在身体和收进去时一样，还有着温度，新鲜度绝对没问题。 处理好一切，李志远把野猪套进麻袋，用草绳在后座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才骑着往供销社走。 等到他到的时候，于伟刚好带着一个中年汉子回来，两人在门口停下。 “张师傅，咱们到了，看见我兄弟车后座的袋子了吗？猪就在那里面呢！” 于伟停下车忍不住炫耀，弄得好像猪是他的一样，没办法，这时候不管什么猪，那都是一等一的稀罕物！ “我看见了，猪看起来不小。”张雷微微点头，很平静，毕竟他就是杀猪的。 “两百斤呢，大得很！” “伟哥，刚刚称了下，准确的说是两百一十三斤，咱们抬进去再过一遍秤。”李志远招呼道。 “好嘞！” 于伟赶忙小跑过去，先是伸手摸了摸袋子，这才嘿嘿笑着抬起一角。 供销社的秤早已准备好，称了下重量后，张雷忍不住道：“这野猪比一般家养的猪都重，确实不错，而且血还新鲜着，是一头好猪！” “抓的是活的，这不是怕过来的时候出什么事，来之前才把它打死。”李志远解释了句。 第126章 确实有缘 “怪不得这么新鲜，那我就开始动手了，二十分钟我就能给你们分出来！”张雷呵呵笑了下，把带来的刀具拿了出来。 郭良点头笑道：“张师傅，分完猪拿两斤肉回去，别和我们客气！” “这都好说郭主任，我先把猪分了，来人帮把手，帮我把猪抬进去。” 张雷对此毫不意外，他们干的就是这种活，那肯定是不能白白帮忙。 于伟帮着张雷抬猪到仓库，郭良则是把李志远喊进了办公室。 “小李，这是363块钱，你数数。” “咋还多给了九毛？”李志远笑着问。 郭良毫不避讳道：“凑个整数，说实话这头猪对我的帮助不小，要是我有能力的话，我还想多给你补些钱呢，你安心收着，别再让来让去了。” “行，那我就收着了郭叔。”李志远没客气，也没数，直接塞进了挎包。 看来还是卖猪挣钱，一头猪就让他的身家再次接近七百块。 “这是收据，还有这个也给你。”郭良又拿出了两样准备好的东西递给李志远。 一张是收购野猪的凭证，上面填写了金额数，另外则是一封信。 信封口敞开着，李志远把里面的纸拿出来看了看，是供销社的工作证明，这倒是个好东西！ 郭良笑道：“到时候你看让谁来这边工作，你要是没时间，让他带上这封信就成，我给他妥善安排。” “太感谢了郭叔，那我可就收着了，最迟三天内把人给你送过来！”李志远笑着把两样东西再次塞进挎包。 “嗯，我等着。”郭良不急不缓的回应。 半小时后，张雷分完野猪，收拾好猪毛什么的垃圾，这才选了两斤肉打了声招呼离去。 此时临近五点钟，供销社有几个人在买东西，看到张雷拎着的肥肉忍不住吞口水，其中一人鼓起勇气问道：“这位女同志，咱们这还有猪肉卖呢？” 李芝还没开口，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郭良就回答道：“有肉卖！每人能买二两猪肉，想买的话回去取票过来就成，现在还没开始，你们先来的肯定有肉买！”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拿票！” 两人激动的应了声，本来要买的东西直接抛在脑后，出门就往家跑。 等到供销社没顾客后，郭良丝毫不拿李志远当外人，招呼道：“小芝，待会儿卖肉的时候每人限购二两，只卖半扇猪。” “知道了主任！”李芝点头表示明白。 郭良笑了笑道：“那行，现在你们看看要什么地方的肉，每人最多五斤。” “谢谢主任！” 李芝和张玉兰喜笑颜开，于伟刚把清洗擦干的半扇肉抬到柜台这边，两人就拿刀开始分割起来，专挑肥肉多的地方下刀。 看到这一幕，郭良笑着对身边的李志远道：“小李，你看你要什么肉，也是五斤，不过你就不要票了，和以前一样，都算我的。” “行，那我也不客气了郭叔。” 李志远没拒绝，过去让李芝帮他切了五斤，肉自然不用说，肥膘很多，在李芝看来，这种肉才最好吃。 等到于伟分好肉后，他笑着道：“志远，晚上咱们去建业那边，我拿两斤过去，咱们今晚喝点！” “伟哥你把肉全拿回家就行，我这些肉够咱们吃了，今天我暂时不回去。”李志远道。 “咱们每人出两斤，就这么说定了！酒我来准备，三瓶二锅头！” 于伟不容置疑的开口，转头又对郭良道：“主任，那些大肠啥的不要票，我能不能买些回去？” “自己弄去吧，除了猪头留着，其他不要票的肉你们自己分，账算好。”郭良无所谓的摆手。 “嘿嘿，那感情好！” 于伟一点没客气，过去把内脏大肠什么的全部用荷叶包起来，对李芝道：“李姐，这些东西咱们平分，你们该付钱付钱，晚上我给你们卤好，明天带过来！” 对此李芝和张玉兰都没有异议，她们也知道于伟好哥们卤肉有一手，收拾好带过来自然更好。 张玉兰把肉包好，走回柜台后对着李志远招了招手，神色谨慎。 李志远好奇走过去，笑问道：“张姐，什么事这么神秘，这都是咱自己人，有啥不能说的？” 张玉兰小声道：“和他们没啥关系，不过对你来说倒是挺不错的，我想着你早晚都得来城里工作，想问问你要不要买个房子住？” “买房子？” 李志远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兴趣就被勾了起来，能在县城有处落脚的地方当然好。 而且仔细想想，到时候不管他们家谁来上班，肯定是要住在这边，不然上下班太不方便，临时工期间这边可不分配房子住。 “对，买房子，你到时来这边上班的话，分配的房子不一定合你心意，但我说的那一户挺好，也是我在街道办事处的老姐妹前天刚和我说的，那一户之前是个孤寡老人在住，不久前才去世，房子刚收拾出来，我也去看过，很不错。”张玉兰解释道。 “我记得现在房子好像不能买卖吧？”李志远说出心中的疑惑。 张玉兰呵呵一笑，摇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说是不能买卖，私底下这种事多了去了，你要是真想买的话，明天我带你过去看看，我那姐妹就在街道办事处工作，对这种事情熟悉的很，到时候让她帮你处理！” “那真是太感谢了张姐，房子不错的话我肯定得买，在县城有个落脚的地方也不至于每天跑回去。”李志远点头道。 “说什么谢不谢的，今晚你不回去，刚好明天早来点，趁着不忙咱们去找人看房子，尽早把事情定下来。” “行，我记着了张姐。” 李志远点头应答，既然张玉兰都说房子不错，那应该没什么意外，到时候掏钱就行。 “对了张姐，房子离咱们这边远不远？”他出声问道。 张玉兰摇头道：“不远，就在西大街后面的巷子那边，从这边走路过去也就是八九分钟，那边主要是清净，挨着一个小坑，独门独户，你钓鱼不是厉害吗，那坑里也有鱼钓，不过个头比较小。” “吃的饱早餐店那边？”李志远神色诧异。 “对对对，就在那家早餐店对面的巷子走到头，你也去那早餐店吃过饭呢？”张玉兰笑着道。 “呃……去过，听张姐你这么说，位置确实不错。” 李志远敷衍了两句，内心略微泛起波澜，那家早餐店他没去过，但位置听野狗他们说起过，楚地杰就住在那边。 他还想着今晚就过去看看情况，这么一来的话，倒是不着急了，先看看房子买下来再说。 “反正我是觉得不错，我猜你应该也会满意。”张玉兰没看出什么异样，回答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明天房子必须拿下，反正有钱，这都不是事。 随着之前跑回去的那两个顾客回返，供销社有猪肉卖的消息也扩散了开来，于伟几人很快就忙了起来。 李志远则是回到了办公室和郭良一起喝茶，因为这头猪的事，郭良也没再提前下班。 这种天气肉不经放，等到关门后，他得赶紧把剩下的那半扇猪处理了才行。 由于顾客的热情，下班时间拖延到了六点钟，于伟他们只能把肉卖完再下班，不然一夜时间过去，肉不一定还能吃，这边也没冷库啥的。 而通过民众的反应来看，对西大街供销社他们是极其满意的，态度比其他供销社好不说，还不时有肉卖。 之前是鱼，现在更是有猪肉！ “走吧志远，咱们先回我家，待会儿一起去建业那边。” 终于到了下班时候，于伟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拿起肉招呼李志远。 两人一同骑车回家，到了那户大院前。 李志远本来不准备进去的，却被于伟强拉着走进了院子。 “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来过我家吧，认认门，别到时候有事找不到我，还得问别人我家住在哪边院子。” “我这来也没拿东西，多不好看，要不这肉给你们家留下吧，你看咋样？”李志远边走边问。 “买啥东西，我们家不兴这一套，待会儿拿建业那边去。” 于伟连连摆手，说话间已经拉着李志远到了一处偏院，院子里还种了些花花草草，虽然不大，但看着挺温馨。 里面就是普普通通的房屋构造，一个堂屋两间偏房，右边外围还加盖了两间耳房，厨房厕所也一应俱全。 “你们一家都住在这里？”李志远问。 于伟点头道：“嗯，我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尤其是我大姐二姐嫁出去后，房间更多，供销社那边都没给我分配房子。” “呵，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家里人，现在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姐姐妹妹都一样。”李志远呵呵笑道。 “你也俩姐一个妹？没兄弟什么的？”于伟意外道。 “没有。” “啧啧，原来当时你没开玩笑啊，咱们确实有缘！” 于伟忍不住哈哈笑了声，想到了当初李志远第一次去供销社的时候。 “今天捡到钱了是不是，这么高兴？”听到于伟的笑，厨房有人出声问道。 第127章 从小练过的 话音落下，一个妇人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头发盘起，脸颊略显消瘦，因为闷热天气导致脸上有些许汗水。 李志远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于伟母亲，两人眉眼有些相似，也不知是不是妇人头发盘的比较规整的缘故，他觉得这妇人长相挺大气。 “今天咋下班这么晚？这位是……” 林芳下意识问了于伟一句，在看到李志远的时候神情有些疑惑。 “娘，这是我朋友，之前和你说过的李志远，钓鱼很厉害。”于伟笑着揽住李志远的肩膀介绍道。 李志远这时也抬手打招呼道：“婶子好，今天我过来认认门，这次来的匆忙，下次专程来拜访您和叔叔！” “呵呵，你这孩子咋这么客气，什么拜访不拜访的，我听小伟说起你很多次了，下次直接过来玩就行！”林芳笑着摆手。 于伟接话道：“就是，刚刚我就和你说了我家不兴这一套，你以为我开玩笑呢？” “你赶紧带着志远进屋，把风扇打开吹吹风，我这刚准备做饭，今晚志远你就别走了，我做着你的饭哈。”林芳很热情的招呼着。 “不用了娘，一会儿我们还去建业那边呢，不在家吃。” “什么不用了！第一次带朋友到家里来，刚好是饭点，还能不吃饭呐？你赶紧带人进屋，敢出去我让你爹揍你！” 林芳瞪了于伟一眼，转头又对李志远笑道：“志远，你赶紧进屋去凉快会儿，今天就在婶子这边吃，听到没有？” 李志远还能说啥，林芳说的那么坚决，他只得笑着点头。 这样也好，刚好他也带了肉过来，若是空手到这，说啥也不能在这边吃，毕竟地主家也没余粮。 两人进了屋，于伟伸手打开桌子上的电风扇，坐下后道：“你咋回事志远？刚刚我娘让你在家吃饭，你咋不拒绝？你态度坚决一点，说不定咱们现在就出去了。” “长者赐不敢辞，你娘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啥？” 李志远呵呵笑道：“咋了？你这是想赶我走呢？要不然我现在去和你娘再说说，坚决不在这里吃，脑袋撞墙也得走！咋样？” 于伟知道李志远是在开玩笑，无奈道：“我想赶你还用得着带你过来？主要是在家吃多不舒服，哪有在建业那边，咱们喝酒吃肉来的畅快？” “你在家不能喝酒？” “看我爹的心情，就算喝也喝不尽兴不是？” 李志远看着于伟的苦闷神情笑了笑，伸手拍了下对方肩膀道：“行了，有我在呢，一会儿怎么也得让你喝点，咱们先去找建业，三个大小伙子，你爹还能不让你喝酒了？” “只能这样了，你先凉快会儿，我让我娘把肉处理下，今晚就在这吃吧。”于伟叹了口气站起身。 “这块肉也拿上，不在你家吃也就算了，都在这吃了，我也得出点东西不是。”李志远拿起桌上另一块肉递给于伟。 “你别急着拒绝，不是要卤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这肉刚好也全都卤了，给我留两斤带走。” “这还差不多，保准给你料理好，我娘卤肉的手艺也不错，不过就按咱们刚说的，我给你留三斤出来！” 于伟这才答应下来，笑着拎起肉走了出去。 “哥，你们这是弄啥呢？呀，咋这么多肉？” “馋了吧？赶紧过来帮咱娘把肉处理了，不然一会儿没你的肉吃！” “那你们等我一会儿，又热又渴，差点走不回来，等我休息会儿哈！” “你不就是卖茶的嘛，怎么整天回来都这么渴？” “娘~！你看我哥又这么说我，再说我不去干了，让我哥去干，我去供销社！” “……” 院子不大，李志远坐在屋里吹着风扇，依旧能清晰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这清脆的声音估计是于伟的妹妹回来了。 随着脚步声临近，他转头往屋门看，就见一个穿着蓝白格子衬衫，一条黑色长裤的女孩走了进来，两条麻花辫又粗又长，模样极大继承了林芳的优点，很耐看。 “你是谁？咋在我家呢？” 女孩看到李志远愣了下，紧接着就警惕起来，要不是院子里于伟和林芳在收拾东西，眼前这人又表现悠哉，她差点以为是毛贼进屋来了。 “我是你哥的朋友，你好。”李志远笑着打招呼。 于伟这时也跟了进来，推了下女孩道：“进屋喝完茶赶紧去帮咱娘收拾肉去，这是我兄弟，你可别动手，不然咱娘都得收拾你！” “知道了！你总算不只有齐哥那一个兄弟了。”女孩努嘴道。 “我哥们多的是，你上一边喝水去。” 于伟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着李志远介绍了一番，直言这不听话的死妮子就是他妹，于晓玲。 “你兄妹俩看起来很和睦啊。” 李志远看了眼一口气喝完水走出去的于晓玲笑着道。 “你小子看我笑话是吧？我和她拌嘴惯了，但你以后见到她可得小心点，惹得她不快，小心她揍你。”于伟提醒道。 “你这是太高看你妹妹了，还是看不起我呢？” “都有，你力气大，但真打起架来不一定是我妹的对手，她可是从小练过的，一个人打三五个大男人不是问题。” “看你妹那样子确实挺雷厉风行，她练过你练过没有？一个女孩子咋还喜欢手脚功夫呢？”李志远听得有些好奇。 于伟坐下后咧了咧嘴，解释道：“不是她喜欢，是我爹的原因，我爹不是在公安局那边工作嘛，前些年遇到过专门针对女性的恶性案件，从那时候开始，我姐还有我妹都得按照他的意思锻炼身体，学些拳脚功夫防身，现在我姐她们嫁出去算是脱离苦海了，只剩我妹一个人，不过这些年她也习惯了。” “还有这回事呢？”李志远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着于伟问道：“你妹打过你没有？” “咋可能？我也练过一阵子，她和我比还弱了点！” 于伟硬着头皮狡辩，不过看到李志远嘿嘿笑的样子，他认命般的耸了耸肩：“我就多余和你说这些，别看了，咱们现在去找建业去，免得他自己做饭吃。” “走吧，刚想起来车子还在院子外面呢，别被人偷了。” 李志远说着站起身，现在城里无业青年小混混多如牛毛，顺手给你偷了藏起来，找都没地方找去。 于伟呵呵一笑，摇头道：“这你就别担心了，一般毛贼不敢来这边，我爹和我妹对他们来说都是噩梦般的存在。” “你呢？” “啧！你老扯上我干啥，赶紧走！” “哈哈……” 两人向林芳打过招呼后走出院子，两辆九成新的车子果然都在，细看之下，这条街上并没什么混混的身影，确实如于伟说的那样。 到了粮站那边后，两个人喊上齐建业一起往回走，在走到一条巷子口的时候，于伟停了下来。 “这边巷子里有个中医馆，我娘卤肉料就是在这边买的，别看野猪味大，卤出来也是香得很，志远你以后有需要可以来这边买。” 李志远闻言点了点头，开玩笑道：“伟哥，你是不是和那中医馆有关系啊，这种时候还替他们拉客呢？” “志远你还真猜对了。”齐建业在一旁笑道。 “啊？齐哥你详细说说，那中医馆是伟哥亲戚开的？” “不是亲戚，是伟子喜欢中医馆馆主的女儿，可不得为别人着想嘛，现在周边人有些小病小灾啥的，他都得往这边介绍过来。” 听着两人的话语，于伟罕见的有些脸红，轻咳一声道：“行了，我就是感觉他们家卤肉料不错，你们瞎说什么呢！” “呦，你现在这表现我还真没见过，没想到啊伟哥，你也有喜欢的人了，咋样？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李志远八卦道。 “能牵牵手，那天晚上我在百货大楼那边看到他们了，可能在小巷子里可能还可以亲……” “建业！你再敢给我说！说我也就算了，小佟可不是那样的人！” 于伟一脚扎住车子，冲过去就将齐建业的嘴给捂住，死死的勒住齐建业的脖子，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李志远在旁边看得乐呵，起哄道：“伟哥，齐哥也没说啥啊，而且现在讲究自由恋爱，有啥的。” “就是，看你反应这么大，我严重怀疑你们确实像我猜测的那样。” 齐建业挣脱开于伟的束缚，说完骑上车就跑，哈哈大笑。 于伟恶狠狠的看着齐建业的背影，随后幽怨的看了一眼李志远：“早知道就不和你说这个地方了。” 李志远摊了摊手，笑道：“放心伟哥，以后我有啥不舒服保准来这边看。” “那还差不多，走，回家！” 小偏院里，三人回来的时候这个家真正的主人也回来了，是一个看上去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相貌棱角分明，十分刚毅，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 “建业，粮站那边还忙不忙？”于国江对率先走进院子的齐建业和气问道。 “还挺忙的，不过也就这一阵子了，很快就能消停下来。” “爹，这是我朋友李志远，之前和你说过的。”于伟介绍道。 第128章 五香瓜子，猪肉脯 于国江打量了眼李志远，笑着点头道：“小伙子长的挺精神，你钓的鱼我们所里的人好多都买过，干的不错，今天你们拿回来这些肉听你婶子说也是你弄到供销社那边的，你小子还挺有本事的。” “过奖了于叔，我除了钓鱼有一手外，其他都是沾别人的光，和我没啥关系。”李志远笑着回应。 看到李志远淡然的反应，于国江点点头，招呼道：“进屋先喝点茶，你婶子正在做饭，待会儿咱们都一起喝点。” “对，晓玲你去把茶泡上，这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泡一壶让我们尝尝。”于伟贱兮兮的对于晓玲说道。 于晓玲气的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咔咔响，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回了屋。 于国江侧头看了眼于伟，后者顿时像见了猫的老鼠，轻咳一声当做啥事都没发生。 进了屋，于伟亲自泡了一壶茶，给几人一人倒了一杯。 李志远抿了一口就没了喝的兴趣，虽然不是碎末，有些茶叶子，但和刘建党当时给他泡的茶简直没可比性，反正他是喝不下去，没有茶香，只有朽木一般的茶味，涩涩的。 他感觉得找个时间去太山里找找茶树看了，没事的时候泡上一壶，养养嘴。 “都能抽烟吧？”于国江从抽屉拿了盒烟放在桌上。 李志远看到后挑了挑眉，好家伙，中华特供烟，和他之前抢的那几包一样，看来这位还是个不小的领导。 “爹你这烟能不能留几根给我，到时候出去我也能壮壮面子。”于伟拿着烟让了一圈笑道。 “除了壮面子你还会干啥？去给我把你妹哄好，再这样工作别去干了，让你妹顶你的班。”于国江瞥了一眼于伟。 “……我不要烟了行吧。” “于叔，晓玲最近的工作咋样？”齐建业打圆场问道。 于国江喝了口茶，摇头道：“就那样，也是混日子，现在能干的正经工作太少。” “确实，再过一段时间看看什么情况吧。”齐建业对现状还是有些思考的，明白怎么回事。 “志远，你打算做什么工作？”于国江闲聊一般的问道。 “最近有了些眉目，跟着车到处跑，到时候估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闲着了。”李志远回应道。 “跟车跑？” “是啊于叔，就是省城那些拉粮师傅，前些天我和志远一起去省城送粮，听志远的说法，工作应该是十拿九稳了。”齐建业在一旁补充。 “那倒是个好工作，就是要累许多，得坚持才行。” “于叔，别的我不敢说，坚持这方面我还是有一手的，肯定不会半途而废。” “有着个心就成功了一半，年轻人就得这样有朝气，等什么时候稳定下来了，让小伟也跟着你一起干，他这么一直混下去也不是个事。” “爹……” 几人闲聊了一阵，等到林芳喊吃饭的时候，这才搬着桌子去了院子里，现在太阳下山，院子里正是凉爽的时候。 “今天咱们借着志远的光吃顿好的！” 林芳笑意盈盈的端着切好的卤肉放在桌上，满满一大盘，看上去色泽很有食欲，传出的香味也让人口舌生津。 主食是一筐粗面馒头，有些发灰，但能蒸的起来就是好粮食。 “婶子你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我都不好意思呆在这吃饭了。”李志远笑道。 “我娘说的也没错啊志远，你难道没发现吗，认识了你之后，时常都能有肉吃了，以前可没那么好的伙食。”于伟夹了一块肉边吃边说。 于国江挥手道：“不说这个了，志远建业你们赶紧动筷，先吃点再喝。” “对对对，先吃，建业我就不说了，我们都熟悉，倒是志远你千万别认生，必须得吃饱了才行。”林芳又端来一盘青椒炒蛋招呼道。 “娘你放心吧，志远可不会怯场！他比我还外向。” 李志远闻言笑了下，点头道：“婶子，伟哥这点没说错，该吃就吃，我肯定不会客气。” “那就行，你们趁热吃，喝点也行，都别喝多。”林芳坐下后说道。 “有我爹在，我们肯定喝不多。”于伟道。 “你这是想我走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啊爹！是你自己想的。” “我看你是皮痒了，给大家倒酒！客人还没吃呢，你自己筷子一个劲的夹，有点教养没有！” 闻言，李志远替于伟解释道：“于叔，你别拿我当外人，伟哥我们都熟悉的很，齐哥和你们就更不用说了，怎么吃的舒服怎么来，我也不客气了，尝尝我婶子的手艺！” “啧啧，还得是我兄弟啊，来，咱们喝一个！”于伟很是赞同的起身倒酒。 于晓玲拿了个杯子递过去，道：“给我也倒一杯，我尝尝什么味。” “你也想挨打了是吧！”林芳瞪了一眼于晓玲。 “有啥嘛，他们还比不过我呢，我喝点怎么了。”于晓玲小声嘀咕道。 “反正不准喝！” 于国江也说道：“晓玲，酒咱们就不喝了，吃肉吃馍，和你哥他们比个什么劲。” 李志远见状微微一笑，没想到于国江看起来这么沉稳，对女儿也温柔的很，和对于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我听爹的。”于晓玲没有再犟，气的一旁的林芳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对了志远，你多大了？”于国江问道。 “刚满十八岁。” “那你还没我大呢，你得叫我姐才行！”于晓玲眼睛一亮，立刻接话道。 “是吗，我看着你比我还小。”李志远故作惊讶道。 于晓玲得意的笑了笑：“那是我长的年轻，但我年龄就是比你大一岁。” 林芳伸手点了下于晓玲，这才说道：“志远，你别管这丫头说的话，不过你这和小伟差了五岁，能玩到一起去还挺好。” “主要还是志远行为举止比较成熟，换做小伟十八岁还在街上溜达呢，一眼看上去和地痞流氓差不多。”于国江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在你们嘴里以前我比不上建业，现在比不上志远，总之谁都比不上。” “难道不是吗？”林芳挑眉问道。 “……菜这么好吃你们都不吃是吧，我自己全吃完！” 于伟内心愤懑，化悲愤为食欲，他仔细想了想，还真比不过李志远，人家从农村走出来马上能到省城去工作，换做他能行吗？ 齐建业笑着拍了拍于伟的肩膀，安慰道：“想开点，好歹你年龄比志远大。” “……” “哈哈哈！” 这下除了于伟，所有人都笑了，李志远更是对齐建业竖了个大拇指。 一顿饭吃完，李志远闲聊了会后没有久留，找了个借口拿上卤好的三斤野猪肉离开了大院，不得不说林芳卤的猪肉确实不错，野猪肉没吃出一点腥臊味来，反而香得很，还很有嚼劲。 骑着自行车，一直到了城郊他才停了下来，进入空间开始忙活。 小麦这个时候已经再次成熟，一百亩的小麦全部呈现出金黄的颜色，随着风浪起伏，看上去极为震撼。 李志远整个人悬浮在半空往下看，脸上满是欣慰之色，从一粒粮食都不长的农场发展到现在，他很满足。 随着他念头闪动，一百亩的小麦分割破碎，麦粒汇聚到一起堆放在仓库边储存，麦秆什么的则是粉碎后掺入泥土中作为养分。 等到将小麦和南瓜全部收取完，李志远按照之前的分配重新种植上，粮食在这个年代怎么都不嫌多，反正能妥善储存。 在他视角看去，仓库边南瓜堆已经垒了有百米多高，小麦也有五层楼那么高，足足十二万斤还要多。 不管是人吃的，还是养殖动物需要吃的，都已经不需要发愁。 做完这些，李志远把那一亩向日葵也全部收了起来，分出一些种子继续种下两亩地，剩下的他准备做成瓜子没事磕，榨油的话已经有黄豆花生和油菜籽，不需要这些。 而且不仅仅是做瓜子，他还准备把打死的那头百来斤野猪做成猪肉脯，给家里带回去。 若是直接拿肉回去，秦英和老太太顾虑很多，害怕做饭的香味会传出去，害怕引的村里人嫉妒，做成猪肉脯带回去就没了这个困扰。 老太太牙口还不错，做的松软些不至于嚼不动，这种天气下储存的时间也久。 主要是前世他平时也喜欢吃些这种东西，还在网上特意搜过怎么做，做多一些自己馋了也能吃。 想到就做，李志远坐在房屋前直接用意念操作，想搞这两样事情他的锅具肯定不够大，得靠取巧的办法。 所以只能以空间为锅，就像是储存南瓜小麦那样，用空间分成大型储物箱，也是可以的。 井里的水被抽出在半空，形成一个半圆状，紧接着就开始沸腾，这时候瓜子和五香大料，咸盐，白糖，全部放进去一锅炖，小火慢慢熬。 等到时候差不多，瓜子烘干之后，简易版五香瓜子就成了，或许比不上工艺更加繁复的那些，但肯定是要比原味好吃。 至于野猪，为了不让肉有异味，李志远把肉全部切成小块放在井水里浸泡，接连泡了十几遍水，水质清澈之后才全部取出，粉碎成合适的肉沫放入调料搅拌，腌制入味。 等到全部弄好，他储物室的大料和各种调味料也已经用的差不多，改天还得多补一些。 ilwxs.com 无聊躺在躺椅上，李志远一边等着猪肉腌制好，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之前批量下载的舌尖上的美食，想着以后等食材丰富了，都能尝试做一做。 除了调料有些匮乏外，其他没什么问题，毕竟这个时候的食材远超后世，是其远远无法比拟的，味道方面不用担心。 猪肉腌制好后，李志远起身调了一些蜂蜜水，把猪肉用意念压制成一张张两毫米的肉饼，在空间中直接开烤，不时抹上蜂蜜水。 在农场做饭的好处就是他能时刻观察食材的状态，还能凭空用火焰增加一些风味，温度随心所欲的控制。 对于猪肉脯的成品他很期待，好吃以后可以多做些。 这时候五香瓜子基本上已经熬制完成，在空间中铺开烘干之后，房间周围的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五香料的香气，十分浓郁。 李志远挥手带起一股狂风驱散周围的味道，等瓜子冷却后抓了几颗放在嘴里尝了尝，眼睛不由得微微睁大。 竟然还挺好吃！ 可能是白糖放多了一些，味道有些过甜，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料香味十足，咸味适中。 第一次做五香瓜子就十分完美，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下无聊时不担心嘴里没味了，而且还能增肥，完美契合我的情况。” 李志远嘿嘿一笑，嘴里瓜子磕个不停，前世减肥的时候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一清二楚，瓜子的热量很高，毕竟是能榨油的东西，吃多了很容易胖。 但现在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还是好事，稍微胖点就催熟农作物，强身健体的同时还能有收获，简直不要太完美。 追着剧，嗑着瓜子，等到猪肉脯也做好了之后，李志远这才收起手机，准备品尝自制出来的第二种农副产品。 烤制冷却好的猪肉脯切成麻将块大小的块状后有将近七十斤，每一块看上去都是深红色，迎着光看上去晶莹剔透，卖相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他拿起一片尝了尝，不由得长长嗯了一声，这个也十分不错。 肉香味十足，带点甜头，后味也没有野猪肉的腥臊，处理的非常干净，嚼的时间长反而感觉非常香，解馋不如红烧肉那些，但也绝对足够了。 总的来说，今天两种农副产品做的都非常不错，让他很满意！ 如果不是这个年代个人无法经营，他感觉凭借着这时候的天然食材，和后世的食品创意，他都能赚的盆满钵满，成为最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不过这倒是没什么可惜的，就算能做买卖，他估计也懒得费时费力去做，也就想想而已。 有农场空间在，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把瓜子和肉脯全部放进仓库保存，李志远拍了拍手，现在大概是晚上十二点左右，可他却没有任何睡意。 看着不远处的金水门户，他走出空间把最后一道未使用的金水门户放在隐蔽处激活，转身进入农场，身体穿过映照着太山深处画面的水幕。 只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已经到了太山之中，静谧的氛围包裹着他，月光当头照，四下无人声，只有微弱的虫鸣。 李志远呼出口气，来到这边后他更没了睡意，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前一刻还在百公里外的县城，下一刻就到了这边，这是难以言表的一种感觉。 由此可见，他感觉金水门户的传送应该也是没有距离限制的，这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跑到藏着军火的矮山山头上，李志远望着远方月光照耀下的静谧山林，心情格外放松，好似天地之间就剩下他一个人。 随时随地能来到这个地方放松心情是个不错的选择，尽管他根本没什么压力。 他更喜欢的是那种一念之间跨越山海距离到达另外一片地域的畅快感受。 坐在山崖边，吹着山风，望着明月，李志远拿出了手机，把这幅如画般的场景拍了下来，留存在相册之中。 独自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心情淡然下来的他又去了山坳处的金水门户前，从山坡上往下看，临山村的轮廓在月亮的照耀下清晰可见，只是深夜时分没有一点烛火，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呆了片刻，最终他重新回到了县城城郊，带着美好心情进入梦乡。 时间缓缓流逝，新的一天如约而至。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李志远才醒过来，收拾一番，自己做完饭吃饱喝足后离开农场，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 这时候倒是刚刚好，他提上昨天从于伟家带出来的三斤卤猪肉，晃悠悠去了供销社。 “小李，咋来的这么晚？我还说上午带你去见牡丹呢。” 李志远刚到供销社门口，张玉兰就看到了他，起身招呼。 他拍了下脑袋，走过去道：“真不好意思啊张姐，昨天睡得太晚，睡过头了，起得晚了些，是不是耽误事了？” “耽误倒是不耽误，我和牡丹那是好姐妹，什么时候去都不晚，你吃过饭了没？吃过的话咱们现在去也不迟。”张玉兰无所谓道。 “吃过了，张姐你吃了没？” “我也刚吃完，小芝你帮忙看着点，我带小李出去一趟，估计得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李芝正往这边看呢，闻言好奇问道：“你俩什么时候约定好的，要干啥去？” 于伟也有些意外，夸张道：“志远，你和张姐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还这么着急，晌午头出去不热得慌啊？” “你小子狗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们能有什么秘密！不过这件事不好明说，还得看小李愿不愿意告诉你们。”张玉兰说着看向李志远。 “等事情成了再说吧，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李志远想了想没有明说，供销社还有顾客呢，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明显不合适，等到房子买下来住上之后再说也不迟。 甚至不用他说，等到张玉兰回来之后，于伟和李芝耐不住磨一会儿，张玉兰自己就说了。 “还挺隐秘，行吧，张姐你放心去，我和小伟忙得过来。”李芝开口答应下来。 闻言，张玉兰没再拖拉，拽着李志远走出了供销社。 坐在自行车上， 张玉兰提醒道：“我那姐妹姓王，到时候你喊她王姨就成，她人挺好说话，没什么意外的话，房子你看上就能买下来。” “知道了张姐，不过我还是喊她王姐吧。” 张玉兰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也成，不然她听你喊我和喊她不一样，心里也不舒服，不过她确实比我年轻些，人家心态好。” “嗯，其他还有啥要注意的吗？” “没了，她又不是啥妖魔鬼怪，有啥注意的，正常相处就是了。” 西大街街道办事处并不远，七分钟左右李志远和张玉兰就到了地方。 “小李，你等我下，我去喊她出来。”张玉兰说了声后就从大门走了进去。 李志远打量了下这时候的街道办事处，和正常家庭住处没什么不一样，甚至紧挨着的就是居民住所，可能就是院子大些。 不一会儿，张玉兰带着一个穿着简朴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人看上去很和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这时候街道办事处的人都比较有亲和力，倒是正常。 “小李是吧？”王牡丹笑着对李志远打招呼。 “是我王姐，晌午吃过饭了没？” “玉兰找我时候我刚吃完。” 王牡丹听李志远把她喊得那么年轻笑容更盛，耐心解释道：“你的情况玉兰都和我说了，反正你之后也要在城里工作，提前找个住的地方是没问题的，不过不是买，是租，房子是公家的，你要住的话每个月只需要交几块钱租金就行。” 李志远对这时候的房屋处理并不清楚，闻言点头道：“都可以王姐，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不过这样一来，能住多久？” “只要你想住，我给你报备一下，住多久都行。” 张玉兰反应过来自己弄错了消息，补救道：“那这和买下来差不多，你说是吧小李？” 李志远笑着点头，继续问道：“租金能提前交吗王姐？” “那当然再好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办事利索的年轻人，咱们现在先过去看看房子！” 王牡丹夸了一句，做事很干脆，说完从院子里推出一辆自行车，对李志远招了招手后就率先骑行往前走。 李志远带上张玉兰跟上去，三人一前一后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条巷子的尽头，不过周围却四通八达，围绕着一个两三百平米的水坑，他们要看的房子就在坑边的一个拐角。 房子确实独门独户，唯一和后面住户连着的也是房屋的后墙。 院门前种了一些竹子，没有好好打理早已干枯发黄，只有根部还带着点点青绿，有些萧条。 王牡丹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走进院子里。 李志远跟进去之后左右观察了下，院子里有棵小树，虽然不大，但该有的都有，还有一口水井，吃水什么的很方便。 房子和县城大多数一样，都是老房子，青砖搭建，但看上去很结实，再住个一二十年应该也没问题。 第130章 回家前的准备 “小李，咱们进屋去看看，房子有两间住的地方，一间堂屋，厨房也有，也有水井，就是上厕所麻烦些，得去外面的公共厕所，不过也不是很远，出门往右拐，走几步就到了。” 王牡丹一边讲解着，一边打开堂屋门，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桌子凳子也都有。 李志远跟着王牡丹在各个房间都转悠了下，感觉很满意，单单是这个地理位置就很不错了，更别说房子也确实挺好。 同时他也用意念将房子上下全部探查了个遍，没什么猫腻。 “怎么样小李？这房子相中了没有？”转了一圈下来，张玉兰笑着问道。 “没问题张姐，我很喜欢，刚好我现在也有些钱，准备先租一年再说。”李志远点头回应。 他想过多租一些时间，不过细想之下，一年下来供销社的扩张应该落实了，成了正式工后这处住所说不定就直接分配了下来，不用再租这么麻烦。 “小伙子真痛快，那我也不磨叽了，咱们走些手续，今天晚上你收拾收拾就能住在这边。” 王牡丹说着掏出几张纸让李志远签上名，租金每个月才一块钱，一年下来也就十二块钱。 一切处理完毕，走出院门后李志远好说歹说把卤肉送给了王牡丹，让后者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直言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去街道办事处找她。 张玉兰对此与有荣焉，李志远这么大方，她在王牡丹那边也有面子不是？ “小李，以后有啥事千万别客气，你王姐是个热心肠的人，现在咱们也都熟快了，别拉不下脸！” 王牡丹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你张姐说的对，记住了啊小李，反正我就是管这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管找我，我不嫌麻烦。” “行！有事我肯定麻烦你王姐！”李志远笑着招手。 “这就对了，我们先走一步，钥匙给你，玉兰我把她送回去，你收拾屋子吧，别耽误住的事情。” 王牡丹呵呵一笑，把钥匙递给李志远，交代了一番后拉着张玉兰离开。 李志远目送两人离去后才回身走进院子收拾。 他收拾起屋子来要轻松的多，上一任主人留下的东西全部收进农场，一些家具什么的直接在农场山上找木材自己做。 简单的做旧一下，看上去不那么新的样子后拿出来，让整个家都焕然一新。 这个地方他不准备让太多人来，倒是不用担心被看出有什么异常。 厨房的东西基本上什么都没了，锅碗瓢盆都没有，也就灶台还在，虽然他不用厨房做饭，但日后这里可能秦英他们要住，还是得收拾好才行。 想到这里，他拿上钥匙关上院门，准备出去采购一番，刚好农场里做饭的调料也需要补充一番，趁着一起办了。 院门正对着水坑，李志远走出门观察了下，水位线已经降到了最下方，还剩最后一点水坚持着，照这种天气下去，明年估计就得成一个干坑。 到了百货大楼，碗和锅他都有票，全都买了放进背篓，其他的都能用木头造，就不浪费那个钱了。 只是买调料的时候遇到些麻烦，他买的太多，盐和白糖都是几十斤的买，其他的也都是十斤起步，虽然有票，还是被问了好一阵，他找了个帮厂里采购的借口，又拿出赵栋梁之前给他开的收据才买了下来。 想到马上要回家，他顺便买了些高粱饴和糕点，水果罐头也买了几罐，这才罢休。 回去的时候路过于伟所说的中医馆，李志远犹豫了下后走了进去，顺便买些卤肉料。 还有就是买些药材种子，有时间流速在，而且农场似乎对种的东西本身效果提升很大，种些药材也可以，说不定还能加速时间流速，毕竟药材他没试过。 “您好，请问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李志远刚进门，就有一个看上去十七八的伙计迎了过来，这让他有些意外，态度这么好呢？ “听说你们这边卤肉料不错，我想买一些。”他回了下神说道。 “卤肉料啊，这个我就能帮你配，我们这边确实有很多人来买卤肉料。” 伙计恍然点头，说着就转身去了柜台那边，从贴着密密麻麻中药材名字的柜子中取出一些，放在一张黄纸上。 李志远环顾了一圈，这中医馆不大，目前来看就伙计一个人。 “你们这边能买多少这种卤肉料？”他问道。 “多少都行，你要很多吗？” “嗯，每样先给我来五十斤，有吗？” “……” 听到李志远说出的数字，伙计有些懵圈，卤肉的东西各买五十斤，这得用到什么时候去？ “小哥，咱们这卤肉料不需要多，像我包的这一小包就能卤十斤左右的量，你确定需要那么多吗？” 伙计还以为李志远不懂这些，于是出声提醒。 “确定，我有别的用，麻烦了。”李志远笑着点头。 “那行，这我就得找人了，你先坐一会儿，稍等。” 伙计很客气，说完就推开后门走了进去，李志远趁着看了下，后门那边是个院子，馆主估计就住在这边。 结合刚刚伙计的态度，他感觉这里应该还没有公私合营，不然这边不会是这种状态。 两分钟不到，一个相貌和善的中年人就带着伙计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是个生面孔后笑道：“我是这家医馆的医师贾和，小伙子，是你要买卤肉料？” “对。” “我听锦东说你每样都要五十斤，卤肉料加起来有八种，合计四百斤了，而且各种料的份量使用还不一样，配起来还要更多，你真需要这么多料？” 闻言，李志远稍微思考了下，道：“那就按照三十斤的比例给我配吧，需要多少钱。” “我先给你配出来装好，然后再算。”贾和说完就要往后院走。 李志远抬手道：“对了贾医师，你们这边有没有药材种子卖？想买的话有什么要求？” 贾和脚步停顿，疑惑道：“我们这边暂时还是私人的，买东西没什么要求，但你要药材种子干啥？这东西种起来可不方便，咱们这边很多药材种子也不适合种植。” “别人让我帮买的，我也不清楚啥用，只需要一些清热去火的就行。” 李志远敷衍回了句，又道：“再来些人参种子，这些每样来一斤。” 有钱不赚王八蛋，贾和也没再管，点头答应下来后就去了后院。 大概十几分钟后，贾和拎着一个大麻袋走了出来，迎着李志远的目光笑道：“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两百二十斤，小伙子你有办法带回去吧？” 李志远站起身走过去帮忙抬着，朝外面示意道：“我车子就在外面呢，贾医师你算算这些多少钱，顺便帮我介绍下这些药材种子。” “行，这些我都在后面算过了，加起来你给一百九十块钱就成，卤肉料我给你写了个方子，卤的时候按量调配，这些药材种子除了人参，其他都是都是比较常见，也容易种植的菊花金银花蒲公英……” 贾和十分专业的介绍着，最后拿了张纸递给李志远，上面不仅有卤肉料的配方，还有各种种子的描述。 “感谢感谢，不过这卤肉方子你写出来给我，没事吧？” “没事，都是一些常见的方子，也就是咱们县城中医馆少，不然还轮不到我赚这份钱，知道的人多了去了。” “那就好。” 李志远微微点头，从挎包掏出十九张大黑十递给贾和，这么多料够他用很久了，不算贵。 等到走出中医馆，他看了看方子上卤肉料需要的药材，确实简单，有陈皮山楂和干姜，对中医没什么了解的他没想到这都算是中药材。 甚至还有小茴香，这又能治啥病？ 不过这边没孜然，想烧烤的话，倒是可以撒些小茴香粉，配上辣椒味道应该也不错。 把麻袋绑在后座上，李志远蹬回家，将其收进农场后果断把那些药材种子种了下去，种在靠近山的位置，因为这些差不多都是花，到时候可以养一批蜜蜂在这边。 至于人参种子，能活下来就一直种着，随着时间流速的增加，看看能不能达到十年百年，那种人参药效才强。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手表测试了下农场的时间流速，可惜没什么变化。 这倒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失望。 简单休息了会，李志远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回去不耽误吃饭。 他把在省城买的布袋取出一个分成两个小布袋，装上瓜子和猪肉脯，瓜子一大包加起来也就十斤左右，猪肉脯就重了些，接近二十斤。 之前他测试了下猪肉脯的保存时间，从昨天到现在农场也差不多过了十天左右，依旧好好的，这种高温烘烤，又没太多水分的东西，没有污染源保存一个月没啥问题，带二十斤回去不用担心会坏掉。 加上之前在百货大楼买的糖和糕点，没啥需要准备的了，家里刚分了粮，也不需要粮食。 临走时，李志远想了想，把仓库最后一头大野猪取了出来，在农场处理干净，取了些内脏和五花肉卤了一锅出来，带回去一些当菜吃。 这次卤肉他就是用的贾和给他配的那种料，加上八角花椒，滋味还真不错，吃起来挺香。 东西装好都放进一个布袋里，在车上绑好，李志远推车出门，把门锁好后蹬着车往家赶。 第131章 我就是好奇 迎面的风带着温热，吹在人身上还挺舒服，只要别停下来。 李志远想着秦英和老太太他们，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微笑，车子蹬的更快了些，临近五点钟就到了家。 这个时候村民基本上还没有下工，倒是省去了许多应付，一路直接骑行到了家里。 “叮铃铃……” 李志远打着车铃铛，院里没有人，但很快屋里李月的身影就跑了出来。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是你！” 李月惊喜的喊了一声，炮弹一般的跑过来撞在了李志远身上。 李志远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月的后背问道：“小妹，这几天想我了没有？” “可想可想了！奶奶和娘也想你呢，整天都在说你咋还不回来，这次去的时间咋这么久，那些话我听得都会说了！”李月嘿嘿笑道。 “咱奶和咱娘想我，我还能信，可我咋不信你也想我呢？”李志远忍不住想逗逗李月。 李月还真上当了，赶忙解释道：“哥，我真想你了！绝对不是因为每次你回来都带吃的，我现在每天吃的饱饱的，根本不想吃其他东西。” “这样啊，好吧，那我相信你了，不过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可就没你的份了，你自己说的不想吃其他东西。” 李志远恍然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紧跟其后走出来的老太太听到两人的话不自觉发笑，招呼道：“小远，你回来小月这么高兴，你逗她干啥？快过来让奶奶看看，咋好像这几天不见晒得更黑了呢，也没长肉，是不是在外面吃的不好？” “吃的好着呢，可能是干活太多，吃的都消耗了，奶你别担心！” 李志远笑着解释了句，这才伸手使劲揉了揉李月的脑袋，补救道：“刚刚和你开玩笑呢小妹，哥也想你了，走，咱们进屋，看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李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本来还有些低落，闻言点了点头，又认真道：“好！但我可不是为了吃的，我真的想你了哥！” “哈哈，哥相信你，咱家就咱们两个最亲，你说是不是？” “哥你说的对！娘老是说你，还是我和你最亲，还有奶奶！”李月蹦蹦跳跳道。 李志远笑容就没断过，拎着车后座的布袋，牵着李月往堂屋走。 “奶，进屋说话，咱家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老太太捏了捏李志远的胳膊，这才点头道：“没啥事，家里能有什么事，你爹和你娘整天都在上工，我和小月有时候去找点野菜，不想去就在家里玩，自在的很呢。” “那就好，整天开开心心的，这样身体也健康。”李志远对此很满意。 “健康着呢！我现在感觉身体倍好，你娘每天都给我喝那个麦精，现在我感觉浑身都有劲，要不是你爹和你娘拦着，我都想去地里干活了，种庄稼也不太累，还能挣点工分。” 老太太拉着李志远的手，慈爱的目光落在李志远身上，忍不住絮叨：“小远呐，家里你不用挂念，出不了大事，倒是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娘担心的很，现在省城的活忙完了没有？” “忙完了奶，现在各地都安全的很，你们更不用担心我，在那边吃的也好，每天还能吃点肉，这伙食比你们在家好吧？” 李志远搓着老太太有些粗糙的手笑着回应。 他知道不单单是秦英担心他，老太太恐怕更甚，他以后要是去跟车跑，两人估计更担心，得提前给家里人打预防针才行。 老太太笑了，点头道：“有肉吃好，这样有劲，家里吃的也不差，这已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哥，这是啥呀？” 李志远和老太太在一旁聊天，李月没事干偷偷把布袋解了开来，想看看自家哥带一大袋什么东西回来，谁知翻出来的第一件东西就不认识，不过闻起来倒是挺香的。 “好啊！你个小馋猫还说不是为了吃的？”李志远挑眉质问道。 李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摇头道：“真不是啊哥，你和奶奶聊天也不管我，我就是好奇袋子里装了啥。” “哥你说这是什么呀，闻着有点香，这是肉吗？”她晃着手捏的小方块猪肉脯问道。 李志远看吓不到李月，笑着摆手道：“是肉，你尝尝好不好吃。” 李月听到李志远的话顿时放下了心，一口把猪肉脯咬了一半，然后眯眼享受了起来。 “好吃！香香的，还有点甜，这肉是咋做的？” 李志远笑了笑，没想到小丫头还挺会吃，他伸手把装着猪肉脯的布袋拿出来放到桌上，捏了几片放到老太太手心。 “奶，你也尝尝，先放在嘴里一会儿，这样好嚼，没事的时候就吃几片，对身体好。” 老太太顺着李志远的话吃了一片，摇头道：“这东西是好吃，但都是肉，哪能常吃，不浪费了？隔三差五放几片在锅里泡着吃，还下饭，这不是更好。” 李志远听笑了，他特意做成猪肉脯，老太太又想把这东西回锅炖，闹着玩呢？ “这东西叫猪肉脯，就是这么吃的，炖炖该不好吃了，奶你听我的就行！” “啥？猪肉？这东西还是猪肉做的呢？”老太太惊讶的瞪起眼。 “那可不，不过是野猪肉，我这买了有二十斤，多得很，奶你随便吃，吃完我再给你买。” “野猪也是猪肉，这可都是好东西，你咋买这么多，带点回来尝尝就行，花了不少钱吧？” 李志远嗨了一声，摇头道：“奶你不能这么想，现在钱想买吃的东西还难呢，我能用钱买这些猪肉脯回来，不是更好？” 老太太被李志远绕的有些晕，缓缓点头道：“好像也是……不过那也不能乱花钱，吃饱就行了，这些东西和零嘴差不多，咱们吃不吃都行。钱你留着娶媳妇，这才是终身大事！” 得，又扯到这方面去了。 李志远忍不住苦笑，对着一旁的李月道：“小妹，这些猪肉脯我就交给你了，以后你每天吃的时候给咱娘和咱奶都拿着吃，知道吗？” “你说真的啊哥？这些肉你都给我了？”李月被李志远的话震得眼睛大睁。 李志远理所当然的点头：“是真的，不过可不能自己吃独食，你吃的时候得想着别人，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 李月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想到每天都能吃到肉，笑得合不拢嘴。 “小妮子叫什么呢，有啥高兴的事，你哥回来了还是咋的？” 就在这时，秦英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她没太听清李月的话，随口问了一句。 李志远闻声站起身，走到门口笑着招手道：“娘，确实是我回来了。” 秦英和李有粮正拎着鞋摔打里面的泥巴，听到李志远的话之后猛地抬头，齐齐看向堂屋门口。 短暂的愣神之后，秦英诶呦一声，站起身快走到李志远近前打量，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回来咋不去地里通知我们一声，突然出现在家想吓我们不成！” 不等李志远回答，她接着自顾自道：“你这次去省城咋去了这么久？头发长长了怎么不在省城剃了，好像又长高了点？就是瘦了，那边吃不饱还是咋滴……” 李志远笑着打断秦英的话：“娘，就是四五天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当了几年兵刚回来，几天的时间我变化有那么大吗？” “反正我看着变化很大！” 秦英嘴硬了一句，三两步走到木盆边道：“还没吃饭呢吧，我洗洗手给你做饭，昨天刚蒸的馒头！” “不着急娘，你们刚回来先歇一会儿，待会儿蒸点馍就行，我带回来的有菜。” 李志远对秦英说了句，转头对李有粮道：“爹，赶紧进屋喝点水，一直盯着我看干啥，不认识你儿子了啊？” 李有粮反射弧有点长，点头道：“你娘说的不错，好像又长高了点，就是看着太瘦，和麻杆似的，这几天待家里多吃点，长点肉好看，人家姑娘也喜欢这样的。” “行了爹，我在外面吃的可比家里好，不长肉我有啥办法，赶快进屋！” 李月这个时候也跑了出来，拿着两块猪肉脯在李有粮和秦英嘴里各塞了一片，笑着问道：“好吃吧娘，我哥说这叫猪肉脯，是我哥带回来的！” “不是你哥带回来的还能是你变出来的不成？我说刚刚你咋大呼小叫的，你就惦记你哥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是吧！”秦英没好气的白了李月一眼。 “没有，我想的是我哥！”李月大声纠正秦英的话。 秦英没忍住笑了，应和道：“行行行，你想你哥，那现在你哥饿了，你去烧锅蒸点馍给你哥吃，行动起来。” “好，哥我给你做饭！” 李月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转头对李志远喊道。 李志远竖了个大拇指以示夸奖，倒是不怎么担心，李月这年纪也就是长得瘦弱了点，看着小，但家里活都能干，洗衣服做饭啥的更是小能手，比他都在行。 “那我拿几片猪肉脯吃。” 李月嘿嘿一笑，重新跑到堂屋，紧攥着猪肉脯又跑出来进了厨房，添水盖锅的声音随之响起。 第132章 接连轰炸 三人回到堂屋。 李有粮和秦英自然不例外，与刚刚的老太太一样，先是一番询问，得知李志远这些天过得不错才放下心来。 “嘴不闲着是吧？这东西这么金贵，你马上快要吃完了！” 秦英见李有粮不时捏起一片猪肉脯吃，轻拍了下后者。 李有粮手停顿了下，叹气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才第四片，而且东西好吃还不能吃了？小远买回来不就是让吃的，你还准备放到明年不成？” “那也没你这个吃法，给咱娘留着。”秦英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要把布袋系上。 和李有粮不同，她看见好东西就想放着，都习惯了，和一些老人一样，非得放到快不能吃才行。 李志远见状阻拦道：“娘，你也吃，我爹说的没错，买回来就是吃的，这都不算啥。” “你现在是有出息了，猪肉还不算啥？什么东西能被你放在眼里？”秦英无奈的白了李志远一眼，倒是没有再动作。 “这个能被我放在眼里。” 李志远嘿嘿一笑，把郭良给他的工作证明拿了出来，放在秦英的面前。 “啥东西？你二姐又给我们写信了？有啥事让你给我们带话回来不就行了，非得浪费些纸。” “不是我二姐给你们写的信，娘，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惊喜吗，就是这个。”李志远解释道。 秦英早就忘了这件事，摇头刚想把信件拿起来，旁边一道幻影闪过，桌子上的信就不见了踪影。 她侧头看向李有粮：“我儿子给我的，哪怕我不认识字，你让……” “别说话！” 李有粮手有些颤抖的拿出信件，下意识一声大喝，把秦英和老太太都吓了一跳。 “老三，出啥事了？”老太太担忧的问道。 秦英也有些无措的看着李有粮，又转头看了看李志远，不是说惊喜吗？你爹这啥反应？ 李有粮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对老太太摇头示意，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道：“娘，没什么事，是我反应太大了，不过这要是真的，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说着，他转头看向李志远，咽了口唾沫道：“小远，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啊，这份证明是不是真的？” “爹，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都是真的，是县城西大街供销社的主任亲自开的证明。”李志远笑着点头。 “哈哈哈！” 李有粮忍不住哈哈大笑，神情再没了以往的内敛，显得很是激动，让老太太和秦英更是不明所以，父子俩说的话她们一句没听懂。 “到底咋了？你们打的什么哑谜？”秦英皱眉问道。 李有粮把信件递给秦英，平复了下心情解释道：“小英，这是工作证明呐！而且还是供销社的工作证明，拿着这个就能去供销社上班，那可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金饭碗！” “你说啥？！” 秦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工作证明，还是供销社？！ 她虽然县城都没去过几次，但在村里可听过不少城里的事，对一些工作也有了解，尤其是大家津津乐道的八大员。 现在李有粮说拿着这一张纸就能去城里供销社上班，可把她给震撼的不轻！ 一瞬间仿佛在做梦一样，更是忍不住狠掐了一下李有粮。 “嘶~” 李有粮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也顾不得和秦英争论什么，点头道：“不是做梦，怪疼的。” “诶呀！我滴个娘来！咋这么突然嘞！” 秦英手足无措，有些焦急的对李志远道：“小远，你快说说这到底咋回事，你这惊喜也太大了，要把你娘吓死，咋突然就弄来一份工作？！” “是啊小远，这到底咋回事？” 老太太也跟着询问，从眼神能看出她也不平静，城里的正式工作在他们老一辈更是想都不敢想，上次还叮嘱李志远在城里好好打零工，这才多长时间，咋就弄个金饭碗回来了？ 李志远回过神来，没想到秦英他们反应这么大，同时也再次感受到了八大员在这个时候的含金量，对一个普通家庭而言，尤其是农村，确实是天大喜讯！ 他挨个招呼了一遍，忙道：“你们别激动，这不是我之前老是卖鱼给他们吗，人家主任也确实挺喜欢我，名额也是因为我才有的，所以就给我了，就这么简单。” “老天开眼呐！咱们家也算是吃上公家粮了！” 秦英夸张的双手合十，激动的眼睛都显得亮晶晶的，泪花泛滥，有了这个工作，证明她儿子是真正的有了出息！ “娘，以后你别上工了，明天我就带着你去城里上班去，那边供销社的人都和我熟悉，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下，咱们肯定不受气，工作可比下地轻松多了。” 李志远看秦英这个样子也不免心潮澎湃，笑容灿烂。 此言一出，秦英李有粮和老太太都愣在了原地，没想到李志远会这么说。 秦英反应过来更是摆手道：“你这傻小子说什么胡话，这么好的工作当然是你去，你娘我在地里干了半辈子，去了还不够招笑的。” “我说真的娘，那边都是我朋友，谁笑话你？有个年纪比你还大的，她都能干，你为啥不能干？” 李有粮摇头道：“小远，你娘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看，这么好的工作你娘去了，村里人咋说？哪有父母抢孩子饭碗的？” “你爹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秦英连连点头。 老太太也道：“这工作多好，小远你就去吧，别想着你娘，她过去肯定干不习惯。” 李志远明白过来，笑道：“原来你们想的是这些，那你们更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找到了工作，现在在等那边的通知，和这个工作不冲突！” “……” 秦英三人直瞪眼，只感觉头脑发昏，炸弹一个接着一个，现在工作是大白菜了吗？到底啥情况？ 还是李有粮最先反应过来，神情愕然的问道：“小远，你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去省城运粮队当学徒工，以后学成了就是驾驶员。” 李志远说的夸张了些，也是不想让秦英他们把供销社的工作安到他身上。 “驾驶员？！” 秦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只感觉浑身无力，又是八大员之一，还是更吃香的驾驶员！ “有粮，你赶紧去看看你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快去！快去！” 她伸手不断拍着李有粮的肩头，真怕这是一个梦，转眼即逝。 李有粮哭笑不得，摇头道：“你这放在外面少说得教育你两天，啥时候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小远有本事，和其他的那些能扯上什么关系？” 李志远笑着道：“娘，我爹说的是对的，这是你儿子有本事，所以说供销社这个工作还是得你去，你要是不去就说服我奶，让我奶去。” “哈哈哈，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秦英本来还处在患得患失的状态中，听到李志远的话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你奶六七十岁了，就算你奶能去，人家能要吗？过去在那边养老不成！” 老太太附和道：“是啊，我去那边人家不能要我，出了什么事人家还嫌晦气，这不是给小远抹黑嘛。” 李志远看着老太太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和秦英一样哈哈大笑，老太太这是还当上真了？ “你别顾着笑，反正我是不去，不然你爹一个人上工没意思，要不让你爹去也行，我自己上工能行。”秦英把话题转移到了李有粮身上。 李有粮闻言白了秦英一眼，“你这纯属开玩笑，我一个农村汉子去供销社干啥去？” “你上过学，能识字算数，不比我强啊！” “那也不行，算数你也能学，学不会在那边打下手也比在地里强，你去干。”李有粮连连摇头。 这是个好工作，但要是他真的去了，那才真的成了大笑话。 李志远看着秦英俩人的争辩有些无奈，不过倒是能理解，说句不好听的，秦英他们内心一直以来就感觉和吃公粮的比低人一头，哪怕是去工作，肯定也是极不自在，这些得需要时间改变。 “娘，你别怕，有我在呢，到那边干一星期就习惯了，到时候我天天进城陪着你，反正平时我也在那边常待。” “我不去！”秦英直接摇头，态度很坚决。 “那咋办，这工作不要了？”李志远苦笑问道。 “那肯定不行！这么好的工作咋能不要了！” 秦英赶忙把信件捏的死死的，她不想去，但也不能把工作给扔了啊，这可是八大员的工作呢！ “要不英子你还是去吧，小远都说陪着你呢，他在城里熟快。”老太太提议道。 “娘，我实在干不了，咱们是啥人你也清楚，感觉呆在那边想想就浑身刺挠。”秦英无奈道。 “要不……” 李有粮深想了下，心里有了主意，迎着李志远三人的视线道：“这金饭碗肯定不能丢，你娘实在不想去就不强求她了，但肯定得有人去上班，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把这工作给小芳？” “大妮子？” 老太太有些意外道：“你咋想到大妮子那边去了？” 第133章 单方面宣布 秦英对李有粮的话似乎也感到意外，愣了片刻，随后眉头微皱。 李志远稍微反应了下后也明白了李有粮说的是谁，应该是他的大姐李芳华。 原主对于这个女人的印象已经非常遥远，属于李芳华没嫁出去的那段时间，长姐如母，李芳华对他们这些弟弟妹妹都很不错，性格内向，恬静，和李清溪属于两个类型，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之前经过媒人介绍，她嫁到了隔壁的上进公社，离他们有八公里左右。 只是李芳华嫁出去了四年，却只回来过三次，每年一次，今年没来。 若不是李有粮提到了李芳华，李志远甚至都想不起来。 面对老太太的疑惑，李有粮微微叹了口气，没回答，而是看了看旁边的秦英。 “娘，有粮这么说我明白为啥，今年大妮没回来，我和有粮不是去了一趟吗，她在那边过得挺苦，有粮估计也是心疼孩子了。”秦英舒展眉头解释道。 “咋苦了？咱们这边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我记得那边男娃的兄弟姐妹也多，互相帮衬着点，再苦比咱们之前也差不了多少吧？”老太太追问道。 秦英神色无奈，摇头道：“之前咱们同意大妮嫁过去，也是图水河那边弟兄多，大妮嫁过去不受欺负，互相帮衬着日子应该也能过得下去，但这两年他们兄弟不和，去年大妮和水河他们才分了家，过的可不就苦了些嘛。” “大妮他们还分家了啊？” “嗯，所以今年他们没过来，俩人拖着两个小孩只能要劲干，水河性子弱，听说分家的时候也没分什么东西，要不俩人还能过的如意些。” “诶呦，这事怎么也没听你俩说过，那大妮嫁过去不是受苦去了么！” 老太太闻言眉头紧皱，忍不住轻拍了下大腿。 李有粮赶忙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娘，这事之前我们就算是说出来又能咋样？那时候咱们过得也是半斤八两，要我说这样也好，刚好水河他们分了家，小芳她去上班谁也说不上啥。” “有粮说的对，要不供销社的班就让小芳去吧，头三年让小芳把工资除了吃喝用的，其他全交给小远。” 秦英说着看向李志远，问道：“行不行小远？” 李志远揉着老太太的胳膊一直在听，闻言赶忙摇头道：“娘，那是我亲大姐啊，你让她给我钱，我也不好意思要啊。” “你大姐咋了，这是你找来的工作，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要不是大妮确实在那边不如意，你爹要说把工作给她，我第一个不同意，他们那边主家自己都不管他们，我们凭啥管？这钱必须得要！” 秦英言之凿凿，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甚至有些气愤的样子。 李有粮附和道：“可以这样来，我们这边把这么好的工作送给那边，什么都不要，肯定有人生其他想法，把钱拿过来也清净，省的其他人胡思乱想。” “那这种事到时你们和我大姐说，我不好开口，你们要来的话自己收着。” 李志远没再反对，反正工作就是给家里人的，一切都交给秦英全权处理就行，不过从秦英的表现来看，估计李芳华那边没有秦英说的这么简单。 “钱我要来都给你存着，以后没钱了问我要，你的钱我肯定不动，都留给你。”秦英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 李志远点头应下，没在意，不出意外的话，那些钱他永远都用不到。 老太太怕李志远多想，语重心长道：“小远，你爹和你娘说的是对的，咱们帮的是你姐，她去供销社上班多轻松呐？不受苦，平时也用不到什么钱，你娘收着就收着了，哈。” “我知道奶，就按我娘说的来吧。”李志远笑着回应。 “那我明天去把信送过去，早点把这件事办好。” 李有粮环顾一圈，谁去上班确定下来之后，他也松了口气。 “爹，明天我去吧，刚好我骑自行车回来了，你们该上工上工，我趁着见见大姐，好久没见她了。”李志远揽活道。 “你去也行，把事情说清楚直接带着你大姐回来，别在那边多待。”李有粮想了想没拒绝。 秦英则是感叹道：“估计明天你过去都不认识你大姐了。” “为啥？” “年初我们过去看她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来，晒得黢黑，人也瘦，几年下来哪有刚出嫁时候的样子，当初确实不该同意她嫁到那边去。”秦英忍不住叹气。 李志远出声安慰道：“娘，没事，日子总会越过越好，这下咱们家一下出了两个工人，后面咋能过得不好。” “小远说的对，这可是大喜事！”李有粮揉着秦英肩膀笑道。 秦英收敛了下情绪，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问道：“小远，刚刚我都忘了，你说要去省城运粮队当学徒工，到时候上班了岂不是要去省城那边？” 此言一出，顿时把李有粮和老太太的心神也勾了过去，三人一同望着李志远。 对此李志远早有准备，点头道：“是要去那边，不过你们放心，那边休息的时间也多，一个月回来几趟是没问题的，肯定不会像我二姐那样一年半载回不来。” 他打算到时候留一道金水门户在这边，休息一天他都能回来，完全不担心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那也总归不像现在这样容易回家。”秦英有些不舍。 李有粮啧了一声，皱眉道：“都是妇人之仁，小远是去上班的，你以为干啥去？以前他上学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我看你也没整天念叨着小远。” 老太太笑着道：“是啊英子，小远上班多好，这工作别人羡慕都来不及，我一个老婆子都想的明白，你咋这么糊涂？况且一个月还能回来看望咱们几次，好的不得了呢！” “是我想差了，有事干好，比混着强。”秦英点头应和。 李志远见秦英如此，开玩笑道：“娘，我这工作暂时还没影，在家这些天我整天跟你屁股后面转悠，你看行不行？” “上一边去，那成啥样了？你以为我还多想你呢？”秦英翻了个白眼。 “馍蒸好了娘！哥你带的啥菜回来？咱们能吃饭了！” 李月这时候小跑进来汇报。 秦英一把将李月揽过去，捏着其脸蛋咬牙道：“就想着吃！你哥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经常出门了，到时候想不想你哥？” “为什么啊？”李月皱眉问道。 老太太解释道：“你哥要去工作了，可不就得整天不在家，到时候赚钱了才能买更多东西给你吃。” “哥，我到时候肯定想着你！” “你想我还是想我买的东西？”李志远撇嘴。 “想你。”李月很是认真的回答。 李志远呵呵一笑，走过去把李月从秦英怀里拉出来道：“哥信你了，现在赶紧去把馍拿过来，再拿些碗筷，哥给你带了卤肉吃，可香了！” “我现在就去！” 听到卤肉，李月身上就像是装了马达，蹬蹬蹬就往外跑，看得秦英直呼慢点，没人跟你抢。 李志远这时把布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把桌子几乎要摆满。 看着水果罐头和糕点糖块，还有盐和白糖，秦英和老太太止不住有些心疼，这都是钱呐！ “咋还买盐了，家里还多着呢。” “以后咱们家吃这些细盐，以前那些盐吃多了容易得大脖子病，娘你可得注意点。” “那这些糕点高粱饴啥的家里还有呢，你又买它干啥？” “买了就吃呗，要是你们不舍得吃，以后我还得买，免得你们像是放炸药一样，藏着不让人碰。” “你这孩子……” 对于秦英的质问，李志远对答如流，最后把包着卤肉的荷叶打开，卤香味顿时弥散出来。 他招呼道：“爹，上次我给你买的那两瓶酒你还没喝完吧？今天趁着这菜，我陪你喝一点，不然平时你也没啥机会喝。” “那感情好，今天儿子陪着，我肯定得喝点！” 李有粮顺水推舟，对着秦英嘿嘿笑了两声，起身去里屋拿酒，那两瓶酒他藏得比啥都好，生怕上工时被人偷了。 秦英白了父子俩一眼，识相的什么都没说，今天是大好日子，喝醉了她也不会说啥，只是起身把桌上的其他东西收了准备放起来。 李志远赶忙拦着，找出一张黄纸从布袋里抓了十几把瓜子，又把水果罐头留下了一瓶。 “娘，只有卤肉哪够？瓜子下酒也能磕点，你们也尝尝，这瓜子老好吃了，还有这罐头，我和我爹喝酒，你们喝罐头糖水。” “行，都依你，你说啥是啥！”秦英笑着妥协道。 老太太坐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接过李志远递来的瓜子，剥了一颗放嘴里，点头道：“英子，这瓜子确实好吃，又甜又香，比以前吃的好吃多了。” “那娘你多吃点，反正这东西你也能吃。” 李志远理所当然道：“肯定得多吃，这东西放久了就皮了，没事你们就磕，不然皮了不好吃。” “哥，要不瓜子也给我放着，我肯定每天都带着咱奶吃！绝对放不皮！”李月把馍筐子放下后毛遂自荐。 “行，瓜子和猪肉脯我单方面宣布都归你了！”李志远拍了拍李月肩膀。 第134章 大姐 不等李月高兴，秦英就恐吓道：“死妮子想的美，这两样东西你敢动，我屁股给你打肿，听到了没有！” “……” 李月不由得看向李志远，后者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他都说了，单方面宣布，秦英不认他能有啥法子？ 厨房里，李志远用刀把卤肉分了分，身边李月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睛恨不得长到卤肉里去，偶尔飘来的味道已经把她香迷糊了。 李志远笑着拿起一片五花三层的卤肉塞进小丫头嘴里。 “好吃不好吃？” “哥，好吃的……我不想说话！” 李月大口嚼着肉，流出来的汁水又吸溜了回去，一脸享受的表情，跟过来的目的可算是满足了。 李志远哈哈一笑，自己也吃了一片，确实不错，甚至比于伟他妈卤的味道还好，他猜想这应该和农场的井水有关。 他的农场如果有名头的话，肯定叫吃货农场，种的东西好吃，水也好喝，一切为了吃服务。 两人到了堂屋后，李有粮已经把酒倒上了，老太太不出意外的又把堂屋门给关了起来，谨慎的劲头值得学习。 “今天是咱们家的大好日子，我提议，先干一杯！” 李有粮作为大家长，笑着举起了酒杯。 “儿子，娘先和你碰一个，你在外面肯定不容易，娘都明白。”秦英罕见的倒了半杯酒，举起来对李志远示意。 这还有啥说的，李志远赶忙举起酒杯和秦英碰了碰，道：“娘，我在外面和玩差不多，没你想的那么难。” 他说的倒是不假，但也知道秦英不会信。 果然，秦英什么都没说，抿了一口酒，顿时辣的龇牙咧嘴，让人忍俊不禁。 李有粮趁机嘲讽道：“你喝这酒就是浪费，上一边去，小远，咱们喝一个。” 两人酒杯相撞，一饮而尽，李志远还好，只能说能喝，李有粮脸色则和秦英相反，完全是一副享受的表情，最后哈了一声，舒爽更是到了顶峰。 “还是这酒有劲，这辈子……” “咳！！” 李志远夹起一块肉放到李有粮碗里，轻咳一声提醒。 李有粮反应过来，补救道：“这辈子没喝过这么辣的酒！小远，你是不是买假了，咋这么辣？” “可能是吧爹，咱凑合着喝。”李志远煞有其事的拎着酒瓶看了眼。 “嗯，再来一杯，早点喝完。” 秦英瞥了一眼李有粮和李志远，撇嘴道：“行了，你父子俩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们放的啥屁，演的累不累，是不是这酒比较好？都买回来了，我还能不让你们喝咋的？” “你都知道啊？”李有粮尴尬道。 “酒瓶子看着都和以前的不一样，好看的多，你以为我傻啊！”秦英哼了一声。 李志远就自然许多，笑道：“爹，那你就喝吧，我娘都放话了。” “嗯，但也不能喝这么多，好酒得慢慢喝。”李有粮对着秦英傻笑，惹得后者翻了个白眼，招呼大家吃肉。 “哥，咱们也碰一杯。”李月有样学样，拿起装满糖水的杯子。 “好嘞，我小妹就是懂事，奶，咱们三个一起，碰杯高兴高兴。” 李志远拿起酒杯，又招呼老太太，三人笑呵呵的各自喝了一口，这才作罢。 卤肉到最后没吃完，五斤卤猪肉加上一整根大肠和猪肝，配上馒头五个人还真吃不完，剩了一些。 吃完饭，秦英收拾了下，大家这才坐到了院里嗑着瓜子闲聊，李志远控制着农场的风往院子里吹，显得格外凉爽。 晚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睡在了院子里，无他，都觉的今天的风凉快。 李志远舒服的趴在草席边上和秦英三人聊天，李月笑嘻嘻的在他背上踩来踩去，一个玩的开心，一个感觉像按摩一样，双赢。 在这样悠闲轻松的氛围中，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由于在院子里睡，早上大家起的都比较早，有昨天剩下的卤肉，早饭也方便解决，吃完饭才七点半。 “小远，你大姐那边你知道怎么过去吗？要不咱们一起去。”李有粮用手随意擦了擦嘴问道。 “我知道，大姐嫁过去的时候我不是去过吗，虽然时间长了点，但路我没忘。”李志远摆手拒绝。 “你记性还挺好，那别忘了我昨天说的，早点回来。” “那边有洪水猛兽啊爹？你咋这么不放心我，在我姐家吃顿饭还不行？”李志远开玩笑道。 “这倒不是，主要还是水河他那些弟兄们不好相处，碰到了别吵吵，反正到时候你收敛着点，咱们不是过去惹事的。”李有粮解释了句。 “要在那边吃饭的话，你在家带些粮食过去，你姐那边本来就过得不怎么样，别给她添负担，吃完就回来。”秦英补充道。 “爹，娘，咋回事啊？昨天你们也没说清楚，我大姐那边这么乱呢？”李志远有些好奇。 李有粮叹气道：“也不是乱，总之就一句话，你大姐夫不招人待见，他自己又不争不抢的，自然就要吃点亏。” “说白了就是窝囊呗？” “……也可以这么说，有些话我不好说那么难听，但上次过去，水河那小子还真是窝囊，要不是对小芳好，我都想给他两巴掌，有时候人太老实也不行！” 李有粮想着上次去水楼村的经过，忍不住唉声叹气。 秦英在一旁冷笑了声，拆台道：“你还好意思这么说水河？其实你们是一类人，要不是咱们这些弟兄妯娌间相处的好，咱们过的说不定还没水河小芳两口子好。” “你净扯这些不着调的，哪有那么些如果，我不比水河强多了？” “那你在水楼村咋不为水河讨个说法，和他主家理论理论？” “我没和他爸妈好好说吗？他两口子真过不下去，我说啥也得为小芳讨个公道，但那时候我真的闹了，没结果不说，小芳也跟着丢人……” “得了得了，都到这一步啥也别说了，还得是我儿子，有个工作啥都解决了，等小芳工作了咱们和那边少往来！”秦英有些不耐烦的挥手打断李有粮的话。 “你们别吵了娘，我明白咋回事，交给我，我去了肯定不能让我姐受气！” 李志远赶忙打圆场，他在旁边像是听八卦一样，听了个大概。 他大姐本就文静，配上一个老实头的男人，俩人都闷不吭声的，那可不就是受欺负的命嘛！ 这时候弟兄和睦的有，弟兄反目的更是不少，只能说各种因素都叠加在一起，碰头了。 “你别胡来，工作的事要紧，你姐过得好了，其他的和咱们没关系。”秦英拍了下李志远的胳膊嘱咐道。 “我知道娘，就为工作的事，我姐夫不是分家了吗，那边也清净，我带我姐把工作的事搞定就行了，其他的惹不到咱我不管。” “这样最好，你啥时候过去？” “我姐上工不上？” “她咋上？两个孩子都小着呢，婆子也不帮忙带，她整天都在家，你要去现在就能去。” 老太太听得有些心疼道：“小远，你要去的话带两斤猪肉脯，你爹娘不说，咱们也一直不清楚那边啥情况，你姐这样，俩孩子肯定也吃不好，带点猪肉脯给他们补补。” “放心吧奶，那是我亲外甥，你不说我也得拿，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不行的话孩子我也带回来。” 李志远应承下来，苦啥不能苦了孩子。 “行不行娘？” 秦英呼出口气，点头道：“咱们现在过得还算富裕些，实在不行带回来就带回来吧，总比在那边受苦强，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 “那就这么说吧，趁着天不热，我现在过去。” 李志远站起身去屋里推车，昨天在院里睡，李有粮还是不放心把车推进了屋。 秦英见状也站起了身，去里屋拿了些猪肉脯和一斤粮食。 “你在那边吃饭就把粮食搁在那，要是不想吃了，粮食就带回来，你姐夫也不给。” 李志远呵呵一笑，点头道：“娘，咱们想的一样，我肯定不能便宜了他们！” “去吧，路上骑慢点。” “好。” 李志远摆了摆手，把东西放进车篓，骑车离开家门，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水楼村那边走。 去水楼村的路要比去县城还远，他足足骑了大半个小时，这才远远看到水楼村的影子。 水楼村这边一马平川，他们那边村后还有土坡河流以及树林啥的，这边看上去就要荒凉不少，树木都没几根，大多都砍伐了个干净，倒是有些小树苗。 进村之前，李志远想了想取出两斤野猪肉，农场西瓜也已经逐步成熟，他选了一个成熟度比较好的，没多拿，这些东西一顿就能吃完。 这边不比李清溪那边，听秦英说话的意思，这边李芳华的婆家不好相处，也不适合多拿东西过去，免得被盯上。 “同志，麻烦问下赵水河他们家在哪边？” 进村的路上，李志远记得水楼村在这边，却忘了赵水河家具体位置在哪，只能问人。 带着草帽的女人正在割草，闻声转过身打量了一眼李志远，低声问道：“你找赵水河有啥事么？” 一边说着，她从沟里缓缓爬上来，忍不住又看了看李志远。 李志远也在看着走上来的女人，两人对视了好几秒，眼中都带着不确定的意味。 “大姐？”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第135章 赶紧生一个 女人带着草帽，身子干瘦，脸颊上更是没什么肉，肤色晒的有些黑，和原本的李芳华相比确实是判若两人。 李志远这时候才发觉秦英之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实，要不是盯着女人眉眼看了会儿，他还真认不出这女人是谁来。 “你是……小远吗？”李芳华听着李志远的话，愣了半天才开口。 “是我啊大姐，我这变化也不是多大吧？你咋认不出我来了？” 李志远笑着扎起自行车，走到李芳华面前，凑过去道：“大姐，这下认出我来了没？” 李芳华愣愣点头，这才发觉真的没有认错人，面前的人就是她的小弟，只是变化也太大了些，不是形态体貌上，而是展现出的气质。 她记得以前的李志远和她一样，内向木讷，只顾着读书，哪像现在的李志远，神采飞扬，身上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自信来，哪里还有半点以往的神态。 更何况还骑着自行车，这可是了不得的物件，村里一辆都没有，她刚刚下意识以为是哪个公社领导来了。 “你咋了姐，看到我不高兴呐？” 李志远手在李芳华眼前挥了挥，眼前人怎么还瞳孔发散，不聚焦了呢，想到哪去了？ 李芳华回过神来，她伸手摸了摸李志远的肩膀，感觉眼眶有些发酸，摇头掩饰道：“高兴，姐高兴着呢，就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你咋这个时候过来了，学校放假了吗？” “我不上学了姐，下学有一个月了，也没事做，这不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咋突然不上学了？”李芳华显得很意外。 “这个说来话长，回去再说，倒是姐你咋在这边割草呢，我听咱娘说你一直在家带孩子，要不是咱们刚好碰到，我这趟来了岂不扑了个空？” “姐闲得慌，给村里的猪割点草，能赚点工分，也清闲，还能带孩子，我这一直动着，小当还容易睡着，不闹人。。” 李芳华笑着解释，说着侧过身去，背上用麻布包着一个睡着的小丫头，看起来也就一两岁，瘦弱的很。 李志远皱了皱眉，他刚刚还真没看出来，孩子太瘦，李芳华包的又严实，从后面根本看不到头，他还以为是捡的两根柴火。 “军民，别割草了，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李芳华紧接着对不远处的沟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拎着镰刀从路边沟里爬了上来，人也就比镰刀高一些，带着草帽显得很大，呆呆的。 “咋了娘？”他开口问道。 “快过来，你舅舅来了，还认识你舅舅不？”李芳华招手道。 “舅舅？” 赵军民迈着小步伐跑了过来，抬头看了看李志远，很诚实的摇头道：“不认识。” 李志远忍不住笑了，正了正小家伙的草帽，蹲下身道：“不认识也得喊舅舅，来，喊一声让我听听。” 赵军民转头看了看笑着的李芳华，随后很听话的喊了一声。 “舅舅。” “诶！我外甥就是懂事，来吃糖。” 李志远从挎包装模作样的从挎包抓出一把奶糖，剥开一颗塞进小家伙嘴里，剩下的把后者草帽取下来，全部放了进去。 小家伙身上穿的衣服称得上是补丁装，根本没兜。 “小远，你这哪来的糖？给他一个甜甜嘴就行了，其他的拿回去。”李芳华见状赶忙说道。 李志远摆摆手，笑道：“没事，这么长时间不见，给我外甥吃点糖有啥的。” “军民，快谢谢舅舅！” “谢谢舅舅！”赵军民很高兴的道谢。 李志远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这才站起身收敛笑容，皱眉道：“姐，军民这才多大，怎么就带他出来干活了？安心在家歇着多好。” 说实话他也不认识这小家伙，上次见好像还不能走呢，李芳华嫁过来才四年，赵军民最多也就三岁，这年纪就跟着大人干活，他想都不敢想。 就算这时候孩子懂事干活都早，也没这么早吧？ “不小了，反正也不累，像玩一样，他要是累了自己就不干了，聪明着呢。”李芳华强笑着解释，让人听起来却有些心酸。 李志远无话可说，突然感觉刚刚的话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愚蠢，能吃饱饭，谁又狠心带着孩子大太阳下割猪草？ 他沉默片刻后点头道：“走吧大姐，咱先回家，草就不割了，我来这边找你也有点事。” “好，咱赶紧回去，看到你姐太高兴了，忘了这回事，回家喝点水先！” 缓过劲来的李芳华表现亲切了许多，拉着李志远就要往回走。 “姐，我推着自行车。” 李志远收回手走到自行车边，对眼巴巴看着的小家伙招手道：“军民，来坐这上面，舅舅推着你。” “好！” 赵军民倒是从善如流，高兴的应了一声，三两步就跑到了李志远脚边，被抱上横梁后显得很兴奋，握着车把嘿嘿笑。 李芳华见状脸上带笑，李志远这么喜欢赵军民，她自然很高兴，不过还是开口道：“小远，这自行车哪来的？要不还是让军民下来走着，万一弄坏了，咱们也赔不起。” “赔什么？这是咱们的车子，随便造，不要紧。”李志远豪气摆手。 家里他都不准备再隐瞒车子的事，自然不会对李芳华撒谎，而且他总感觉李芳华小心翼翼的，实话实说也让李芳华有点底气，弟弟有出息了！ “家里买的车子？”李芳华挑眉，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嗯，准确的说是我自己买的，回家我都和你说说。” “……行，咱们先回家。” 李芳华脑袋一时转不过圈来，不明白李志远咋突然这么有能力，也难怪刚刚差点认不出人来。 “舅舅，车子能不能跑快点？”赵军民回头问道。 “当然可以，看舅舅的！” 李志远呵呵一笑，对这小家伙他挺喜欢的，不认生，也比较活泼，这才是小孩子嘛。 和李芳华说了声后，他跨上自行车，加足马力往前面冲，迎面的风把赵军民的草帽都吹掉在了地上。 一路上赵军民的欢呼声不停，前前后后转悠了好几圈之后才停下来。 “舅舅，咱们再跑一圈！”赵军民玩上头了，挥舞着小拳头欢呼道。 “军民，是不是不懂事了！舅舅大老远过来，又带着你跑这么久，你坐着倒舒服，舅舅累不累？”李芳华出声呵斥。 “那舅舅咱们回家歇着！”赵军民赶忙改口。 李志远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道：“行，反正车子是咱们自己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带着你骑，先回家，舅舅给你带了大西瓜，咱们吃西瓜！” “什么是西瓜啊？”赵军民疑惑道。 “好吃的！” 李志远也不知道该咋解释了，这几年这边都没有种西瓜，小孩子不懂，他也解释不来。 “怎么还拿西瓜过来了？”李芳华微微皱眉。 “当然是吃啊，县城那边买的，挺好吃，很甜。” 李志远转头说着，然后就和一个小人对上了眼，李芳华后面的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的趴在后面，好奇的盯着他看。 “小当醒啦？”李芳华看到李志远这模样问道。 “嗯，醒了，姐，小当多大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吧？” “那可不是吗，最后一次去咱家的时候我也没带她，现在两岁了，比军民小上一岁。” 李芳华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背上的麻布，把小当转成抱着的姿势，略微伸向李志远那边道：“小当，快叫舅舅，今天舅舅来看你了。” 小当被保护的不错，基本不怎么见太阳，还是挺白的，就是太瘦了，一边搂着李芳华的脖子，一边咬着手指头不说话，害羞了。 “她会说话吗？”李志远停下车子笑着问。 “会了舅舅，就是说话不清楚，没我清楚！”赵军民抢先回答道。 像是为了反驳赵军民的话，小当被李芳华轻推了下后奶声奶气的开口喊道：“舅舅。” “诶！好孩子！” 李志远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不得不说男孩女孩就是不一样，小女孩喊人仿佛能把人心融化，尤其是很亲近的血缘关系，更是如此。 “姐，咱们赶紧回家，我好好稀罕稀罕我外甥女！” 李芳华笑道：“有啥好稀罕的，别看这丫头怪老实，有时候也闹人的很，恨不得一脚把她踢出去。” “你们这是习惯了，我可没有，小当这么可爱，哪能有这想法。”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对小当挤眉弄眼，令得后者不断往李芳华怀里钻。 “这么喜欢孩子，你赶紧结婚生一个，那样咱爹咱娘也能松口气，反正你现在也不上学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 “……姐你可真像咱娘！” 说说笑笑间，两大两小走到村子的中后段，在一户靠边的院子停了下来。 这边和李家村之前老太太住的地方有些相似，只有两间房，堂屋和里屋，剩下的就是一间低矮的厨房，院子也很小，比篱笆院强点，是泥巴掺秸秆糊出来的。 “姐，你出去咋不锁门？”李志远看着大开的院门问道。 李芳华摇摇头，道：“家里没锁，不过我记得用棍子别上了，可能是哪家小孩调皮捣开的。” 说话间，两人带着孩子刚走进院子，然后就见低矮的厨房里就钻出来了一个妇人，三十多岁，单眼皮薄嘴唇，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角色。 “诶呀，小芳你回来啦，我正想找你呢，咱娘这两天不咋舒服，我过来拿两个鸡蛋。” 她的话语说的相当自然，明明是见没人直接进来偷，说的却像是回自家拿东西一般。 第136章 谁来我抽死他! “嫂子，这俩鸡蛋是昨天水河刚和翠丽婶子换的，想给小当和军民补一补……” “嗨！小孩子用得着补嘛？咱们小时候吃糠咽菜的也没长歪不是，咱娘可不一样，老了，身子不得劲，那才得好好补一补，我们养着咱娘，拿你两个鸡蛋你还舍不得了？” 妇人上来就扣了顶高帽子。 听着孙珍的话语，李芳华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很清楚多说一句就要闹起来，老太婆又向着孙珍那边，她怎么说都没理。 孙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根本不拿李芳华当一回事，视线一直在盯着李志远。 准确的说是盯着李志远推着的自行车，以及后座绑着的布袋。 “小远，你先进屋，桌子上有水，先喝点水。” 李芳华推了推李志远，又对赵军民道：“军民，去带你舅舅进屋，给你舅找把扇子。” “我知道了娘！” 赵军民答应一声，拉着李志远想往屋里走，看起来很怕那妇女的样子。 李志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不说其他，单单是李芳华口中这个说话爱拿帽子压人的嫂子，他感觉李芳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喽。 秦英他们说的还是太简单了些，弟兄不和好说，总不能打起来，妯娌之间的矛盾才更致命，各种小心思拿捏不死你！ “军民，不着急，刚刚你不是问啥是西瓜吗？呐，这就是，这个可比水解渴，还有这猪肉，你拿着肉，我拿着西瓜，咱们先去厨房。” 李志远装作不谙世事的样子，直接把西瓜和二斤猪肉掏了出来，西瓜太重他自己拿着。 “咕咚~” 孙珍站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五花三层的新鲜猪肉，又大又圆的绿皮西瓜，每一样对她来说都是一阵精神冲击，要不是还有理智，差点脱口而出都是我的！ “小远，你干啥呢，咋不先进屋。” 李芳华暗中推了推李志远，神色焦急，感觉事情不妙。 李志远懵懂道：“姐，不着急，这天气这么热，肉不能闷坏了，一会儿你就去厨房切开腌起来，中午咱们吃了！” 他倒要看看，看到这些东西后，李芳华这边的吸血亲戚嘴脸能难看到什么地步。 “小芳！” 不等李芳华开口，孙珍就快步上前，笑容灿烂道：“听你说话的意思，这是你弟弟啊？今天他这是特意来看你的？” “是，我今天来看我姐，你有啥事？”李志远转眼看向孙珍。 孙珍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忙开口道：“你是小芳她弟，我是她二嫂，咱们都是兄弟姊妹，刚刚我说的你也听见了吧？要不是家里老人不舒服，我也不能来这一趟，你看这猪肉和西瓜能不能给家里老人分一点？” “我娘对小芳好的很，平日里都顾着她，不信你问你姐！”她又强调道。 李志远看向李芳华，后者微微低头，没吭声，这让他心里没由来一阵火气，有点怒其不争。 “你想要多少？”他面无表情问道。 孙珍面色一喜，想了下后说道：“家里那边人多，你们这边就水河几个人，肉和西瓜分成三份，我拿走两份成不？家里老人实在是虚弱的紧，多给她补补，精神头足了，也能帮小芳带带孩子。” 听孙珍这么说，李志远都有些惊了，这是不要脸到了什么程度？ “姐，你这个嫂子是不是脑子坏了？”他转头问向李芳华。 “啊？” 李芳华愣了下，嘴巴微张，被李志远这石破天惊的话语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孙珍脸上笑容僵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兄弟，你这是啥意思？” “你也配喊我兄弟？我说你脑子坏掉了，现在是不是耳朵也不好？” 李志远毫不客气，骂道：“我和你有啥关系？拎着肉过来我是来看我姐的，你张嘴就要三分之二，你是有多大的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是吧？！” “你说什么呢！” 孙珍顿时爆发了，被李志远贴脸开大，本就泼辣的她也不装了，跳脚骂道：“有没有点教养！小比崽子跑到这来找事是吧？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水楼村！你姐不是个好东西，你也是个赖货！” 啪！ 李志远一巴掌甩在孙珍脸上，哪怕收了力，也让孙珍一阵踉跄，退到墙根边才站稳。 “小远！”李芳华惊叫一声。 “没事姐，她骂你我忍不了，我骂不过她，还不能打服她？” 李志远抬手示意李芳华淡定，不想和这泼妇多费口舌，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他倒是要看看这边到底怎么个事！ “啊！！！杀人啦！！我日他祖宗十八辈！老天爷啊，来我们水楼村横起来了！” 孙珍捂着脸跳的更欢了，嘴上骂个不停，眼神恨不得把李志远给活剐了，表现倒不是夸张，脸上确实疼的很！ 她大喊着就要往院门外跑，也知道打起来要吃亏，直接就使出了独门绝技，先把事闹起来，反正最后肯定占着理。 “鸡蛋留下来，不然手我给你剁掉！”李志远冷声道。 这一瞬间，孙珍只感觉后背发凉，咬牙瞪着李志远，不过还算识相，把鸡蛋放到地上后赶忙哭嚎着跑了出去。 “小远，你咋这么冲动？”眼见人一溜烟跑了，李芳华有些担忧的说道。 “冲动吗？对付这种人还能怎么做？” 李志远平静的盯着李芳华，见对方不说话，继续道：“咱们只有比他们更狠，更强势，不然像她这种人会一直趴在你身上吸血，姐，你也上过学，咋这个道理也不懂？” 李芳华叹了口气，沉默片刻道：“姐也不是没闹过，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反正他们也不是太过分，就这样过吧，总不至于把我们逼上死路。” “那就往大了闹！姐你还是太柔弱了，甩开脸，大不了闹到咱们那边去，今天我来给你撑腰，谁来我抽死他！” 李志远话语掷地有声，作为李芳华那边的娘家人，他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也没什么需要收敛的。 今天就往大了闹，反正要带李芳华去上班，这边不回来又能怎么样？ “军民，小当，你们怕不怕？” 赵军民手里还提着肉，闻言摇了摇头：“她老是欺负娘，我才不怕呢舅舅，打的好！” 小当咬着手自始至终都没哭，顺着话乐呵呵摇头道：“不怕，不怕。” 李志远看得心喜，放下西瓜对小当张开手道：“来小当，舅舅抱抱好不好？” 不等小当说话，李芳华直接把小当交给了李志远，神色有些低落，她知道自家弟弟说的很对，但真闹起来，怎么收场？ “mua！” 李志远根本没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当回事，看着怀里的小人没忍住直接亲了一口，小丫头才两岁，营养不良发育的不好，确实瘦，但还是可爱的，小孩子营养吸收的快，吃好点很快就能补回来。 这让他想起了前世刷逗引的时候，刷到那些可爱的小孩子，评论总有“如何跳过结婚怀孕的步骤得到这样的小孩？” 他现在有了答案，亲外甥女就行，反正他这是第一次见小当，就感觉格外亲近。 “喜不喜欢舅舅？” 小当没说话，身子扭动着有些害羞，但也没说要让李芳华抱。 “军民，给你的糖呢，还不给你妹妹剥一颗？”李志远对赵军民伸手。 “哦。” 赵军民嘟着嘴挤出一颗奶糖，他也喜欢舅舅，看到李志远对小当这么好，不禁有些吃醋。 “来，吃糖。” 李志远把奶糖塞进小当嘴里，小丫头顿时亮了起来，不自觉道：“好七！” 对此李志远哈哈一笑，把小丫头举高高的转来转去，让赵军民更加羡慕了，搂着李芳华的腿晃悠。 “小远，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有些担心。”李芳华还是没忍住，神色担忧。 “担心什么？没事姐，我都说了，今天弟弟给你撑腰，咱们进屋，你也和我说说这些年你在这边过得咋样，走。” 李志远满不在乎，逗着小当往屋里走，惹得小丫头一直笑个不停。 见状，李芳华略显无奈，把鸡蛋和西瓜收起来，跟着进了屋。 堂屋里。 李志远坐在木凳子上，双手扶着小当，两岁的小当走路已经很稳，但他还是担心小丫头摔了，估计李芳华都没他那么操心。 “小远，一会儿别乱来，让姐来说，大不了到时候把肉给她，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李芳华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脸色紧绷。 “姐你说说怎么招惹他们了？分家了还逮着你们占便宜？”李志远问。 “你也知道姐啥样，能怎么招惹他们？” 李芳华唉了一声，缓缓讲述起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主要还是赵水河父母太偏心，加上老两口才五十岁左右，家里话语权也足，谁是被偏心的那个，心性好还行，心性不好，其他兄弟姐妹多多少少要遭殃。 老两口也是奇葩货色，正常人要么疼老大多些，要么疼老幺多些，这两人倒是最疼老二和老三，对老大和老幺赵水河爱搭不理。 有着老人撑腰，老二和老三在家里狂的很，不分家的时候更是工都不怎么上，蛀虫一般。 实在没法子，老大和赵水河分了家，但也没躲过老二和老三媳妇的压榨，总要隔三差五占些便宜，让自家过得更好。 就算闹起来，有老两口在，最后都是草草收场，让人更加肆无忌惮。 “我姐夫为了你们也该硬气点，他平时咋样？”李志远听完皱眉问道。 李芳华无奈道：“你姐夫有点愚孝，对我和孩子是不错，在他爹娘那边从来没发过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第137章 做梦一样 李志远心中了然，中华民族五千年的传统美德，孝，就是其中之一。 要说赵水河是个孝顺的人，那他是尊敬的，但若是李芳华所说的愚孝，对错都不分，那他只会说一句傻叉。 “姐，你心里是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把军民和小当拉扯大就可以了，一切慢慢都能过去，灾年走了之后应该就能好过一些。” 李芳华说着心中的想法，她想的一直很简单，也代表了这时候大多数的农民，吃饱穿暖就够了，然后就是传宗接代。 李志远斟酌着言词，他知道让李芳华离婚应该是不可能的，这时候再难熬也没人想离婚，因为会被人不管对错一直说。 而且赵水河也没那么不堪，从李芳华的话语中能看的出这人对他姐是不错的，就是性子软了些。 那就按他本来的想法，让李芳华带着赵军民和小当去上班，这边就不回来了，等到成为正式工，户口迁到城里，这边一辈子不来都可以。 赵水河要想孩子就去看看，想和家人一起，那就去县城生活。 想到这里，李志远从挎包里拿出了供销社的工作证明，递给李芳华。 “姐，你好歹也上了几年学，咱们想的长远一些，即便是为了军民和小当，你也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啊，这地方受气咱就不待了，离开这边，咱们只会过得更好！” “离开这里？” 李芳华愣了愣，一时之间不明白李志远的意思。 “姐你接着信，看看就明白了。”李志远晃了晃手中信件。 赵军民在两人中间，闻言拿过信封，递给李芳华：“娘，舅舅让你看这个呢！” “哦，好……” 李芳华回过神，看着手里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打开，拿出了里面的工作证明。 当看到其上内容的时候，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捏着纸张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县城供销社的工作证明？！ 她不明白李志远是怎么弄来的，也不敢想，只是愣愣的盯着纸张。 堂屋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赵军民趴在李芳华腿上好奇的看着后者的反应，小当拿着剥的奶糖开心的舔舐。 李志远则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让李芳华自己先消化一会儿。 “小芳，小芳！” 屋外的喊声打破了沉默，紧接着一个穿着汗衫短裤的男人跑进了院子，三两步到了堂屋。 男人脸色更是黝黑，身子干瘦，看到屋内众人都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视线不由得落到李志远身上。 李志远自然也在看着这个跑进来的男人，他知道这应该就是他的大姐夫赵水河了，面相看着很和善，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五的样子。 “你来啦小远。”赵水河自然是认识李志远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李志远无视赵水河眼中的急切，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姐夫，这么着急找我姐啥事？这时间你不是在上工呢吗？” “小远，你、你刚刚是不是打了人？”赵水河满脸愁容的问道。 “对，打了个疯婆子，她骂我姐，还想占我便宜，不打还留着她过年不成？” 李志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刚刚那情况，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打，有时候暴力手段才是最好用的，也是最爽的。 “你咋那么冲动，她是你大姐的二嫂，不是外人，咋能动手呢？” 赵水河很是无奈。 对此李志远冷笑一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有事咱们好好说就行……” “好好说？好好说就是让我姐受气是吧？我都不敢想我姐这四年咋过的，要不是你还有点良心，我现在连你都抽！你信不信？” 李志远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赵水河。 这下赵水河一点屁都不敢放了，李志远高他一头，本身就带着压迫感，强烈的气势更是让他抬不起头来。 “舅舅，你别打我爹！” 赵军民赶忙跑过来抱住了李志远的腿，有些紧张。 李芳华这时候总算是缓过劲来，听到赵军民的话吓了一跳，忙开口道：“小远，别动手，和你姐夫没啥关系！” “没动手姐，信你看完了？”李志远转过头，脸上爱笑，顺手揉了揉赵军民的小脑袋。 李芳华愣愣点头，咽了口唾沫道：“看完了，小远你在哪弄的这个工作证明，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拿着这张纸就能去上班，今天我过来就是这件事，下午我就带着你去县城，把工作的事办好。” “带我去县城？” 李芳华心跳更快，下意识问道：“小远，你这是啥意思？” “我刚刚说的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姐。” 李志远露出无奈的笑，继而认真道：“意思很简单，带你上班去，军民和小当也带上，小当你不好带就放咱家，我都问过咱娘了，她没啥意见。” “不行不行！我不能去！” 得到确定回答，李芳华顿时感觉手里的纸有些烫手，赶忙上前想塞给李志远。 李志远双手背后，耐心道：“姐，你听我说，其实这也是咱爹第一个提出来的，他们年前来过一次，知道你在这边啥样，咱家里人都同意，你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安心去上班不比在这边待着强？” “……” 听到李志远这么说，李芳华眼中的泪当即就忍不住了，多年来的委屈一瞬爆发，当时李有粮和秦英来看她的时候她都没感觉有这么委屈过。 原来家里人都在挂念着她，她嫁出来之后也并不是无根浮萍。 “小远~” 李芳华伸手抱住李志远，无声的泪顺着脸颊不住流淌，从来没感觉自己身后的护盾那么坚实过。 李志远轻叹口气，伸手轻拍李芳华的后背，一如当时在省城和李清溪离别时，只不过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另一边，赵水河像个木桩子一般在旁边站着，不知所措，同时脑海中也像被炸了雷。 自家小舅子这次来是要带李芳华去工作的？ 这种消息听着怎么就这么不真实，他记得丈母娘家那边和他们也就半斤半两，半年不见，发生了什么事？ “姐，别哭了，被军民和小当发现，他们也该哭了。”李志远感觉李芳华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轻声在其耳边说道。 李芳华没哭出声，赵军民和小当暂时还没发现，时间长了就保不准了。 不过单单就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感觉后背湿了一大片。 李芳华擦了擦眼泪，松开李志远低声道：“小远，我想过了，这工作我还是不去了……” 不等她说完，李志远就点头道：“可以，那你把证明撕了吧，别人也用不着，你继续呆在这里领着军民和小当受苦。” “去吧小芳，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去工作也轻松些，家里我自己挣工分，到时候分粮了给你们送去。”赵水河劝道。 李志远看了赵水河一眼，这家伙还挺识相，看来确实对李芳华不错。 “小远，我主要还是为了你，这工作多难得，我过得苦点没事，你以后想找这么好的工作可不容易。”李芳华有些着急道。 李志远闻言脸上这才露出笑来，摇头道：“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姐，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刚好合我心意，不然你以为咱爹娘那么开明，估计拿刀逼着我也得让我先去上班。” 他小小说了个谎，不过无伤大雅，虽然工作还没影，但只要他想，多的是工作能找，野猪开路，去哪不成？ 李芳华也后知后觉的笑了，确实，家里可就李志远这一个宝，是她想多了。 “感觉像做梦一样。”她不自觉开口道。 “姐你之前还做过这样的梦呢？”李志远开玩笑道。 李芳华摇头苦笑：“没有，说实话小远，姐连想都不敢想这种事，哪能梦到。” “习惯就好了，以后咱们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李志远说着抱起小当，笑问道：“是不是小当？” “是呢！” 小当啥也不懂，顺着话就点头，只顾着吃奶糖。 “傻妮子。” 李芳华溺爱的看了眼小当，紧紧撰着工作证明，心潮澎湃，明白这确实不是梦。 就在这时，一道破锣嗓子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人呢！小比崽子敢打老娘，现在躲起来了是吧？！给老娘滚出来！” 李志远放下小当掏了掏耳朵，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疯婆子喊人还真快。 “小远，你别出去了！我和你姐夫去应付他们，破财消灾，按你说的以后咱也不在这边，和他们闹没啥好处，最后关头我不想你出啥事。” 李芳华赶忙拦着想走出去的李志远，对赵水河狂使眼色。 赵水河随之站出来道：“小远，你姐说的不错，唉！我二嫂他们难缠的很，让我和你姐去吧，给点好处什么事都没了。” 李志远呵呵笑了声，自顾自道：“姐，虽然咱们要走了，但你以前在这受的委屈我得替你讨回来，你别管我，没事！” 说着，他扯开李芳华的手，走出堂屋，一眼就看到了从门口涌来的一群人。 来的人还真不少，熙熙攘攘站了半个院子，不过看样子大部分应该都不明白真实情况，是被孙珍胡言乱语裹挟而来的村民。 “就是他！乡亲们呐，这小子来咱们村还敢动手，看看把我的脸打成什么样了？今天我必须要让他给我一个交代，大家要为我做主啊！” 孙珍看到李志远的时候顿时跳了起来，哭嚎着博取同情。 她的样子也确实可怜，半张脸肿起来像发面包子，让人看着都疼。 第138章 四杀! “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为啥，怎么能打人呢！”当即就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村民大声呵斥。 “就是，小伙子看起来挺和气，动手可不对。” “不管为啥，我提议直接让孙珍打回去，然后把这小子赶出村，这事就算了。” “我看让队长来主持比较好，该咋办咋办。” 一群人议论纷纷，各自发表意见。 孙珍的丈夫赵金河站了出来，装模作样道：“老四，你小舅子把你嫂子都打了，这事你看怎么解决吧，咱娘一会儿就过来，到时候她老人家动手我可不拉着！” 李志远抬手制止想站出来的赵水河，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孙珍身上。 “你咋不说说我为啥打你？说出来让大家也评评理。” “我管你为什么！打人就是你的不对！我跟你讲什么理？小比崽子来我们这还横起来了，今天我让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 赵金河见李志远淡定自若，顿时不乐意了，气势上非得压对方一头不可！ 李志远听的发笑，顺水推舟道：“好，我喜欢不讲理的，那现在我指着你鼻子骂，我操你大爷！草泥马！你想拿我怎么样？” 此言一出，院子的氛围变得诡异起来，一个个脸色呆滞的看着李志远，脑袋共同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小子疯了吧？！ 在他们这么多人面前还敢这么嚣张，当真以为他们是看热闹的？ 李芳华也是心头一跳，脸色慌张，伸手想把李志远拉到身后，却感觉像拉一座山一样，后者巍然不动。 “啊！！！小比崽子要欺负死人呐！乡亲们帮我们做主！现在还敢骂人！今天说啥不能让他走！” 孙珍率先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双腿乱蹬，尘土飞扬，脸上还真挤出了几滴泪。 “他妈的！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大庭广众之下被骂，赵金河气的脸通红，左右看了看，拿起身边一个村民扛着的锄头就朝李志远冲了过去。 这正是李志远想要的效果，他单手接住赵金河砸来的锄头，一巴掌甩过去就把对方打的晕头转向！ 锄头当啷掉地，他却没停手，拽着赵金河的脖颈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真给你脸了！在家嚣张惯了是吧？我让你嚣张！继续！”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扇，正反手一直打，根本不管李芳华和赵水河的劝阻，直到打的赵金河翻白眼才像是甩垃圾一样将其甩了出去。 接着他走向孙珍，在后者惊恐的目光中，一脚将其踢得翻了几个跟头，惨叫声不绝于耳！ 单看这俩人的嘴脸，他就知道李芳华这几年没少受气，没打死这两个已经是他收了手。 这时后面传来细微风声，同时伴随着李芳华的惊呼。 李志远侧头看去，这就见一个男人正手持刨地用的三叉锄头，朝着他的脑袋砸过来，男人面相看起来就狠，做法更狠！ 他快速转身，躲过锄头，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男人胸口，只听细微骨裂声响起，男人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撞在人群里才停了下来，嘴里大口吐血。 “老三！” 一道尖叫声响起，想配合男人抓挠李志远的女人脸色惊恐，还不等她跑过去，李志远已经反手一耳光抽过去，没怎么留手，打的女人一脸懵逼，退后几步直接躺在了地上！ 短短两分钟，四杀！ 这战斗力让院里的村民面面相觑，有和赵金河他们玩的不错的想动手，这一刻也没了胆量，只敢在人群里待着。 “怎么回事，都堵在这里干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大喝，等到村民让开位置，就见又是一群人站在门外，领头的是一个带着头巾的中年汉子。 “队长，这小子不得了，把金河弟兄两个全打了一个遍！” 看到来人，一些村民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了过去。 “我是水楼村生产队的大队长赵星，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地上躺着的四个人，赵星眉头紧皱，一个个看起来都挺惨的。 李志远摊了摊手：“我想和他们讲道理，他们直接动手，打不过我有什么办法，这一点大家都可以给我作证。” “是你先骂人的！”有人反驳。 “我骂他，他就不能骂我了？而且他们进门就一个劲的骂我，你没有听到是吧？”李志远看向说话那人，后者顿时缩了缩脖子。 “那孙珍怎么你了？你把人脸打成那样？” “我带东西过来看我姐，她要我东西，我不给他还骂我姐，这我能忍得了吗？”李志远如实回答。 武力震慑过了，也得占着理才行。 “诶呦！哪个天杀的畜生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靠他姥娘！日他祖宗十八辈！给我站出来，妈了个……” 院门口挤进来一个老妇人，看到院子内的场景后张嘴就骂，蹦蹦跳跳像是在跳大神。 从周围人嘴里知道情况后，转头对着李芳华骂道：“你个丧门星！喊你弟过来打人是吧，今天我非要你好看！老头子，堵住门别让他们跑了！” “行了！都给我憋住！” 赵星被吵得头疼，忍不住大喝一声。 老妇人告状道：“村长，我儿子儿媳妇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有他没我！大不了我一条老命折在这里！” “什么有他没我！还真能闹出人命来不成？把事情说开该怎么办怎么办，实在不行去公社找公安特派员去，现在开始都别动手！” 赵星对老妇人摆了摆手，转头对李志远道：“小伙子，我也不偏袒哪一方，但你把人打成这样，今天说什么也得给我个交代。” 李志远看得出赵星是想认真解决事情的，他点头道：“可以，赵队长是吧？我打了人没错，去县城医院看都行，医药费什么的我全包。” “现在你服软了，打人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我不管，最少得赔一千块钱！”老妇人蹦跳着叫嚣道。 “我还没说完你叫什么叫！” 李志远丝毫没给老妇人脸，继续道：“但我姐在这受这么多委屈，他们也得给我个交代，包括占我姐这边的便宜，都得给我吐出来！姐，这些事你清楚，你来说！” “什么委屈？什么便宜？我都不知道，反正你赔钱！”老妇人装糊涂道。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芳华没有再懦弱，站出来道：“娘，前不久刚分粮食的时候该我们出的粮食我们都给了吧？二嫂还是过来拿了五斤，闹到你那边你也没给，还有上次三嫂他儿子发烧，钱什么的……” 或许是李志远给的勇气，李芳华迎着众人的视线大大方方的把一件件事全说了出来，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粮食和钱，被占得便宜可不少！ 她最后道：“这些事我都记得很清楚，水河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多计较，现在我弟打了人，这些就算是抵消了！” “放屁！你说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谁清楚你说的都是真的，想抵消不可能！老天爷啊，可怜可怜我的儿子！”老妇人油盐不进，又开始撒泼。 李志远没管老妇人，而是看向赵星道：“赵队长，我姐嫁到这边四年了，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也清楚，我姐夫又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也门清，两个老实人被自家人欺负，这上哪说理去？” “我姐说的这些事应该在村里也闹过不少次，最后都是什么样你们不说件件都清楚，也该知道一些事啥情况吧？赵队长你说我打他们该不该打？我不站出来，谁替我姐出头？！” 赵星闻言叹了口气，有些难办。 他知道李芳华说的肯定是真的，赵金河和老妇人的为人他也很清楚，但李志远把人打的这么狠，也有些太过。 “要不这样吧，婶子你把刚刚芳华说的那些东西都还回来，再让这小伙子带着你儿子去看病，各付各的。”他想了想说道。 “啥？！黑娃你还得喊我叔呢！咋这么向着外人！我儿子就这么白白挨打了？！” 守门的老汉看不下去了，厉声质问赵星。 “老梆子你还叫上了！他们挨打疼这一时，我姐在这不知道暗地里受了多少委屈，我还没问你要赔偿呢！”李志远回击道。 “打住打住！” 赵星站在两者中间伸手：“要是你们不同意，那我就让公安特派员来，打人赔偿，到时候你们在这边占的东西也能查的一清二楚，各负各的责任，行不行？” “可以。” 李志远利索点头，正合他意，这时候打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动手更是情有可原，为了家人，人还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最后估计也就是他把人给治好再赔点，能花多少钱？ 而他给李芳华出了气，还让赵金河他们把之前吞的东西拿出来，看这些人拿不拿的出来！ “你要气死你叔！” 老汉气的脸通红，和老妇人眼神来回交流，神情不断变幻。 “爹，我们打不过认输，赶紧扶着我弟回去吧。”赵金河扛着肥猪脸囔囔的说道。 他没有晕，一直在地上听着呢，真按赵星说的来，公安特派员来了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赔粮食那是万万不能！ 老两口顺坡下驴，感觉要赔东西也不吭声了，灰溜溜的扶着嘴角带血的老三往门口走，两个儿媳妇管都没管。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有些无语，合着刚刚李芳华说的都是真的啊？ 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更是无言，刚刚白帮着壮声势了，搞来搞去自己这边才是理亏的。 第139章 有何不可 “大家也全都散了吧，小翠你组织大家继续上工，别在这边围着了，没什么好看的！” 等到老两口带人离去，赵星对着村民挥了挥手。 大家没再自讨没趣，孙珍他们也被搀扶着狼狈离开。 孙珍倒是没有晕，但离开的时候一句狠话也没敢说，甚至不敢看李志远那边，害怕对方不管不顾上来再揍她一顿，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打女人丝毫不留手，力气也大，再来一巴掌她真受不住！ “赵队长，真是太感谢了！” 李志远见人都走的差不多，笑着上前给赵星让烟，这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然还真不好收场，要麻烦一些。 赵星接过烟夹在耳朵上，看了看李志远三人，提醒道：“小伙子，你想为你姐出气的心是好的，但不该这么做，你打了人之后拍拍屁股走了，你姐咋办？以后做事前好好想想后果，不然肯定有闯祸的时候。” “还有你水河，他不清楚，你还不知道你爹娘和老二老三啥样？现在他们服软了，以后你们的日子更难过，刚刚咋不拦着呢？抱着这小子的腿也得拦着啊！” 赵水河脸色为难，摇头道：“队长，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现在小远替他姐出头，我不想拦，也拦不住，而且你不用担心，他这次过来就是带小芳上班去的，以后我自己在家上工，他们想找事也找不到小芳头上去。” “带芳华上班去？！”赵星眼睛顿时睁大，神色愕然。 “是啊赵队长，之前这边的情况我不清楚，现在我肯定不能让我姐再待在这，以后等我姐成了正式工，还要回来一趟迁户口，到时候赵队长你多多通融些！”李志远解释道。 “那都好说，不过你真要带你姐去上班？县城？” “对，这还能有假。” 赵星沉默了几秒钟，最后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厉害！” 他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称赞，这时候有工作名额还能给嫁出去的姐姐，属实不一般！ 姐姐是亲的不假，但对面的人可不亲，现在工作名额多珍贵！为了谁去上班一家人大打出手的都不在少数，真要去上班了也是诸多麻烦。 想到这，他提醒道：“你小子是个真男人，但这工作的事水河父母那边暂时还不知道，等到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点你要明白。” 李芳华听的低下了头，确实，这都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想到孙珍他们那副嘴脸，到时候她上班肯定不安生。 “小远，要不……” “姐，这个你别担心，能打他们一次，那就能打第二次，只要他们敢去骚扰你，我找到这边来也要再揍他们一顿！” 李志远打断李芳华的话。 他早就想好了，这次之所以大打出手只是为了给李芳华出气，日后这边有人敢找到县城闹事，他就敢在大庭广众下杀人！不会再客气。 面皮一带，伪装做好，众目睽睽下杀人有何不可？ 他给了这些人机会，记吃不记打的话，死了也是活该，他没耐心陪这些人一直闹下去。 “一直打也解决不了问题，不过也没啥好办法，以后我会和那边沟通下，争取让他们都安分下来。”赵星无奈道。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了赵队长，姐夫，你去把西瓜切了，给赵队长拿一块！” 李志远再次出声感谢，对方是好心，不过这些担忧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等到这边人去闹事死上一两个，他看谁还敢去。 “我去切！” 李芳华见赵水河有些懵圈赶忙开口，跑到厨房切了四分之一个西瓜走了出来，递给赵星。 “你们这是干啥！” 赵星连连摆手，“我作为水楼村的村长，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就是提醒一两句话而已，把瓜收回去！” “你收着吧队长，平时你对我们什么样我们都清楚，就是没什么感谢你的，这次我弟刚好带西瓜来，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李芳华说着把西瓜硬塞进了赵星怀里。 “我也是看你们可怜，咱们都是老实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赵星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道：“行，瓜我就收着了，这瓜看着就不错，西瓜籽来年还能继续种，以后结果了我还给你们几个！” “那感情好，到时候也得有我一个。”李志远笑道。 “这个你放心，忘谁也不能忘了你，真种出来了我让你姐夫专程给你送去！” “好嘞，我可记着了赵队长！” “忘不了！你们姐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就不多留了，他们再来找麻烦你让你姐夫直接过去喊我！” 赵星一步一摆手，笑着出了院门。 院子重新安静下来，李志远捏了捏李芳华的肩膀，笑问道：“姐，这回轻松些了没有？” “嗯，谢谢你小远！” “咱亲姐弟说啥谢不谢的，刚刚我打那些家伙的时候你解气不？”李志远哼哼哈嘿打拳耍怪道。 李芳华见状眉眼带笑，点头道：“别提有多解气了，感觉身子都轻了许多！不过以后小远你可不能冲动，能不动手就别动手！” “放心吧姐，我记着了！” 李志远点头答应下来，心道：能动枪我肯定不动手！ 眼角余光扫到堂屋那边，他转头看去，就见李芳华关上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隙，两个小脑袋一上一下正在望着这边呢。 “姐，你看看后面。”他侧头小声道。 李芳华顺着李志远的话回头往后看，看到堂屋门的异样后看笑了，伸手拿过厨房墙上插着的柳条气势汹汹走了过去。 “啊~” 两声稚嫩的尖叫声在堂屋响起，两个小人赶忙一哄而散，跑到里屋床上躲了起来。 李志远对木桩一样的赵水河摆手道：“姐夫，西瓜也知道在哪了，你去切出来，咱们一起吃了。” 说完，不等赵水河应答，他也走向堂屋，喊道：“小当，快来舅舅这边，保准你娘不会打你！” “舅舅救我！”赵军民大喊。 “哈哈哈。” 李志远忍不住笑，他知道李芳华也就是做做样子，于是当做和事佬拦在两者中间，化解了这一番危机。 “你就惯着他们吧。” 李芳华看着李志远给俩小孩剥糖装模作样的说了句，这才放下了让赵军民和小当心颤的柳条。 “我外甥和外甥女，那我可不得惯着吗？是不是小当？”李志远捏了捏小当的脸。 小当嗯嗯了两声，脸上带着傻笑，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时赵水河端着锅排走进屋，上面是切好的西瓜，每一片都红壤壤的，看起来熟的很彻底。 “小芳，你和小远在家带着孩子吧，我上工去，娘他们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 赵水河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句，迎着李志远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笑着点头，看得出他也是有些怕自家这小舅子的。 “急什么，吃完西瓜再走不迟，我们也吃不完。”李志远招呼道。 李芳华拿起一片递给赵水河，“听小远的，吃些西瓜再走，有小远在，你不用担心家里。” “那我吃这一片就行了，你们慢慢吃。” 赵水河很执拗，拿着西瓜就往外走，也不知地里是有金子还是银子。 “记得把西瓜籽留下来，咱们也种上试试！” 李芳华对着赵水河的背影喊了一声，转头无奈道：“你姐夫就这性子，改也改不掉，也不知道自家兄弟有啥不自在的，不过他人还是很不错的。” “看出来了，这种情况下姐你对外就得强势一点。”李志远点头道。 “我有时候还不如你姐夫。” 李芳华苦笑一声，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小远，说说家里啥情况，还有你怎么回事，变化也太大了些，下学后你经历了啥？” 李志远就知道李芳华会问这些，心里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边吃西瓜一边解释。 包括工作怎么来的，自行车怎么来的，都解释了一遍。 总归就是一句话：钓鱼改变人生！ 听了半天，李芳华把挑出西瓜籽的西瓜分给两小孩，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真有本事！等到你去省城上班，咱爹咱娘也没什么操心的了。” “有件事你忘了姐。” “啥？” 李芳华怔了怔，但很快就笑了，“哦，你是说娶媳妇是吧？” 李志远无奈的耸了耸肩，只要他一天不结婚，秦英永远都会操心这件事情，这时候传宗接代的观念可要比后世强烈的多！ “慢慢来，看你自己喜欢，等到你成了驾驶员，好姑娘排着队让你挑！” 李芳华脸上带笑，即便他们这是偏远乡村，也知道驾驶员这份工作的含金量。 “只能这样喽，我给他俩挑西瓜，姐你自己也吃。” “还不谢谢你们舅舅！” “谢谢舅舅！” 李志远高兴的诶了一声，西瓜籽取的飞快，反正现在才九点，不担心俩小家伙吃的多，待会儿尿两泡不耽误吃饭。 一直聊到十一点钟，李芳华才站起身要去做饭。 李志远跟着去厨房看了看，赵水河把大多数粮食都存在了生产队那边，剩下的粮食有两种，一种是在黑市换的棒子面，一种是全麦磨成的粉，不过看上去麸皮比例相当多。 第140章 天高任鸟飞 李芳华把全麦粉都拿了出来，笑道：“今天中午咱们吃这个，小远你想怎么吃，馒头还是面条？” “吃面条吧姐，把猪肉做成卤子，吃着香，不过我带面条了，在布袋里呢，我去拿出来！” 李志远说了句后跑了出去，他有些担心李芳华拿出来的全麦粉能不能做成面条，就算做成了口感估计也很差，还是给赵水河留家里吧，他自己来。 自行车边，他装模作样的从布袋里拿出了一些之前做好储存在仓库的面条，是用农场种的麦子粉做的，不算很白，甚至有些微微发黄，这才是纯面粉。 紧接着他把猪肉脯也拿了出来，顺带从仓库取了一些蒜苗当配菜，取的不多，毕竟袋子没那么鼓。 至于秦英给他带的那些小麦，他收进了农场。 “呀！这是纯白面做的？”李芳华看到李志远拿进来的面条后吓了一跳。 “不算纯白面，也有一些麸皮，不过人家打的比较细，看不出来。”李志远解释道。 “你可别诓我，以前地主家吃的估计都比不上这种面！小远你现在是有钱了，但也不能浪费，就这些面条估计就得老贵了吧？” 李芳华看着案板上的面条有些心疼，她没去过黑市，倒是不知道现在的粮食价格，但知道换成粗粮的话，能多吃好几顿！ “不贵，县城弄的，带过来就吃呗，姐你瞎操什么心。”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把李芳华推到灶台边，“我来炒菜，姐你先烧水，我看看家里有什么调料。” “不用你忙活，你去堂屋看着军民他们，我自己来就行。” “刚刚我出去看了，军民带着小当玩的不错，没我啥事，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李志远出言拒绝，还是一样的理由，家里调味不多，野猪肉可不好做，味道得压下去吃着才香。 “姐，烧锅的时候往后锅那边填一些。” “我做饭不比你做的多，你安心切你的菜，其他的不用担心。” 李芳华见李志远还提醒上她了，不由得笑了声，在锅里添上水之后开始烧锅。 为了炒的好吃些，李志远把每一片肉都切得很薄，简单腌制过后就开始炒，照例又多倒了些油，想做成类似过油肉拌面那样的菜。 最后还是蛮成功的，每一片猪肉看着都非常油亮，加上蒜苗的独特香味，可谓是十里飘香！ 这不，赵军民已经拉着小当站在了厨房门口，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李志远把菜盛到木盆里，见状招手笑道：“军民，快带你妹过来，我给你们夹几片肉尝尝！” “谢谢舅舅！你真好！” 赵军民十分机灵，先是夸了李志远一句，这才拉着小当走到案板前，吸溜了下口水。 “舅舅，想吃又！” 小当身高也就是和案板齐平，闻着香味口水不断分泌，小手紧紧的抓着李志远的裤腿。 听着奶呼呼的话语，李志远哪里还受得住，赶忙夹起一片肉吹了吹，放在了小当的嘴边，被其拿在手里一点点吃，速度倒是不慢。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李志远忽视了小当的手，这时候的孩子都好养活，转头又夹了一片递给赵军民。 “太香了！” 赵军民吃的就比较豪放了，一片肉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吞咽进了肚子，满足的眯着眼，还想让李志远帮忙夹肉。 一直到吃了四五片之后，李芳华看不下去呵斥道：“行了，待会儿还得吃面条，带着你妹去堂屋玩去！” 闻言，赵军民缩了缩脑袋，赶忙拉着小当跑出了厨房。 李志远夹起几片肉递到李芳华嘴边，笑着道：“姐，你也吃。” “我不吃，一会儿还得吃面条呢，马上就煮好了，过会儿一起吃。”李芳华侧过头。 “快点吧姐，先尝尝，油要滴下去了。” 李志远不依不饶，眼看着李芳华吃下肉才露出满意的笑。 “好吃！没想到你手艺还真不错。” 李芳华眼眸微睁，捂嘴品尝着，她感觉自己都做不出这种味道，难道除了钓鱼，自家弟弟还有做饭的天赋？ “好吃就行，待会配上面条吃饱饭，然后咱们就回去，把军民和小当放在咱家，我带你去县城。”李志远笑道。 “行。”李芳华这次答应的很干脆。 说话间，面条已经煮熟，这么热的天当然是吃捞面条，过了两遍凉水，面条足足一大盆，三个大人两小孩，再怎么能吃也足够了。 这时赵水河也下了工，闻着香气走到厨房门前，看着案板上的白面条和油汪汪的蒜苗猪肉，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下。 “姐夫，洗手吃饭，愣着干啥。” 李志远抬手主动招呼，他能看出赵水河有点怯他。 “好。” 赵水河赶忙点头，洗了下手后跑到厨房端面条，表现的很勤快。 两斤猪肉加上蒜苗并不是很多，但作为卤子的话已经够了，单单油水拌面条都能让每人吃上两碗。 “赶紧吃吧！” 李志远先给军民和小当各盛了一碗拌好，正常份量，见识过李月的饭量之后，他知道这俩小家伙一碗饭肯定能吃完。 “谢谢舅舅！” 这下赵军民和小当不需要李芳华再提醒了，甜甜的喊了一声之后拿起筷子开吃，就是筷子用的不太熟练。 李志远给两小家伙盛，李芳华则是给他盛饭，肉片堆得满满的，让他哭笑不得，却也只得接受，毕竟这是大姐满满的爱。 “姐夫，你的我就不帮你了，甩开膀子吃，面条有这么多呢。” “好，自己家我不客气，谢谢你了小远。” 赵水河点头道谢，盛了一碗面条实在没忍住，几筷子下去，面条就没了，腮帮子鼓的老高! 他把碗里的肉片夹出来给了赵军民和小当，紧接着吃第二碗。 李志远看得暗暗点头，低声道：“姐夫，我这次来要带我姐和孩子走，你有啥想法没？” 赵水河吃饭的动作一顿，摇头道：“没什么想法，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我没啥出息，小芳和孩子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嗯，其实我对你没啥恶意，毕竟你对我姐和孩子挺好，以后想我姐了随时都可以去县城看她和孩子。” 李志远说着看向吃的嘴巴油亮的两个小家伙，两人安心吃饭，根本没听他们在讲什么。 “我知道，你也清楚我嘴笨，也不知道该咋说，总之谢谢你，小远。”赵水河很是认真道。 李志远摆了摆手，提醒道：“谢就不用说了姐夫，但之前赵队长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边你还是要注意些，保护好自己，也帮我盯着你二哥三哥他们。” “我明白！”赵水河神情严肃。 “在家照顾好自己，出门了东西都藏好。”李芳华低声开口。 一切发生的太快，下午就要走，她免不了情绪低落。 赵水河拍了拍李芳华的肩头没说什么，害怕说的太多李芳华改变主意，这是好事，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都能慢慢习惯的。 一顿饭吃完，面条被吃的一干二净，菜盆也吃的一滴油不剩，一丁点都不浪费。 赵水河去厨房收拾，李芳华则是去拿要带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几件破旧衣服，其他水杯和碗筷李志远没让拿，县城那边都有准备。 猪肉脯他留给了赵水河，两个小家伙撑的吃不下，而且家里那边还有。 “走吧，路上慢点！军民，小当，到那边听你娘和舅舅的话，别胡闹，知道吗！” 院门口，赵水河对着四人挥手，淡薄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军民和小当脸上露出不舍，但李芳华一说要走，两人顿时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腿。 赵水河每天上工，他们终究还是更亲近李芳华。 李志远挥手算是打过招呼，让李芳华抱着小当坐在后座，他和赵军民坐在前面，蹬上自行车骑出了巷子。 “海阔凭鱼跃，姐，下一句是什么你学过吧？” “天高任鸟飞。”李芳华强笑着说道。 “对喽！一时的分别算啥？以后有机会了让姐夫也去县城找个活干，咱们都会越来越好的，你安心上班就成。”李志远一边骑车一边安慰道。 “我知道小远，就是心里还不适应。” “呵呵，咱先回家，见到咱爹娘你就适应了，这边只有一个我姐夫，咱家可都是你的亲人！县城那边也不用担心，我都熟悉，有时间我就过去陪着你！”李志远言语轻快道。 “你该忙就忙，不用管我。” “……” 为了让李芳华更快走出情绪，一路上李志远不停的找着话题，让李芳华没心思去多想，全力蹬车半小时就到了家。 “娘！我带着我姐回来了！” 李志远大喊一声，这时候还不到一点，不到上工的时候，不过也快了，秦英他们应该都醒了过来，不会打扰两人。 果然，堂屋很快就有了动静，秦英和李有粮，老太太和李月，四个人都走了出来，看到进门的两大两小快步迎了过去。 第141章 半年时间正式工 “娘！” 李芳华看到秦英顿时没忍住，扑过去将其抱住，眼眶湿润。 “傻妮子，有啥可哭的，在那边又受委屈还是怎么了？”秦英轻轻拍着李芳华的肩头柔声问道。 “没有，小远长大了，有他帮我撑腰，没人敢欺负我，我就是想你了。” 李芳华收敛情绪直起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 “你弟在那边没惹事吧？”秦英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有。” 李芳华赶忙摇头，在水楼村那边的事根本不敢说出来，不然肯定得把秦英给吓到，反正已经过去了。 “那就好，行了，这么大人了还来这一套，赶紧上一边去，别耽误我看我外孙！” 秦英笑着扯开李芳华，走上前把赵军民从李有粮怀里抱了过来，逗弄道：“外孙，想姥姥了没有？小肚子这么鼓，中午吃啥好吃的了？” “我想你了姥娘！今天我们吃的猪肉拌面条，舅舅带过去的，可好吃了！” 赵军民搂着秦英的脖子显得很亲昵，两人年前才刚见过，秦英确实对他很好，爷爷奶奶缺失的那一部分爱让他对秦英十分依赖。 “诶呦，吃的那么好呢？那你们喜不喜欢舅舅？” “喜欢！我和小当都喜欢舅舅，是不是小当！” 赵军民说着还转头去看小当，小大人一样。 “喜欢舅舅！” 小当很认真的点点头，面对这么多陌生人有些怯场，很快又把头埋在了李志远胸口，害羞了。 李志远笑呵呵的捏了捏小当的脸蛋，把她递给伸手过来的老太太。 “小当，这是太姥，来你喊一声，别怕哈。” “太姥~” “诶！真是个好孩子，啧啧，长得也和大妮子小时候特别像！” 老太太脸上笑开了花，人老了就是喜欢小孩子，更何况是小当这个正是讨人喜欢的年纪。 “奶，让我也看看小当！”李月扒着老太太的衣服喊道。 “来，看看吧，像不像你姐？” 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李有粮和李芳华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转头问李志远：“你咋还带肉和面条过去了？又去了趟县城？” “对，我让我朋友帮我留的。”李志远顺着话点头。 “这样啊……那你朋友还能弄到猪肉吗？” “咋了爹？有事？” 李有粮犹豫了下，带着李志远走的靠边了一些，解释道：“小辉最近不是有人给他说了个媒嘛，听你二大爷说小辉很满意，不过那边要五斤粮食，两斤猪肉，这刚分了粮，粮食你二大爷那边不缺，就是肉不好弄，咱们村养的猪得过年才能杀，县城那边听说也难买……” “我辉哥这是要结婚了？” 李志远眉峰微挑，有点意外，事情是好的，不过彩礼就五斤粮食两斤肉，属实让他小小震撼了一把。 “八九不离十，是秦庄那边的闺女，不远，东西齐全后咱们就能过去把人要过来，现在就差两斤猪肉。” “那还有什么说的。” 李志远拍了拍胸脯道：“爹，待会儿上工的时候你碰到我二大爷就和他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你问问他野猪肉能不能行，非要家猪肉的话也可以，就是可能要等我寻摸寻摸。” “这还分什么野猪家猪，我就能替他回答，野猪也可以，稍微肥一点就行，按这年头的标准，五斤粮食就够了，要不是小辉实在喜欢，咱们都不带摆他的！” 李有粮哼了一声，紧接着确认道：“那这件事就靠你了？” “放心吧爹，一会儿我带我姐去县城供销社，下午回来就能把肉给你带回来。” 李志远言之凿凿，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不过李有粮的话又把他给惊讶到了，原来五斤粮食就能娶个媳妇啊？ 等到秦英和李有粮上工去了后，李志远在家待了会也起身招呼李芳华去县城，顺便带着李芳华去房子那边看看。 “你俩和太姥小姨呆在家好不好？” 见赵军民和小当要跟着，李志远拿了些猪肉脯让老太太和李月带着俩小家伙一起吃，这才打消了两人想跟着李芳华的念头。 “姐，咱们快走！” 李志远招呼了一声，挎着挎包小跑到院子。 现在挎包已经成了他的常用装备，基本上每天都背着，里面团着几张报纸，有啥需要从农场拿出来的小东西，就将其替换掉。 “小远，我有些紧张咋办？” 李芳华坐在车后座，出了村之后就感觉心跳在加快，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有些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 “有什么可紧张的，一切有我在，到了供销社你就知道了，那边氛围挺好的。”李志远安慰道。 “唉，反正就是担心什么事都做不好，那不是给你丢人吗。” “这个你要说咱娘可能会犯错我相信，她也没上过学，但是你不一样，就是卖卖东西，算算账，多检查两遍就行，至于客人不担心，他们去买东西的还害怕挨你们揍呢！” “供销社那边真的打人啊？”李芳华成功被带偏。 李志远笑着道：“那你以为呢？不过现在好多了，咱们去的那个供销社更没这回事，最多也就是给客人脸色，反正做好自己的事，其他什么心都不用操。” “哦。” 二十分钟左右，两人已经到了县城西大街供销社门口。 李志远打了几下车铃，这才带着有些局促的李芳华走进门，笑着和于伟三人打招呼。 这时候基本没什么买东西的，三个人都很闲，和李志远打过招呼后视线纷纷落在了李芳华身上。 “小李，你身后这位女同志是？” 年龄最大的张玉兰率先开口，看出了些什么，毕竟李志远和李芳华长得还是挺像的，尤其是两人现在都很瘦。 “这是我大姐李芳华，今天带她过来见见郭叔。” 李志远简单介绍了下，紧接着又跟李芳华介绍了下于伟三人，轻松自在的状态让李芳华心态也放松了不少。 于伟走出柜台，揽着李志远肩膀点头笑道：“大姐好！我和志远都是兄弟，那以后我也叫你大姐好了，咱们这边有一个李姐，这样叫显得咱们亲近还能避免称呼重复。” “可以，都行！”李芳华赶忙点头回道。 “我就说你们应该是兄弟姊妹的关系，长得挺像，这次来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吧？”张玉兰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是啊张姐，我再不带人来，郭叔都等急了，这不赶紧把我大姐叫过来，以后在这边还要张姐您多多关照哈！”李志远嘿嘿笑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 张玉兰白了李志远一眼，转头对李芳华道：“小芳，我以后就这样叫你了啊，上班时就站我旁边，有啥不懂的直接问我，两天就能保证你做事游刃有余！” 李芳华还没开口答谢，于伟就反驳道：“这可不行啊张姐，你这纯属是想把活推给我大姐，以后大姐你跟着我，什么都不用干，我全包了！” “你个小兔崽子，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被你这么一说，人家小芳怎么想我？” “张姐你怕啥，你什么人我大姐以后肯定能知道啊。”于伟笑嘻嘻道。 眼见张玉兰要出柜台打人，李芝哭笑不得的摆手道：“你们都别说了，芳妹子脸都红了，这是我本家人，以后跟着我就行，远弟你说咋样？” “大姐，你就跟着李姐吧。” 李志远顺势点头，张玉兰和于伟一老一小整天斗嘴，还是李芝这边清静些。 “行，谢谢你李姐，麻烦你了张姐……” 李芳华挨个道谢，轮到于伟的时候不知道咋称呼了，于伟自然看得出来，忙说叫我小伟就行。 “谢谢你小伟！” “大姐你这也太客气了，咱们都自己人！”于伟笑着摆手。 李志远甩开于伟的胳膊，招呼道：“伟哥，张姐你们先忙，我带我姐去郭叔办公室聊聊。” “行，去吧，主任在呢。” 去办公室的路上，李芳华心情自然平静不下来，视线一直在李志远身上转动，后者的改变在她看来是翻天覆地的，只能暗中感慨李志远这些天的成长。 敲门进屋。 李志远笑着打招呼道：“郭叔，工作确定谁来了，今天我带我大姐过来上班。” “可算是等到你带人来了，我以为你还得再拖几天，快坐，先喝杯茶！” 郭良小小的开了个玩笑，挥手示意两人坐下，从脸上时刻挂着的笑意来看，他的心情明显很不错。 “大姐，这位就是郭主任，工作名额也是主任给的。” 李志远拉着李芳华坐下后连忙互相介绍。 李芳华又站了起来，点头道：“主任好！” 看着李芳华有些愣的举动，郭良笑着摆手，将茶推到其跟前，道：“不用这么一板一眼，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你和小李一样叫我郭叔就行，咱们这边没那么多规矩。” “我还是叫您主任吧，十分感谢您能给我们这个工作名额，谢谢！”李芳华有些局促的点头道谢。 郭良没计较这些，转而问道：“小芳是吧？你上过学吗？” “小学我上完了，之后就没再上。” “嗯，这就够了，咱们这边没什么技术，就是卖东西算账，有忙的时候也有清闲的时候，以后好好干，我也不瞒你们，最多半年，你就能成为正式工！” 第142章 定时炸弹 此言一出，李志远都不免有些意外，出声问道：“郭叔，这消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甚至还有可能更快，我提前说出来让你们心里也有个底。”郭良笑着点头。 “那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李志远深以为然。 李芳华也忍不住心潮澎湃，正式工人意味着什么她也清楚，能迁户口到城里，从此之后每月还有定量的粮食，彻底成为城里人！ 这在农村是难以想象的，为啥那么多黄花大闺女都想嫁到城里，不就是想自己和以后的孩子也能成为城里人吗？ 而现在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一点！ “谢谢您主任！我以后肯定好好干活！” 李芳华再次站起身道谢，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这个我一点也不担心，看都能看出来你是个实诚的孩子，现在我再来和你说一说工作和待遇方面。” 郭良抬手下压示意李芳华坐下，拿出一张纸变得正式起来，不仅说了临时工的待遇，还有上班需要注意的事情，最后道：“明天你就能来上班，工资这个月就按天算。” “谢谢主任！”李芳华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这句话，神色感激。 李志远自然也随之道谢，闲聊一阵后才带着坐立难安的李芳华走出办公室。 外面的于伟三人一直在等着呢，见到两人出来赶忙询问情况如何，见到李志远点头才放松下来。 “小芳，恭喜了啊，以后咱们可就是同事了！”张玉兰很是亲和的笑道。 李芝和于伟也各自恭喜，令得李芳华又是一阵激动，忙客气回应。 等到走出供销社的时候，她依旧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直到回头看到张玉兰对她摆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虚幻。 “走了伟哥！” 李志远推着车对跟出来的于伟抬了下手。 “好，听张姐说你在县城还租了房子，趁着这段时间清闲，晚上有时间去我家找我玩！” “好嘞，有时间肯定去！” 李志远笑着回应，等到李芳华坐好后蹬车离开，没有先去住的地方，而是往百货大楼的方向骑。 他刚刚倒是忘了先带着李芳华去买身衣服，马上该上班了，最起码也得有两身换洗的衣服穿。 赵军民和小当也穿的像乞丐一样，趁着把衣服都买几件。 “小远，你还在县城租了房子呢？” 直到远离供销社，李芳华才因于伟刚才说的话询问出声。 “对，租了一个小院，等到姐你成了正式工，我在街道办事处那边也有认识的人，咱们可以去申请下，直接把那院子分配给你住，实在不行换个地方，咱们小县城住的地方有的是。”李志远边骑车边回答。 “我可以每天走回家住，要不你把房子退了，还能省些钱。”李芳华提议道。 “得了吧姐，每天走两三个小时，多累啊，咱不差这一点，而且姐夫找你的时候总不能也住咱们家，到县城来他也好有个住的地方不是？” 闻言，李芳华没再多说，这点倒是没错。 百货大楼前。 李志远看着李芳华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后者一副“你把我带哪来了”的表情着实有些好笑。 “小远，你拉着我干啥去？”李芳华有些抗拒，这边明显是消费的地方。 “买身衣服，姐你不是不想给我丢脸吗，那咱们上班可不得穿的正式点，不说多好看，起码咱不穿带补丁的，走吧！” 李志远解释了句，强拉着李芳华进了百货大楼，直奔成衣区那边。 这时候的成衣花样不多，布料花纹倒是多一些，款式基本相同，买衣服好买。 最后李芳华挑了一条黑色裤子，一件蓝白格子衬衣，李志远要再给她买一身，死活不让买了，直言现在天热，实在脏了的话下班洗了之后明天照样能穿。 “那到了冬天咋办？” “主任不是说了吗，有各种瑕疵品我们能买，肯定也有布，到时候我自己缝衣服，反正也没补丁，穿着还合身！”李芳华用力拉着李志远的胳膊道。 对此李志远无言以对，只能作罢，李芳华这是生怕他多花钱。 等到他要给赵军民和小当买的时候，毫无疑问还是被李芳华给拦着不让买，说的天花乱坠都不行。 对李志远来说，买些衣服不算什么，可李芳华自己很清楚，哪怕是自家亲弟弟，她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这么花钱，要不是像李志远说的那样怕给其丢人，这身衣服她都不想买。 两人走出百货大楼的时候，只买了一身衣服一双布鞋，多少让李志远有些无奈。 “走吧姐，我带你去看住的地方。”他把东西放到车篓里招呼道。 李芳华嗯了一声，把衣服和鞋子搂的结结实实，生怕掉在地上。 水坑边的院门前。 李芳华扶着车子左右环顾，不自觉点头道：“小远，你租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挺清净的。” “呵呵，要不我怎么租这里，就是看中了这点。” 李志远边开锁边回应，推开门道：“进去吧姐，家具和厨房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这边还有口井，住着很方便。” “我看看咋样。” 李芳华微微点头，推着车走进院子，四处打量着，里里外外都看了遍，认可了李志远的话，确实一切都准备的非常妥当。 等到坐在屋子里歇了一会儿后，李志远起身道：“姐，你先自己在这边待会，我去我朋友那边拿点东西。” “拿什么去？”李芳华好奇问道。 “猪肉，咱二大爷家要用，给光辉娶媳妇。” “小辉要结婚了啊？” “是啊，刚刚咱爹才告诉我，说是光辉和秦庄那闺女看对眼了，人家要五斤粮食，两斤猪肉做聘礼，肉的任务这不就落到了我身上。”李志远笑着解释道。 “那你快去！这可是大好事，办成了咱二大爷一家都要感谢你！”李芳华闻言赶忙催促。 李志远应了声，推车出了门，过了一会儿才装模作样的回来，手里提着五斤野猪肉，还有一大捆菠菜。 和李芳华简单解释了下多的肉和蔬菜，临走之际，他走进里屋把之前放在城郊的金水门户分解开来，重新凝聚后放在了屋里。 既然李芳华以后要在这边住，周边的楚地杰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这两天他就准备把这家伙给解决掉。 至于如何解决，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回家的路上，趁着时间还早，李志远一时兴起教起了李芳华学车。 如果去省城的话，车子就不带过去了，给李芳华留在家里，平时对方回去的话能快些，没那么累。 对于这个时候的自行车，不管男女都是有极大兴趣的，李芳华半推半就的坐上了自行车，有李志远在后面扶着，倒是不担心摔着。 就这样，在不时的尖叫声中，等快到了村头的河沿时，李芳华基本上已经能自己骑车，就是上车的时候还不熟练，车子有那么高，还有条横杠，对她确实不友好。 两人到家的时候也才三点多，这也是李志远刻意为之。 这时候肉不能久放，趁着这个时候还算早，让他二大爷早点把肉送过去，不管那边怎么处理，这件事算是定下了。 “小妹，你去地头那边喊下咱爹，告诉他事情成了，让他顺便把咱二大爷也喊回来。”李志远对李月交代道。 “好！” 李月啥也没问，答应了一声后就往外跑，赵军民也想跟着往外走，被李志远一把拽了回来，这小家伙才三岁，还是别耽误事了。 “大妮子，工作的事咋样了？”老太太在一边关切的问道。 提起这件事，李芳华就忍不住的高兴，点头道：“已经成了奶，供销社那边的主任说让我明天就去上班！” “那就好！现在小远的工作还没信，你算是咱们家第一个吃上公家饭的人了！” 老太太显得很高兴，老一辈盼的就是后辈能有出息。 “奶，我以后肯定孝敬您和我爹娘！” 李芳华坐到老太太身边挽着其胳膊，眼眶忍不住泛红，情绪又开始活泛起来。 “好孩子，说啥孝敬不孝敬的，奶还不知道你们吗，以后好好工作，顾着自己就行。”老太太叹了口气，轻拍着李芳华的手。 不多时，李月率先跑了回来，李有粮和李有财紧跟其后，甚至李光辉都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走进了院门。 “志远！是不是肉买到了？” 李光辉年纪也就比李志远大两岁，沉不住气，进门就喜形于色的问道。 之前李有粮已经告诉了他们肉的情况，李志远这大下午的专程把他们喊回来，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事。 “喊啥！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吧！”李有财转头训斥道。 李光辉挠了挠头，嘀咕道：“爹，这时候大家都上工呢，这边又这么偏，有啥不能喊的。” “我抽你！” 李有财作势抬手，把李光辉吓了连连后退。 好在这时候李志远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猪肉，都是五花三层最肥的位置，顿时将两人的视线给勾住。 “真的买回来了？真有你的志远！” 李光辉三两步走上前，兴奋的轻捶了下李志远的胸口，看着肉啧啧个不停，有了这些肉，这下他娶媳妇是没啥问题了！ 第143章 多不退，少不补 李有财这时候也走了上来，对于儿子结婚这件事他比谁都上心，现在家里二代就生了一个男娃，他着急的紧！ “二大爷，五斤野猪肉，你拿着。” 李志远伸手把肉递了过去。 “五斤？咋这么多？” 李有财有些意外的接过肉，同时回头看向李有粮，还以为是自家二弟说错了。 “小远，我不是给你说了两斤就够吗？” “我这不是想着多拿点过去，让他们知道咱们这边还算可以，也能早点把闺女嫁过来，是这个理不？”李志远理所当然道。 李有粮还没说话，李有财就直接摇头道：“两斤就够多的了，现在肉这么稀罕谁不清楚，就这你二大娘都不咋同意，我去把多的肉切出来！” 说着，他自顾自往厨房走，态度坚决。 李光辉拉了下李志远的胳膊，小声道：“志远，就给两斤猪肉，多给我还舍不得呢，我看上的是小梅，又不是他们家，肉给过去咱们也吃不着，你放心吧，就这两斤肉他们都高兴的要死，这件事板上钉钉了！” “行吧……” 李志远微微点头，倒是他想多了，不过李光辉这小子还挺清醒，分的很清楚。 “志远，哥求你个事呗。”李光辉轻咳一声尬笑道。 “要用车？” 李志远随口问了句，见李光辉视线时不时往自行车上瞄，他还能不清楚对方想的啥。 “你太懂我了志远！行不行？让我壮壮面子，咱们周边十里八乡都没几辆自行车，我推过去谁不多看两眼！多有面子！你说是不？” 李光辉看着自行车嘿嘿傻乐，似乎已经幻想到了那个画面。 “你会骑吗？”李志远问出关键性问题。 “我哪会骑，见都没见过多少，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我推着过去，你放心，路上我绝对不骑！摔不了！”李光辉保证道。 “……” 李志远无言以对，“豪车”的魅力果然是年轻人无法拒绝的。 他想了想，看了眼李有粮道：“辉哥，你推过去也太慢了，这样吧，我爹会骑，让他带着你过去，快到地方了你下来推着，咋样？” “这个主意好！” 李光辉连连点头，随即又皱眉道：“但我爹肯定也得去，送礼这种事没我爹能行？” “那就让我爹带着你爹，你跟着地上跑过去，不也挺快？” “还是你脑子转的快啊志远！就这么定了！” 李光辉拍了下手，显得有些激动，赶忙给切肉走出来的李有财分享这件事。 “胡闹！路上出啥事摔了咋办？这是人小远朋友的车，弄坏了咱们咋赔！”李有财当场呵斥道。 李有粮没说话，他也是这个想法，自己骑得也不熟练，带着人摔的可能性很大，纯属没必要的事，拎着肉过去就已经很有面子了！ “自行车不是咱们自己家的吗？”堂屋走出来的李芳华疑惑道。 唰唰唰！ 三道视线瞬间落在李芳华身上，李有粮更是皱眉道：“小芳，你听谁说的？” “我说的，这车就是咱自家的自行车，不是我朋友那辆，之前怕你们说我乱花钱，没明说。”李志远笑着解释道。 李光辉闻言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鸭蛋，他听说过李志远在县城钓鱼挣钱，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短时间能买辆自行车啊！ 李有财收敛些，但从眼神中也能看出极不平静，这时候自行车可太稀罕了！ “多少钱？”李有粮愣愣的问道。 “一百出头。” “……” 李有粮消化了下，想到李志远现在能挣钱，点头道：“我不说你乱花钱，你来回去县城，有车也方便，但外面有人问的话你就按之前那样说，不管他们咋想，反正在外面车不是咱的。” “我知道爹，所以咱自家车你放心骑，车子硬实得很，摔不坏。”李志远道。 “行。” 李有粮沉默了下点头回应，嘴里说着行，心里却更不想骑了，自家东西不更得好好爱护？ 不过这是为侄子长面子的事，说啥也不能拒绝，只能路上骑得慢点。 “志远，这恩情哥记在心里了！等我把小梅娶回来，我保准要让她给你说一个他们村里最好看的姑娘！” 李光辉感激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臂膀，满脸认真。 “你赶紧去吧，咱堂兄弟你说这有啥意思！” 李志远哭笑不得，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倒不是像之前和秦英他们开玩笑说的那样非得娶个城里姑娘，只是想顺其自然罢了。 十八岁人生才刚开始，有啥着急的。 “小远，这肉多少钱买的？” 李有财这时候把肉递给李光辉，随意在身上抹了抹手，从内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袋子。 “二哥！你这是弄啥嘞！掏钱打我们的脸是吧？” 李有粮见状赶忙上前拦着。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钱我又不是给你的，肉是小远买来的，这钱我给他！小远你别听你爹的，多少钱直说，不能让你费力又费钱！”李有财伸手拦着李有粮，视线看向李志远。 “二大爷，钱别给了，就当做我给我辉哥结婚添的份子钱。” “添份子钱你家也轮不到你小子，算了……” 李有财见李志远没要钱的意思，一把将李有粮推到旁边，他知道黑市肉的价格，于是抽出五张一块的票子塞到李志远兜里。 “就这么多，多了你别退，少了我也不补了，行不行小远？” 话说到这一步，李志远看了看李有粮只得点头，他也不是没拦着，但李有财见塞不进他兜，差点扯着他裤带往他裤裆里扔，这是真不收不行啊！ “爹，钱我收着了，不是还有三斤肉吗？咱一家一斤，你切出来给我二大爷拿着。”他提醒道。 李有粮反应过来，三两步去了厨房，拿着两条一斤左右的肉塞给李有财，让他们回家带粮食的时候顺着把另一斤肉给李有孝他们送去。 李有财百般推辞，只不过现在攻守转换，他又咋可能拒绝掉李有粮？ 眼看着李有财父子俩出门回家，目睹这一切的李芳华忍不住感慨道：“咱们这边想给自家兄弟送些东西像打仗一样，我婆家那边为了这些东西是真能打仗！唉。” “奶，快出来！我姐拐着弯夸你把我爹和我大爷他们教育的好呢！” 李志远笑着回头朝屋里喊。 老太太耳朵有点背，没怎么听清外面的情况，闻言疑惑的“啊”了一声。 赵军民声音响亮，充当起传话员重复了一遍，老太太听完忍不住笑了，摆手道：“我哪管过你爹他们，从小你爷爷倒是揍过他们，和我没关系。” “娘你别说了，他们逗你玩呢。” 李有粮瞪了眼李志远，招呼道：“走，趁着你二大爷他们回家拿粮食，你再教教我怎么骑，我争取一次不摔！” “好嘞，大姐你也跟着，看看你和咱爹谁强些。” “行！” 没过多久，李有财就带着李光辉拎着肉和粮食重新走了回来，看到李有粮昂首挺胸的骑着自行车不免有些羡慕。 李有粮怕不稳当，先带着李有财试了试，感觉差不多后这才打了个招呼后骑车带人离开，李光辉则是兴奋的跟在自行车后，跑的一点也不慢。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三人才回到村子，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这门婚事成了！ 李志远等人在院子里乘凉，听到这个消息后也算是放下了心，纷纷出言调侃显得很兴奋的李光辉，把后者弄了个大红脸。 晚上一家人把剩下的一斤猪肉给吃了，秦英这次没偷偷摸摸，而是大大方方的把猪肉炒的焦香，还控出勉强能盖住碗底的油来，又炒了一盘子菠菜。 今天确实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她也懒得计较，真有人问起，她还正想炫耀大女儿去县城工作的事呢！ “有粮，车子你擦了好几遍，干净的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给我按按肩膀。” 吃过饭，秦英坐在院里吹着凉风，很快就注意到了李有粮的反常举动。 “娘！我来给你按！” 李志远就坐在秦英身边，闻言把凳子往后挪了一些，手就在后者肩膀上轻轻按了起来，不懂啥手法，反正就是一顿乱按。 不过即便是这样秦英也感觉挺舒服的，眯眼笑道：“还是我儿子懂事，娘没白疼你！” “噗嗤~” 李芳华在旁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第一时间就明白李志远为啥这么殷勤了。 “嘿！傻妮子你笑啥？没说你是吧，过来给你娘按按腿，一点也不懂事！”秦英白了李芳华一眼。 “好！”李芳华笑着应声。 李有粮这时回应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咱自家车，现在我没事就想擦一擦，闲不住，嘿嘿。” “……” 秦英一阵沉默，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确认了下，得到肯定答案不由得转头看向李志远。 “娘，现在自行车可难弄了！我朋友刚好有票，不买白不买，咱家有车你还不高兴呐？”李志远嘻笑着道。 秦英一脸肉疼的模样，最后叹了口气道：“下次要花这么多钱的时候你可得给家里说，我和你爹也能给你出出主意，知道不！” “放心吧娘！” 李志远认真点头，心里则不然，再给家里添置大物件还是得先斩后奏，不然秦英和李有粮有一百个理由告诉他家里不需要，这是百分之百肯定的。 第144章 最后能做的 “行了，我肩膀舒服多了，起来活动活动。” 秦英满意点头，站起身装模作样的晃了几下，很快摸到了李有粮身边，一同仔细观察着车子的各个地方，把李有粮都挤到了一边去。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知道这是自家车子，咋就这么稀罕呢！ 李志远和李芳华见状对视一眼，不由得摇头失笑，秦英这么大年纪也还是逃不过车子的诱惑啊！ “小妹，军民，小当，走，我带你们摸爬达去！” 放松下来，李志远拍了拍手，把小当抱起来招呼人往外走，顿时惹得李月和赵军民一阵欢呼。 李芳华想了想也跟了上去，毕竟孩子还太小。 这次依旧是破解版摸爬达，让赵军民高兴的嗷嗷叫，一直到七点多钟才回了家，摸了两百多个，随着越来越热，这东西多了很多。 休息的时候李志远有些苦恼，赵军民这小家伙想和他睡在一起，他好说歹说把人给哄走，棍子顶住房门等了半小时才进入农场。 大米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成熟，之前隔开一些距离插的稻谷秧苗， 此时已经变得十分拥挤，分蘖能力要比小麦还要强上许多，密密麻麻垂下的稻穗看上去让人欢喜的很。 李志远心念闪动，稻谷全部脱离稻穗飞了出来，在半空中汇聚到一起，产量要比小麦多一些，每亩地能多两百斤。 两亩地的稻谷，有两千八百斤左右。 农场果然改变了这时候的稻谷种子，这产量和后世的杂交水稻比也丝毫不虚，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接下来他选了一片合适的地方制作水田，二十亩左右，按照之前的方法先育苗，只用了六十斤稻谷，在这里不存在稻谷不出苗的情况，这些稻谷育苗后就能种植二十亩水田。 剩下的两千七百多斤稻谷分离出稻壳，还有差不多两千二百斤大米，谷糠什么的到时候可以掺着南瓜煮熟喂猪。 李志远抓起一把米在手里搓动，个个晶莹饱满，米香味十足，看得人眼馋。 这不禁让他眉开眼笑，小麦和大米这两种主食总算是都有了，而且都是品质杠杠的！ 感觉到胃还能吃，他果断拿出十斤米蒸熟，一次性做多一些，剩下的吃不完能放仓库，随时都能拿出来吃。 做米饭的空档，李志远又去了西瓜地，现实十二个小时过去，这里已经过去了七天半，西瓜基本上已经全部成熟，一个个饱满的西瓜等待人采摘。 西瓜每亩地有三千个往上，两亩地六千一百多个西瓜，着实不少。 玉米也基本已经成熟，只不过都是嫩棒子，他收了一些存进仓库，嫩玉米还是挺好吃的，剩下的等玉米粒彻底硬化再收起来，这样容易储存，不占用仓库空间。 “好像得处理一批东西了。” 李志远收拾好西瓜后喃喃自语，西瓜太占地方，保质期不又如南瓜小麦大米，可不得尽快处理，自家吃，吃不了多少。 以后这东西他准备一点点的种，有的吃就行，卖出去的话价格也不高。 事实上不只是西瓜，小麦和大米他也准备出售一批，趁着现在粮食价格高，多收割一些黄金，金水门户随着他日后去的地方越来越多，当然也是越多越好。 如果每个城市都能有一座金水门户在，那就再好不过！ 只是这样一来，需要的黄金也是海量的存在，一吨才能形成一座金水门户，现在国内有没有这么多黄金都说不准。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着，闻到米饭香气的时候李志远才收回了思绪，打了一碗米饭，也没配什么菜，空口吃。 “真香！” 品尝着嘴里的米饭，他忍不住给出评价，大米品质好，配上农场井水，“空间牌”电饭煲更是能让每一粒米煮到刚刚好，buff叠满了，能不好吃？ 配着炸鱼块又吃了一碗饭，李志远吃撑了才算罢休，然后走到了房屋边的金水门户前。 三个金水门户映照出的画面都差不多，黑！ 只有临山村山坡上和深山里的金水门户有月光的照耀，还能看清些东西。 简单思索了下，他先走进了山坳处留下的金水门户，已经过去了几天，也该把粮食送给小花和铁娃他们了。 之后山坳处的金水门户就可以收回，留作不时之需。 时空转换，当李志远出现在山坳处时，一瞬间周身就变得凉爽了许多，山风吹拂，带着丝丝凉意。 他没有过多停留，朝着山下飞奔，今晚上事情有点多。 “铛铛铛！” 石子敲打在屋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夜已深，临山村已经全部陷入夜色之中，随着声音响起，靠山的房屋里逐渐亮起一抹微光，透过窗户洒在周围。 “谁呀？” 铁娃爷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只是无人回应，屋外一片寂静。 “爷爷，你躺着吧，我去看看是谁……” 小花揉揉眼睛，还带着一些睡意，她和老太太睡在一起，就在堂屋，不远处就是屋门。 “等一下小花。” 老爷子有些不放心，大半夜的来敲门，还没人应声，多少有些不正常，于是起身穿衣走出里屋，把小花拉在身后，这才往门边走。 铁娃在后面跛着脚也走了出来，坐在凳子上提醒道：“爷，小花，你们先问问是谁，不吭声别给他开门，搞不好是太爷说的猛兽下山了！” 听铁娃这么说，一老一小顿时吓得睡意全无，赶忙又出声询问门外是谁。 一连问了好几声，实在没人回应后，小花从门缝往外看，疑惑道：“爷爷，门外有东西挡着哩？好像没啥人，也没啥猛兽。” 老爷子不放心，走到旁边窗户打开一条缝，观望了下才伸出头去，往屋门那边看，隐约看到了几个布袋子堆在一起。 “没啥事，你好好休息。” 老爷子回身看到有些担心探着头的老太太，赶忙出声安慰。 见老太太还是不放心，他没再说啥，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一条缝，最后全部打开，就见门口三个布袋堆在一起，鼓鼓囊囊的。 “爷爷，这是啥呀？”小花好奇的抬头问老爷子。 “我看看。” 老爷子说了声，先是从门缝走出去左右观察，确定院里院外没人后才把一个布袋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顿时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 “我滴个娘来！！！” 他低呼一声，浑浊的双眼中满是震惊，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呀！是粮食！！” 小花也看到了袋子里的东西，面粉夹杂着麸皮，而且还是面粉居多，这让她顿时两眼放光，转头大声道：“哥！是粮食，你快过来看看呀！” “我滴个小祖宗，你小声点！” 老爷子又被吓了一跳，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叮嘱道：“小声点，别把人给吵醒了！” 虽然周边没什么人住，他还是有些担心。 “哦哦！” 小花连忙捂住嘴，眼睛睁的老大，惊喜之色难以掩饰。 铁娃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看着眼前袋子里的粮食不自觉脸色潮红，伸手捏了点放在嘴里，对着老爷子狠狠点头。 “爷，是面粉！真的是粮食！” “别说了，赶紧把东西搬进屋，快点！” 老爷子手有些颤抖的把布袋重新系上，招呼铁娃往屋里抬。 小花在旁边也帮忙抬，一老两小费了一番力气后才总算把三袋粮食全搬进了屋里，房门随之紧闭。 “我的天，还有大米！” 屋里，老爷子把三个布袋解开，两袋面粉，一袋大米，握着白花花的大米，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米粒一颗颗晶莹剔透，圆润光滑，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品相的米，也难怪感觉如梦似幻。 “是山神爷！山神爷保佑我们，照顾我们呢！” 老爷子猛地回过神来，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能性，越发感觉是这般，不然这种品相的粮食又咋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小花，铁娃！快！快点跪下给山神爷磕头！山神爷保佑咱们嘞！” 他赶忙伸手招呼，率先噗通一声朝着山林那边的方向跪了下去，神色虔诚，老泪纵横。 铁娃见状急忙拉着不断吃米粒的小花跟着老爷子跪下，恭敬的磕头，相信了老爷子的话。 爷爷整天朝拜山神爷，这是山神爷在显灵呢！ 老太太此时也已经是泪流满面，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这么多粮食，他们短时间之内再也不用为粮食操心，俩孩子也能轻松一些了。 房顶上。 李志远默默的用意念感受着这一切，听着老爷子不断叮嘱小花和铁娃，没再继续停留，从侧面跳了下去，悄无声息的往李魁盖的房子摸过去。 铁娃爷爷能这么想也好，以后就按这种方式来。 不多时，李志远重新站在里屋火炕前，下面的密室已经被他封的严严实实，没什么变化，他准备再把这里改造一下。 首先把这个火炕封的严严实实，然后把炕头的位置结构弄的松动些，最后他往里面放了两袋子粮食，这样一来的话，不久后炕头估计就会塌，袁梅住到这边后能发现里面的粮食，最后归到李魁藏起来的物资上。 这也算是他看在李魁的份上最后能做的，就是让这母子俩不缺粮食吃。 他准备隔一段时间来看看小花和袁梅他们，缺粮就给，反正山里有传送门在，过来很简单。 第145章 汉奸 给袁梅留下的粮食中，李志远没有放大米，都是全麦磨成的面粉，灾荒令得天气干燥的很，保存好一些的话基本上不会坏。 而在明哥那边换的布袋都是能装百斤粮食的标准，总体算下来，今天他给出了四百斤面粉，一百斤大米。 房间内。 李志远想了下，确定没什么遗忘的事后，他闪身进入了农场，把映照着山坳处画面的金水门户重置，转身迈步踏过另一扇门，刹那抵达水坑边的住所。 这边县城的房子窗户是玻璃做的，能透过淡淡月光，还能看清些东西。 李志远拿出手电筒，迈步走出里屋，好在下午离开的时候他只锁了院门，堂屋门只是挂着，他推开门摇晃了几下，锁鼻子就滑了下去，屋门应声而开。 院墙对他来说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助跑几步之后便一跃而过。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巷子过道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一片静谧。 李志远想了下当初从野狗嘴里得知的消息，也就是楚地杰的住所，这才摸索过去。 不刻意找也就罢了，如今挨家挨户的找，楚地杰和他竟然就隔了二三十米！ “位置还真够好的。” 他忍不住嘀咕一声，这边也是处在水坑的周围，和他的院子呈犄角的方式相对，也是属于独门独院。 这里看上去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他使用意念探查了下，院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就是一个普通住户。 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小院子里，住的是一个落魄的地主二代，同时也是一个特务。 不，既然是国人，为小日子做事，应该是汉奸才对！ 站在门口探查不到整体全貌，李志远绕着院墙走了一圈，将整个院子全部探查了个遍，地上地下全方位搜索。 房屋里没有人，屋内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在房间下面果然有间密室。 这不禁让他有些感慨，如今什么秘密基本上都是往地下藏，但在他意念探查这种手段下，一切隐藏都无所遁形。 下次如果再有这种情况，他感觉还是不开挂了，也体验一把一步步解开真相的快感。 楚地杰的地下密室很小，只有一个柜子，里面装着密密麻麻的文件，剩下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是一台电报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出乎了他的预料，对这些东西他兴趣不大，他感兴趣的东西没怎么发现。 根据野狗所说，楚地杰他爹给他留了一笔财富，但在这个家里，他就看到了隐蔽处有几个金戒指，还有把手枪，多一点黄金都没有。 “难道这家伙还有另外藏钱的地方？” 李志远靠着墙思索，如果不是发现了地下的电报机和那些文件，他甚至都要以为来错了地方。 楚地杰在家的话他有的是手段问出来，但这家伙明显偷跑了出去，院门是从里面锁着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是在这边继续等还是怎么办？ 为了不跑空，他选择了隐藏在墙角继续等待。 时间临近十一点。 李志远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晚上楚地杰是不会回来了，他傻等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那就让这家伙再多活一些时间。 想到这，他没多停留，从农场空间取出自行车，蹬上往李家村骑。 金水门户还是有些少了，再多一扇的话，这点路都不用骑，回家还得翻窗户。 李志远边骑边想，最后忍不住笑了，人的欲望果然是一直在递增的，没有自行车的时候，他双腿走的也挺利索，更别说奢侈的金水门户。 回到家，一切安然无恙，他收起自行车翻进屋子，又把自行车重新放在屋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李志远是被秦英给叫醒的，还不到七点，早餐就已经做好，除了李月他们三个，大家都起了床。 “怎么这么早啊娘？”他打着哈欠问道。 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满打满算才睡了七个小时。 “你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吗？咋还这么困？” 秦英疑惑的问了句，这才招呼道：“把车子推出来洗脸吃饭，今天是你姐第一天上班，可不得早一点去，给人留个好印象！” “……好。” 李志远叹气点头，这么早去人都没来，给谁看呐？ 不过他倒是能体谅秦英他们的心情，家里真正意义上第一个职工，估计秦英昨天觉都没睡好，就等着今天呢。 饭桌边，李芳华把昨天刚买的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虽然黑了点，但以后经常呆在供销社，很快就能改变回来。 “小远，快来吃饭！”她对李志远高兴的招手道。 “好嘞姐，我洗把脸，今天你准备的咋样？”李志远边走边问。 “没问题！我昨天晚上想了很多，感觉也没什么需要害怕的，张姐他们又很热情，我应该开心才对。” “这样想就对了，就是一份工作，那么紧张干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让秦英他们听得也放松了许多，纷纷出言附和。 吃过早饭，在秦英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李志远带着李芳华去了县城。 “姐，小当和军民你是怎么想的？是想带在身边，还是放在咱家里？” 路上，李志远边骑车边问道。 李芳华想过这个问题，很快回应道：“要不放在家里吧，在县城那边工作的时候我也顾不上他们。” 李志远听出了李芳华的意思，对两个孩子还是有些不舍，毕竟之前她一直带着。 而他问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这个，于是想了想道：“姐，待会儿我和郭叔说一下，让你上班的时候可以带着他们两个，我看小当和军民还挺乖的，柜台后面地方也大，只要不影响上班就成。” “啊？这能行吗？”李芳华挑眉问道。 “没啥问题，刚好可以让小当和军民多接触点人，这样以后性格也更活泼些。” “行，都按你的意思来！” 李芳华点头，脸上浮现出笑容，这样一来自然最好不过。 不过很快她就问道：“小远，在供销社那边你咋这么熟快？跟主任的关系也好，就因为你之前老是在那边卖鱼？” “差不多，还有野猪。” 李志远没隐瞒，以后这些事李芳华肯定会知道。 “野猪？！”李芳华惊呼一声：“你咋弄到这东西的？” “不是我，是我朋友弄到的，只是让我帮着处理，一来二去不就熟快了。” 李志远解释了句，又道：“郭叔性格挺好的，小当和军民又不闹人，不碍事的话郭叔肯定不会说啥。” “哦哦。” 李芳华懵懂点头，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弟弟了，自身有能力，朋友好像也很厉害。 两人到了供销社，果然门还是关着的，就这还是路上李志远刻意慢慢骑的结果。 没办法，俩人坐在供销社门口边闲聊边等，没一会儿张玉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等到人靠近了，李芳华站起身看了看天色，问道：“张姐，昨天主任和我说的上班时间好像不是这个时候呀，你咋来的这么早？” “你也知道上班时间不是这个时候，为啥来这么早？” 张玉兰笑着反问，拿出钥匙边开门边道：“我就猜你第一天上班肯定殷勤的很，现在看来果然没猜错，走，咱们进屋聊。” “谢谢你，张姐！” 李芳华听着张玉兰的话有些感动，赶忙道了声谢，心里则更轻松了些，有张玉兰这样的同事，还有啥需要担心的？ “客气啥，来，趁着没啥人，我给你简单说说各个物件的价钱，小远你就在旁边坐着吧，我看有你在，你姐也更安心些。”张玉兰走进柜台说道。 李志远应了一声，坐在于伟的工位上百无聊赖，索性趴在柜台上补觉。 时间缓缓流逝，九点钟的时候郭良总算是来了，被于伟打扰醒了的李志远赶忙跟到办公室和郭良说了小当和军民的情况。 结果不出意外，郭良只是稍微想了下就点头笑道：“行，闹人也没事，这边吃的多，给点吃的就不闹了，票算我的，钱算你的。” 李志远闻言也笑了，确实，这倒是个好办法。 出了办公室，他和李芳华说了这件事，李芳华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姐，那你在这边忙，我回去一趟。” “去吧，去吧，芳妹子在这边还能有啥事！” 李芳华还没回答，李芝就率先摆手笑道。 “李姐说得对，小远你有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这边你不用一直盯着，确实没什么难的。”李芳华附和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离开了供销社，骑着车往家赶，想看看楚地杰这时候回来了没。 路上他倒是遇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人，袁梅。 这女人背着背篓，微微低着头走在路边，在看到前方有车子挡路时才抬起头，看见是李志远后有些惊讶。 “志远，你咋在这呢？”她轻声问道。 “有点事，你还没去临山村那边呢？”李志远疑惑反问道。 “明天就去了，我先把粮食寄到那边县城，到时候到村里再找人帮忙。”袁梅说着提了提身后的背篓，里面装着一小袋粮食。 第146章 我去厨房给你拿钱 李志远恍然，随后拍了下后座道：“坐上吧，我带着你去邮局那边，还有一段路呢。” “不用了志远，我都走……” “行了，赶紧坐上，有清闲的机会非要受累干啥？”李志远打断袁梅的话。 闻言，袁梅这才应了下来，侧坐在后座，扶着前面的车座底部。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李志远也不知道该说啥，既然碰到了就顺便载一程，倒是没多想。 到了邮局后，他打了声招呼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 水坑边。 李志远骑着车特意慢了些，从楚地杰的院子边路过，意念探查了下，家里还是没人。 他倒也不着急，把车推进院门里，从空间拿出了沉寂已久的钓鱼竿，又取出了一些蚯蚓，搬了个小凳子在水坑边钓起鱼来，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楚地杰的院门。 如今水坑的水位线已经到了很低的位置，不过李志远能感觉到水里还是有鱼的，不时有鱼撞动鱼钩。 他没动，除非鱼拉着钩跑了，不然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是在对面。 在中午十一点左右，对面的院门有了动静，片刻过后，门应声而开。 李志远顿时来了精神，视线看向那边，他一直都在盯着，心里明白楚地杰应该是从侧面翻了进去，不然门从里面锁着，这家伙在外面也打不开门来。 而就在他准备收杆开始行动的时候，对面的楚地杰竟然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这让他有些诧异，暂时没有轻举妄动，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处理这个家伙，他倒是没什么隐藏的，视线直盯盯的看着对方沿着坑边往他这边走来。 楚地杰看上去长相很普通，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甚至显得有些寒酸，衣服上补丁左一块右一块。 不过从气色上来看，这家伙肯定不怎么缺吃的。 “小兄弟，看着你面生的很，咋跑这里钓鱼来了？” 楚地杰笑着走到李志远跟前掏出一包经济烟来，自己叼了一根，又抽出一根示意了下。 李志远盯着楚地杰的眼睛看了几眼，确定这家伙根本不认识自己，才摆手道：“我不抽烟，呐，这后面就是我家，刚搬来，闲了趁着钓会儿鱼。” “你是张婶她亲戚啊？”楚地杰有些意外。 “不是，你说的张婶应该是前任房主，她过世了，这房子是我在街道办事处租的。” 李志远收回鱼竿重新挂饵，闲聊一般的说着，想要看看这家伙找他是为啥，真是闲得慌，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诶呦，啧啧，这事我竟然都不知道，张婶这么好的人咋走这么早！” 楚地杰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番，眼珠子咕噜转悠一圈，见李志远没啥反应，蹲下身道：“小兄弟，这房子你多少钱租的？” “你啥意思？”李志远瞥眼过去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有个朋友，一直想住在我这边，但房子难求，我想着现在倒是个机会，要不兄弟你开个价，这房子让我朋友租下来，你看怎么样？” 楚地杰解释后又道：“房子出租的事算是私下交易，我朋友多给你的钱你自己拿着，有人问起房子的事，你就说让朋友住着呢，怎么样？” “张婶在的时候你没这样和她说过吗？”李志远问。 “说过，不过张婶在这边住了大半辈子，又是孤身一人，她舍不得走我也没办法不是。”楚地杰笑道。 李志远侧头看了楚地杰一眼，突然有些细思极恐，院子前主人张婶不会是这家伙杀了吧？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人真要是楚地杰杀的，房子估计早被其用各种手段租了下来，哪里轮到到他。 那么这家伙应该就是临时起意，这是不想让他住在这边？ “考虑的怎么样兄弟？我那朋友有点小钱，你可以多要点，到时候你别说是我……” “不用了，我不租，这边住着感觉挺不错，还能钓鱼，多好。” “……” 楚地杰的笑脸僵硬下来，本来他看李志远在思考还以为很有戏，现在说的正欢呢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句，耍他玩呢？ “双倍价格还不行啊？”他不死心的问道。 “不了，暂时不缺钱。”李志远有些装逼的回道。 “那就算了。” 楚地杰无奈摇头，抽了两口烟后又道：“兄弟你在这钓多长时间了？我在这看了半天，也不见鱼咬钩啊，都没什么鱼。” “耐心等着就行，钓鱼讲究的就是一个耐心。”李志远平静道。 “能钓上鱼来还需要啥耐心？红星公园那个湖比较大，鱼也多的很，你咋不去那边钓？” “钓过，不过你不知道钓鱼的人不管坑大坑小都想甩两杆吗？” “这我倒是不清楚，算了，我知道一个很隐秘的小湖，那里鱼特别多，一般人我都不和他说，今天看你顺眼，我带你去那边钓去，保证大丰收！” 楚地杰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一般，伸手把烟头弹到水坑里，站起身来。 李志远抬头看了看楚地杰，说了这么多他总算是听出味来了，租房子是假，隐秘小湖估计也是假的，这家伙纯属是不想他在这边钓鱼啊？ 这不禁让他思维活泛起来，想到了诸多可能。 “你想租我这个房子是吧？” 楚地杰愣了下，李志远突然这么问，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随后懵懂点头道：“对，我朋友……” “行，我同意了，你先回去等着，我收杆一会儿就过去找你。”李志远不等楚地杰说完就摆手道。 “……要不我先把我朋友喊过来？” “不用，这房子一个月才一块钱房租，我不多要，你先给我三个月的就行，实在不够两个月也可以，你帮你朋友把钱垫上不就得了，我也不管你们谁住在这边。” 李志远脸上带着笑意，表现的很善解人意。 楚地杰此时已经有些懵圈了，李志远反差极大的变化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先把房子租下来自然可以。 看着楚地杰答应下来往家走，李志远一直用余光注视着，等到对方进了院门，又过了几秒钟后他才有所动作。 鱼竿直接被他抛在了一边，随后滑下土坡直接到了能摸到水的位置，顺势把手伸了进去。 楚地杰不想让他在这钓鱼，最简单的可能性或许就是水里藏了东西！ 刚刚他在岸上意念探查了下，十五米范围内什么都没有，这水坑两三百平米的范围，必须全部弄清楚才行。 “还真有东西？！” 很快，李志远眉头抬起，水坑二十米外的位置，有两个木箱子陷在淤泥之中，已经快要被掩埋。 没犹豫，他果断将木箱子收进农场里，还来不及看箱子里有什么，坑上面就响起了楚地杰的声音。 “小兄弟，你干啥呢？” 李志远抬头看着不远处岸边楚地杰那似乎略显阴暗的神情，伸手捞了一把水，把手搓了搓。 “没干啥，这不是洗洗手，你回家等我就行。” “嗯，我等着你，钱都给你准备好了！” 楚地杰沉默片刻后咧嘴一笑，身子缩了回去。 李志远毫不在意，三两步爬上岸，拿着鱼竿隔着墙扔进院里，自顾自朝着楚地杰家走去，后者正站在院门前等着他呢。 刚刚走进院门，身后楚地杰就一把将门关了起来，发出一声轻响。 李志远眼看着楚地杰把门锁挂住，无动于衷，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浅笑，这家伙还真是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过他啊！ 在不知道他有挂的情况下，只是下去洗了个手就被盯上，怪不得不想让他在这钓鱼呢。 “你咋不问我为啥挂着门？”楚地杰转过身有些意外的问道。 “为什么？”李志远很配合的问了句。 “没啥，我一个人住小心惯了，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拿钱。” 楚地杰呵呵笑了声，目光略带嘲讽，原来是个愣头青，这都不怕，活该今天要死在这里！ 片刻过后，他从厨房拎着一把菜刀走了出来，为了防止李志远乱喊乱叫，他速度很快，拎着刀就往前冲去，想要速战速决！ 这边不方便开枪，只能用刀，他自认每天吃好喝好，气力正足，收拾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年轻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很快他就有些疑惑了，院里那小伙子平静的站着，似乎并不畏惧他，脸上还带着……笑？ 这是为什么？ 嘭！ 下一刻，他的世界天旋地转，先是看到天空，然后是房屋和大地，最后狠狠的摔在地上，手里的刀随后而至，落下插到他面前的土地上，磨的反光的刀刃隐约映照出后面走来的身影。 “你！你是谁？！” 楚地杰猛地翻过身，重新把菜刀拿在手里，快速爬起来蹬蹬蹬退后几步，眼神惊恐。 他甚至都没看清刚刚这小子是怎么动手的！ “你嘴里怎么没有塞毒药？”李志远走近后好奇问道。 好像野狗和那中年人嘴里也没有毒药，电视剧果然是电视剧，不是所有特务都是同样的配置。 “毒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没事，是我想多……” 李志远微微摇头，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楚地杰猛地把菜刀朝他扔过来，转身往屋里跑，毫无疑问，这家伙想要拿枪！ 只可惜他的速度更快，两步就追了上去，一记手刀落下，直接将其打晕了过去。 第147章 是人是鬼? ilwxs.com 眼见楚地杰仰面就要砸在地上，李志远伸脚勾住其脖颈，拎着后脖领拽了起来。 刚刚他踹楚地杰的时候都是选的胸口位置，为的就是让这家伙身上没有太明显的伤痕，这关乎他后续的计划。 将楚地杰堆在墙角，他没再做其他动作，意识沉浸到农场空间之中，检查从水里捞出来的木箱子装的什么。 两个木箱子都是相同规格，长和宽都是五十厘米左右，高有三十厘米，木材看起来不错，泡在水里这么长的时间，并没有腐烂的迹象。 而在木箱子的缝隙处，都被蜡封的很严实。 随着其中一个木箱被打开，里面果然是楚地杰隐藏起来的黄金和珠宝，乱七八糟的堆放在里面，此刻终于重见天日。 李志远粗略查看了下，里面的黄金基本上都是首饰，实心金条只铺了一层底，加起来估计也就三十多斤的样子，剩下的黄金首饰花里胡哨又占空间，去掉上面镶嵌的宝石，总共估计也就五十斤。 将近百斤左右的黄金，收获还算可以。 倒不是他眼界太高，而是需要的黄金量太大，百斤左右的黄金已经不怎么被他放在眼里了。 随着他不再控制黄金的形状，箱子内的黄金逐渐雾化，飘向房屋边，只留下一堆五颜六色的宝石，好看，但是没什么用。 另一个箱子紧随其后被他打开，最上面是两个长方形盒子，下方隐约能看到一块块银锭，还有黄纸包裹的长条形物品。 李志远控制着将盒子拿出来，里面的东西让他有些意外。 是两个牙雕，一个雕刻成了桥的形状，上面还有人物雕刻，栩栩如生，另一个就比较简单，雕刻成了一个弯曲的竹竿，节节分明。 黄纸里包裹的东西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都是银元，袁大头。 总的来说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对他都没有什么用，牙雕只能收藏，银子收起来他都嫌占地方，已经想着要不要融了做一些茶具餐具什么的。 最后李志远把东西全部塞进了仓库，收回意识坐在凳子上盯着昏迷的楚地杰。 既然他收了这些黄金，那么这家伙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必须得死。 不然举报上去被官方抓起来，在大记忆术的恢复下，楚地杰估计什么都会说出来，到时候官方找不到这些藏起来的东西就麻烦了。 还有临山村那边，昨天他仔细想了想，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扯上任何一点关系，让官方查不到那边去。 他无法保证官方会不会按规矩办事，万一不按规矩来，那么他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所以结合这两点，楚地杰活不了，只是怎么样的死法而已。 收回思绪，李志远在看到楚地杰眼皮颤动的时候，他起身走过去将其抓到了农场空间之中。 一阵冷风袭来，楚地杰打了个哆嗦，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短暂迷茫，随后满是愕然。 刚刚还在家呢，现在怎么在山顶上了？ “醒啦。” 李志远站在不远处平静出声。 楚地杰回过神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小兄弟，刚刚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该对你动手，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家里还有几个金戒指，还有钱，我都给你！” “野狗已经被我杀了，他什么事都和我说过。”李志远轻声道。 楚地杰神情猛地一变，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所以你也不用装蒜，你的身份我都清楚，也知道你在为什么人做事，接下来我问你答，听明白了吗？” “……” 楚地杰咽了口唾沫，颤声问道：“你真的杀了野狗？” “是。” “那你会杀了我吗？” 李志远没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见状，楚地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疯狂摇头道：“那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字！除非你答应放过我，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 李志远没管楚地杰的反应，自顾自问道：“听野狗说，你爹给你留下来一笔财富，你家里并没有，都藏到了什么地方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想要那些东西，就放我走！” 楚地杰瞬间感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继续道：“你放我走，等我安全了，我绝对会找人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你！反正咱们也没仇，我都没见过你！以后我也不认识你，行不行？” 说到最后，他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祈求。 可下一刻，他额头青筋鼓起，像一只大虾一般蜷缩在了地上，大声哀嚎，只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眼球表面以极快的速度涌出红血丝，痛苦至极！ 哪怕才刚刚昏过去，也很快就被唤醒，继续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肚子剖开！ “啊！！！” 楚地杰脸色狰狞，靠着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悬崖疯狂冲过去！ 他想的很简单，死了也比这种难以忍受的折磨要好的多！ 只可惜在这里他想死都是一种奢望，明明前方空无一物，他却像是撞在了墙上，颤抖的双手猛烈拍击前方也无济于事。 就算是想咬舌自尽，却连嘴巴都张不开！ “想清楚了吗？那些东西藏在哪了？” 随着李志远的声音响起，楚地杰只感觉身上的疼痛在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去，身子一软瘫痪在地上。 只是他脸色却变得极其惊恐，很快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不远处的那个人，可他根本没有见对方动手啊！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啊！！” 话刚说完，他再次痛苦哀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刹那间福临心至，哀嚎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果然，疼痛很快褪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爹留给我的东西都在水里藏着！就在门外的那个水坑里！” 楚地杰一点都不敢再犹豫，抹了一把顺着脸流下来的冷汗，大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一找！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如今他已经不奢望活着，只是再也不想承受刚刚的折磨！ “其他地方你也藏了东西，对不对？”李志远问道。 “没有！啊！！” 又是一番剧痛袭来，等到恢复过来时，楚地杰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哭嚎着摇头道：“真没有了爷爷！我爹确实给我留了很多东西，但他们哄骗我说让我管整个县城的自己人，把东西都骗走了，就剩下这些，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状，李志远挑了挑眉，明白确实就只有那两个木箱子，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你交了那么多东西，县城能管多少人？”他好奇问道。 “就野狗他们四个，不过这两年他们发展了不少下面的人，联系我的人让我等到时机成熟控制那些人乱起来。” 楚地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答的飞快。 “……” 李志远有些无语，给那么多钱就管了四个人，这汉奸你当的有什么劲啊？ “是联系你的人指示你去太山那边探查的？”他继续问道。 “对，也不是具体什么人，反正电报上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做。” “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只有野狗他们知道，我全都派去了太山那边，他们都没有回来。”楚地杰道 李志远闻言点了点头，心念闪动，没有给楚地杰反应的机会，直接令其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接着他把楚地杰的尸体收到了仓库，保持原样，之后举报的时候还有用。 虽然这县城似乎就只有野狗他们那些特务，看似已经全死完了，但昨天他简单查看了下密室的文件，隐约牵扯到其他地方的特务，那他自然不能视而不见，肯定是要举报的，让官方将其揪出来，免得祸害人。 理清思绪，李志远离开农场空间，去到了楚地杰挖出来的密室，把柜子里的文件都检查了个遍，然后找到关于临山村的那份文件收进农场销毁，其他的就留在这里让官方去查吧。 走出密室，他将自己来过这里的痕迹全都抹除掉，菜刀也重新放回厨房，趴在墙头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后，轻巧跳出院墙，回到了自家院子。 在院子里一直待到下午，李志远思考了很久如何处理后续的事，特意在农场制作了一副长相很普通的面皮，还扎了一个纸人。 他出去后到了城郊换上面皮，换了一身衣服，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不少煤油才作罢。 西大街供销社。 临近下班的时间，李志远骑车赶了过来。 “姐，上一天班感觉咋样啊？”他进门就笑着问道。 其实不用李芳华回答，他就能看出结果来，因为李芳华神态轻松，脸上还一直带着笑。 “大家都照顾我，一天下来我都没干什么事。”李芳华有些无奈的笑道。 张玉兰道：“那你可说错了小芳，不是你没干什么事，而是咱们供销社工作就这些，我们不也没干啥事吗，清闲些还不好？” “是啊大姐，以后你就习惯了。”于伟附和道。 “行了，下班，我就先走啦，回去还得给家里人做饭呢。”李芝收拾了下东西告辞。 李志远趁着顺话道：“姐，自行车你自己骑回去，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要去朋友那边玩，今天我就住县城的房子。” 第148章 立了大功! 李芳华哦了一声没多问，随后赶忙摇了摇头：“我不骑，你骑着吧小远，天还亮着呢，我走回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明天你还得带小当和军民过来，你能走他们也走不动啊，听我的姐，晚上回去你趁着让咱爹带你再练一练，练得熟快些，明天带着小当他们骑车来。” 李志远推着李芳华往门外走，说的句句在理。 于伟跟在后面道：“大姐，你听志远的，车还是得多骑才熟悉，反正他也不回去，车子骑不骑都行。” “就是，快点吧姐，我扶着你骑上车，一口气骑到家！” 李志远笑着把李芳华拉到车边，扶着后座让对方骑上去，目送着李芳华有些生疏的骑着自行车远去。 “你朋友那边远不远，要不我送你过去？”于伟这时推着车走来。 “行，走吧，咱去齐哥那边。” 李志远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啊？你说的朋友是建业啊？”于伟一脸懵逼。 李志远理所当然道：“那不然呢？好些天没见齐哥了，趁着我这段时间清闲，咱们不得多聚聚？今天咱们喝一茬！” 听到喝酒，于伟顿时有些意动，嘴里问道：“那你刚刚咋不和你姐明说？” “为啥要说？我姐知不知道没影响啊？反正她也不认识齐哥。” 于伟愣了下，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走不走伟哥？你不走我可不去了啊！” “走走走！” 于伟回过神来，赶忙跨上车往粮站那边骑，还是喝酒重要些，其他都无所谓。 两人直接去了粮站那边，等齐建业下班的间隙，于伟去离得不远的国营饭店买饭，李志远则是去买酒，最后一起回到了齐建业分配的房子那边。 这个时候国营饭店已经没了肉菜，不过配上炒鸡蛋和油炸花生米，三个人还是喝了两瓶二锅头，喝的颇为尽兴。 院门外。 李志远对走出来的齐建业摆手道：“齐哥，你放心休息，我清醒的很，伟哥交给我了，保准给他安全送到家！” “不用~我、我好的很呢……” 于伟晕晕乎乎的说着，差点站不稳一头栽在地上。 齐建业无奈摇头道：“看来以后咱们喝酒得在伟子家喝，这家伙喝酒老是没量，喝晕了才行，要不伟子你就在我这边睡吧，自行车给志远骑，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我、我来这边还没和我爹娘说呢。”于伟迷迷糊糊，倒是记得这些。 “得，志远你赶紧把他送回去吧，省的咱婶子担心。”齐建业连连摆手。 李志远应了一声，蹬上自行车让于伟扶着他，慢慢骑出巷子。 一路直到大院那边，送完于伟后，于国江硬是让他把自行车给骑走，直言现在天黑了，早点回去早休息。 盛情难却，他只得蹬上自行车，反正一会儿还得骑回来，没啥区别。 于伟之前给他说于国江是公安系统的人他可没忘，既然要举报，这功劳给别人不如给自己人，这也是他下午就想好的。 于是骑着车回去简单准备一番过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大院那边。 “砰砰砰！” 一连串急促的拍门声响个不停。 这时候大院大门已经关上，李志远只得拍门，装作很着急的样子。 距离大门最近的一家住户亮起灯，有个男人走了出来，不耐烦道：“来了来了！叫魂呢？拍两下我就能听见，不用一直拍！” 随着大门打开，李志远急切道：“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有急事找于叔，麻烦您了！” 说完，他一溜烟跑到偏院那边，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院里走出来的是于国江，对于这种情况他很熟悉，甚至穿戴都要比刚刚整齐些，以为是公安局那边的同事有事，看到李志远后有些意外。 “小远，你咋又回来了？这么急有啥事？” 林芳也紧跟着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后招呼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啊小远，咱们进屋去说。” “于叔，我倒是没啥急事，但我刚刚回去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情况，这才想赶紧回来跟你汇报。”李志远喘了口气道。 “呵呵，汇报都整出来了？说吧小远，我听着呢。” 于国江没在意，笑着示意。 林芳在旁边也不禁好奇起来。 “是这样的于叔，我可能发现了敌特份子！” “啥？你认真的？” 于国江脱口而出，愣了下后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表情严肃，林芳更是已经捂住了嘴。 “真的于叔，你说滴滴滴，啪啪啪这种声音会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李志远皱眉道。 “电报机？”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去的时候我路过我邻居家，现在这时间你也知道，安静的很，我听力又比常人好，隐约听到了这种声音！” “在什么地方？” 于国江出言询问，转头对林芳示意，后者赶忙往院子里跑去。 “我家就在吃的饱早餐店那条巷子里，你知道不于叔？”李志远赶忙说出位置。 “知道，你没打草惊蛇吧？” “没有！我跑还来不及，不瞒你说于叔，我过来的路上手都是抖的，越想越害怕！” “你这么做是对的，以后遇到这种事也千万不要逞能，先报公安！” 于国江赞赏的看了一眼李志远，大大方方的接过林芳从屋里拿过来的手枪，插在腰间挥手道：“走，跟我去趟公安局，如果真的是敌特份子，你小子可算是立了大功！我都要跟着你沾光！” “你俩千万要小心！”林芳有些着急的叮嘱道。 于国江没说什么，只是朝后摆了摆手，大步往门口走。 “婶子你别担心，于叔这是去喊人了，我们人多肯定不会有事的！” 李志远安慰了林芳一句，这才转身跟上于国江。 路上，于国江车子骑的飞快，一句话没说，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公安局。 “局长，您怎么来了？” 值班的公安看到于国江冲进来赶忙起身问道。 李志远在旁边听的一愣，好家伙，他之前就猜于国江身份不简单，能抽特供中华，现在看来身份果然不低啊！ “咱们这边现在还有多少人？”于国江雷厉风行的问道。 “就剩刘安和我，其他人都出去巡逻去了。” “你们都带好枪跟我出去，这边暂时先别管了，有任务。” “是！我现在去叫刘安！” 这时候公安基本上全是当过兵的，听到于国江说出任务，马上状态就上来了。 很快，三人一同走出像是家属院的公安局，骑着车往西大街那边去，路上碰到巡逻的公安直接招呼上，有于国江带队，五六个人没一会儿就到了楚地杰家。 “小远，是这边没错吧？”于国江谨慎的问道。 李志远赶忙点头，迎着众人视线道：“就是这里，肯定不会错！” 闻言，于国江给刘安使了个眼色，后者握着手枪靠到院门前，轻轻推了推，而后小声道：“局长，门从里面挂上了。” 另一人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扒上墙头看了看，小跑回来道：“局长，屋里有人影！” “直接破门！” 于国江下达命令。 闻言，早就等不及的刘安蹲下身，手插在下面往上一抬，门板就被卸了下来，众人顿时手拿着枪往堂屋里冲！ 李志远落后了一步，快速弯腰捡起不被人注意的细线，连同堂屋系着的纸人一同收进空间里。 同时他跟在众人身后，等到意念探查范围能笼罩到密室时，把楚地杰的尸身放了出去，下午买的煤油也均匀洒在柜子上，没洒多，顺势将其点燃。 “嘭！” 刘安一马当先，一脚踹开堂屋门，手枪举起来冲进屋内，其他人紧随而至。 堂屋没人，谁都没吭声，自觉掩护着队友往里屋走，等到转悠一圈后都傻眼了。 “咋没人呢？小高你刚刚是不是看花眼了？屋里哪有人？”刘安皱眉看向之前扒墙头那人。 “我咋可能看花眼！” 小高反驳了句，转头对于国江道：“局长，刚刚我真看到人影了，好像还在喝茶，你看这茶杯水都还是温热的！” 说着，他摸了摸桌上的茶杯示意众人。 “别说话！” 于国江皱眉说了句，鼻子抽了几下，随后往里屋走。 见状，刘安几人似乎也闻到了什么味，刚走进里屋就见于国江已经把床掀开，提起了一块土砖，更明显的煤油味从里面传出，伴随着一些火光。 于国江扫了一圈，从柜子里拉出一床被子，扔到密室后持枪直接跳了下去。 刘安几人自然也不敢怠慢，赶忙跟着跳下去，等到李志远下去的时候密室已经变得很拥挤，火倒是已经被扑灭，冒出点点青烟，呛的人咳嗽。 可于国江根本没管这些，咬着手电筒连忙打开烧的焦黑的柜子，看到里面的纸张都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紧接着目光转移到墙角的尸体上。 “已经没气了局长，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服毒自杀。” 刘安拿着手电筒摸了摸楚地杰的脖颈，没敢探后者的鼻息，光线照在对方脸上，七窍流血着实渗人。 “小远，你先上去，这次你立了大功！去上面等着我们。” 于国江看到李志远吓得脸色发白赶忙挥手，说话时神情振奋，顺便走过去挡住了其视线。 第149章 最痛恨的 李志远还想看看后续怎么发展，自然不肯，连连摇头道：“于叔，上面我一个人更害怕，这里咱们这么多人，我心里还安稳些。” “那行，不过你别乱看，免得晚上睡不着，一会儿咱们一起上去。” 于国江想了下后没拒绝，紧接着招呼两人过去检查楚地杰的尸体，剩下的人全方位搜查这间密室还有没有其他隐藏的东西。 而他则是爬上去从屋里找了一个布袋，开始小心翼翼的把柜子里的文件打包装起来。 李志远没多说话，维持着受到惊吓的样子，默默关注着屋里的情况。 仓库时空停滞，楚地杰的尸体这时候取出来和刚死没什么区别，甚至脸上的血液都还没有凝固，刘安和另一人详细检查后很快得出了的结论：服毒自杀，估计是害怕后续被清算。 剩下的人几乎每一小块地方都不放过，甚至上去拿了铁铲把地给刨了一遍，最后确认再没什么隐藏的东西。 房屋内。 李志远跟着爬出密室，脸色沉重，心里却格外放松，一切都在按照他所想的状态发展，完美落幕，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是个热心的人民群众。 于国江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他把打包好的文件交给刘安，让人在屋里也仔细探查一边，拉着李志远走到了院子里。 他先是呼出一口气，随即脸上挂起笑容，重重的拍了两下李志远肩头。 “好样的小远！也该他倒霉，隐藏这么好都能被你听到动静，你这耳朵真是神了！” “我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呢于叔。”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拍了两下胸脯，这才道：“不过于叔你说我耳朵好倒是真的，从小我在这方面就天赋异禀，换做常人可能还真的听不到。” 随着身体强化，他的五感不说远超常人，也绝对要比正常人要灵敏的多，这点他倒是没说谎，甚至来个测试都行。 不过于国江很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今晚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什么疑点，也可以说他很相信李志远，只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要不我说他倒霉呢，这密室他挖的挺深，一般人确实听不到，就算有人听到些许动静，可能也做不到像你这样警觉，直接就去报公安，话说你咋想起找我的？小伟那小子和你说过我的工作？” “嗯，就是上次去家里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的。”李志远简单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于国江听完不禁笑了：“看来这是天注定他们这些汉奸走狗要被铲除！小远，这次叔要感谢你！” 李志远挠了挠头，傻笑道：“于叔，我这就是做了该做的事，说啥谢不谢的。” “哈哈，你年纪轻轻觉悟倒是很高，不过即便是为了人民群众，我也要和你说声谢谢！以后再接再厉，对于这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坏分子，咱们只要有怀疑就千万别放过！” 于国江大笑了声，看向李志远的目光越来越欣赏。 “你放心于叔，我记住了！”李志远深以为然的点头。 “嗯，行了，这里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回去给你婶子带个信，让她别担心，我估计你今晚一个人也害怕，反正家里空房间多，你直接睡在那边。”于国江很清楚李志远现在的状态，妥善安排道。 李志远没矫情，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这边接下来确实没他什么事情。 “刘安，你出来送小远一趟，来的时候顺便再喊几个人过来，把局里的三轮车也蹬过来。” 于国江有些不放心，对屋里的喊了一声。 听到刘安回应，趁着其走出来的间隙，李志远问道：“于叔，今天这件事婶子问起来我咋和她说？” “我倒是忘了给你说这个，家里人不用瞒着，实话实说就行，他们不会往外传，不过在这件事还没尘埃落定之前，你别和其他人说，这也是为了你安全考虑。” 于国江简单解释了下，又道：“到时候一切都弄清楚后你的奖励肯定不会少！就是可能得等一阵。” “这都没什么于叔，倒是你要注意安全！”李志远摆手道。 “我你放心，干这么些年了，我可不是经常坐在办公室的领导。” 于国江呵呵笑了声，拍着李志远后背道：“行了，你跟刘安先回家，只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好。” “小远是吧？走，哥带你回家！” 刘安走出来后抬手招呼，神色之间很是兴奋，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今晚上过后参与人员肯定有奖励，而且还有功劳！ 这边电报机都有，定然是汉奸特务无疑了！ 回到大院巷子口那边，李志远摆手告别刘安，还没到大门就看到月光下墙边站着两道身影。 “小远？”林芳试探着喊了一声。 “婶子，是我！” 李志远急蹬了两圈自行车，到大门时下车道：“大晚上的，婶子你和晓玲咋在这等着呢？” “我娘担心有啥办法？” 于晓玲率先开口，又问道：“你刚刚找我爹干啥去了？听我娘说挺着急，是不是遇到什么杀人犯了？” “这倒是没有，没啥危险，放心吧婶子。”李志远安慰道。 闻言，林芳脸色放松了些，拉着李志远的手道：“咱们进屋说，小玲，你把车子推进来，门别挂着了，等等你爹。” “行，我推车。”于晓玲努了努嘴。 到了堂屋后，隐约能听到屋里于伟的打鼾声，一阵一阵，还挺有节奏。 林芳还有些担心，问道：“到底咋回事啊小远，你和婶子详细说说。” 有于国江的交代，李志远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详细的说了一遍整个事情，想让林芳放松下来，对这妇人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很亲切的一个人。 “没什么危险就好。” 林芳松了一口气，对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概念。 不过于晓玲就不一样了，她一直在听着，听完后挑眉道：“小弟，你这可了不得啊，抓到个汉奸走狗，而且明显有些地位，电报机都有，到时候钱的奖励不说，估计还会给你颁奖呢！” “……” 对于于晓玲的称呼，李志远有些无语，咋直接就叫小弟了？ 不过很显然以于晓玲这性子他说了也极大可能不会有改变，只能作罢，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抓到的是汉奸走狗？” 之前于国江这么说，现在于晓玲也这么说，咋就不可能是那边派来的特务呢？ “这不很简单，也就这些汉奸有小心思会把各种文件都保留着，我爹说过，他们这些人有的发觉事情不对，就想靠这些东西活命，但殊不知他们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于晓玲不以为然，又道：“他自杀估计也是因为干的坏事不少，知道没啥希望能活着，还得受折磨，死了一了百了。” 李志远心中了然，这倒是不假，因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最痛恨的就是汉奸！ “行了小玲，去给你弟倒杯茶解解渴，小远，你今天就在这边睡，我去给你收拾床铺。”林芳情绪恢复过来后说道。 李志远没拒绝，挠头笑道：“我叔也这么说，自己回家住我一个人也确实有些怕，麻烦你了婶子。” “这有啥麻烦的，你要怕的话和小伟睡一起也行，我找个东西把他嘴捂住。” “那就算了婶子！” 李志远赶忙摆手，好家伙，把于伟嘴捂住再出什么意外咋办？ “那行，我去给你收拾收拾耳房，小伟大姐之前在那屋住，床什么的都有，你先喝点茶。”林芳也就是小小的开个玩笑，说着摆手笑着走了出去。 “胆小鬼！” 林芳刚走，于晓玲就很是不屑的撇嘴哼道。 “？” 李志远疑惑的看向于晓玲，好笑道：“七窍流血的死人你不害怕啊？估计要是你看到刚刚那个场面，你怕的觉都睡不好，要哭着闹着要找我婶子一起睡！”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我之前跟着我爹见过好几个死人吧？还追过杀人犯！你觉得我会怕？” 于晓玲冷笑，神情中看着还有些小骄傲的样子。 “行行行，你不怕，去给我倒杯水吧，我渴了。”李志远不想多计较，示弱道。 “要喝自己去倒！在我家你还使唤上我了，我可是你姐，要倒水也该是你给我倒！” “我婶子刚刚不是这样说的吗？” “那也不行，我也渴了，快去给姐姐倒杯水喝。” 于晓玲靠在椅子上摆手，说着自己嘿嘿先笑了起来，在家里一直是老小，还真没体验过使唤弟弟的感觉。 “那我可喊我婶子了？”李志远笑着道。 “你喊呗，我娘也管不了我。”于晓玲轻哼一声，眼神却有些虚。 眼见李志远张开嘴真的想喊人，她赶忙拍了下桌子，起身恶狠狠道：“好你个臭小子！给我等着！” “哈哈哈。” 李志远忍不住笑出声来，心理年龄他可要比于晓玲大一些，逗这大姑娘还挺好玩的。 “啥事这么开心？”林芳收拾完房间走过来笑问道。 “没啥婶子，我姐要给我倒茶喝我高兴！” “傻孩子，这有啥可高兴的，以后过来玩你姐在家就让她给你倒，看把你乐的。”林芳随口说道。 第150章 挖地窖 “娘！你把我当倒水丫鬟了是吧？我还是你亲女儿吗！”于晓玲反抗道。 “给自家弟弟倒点水咋了，小远不都喊你姐了吗？你也该有点当姐的样子。” 林芳有点不明所以，在她看来这实在是小事中的小事。 “谢谢姐！” 李志远火上浇油，接过于晓玲递来的水杯笑着喊了一声，顿时令得后者牙痒痒，忍不住磨了磨牙。 喝完水，林芳实在睡不着，又拉着李志远唠了一会儿家常，得知李芳华和于伟在一个地方上班，还说要让李芳华有时间过来玩，十分亲切。 耳房里。 李志远躺在竹席上，农场的凉风吹着很舒服，马上就有了睡意，他先是把农场已经完全干燥的两亩玉米收了，加起来两千一百斤左右，紧接着又种了十亩地。 然后把鸡蛋和鸭蛋也收了一批进仓库，鸡和鸭的种群已经达到了三四百只，大多数正在逐渐长大，以后顺其自然的发展就好。 他顺便看了看两头家猪，这两头猪他一直当做宝贝来养，吃的都是熟食，米糠南瓜西瓜青菜这些，可谓是营养均衡到了极点，一身黑毛黑的发亮，经常洗澡看起来也干净，正无忧无虑的在草地上散步。 如今两头猪都已经有一百五十斤左右，看成熟度，过不久就能怀孕，族群很快也要繁衍起来。 至于山上的野猪，在农场这三个月好吃好喝，已经又下了一窝，小猪仔越来越多。 意识沉浸在农场看了又看，直到睡意再起，李志远才平复心绪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啊嚏！” 李志远打了个喷嚏睁开眼，就看到于伟正拿着根头发嘿嘿笑，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 “没事干是不是？我睡的那么晚，也不知道让我睡个好觉。” “我也想，但听完娘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有点忍不住，你和我详细说说到底咋回事，喝个酒咋还让你碰到了这种事？” 于伟坐在床边很是八卦，眼中探知欲显得很旺盛。 “我去漱漱嘴，大早上起来让我给你讲故事，真有你的！”李志远无奈道。 洗漱完毕，反正也没事，他又和于伟说了说，听得后者惊叹连连，还有些羡慕。 “我爹一晚上都没回来，这件事看来没那么简单，你小子运气真好！” “我还害怕被发现死了呢！” 李志远撇了撇嘴，又问道：“伟哥，于叔是公安局的，你应该对这方面应该有些了解，到时候一切查清楚之后对我有什么影响？” “影响大着呢，如果贡献足够大，说不定能特招你进公安局工作，虽然有点危险，但福利也好，资历上有这个功劳，到时候也好晋升。”于伟一五一十道。 李志远了然的点点头，不过倒不是很感兴趣，主要还是在想会不会给他搞个文件或者小本本啥的，有这些证明，以后办事会容易些。 于伟家早饭吃的很简单，掺了麸皮的馒头和白菜粉条汤。 汤里粉条并不多，不过却让李志远有了些想法，农场里的红薯已经扩展到了五亩地，成熟之后可以做一些粉条出来，这样就能保存很久，不管是带回家里还是自己做饭吃都不错。 这样想着，他感觉可以找个时间丰富一下农副产品，反正现在农场资源足够。 吃过饭之后，李志远和于伟一起去了供销社，刚好碰到李芳华骑着车带着小当和赵军民。 “舅舅！” 赵军民下车后一溜烟跑到了李志远身边，小当也跟着跑过来，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害羞，笑的牙都露了出来。 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秦英和李芳华连夜赶出来的新衣服，用的是之前李清溪寄回来的布料，虽然略显粗糙，但也让两个小家伙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诶呦！” 李志远蹲下身把两人都抱了起来，各自亲了一口，夸奖道：“今天你们咋这么好看呢？” “姥姥给我们做了新衣服！”赵军民炫耀般的扬起袖子道。 小当呆呆的点头附和道：“姥姥，好！” “两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裤子谁给你们做的？”李芳华停好车走过来哼了一声。 “娘，抱抱！”小当十分精明的笑着往李芳华那边伸胳膊。 “我抱抱好不好？” 于伟这时走过来伸出手，脸上笑容灿烂，不过在李志远看过去，和诱拐小孩的人贩子没多大区别。 小当吓得收回了手，搂着李志远的脖子好奇看向于伟，有点认生。 “大姐，你闺女真可爱，看得我也想结婚生个孩子了！”于伟越看越稀罕，忍不住笑道。 李芳华也笑了，很是认同道：“那就找个人结婚，你现在不也到了年纪，你爹娘估计也催过你吧？” “那是肯定的，我和志远一样，属于家里的独苗，能不催吗？” 于伟叹了口气，摸了两下小当的脸又笑了起来，也算是满足了。 “叔叔，我让你抱！”赵军民这时伸开手。 于伟愣了下，随即赶忙伸手把赵军民抱起来，夸张道：“好小子！真够重的，走，叔带你吃糖去！” “舅舅，我也想吃糖。”小当小声道。 李志远呵呵一笑，道：“那还等什么，舅舅带你吃去，不过也不能吃多，一天最多五颗，行不行？” “好！” “早上姥姥不是给你吃了奶糖吗，我看你再敢吃！”李芳华在后面扮黑脸充恶人。 怕小当和赵军民不适应，李志远在供销社一直待到了十点才走，临走时把钥匙分了一套给了李芳华，这两天他也准备住在县城，避免有什么意外发生。 没事干的他骑车回了家，刚好老太太和李月要出门找野菜，拦不住，他索性也跟着一起去。 三人边挖野菜边聊天，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哥，你嘴里吃的啥啊？”李月很快发现李志远嘴里的动作。 “奶糖，呐，给你，和咱奶一起吃。” 李志远从挎包掏出一把奶糖做掩饰递给李月，省城买的十斤大白兔，这一把那一把，已经快要弹尽粮绝。 而他嘴里吃的其实并不是奶糖，只是五香瓜子，不过他不吐皮。 随着空间运用的越来越熟练，他想吃就隔空放一颗在嘴里，吃完的壳直接收进农场，所以在外人看来，他嘴一直在动，其实都是在嗑瓜子。 倒是也能在农场直接把瓜子剥开，但那就失去了嗑瓜子的乐趣，而且更多的味道是在瓜子壳上。 “小远，工作的事有消息了吗？”老太太吃了一颗李月剥的奶糖问道。 “还没，再等等看吧。” 李志远摇头，这么些天过去，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不过当初郝勇说就算没希望也会通知他，他也只能等。 中午家里吃的面条，掺着麸皮口感并不是很好。 李志远已经在想用什么借口让家里过得更好些，至少每顿都吃上纯面粉，他现在农场粮食以吨来计算，如果不能让家人过得更好些，那就太差劲了。 或者是南瓜也可以，属于半细粮，经常吃还能掩饰气色，他早就想过这点，只是没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想啥呢小远，吃一碗就不吃啦？”秦英放下碗问道。 “吃饱了。” 李志远回过神来，倒是没有说谎，瓜子嗑了一上午，一肚子油，吃两口就饱了，已经属于热量爆炸。 这时候人能吃就是身体没多少油水，多少都感觉吃不饱，饭量当然大。 “娘，我给你商量个事行不？” “啥事？”秦英有些疑惑的问道。 “咱们家能不能挖一个地窖？” 李志远边说边左右观察，南瓜虽然好储存，但这种天气也放不了多久，挖个地窖能更好的隐藏粮食，做好防护也能让食物储存更久。 “咋突然想起这个了？” 秦英挑了挑眉，随后指着里屋墙边的方向道：“咱家以前有，不过都堵上了，也没东西放，你想挖地窖干啥？” “怎么堵上的？”李志远出声询问，对这个他还真没多少印象。 “当然是土填起来的。” “那我待会儿重新挖一个。” 李志远说着已经确定了位置，就在他住的房间和厨房挨着的空隙，一米多宽，两三米深，还隐蔽，外人根本看不到那边。 “你还没说你挖它干啥呢？有劲没处使就跟着我下地干活去。”秦英敲了下筷子道。 “是这样的娘。” 李志远说着搬起板凳靠近秦英，小声道：“我朋友过几天能弄来一批南瓜，我这不是想着买一些，在咱家里放着吗，这东西偶尔吃着也挺好吃不是？” “南瓜？” “对，和之前我带回来的那个南瓜差不多，上次那个南瓜好吃不娘？” “好吃。” 秦英很认同的点头，上次的南瓜比她之前吃的南瓜都好吃，这点倒是不假。 不过很快她就皱眉问道：“小远，这种时候你那朋友哪来的南瓜？” “不清楚，倒也不是什么朋友，就是因为之前卖鱼的时候他和我换过一些东西，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听他说可能还有粮食什么的，到时候我都能换一些。”李志远信口胡诌道。 第151章 还会更好 “这么好呢，还有粮食？” 秦英更惊讶了，甚至有点不相信。 “反正他就是这么说的，有没有过几天就知道了，这两天我住县城那边，晚上去多钓点鱼，很快就能有消息。” 李志远说出自己的计划，而且鱼也确实该卖一次了，整天好吃好喝，鱼塘里的大鱼已经有不少，想要再长大就要慢很多。 秦英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忧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咱们也不是买，是用鱼换的，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心虚，还能占着理，是不是娘？” “你们偷偷摸摸聊啥呢？” 这时，李有粮端着碗从堂屋走出来随口问道。 秦英正拿不准主意呢，闻言赶忙招手道：“快过来有粮！小远有点事跟咱们商量！” 等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后，李有粮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表现出了非常认同的态度。 “小远说的不错，而且这是好事，现在有人想买都买不到粮食，咱们有啥顾虑的？看天气今年还是大旱，下半年收成估计更低，分不了多少粮，南瓜粮食什么的只要能换过来，小远你就放心换，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那就换吧，到时候让你爹顶在前面！有什么事找他，和你没关系。” 秦英也反应了过来出声附和着，确实，现在这个年头，能弄来粮食就是天大的本事，顾虑来顾虑去，被别人抢了先的话，哭都没地方哭！ “好，爹你就不用去了，之前我钓鱼都是养在同学家，这次也一样，你们等着我把粮食拉回来就行，一会儿我先把地窖挖出来。” 李志远心里放松了些，反正秦英和李有粮不追究就好，农场出产的粮食，只要不暴露，自然也不会有其他的人找事。 “小英，你下午帮我请个假，我和小远争取一下午就把地窖给整理好。”李有粮道。 这个时候了，秦英自然不会拒绝，一口答应了下来。 “记得找个合适的借口，地窖的事争取不让任何人知道，小月你记得叮嘱些，别让她在外面乱说。” 李有粮提醒了一句，看起来对这件事十分在意。 “她敢！以后要是在外面说漏嘴，家里没她的饭吃！” 秦英哼了一声，摆手道：“行了，我现在就去给娘和小月说说这件事，咱们都统一好，这样才不会出事。” 看着秦英端着碗往堂屋走，李志远突然感觉没他什么事情了，真要说对待粮食的谨慎态度，他是拍马也比不上秦英和老太太她们，接下来他就负责把粮食运回来就行，其他的完全不用担心。 吃过饭，到了该上工的时候，秦英自己包着头巾走了出去。 剩下的人也全都行动了起来，李志远和李有粮有力气，负责挖地窖，老太太和李月干不了重活，就负责在门外面放风，时刻注意着有没有人靠近什么的。 地窖挖的土则是直接堆放在墙边，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运出去。 真到干起活来的时候，李有粮突然发现了个问题，他有些干不过李志远了，这边他才刚挖了半袋子泥土，李志远已经轻松拎着一袋倒在了墙边，这不禁让他感叹不服老不行。 李志远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多干点李有粮就能少干点，而且对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而言，这点活又不是多累。 “爹，地窖咱们要挖多深？” “既然这次要挖，那就深一些，挖七八米，下面也扩大些，咱们自家的粮食也能藏进去，平时地窖口隐藏好，也不担心家里没人会被偷。”李有粮收回视线道。 “行，咱们争取一下午把它挖出来！” 李志远笑了下，干起活来更加卖力，这一次把地窖挖好，弄一批粮食过来，家里短时间吃饱饭就再不是问题。 时间缓缓流逝，等到下午秦英快要下工的时候，地窖在李有粮的指导下基本上已经挖出了雏形，泥土在墙边堆的到处都是，以前养猪的地方更是已经快要堆满。 就这还是李志远暗中收了一些泥土到农场的结果，七八米深的地窖，地下又挖出了个小房间，多也正常。 “好了，今天就干到这吧，剩下的我没事处理下，这个地窖就能用。” 李有粮爬出地窖后气喘吁吁，这一下午的工作量要比下地上工还要累许多。 反观李志远，只是身上出了些汗，脸色红了一些，其他都很正常。 “行，我娘好像也回来了。”李志远点点头，已经隐约听到外面秦英的声音。 “这一下午你们挺有成绩啊！” 秦英走进院门看到墙边堆放的泥土忍不住说了句，又走到地窖边看了看，退后一步道：“挖的这么深？” “还行，到时候我都给它装满！”李志远笑着道。 “那得多少才行，到时候换回来多少是多少，你别逞强。”秦英皱眉叮嘱道。 “好嘞，我饿了，娘你快去做饭吧，多做点，估计我爹也饿的够呛。” “是挺饿。” 李有粮咧嘴笑了下，单单是汗就把衣服全都浸湿，胃里更是空空如也。 “你们等着，小月，快来烧锅，给你哥和你爹做饭啦！”秦英扯下头巾朝外喊。 门外很快传来李月的应答：“好！娘你等等我！” 县城。 李志远饭吃到一半就着急忙慌的骑车回到了这边，要不是秦英提醒，他都差点忘了县城房子这边他没准备啥吃的，供销社下午也不管饭，李芳华三人估计还饿着。 临到家时，他取了十几个鸡蛋和一些辣椒，用水果罐头的玻璃瓶装了满满一瓶子农场储物室的桶装菜籽油，从仓库又拿出了几个馒头。 路过楚地杰家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门上已经贴了封条，好像胡同那边还有一个人在盯着，应该是公安的人。 “大姐！” 推车走进院子，李志远喊了一声，赵军民很快就冲了出来，高兴的喊了一声舅舅。 “军民，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没有，但是郭爷爷给我们拿了些糕点，我和娘还有小当都已经吃过啦！” 赵军民声音清脆的回答着，又往屋里喊道：“娘，我舅舅回来了！” “我能听得见，以后别这么喊知道吗？吵到别人咋办？”李芳华走出来教育道。 “哦，那我以后说话不喊了。”赵军民很懂事的点头。 李志远笑着弯腰摸了摸赵军民的脑袋，这孩子确实招人喜欢，紧接着他把车篓里的东西拿出来道：“姐，是我忘了这回事，你先带着军民他俩，我去炒个鸡蛋。” “炒啥鸡蛋，我们都吃过了。”李芳华赶忙伸手拦着。 “一些糕点能吃饱到哪去？刚好我在家也没怎么吃，咱们再一起吃点，家里以后都是姐你住，缺什么东西你直接说，我保准给你弄回来！” 李志远笑着扬了扬手，钻进了厨房。 李芳华让赵军民进屋带着妹妹玩，也走了进去，坐在灶台边烧火，上个住户还留了些劈柴，倒是不担心柴火，但以后肯定也需要准备。 之前没发觉，现在看来，李志远感觉需要准备的东西还蛮多。 “打这么多鸡蛋呢小远？” 李芳华边点火边看着李志远，在看到后者鸡蛋一个接着一个的敲开，五六个之后还没停手，下意识的感到心疼，鸡蛋哪有人这么吃的？ “就八个，算下来咱们才一人两个，不算多。” 李志远边说边切辣椒，速度飞快，平时放松也没什么事，做饭在他看来反而有些解压。 “对了姐，以后鸡蛋你每天都给军民和小当吃两个，补充营养，不用担心鸡蛋的问题，我朋友有这方面的渠道，明天我钓鱼回来给你带一些回来。” “一天要四个鸡蛋？” 李芳华愣了下，随即赶忙摇头道：“千万别！小远你拿回家给咱奶他们吃，现在他俩在供销社闲得很，吃那么好干啥。” “闲归闲，营养不也得补上来？姐你别说那么多，是我这个当舅的给他俩的，可不关你的事。”李志远很是霸道的挥手。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芳华对什么东西需求都不大，凑合着怎么都能过，但他得顾着点。 “小远，你为姐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有几个这么吃的？你别管他俩，我肯定饿不死他们。”李芳华苦口婆心的劝道。 “姐，要我说你这就是没苦硬吃！” 李志远叹了口气，无奈道：“今晚我钓的鱼够你们吃好几个月的鸡蛋，有啥可省的？我又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有这个能力，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李芳华刚刚下意识忽略了钓鱼的事，听到李志远这么说，问道：“今晚上你还要去钓鱼呀？” “嗯，今天我在家已经和咱娘说过了，这两天钓多点鱼找朋友换一批南瓜和粮食，所以以后咱们不缺吃的，这边我也带过来些，以前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姐。” 李志远说话刻意小声了些，说完又交代李芳华保密。 李芳华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炒鸡蛋的香味出来才回过神来，感叹道：“小远，你现在是真的有本事了！” “哈哈，姐你明白就好，我之前说咱们只会越来越好可不是安慰你。” 李志远很是臭屁的说了句，把锅里的鸡蛋盛了些出来，农场的辣椒有些辣，两个小家伙估计吃不了。 “咳咳……我相信你小远，现在咱们就已经过得很好了。” 随着辣椒下锅，李芳华呛的咳嗽两下，说的却很认真。 “还会更好。”李志远笑道。 第152章 粮食换黄金 ilwxs.com 几分钟后，一大一小两碗炒鸡蛋被端上了桌，色香味俱全，柴火锅炒鸡蛋有些浪费了，但不得不说柴火锅做饭确实要更好吃些。 “小当，别找你娘了，舅舅抱着吃！” 李志远一把将小当抱在怀里，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蛋递到小家伙嘴边。 “谢谢舅舅！舅舅你真好！” 小当现在对李志远已经是完全信任，笑得很灿烂，嘴也更甜了些。 李志远笑问道：“是不是你娘教你这么说的？” “不是，是我哥教我的！”小当很诚实的回答。 “呦呵，你小子不错啊，还知道教妹妹哄我开心，来，舅舅也喂你吃！” 李志远笑呵呵的捏了下赵军民的脸蛋。 李芳华吃着馒头笑道：“你现在真是有大人样了小远，看你这哄孩子的功夫，当爹也完全没问题！” “不着急，姐你也吃菜啊，不是想让我也喂你吧？”李志远转移话题道。 “去你的，有这么调侃你姐的吗？”李芳华没好气的白了李志远一眼，倒是没有再硬吃馒头，开始夹菜吃。 两大两小吃过晚饭，李志远安排李芳华锁好门就走了出去。 临走前他放了一扇金水门户在院子里，好用来观察情况，之后才骑车在城里转悠一圈，找个僻静的地方进入了农场。 他准备晚上的时候去黑市转悠一圈，趁着现在黑市还没开，再做一些副食品出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池塘里的河虾，这东西在这段时间疯狂繁衍，已经有些泛滥成灾，还有长不大的小白条和其他小鱼。 这些他准备捞一些做成酥脆小鱼干，河虾个头不大，肉少，就全都整个炒熟，烘焙干水分，好吃又便于存放。 红薯还没成熟，粉条做不成，他准备用大米先做些米线，丰富吃法。 总的算下来，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 还有就是随着农场越来越繁荣，鱼塘都扩大到了十亩地的范围，他已经越来越感觉空间有些不够用了，到时候各种牲畜繁育起来，还要缩小农作物占用的面积才行。 由于各种尝试都是第一次做，李志远谨慎了许多，都是先少做出来一些，确定味道不错之后才大量制作。 这个间隙他也一直在注意着留在院子里的金水门户，确认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翻进来搞事情。 就这样，到了十点钟的时候一切才算是都结束了下来。 河虾和小鱼干都十分不错，哪怕调味只有盐，也是越嚼越香，米线也十分劲道，烘干水分拿出去也十分方便储存，吃着也方便。 在农场里带上陈昆样式的面皮，李志远收拾了下行头，随意用一条黑布蒙住脸，出了农场开始往黑市那边赶去。 今晚他就要尝试下大批量交易能不能成，探探情况如何。 到了黑市所在，不等守在树下的青年开口，李志远直接扔了两分钱过去，人径直往黑市走。 青年被李志远这气势给震到了，看了看后者没拿什么东西的样子，缓过劲来才骂骂咧咧的捡起钱，继续蹲守。 “找你们管事的，去招呼一声。” 李志远漫步走到院子里，对着迎上来的青年摆手道。 “你有什么事？”青年看了下李志远的装扮，没敢怠慢，但还是问了句。 “有什么事你能做得了主吗？赶紧去通报，再磨叽我可就走了，来这边我是给你们面子，有好处的！”李志远很是倨傲的开口道。 果然，强硬些还是有好处的，他很快就见到了阿文。 阿文依旧是之前的样子，坐在桌边慢悠悠喝着茶，看着很悠闲。 “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听下面人说有好处，啥好处还找到我这边来了？” “您觉得什么才算好处啊？”李志远笑问道。 听到李志远的口音，阿文愣了下，随后仔细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几眼，这才面露恍然之色。 “原来是京城的兄弟，上次你在我这只买了十斤全国粮票，我可还记着呢，今天过来不会还是来消遣我的吧？” “嘿！原来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成，我也不打搅您了，我这就走。” 李志远啧啧两声，作势起身就要离开。 “我可没这意思啊，就是开个玩笑！坐吧兄弟，说说今天找我啥事，我听听什么好处。”阿文赶忙装样子抬手虚压，露出笑脸。 毕竟是京城来的人，他心里还是有些相信的。 李志远顺着台阶又坐了下来，笑道：“这就对了嘛，我来这是交易的，至于什么好处，您觉得拿钱能买来粮食算不算好处？” “粮食？！” 闻言，阿文坐姿端正了不少，点头道：“兄弟你详细说说，什么粮食，价格又是多少？能卖出多少到我这边。” “小麦，少说两千斤往上。”李志远直言不讳，量没敢说太多。 不过这对阿文来说就已经足够多，他眼睛明显睁大了不少，在他们这小黑市，两千斤的小麦数量绝对不算少！ “兄弟，你说真的？” “真的，价格就按照你们这边的来，不过我不要钱，都给我换算成黄金。”李志远说出自己的要求。 “黄金……” 阿文重复了遍，心里又盘算了下，皱眉摇头道：“兄弟，别说黄金了，单单是给钱都得七千多块，我吃不下这么大的量，少买一点行不行？” “您说多少。” “一千斤吧，一斤三块八，三千八百块钱，去年上面把一斤的重量改成十两后，现在一两黄金的价格差不多是二百四十块钱，我给你弄来两斤黄金行吧？” 阿文脸色认真，算得好像也没什么毛病，一板一眼。 不过李志远却笑了，看傻子一样看着阿文，他可不是当初的小白了，这家伙一直在迷惑他，甚至还说吃不下当借口，搞得像真的一般。 “别说的好像您多大方一样，我现在拿两斤黄金给你，您能不能给我弄一千斤粮食来？” “市面上黄金的价格就是这样啊兄弟！”阿文故作无奈道。 “咱们都别耍心眼了，这个价格您是痴心妄想，少说得提一百倍，我说一个数，您给我两百斤黄金，我给您一千斤粮食！”李志远伸出两根手指。 “这不可能！” 阿文愣了下连连摇头，虽说这时候黄金不如明面的价格那么值钱，但也没这么不堪呐！ “那咱们就再谈嘛，您说个价。” “最多十斤！” “一百斤！”李志远也知道两百斤绝对不可能，让了一半出来。 阿文叹了口气，诚恳道：“兄弟，刚刚确实是我耍了点心眼，忘了你是京城来的，见识广。这样吧，我给你五十斤黄金，这已经是我的最后底线，绝对不可能再涨，上面一直都在控制黑市收集黄金，这个数已经不少了！” 闻言，李志远思绪转动，装作明白人道：“呦，您还知道这个呢？” “我就是干这个的，肯定知道一些，咱们民间老百姓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想和我们换粮食，黄金是上交最严格的一种，这些年我一共也就偷摸落下这么些，这次算是全都交给你了。”阿文叹气道。 李志远心中了然，当下黄金在民间没什么价值，可在国际上还是很稳定的。 那以后他想要搞黄金的话还真不好弄，很容易就会被盯上，甚至这次都有可能，别看阿文说的那么好，这么大的交易，之后大概率会上报上去。 他以后想继续收集黄金，只能打一枪换个地方，还得换一个身份才行。 “我不信，你们这小县城管的松，少说您也得给我六十斤！”他继续讨价还价。 “成交！只要兄弟你粮食到位，黄金我双手奉上！” “……” 李志远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明显是自己要的少了，不过他倒也没再纠结，六十斤还行，在他的心理预期之内。 “再多给您一百斤，拿四百块钱就行。” “多谢兄弟！那咱们在哪边交易？是你运粮食过来，还是咋办？”阿文抱了抱拳，略微有些激动，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有这么大的交易。 有这么一批粮食在手，价值可要比钱大得多。 “去小树林那边，粮食我都堆在那边了，不过布袋不送，你要补给我。”李志远道。 “这都是小事，现在我就可以给你两千斤容量的布袋！咱们现在过去看粮？” “黄金准备好，咱们走。” 李志远平静站起身，倒不是故作淡定，而是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上次换家禽的时候他就明白阿文很谨慎，看他这样子估计没什么想法，有其他想法，不想讲规矩的话更好，他能白得六十斤黄金。 “好，兄弟稍等片刻，我让人准备布袋和黄金。” 阿文微微点头，快步走出屋子开始安排，很快就有人拿着一捆布袋走了过来。 “黄金呢？” 李志远出声询问，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也得先看看阿文有没有这个资本才行。 “在这呢。” 阿文拎过一个小布袋，快速打开又收起来。 李志远眼力很好，看到了布袋里的两块黄金，一块是成人掌心大小的不规则四方块，另一块要更小些，看着不多，不过他意念探查了下，是实心的，六十斤应该差不多。 第153章 进山 “咋样，可以吧兄弟？”阿文笑道。 “行，我挺满意。” 李志远呵呵笑了下，挥手示意，自己率先往黑市外走。 阿文带着人跟在后面，不知道从哪边还拉了一辆板车。 院子三四百米外就是小树林，林子并不深，不过在如今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交易还是没问题的。 为了保险起见，路上的时候李志远用意念在空间做了几个纸人，纸和竹子他并没有准备太多，上个纸人已经消耗完，只能用布单和带有湿度的木条做个大致轮廓，到时候隐藏在林子里也能做做样子。 倒不是害怕阿文反水，主要是那么多粮食，总不可能没人看着，那太不符合常理。 “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到了林子边，李志远出声问道。 “我叫阿文，兄弟你怎么方便怎么喊。” “好，那你们在这边稍微等一下，我去通知下我伙计们，放心，就两三个人，他们只是在这边看着粮食，不太方便露面，我让他们往后去点。” 李志远简单解释了下，而后径直往树林里走去，意识探查着后方。 阿文倒是没太在意，一千一百斤的粮食，他带了二十多人过来，动静太大后续还会来人，这点他已经交代过，根本不担心在自家地盘会发生什么意外。 甚至他眼珠子转了两圈后还在想要不要黑吃黑，有多少可能性。 树林内。 李志远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了十一袋小麦，又把制作出的四个“布人”放在后面隐约能看到的地方，这才大喊了声阿文。 很快，阿文带着手下众人赶到，他还是很谨慎的，一伙二十多人全部分散来，阵线拉了很远，担心有埋伏。 “兄弟，这袋子里都是粮食？” “你让你手下的人检查下，既然是做买卖，这时候我肯定不能骗你，只是要快点，我伙计们还等着走呢。”李志远朝后示意了下。 阿文看到林子深处的几个人影点了点头：“好说好说，虎子你赶紧带人验一下粮食，别让人等着急了。” 看着虎子带着两人打开布袋查看，李志远老神在在的站在一边。 粮食自然没问题，布袋也都是没有任何标记的细棉布。 “文哥……” 虎子稍微检查了下后就神色惊异的跑了回去，贴在阿文耳边小声汇报，同时还把手里一小把麦子塞给了后者。 对这一幕李志远心知肚明，肯定是粮食的品质把这些人给惊讶到了，农场种出的小麦饱满度自然不用说。 想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农场种出的小麦产量很高，基本上算是改变了种子的品质，这些小麦要是阿文他们拿去种的话，产量不说比农场高，是不是也会有一定的提升？ “兄弟，看这小麦的品质，不像是咱们这边产的麦子吧？”阿文搓动着手里的麦子问道。 “在山里收过来的，怎么，你还想和我再换一些？” 闻言，阿文心思转动，点头道：“可以吗？” “可以！那有啥不行的，明天我再准备一千斤过来。” 李志远看似豪爽的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却没当回事，明天真要继续的话，和他交易的说不定就不是阿文，而是上面的人了，那岂不是瓮中捉鳖？ 反正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性，既然决定打一枪换个地方，暂时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那真是太感谢了兄弟！这黄金你直接收着，四百块钱也在里面！” 阿文从身边人手里拿过装有黄金的布袋直接交给了李志远，看起来很是放心李志远的样子，紧接着神色略显尴尬。 “兄弟，实不相瞒，刚刚我也留了点底，这么多年下来，黄金我还有不少存货，明天你最多能运多少粮食过来？我看看能不能吃下去。” “嗯……最多三千斤。”李志远皱眉沉思了片刻回答道。 “行！就三千斤，一百八十斤的黄金我还是有的，到时候我再给兄弟你加两百块钱，算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阿文很是高兴的拍了下手。 李志远轻轻笑了下，把二十个面袋子从一个青年手里拿过来，朝后方示意道：“行，您回去先准备好，我这就先走了，一会儿还有点事情。” “兄弟您请！” 阿文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看到李志远不慌不忙的往后走，甚至都没回头看他们一眼，这种姿态让他不免猜测起李志远的身份来，等到人影消失不见后才伸手招呼。 “快点！把这些粮食都抬到车上去，今天你们都给我记死了，用黄金就换了两百斤粮食，听到没有？” “明白了，文哥！” “嗯，虎子你在这边看着点，粮食该放什么地方你清楚，弄完看咱们那边有没有人卖野物啥的，弄点肉给兄弟们吃一顿，我先出去一趟。” “放心吧文哥，保证一点问题没有！”虎子拍胸脯回应。 农场空间中。 李志远刚出树林就进了农场，坐在躺椅上把黄金取了出来，六十斤不多不少，上面还有切割的痕迹，阿文的黄金确实不止这么多。 他松手让黄金雾化，看着未成形的第四扇金水门户，加上这六十斤和楚地杰那边弄到的八十斤黄金，总共也就四百八十斤，勉强有四分之一。 想要让其成形，还得一千五百斤，按照刚刚的交易，换算成粮食的话要两万五千斤！ 这个数量看着多，其实不然，他现在储存的粮食就有十二万斤还多，过两天小麦就能再次收获，又是十二万斤左右，主要还是看黄金够不够多，粮食他不缺。 而且看阿文的样子，小麦的价格还能更高些，这时候黄金在民间的价值确实不高，吃都没得吃，哪还管这些。 按照他现在的想法，当初妇人那个金镯子一个南瓜就能轻松换到手，甚至五斤粗粮都能换，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后悔的，全当无意之间做了件好事。 卸下伪装，通过金水门户出现在院子里，李志远意念探查一番，见没什么意外后，他跳出院墙找个隐蔽的地方再次进入农场，舒舒服服的躺床上休息。 一觉睡到自然醒。 李志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他洗漱完，吃饱饭后观察了下外界，见四下无人才走了出去，推着车提着两条六七斤的鱼走出了巷子。 开门进院子，李芳华娘仨早就没了踪影，上班去了。 他把鱼收进农场处理了下，腌着等到晚上吃。 随后他拎着太师椅坐在院子里，空间的凉风吹拂，倒是不热，望着小树静静的发呆。 不过很快李志远就有些待不住了，刚睡醒精神头十足，坐在这里多浪费时间，于是在稍微想了下之后，他把椅子搬回屋，进入农场，通过金水门户直接去了太山深处。 入目一片绿色，已经有些习惯的他观察了下方向，紧接着往矮山山顶跑去。 既然这边已经不再受到官方注意，军火放着也是放着，他准备每样收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尤其是手榴弹什么的。 就像昨天和阿文交易，真要起冲突的话，几颗手榴弹投在人群中间，直接就能超神！ 至于剩下的武器，就按他之前所想的那样当做诱饵，还有特务来这边探查的话，想搬走肯定需要人手，农场他基本上隔几个小时就要意念投喂动物，有太大动静肯定逃不过他的观察。 在山顶投放好金水门户，取了武器之后，李志远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是在一个隐蔽的乱石堆之中。 这边明显是山脉更深处的方向，刚好合他心意，继续深入。 他来这边的目的还是有的，闲来无事是一，二来他想要找找刘建党说的那种山茶树，这样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喝喝茶，打发时间。 当然，若是遇到什么动物，能收就收进农场放山上，食物管够，自个繁衍去吧。 下午两点。 略显疲累的李志远找了个开阔地歇息，顺便吃点东西。 这几个小时他看见动物就追，早就不知道到了哪里，收获还是不少的，三对林麝，野猪也收了五六头，都是膘肥体壮能生养的那种。 其他鸟类更是多不胜数，因为他手贴在树上发现就能收取，要比追林麝和野猪容易得多。 同时他也发现了，这边的动物种类并不是很多，目前为止体型稍微大点的动物他也就遇到过野猪，林麝，豹子，猕猴…… “啪！” 李志远正在熟练的烤着两只野兔，一块小石头突然从他耳边划过，砸在火堆里溅起一些火星和灰尘。 这还是他反应够快侧了下头，不然石头准要砸在他脑袋上！ 这深山老林里还有其他人？ 李志远心念电闪而过，快速转头看向侧方，随后神情放松下来，想啥来啥，原来是一只猕猴。 那猴子看他转过头去，一阵龇牙咧嘴，上蹿下跳，好似在挑衅一般。 “泼猴！给老子滚一边去，再乱扔乱叫我剥了你的皮！” 李志远恶狠狠的恐吓了句，也不管猴子听不听得懂，转头继续烤自己的兔子。 换做其他动物他可能还追一下，收进农场养着，但这东西他可不感兴趣，养着就是给自己添堵，吃的话也瘆得慌，毕竟是人形动物。 第154章 猴头引路 猕猴自然不懂李志远说的啥，它像是盯上了那两只烤兔子，眼睛都快黏上去了，飞快溜下树捡块石头又扔了过去！ “你奶奶的！今天不活活剥了你的皮，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是怕！” 李志远一直在用意念观察着猴子，见状把火堆和烤兔一同全收进农场，起身就朝猴子追去！ “呜哇~” 猕猴见东西直接消失顿时傻眼了，又见到李志远气势汹汹而来，尖叫了两声忙爬上树，快速朝远处逃窜。 “这时候知道怕了？” 李志远嘿嘿一笑，强大的身体素质根本不虚，紧追着猴子的身影，追了一阵见时机成熟，脚下猛地用力，跳起两米多高，借力在树干上一蹬，高度再次拔升，一把抓住猕猴的尾巴，将其硬生生拽了下来！ “呜~汪汪汪！” 猕猴惊恐尖叫，叫声急促且尖锐，连起来听着和狗差不多，四肢疯狂摆动，想脱离掌控。 “啪！” 李志远没惯着，落下站稳顺手就是一个耳光甩了上去，打起来没有人脸那么舒服，但也是很有手感的。 这一巴掌把猕猴都抽懵了，很是人性化的张嘴瞪眼，就差张嘴说声窝草！ “还犯不犯贱了？嗯？”李志远掐着猴子命运的脖颈问道。 猕猴回过神来更剧烈的反抗，越来越惊恐。 见状，李志远反手又是一巴掌打上去，让这畜生到时脸肿起来的时候对称些，这才将其扔了出去。 “滚吧，再敢打扰我，我真活剥了你！” 看着猴子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跑，树都不上了，李志远这才感觉舒坦了很多，左右观察找地方继续烤兔子，属实饿了，两只兔子说不定都不够他吃。 “嗯？” 就在这时，他眼睛一亮，快步朝着不远处的山崖边跑去，那边的一颗小树明显和周围的树木有所不同，叶子小而窄，看形状，赫然正是刘建党和他说过的山茶树！ “还真的是！” 到了近前，李志远踮起脚摘片嫩叶尝了尝，眼睛更加明亮，味道和他之前喝的茶有些差别，但确定是同一种没错了。 随着他左右观察，幸福感更是将他紧紧包裹，不远处竟然还有四棵一样的茶树！ 这下就算是先收一棵茶树进农场做测试，他也不会心疼，种不活的话，剩下这几棵树隔段时间来采也是一样，就是生长速度要慢很多。 山茶树树干大概碗口粗，没有经过人工采摘，一直都是往上长的趋势，已经有五米多高，大多数叶片长的很老，明显做不成茶叶。 不过只要有这几棵树，李志远想扦插出一片茶园来还是很容易的，而且这几棵树目前能取下来做茶叶的嫩叶也够多，在农场中的时间流速下，一天一摘都可以。 他摸着树干感受了下根系，然后在农场山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直接收进去种植。 此时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个小坑，树的根系一丁点都没有破坏。 剩下的四棵山茶树李志远没有着急，而是悠闲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再次烤起兔子来，不远处就是山崖下的壮丽风景，美不胜收。 他一边烤着兔子，一边感受着山茶树在农场的生长情况，最后点了点头，刘建党带回村种不活，在他农场中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 “猴哥！又来啦，稀客稀客，给你一半，咱们一起吃！” 李志远笑着看向又被吸引而来的一只猴子，心态和刚刚截然不同，说着把兔腿揪下来，剩下的扔给了那猴子。 他知道这一只不是他刚刚打的那一只，不过现在他心情好，哪一只猴子都无所谓。 没有主食吃不饱，他又从空间取出一小盆米饭，最后两瓶冰镇可乐也拿了出来，望着远处山崖下的风景，吹着山风，属实悠闲快哉。 吃饱喝足，收拾了下残渣剩饭，李志远起身把另外四棵山茶树也全都收进农场的山上，将其圈了起来，免得被那些鸟类糟蹋。 然后他又回到原位坐下来，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猴子，取了几个黄瓜和番茄放在地上，伸手示意了下。 猴子先是谨慎抓了根黄瓜，后来见李志远没恶意，索性蹲在瓜果堆里吃起来。 李志远嘿嘿一笑，伸手撸着猴子的头，还挺舒服，和前世撸狗差不多，另一边他意识沉浸在农场中开始采摘山茶树的茶叶，之后按照刘建党当初教给他的方法炒制。 在农场做茶叶很方便，杀青时自动翻炒，还能感受每一片叶子的状态，直到差不多的时候揉捻，最后烘干到一个合适容易保存的程度。 这就是刘建党他们手工制茶的方法，很简单，但只要原材料够好，茶就不会难喝。 做好的茶叶有三斤左右，不多，但已经够喝一阵子了，更何况茶树在农场的时间流速下每天都能采摘，只会越喝越多。 迎着山风，李志远面前突兀出现一个刚刚制作完成的茶桌，高度刚好合适，不过茶壶之前他还真没有准备。 为了完美的体验，他从仓库里取了几块银锭，溶解后把里面的杂质全部祛除，开始打造银茶壶，其他茶杯什么的也都顺便制作了出来。 也就是几分钟而已，桌案上就出现了一个白瓜大小的茶壶，上面还刻了些对称的线条，勉强算是精致。 很快，农场的井水在壶里沸腾，一小撮山茶叶放进去，顿时就有淡淡清香飘散出来。 “叽叽~” 猴子在旁边对于突然出现的各种东西已经见怪不怪，闻着味叽叽喳喳的叫唤。 “你也想喝啊？” 李志远有些好笑的看着猴子，倒是没拒绝，从农场取出一个小碗，倒了一碗茶水，放在了地上。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闻着鼻尖的淡淡茶香，看着远处风景，突然有种梦回古代的感觉。 那时候的文人骚客好像就喜欢这一套，找一座山，泡一壶茶水，酝酿一番就能做一首诗出来。 “咳咳……” 李志远轻咳两声，想效仿一番，可脑海中思绪百转，望着山下美景，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只能借鉴前人。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说着，他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又呵呵笑了起来，感觉实在不搭噶，不过茶倒是好喝的，比刘建党之前给他泡的茶味道更甚，一口茶下肚，口腔十分清新，口齿生津，心也逐渐静了下来，也不知是茶还是心理作用。 “叽叽叽叽！” 猴子喝了一口也吱哇乱叫，不过它是被烫的。 李志远见状笑的更大声了些，被山风带向远处，逐渐消散。 在家里待不住，在山崖上喝着茶，李志远倒是呆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李芳华快要下班时，他才收起东西，通过金水门户回了家。 临走之前，他留了一扇金水门户在这边，这里风景不错，没事过来喝喝茶陶冶情操也好，反正还有一扇金水门户没用，以后有需要再重置就行。 回到家，李志远趁着还有些时间，骑车去百货大楼买了些黄纸和盐，纸是为了以后做纸人，盐是因为做了百多斤的小鱼干和虾干，再补一些，反正这东西以后少不了。 重新回到家，李芳华还没回来，他在厨房放了一筐子鸡蛋，三十个左右，这天气也不适合放多，不然以李芳华的性子，吃不完就先坏了。 之后他又放了两个南瓜，还有五十斤面粉和三十斤大米，这边的人还是更喜欢吃面粉。 本来他还想在面粉里放些麸皮掩饰，让其看起来不那么纯，但看到大米那么精致，想着还是算了，问就是朋友那边换来的。 “小远，你啥时候回来的？”李芳华下班回来看到坐在院里的李志远笑着问道。 李志远将跑向他的赵军民和小当抱起放在腿上，打了个哈欠。 “早上十点就回来了姐，睡了一阵子，刚刚才醒，这不在院里坐着发呆醒神呢。” “回来这么晚？这才不到八个小时，你睡好了没有？” 李芳华闻言快步走过来观察李志远的神态，看到后者挺有精神才放松下来，把两个小家伙抱起，关心道：“要不今晚别去了吧小远？隔一天钓一次就行，别让自己那么累。” “没事姐，我这么年轻，累点没关系。” 李志远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到最后揉了揉脸才没笑出声，他累个啥？在山崖边坐着喝了三个小时茶，膀胱憋尿憋得累？ “对了姐，你会做米饭不？”他转移话题问道。 “你笑话你姐呢？米什么样我都没见过几次，咋可能会做那东西？而且谁家吃米饭呐，水里加点米，能喝上稠一点的米汤就不错了！”李芳华努了努嘴。 “今天咱们就吃米饭，不过你不会，我也不会，不会把米糟蹋了吧？” 李志远说着微微皱眉，电饭煲蒸米他是一把好手，柴火锅他还真没做过，毕竟到现在他锅都不怎么会烧。 “吃米饭？”李芳华满脸疑惑。 “对。” 李志远点了点头，手指向厨房道：“我换了些东西回来，姐你要不去看看。” 李芳华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厨房走，很快就传来一道压抑的低呼声。 “小远！” 她走出厨房，眼睛瞪得溜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纯面粉！ 颗颗圆润的大米！ 而且还那么多！ 第155章 烤鱼 李志远早就猜到了李芳华会是这样的反应，赶忙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转移对方注意力。 “娘，你咋了？”赵军民好奇的问道。 李芳华根本没搭理自己儿子，她捂着嘴，偷偷摸摸的左右环顾，脚下步伐都有些不稳，赶忙跑到院门边把门关了起来。 “小远，厨房那些东西哪来的？！”她快步走到李志远近前急声询问。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姐，换来的，昨天钓的鱼换的。” “我咋就这么不相信呢！” 李芳华蹲下身，小声道：“那些米和面加起来得一百斤了吧？现在粮食这么稀罕，你得钓多少鱼才能换到那么多？还有鸡蛋和南瓜，这些东西鱼真的能换过来？” “姐你坐着，听我慢慢给你说。” 李志远起身把李芳华拉到椅子上，没想到对方想的还挺多，解释道：“一晚上确实没这么多，加上今天晚上就差不多了，我这不是想着先把东西换回来，免得被别人换去，至于鱼能不能换来这些东西，那咱们说了不算，得看他们那边，你说对吧姐？” “他咋这么相信你？”李芳华还是没缓过劲来。 “我钓鱼的技术在整个县城那都是响当当的，他也知道我住的地方，你说他担心我赖账吗？”李志远自吹自擂道。 “……” 李芳华沉默下来，其实这肯定算是好事，但突然来这么一出，她一时半会平静不下来。 “姐你有啥担心的？”李志远追问道。 李芳华摇了摇头，摸着心口道：“你说的这么清楚，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感觉心跳的快，你姐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粮食。” “不会吧？之前分粮的时候不比这多的多？”李志远微微挑眉。 “那和这能一样吗？而且那都是麦子，不像是你带回来的这些，纯面粉呢！我还没见过这种品相的粮食，还有那大米，这些东西加一起得老贵了吧？” “还行，没你想的那么贵。” “反正肯定不便宜，你咋不换那些粗粮？量怎么样也比这多，吃的能更久一些。”李芳华不免又想到了这些。 李志远呵呵一笑，把小当抱起来问道：“小当，你喜欢吃白面粉还是那些灰扑扑的面粉？” “我布吉岛。”小当挠了挠头。 “笨蛋！肯定是白面粉呀！舅舅说的白面粉就是那天中午咱们吃的面条，不好吃吗？”赵军民插话道。 “好吃！我喜欢吃！” “你俩给我上一边去！” 李芳华略微使劲拍了下赵军民的屁股，把后者拍的往前一拘灵，这才对李志远道：“你问他俩有啥用，小萝卜头屁都不懂，吃都想吃好的，也不看这啥年头，没饿死他们就够好的了！” “那以后舅舅养着你们，咱们就吃好的！行不行小当？”李志远笑着凑过去在小当脸上蹭了蹭。 小当嘻嘻笑出声来，声音清脆，搂着李志远脖子扭捏道：“我听舅舅的！” “你就惯着他们吧，以后养出毛病来，赖的粮食吃不下，看你咋办。”李芳华笑着撇嘴。 李志远对此直接无视，抱着小当在院里转圈玩闹，只有他自己清楚，粮食对他来说永远都不会缺，让李芳华娘仨每天放开吃，又能吃多少？ 恐怕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一次小麦的收获就够他们吃十几年的。 玩了一会儿，他放下小当对赵军民道：“过来军民，带着你妹去一边玩，舅舅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小当我们去屋里玩！”赵军民赶忙答应下来。 “姐，还是你来烧锅，先把米饭蒸出来。”李志远招呼道。 “真吃米饭呀？要不先把南瓜吃了吧？” 李芳华忍不住问了句，南瓜都算是顶好的粮食，只是和面粉大米相比就差上许多，她下意识就想先把次一点的粮食先吃掉。 “南瓜明天吃，切开容易坏，今天咱们先吃点好的，我在外面学了一道菜，配米饭吃才香！”李志远神秘道。 “啥菜？”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姐，你先烧锅做米饭，我来准备菜。” 李志远拉着李芳华进了厨房，直接按照电饭煲的做法在大锅做米饭，水漫过大米一指，盖上盖子蒸去吧，不管了。 然后他拎着一个瓷盆，拿了些劈柴，把两条腌好的鱼串起来，在院子里点火架起来烤。 这也是在太山那边烤兔子的时候他才想到的，烤鱼似乎也不错，调料还算是充足，味道应该不会差。 边烤鱼边抹油，很快鱼的颜色就变得焦黄，感觉差不多之后，李志远又回到了厨房，把准备好的洋葱黄瓜和辣椒切段，在后锅炒制铺底的汤和配料。 最后把沾着茴香粉的烤鱼放进锅里，等到彻底闷熟盛出来，热油一泼，就大功告成！ “小远，你做饭好香，不过咱们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李芳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没事姐，偶尔吃一次，自己钓的鱼吃了有啥，就算是咱们整天吃，有人眼红举报也没事，自己的东西，反正没偷也没抢！” 李志远根本不担心这些，尤其是自己还举报了个汉奸。 说着，他把熟透了的烤鱼捞到瓷盆，好在盆够大，但两条烤鱼下去也装满了，虽然只有洋葱黄瓜和辣椒当配菜，但也已经足够，色彩挺丰富，主要还是吃鱼。 “滋啦！” 一勺热油泼在鱼身上，花椒的香味顿时被激发出来，让香气更加的浓郁！ 李芳华对这种味道很上头，但看到李志远满满一大勺的油泼上去，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动，太浪费了！ “姐，香不香？” 李志远很是得意的询问，又很快摆手道：“算了，姐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了，俩小家伙都被勾了过来，我这道菜做的算是非常成功！” “是很香，就是好像太多了些。”李芳华点头认同道。 “不多，咱们放开肚皮吃，有我兜底呢！” 李志远拍了拍胸脯，两条鱼处理过后也就五斤左右，加起来十斤的鱼，他自己就能吃一大半。 “走喽！军民你拿上筷子带着小当跟我走，别在厨房待着了，也不怕热，你们去堂屋先吃着。” “舅舅，我们等着你和娘一起吃！” “你确定？” 李志远端着盆往赵军民鼻子下凑了凑。 赵军民二话不说，踮脚伸手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筷子，转身就带着小当率先往堂屋走。 李芳华看的哭笑不得，道：“我还想着这小子终于懂事了一回，看来还是教育的不行，改天得好好修理一顿！” 李志远也笑了，不过赵军民已经表现的很好了，他相信绝大多数的孩子应该都抵抗不了这种诱惑，尤其是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 “坏了！鱼还有刺呢！别卡着他俩了，要是去医院那可都是钱！” 片刻后，李芳华想到这点后脸色微变，拍了下大腿就要起身去堂屋。 李志远伸手拦了下，笑道：“别着急姐，你以为我想不到啊？这鱼没乱刺，剩下那些大刺他们能吃出来，没事。” “啊？这不是鲤鱼吗？”李芳华张了张嘴，这个她还是能分清的。 李志远把当初给秦英说的借口重复了遍，现在自家吃鱼他基本都会把鱼的乱刺处理掉，可惜红星公园湖里没有鲈鱼，家人问就得解释。 听李志远说完，李芳华这才放松下来，一边惊叹一边烧火，没想到还有这种技艺。 等到盛饭的时候，或许是锅底火候太大，不可避免的糊了一些，锅边倒是没有，而是形成一层浅黄色的锅巴。 “太可惜了！”李芳华看得糊的那一块有些肉疼。 “是有点。” 李志远顺着话说了句，把糊的那一块直接扔进了锅底的灰里，有点害怕李芳华不舍得再给吃了。 烤鱼做的并不辣，也就是辣椒炒的时候沾到鱼上一些，小孩子也完全能接受。 不过即便是这样，花椒味还是让赵军民吃的直吸溜嘴，但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好吃！ 李芳华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多吃了一碗饭，忍不住问道：“小远，这种菜你在哪学来的？” “国营饭店那边，好吃以后我还给你们做，在我这就属鱼不值钱！” “不了不了！千万别！” 李芳华连连摆手，“好吃是好吃，不过太浪费油，吃一次过个嘴瘾就算了，地主家也没这个吃法，而且太香了，咱们吃是享受，别人就是受罪，次数多了不好。” “听你的姐，不过你也别忘了我之前说的，每天给他俩吃几个鸡蛋，还有粮食，姐你可千万别拿出去换成其他的，知道吗？”李志远认真交代道。 李芳华还真有这个想法，想等李志远上班后偷偷拿出去换成次一些的粮食，如今被戳破心思，只得尴尬点头答应。 李志远这才作罢，如果去到省城那边，金水门户他肯定会留一扇在这边，粮食不够他可以随时找时间回来补。 吃饱喝足，这时候可不存在饭后散步，四人坐在屋里聊到七点左右，李芳华带着孩子去睡觉，李志远则是出了院门，去农场睡大觉。 第156章 运粮回家 第二天醒来后，李志远无聊之下和昨天一样，去了太山晃悠。 这种生活持续了一个星期，中间他去供销社和玻璃厂各卖了一次鱼，在农场这段时间，有些本身个头就大的鱼又长大了不少，都是十五斤往上的鲤鱼花鲢。 从于伟口中得知，这些天于国江一直都在忙，脚不沾地，家都没怎么回去过，显然还在调查楚地杰留下的后续。 至于农场，这一星期之内农作物基本都收割了一茬，茶叶也多了十五斤，加上之前喝的还剩两斤的茶叶，已经有了十七斤。 之后还会更多，因为李志远在这些天扦插了半亩地左右的茶树枝，等到都长成茶树苗，继续生长一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外界二十多天后就能开始采茶。 农场内的两头猪也有了变化，母猪怀了孕，而且已经过了一个月，再有三个月就能生小猪仔，放在外界也就是六天时间而已。 鸡鸭兔更不用说，前两种下的蛋都被收进仓库，种群数量和之前差不多，野兔却已经开始泛滥，成年兔都有近千只，更别说那些还没有长大的小兔崽子！ 没办法，李志远只能杀了五百只，只要兔子肉，其他内脏什么的煮熟喂家禽，刚好给母猪补补营养，到时候多生两只小猪仔。 至于兔子皮毛，他处理后和肉一起放进了仓库，兔子皮毛到冬天做衣服被褥也不错。 这天晚上，李志远在农场整理了下要带回去的东西，他用山上的树木做了一辆板车，放了两袋纯面粉，一袋脱壳大米，鸡蛋更是放了一筐，有两百多个，家里地窖的温度能储藏久一些，倒是不怕坏。 南瓜的话更要多拿，能掩饰脸色还不担心坏，不过板车拉不了多少，只能到时候找借口。 夜里十一点多。 李志远骑车到了家门口，这个时间段自然是一个人也遇不到，甚至秦英他们都睡得很沉。 他把自行车收进空间，把早就准备好的板车放了出来，之后又放了三十个南瓜到地上，这才翻进院墙，轻轻敲了敲秦英那屋的窗户。 “爹，娘……” “是小远吗？” 很快屋里就有了动静，秦英小声问了句，听到李志远的回答后赶忙拉着李有粮起床，蹑手蹑脚的打开堂屋门走了出来。 老太太睡得浅，哪怕动静不大，她还是醒了过来。 “娘你咋醒了？大晚上的，你赶快回去睡觉。”秦英托着油灯对走出来的老太太挥手。 “是不是小远回来了？”老太太问道。 光线太黑，加上原本眼睛就不好，她还真没看到李志远。 “奶，是我，这些天钓的鱼换了粮食，这不是想着趁夜深赶紧拉回来。” 李志远走过去拉住老太太的手解释。 “真换回来了？多少粮食？”秦英好奇的问道。 “别管多少，赶紧拉进院子，免得节外生枝！” 李有粮头脑清醒的多，说完就快步往院门走。 “好些呢娘，我爹说的不错，咱们得赶紧把粮食弄到地窖去！” 李志远说了句，感觉做贼似的，不过世道就是这样，要是暴露出去，那麻烦就大了。 秦英闻言不再犹豫，吹灭油灯只借着月光往院门走，看着李有粮愣在那里，不由得皱眉道：“你这人咋回事？刚刚还说快点拉粮食进来，这时候自己倒是堵在门口，赶紧上一边去！” 李有粮回过神来，赶忙拉着板车开始行动，他主要还是被这么多粮食给吓到了，尤其是那一堆南瓜，个个都大得很！ “呀！这都是南瓜啊？！” 秦英看到南瓜后比李有粮反应更激烈，说完摸着南瓜直咧嘴，太多了，小山似的！ “儿子你咋运过来的！” “朋友帮忙运过来的，放下后我就让他带一个走了，娘你看着我奶，别动手了，我来！” 李志远找了个借口，拎着柴火筐，一次装了五个南瓜，背着往地窖走。 李有粮早已准备好，拿着绳子绑在柴火筐两边。 “爹，你下地窖摆东西，我力气大，拎着往下送，其他的你别管了。”李志远抢过绳子道。 “……” 李有粮下意识想张嘴反驳，可想到之前挖地窖的时候，他识趣的闭上了嘴，乖乖顺着梯子下到了地窖。 虽然说了让秦英别忙活，但秦英还是闲不住，一个一个拿着南瓜的往地窖边运。 老太太也拿了一个，吓得李志远和秦英慌忙过去接着，生怕把老太太累到，毕竟一个南瓜有三十斤左右呢！ 等到把东西全部放进地窖，李有粮爬上来之后很认真的做了隐藏，饶是他也被这么多粮食给吓到了。 两百斤纯面粉，一百斤大米，将近九百斤的南瓜，一筐鸡蛋，换做平时，他想都不敢想！ 回到堂屋，秦英和老太太还没什么概念，直到李有粮说出粮食总额，她们才感受到了李有粮的心情。 堂屋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李志远对此很是无奈。 秦英回过神率先发问：“小远！粮食咋这么多？！你这一个星期去干啥了，真是去钓鱼？” “粮食真是鱼换来的吗小远？”老太太跟着询问，这么多精细粮，让人很难相信。 “之前不是都和你们说了吗，咋还这么惊讶。”李志远苦笑道。 “也不能怪你娘和你奶，我也不敢信，咱们家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好的粮食，你仔细说一说，不然我们都不敢吃，吓人！”李有粮深吸口气道。 “你们放心吃，粮食绝对没问题，这些天我都快把县城红星公园湖里的鱼钓完了，这才换了这么些粮食，就这我还嫌不够呢。” 李志远笑着摆手，又道：“爹，你注意着点粮食，地窖多下去看看，免得被蛇虫鼠蚁什么的给霍霍掉。”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恨不得一天看八百回，肯定不能让粮食出什么问题！”秦英抢着回答。 李有粮和老太太一同认真点头，这么好的粮食要是被霍霍，连自己那关都过不去！ 紧接着秦英又询问了一些事，听着李志远准备好的解释，她这才放下心来，心情逐渐变得激动。 “娘，以后吃饭别舍不得了，给我奶做的好一些，让我奶能再活几十年！”李志远笑着道。 “那我不成了老妖怪？” 老太太笑呵呵的，随后认真道：“小远，你娘对我没的说，这点不用你叮嘱，我心里比谁都明白。” “听到没有！你个小没良心的。”秦英哼了一声。 李志远嘿嘿笑了两声，道：“那好，以后你们每个人一天最少也要吃两个鸡蛋，能做到吧娘？” “啥？臭小子你想让我们成精是吧？！” 秦英顿时绷不住了，四个人一天八个鸡蛋，这不是开玩笑是啥！ “娘，放心吃，没了我再买，买鸡蛋的渠道可要比粮食多！” “有啥渠道！再多也没这个吃法，最多一天一个！”秦英拍了下桌子，表示这件事没的反驳。 “也行。” 李志远点了下头，反正每天能吃饱，还能补充点营养，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 “你爹和我两天一个。” 见李志远答应的这么干脆，秦英又有些反悔了，不舍得吃。 “行了，你老是纠结这干啥？小远一片孝心，你不吃就别吃，谁都不拦着你，反正我和娘就按小远说的来，他的孝心我们能感受的到，是不是娘？”李有粮插话道。 老太太笑着白了李有粮一眼：“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英子在家的贡献可比你多，要不吃也是你！” “行，就这么定了，以后你的鸡蛋给娘吃，没你的份！晚上睡觉去院里！” 秦英横眉报复，又转眼看向李志远道：“儿子，你觉得我像你爹说的那样不？” 儿子都叫出来了，李志远哪敢说别的，赶忙一脸认真的摇头，真算起来的话，秦英对他自然是没的说！ “娘没白疼你！” 秦英顿时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看向李有粮。 “好了，睡觉，马上天都要亮起来，上工的时候没精神就坏菜了。”李有粮无所谓的站起身道。 “对，小远拉这么多粮食回来，肯定也累坏了，赶紧去休息。”老太太挥手道。 “收到！” 李志远起身敬礼，惹得老太太呵呵直笑。 “赶紧睡去吧你！明天给你蒸鸡蛋羹，好好休息！”秦英轻拍了下李志远的胳膊。 “那你蒸多点娘，咱们一起吃。” “好，我知道，快去睡。” 一夜无话。 早上是李月喊的李志远，一个星期没见到自家哥哥，她也是想的很，起床听到李志远回来了，就赶紧跑了进来。 “哥！起来吃饭啦！” 李志远吓了一跳，迷糊睁开眼看到是李月，这才松了口气，回道：“好，小妹你去帮我先打盆水。” “我现在就去！”李月一溜烟跑了出去。 坐到饭桌边，李志远看到了那一盆鸡蛋羹，这次秦英总算是舍得了，少说也得有十个鸡蛋。 不过相应的是蒸的鸡蛋没了，大家一起吃这一盆鸡蛋羹。 “吃吧小妹，还等啥呢！”李志远笑着道。 “哥你先吃！” 李月看了看秦英，很是机灵的先给李志远挖了一勺，看得秦英连连点头，直言死妮子终于懂事了些。 李志远尝了尝，盐味适中，还可以，要是再加点香油的话，那味道就完美了。 “这边是李志远家吗？” 吃饭间隙，门外突然有人问了声，一个头从墙边冒了出来。 第157章 不给面子? 看到墙边整个头都露出来的年轻人，这个高度肯定是坐在自行车上的，李志远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邮递员。 秦英也看了出来，她回了邮递员一句，边说边起身疑惑道：“这才多长时间？你二姐又给咱们家寄啥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娘。” 李志远也站起身，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门外，邮递员确定了李志远的身份后，很快就从深绿色挎包里拿出一份信件，递给秦英道：“婶子你收好，这封信还是加急的，可别弄丢了。” “好嘞好嘞，谢谢你哈小同志！” 秦英连连点头，目送邮递员走后才小声嘀咕道：“也就是这些人不好得罪，不然我非得说他两句不可，每次送东西过来都爱趴墙头算咋回事？！” “可能他也知道这点，所以随便来，知道你不敢说他。” 李志远笑着回了句，拆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信件，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写信的是郝勇，内容很长，主要信息就是学徒工的名额已经确定了下来！ “写的啥呀小远？是你二姐不？” “不是我二姐，不过是个好消息娘，咱们回去边吃边说。” 李志远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虽然只是一个工作而已，但总算是能够走出去看看了，他还真想看看如今全国各地都是什么样。 等坐到桌边，李有粮和老太太也看到了信件，询问是什么。 “是关于我工作的消息，上次送粮去省城的时候，我跟的驾驶员说得申请，现在已经批下来了。” 李志远说着把信递给李有粮，后者闻言眼睛明显睁大了不少，赶忙接过信查看。 “这可是大好事啊！我们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小远，去了省城记得好好干，干出个名堂来！”老太太很是高兴的叮嘱道。 “放心吧奶，不好好干人家估计还得把我给踢出来，我都明白。”李志远应声。 李有粮飞快的看完信件后点头道：“你找的这个师傅从这封信上来看挺靠谱，能感觉出是念着你的，那就更不能给人丢脸，知道吗！” 李志远再次点头，他知道李有粮几人对城里工作的看重，更何况是去省城工作。 “上面说让小远啥时候走了没？”秦英微微皱眉问道。 李有粮嗯了一声，“人家说就这三天之内，晚些去的话还得再等几天，人家也要工作，现在刚好是他跑了一趟休息的时候。” “那岂不是这两天就要走？” “你说呢？皱眉干啥，这是好事，去省城工作！而且小远早就说过这件事，你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李有粮有些无奈道。 “小远去了省城一两个月可能都回不来，你说我担心不担心？”秦英白了李有粮一眼。 “没那么久，有时间我就回来，没啥可担心的。” 李志远笑着安慰秦英还有老太太，虽然后者之前说这是好事，不担心，但也只是说说，估计就老太太最担心他，毕竟在家没事做，不自觉就会想其他事。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月开口询问，或许是受秦英的感染，她也感觉难受的很，鸡蛋羹吃起来都不香了。 “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最多一个月，我肯定会回来一次，或许时间更短。”李志远摸了摸李月的脑袋。 “哦，那我就不伤心了！”李月嘿嘿一笑。 “我回来肯定给你带好吃的，这样你是不是还开心呢？”李志远眨眼问道。 “开……” 李月兴高采烈的刚说了一个字，余光瞥见秦英投来的眼神，顿时作鸵鸟状，低头扒饭。 “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你奶又给你做了两身新衣服，走的时候拿上！”秦英叮嘱道。 “我知道了娘，不着急。” “准备什么时候走？”老太太拉着李志远的手问道。 李志远想了下，道：“明天就走吧，早点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或许还得找房子住，乱七八糟的事情肯定不少。” “找啥房子！上次你去省城不是就住你二姐家了吗？反正有房间，住在那多好！你二姐平时还能给你做饭吃。”秦英理所当然道。 李志远忍不住笑了，“娘，我和我二姐就算再亲，也不能这样干呐！偶尔过去住下还行，人家小两口过得舒服着呢，我二姐不嫌弃，我姐夫你也得想着不是？” “我看没啥。” 秦英嘀咕了句，倒是没再多说，估计也是明白有些不妥。 李有粮拍板道：“小远比你有主意，什么事他自己能做主，身上也有钱，肯定沦落不到睡大街，你就别瞎操心了，今天我替你请个假，把剩的那些布料给小远多做几套衣服带着。” “我看行，我和英子一起，多做几件衣服，平时没空洗也能有衣服换。”老太太点头认同。 李志远边吃饭边笑看李有粮几人商量，心情十分轻松，胃口都变好了许多。 吃过饭，李有粮去上工，秦英和老太太在堂屋忙碌起来，李志远则是和李月在院里玩小石头和木棍。 经过李月的教导，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东西怎么玩的。 石头撒地上，再用一只手一个一个的抛飞接住，直到全部从地上捡起来就算成功。 木棍则是更简单些，抓一把撒在地上，一根根捡起来，从上往下，其他木棍不能动，捡的时候动了就算输，反之则是赢。 李志远感觉还挺有意思，一直和李月玩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秦英喊他才罢休。 “咋了娘？”他带着李月走到堂屋问道。 “这身衣服你看看穿上怎么样，顺便我再给你商量个事。”秦英拿着衣服招手道。 “好嘞！” 李志远走过去穿上短袖，深蓝色的，很合身，从脸上的笑就能看出他很满意。 “娘，有啥事要和我商量，你自己拿不定主意？”他脱下衣服问道。 秦英犹豫了下，小声道：“是关于你姥的事，现在咱们家日子好过了，我这不是想着给你姥娘也送些面粉过去，不多拿，六斤就成！你姥娘姥爷身体不好，送些面粉过去平时掺水里煮点面糊吃，我想着也能让他们身体好点。” “不是刚分完粮吗，我姥她……” 李志远下意识的开口，很快又闭上了嘴，刚分完粮是没错，但这种时候，哪家老人也不敢吃好的，甚至一顿粮都想分成两顿吃。 他记得几个舅倒是挺孝顺，但也得精打细算的过，就算给老人吃好的，俩老人估计也不会吃。 秦英对李志远的说法叹了口气，解释道：“分完粮那边人也多，你姥娘也吃不多好，现在你和你大姐都有工作，咱们带些粮食过去也有说法，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娘你想的这么周到，那就按你说的来。”李志远点头。 “粮食是你带回来的，你不反对吧？”秦英问。 李志远张了张嘴，苦笑道：“娘你这话说到哪去了？我姥娘也挺疼我的，你送点粮食过去我还能不同意？而且粮食带回来就是让你们吃的，只要不扔了，怎么处理都行！” “说的啥话，哪能把粮食扔了？不过你记性还怪好，知道你姥娘疼你。” 秦英脸上带笑，神色看上去放松了很多。 就像是她之前说李芳华那样，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主要顾及的还得是自己这个家，哪还有往回拿的道理？也就是昨天看李志远运回来这么多粮食，富裕了，她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只要不伤筋动骨，她肯定是惦记自己娘家那边的，就像是李清溪那样。 “我记着呢，不过记忆有些模糊，都是小时候的事。” 李志远微微点头，原主记忆中小时候这边过得还不如秦英娘家，记事后秦英经常带他回那边，不过上学长大了之后就很少回去了，尤其是近几年。 “奶，我娘往我姥家送粮食，你同意不？”他笑着问老太太。 老太太呵呵一笑，边缝衣服边点头道：“刚刚你娘就先和我说了，我是你娘的娘，你姥也是你娘的娘，你娘不孝顺的话，我咋能住到这边来？” 秦英听得眼眶发红，打心底感激家里人能这么明白，照顾她。 李志远揉了揉秦英的肩膀，开玩笑道：“娘，我奶都同意了，你还有啥担心的，是不是怕我爹不同意？” “放屁！我连说都不和他说！”秦英压下情绪笑着道。 “我爹好歹是一家之主，这么不给面子？” “不给！” “哈哈，那不就得了，娘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姥家？”李志远笑问道。 秦英明显是提前想好了，道：“趁着今天请假，你也快要去省城，今天下午咱们一起过去看看你姥娘。” “好，那我现在进城去把自行车骑回来，顺便把板车还给人家。” 李志远应了声，转身对李月招呼道：“小妹，走，我带你去县城找大姐和军民小当他们玩，在那边住几天也行，到时候让大姐把你送回来！” “真的吗哥？！” 李月眼睛发亮，满脸都是兴奋之色，上次李芳华带军民和小当去县城时她就想跟着，只是被秦英给拦了下来。 “这还能有假？去坐板车上，我拉着你进城！”李志远大手一挥。 “回来！”秦英喊了一声。 第158章 双喜临门 李月顿时嘟起了嘴，脚步停顿，回身目光希冀的看向李志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等李志远开口，秦英就哼道：“看你哥干啥？你哥拉着你进城不热啊，也不知道心疼你哥，拿把扇子坐前梁上帮你哥扇着风！” “好！” 听到不是让她留家里，李月顿时欢呼一声，拿起一把扇子就跑了出去。 李志远笑了笑没说啥，走到院里拉着板车，边和李月闲聊，边往县城走。 到了供销社不远处，他先让李月去找李芳华，自己拉着车到了无人的巷子，收起来换成自行车才重新回到了供销社。 “志远！快过来！快来！” 李志远刚一进门，于伟就赶忙摆手招呼，显得很是高兴。 “咋了伟哥？” 李志远走到柜台边递了根烟过去，顺便对不远处看向他的李芳华笑了笑。 于伟显得很神秘，伸手示意了下，才凑到李志远耳边小声道：“我爹说一切都差不多了，也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明天让你十点去公安局，上面已经商量好了怎么嘉奖你！” “真的？！” 李志远眼睛微睁，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件事还得一段时间结束，没想到这么快。 而且今天这是咋回事？工作的事搞定了，举报也有了结果，简直是双喜临门！ “你觉得这种事我会和你开玩笑嘛？”于伟撇嘴道。 “伟哥，我就是下意识一问，心里绝对是无条件相信你！” 李志远嘿嘿一笑，接着问道：“不过到底是什么奖励你爹有没有透露给你，能奖励多少钱？或者是其他东西？” “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明天你就知道了，着什么急！”于伟抽了口烟故作深沉道。 这让李志远心里有些刺挠，但也只能等，转移话题道：“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啥好消息？” “省城那边传来消息，让我过去运粮队那边做学徒工，我工作有着落了！” “真的假的？！” 于伟也来了这一出，说完就轻拍了下嘴：“呸！你既然说了那肯定是真的，这可是件好事，好处大大滴！学成当上驾驶员，好处更是没边！” “咱们不想那么远，反正有工作就是件好事。”李志远道。 “那倒是，不过你小子这么聪明，还会来事，在那边混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说不定以后兄弟得仰仗你生活呢！”于伟挤眉弄眼道。 “得了吧，你爹是局长，还能饿着你小子？” “只是副局长，说不定哪天就被下了。” “……” 李志远无言以对，忍不住对于伟竖了个大拇指，好家伙，这是真不拿自己爹当回事啊！ “你们聊什么呢，一个个鬼迷日眼的，声音还小，是不是密谋什么坏事？” 人少闲了些后，李芝冲于伟李志远这边喊了声。 于伟心情很好，点头附和道：“是啊，我和志远密谋着哪天把你们家自行车气给放了！” “李姐家买自行车了啊？”李志远惊讶道。 说起这个，李芝甚至都忽略了于伟的挑衅，笑着点头道：“上个星期刚买的，也是黄河牌。” “诶呦！恭喜恭喜！”李志远出声道贺。 这时候买自行车对一个家庭来说，确实是值得恭贺的大事。 闲聊了一阵，李志远向李芳华打了个招呼，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到了村口后他从农场仓库取了八只之前处理好的兔子，烘焙完的小鱼干和虾干各拿了十斤，家里粮食够了，肉太容易坏，他只能拿些这种容易保存的河鲜，算上之前的猪肉脯也差不多够了。 至于八只兔子，去掉皮毛内脏，加上骨头每只才四斤多点，去他姥娘那边带四只，剩下四只晚上自家吃，工作的事确定，也得吃顿好的庆祝不是。 而且兔子肉也是肉，带着去那边，秦英也有面子。 同时他又拿了一斤茶叶，留给秦英和李有粮上工的时候泡茶，预防中暑，还好喝。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李有粮也下了工。 得知李志远带回来这些东西还有送给娘家的，秦英嘴上说着不用，又浪费钱，脸上却笑开了花。 “爹，你尝尝这茶咋样。”李志远拿出一个农场做的木盒子递给李有粮。 “这么好的茶？” 李有粮打开看了下有些惊讶，没闻到味，只看茶的品相就比他平时喝的茶沫子好太多。 而当闻到茶叶香气的时候，他更是忍不住了，拿起茶壶泡了一些，闻着味道连连点头：“确实是好茶，香得很！” “我尝尝。” 秦英凑过来拿起杯子喝了口，砸吧几下嘴道：“是比平时的茶好喝，我说不上来哪好，你爹肯定也一样，这好茶给他都浪费了，小远你留着送人！” 李有粮品着茶听的心里不得劲，但也点头道：“你娘说的对，收起来吧小远，在外送人拉关系不比咱们自家喝了强？这东西有些人喜欢的紧，不像咱们就是为了解渴啥的。” “没事爹，你留着喝就成，这些东西都是我从一个朋友那买的，他那里还有，我走的时候再去弄点就成。”李志远摆手道。 “你朋友好东西咋这么多，这小鱼和虾也不好弄吧？”李有粮有点感叹。 “不是一个朋友，好几个呢，他们都是黑市混的，渠道多。”李志远含糊其词。 李有粮和秦英听到黑市反应倒不是多大，之前他们也经常去，但还是叮嘱道：“买卖是买卖，别和那些人牵扯太多。” “我懂，赶紧做饭吧娘，咱们还得去我姥娘那边。” “好，我现在就去！” 秦英很积极，快步去了厨房，蒸南瓜炒青菜。 吃过午饭，秦英休息都没休息，拉着李志远带东西往娘家秦庄那边走。 中间倒是发生了个小插曲，兔子每家四只，寓意不好，哪怕是这种时候，秦英也怕忌讳，只带了三只兔子过去，虽说也有带双不带单的说法，但为了爹娘多吃些肉，她倒是没那么坚决了。 而在李志远的要求下，粮食多拿了一些凑足十斤，再加上三只兔子，总共就这么多。 “英子？是你吗？” 刚到秦庄村口，就有没午睡，出来树下乘凉的老人认出了秦英来。 李志远识趣的停下车，秦英则笑着回答道：“是我张婶，今年还没回来过，这不趁着休息看看我娘。” “你这闺女行！这是你儿子吧？都长这么大了，看着真精神！” “精神啥！小远，快喊人。” “……” 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少，先是稀罕自行车，后面都认出了秦英来。 等到了老太太家门前，秦英脸都笑的有些僵硬，自行车她没说是自家的，但大闺女和儿子的工作没啥不能说，旁人的羡慕让她可是舒服的很，脸上笑都没消失过，能不僵硬吗？ “娘！”她喊了一声。 院里很快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谁呀？” 李志远长的高，站在院墙外就看到了院子里，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弯腰驼背，后面跟着一个和李有粮差不多的中年人，是秦英的大哥秦爱国。 “小远？”秦爱国很快就发现了李志远，有些惊讶。 “小远？是英子带小远来了？”老太太眼神不好，没看到李志远，但也反应了过来。 “娘，是我，你咋又瘦了。” 秦英喊过之后伸手就推开了门，看到老太太瘦弱的样子不禁红了眼眶，眼泪打转。 “哭啥，娘老了吃不下东西可不就瘦了，赶紧带着小远坐屋里，外面这大太阳晒的很！”老太太笑着招手。 到了屋里，老太太拉着李志远的手道：“多少年都没来过，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小远，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李志远笑着应了声，这些年都是秦英一个人过来，原主确实没怎么来过，看老人的面貌都有些陌生。 不过老太太的亲切他是能感受出来的，和他奶一样。 老爷子这时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后愣了下，笑道：“这是谁来了？” “姥爷，你这精神头看起来可要比我姥娘好的多呀。”李志远起身道。 “唉，你姥娘身体有些弱，吃东西也少，倒是你，和小时候比真是大变样，性格也是，还记得你小时候动都不爱动，也不爱说话，让你起来走两步，就只走两步，气人的很！哪像你现在看起来这样，大大方方的。”老爷子坐下后回忆往昔。 秦爱国忍不住笑道：“这个我能作证，小远小时候在这边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啥。” “舅，人说女大十八变，男孩也是，有啥惊讶的。”李志远强行解释。 “我看小远现在挺好。” 老太太出声夸赞，看着李志远越看越满意。 “是不错，毕竟长大了。” 老爷子对此很认同，又问道：“英子，你今天咋这个时候来了，还带着小远，是不是那边有什么事？” 秦英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闻言赶忙摇头：“那边能有什么事，好着呢，爹你别担心，这不是小远要去省城上班，明天就要走，我带着他过来看看你们，顺便带点东西过来。” 第159章 陈年老酒 “没事就好，不过你们来就来，还带啥……啥？！” 老爷子抽着李志远递来的烟微微点头，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一口烟呛在喉咙，止不住的咳嗽。 李志远就坐在旁边，忙伸手拍了拍老爷子的后背。 “小远，你娘说的是真的？你要去省城上班？！”老爷子抓住李志远的手问道。 秦爱国和老太太此刻也都绷紧了神经，想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上班，还是去省城，咋感觉这么夸张呢！ “是真的姥爷。”李志远有些无奈的笑着点头。 “爹，这种事我骗你干啥，小远去省城是跟着一个运粮师傅当学徒工，学成以后就是驾驶员！”秦英补充道。 “我滴娘来，还是驾驶员呢！” 老太太忍不住拍了拍腿，脸上的皱纹舒展，着实被震惊到了。 这时候的顺口溜有一句就是“手里握着方向盘，给个县长都不换”，可想而知这份工作的含金量，他们清楚的很。 “小远，你现在咋这么有出息呢，还能找上这种工作了！”秦爱国兴奋的问道。 亲戚有当驾驶员的，他们脸上也有光，说出去都是倍有面子的事！ 李志远感受着老爷子三人的热情，没办法，只能把当时运粮的事说了一遍，解释清楚。 “那你这可是遇到贵人了！去到地方咋说也得请人家吃顿饭，喝点好酒，这方面可不能不舍得，让你爹去黑市给你换点好的酒票，这样人家才能更照顾你！”老爷子颇为认真的嘱咐道。 “爹，这方面你就不用教了，黑市小远现在估计比有粮还熟悉，他都懂。”秦英笑着道。 “那就行。” 老爷子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李志远，笑道：“行啊，咱们家也算是要出一个有出息的了，以后姥爷给人家吹牛也有的吹，哈哈。” 李志远忍不住也笑了，这老爷子性格挺不错。 就着工作的事聊了好一阵，当秦英拿出带来的兔子和面粉，众人的注意力才有所转移。 老太太皱眉道：“英子，这刚分完粮，你大哥二哥他们送的都有，这些东西你拿着给小远去省城吃，我们还吃这些东西干啥。” “是啊英子，拿回去，现在谁家都不好过，你也得想想那边，我和你娘有你哥照顾着呢！”老爷子更是霸气摆手，态度很是坚决。 “爹，娘，那边你们不用顾虑，粮食和肉都是小远带回家的，他小时候在你们这待了不短的时间，现在有本事了，给你们送点东西你们安心收着！”秦英劝说道。 “小远？”老爷子愣了下，不知道咋又牵扯上了李志远。 秦英赶忙点头，一口气解释了个清楚，最后又说了李芳华现在也在县城供销社上班，让老人家心安理得的收下东西。 “……” 这下把三个人都说沉默了，今年才过去几个月，咋那边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还真有祖坟冒青烟一说不成？！ “小妹，你以后日子要好过的多啊，小芳和小远如今都有工作，还那么好，我看你很快就要享福喽！”秦爱国抽了口烟感叹道。 “我看你妹这是已经享上福了，小远打小就是个孝顺孩子。”老太太笑着说道。 “娘你说的对，所以这不是也给你们送点东西，都是小远的孝心，你们还拒绝啥。” 秦英顺水推舟，心里已经松了口气，看这情况让俩老人收下东西是没问题了。 果然，老太太和老爷子对视了一眼，后者点头道：“行，看在小远的面子上我也得收着，但以后可别这样了，你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现在能吃上饭就成，实在过不下去，你不来估计你哥也要找你救急。” 说着，他看向李志远道：“小远，你也记着点，身上有钱了也别在外面显摆，要我看你去省城上班这一步是对的，去县城继续卖鱼出风头，在这年头可不是好事！” “我知道姥爷，你放心，我心里都有谱。” 李志远认真点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爷子的人生智慧还是有的。 这也算是提醒了他，以后就算是明面上卖东西，也不能说自己哪哪弄来的，问就是朋友让帮忙。 几人聊到上工时间，秦爱国起身要走，老太太拦着拿起两只兔子递了过去。 “老大，面粉就不给你们了，兔子你带回去和老二一家一只，上工碰到老二也说说小远的事，外甥有出息你们脸上也有光不是。” “娘，这是小远给你们带的，我拿回去算咋回事，我不要！”秦爱国连忙摆手。 老爷子发话道：“拿着吧，今天这么多好消息，都分点东西，算是沾沾喜气，争取以后你们每家都出个有出息的。” “收着吧舅，野兔子我朋友那边有渠道，下次来我还给你们带，这东西也便宜，钱就能买。”李志远附和道。 秦英自然没落下，其实她也知道带的东西老两口肯定会分给她大哥二哥，现在既然碰到了，拿着就拿着呗。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着了，小远你下次来去我那边，咱们喝一个！”秦爱国抬手示意道。 “好嘞舅，下次我肯定得陪你和二舅喝一茬！” 李志远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在他看来这边和家里差不多，一大家子人都和和气气的，他也愿意多接触。 “说起酒，我这还有一坛好酒，要不小远你带着去省城，也省的买酒了。” 老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着去里屋搬出一个土陶坛子，看上去已经放了很久，泥土封死的坛口落满了灰。 坛子并不大，估计装酒也就只能装十几二十斤的样子。 “好家伙，爹你倒是舍得，这可真是好酒，小远你一定得收下，我就先走了哈。” 秦爱国有些惊讶，不过没多说，打了招呼后快步离开，得赶着上工。 “姥，我姥爷这酒有啥说法？”李志远好奇的问向老太太。 老太太面容慈祥，呵呵一笑解释道：“没啥说法，就是时间长了些，你姥爷年轻的时候跟着别人酿酒，最后不干了人家没结工钱，给了他五坛子酒，就你大舅和二舅结婚的时候开了两坛，还有两坛那时候太乱，东奔西走的摔了，剩下这一坛跟宝贝似的，他这么长时间不拿出来我都忘了。” “你不懂，这是纯粮食酒，越放越香！我现在打开封坛，满屋子估计都是酒香气，能把人香迷糊！” 老爷子很是得意，说着看向李志远道：“咋样外孙，我这酒还不错吧？你去省城拿出去和你师傅喝，保准有面子！” “这么贵重的酒，姥爷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志远惊讶过后赶忙摇头，这么算下来这坛酒少说也得存放了三四十年，不说酒的品质如何，单单是经历了那个动荡的时期能保存下来，就已经弥足珍贵！ 更何况老爷子估计也有些精神寄托在上面，毕竟保存了这么长时间，他拿走算怎么回事？ “贵重啥，我现在也不能喝酒，放我这可惜了，刚好你拿着能拉拉关系。”老爷子摆手道。 “姥爷，我真不要，去那边请人喝酒买些就行，你这酒还是继续收藏的好。” 李志远再次拒绝，转头看向秦英，想让其帮他说两句。 见状，秦英开口道：“收着吧小远，你姥爷年纪大了确实不能喝，带走你看着怎么处理都成。” “……” 李志远哭笑不得，秦英这完全是往他想的反方向说。 “那我大舅和二舅……” “不管他们，这坛子酒他们从年轻时惦记到现在，你拿走也省的他们挂念了，给他们喝都白费！”老爷子无所谓的挥手道。 “那行，走的时候我带上，明天我走之前，姥爷你后悔了随时让我舅去要回来。”李志远无奈过后半开玩笑道。 老爷子撇了撇嘴：“后悔啥？再年轻些还有可能，现在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对这玩意确实没啥念想了。” “行了小远，你带走还好呢，省的你姥爷哪天忍不住把人给喝没了，这样他还能活得长久点。”老太太拉着李志远的手笑道。 “姥，我会点面相，你和我姥爷都不是短命的人。” “诶呦，行！有我外孙这句话，我也得活的久一些！”老太太笑得皱纹不断颤动。 “净会哄你姥娘开心，你上哪来的这本事。” 老爷子说是这么说，但脸上也带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李志远嘿嘿一笑，不过他倒不是哄老人开心，这时候资源丰富，去省城或者其他地方多弄些补品，给家里老人吃，怎么也能多活几年。 聊着家常，时间过得很快，秦英和老太太凑在一起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李志远旁边的老爷子也有抽不完的烟，是一个合格的老烟枪。 “姥爷，你年轻的时候还会酿酒呢？” 李志远找着话题，突然想起农场那么多粮食，自己是不是也能酿酒？ 农场之中能够随着他的意念完美发挥，方便的多，如果行的话也能算是一种农副产品，他想尝试一下。 “咋了，你也想试试啊？”老爷子笑着问道。 第160章 护身符 “我就是好奇酒咋做的，都是什么步骤啊姥爷，难不难？” 李志远虚心求教，对这方面他还真不是太懂，在前世那个知识爆炸的年代他或许刷到过这种科普，但现在早不知忘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 “难倒是不难，我说你听听就行。” 反正是闲聊，老爷子没在意，边抽烟边说了一大堆他偷学的酿酒技巧，酿酒不难，难的是酒曲和所需的粮食，都得是好粮食才行。 酒曲的制作也十分讲究，好的麸皮和米粉，加上河寥子，李志远甚至还听到了茯苓甘草这种中药，确实要比他想的复杂些。 “河寥子是什么东西？”他好奇问道。 “你小子这话说出去让人笑话，咱农村人你还不知道这个？河边野地不长的到处都是。”老爷子笑道。 李志远这时才反应过来，从记忆中得到了答案，对草木他还是很熟悉的，这边土话叫河寥子，在后世学名应该是叫辣蓼草。 “想起来了吧？” 老爷子看了眼李志远，道：“这东西做酒曲可是必不可缺，按照我这配方，弄好粮食蒸熟再放酒曲发酵，就成功了一大半。” 李志远微微点头，又问了后续酒蒸出来怎么处理，这才算是心里有了谱。 “说归说，你可别有啥其他心思。” 老爷子出声提醒道：“去年情况不好，我想着做点酒曲卖出去，被村长逮住好一顿教育，这种事千万不能做。” “还有这回事呢？” “那可不，现在管的严，严禁这些买卖。” 李志远应了声，笑道：“我记住了姥爷，回头我自己尝试下，看能不能酿出酒来，到时候带给你品尝品尝，不卖出去不就得了。” “那我把留的那些酒曲给你带走些，你做的时候掺一些进去，不过现在还是最好别整这些，粮食那么稀罕，弄成这些喝的，心疼人。”老爷子咧嘴道。 李志远认同点头，这倒是，现在全国范围内酒厂关了许多，不过这对他没什么影响。 下午临近五点，秦英总算是起身要走。 老两口都没拦着，一路送到了巷子外，直到看着秦英和李志远消失在道路尽头才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李志远把上衣给脱了，垫在车篓里，前面放着酒曲和酒坛子，他生怕酒坛子打碎，秦英跟着又不能收进农场。 “娘，以后你多来我姥爷这边看看。”他边骑车边说道。 秦英有些意外，笑道：“咋了，心疼你姥爷姥娘了？” “是有点，家里不是还有麦乳精吗，到时候给我姥他们带一罐，从省城回来的话我再捎些回来。” 李志远大大方方的承认，老两口对他的好他能感受到，哪怕这么多年没见，他自然也愿意对老两口好。 “行，现在家里啥都不缺，我多请假去看看他们，你不说我也得去，那是我爹我娘，你小子还得靠后站。”秦英笑容满面道。 回到家，秦英休息了下就开始做饭，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做饭的时候都在哼着不知名戏曲。 兔子肉则是李志远炒的，这种菜一般都是他来，免得秦英不舍得放油，不香。 既然是为了庆祝，秦英也没再掩饰，就当李芳华上班的那天一样，人问起来就直说，一家出两个工人，别人羡慕就羡慕吧，正经工作，又不能说啥。 吃饭的时候少了李月，少了一些纷争，但菜的味道很不错，一家人吃的开开心心。 第二天一早，李志远起床吃完饭回屋收拾了下，挎上挎包走出房门。 包裹秦英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四套衣服和两张旧被单，还有一些小鱼干虾干和猪肉脯，哪怕是他不要，秦英也硬塞了进去。 尤其是那一坛老酒，塞到了最里面，防止有啥意外。 “今天确定走是吧？”秦英问道。 李志远推着自行车想了下，点头道：“去县城还有点事，赶不上车的话我就在我姐那边住一晚，明天早点走，不耽误。” “行，你自己心里有谱就行，赶紧走吧。”秦英挥手道。 李志远应了声，和老太太李有粮打过招呼，骑着车往前，直到拐角的时候他转头回看，秦英三人还站在门口，让他也不免有些难受。 县城。 李志远先去了供销社，在那边待到了九点多，才在于伟的催促下去了公安局。 到地方表明身份后，有人很快领着他去了于国江的办公室。 于国江看起来还是很忙的样子，翻看着各种文件，看到李志远后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笑着招呼道：“小远，快来坐。” “于叔，要不你先忙着，我自己泡点茶喝。” 李志远指了指一边，于国江这边要比郭良那好一些，屋里还有专门的茶桌。 “没啥忙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一起喝茶，趁着聊聊天。” 于国江走到茶桌边熟练的开始准备泡茶，看到李志远伸手从挎包拿出一个盒子递过来，不由得疑惑道：“小远，这啥东西？” “我弄来的茶叶，喝着还不错，这不是带一些给于叔你尝尝。” “你小子这么客气干啥，我让小伟通知你来领奖，你倒是给我送起东西来了，走的时候你带走，你叔我可不是缺茶喝的人。” 于国江有些责怪的说了句，没怎么在意，但还是在李志远的推荐下打开木盒子取了些茶叶放进了水壶。 “于叔，让我来领奖，是不是事情都处理完了？”李志远好奇问道。 “嗯，而且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大。” 于国江点头，看到李志远求知的目光，笑道：“你也是当事人，给你大概说说也可以，从那些文件之中，我们揪出了许多敌特分子，甚至省城也有牵连，可谓是近几年规模最大的行动，总之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你小子立了大功！” “我也就是举报了下，算什么大功，还得是靠于叔你们这些身处一线的人才行。” “哈哈，你小子倒是谦虚的很，放心，有那些文件，我们都提前做了充足准备，基本没什么伤亡。” 于国江脸上带笑，心情十分不错，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李志远也感觉很舒心，不管咋样，至少他也算是为社会的平稳发展做了一份贡献，那些汉奸特务啥的杀光光才好！ 闲聊了会，于国江最先忍不住了，稀奇道：“你小子咋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 “着什么急？”李志远满脸疑惑。 “你的奖励啊！今天干什么来的你不清楚？” 于国江有些无语，苦笑道：“我一直等着你问呢，但我发现我不说，你小子能陪我聊到下班，对这事你真是一点不着急啊！” “嗨！于叔你早说啊！其实我着急着呢，但我总不能腆着脸直接问吧。”李志远夸张道。 于国江呵呵一笑，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有啥不能问的，你都喊我叔了，我还能给你摆架子？现在上面奖励已经发下来了，有这个数，你猜猜看？”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 李志远猜测出声，故作惊讶的样子，其实这个数目真不少了，顶普通工人七八个月的工资呢！ “两千！”于国江收回手道。 “啥？！” 李志远神色愕然，这回他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两千块钱他倒是不在乎，但对这个时代来说，作为奖励着实有些丰厚，让人料想不到。 毕竟这个时候的物价才多少？就算是没票，去黑市也能买不少东西。 于国江对于李志远的反应很满意，解释道：“就是两千，我刚才也说了，这次行动涉及了很多地方，你作为举报人，也算是立了特大贡献，如果你是我们体制内的人，钱的奖励可能没那么多，但以后的上升绝对快别人一步，有些可惜了。” “这样我就很满足了，于叔你在其中肯定为我争取了很多，我先谢谢您！” 李志远点头道谢，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甚至还有些小失望。 钱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在乎的主要还是其他形式的奖励，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戏，毕竟他不是体制内的人。 “谢啥，都是我该做的，这件事留在我的履历上，在我看来我的收获可要比你大。”于国江笑着摇头。 “对了，小远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上班？要是有意向的话，有我推荐还是可以进来的，你观察敏锐，以后有的是立功的机会。” 看着于国江变得认真了些的脸色，李志远沉思了下摇头道：“还是算了于叔。” “嗯，我明白，昨天小伟回家都和我说了，省城那边你也找到了工作，我尊重你的选择。” “太感谢了于叔，除了钱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奖励？”李志远不死心的问道。 “你还想要啥？” “比如给我发个证明我做了这个贡献的东西？以后出门在外我也算是有个护身符不是。” 李志远嘿嘿笑着，和于国江熟悉，这些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这算什么护身符。” 于国江有些好笑，随后想了下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能给你明着写出来，只有借着给你奖金的证明上写一句概括。” “那就行了于叔！” 李志远连连点头，说护身符有些夸张，但有这东西，在外需要接触官方人员的话，很容易就能给人个好印象，很多事情会变得简单些。 第161章 捐钱 ilwxs.com “你满意就好，喝茶，喝完我带你去找我们局长，奖励都在他那边，你要的证明让他给你写。” 于国江看着李志远高兴的样子也笑了，对于这个后辈他很满意。 “于叔你不就是局长？”李志远愣了下疑惑道。 “你只听别人这么喊我，可我前面还有个副字呢，门口办公室不都写了吗，刚说完你小子观察力敏锐，你就给我来这个是吧？”于国江白了李志远一眼。 “是我看差了于叔，不过这件事过后，我感觉于叔你距离上升不远了！” 李志远嘿嘿笑着开口补救，刚刚带路的公安走在前面挡着，他还真没看到门牌。 难怪于国江一直和他聊天，也不拿奖励出来，感情没在这边。 “承你小子吉言，不过就算有希望，也得等不少时间。” 于国江轻轻摇头，摆手道：“算了，给你说这些干啥，喝茶，你估计这两天就要走吧？刚好带着这些钱，去到省城手头能宽裕不少。” “那可太宽裕了于叔，这么多钱我都不知道咋花！”李志远略显夸张的说道。 “不知道咋花就慢慢花，给家里人留点，钱还有嫌多的？” 于国江说着喝了口茶，其实刚开始上面最初定的一千二百块钱奖励都让他很惊讶，太多了！但后来听局长说了之后他也逐渐明白，这年头钱有着票证的约束，局限性很大，其他途径买东西至少得缩水好几倍，这么一算也并不是很多。 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替李志远争取到最大的数目奖励。 “嗯？” 突然，他眉头微挑，咂吧了两下嘴，视线看向手里的茶杯。 “小远，这茶哪弄来的？味道真挺不错。” “听朋友说是外地亲戚给他寄的，我也觉得不错，要是一般我也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不是？” 李志远解释了句，话锋一转道：“不过于叔你不缺茶的话，那就算了，我自己拿回去喝，无聊的时候泡一壶陶冶下情操。” “咳咳！小孩子家你能喝的懂这茶吗？算了，这个月的茶好像没发，我就收下了，下次来可千万别给你于叔带啥东西，知道吗？” 于国江轻咳一声，说着又装模作样的翻了几下抽屉，顺手把装茶叶的木盒子塞了进去。 “这种茶于叔你也不要？” “你小子还有呢？那你刚刚说这种话，逗你于叔是吧！” 于国江反应过来眼睛一瞪，紧接着快速变脸，呵呵笑道：“这种茶可以，但其他东西坚决不要，啧啧，喝了这个茶，我这边发的茶感觉跟树叶子一样寡淡无味！” “好嘞，只要我朋友那边有就成。”李志远笑着答应下来。 待到一壶茶喝完，于国江才不急不忙的起身，招呼李志远去局长办公室那边。 局长刘锋也是一个看起来很精干的汉子，在看到于国江带着人来他这边，很快就反应过来，站起身招呼。 “老刘，这就是我说的那小侄子，人看起来很精神吧？” 都是好战友，于国江在这边和自己办公室差不多，很轻松，给刘锋介绍起李志远来。 互相了解之后，刘锋没磨叽，直接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厚实的大信封，递给李志远道：“小伙子干的不错，这是给你的嘉奖，以后继续保持这种观察力，从人民群众中多多揪出那些隐藏起来的坏分子！” “放心局长，对那些敌特份子我是零容忍！”李志远敬礼报告道。 “……呵呵，行，你的态度我看到了，好样的！” 刘锋愣了下后咧嘴笑了声，他也就是按正常流程交代下，李志远整的这么严肃，倒是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说着，他笑着看向于国江道：“老于，我看你之前说的很不错，这小子可以吸收进咱们的队伍中来，以后绝对是个好苗子！” “这小子逗你玩呢，你看他笑得多开心。”于国江拍了下李志远道。 “他刚刚说的时候不是没笑嘛，我看他说的挺认真，吸收进来，以后肯定是个为人民着想的好同志。”刘锋替李志远反驳道。 “那你也得看人家同不同意，在省城那边他已经找到工作了，跟着人师傅学习开车。” “是的局长，最迟明天我就得过去。”李志远见刘锋望向他这边笑着点头道。 “这倒是个好工作，你给我说说具体开什么车？”刘锋来了兴趣。 “说起来还和老齐他儿子有些关系……” 于国江昨天从于伟那边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等李志远开口就自个说了起来，从称呼能看出两人和齐建业的父亲也是很熟悉。 “原来是在省城交通运输部那边上班，和我想的差不多，也就那边能跟着那些开车师傅学习，这么说来你和人开车师傅也就一面之缘，人家能用心教你不？” 刘锋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老刘你啥意思，吓唬我小侄子呢？人家刚要去上班，你说这种丧气话干啥。”于国江瞪眼道。 “老于，我可不是这意思！” 刘锋见于国江有些误会，苦笑一声摆手解释道：“我这不是想起了我老班长吗，他就在省城交通运输部上班，听说就是负责调度那些车辆的，既然这是你小侄子，看在你面子上，我也得让我老班长知会一声，这样咱过去也不受气不是？” “……老刘你咋不早说，咳咳，这多不好意思，那你一定得通知你老班长一声！”于国江有些尴尬的笑道。 “还是算了吧，我看你刚刚那样子太吓人，就不管这闲事了，省的最后落下埋怨。” “别啊，小远和小伟这关系和我亲侄子差不多，你这个当叔的能不照顾着点？！”于国江攀关系道。 “看你表现。” 刘锋坐在桌边轻描淡写的喝着茶。 于国江见状一把将茶杯夺过去，在刘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顿时让其脑门上飘过一串问号。 就开个玩笑，你小子想和我比武力是吧？！ “这破树叶子有啥喝的，我去拿我珍藏的茶叶来，咱们边喝边聊，我今天可得把你给伺候好了！” 于国江笑着把茶杯放在刘锋面前，对李志远交代道：“小远，你陪你刘叔聊会天，我去拿茶叶上来！” “好嘞于叔！” 李志远抬手回应，心里颇为感激，于国江这是真拿他当亲侄子对待了。 换做其他人，根本没必要为他一个外人和刘锋说这么多。 “小远是吧？你小子给老于灌的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你比对他亲侄子都好？”刘锋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不过他心里还真有些好奇，之前于国江就说服他一起向上面请求提高奖金，也正是因为这样，听到李志远的工作，他才多说了关于省城那边的事。 “我哪有这本事啊刘叔，可能是因为我和伟哥玩的比较好吧。”李志远谦虚回答道。 刘锋微微点头，他自然是很了解于伟，人看起来不着调，实则性子实诚的很，能和那小子玩到一起去，品行这方面肯定是没问题的。 片刻过后，于国江拿了茶叶过来，正是李志远送的那盒。 “老刘你闻闻，这才是好茶叶！” 于国江炫耀一般的打开木盒子递过去，直接杵到了刘锋面前。 “是不错，那我就收下了。” 刘锋闻了闻后眼睛一亮，一把夺了过去，在开水壶里捏了一点，剩下的直接放在柜子里，顺便锁了起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于国江都没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后摆手道：“送你了！但现在你收了好处，小远的事可得上心呐！” “老于你这觉悟有待提高，啥都乱说，什么好处？要是别人送来的，我看都不看一眼！”刘锋撇嘴道。 “是是是！不说这些，详细说说你那老班长啥情况？搞了半天你别说和你班长不熟！” “放屁！我当年可是我班长手下最得意的兵！” 刘锋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尝了一口，顿时满意的点点头：“看在这茶的份上，等会我给我老班长写封信，保准小远在那边能学到真东西，只要有能力，当上驾驶员也就是时间问题。” “那就别等会儿了，现在就去写。” 于国江催促，想到李志远刚刚说的，又道：“对了，你给小远的奖金写个来源证明，顺便再隐晦提一嘴这次的事件，以后钱的方面有问题小远也方便解决。” “行，等喝完茶我一起写了。”刘锋利索的点头。 李志远这时候开口道：“刘叔，于叔，你们这么帮我，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这样吧，这两千块钱我不要了，捐给咱们这边，算是我一点小小心意。” 说着，他把信封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这点他倒不是开玩笑，钱对他来说要多少有多少，人于国江这么待他，刘锋给他的人脉资源更是钱不能比的，他这也算是表明个态度。 而且这件事写进证明里，他的品德在外人看来自然又拔高了一个层次，以后只要不作死，根本没什么怕的。 刘锋和于国江正是如此，他俩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与惊讶。 两千块对于整个公安局来说不算很多，但对李志远个人来说绝对是一笔丰厚的钱财，就这么直接要捐出来？ 这可是当今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攒不下来的钱！ 第162章 盛情难却 “我算是知道你于叔为啥对你这么好了，单是你小子这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刘锋啧啧感叹两声，继而摇头道：“但这钱我们不能收，就是给你的奖励，你再捐出来，有心人难免会多想，你自己好好收着吧。” 于国江也有些感慨，轻拍着李志远的肩头道：“你刘叔说的对，钱收起来，我们这边也不缺你这点。” “于叔，我真是这么想的，你也知道我前阵子钓鱼卖给供销社手里有点钱，这马上也要上班了，用不着这么多。”李志远诚恳道。 “你认真的也不行，钱越多越好，你还觉得烫手是不是？”刘锋笑道。 李志远挠了挠头：“倒不是烫手，主要还是觉得我就喊了于叔一次，咋就得到了这么多钱，我心里也忐忑，加上刘叔你这么帮我，钱我要不要都行。” 刘锋和于国江相视一笑，后者摇头道：“这就是你的运气，钱你安心拿着，有啥忐忑的，刚不是说了吗，你刘叔给你写份证明，盖上章，谁能说啥？” “于叔，还是捐了吧。” 李志远坚持自己的想法，越来越觉得这一步走的对，钱不重要，添的那一笔更让他看重。 纠结了一番，刘锋最后拿出了解决办法，那就是捐一半，剩下的一千说什么也不接受，直言不能让有功的人什么奖励都没有。 李志远只能点头同意，不管咋说，钱捐了就好。 事情确定下来，刘锋当即就去到了办公桌那边开始书写，生怕一会儿李志远再有什么想法。 等到一封信和一个巴掌大的硬纸本到手，李志远赶忙开口道谢。 这倒是让刘锋挺无奈，叹气道：“你小子和我说什么谢，我还得谢谢你给我们捐了这些钱。” 喝完茶回到于国江的办公室后，于国江更是不吝赞赏。 “干的好小远！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你这么有魄力，你叔我也算是没白帮你，去了省城后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回来时记得去我那边多走走。” “放心于叔，我回县城就离你那边近，肯定先过去蹭顿饭！”李志远笑道。 “行，我双手欢迎！” 看时间已经赶不上今天去省城的车，李志远也不着急，陪着于国江聊了会，这才推车慢悠悠走出了公安局。 看着蓝天白云，他松了口气，骑着车先是去供销社待了会，拿上包裹后去了城郊，进入农场悠闲的躺在躺椅上查看刘锋给他写了什么。 木色的硬纸本就一页，翻开就能看到刘锋的笔迹，字数不多，但意思都表达的很清楚，最后还附加了他捐钱的事，公章盖得很清晰。 李志远看完表示很满意，直接收进了仓库保存。 至于刘锋给自己老班长写的信，他自然没有去看，说不定有什么私事，随手也扔进了仓库里。 之后他把包裹里的那坛酒拎出来，想了想还是开了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良久才散去。 “还真是好酒！” 李志远忍不住说了句，尝了一小口，酒很烈，喝完后还有一丝回甘，他这不怎么喝白酒的都感觉酒不错。 之后他把在百货大楼买的二锅头全部打开倒在一个铁盆里，把酒坛里的酒分装起来，拿出去总不能抱着坛子，不方便不说，喝不完给人家留在那里还是咋办？ 所以还是分装起来好些。 二锅头只有八瓶，每瓶一斤的量，装完之后还有半坛子左右。 这让李志远感觉得搞一批玻璃瓶来，现在蜂群繁衍起来，蜂蜜也越来越多，想拿出去总得找些容器放。 他倒是也想过自己烧玻璃，空间内温度他可以随意控制，没什么问题，去除杂质更是一个念头的事，但现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哪弄沙子去？ 没办法，他只能再次去百货大楼买了九瓶二锅头，把酒坛的酒全部分装起来。 至于那些二锅头，他又倒进了空坛子，这些也能喝，不能浪费。 下午五点多。 李志远离开农场，拎着处理好的两只兔子和四只野鸡，一瓶茅台和一瓶老坛酒，又用水果罐头瓶装了一瓶蜂蜜，这才骑车先去了粮站，叫上齐建业之后才往大院那边赶。 齐建业帮了他不少，这点他从来没忘，而且都是好兄弟，吃喝啥的自然得叫上。 之前送给于国江的茶叶被刘锋没收，他当然也得补上，挎包里已经备上了一盒。 路上，齐建业得知李志远明天就要去县城，倒是挺高兴的，之前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两人到了于伟家将近六点，林芳已经在厨房做饭。 “婶子，饭做到哪一步了？”李志远走进厨房问了一嘴。 齐建业站在门口笑道：“婶子，志远明天就要去省城，拉着我说今天在这里吃一顿，又得麻烦你辛苦做多点饭了。” “麻烦啥，倒是你小远，咋又带了这么多肉过来，你再这样婶子就生气了！” 林芳板着脸，不像是开玩笑。 李志远笑着解释道：“婶子，这也不是啥稀罕物，都是野兔子和野鸡，鱼我吃腻了，钓鱼换的这些，我又没花钱！” “反正下次来不准带东西了！来家不拿东西婶子还能不管饭？还有这酒，家里都有。”林芳态度软下来，语重心长。 “我可没拿啊婶子，我就带了一张嘴过来。”齐建业笑着打岔道。 “行，这就够了，下次小远你也和小齐一样，听话哈！” 林芳笑容满面，摸了摸李志远的头，像是在对待小孩一样，在她眼里李志远也就是一个小孩。 “行。” 李志远一口答应了下来，下次来不知道啥时候，再带东西过来林芳说就说呗，而且他知道林芳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不想他乱花钱。 “小弟，那是啥？” 烧锅的于晓玲盯着网兜里的水果罐头瓶。 “蜂蜜。” “蜂蜜？！” 于晓玲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不是给你姐我带的？” “你想得美，我这是给我婶子带的，以后婶子你每天泡点水喝，美容养颜，以后肯定越来越年轻！”李志远毫不留情的给了于晓玲一个白眼，转头对林芳道。 林芳笑得更灿烂了：“你就哄你婶子开心吧，一把年纪了，都啥跟啥！” “那娘你别吃了，蜂蜜留给我吃，我先尝一勺！” 于晓玲嬉笑着站起身拿勺子，却被林芳无情的一巴掌拍在手背，疼的连连甩手。 “打得好！” 听到动静跑过来的于伟有些幸灾乐祸，招呼道：“志远，把东西放厨房，咱们进屋聊！” “去吧小远，小齐，你们去堂屋先坐着，等会儿你叔也就回来了，我做好饭时间还得长一点。” 林芳摆手，不过最后还是把蜂蜜拿了出来，给于晓玲吃了一勺，让后者又乐得嘿嘿笑起来，没心没肺。 “对了小远，你过来我问问你！” 林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走出厨房的李志远招手。 “咋了婶子？” “上次你来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姐也在县城上班吗？听小伟说也在县城住着，这么多肉咱们也吃不完，让你姐也过来趁着吃点。”林芳吩咐道。 李志远没想到林芳还记得这些，但李芳华那边还有三个孩子，于是摇头道：“算了婶子，我妹和我外甥都在那边呢，有东西吃，你别操心。” “那更好，家里这些年一直是我们四个，人多也热闹些，让你姐她们都过来，熟悉了以后休息也能经常来串门，我自己整天待家里也没事！” “我娘说的对，我都差点忘了大姐，军民和小月小当多可爱，过来让他们一起吃！” 于伟拍了拍脑袋，伸手拎过李志远提的酒，推着后者往门口走。 盛情难却，李志远也没再拒绝，骑车往家赶。 齐建业得知那边还有四个人，也骑着车跟了上去，直言认认门，以后有啥事不至于找不到家。 到了水坑小院那边，李芳华已经做上了饭，煮了一些米汤，蒸了碗鸡蛋羹，正准备搅些面糊往烧开了的锅里倒。 听到李志远要带着他们去于伟家吃饭，她连忙拒绝，带着孩子去人家里吃饭，这算咋回事？ 可最后她还是没撑住李志远生拉硬拽，火被灭掉，人带走。 李志远还是想让李芳华多接触接触林芳他们的，他不经常在这边，有什么事李芳华熟悉了也能和人说。 他相信以李芳华的品行，绝对做不到让人讨厌。 “小远，你说你带我来干啥，这边我谁都不认识。” 李芳华站在大院门口拉着李志远，有些拘束，她本身就不擅长交际。 “我刚刚不是自我介绍了吗，姐你还不认识我啊？还有你和伟子不是一起上班，难道不熟悉？”齐建业温和笑着问道。 “不是，我就是……反正……” 李芳华支支吾吾，主要还是怕于伟的家人，在县城住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一般人，她之前哪接触过？ “走吧姐，你进去就知道了，婶子人好得很！看军民都不怕。”李志远安慰道。 李芳华叹了口气，没再说啥，来都来了，只能跟着李志远走进门。 第163章 好酒好菜好天气 “舅舅抱！” 小当有些怯弱的跟在李志远腿边，这时候喊了一声。 “好嘞，小当乖，咱们进去吃肉肉喽！” 李志远笑着把小当抱在怀里，又拉着李月的手，几人一同进门走向偏院。 于伟应该是得到了林芳的指示，蹲在门口有些无聊的抽着烟，看到几人过来后赶忙掐灭烟头，起身迎了上去。 “来啦大姐！小月小当，快赶紧进院子！诶呦，我可没忘了你小子，走我抱着你进去！” 于伟笑着招呼，最后把抱着他大腿的赵军民一把掐了起来。 见到于伟后，李芳华放松了些，笑笑点头，问道：“小伟，叔和婶子都在家呢？” “我娘和我小妹在做饭，我爹估计还得一会儿才回来。”于伟回答道。 进了院子，林芳听到动静后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李芳华一大三小，刚刚问过于伟的她笑容满面的打招呼：“小芳是吧？别拘束！先进屋坐会，饭一会儿就能好！” “婶子你好！” 李芳华赶忙点头，找话道：“要不我帮你做饭吧婶子，我也就会这点活。” “不用，孩子都跟着呢，你带着孩子去堂屋坐，屋里有风扇，先凉快一会儿。” 林芳走近后亲切的拍了拍李芳华的胳膊，转头又摸了下小当的脸蛋，笑道：“这谁呀？咋这么可爱，来，知道该叫我什么不？” “小当，快叫奶奶。”李芳华在旁边提醒道。 “奶奶好！”赵军民大声喊道。 小当闻言这才害羞的也喊了一声。 “诶！好好好，俩孩子真乖！快进屋去吧，桌子上有糖吃。” 林芳笑容灿烂，到了这年纪，对小孩子她可是喜欢的很，要不是手上有油，她都要伸手抱抱小当。 “小妹，你知道该喊啥不？”李志远拉了下李月笑着问道。 “婶子好！” 李月见林芳望来张嘴喊了声。 “好！你们兄弟姐妹长得还真像，小远，快领着人进屋去，我先去做饭。” “行，婶子你忙。” 李志远应了声，和于伟齐建业一起带着人进屋，只是李芳华有些坐不住，说了声后还是起身去了厨房帮忙。 等到于国江回来，知道李志远带着东西过来叹了口气，对这孩子没啥说的了，太懂事！ “小芳，你就别在厨房待着了，来者是客，等着吃就行，你婶子能忙的过来。”他对李芳华招手道。 “我都说好多次了，小芳这孩子勤快，非得帮我忙点啥。”林芳苦笑道。 “不用了叔，饭马上就好，做点事我也自在一些。”李芳华接着话头道。 于国江唉了一声，倒也没再说啥，去了堂屋。 而当走进屋看到新的一盒茶叶，他顿时笑了起来，下班的时候他还有点心疼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失而复得，这才是他稀罕的东西！ “爹，你收起来干啥？这茶好喝着呢，我们一会儿再泡一壶。”于伟张嘴大咧咧道。 “喝那么多茶一会儿咋吃饭？这茶一次能泡好几壶，够你们喝的了！” 于国江一本正经的说着，扔了包中华在桌子上，抽烟也不能让这三小子霍霍茶，小小年纪能喝出来啥？ “爷爷好！” “叔叔好！” 李月和赵军民兄妹在李志远的示意下喊了于国江一声。 这让于国江很是高兴，抓起桌上的糖块塞给三人，想抱抱小当，后者却搂着李志远的脖子不放，只得作罢。 “小远，你这马上要走了，往我这跑不如多在家休息休息，到时候上班了可累的很，有时候跑的远了，路上得好几天，想休息都没得休。” “于叔，就是因为快走了，我才得来，下次过来不知道啥时候呢。” 李志远笑着回应，想到刘锋后他问道：“对了于叔，要不要把刘叔也喊过来？今天他这么帮我，我还不知道该咋感谢他。” “你不是捐……这就够了，实在想感谢，之后回来了也不迟，他不咋喜欢热闹。” 于国江想说捐钱的事，最后反应了过来收了口，这件事还得李志远自己有意向说才行。 闲聊了阵，厨房那边做好饭，林芳出声招呼众人坐院里吃。 于国江在聊天的时候就知道了李志远带的酒有一瓶存放了几十年，忙吩咐齐建业喊自家老头过来，直言说啥也得让老齐尝尝几十年老酒的味道。 本来齐云在家已经吃了一半，听到儿子说有几十年的老酒，还是没忍住，跟着跑了过来。 “我就知道老齐你忍不住！”于国江看到齐云后开口嘲笑。 “这么热闹呢？” 齐云看到院子里围坐两桌子的人有些惊讶，之后才对于国江道：“你这老小子包藏祸心！早不喊我，在家快吃完了把我勾过来，今天我非得把你好酒全喝完不可！” “我这不也刚下班！而且这老酒就一瓶，多了没有，快过来坐，我给你介绍下小远，这老酒也是他拿来的。”于国江招手道。 “少喝点，我们就先吃了，你们自己心里有点数。” 林芳怀里抱着小当叮嘱了一句，他们这些不喝酒的坐在了另一桌，倒是互不耽搁。 至于肉肯定是够吃的，两只兔子和四只野鸡加起来十五斤左右的肉，就算做完缩些水，配上配菜和全麦馒头，也能吃饱。 互相了解后，李志远先敬了齐云一杯，齐建业和齐云很像，稳重也是从老头身上学来的，单看气质也知道这位不是一般人，先混个脸熟再说。 一杯酒下肚，齐云咂了下嘴，点头道：“还是老酒香，不烧心，口感也柔和。” 李志远点头认同道：“喝完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哈哈，小远你这就不懂了，喝完有回甘的都是好酒，来，咱们再碰一杯！” “齐叔，这次咱们一起喝，我也尝尝这酒是什么味。” 于伟举起酒杯，这一桌要说谁爱喝酒，他能排在前两名，早就看得眼馋了。 “行，咱们一起碰一个，今天这天气也凉快，是个喝酒的好日子。” 齐云神态很是放松，黄昏时候再加上个好天气，好酒好菜桌上摆着，搁谁能说个不舒服的理由来？ 这场酒喝了有一个多小时，中途林芳那桌就已经散场，几个人带着小孩子在屋里玩。 最后于国江又拿了两瓶酒出来，喝了一瓶多才算是结束。 李志远这次喝的也有些微醺，倒给他的酒全喝了，并没有往农场倒，感觉倒还行，骑车还是可以的。 齐建业脸色更正常一些，扶着李志远说了声要回去时他去送。 至于于伟早就趴在了桌子上，被林芳没好气的扶到了房间休息。 “小远，有时间去我那边喝酒，你小子酒量不错，我看的出你还没醉。”齐云喝了会茶，临走时招呼了李志远一声。 李志远点头答应下来，坐在凳子上休息了会，李月过来想给他捏肩，被他拉到了旁边坐着。 “吃饱了没有小妹？” “饱了哥，婶子做的饭好吃，你看我这肚子。” 李月捏着衣服的两边往后拽，显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确实吃的挺饱。 “嗯，吃饱了就行，你可以在咱姐这边多住一段时间，不想去供销社就带着军民小当在家里玩，记得锁好门，别打架，知道不？”李志远揉着李月的小脑袋笑道。 “你放心吧哥！我可是他俩的长辈，咋可能会打架？我都让着点他们！” 李月拍了拍胸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过想到李志远明天就要走，她神色又低落了下来，搂着后者的胳膊，头靠在其肩膀上。 李志远自然感受到了李月的情绪，说了几个笑话，逗的李月忍不住笑。 几人要走时，林芳一路送到大门口，嘱咐道：“小芳，以后闲了就过来婶子这边玩，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好，我知道了婶子！” 李芳华笑着点头，经过这短时间的相处，她也很喜欢这位待人亲切的长辈。 “路上慢点！” 李志远摆了摆手告别，和齐建业骑着车回到了水坑小院那边。 “齐哥你等等。” 李志远喊住不进院就要走的齐建业，装模作样的回屋了一趟，出来时手里拿着一盒茶叶递过去道：“我看齐哥你和齐叔都挺喜欢的，带回去喝，明天上午我就直接走了。” 齐建业没拒绝，接过茶叶笑道：“行，等你在那边稳定了记得写信过来，我和伟子去找你玩，记得吃喝可都得给我们安排好！” “这个放心，保准让你们满意！”李志远笑着点头。 “嗯，那你赶紧休息，天这么晚我就不进去了。” 齐建业摆了摆手，调过头蹬着自行车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堂屋，李芳华刚好帮他收拾好屋子走出来，问道：“小远，你从家带的东西去哪了？” “我有个同学家就在车站那边，放在那了，明天走的时候也方便。” 李志远解释了句，交代道：“姐，明天你不用喊我，上班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以后车子你就安心骑着，休息不休息回家都方便。” “要不我请半天假送你吧？”李芳华道。 “千万别，姐你刚在那边工作，还是先稳着点好，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走，你放心好了。” 李志远赶忙出言打消李芳华这个念头，他自己走还更方便些。 第164章 省城安个家 李芳华犹豫了下没再坚持，说了声早点睡，带着李月他们回了自己屋，都是小孩子，四个人床也够睡。 躺在床上，李志远照例观察了下农场，除了留下的二十亩青草地，剩下的全被农作物占据，从刘建党那边弄到的四种油料种子经过一次收获，现在已经各自种植了十亩地，以后是不会缺油了。 两天在农场就是一个月，母猪肚子又大了些，看起来倒没什么异常，能吃能睡，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一夜无话。 等到李志远清早醒来，时间已经到了九点，李芳华带着三个小孩去上班，家里没什么人。 他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下，把秦英给他带的猪肉脯小鱼干啥的都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去厨房补充了下鸡蛋，多放了些，这才锁好门后往车站走。 院子里的金水门户他一直都没动，倒是不用再过多布置。 到了车站，时间刚刚好，有着郝勇带公章的信件，乘车也十分顺利，十点准时开车。 看着县城熟悉的景色，李志远倒没啥感觉，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于是闭上眼，意识沉浸在农场中，操纵着手机开始刷剧。 手机里留给他的电视剧已经不多了，大部分都看过，很快就会只剩下舌尖上的美食节目还有点用。 等到下午四点多，车辆在省城汽车站停了下来，顺利抵达目的地。 李志远揉了揉屁股走下车，车站人并不多，他确定了下方向后直接往郝勇家那边赶。 在快到地方的时候他趁着路上没什么人，拿了两瓶老坛酒，这才敲响了郝勇家的门。 今天是郝勇信中所说休息的最后一天，应该是在家的。 随着脚步声临近，开门的还是郝勇的媳妇，她看了几眼李志远，才轻声问道：“你是之前来过我家的小伙子对吧？阿勇帮着找工作的那个？” “是啊婶子，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一天，郝叔在家呢吧？”李志远客气问道。 “在呢，你进来吧。” 妇人笑着点头让开身子，对这个懂礼数的年轻人她还是有印象的，等到李志远进来后重新关上了门。 “小李，来进屋坐，我就猜到这时候来家的应该是你，坐一天车了吧？” 郝勇边往外走边招手，看起来很是热情，在看到李志远手里的酒时，责怪道：“咋又带了东西来，上次不是说了吗，我这啥都不缺！” “郝叔，我这不也没带别的吗，就两瓶酒，瓶子是二锅头，不过里面装的是放了三四十年的老酒，这不是想带过来让郝叔你尝尝。” 李志远笑着把酒瓶递过去，上次送的东西郝勇就说只留下烟酒，他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真的假的？你从哪弄的这好酒！” 果然，郝勇下意识就接了过去，知道是后灌装的，他顺手拧开一瓶，凑在鼻子前闻了闻，而后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 “小李你别见怪， 我就好这一口，没忍住，闻着这酒香我就知道是好酒，你有心了！” “郝叔你喜欢就好，我还得感谢你帮我找了工作！” 李志远笑着摆手，就像是刘锋说的那样，他和郝勇只是一面之缘，虽然有他自己的能力在，但人家愿意帮忙，确实极为难得。 “嗨！不说这个，咱们进屋聊，以后路上我使唤你的时候你别在心里骂我就成。”郝勇笑呵呵道。 “那不能，我这人就不怕累！” 说话间，三人走进堂屋，里面还有三个孩子在桌前玩闹。 郝勇介绍道：“这是我大闺女和俩儿子，上次你过来他们都上学去了，今天这不是放假了，刚好你们也熟悉下。” “看来还是省城好，我们县城那边许多学校都停办了，想上学都没处去。”李志远感慨了句。 “这也没办法，现在哪边都不好过，我去的地方多，比咱们这边惨的地方也多的是。” 郝勇说起这些来有些无奈，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之后介绍了下自己的闺女儿子。 三个孩子最大的女孩郝春梅十三岁，剩下的两个男孩郝刚郝强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待到认识后，郝勇的媳妇旷红花很快就让三个孩子自己进屋去玩，她泡了两杯茶之后坐到了一边，知道郝勇和李志远要谈工作的事。 “小李，信上我没给你说的太清楚，你跟着我跑车算是学徒，工资每个月十八块五，不过这是最基本的工资，每次出去跑车我们是有补助的，你的话补助虽然只有一半，不过每个月跑的多的话，拿二三十块钱的工资也不在话下，还满意不？”郝勇边喝茶边讲解。 李志远脸上浮现出一些惊喜的表情，点头道：“郝叔，这工资我还有啥不满意的，啥时候上班？” “明天你七点到我这边来，我带你过去先登记，之后休息几天调整下状态，等我明天出车回来后，咱们以后就得一起跑了。”郝勇笑着道。 “行，明天我提早过来！” 李志远点头，又道：“郝叔，你在省城这边熟悉，晚上看看咱们去什么地方吃饭，顺便喝点酒，我请客，算是庆祝一下！” “庆祝啥？你现在还没工作呢，钱就别乱花了，等到你发工资了再说也不迟！” 郝勇一副教育的口吻，他帮李志远可不是为了这点好处。 “郝叔，你别误会，就是单纯吃个饭，我就早上吃了点，到现在还没吃，趁着咱们一起吃点，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不怎么缺。” “你小子口气不小，不缺钱你找啥工作？” “那也不能一直吃老本不是，郝叔你看看这个。” 李志远说着把刘锋给他写的证明拿了出来，其他人可以隐瞒，但他不准备瞒着郝勇，毕竟以后要经常接触，而且他也想借着郝勇的关系找找房子，一个驾驶员在省城待这么多年，各种关系肯定深厚的很。 “啥东西？” 郝勇有些好奇，拿过硬纸本看了看，待到全部看完后，他的嘴已经不自觉张的能吞下一个鸭蛋。 旷红花看到郝勇的表现也凑了过来，她上过几年学，字还是认识的，看完之后表现比郝勇还要夸张，眼珠子瞪得溜圆！ 做出重大贡献得到两千奖金就算了，这傻小子还捐出去了一千块？ 咋想的？！ 郝勇惊讶则是因为想的更深一些，之前他就是部队当兵的，李志远一个没啥背景的年轻人在这年头能得到两千块钱的奖励，那得是做了啥贡献？！ “小李，你、你……这才半个多月不见，你在家干啥了？” 郝勇回过神来，说话还有些结巴。 “郝叔，这个我还真不能说，人家特意安排过我保密，你能理解吧？” 李志远脸色为难，于国江倒是没这么交代过他，但肯定是有这种情况在的，不然也不会不写在本子上面，而且保持点神秘感也好，干了啥让人自己猜去吧。 “理解！” 郝勇赶忙点头，知道有些事确实需要保密。 紧接着他叹了口气，把本子重新还给李志远道：“你小子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你确实不缺钱，行，今天我就抹下脸吃个大户！” “嘿嘿，这就对了郝叔！”李志远笑道。 旷红花实在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小李，你为啥把钱捐出去？” “你咋啥都问，回屋去！以后这件事千万不能往外传！” 郝勇当即瞪了一眼自家媳妇，语气显得颇为严厉，显然在家里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 “多数努力都是公安同志做的，所以我捐一半给他们。”李志远简单解释道。 “哦哦，我明白了，你放心小李，这件事我绝对不往外说！” 旷红花一脸认真，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郝勇呼出口气，道：“你别介意啊小李，不过你婶子嘴严的很，肯定不会往外说。” “没事郝叔，这东西什么信息都没有，传出去也没啥，顶多大家知道我有钱一些嘛。” 李志远摆手示意没事，接着问道：“郝叔，工作单位那边不给我分配房子吧？” “嗯，你先跟着我学一阵，争取今年之内考完驾照，就这还得干一年左右才能成正式工，那时才会给你分配房子住。” 郝勇讲解了下，问道：“你姐不是在省城吗？先住在她那边过渡下。” 李志远叹气道：“我姐那边长时间住也不方便，郝叔，你看我现在手头上也有钱，能不能在这边买一处房子住？” “买房子？” “对！” 郝勇捏着下巴，想了下道：“你这种情况不住你姐家的话，其实可以在街道办租房子住，非要买吗？” “买吧，之后就没啥事了，我也算是在省城安个家，能行吗郝叔？” 李志远早就想过这点，不过既然是省城了，以后大概率常在这边，买肯定要比租更好些。 “那咋不能行！虽说现在房子大多是公家的，但省城私人住宅也不少，想买有的是办法，不过要好点的房子肯定得贵一些，你想买什么样的？”郝勇干脆利落的问道。 第165章 一半钱一半粮 现在的房子都差不多，平房，几间屋子带个小院，哪怕这边是省城也没有多少高楼，就算有也不是他能住的。 李志远倒也没有太多的要求，想了下道：“郝叔，房子距离咱们上班的地方近一些，清静些就好，反正我一个人住，小没问题，家里有厕所和水井更好。” “这个简单，不过估计也得小两百块钱，你心里有点准备。”郝勇提醒道。 “行，啥时候能找到？” “要看情况，待会儿咱们出去吃饭我给你介绍个人，他在这方面有渠道，你肯定急着住，但我明天还得出车，自然越早越好，你放心，人肯定是靠谱的，我们关系好的很！” 郝勇拍了下胸脯，看了刚刚的证明，当过兵的他对李志远是越来越满意，自然不可能推荐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是非常熟悉的老关系。 “麻烦你了郝叔，一会儿喝酒我多敬您几杯！”李志远笑道。 “这算啥！以后有事你就跟我说，你叔我在省城这些年不说混的多好，但还是有些关系的，一些小忙根本不算事！” 郝勇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待到五点多的时候郝勇才起身拉着李志远准备去吃饭。 他没拿李志远带的两瓶老坛酒，而是从屋里拎了两瓶汾酒，开玩笑说那两瓶酒自己要留着慢慢喝。 李志远自然没意见，他想带上旷红花和仨孩子，但由于要谈事情，郝勇没让，直言回来捎点菜就行，明天还得出车，肯定喝不多，回来的快。 闻言，李志远没再坚持，坐上郝勇自行车后座，随着车子骑行起来，漫无目的的观察街边左右。 省城的建设要比县城好些，路边还种植了些碗口粗细的树木。 这个时间段正值工人下班，路上人流不少，自行车明显要比县城多了许多，三三两两的工友凑在一起边走边聊，气色看上去也要好点，但不多。 放眼看去，满是穿着厂服的人，场面还是挺壮观的。 郝勇七拐八绕，最后绕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面的院门前，见门上没锁，直接就开口喊道：“老徐！快出来，咱们喝酒去！” “每次你叫我出去喝酒准得有点事，今天啥情况？” 一个穿着褐色短衫短裤的老汉走了出来，看起来要比郝勇年纪大上不少，头发有些花白，少说得五十岁往上。 他边说话边锁门，动作倒是利索的很。 “别着急锁门，你这老眼昏花了是吧？没看到我侄子还在这呢，可带不上你，把车子骑出来，咱们去东风街那边的饭店去吃，那边肉配额多些，这时候应该还有剩。” 郝勇说着给转过身来的老徐扔了根烟，话语间很随意，看起来确实是老朋友了。 老徐看了看李志远，咧嘴笑了下，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侧头对郝勇道：“骑啥车，我能不知道你要去哪吃？这点路咱们走着就行，省的喝酒回来摔了。” “去晚了没肉吃，那可不关我的事。” 郝勇白了眼老徐，倒也没坚持，招呼了下李志远后，推着车往巷子外走。 李志远跟在俩人身后，听着两人闲聊，不时避过下班回家的工人，确实没多远，出了巷子后再走一条街，就到了这边的国营饭店。 “郝师傅，今天来这边要吃点啥？” 店里的大妈看到郝勇后显得很亲切，眼睛都亮了不少，待到郝勇在窗台那边点完菜后，两人甚至直接就站在原地小声聊了起来。 “看你叔这驾驶员的身份吃香不？这一片国营饭店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老徐注意到李志远的视线后笑着说道。 刚刚边走边聊，他倒是也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知道李志远要去当学徒。 于是他鼓励道：“等以后你学成了，混个十年八年的也能和你叔一样，好好学吧，不过就是有点累，能撑下去以后好日子等着你呢！” “我明白了徐大爷，以后肯定跟着我叔好好学！”李志远笑着点头。 不多时，郝勇回到座位坐下，把酒打开后直接了当道：“老徐，我这侄子想找个离粮站那边近些的房子，这方面你擅长，今天吃好喝好，接下来可得上点心找！小李，你说说找房的标准。” 李志远把之前在郝勇家的话重复了遍。 老徐听完后很是笃定的摆手道：“这个简单的很，最迟明天下午，小伙子你也知道我家，到时候直接过去找我，我带你去看房子！” “小李你能记住他家在哪不？”郝勇问道。 “我已经记下了郝叔，明天下午两点我去找你，行吧徐大爷？” “没问题，价钱方面……” “价钱我都和小李说过了，老徐你放心，我这小侄子身上就算钱不够还有我呢，这点你别多想，尽心找房子就行。”郝勇插话道。 老徐摆了摆手，道：“这个我当然不担心，但你这段时间也不清楚这方面的事，那些卖房的现在要价全都是一半粮食一半钱，要不然价格会高上许多，这点你们要知道。” “还有这回事？只出钱的话，能高出多少？”郝勇皱眉问道。 “最少得高出一倍！甚至有的非得要粮食才行！” 老徐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来。 “这也太多了？！” 郝勇瞪眼，转头看了下李志远，接着问道：“那粮食咋算的？品质不会也有要求吧？大白面这时候可难弄的很！” “那不会，只要是粮食就行，全都按照黑市的价格来，这点我到时肯定给小李算得清清楚楚，绝对不能让他吃亏！”老徐道。 “咋办小李？”郝勇开口询问李志远的意见。 “现在黑市各种粮食都是什么价格？”李志远问道。 老徐如数家珍：“细粮四块三一斤，品质好些的粗粮两块一，次些的一块八，按你说的那种房子，价格两百多点，准备一百块钱的粮食，就算少一些，有我撮合应该没啥大问题，现在主要问题就是粮食你们准备的有没有那么多？” “要不还是不买了吧，现在黑市粮食已经不好买，真想买的话价格绝对还得再上去些，不值当。”郝勇皱眉劝道。 他也经常去黑市转悠，对于现在的行情十分了解。 “这就看你们了，幸亏我提前把这事说了出来，不然小李明天带钱去找我也是白瞎。” 老徐咂摸了一口酒，龇牙咧嘴的说道。 李志远故作犹豫，最后道：“郝叔，要不晚上我去黑市瞅瞅，说不定就能弄来粮食呢，既然决定要买了，实在没办法的话再说，行不行我明天下午都去找徐大爷通知一声。” 对于李志远提到黑市，郝勇没意外，他自然清楚上次李志远他们运粮跟过来的目的就有去黑市捡漏啥的。 于是想了想之后他点头道：“也行，这回叔是真帮不了你，我家里你也看到了，几张嘴等着吃饭呢。” “我明白郝叔，这有啥的，你这已经帮我够多的了，真弄不着粮食我也不买了，价钱太高我还不舍得呢。”李志远笑道。 “对了郝叔，咱省城有没有能钓鱼的地方，钱不行，用鱼说不定能换些。” “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小子是个钓鱼高手。” 郝勇拍了下脑袋，又道：“不过省城你也不熟悉，说了你也不知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过去看看，湖大得很。” “那就行，湖大鱼肯定也多。” 李志远笑着点头，鱼他没闲心去钓，农场池塘里的都吃不完，不过这至少是个能说出口的理由。 “你俩说什么呢？”老徐一脸疑惑的看着对面两人。 郝勇笑着解释了下，倒是有了点信心，说不定还真能成。 主要是李志远能钓上鱼来的话，也不要钱，便宜些出手也没啥，总能换到点粮食。 老徐诧异的看了几眼李志远，没想到这小年轻还有这么一手。 很快，饭菜端了上来，一盘份量超标的红烧肉，还有一盘份量同样多的小炒肉，最后是一盘韭菜鸡蛋。 三人边吃边聊，李志远趁机问道：“郝叔，我听朋友说省城这边还有鬼市，这个鬼市在什么地方？” “你想去看看？”郝勇挑眉问道。 眼见李志远点头，他有些严肃道：“那边最好还是不要去，没什么规矩讲，而且老是被上面查，在那边要是被逮到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你还真出不来，没必要。” “郝叔，你这么说我更想去看看了，好奇那地方啥样，我就过去长长见识，啥也不干。” 李志远嘿嘿一笑，没规矩才好，他现在就喜欢这样的地方。 “在护城河那一片，最早也得晚上十二点那边才有人，过去看看也行，没你叔说的那么危险，哪个地方都有不守规矩的，只是那地方多了些。”老徐替郝勇回答道。 面对郝勇瞪过来的视线，他笑道：“这也不是啥秘密，就算你不说，这小子在这边待上些时间也能知道，早去晚去不都一样？” “郝叔，徐大爷，来我敬你们一杯！” 李志远适时举起酒杯说了句，他不知道护城河在哪边，但有这个信息，找到鬼市不难。 “小心点。” 郝勇嘱咐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举起酒杯碰了下，一饮而尽，喝酒猛的很。 最后两瓶酒其中一瓶基本都下了老徐的肚子，剩下的李志远和郝勇均分，倒不是太多。 第166章 万能农场 走的时候郝勇让人又炒了几个鸡蛋，要了几个馒头，连带着剩下没吃完的一些菜打包带走，抢着付钱票的时候被李志远抢了先。 随后两人把老徐一路送回了家，毕竟对方年纪也大了，免得遇到意外。 等到把饭菜带回家后，也才不到七点，天还有些微微亮，郝勇拉着李志远又出了门，顺便还拿上了自己的鱼竿。 每次出车回来都有休息天，没事了他也喜欢去钓钓鱼，只是技术不行。 “上次小齐把你吹的那么厉害，这次我可算是有机会看看你钓鱼技术到底咋样，能不能配得上我说的钓鱼高手！” 郝勇一边说着，一边骑得更快了，酒劲微微上头，有些耐不住。 “那我就让郝叔你好好瞧瞧！” 李志远语气自信，当仁不让。 有的人钓鱼技术再好也有空军的时候，可他直接开挂，永不空军！ 哪怕湖里一条鱼都没有，农场池塘里可多的是，想看他钓到鱼还不简单？ 七八分钟后，郝勇带着李志远到了湖边，这边靠近城郊，湖的面积确实够大，顶得上县城红星公园好几个，水位线看着已经降低了不少，以前肯定更大一些。 湖大，钓鱼的人自然也多，即便是这个时候，也有许多空军佬不愿意走，在湖边磨蹭。 “这边我们叫磨刀湖，形状像一块长方形的磨刀石，咱们去哪边钓？”郝勇简单介绍后问道。 “随便，就近找一块地吧，我钓鱼不讲究这些东西。” 李志远静静的装了一个逼，顺便打量了下湖的形状，确实挺长，宽度能轻松看到对岸，长度则是要极目远眺才行，尤其是现在光线不咋好。 “那就这里了！我找找蚯蚓。” 郝勇指了指前面，这边钓鱼的人多，其实哪里都能称得上是钓位，地面踩得结结实实，松软的地方也早被人给踩塌了去。 李志远也跟着找蚯蚓，做了个样子后就从农场取出了一些，招呼郝勇不用再瞎忙活。 很快，看到李志远席地而坐，拿着竹竿鱼钩挂饵抛出，郝勇没敢吭声，害怕打扰到这位钓鱼高手。 三分钟过去，鹅毛浮漂猛地沉入水下，李志远淡定的抓着鱼竿，很轻松的将鱼拖了上来。 一条六斤多的草鱼，皮毛十分漂亮，尾巴在地上不断拍打着。 “啪啪啪！” 郝勇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眼中满是诧异与震撼。 他也不是没来钓过鱼，有时候坐一天也钓不到这么大的鱼，可李志远和他一样正常挂饵，扔下去什么都没做，这就钓上了一条，是咋回事？ 这就是普通钓手和高手之间的区别？ “我服了小李！你这境界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啊！才几分钟就钓了这么大一条！” “运气，郝叔你找个东西串着，我继续钓！” 李志远客气了下，既然郝勇都这么说了，那他不得坐稳后者心中钓鱼高手的位置？ 这次是五分钟过去，一条大花鲢上钩，比草鱼还大些，有八斤左右。 郝勇刚用编好的草绳把鱼串起来，见状赶忙继续，已经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等到几分钟又一条鱼上钩的时候，他已经彻底不再怀疑，人家钓鱼他看不出花样，但就是厉害！ 而且钓的还都是大鱼，不像是他钓鱼，都是些小鲫鱼啥的。 “要不咱们回去？” 李志远看到郝勇的眼神后没有再继续，笑着问了句。 这时候天黑的晚，但晚霞落下去的快，这才刚来十几分钟，已经昏黑的快看不到浮漂。 “行！” 郝勇有些感慨的点头，把最后一条鱼串在草绳上，彻底被打击到，以后估计很少来钓鱼了。 等回到家，李志远没多留，马上天就要黑，他也该找住的地方。 “今晚去你二姐家住是吧？我也不多留你，但这鱼你带回去，别说送给我的话，加起来二十斤肉呢，你好意思送，我也不好意思收！” 郝勇表现的很坚决，非要把草绳套在李志远手上。 李志远本意也就是这样，最后好说歹说让郝勇留下了一条最大的，剩下两条他带走。 “唉！你这孩子……那明天你来早一点，我让你婶子做鱼汤，咱们趁着新鲜吃了它。”郝勇无奈道。 “好，我等着明天尝尝我婶子的手艺！” 李志远笑着答应下来，拎着鱼往李清溪家那边走。 不过他今晚不准备去李清溪那边，不然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出去就太难了，今晚他还想去鬼市逛逛，看下这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 照郝勇那么说，鬼市和官方应该没啥关系，或许可以成为他长久兑换黄金的一个途径。 所以他才感觉这些没有规矩，鱼龙混杂的地方更适合他。 把奄奄一息的鱼收进仓库，走了一段路之后，李志远找个人问了下护城河在哪边，摸清位置后就开始朝着那边赶，半个小时才到了地方，着实不近。 这边基本上已经算是出了城，城外一条河挨着城郊经过，这一段就被取了个护城河的名字，鬼市应该就是在这边。 李志远先是观察了下这边的地形，平原除了平还是平，但河对岸不远处有片很深的树林，估计这就是鬼市设在这边的原因，被查了至少有地方跑，除非是大规模行动，不然不容易被抓。 他走到河流边的木桥，正准备走过去，视线看了眼河流之后突然轻咦了一声。 这条河一直在流动，水质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得到底，倒是没什么鱼，他只是注意到了河底被冲刷出来的泥沙。 昨天还想着怎么弄沙子呢，这边河沙虽然少，但收集起来做些瓶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想到就做！ 李志远下到河边，脚上的鞋直接收进农场，光着脚在河边走，一边走一边收集河里的河沙，看着不多，但等到一层层刮下去，量还真不少。 只是走了几百米，空间之内就已经收集了一千多斤纯净的河沙，有着意念收集，其他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有。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李志远直到收集够一吨的重量后才停了下来，回返过了河，往树林子里走，之后进入农场中。 乱七八糟的地方不以真面目示人，已经成了他现在的行动标准，他准备趁着再制作一个面皮。 本来还想要做套假发，可惜没头发用，等有时间还得收点头发才行。 坐在房屋边，李志远先是制作了一副面皮，是一个成熟些的青年面容，加上之前的两张，已经有了三张面皮，也差不多够用了。 做完这些，他开始操纵着悬浮在半空的河沙高温熔炼，虽然这边没有其他材料，但他的意念就是最好使的，温度要多高有多高！ 随着一步步的开发，他感觉这里简直是个万能空间。 只要他明白各种原理，有生产的材料，在意念的加持下基本上没有做不到的，这才是这里最重要的一个特性。 就像是现在，河沙所处的空间温度在他意念下升高到两千五百度，很快就完全融化，之后各种杂质被意念探查到剔除出来，剩下的就是纯粹的玻璃材料二氧化硅。 为了不特立独行，他生产的瓶子全都是二锅头和水果罐头那种规格，随着逐步冷却成型，和外面卖的就差一个标签的区别，拧紧的瓶盖纹路都做了出来。 甚至看上去他制作的这些瓶子还要更通透些。 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一百个二锅头瓶子，五百个水果罐头瓶就被做了出来。 李志远伸手拿过一个，伸手敲了敲，铛铛铛的声音颇为清脆，很成功。 至于盖子，他选择了用木头做，首先做了一个尝试，还算可以，严丝合缝，只要不是说倒扣着放，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只是要拿出去的话肯定得解释下瓶盖，不过无伤大雅，总比买酒和罐头过来拆开换装要好，以后有渠道能直接买空瓶子的话更好，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先过渡下。 距离鬼市开启的时间还早，李志远取了些小麦，准备再做些麦芽糖，这也是他前世儿时的回忆。 其实他本来想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做些酒的，但酒曲也得自己做，原材料还没买，辣蓼草刚刚河边就有，等下回去时可以收一些在农场种上，种种原因叠加，酿酒只能延后。 把三十斤麦子泡一会水，李志远将其捞起放在了农作物种植的区域，有时间流速加持，外面四个小时后就能完全发芽，做好后鬼市也差不多就开了。 在麦子快要发完芽的时候，没有糯米，他取了一百五十斤的大米蒸熟，之后把发芽的麦子打碎一起混合，发酵出水后挤出水分，残渣投喂给了鸡鸭，免得浪费。 剩下的水煮到粘稠状，差不多的时候他分装在了刚做好的罐头瓶子里，每瓶两斤装，有三十一瓶之多。 冷却完毕，李志远将其全部收进了仓库，只留了一瓶，用木棍挑出一些缠起来，小时候赶大集吃的麦芽糖差不多完全复刻了出来。 他放在嘴里舔了舔，确实是那个味道，麦芽的香气十分浓郁，和小时候一样，舔了几口就想嚼着吃，却又太粘牙。 “哄小孩子倒是不错，我这么大了吃这个是不是太幼稚？” 李志远吃着吃着嘀咕了一声，说完自己都笑了，吃完后擦了擦嘴，收起麦芽糖，开始带面皮，换装扮。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一点，外面鬼市肯定已经开启。 第167章 换猪肉 片刻过后，一个看上去成熟些的青年出现在房屋边，衣服没有太过特别，是之前的旧衣服。 李志远用意念观察了下自己，弄了些水把头发搞的服帖了些，直到和他原来的形象天差地别，这才满意点头，随着心念闪动，周身浮现出外界的景象。 在进入农场之前，树林里很昏暗，可这个时候却有着点点光亮。 李志远看着眼前景色稍微愣了下，这才发现他进入空间的地点误打误撞就在鬼市区域范围所在。 好在他所处的地方是边缘区域，否则今天逛鬼市的想法是泡汤了，总不能凭空出现在鬼市里，那以后鬼市真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鬼市”！ 李志远稍微等待了会儿，在对面能注意到他的摊主转身撒尿的时候，蒙上一块黑布，挎着鼓鼓囊囊的挎包出了空间，趁着无人发现往后退了一些，之后才晃悠悠装作刚来的样子，站到一个摊位前更仔细的观察四周。 这边的鬼市还真不小，在这片树林里粗略看上去还真的像鬼市。 一盏盏煤油灯摆放在摊位前，蔓延了很远，有些煤油灯没有灯罩，随着微风吹拂一闪一闪的，可不就像是志怪传闻中的场景。 另外就是这边很安静，就算是买卖也都是小声交谈，每个人捂得都要比黑市严实的多。 见状，李志远把蒙着脸的黑布拉高了些，这才开始往里面走。 “你想买点啥？” 旁边的摊主见李志远站了一会儿要走，招呼道：“我这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想要的，价格方面我给你个公道价！” 李志远脚步停顿，反正时间还长，倒是没着急，蹲下身看了看摊位上的东西，都是一些供销社能买到的东西，锅碗瓢盆，暖水瓶和搪瓷缸，最贵的应该就是手电筒。 或许是方便跑路，每一种东西都不多，杂乱的摆放在一块拼接起来的四方布上，有人检查拎着就能走。 “这边还有公道价呢？”李志远声音浑厚了些问道。 包的挺严实的摊主抬了抬眼，笑道：“一看你这就是刚来这边吧？我们这虽然被人称作鬼市，但也就是稀罕物贵点，像我这摊位上的日常用品，价格和外面差不多，要是你能用粮食买东西，我这边还能打七折！” “算了，粮食买这些东西那不是纯纯的浪费，而且你这东西太少，不值当买。”李志远摇头起身。 “我这都是摆出来看的，你真想大量买，我还有货，你想买多少？” 摊主听到李志远的话眼睛一亮，赶忙招手阻拦李志远的步伐，搞不好这还是个大客户！ “铁锅你有多少存货？还有手电筒，搪瓷缸这些，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李志远很是平静道。 “真假？！”摊主惊喜的问了声。 李志远索性不回答，就这么看着对方，解释的太多也没用，有时候还是得看他的外在表现。 果然，看到李志远这副姿态，摊主起身小声介绍道：“我这边手电筒还有一百个，十块钱一个，每一个都送你一节电池，铁锅有五十口，搪瓷缸多点，有七八百个，分别是六块和八毛，你能吃得下不？” “你这货还不少？” 李志远有些意外，不过这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直接挥手道：“你现在就去拿货，具体多少钱你算出来，我给你用粮食结账。” 对于这些还算有些价值的东西，他打算多收集些，以后跑车去到其他地方，或许能有点用处。 就算是没用，除了手电筒，其他也都是铁，到时候他还能融了做些其他东西，反正肯定不会浪费。 “啥！用粮食结？！” 摊主愣了下后眼中惊喜更甚，没想到自己张嘴还真拦了个大客户！ “嗯，快去吧，具体得多长时间？”李志远问道。 “能让我先看看粮食吗？我这可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东西太多，到时候你要是反悔，一来一回也麻烦不是？”摊主挠头道。 李志远没磨叽，从挎包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都是小麦没脱壳打出来的面粉，这就能算的上是细粮一类。 “我粮食都在林子里放着呢，只要见到货咱们就交易，都是这种粮食，你看在这边得多少钱一斤。” 说着，他把小布袋直接扔给了摊主。 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把摊主给镇到，尤其是当看到布袋里的粮食后，他心中更是惊喜的无以复加。 “我现在就回去拿货！家在城里，可能得要一点时间，这粮食我给四块钱一斤！您继续在这边逛，我让我侄子先跟着您行吧？” 摊主一边说一边把布袋还给李志远，话语中已经用上了敬语。 外人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此刻在他的心里，李志远出手这么豪横，姿态摆的虽高，但很自然，背景定然深厚的很！ “去吧，刚好我第一次来这边，让你侄子跟着我讲解下也好。” 李志远摆手，语气淡然，倒是没隐瞒自身情况，没来过这边，他也装不出老油条的样子来。 “那正好！我侄子经常在这边待着，各种情况他都熟悉的很！” 摊主赶忙点头，之后拇指和食指圈起来放在嘴里吹了声口哨，很快就有一个蒙着头巾，带着面罩的男人跑了过来。 在讲解完是什么情况后，男人点了点头，走到李志远身边很是恭敬道：“您好！叫我小陈就行，在这边有啥不懂的直接问我。” 李志远嗯了一声，转身往鬼市里走，自称小陈的男人则是紧跟在后面。 “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管事的？”不问白不问，李志远很快开口道。 “以前有，好像和公家有些关系，后来惹到一伙凶人，消失了，之后这边基本上都是想卖东西的带腿脚麻利些的家人来在外面守着，有动静就撤，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李志远微微点头，又道：“死人这种事多不多？” 小陈犹豫了下，回答道：“这一年下来还挺多的，这边基本上直到天明都有人在，人流量多，人也杂，很容易被人盯上，总有些活不下去的想铤而走险，也有些本身就靠这种行当生活的人，还有其他地方流窜过来，各种乱七八糟的人，您说这边能太平的了吗？” 或许是担心说的太过，他补充道：“但是您放心！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绝对不干这种事，这边大多数摊主也都是，联合起来总要有些规矩，不然这边也不会这么热闹。” 李志远心中了然，看来这边确实乱，红龙那些人在黑市盯梢也就只抢东西，这边是真敢杀人。 不过也正常，这时候没监控，犯罪能逃脱的几率太大了，总有人抱着侥幸心理。 转了几个摊位，李志远也算是知道这边为啥人这么多，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能买到，烟酒都有得卖，而且还不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渠道。 “要香烟不？现在咱们这边已经得凭票购买，票证不多，我这就贵一点点，家里还有货！”卖烟的摊主见到李志远往这边看，连忙介绍道。 李志远刚要过去看看，人群突然躁动了起来，呼啦啦往一个方向涌。 他心里一惊，还以为是遇到了上面来查，直到听见有声音喊猪肉才明白，有人运了猪肉过来，在卖呢。 这让他也不由得往那个方向走。 依靠强悍的身体素质挤开围拢的人群，他就看到了一棵杨树边，一个光着膀子蒙着脸的汉子正在简易搭建的案板上分割猪肉，旁边点着好几盏油灯，看起来很亮堂。 猪只有半扇，但白花花的肉看得周围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都压抑着声音喊着先给他们来一斤。 李志远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家养的猪，皮上的黑毛还没有褪去，肉质看上去就要比野猪好的多，肥肉也更多些。 简单的分割了下，汉子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木板道：“都看清楚了，有粮食的先换，价格都写在上面，之后钱才能买，今天四块五块钱一斤，都守规矩些，不然就别怪我不守规矩了！” 说着，他拿着砍骨刀噔的一声砍在案板上，顿时让周围的声音小了许多。 四块五一斤的肉价着实让人望而却步，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走的，哪怕买不了，也都想过过眼瘾。 十几秒钟后，才有一个瘦高男人走上前，用一斤米换了一斤肉，牌子上写的有，细粮和肉一比一交换。 但也就只有这一个人，好几分钟都没人再上前。 就在汉子叹气要喊用钱买的时候，李志远才走上前，掏出一个和挎包差不多的布袋，里面装着十斤面粉。 “给我来十斤肉。” 李志远说着伸手在猪肉上比划，选了五花三层的部位。 来到这边这么长时间，他也就在国营饭店吃到过家猪肉，农场的那两头猪没阉割，就是养着生崽的，等到小猪仔生下来长大还得一些时间，现在既然碰到了，肯定先换些解解馋，这种肉是野猪远远无法媲美的。 农场仓库最后那头野猪他才用了十几斤，主要也是正常吃还不如做成猪肉脯。 汉子反应很快，把袋子提到后面让同伴检查，确定没问题后才喜笑颜开的把李志远想要的肉切下来，用刀戳个洞把草绳串上，递了过去。 第168章 怀孕母羊 “小兄弟，我这猪都是从乡下收过来的家养猪，肉好吃的很，你还有粮食没？有的话这半扇猪我都能给你留着！” 听着汉子的小声言语，李志远想了下没拒绝，小声回应道：“你先卖，一会儿我再过来，到时候咱们再谈。” “好嘞！我等着你！”汉子答应一声，继续朝着周围吆喝。 而在走出人群后，李志远明显感觉到不少人盯上了他，不过他不在乎，其中若是真的有人带着恶意，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个卖肉的咋样？”他问向迎来的小陈。 “我们都喊他屠夫，没怎么接触过，但做买卖应该还是挺正经的，没听过什么不好的传闻。” 小陈一边回答，一边眼睛往李志远手上瞅，这一大块肉着实让人稀罕，而且部位还好。 李志远自然不会全信小陈的话，全当做个参考，没表现出什么反应，继续在鬼市晃悠。 不得不说这里不愧是省城，还是鬼市这种物资种类多的地方，他很快又买到了两种谷物，绿豆和红豆，价格着实不低，和细粮就差了五毛钱。 不过农场再次喜提一天的时间流速！ 很快，在李志远兴致勃勃转悠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口哨声。 小陈赶忙带着李志远走了出去，生怕有什么意外。 “东西都带过来了，您粮食在哪边？我让人背过去。” 赶来的摊主指了指身后，本来年纪就大了，这下更是气喘吁吁，但眼神倒是能看出兴奋的很。 “就在不远处，你让人跟着我走。” 李志远随意指了个方向，待到小陈等人跟上后，这才迈步往林子深处走，路上询问价格，他好拿出来适当的粮食。 摊主认真的计算道：“手电筒加起来一千块，铁锅和搪瓷缸加一起算您九百好了，您给我们三百三十斤粮食就成！” “货虽然是我们几个老伙计凑出来的，但都是好的，这点您放心！”他保证道。 “嗯，我相信你。” 李志远淡淡说了句，实则意念已经将后面几个人拿着的货全探查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猫腻。 一群人身上也就摊主带了把手枪，对他造不成威胁。 走了几分钟后，李志远在十五米外合适的位置放了四袋全麦打成的面粉，走近后站到袋子前停了下来。 “你们验一下粮食，带多余的袋子了吧？” “带了带了！” 摊主赶忙回应，亲自上前检查粮食，最后略显激动的对后面挥手道：“老鬼，把咱们的货给这位兄弟看看，粮食没问题！” “好好好！” 被叫做老鬼的人很是兴奋，听声音年纪也不小了，招呼了一声，后面的人顿时把东西摆到了李志远跟前。 手电筒看上去光泽度都是新的，铁锅也很新，搪瓷缸最多，也占空间，五六个人才背完，全部展开后质量都很不错。 “行，就放在这里吧，你们先走，之后我的人会过来。” 李志远说着装模作样对着后方也吹了几声口哨。 摊主没有再打扰，应声后招呼小陈几个年轻人，抬着粮食飞快的消失在林间。 这么多粮食，他们也害怕李志远搞什么猫腻。 待到人都走完后，李志远把剩下的大半袋粮食和地下的东西全都收进了仓库，肉也收了进去，一身轻的再次回到鬼市。 半个多小时下来，屠夫那边围着的人已经全部散去，几盏煤油灯只剩下一盏还亮着，肉已经卖光。 甚至骨头都没留下，案板上干干净净的。 这让李志远有些意外，他还是小瞧了这时候人们对肉的渴望，不想拿粮食换，但用钱多少买点，还是有人舍得的。 “兄弟回来啦！” 屠夫靠在树干上休息，看到李志远的时候连忙抬手招呼。 “屠夫是吧？你那边还有多少肉？”李志远直截了当的问道。 “看来兄弟这是听说过我，在外我口碑还是不错的，家里还有半扇猪，猪头也在，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咱们进城交易？”屠夫呵呵笑道。 “都行，你那边有活得家禽没？” “活的？” “对，鸡鸭鹅，猪牛羊啥的，我想养一些，你要是有的话直说，价钱方面我肯定不让你吃亏。”李志远点头道。 “你说说什么价钱？”屠夫问道。 闻言，李志远心中一喜，屠夫这么说，岂不是表明家里还真有活的家禽？ 略微想了下后，他给出价格：“能养活的东西我给你正常换猪肉多一半的粮食，要是还能配对繁衍的，我多给八成！” “你说真的？”屠夫挑了挑眉，说不惊讶是不可能，这价格绝对能换！ 猪肉算是最贵的一种，其他肉卖的话都在两块钱左右，能翻好几倍！ 看到李志远点头，他拍板道：“行！我家里现在还有两头羊，能生崽，母羊现在都已经怀孕有三个多月，之前一窝少说也能生三只羊羔出来，这次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你多少也得加点吧？” “你说加多少？” 李志远平静反问，心里却已经开始惊喜起来，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就按能生三只羊羔来算，一只羊羔加二十斤粮食没问题吧？” “十五斤！” “可以，就十五斤！” 屠夫喜笑颜开，对于李志远的还价根本没在意，羊羔养得活养不活还不好说，还得担心生病啥的，羊肉又不好卖，能多换一些是一些！ “但我都要刚刚那种面粉，太次的话，价格得再涨一些！” 李志远点头道：“我明白，你说去城里什么地方交易，我让人带粮食过去。” 屠夫想了想道：“就在过去护城河的那片城郊吧，再往里巡逻的太多，那边有棵大槐树，谁去的早就等一会儿。” “嗯，你知道你的羊和半扇猪有多重不？我好算算带多少粮食过去。” “两头羊加起来一百五十斤，半扇猪七十二斤，猪头就算送你了，你算算吧，我回去的路上也算算，反正这重量只少不多，两头羊上个星期我才称过。”屠夫道。 “三百八十七斤粮食，我带去三百八十斤可以吧？”李志远瞬间得出答案问道。 “兄弟你这还是文化人啊？如果真是你算的这样，少七斤……没啥事，不过我回去也得算算。” 屠夫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实则心里已经笑开了花，一百多斤的羊和七十多斤猪肉换这么多粮食，还都是细粮，划算的很！ 李志远也是眼中带笑，不管屠夫咋想，反正他永远不亏，单单两头羊在他农场就绝对值这个价格，尤其是怀孕的母羊，更别说再加半扇猪。 在他的农场加速下，三天左右羊就能生崽，之后吃好喝好，产奶多的话也可以收集起来，甚至能做羊奶粉出来，粮食再多点他都得把这两头羊拿下！ 欢喜的两人很快分道扬镳，各自准备东西。 李志远在鬼市又转悠了一圈，买了些省城的票据，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反正一把抓，省的需要用的时候抓瞎。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为了避免耽搁一会儿的交易，他走出鬼市，在树木掩映间直接进了农场。 看着不少黑影从旁边偷偷摸摸的走过，他等待的时候顺便把买来的三斤绿豆和三斤红豆种在地里，差不多的时候才走了出去，过了护城河往老槐树那边赶。 老槐树是四个胡同汇聚处的十字路口，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格外寂静。 李志远没等多久，就听见不远处的胡同里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很快屠夫就拉着板车出现在他的视野，在月光下能看到他们只有三个人。 “兄弟，粮食在……” 屠夫刚开口，就看到了李志远身下坐着的布袋，忙改了口：“羊和猪肉我都给你拉过来了兄弟，咱们互相检查下，没毛病吧？” “没毛病。” 李志远起身笑了笑，意念时刻注意着眼前这三个家伙，因为这三人身上都带着枪，甚至有个人腰间还挂着一颗手榴弹。 他倒是不太惊讶，这时候弄来这东西的渠道还是有的，像北边更凶悍的村子，打架都能拉出迫击炮来。 走到板车旁，李志远看了看两只羊，都是这边的槐山羊，挺不错的一个品种，生命力在他感受下也都很正常，母羊确实已经怀孕，怀了四只羊崽。 看来他倒是赚了一只小羊羔。 至于猪肉装在了袋子里，他只是意念感知了下没问题就作罢。 李志远心情大好，摸了摸母羊的头，转身对屠夫道：“羊我挺满意，粮食你们检查完了没？” “检查完了，兄弟你这面粉质量不错！” 屠夫回头竖了个拇指，又道：“你胆量也很大，敢自己一个人过来，不过你放心，正常交易，咱谁也不为难谁，羊你现在牵走吧，带上猪肉，我们也得赶紧回去。” “不着急，交易这么痛快，我也放心了，想和老哥你打探个消息。” 李志远牵着羊走到屠夫三人身前，在三人好奇的视线下问道：“你们在鬼市应该混了挺长时间，手头上有黄金这种东西没有？” 第169章 金佛 “金子？” 屠夫有些诧异，眼睛上下打量了下李志远，问道：“这东西现在可没多少用，你要它干嘛？” “收集着玩，黄灿灿的挺好看，我就喜欢这些东西。” 李志远随口敷衍了句，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看出黑市和鬼市的区别，要说黑市大都还是以物换物的交易模式，那这边大多数都是纯粹的投机倒把。 这点从两者卖的东西就能看出一二，黑市基本都是吃的和消耗品，这边啥都有，黄金应该也不缺才对。 屠夫对李志远这个借口嗤之以鼻，知道对方是信口胡说，但也没有过多询问，点头道：“这些年收集了一些，你打算怎么换这东西？还是粮食？” “对，你需要的不也是粮食吗。”李志远眯眼笑道。 “确实，这年头粮食越多越好。” 屠夫点头承认，嘿嘿一笑：“我那边有三斤黄金，你给什么价格？先说好啊，低了我可不卖！” “一斤黄金换十五斤这样的粮食。”李志远伸手指了指三人旁边的布袋。 “不可能！现在市面上黄金的价格你了解过没有！想金子想疯了是吧！”屠夫身边的一人顿时开口作势。 李志远见状直接摆手：“那你就拿出去换去，我看你能和官方换来那么多钱不能，真能换的话我这边还有点，你帮我换，我给你三成卖出去的钱，行不？” 闻言，那人张了张嘴顿时哑火，知道李志远是个明白人。 现在黄金价格说是那么说，可谁也不敢正大光明的拿出去。 弄不好你就蹲进去解释吧，最后东西没收，人说不定还得关一阵子，出来后成分都得改变，以后算是难上加难！ “这样吧，一斤我给你们换十八斤粮食，你就说行不行？”李志远适时退了一步道。 “可以，二驴你现在回去拿！” 屠夫闻言很痛快的点了点头，开口吩咐身边的同伴，心里面也产生了一些想法。 这么多年下来他手里之所以就两三斤黄金，主要还是他并没有主动收过这东西，一般都是家里有人生病，一些人实在拿不出钱来，就拿来家传下来各种值钱些的东西来和他换肉，不单单只是黄金。 真算起来的话，他收集的三斤黄金价格可谓是便宜到了极点！ 这一转手换出去，他少说也得赚了有一大半。 那么他以后卖肉的时候稍微透露点口风，让人可以拿家里藏着的金子换肉，甚至是换粮食，最后再卖给眼前这人，从中赚取些差价，是不是有搞头？ 屠夫不愧是在鬼市混了多年的老油条，投机倒把这种事深深的印在了心里，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这些，眼睛顿时微微放光。 不过能不能行，还得看眼前这人到底有多少斤两，又需要多少黄金才行！ “兄弟，来咱们这边坐着聊。” 屠夫掏出烟想让给李志远一根，见李志远不抽，拉着其坐到了面粉袋子上，旁敲侧击的问道：“我朋友那边还有些黄金，兄弟你还要不要？” “有多少？”李志远坐下后笑着问。 “你想要多少？”屠夫反问道。 “有多少我收多少，价格就按照十八斤粮食来，只要你有，哪怕按吨算，我也能给你拿出粮食来。” 李志远语气轻描淡写，可说出的话却把屠夫和旁边站着的一人吓得不轻。 按吨算的黄金都能换？！ 好家伙，那得多少粮食才行？这家伙不会是官方那边的人吧？ 屠夫心中起疑，盯着李志远露出的上半张脸也看不出什么猫腻来，但心中很快就下了决定。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准备明天就开始收黄金，交易地点他自己选择，既然碰到了这种好事，他怎么也得从中抠出点好处来！ 至于对方的实力如何，他先一步步换着再说，只要量控制好，一切都能在他掌握之中！ “看来咱们这边黑市又来了一位大爷！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朋友手里那些黄金，这些天我试试能不能说服他拿出来，有消息的话我该咋通知你？” 屠夫吹捧了李志远一句，在他看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位以后可是他的财神爷！ 李志远之前还拿不准屠夫的意思，听到对方这么说后很快就明白了其心理，果真是个老油条，这就打上他的主意了，准备给他当打工仔？ 不过这对他来说可是好事，省的他自己再去费心费力。 于是在稍微想了下后，他决定让屠夫再上点心：“你这黄金还是太少，以后要是你能一次性给我提供十斤往上的黄金，我按每一斤换二十斤粮食给你算，如果一次性能提供一百斤的黄金，每斤我再往上加两斤粮食！” “你没有给我开玩笑吧？”屠夫眼睛瞪得溜圆，这加的可不少！ “我这人不开玩笑，就看你能弄到多少黄金来，粮食我这边不用担心。” 李志远笑着说了句，他给出的价格差不多比给阿文的多了一倍，但没办法，马上就要跟车到处跑，必须得抓紧了，他最不缺的就是粮食，缺的是黄金，不然去到有价值的地方，他都没有多余的金水门户可以放置。 错过的话不知道啥时候能去第二次，这很难说。 “那我争取多弄点过来，到时我该怎么通知你？”屠夫咽了口唾沫又询问了遍。 “不用通知我，有时间我去找你，你时刻记得收了多少黄金就行，到时候咱们还像今晚这样交易，你来选地点，我带着够数的粮食过去。”李志远道。 “行，那我等着你！” 屠夫松了口气，似乎也发现李志远看出了他的想法，但对方没说什么，就证明他想的事是可行的，固定的价格摆在他面前，能赚多少差价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你知不知道谁还有黄金？”李志远闲聊一般的问道。 屠夫想了想，几秒钟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点头道：“我还真知道一个人，他是倒腾粮食的，你也清楚，这时候老百姓需要的大多是这个，他那边肯定不缺人用黄金换粮食，而且之前还有个人用一座金佛在他那边换东西，不过他们是私下交易，换了多少不清楚！”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下，是一尊高度得有四十厘米左右的金佛。 这倒是把李志远给吸引到了，他好奇问道：“确定是金佛吗，你看到了？” “那是上个月的事，当时那人是背着金佛找老郑换粮食的，但布袋子破了，金佛砸在地上，当场就砸出了个坑，在煤油灯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还引发了骚动，老郑后面喊了不少人才带着金佛离开，应该是金子。”屠夫回忆道。 “对了，老郑就是倒腾粮食的，我们都这么喊他。”他补充道。 李志远心思转动，如果金佛真是金子做的，按屠夫这个描述可不得了，极有可能是实心的，少说也得百十斤往上。 这让他心里顿时有了想法，得亲眼看看那金佛才行，金子做的话就收了！ “老郑在鬼市吗？” “上个月收了金佛后他就再没来过鬼市，我们都互不认识，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边。”屠夫很实诚的说道。 “那之前卖金佛给他的人是什么情况？” 李志远接着询问，这也是一个线索。 屠夫摇了摇头，眯眼道：“那也不是个简单货色，他当时是跟着老郑一起走的，最后都没了消息，鬼市现在关于他们的传闻就是黑吃黑，只是不知道两人谁把谁给吃了。” “那你和我说他干啥，也找不到他人。”李志远无奈吐槽。 屠夫嘿嘿一笑，挠头道：“谁黄金最多那我可不就想到老郑，你放心，我经常在黑市，要是我再见到老郑，肯定帮你说和说和，让他把黄金卖给你。” “最怕的是你见不到他了，万一他是被吃掉的那一方呢。”李志远猜测道。 就在这时，屠夫离开的同伴重新小跑了过来，拎着一个布袋子，到了近前后递给屠夫。 屠夫反手就把布袋给了李志远，道：“兄弟你看看，这斤两应该只多不少。” 李志远接过后嗯了一声，里面都是一些黄金首饰，做工粗糙，斤两确实不差。 “你稍微等下。” 他起身说了句，牵着羊往不远处的小巷走，进了巷子先把两头羊收进了农场，又用布袋装了六十斤的粮食走了出去。 等到称了粮食后，得知还多了几斤，屠夫心情更好，点头道：“感谢感谢！你放心兄弟，过几天你去找我，保准给你个惊喜！” “行，我等着你的惊喜。” 李志远笑着回应一句，走到板车旁拎起装着猪肉的布袋，干脆利落的往距离最近的巷子走去。 待到李志远身影消失在巷子口，屠夫三人愣了下，刚刚对方牵着羊走的可不是那条巷子。 一人反应过来往李志远牵羊走的巷子跑去，片刻后回来摇了摇头。 屠夫扯下面罩露出粗犷的面容，点了根烟后深吸一口，眉头微皱。 来之前他还让特意让人往周围探了探，没发现什么人，他一直以为是李志远胆大，让人送来粮食后就自己在这等他们，羊刚刚栓在了巷子里。 可事实明显不是这样，那两头羊明显被其他人牵走了，夜这么静，他们竟然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第170章 粮站报道 “把粮食抬上车，咱们赶紧走。” 屠夫不再多想，招呼同伴抬粮食，李志远不简单更好，他只赚他该赚的钱，应该没啥大事。 护城河边。 李志远绕了一圈又溜了过来，在河边取了一些辣蓼草收进农场，种在药材旁边，顺便把已经开了的菊花和金银花都收集起来，留着和茶叶一起泡茶喝。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回到郝勇家不远的偏僻小巷子，进入农场卸下伪装。 此时已经是晚上三点多，他把猪皮和猪头上的毛全都处理干净，放进仓库保存，又观察了下刚到这边的两头羊，在划分出的一片草坪上生活的很好。 为了防止羊生病，他用意念清理了下羊身上的污秽，屠夫养羊的地方很明显不咋地，羊身上还有些粪便残留，处理完后干净的多。 最后放了些切碎的南瓜完事，让两头羊草吃腻了就吃点南瓜。 睡觉之前，李志远调整了下房屋周边的时间流速，时间一比三才美美的睡了过去，现在距离早上七点就剩三个多小时，这么一来他能睡九个小时，睡到自然醒也不耽误明天去郝勇家。 事实也确实如此，直到睡醒后，李志远洗漱完毕出了农场，看天色也就是六点多，天才微微亮。 无所事事的等了一会儿，他这才去了郝勇家。 旷红花已经起早把昨天留下的那条鱼处理了，正在和豆腐一起煮鱼汤，浓郁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婶子厨艺真好。”李志远夸了句。 旷红花闻言只是笑了笑，她性子内敛些，和李芳华差不多，正常情况下不咋爱说话。 吃过饭，郝勇抽了一根饭后烟，这才挥手示意李志远跟着他走。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李志远问道：“郝叔，你带我去报道是不是要去交通运输部？” “你还知道那地方呢，看来做了不少功课啊？” 郝勇语气显得有些意外，随后笑着解释道：“不过咱们去不到那边，我现在带你去的是粮站，平时没事的话车就停在那里，我们的车也是挂在粮站运输单位，除了粮站，省城几个大厂也有运输车，都归交通运输部调派，那是咱们上级的上级。” “明白了，所以咱们平时大多是运送粮食是吧？”李志远恍然点头。 “没错，不过时常也有别的任务，交通运输部那边会下派通知，反正我们只顾着开车就行。”郝勇道。 “那郝叔你更喜欢怎么跑？”李志远问道。 “我当然喜欢跑长途，虽然远了点，一跑就是好些天，但出车补贴多，休息的时间也长，出了咱们省的话，有些差价大些的东西还能带回来点。” 郝勇直言不讳，俨然已经将李志远当做了徒弟， 关于跑车这方面的事有问必答。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不过这种活一般都轮不到咱们，其他人也都这么想，长途任务派的车多了还行，只有一两辆车的话我们想都别想。” 李志远默默点头记下这些，其他的他不懂，但郝勇和他所想的很匹配，因为他就想往远的地方跑。 粮站距离郝勇家不算远，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粮站内。 这边的粮站要比县城大上许多，李志远上次来卸粮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粮仓够大，有专门的运输器械，远处还有一栋二层小楼。 郝勇直接带着李志远去了二层楼那边，最后在靠着一边墙的房间停了下来，招呼李志远进屋。 “现在时间还太早，等会儿科长来了之后我带你去找他，现在咱们先歇歇，这边就是我们平时没事待的地方，也算是咱们的办公室了。” 郝勇一边说一边打开头顶的吊扇，紧接着让李志远自己先坐会儿，他拿着茶瓶去锅炉房那边打热水。 李志远观察了下办公室，很简陋，只有三张办公桌，从桌子和桌子上面摆放的茶缸来看，这边平常应该只有三个人，之前运粮去了五辆车，估计有两辆是从别的地方调过去的。 而等到郝勇回来后和他闲聊的话语中，也说明了他猜的不错，粮站这边挂名的就只有三辆车。 另外两辆是从炼钢厂调的车。 “老郝，带着你徒弟过来啦？” 这时，一个同样臂膀健壮的中年人走进屋来，看到李志远后笑了下。 “是啊，等科长过来带小李去报道后，以后他就跟着我跑车了。” 郝勇呵呵一笑，又对李志远介绍道：“小李，他叫陆建民，和我一样，也是退伍转到这边来的驾驶员，在这待的时间可比我要长的多。” “陆师傅好！” 李志远打过招呼，站起身掏出烟让了一根。 陆建民接过烟塞进嘴里，笑着摆手道：“啥师傅不师傅的，你喊我叔就行，免得和你师傅一样，喊差了。” “小李喊我也是喊叔，师傅听着太正式。”郝勇在旁边插话道。 “那正好叫我也叫叔得了，外面都称呼咱们师傅，下意识我就想抬手接烟，你小子喊我一次得赔一根烟，那多不划算。” 随着屋外传来的声音，一个年纪比郝勇他们要大些的男人走进屋来，穿着黑色长裤，白色背心，要比郝勇高不少。 他看着李志远笑道：“你说是不是，小伙子？” “那也没啥，反正我不抽烟，买烟就是用来让的，哪天师傅喊的多了，第二天我把买的烟档次降低点。” 李志远见这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也半开玩笑的回应，顺手递过一支烟。 “大前门呐？我干这些年了都不常抽，果然还是小伙子，没压力，啥贵抽啥。” 李正接过烟啧啧了两声，又问道：“你郝叔喊你小李，你也姓李呢？” 李志远顺着话自我介绍了下，内心感叹李不愧是大姓，走哪都能遇到姓李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我带着小李先去科长那边报道，之后回来再聊。” 郝勇放下茶杯说了句，点上烟带着李志远走出门。 科长办公室在二楼，郝勇直接点着烟就走了进去。 科长胡光亮是个带着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见状面色有些无奈，但也没多说，现在老驾驶员都跟个宝一样，只要开车不出差错，怎么都行。 “李志远是吧？行，等到你师傅这次跑车回来，你到时候来上班就行，趁着这两天把证件给你赶出来。” 胡光亮了解了下情况后在本子上记下，之后又说了说关于工资待遇的事。 郝勇见没啥事后说道：“我们出去啦胡科长，我侄子还有点事要办。” 胡光亮头都没抬，挥手道：“去吧去吧，到时候你回来休息完后记得带他来上班，可别上班第一天就旷工，你侄子还是个临时工。” “知道了。” 郝勇随意应了声，下楼时拍着李志远的肩膀问道：“咋样，马上就要上班了，心里是啥感觉？” “没啥感觉，有郝叔你在这边，那不和家一样？而且我看咱们呆在这边挺轻松，跑车时别人也管不到咱们，更轻松。”李志远咧嘴笑道。 他确实没啥感觉，顶多就是会想第一次出车要去啥地方。 郝勇挑眉道：“诶呦，你小子想的挺开啊？不过你说的倒是实话，咱们平时呆在这边也没人管，想干啥干啥，提前回家都行，有任务会有人通知咱，也就开车累点，其他的都没毛病，所以你上班别有啥压力。” “郝叔你看我像是有压力的样子吗？” “……不像。” 郝勇看着李志远转过来的脸愣神片刻后摇了摇头，叹气道：“行，你小子心理素质不错，我算是白说了，咱回去我们和你说些其他的。” “说啥其他的？”李志远好奇道。 “回去你就知道了。” 等回到办公室，李正和陆建民正悠闲的喝着茶，双腿搭在办公桌上，别提多自在。 看到两人回来，李正直起身道：“完事了？” “还能有啥事，报道又不需要多长时间，我这不是带着小李来接受下你们的指教。” 郝勇说着看了看办公桌，道：“等你上班了得弄张办公桌来，再弄张椅子，不然平时坐着也不舒服。” “接受我们啥指导？你是小李师傅有啥需要我们教的？”陆建民挑眉问道。 “当然是你们开车遇到各种事的经验，提前给小李说说，不也能让小李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郝勇拉着李志远在办公桌边坐下后道。 这么一说，李正和陆建民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倒确实在理。 很快，两人把锁在抽屉里的手枪抽出来，摆放在桌子上，开始滔滔不绝。 李志远听了些后也明白过来了，两人说的其实就是路上遇到危险的时候，长年累月的开车，路上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劫道的其实挺多，尤其是特别困难的地区，或者是偏远的山区。 而在听完三人的讲述后，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感觉到来人不怀好意，警告无效后直接开枪，啥都不用顾虑，自己的安全最重要，等到人摸过来就晚了。 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把人打死，一般也没多大事。 第171章 大人物 “咋感觉你小子好像不是很怕的样子？” 李正见李志远脸色没啥变化有点诧异，他刚刚说的还夸大了一些，就是为了让这小伙子以后路上能谨慎点，现在看来好像没啥效果。 李志远反应过来，盯着两人摆在桌子上的手枪找补道：“咋不怕呢李叔，不过咱们有这玩意，心里胆气肯定能壮上不少，能让我玩玩不李叔？” 说到最后，他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玩去吧，以后这东西你也得练。” 李正拿着手枪，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扣下来后扔给李志远，继续道：“不过你小子别想的太天真了，这玩意还真给不了咱们多少安全感，就是随身带着方便，路上的安全还是得靠咱们车上放的大家伙！” “啥大家伙？”李志远摆弄着手里的手枪好奇问道。 “你在你们村里见过民兵没有？”陆建民反问道。 见到李志远点头，他解释道：“和他们背的那种枪差不多，不过要好些，能连发的那种，除了这些之外，有时候运送重要物资，保卫科的人也会跟着咱们一起押送，迫击炮和手榴弹都会携带，这些都是大家伙。” “啊？这些东西真用的上？”李志远瞪着眼睛下意识问。 这个他是真不懂，如此看来，他之前想的危险还是太小儿科，人家既然带上这些东西，证明之前肯定有某些事件用到过。 郝勇笑道：“别听你这俩叔瞎说，那些家伙很少能用到，平时咱们都是省内跑，没多大危险，太远的话才有保卫科的人跟着咱们。” 接着，他又讲了一些基本的开车事宜。 李志远这回听的倒是认真，一般在省内开车的话，一天左右的路程基本都是一个人开，偶尔有保卫科的人跟着，更远的路程会增派一个司机随行，一般是一正一副，保卫科的人也是肯定跟着的，保障安全性。 “今年你争取努力考上驾照，路上我教你咋开车，到时候就算没车分配给你开，跟着我也是一样，这样咱们叔侄俩跑长途短途都不需要别的驾驶员。”郝勇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道。 “你师傅说的对，有驾照干一段时间就是副五级，工资能提升不少，也算是真正的驾驶员了，小伙子正年轻，又精神，外面大姑娘绝对争着抢着要和你处对象！”李正眨眨眼笑道。 “我明白了，那我说啥也得赶紧把驾驶证考下来。” 李志远笑着点头，其他无所谓，主要还是想赶紧成为正式员工。 陆建民这个时候啧啧感叹一声，对郝勇道：“老郝，听你这么说，我也想把我家兔崽子拉过来跟着我了。” “确实，自家人跟着就是不一样。”李正表示认同。 郝勇呵呵一笑，喝口茶美滋滋道：“那就赶紧去申请名额去，现在小李跟着我，以他的能力过几年怎么也应该有车开了，那时候刚好我大儿子岁数也差不多，再带上我儿子跑几年，差不多也就能退休享福喽。” “你这老小子想的倒是挺好，还是你想的远。”李正咧嘴摇头感叹道。 临近十点钟的时候，听到外面的招呼声，郝勇三人都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小李，走，我这就得去开车，你先回去，下午找老徐……” 郝勇带着李志远往门口走，说到一半停顿了下，小声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粮食弄到了没有？确定要买房子还是咋弄？” “换到了郝叔，下午我就去找徐大爷，只要他那边没啥问题，房子应该就算是买下来了。”李志远点头道。 闻言，郝勇这才松了口气：“那就行，老徐那边你不用担心，他肯定不会食言，那这两天你就收拾下房子，熟悉熟悉这边，等我回来正式上班！” 说着，两人走到车辆那边，郝勇很快就上了车，长按了下喇叭，挥手告别后，和李正陆建民开车一同驶出了粮站。 三人去的都是一个地方，路上互相照看，倒没什么人跟着。 李志远没有在粮站这边久待，问了下粮站的工作人员交通运输部在哪边，怎么走，出了粮站往那边走去。 交通运输部在靠近省城中心的城区，李志远到了地方后看了看，也就是位置比较好的一处大院，里面甚至还都是平房。 他拿出刘锋让他转交给老班长的信件，记住上面的名字才往门口走。 守门的是一个干练的青年，刚刚就注意到了不远处徘徊的李志远，看对方走过来后站起身，略显严肃的问道：“你来这边有什么事？” “我找杨文同志。” 李志远上前拿出信封让青年看了看。 “行，信放在我这边，待会儿我会帮你转交给杨部长，你可以走了。”青年看了看信封后点头道。 “写信的人让我亲自送到，麻烦能不能去通报下？” 李志远笑着询问，来到这边自然还是要见见人才好，听青年这么称呼，刘锋这老班长职位好像还挺高的。 青年思索了下，把信还给李志远道：“那你进去吧，和里面人说明情况，有人会带着你去找杨部长。” “感谢感谢！兄弟抽烟。” 李志远道谢后往门卫室扔下剩了半包的大前门，这才揣着信往大院里走。 和里面人说明情况后，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带着他到了院内一角的办公室。 “你这包里装的啥？” 工作人员在临近办公室门口后打量了下李志远的装扮，其他地方没藏东西的迹象，就是挎包有些鼓，他自然得谨慎些。 李志远索性直接打开挎包让他看了下，里面没什么，就是一瓶蜂蜜，一盒茶叶。 不过对方小心谨慎的劲头倒是让他对杨文的身份又高看了些，在省城这肯定是个大人物。 工作人员检查了下茶叶，最后才点头，走上前敲了敲门。 待到里面有人回应，他这才推开门。 “小伙子，你是？” 杨文头发花白，正在伏案工作，抬头看到走进来的李志远后不由得有些疑惑。 “杨部长好！刘叔托我给你带封信，您看看。” 李志远笑着抬手打招呼，走上前把信封放在桌子上，人站在原地。 “呵呵，你刘叔是谁？” 杨文脸上露出和善的笑，一边把信封拿起来，一边摆手道：“坐吧，不是有凳子吗，面对我一个老头子那么拘束干啥，坐。” 李志远识趣的坐下，好奇的打量这间办公室，倒是朴素的很，看起来还没刘锋的办公室大，除了吊扇和办公桌椅之外，就只剩下墙上的教员画像和一张衣柜。 另一边，杨文打开信封后很快脸上就露出了然之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随着信上的内容，他的笑容很快就收敛了起来，眉头逐渐皱起，最后释然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 “小李，你刘叔给你写的证明带着呢吗？” “带着呢杨部长，给你。” 李志远伸手从挎包里掏出硬纸本递了过去。 杨文看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都说英雄出少年，小李你做的不错，新时代的年轻人就得像你这样，保持敏锐的观察力，为社会和人民多做贡献，最后你还能有心把奖励捐出去，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说到最后，他啧啧感叹，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更何况是一个小年轻？ 李志远挠头笑了两声没说啥，果然，他走的这一步很正确。 “不过在我看来他们给你的奖励还是少了，牵连这么大的事，抓到这么多人，为社会和谐做了多大贡献，奖励应该更多点才对。” 杨文笑着看向李志远，对于他刘锋自然没什么隐瞒的，始末都说的很清楚，所以他才有感而发。 换做其他体制内的子弟，他不用想也知道奖励能多得多。 想到这，他又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听刘锋说你要来这边跟着人学开车？” “是的杨部长，就在粮站那边的运输单位。”李志远点头回应道。 “别这么叫了，你也不是我下属，又有刘锋这层关系在，还做出过巨大贡献，和喊他一样喊我就成。” 杨文摆了摆手，继续问道：“在粮站那边跟着谁的？说说咋回事，怎么来到省城这边上班了？” 李志远闻言自然顺杆往上爬，当即就笑着开口喊了声杨叔，然后才开始讲述其中过程。 杨文听完后微微点头：“你倒是会抓住机会，不过你之前或许不了解这一行，只听别人说这一行有多好，其中危险和辛苦也是很多的，你仔细想想，过两天给我答案，不干驾驶员，我在这边还能给你找其他稳当的工作。” “不用了杨叔！实不相瞒，我刚从粮站那边过来，我师傅和他同事给我说了很多驾驶员跑车相关的东西，我感觉能应付的来，主要还是我想跟着车到处跑跑，见识下我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李志远赶忙拒绝，这点可不能改。 杨文听到李志远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还见识大好河山，你想跑出去多远？省里运输不够，还想往省外跑啊？那可累得很，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回得来。” 第172章 超人? “杨叔，我一个小伙子怕啥累，而且开着车也不是我自己走路，外出走远点补助也多，每月工资还能高些。”李志远嘿嘿笑道。 “想着高工资，那你这傻小子还捐钱出去？” “这不一样啊杨叔，累点工资高我心安理得，那些钱我没出多大力，拿着也烫手，你说是不是？” “你这样想可不对，万事开头难，没有你开的这个头，这件事怎么开展下去？” “好像也是哈……” 杨文笑着摇摇头，对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小伙子挺有好感，拍板道：“行了，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也不拦着你，上班了之后你先跟着你师傅在城里或者省里跑几天，适应了我再让人安排你往外跑。” “能行吗杨叔？”李志远眨了眨眼。 杨文自然是秒懂李志远的意思，直言道：“有啥不行的，你刘叔信里说让我多关照你，作为当年我最得意的兵，我还能不照顾着点？而且你作为有功之人，没人会说什么。” “感谢杨叔！”李志远起身敬礼。 杨文笑着摆手道：“别谢的太早，或许日后你还求着我让你不跑远些的地方呢，总之慢慢来吧，至于考驾照的事不能急，你得先跟着你师傅把各种知识学好，之后有培训的话我会让你过去，争取一次就把驾照考下来。” “杨叔你这太照顾我了，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再次感谢您！”李志远认真道。 “小伙子倒是挺客气，这都是你应得的，回去好好休息，以后有啥拿不准的事就过来找我。” 杨文说着把硬纸本重新递给李志远，并嘱咐把这东西收好。 李志远应了声，把挎包里的蜂蜜和茶叶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杨叔，你平时肯定也不缺啥，我也就带了这两样能泡茶喝的东西，平时没事的时候你泡着喝一点。” “这些我也不缺，拿回去你自己喝。”杨文皱眉道。 “我还有，这茶我郭叔可喜欢喝了，杨叔你指定得尝尝！” 李志远根本不给杨文反应的机会，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跑，到门口的时候挥挥手算是告别，开门溜了出去。 见状，杨文无奈的笑了笑，倒是没再计较，把信放进抽屉继续工作。 走出交通部大院后，李志远感觉浑身轻松，里面这位看来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倒是能省去他许多麻烦。 这样想着，他边嗑瓜子边走路，不自觉就走到了百货大楼。 这边物资丰富，昨天刚好买了票，趁着什么东西都买点，自行车他也得再买一辆，这边可比县城要大得多，没有自行车不方便。 趁着也能补充下大白兔奶糖。 只是当李志远走进去之后，买了些各种调料，大白兔奶糖却只剩下了不到两斤，没办法，他只能把剩下的包圆，顺便买了高粱饴和薄荷糖各五斤。 等到走出百货大楼时，他左手拎着一袋东西，右手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标准的二八大杠，十分亮眼。 问过路之后，他骑着车去了最近的派出所，路上趁着无人的路段把买的东西收了起来。 车辆登记十分顺利，这点倒是和县城一样，很快捷。 走出派出所，当看到一个寸头青年拉着一板车丝瓜从面前走过，李志远愣了下，随即赶忙推着车三两步追了过去。 “这位同志，等一下！” “干啥？” 寸头青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志远，顺势用脖子上挂的布条擦擦汗，有些羡慕的看了眼那辆崭新的自行车。 “来，抽根烟同志，我想问问你这丝瓜卖不卖？” 李志远把车停好，走上前递了根烟出声询问，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好事。 “当然卖，我要拉去菜市场，你想买的话跟我到那边去，在这里我可不卖。”青年很是谨慎道。 “行，咱们现在就走！” 李志远眼睛一亮，他倒是忘了菜市场这个地方，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想起来去转转，这边蔬菜的种类肯定要比县城多。 “那你跟着我吧，我带着你去菜市场。” “感谢感谢！”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菜市场后，李志远专门挑了一些比较老的丝瓜，好在昨天他买的票里就有蔬菜票，倒是没闹什么乌龙，之后开始在菜市场转悠。 这里说是菜市场，其实也就是一片开阔地，周边都是卖蔬菜的商贩，买东西要票和钱，他们都是属于合作社开展出的工作，而不是个人买卖。 在这边转悠了一大圈，李志远心情更好，收获很大。 这边也有限量的水果售卖，他不仅买到了苦瓜，还有小白瓜和毛桃，让他笑得嘴半天都没合上。 于是离开菜市场骑着车找到一处偏僻巷子时，他直接进入了农场。 首先把苦瓜和丝瓜的种子剥离出来育苗种植，李志远有些庆幸选的都是比较老一些的，里面的种子成熟度还可以，有不少都能够发出芽来。 至于小白瓜，也就是甜瓜，那更是不用说，里面的种子不仅多，还十分容易发芽种植，他没有育苗，直接就种进了开垦好了的地里。 毛桃也是一样，他买的这种桃子属于这边的本土品种，成熟后并不脆，果肉十分软糯，表皮很容易就能够撕开，含水量丰富。 李志远把五棵桃树种在了苹果和梨的旁边，五个小白瓜的种子种了有一亩地，丝瓜和苦瓜更少一些，也就一小片土地而已。 做完这一切，他松了口气，把剩下的甜瓜和桃子果肉吃了个干净。 如今时间流速刚好达到十八天！ 李志远休息了片刻，随后把视线瞄在了苹果树上，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没有怎么催熟过农作物，这次想尝试下直接把苹果树催熟。 想到就做，只是一棵树而已，完全在他能承受的范围。 下一刻，苹果树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时间流速在它身上不过冲刷，逐渐长高，枝叶变得繁茂，很快就长出了果子，飞快变成红彤彤的模样。 而当李志远停下来后，他没有去注意苹果树，因为他很明显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好像是跨过了一个临界点，不仅浑身通泰，力量更是仿佛源源不尽！ 全力打出一拳，他感觉少说也得有千斤往上的力道！ 改变还不止这些，他发觉自己的意念笼罩范围也翻了一倍，从之前的十五米，变成了现在的周身三十米范围。 “一直强化下去还真的能成超人啊？” 李志远愣神过后看着手掌喃喃自语，下一刻径直飞奔了出去，感受着力量和身体素质的变化，以及风在耳边剧烈呼啸的声音。 一直跑到山脚下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没有气喘，没有出汗，身体素质和以往相比强了不止一倍！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而且身体强化到一定地步后意念探查范围也能够提升，这才是他最惊喜的，等范围越来越大，什么地形和埋伏对他来说都形同虚设，自身安全方面能大幅度提高。 等到心情彻底平复下来，李志远把苹果树上的三百三十多颗果子摘下来放仓库储存，只留了一个拿着吃，口感自然是十分不错。 吃剩下的种子他又种到了地里，不种白不种。 “……好饿。” 直到这个时候，听到肚子咕咕响，李志远总算是感觉到了饿意，他伸手摸了下脸，倒是没瘦多少。 狼吞虎咽的吃了些炸鱼块和白米饭，他这才算是恢复了一些，感觉吃的东西在飞快消化。 现在他身体素质提高，饭量也有了增长，需要更多的能量来维持身体消耗。 由此可见，在外人面前不想暴露真实饭量的话，以后肯定避免不了偷吃。 不过当李志远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南瓜和小麦堆，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他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再能吃也不怕！ 下午一点多。 李志远观察了下外界后离开农场，带上二十五斤面粉，骑着车往老徐家赶。 老徐打开门看到李志远车后座的布袋后挑眉问道：“你还真弄到粮食了？” “刚好有人卖，徐大爷你看看这粮食行不行，价值接近一百一十块钱。”李志远轻轻拍了拍面袋子道。 “我看看。” 老徐走到后座，眼睛不免又注意到了自行车，咂舌道：“你新买的车？” “对。” “你厉害！刚来还没稳定就买车，这下我不担心了，你小子绝对有钱买房！”老徐竖起大拇指，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县城来的年轻人。 他没有再磨叽，检查了下布袋，看到粮食后连连点头，质量没的说，而且磨的还细，绝对的高品质！ “等我锁上门，咱们现在就过去看房子！” 老徐麻利的锁上门，拎着布袋坐在后面，指挥着李志远往前走，同时解释道：“那房子就在距离粮站不到十分钟路程的地方，福临巷你知道不？” “不知道。”李志远摇头，这边他也就只记得李清溪住的清水巷。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就在福临巷的支巷里，一共才三户人家，咱们看的是最里面那个院子，位置很不错！” 老徐娓娓道来，颇有自卖自夸的嫌疑。 第173章 猜猜我是谁 等到了地方，李志远看了看周围，这边确实离粮站不远，他所站的位置是主街道，旁边胡同就是福临巷，老徐带着他走到巷子中间延伸进去的小巷子，他要买的房子就在最里面。 “走，咱们去看房子，人家估计在等着我们呢。”老徐招手道。 李志远闻言紧跟其后，走到巷子末尾，看着老徐伸手敲响房门。 院里的人很明显也在等着他们，没几秒钟就有一个衣着简朴的中年人打开门，招呼道：“徐叔，快屋里坐，这位小兄弟就是买房子的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办的快一点不耽误小兄弟晚上住在这边，什么都不缺。” 他说着看向站在后面的李志远。 “那咱们进去说。” 老徐挥手示意，紧接着落后一些简单的和李志远介绍了下这边的情况。 男人叫陆山，卖房子是要去投奔北方的亲戚，在这边待不下去了，家里比较大的物件都带不走，也不加钱，算是送给他们。 李志远微微点头，这些都无所谓，就算是住在这边，他更多也只是当做一个睡觉的地方，其实有张床就行，其他都是做样子。 吃饭他也大多都会在农场，不然院子整天香气满天飘，保不准邻居啥的还真要举报。 去堂屋的间隙，李志远简单看了下院子里的布置，很简单，井和墙脚的厕所都有。 让他比较喜欢的还是院子里那棵桂花树，现在还不到开花的季节，等到再过几个月开花时，满园飘香还是十分不错的，而且可以在农场空间扦插一些，桂花的用途十分广泛，也是一味比较常见的中药材。 “咋样？” 老徐见李志远左右观察，顺嘴问了句。 李志远点头道：“可以徐大爷，这边我挺满意。” “那就好，咱们再去屋里看看，现在基本上都是这种房子，更好一些的过户太麻烦，最后也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徐呵呵笑道。 两人进了堂屋，只有陆山和他的媳妇在，而且房间里大包小包，很明显是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过完户之后拎包就走。 老徐摆手示意让两人先坐，这才拉着李志远一起讲价格。 陆山直言道：“徐叔，钱大差不差就可以，但粮食是一定要有，而且必须得够房子价值的一半，我们路上也得吃饭，去到那边之后更是得撑一段时间才行，确实没办法。”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李志远脚边的布袋，脸色发苦，这粮食看起来份量不达标啊！ “小陆啊，这些话你昨天就和我说过，我办事靠不靠谱你不清楚？放心！” 老徐自信的对陆山摆了摆手，转头对李志远道：“小李，给你叔看看粮食，我看他可担心的很。” 李志远笑了笑，把布袋拎到陆山那边，伸手示意对方打开看看。 “徐叔，我当然相信你，这不是时间太紧迫吗，早卖早走。” 陆山苦笑着说了句，手上却不慢，伸手打开粮食看了眼，在看到那细腻的面粉后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旁边伸头瞅了一眼的女人也是一样。 他们都很清楚这种粮食虽然少，但拿到黑市上给那些管事的十分吃香，要换更多的粗粮没一点问题，就是麻烦些罢了。 “放心了吧？”老徐笑问道。 “徐叔你办事我放心，咱们现在看看房子，小兄弟满意的话马上就能去办手续！” 陆山连连点头，他提了下布袋子，份量肯定也是够的，那就没啥说的了！ “行，咱们现在看房子，小李你有啥顾虑的直接说出来，别客气。”老徐站起身道。 李志远应了一声，起身跟着陆山到各个屋里观察了下，同时也用意念探查了下，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交易就此达成。 最后只需要他再拿出一百三十块钱，办完手续后房子就能归在他名下。 不过现在房子明面上都属于公家，但只要他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加上工作也稳定，等到改革开放，房子就能归属于他个人。 很快，老徐和陆山走了出去，没半小时就拿着证明回来，交给李志远后算是都达成了各自的目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房子钥匙什么的都在桌子上。” 陆山很干脆，和媳妇拎着好几个包裹，简单打了个招呼后人就走出了院门。 老徐又看了看几个房间，道：“小李，房子搞定，那我也就先走了，你等会去买些被单，今晚上就能在这边睡，买个锅还能做饭，碗筷瓢盆的凑合用，你自己收拾收拾。” “好嘞徐大爷，你慢走！” 李志远送老徐走到门口，从挎包掏出了两盒大前门塞在对方兜里，顺势按住老徐反抗的手。 “徐大爷，这忙也不能让你白帮，两包烟而已，我还觉得少呢，以后有空了我去磨刀湖那边钓鱼，有收获给你送去两条。” “你这孩子！我和你郝叔关系不一般，帮你一个后辈还能要啥好处？以后我咋跟着你郝叔蹭吃蹭喝？”老徐皱眉道。 “这算啥好处，两包烟加起来还没一块钱，走吧徐叔，快！” 李志远摆手，把老徐推到门外后赶忙跑回院门，一副作势关门的样子。 老徐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虚点了点李志远，最后无奈笑道：“行，这么算好像确实没啥，那我就厚脸皮自个抽，你赶紧回去收拾吧。” “要不我骑车送你回去？”李志远问道。 “不用，我也没啥事，溜达着就走回去了。” 老徐摇头，抽出一根烟挥了挥手，转身往巷子外走。 见状，李志远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里，关上院门后四下看了看，除了堂屋外，两边的偏房都有床铺，被褥什么的不用想，肯定不会留下，其他的都还好。 这边木头打造的各种家具还算是比较新，他没有再替换，最后走到厨房那边，把碗筷什么的全换了一个遍，这些他在县城的百货大楼都买的有多。 至于铁锅更好处理，昨天在鬼市刚收了那么多，选了一大一小两口合适的锅直接安装上去，边缘糊上一层泥巴算是完事。 各种调料他也拿了一些出来，放在木头制作的调料盒，十分齐全。 虽然他不需要，但这边要是有啥人来的话，也不至于做不成饭。 堂屋里。 李志远拿了一把农场里制作的太师椅出来，盘腿很是舒服的靠坐在上面，边上的四方桌面上放的是之前熔炼的银质茶具，里面用农场井水泡了一壶茶。 跑了一天，闲下来坐在家里喝点茶，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时候天气炎热，但农场里温度适宜的风吹拂出来，反而让人感觉十分凉爽，要比空调屋更凉快，也更加的健康环保。 喝完一壶茶，闭眼假寐了一阵，临近下午五点的时候，李志远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锁上屋门，拿了三斤在屠夫那边换的家猪肉，用草绳串起来挂在车把上，推车出门往李清溪住的清水巷那边骑。 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工作没问题了，房子也找好了，怎么说也得去自家二姐那边串串门，毕竟以后自己这边短时间内可就这么一个亲人！ 想到一会儿李清溪震惊的样子，李志远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脚下车轮子越蹬越快。 这一路上他倒是吸引了不少视线，闪闪发亮的二八大杠不说，单单是那三斤五花三层的猪肉就让人挪不开眼睛，要不是李志远骑得快，早就被省城这边数量更多的无业青年给盯上。 咚咚咚~ 李志远确定了门牌号之后伸手敲门，很快听到了院门内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一声熟悉的问询。 “是你吗东风，今天咋下班这么早？” “我不是东风，猜猜我是谁。”李志远粗着嗓子道。 李清溪愣了下，皱眉从门缝往外看去，在看到笑眯眯的李志远时顿时呀了一声，赶忙伸手打开了房门，瞪着俩大眼看着门外人。 见状，李志远掰着手指头故作思考状，道：“这才半个多月吧，咋的，姐你不认识我了？” “我认你个鬼！你咋又来省城了？” 李清溪回过神高兴的拍了下李志远的胳膊，却也很疑惑，之前李志远说很快还会再来，她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姐，咱们进屋再说，我小外甥呢，在屋里睡觉呢？” 李志远回身推上车，路过李清溪身边的时候问道。 李清溪这才注意到了自行车和挂着的猪肉，脑袋又宕机了下，等到李志远推车到院里重新问她才反应过来，赶忙关上门走到车边。 她没说话，只是瞪着眼睛在车和李志远之间来回转动，意思不言而喻。 李志远没隐瞒，嘿嘿笑道：“姐，我来这边是上班的，昨天就来了，太晚没来打扰你们，今天刚去粮站报道，过两天就能正式上班！这车是我上午才买的。” “……车子你买的？而且过两天就要去粮站上班？” 李清溪愣愣的说出这两句话，随后脸上表情极为丰富，咋听着这么不切实际呢？ 可崭新的车子就摆在眼前，这算咋回事？ 第174章 是个人都喜欢 李志远拉着木偶般的李清溪坐在院里摆放的椅子上，随后娓娓道来，这些确实要解释清楚，不然李清溪肯定揪着他不放。 几分钟后，李清溪算是明白过来，点头道：“哦，你上次来运粮，人家师傅看得上你，给你找了个工作，这么说以后你能成驾驶员？” “那是必须的！” 李志远夸张的昂着头，倒也没说谎，有和杨文的这层关系在，都不用他提出来，只要证件和资历足够，当驾驶员还不简单。 “臭美！” 李清溪笑着拍了下李志远，心里回过劲来却很是高兴，家里能出一个驾驶员，这已经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想到的最好工作！ “那这车你哪来的？我听你姐夫说这车得一百二十多块，还得有票，用的你在家钓鱼攒的钱？”她接着问道。 “嗯，钱我还多着呢，姐你缺钱花就问我要！” “好啊，这么大方，那你先拿一百块给我！”李清溪伸手道。 李志远知道李清溪是在开玩笑，但还是顺水推舟从挎包拿出一些大黑十来，作势要数给对方。 这倒是把李清溪吓了一跳，赶忙抓着李志远手腕把钱重新塞回挎包里。 “身上带这么多钱，缺心眼啊你！现在城里小混混这么多，到时候把你给抢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不要了啊姐？”李志远笑问道。 “姐和你开玩笑的听不出来？谁要你的钱，你那句话应该我给你说才对，以后缺钱了找姐要，我在家管着钱呢！”李清溪拍了拍兜道。 “我可不敢，到时候我姐夫再嫌弃你了，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不会，以后你是驾驶员，那我就是驾驶员的姐姐！他敢嫌弃我吗？这种工作需要点钱，他还赶着给你送呢，毕竟你们工资高大家都清楚，话说你们驾驶员工资到底咋样？” 李清溪说着说着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现在是学徒工，我师父说我一个月大概能拿二三十左右。”李志远伸手比划了下。 “啧啧！” 李清溪撇了撇嘴，羡慕道：“人和人还是不能比啊，你这学徒工资都赶得上你姐夫在炼钢厂的工作了，他还在那边干了好几年！” 李志远笑了笑没再说工作的事，转头问道：“姐，刚刚我还说呢，我小外甥哪去了？” “你姐夫他娘刚抱走，晚上能送回来，咋的，想你外甥了？” “那可不，小家伙奶香奶香的，多好玩。”李志远理所当然道。 “你是没啥玩的了是吧？” 李清溪横了李志远一眼，又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要不先在我们这边住一段时间，反正还有一个空房间。” “我师傅今天帮我租了一个房子，应该能住到成为正式员工分房子的时候。” 李志远简单解释，没敢再说是买的。 “租好了？在什么地方？距离上班的地方远不远？” 李清溪愣了下后接连询问，最后责怪道：“咋没想过住我这边？反正就我和你姐夫两个人，他父母也不住这边，有啥不好意思的？” “那边房租便宜，毕竟我有正经工作，一个月就三块钱，我已经租了两年。” 李志远信口胡诌，至于为啥不住这边没说的太清楚，李清溪自然不嫌弃他，但一方面住在这里不方便，另一方面他也想自己一个人生活，清净些，偶尔过来这边看看李清溪就行了。 闲聊间，郑东风也下了班，敲门后看到是李志远开的门，同样愣了下。 “小远？” “是我姐夫，我就不和你解释了，让我姐给你说。” 李志远侧身示意一头雾水的郑东风往院里走。 等到李清溪一口气给郑东风解释清楚后，他发现自己真的有点不认识这个小舅子了，这么短时间不见，竟然能来省城工作，比他爹都厉害的多！ “东风，我想了下，要不咱们今天去小远那边咋样？帮他收拾收拾院子，趁着也熟悉下门，看看小远住的地方行不行。”李清溪提议道。 郑东风没犹豫，点头道：“行，感觉像做梦一样，是得过去看看缓一下，以后你闲的无聊，小远又休息的话，也能带着钢蛋去找小远解解闷。” 他很清楚李清溪平时在家确实无聊的很，好不容易来了李志远这么一个亲人，能让李清溪放松点也好。 “你俩咋不问问我？要我说今天就在这边吃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那边刚收拾过，不用咋打理。”李志远在一旁道。 “你能收拾多干净？走，刚好你带了肉过来，我和你姐夫带点菜和粮食过去，也算是热闹下，有点人气住着舒服。” “什么都不用带，我那边都有。”李志远摆手道。 “那更好，走！” 李清溪颇为雷厉风行，起身就拽着李志远往院门走，郑东风笑着在后面推车。 锁好门后，只有一辆车，只能郑东风推着，李清溪则是拉着李志远边说边走，好在距离并不是太远，走上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到了福临巷，李清溪点了点头，道：“这边还不错，靠近粮站治安也好，没啥乱七八糟的人。” 等到进了院门，房子中规中矩倒是没什么说的，地方好就行了。 李志远趁着李清溪还没进厨房，往厨房破旧的木柜子里放了些葱姜蒜和鸡蛋，以及白菜豆角啥的，面粉也放了十斤，这才作罢。 李清溪在各个房间转悠了一圈，撸起袖子道：“就这你还说收拾干净了？好多地方都没擦呢，东风你去打点水，我简单擦一下，吃完饭再大扫除。” 郑东风应了一声，拿着盆去井边打水，李志远自然也不闲着，拿了两块抹布来，和李清溪一起打扫房间。 还真别说，简单擦过一遍后，确实干净了不少。 郑东风就负责打水，等到收拾完后坐在桌边，摆弄着那套银质茶具问道：“小远，这东西是你带过来的吗？看着好像是银的？” “是我带过来的不假，不过是铝的，姐夫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反正我也不怎么用。”李志远道。 “还是算了。” 郑东风摇摇头，对茶具他确实挺喜欢，不过这东西看着就不便宜，哪怕是铝的。 李志远见状没多说，等到走的时候再给郑东风带上，一套茶具也就一块银锭多点，随时都能制作，而且他还有一套玻璃茶具，也不缺。 做饭的时候李志远没帮上啥忙，郑东风烧锅，李清溪掌勺，很快香味就弥漫而出。 家猪肉怎么做都好吃，李志远闻着味点点头，这要是野猪肉的话，说啥得他自己来，现在他倒是只需要呆在厨房和两人聊着天，偶尔帮忙递下东西。 三斤猪肉配着白菜和豆角在锅里炖，李清溪又做了些手擀面，等到一会儿熟了可以下进去，这些就已经足够。 不过李志远不可避免的被李清溪数落了一顿，因为这些面都是纯白面，吃着可不心疼人吗？ “怎么样？” 吃饭的时候，李清溪看着李志远和郑东风问道。 俩人不约而同的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调料齐全，肉的品质也好，手擀面更是劲道的很，咋能不好吃？ 李清溪露出笑容，挥手道：“那赶紧吃，免得面沱了，话说好长时间没吃过这种白面条，都快忘了啥味道。” “哈哈，除了麦子的味道还能有啥，快吃吧姐。” 李志远笑了笑，伸手给李清溪夹了好些肉，钢蛋还是吃奶的时候，得让李清溪多补补，以后借着钓鱼的名头倒是可以给自家二姐多送点鲫鱼片子。 “还是我弟疼我！” 李清溪吃着碗里的肉，顺便瞪了眼郑东风。 郑东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厂里的馒头看起来都没你这面粉纯，你哪弄的小远？” “我师傅的关系，他帮我弄的，厨房不是还有吗，回去的时候你们带走，我吃饭你们不用操心。”李志远道。 “那不成了连吃带拿？东西你自己留着吃，只是别让外人知道了。”李清溪嘱咐道。 郑东风也附和着点头，又感慨道：“还是驾驶员关系多，这肉也是你师傅帮你弄来的吧？这边每天能买的肉量少得很，名额也有限，我上个星期托关系才买了一斤，多了打死没有，肉还不是这么好的位置，除了皮简直是纯瘦肉！” 李志远嘿嘿一笑，道：“以后等我混的好了，这种肉咱们隔天就吃，算啥！” “想得美，你先在省城稳定下来再想其他的，工作可千万别弄丢了。”李清溪笑着白了眼李志远。 “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我能不能混出名堂来。” 李志远笑了笑没再多说，闷头干饭。 吃过饭后，李志远泡了壶茶，用的还是农场井水，只是一口让郑东风连连称赞，饶是不怎么喝茶的李清溪都感觉很好喝，说有花香味。 李志远听的哭笑不得，自己二姐这是确实不会喝啊，只喝出了茶里面掺的菊花，茶味是一点没品出来。 不过即便是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茶越来越好喝了，这是最新采摘的一遍茶，经过农场的改造，茶叶味道越来越丰富，也难怪是个人都喜欢。 第175章 棉花种子 吃饱喝足，休息一番过后，李清溪把碗筷端到厨房收拾干净，家里最后剩下的边边角角也全打扫了一遍，这才满意点头。 “行了，这样住着才舒服，以后这边你自己一个人住，勤快点，别弄得跟猪窝一样，知道吗！” 说到最后，她视线看向靠在椅子上的李志远。 “放心吧姐，我也是有洁癖的，不信你时常过来检查！” “洁癖个屁！不过我还真得经常来看看你。” 李清溪笑着撇了撇嘴，放下抹布对着郑东风招呼道：“还坐着干啥，回家了，待会儿你娘送钢蛋回来别找不着咱们。” “确实，那我和你姐就先走了小远，你早点休息，这两天不是不上班吗？去家里找你姐玩，她自己在家也无聊。”郑东风说着站起身。 “好嘞姐夫，我明天再去看我小外甥。” 李志远应了声，把清理干净的茶具全装进袋子里，递给郑东风。 “我不是说了不要吗，小远你这是干啥。”郑东风见状忙摆手拒绝。 “你和我还客气啥啊姐夫，一套茶具，也不值钱，回去你拿着用，平时我喝茶少，随便用啥喝都行。” 李志远强硬的把布袋塞进郑东风手里，嘱咐道：“里面有个小盒子茶叶还满着呢，都是刚刚我们喝的茶，我这边还有，你拿回去放心喝。” “你这……” 郑东风闻言不自觉捏住布袋，视线往李清溪那边不停的瞅，他心里自然是非常想要这套茶具，尤其是里面还有一盒茶叶，但又怕李清溪回去说他。 “看啥看！当姐夫的你还好意思要小远的东西啊？”李清溪开口说教。 “别听我姐的，走走走！” 李志远笑嘻嘻的推着郑东风往院里走，对李清溪的目光浑然不在意，一直把郑东风推出了院门，又把车推了出来。 “姐夫，这么晚了，你带着我姐赶紧回去，免得让我小外甥等急了，车子我明天过去骑。” 说着，他又对着跟出来的李清溪招呼道：“行了姐，赶紧坐车回去喂我外甥去，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快！” “那让你姐夫改天再帮你买一套这东西，买个好看点的。”李清溪道。 “都行，快走吧姐，我也得睡了，困得很。” 李志远作势揉了揉眼，这才让李清溪坐上了车子，耐心听了几句叮嘱之后目送两人离开。 插上门栓，他回屋后坐在椅子上看了会儿手机，睡觉的时候把被褥拿出来一套铺在床上，吹着凉风美美睡去。 次日上午。 李志远一觉睡到自然醒，在农场用家猪肉做了一大锅红烧肉，配上白米饭吃到饱，无事可做后才去了李清溪家。 家里只剩下了李清溪带着娃，他在那边待了一整天，吃过晚饭才回返。 第二天依旧无事可做，他先是在省城骑车转悠了一上午，买了些老爷子和他说的制作酒曲需要的药材，下午的时候通过金水门户去了太山闲逛，去之前他把山崖上那座金水门户重置放在了家里，免得一去不复返。 待到晚上，他刚从山里回来，郝勇就拎着东西上了门。 打开门看到是郝勇后，李志远赶忙让其进屋坐，一边说道：“郝叔，你来就来，怎么还给我带上东西了？这是要折煞我啊！” “胡说啥，你这刚入住新家，我来看看不得带点东西？” 郝勇笑着摆手，边说边左右观察，进了屋之后微微点头道：“不错，房子还是可以的，不算太老旧，这个地方也好，上班走着就能过去。” “还得感谢徐大爷。”李志远附和道。 “嗯，我都听他说了，下次你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是好多年的老交情，帮你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算啥，张张嘴的事。” 郝勇说着把手里的布袋放到桌上，笑道：“看看我给你带的啥，不过这东西现在用不上，你先收起来放好。” 布袋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和一个水桶差不多，李志远拿过来还没打开就猜到了大概。 他倒是没有用意念探查，之所以能猜出来，主要还是布袋入手软绵绵的，这年头除了棉花也没别的了。 打开看了下，李志远笑着道：“郝叔，你从哪弄了这么多棉花来？” 这么多棉花做一件厚实的棉袄估计也绰绰有余，价值不容小觑。 “这次我们去的地方就是牧野那边，回来的时候拉了一车棉花，这不给了我一些，家里不缺我就送到你这来了，冷的时候让你二姐帮你做身棉袄，咱们这些开车的，天冷没有厚实衣服可不好过。”郝勇喝了口水解释道。 李志远心中了然，道过谢之后收了起来，这东西他没不客气。 毕竟棉花在这个时候属于稀缺物资，而且在看到是棉花的时候他就用意念将其全面探查了个遍，里面还藏有二十多粒棉花种子，这可是好东西！ “郝叔，你这大晚上的过来，是不是通知我明天上班？”李志远问道。 “猜的不错，上午我就回来了，歇了一下午，明天我就不过来叫你了，八点半前去到咱们那个小办公室就行。” 郝勇说完又笑道：“明天你去了之后就能开始算工资，我估计这些天咱们都在省城跑，不会远喽，也让你先熟悉熟悉。” “我明白了郝叔。” 李志远点点头，心里倒是没啥感觉，反而有种新鲜感。 闲聊了半小时，郝勇没多待，起身离开了院子，骑着车回了家。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李志远关好门之后就闪身进了农场，上班之前，他农场也迎来了一次大丰收。 小麦，大米，南瓜，黄豆，土豆红薯……各种作物基本上已经全部成熟，虽然能用意念操作，这么多作物还是浪费了他不少时间才收集完成，之后重新播种，把二十多粒棉花种也种在了地里。 这次小麦他少种了二十亩地，随着农作物越来越多，土地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小麦储存的最多，少种些也没事。 农场内作物丰收了不少次，李志远心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但母猪和母羊的生产却让他心情挺不错。 尤其是母猪，在农场里吃好喝好，一次生了十二头小猪崽，超乎他的预期，个个都十分健康，正围绕在母猪的身边喝奶。 母羊生了四只小羊羔，身体状况也都很不错，在草坪上一家六口悠闲的很。 反正睡不着，李志远观察了下猪和羊的状态后就开始忙活起来，算下来还有不少的事要干。 制作酒曲，红薯粉条，顺便用种出来的油菜籽榨出些油来。 就这样，一直忙碌到了晚上十点，他才算是忙完，混合老爷子给他的那些酒曲，他搓了不少酒曲丸子任其发酵，粉条也做了有三百多斤。 油菜籽没啥其他用，都用来榨了油，十亩地的收获榨出了一千零八十多斤油。 芝麻也没啥用，他除了种的那些，剩下的全用来榨油，比菜籽油还要多出三百斤来，自己吃几十年也吃不完。 为了储存这些油，他熔炼了二十口锅，做了两个大油罐，简单处理后把油装了进去，放在仓库。 至于这些农副产品产生的废料，他也不打算浪费，以后喂鸡喂猪都是很好的饲料。 只可惜当他试验了一番，棉花种子并没有增加时间流速，这么一来基本上能确定，只有能吃的农作物才行。 第二天一早。 李志远睡醒收拾干净后，吃的自然是刚做出来的农副产品，猪肉炖粉条，里面加了许多黄豆和花生，还有凉拌黄瓜，淋上芝麻香油，再配上大米饭和馒头，吃的那叫一个香！ 吃完饭他顺便把猪崽全部给阉割掉，昨天晚上刚生出来，到现在算起来已经过了十天左右，阉割没什么问题。 有着意念操控，那些猪崽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两秒钟就完成了阉割，十几秒钟后才知道嗷嗷叫。 做完这些，他又收集了一些羊奶储存在仓库，这才骑着车带着饭盒出了门。 到了粮站，李志远顺利进入其中，直到坐在办公室也才八点多一点，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 临近八点半的时候，郝勇三个人准时准点的晃悠过来。 “欢迎欢迎！” 李正笑着拍掌，又转头对郝勇和陆建民道：“你们别愣着啊，咱们这边好久没新面孔，也不知道欢迎欢迎？来，都呱唧呱唧！” “啪啪啪！” 郝勇和陆建民无奈的拍了拍掌，前者笑道：“要不我把小李让给你算了，我这个师傅当的还没你一个外人热情。” “都行，反正谁教不是教，是不是小李？” 李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身为三个人年纪最大的一个，却比另外俩人都活泼些。 “师傅们，来抽烟！” 李志远起身让烟，直接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三人接过烟呵呵笑，李正更是直言不讳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下把咱们三个拉到一条船上，看来以后我也不能藏着掖着，得露两手！” “先歇一会儿，今天我看没啥事，待会儿有的是时间教小李学车。”陆建民道。 第176章 优越待遇 郝勇很是认同的靠在椅背上，招呼李志远道：“小李，你俩叔都这么表态了，给他们倒点茶，以后有啥不懂的，我不在你问他俩也行。” “那必须的，不过跟我学烟得管够！”李正笑道。 “好嘞！” 李志远还能说啥，刚刚就去锅炉房打好了水，此时拎着暖水瓶每人倒了一杯，这才坐在位置上听着三人聊天打屁，不时插上一嘴，闲的直想打瞌睡。 咚咚咚~ 几人正聊着，敲门声却响了起来，让他们都有点疑惑。 因为房门是开着的，有什么事找他们直接进来不就成了？之前可从来没人这么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过，要么喊，要么直接过来通知。 而当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郝勇三人更是傻眼，敲门的竟然是胡光亮？ 作为他们的科长，这位更是从来没敲过门，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胡科长，今天咋来这么早？我还说等下带着小李过去找你报道呢。”郝勇站起身招呼道。 “我平时不都是这个点来？什么早不早的，小李，来，这是给你办的证件，你装好，别弄丢了。” 胡光亮笑容满面，把工作证放到李志远手里后拍了拍其肩膀，又是一番鼓励。 这热情的样子看得郝勇三人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咋回事。 紧接着胡光亮更是招呼人抬了一张崭新的办公桌，还有一张椅子，放在屋里后面的位置，一副关照新人的样子。 “老郝，你们三个作为老师傅，可得有师傅的样子哈！咱们这好不容易来了新鲜血液，你们不说拿出十分功底来教，至少九分是有必要的，可别搞深藏不露那一套，尽早让小李适应我们这边的工作环境，早点能上手，明白吗？” 闻言，郝勇三人都点了点头，但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胡光亮。 这位平时虽然和气，但也没和气到这种地步吧？ 还亲自过来给他们打预防针，又是送桌椅过来，他们当时可都没这个待遇。 李志远在旁边站着不动声色，他咋能不明白胡光亮为啥对他这么热情，估计是杨文打了招呼，否则按之前胡光亮的表现，工作证不会送到他手里，更别说送桌椅啥的。 “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争取今年拿到驾驶证，表现好明年我就能给你副五级的驾驶员待遇！” 胡光亮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待后者点头才出门离开，留下满屋子的寂静。 半晌，李正转身摸了摸李志远的新办公桌，咂舌道：“我滴个乖乖！胡科长这是疯了还是咋滴？” 郝勇和陆建民都是一副没缓过神的状态，最后才将视线落在了李志远身上。 胡光亮肯定没疯，那他对李志远这么好，问题肯定出在后者身上。 “咋回事小李？” 郝勇出声询问，心中不免猜测起是不是李志远给胡光亮看了那个证明？ 李志远迎着三人的视线没隐瞒，但也没说的太清楚，挠头笑道：“这两天我去拜访了一个长辈。” 此言一出，郝勇三人顿时心领神会，不过各自心里都泛起了波澜。 胡光亮在这边的位置已经不低了，能让对方这么积极，李志远所说的长辈身份肯定不低！ 此时郝勇的心情是最复杂的，本来只是想着带一个看好的小辈，现在看来谁带谁还真不一定！ “郝叔，你们这是干啥，我跟着你们学本事，管其他的干啥。”李志远笑着道。 “我可啥都没想啊！小李说的对，其他和咱们没关系，咱们就负责教好小李这个徒弟就成。”李正笑着摆手道。 郝勇和陆建民也反应过来，确实，他们这基本已经走到头，想其他的也没啥用，和他们没关系。 “你小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郝勇咧嘴拍了拍李志远的臂膀，他相信李志远之前肯定只是个农村小子，不然上次也不会拐弯抹角的想要跟着他跑车。 可这才过去了多久，已经到了他看不清的地步，这句话他说的真心实意。 “嘿嘿，我跟着郝叔你学跑车，那我一辈子都是你徒弟，这点是肯定的。”李志远嘿嘿笑道。 “那我们呢？”李正插话道。 李志远掏出烟，边让边说道：“只要李叔你们教我，那肯定都算我师傅，来，师傅们抽烟！” “诶！好嘞！不过这烟抽着和刚刚可感觉不一样了啊！”李正接过烟夸张道。 嘻嘻哈哈了一阵，在郝勇的带领下，四个人一同去了汽车停放的地方，开始简单的给李志远介绍起来。 介绍过后，李正拎着车钥匙道：“来小李，我看看你力气怎么样，能不能把车子发动起来。” 李志远拿过别具一格的车钥匙，也就是手里折了两下的铁棍，这种车钥匙前世他还真就只在网络上见到过。 不过前世是那种运土的三轮车，车钥匙和这个虽然像，但要小了许多。 如今这把车钥匙他拎着感觉少说也得二十斤往上，完全就是实心铁棍子打造。 按照三人的教导把钥匙插进发动机里，李志远收了点力气，这才转动起来，不然他怕把车钥匙给弄坏了，现在他的力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轰隆隆的声响传出，车辆成功发动起来，车身不断的颤动。 “你小子看起来瘦，力气倒是不小啊！” 李正和陆建民一直在观察着李志远，见后者脸不红气不喘的，像个没事人，都不由得有点惊奇。 他们开了这么多年车才练出一把子力气来，这小子力气哪来的？ “天生力气大。”李志远笑着糊弄道。 “我可不信，不过不管咋样，有这膀子力气，以后开车是完全没问题了，嗯，天生的驾驶员呐！”李正连连点头。 郝勇笑着上车熄火，带着李志远开始围着车转悠讲解。 如今开车最关键的一点是得会修车，他们这三辆车不说老古董也差不多了，每一个容易坏的地方他都讲的很清楚。 李志远听得也挺认真，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种简单的维修轻而易举，因为他有着再老的师傅也没有的外挂，意念。 有意念探查，哪里有毛病一清二楚，想要修复对于有经验的他来说也不算难。 不过学习还是要学习的，因为到时候考驾照理论知识得过关，不只是会修那么简单，要不说这时候考驾照是难上加难呢。 到了中午，李志远跟着郝勇三人去食堂吃了顿饭，味道还行，份量也足够，而且吃的都是比普通老百姓要好许多的细粮，菜里面多少还有点肉。 下午的时候倒是来活了，李正和陆建民去纺织厂帮忙，李志远和郝勇则是去城外拉一车木头回来。 路上郝勇就已经开始简单的教李志远学车，只不过想上手自然是不可能，至少在这城里是绝不可能。 到了林场，地方有专门招待的人等着，两人刚下车，对方烟就一个劲的递，看你抽完一根，另一根马上就递了过来，活也完全不需要干，只等着人装上车，然后拉到目的地就是。 李志远连着拒绝了好几次，切实的感受到了驾驶员的优越待遇。 这时候的驾驶员和后世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等到木材运输到了做家具的地方，自然又是一番情景重现，李志远也已经开始逐渐习惯。 而这一天也就出了这么一次车，之后就一直在办公室待到了下班，着实轻松。 一连一个星期过去，两人基本都是开车在省城内活动。 李志远农场空间内的农作物已经又收了一茬，猪和羊也再次怀孕，离生产也就两三天左右，照这么个情况下去，这两个族群繁育起来要不了多长时间。 这一天，李志远像个老师傅一样端着茶缸在办公室闲着，郝勇走进来招手道：“小李，这次咱们要往远点的地方跑了，去隔壁的县城送点货。” 看到李志远眼睛亮起来，他笑道：“在省城这几天是不是太安稳了？这次咱们开车过去得五六个小时，明天回来，路上有你受的！” “这都好说，能出去跑就行，就怕在一个地方窝着。”李志远放下茶缸道。 “那走吧，你看有什么要带的没有，没有咱们现在就能出发。” 闻言，李志远摇摇头，就两天时间，哪有什么要带的，况且他家里都没什么东西，所需的一切农场都能搞定。 临近十点钟，两人坐上汽车，开到了百货大楼那边，对接完后就有人开始装货。 最后确定了地点后，郝勇发动车辆顺着大路驶出省城，在城郊路边停下，带上了五个人，有男有女。 看到李志远疑惑的眼神，郝勇笑着解释道：“我们去的县城那边有他们的亲戚，平时要出城的话，有人打听到消息会找上咱们搭顺风车，咱们也能赚点外快，不过不熟悉的一定不能让他上车，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我记住了郝叔。” 李志远应声，这种情况倒是不稀奇，这一个星期内他们还出了不少私车，有出钱有出东西的，吃喝更是不少。 这种要是半路上遇到的陌生人，那确实不能带。 第177章 古法咸鸭蛋 汽车后面的货并没有把车子装满，还有很大一部分的空隙，带上五个人是绰绰有余。 五人没有先上车，而是走到驾驶位那边的窗户向郝勇热情的打招呼，从包裹里要掏出东西感谢能捎带他们一程。 郝勇摆手笑道：“大家先上车，到地方再说不迟，我先把你们带到通县！” “太感谢您了郝师傅！” “到了地方我请您吃饭啊郝师傅，您可千万别拒绝！” 五人显得很是高兴，最后一个男人扔了两包烟到驾驶室里，几人这才从后面蹬着车轱辘上了车。 郝勇挂挡往城外的大路走，把烟扔给了李志远一盒，笑道：“见者有份，这些天在粮站你让了不少烟吧，这一盒就算不抽也装起来，这是咱们的规矩，只要一起上路，有啥好东西都是平分。” 李志远原本想要拒绝，不过听到郝勇最后一句话之后还是拿过了烟，是品质还可以的彩蝶，送人的话已经非常有面了。 “郝叔，吃瓜子。” 他说着从挎包掏出一盒瓜子放在座位边，省的路程颠簸都震到脚下面去。 “哪弄的这东西？” 郝勇没客气，边吃边问，吃了两粒尝出味道来之后不由得连连点头：“挺好吃，香的很！” “前天晚上去了黑市，刚好碰到有人卖，就多买了一些，你随便吃郝叔，我带的可不少。” 李志远笑着解释，不过之前一个星期他基本没怎么去黑市和鬼市，闲的时候都跑去太山那边晃悠，矮山周围那一片熟悉的很。 “看来闲的时候我也得去黑市多转转，指不定就能碰到什么好东西，就像你买的这些瓜子，吃到嘴里都是油，妥妥的好东西！” 郝勇毫不客气，趁着现在刚出省城路段好，一手开车，一手瓜子磕个不停，等到再走一段路，颠簸起来他就没那么闲了，两手得死死稳住方向盘才行。 李志远倒是悠闲，手肘架在窗户边上，这时候没什么讲究，瓜子壳随便往外面吐。 而且随着他的身体在之前的强化中突破瓶颈，车辆就算颠簸起来对他来说也完全没什么影响，不像是之前运粮的时候那样难受，和平时基本没什么差别。 看着窗外的农田和村庄不断倒退，李志远并不觉得无聊，这是后世无法窥到全貌的另一种景象。 路程没有一帆风顺，尤其是这个年代的车辆。 下午两点钟左右，车子“屯屯屯”了几下，就此歇菜。 郝勇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打开车门对李志远招呼道：“小李，现在实际操作的机会就来了，走我带你去看看车子出了啥毛病。” “好。” 李志远应了声，同时打开车门下车，站到地上拍了拍裤裆上堆积的瓜子壳碎屑，左右观察了下。 这边没什么人，树也没有，显得很是荒凉，太阳炙烤大地，一片荒芜的景象。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嘀咕就这鬼天气，庄稼能有好收成才怪。 “大家别担心，趁着下来吃点东西，都是小毛病，我一会儿就能修好，不耽误下午到通县那边。” 郝勇从车上把齐全的工具箱拎下车，顺便安抚了下坐车的五人。 “辛苦了郝师傅，先抽根烟！” 之前扔烟的男人下车站到郝勇身边掏出烟，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带着众人到了路边，简单的吃了些干粮。 这年头就算是去走亲戚，基本上也是自备吃的东西，属实正常。 “这是又接触不良了，小李你过来看……” 郝勇钻到车头的位置下面指着一处地方，李志远也凑了过去装装样子，其实在车辆熄火的时候他就用意念检查了下车子，什么毛病一清二楚。 “这个昨天李叔才教过我，要不我来吧郝叔？”他毛遂自荐道。 “……也行。” 郝勇只是稍作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并没有钻出去，而是把位置挪给李志远，自己在一旁盯着，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这边离通县那边还有一段距离，若是修不好，还让情况更严重，事情可不好办。 只不过他的担心很显然是多余的，看着李志远手法比他还熟练的把毛病修好，他嘴巴不自觉张的老大，久久无言。 “咋样郝叔？”李志远笑着问道。 “啧啧，先钻出去再说。” 郝勇咂了咂嘴，钻出去站起身第一句话就问道：“你小子私底下是不是经常练习修车工具啥的？” “还行吧郝叔，你们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基本都在练，回家也没闲着，反正争取各种工具越熟悉越好嘛，各种故障原因也都在细想，总不能辜负你们对我的教导。” 李志远脸不红气不喘，张嘴就来，实则闲的时候都干了别的事。 对这些郝勇自然不清楚，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就是李志远手法熟练，一个新手没下苦功夫绝对做不到这么娴熟。 于是他很是认真的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这是个好徒弟啊！ 有天赋，还用心，知道要劲，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出师！ “好小子！咱们先歇一会儿，到了通县再吃饭，能忍住吧？” “没问题！” 李志宇做了个手势，顺势走到不远处下到沟里尿了一泡，给土地添一些养分。 他这做法看似不道德，其实都这样，荒郊野岭的没什么讲究，搭车的那五人也都是这么解决，他看一个人跑的远了些，时间挺长，似乎还拉了一泡大的。 站在车边的老太婆看到郝勇和李志远蹲在路边抽烟，走过去从包裹中拎出个小布袋，拿出了两个鸭蛋和两个粗粮饼子递了过去。 “郝师傅，小师傅，你们俩还没吃饭呢吧？这时候也该饿了，吃点饼子垫吧垫吧，这咸鸭蛋是我儿媳妇腌的，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婶子，没想到半路上车还能坏了，确实有点饿。” 郝勇笑着接过饼子和鸭蛋，主要还是咸鸭蛋勾起了他的食欲，这东西配上饼子香得很。 李志远对此也挺有兴趣，仓库里鸭蛋已经存了一大堆，平时除了炒和做汤之外他基本没怎么吃过，做成咸鸭蛋倒也是一种吃法。 “大娘，你儿媳妇这咸鸭蛋怎么做出来的，方便说下不？”他笑着问道。 老太婆本来要到一边去，闻言赶忙点头道：“那有啥不能说的，我儿媳妇也是跟家里老头子学的，他老是和我吹嘘祖上就是专门做蛋的，不仅是咸鸭蛋，还有变蛋啥的，就没他不会的，前几年年景好的时候他经常做，我和儿媳妇就是在那时候看会的！” 李志远闻言兴趣更大，照这老婆婆所言，还是古法制作，看来他的农副产品又要增加一些了，赶忙虚心请教。 老太婆对此反而很高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后李志远要是能成驾驶员，这不就是熟快的关系吗？ “做这咸鸭蛋啊，首先得把鸭蛋清理干净，晒的温热，再准备草木灰和城外沟里那些黄土，还要加白酒，不能加水……” 李志远耐心听着老太婆的话，以他现在的记忆力，基本上一遍也就能记住了，倒是不担心会很快忘掉。 今天应该是住在通县招待所，晚上就能尝试下。 等到传授完技巧，老太婆热情的拉着李志远唠了会家常，这才算是放过了他。 郝勇抽着饭后烟笑道：“你小子对这些事咋这么有兴趣，也想回去做点咸鸭蛋变蛋啥的出来啊？” “那有啥不行的郝叔，我看黑市有人卖过鸭蛋，炒的吃腻了，换换口味也不错。” “你小子也真敢说，炒的吃腻了？你让我吃上一年半载的炒鸭蛋，我也吃不腻！”郝勇撇嘴道。 “我说的夸张些，就是想尝试下而已，反正咱们闲着的时间多。”李志远嘿嘿笑着补救道。 “这还差不多，到时候真做出来了，记得给我带两个尝尝，刚刚那咸鸭蛋确实好吃，咸香咸香的，吃不够。”郝勇呵呵笑了下，摸着嘴有些回味。 “行，做好了我让郝叔你品鉴一下。” 李志远答应下来，晚上要是做出来的话，他先尝尝怎么样，估计不会差。 很快，郝勇发动汽车，顺利着火，一行人再次往通县行进。 剩下的路程倒是没再发生什么意外，五点半的时候准时抵达通县。 搭顺风车的五人进了县城没多久就下了车，各自给郝勇留下了些东西，基本都是烟或者糖块之类的，不拿东西拿钱的也有，只是比坐客车要少一些。 之前扔烟的男人还要跟着郝勇一起去百货大楼卸完货后请吃饭，虽然多花点钱，但这都是人情，一来二去熟快了后不管搭车还是让人从外地捎带点紧俏东西都方便。 不过郝勇委婉的拒绝掉了男人的邀请，带着李志远开车到了百货大楼。 工人卸东西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不少，都是省城的人，搭顺风车要是还顺点东西走，那以后在省城可出了名，想查出来也简单，弄不好是要蹲局子的，没人这么傻。 “郝师傅，东西都卸完了，车你们晚上就停在这边吧，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百货大楼负责卸货的人很热情，拉着郝勇就往另一条街的国营饭店走。 郝勇这次没拒绝，熟络的和人交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边送货，同时招呼着李志远一起。 第178章 顶梁柱塌了? 饭桌上自然少不了酒，国营饭店这边寻常人不卖，但和百货大楼这些人肯定是熟悉的，直接拎上来了两瓶西凤酒。 只是喝酒的时候郝勇挡了下，没让李志远喝。 这倒是正合李志远的心思，他就着白面馍吃菜，第一次知道菜的份量能这么多，两个肉菜都是用盆子装，少说得有五斤肉的标准！ “别在这边蹲着了，赶紧走，老是来这边烦不烦，想吃东西让你家大人来买！” 一道低喝声在门口响起，郝勇他们喝的正兴起，根本没注意，李志远闲的无聊却是看了过去。 只见国营饭店的工作人员正在挥手驱赶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话语间很是不耐，显然是已经说了很多次。 小女孩衣衫褴褛，灰尘和汗渍混合着将她的脸弄花，一双眼睛却是很亮。 在看到李志远往这边看的时候，对视过后她抿了抿嘴，转头跑了开来。 “见笑了小师傅，这小丫头烦人的很，最近这几天每天都来，有时候客人见她可怜会给她点东西吃，可每次人一站起来，她就跑了个没影，人总不能追出去送给她东西吃吧？几天下来她倒是不怕我，但我也没有处置东西的权利啊！” 饭店工作人员见李志远往这边看，无奈的解释着。 李志远笑着点头，道：“看着是个挺机灵的小姑娘，可能有点怕人吧。”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可过了一会儿，他无意间转过头去，小女孩又站到了门口那边，眼巴巴的望着他们桌上的东西吞咽口水。 在看到李志远往这边看的时候，她吓得再次跑开。 李志远感觉这小女孩还挺有意思，过了几分钟后他再次转头，果然，小女孩又站在了门口往这边偷瞄。 看到小女孩被吓得跑开，他呵呵一笑，看了看已经喝的有些上头的郝勇两人，站起身走到了窗台边，招呼道：“师傅，帮我拿十个馒头。” “好嘞！小师傅你这是给那小丫头要的？”工作人员好奇问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我看我拿着馒头站在门口，她是不是吓得不敢过来了。” “呵呵，小师傅倒是个好心人，那你试试去吧，要是她吓得不敢来，我也让我朋友过来像你这么做，省的她再来打搅顾客。” 工作人员一边说，一边把馒头递给李志远。 郝勇看到李志远拿着馒头大嘴巴问道：“小李，桌上不还有馒头吗，你，你这是干啥？” “没啥，郝叔你继续喝，喝晕了待会儿我带你去招待所，看看你们谁能喝到最后。” “那必然是我！”郝勇当仁不让的拍了拍胸口。 李志远笑了笑走到门口，把包着馒头的纸包打开，露出香软的馒头来。 很快，不远处的巷子口就露出了小女孩的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饭店门口看。 李志远拿着馒头朝小女孩示意，招手让其过来，自认为露出最柔和的笑意。 或许是看李志远不像是坏人，又或许是馒头的诱惑太大，小女孩最终还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不过也仅仅只是站在三米外，再不敢靠前一步。 离的近了些，李志远也看清了很多细节，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这小女孩穿的虽然衣衫褴褛，但和这时候大多数的孩子相比，并不是太瘦弱，头发也是乌黑油亮，不算毛躁，之前过的应该并不是太差。 这是被人遗弃了？ “来，叫我一声哥哥，这馒头就给你了，想不想吃？”李志远抛开胡思乱想招手道。 眼见小女孩点头，虽然没喊出声，但他也没想再为难，站起身就要把馒头递给对方。 也正是这样，小女孩吓得转头又跑了，只是不时的回过头看，最后站在巷子口。 这让李志远有点无奈，想了下还是走了过去，想要看看这女孩是不是就住在这边，看到女孩油亮的头发后，他心里有点其他的想法，如果这女孩不是被人遗弃，有家长的话，尝试看下能不能把女孩的头发换一些回来。 这样做头套也算是有了材料，以后伪装也能更加丰富。 到了巷子口后，小女孩又往巷子深处跑去，李志远自然没犹豫，慢步跟了过去。 就这样穿过两条巷子，小女孩终于在一处院门前停了下来，像是在等着李志远。 出于谨慎，李志远意念扩散开来，笼罩周身三十米范围，探查周边情况，并没什么意外状况。 院子后的堂屋里只有一个面容普通的妇人和一个小男孩，并无其他人。 小女孩在院子里望着李志远，见到后者走进院门，这才往屋里跑去，一边啊呀啊呀着什么。 这让李志远有些愣神，随即明白过来这女孩应该是个哑巴，怪不得这么怕生人呢，估计之前也没怎么接触过外人。 结合院子里弥漫的中药味，他已经大致猜测到这个家庭的情况。 妇人闻声走了出来，身形单薄，脸色也略显苍白，她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又搂着扑过来抱着她腿的小女孩，疑惑的看向李志远。 “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她是你女儿啊？”李志远指着小女孩反问道。 妇人点了点头，歉疚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这身体也不好，没看住她，要是她惹到你了，你别介意，她天生不会说话，我替她给你道歉！” “不不不，你别误会啊姐，她倒是挺乖的，只是老往街上跑的话难免有什么意外，以后你看住她了，这次我来是有别的事。”李志远忙摆手道。 “我知道了小兄弟，你还有啥事？”妇人对此很是认真的点头回应。 李志远想了下怎么说，最后索性直言不讳道：“姐，我想收点头发，你女儿的头发卖不卖？” “头发？” 妇人不自觉摸着小女孩的头，属实没想到李志远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对，这里有十个馒头，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添点钱，也不是让你女儿剃光头，只是剪短些。” 李志远伸手比划了下，小女孩的头发应该一直都没剪过，挺长的，剪短些影响并不大。 “行吗小妞？”妇人回过神后低头问道。 被称作小妞的女孩赶忙点头，随后跑到了屋里拿了一把剪刀来，怯生生的递给李志远。 李志远和善的笑了笑，摆手道：“我不剪了，让你娘帮你剪吧，你娘剪得肯定比我好看！” 这时候头发长了自己家互相剪的情况占大多数，总比他一个从来没动过手的强。 小妞闻言放松了些，挤出一个笑脸，又回到了妇人的怀抱。 “小兄弟，那个……我的头发你要不要？”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说着把盘起来的头发散开，比不上小妞的发质好，倒是挺长的。 遵循着多多益善的原则，李志远没有拒绝，点头道：“行，姐你看你要什么东西？钱还是粮食？” “粮食行吗？你看着给。”妇人很快回应道。 “可以。” 妇人见李志远答应下来后没磨叽，搬出凳子让小男孩自己在旁边玩，她则是开始拽着小女孩的头发动起手来，确实还是有一些手法的。 见状，李志远拿出两个馒头递给小妞和小男孩，剩下的放在厨房墙边的石台上，招呼一声后走出了院门，过了几分钟才拎着一个布袋子走了回来，里面放了十斤全麦粉。 看这家的情况，三五斤的他实在是拿不出手。 “姐，粮食放在这了，你看够不够。” “够了够了！谢谢你，小兄弟！” 妇人只是看一眼就赶忙点头，满脸感激之色，面的质量也没问，感谢过后继续帮小妞剪着头发。 李志远坐在旁边观察着，随口问道：“姐，这么晚了哥怎么还没回来，小妞的头发剪了他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 妇人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沉默片刻后才摇头回应。 李志远正想接着找话题闲聊，就见妇人低垂的脑袋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砸到小妞的头顶，摔的四分五裂。 这让他神色愕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呀呀~” 小妞感觉到异样，抬起头看到妇人的样子叫了两声，嘴一瘪，抱着妇人的腰也哭了起来，只有旁边一两岁的小男孩没心没肺的蹲在地上边吃馒头边和蚂蚁玩。 “……” 李志远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确实太突然，此时还真不知道该说啥，最后只能安慰道：“别哭了姐，发生了啥事？” “没事，别哭了妞，娘也不哭了哈。” 妇人止住抽泣，伸手搓了搓小妞的脸，转头道：“让你看笑话了小兄弟。” “这算啥笑话。” 李志远摇了摇头，停顿了下问道：“是不是家里大哥出了啥事？” 妇人神情悲苦，没有立刻回应，手中动作不停，剪着剪着才泄闷似的竹筒倒豆子般哽咽道：“小兄弟，我看你是个心善的人，也不瞒你说，我男人原来在黑市帮人干点活，现在有好些天没回来了，我身上有病，人来家帮我看，粮食都抵了钱，小妞也是心疼我和她弟没东西吃才经常往外跑，我不注意她就偷跑出去……” 妇人说着又情难自禁，抹起了眼泪。 李志远听的倒是有些明白了，之前他还以为是妇人的身体拖垮了这个家，现在看来是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第179章 不太平 “呀呀！” 小妞倒是聪明，知道是李志远这个外人让娘总是哭，情绪上来胆怯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推着后者的肩膀想要将其推出家门。 只可惜她的力气小的很，怎么可能推得动李志远这座大山。 “干什么呢小妞！” 妇人把头剪了一半，模样有些滑稽的小妞拉回来，擦了擦眼泪训斥道：“大哥哥是咱们的恩人，刚刚的馍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咋能这么对你大哥哥！” 看到妇人教育完小妞后歉意的看向他，李志远轻轻叹了口气，摇头示意无妨。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悲剧实在是太多了，他知道眼前所看到的只是其中很小一个缩影，大环境如此，可心里还是不可能没有任何触动。 “别哭了，看这是什么？” 李志远收回思绪，从挎包拿出几颗奶糖，笑着对小妞晃了晃。 见小妞自顾自的哭，他把奶糖递给妇人，安慰道：“大姐，先把孩子哄好，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也别太担心了，大哥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呢。” “希望如此吧，不过这些糖我不能要，你自己留着吃，粮食就给的够多的了，让她哭一阵子就好。” 妇人神情低落，手上动作不停，麻利的把小妞另外半边的头发也剪了下来，剪得还可以，至少能见人，不像狗啃的那样。 眼见妇人继续剪自己的头发，李志远把糖塞给小妞，示意让其和弟弟一起去吃，闲聊一般的问道：“大姐，你这是得了什么病？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人家说我这属于天生身子虚，尤其是生了小娃之后，医院看了不少，没效果，也没检查出什么来，最近一段时间喝了中药才好些。” 妇人说着唉了一声，愧疚道：“都是我拖垮了这个家，以前我男人干的活养活我们没什么问题，不是我身体的原因，他也不会这么拼，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我大哥平时在黑市都干点啥？” 李志远好奇询问，妇人三句不离自家男人，看来心里是真的挂念。 “他从来没跟我说起过干啥，不过他说过黑市没人去查，是上面默许的，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事，这次不知道是咋了，我前天过去找人问，也没问出什么来，只说我男人失踪了，还在找。”妇人愁苦回应道。 “只要人没有死讯就行，这样就还有希望。” 李志远出声安慰，心里却不自觉想到了袁梅，李魁也没有死讯，可他知道人确实死了，还是他亲手埋的，这家男人是不是也死在了外面？ 这个时候人一旦失踪失踪很难寻找，不像是后世摄像头遍布，还有大数据排查。 “谢谢你小兄弟，听你这么说，我也心安了些，给你头发。” 妇人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把自己和小妞的头发捆在一起，递给了李志远。 两人的头发加在一起有擀面杖粗细，长四十厘米左右，李志远接过后装进了挎包里，很满意，这些头发已经够用了。 “行，我就回去了大姐，你关好门。”他站起身道。 “小兄弟慢点。” 妇人忙起身送李志远到院门口，挥手招呼。 李志远没回头，抬手摆了摆算是回应，原路返回到大街上，重新走进国营饭店。 郝勇和百货大楼那人还在喝着，吆五喝六的划拳，好在这边没其他人，不然得把人吵死。 直到李志远坐在位置上，郝勇俩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招呼李志远吃菜，吃的饱饱的。 趁着郝勇还没有完全喝醉，李志远问了下这边的黑市在什么地方，都是明白人，倒没什么问不出口的。 郝勇还没说话，旁边的男人就摆手醉醺醺道：“老哥，我知道你们到各个地方都喜欢去黑市转转，想着能不能捡漏，但这次我建议你们还是别去了，最近那边有点不太平。” “咋了兄弟？怎么个不太平法？”郝勇问出了李志远想问的话。 “反正那边最近都没啥人去，城里都管的严了些，尤其是晚上，碰到那些巡逻的，你们也不好解释不是？” 郝勇听了个大概，明白对方应该也不知道咋回事，但还是拍了拍李志远道：“小李，那咱们就听你哥的，不去了，咱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走，这边确实没啥好东西。” “行，听你的郝叔。” 李志远笑着应了声，不过心里却更加好奇起来，城里都动员了起来，证明这边黑市发生的事还不小。 小妞她爹失踪是不是就和这件事有关？ 等到天色昏暗起来，这一场酒总算是喝完了。 李志远扶着郝勇，百货大楼那人也派人通知了家人，此时同样被人搀扶着，俩人醉醺醺的告别。 这边的招待所离得并不远，李志远按着饭店小哥说的位置很快就到了地方，有工作证就是好，工作人员看了后直接开了两间房。 郝勇没有醉死过去，在李志远的搀扶下收拾一番，打过招呼后挨到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李志远见状关上门去了隔壁，从里面锁住之后闪身进入农场空间。 他把挎包里的头发拿出来，在半空中散做一根根，清理完毕后开始制作头套，这点画皮师的传承里都有记载，在意念操作下倒是不难做。 很快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假发就做了出来，他戴上试了试，贴合十分完美，人看上去顿时就颓废了许多，变成了忧郁小伙。 而这只用了少量的头发，接着他又做了几幅头发略长的头套，这才作罢。 眼看时间还早，李志远观察了下农场，最后把仓库里收集的羊奶全部取了出来，悬浮在半空意念处理。 这些天收集的羊奶并不多，也就不到两百斤，毕竟只有一头母羊，还得喂羊羔子。 他不需要加热杀灭病菌，意念探查和显微镜没啥区别，只要不属于羊奶成分，全部剔除掉，这样一来怎么喝都没事。 最后羊奶在半空中飞快旋转，水分挥散掉，很快纯粹的奶粉就显现了出来，十分细腻。 李志远把这些奶粉分装到罐头瓶中，只有十六瓶，每瓶一斤装，这么多羊奶也就分离出了十六斤奶粉，水分还真不少。 他用手指拈了一点放在嘴里，奶味非常浓郁，同时伴有一点点腥膻气，搭配上一些糖，泡出来味道应该还可以。 晚上十点多。 李志远出农场前已经做好了伪装，带上了很普通的那张面皮，还有乱糟糟的假发，顺便把放在省城家里的金水门户重置，转而放在了招待所房间里，之后关上灯走到了窗户边。 他们住的地方是二楼，下面就是一条小胡同，静谧的环境下没有半点人影。 李志远先是蹲到窗台，把窗户关上后翻身就跳了下去，轻巧落在地上，只发出了细微的声响，紧接着迅速往巷子外跑。 此刻的他意念全开，由于不知道这边的黑市在什么地方，只能先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人，先问问路。 招待所靠近城中心，巡逻的人有不少，好在他有意念探查规避，只走小巷子。 这种严密的巡逻程度，让他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也让他明白了这边可能确实发生了一些大事，不然不至于如此。 十几分钟后。 李志远除了巡逻的人外，总算是找到了个人，一个和他一样，偷摸前行的身影，包的还挺严实，估计就是去黑市那边的居民。 跟了一段路后，李志远确定了这一点，前面有着点点亮光，是一片建筑倒塌的地方。 这里并没有出城，连城郊都算不上。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人太少，入口都没有人收费，随便出入。 走进黑市，人肉眼可见的稀少，都是一些生活特别困难的人，冒着风险前来，想换些东西回去。 李志远甚至看到了有人卖老鼠，五六只死老鼠整齐的排列在一起，也是瘦骨嶙峋，个头不大。 “你要不要？便宜点卖给你！”摊主看到李志远望来招呼道。 这让李志远一阵犯恶心，倒不是针对摊主，而是那几只死老鼠，难以想象要吃下去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摆了摆手，绕过一片碎砖头，往几个青年站着的地方走。 “干啥的？” “找你们管事的想换点粮食。”李志远装作饿极了的样子，很是诚恳。 “不见，走走走！赶紧的！” 青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手示意别在这边打扰他们。 李志远稍微愣了下，倒也没有纠缠，因为他意念探查了下不远处的屋子，里面没有所谓的管事人，而是坐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看来这边也被管控着呢。 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志远心中疑惑，转身回到换置东西的区域，看到卖死老鼠的摊主一直往他这边瞅，犹豫了下后他还是走了过去。 “小兄弟，你别看它瘦，毛去掉之后也是有几两肉的，这都是好东西啊！” 摊主赶忙开始推销起自己卖的东西，脸上基本没什么遮挡，是一个面颊凹陷的中年人，衣着满是补丁。 “行了老哥，这东西我不要，我就是想向你打听点事。”李志远拉了拉脸上的黑布道。 第180章 女菩萨半身像 闻言，中年人叹了口气，顿时没了兴趣，不过并没有赶李志远走，点头道：“你想问啥，我看看我知道不。” “你这些天一直都在这边吗老哥？”李志远席地坐在旁边发问。 “嗯，没事我就来，反正我也没工作，白天去抓点东西，晚上过来这边换粮食，唉，今天运气不好，就抓了这几只死老鼠。”中年人有点丧气。 闻言，李志远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最近这边发生了什么不？咋这边人这么少？我记得上个月过来的时候人挺多的呀。” “哦，你问这个呀？” 中年人来了些兴趣，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这边也是一个星期前才变成这样，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人少主要还是因为这边管事的都被坑了！听说人到现在还找不到！前几天这边都被关闭了，昨天才恢复一些！” “咋被坑的？” 李志远眼中露出好奇之色，怪不得刚刚青年是那种反应，人现在没找到，他还要找人管事的换粮食，这不纯纯在开玩笑？ 小妞的爹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和这边管事的一起被坑了，就是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这你可问对人了，当时我就在这边卖斑鸠呢，一切过程看的那是相当清楚！” 中年人挺八卦，说的比李志远听得还认真，解释道：“当时有两个人来换东西，背着一个布袋子，在这边转悠了一圈，不过我们一个比一个穷，人家看不上，就往那边管事的地方去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他们背的布袋子破了，你能猜到里面装的什么不？！” 李志远刚想摇头，这谁能猜出来？ 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意味，这老哥说的怎么和当初屠夫说的话有点像呢？ 布袋子， 然后又意外破了……难道装的是金佛？ “一大块金子啊！好像是个金像，当时光线昏暗都亮闪闪的，把我们震的不轻！不过很快就被他们装了起来，一溜烟就跑出了黑市。” 中年人连连感叹，啧啧个不停，不等李志远猜测就说了出来。 李志远眉头微皱，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这不禁让他浮想联翩，省城鬼市的金佛，咋又跑这边来了？ 不过过程虽然基本一致，但结果却不一样，他猜想这一出明显是想引人追上去，故意设计好的。 果然，中年人继续道：“当时引发了不小的动乱，这边管事人听到消息后很快带着人追了过去，之后就再没了消息，明显被人坑了，不过听人说那些人没逃出去，还藏在这城里呢，所以现在城里才会管的那么严，就是想找出那些人来。” 李志远了然点头，这边黑市能开在城里，和上面关系肯定不浅，离城郊也有一段距离，上面反应快的话，确实不好跑出去。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他注意的点是，金佛还在不在这座县城里？ 一座金佛少说也得有百斤往上的黄金，不可小觑。 “还怪离奇的，多谢老哥，让我听了个稀罕事。”李志远感谢道。 中年人摆了摆手，笑道：“确实离奇，谁敢想有人把主意打到黑市管事人身上？人家和上面都有联系，他们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是熊心豹子胆！” “嗯，那些人胆子真大，我就先回去了老哥，这边也没什么买的，这点粮食你拿回去吃。” 李志远应了声，起身时留了个小布袋在地上，这才往黑市外面走。 中年人反应过来拎起小布袋，打开袋子口看了看后人顿时精神起来，粮食！ “我滴个乖乖来！这消息这么值钱吗？！” 他忍不住嘀咕一声，把小布袋放到摊位上，拎起四个角就急匆匆往外面走，这种时候赶紧回家藏起来再说！ 另一边。 李志远在走进一个偏僻巷子后就换了双鞋，一双后世的运动鞋，猛一穿还真挺舒服。 简单活动了两下，他手脚并用，直接爬到了一户人家的房顶上，体重轻加上运动鞋，动静并不是很大。 他简单的朝着周围看了看，然后开始行动起来，在房顶上奔跑跳跃。 这时候巷子间的间隙很小，街道也不宽，以他强悍的身体素质，做到这一点完全不费力，同时他意念全开，笼罩周身三十米范围，完全把自身当做了一个小型探测器。 反正没事干，就查一查那些人是不是还在这座县城，同时对金佛他也很感兴趣，想知道这是不是出现在省城的那一座金佛。 不管是不是，只要是赃物就没收！ 于是在月光照耀的房顶上，一道人影有规律的不断穿行，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房屋。 好在这边小县城基本都是瓦房，除了百货大楼，根本没有二层建筑，奔跑寻找起来并不费力。 半个小时后，当李志远跳跃到一处房顶后半蹲下来，身形停止了动作。 在他的意念探查中，这地方很不对劲，一个院子住了十七八个人，仔细探查下，还有不少人手脚被捆的死死的，嘴里也塞着东西。 只有五个人是正常状态，应该是看守的人。 李志远左右环顾了下，这边靠近城郊，具体位置他自然不清楚，但周围正常居民可不少，这伙人倒是挺胆大，大隐隐于市啊！ 只可惜这边好像没有金佛的踪迹，地下也没有什么密室。 稍微想了下后，李志远绕到墙边跳进院子里，手掌微微用力，堂屋门后插着的木棍就断裂了开来，发出咔嚓一声响。 屋里守着的人倒是警觉，当即就有三个人睁开了眼，摸到了枕头边的枪上。 见状，相当于开着透视的李志远不再犹豫，趁着灯还没有亮起来，三两步冲进旁边的屋里，一人给了一巴掌。 咣当！ 巴掌力量之大，让三个人直接撞在了墙上，当即就昏死过去。 李志远把屋里的枪都收了起来，又给了另一边床上两人几个耳光，这次收了力道，主要是为了把人给打醒，两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和另外三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咋了嘛？” 一人揉了揉眼，然后就看到了强烈的手电筒光，刚想伸手拨开，脸上唰的挨了一耳光。 这下他察觉到不对劲了，啊了一声想摸枪，却摸了个空，质问道：“谁？！” 另一人想要夺手电筒，只听咣当一声，人顿时没了动静。 这让仅剩的最后一人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大哥！都是道上混的，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我们哪里招惹你了？” “上个星期黑市那边的事是你们干的吧？”李志远改变了下声音问。 “是，是我们干的。” “你们是从省城来的？” “不是，我们一直都是在县城……” “啪！” 一巴掌甩过去，脸上满是雀斑的男人痛呼一声，嘴角流血，忙跪下磕头道：“真的大哥！我从来没去过省城啊！我就是跟着龟哥混的！” “那你们的金佛从什么地方来？”李志远有点疑惑。 “我不知道，抢黑市都是龟哥的计划，我甚至去都没去，什么都不知道啊大哥！” 雀斑男连连摇头，嘴角的血染开一片，模样看着颇为凄惨。 “你龟哥在哪？” “在两条街之外的那个院子！” “带我过去。” 李志远拎着雀斑男像是拎小鸡一样，顺便感知了下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没有床，十几个人挤在一起，这天气热都要热死，更别说动都动不得。 刚刚的动静让不少人都醒了过来，却也只能睁着眼睛，支棱着耳朵听，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一些是本来就醒着的，因为这些人身上的伤还挺多，天热流汗那滋味让人除非是困极了，否则根本睡不着。 其中一个人让李志远有些熟悉，之前小妞哭的时候妇人帮其擦眼泪，他看清了小妞的样子，和屋里一个男人有几分相似。 原来小妞的爹还活着。 那还挺好…… 院门外。 李志远顺手拆了一扇门板，然后咣当一下拍在了门梁上，门板破碎，同时带出一道巨大的声响。 “带路！” 他挥手示意。 雀斑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怪物一般的看了眼李志远，屁股夹紧一个屁都不敢放，刚刚看到的景象让他毫不怀疑对方能凭借力气把他给活撕了！ 他们这是惹到了啥人啊？！ 跟在雀斑男身后，李志远没再管身后的院子，那么大的动静，周边巡逻的人肯定能吸引过来。 另一条街的巷尾，两人在一处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李志远意念感知了下，里面的人竟然还没睡，人数也不少，十三个人，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们把屋子的窗户封的很死，不透一点光，有人喝茶，有人往地窖运着粮食。 而他在意的金佛就在堂屋一角随意摆放着，是半身像，一具姿态优美的女菩萨，一手托举，一手捏指印。 “大哥，我，我敲门了？” “敲吧，先别露出异样，这样我还能饶你一命。”李志远收回思绪点头道。 雀斑男脸上露出喜色，低声轻咳一声，调整了下状态后伸手敲响房门，但也不敢太大声，他们比谁都清楚最近城里的动静。 第181章 盗墓贼 “咚咚咚……咚~” 敲门声不大，传播的范围不远，但至少屋内听得很真切。 坐在桌边把玩着手串的死鱼眼男人耳朵动了动，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旁边轻手轻脚搬运粮食的小弟顿时停下了动作，房间变得安静下来。 “龟哥，好像有人敲门？” “我听到了，三短一长，是咱们自己人，小六你去看看是谁，大半夜的让他们都老实点，被巡逻的人发现了，我先崩了他！” 龟哥眯起眼睛后看起来神色狠厉，说着对一人挥手示意。 小六不敢怠慢，腰间别着一把花口撸子，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门外，李志远已经把运动鞋换了下来，尽量不让后世的东西在这边显露出来，脸上依旧只有一张面巾，甚至不戴都行，他现在这副打扮，还带上了假发套，任谁也联系不到他本人头上去。 轻微的脚步声临近，随后问道：“谁？” “六哥吗？我是小北！”雀斑男赶忙回应。 “大半夜你来这边干啥？” 小六声音稳定了些，说着打开了院门，刚要呵斥雀斑男两句，抬眼就看到了正大光明站在一旁的李志远。 这让他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就要掏枪！ 可下一刻，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手，肚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强大的压力让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人更是一瞬间就昏死过去，身体像是个破麻袋一般在院子里翻滚几下再不动弹。 “咕咚~” 雀斑男看到这一幕之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替小六祈祷了一番，腿肚子直打颤，站都要站不稳。 “关上门跟我进去，替我开门。”李志远轻声道。 “好！好的大哥！” 雀斑男不敢怠慢，使劲拍了两下腿，这才快步迈进院门，关上门后冲到李志远前面，最后打开堂屋的门。 “龟哥！”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打了声招呼，而后让开门口的位置。 在看到李志远的时候，龟哥眯了眯眼，自顾自道：“我就知道大晚上有人敲门绝对没什么好事，阁下深夜找到我这边是什么意思？” “要动枪吗？要不我先把你这些狗腿子打死，把巡逻的人吸引过来，咱们再细谈？” 李志远走进屋站在雀斑男一侧，找了个肉盾，保证自身的安全，他感知到不远处站在粮堆前的一众人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你混哪一路的？”龟哥皱眉问道。 “哪也不混，咱们没什么仇，这点你放心，我就是对那个有兴趣，可能我找过来的方式冒昧了些，不过无伤大雅。” 李志远说着指了指墙角的金佛。 闻言，龟哥脸色古怪，问道：“你确定找过来只是为了那个佛像？” “没错。” “好，东西送你了，你拿着赶紧走吧，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 李志远微微一愣，龟哥这话属实给他搞蒙了，他感觉自己身上也没什么王霸之气吧，这家伙这么怕的吗？直接就要把东西送给他？ “你没开玩笑？” “没有！你要就拿走，我看你敢自己一个人过来，应该挺不好惹的，索性送你了，咱们没必要打生打死，你说是不是？”龟哥很是认真的点头道。 “……你倒是识趣。” 李志远半天蹦出这么一句话来，挥手示意雀斑男去帮他把金佛拎过来。 同时他意念一直在关注着其他人，但凡有一个人掏枪，为了避免风险他会瞬间进入农场中，后果就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活不下去。 不过一切都很平静，直到雀斑男艰难的把金佛拎了过来，也没人轻举妄动。 李志远对此很满意，伸手拿过金佛细细打量。 看到这一幕，龟哥一群人脸上尽皆露出惊讶之色，他们知道金佛有多重，可对方像是拿稻草一样的轻松表现，这得有多大力气？ 雀斑男倒是平静许多，因为他之前已经见识到了李志远的可怕。 如今金佛近在眼前，李志远细细打量着金佛的构造，发现了许多细节，比如金佛衣服上的花纹，以及颈项间的宝石镶嵌，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东西的珍贵。 可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他可能吗？ 想到这，他意念仔细探查着金佛，这下还真让他发现了猫腻，不由得脸色一黑，松手任由金佛自由坠落，砸在地面的砖头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众人缩了下脖子，龟哥也小幅度动了下，皱眉道：“兄弟，咋回事？想得寸进尺？” “这么个假东西，你耍老子呢？”李志远瞪眼道。 怪不得这家伙如此大方，他意念深入探查了下，金佛做工挺好，但里面就是夯实的沙土，表面的材质应该也只是磨的比较亮的黄铜而已，哪是什么黄金！ “我没耍你啊，你自己说要这个，我去黑市露出来的也是这东西，从头到尾都是这玩意！”龟哥摊手道。 “详细说说什么情况，这金佛你从哪弄来的？”李志远平复下心情皱眉询问。 “我为啥要跟你说？无缘无故上门就算了，要东西我给你，还说我耍你？你真以为我们这边是你随意就能来的地方？当我们是泥巴捏的不成？！” 龟哥被李志远这副态度搞得恼火，猛地拍了下桌面站起身，死鱼眼冷冷的注视着后者。 李志远见状呵呵一笑，他就喜欢这样的，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反手一巴掌抽在龟哥脸上！ 在对方身体失衡，要摔在地上时，他又掐住其后脖颈，将其拎了起来。 一切都在瞬息发生，不远处龟哥那些小弟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掏枪时，龟哥已经像小鸡仔一样挡在了李志远身前。 “在我看来你们还真是泥巴捏的，我现在稍微用力就能捏断你的脖子，感觉到了没？”李志远稍微用力后嘲讽道。 “哥！大哥！是我错了，放过我！” 龟哥一声痛呼，连声求饶，刚刚的气势戛然消失，命都被人握在了手里，哪敢再放肆。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金佛哪来的？” “省城！我从省城带回来的！” 被扼住命运的脖颈，这下龟哥不敢再有一丁点小心思，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 李志远微微挑眉，看来这真的是省城那尊金佛，这么一来的话，屠夫之前说的鬼市那件事，始作俑者也是眼前这家伙？ “在省城鬼市作妖的也是你？”他继续问道。 龟哥神色一愣，侧头道：“大哥，你也知道前段时间省城鬼市发生的那件事？” “听人说过一些，你用这东西和人换粮食，换到了没有？” “换个狗屁！那人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我这东西也是从他那边买过来的，他说要给我打个样，试验一下这套路行不行，最后把自个都搭了进去！” 龟哥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脸色有些难绷。 “什么情况？你朋友被老郑给黑吃黑了？”李志远闻言来了兴趣。 “你也知道老郑啊？” 龟哥有些意外，不过没纠结这点，咧了咧嘴后摇头道：“啥黑吃黑，我朋友倒是想引老郑到其他地方绑了这家伙，抢对方的粮食，但那老郑是公家的人！他这么做不就是以卵击石吗？当场就被一群人给抓了去，我估计得吃枪子！” “公家的人？你咋知道的？”李志远皱眉问道。 “我朋友有个弟兄逃了回来，从他嘴里知道的，但第二天他也消失了，估计也被抓了去。”龟哥叹气道。 闻言，李志远沉默下来，惊讶肯定有，但缓过劲来之后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鬼市要说没官方的眼线是不可能的，老郑只是隐藏的深一些罢了。 如今得知了老郑的身份，他甚至冒出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不过这一切还得等老郑回归鬼市再说，这次回到省城后，他得去鬼市看看什么情况。 “还有啥事不大哥？”龟哥小声询问道。 李志远收回思绪，问道：“还是关于金佛的事，你朋友是从哪弄来的？他好像弄的这东西还不少？” “确实不少，在他家我看到了好几个金佛，不过都是空壳子，要是用的时候还得装沙子啥的，封上底口，这样重量才匹配。” 龟哥边说边想，最后皱眉道：“至于这金佛怎么来的，我记得他说过，好像是从一个专门做这种东西的朋友那买来的，当时他一眼就相中了这金佛，他还问人按照啥做的，人说从一个盗墓贼那边看到了真品，这才仿造了几尊。” “盗墓贼？” 李志远更诧异了，这扯的还挺远的，牵扯的人可不少。 “对，不过我没接触过那群人，我胆子小，我朋友之前还说带我找做假货那人当中间人，去认识认识他们，但我不敢和那些整天往地下钻的人接触。”龟哥挠了挠头道。 “你胆子还小呢？这不回来就和你朋友一样，和公家的人杠上了？”李志远戏谑道。 “这不一样，我认识黑市管事那家伙，知道他私藏了不少粮，抢了也不敢对上面说，想坑他一手，谁知道当时布袋破了，看到的人不少，事情越闹越大，不过就算这样也比接触那群家伙好啊，听说他们干那些事损阴德，死的都早，身上有厄运！” 龟哥边说边摇头，说的像真的一样。 第182章 练胆 李志远撇嘴笑了下没再理会，转而问道：“你朋友认识的那个做假货的人在不在省城？” “在省城，就在城郊土地庙那一片，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 “你看，你早这样回答我的问题不就没什么事了吗，去让人把你小弟拖回来，在院子里别着凉了。” 李志远没啥疑问后笑着松开捏着龟哥脖颈的手，顺手帮其拍了拍衣领，一派和气。 龟哥不自然的笑了笑，对旁边的雀斑男使了个眼色，后者应了声去院里把小六拖了回来。 “你说你胆小，要不要我帮你练练胆子？”李志远突然道。 “这……不用了吧？” “客气啥，行，那我就走了啊。” 李志远笑着拍了拍龟哥的肩膀，虽然金佛是假的，但得知了这么多消息，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说着，他径直走出了门，留下满头雾水的龟哥一行人。 不过在看到李志远走出院门后，龟哥还是松了口气，挥手招呼人道：“去把院门关好，粮食往地窖快点运，之后……” 正说着话，他眼睛眯了眯，墙头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扔进了院里。 下一刻。 “轰！” 火光冲天，剧烈的爆炸声让屋内一众人有些耳鸣，龟哥更是傻愣在原地，眼前被火焰刺的一片花白。 “妈的！这狗日的坑我们，快走！粮食先别管了！” 龟哥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终于明白了李志远要怎么帮他练胆，气的浑身打颤，恨不得找到对方清空弹匣！ 另一边。 李志远把手雷扔进院子后就进了农场，通过金水门户刹那间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 他自问已经做的够内敛了，还让人把小六给拖回去，不然一颗手雷扔过去，搞不好对方就是缺胳膊少腿。 如今只是让公家处理这些人，不然一群人混社会还带枪，对人民危害太大。 唯一让他感觉有些遗憾的就是金佛是假的，还有就是没搞到黄土，本来还想做点咸鸭蛋的，谁成想这边黑市在城内，那就只能回省城再做了。 次日九点钟。 郝勇拍响了李志远的房门，招呼道：“该走了小李，和人家说好的十点走，洗漱下咱们出去吃个饭，也就到点了。” “好嘞，郝叔你等等我！” 李志远坐起身，揉了揉脸之后下床打开门，简单收拾了下后退房去吃早餐。 俩人吃的胡辣汤配油条小笼包，早上来这么一顿，心情都好了不少。 “怪不得你力气大呢小李，这一顿饭赶上我两顿多了。”郝勇见到李志远的饭量后有些惊讶。 李志远呵呵一笑，就这他还收着了点，不然吃的更多，主要还是油条吃多了有点腻，这边也没蒜瓣。 “昨天睡得还行吧？” “相当可以，郝叔你不知道，我这人不挑床，只要别太脏，什么地方我都睡得下去。”李志远笑着回应。 郝勇满意点头：“那就行，以后咱们跑更远的地方，车就是咱们的家，睡的环境更恶劣，我得给你提前打好预防针。” “没问题郝叔，这都是小事！” 吃干抹净，到了百货大楼时，郝勇指了指门口道：“要不进去逛逛？叔这边有人，只要不买太多东西，全都不要票，你就掏钱就行。” “算了，没啥要买的。” 李志远摇摇头，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倒是不错的福利，但对他来说要票不要票都无所谓。 “郝师傅！小师傅！你们来这么早呢。” 昨天搭车的五人早就已经提前到了车这边，看到李志远和郝勇之后赶忙打招呼。 郝勇应声挥手，闲聊片刻后和昨天吃饭的那人说了声，启程准备回省城。 老爷车毛病多，路上车子又坏了，依旧是李志远自告奋勇，拿着工具收拾的利利索索，看得郝勇直点头。 后半段路好一些之后，看着前方笔直的大道，郝勇侧头对李志远眨了眨眼。 “想不想试试？” “啊？能行吗？我这才刚学一星期。”李志远挠头道。 “一星期咋了，你修车学的不错，开车的要领我也教过你了，只要把住方向盘，别往沟里开，没啥不行的，你的力气我放心，来试试！” 郝勇越说心越稳，踩下刹车，拉起手刹后跳下了车，顺便对后面坐着的五人解释了下。 见状，李志远也忍不住心痒痒起来，这时候的车他还没开过，还真想试试和后世的车有什么区别。 坐到驾驶位，他握了握方向盘，笑道：“郝叔，那我可就开始了啊？” “走吧，有啥事就刹车，叔相信你！”郝勇很是放心道。 闻言，李志远不再犹豫，放下手刹，慢慢将车子发动起来。 这时候方向盘很重，但车子开起来之后还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力气大的原因，和后世开车基本一样，很轻松。 只是脚下离合油门刹车要麻烦些，没有后世那么方便。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这开的绝对比大多数考完驾驶证的还稳当，以后我多让你开一开，就算是跑远的地方，咱们也能换着来，不需要别人。”郝勇笑道。 “跑远的地方不是得安排副驾驶员吗，就咱们俩能行？”李志远目视前方问道。 “以胡科长对待你的那种态度，我申请下应该没问题。” “那行，我争取这些天再熟悉些！” 李志远握拳表态，其实内心感觉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开车对于他来说着实没啥难度。 这时候新手开车的问题主要就是紧张，体力跟不上，手忙脚乱。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尤其是体力充沛，开车那还不跟玩一样？ 一路开到省城边上，郝勇这才示意李志远把车停下来，两人重新交换座位。 下车的时候，后面搭车的五人对李志远都竖起大拇指表示了肯定，感觉像是个老师傅在开车一样，稳当的很！ 李志远笑着挥手算是回应。 回到省城，搭车的五人很快下了车，车辆开回到了粮站。 办公室，郝勇简单喝了口茶招呼道：“走了小李，回家休息，今天没咱们的事了。” 时间已经临近下午四点，他们一来一回两天的时间，没有长休假，顶多今天下午早回去些，明天晚点来上班。 李志远应了一声，走到后面关上了门，李正和陆建民都不在这边。 和郝勇打过招呼后，他骑着自行车直奔城郊土地庙那一片，这些天下来，那个地方他还是知道的，距离护城河那边也不远。 由于不知道具体位置，李志远晃悠了一圈之后先去了护城河，顺着河道又收集了不少河沙，在城郊外的沟里收了一些黄土，这才重新回了城。 又在土地庙周边晃悠了半个小时，他总算是找到了地方，在一处院子里，他探查到了不少的古董赝品，都是瓷器和金银器之类的，一般每种都有两三个左右。 只是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大门更是被紧锁着。 “小伙子要找谁呢？” 不远处坐在门口台阶上的老妇人和声询问。 李志远笑了笑，摇头道：“没找人，就是想起来忘买了一些东西，我得赶紧回去买去，您忙着大娘。” 说着，他调转车头骑出了巷子。 这次来这边只是踩点，找出准确位置，真要来这边接触这个做赝品的人，他肯定要换一副样貌才行，这种事最好还是别和他自身产生关系。 此时临近工人下班的点，李志远看了看街上拥挤的人群，索性也不回自己家了，骑着车往李清溪那边走。 拐到偏僻巷子时，他从农场用布袋装了两个西瓜，两斤猪肉脯，顺便拿上了一罐羊奶粉。 虽然奶粉装在玻璃瓶品相不咋地，但质量他自己清楚，小孩子喝绝对没问题，甚至比所有市面上的奶粉还更安全些，绝对无菌！ “姐夫！” 骑到半路，李志远看到人群中的郑东风后停车挥手招呼。 郑东风正和工友边走边聊，看到李志远后和工友告了别，忙小跑了过去。 “你咋在这呢小远，这时候你们应该也刚下班吧？” “今天我刚从通县那边回来，这不下班就早了点，姐夫你拎着东西坐后座，我带着你回去，刚好要去你家蹭饭呢！”李志远笑着挥手示意。 “哈哈，我就喜欢你去蹭饭，热闹，你这带的是啥？” 郑东风笑容灿烂，拎着布袋坐上车，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嘿了一声，问道：“还是上次那种西瓜吗小远？” “应该不是，但我尝了下，挺甜的，好吃！”李志远回答道。 “从通县带回来的？” “对。” “那你是不是昨天就去了？通县离咱们这可好远呢。” “这你可说对了姐夫，去那边开车得五六个小时，赶上回咱们县城的时间了。” 闻言，郑东风不禁感叹道：“还是你们这工作好，我们一整天都在厂里闷着，还累，你们开车也累，但至少一直跑着，休息时间多，回来还能带点东西，羡慕死我了！” “那要不我介绍你去汽车队？”李志远笑着问。 “算了，厂里都待习惯了，再去汽车队还得慢慢学，你姐夫我可不小了，得顾着家呢！” 郑东风忙摆手，说归说，羡慕归羡慕，还是窝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好。 第183章 茶叶的价值 几分钟后，两人回到家门口，郑东风下车敲了敲门。 平常不在家，他基本都要嘱咐李清溪把门从里面锁好，省城无业青年太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这次开门的并不是李清溪，而是一个面相温和的妇人。 “娘，你咋过来了，今天我爹休息了？” 郑东风愣了下，看到院子里的自行车后才出声询问。 “是啊，这不是来看看你们，平时也不知道去我们那边多走走，非得等我们来这边才行，你有个当儿子的样吗？” 佟瑶没好气的白了郑东风一眼，紧接着很快注意到巷子里扶着车的李志远。 “东风，这小同志是谁？看着怪眼熟的……” 郑东风还在挠头傻笑，闻言赶忙把李志远拽了过来。 “娘，你看小远长得像谁？” “小远？噢~” 佟瑶声音拉长拍了下手，笑道：“我说咋这么眼熟呢，你是小溪的弟弟是吧？前两天我来看小溪，她还和我说起你呢，来来来，快进来小远，别怪你婶子糊涂，上次咱们见面应该是东风和你姐结婚的时候，这么长时间我都忘了。” “婶子好！这有什么好怪的，要怪也是怪我不懂事，来这边这么多天，应该去拜访下你们的。”李志远笑着客气道。 “有啥可拜访的，你叔他整天忙，我听你姐说你现在也上班了，还是忙点好。” 佟瑶笑容满面，拉着李志远进了院门，招呼道：“老郑，快出来，小溪的弟弟来了，你一个当长辈不赶紧出来见见！” “婶子，你这不是折煞我吗！我多大面子啊？哪有让长辈出来见我的，我进屋去和叔打个招呼！” 李志远赶忙摆手，吓了一跳，一方面是佟瑶这句话，还有一方面是老郑这个称呼，不过应该是他想多了， “没事，屋里哪有外面凉快，咱们就在外面坐着。” 佟瑶拉着李志远坐在板凳上，笑着问道：“今天你这是过来看你姐的？” “嗯，出了趟车，今天刚回来，这不是想着来我姐这边蹭顿饭，回去懒得收拾了。”李志远回应道。 郑东风关上门，边走过来边说道：“娘，小远来这边可不白来，每次我们都和他说别带什么东西，他就是不听，你看，这次过来又带了两个西瓜，这孩子客气的很！” “你啥意思？给我解释这么清楚干啥，还怕我误会小远呐？” 佟瑶横了郑东风一眼，这才转过头道：“小远，以后不想做就来这边吃，你亲姐家不就是你家吗？也别拿什么东西，咱们虽然说不上富裕，但偶尔管你一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婶子说得对，小远是吧，小伙子长得真精神！以后不上班就过来，来你姐家你还客气啥。” 走出堂屋的中年人顺着佟瑶的话点头附和。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郑东风的父亲郑国看起来也是满面和气，和佟瑶很有夫妻相，或许正是这种心态，两人看着很显年轻。 “叔！” 李志远站起身笑着打招呼：“你这看起来和当初我姐结婚那时候没什么两样，真年轻。” “哈哈，是吗？” 郑国闻言很是开心，忍不住摸了摸脸，惹来佟瑶一句臭美。 他走到李志远身边上下打量了下，满意点头道：“你小子和当初的变化倒是蛮大，看起来就像个大人了，比以前成熟了不少，每次说起你，你姐保准得夸上两句。” “那是我姐疼我，其实没啥区别，我姐不在家吗？” “在呢，估计在哄钢蛋睡觉，刚喂小家伙喝完麦乳精，也该睡一会儿了，我去喊你姐出来。” 佟瑶说着起身进了屋，没一会儿两人就一起走了出来。 刚刚在屋里李清溪就听了个大概，此刻出来笑着招呼了李志远一声，马上又去厨房和佟瑶一起忙活准备做饭。 李志远和郑国父子俩则是坐在院里闲聊。 从聊天中，李志远能看出郑国应该是小有身份的，很健谈，说话恰到好处。 其实从郑国能带着一大家子来到省城工作就能够看出这一点，没点关系绝对不可能。 “你那是啥表情，老子喝你点茶，你还不乐意了？小远还在这呢，你这当姐夫的能不能表现的有点出息！” 郑国一边泡茶，一边毫不留情的吐槽着幽怨看向他的郑东风，随后又道：“我这一阵子不来，你小子从哪弄来的这套茶具和茶叶？不便宜吧？”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话说爹你能不能在小远面前给我留点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孙子呢。”郑东风无奈撇嘴。 “想和钢蛋比？你有那个能耐吗？！” 郑国不客气的哼了一声，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在郑东风和李志远之间来回看了看。 “你小子啥意思，这茶具和茶叶是小远给你的？” “嗯呐，要不然你儿子我哪来的闲钱买这些东西，有多的钱我还想给清溪弄点好吃的呢。”郑东风点头回应。 李志远老神在在的拿着茶杯喝茶，味道依旧，但比不上用农场井水泡出来的口感。 他一直在听着，自然感觉到这时候郑国在看向他，于是笑着点头道：“是我给姐夫的，平时我不怎么爱喝茶。” “对你姐夫没必要这么傻大方，这茶具和茶叶的价值可不小，给他不白费了？” 郑国微微点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平静。 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整套茶具都是纯银质地，单单是这点就不便宜了，更何况还有这种在副厂长那里都没有的好茶叶。 从李清溪那边他倒是知道李志远钓鱼挣了些钱，可送出这些东西也不是一般人能舍得的。 而且干的就是采购这一行，以他的工作敏感度，很清楚东西的渠道才是最关键的，这种品质的茶叶以他的路子都弄不来，李志远却随便送人？ 是误打误撞弄到的？还是这小子底子很厚实？ 想到这，郑国还是有些没忍住，问道：“小远，你这茶叶哪买来的？多不多？” “从我朋友那边买的，还有点，叔你要是想要的话，下次我带过来一些，让我姐夫给你送过去。” 李志远呵呵一笑，严格遵守之前的想法，问就是朋友那弄来的。 “傻小子，这茶叶哪能随便送？你送给我，我也不能要，也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茶的好坏，这种茶少说也得大领导才能喝的上，实不相瞒小远，我要来也是送礼的，肯定不能让你吃亏，三块钱一两，你说能给我多少？” 郑国说的很是认真，他本来准备把这一小盒茶叶带回去自己喝，如今找到了正主，能多买一些的话，那肯定不能错过，送人的隐形价值肯定超过他给的这个价钱！ “啊？爹你没说错吧，这茶叶这么贵呢？” 郑东风满脸愕然，他也就觉得好喝些，提神效果明显，做梦也不敢想这茶值三块钱一两，那一斤的话岂不是三十块了？ 比他一个月工资还要高！ “要不我说你喝茶是牛嚼牡丹呢。”郑国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那我这茶卖给你吧爹，你看给我多少钱。” “给你狗屁要不要？这茶我走的时候肯定得带走，想喝茶有时间你去我那边拿其他的！” “……” 郑东风无语的看着郑国，最后只能叹口气，自家老爹他怎么也反抗不了啊，尤其是郑国还在当打之年。 李志远看着斗嘴的父子俩，没想到在郑国眼里，这茶的价值如此之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出多少合适了。 农场中这种茶叶早就超过了百斤，缺倒是不缺。 郑东风看到李志远思考的神色，报复一般的说道：“小远，这种茶你要是还有的话别客气，趁着赚点钱，我还没给你说过，我爹他是纺织厂那边采购三科的科长，每个月工资顶我好几个，别怕我爹没钱！拿十斤出来，可就是三百块！” “你小子坑爹是吧！” 郑国笑着拍了下郑东风，不过神色倒是有些期待，李志远真有十斤的话，他说啥也得拿下！ “姐夫你别开玩笑，茶叶这东西没啥重量，十斤得多少去了？我可拿不出这么多。” 李志远笑着摆手，迎着郑国的视线想了下道：“叔，你要是确定要的话，我那边只能给你拿五斤出来，更多就得问我朋友了，钱的话不用给那么多，我买的时候也不是这个价格。” “够了够了！” 郑国对这个数量很满意，摆手道：“至于钱的事没得谈，该多少就是多少，你叔我就是干采购的，知道什么最重要吗，那就是渠道！没有你我再多钱也买不来，你说是不是？就这价格我已经很占便宜了。” “那行，叔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拿过来。” 李志远没再坚持，对一个采购科长来说，确实没有必要纠结太多，人家比他更懂这一方面，肯定不会让自身吃亏。 “麻烦你了小远，快去快回，让你姐夫跟你一起，回来不耽误吃饭。” 郑国起身笑着搓手，李志远行事不拖拉，他也不想等明天，只能顺水推舟。 “不用了姐夫，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看着帮帮忙。” 李志远抬手压住郑东风的肩膀，转身推着车就走出了院门。 第184章 还有啥他弄不到? 等到李志远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郑东风无奈道：“爹，你这是干啥，也不拦着点小远，吃完饭你陪着他一起回家拿不就得了，让人家跑两趟多不好看。” “我也这么想，不过既然小远自己说出来，我也就顺着来了，免得夜长梦多，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你去找小溪要点，改天让你娘给你们送来。” “还送啥，算我买的，钱上面清溪没那么计较。” 郑东风叹了口气就准备站起身去屋里拿钱。 “对了，刚刚我在屋里听你说每次小远过来都不空手，他都给你们带啥了？”郑国突然问道。 “拿过两次猪肉，还有鱼啥的，鸡蛋和鸭蛋也拿过。”郑东风如实回答。 “唉，你真是个傻小子。” 郑国闻言无奈的看了眼自家儿子，忍不住叹气。 这话让郑东风有些不乐意了，“爹，我又做错啥了？你老这么说我，就算我不傻，也得被你说傻不成！” “那我问你，你能买到这些东西不？” “……弄不来那么多。” 郑东风挠了挠头，猪肉他托人也才一斤一斤的买，可李志远第一次过来看他们就拿了三斤，着实不能比。 “所以你傻不傻？你在这边待了一年了，还弄不来这些东西，人小远刚过来就能弄到，证明他有渠道，你爹我就是干采购的，厂里缺的就是肉食，早点给我说，我旁敲侧击的问问他，要是能弄来更多，马上月底了，我这个月的目标是不是就能完成？” 郑国摊了摊手，一副我说错了吗的样子。 “你需要的量可多了去，小远哪能弄到这么多？”郑东风找补道。 “不试试咋知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他刚来这边哪来的渠道？”郑国捏着下巴思索。 郑东风忙道：“这个我知道，小远说是他师傅的关系，人师傅可是老驾驶员，在这边干了不少年了。” 郑国闻言嗯了一声，摆手道：“反正不管什么渠道，只要东西没问题，我巴不得越多越好，找个时机我得问问他，这年头我们采购是越来越难干了，几乎每个月都完不成指标，有希望就不能错过。” 说到这点，郑东风倒是能明白郑国的难处，现在计划外的物资越来越难买，都想留在自个手里托个底。 “这次小远给你们拿的啥？这小子对他姐是真大方。”郑国目光扫到墙边的布袋后啧啧摇头。 郑东风起身将布袋拿了过来，解释道：“是西瓜，小远拿来的西瓜好吃的很，甜的跟蜜一样，待会儿吃完饭之后爹你和娘都尝尝，要不直接拿一个回去也行，应该没事。” 他边说边把西瓜拿了出来，准备放到井里冰一冰，可很快他就发现袋子里似乎还有东西。 等到将两斤猪肉脯和一罐羊奶粉也拿出来后，两人的目光顿时都瞄在了上面。 “这是肉干吧？看着挺好吃。” 郑国拿了片猪肉脯放在眼前，这东西肉质深红，表面看着还有层油膜，很润，看着就好吃。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不由得眯了眯眼，很是享受。 肉他肯定吃过，但这种做法的肉他还真没见识过，肉质并不柴，吃着香味十足，还有点微甜，口感十分丰富。 “咋样？好吃吗爹？”郑东风好奇问道。 “你自己也尝尝不就知道了，我不知道该咋和你说。”郑国指了指布袋。 而等到尝了一口后，郑东风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连吃了好几片才意犹未尽的停下，舔了舔手指头。 是肉也就罢了，还这么好吃，着实让人忍不住啊！ “没出息。” 郑国看着郑东风的样子撇嘴嘲讽了句，他吃了一片没再吃，知道这是李志远拿来给李清溪的，可不是给他的，不能让人看笑话。 郑东风嘿嘿一笑没否认，擦了擦手拿起罐头瓶上下看，只是实在看不出什么花样来。 “这好像是麦乳精，不过咋装这种瓶子里了？也没啥标签。” 说着，他拧开木头盖子，闻了闻味道，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咋了？” 郑国看到儿子这模样挑了挑眉，伸手拿过罐头瓶，闻了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晃了晃瓶子在掌心倒了一些，然后放嘴里尝了尝。 “竟然是奶粉？！” “是吧？” 郑东风龇牙咧嘴，刚刚他就是闻到了一股纯粹的奶味，有些不确定，这下郑国惊呼出声后，让他也确定了下来。 同时在心里不得不佩服李志远，奶粉都能搞到手，简直牛逼坏了！ 其他的东西虽然难，但还都能搞到，可奶粉太过稀少，就拿省城这边来说，百货大楼一个月对外的供应才两罐，私下加价都买不到，供销社根本没有，更别说其他县城啥的，那边麦乳精都难买！ “这下钢蛋得一段时间饿不着了！” 郑东风回过神后喜形于色，李清溪奶水没那么多，平时大多都是喂钢蛋麦乳精和米汤，但这两样再怎么比也比不过奶粉呐！ “这下我真得多接触小远了，奶粉都能弄到，还有啥他弄不到的？” 郑国心情也不平静，珍而重之的把罐头盖好，交代道：“这种事你可别往外说，也别往外炫耀，给小溪也打个招呼，知道吗？” “放心吧爹！我真不傻，这种事咋能往外说，那不二货吗！”郑东风连连点头。 “嗯，收起来吧。” “我先让清溪看看，让她也放下心，钢蛋吃的越来越多，可把她给愁坏了，前天还让我找你再去买些麦乳精呢！” 郑东风嘴已经咧到了耳后根，拿着奶粉，又捏了几片猪肉脯，这才往厨房小跑过去。 郑国见状脸上带笑，对于小两口的感情很认可，夫妻俩就是得这样才行，日子才有盼头。 很快，当李志远拿着茶叶回来的时候，饭也确实做好了。 桌面上放着一筐粗粮馒头，没有肉菜，但炒了一盘青椒鸡蛋，一盘葱煎鸭蛋，份量都不少，还有就是每人一碗米汤。 “叔，你要的茶叶。” 李志远把布袋递给郑国，数量多了些之后，他也懒得用木盒子了，怎么方便怎么来。 “好嘞！小远你这是真不爱喝茶叶啊，茶可不能这么存放！” 郑国满脸心疼，接过后打开看了看，在看到茶叶品相十分完美才放下了心，回去再分装起来也不迟。 “什么茶不茶的！你说你这么着急干啥，让人小远来回跑！来小远，坐婶子这边，赶紧吃饭，饿了吧？” 佟瑶白了郑国一眼，拉着李志远坐在身边，拿过一个馒头掰开，夹了满满一层鸡蛋。 “快吃，不够再夹！” 郑国收起茶叶也赔笑道：“是我不对，有些心急了，吃饭吧小远，边吃边聊。” “诶，行，婶子你这也太客气了，我自己来。” 李志远连连点头，有些耐不住两人的热情，其实他根本没回去，家里啥都没有，茶叶就在农场呢。 “吃吧小远，在姐这边不用客气，该吃就吃，不够我再给你做。” 李清溪笑着对李志远摆手，见到公婆对自家弟弟都很和气热情，她才是最高兴的那个。 李志远自然不会客气，也确实饿了，馒头配上炒蛋，吃的那叫一个香，主要还是家里的氛围不错，他喜欢这样。 一顿饭吃完，歇了一会儿后，郑东风把西瓜从井里捞出来，在桌上切开。 红壤壤的西瓜好似宝石一般，品相自是没的说。 郑国拿起一块尝了尝，止不住的点头，西瓜味十分浓郁，又甜，很难不好吃。 “小远你这西瓜是哪里买的？咋这么好吃？”佟瑶尝了一口后不由得开口问道。 “之前在黑市买的，一直也没吃，这不就带过来了。”李志远呵呵笑道。 李清溪之前向郑东风详细了解了下黑市的运作，这时候听到也没啥太多表现，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李志远看。 郑国则是笑得意味深长，黑市他们采购科的人也经常去，有啥东西还能不知道？ 有卖西瓜的，但绝对不是这样的西瓜，肯定是特殊渠道，要么就是在鬼市那边弄的。 “小心点小远，以后那地方还是少去为好。”他隐晦的提醒道。 “好嘞叔，就是闲的没事干，加上我师傅带我去过，偶尔去转转。”李志远点头解释了下。 “好孩子，以后想吃啥可以给你叔说，他干采购的，关系也多。”不明所以的佟瑶开口道。 李志远自然是连连点头，哄长辈就得这样，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郑国脸上露出苦笑，也怪自己在家里吹得太大，让佟瑶当了真，如果他真有本事，也不至于现在想要求到李志远头上。 “小远，你拿的那罐奶粉没事吧？”李清溪见几人吃完瓜去洗手，挪到李志远身边小声问道。 “没事姐，你让钢蛋放心吃，品质绝对没的说！” 李志远还以为自家二姐担心奶粉属于三无产品，开口解释道。 李清溪知道自己表达错了意思，笑着轻拍了下李志远：“这个我肯定相信你！你还能害钢蛋不成？只是我听你姐夫说奶粉产量少，稀罕的很，市面上也很少有卖，会不会有人追究到你身上？” 第185章 不耍赖 听着耳边的话语，李志远转头柔和笑了下，哄小孩似的揉了揉李清溪的头。 “你还怪谨慎嘞姐，值得表扬！不过我拿的东西你们放心处理，天王老子也追查不到我头上来，以后可记住了啊，别总担心我。” “这么靠谱吗？” “你还以为我开玩笑呢？绝对没问题！” 李志远拍胸脯打包票，先不说各个黑市他隐藏的多么好，单单大多数东西都是他自己在农场生产的农副产品这点，谁会来找茬？ 李清溪闻言算是放下了心，双手在李志远头上胡乱揉搓了几下，笑道：“没大没小！敢摸你姐的头，咱们现在算是扯平了！” “不行！你手上有西瓜汁，我回去还得洗头，这我得还回来！” 李志远自然不依，说着伸手就在桌面上抹了一把，沾了些切西瓜留下来的汁水，嘿嘿笑着站起身。 “你敢！” 李清溪想拿出做姐姐的威严，可看到李志远还要伸手，尖叫一声赶忙跑到了郑东风那边，躲在其身后“略略略”笑着扮了个鬼脸。 “好啊！还敢嘲讽我？姐夫你帮忙把我姐抓住！我让叔给你留点茶叶喝！” 李志远见李清溪这么高兴索性陪着自家二姐玩了起来，一边围着郑东风转圈，一边作势招呼着。 这让站在两人之间不敢动弹的郑东风很是无奈，露出一副苦瓜相道：“小远，虽然我很想帮你，但你也得替我考虑考虑啊，你觉得我敢吗？” “哈哈哈，知道你姐的厉害了吧！” 李清溪很是得意的笑，顺手还从盆里沾了些水往李志远那边甩。 佟瑶笑看着两姐弟打闹，倒是没说啥，只是把水井盖了起来，免得玩闹间不注意掉到井里去。 最终的结果是李志远对上了李清溪夫妻俩，郑东风还是从中立阵营变成了敌对。 不过对郑东风他可不客气，手上西瓜汁全抹在了对方头上。 “小远，你和他俩耍赖的玩啥？待会儿估计全身都得湿，过来歇着，身上有烟没，给我掏一根。” 郑国站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儿后笑着招手。 “小远是真有劲！”郑东风停下手后摸着头连连感叹。 “没力气咋开车，我这工作也是个力气活！” 李志远嘿嘿一笑，就这他这才使出了两分力，现在的他平常不收着力气是真不行。 院门口。 郑国往外走了走，接过李志远递来的烟，回头看了看，从兜里把茶叶钱掏了出来，十五张大黑十。 “钱你收着小远，别说其他的，这钱我一定得给。” 李志远本来还想客气两句，闻言没再端着，笑着收起钱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叔，我占您点便宜。” “唉！你这小子说话就是中听，但我心里都清楚，来，陪叔抽根烟，咱爷俩聊聊天。” 郑国拉着李志远蹲在门口，点燃香烟后问道：“你爹娘在家都还好吧？” “还可以，反正能吃饱喝足就行了，他们也不奢望啥。” “你说的倒是挺对，这年头不就这样吗？今年分的粮食咋样，多不多？” “比去年少，比前年更少，后半年产量估计还要更差些。” “……” “刚刚我看了下你带来的东西，那肉干是啥？还挺好吃的。” 闲聊了阵，郑国逐渐开始切入正题。 “好吃吗？那东西我叫猪肉脯，野猪肉做的，叔你吃出来是啥肉了没有？”李志远笑问道。 “这个我还真没有尝出来，一点野猪肉的腥味都没有！” 郑国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倒是没有作假，又问道：“另外那瓶罐头装的是奶粉吧？这玩意可稀罕的很，我都很难弄到，你小子还挺有能力！” 说着，他竖起大拇指，很是感慨。 李志远咧嘴笑了笑，他就知道郑国刻意把他叫到院门这边有事，不止给他钱这么简单，这是旁敲侧击试探他呢？ 不过想想也正常，身为一个采购科长，见到他拿出这些比较稀罕的东西，对他没什么想法才不正常。 “叔，你有啥事就直说，我姐是你儿媳妇，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 闻言，郑国呵呵笑了下，点头道：“确实，你说的对，是叔叔我着相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这边确实有点事想麻烦你。” “叔，你继续说，我听着呢。”李志远应声道。 “好，也没别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弄到肉食来？” “肉？” 郑国嗯了一声，无奈解释道：“小远，你别看咱们这边是省城，肉的供应也少的很，京城那边都是这样，所以我们这些厂的采购任务基本上都是围绕这点，厂里工人干的都是体力活，没点肉腥，效率是越来越低，可肉联厂分来的肉少，其他的不就得靠我们这些采购科的人。” “现在肉确实太少，不过叔你咋想到我这边了？”李志远点头附和后问道。 “我这也是听东风说你来这边带了几次肉，就想着问问你有没有渠道。” 郑国满脸苦笑，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有希望就想试试，不过小远你别觉得有啥，要是没有就算了，我再想其他的路子，咱们爷俩这就是闲聊。” “我明白，实在不行我肯定也不能答应下来，回去我先问问我朋友，要是有的话我再通知你，叔你等两天。” 李志远点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农场山上的野猪已经有些泛滥，卖给郑国做人情当然可以，但现在肯定不能直接说可以，得给人一种他只是中间人的感觉。 “行！等几天都行，小远你问问你朋友！” 郑国愣了下后赶忙答应下来，李志远没直接拒绝，那就证明有希望，他心里能放松不少，万一之后李志远给他带来的就是好消息呢！ “对了叔，什么肉都行吗？野猪肉行不行？我记得我朋友那边这种肉比较多。”李志远开口问道。 “那可太行了！” 郑国拍了下手，笑道：“这种无主的东西我们最喜欢，没什么纠纷，肉也多，再怎么算它也是猪肉！在我们厂大厨的手里一样好吃，可比其他乱七八糟的肉好的太多了！” “呵呵，那就行，没事我再去磨刀湖那边钓点鱼，我自己也挣点，行吧叔？” “你就放心吧小远，你钓的鱼有多少我收多少！而且都是厂里能给的最高价！” 郑国哈哈大笑给出保证，鱼肉也是肉，只要是肉就行，他这边照单全收！ “好！这个我可记住了啊叔，到时候别耍赖！” 李志远同样满面笑容，他农场里就鱼多，还有就是兔子，这些都要以各种渠道出手，否则空间不够，要把时间流速调慢的话，那岂不是浪费？ 所以有郑国这条线的话，对他来说还算是好事。 “绝对不耍赖！我还能诓你不成，到时候你随便去打听，之前就听你姐说你钓鱼厉害，我看你能钓多少！” 郑国很是大气的挥手，心里放松了许多，他倒是差点忘了这个，就算没其他的肉，李志远要是能给他多送点鱼的话，在厂里那也是有功之臣！ 总之两人都很满意，回屋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待到天色昏暗下来，李志远和郑国夫妻俩一同推车出了门，在巷子口分道扬镳。 时间还早，李志远骑车回了家，没事做便按照之前学来的古法腌制咸鸭蛋和变蛋。 其中变蛋有两种，一种是鸡蛋做成的透明状，还有就是鸭蛋做成的灰黑状，后者他知道的还有两种称呼，皮蛋或者松花蛋。 所需要的各种东西农场都有，草木灰可以用麦秆和稻草烧出来，还有麦糠，黄泥，酒刚好有剩的那坛二锅头。 说到酒，他又在空间中蒸了百十斤米饭，这边没有糯米，农场生产的这种大米应该也可以，刚好酒曲已经发酵完成，可以做点米酒喝。 想要更高度的白酒，用米酒也完全能够蒸馏出来。 至于味道的话，有农场井水的参与，应该不会差，只是具体还要等酒做出来再说。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李志远就坐在了房屋边，意念一心多用，操纵着一切，身体倒是不累，只是精神有点乏。 三种蛋制品他每样做了五百个，就这仓库剩下的鸡蛋和鸭蛋少说也有近万枚，如今鸡和鸭的族群都已经接近了一千五百只，蛋只会越来越多，根本用不完！ 最后米蒸熟之后用井水冲凉，撒上酒曲直接用空间形成一个透明罐子，各种蛋也是如此存放，只等时间慢慢将其催化。 以农场的时间流速，两天也就够了。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把通县招待所的门户重置放在家里，然后自己跑到了太山，坐在山崖边静静的喝了一壶茶，这才感觉精神许多。 等到夜深后，他顺便回到县城李芳华住的院子看了看，感知到三人情况越来越好后没有多待，又回到了省城的家。 凌晨十二点。 李志远准时出发，做好和上次去鬼市一样的伪装，轻松翻过院墙，向着鬼市行进。 省城巡逻的民兵也不少，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一般这种时候出来，他都是意念全开，避开这些民兵后，到城郊基本就没什么巡逻的人了。 第186章 旱地老兔子 途经土地庙那边，李志远绕了一点路去做赝品那人的家边转了转，家里依旧没什么人，这不禁让他联想起来。 是不是老郑上面的人顺藤摸瓜，把这家伙也抓了去？ 毕竟金佛仿制品是在这边买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想着，他很快到了护城河外的树林边，随意蒙上个面巾，闷头走进树林里。 这时候鬼市刚开，人不是太多，李志远看了下屠夫之前卖肉的位置，并没有什么人，这家伙应该是还没来。 他也只能先在鬼市转悠，从烟贩子手里买了不少烟，省城已经发行了烟票，要比之前贵上不少，但好在量多，只要有钱，不限量购买。 李志远买了十条大前门，一条七块，更高端的烟有之前从野狗那边弄来的几盒中华，足够了。 至于黑市其他东西，虽然多，但他没啥兴趣，没什么可买的，直到转悠到一个老头身前被其拉住，他才停了下来。 “小伙子，我这有好东西，要不要瞧瞧？” “什么东西？”李志远看了下拽着他上衣的老头皱眉问道。 至于为啥确定这是个老头，一是声音，二是对方包的再严实，他意念也能观察的清清楚楚。 老头身材干瘦，头上带了个瓜皮帽，脸上包的就剩下俩眼睛，看到李志远皱眉，他松开手笑道：“冒昧了，别见怪，咱去看看再说，绝对的好东西！” “你先说。” 李志远纹丝不动，他最讨厌这种云里雾里的话。 没办法，老头靠近了些，小声道：“古董！有没有兴趣？都是一眼顶真的家伙！” “哦？” 李志远微微挑眉，倒是来了些兴趣，他知道这时候的古董多如牛毛，但之前还真没碰到过，唯一有点年头的就是李魁藏地图的那个盒子，不过估计也就几十年。 “东西在哪呢？” “来来来，就在这边！” 老头赶忙在前面带路，直到鬼市边上才停了下来，那边同样坐着一个老头，俩人都包的很严实，穿着长衣长裤，也就枯树皮般的手露了出来。 在老头身前的摊位上，零零散散放着各种东西，有玉石，有印章，都是些小物件。 看到同伴带来的人手上拎着十条大前门，挎包也鼓鼓囊囊的，老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赶忙端正坐姿，笑着招呼道：“来啦，看看有啥喜欢的，买回去不管是把玩还是收藏，都好的很！” “老郭，赶紧给这位小兄弟介绍介绍！”瓜皮帽老头很是热情道。 “这是自然，小兄弟你看你相中什么了，我给你讲讲它的来历！”老郭点点头，伸手在摊位上扫过。 李志远对此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场面太熟悉，和后世那种宰客的古玩摊没啥区别，能有真品吗？ 之前他倒是想当然的认为这时候没赝品，可从通县回来后他就不这么认为了，而且这种小玩意他也看不上，趁早开溜为好。 于是他摆了摆手，啥也没说，转身就走。 “诶！小兄弟别走啊，是不是看不上这些东西？” 瓜皮帽老头忙拉着李志远询问，转悠半天才找到个看上去有实力的，当然不想放过。 “确实看不上。”李志远直言不讳。 “那我们还有其他的，我说了有好东西绝对有！老郭，把那罐子拿出来！” “对，这个你再看看！” 老郭一边附和，一边拿了个像是痰盂罐的东西出来，只是要小上很多。 李志远回过身走上近前，蹲下拿起摊位上的罐子，放在眼前仔细打量，这罐子还有盖，里面很干净，整体完好无损，没什么损坏。 “小兄弟你知道这是什么不？”老郭问道。 李志远摇了摇头，他对古董没什么研究，想验证真假纯靠自己的感觉，加上意念全方位深入探查，除非做的十分完美的赝品，否则有猫腻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叫五彩天马纹盖罐，明朝的东西，听说当时在位的皇帝可是爱不释手！每天都得把玩一遍，我祖上传下来的，绝对不假！”老郭信誓旦旦道。 “你祖上还和皇帝有关系呢？”李志远笑着道。 “唉，都是祖上的事了，过眼云烟，现在咱们不讲这些，只讲这东西。” “嗯，我先看看。” 李志远说了声，细细打量手中罐子，意念也开始全方位探查。 这罐子上花纹众多，瓶身上有只奔腾的马，倒还真像老郭说的那回事。 几分钟后，他没发现什么猫腻，点头道：“开个价吧，多少钱？” 他感觉这应该是个真家伙，意念在上面探查有种很特别的感受，到时候找个懂的人看看，反正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他有的是试错的成本。 “一千块钱，或者一百斤粗粮。”瓜皮帽老头率先回答。 “啥？” 李志远抬了抬眼，一个也就比巴掌大的罐子卖这么贵？开玩笑呢？ 古董也值不了这么多啊？ “小兄弟，乱世黄金盛世玉，太平古董值千金！这东西就这么个价，我真没多要！”瓜皮帽老头愁眉苦脸的说道。 李志远放下罐子摆了摆手：“你别跟我扯这个，现在算是太平吗？也不看看每天饿死多少人！二十块钱我要了，你卖还是不卖？” “现在比上以前那不太平多了，这个价真低不了！”瓜皮帽老头坚持道。 “真太平你还拿出来卖啥？行，那你卖给别人去吧，我走了。” 李志远呵呵冷笑一声站起身，一百斤粗粮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明白这个世道的物价后，他真这么换了，那不就是冤大头吗？ “五十斤粗粮总行了吧，我们让一半！”老郭起身阻拦道。 “五斤粮食，我给细粮。” 李志远换了一种方式，价值也就在二十块左右。 “这也太少了，能不能再加点？二十斤细粮我就卖给你。” “六斤！” “十五斤最低了！” “最多八斤。” “……” 老郭和瓜皮帽老头对视一眼，两人共同叹了口气，点头道：“行，八斤就八斤吧，不过咱们说好了可是细粮啊！质量太差的话你得多给点！” “看看吧，刚好八斤。” 李志远伸手到挎包，把几个报纸团换成了一小袋八斤的面粉，全麦打成的那一种，掏出来递了过去。 俩老头凑在一起本来想挑点毛病出来，可看到面粉后实在张不开口说不好，只好秤了下斤两，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感谢感谢，这罐子就是小兄弟你的了，袋子也还给你，刚好可以拎着走，小心点！” 老郭很是贴心的把罐子放在布袋里，重新递过去。 李志远嗯了一声，倒是不担心两人做什么手脚，他的意念一直在探查着，而且经过红龙那件事之后，在这种地方他一般还要深入探查下对方的脸，确定没带面皮啥的。 所以两人在他眼底下任何小动作都无所遁形。 “兄弟？” 突然，一道声音在后方响起，带着一丝疑惑。 李志远回头看去，一个光着膀子蒙着脸的汉子正往他这边看，他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正是屠夫。 他和上次的装扮也基本一样，也难怪屠夫同样能认出他来。 “还真是你啊兄弟？！一个多星期不来，我差点以为你之前是在耍我呢！” 屠夫眼睛刹那间亮了许多，快步走上前来，似乎生怕李志远突然消失不见。 李志远刚想安抚下屠夫，毕竟这是自己的打工仔，却听到背后叮铃咣当一阵响，回头看去，只见卖他罐子的俩老头拎起包着各种小玉器的布跑的飞快，一般年轻人都比不上，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这……” 李志远有些无语，俩老头的表现让他很容易就猜到了一些东西，他买的罐子应该是假的。 不过这年头能看到动若脱兔的老头子，他那八斤面粉送给这俩老家伙也无妨，懒得去追回来。 “兄弟，你买那俩老家伙的东西了？” 屠夫看到李志远拎着的布袋反应过来，不由得开口询问。 “嗯，买了他们一个罐子，你认识他们？”李志远扬了扬手。 “咋不认识呢，那俩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近才来鬼市，之前在黑市那边行骗，混不下去了才跑来这边，人称旱地老兔子，也不知道年纪这么大咋跑那么快，情况不对就溜，只在黑市鬼市边上摆摊，好跑路。” 屠夫解释了下，又道：“不过我估计他们活不了多久了，鬼市这边带枪的不少，啥时候惹到不该惹的人，他俩跑的再快，还能比子弹快？对了，你花了多少钱买的罐子？” 李志远像听戏一样，闻言这才回应道：“八斤面粉。” “那还行，对兄弟你来说不算多，嘿嘿，这次兄弟你准备粮食了没有，我可收了不少金子！”屠夫一副苍蝇搓手的姿态眯眼笑。 “放一百个心，少不了你的粮食，收了多少黄金？”李志远略显期待的问道。 “三百二十斤！” “这么多？” 李志远有些意外，一个多星期能收这么多黄金，看来屠夫是真下了功夫。 第187章 农场扩张 “还行吧，这段时间我对这方面比较上心，兄弟，这些金子你能给我全换成粮食不？” 屠夫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些忐忑，能收集来这么多金子，他可花了不少代价，肉和粮食出去了不少。 “可以，之前我给你说的是什么价格？”李志远笑着点头。 “超过一百斤的话每斤金子换二十二斤粮食！” 屠夫很快回应，放心了许多，又道：“这样吧兄弟，每斤给我二十一斤粮食就成，咱们这算是第一次大笔交易，我也让出一点来，行不？” “就二十二斤，以后只要你卖给我的金子重量达标，我就按照这个价格，绝对不给你掺一点水分，所以好好努力！” 李志远没同意，说着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屠夫的肩膀。 照屠夫这个收集速度，很快他的第四座金水门户就能够成形，这不得给对方吃个定心丸？ “那感情好！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人手也已经召集完毕，这次交易过后，我让人去周边县城去收集金子，下次兄弟你再来，我保证给你一个惊喜！” 屠夫略显激动，全盘托出自己的后续计划。 如果这次交易成功，他少说也有七千斤的粮食，在这年头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李志远盯着屠夫看了几眼，对这家伙是越来越满意了，才多久就已经在准备开拓省城外的市场，他还能说啥？ “你说去什么地方交易，我让人去把粮食运过去。” 他不再啰嗦，先把黄金换下来再说，省的屠夫心里也不安定。 “护城河南边城郊的小院里，那里没人住，院墙破了个洞，这时候根本没什么人，我们去那边行不？”屠夫问道。 李志远直截了当道：“那你准备好人手，七千斤粮食可不少，搬运的太慢小心被人盯上。” “在鬼市这边混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是吃软饭的，兄弟你尽管放心。” “行，那你现在就回去带黄金过去，我的人运粮食快的很。” “好嘞！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屠夫很是兴奋，肉都不准备卖了，还是粮食要紧。 看着屠夫招呼人往树林外走，李志远则是往记忆中倒腾布料的摊贩那边而去。 他面袋子太少，已经有些不够了，得多买一些才行。 有着粮食开路，卖布料的摊贩喜笑颜开，按照两毛一个布袋子的标准出售，最后钱全都换成粮食就行，比在黑市明哥那边买都要便宜。 于是只用了五斤细粮，李志远就买了一百个布袋子，这还是摊主带的袋子太少的原因，不然他有多少要多少。 出了树林，他径直往屠夫所说的小院赶去，见四周无人顺手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收进农场。 而当把那所谓的五彩天马纹盖罐也收进农场后，顿时发生了奇异的一幕。 只见罐子脱离布袋在半空中悬浮着，离地有五米左右，十分神奇。 李志远惊愕了一瞬，下一刻自身进入到农场中，悬浮在罐子的一侧，想要亲自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意念探查周围。 他感觉到罐子似乎有丝丝缕缕看不见的物质散开，融入空气中，只是很快就消散不见，罐子摇晃了下，往地面坠落。 啪！ 李志远瞬间出现在罐子下方伸手将其接住，心情逐渐开始变得激动。 农场不可能平白无故发生这种奇特变化，肯定有其他的原因，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那个金镯子第一次进入到农场之后的雾化表现。 难道农场对这种瓷器也有着相应的需求？ 脑海中思绪泛滥，可很快李志远就皱起了眉头，想到瓷器，这范围可太广泛了，他从百货大楼买的那些比较精致的碗也能算做瓷器，为什么之前没什么变化？ 还有房屋里前世他用来吃饭的碗，比这时候的餐具更加精致，农场也没什么表现。 还是说瓷器要是罐子的这种类型，或者是带有古董的性质？ 想到古董，李志远眼睛一亮，感觉这或许就是问题的关键，之前那俩老头子的表现让他一直认为这罐子是赝品，是普通瓷器，那能不能是两个老家伙搞错了，这就是一个真古董呢？ 瓷器对农场应该没什么影响，是真古董的话可能就不一样了！ 这样想着，李志远再次仔细的观察手中的罐子，意念也开始全方位探查。 最终的结果是罐子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他之前在罐子上感受到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消失了，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普通的瓷器。 想到刚刚罐子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物质，李志远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接近问题答案，或许这罐子对农场的影响已经产生了！ 黄金可以在这里形成单向传送的金水门户，古董能带来什么？ 下一刻，李志远眼睛微闭，意识沉浸在农场之中，感受着农场的变化，最终将视线锁定在农场边缘，微微挑了挑眉。 他记得之前种植小麦的时候，都是挨着农场边缘种的，可现在边缘位置多出了十五米左右宽度的草坪…… 还有王强王猛的埋骨之地，也是在农场边缘，现在两人早已只剩下了白骨，但位置却同样距离如今的农场边缘有十五米左右的距离。 这两处地方一南一北，延伸出的草坪相连接，围绕了农场一整圈。 “所以这是把农场扩大了？” 李志远张了张嘴，有些愕然，终于知道农场产生了什么变化。 之前农场只有二百三十多亩，现在外围整体扩充了十五米，少说也得增加十五亩左右的面积！ 如今的农场整体面积在两百五十亩左右！ “啧啧……真是两个大好人呐！” 确定农场确实变大了之后，李志远回过神后嘴差点咧到耳后根，同时想到了那两个老梆子，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这罐子就是古董，这不得谢谢人家？ 没有这俩老家伙，他想要发现这种事不知道还得多久，毕竟平时也接触不到古董这东西。 想到这，他把仓库的那两个牙雕拿出来看了看，这是楚地杰父亲留下来的，之前他以为这俩东西可能是古董，但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是，他没有在上面感受到什么特别，估计是近代的东西。 平复下心情后，李志远这才离开了农场，待会儿还要和屠夫交易，得尽早赶过去。 只是这么一来的话，除了黄金，古董他也得多收集点，本身这东西就有很高的价值，还能让农场扩大，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他早就发现这边就是他前世在米国工作的地方，山峰和一些地形特征都一样，他很好奇随着农场越来越大，是不是能逐渐把周边的城市囊括在内？ 反正农场是越大越好，鱼塘得扩充，鸡鸭兔的族群数量也越来越多，这些都需要农场的面积大才行！ 之前他算是小农场主，有这种机会，以后肯定得发展成为大农场主！ 墙壁破洞的小院边。 李志远绕着院子探查了一遍，确定周围无人，意念在农场装了七十一袋的麦子，每袋一百斤，之后在院子里堆放在一起。 随意的坐在一袋麦子上，他忍不住又观察了下农场，特意在仓库旁边找了一块位置，用木板拼成一片正方形的展台，高一米，面积两百平米左右，把那天马罐放在了上面，时间流速调成正常。 以后他准备把收集到的古董都放在这里，保持和外界一样的时间流速，好好收藏起来。 想到某种可能性，他把天马罐取出，感觉农场并没有缩小后才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就在这时，寂静的环境有了些声响，越来越近。 李志远很快就感知到了屠夫的身影，还有不少人拉着板车，足有十辆，人手更是在五十人往上。 但他对此根本不慌，如果屠夫聪明的话，就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不好想法。 院门被轻轻推开。 屠夫领着众人进院，在看到院里月光下堆放的布袋，一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眼睛发直。 来干什么的他们都清楚，那这些袋子里面必然装的是粮食无疑！ “好多……” 一人忍不住开口，被屠夫瞪了一眼后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再言语。 “来啦。” 李志远起身招呼了声。 屠夫赶忙带着人小跑过来，姿态颇有些谄媚的意味，在看到这么多粮食之后，他是彻底服气了！ 这年头随便拿出这么多粮食，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而且依旧是单独一人和他们交易，这种胆魄和财力，在他心里李志远的身份已经是深不可测，反正绝对不是他能够得罪的人！ “兄弟，这是三百二十斤的黄金！为了方便携带我让人都熔在了一起，你看看重量够不够。” 屠夫跑到李志远身边在粮袋上放下盒子，挥手示意其他人也放下，三个人每人拿了一百斤左右。 这也是他给李志远释放的一个友善信息，粮我都不检查，黄金先给你！ 对于这种聪明人的做法，李志远很满意，他打开盒子看了看，每个盒子里面都是一块不规则的金砖，看着不大，重量十足，没有盒子装还真不好拿。 他把三块金砖都拿了起来，一手托着，重量差不多，以屠夫这种态度，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第188章 岁月气息 而看到这一幕后，屠夫几人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三百多斤的黄金一手就托起来了？ 这是什么力气？！ “去检查粮食吧，每袋一百斤，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说。”李志远重新收起黄金后摆手道。 “去去去！还愣着干啥，赶紧检查，没问题就把粮食快点装车，别耽误我兄弟的事！” 屠夫闻言回过神来，赶忙挥手示意身边人。 他又偷偷看了眼李志远，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家伙看起来还没他壮，力气咋就这么大？ “兄弟，咱们这也算是熟悉了，以后我该咋称呼你？” “叫我坤哥就行。”李志远想了下回应道。 “坤哥！” 屠夫没啥其他表现，当即就喊了一声，喊的是心服口服，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保证道：“你放心坤哥，有了这批粮食，我给你打包票，下次咱们再交易，我这边的黄金少说千斤起步！” “我相信你，好好干，我这边的好处有的是。” 李志远呵呵一笑，顺手拍了拍屠夫的肩膀给予肯定。 这也让他升起了在其他地方也培养像屠夫这种打工仔的想法，以后去到大城市可以效仿。 只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像屠夫这种还要往外面县城扩张收黄金的举动，会不会引起官方的注意？ 毕竟官方操纵黑市的目的之一就有收拢民间黄金的想法。 听到这个问题，屠夫摇了摇头：“在省城这边我没感觉到啥，应该没问题，就算是有啥问题，我这边也能承担，绝对牵扯不到坤哥你身上去。” 李志远忍不住笑了，这家伙今天这是表忠心来了？ 其实他并不担心这些，再查也查不到他身上去，不过屠夫这种表现值得表扬，于是他笑道：“好样的，以后你要是缺啥，直接和我说，其他物资我也有一些。” “嘿嘿，还是粮食好，越多越好！”屠夫挠头傻笑道。 “嗯，那就粮食吧，那边屋里我还带了十几个西瓜，去让人先搬到车上去。” 李志远指了指一旁没有门，黑漆漆的屋子。 “谢了坤哥！” 屠夫笑了笑，招呼人去搬，又道：“对了坤哥，我前些天在黑市看到老郑了，时来时不来，这几天你闲的话可以去逛逛，他的摊上经常放着换粮的牌子，或许能碰到他，这家伙不愧是鬼市的老人，这次黑吃黑看来是他赢了。” “这些天他接触过你吗？” 李志远好奇询问，这个老郑是官方的人，屠夫收集黄金有没有被盯上？ “嗯，他拿粮食和我换肉，我当然给他换，还问过我为啥收金子，不过我没搭理他。”屠夫道。 “以后注意着点老郑，最近我调查了下他，发现他是官方的人。”李志远提醒道。 “……真的假的？” 屠夫眼睛睁大，显得很是惊讶，随后不等李志远回答就自顾自道：“难怪他一直粮食不断呢，原来是替上面工作，还有这次的事情。”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看了李志远一眼，老郑在鬼市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其身份，对方这一星期就调查了出来，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这人深不可测！ 同时他也否定了之前的猜测，李志远应该不是官方的人，不然不会和他说这些。 “哥，粮食都检查完了，没问题，不过多了六十斤。” 有人跑过来向屠夫汇报。 “坤哥，你这是？”屠夫略微低头向李志远询问。 “给你的，最近我对古董也有些兴趣，你收集黄金的时候顺便帮我看着点。” 李志远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古董？我那边也有这东西，粮食我不能白要，要不坤哥你跟着我回去看看？”屠夫反应过来后忙开口道。 至于暴露自己家的位置？他根本没在意。 在他看来，李志远估计早把他查了个底朝天，还隐藏啥？不如大方一点，给人一个好的表现，争取抱住这根大腿！ “行，那我跟着你去看看。” 李志远答应下来，本来他也有这意思，在鬼市混这么长时间，屠夫不可能只有黄金这种高价值的东西。 但他想的是之后的交易屠夫会带过来，没想到屠夫这么上道，直接要带他回家去看。 “坤哥，鬼市那边老郑之前问我收黄金的事，没什么问题吧？”屠夫犹豫了下询问道。 知道老郑是官方的人，他心里突然有些没底起来。 “你注意点别暴露身份就行，应该没啥事。”李志远想了下回应道。 鬼市倒买倒卖都没啥问题，除非是上面认真起来要严打，否则一般没啥问题。 “那我以后更小心些。”屠夫很是认真的点头。 十几分钟后。 所有粮食被搬到板车上，屠夫安排了下手下人，后者很快带人拉着板车消失在巷子外。 李志远没有意外，这么多粮食，屠夫肯定不是藏在自己家里，而是另外有地方。 “坤哥，咱们往这边走，其实我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 屠夫伸手往相反的方向指了指，那边是更靠近城郊的位置，像他们这种人住的地方一定得能跑的起来，真被逮到了，不至于瓮中捉鳖。 但同样的，他们有不止一个住的地方，狡兔三窟也是必需。 在一户不起眼的小院前，屠夫停了下来。 李志远从旁边的巷子甚至能看到城外的护城河，这地方是真偏僻。 进了屋，屠夫点起油灯，然后从里屋拖出来一个大木箱子，打开后伸手道：“你看吧坤哥，这些就是我感觉还不错的玩意，不过是不是古董我还真不知道，对这方面我不太懂。” “好。” 李志远简单回应了声，蹲下身在箱子里扒了扒，东西很杂，铁的，纸的，瓷的都有，照这么个收藏法，时间不长就得有损伤。 很快他的意念就有了收获，之前在天马罐上的那种特殊感觉又来了，是一幅卷轴，应该是画之类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砚台，剩下的东西在他看来就平平无奇，主要还是意念没什么特殊感觉。 “就要这三个吧。” 李志远把卷轴和砚台拿出来，又拿了一个看起来年头比较久的金属罐，像是装熏香之类的炉子。 反正都试一试。 “行，坤哥你直接拿走，这些东西在我看来还不值多的那些粮食呢，要不你多拿点？”屠夫很是大气的说道。 “不用了，这些就够。” 李志远摆了摆手，如果他拿的炉子对农场没什么改变，那其他的也都一样，应该不是古董，或者是年限不到一定的标准，没用还拿它干啥。 “我先走了，你小心别惊动鬼市的老郑，我以后还想和他打打交道。” 屠夫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赶忙点头苦笑道：“坤哥，知道老郑身份后我躲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会找他，你放心吧！” “嗯，你锁好门，我这就走了。” 李志远不再耽搁，交代了一声走出门，过了两条巷子才停了下来。 他靠在墙上，先是把卷轴收进了农场，之后观察着农场的变化。 卷轴和天马罐一样，悬浮在半空中，飘散出丝丝缕缕的独特气息，而后坠落在地上。 他看得清楚，农场整体朝外扩张了足有五十多米，面积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三百二十亩左右！ “这画应该比那天马罐好一些。” 李志远轻声呢喃，用意念控制着将卷轴打开，上面是一幅山水图，他看不出什么好坏来，但真正沉浸进去的话，感觉很有意境。 画上面有刻章，还有些字，只是实在太潦草，认不来。 接下来他把带有龙形雕刻的砚台放进农场，随着一阵润物细无声的变化，农场再次向外扩张，和天马罐差不多，有十五米左右。 只不过两者增加的面积却不一样，尤其是经过卷轴的扩张后，这十五米少说也得比天马罐的那十五米多一倍。 而当熏香炉收进农场，却什么变化都没有，直接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果然还是得靠意念探查感觉不一样的物件才行。” 李志远心中了然，想了想之后把那种特别感受称之为岁月气息，纯粹是个名头，倒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否则地上随便一块石头可能存在的时间更长，但他意念探查根本没什么特别，收进空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要是这些东西都是古董的话，他以后想要辨别古董真伪可就太容易了。 所以还是得找个明白人看看天马罐那些东西，也能让他心里更明白些。 想清楚这一切，李志远进入农场，通过金水门户直接回到了家，如今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他也有点瞌睡了。 次日上午。 李志远睡了个自然醒，起床已经接近九点钟，不过他倒是不急，照常洗漱吃饭，九点半才出发往粮站走。 到了办公室之后，一个人都有没有，李正他们应该是出任务去了，郝勇估计还没来，看来他来的还是太早。 第189章 师傅像同事 几分钟后，郝勇没来，胡光亮倒是先来了。 只见他端着茶杯走到了门口，笑着打招呼道：“小李，昨天休息好没有？” “好了胡科长，昨天那么早下班呢，这还休息不好能行吗。”李志远语气轻松的回应道。 之前这位胡科长没事也经常来这边找他聊两句，对方的心思他心知肚明，不过他没有什么狐假虎威的心态，依旧是以一个下属的姿态和胡光亮相处。 而这也是胡光亮经常来的原因，李志远真不好相处的话他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但相处之后他觉得小伙子还挺谦逊，行事有度，这样的人谁都喜欢，尤其是后面还有背景的。 等到相处时间长了，熟快了之后，一些事也能张张嘴不是？ “这边就咱俩人，叫我叔就成，对了小李，我记得你是云县那边的人是吧？”胡光亮笑着走到一张办公桌边坐下问道。 “对，胡叔你问这干啥？” 李志远走过去让了根烟，顺势坐在一边，神色有点好奇。 “这不是看你过来快半个月了，肯定想家了吧？这几天我注意着点，有去云县运输任务的话，我揽给你和你师傅，这都在咱们的工作范围之内，你觉得咋样？”胡光亮眨眼笑道。 “那可太好了！感谢胡叔，您帮我注意着点，我还真有些想家了。” 李志远故意露出一副很是兴奋的样子回应。 不过在省内跑车的话，要是能往他们县城那边去的话也是挺好的。 “嗯，这点你心放肚子里，别看咱们城里汽车挂的单位都不一样，但运输任务其实是互通的，哪里需要去哪里，我这几天和其他厂的人打个招呼，看看有什么是要往云县送的，有消息我通知你。” 胡光亮给李志远一个放心的眼神。 “诶呦，胡叔你这也太照顾我了，来，抽烟！” 李志远笑容满面，麻溜的掏出烟又递过去一根。 闲聊几分钟后，胡光亮没有多待，晃悠悠的端着茶杯抽着烟，潇洒离去。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郝勇总算是不紧不慢的到了办公室，看到李志远后笑道：“是不是来了挺长时间了？” “将近俩小时，郝叔你倒是沉得住气，这马上该吃晌午饭了。”李志远笑道。 “呵呵，等到你在这里成了老油条，再晚点来都没事，看我给你带来点啥。” 郝勇说着走到李志远办公桌前，将手里拎着的布袋子放在桌上。 “啥啊郝叔，不会是吃的吧？” 李志远边问边拉过布袋，打开看向里面的东西。 郝勇坐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摆手道：“那你可想的太美了，啥吃的也不够紧着家里的，去通县的时候我看你挺无聊，刚刚俩小时也无聊吧？给你带点书看看，打发下时间。” 此时李志远也打开了布袋，里面确实是书，不过不是那种正规的书籍，都是巴掌大的小人书，西游记，地道战啥的，五花八门啥都有，少说一二十本。 他拿起一本翻了翻，忍不住笑道：“郝叔，你这是拿我当小孩子哄啊。” “你不也才十八岁吗，在我看来还真是小孩子，反正无聊，你就看呗，我闺女也就比你小五岁，整天在家看得津津有味的。”郝勇道。 “那我这不成了夺人之美？” “没事，你没看这些书都破得很，他们就差背下来了，你随便看，太破的话直接扔了。”郝勇无所谓道。 得，郝勇都这么说了，李志远也不客气，把二十多本小人书摞在靠墙的桌面上，抽出一本地道战，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翻看着。 他也确实没事干，农场手机里的电视剧都看完了，刚刚他甚至闲的研究了会儿蜜蜂采蜜，可想而知有多无聊。 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郝勇这才招呼李志远一起去食堂吃饭。 “郝叔，你就别去了，我去帮你把菜打过来，咱们今天开小灶。”李志远站起身笑道。 “啥意思？”郝勇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志远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饭盒对郝勇扬了扬。 “好家伙，你还从家里带饭过来了？”郝勇诧异道。 “嗯，炸鱼块！” “这个好！” 郝勇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换做其他的他还真不好意思占自家徒弟的便宜，但鱼就算了，当时李志远十几分钟钓上三条大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小子鱼肯定不缺！ 而且上次运粮的时候他吃过炸鱼块，那味道相当不错，主要还是这可是用油炸的东西！ “嘿嘿，郝叔你先吃着，我去打饭。” 李志远把饭盒放在郝勇桌面上，拎着对方的饭盒往外走。 食堂的饭很简单，菜是白菜烩茄子，里面有些肉沫，主食自然是大馒头。 他拿了十个馒头，打了两盒菜，重新回到办公室。 在看到饭盒还没打开时，他不禁问道：“咋不吃啊郝叔，中午就咱俩，你还等谁呢？” “你带的菜，我好意思先吃吗，快快快，坐下吃饭，我都等不及了！” 郝勇呵呵一笑，伸手打开桌上两饭盒炸鱼块，搓了搓手。 “这有啥，直接吃呗，咱们师徒俩还讲究这干啥。”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坐到椅子上，拿过馒头就开吃，他现在饿的要比以前快得多。 “啧啧，肉这种东西还得舍得放油才好吃！” 郝勇拿着炸鱼块边啃边感叹着，炸的东西他们家吃的都很少，毕竟一大家子人，老家那边也得顾着，工资高也不敢乱花。 “那我隔三差五带过来一次，咱们开开荤。”李志远道。 郝勇闻言瞪眼道：“可不敢这么吃，还是得收敛点，我知道你小子有钱，但油这种东西也不好买，还贵，你省着点花，别来这边工作没挣到钱，还得花老本。” “这倒是，那咱们明天中午吃咸鸭蛋，我昨天买了点，刚好让郝叔你尝尝。” “咋没自己做？”郝勇问道。 “时间太长了，得小一个月，刚好有卖的，索性直接买了，反正应该都差不多。”李志远找了个借口。 “确实费时间，既然是买的，那你自己留着吃吧，要是你做的我还想尝尝，买的就算了，也就是那个味道。”郝勇拒绝道。 “我不管，你可是我师傅，我不得孝敬孝敬你？省的你不教我开车。”李志远嘿嘿笑道。 “你小子！” 郝勇也笑了，摇头道：“这才一个多星期，我都感觉没啥可教你的了，车会开，大部分毛病也会修，我这师傅当得活像个同事！” “那还不是郝叔你教的好！” “好好好，是我教的好，我说不过你，晚上跟我回家去吃饭，咱们趁着把你带的老酒给喝一瓶。”郝勇不再纠结，边吃边安排着。 “那酒你喝了没郝叔？”李志远问道。 郝勇撇了撇嘴，反问道：“这些天你还没看出我是个酒鬼？你觉得我能忍住？现在我每天回去都得一小杯，不然觉都睡不着，那酒确实好喝。” “好喝你自己留着喝吧郝叔，我就不去了，免得喝完了之后你老是想着，这样你还能喝的久一点。”李志远吐出几根鱼刺笑道。 “那咱们喝别的酒也行啊，我那边就是酒多，而且你婶子也念叨过你，在这边你除了你二姐他们，不就和我们最亲近吗？不仅是这一次，以后也多去走动走动！” 郝勇有些说教的意味，也确实是喜欢这个懂事的徒弟。 “行，那我就过去蹭顿饭。”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李志远没再拒绝，去就去吧。 吃过饭，俩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待到了三点钟才有了任务，去面粉厂拉货，都在省城内，也就是装面粉耽误些事，一个多小时完活。 将车开回粮站，俩人待到五点钟就下了班。 “趁着时间还早，要不去钓点鱼？”李志远走出粮站后提议道。 要是买东西的话郝勇肯定不让，钓鱼倒是个好主意，休闲钓一会儿，等到天色昏黑，不耽误回去吃饭，还能吃点鱼肉。 对此郝勇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快就点头道：“行，这次咱们一起钓，顺道去买下鱼线鱼钩，我看看咱们俩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哈哈，那行！” 李志远笑了笑，随即骑上车跟着郝勇，俩人先是去了回家路上的供销社，买了鱼钩鱼线后回家取杆子。 听闻俩人要去钓鱼，旷红花只是让他们回来早点，她先在家熬着米粥。 不过郝刚郝强这俩人就有些蠢蠢欲动了，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平时也能吃的饱一些，有精力，非要闹着一块去。 相比起来，郝春梅就要稍微文静些，坐在院子里抱着正经书学习。 “再闹腾我拿树枝抽你们信不信？在家里好好学习！” 对于闹腾的儿子，郝勇作势要武力镇压，顿时让兄弟俩安静下来，不敢再吭声。 李志远见状呵呵一笑，抬手道：“郝叔，要我说还是带上他们两个吧，他们这样子在家哪里还学的下去，不如出去玩一会儿，回来吃完饭后再好好学，咋样？” “我大大哥说的对！爹，让我也跟着去吧，到时候我学会钓鱼了，闲的时候还能钓点鱼回来，咱们就不缺肉吃了！”郝强赶忙附和着说道。 第190章 休闲钓 换做农村孩子，钓鱼不说多精练，至少也是个中小高手，但旷红花平时对他们管的比较严，基本上没怎么钓过鱼，自然是很感兴趣。 “你喊的是啥称呼？”郝勇皱眉道。 郝强理所当然道：“他比我大哥还大，那不就是大大哥吗！” “那我喊大哥就行了对吧？”郝刚很是认真的说道。 李志远听的好笑，转头对一旁学习的郝春梅道：“春梅，你要不要去磨刀湖那边玩玩，就钓一个小时左右，回来做鱼的时候可以再趁着空闲学习，劳逸结合，咋样？” “好！” 郝春梅很是干脆利落的回应，咧嘴笑了下，她也就十三岁，也是有玩心的。 “行，那就让你爹带着你，你们俩跟着我，咱们走。” 李志远挥了挥手，在他看来一家人就是不能厚此薄彼，郝春梅成熟些，但也还是个孩子。 不过和李月相比的话，郝春梅虽然只是大一岁，但看上去很符合年龄，营养跟得上，长得也开，不像李月十二岁了还像个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一样。 “看我干啥，还不谢谢你大大哥？”郝勇没好看的瞪了眼郝强。 “嘻嘻，谢谢大大哥！我要坐在后面！” 郝强欢呼一声，高兴的龇牙咧嘴，拿过郝勇递过去的竹竿就往门口跑。 前往磨刀湖的路上，两兄弟明显郝强这个老小要活泼些，之所以抢着坐后座，就是为了拿着竹竿哼哼哈嘿的挥舞，要么时不时的戳两下地面，反正是闲不住。 李志远没去管，只是交代了下小心别把自己顶下去，然后自顾自的骑车，任由郝强在后面玩闹。 还好他们走的街道人少一些。 到了磨刀湖，李志远和郝勇找了一个地势比较平的位置，而且旁边还有一片地方有水蔓延过来，但也就到脚脖子，可以让三人玩玩水。 “注意点，就在边上玩，不然谁往深处走，马上就给我出来，尤其是小强你，不听话我打你屁股！听到没有？” 李志远故作严肃的叮嘱了一句，这才开始绑线绑鱼钩。 郝勇见李志远安排的井井有条，忍不住笑道：“带孩子你咋看起来比我都熟练？” “家里我还有个妹妹呢，练出来了。” “哈哈，那你以后多帮我练练他们，你们年纪差的不多，他们容易听你的。” “都是小事，休息的时候郝叔你也可以带他们去我那边玩，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就行，免得我不在家。” 两人一边说一边挂饵，相隔三米，同时把鱼钩抛在水里，颇有些竞技的味道。 “看谁先钓上来第一条鱼，小李啊，孩子在这边呢，记得给我留点面子。”郝勇轻咳一声说道。 看着郝勇装腔作势，李志远很是配合的点头道：“放心郝叔，你技术还是有的，今天第一条鱼说不定就是你先钓到。” “哈哈，承你吉言！” 郝勇喜笑颜开，能被李志远这个钓鱼高高手这么说，他能不开心吗？ 这次钓鱼只是为了休闲，李志远并没有直接把鱼挂在鱼钩上，而是依靠纯粹的钓鱼技术，意念都没开。 这样才有钓鱼的乐趣。 几分钟后，看到李志远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鱼漂没什么动静，郝勇算是放心了些，看来这位高手钓鱼也是得看手感的，这次明显没上次钓的厉害。 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李志远的鱼漂很快抖动起来，显然是有鱼上钩了！ “郝叔，别只顾着看我啊，你好像也上鱼了！” 李志远一边抬杆一边喊了声，为了让郝勇这次钓鱼有些体验感，不得不给这位师傅开个挂，谁让这位单凭运气也比不上他呢。 同样的鱼饵鱼钩，鱼先咬他这边的饵料，还真是运气使然。 “啊？诶！好家伙！” 郝勇回过神看向自己的鱼竿，忙伸手一把抓住，鱼竿差点被带到水里去，这好像是条大鱼！ 他的心情顿时振奋起来，一膀子力气轻松拉住鱼竿，若不是怕鱼线崩断，他直接把鱼拉上来都不在话下！ 扑嗒~ 李志远率先把鱼拉上岸，只是手掌长度的鲫鱼。 “哇！钓到鱼了！” 郝强关注到郝勇那边的情况后大呼小叫，踏踏踏~踩着水就跑了过来，兴奋的蹦蹦跳跳。 郝春梅和郝刚也跟了过来，对于这种钓上鱼的感觉也很是新奇，虽然不是他们钓的，但看到鱼逐渐从水里拉上来，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给，拿着玩。” 李志远把鱼递给郝刚，看到对方小心翼翼拿着鱼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 “姐，你摸摸。” 很快，郝刚逐渐变得胆大，还把鱼往郝春梅脸上送，吓得后者惊呼一声跳开。 “给我给我！” 郝强跑过去把鱼从郝刚手里抢过来，然后自己又抓不住，鱼从他手里滑落，在地上摔了两下后弹到水里，消失不见。 俩兄弟顿时愣了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俩小兔崽子滚一边去！” 看到这一幕，郝勇呵斥一声，生怕自己这条大鱼也被这俩人霍霍，特意离得远了些，这才把鱼拉了上来。 见状，三姐弟不由得同时惊呼了一声，因为钓上来这条鱼着实有些大，赶上他们小臂长了，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大鱼！ 为了以防万一，郝强把鱼拉到离岸边十几米的位置才停了下来，抱着鱼嘿嘿傻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钓这么大的鲤鱼上来，少说也得有七斤左右！ “小李，看看这条鱼咋样！”他忍不住对李志远炫耀道。 李志远还能说啥，只能竖起个大拇指。 等到把鱼装进带过来的木桶里，郝勇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让三个孩子只准看，不准动，转头对李志远道：“这次过来钓鱼值了！明天我说啥都得在李正他们那炫耀炫耀！” “小心我李叔他们让你请客。”李志远笑道。 “请客就请客，这样他们才能相信这件事嘛！” “……” 李志远哑然失笑，这思路也是够清奇的，看来郝勇确实挺兴奋。 不过这样已经足够，再让郝勇钓一条大鱼，把自信培养出来，估计以后有时间就得来钓，那就是他的过错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俩人钓的都是小鱼，最后李志远钓了一条大花鲢算是收杆鱼，结束了这一场垂钓。 “足够了，两条大鱼，回去鱼肉能吃个饱！” 郝勇收起鱼竿后满意点头，兴奋劲还有一些，尤其是看到那条大鲤鱼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李志远自告奋勇提起了鱼，这个重量对于他们俩人来说都是小意思，不过郝勇个子低一些，提着桶不好上车。 快到家的时候，郝勇刻意骑到李志远的旁边，把桶拿了过去，雄赳赳气昂昂！ “郝师傅，这是带着孩子们去钓鱼玩去了啊？”有邻居看到郝勇打招呼道。 “对，钓了两条大鱼，加起来十六七斤呢！” 郝勇脚撑在墙边停下车，看似谦虚的让人往桶里看。 “诶呦！这两条鱼可真不小，你们今晚这是有口福了啊！都是你钓的啊郝师傅？” “那可不，今天运气好了点！” 郝勇顺口就应了下来，脸上都快笑开了花。 李志远看到郝强要张嘴，赶忙伸手捂住了小家伙的嘴巴，把这孩子给救了下来。 否则说出实情来，回去这小家伙的屁股也要开花，得老惨了！ 回到家，郝勇又给旷红花炫耀了一番，听着媳妇的夸赞，虚荣心达到了顶点，当即就把一瓶李志远之前拿的老酒给拿了出来，直言今天心情好，就喝这个！ 一顿饭吃到了八点钟，天色昏黑下来。 李志远喝的脸色微红，头脑却异常清醒，拒绝了旷红花要送他的话，骑着车独自往家走。 这个时间段街道上的人就已经少之又少，他很顺畅的就到了福临巷。 只是在要拐弯的时候，明亮的光芒从巷子内传来，让他稍微愣了下，不由得停下了车，脚撑在地面等待着越来越近的光亮。 这种光芒他十分熟悉，不出他所料，很快巷子内开出一辆车，转个弯往街的另一边开去。 “这是哪个大领导？” 李志远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子不禁啧啧感叹出声，而且这还是辆小轿车，后世多如牛毛，在这个年代可是稀少的很！ 短暂停留片刻，他重新蹬上车子，往巷子里骑。 而在拐到支巷时，月光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站在距离他最近的那一家院门前，正试图往院子里攀爬。 “叮铃铃~” 李志远蹬了两圈，停在黑影几米外，打了几下车铃，戏谑的看向定定站在墙边阴影处的人。 “你是谁？”黑影开口问道。 见李志远没什么反应，他继续道：“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自行车？” 这反倒让李志远愣了下，他咧了咧嘴：“你这是要借着我的车翻进院子里去？” 这家伙淡定的让他感觉不像是小偷。 黑影随后的话语也证明了他的想法。 “嗯，我钥匙忘家里了，有车子方便翻进去，你往这边骑是不是也住在这边？你是陆叔的亲戚？” 黑影说着看了下巷子后面，他家之后也只有陆山他们一家了。 第191章 小丑行为 听到黑影说出陆叔，李志远不再怀疑，看来确实是他搞错了。 “用去吧，要不要我帮你扶着？” 他右手松开车把示意了下，顺嘴问了句。 黑影走过来感激的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了，谢谢你，就是麻烦你稍等我一会儿，我拿了钥匙给你递出来，你帮我开下大门。” 月光照在黑影的身上，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是个男的，李志远感觉也就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或许是因为月光的缘故，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 “这都是小事，话说你这一个多星期上哪去了，每天出来你这大门都锁着，我还以为这边没人住。”他随意的问道。 不仅是门上的锁，有时候他出门意念全开的时候，扫过这个院子也没啥人影。 “有点其他要紧的事，我叫张宇，同志你怎么称呼？” 张宇一边把车推到墙边一边询问，说着已经开始站在车后座上往墙头爬。 李志远说了下自己的名字，见这家伙笨手笨脚的，还是走上前扶了下车子，免得对方不小心摔个狗吃屎。 “谢谢你李兄，我下去拿钥匙，就在窗台上放着呢，很快。” 张宇爬上墙头对李志远道了声谢，犹豫了下之后直接跳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李志远意念感知了下，不由得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摔的不轻。 张宇缓了一会儿后从窗台拿过钥匙，从门缝递给了李志远，让其帮忙开下大门上的锁。 等到大门打开，他邀请道：“李兄，我看你应该喝了酒，要不要进来喝杯醒酒茶，都是我自己调配的，效果很不错。” 李志远摆手拒绝，对于张宇的称呼有点不感冒，问道：“你这样喊我感觉挺别扭的，你多大了？” “马上就十八岁了。”张宇很是实诚的回答道。 “那你没我大，我已经十八了，你喊我李哥或者直呼我名字都行，家里就你自己一个人吗？你爹娘上哪去了？” 李志远纠正张宇对他的称呼，顺便看了看院子，打扫的很干净，只有一些零散的落叶。 “好的李哥，我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 张宇强笑着回答，神色看似没啥变化，眼中蕴含的情绪却有些低落。 李志远眼力很好，看到对方的表现自然明白是咋回事，死去的回忆突然涌现，难免想起了前世自己这个年纪面对这种对话的时候。 他伸手拍了拍张宇有些瘦弱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赶紧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嗯，李哥你也是，这么晚陆叔他们估计也等急了。”张宇道。 “这边我也是自己一个人，陆叔他们出远门了，很长时间估计都不会再回来。”李志远解释道。 “啊？那倒是可惜了，我还没来得及和陆叔他们打声招呼。” “行了，别多想，睡觉去吧，我也回去了。” 李志远不再啰嗦，摆了摆手后推起墙边的自行车往门口走，进了院子里直接关上大门。 今天晚上他没准备再出去，洗漱完毕之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 李志远收拾好后，农场内三种蛋也基本上已经全部腌制完成，米酒也酿好了，出现了许多看似浑浊，但颜色十分统一的酒水。 把三种蛋的外表清洗干净，他将这些东西全部转移到仓库储存，之后用杯子盛了一点酒水出来，看着要比面汤的颜色浅一些，有种很清甜的味道。 喝进嘴里，味道要更丰富一些，甜是必须的，但也有酒精的味道，有一点后劲，整体来说十分不错。 李志远一小口一小口的直到把一杯米酒喝完，满意的咂吧了下嘴，这和饮料差不多，酒精度数低，可以说是老少皆宜。 可惜他扦插的桂花枝条想要长成树开花还得不少时间，不然弄些桂花混合在一起酿酒，估计会更好喝。 今天的早饭李志远准备的很简单，黄瓜洋葱拌变蛋和松花蛋，加上调料和香油。 馒头里再夹上腌的流油的咸鸭蛋，可谓是全蛋套餐。 不过味道还真不错，咸鸭蛋咸味恰到好处，两种变蛋也各有风味，至少喜欢吃这种东西的肯定很喜欢吃。 吃完饭后，李志远推车出门，用一个小布袋装了十个咸鸭蛋，上班去。 刚锁上门，他就看到了张宇也走出了门，肩膀上挎着个挎包。 “李哥，你这是上班去啊？” 张宇笑着打招呼，脸色有些白，看起来倒是阳光开朗。 “嗯，你干嘛去，也是上班？说说去哪，顺路的话我带你一程。”李志远走到跟前后问道。 “我不是上班，李哥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闻言，李志远嗯了一声，看着张宇瘦弱的样子从布袋里拿出两个咸鸭蛋，递过去道：“给你两个咸鸭蛋，配着馒头好吃的很，拿着，别和我客气。” 张宇愣了下，犹豫片刻后还是接了过来，低声道：“谢谢你，李哥！” 李志远呵呵一笑，没说什么，跨上车子往巷子口骑。 而当他要骑出福临巷的时候，无意间回头一看，人顿时麻了。 只见昨天他看到的小轿车停在那边，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正在热情的和张宇打招呼，顺便还帮对方拉开了车门。 这么说的话，昨天这车是送张宇回来的？ 李志远脸色愕然，联想起来，突然感觉刚刚的行为有些小丑，他还想着张宇是个孤儿，这才犯了恻隐之心，给了对方俩咸鸭蛋吃，现在人家转身上了轿车！ 这啥情况？ 眼见车子发动往他这边的巷子口开，李志远这才回过神来，收回思绪，抿了抿嘴重新蹬上车，往粮站那边走。 到了办公室，照例等了一会儿之后，人才来齐。 李正，陆建民和郝勇三个人应该是在大门口碰上了，聊的火热，李志远还在办公室内，就能听到外面郝勇的话语声。 不出他所料，郝勇是在吹嘘昨天钓到大鲤鱼的事情。 “小李，你师傅说的真的假的，昨天你们钓到两条大家伙呢？”李正走进办公室笑着问道。 “这点真不假，我和郝叔一人钓了一条。”李志远点头回应，自然得给郝勇作证。 “挺厉害啊老郝，啥时候我跟你一起去钓，看看有没有这运气。” “那还等啥，今天下班了就去，小李你去不去？”郝勇说着看向李志远。 不等李志远回答，陆建民就坐在椅子上道：“今天可去不了，得去那些收粮比较晚的县城拉粮食，你们昨天下班早不知道，胡科长已经通知我和老李了。” “对，等有时间的吧，咱们坐这喝一会儿茶，一会儿就得走，这次估计得拉好几趟。”李正附和道。 “可惜。” 郝勇叹了口气，他还想一鼓作气展示一番呢。 闲聊之中，李志远也知道了去什么地方，开车得开半天，依旧是今天去，明天回。 而且有两个县城，全部拉完之后才能休息，得三四天时间，到时候能休息一天左右。 对此他感觉很不错，每个陌生的地方对于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腻烦。 上午十点钟。 李志远跟着郝勇三人发动车辆，在省城外和另外两辆面粉厂的车汇合，形成一个小车队，往要去的县城开。 这一次大家的车都挺给力，直到县城那边后也没有一辆车拖后腿。 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县城粮站的工作人员二话不说，就带着李志远一行人去了食堂那边隔出来的小屋子。 屋子里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看上去都不错，舍得用油和肉。 “师傅们都别客气，其他的不用管，吃完饭咱们把装粮的车开到空地就行，我知道这种路程你们开车中午都不停车吃饭，现在到了我们这边来，可得吃的饱些！” 一个中年人笑着招呼李志远他们，看上去很是热情。 一群人客套一番，坐下后拿着馒头开炫，都是熟悉的人，谁也不用管谁。 这次在粮站里，大家都没有喝酒，吃完饭停好车之后才五点多，时间还早的很，正是黄昏时候。 招待所里房间不多，两人一间房，李志远自然是和郝勇一起。 他确定了下房间，给郝勇打过招呼后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想在县城这边逛一逛。 这时候的县城差异不大，李志远漫步走了许久，最后在一条比较热闹的街边停下，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来往的人群。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感觉这样闹中取静挺悠闲。 待到晚上，李志远回去没一会儿就被郝勇从床上拉了起来。 “走小李，咱们去这边的黑市逛逛，反正没事干，这时候也睡不着。” “行。” 李志远把随身带着的小人书塞进挎包里，没什么事，和郝勇一起去转转也可以。 等到走出招待所，月亮已经当空照，洒下一片银白，让人不至于看不清路。 “咱们不带着李叔他们？”李志远好奇问道。 “不用管他们，要去的话他们知道路，我们在周边县城跑了这么多年，谁比谁都清楚这种地方在哪里。”郝勇无所谓道。 第192章 再说我脸红了 李志远点头表示明白，这点倒是属实，也就他是个小白，需要郝勇带着才知道这边的黑市在哪里。 到了城郊黑市所在，郝勇脸上甚至什么都没有带，大摇大摆的交钱入场，面对李志远的询问直言几百年不来一回，没必要。 李志远自然也是素面朝天，回想起来，这种不做任何伪装就来黑市晃悠好像还从来没发生过，让他有种新奇的感受。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做什么自然得顾忌着点。 这边的黑市规模不大，卖的东西和买的东西略显稀少，让两人想捡漏的念头落了空。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边钱已经买不到什么东西了，就算是村民抓来的斑鸠野鸡什么的，也都要粮食兑换。 真的想要用钱买的话，价格至少比平常要贵一半！ 等到走出黑市，郝勇忍不住叹了口气，感叹道：“世道越来越难了，咱们还有的吃，跑车吃的还不差，但老百姓是真没东西吃了。” “嗯。” 李志远应了一声，他也能够感受的到。 而今年才过了一半，还有将近一年这样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严重，明年下半年才会有所改变。 对此他想了很多，却也只是空想而已。 翌日。 吃早饭的时候李志远把带的鸭蛋拿了出来，昨天一直没有时间吃，今天倒是能夹馒头吃掉。 “这是你在黑市买的那些咸鸭蛋？”郝勇小声问道。 李志远点了点头，笑道：“郝叔你尝尝。” 说着，他给车队的每个人都分了一个，最后还剩两个，刚好他和郝勇再多吃一个。 “好家伙，这吃着比上次那婶子家儿媳妇腌的还好吃！” 郝勇吃了一口后直瞪眼，尤其是流油的蛋黄，一口下去太香了，甚至能和肉比！ “有那么夸张吗？”李志远呵呵笑道。 “反正我感觉是这样，估计上次那婶子说了谎，他们家的方子根本不是什么古法传承下来，不然咋还比不上人黑市随便卖的？”郝勇猜测道。 李志远笑而不语，这么看来，之前那老太太所言不假，反正他就是按照对方所说的步骤一步步腌制出来的。 吃过饭，一行人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开始发动车往县城赶。 这一次他们上午走的比较早，因为路上不耽搁的话，下午还能直接赶去另外一个县城，明天照常回来。 车队一点到了省城，几人在食堂吃的饱饱的，卸完粮食后，车补足油三点继续出发。 今天李志远第一次感觉到了忙碌，不过对于他的身体素质而言，并没感觉到什么疲累，精力源源不断。 他甚至吃完饭还跑回家一趟，为车上嗑瓜子找理由。 路上，郝勇特意走在了车队最后面，等到路况好些的时候让李志远开车，让其更熟悉一些。 而李志远这一开就开到了县城，因为郝勇半路睡着了。 等到车停在粮站外，李正看到驾驶位走下来的是李志远，不由得呆愣了片刻，嘴巴张得老大。 “小李，这一路上是你开的车？” 陆建民走过来闻言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副驾驶睡得正香的郝勇，又看了看李志远，最后只得竖起一个大拇指来。 李志远挠头笑了笑，解释道：“半路上郝叔才让我开的。” “然后你就开到了这里？” 李正脸上的震撼丝毫不减，围着车头看了看，再次咂舌道：“车还停的那么标准，要不是我知道你刚学车，说你是老师傅我都相信！” “确实厉害，当年我在部队学的都没这么快，当时还有师傅专门教。”陆建民在一旁附和。 面粉厂的两个驾驶员也围在了旁边，闻言笑道：“最关键的是啥，后面这段路还不好，把着方向盘费老力气了，这小子你看手不抖脸不红的，这力气可不小！” “行了各位师傅们，再说我脸都要红了。” 李志远打着哈哈，给人让了一圈烟，这才到副驾驶那边拍了拍门，待会儿人粮站的要来，可不能再睡了。 不过不得不说，郝勇这睡眠质量是真好。 等到醒来后，郝勇也是一脸懵圈，透过玻璃愣愣的看着外面好久，这才搓了搓脸，下车后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好样的，以后我累了的话，开车的活能交给你了！” “老郝，说实话我都有些羡慕你了，睡了一路，不像我们，手都有些麻了！”面粉厂的驾驶员笑着起哄道。 “羡慕就自己也带徒弟去，多大的事！” 郝勇摆了摆手，看起来还挺自豪。 这时候已经是七点钟，天色快要黑下来，但这边粮站还是准备了饭菜，几人吃饱喝足后才去了招待所，只等明天过来开车就行，粮食到时候会有人装的。 晚上李志远和郝勇没出去，一觉睡到了天亮。 归途因为有着粮食，郝勇没敢再让李志远开车，不然有什么意外可不好收拾，他一路开回了省城，到粮站时才两点多。 在食堂吃过饭，几人在办公室闲聊了一会儿，各自回家。 跑了三天，他们除了今天下午外，明天也能歇一天，除非是有紧急任务。 李志远精力十足，回到家之后先是在农场看了下，母猪又生了一窝，不过这次他没有再阉割小母猪，而是让其自由生长，多养一些能生的猪，至于种猪一头就够了，这样猪群繁衍才快。 羊估计明天也会生，他也准备这么做。 而母猪之前生的十二头猪，在农场这边过了半年，好吃好喝的待遇下，已经长到了一百五十斤左右，十分喜人。 李志远想了想，最后没忍住杀了一头，在屠夫那边买的半扇猪他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每天开小灶能吃好几斤，现在他想尝尝在农场土生土长的猪啥味道。 于是一头猪在他的分解下，猪头和内脏啥的全部卤出来，还卤了一个猪肘子，猪肉则是分好放在仓库储存。 等到卤好后的各种东西摆在面前，李志远先是尝了尝肘子，随后满足的眯起了眼。 猪皮入口即化，猪肉更是滑嫩，一点柴的感觉都没有，肌肉纤维短，十分容易嚼，至于其他的异味更是一丁点都不存在，只有满口留香！ “好吃！” 李志远咽下嘴里的肉，忍不住出声赞叹，果然不愧农场从头到尾养出来的猪，肉质没的说！ 他又尝了尝卤出来的内脏，同样的好吃，该劲道的劲道，该软糯的软糯，如果不是克制的话，他差点全都吃掉。 好东西还是得分享才行。 李志远离开农场，把猪肝和大肠啥的用荷叶包着，猪肘子也包了起来，最后又包了一块五花肉，推着车子锁好门，往李清溪家走。 到了地方后，想到李清溪平时还得喂钢蛋，他又把四个猪蹄子全部拿了出来，听说这玩意比鲫鱼还下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姐！开门啦！” 李志远拍了两下门，识趣的又喊了一声，免得李清溪再问是谁。 “你这几天是不是往外跑车去了？”李清溪打开门后问道。 “你去我那边找我了？” “嗯呐，在家也无聊，我想着下午去你那边坐坐，顺便给你收拾收拾屋子，门锁着呢。” 李清溪一边说一边低头拿起钢蛋的小手，指着李志远道：“看看这是谁啊小蛋，认不认识？” “小家伙鼻子怪灵的，你看一直往我手上看呢？” 李志远笑着扬起手里提着的荷包，左右摇晃，钢蛋的眼睛果然盯着不放，俩手挥舞着想要抓，奈何力不从心，扭着身子，嘴里“呃呃呃”的喊出声。 “你这又带啥过来了？”李清溪无奈道。 “好吃的，还热乎着呢，姐你别挡着，我先把车推进屋里，门不用关了，有我在这呢。” “嗯，快进来，刚好替我哄哄小蛋，是不是啊小蛋！” 堂屋里。 李志远把荷包放在桌上，嘿嘿笑着拍手把钢蛋抱在怀里，当即就是几个热烈的吻印在后者暄软的脸蛋上，别提多满足了。 “嗯~” 钢蛋推开李志远的脸，只因后者挡住了他看向荷包的视线。 “哈哈哈，小馋猫！对了姐，之前我带过来的奶粉我外甥喝不喝？”李志远笑着一边揉搓钢蛋的脸，一边问道。 “咋不喝呢，可喜欢喝了，一天得两碗，不然就闹腾，哭的哇哇叫。”李清溪撇嘴道。 “那就好，明天我再带过来一罐，让我外甥每天喝的饱饱的，闹腾算啥，多练练嗓子，这样会说话的时间还能早一些。”李志远笑道。 “你那边还有奶粉啊？” “嗯，我有个朋友就是搞这个的，姐你放心给钢蛋吃，没了我就找他换。” 闻言，李清溪心里放松了许多，她还担心这瓶奶粉喝完了钢蛋不喝麦乳精和米汤了咋办，这下她就放心多了！ “小蛋有你这个舅舅真是攒了八辈子福气，比人家大领导家的孩子还好，奶粉喝个够，这谁敢想？”她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别说了姐，趁着我帮你哄着钢蛋，你吃点肉，我朋友刚卤出来的，趁热吃。” 李志远不想谈这些，一只手把包着卤肉的荷包打开，推到李清溪身前。 “……咋这么多？” 李清溪有点傻眼，她刚刚还真没闻到什么味道，此刻看到满满两荷包的卤肉，还都色香味俱全，不惊讶才怪。 第193章 大户? “多吗？这还有呢，不过是生的，到时候姐你把肉吊在井里，还能放两天，今天晚上咱们只吃卤肉。” 李志远笑着把最后一个荷包打开，免得待会儿李清溪还得再说。 “……” 对此李清溪表情管理彻底失控，这一块肉得有五斤往上，还有四个猪蹄子，加上另外的卤肉，李志远这一次足足带过来十几斤肉，这是不准备过了？ 最终还是钢蛋的哭闹声把李清溪拉回了现实。 小家伙闻着飘散的肉香味身子扭动个不停，只是被李志远牢牢控制住，眼睛眨巴两下就哭了出来，伸手想要李清溪抱。 李志远忍不住笑了，帮小家伙擦擦眼泪，抬头问道：“姐，小蛋现在能吃肉不？” “可不能给他吃！” 李清溪回过神赶忙摆手：“他现在吃米都难消化，更别提肉了，吃了估计得拉的不成样子，我去给他泡点奶粉。” 说着，她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碗，又把刀拿了过来，筷子和勺也没落下。 “小远，你把肉稍微切切，自己先吃着，把小蛋放旁边的小车上就行。” “等会儿一起吃，姐你给小蛋泡奶粉吧，不用管我。” 李志远一手抱着钢蛋，一手拿着刀把卤肉稍微分了分，肘子也切了下，然后拿过一块肉，在钢蛋的面前晃悠。 这下把小家伙急的呜呜叫，双手乱抓一通，还挺有劲，抓到李志远的胳膊能挖出一条白印出来。 “哈哈哈。” 李志远笑出声来，好好体验了一把逗小孩的乐趣，眼见钢蛋又要哭出来，这才把肉扔进嘴里，嚼出声响来眼气小家伙。 “你就欺负他吧，到时候哭的哇哇叫我可不帮你哄。”李清溪一边泡奶粉一边笑着道。 李志远也笑，摇头道：“不会，谁让我外甥吃不了呢，要是他能吃，我肯定让他吃个饱，是不是小蛋？你不怪舅舅吧？” 他说着还想贴上钢蛋的额头，后者的手却直接向他嘴里抠，吓得他赶忙把头缩回去。 “看样子快哭了，来，给我抱着，我给他喂点奶。”李清溪泡好奶粉招手道。 “我来！” 李志远伸手把碗端了过来，笑道：“我还没喂过这么小的孩子呢，姐你赶紧趁热吃，我保证这绝对比你之前吃的猪肉都好吃！” “这还是金猪啊？猪肉不都大差不差吗。” 李清溪不以为然，在她看来猪肉咋做都好吃，都一个样。 可当她夹了一块肘子肉吃到嘴里，随着咀嚼，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丰富起来，眼睛慢慢睁大。 “我没说错吧姐？”李志远喂钢蛋喝了一口奶后笑问道。 李清溪下意识点头，又夹了一块肉，根本没有反驳李志远的理由，肉入口滑嫩，嚼起来又香，卤料配合肉本身的味道，别提有多好吃！ “我第一次知道猪还能这么好吃，你朋友咋做的啊小远？”她忍不住问道。 “不用我朋友，我也能做出来，这些卤肉不在于怎么做，而是本身原材料的区别。” “啥意思？” “你敢信吗姐，这头猪我朋友都是用新鲜的南瓜青菜喂出来的，还经常给西瓜吃，比人吃的都好，你说这种猪肉咋做不香？” 李志远手挡着嘴小声解释，说起来这头猪在农场生活的比他说的还要好，每天悠闲自在，喝的水都是甘甜的井水，又有那么大的空间闲逛。 “啥？！” 李清溪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筷子都差点掉桌子上。 恐怕任谁听到这年头一头猪能过得这么好，也不会相信。 “吹牛！你就吓唬我吧，谁舍得这么喂猪！” 李清溪回过神后撇了撇嘴，照李志远这么说，这时候绝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一头猪过得好。 “我就知道姐你不信，那你说这肉咋这么好吃？”李志远反问道。 “或许你朋友做饭厉害呢？” 李清溪找了个借口，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小远，你这个朋友是干啥的啊？真这么舍得用粮食水果喂猪？” “这个我不清楚，我和他认识没几天，不过他那边好东西多，奶粉我就是在他那边拿的。” 李志远含糊其辞，见李清溪不动筷子，招呼道：“快吃吧姐，反正不管他咋做都和咱没关系，只要咱们不犯错误不就行了，对吧？” “这点小远你说的对，你也吃。” 李清溪见李志远心里这么明白倒也没再说啥，夹了一块肉递过去，见后者不张嘴，笑骂道：“臭小子，还嫌弃你姐呀？” “不是嫌弃，这叫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吃，我喂完钢蛋自己会吃。”李志远辩解道。 “你给我吃！” 李清溪牛劲上来了，起身绕过桌子非要喂到李志远嘴里不可。 这一幕看的钢蛋嘴一张一张的，小手不断挥舞，眼睛盯着肉转来转去，就差张嘴说话了。 对于这个有点小孩子气的二姐，李志远只得妥协，看着对方像是得胜将军般满意的坐回位置，不禁摇头笑了笑。 喂完钢蛋，两人一起吃了半个肘子，还有些卤的大肠，这才算是过了瘾，剩下的留着一会儿配着饭吃。 说说笑笑间，郑东风也下了班，进门看到自行车喊了李志远一声。 “回来啦姐夫。” 李志远抱着钢蛋走出门，晃悠着小家伙一步三跳，逗得小家伙呵呵傻笑。 “嗯，你啥时候回来的，这次又往哪边跑去了？”郑东风随口问道。 李志远稍微解释了下，摆手招呼道：“走姐夫，咱们去供销社去！” “去那边干啥？” “买酒啊！” “酒？” “嗯，今天我带了点卤肉，不喝酒咋能行？快走，一会儿供销社下班了，家里你藏的有酒吗？”李志远把钢蛋架在脖子上问道。 “这个还真没有，我去问你姐要点钱，酒票我记得还有两张。” 听到卤肉，郑东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边说边往堂屋小跑过去。 等到走出来时他心满意足，拿着两根手指头在嘴里来回舔了个干净，这才对站在门口的李志远挥手示意。 “这肉可真好吃，不过我听你姐说这猪之前吃的比人还好，真的假的？” 两人并肩往巷子外走，郑东风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呢姐夫。”李志远笑着问道。 郑东风想了下，点头道：“感觉有可能，以前觉得寻常的猪就够好吃的了，可现在吃了这种好吃好喝喂出来的猪，感觉简直是天差地别！” 说着，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感叹道：“这狗世道！大把人挖野菜啃树皮才能活着，有的人竟然能把粮食喂猪，你那朋友肯定是鬼市倒买倒卖的大户吧？” 李志远呵呵一笑，没有回应，这种事情他咋说？ 走出清水巷，转了个弯就到了供销社，透过玻璃隐约能看到里面还有不少人，这边一般要比工人下班晚半个小时左右，可谓是最热闹的时候。 到了门口，李志远把正兴奋的钢蛋从脖子上抱了下来，不然得撞到门梁上去。 “呀哎呀！” 钢蛋见供销社这么多人也不怎么认生，高兴的手舞足蹈，喝饱奶之后就是有劲。 也得亏是李志远，不然钢蛋的脚踹人还是挺疼的，至少李清溪肯定受不住。 这边供销社不大，只有四个人，三个妇女看上去都是四十岁左右，还有一个倒是比较年轻，是个精神气很足的女青年。 “呀，小家伙真可爱！” 女青年看到钢蛋后笑着眨眼，嘴里还发出了那种弹舌逗小孩的声音。 对于钢蛋这种虎头虎脑，确实十分可爱的小家伙，年轻女孩子自然没啥抵抗力。 “姐姐夸你呢，高兴不高兴？”李志远擦了下钢蛋的口水后笑着问道。 只是小家伙自然没法回答，倒是笑得很灿烂。 “呵呵，你要买点啥？” 女青年收回视线看向李志远，有钢蛋这个小家伙，她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这种态度还真让李志远有一丁点不适应，他笑着摇头道：“我先看看有啥买的，你们还得一会儿才下班吧？” “嗯，还有十几分钟，抓紧点，到点我们可就赶人了。”女青年提醒了一句。 李志远点头示意明白，让郑东风赶紧去买酒，他倒是没什么买的。 不过当无所事事转悠的时候，看到卖种子的区域，他不由得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这个！ 现在农场的时间流速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他都忘了收集农作物的种子，这边卖的种子肯定比县城那边全乎，来这边十几天了他竟然一直没想到这点。 而当走到柜台前看到小柜子上写着的种子名称，他也确定了这点，大眼一扫他就看到了香菜这个农场没有的农作物。 等到全部看完，加起来足有四种农场缺的，分别是冬瓜，香菜，生菜，吊瓜子。 最后一种蔬菜是这边的普遍称呼，结合自己的记忆，他明白这东西其实就是西葫芦。 “同志！” 李志远对刚刚的女青年招手，现在也就对方闲一些。 “咋了？”女青年走过来问道。 “我想买点蔬菜种子，需不需要什么证明？”李志远指了指后面的柜子问道。 “你在城里工作吗？” 闻言，李志远想到郝勇的排面，直接把手伸进挎包，拿出了粮站汽车队的工作证。 第194章 二十天大关 在看清证件之后，女青年的脸色变得有些惊讶，挑眉道：“呦！还是未来的驾驶员呐？给你，说说想买啥种子。” 她干脆利落的把工作证还给李志远，侧身让其挑选。 李志远松了口气，虽然现在还是学徒工，但好像还是有一点面子的？ 紧接着他把需要的四种蔬菜种子说出来，女青年麻利的各抓了一起，分装在纸包里，客气的递给他。 “以后需要啥东西常来，没事也可以带着你儿子过来吹吹风扇，凉快下。” 李志远笑容凝滞了下，问道：“同志，我看起来像是孩子都有了的年纪吗？” “啊，这小家伙不是你孩子啊？”女青年尴尬道。 “我大外甥。” “怪我怪我，反正闲了带着你大外甥来吹风扇。”女青年捂嘴笑道。 “行！” 李志远没拒绝，无意间得了两天的时间流速，这时候心情美美哒。 “同志你怎么称呼？” “我叫陈婷！” 女青年大大方方的回应，见李志远想介绍自己，笑着摆手道：“你就不用说啦，刚刚工作证上写的挺清楚，李志远对吧。” “……对。” 李志远恍然，还真忘了工作证的事，随即他笑着点头打过招呼，走出了供销社。 郑东风买了两瓶二锅头，走出来摇头道：“这边我记得以前还卖些花生米呢，量少一些，但现在好像也不卖了，可惜。” “我包里带的有。” 李志远愣了下后拍了拍身上的挎包，这确实也是个下酒小菜，吃起来挺香。 虽然挎包里肯定没有，但趁着回家这点功夫，在农场里完全能做出来，花生米和油都是现成的，炸完拌点盐就算齐活。 “你咋啥都有？” 郑东风张了张嘴，他也就是随口一说，真没想到这东西李志远都随身带着。 “找你喝酒来了，那不得带的齐全一些？”李志远笑道。 “你厉害！” 郑东风竖起一个大拇指，对自己这个小舅子没啥说的了，只有服气。 “对了小远，我爹之前给你说的事有信了吗？”他想到这个开口问道。 李志远对郑东风知道这些事并不意外，想着现在都过去好几天了，点头道：“有信了，明天我休息，没什么事的话我去纺织厂联系下叔，你不用操心。” “真能弄来肉啊？”郑东风诧异道。 “那你以为我开玩笑呢？”李志远反问。 “没有，就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这才来省城多久，物资这方面的关系比我爹还厉害了，我都不知道你咋混出来的！”郑东风啧啧感叹。 “所以你还得多练啊姐夫，干脆转纺织厂跟着我叔混去吧，我保证你当采购员每个月的采购任务都能达标。”李志远嘿嘿笑着说道。 “那还是算了，能去那边我爹早就让我去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他还放心些。” 郑东风摇了摇头，怎么说郑国在纺织厂也是个小领导，也得避嫌不是。 回到家，李清溪已经在烧火做饭，只需要烧茶溜馍，很简单，趁着把卤肉在篦子上热一下就成。 等到李志远把钢蛋哄睡后放在里屋床上，在农场意念控制着油炸的花生米也做好了，吹凉拿出来后他扔进嘴里尝了几粒，酥脆咸香，挺不错。 “小远，我也不知道该咋说了，姐夫先敬你一杯！” 郑东风看着桌上的卤肉和花生米，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李志远有能力还一直顾着这边，他心里自然是十分感激的。 “你姐夫我没啥出息，但要是有啥力气活的话你招呼我一声，我就还有点力气。” 李志远见状也喝了一杯，笑着把手肘立在桌子上，示意道：“来姐夫，咱们掰掰手腕。” 郑东风微微一怔，明白李志远意思后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把手放在桌上。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脸色憋得通红，使出全力，竟然没撼动李志远一丝一毫？ 而且对方明显没使出什么力气，轻松的跟玩一样！ “比力气你也不行啊姐夫，力气活哪轮的到你帮我？” 李志远呵呵一笑收回手，给郑东风把酒倒上，交心道：“所以这些有的没的姐夫你说都不用说，我不求啥，你对我姐好就行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就高兴，开心！” 李清溪闻言鼻头一酸，努力控制着情绪给两人边夹菜边说道：“行了，东风你喝你的酒吧，小远不用你感谢，他是对我这个姐好，可不关你的事。” “咋不关我的事，你是我媳妇，我不就是小远的姐夫？” “哈哈，对，咱也不能抛开事实不谈，我姐夫还是我姐夫，来，姐夫咱们喝一杯。” 李志远大笑了声，举起酒杯示意，这个姐夫还是不错的。 其实另一个也不错，就是太软弱了些，对李芳华是没的说。 一顿饭吃到最后，将近十斤的卤肉还是没吃完，李志远倒是能吃，但农场里还有，他就吃了个半饱，剩下的多让李清溪他们补充营养。 郑东风吃饱喝足，两瓶酒全喝完，他已经有点晕了，被李清溪扶到了李志远之前住的屋，免得酒气熏到钢蛋。 李志远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脸都不怎么显红，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酒喝下去短时间内就被消化的差不多了，对他没什么影响。 “你现在咋这么能喝？”李清溪收拾完走出来问道。 她还想着今天高兴，两个人喝就喝吧，顶多喝晕了晚上睡在这边，偏屋的床睡两个人没问题。 可现在看来，李志远好像没啥事。 “练出来了，喝三斤酒都没啥问题，这点酒算啥，不耽误我回家。”李志远笑道。 “你能骑车吗？要不今晚在这边睡，你和你姐夫睡一起，反正你明天休息。”李清溪提议道。 “不了姐，我回家睡，你看我像有事人吗？” 李志远端端正正的走了几步，稳的不能再稳。 见状，李清溪没再坚持，回身道：“那我把那块肉给你带上，猪蹄子我留着，肉你拿回去吃，卤肉还剩着呢，免得把肉放坏了。” 李志远闻言赶忙拉住李清溪，唉声叹气道：“姐！我的好姐姐！哪还有人嫌肉多的啊？不给你说了吗，吃不完放井里，再放不住就切块把油炼出来，装罐子里，那样能放的更久，炒菜时放进去些还能更香。” 这办法还是他无聊时在舌尖上的美食看的，好像是叫油炸肉，随便做做放个一年半载没问题。 “那行，明天你在家待着，我带小蛋去找你玩。” “我明天有事呢。” 李志远找了个借口，他知道李清溪答应这么快在想啥。 “你有啥事？休息你想找谁去玩，女孩子？”李清溪来了兴趣，很是八卦的问道。 “……算了，你要去就去吧。” 李志远无奈苦笑，只得答应下来，免得这位胡思乱想，他也不想去费口舌解释。 “这次可别让我再跑空了！知道吗！”李清溪捏着拳头威胁道。 “知道了，你赶紧锁门吧姐。” 李志远挥了挥手，推着车子走出院门。 此刻已经是月明星稀，他骑着车悠闲的往家那边骑，夜风吹拂着头发，很是舒服。 唯一让人觉得心情不好的就是无业青年太多，这个时候还围在小巷子边三五成群，烟头明灭间吆五喝六。 有几个看到李志远年纪不是太大，仗着人多势众想要几根烟抽，倒不敢抢车，都是省城里的，知道管的严，抢车被抓到就得蹲进去。 对待这样误入歧途的青少年，李志远几个耳刮子抽过去，人顿时就老实了，纷纷作鸟兽散。 回到家，李志远把香菜，冬瓜，吊瓜子，生菜全都种在了农场，一亩地刚刚好。 他测试了下，时间流速再次增加两天，已经达到了二十天这个大关！ 这时候羊也已经生产完毕，这次同样是四只，种群数量是越来越多了。 双喜临门，李志远刚好还能吃，于是配上大米饭又吃了一些卤的猪杂，这才算是满足，泡上一壶茶，静等夜深。 深夜时分。 李志远从家里院墙翻出来，做好伪装，往鬼市那边走去。 到了土地庙那边，他再一次去了做赝品那人的家周边，意念感知下，还是没什么人，看来他之前猜的八九不离十，人已经被带走了。 这让对于金佛念念不忘的他有些无奈，他还想着通过这人找到那尊金佛呢。 从在龟哥那边的赝品来看，如果是一比一复刻，这个金佛很可能是个古董，就算不是，百十斤的黄金也足够让他上心了。 鬼市里，李志远转悠一会儿后找到了卖布袋的摊主，趁着今天有时间，对方的布袋有多少他要多少。 “真的假的？还是用粮食交换？”蒙的十分严实的摊主诧异道。 “对，说说你有多少布袋？” “我能拿出来三千个！”摊主当即开口。 李志远算了下，点头道：“一百五十斤细粮，我全要了。” “等等等等！” 摊主有些激动的摆了摆手，拉出一块素布料道：“这种布就是专门做布袋的，我便宜点卖给你，要不要？” “这就算了，你自己多做些，下次我过来，你有多少我还是收多少。” 李志远摇头，没必要省这一点，还是按标准制式买要好些。 第195章 赌一赌 摊主闻言有些失望，不过在听到李志远后半句话后又精神起来，问道：“下一次的布袋您还是用粮食来换是吧？” “嗯。” 李志远应了一声，催促道：“回去拿布袋去吧，我在这边先准备好粮食，等你回来。” “好嘞！最多半个时辰，小哥您在这边先转一转！” 摊主很是激动，想到一会儿能换来一百五十斤的粮食，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找人照看着摊位，一溜烟就跑出了鬼市。 有了下午在供销社的经历，李志远在鬼市转悠的时候的刻意观察着有没有其他农作物，最后不免有点失望。 等晃悠到屠夫所在的摊位，他略显意外，鬼市已经开了有些时候，屠夫竟然还没来，不过倒是有一个人在那边守着。 “坤哥！”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人，二驴很快认出了来人是谁，赶忙恭敬的低声叫喊。 “你是二驴对吧？” “对，没想到坤哥您竟然还记得我！” 二驴很是兴奋的点头，裸露出的上半张脸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大哥今天没来吗？”李志远出声问道。 “这两天他都没来，让我在这边守着也是为了告诉您这件事，我哥他这段时间不准备再来这边了，专心去收集金子，不过我每天都在这边，要是坤哥您有需求的话，直接来找我就行！”二驴赶忙回答道。 好家伙，这是从副业转变成主业了？ 李志远呵呵一笑，不过他猜想屠夫应该也有躲避老郑的意思，能在鬼市混这么长时间，小心谨慎肯定是必备品质。 “我知道了，那今天你就不用在这边继续待着，回去吧，我偶尔过来，要是你们觉得黄金足够多，看到我的话随时找我换，粮食我那边时刻都有。” “好！坤哥您有什么需要也随时吩咐我！” 二驴很是识相的回应，紧接着声音压低了一些：“坤哥，今天老郑也过来了，就在那边，他好像也看着我们这边呢，您不是说要和他打交道吗，要不要我喊点人过来陪着您？” 闻言，李志远顺着二驴隐晦的视线看去，就见侧方不远处的树木间，一个人带着麻布缝制的头套，身穿黑色的长衣长裤，坐在板扎上正往他们这边瞧。 在对方的摊位上，有一块木板上写着“换粮”，在旁边还有个布袋，里面装的应该是粮食。 “他就是老郑？” “呃……对。” 二驴见李志远正大光明的往老郑那边看，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头回应。 “行，你回去吧，不需要喊什么人，我过去和他聊聊。” 李志远拍了下二驴的肩膀，说完直接朝着老郑那边走去。 在这种地方他没什么好怕的，尤其是有着伪装在身，就算发生再大的事，也牵扯不到他头上去，那他便无所畏惧！ 到了老郑摊位前，李志远拿过一旁的板扎坐在屁股下，顺手把写着换粮的木板盖在地上。 “小哥，你这是啥意思？” 老郑看着李志远做完这一切才开口询问。 李志远意念探查了下老郑的面容，果然是他想多了，这人不是郑国，而是一个面容刚毅的男人。 “想和你聊一聊，做一笔交易，暂时还是别让其他人打扰咱们了。”他笑着道。 “啥交易？”老郑继续问道。 “我听人说你手里黄金有不少，我喜欢这种东西，想和你换一些。”李志远直截了当的开口。 老郑裸露出的眼睛浮现了然之色，看了看不远处屠夫的摊位，呵呵笑道：“是屠夫给你说的吧？” “不错。” “我上次听说他在收集黄金，也是因为你？”老郑直视着李志远的眼睛问道。 “对，他收来的黄金我全都用粮食换，你这边的黄金我用同样的价格收。” 李志远点头，这点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他没想隐瞒什么，直接放出自己有粮食这张牌，想看看老郑有什么反应。 “你有多少粮食？”老郑好奇问道。 “你又有多少黄金呢？”李志远反问。 “很多。” “我的粮食也很多。” 见李志远跟自己打谜语，老郑想了想道：“先说说你给出的价格吧，合适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一些。” “一百斤往上的黄金，每一斤我给二十二斤的粮食。”李志远给出和屠夫相同的价格。 老郑闻言眼中有些惊讶，他知道按照如今的世道，这个价格相当可以了，甚至可以说很高很高！ 也难怪能让屠夫帮忙收集黄金，如果这个消息放开的话，他感觉换的人不在少数。 但对于他来说，这个价格就太低太低了，黄金在他们的手里可比这些粮食有用的多。 不过对方敢开口就是百斤黄金起步，而且屠夫如今看来也在专心收集黄金，肯定已经吃过了甜头，那么这个年轻人背后定然有许多粮食，这些粮食是哪来的？ 老郑心念电转，逐渐开始重视眼前的人，如果对方真的如他所想，那么粮食这一点肯定得查清楚！ “这个价格不行，除非翻上一倍，这样我才能和你换。” “可以，那你一次性给我两千斤往上的黄金，也不是不能谈。” 李志远答应的很干脆，真能给他这么多黄金，这价格他可以接受。 “你有这么多的粮食？” 老郑眼神诧异，发自内心，绝不是装出来的。 算起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将近九万斤的粮食，绝对不是轻易就可以拿出来的，就连他听上去都感觉有些天方夜谭。 “这个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你自己有没有这么多的黄金，一吨黄金，我感觉你也拿不出来。”李志远笑着道。 “如果我能拿得出来呢？”老郑认真道。 “那粮食我也能拿的出来，纯小麦，八万八千斤，我给你凑个整，九万斤也无妨。” 李志远同样认真的回应，既然牵扯不到自身，而且有着种种逃脱的手段，他自然想赌一赌，赌赢了就是一扇现成的金水门户！ 还有就是农场里的粮食太多了，九万斤还不到小麦一茬的量，加上农场又有了扩张的手段，种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多，总不能一直存起来，和官方交换的话量才大！ 只不过这种行为有很大风险，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我在这边待了这么久，咋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你？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之前你不应该默默无闻吧？”老郑皱眉试探道。 “话题偏了啊，这些你都不用管，只要我见到黄金，粮食你别管从哪弄来的，反正不偷不抢，肯定能让你见到，没有的话，你也不会把黄金给我不是？”李志远笑道。 “……行，明天就交换，怎么样？” “一吨黄金？” “对，咱们在啥地方交易？”老郑点头道。 “这个自然不能告诉你，你的东西好带，我那么多粮食可不好弄，告诉你之后你提前准备阴我咋办？到时候我见到黄金后自然会带你去放粮食的地方。” 老郑知道是自己着急了，呵呵笑道：“说的也是，不过你就不好奇我有没有那么多的黄金？” “这我不管，反正是我先看你的东西，如果你骗我，到时候一拍两散就得了，顶多浪费些时间而已。”李志远洒脱道。 “小哥倒是明白人，那咱们明天还是这个时间点，到时候见。”老郑伸出手道。 李志远伸手和老郑握了握，起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希望到时候咱们都能满意而归。” 老郑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眼李志远露出的上半张脸，记在了心里。 等到李志远离开后，他没有犹豫，把摊位上的东西全部用布单包着，拎起来背在身后，转身就往鬼市外面走去。 李志远则是回到了卖布袋的摊位前，摊主已经回来了，带着十几个人，每人身上都拎着一个大包裹。 在看到李志远的时候，摊主松了口气，招手道：“小哥！布袋我都拿过来了，你的东西在哪边？” 李志远伸手指了指树林子深处，挥手示意道：“跟我来。” 这么多人在，摊主倒是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带着人跟上了李志远的步伐。 等到了合适的位置，李志远在三十米外放出一袋半的粮食，像是上次那样装腔作势的招呼了一声。 都是在鬼市的老油条，摊主见不远处树林里影影绰绰的黑影，并没有害怕什么的情绪，检查完粮食后规规矩矩的带人离开，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李志远见状收起这边的布置，将布袋也收进农场，三千个布袋一个不少，这下平时装东西算是够用了。 他没有过多停留，为了避免老郑那边派人盯上他，直接闪身进了农场，通过金水门户回到了福临巷的家里。 睡觉前他想了想明天和老郑将要展开的交易，要么对方回去后把他的话当屁放了，置之不理，要么肯定会有所行动。 而他想的就是如果对方真的拿出了一吨黄金来，他该如何拿到手，毕竟他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一直想到深夜，他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196章 嫌弃你老弟是吧? 上午八点钟，在李志远还在睡大觉的时候，一间平平无奇的房间内，三个人已经围坐在了茶桌周围。 其中一个人正是老郑，正在一脸严肃的汇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等到他话音落下，另外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已经皱起了眉头。 “还有这么离谱的事？小郑啊，其实这件事你根本不用和我们说，你也得有自己的判断，九万斤粮食，四十五吨，你觉得民间谁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 “而且运输也是一个大难题，不仅仅是他运过来，还有你怎么运走？这么多粮食，没有车，得多少人才能运完？存放也得有地方，各种问题多着呢！你们第一次见面，他咋能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力？所以说这就是你想多了，他纯粹是没事找你逗闷子玩。”另一人也分析道。 “两位领导，这些我都想过，但我昨天一夜没睡，深入调查了下，他和鬼市的人真的有过一次大宗交易，给了七千一百斤的粮食！” 老郑眉头紧皱，继续道：“而且他在鬼市还有其他小笔的交易，用的都是粮食，还是纯细粮，加起来的粮食也不少。” “真有这回事？” “真的！” “那这么多粮食跑哪里去了？” 老郑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个我还没查到，不过消息肯定是真的，我觉得咱们应该严厉打击一下鬼市那边了。” “这个我们已经在准备，前天又死了人，鬼市必须要整顿！还有那些倒买倒卖的蛀虫。” “不过照你这么说，他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这次虽然更加离谱，但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拿出来？” 老郑点头道：“这也是我今天找两位领导的原因，我觉得有可能，所以才想着汇报过来，就算这次交易不成功，我们也得借此弄清楚那人的身份才行。” “你说的不错，他能拿出这么多粮食，肯定不是一个人，背后或许就是一个全国性质倒卖粮食的团伙，这点我们必须要重视起来！” “那我今天晚上怎么办？”老郑问道。 “我们继续向上级汇报，下午肯定给你出个结果……” …… “砰砰砰~” 敲门声让李志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在听到李清溪的声音后，他赶忙翻身坐了起来，搓了搓脸小跑到堂屋打开门，应声道：“来了二姐！” “你昨天晚上干啥去了？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还在床上睡大觉呢？” “没有，就是在床上赖着，没洗漱。”李志远嘿嘿笑着挠头道。 “鬼信你！” 李清溪上下打量了眼李志远，对方全身上下就一件短裤，头发还压塌了，绝对是在屋里睡懒觉呢。 眼见李志远想要伸手抱钢蛋，她侧身躲过，挥手道：“你先去洗洗脸，收拾收拾，就别想着抱小蛋了，以后想找媳妇，你首先得把自己收拾板正才行，知道没。” “别说了姐！我现在就去洗！” 李志远说着跑到井边打了盆水，刷牙洗脸趁着又把头给洗了洗，收拾干净才跑到了堂屋。 在看到桌子上放的荷包时，他叹了口气，李清溪果然还是把肉给他拎了回来，他都不知道该咋说才好。 “今天中午你姐夫在家吃昨天剩的卤肉，咱们吃这些，我还是怕放坏，赶紧吃了也不想着了。” 李清溪看到李志远盯着荷包笑着解释了句，随后又夸奖道：“你这边还不错，我还以为你一个人把家里弄得乱糟糟呢，没想到还挺干净，以后继续保持！” “我有洁癖。”李志远一本正经道。 “你有狗屁！我嫁给你姐夫才几年啊？之前我可从没看出这点来，上学回家两天都能把屋里弄得像猪窝一样，还洁癖呢！”李清溪撇嘴，毫不留情的出言打击。 李志远哈哈一笑，他确实只是开玩笑，家里这么干净全靠他生活起居都在农场，也就睡在屋里，否则还真干净不了。 “给，小蛋想找你玩呢，你看他这小样。” 李清溪笑着伸手点了点钢蛋的脑袋，小家伙看着李志远笑的老开心了，手舞足蹈。 “等下姐，我先去给你拿点吃的。” 李志远招呼了声，跑到另一边的偏屋，从空间拿出四个盘子，分别装上猪肉脯，瓜子，小鱼干和虾干，装进布袋在屋里也放了一些，又用一根木棍缠了些麦芽糖，这才走了出去。 看着李志远端的满满当当，李清溪惊讶过后咂舌道：“好小子，你这边咋这么多吃的？” “闲得无聊可不得吃点零嘴，姐你都尝尝，还有这些咸鸭蛋，看看怎么样，喜欢吃啥回去就拿一些，我这边还多着呢。” 李志远跑回屋里又拿了五个咸鸭蛋放在桌上。 李清溪此时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看着都很不错，最后她把视线看向了李志远的嘴。 “你嘴里吃的啥？” 李志远把麦芽糖拿出来，嘿嘿笑着递给李清溪道：“呐，麦芽糖，给你吃吧姐。” “咦~我才不要，你重新给我弄一个，我要吃这个！” 李清溪赶忙摆手，眼睛发亮的看着麦芽糖，晶莹剔透，淡黄色，一看就好吃的很。 “好啊！嫌弃你老弟是吧？昨天我说不吃你夹的肉，你非得喂给我，现在咋又嫌弃上我了，我可刚刷完牙！”李志远撇嘴道。 “反正都是我对，快去！你还得哄着小蛋呢，这家伙劲真大，我都快拦不住了。” 李清溪笑着挥手示意，怀里的钢蛋一个劲的往桌子的方向拱，眼睛直直盯着那些吃的。 对于这赖皮的二姐，李志远无话可说，去屋里拿了一罐麦芽糖出来，还有几根磨的很干净的木棍。 他把罐子打开放在桌上，用木棍挑起一些麦芽糖缠起来，直接送到李清溪的嘴边。 “嗯！这才对嘛！” 李清溪得意的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品尝着麦芽糖的甜味与麦子香气。 “走喽小蛋，你娘不管你了，舅舅带着你玩！” 李志远笑着把钢蛋抱起来，小家伙现在也不对着他笑了，只顾盯着李清溪的嘴看，嘴动个不停，好似他在吃东西一样。 “真好吃！” 李清溪一点当娘的样子都没有，说着还把麦芽糖拿出来让自家儿子看了看，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好在钢蛋还算是坚强，摊上这么个娘也没哭，就是急得慌。 美美的吃完麦芽糖，李清溪把其他东西全都尝了一遍，猪肉脯李志远给她送过，所以她主要吃的还是其他四种，最后给予虾干和咸鸭蛋高度评价。 “吃的下午都不想走了。”她摸着肚子感叹道。 坐在对面的李志远呵呵一笑，道：“有那么夸张吗，这些东西你走的时候全都带些回去，我再把钥匙给你一份，没了就来这边拿。” “那就算了，偶尔过来找你玩的时候吃点就行了。” 李清溪摆手，又敲开一个鸭蛋，边吃边说道：“你这生活简直就是神仙日子，谁能嫁给你那得烧高香，我回去给你注意着点周围的好看姑娘。” “你行了啊姐，我自己找，你眼光不行。”李志远捏着钢蛋的脸道。 “呸！你眼光才不行，我给你找的那肯定得是贤惠能干的，你就放心吧，反抗也没用！”李清溪哼了一声。 就这么闲聊到中午，李志远拿出一罐奶粉给钢蛋泡了一碗，农场井水配合着奶粉，一大碗被小家伙喝的一干二净。 李清溪摸着肚子叹气道：“我还真不咋饿，鸭蛋吃太多了，小远，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猪肉面条行不行？” “你哄着钢蛋吧姐，我去做，保证你待会儿还想吃饭！” 李志远神秘一笑，把钢蛋递给李清溪，拿着猪肉去了厨房。 他准备用这些猪肉整顿烧烤，刚刚就有这想法，已经在农场闷了好些木炭出来，顺便又杀了一只五十多斤的小羊，既然是烧烤，羊肉串自然必不可少！ 鸡他也杀了十只，鸡翅鸡腿鸡肉小串也整起来！ 李清溪走进厨房看李志远弄了那么多东西，忍不住道：“小远，弄这么多肉吃的完吗？这咋还有鸡翅啥的？还有那是铁丝吗？咋还需要这东西。” “姐你看着就行了，让你偷学两手！” “我还偷学你呢？我做饭可比你好吃。” “那咱们就试试呗。” 李志远呵呵一笑，把切好的肉全部放进大木盆里，各种调料撒进去，拌匀腌制起来。 紧接着他拿出一个搪瓷盆，里面放好木炭，从柜子里又拿出了张铁丝网，看得李清溪一愣一愣的，但也知道好像是要烤东西。 等到肉腌制好后，李志远麻利的串在铁钎上，用一个碗装了些茴香和辣椒面掺和在一起，又装了一碗菜籽油，然后全部搬到了院子里桂花树的凉荫下。 “来吧姐，咱们边烤边吃，我再拿些米酒出来。” 说着，他跑回屋灌了两瓶米酒，一切算是准备妥当。 李清溪坐在李志远身边好奇的看着对方摆弄，随着木炭的温度起来，烤肉的香气很快就传遍四周。 “好香！”她忍不住说出声。 “更香的还在后面呢。” 李志远边说边往肉串上刷油，省的烤干，鸡翅鸡腿羊肉串和猪肉串各烤了一些，东西全都是农场出品，品质没的说！ 第197章 意外来客 听着“滋滋滋”的冒油声，李清溪闻着香气有点上头，却也有些心疼。 只见铁丝网上面各种肉被炙烤出油来，往木炭上滴落，李志远用刷子抹油更是毫不吝惜，更多的油往下面滴，能不让人心疼吗？ 这可都是油啊！ “小远，你省着点抹油，按我说都不用刷，这些肉里面的油就够了，要不我来烤吧，看着挺简单的。”李清溪很是肉疼道。 “这样才好吃，姐你不懂，得会儿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志远咧嘴一笑，对着钢蛋眨了下眼，这小家伙对香味可敏感的很，正盯着铁丝网看。 “姐，你先去屋里把小蛋哄睡，这烟火气小孩闻多了不好，抱着他你一会儿也不好吃东西，哄睡放我床上就行。” “行，待会儿咱们一起烤。” 李清溪索性眼不见心不疼，而且听李志远说烟火气对小孩子不好，她也担心的慌。 见两人进屋，李志远控制着农场的风往屋里吹了吹，不过没有太明显，也就是让温度稍微降低了一些，不至于像是空调屋那样。 这边没风扇，晌午头屋里实在是太闷，他担心钢蛋睡不着。 紧接着他去厨房拿了一个大木盘子，把烤好的串撒上少量茴香和辣椒面，闻着还真是那个味，可惜这边卖的调料没有孜然，不然风味更足。 喝了许多奶粉的钢蛋本就好瞌睡，很快李清溪就重新走了出来，从厨房里拿了个碗。 “小远，那些油要滴的时候拿起来滴碗里，现在油这么稀罕，咱们这样不是浪费吗，跟刀子割我肉一样，你不要的话，我拿回去炒菜吃，肯定香的很！” 李志远闻言哭笑不得，不过他也知道这种看似浪费的行为对李清溪冲击力太大，这时候大多数人炒菜只用一点油星，甚至不用，确实看不得这样，李清溪这么坚持，那就收集起来好了。 “行，听你的姐，这油我留着，你要的话我给你拿一瓶新榨出来的油，赶紧坐着吃串，我都烤好了，你尝尝怎么样。” 说着，他把猪肉和羊肉串各拿起一些，塞到李清溪手里。 “那我尝尝。” 李清溪也已经忍不住了，对着李志远笑了笑后张嘴咬了一口，顿时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味蕾爆炸。 这是和她以前吃的东西完全不同的风味，香的很，油脂丰富，配合着瘦肉，吃起来一点都不腻，也不柴，只想一口接着一口吃！ 不知不觉中李清溪就把手里的肉串全都吃进了嘴里，再想吃的时候已经没了。 “给！” 李志远看到李清溪吃的那么香，成就感十足，把刚烤熟的鸡翅和鸡腿也递了过去，笑道：“姐，好吃就多吃点，还有这么多呢，咱们肯定吃不完，到时候再给我姐夫再带点回去！” “你先吃，我帮你烤着。” 李清溪摇头拒绝，脸有些挂不住，浮现出一些红晕来。 刚刚还说自己吃不下饭呢，却不知不觉吃了这么多，哪怕是在自家老弟面前，也有点抬不起头。 说着，她把李志远推开，自己开始烤，一边烤一边把串上要滴落的油收集起来，没一会儿就熟练的很。 “咱们一起吃吧姐。” “你自己吃！” “不行，反正也不影响，你烤你的。” 李志远态度坚决，一手拿着鸡翅自己吃，一手拿着鸡腿喂给李清溪，确实好吃，香而不腻，不过就是单调了些。 想到昨天在供销社买的生菜，他眼睛不由得亮了下，把手里东西放下去了厨房。 生菜和烤肉那可是绝配！ 农场里的生菜只是刚刚长出了一点苗头来，不过这对于李志远来说不是问题，他催熟了七八颗生菜，消耗的身体能量微乎其微，待会儿吃两口肉也就补回来了。 在农场清洗干净，李志远把这些菜叶装在木盆里，蓬松的生菜叶装了有满满一盆，看上去倒是挺多。 “我刚刚咋没看见这些菜，哪弄的？” 李清溪好奇的看向李志远端着的木盆。 “放在柜子里了，刚刚没想到，配上这些菜叶应该更好吃些。” 李志远随口解释了句，拿起两根李清溪烤好的肉串，放在生菜叶上抓住肉，把铁钎撸下来，凑到了后者嘴边。 “啊~” “我小孩子啊！上一边去，要吃我自己弄，不过这菜……怪好看的。” 李清溪白了李志远一眼，伸手将其胳膊推开，看着盆里好似白玉翡翠的菜叶不知道该咋说才好，一个虫眼都没有，叶片又十分完整，说是好看也挺符合。 见李清溪不领情，李志远也没坚持，刚准备把菜包肉放进嘴里时，只听“咣当”一声，门被推开，撞在了墙壁上。 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院门，就见一个穿着朴素的青年踉跄扑了进来，差点摔倒，连走好几步才在院里站稳，面对他们的注视挠头傻笑。 “咳咳……李哥，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在外面被石头绊到了。” 张宇有点脸红的开口解释，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怪这烤肉香气太诱人，他在自家院里闻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出来想看看在烤啥，谁知道李志远这边院门里面没锁，刚趴在门上往里瞧，就一头闯了进来。 对于张宇的借口，李志远心知肚明，两家门口可离得有些距离，绊一下还能跑到他这边来？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自来熟的招手道：“张老弟，既然进来了，咱们就一起吃点，过来坐！” 对于这小子他还挺好奇的，这时候能小轿车接送的人可不简单。 “还是不了吧，我也准备做饭呢。” 张宇挠了挠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木盘子上的烤串上瞥，属实被香迷糊了，加上又有些饿，咋能扛得住？ “还没吃饭？那刚好，趁着一起吃了，都是邻居，有啥客气的，来来来！” 李志远看出张宇有些腼腆，直接起身把张宇拉到了篝火边，笑道：“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看你家还锁着门呢，今天刚回来是吧？” “嗯，早上回的家。” 张宇说着对看向他的李清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是我姐，你比我还小，也叫姐就行！姐，这是我邻居张宇，别看他小，也是事业有成的人，整天忙的不进家！” 李志远笑着给张宇和李清溪互相介绍了下。 “姐！”张宇赶忙开口喊了声。 李清溪笑着点了下头，虽然心里很不舍，但李志远都这么说了，她当然不会让自家弟弟难堪，热情招呼道：“小宇是吧，快来坐，趁热吃点东西，别客气！” “谢谢姐，还有你李哥！” 张宇点头道谢，俩人的态度让他感觉很是暖心，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么客气干啥啊老弟，吃！” 李志远把刚刚没吃的菜包肉塞给张宇，自己坐在位置上也开始吃起来，不然他知道张宇肯定也不好意思吃。 果然，在看到李志远动嘴后，张宇这才小口吃了起来，一口惊艳，眼睛都不由得睁大了些。 “真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做法的东西，而且这肉好特别，吃起来咋这么香？” 张宇惊讶过后下意识开口，同时还有些疑惑。 李志远自然不会细说，转移话题道：“你长这么大没吃过烤小鸟啊？看来你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 “啊？我可不是！” 张宇苦笑摇头，道：“我也就是这几年才在这边安顿下来，之前一直在到处跑，李哥你说的烤小鸟我倒是吃过，但那咋能和这比，那都是随便烤着吃，这个好像还挺讲究的。” “都一样，没啥大差别，就是这个调料多些。” 李志远笑着解释了句，好奇问道：“你说你之前到处跑，都去过什么地方？” 张宇一边吃串一边回忆道：“那去的地方可就多了，按省来说的话基本都去过，有的地方待得时间会长些，有的地方待得短。” “那你爹娘挺厉害的呀，有能力带着你到处跑，我想回家一趟都不容易。”李清溪意外道。 刚刚她还以为张宇说的到处跑是跟着父母逃荒，现在听来哪个省都去过，那可就不是逃荒那么简单了。 李志远闻言捂嘴轻咳了下，眼神示意李清溪，让后者有些迷糊。 张宇笑着摆手道：“李哥，没什么事，我不在意，好早之前我就走出来了，没有父母我活得也很好，他们一直在天上保佑着我呢。” “……真不好意思啊小宇！姐不知道。” 李清溪反应过来赶忙道歉，又看了李志远一眼，难怪自家弟弟刚刚给她使眼色呢。 “没事姐，这有啥大不了的，能不能让我也来烤一下，感觉还挺好玩的。” 张宇笑着摆手，找了个由头让李清溪转移注意力。 “那你试一试，小心点烟气，还有别碰到这铁丝网了，烫的很！”李清溪起身让出座位。 李志远在旁边有些好笑，这烤串有这么好玩吗？ 不过有人帮忙烤东西吃，他倒是乐得清闲，只顾着吃就行了，边吃边喝上一口米酒，这滋味别提有多美。 “小远，有的话帮小宇也拿一瓶。”李清溪提醒道。 “好嘞，屋里多的是。” 第198章 喜脉 李志远起身去屋里拿了个杯子，索性用茶壶装了满满一壶，应该是够喝了，又顺手拿了几个咸鸭蛋。 “前几天给你的鸭蛋吃了吗？”他重新坐下后问道。 张宇赶忙点头，夸赞道：“李哥，这咸鸭蛋是你自己做的吗，太好吃了！我配着它吃了好几个馒头！” “呵呵，那你小子还挺好养活，两个咸鸭蛋能吃好几个馒头。” “嘿嘿，习惯了，一小口就能配上一口馒头，尤其是蛋黄，一个蛋黄我都能吃半个馒头。”张宇笑着说道。 “那你接着吃，这咸鸭蛋就是给你拿的。”李志远道。 “小宇，你在城里干啥工作呢？”李清溪边吃肉串边找话题问道。 “姐，你别听我李哥说的，他那是夸我，其实我没什么工作，这些天忙点是因为在给我叔看病，我们家世代都是行医的，我也不例外，从小的时候我就接过了这份传承。”张宇解释道。 “这样啊，那你医术应该很厉害吧？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以后想找工作肯定很简单。” 李清溪不怎么懂这方面，但还是点头鼓励了句。 李志远却注意到了另一方面，张宇说帮他叔看病，这个叔叔是不是就是那辆小轿车的使用人？ 他没那么多的顾忌，想到就直接询问道：“那天早上我看到有人开车接你，啥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小轿车。” “我就知道李哥你会问这个，那天早上我也看到你了，本想着路过的时候和你打声招呼，你率先走掉了，也没招呼上。” 张宇脸上带着无奈的笑，继续道：“李哥，我也不想瞒着你，那是我叔的配车，他的病很麻烦，之前我在那边待了一个多星期，本来没什么事了的，那天早上病情突然又反复了起来，我婶子急着接我过去，就让司机过来接的我。” 李志远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实诚，看来还是年纪小，不过他心里的猜想倒落了实处。 之前他就猜测张宇的身份不简单，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这小子虽然是个孤儿，但有个能配小轿车的叔叔，那也是牛逼的很！ 而这种大人物治病的选择太多了，能让张宇帮他医治，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张宇是他侄子，侧面说明了这小子的医术或许也很是了得。 另一边。 李清溪嘴里一口肉迟迟没有咽下去，眼睛在李志远和张宇身上来回打量，这俩人说的话着实让她有些懵圈。 对张宇的态度也是一波三折，从惊讶到可怜，再到震惊。 小轿车？这东西她在省城待了这么久也没见到过啊！ 这个看着腼腆秀气的小伙子还有这背景？如果不是李志远引出这个话题，她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姐，李哥，你们别把我想的那么厉害，其实我很避讳这个，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在这边，如果不是这次我叔发病，就算去他们那边，我也是自己过去，太高调我也不自在。”张宇认真又无奈的说道。 “看出来了，你小子不是个张扬的人。” 李志远拍了拍张宇的肩膀，笑道：“其实我也不在乎你的身份，和我们没啥关系，咱们就是邻居，你以后照样喊我哥，我还喊你老弟！ ” “诶！李哥，姐。” 张宇笑着应了声，他就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 李清溪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她确实惊讶，不过惊讶过后就没什么了，她也不常来，张宇啥身份对她来说更没多大关系。 等到把串全部烤完，三个人坐在桂花树下，喝酒吃着串，还有农场的风吹拂，很是自在。 米酒也是有酒精的，只是度数不高，李志远没啥事，当水一样喝，但李清溪和张宇就不一样了，喝多了之后有点上头，脸有些红。 “李哥，感谢你的这顿招待！我感觉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东西了，真没夸张！以后你要是有啥需要的话随时喊我，小病小灾的不用去医院，我家里也随时备有药材什么的。”张宇很是真诚的说道。 李志远笑了笑，拍着张宇的肩膀道：“老弟啊，你的谢意我心领了，但话说一半就行，后面的话其实不用说，你哥我的身体强壮的很，没用到你的时候。” “瞎说，头疼感冒的谁都有，人小宇也是好心，你反驳啥。”李清溪插话道。 “姐说的对，人生在世，伤病难免，咱们总有疏忽的时候。” “老弟，你会不会把脉？”李志远问道。 “略懂。”张宇谦虚道。 “那你帮我把一下，你都这么说了，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暗伤啥的。”李志远伸出手道。 张宇没推辞，手指搭在李志远的手腕，涉及到自身的专业领域，他整个人都仿佛自信起来，年纪虽小，气势在这一刻却不可小觑。 可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中的神色越来越诧异，把李志远另一个手也拉了过去。 这可把旁边的李清溪给吓坏了，精神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张宇这眉头皱起解不开是咋回事？ “呼~” 片刻过后，张宇松开口吐出一口气，米酒的后劲在这时候似乎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表情怪异的盯着李志远。 “咋了小宇，你别吓我，小远身体还真有什么暗疾啊？”李清溪着急忙慌道。 张宇回过神来，忙摆手道：“没事的姐！李哥的身体非常好，脉象强而有力，气血奔腾如虎，其实这种脉象并不代表就好，但我仔细感受了下，李哥没问题，他的身体很强壮，支撑的起这种流动的气血，以我的观察，小病小灾还真找不到李哥的身上来。” “那就好，吓我一跳。” 李清溪松了口气，白了一眼对着她嘿嘿傻笑的李志远。 “老弟，你再帮咱姐看看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李志远往李清溪那边转了转头，对于他的身体他从来没担心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张宇说的他都能听懂，好像确实有水平，趁着帮李清溪也看看，不用白不用。 张宇羞涩的对着李清溪笑了笑，后者也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咋样？我感觉最近头有点晕，没什么大问题吧？” 李清溪见张宇收回手率先发问，心里有些小忐忑。 “没有，不过姐你最近得注意着点，别熬夜，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你这是喜脉，所以有时候恶心和微微发晕是正常的。”张宇笑着交代道。 “啥意思？”李清溪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志远也被说的有些懵圈，不过倒不是没听懂，恰恰是因为听懂了才发蒙。 “你是说咱姐怀孕了？”他诧异问道。 “啊？！” 李清溪张大嘴，这次她可听明白了，只感觉是天方夜谭，下意识道：“我这还喂着孩子呢，咋可能怀孕？”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只能说姐你恢复的比较快，不过我建议你以后别喂孩子了，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而且这种情况就算喂也喂不了多久。”张宇颇为认真的叮嘱道。 李志远惊讶归惊讶，但不认为张宇会说错，不然也过不了对方叔叔的医疗团队那关，于是他附和道：“姐，你就听小宇的吧，人家里世代行医，这方面肯定不会错，我大外甥喝奶你更不用担心。” “那好吧，我记住了。” 李清溪还有些懵，同时心里很是庆幸，要是没李志远的奶粉，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该咋办。 “谢谢你啊小宇，有时间让小远带着你去我那边玩，我得让你姐夫也谢谢你！” “都是小事，而且再过不久估计你自己就发现了姐，有我没我都一样。”张宇挠头笑着道。 “那可不一样，来，咱们喝一杯！姐你就别端了，还没反应过来呢？对了老弟，咱姐刚刚喝点这种米酒没问题吧？” 李志远说着伸手把李清溪的杯子夺过来，哭笑不得。 张宇摇头道：“没事，现在只是初期，影响不大，但以后可别喝了，酒这种东西最好一点都别沾。” “那我喝点水，我也得给小宇碰一杯。” 李清溪拍了拍脑袋，转身去堂屋倒水，算是彻底回过神来。 “老弟，以后咱姐有啥忌口的和需要补充营养的东西，你详细说一下。” 李志远趁机询问，以前没条件，现在他有这个条件了，自然得让李清溪怀孕期间吃的好一些。 张宇详细的说了一遍，其中就有咸鸭蛋这种腌制食物。 李清溪倒水回来刚好听到，不由得苦着脸道：“我还想着只拿点咸鸭蛋回去吃，这下好了，吃不上了。” “哈哈哈。” 李志远不由得笑了起来，摆手道：“这算啥啊姐，没咸鸭蛋有其他好吃的，你就安心等着生孩子，就是不知道这次是我外甥还是外甥女。” “我希望是女孩。”李清溪道。 “为啥？” 李志远和张宇闻言都比较疑惑，这时候大多数人可都是更喜欢男孩多一些。 “这样你姐夫他给女孩起名字，再难听也不会像钢蛋这种的不是？”李清溪半开玩笑的说道。 “……好像也是。” 李志远有些佩服李清溪这想法，不过不得不说他也是比较喜欢外甥女的，小女孩可比男孩可爱多了。 第199章 交易前的准备 说曹操，曹操到。 刚提到钢蛋，小家伙就醒了过来，发现身边没人，在里屋哇哇大哭。 李清溪赶忙跑屋里把人给抱了出来，哄了一会儿之后才算是让其止住了哭声，看到李志远马上笑了起来，还好奇的看着张宇。 “小家伙真可爱，我该叫他啥？” 张宇望着虎头虎脑的钢蛋笑了笑，忍不住问向身边的李志远。 “叫钢蛋，我姐不是说了吗，至于称呼你喊他侄子就行，咱俩哥弟称呼，你怎么也比他大一辈。”李志远指点道。 “噢，我这下也算是有侄子了。” 张宇呵呵一笑，伸手道：“姐，让我抱抱钢蛋，我看他好像也不是很怕我。” “这家伙不怎么怕人，你试试看。”李清溪笑着把钢蛋递过去。 事实也确实如此，钢蛋不哭也不闹，只是盯着张宇的脸看，手无意识的在旁边挥舞。 看得出张宇也是没怎么接触过小孩子，抱的姿势有些僵硬，没一会儿就让钢蛋觉得不舒服，哼唧个不停。 李清溪重新把钢蛋抱在怀里，笑道：“看你也挺喜欢小孩子的，你这年龄可以结婚了，到时候生个娃出来，差一两岁没事，还能和钢蛋一起玩。” “啊？这就算了吧，我感觉自己都还没长大呢，再……再等等。” 张宇手下意识摸到头上，对这种话题有些不知所措，他去过的地方虽然多，但一直都在学习医术，没事总爱往偏僻的地方跑，对男女情爱这方面一知半解都算不上。 李志远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来，张宇的窘迫让他感觉很有意思。 “笑啥笑，连你也说着呢！现在不着急，等到以后好女孩都被别人给娶回家了，那时候你们就等着哭吧！” 李清溪白了李志远一眼，她这可不是开玩笑呢！ “咳咳，咱姐说的对，老弟啊，早点娶个媳妇多好，家里也热闹了。”李志远一本正经的拍着张宇的肩膀道。 “李哥，你比我大，还是你先吧。”张宇有些脸红道。 “这个哪分什么年龄大小，你长得帅，肯定是你先，看你这皮肤白的，人家姑娘都喜欢着呢！” “李哥你也不差……” 看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狡辩，李清溪很是无语，这她还说啥，说什么俩人估计都听不下去。 下午四点多。 李清溪起身要回家，三人都站了起来。 他们其实并没有聊多久，烧烤时间长，吃过饭也就将近三点了，这才聊了一个多小时。 李志远从屋里拎出一个布袋来，里面装了两罐奶粉，一罐麦芽糖和一罐蜂蜜，其他的东西他没有拿，以后还是让李清溪多吃些新鲜清淡的肉食。 “走吧姐，我送你回去。” “我走着就行，你小子别太夸张了，我还没到不能走的地步。” 李清溪有些哭笑不得。 李志远摊手道：“我可没说啥啊，就是刚好出去还有点事，顺道把你送回去，要不然我直接在家里躺着了。” “这倒是可以，小宇你还有事没，要不跟着我们一起去我家转转，待会儿小远办完事你们一起回来。”李清溪对门口站着的张宇招呼道。 “不用了姐，改天有时间的吧，我和李哥一起去，今天就算了。”张宇摆手道。 闻言，李清溪没再坚持，不过对这个和李志远一般大的弟弟还是很喜欢的。 李志远拎着东西跨上车，挥手道：“那你就回家歇着吧，反正你也没啥事，以后我在家的话去找我喝茶，我那边有好茶叶。” “好！你骑慢点李哥。”张宇笑着答应下来。 回到清水巷那边后。 李志远把东西交给李清溪，逗了会儿钢蛋后没多待，他确实有点事要办。 不过并不是昨天答应郑东风去找郑国的事，而是今晚就要和老郑他们打交道，他得找一个能放得下粮食的地方才行，前者的事只能拖后一些。 粮食太多，城里肯定不行，目标只能选在城外。 于是李志远骑着车围着城郊转悠，首选位置选择在鬼市附近，好在这边没有种上粮食的荒地有不少。 最后他选择了鬼市树林后面土坡附近的一块地，这边距离鬼市近，位置处在土坡和树林之间，也足够隐蔽。 到时候只要拆一些面袋子缝一起铺在地上，粮食堆在上面就行，这么多粮食他可没闲心消耗那么多布袋装起来。 坐在土坡上，李志远望着前方无垠的平原，脑海中又过了一遍到时候面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之策。 临走前，他把放在县城院子里的金水门户重置，放在了这片空地上。 按照胡光亮的说法，最近这段时间他应该就能有机会顺道回家，那么这扇金水门户用来应急完全没问题。 待到天色昏黑之际，李志远又在护城河边找了一栋废弃的房屋，院墙已经坍塌大半，房屋也塌了一间，剩下的屋子不是屋顶漏洞，就是墙壁坍塌，破败至极。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地方，处于省城最外面，和最近的街道也有着一段距离。 进到还未坍塌的堂屋，李志远捂了捂鼻子，这种地方被当做厕所很正常，他把自己家里的金水门户同样重置，用木头打造的房子遮挡着，放在了堂屋正中能看到院里的位置。 金水门户放置好之后无形无相，但放出来的时候金光大放，正值晚上，不遮挡恐怕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志远总算是松了口气，骑着车回到家等着深夜的到来。 好在有金水门户的存在，否则他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好搞定这场交易。 而随着夜逐渐深沉，城内逐渐变得暗流涌动起来，巡逻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另一股暗流也在朝着鬼市的方向蔓延。 深夜临近一点钟。 李志远照例装扮完毕，照了照镜子确定没什么差错，轻巧的越过院墙，朝着鬼市行进。 很快他就发现了城里的猫腻，尤其是粮站这边，几乎每个街道都有民兵在巡逻，十分严密。 不过这难不倒他，换上运动鞋，飞一般的感觉！ 不多时，房顶上就出现了一道身影奔跑跳跃，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声响，如幽灵般摸到鬼市护城河那边。 鬼市这边倒是之前没什么两样，人流很大，有老油条单手交互在黑布下悄无声息的谈价，也有寻常百姓低声和摊主交谈。 李志远目标十分明确，径直往老郑那边走。 在路过屠夫摊位的时候，看到二驴后他招了招手，后者赶忙跑了过来。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顺便告诉你哥一声，这几天安分些，看看形势如何，若是交易黄金的话我会直接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怎么了坤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二驴皱眉疑惑道。 “我也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可能也无事发生，反正闲几天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听我的就行了。” 李志远没说的太清楚，他不知道今晚的交易会不会成功，老郑当他是胡侃还好，但如果真的成了，他拿出这么多粮食，肯定会引发一系列的反应。 民间有人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绝对会引得上面严查到底。 “我知道了坤哥，现在我就回去。” 二驴没有再纠结，说了声后点头示意，转身就往林子外走，这边就他自己，想走倒是容易的很。 李志远抬头看去，那边的老郑已经在看向这边，和他对视的时候还抬手打了个招呼。 和昨天不一样的是，这次老郑身前没有再摆摊，只有几个凳子，身边还有三个同伴，身材看着不显，也蒙着脸，给人的感觉却很是干练。 等到李志远走到近前，老郑看了看后方，挑眉道：“小哥，你这是把咱们昨天的交易当做了空话是吧？” “为啥这么说？”李志远笑着询问，毫不避讳的坐在了凳子上。 周围三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了他的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倒是没有其他的表现。 “这么大的交易，就你自己一个人来……” “我自己就够了，其他的人在粮食那边守着，我先看看你有没有黄金，这是咱们昨天就说好的吧？没有我就直接开溜了，咱们也别浪费时间。”李志远打断老郑的话道。 老郑沉默了片刻，这才点头道：“好，黄金不在这边，在鬼市外面呢，只是你有胆跟着我们去看不？” “那有啥不敢的，你们不也没见到粮食？总不可能想着把我绑起来，想和我那边的人换粮食吧？现在这世道，我可不值得那么多的粮食。” 李志远说着站起身，伸手示意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现在就走？” “行，你跟着我们。” 老郑看了看李志远点头答应下来，板凳都没有拿，率先往外面走，另外三人则是跟在了李志远后面。 对此李志远没有意见，此时意念就是他的眼，几个人的细微动作他都能发现，一旦有发现，他的动作可比任何人都快。 哪怕是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枪。 好在几人直到走出树林，也一直没有动手的意思。 第200章 有惊无险 月光下，护城河木桥另一边站了八个人，旁边还有一辆比自行车还稀罕的交通工具，三轮车。 “你要的黄金就在三轮车上，咱们过去看看。”老郑回头招呼道。 “好。” 李志远泰然自若的点头回应，在三轮车距离他三十米范围的时候意念就已经将车兜里的东西探查了个底朝天。 里面有一个木箱子，其中装了三块金砖，并不算大。 他现在探查黄金这种金属主要还是以体积和密度来确定，车上确实是黄金，只是数量不太够，每一块估计也就是百斤左右，加起来也才三百斤。 跨过木桥，李志远很快就到了八人跟前，他独自一人，老郑那边却有十一个人。 “小哥胆魄不错，这时候还淡定的很，让我都自愧不如，咱们之前也没打过交道，你咋对我们这么放心。”老郑半开玩笑的说道。 “练出来了，本身咱们做的这种事也是刀尖上行走，不胆大点怎么能行，是吧？” 李志远呵呵笑了一声，问道：“现在能让我先看看黄金了吗老哥？”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气氛变得沉寂下来，他的意念探查到侧对着他的老郑和其他人眼神交流十分频繁。 最终还是老郑打破了沉默，点头笑道：“当然可以，就在车上呢，跟我来。” 说着，他挥了挥手，围在车边的八人这才散开，警惕的站在周围。 随着木箱打开，黄金的光泽在月光的照耀下更亮了一些，三块金砖很是诱人。 李志远早就知道了这种结果，想伸手，周围人顿时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见状，他索性缩回了手，笑道：“老哥，这些也不太够啊，我一眼就能看出差了许多，我那边准备的粮食可都是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来。” “确实不够，主要还是这东西太重，都装在这车上轮子都得压扁，剩下的还没运过来。” 老郑呵呵一笑，挥手驱使一人道：“去催一催，让他们快点，我还等着看小哥准备的那些粮食呢。” “是！” 一人应了声，快步跑向不远处的城郊巷子，很快就带着剩下的五辆三轮车跑了过来。 等到车子停好，所有箱子打开，加起来足足二十块金砖。 李志远意念扫过，确认无误后这才点了点头，心跳频率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一方面是因为这些黄金相当于一扇金水门户，另一方面则是他这种行为无异于虎口夺食！ “怎么样小哥，这下总可以了吧，你的粮食在什么地方？” 老郑挥了挥手，所有箱子重新被关上，十六个人视线齐齐看向李志远。 “我现在就带着你们去，不过我不要求黄金现在给我，但有一点我得说明白，这些黄金得运到我说的位置，互相确定之后，我们的人好去取。”李志远道。 “在哪边？”老郑皱眉道。 “就在那个破房子，不放心的话你的人可以先去搜查一遍，没什么猫腻，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去看粮。” 李志远指了指不远处月光下废弃院落，从这里还是能看到轮廓的。 见状，老郑暗暗松了口气，他就怕李志远说出什么离谱的地方，那样他们也不看什么粮食了，直接抓人。 但要是不远处那个院子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事实上周边他们早就检查了一遍，那个地方没什么问题。 “可以，咱们一起过去。” …… 老房子的院墙坍塌，大门早就被人拆走当柴烧，也已经坍塌下来，车子根本骑不进去。 “就放在院子里是吧？”老郑确定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迈过碎砖堆走进院里。 身后一人跟着，吃力的抱着木箱子，其他人或是两人一起抬，或是自己抱着，把六个木箱子都挪到了院子里。 李志远看着房顶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我去上个厕所，老哥你稍等一下，然后咱们就去看粮。” 不等老郑回应，他就往后面没了门的堂屋走。 一人想要动作，被老郑抬手制止，在这里他不怕李志远搞什么猫腻，跑都没地方跑，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粮食，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堂屋角落里，李志远意念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已经通过农场内的金水门户到了土坡边。 他将准备好的一大块布放出来，九万斤粮食也随之倾泻而出，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粮食是肯定得给出去的，各取所需。 等到悄无声息的回到老房子堂屋，时间也就过去了半分钟，李志远做戏做真，对着墙壁尿了一泡，这才提起裤子走了出去。 “好了？” “好了，咱们现在就走。” 李志远笑着挥手。 老郑也挥手示意，带了十个人，剩下的五个人守在院里。 李志远没什么反应，走出院子在前面带路，一心多用，意念注意着老郑几人，还分出一些心神观察着农场内放在老房子堂屋的那扇金水门户，其中画面映照着院子里的情况。 “走快点，我有些等不及了。” 他回头喊了声，脚步加快了许多，现在院子里那些人没什么动作，不代表待会儿没反应，他得抓紧时间。 而这正合老郑他们的心意，于是一行人走的像是要跑起来，再次钻进了树林。 对此老郑有些疑虑，但想到身边十个人都是精英，而且身上装备精良，面对多几倍的人也有还手之力，这才放下了心。 只是短短十分钟，一行人就穿过了树林，前方豁然开朗。 在看到月光下小山似的粮食堆，老郑一行人不由自主呆愣了下，他们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只看这个体量就绝对不会少！ “没想到你真的能弄过来这么多粮食……” 老郑出声感叹，可当转头看向李志远所在位置的时候，顿时傻了眼。 “人呢？！”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后方树林里传来李志远的声音：“粮食你们见到了，交易达成，找人运粮吧。” 说完这句话，李志远不管老郑他们是什么反应，直接进入农场，快速换了一套装扮，带上另一张面皮，转瞬出现在老房子的堂屋。 而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只因这边的人已经开始准备转移黄金，给了粮食，这些黄金可就属于他的了！ 下一刻，他猛地冲出屋子，顷刻间就到了一人跟前，手掌直接砍在对方的后脖颈上。 嘭！ 人应声而倒，昏迷过去，剩下的四人心中一惊，他们可是刚刚才检查过，屋后也看了看，并没有人，那这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们反应很快，当即就要动手，可李志远速度更快，移动间身体都出现了残影，只一瞬间，四人齐齐倒地不起。 听着密集的脚步声往这边来，李志远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把黄金收进农场，迅速从屋里破洞的墙钻出去，绕着护城河飞奔了好一段距离，这才从另一个方向回到城里，继续房顶上跳跃，最后跳进自家院里，进屋锁门。 等到坐在床上卸下伪装，他只觉得心跳的厉害，有剧烈运动的原因，也有其他诸多因素。 而在农场，那些黄金已经化作了雾状汇聚在一起，在房屋边形成了一扇新的金水门户，让他心情颇为激动。 从另外两个金水门户映照的画面来看，老房子那边一片混乱，打晕的五人被叫醒，院子里熙熙攘攘全都是人。 土坡那边则比较安静，只有几个人守在那里，老郑不见了踪影。 李志远看了没一会儿，就发现老郑出现在了老房子那边，向一人汇报情况。 看到这，他没再关注这件事，在他看来，这场交易十分公平。 一吨黄金换四十五吨小麦，对官方来说，看似后者的价值远远不如，可只有他明白这些小麦的种子已经被农场改良，种出来的庄稼产量肯定要远远高于现在。 即使现实没有农场那种优越的环境，种出来产量提升应该也蛮可观。 老郑那些人看小麦的品相早晚也能发现这点，真种植出来，可能他们甚至会庆幸做了这场交易，而没有提前扼杀。 就在李志远收拾完毕，刚躺在床上的时候，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他眉头微皱，在意念探查到是郝勇的时候才松了口气，脑海联想不断。 “谁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敲门！睡不睡觉了！” 李志远走到院里故作恼怒的喊了一声。 “是我啊小李，你先开门。”郝勇无奈的回了一句。 李志远打开门，揉着眼睛诧异道：“郝叔？这么晚了你咋来我这边了？” “突然有任务，胡科长亲自去找的我，刚刚我也睡得正香呢，不知道啥事，听说咱粮站好多人都被喊起来了，我这不是也来叫你。” 郝勇随口解释了下，打着哈欠对只穿着大裤衩的李志远挥手道：“去穿好衣服，咱们去粮站那边看看什么事，好久没有这种突发状况了。” “郝叔你先在屋里坐坐，我收拾下。” “还坐啥，你穿上衣服咱就走，这种时候咱们可不能像上班那样拖拖拉拉的。”郝勇苦笑道。 闻言，李志远不再多说，跑进屋里穿上衣服，关上堂屋的门，用时不到一分钟。 “走！” 郝勇满意点头，点上一根烟率先迈出院门。 第201章 当猴耍 粮站内。 李志远和郝勇来到这边的时候，灯火通明，已经有不少人准备就绪，只是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迷茫。 胡光亮这时迎面走了过来，招手道：“小李，郝师傅，你们赶紧去开车，我跟你们一起在前面指路，你们带着人跟上。” 说着，他又嘱咐旁边的粮站工作人员带好工具，一起准备上车，地上面袋子已经准备了好几大捆。 郝勇知道这种情况怠慢不得，对李志远说了一句在这边等着，就往停车的那边快步走去。 “胡叔，现在是啥情况，咋这么晚了还要跑车？去啥地方？” 李志远走到胡光亮身边小声询问，满脸疑惑。 胡光亮犹豫了下没有隐瞒，同样小声的回应道：“反正待会你也要知道，我也不瞒你，咱们要去拉一批粮食，就在城外，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这批粮食肯定不正常，不过你在外面可别乱说，不出意外的话，回来站长应该也要这么安排我们。” “站长也起来了？”李志远诧异道。 “嗯，他已经去了那边，上面让我们动车，量肯定不小，突然出现这么多粮食，站长心里可比咱们着急！” 闻言，李志远微微点头，不再多说，静静等着郝勇开车过来。 李正和陆建民毫无意外也被喊了起来，三辆车李正在最前面。 胡光亮招呼众人上车，自己也上了李正那辆车的副驾驶，李志远依旧是跟着郝勇。 人员全部上了车之后，三辆车开出粮站，在胡光亮的带领下快速朝着城外而去。 车子最后没有经过护城河那边，而是从距离不远的地方绕了过去，最后在停在树林后边的大路上，侧方百米外就是土坡，有着十几道手电筒的光线在晃动。 那里正是李志远投放粮食的地方。 而在树林中，隐约也能看到一道道光亮不时指向空中，即便是隔了一段距离，也能够听到那边的骚乱声。 甚至李志远还看到了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身影窜出树林，却很快被后面持枪追出来的人逮到，一枪托下去顿时老老实实的被拖了回去。 “这是顺手把鬼市也给整顿了啊？” 李志远心中诧异，他倒是想过这种情况，可看那边的动静，这次的行动好像比他想的要猛烈许多，今晚过后，鬼市估计得好一阵才能恢复过来。 甚至可能被持续打击都说不定。 “所有人下车！拿好袋子和工具跟着我走！” 胡光亮下车后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各拿各的，就算是李志远也从其他人手里接过了一捆布袋，这种袋子在粮站是专门装粮食的，能装一百五十斤。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李志远咧嘴强忍笑意，这算什么事啊，自己放的粮食还得帮忙收，闭环了都。 到了地方，他看到了老郑，这个时候老郑自然什么都没有伪装，穿着衬衫长裤拘谨的站在一个头发略微花白的中年人身边，后者明显是这里的主导者。 周围有许多持枪的人守在周围，严阵以待。 粮站来的绝大多数人都没遇到过这种状况，此时一个个噤若寒蝉，站在原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指示。 “你还没见过咱们粮站的站长吧小李？那个就是。” 郝勇小声在李志远耳边说了句，下巴往一个方向扬了扬。 李志远顺着看去，粮站的站长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此刻也站在花白头发中年人的身边，面色很是严肃，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胡光亮跑到站长身边询问了几句，之后转身对郝勇他们挥手示意。 得到指示，谁都不敢耽搁，不仅仅是粮站的工作人员在装粮，就算是老郑他们那一方的人也分出了一些在帮忙，气氛顿时变得热火朝天。 李志远一边撑着袋子，一边意念笼罩周围，倾听着老郑几人的谈话。 “照你这么说，两个人就把你们耍的团团转？”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不过我们猜测对方应该还有接应的人，不然一吨的黄金一个人不可能拿得走，现在奇怪就奇怪在他们是怎么迅速转移黄金的，城外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痕迹，我已经让人全面搜查，城外也大致搜索到五公里的范围，看能不能找到人。” “那带你们过来的人找到了吗？他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点确实是我们疏忽了，当时突然出现这么多粮食，我们就呆愣了片刻，他就跑到了树林里，再去找已经没了踪迹，不过好在这次我们没有人员伤亡。” “呵！你们这脑子也是够迟钝的，被人家当猴耍！为什么没有伤亡？当初他找你交易的时候你们就该明白，个人谁能拿出这么多黄金？他很明显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没杀人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我看这件事你们绝对找不到什么正主，回去等着处分吧！” 老郑低着头不敢言语，对方说的确实没错。 一旁老郑的上头领导同样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无奈解释道：“主要还是之前那人有大笔粮食交易，所以这次我们想着引他出来，做好充足的准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充足准备就是这次运走黄金的人影都没见到，嗯？当初是谁批准这次行动的？” “……” 几十分钟后，一袋袋粮食绑好立在周围，一部分人继续装粮，另一部分人则是抬着粮食开始往车辆那边运送。 这里汽车开不到，只能用板车拉到车边，还得继续抬到汽车里。 看着这一幕，老郑一众人都很是费解，他们拉走都这么大动静，当时那些人是怎么悄无声息运过来的？ 不管其他人咋想，李志远跟着郝勇把粮食运回粮站，胡光亮安排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指示众人将这些粮食单独存放。 卸完粮食，众人又往回赶，就这样来回三次，这才算是把粮食全都拉了回来，最后一趟车胡光亮没让卸。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回到粮站的众人也是疲惫不堪。 李志远倒是感觉没啥事，依旧是龙精虎猛，不过也装作疲累的样子，和大家站在粮仓前的空地上，看向前面的胡光亮。 对方很明显是得到了站长的指示，交代了李志远等人一番保密事宜，这才挥手示意大家各回各家，睡到自然醒再来上班。 刚一散场，郝勇三人就聚在了一起边抽烟边小声讨论。 虽然不让对外说，但他们可都好奇的很，议论着这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天都亮了，你们还不累是吧？赶紧回去休息！” 胡光亮装腔作势的摆手，走近两步后皱眉低声嘱咐道：“要说去你们办公室说去，大庭广众下让其他人怎么看？小李，你别和他们凑一起了，回家休息去，今天特殊情况，你不用来上班，明天照常。” “胡科长，之前那些人是不是还有部队里的？气质和我挺像的。”李正笑嘻嘻问道。 “上一边去吧！这和你们没关系，小李不用来上班，你们睡醒了之后都得来，听站长说这批粮还得运到其他地方保存，这可是紧急任务，赶紧回去补觉！” 胡光亮白了李正一眼，又叮嘱一句后才推着车骑出了粮站。 “郝叔 ，那我就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李志远招呼道。 “去吧小李，我们去办工作再坐坐，喝点茶。” 李正笑着摆手，揽着郝勇的肩膀往二层楼那边走。 回到家，李志远在农场里洗漱干净，把放在土坡和老房子的金水门户全部重置，看着四扇成型的金水门户心情美美哒，第五扇也已经成型了一半，有八百斤的黄金量。 如果之前屠夫说的话没放卫星，能收集来一千斤左右的黄金，那么第五扇金水门户成型也不远了。 欣赏了片刻，他这才换了身衣服，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补觉。 他倒是不累，但还真有些困了，一天一夜都没睡觉，可不得补回来。 下午两点钟，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李志远睁开眼，缓了片刻后起身走到院门口，打开门后不是别人，是满脸笑容的张宇。 在看到李志远刚睡醒的样子后，张宇收敛起笑容，有点意外。 “李哥，你刚刚在睡觉啊？那你继续睡，我看你门没锁，还以为你在家闲着呢。” “差不多也休息好了，再睡也睡不着，进来说老弟。” 李志远招了招手，下意识打了个哈欠，早上五点多睡的觉，到现在也睡了差不多九个小时，足够了。 说着，他走到水缸边弄了点水，边往脸上拍边笑道：“你小子今天咋这么闲，你叔那边病情稳定下来了？” “嗯，差不多没事了。”张宇关上门回应道。 “走，进屋，咱们泡点茶喝，昨天我可没和你开玩笑，我这边还真有些好茶叶，今天刚好让你尝尝。” 李志远抹了把脸招呼一声，走到堂屋坐在桌边，拎起一旁的暖水瓶。 里面没什么水，不过这不算什么事，倒的时候在农场烧开的井水就已经出现在了暖水瓶里，随着水瓶倾泻汩汩流出。 第202章 你还会炼丹呢? 农场制成的茶叶干净的很，李志远并没有洗，水和茶叶接触的时候，茶香就飘散了出来。 “确实是好茶。” 张宇坐在板凳上闻着茶香，颇为认同的点头，又道：“茶具也好看，李哥你这边好东西还真不少呢。” 他拿着茶杯对着光映照了下，十分通透。 “都是捡的人家的破烂，你小子别嫌弃，来喝一杯尝尝。” 李志远给张宇倒了一杯茶，茶水呈现淡淡青色，在玻璃的反射下，很是悦目。 “谢谢。” 张宇咧嘴一笑，没客气，拿起茶杯的扶手送到嘴边，浅尝一口后不由得挑了挑眉，紧接着又喝了一口。 “咋了？”李志远见张宇这模样好奇问道。 “和我喝过我一种茶有点像，不过好喝许多，李哥你这茶是不是太行山那边弄的？”张宇出声问道。 “这你都喝的出来？” 李志远有点惊讶，补充道：“我朋友确实说过这茶叶是那边运来的，你小子咋喝出来的？” “哈哈，因为我也在那边待过，太行山那边野生药材十分丰富，我在那边待了好一段时间，这应该就是那种野山茶，当初我还带了许多树枝回去，找人扦插栽种，可惜种不活。” 张宇笑容灿烂，说着看向茶杯，摇头道：“不过这些茶比我之前做的那些好喝，可能是年龄比较长久的茶树。” “原来如此。” 李志远微微点头，这么说来倒是不奇怪了。 “李哥，这个给你。” 张宇放下茶杯，从兜里掏出两个比弹珠略小一些的东西，用黄纸包裹着。 “啥东西？” 李志远见状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下，他伸手接过两个圆球，打开一个看了下，包的还挺严实，足有三层，里面是个黑色的丸子。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某些神异，脱口而出道：“老弟，你还会炼丹呢？” 张宇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摆手解释道：“啥炼丹啊李哥，这是我们家传的一种药方做出来的，你可以叫它安神丸，生命垂危关头能有急效，给你两颗，我想着昨天的肉也不能白吃，家里也就这东西能拿得出手了。” “你小子也太客气了，一顿肉算啥，听你这么说这东西好像还挺贵重。” 李志远边说边把药丸重新包了起来，他倒是不需要，但可以带回家给秦英和老太太。 这小子能处，有好东西是真给啊！ “没客气，吃肉吃到饱我在我叔家也不敢想，在我看来挺值得，这东西我家里还有，说起来也巧，其中很多药材我都是在太行山那边采到的，药效很足。” “嘿嘿，那我可就收着了。” 李志远伸手把药丸放到了口袋里，直接收进仓库储存。 “要保存的话李哥你得找个盒子，木头的就行，密封好能保存的久一些，三五年没问题。”张宇见李志远的动作后提醒道。 “好，我屋里就有，我先放好。” 李志远站起身走向里屋，做了个样子后才走了出来，顺嘴问道：“老弟，你这药丸都需要什么……呃……算了。” 他及时住口，本意想的是太行山那边他能随时去，找药材方便的很，找到后种在农场效果应该也不差，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可是人家传的药方！ 张宇呲牙笑了笑，也没傻到说出来，含糊道：“最关键的是药效强烈的人参，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 “嗯，我看你小子以后绝对是一代名医！”李志远竖起拇指夸赞。 这一点他倒是发自内心，张宇现在年纪还这么小，家传医术似乎也不差，随着时间流逝，在中医一道肯定能混出名堂来。 “谢谢李哥你的肯定，我会努力的！” 张宇对此没有谦虚，这是他很小时候就萌发的念头，他也相信自己能做到。 一壶茶喝完，张宇起身告辞。 李志远没拦着，从屋里拿了十五个咸鸭蛋用布袋兜着，塞到张宇手里，贵重的回礼他也没有，只能弄些吃的。 “老实拿着，茶我就不给你了，有时间你就过来喝，只要我在家就是没啥事，待会儿我还有点事，没啥时间，晚上我带你一起去我姐家转转。” “我就不去了吧，李哥你忙你的。”张宇接过布袋摇头道。 “去热闹热闹，我看你小子也是不爱交际的性子，没事就待家里，这样可不行，以后不得越来越孤僻？而且你都喊姐了，不得去认认门？到时候我姐说不定还能给你说个媳妇。” 李志远嘿嘿笑着拍了拍张宇的肩膀，本来没这想法，不过张宇今天特意过来道谢，人确实不错，多相处下没坏处。 毕竟真要说起来的话，人家可比他们有身份的多。 张宇闻言不自觉挠了挠头，苦笑道：“李哥，你这么说我更不敢去了。” “哈哈哈，骗你的，要说的话我姐肯定连带着一起说咱俩，真有这种事咱们互相打掩护，走吧走吧走吧。” 李志远推着张宇出了门，又把自行车推出来，麻利的锁上门。 “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打了声招呼，不等张宇回应，骑上自行车出了巷子，往纺织厂那边去。 在省城待了这么些时间，各个大厂他清楚的很，之前还去纺织厂拉过东西，自然是轻车熟路。 省城共有三大厂，纺织厂就是其中之一，厂里工人都在万人左右，占地面积可不小，厂门口十分宽阔。 郑国能作为其中采购科的一个科长，位置属实不低了。 李志远刚走到门口的保卫室，车还没停下，其中的男人就招呼道：“小兄弟咋有空来这边了，你师傅呢？” “刘哥，今天是你执勤啊？我今天休息，这不是过来找下我叔。” 李志远停下车熟练的掏烟递过去，这人名叫刘党国，上次他跟着郝勇来这边的时候还说了几句话。 “你叔在我们这边上班呢？谁？”刘党国好奇问道。 “郑国。” “算了，我这就是白问，这名字还真不少，进去吧，知道你叔在厂里那个地方不？”刘党国笑着挥手道。 “采购科在哪边？” 李志远问了一嘴，厂里有好几个厂房，二层楼也有两座，他还真不知道在哪边。 刘党国指了下方向，突然反应过来，挑眉道：“噢！你叔是郑科长啊？” “答对了。”李志远笑道。 “那你去吧，他们采购三科在二楼，你叔这时候应该在办公室待着呢。” “谢了刘哥，待会儿再聊。” 李志远招呼一声，骑车从厂门口进去，按照刘党国说的方向顺利到了楼前，停好车往楼上走。 各个房间的门边都有门牌，倒是不至于走错，很快他就找到了采购三科所在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就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茶水，扇着风扇也额头冒汗。 “你找谁？看着咋这么面生，还不穿工服，不是我们厂里的人吧？”女人放下搪瓷缸问道。 “不是，我来找我叔。” 李志远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那间办公室，伸手指了指。 “找科长啊？” 女人打量了下李志远，起身道：“我去帮你喊，你稍等一会儿。” “感谢感谢。”李志远随意坐在一个板凳上笑道。 “小伙子还怪客气。” 女人笑了笑，走到办公室那边打开门伸头进去汇报了下。 很快郑国就快步走了出来，招手道：“小远，快来办公室坐，我可算是等着你了，来来来！” “好嘞郑叔。” 李志远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直接被郑国快步上前拉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五脏俱全，就是风扇在头顶不断的吹，却还是闷热的很。 郑国办公桌后面就是一扇大窗户，窗外有棵柳树，不远处就是厂房。 “来小远，先喝茶，别看热，喝点热茶一会儿就感觉凉快了，这鬼天气就是得对冲一下，别怕茶喝不惯，是你之前给我的那些茶叶。” 郑国热情的把李志远拉到桌前，倒茶之前还把茶杯用热水冲了下，颇为讲究。 李志远坐下后笑道：“郑叔，你别忙活了，都是自家人还客气啥，我刚在家里喝了一壶茶出来，这会儿你再让我喝，我还真喝不下，那不浪费了？” “就这一杯，剩下的我包了，这几天你那边忙不忙？”郑国闲聊一般的说道。 “还行，忙完了，而且我问了我那朋友，这不有消息了就赶紧来了这边。” 李志远开门见山，他知道郑国心里着急的也是这回事，直接说出来省的对方再提心吊胆。 “真有消息了，啥情况？”郑国赶忙询问，茶也不喝了。 “我朋友那边有两头野猪，都是两百斤的大家伙，郑叔你这边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拉回来。”李志远道。 “真的假的？！两百斤的野猪，还是两头？！” 郑国音调不自觉加大，下意识问出声，他心里明白李志远不会在这方面开玩笑，可就是忍不住这么说，心里激动的很。 有这两头野猪，他们这月整个科的肉食采购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一半了！ “对，还有一些野兔子，我看了下肉还挺多，有个一百只左右，都是今天刚处理好的。” “还有？！” 郑国绷不住了，一次性能买到这么多肉食，让他嘴差点笑歪，赶忙点头道：“要！全都要，只要是肉，我这边全收，你朋友那边能卖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第203章 物资为王 “郑叔，这些肉你这边都要是吧？”李志远明知故问道。 “对对对！这些肉对我们这边来说还少呢。” 郑国喜笑颜开，挥手示意了下窗户那边的厂房，讲解道：“现在厂里人正是多的时候，每天上万张嘴吃饭，这些肉估计也就是几天的事，就这还得是配上大量的菜，可着劲吃肉，这些肉还不够一顿吃的！”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小远，是不是那些肉不能全卖到这边来？” “当然可以，不然我咋能说出来，这点郑叔你就放心吧。”李志远安抚道。 “那就好，我就怕你朋友嫌我们这边的价格低，就算我给你朋友那边争取到最高的价格，少说也得比黑市低一半，我知道这都是小远你的面子，我在这边先谢谢你！” 郑国心放到了肚子里，语重心长，说完还站了起来。 这把李志远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按住郑国，无奈道：“郑叔，你这是干啥，对我来说这都是小事，而且你觉得我朋友吃亏了，他还觉得能有你们开的收据，花起钱来安心的多，这都是相互的，你别想多了。” “哈哈，你小子就安慰我吧，这里面的道道我比你懂。” 郑国顺着下了台阶，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重新坐下，总的来说，占便宜的肯定是他这边。 现在这年头物资为王，手里有东西，李志远说的那些随随便便都能弄到，根本不需要他们这边，在他看来，主要还是李志远在中间起到了关键作用。 “郑叔，咱们好好说，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心脏可不太好。”李志远坐下后开玩笑道。 郑国笑着摇头道：“我回过神来了，咋说我也是你的长辈，这么做确实让你不自在，不过事关工作，我这也是身不由己，这几个月压力大的很，别看你叔看着挺风光，还是个科长，但其中心酸只有我自己懂。” “那以后你能轻松些了郑叔，我这还没钓鱼呢，等我闲了去钓鱼，少说得几百斤起步，偶尔我朋友那边有东西了，我顺点没啥事，都给你运过来。”李志远笑道。 闻言，郑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哪怕还没有见到东西，肩上压力却已经觉得消失了一大半，格外放松。 “好小子，我也不多说啥了，今晚我一定得请你去吃一顿好的！” “今天可不行，今晚我还得去我姐那边，都准备好了，改天的吧郑叔。” 李志远摇头拒绝，又道：“要不叔你晚上也带着婶子过去，而且有个好消息你们估计还不知道吧？” “啥好消息？” 郑国有些疑惑，想了下没想出来。 “我姐怀孕了，昨天刚检查出来，我就猜我姐夫顾着上班没来得及和你们这边说。”李志远咧嘴笑道。 嘭！ 郑国猛地拍了下桌子，转而哈哈大笑，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郑家又要添丁，能不好吗！ “双喜临门！今天这真是双喜临门呐！这一年来我都没这么开心过。” 郑国许久才收住笑声，连连摇头，愉快的很。 “那我也就不留你了小远，晚上我也带着你婶子过去，不过可能会晚一点，你们吃饭别等着我们了。” “行，这都好说。” “那我给你说下我这边的价格，你还得去拉回来，一来一回弄下来需要不少时间。” 郑国说着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是他们内部的收购价，李志远大概看了下，肯定是比不上黑市的，但比外面应该要强不少。 其中猪肉一块四，兔子肉归类到野味里面，一斤只有八毛。 “猪肉我给你争取到了两块一斤，兔子肉我自己做主每斤给你加上两毛，行不行？”郑国询问道。 “可以！” 李志远当即点头，这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还要什么自行车。 郑国见李志远满意也松了口气，又问道：“对了小远，你说那些兔子已经处理过了，怎么个处理法？” “去掉了内脏和皮毛。” “这样的话每斤我能再给你加一毛，一块一，咋样？”郑国认真盘算了下道。 “那肯定是再好不过，就是郑叔你这么做没啥问题吧？”李志远出声询问。 “没事，都在我能够处理的范围内，小远你放心去拉东西，钱款方面回来过完秤就能拿给你，我亲自带你去拿。” “好嘞郑叔，那我现在就去，你们这边有三轮车没有？我那自行车可带不下。” “有，我带你去骑，顺便去食堂那边叫个人跟你一起去。” 郑国说着站起身，雷厉风行。 李志远跟着起身，摆手道：“那就不用了郑叔，我自己一个人能搞得定，再说我朋友那边不怎么欢迎生人。” “都行，路上你慢点。” 郑国没纠结这个，在前门开门带路。 屋里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靠近办公室门的位置，刚听到办公室又是拍桌子又是大笑声，她没忍住坐到了这边。 郑国自然明白是咋回事，笑着挥手道：“坐自己位置上去，休息好了赶紧去外面接着跑，可别想着偷懒熬到下班。” “我可没这么想啊科长，不过我看你这么高兴要干啥去？”女人笑嘻嘻的问道。 “干啥？给你们减轻点任务量去。” 郑国说了句，招呼李志远跟上，走出办公室，留下女人在屋里有些云里雾里。 下了楼，郑国带着李志远走到厂房边的存车点，这里摆着几辆三轮车，而且为了拉布还都是加长些的，载重能力也有提升。 李志远相当满意，那些肉加起来得八百多斤，三轮车小了可不行。 “那我就走了郑叔，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他骑上车招呼道。 郑国笑着点头：“我就在食堂那边等着你，到时候直接骑过去就成。” “好嘞！” 李志远应了声，蹬着车往厂门口骑。 到了门口，刘党国见状有些诧异，询问了一番明白原委之后，顿时高兴起来，这今晚不就有肉吃了吗？！ “兄弟慢点！要不要我找人跟着你一起？” “不用，刘哥你忙着。” 李志远摆摆手，脸上不禁露出笑意，他这一趟出去可承载为了不少人的期盼呢。 纺织厂本就靠近城郊，李志远虽然没有在这边打探过，但骑着车转悠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处荒草丛生的偏僻地方，边上还有几栋破房子。 于是在里面转悠一圈过后，出来时三轮车上就已经多出了两头野猪和四袋子处理好的兔子。 说起来这些处理好的兔子在他仓库也存了不少天了，好在取出来和刚宰杀的时候没啥两样。 至于野猪，如今农场山上已经有了一百多头，都是长到百多斤体型的那种，这还不算小的，他这次挑了两头大一些的，每头体重都在两百斤往上。 而且他没有选择杀，只是把野猪绑起来打晕了过去，这种天气死的不好存放，尤其是野猪这种，估计半天就得臭。 至于怎么抓到这种大野猪，全靠其他人想去吧。 回去的路上，李志远走的大部分都是偏僻路段，加上车子上盖了一层布，倒是没引起什么轰动。 “回来了兄弟！” 刘党国远远看到李志远的时候就从保卫室直接窜了出来，站在大门口挥手打招呼。 李志远嗯了一声，到了近前后刚要掏烟，刘党国忙伸手挡住，嘿嘿笑道：“不吸了兄弟，刚抽过，我能看看你这后面带的啥不？” “这算啥，刘哥你看呗，这不都在你工作范围之内。” “嘿嘿，那性质可不一样！” 刘党国说着绕到车斗那边，小心翼翼的掀开一角伸头看了下，随后赶忙盖了起来。 “好兄弟！你这是为咱们整个厂谋福利啊！快些进去吧，我给你开门！” 刘党国竖起大拇指，跑向不远处的大门，脸上笑得格外灿烂，那两头大肥猪给他的震撼可不小，野猪能有这么大还这么肥可真是少见！ 不过肥点好啊！ “走了刘哥。” 李志远打了声招呼，进了厂门按照郑国说的，直接骑到了食堂那边，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郑国，对方和一个同样干部气质的中年人站在一起，正在闲聊着。 “人好像回来了，那就是你侄子吧？” “对，来小远，这边！” 郑国高兴的抬手对李志远挥了挥，迈步迎了上去，另一人也紧随着跟上。 “小远，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段江，咱们食堂这边的主任。” “段主任你好！” 李志远下车伸手和段江握了握，热情恰到好处。 “小远是吧？真是年少有为，长得也精神，我都听你叔说了，这次我们都得感谢你为厂里做出的贡献！”段江表现的也很热情，一只手不断轻拍着李志远的肩膀。 “行了，咱们看看东西，待会儿小远还有事要办，别耽误他的时间。”郑国在一旁笑着挥手道。 闻言，李志远没磨叽，松开手后径直走到车边，把那一层布给掀了下来，露出车斗里的景象。 郑国和段江几乎同时把视线望了过去，下意识忽略掉了另外四袋子兔肉，目光紧盯着车斗里那两头野猪。 对他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204章 奶瓶 “好好好！虽然是野猪，但这体型够肥的，和家猪比也差不到哪去。” 郑国连连点头，脸上的兴奋之色毫不掩饰，本以为野猪精瘦些，如今眼见为实，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对，这两头猪不会还是活的吧？” 段江同样兴奋，不过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看到野猪心脏位置还在一直跳呢！ 李志远呵呵一笑，点头道：“你猜对了段主任，两头都活着呢，只是被打晕了过去，咱们趁着现在赶紧称下重，然后宰杀了。” “好，我去喊人！” 段江赶忙点头，活的对他们来说更好，新鲜的很呐！ 实际上不用他喊，不远处食堂的那些帮工都围在远处往这边看呢，随着郑国招手，呼啦啦全都跑了过来。 “真是猪啊！” “是野猪！不过看着是真肥，肯定好吃！” “嘿嘿，今晚上有猪肉吃了！” “主任，今天的饭能不能打包回去？我带回去和我媳妇孩子一起吃！” “……” 众人七嘴八舌，眼睛全都盯在野猪身上，汹涌的热情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李志远不禁感叹这时候人们对猪肉的渴望简直是狂热，全靠身体本能对油水的渴望，在后世，条件好了，猪肉可没有牛羊肉吃香。 不过他猜想也有猪的品种和养殖方式不同的原因，农场养的本土黑猪他感觉吃着是真不错，绝对不输其他的肉。 “安静！安静！” 段江高呼一声，等到众人平静下来后才笑道：“大家的想法我都明白，今天绝对有肉吃，想打包的也随自己心意，现在咱们先把猪抬下来称重！” “我来！” “我力气大！” 一群人纷纷自告奋勇，摩拳擦掌。 就在这时，野猪被吵醒，束缚的感觉让它们不断扭动，咣当咣当的声音甚至压过了众人的呼喊，一直不停歇。 这把大家给吓了一跳，不过也就是片刻而已，丝毫拦不住他们的热情，十几个人拎着绳子把野猪拽下车，眼睛都在发光。 这段时间吃饭都是肉星子，有时候肉星子都没有，这次有这么两头猪，怎么样也能过下瘾！ 李志远在后面把四袋子兔肉拎了下来，里面都是处理的十分干净的兔子。 很快，东西全都被运到地秤那边称重，兔子也被倒进了大篮子里，鲜红的兔肉同样让人口齿生津。 段江稍微检查了下，对李志远竖起大拇指道：“小远，你带来的这些东西品质都绝了，我还没见过这么肥的兔子呢！” “段主任你满意就好，说实话，我还真看不懂。”李志远故作小白道。 “看不懂没关系，待会做出来让你尝尝就知道了，这肉看着就香。” “赶紧秤吧老段，我都说了小远待会儿还有事，你高兴过头了是吧？”郑国笑着催促道。 段江反应过来，一边招呼人赶紧过称，一边摆手道：“是我忘了，那小远你明天过来也不迟，尝尝我们食堂大厨的手艺！” “要是有时间我绝对来。”李志远点头应道。 不消片刻，数量全部都统计了出来，两头猪加起来四百五十三斤，兔子也有三百七十八斤，八百多斤的肉，着实让段江笑得合不拢嘴。 “走小远，我带你去拿钱。” 郑国接过段江递过来的单子，对着李志远招手。 有着郑国带路，一路绿灯，相关部门只是看了下单子，啥都没问，直接就把钱拿了出来，顺便开了收据，一同递给李志远。 “小远你查一下。”郑国在旁边提醒道。 “不用了郑叔，我还能不相信咱们这边吗，走吧咱。” 李志远把钱和收据塞进挎包，意念扫过就知道了具体数额，一千三百二十一块八毛，一分不差。 一趟弄来这么多钱，让他也有点惊讶，比在县城那边可赚钱的多。 等到下了楼，郑国拉着李志远道：“咱们去食堂那边，他们现在应该杀的差不多了，我让老段给你割两斤好肉，你不是要去家里吗，刚好带上。” “不用了郑叔，我不缺这点，绝对能让我姐他们有肉吃，这点你放心，我这还得赶紧回去把钱给我朋友呢。” 李志远出言拒绝郑国的好意，自从吃了农场养的猪肉，外面的猪肉和野猪肉他是一点都不想了。 郑国拍了下脑袋，笑道：“这倒是，你赶紧把钱给人家，别让人多想！那我就不留你了。” “嗯，郑叔晚上见。” 李志远跨上自行车摆了摆手。 见郑国点头，他没有再多待，听着不远处的野猪嚎叫声，麻溜的骑出纺织厂，和刘党国打过招呼后，顺着刚刚去拉猪的路线走。 等到从拉猪的那个偏僻地方出来的时候，他自行车后座又出现了一个布袋，这才往家那边骑。 回到福临巷已经是五点多一些，时间刚刚好。 李志远先回了家，锁好门闪身进入农场之中，准备给自家大外甥做一个小玩意。 这也是他昨天给钢蛋喂奶的时候才想到的，奶粉用碗泡并不是太方便，他准备按照后世的标准做个奶瓶出来。 瓶身就用玻璃，瓶盖用木头，至于瓶嘴就用他做面皮的那种软胶，延展和柔韧性都十分符合，而且没有什么刺激性。 心里估算了下，李志远从仓库取出一个空的罐头瓶，意念控制着开始烧制软化，最后化作一个瓶壁略薄的奶瓶。 瓶身薄会轻一些，做成钢化玻璃后易碎性质也不用担心。 至于如何做成钢化玻璃，李志远上大学时接触过这些知识，主要还是消除玻璃之中的应力，在农场能随心所欲的控制温度和冷却，想做到这点不要太容易。 当玻璃奶瓶成功冷却塑形，他拿在手里抛了两下，很不错，坚硬度也可以。 瓶盖的制作他取了一块木头压缩到极致，掏出瓶盖的样子和螺纹，打磨过后表面十分光滑，带着木头的纹理，没有硬塑料，这种质量的木头也能够胜任。 之后的奶嘴就更加简单了，塑形后薄薄一层，略显透明，从瓶盖内的洞里穿过，高温融合贴紧瓶盖，边缘刚好贴合瓶盖内壁，还能当做软垫防止漏水，十分完美！ 李志远把玩了一会，奶瓶形状很简朴，但质量在他看来十分不错，主要还是喝奶方便。 为了防止沏奶和喝奶的时候烫，他又用鞣制好的兔皮做了个杯套，贴合紧密，不担心滑落，想取下来也可以。 至此算是大功告成，杯套的兔子毛经过修剪只有短短一层，棕色的野兔子毛和杯盖颜色十分贴近，看起来和谐了许多。 “嗯，完美！” 李志远翻来覆去打量一番后咧嘴自夸一句，这才离开了农场。 重新锁上门，他把车子停在张宇门口喊道：“老弟，赶紧出来了！” 张宇就坐在屋里翻看着医书，闻言犹豫了下后合上书，收拾了一番，这才出了门。 看到大门口的张宇穿戴整齐，李志远很满意，点头道：“这就对了嘛，老是自己在家里待个什么劲，一点都不像年轻人，锁上门跟我走！” “好。” 张宇苦笑一声，锁上门后自觉的拎过后座的布袋，自己坐了上去。 “坐稳扶好，咱们走喽！” 李志远招呼一声，骑上车出了福临巷，往李清溪那边赶去。 今天有霞光照亮天空，微风轻拂杨柳，车子行驶在街边房屋的阴影下，抬头望去，别有一番韵味。 这种悠闲的时光让人很是着迷，李志远不自觉骑得慢了些，脸上带着笑容，忍不住“喔”了一声。 家庭和睦，没有压力，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正是他前世所向往的，虽然不是躺平，但胜似躺平！ 后座的张宇被吓了一跳，不由问道：“李哥，你咋了？” 李志远迎着周围人怪异的目光骑得快了些，轻咳一声道：“嗓子痒，喊了一下，没吓到你吧老弟？” “没有。” 张宇摇头，片刻后问道：“咱姐家还有多远？” “再过两条街就到了，问这个干啥？” “我想着是不是买点东西，我还有些糕点票，有供销社的话可以停一下。” 李志远呵呵一笑，手往后面摆了摆，“你有这个心就够了，我带的有东西，算咱俩的，你就别买啥糕点了，都喊姐了，又不是外人。” “那行。”张宇没再坚持，知道自己说不过李志远。 清水巷。 李志远转头对张宇使了个眼色，见对方愣着不动，笑着指挥道：“愣着干啥，敲门啊，直接喊姐。” 张宇挠了挠头，放下袋子走到门边敲了敲门，轻声喊道：“姐，开开门。” “谁呀？” 李清溪的声音从院里传来，一时之间没听出来说话的人是谁。 “我是张宇。” 张宇很是老实的回应，从小没啥亲戚，他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情，有些不自在。 不过他想改变这种不善于接触人的性子，这也是他愿意跟着李志远来到这边的原因。 这下李清溪知道是谁了，抱着钢蛋开了门，笑着招呼道：“小宇，快进院子，我还说谁喊我姐呢，听着也不像是小远的声音。” “是我，姐你住的这地方还挺好的。”张宇看了下院子没话找话道。 第205章 给你玩一会 “好啥啊，这边不都是这种院子嘛。” 李清溪侧身让开位置，招手示意张宇进门，又对李志远道：“小远你也赶紧进来，今天咋下班这么早？” “没上班。” “咋回事？不是说休息一天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昨天晚上出去了一趟，今天领导就让我休息了呗，来小蛋，看看这个是啥？” 李志远把车推进门，从车筐拿起奶瓶在钢蛋的眼前晃了晃。 “呀~” 钢蛋下意识伸手就要抓，却被李清溪提前抢了过去，“这大家伙他抓不动，小心摔了，啥东西这是？” “姐你看着像啥？”李志远笑问道。 “是奶瓶吧？” 李清溪认了出来，见李志远点头，笑着道：“真好看，上次我和你姐夫去百货大楼，那边也有卖奶瓶的，摸着老沉了，样子也没这个好看，还有点贵，我们想着没必要就没买，你这个肯定更贵吧？” “不要钱，从朋友那边顺过来的，给我大外甥沏奶用。” 李志远捏了捏钢蛋肉乎乎的脸蛋，小家伙笑得样子看的他都开心了许多。 “真的假的？这么好的奶瓶，你朋友回头别再问你要，那咋办？” “没事，他还多着呢，那边不止这一个。”李志远无所谓的摆手。 “那就好，我刚还准备给小蛋沏奶呢，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小远你把车放一边先抱会儿小蛋，我去试试这个奶瓶好不好用。” 李清溪越看手里的奶瓶越喜欢，有点迫不及待。 “好嘞，姐你去吧，小蛋交给我！” 李志远把车靠在门边的墙上，伸手把钢蛋抱了过去，照例亲了几口，惹得小家伙呵呵笑，身子扭来扭去。 李清溪另一只手闲了下来，好奇伸手把杯套去掉，看着薄且通透的瓶身，以及木质纹理的杯盖，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工艺让她很是赞叹，却也忍不住道：“小远，这个瓶子咋这么薄，我有点不敢用，别摔碎了。” “放心吧姐，厚一点的瓶子都没它结实，我也不好和你解释，反正你使劲用，只要不是刻意摔它，用到钢蛋断奶一点问题没有。”李志远保证道。 怎么说这也是钢化玻璃，再加上现在地面都是土或者砖块铺成的，不容易碎。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我去试试！” 李清溪快步走向厨房，像是自己得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一样。 李志远把钢蛋举起来晃了晃，小家伙抱起来还是挺沉的，有了奶瓶，他想着是不是把后世的小推车也做出来？ 这样哄起孩子来更省力。 “李哥，你站在门口干啥，怎么不过来坐？”张宇坐在桌边招呼道。 “来了，我把东西拿进去。” 李志远回过神，把门边的布袋拎起来，走到院里放在了一边，顺手把钢蛋递给张宇，笑道：“来，给你玩一会。” “啊？” “啊什么啊，小孩子可好玩了，尤其是小蛋这个年纪的，陪着他玩吧。” 李志远拍了拍张宇的肩膀，起身去了厨房看李清溪沏奶。 “这奶瓶真不错，套上这个套子一点也不烫，你摸摸。” 李清溪已经把奶粉和水混合在了瓶子里，正拿着摇晃，见李志远走进来赶忙伸手示意。 “这有啥好稀奇的。” 李志远有些好笑，推开李清溪的手，他进来主要还是看奶瓶漏不漏水，现在看来很不错。 “反正我在百货大楼没见过这样式的，你朋友还怪神通广大，我感觉这很有可能是京城那边繁华地区的紧俏货。” 李清溪小声开口，找个了自己可信的由头，捏着盖子抽出奶瓶，放在一旁碗里的凉水里降温。 “可能是吧。” 李志远应了一声，脸上带着无奈的笑，现在谎话说多了，连他自己都感觉真有个隐形的朋友了。 等到奶水降温完成，李清溪把奶瓶拿出来，擦干外面的水，重新套上杯套，自己试了试温度，这才满意的招呼李志远出去一起给钢蛋喂奶。 院子里，张宇正抱着钢蛋三步一晃的走着，比昨天要熟练了不少，至少钢蛋不哼唧了，俩人玩的很是开心。 “吃饭喽！” 李清溪拿着奶瓶在钢蛋眼前晃了晃，避开后者的手，把奶嘴凑过去。 咕咚，咕咚~ 钢蛋没有任何不适，含着奶嘴喝的那叫一个香，头还一直往李清溪那边伸，让张宇浑身僵硬，也不敢乱动。 “来小宇，把孩子给我就成，你坐下歇着。” 李清溪笑着抱过钢蛋，一只手扶着奶瓶，感觉比用碗轻松了不止一点。 “来客啦？” 就在这时，郑东风跨过院门走了进来，看到张宇后笑着问了句。 “小远！”他又对着李志远点头招呼一声。 张宇刚坐下，见状又站了起来，跟着李志远一起喊了声姐夫。 李清溪抱着钢蛋招手道：“快来东风，这就是我昨天晚上给你说的小宇，你不是说要亲自感谢人家吗，现在人被小远带过来了。” “诶呦！你就是小宇啊？哥这次可得好好感谢你！昨天我听到清溪怀孕的消息高兴的不知道咋办，今晚咱们一定得喝一场！” 郑东风明白过来，快步上前直接拉住张宇的手，表现热情的很。 “快坐小宇，站着干啥，你和小远先聊着，趁着时间还早，我先拿钱票去买酒菜，等我回来咱们哥俩再好好聊！” 说着，他把张宇按坐在板凳上，当即就要去屋里拿钱。 李清溪自然不会拦着，不过李志远倒是伸手拉住了郑东风。 “姐夫，还去外面买啥，酒和菜我带的都有，咱们自己在家做着吃不比外面香？” “……小远你又带东西来了啊？” 郑东风无奈苦笑，他差点忘了这一位，不过随即就摆手道：“就算你带了我也得去买，这是我的心意，小远你别拦着我，你带的东西下次吃也一样。” “别了姐夫，你这么热情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没做什么，咱们随便吃点就行。”张宇伸手阻拦道。 “对啊姐夫，你就别忙活了，你这样让小宇也不自在，而且咱们也不是说不重视小宇，我准备的东西招待小宇绝对不差。” 李志远说着对张宇眨了眨眼，把带的布袋拎了过来。 张宇无奈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不过心里却感觉暖暖的，想说的很多，就是不知道怎么表现出来。 第一次来这边，却让他感觉到了自家叔婶那边的氛围。 “呐，鸡鸭肉都有，不过这都不是大头，最珍贵的是这两瓶酒，你们知道什么来头不？” 李志远掏出两个荷包，里面都是他在农场处理干净的肉食，一只鸡，一只鸭，还有两斤猪肉，最后拿出神秘兮兮的拿出两瓶酒。 “二锅头？”郑东风试探着说道。 “看瓶子的样式好像是。”张宇附和道。 李志远闻言撇了撇嘴，抬眉道：“真要是二锅头我还费口水说那两句话干啥？不过你们确实猜不出来，这是我姥爷存的老酒，有三四十年呢，今天我特意拿过来两瓶。” “咱姥爷的酒啊？”一旁的李清溪惊讶道。 “嗯，我来省城这边的时候和咱娘去了咱姥爷那边，从那边拿的。”李志远解释道。 李清溪了然点头，又问道：“咱姥爷和姥娘身体都还好吧？” “你放心吧姐，老人家都没事。” 李志远摆摆手，转头看向张宇挑眉道：“咋样老弟，这酒招待你还行吧？” 张宇苦笑摇头：“李哥，这么好的酒你给我喝都是浪费了，白酒我喝不惯，再好的酒喝着还不如昨天在你家喝的那种米酒，甜滋滋的，好喝。” “哈哈哈！” 李志远忍不住笑出声来，很是认同道：“其实咱们俩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酒真的还可以，我不咋喝白酒也挺喜欢，喝着挺香。” “小远说的对，待会儿小宇你尝尝就知道了，这种老酒可遇不可求！” 郑东风此时眼睛已经泛光，拿过一瓶拧开瓶盖，散发出的酒香让他很是陶醉。 他和这时候大多数人一样，都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爱的也都是白酒，干完活喝上一杯白酒，感觉舒爽的很。 李清溪见状拍了下郑东风，哼道：“就你一个酒鬼是吧？就不能和小远小宇学学！” “就好这一口，没办法啊媳妇。”郑东风苦笑道。 “行了姐，我姐夫爱喝酒没毛病，累了一天回来喝点酒放松下也好，只要不多喝就行，是不是姐夫？”李志远帮着郑东风打掩护。 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李清溪笑了下没多说，其实心里也能理解。 “不出去买酒菜了吧姐夫？”李志远问道。 “不去了，等我休息的，我去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可别再推了，我一定得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郑东风笑道。 “我没意见，到时候狠狠宰你一顿！”李志远道。 “放开肚子吃，我多带点钱和票，你呢小宇？” “行，然后我再请你们。”张宇挠头道。 “那就不用了，这么一来二得请多少次？小宇你也得为我考虑下，我还得养着家呢。”郑东风开玩笑道。 几人一同笑了笑，张宇也算是没再客气。 第206章 跟我混 “姐，你今天就别下厨了，我们给你做一顿饭吃。” 李志远见李清溪想要收拾东西，赶忙说了句。 “我没那么娇贵，现在才啥时候，下地干活我都能行，你们三个聊，我去做饭，柴火锅好收拾。”李清溪摆手道。 “我知道你做饭没啥问题，不过今天主要是我想给你们露一手，让姐夫和小宇帮我打下手，你带着钢蛋玩吧，最好把他给哄睡着，不然一会儿吃饭他肯定得闹。” 李志远拿过鸡鸭，之前他就想着吃顿地锅鸡，今天刚好借着李清溪这边的锅做。 “小远想露一手，清溪你就歇着吧，做饭交给我们了。”郑东风拍着胸脯道。 李清溪没坚持，转头看向张宇：“那小宇你跟我坐在这哄小蛋，让他俩干吧，你第一次上门，咋说也不能让你干活。” “不了姐，我也想学学李哥咋做饭的。” 张宇摇头拒绝，一起忙着他还觉得自在些。 无奈，李清溪只好自己坐着，笑眼的看着不远处忙碌的三人。 李志远只是稍微清洗了下鸡鸭猪肉就进了厨房，铛铛铛开始剁肉，郑东风准备烧火，张宇则是被分配处理布袋里剩下的配菜，削土豆，剥洋葱，顺便清洗下粉条。 很快，三个人都聚在了厨房，一边聊着天一边做饭，气氛相当融洽。 李志远先是把猪肉放在了锅里，煸出油后下配菜，最后切的鸡块鸭块全都放进去，花椒和大料他少放了一些，做的清淡些。 柴火锅火力足，水烧开，半个多小时就炖了个差不多，之后把张宇切的土豆和粉条也放进去，再焖一会儿就能吃。 土豆块挺多，按理说不用再准备主食，不过李志远还是揉了些死面，贴在了锅边，熟了之后泡汤一起吃，和肉各有风味。 李清溪哄睡钢蛋后靠到了厨房门边，饶有兴趣的看着。 “这味道咋样姐？”李志远拎着锅铲问道。 闻着鼻尖浓郁的香味，李清溪点头道：“小远，这味道香是香得很，感觉能飘小半个城，但咱们这么高调能行吗？” “没大问题，真有人举报的话，让人去找我。” 李志远挥挥手，对此他也没啥好办法，这也是他在家做饭基本都在农场的原因，烟气四散飘溢，想收进农场都做不到， 大不了和在县城时一样，以后想来这边吃饭的话做好带过来。 “这次确实是太香了，以后咱们注意点没什么事。”郑东风宽慰道。 李清溪嗯了一声，招呼没事干的张宇去院里坐。 很快，一大盆乱炖被端上了桌，香味更加明显，让人垂涎欲滴。 就这锅里还剩下好些，鸡鸭肉加起来有十来斤，再加上各种配菜和粉条，好在锅足够大，否则都炖不下。 李志远招呼道：“老弟，直接吃吧，这边没外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好，李哥你也吃，姐，姐夫你们也是。”张宇笑着道。 “我先敬小宇一杯，这酒比肉也不差啊，来小宇！” 郑东风给三人都倒了一杯，先和张宇碰了碰，后者也没拒绝，一小杯直接一饮而尽，就是喝完挤眉弄眼，看得出确实不爱喝。 郑东风则是长长的呼出口气，模样美的很，对这老酒赞不绝口。 “吃肉垫垫。” 李清溪白了郑东风一眼，给张宇夹了几块肉，转头对李志远道：“小远，你别和你姐夫喝，先吃饭。” “好，开吃！” 李志远确实饿了，拿着碗吃了块鸡肉，虽然清淡了些，但肉香浓郁，配上花椒有点麻麻的感觉，十分满足！ 张宇和郑东风吃的也很香，忙活了一阵，现在吃上自己的劳动成果，属于胃和心双双满足，香上加香！ “小远你这手艺不错，和你姐比也差不多了。”郑东风点赞道。 “一般一般，肯定是我姐做的好。”李志远嘿嘿笑着谦虚道。 “这个咱们说不算，有机会我再做一次，让小宇评价，这样才准确。” 李清溪看向张宇，笑道：“是吧小宇？” “都好吃。” 正在嗦粉的张宇秉持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回应，又补充道：“昨天姐你烤的肉串和这比也不差。” “那和我可没关系，都是小远腌的，我就随便烤了下。”李清溪哭笑不得道。 “啊？” 张宇挠了挠头，早知道不补充后面那句了。 李志远跟着郑东风笑了两声，插话道：“对了姐，过些天我可能会跟车回家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啥时候？”李清溪睁大眼睛，很明显有些意动，说着又看了看郑东风。 “这我不清楚，但应该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想着你现在又怀孕了，趁着不明显，想回去的话就跟着我回去一趟，不然等月份大了，少说还得再拖一年，你觉得呢？”李志远道。 郑东风点头道：“小远说的不错，现在钢蛋吃奶也不用担心，你抱着钢蛋回去一趟也好，之前不是整天都说想咱娘了吗。” “好！到时候小远你喊上我！” 李清溪不再犹豫，脸上笑容灿烂，决定下来后心情也变得激荡起来。 “有信我就通知你，到时带上奶瓶和奶粉，其他什么都不用准备。” 李志远笑着回应，见李清溪这么开心，他也很高兴，而且带着后者回去，他们可真是一家大团圆了，家里谁都不缺。 四个人吃饱喝足，天色也落了黑。 郑国这个时候带着佟瑶赶了过来，没有例外，对张宇表示了感谢，让张宇脸都快要笑僵。 最后还是李志远解围，拉着张宇向众人告辞，推车离开。 “爹，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小远帮你找了些渠道？” 郑东风一眼看出了自家老爹的不同，整个人都看着轻松了些。 郑国没有隐瞒，笑着回应道：“那可不，今天小远可算是帮了我大忙，给我找了八百多斤肉！其中四百多斤还是猪肉，我能不开心吗？” “八百多斤？！” 郑东风和李清溪瞪大眼睛，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太有冲击力，平时一斤都难买，这才几天，李志远竟然能弄来那么多？ “嗯，厂里还奖励了我五斤肉，我这不给你们拎过来三斤，小溪怀孕了，得多吃点肉补补。” 郑国说着打开带过来的布袋，里面是三斤处理好的野猪肉，五花三层，看着还挺不错。 “谢谢爹！”李清溪回过神笑道。 “谢啥，这不全多亏了你小弟，收着吧。我刚才可比你们震惊，小溪，你说你小弟来这边才多久，咋这么有能力？”佟瑶笑靥如花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没有和我细说过这方面。” 李清溪摇了摇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心里有点小骄傲。 “不管小远咋弄得，我看他不是莽撞的人，比咱们心里有数，爹，娘，听你们说话这意思还没吃饭呢吧？厨房里还剩点饭，我给你们端过来。” 郑东风怕李清溪多想，安慰了一句，起身去了厨房。 对于这点郑国倒很是认同，附和着又说了些话，打消李清溪的顾虑，不是铁关系，这些肉弄不到他们那边去，而且都是野物，没人会去查。 等到一小盆炖肉端过来，佟瑶忍不住问道：“你们晚上就吃的这个？还剩下来了？” 郑国笑着拿起筷子道：“有啥惊讶的，快吃吧媳妇，闻着香得很，小远有能力弄那么多肉，这点还不是手缝里挤挤就出来了？” 佟瑶反应过来后苦笑一声：“这倒也是，不过我感觉咱们拿这些肉过来有些多此一举，以小远和小溪这姐弟情，他说啥也不会让小溪缺肉吃！” “娘，那这些肉你们回去的时候还拿着。”李清溪插话道。 “傻孩子，娘不是这意思，你们留着吃，争取给娘再生个大胖孙子！” …… 福临巷。 李志远没事人一样，张宇喝了一些酒则是有些脸红，借着酒劲，说啥都要拉着李志远进屋喝点醒酒茶。 这让李志远有些好笑，他一点醉意没有，喝啥醒酒茶？ 不过盛情难却，他只好答应下来，也有点怕张宇回家一头摔在院里睡着了，再出点什么意外，那可全是他的责任。 进了院子，李志远左右瞅了瞅，上次他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爱干净的人，确实没错。 等到张宇拿出茶包，他接过去泡了壶茶，有股淡淡的药材味，闻着脑袋还真清醒不少。 “李哥，今天我特别高兴！谢谢你。”张宇边喝茶边说道。 “嗯，哥知道，以后老弟你就跟着我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李志远开玩笑一般道。 “不关吃喝这些。” 张宇有些迷瞪的摆手，真情实意道：“是因为李哥你把我当弟弟看，姐和姐夫也都很好相处，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真的！” “那我以后多带你去几回。” 李志远笑着点头，没怎么当真，他知道酒的后劲上来，张宇有点晕了，说的话明天自己记不记得都还不一定。 “好~” 果然，张宇这一个字说完，自己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李志远对此很是无奈，他感觉这小子把他拉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善后的，只能站起身把张宇拉到床上，好在这时候天气闷热，往床上一扔，鞋一蹬，算是完事。 第207章 龙凤玉佩 出门的时候，李志远顺手把桌上的钥匙拿起，关灯关门，之后走到大门的位置，直接拿着锁重新锁起来。 明天早起一些帮张宇把门打开就好，免得有不法之徒半夜把张宇给刀了。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家洗漱一番，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 李志远醒来后也才七点左右，他先是出门把张宇家的门打开，锁和钥匙扔到门梁下，这才回去洗漱，进入农场做饭吃。 待到时间差不多，他锁上门骑车前往粮站，今天可要上班了。 办公室里依旧是他最早到，过了一会儿之后人才算是来齐。 “有了小李在的时候，别的不说，打水算是轮不到咱们了，每天来这边水都是满满的，不错不错，这个我得点名表扬！” 李正笑呵呵的对着李志远竖起一个大拇指。 陆建民很是认同的点头，笑道：“这点没的说，小李人家做的确实不错。” 李志远回了一个微笑，作为一个学徒，不管处的关系再好，该做的事他还是不会忘的。 “今天有啥任务李叔，你们听科长说了没？”他顺嘴问道。 “昨天回来胡科长没交代，估计能闲一上午，要么就是一天。” 李正说着端起茶杯靠在椅背，腿又放在了桌面上。 他们这边办公室桌面放的最多的不是文件，而是茶缸和脚后跟。 李志远闻言明白今天又是闲着的一天，同样毫无形象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翻阅着。 翻得无聊的话，就出去在粮站转悠一圈，消磨时间。 下午的时候，李志远跟着郝勇出了一趟车，帮人搬家，回来后五点就下了班，今天确实很闲。 “郝叔，昨天你们把那些粮食拉到啥地方去了？” 李志远推着车和郝勇并肩往粮站外走，想到那些粮食忍不住问了句。 郝勇呵呵一笑，摇头道：“这个我可不能说，那地方的人嘱咐我们保密，咋想起来这件事了，你问这个干啥？” “就是好奇那些粮食咋来的，之前怎么堆在荒郊野外？”李志远找了个借口道。 “这个我和李正他们还真讨论过，那么多粮食运到那边可不容易，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郝勇来了兴趣，继续道：“估计你还不知道，昨天我们拉完粮食回来还被叫到炼钢厂去了，省城所有开车师傅都被叫了过去，跟审问一样，可最后谁都没往那边拉过私活，那些粮食就像是凭空出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很多人一点点运的，虽然那边人的活动痕迹有点少，但也只能是这么个结论了，总不可能真的是凭空出现吧？” “那这还真是个大工程，咱们开车拉都拉了三趟呢！” 李志远故作恍然的点头，实则对这一点从来没担心过，反正怎么猜也猜不到他头上去。 “确实不小，现在天灾不断，许多妖魔鬼怪都出来作乱了。” 郝勇抽了口烟，想到什么似的提醒道：“对了小李，你最近可千万别往鬼市那边跑了，那边被打击的厉害，得好一段时间没人去。” “放心吧郝叔，我肯定不去。” 李志远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今晚得去看看，倒不是去鬼市，而是城郊屠夫那边。 这次事情闹得有些大，波及到屠夫还是很有可能的，这么看来昨天他就应该去瞧瞧，万一屠夫被抓，收集的黄金也被没收，那可就搞笑了。 “今天要不要去我家，那俩小子还嚷着要你带他们去钓鱼呢。” 分岔路口，郝勇发出邀请，手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那就去钓一会儿也行，反正时间还早，我鱼竿还在你家吧郝叔？” 李志远没拒绝，回去也没事。 “在呢，那俩小子保存的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这还等啥，走吧，今天下午多钓一些鱼。” 李志远笑着点头，随即和郝勇骑上车往家赶。 郝强郝刚见到李志远很高兴，听到要去钓鱼就更高兴了，就连郝春梅都放下了书本，笑着说要一起去。 李志远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大手一挥，两个半大小子慌忙去拿鱼竿，一切准备就绪。 晚饭李志远顺便在郝勇家解决，这次他多钓了几条鱼，吃顿便饭也没啥不妥，顺便陪着郝勇喝了两杯，没喝多。 现在酒精对他的作用已经越来越低，身体素质太强了，他还准备这些天多吃些，到时候再一次性催熟些难以成熟的作物，看看能不能让身体更上一层楼，主要还是惦记意念的扩张。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李志远坐在屋里喝了一壶茶，九点多一些的时候关上了灯，在农场做好伪装，跳出院墙，往城郊屠夫所在的地方走。 晚上的巡逻因为这次的粮食事件，要比平时更严密些，倒是比不上交易的那天。 李志远不用跳上房顶，依靠着意念的探查，很容易就到了上次和屠夫一起回去的院落，意念往里面探查，在感知到屠夫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人还在，那就是好事。 “咚咚咚~” “谁啊？” 屠夫一副正常人的装扮，穿着粗布短袖短裤，走到院子里问了一声。 “是我。” 李志远以他目前这副身份的语调回应。 闻言，屠夫赶忙小跑到门边打开门，有些激动道：“坤哥，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快进屋坐！” 最近鬼市的动静这么大，加上二驴那天回来说的话，他心里很清楚如今的状况是谁搞出来的，所以今天基本上一直都呆在这边，提心吊胆。 铺开多条线路用来收集黄金，要是李志远被逮到了，那他可没地方哭去，黄金在他手里着实没什么用。 待到李志远走进院里，屠夫伸头往外面瞅了瞅，这才轻轻关上院门，跟着进了屋。 “你们没被波及到吧？”李志远坐下后问道。 屠夫摇了摇头，笑道：“有坤哥你的提醒，我带着二驴他们还刻意转移了粮食的储存地点，一点事没有！” “那就行，黄金收集的怎么样了？” “现在只有不到一百斤，省城这边能收集来的黄金越来越少，不过等再过一段时间我派出去的人从周边县城回来，肯定有不少收获！” 屠夫赶忙说出自己这些天的计划，大头还是要靠散出去的那些人。 李志远对此倒是能理解，收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换他自己来，可没有这个精力。 “那你是现在换粮食，还是……” “等我的人全部回来再说吧坤哥，而且现在城里查的严，咱们现在交易的话风险太大，搞不好人都得蹲进去。”屠夫赶忙回答道。 “嗯，那你这些天小心些，真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我可捞不出你来。”李志远起身道。 “放心坤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次我们只要不露头，基本上没啥事，以后我每天都待在这边，过几天你就来一次，我那些人估计最近这些天就能回来，到时候收集来的黄金绝对让您满意！”屠夫保证道。 见到李志远点头要走，他赶忙伸手道：“坤哥你别急着走，黄金我这次收集的不多，但在城里我让人走街串巷收了一些老物件，这东西的价值我也不懂，你可以先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看得上的直接拿走，你自己开价，之后换粮的时候加进去就成！” “在哪里？” 李志远来了兴趣，对农场来说，老物件可都是好东西，能用来扩张农场。 “坤哥你稍等下，我去拿出来。” 屠夫摆手示意了下，直接钻进了里屋。 李志远的意念一直都在开启的状态，他很容易就看到了屠夫的动作，东西全被藏进了里屋地下挖出来的小坑洞里，掩饰做的还不错，只是存放条件实在难绷。 他探查到屠夫拿出来的袋子里还有瓶瓶罐罐，也不怕弄碎了。 由此可见，屠夫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太在意，估计收过来的时候花费的代价比黄金要小的多，也难怪现在就能让他拿走。 “坤哥你看吧。” 屠夫从里屋走出来，把布袋放在李志远跟前。 李志远顺手提了下，倒是没特别嘱咐什么，既然屠夫不怎么在意这些老物件，那他付粮食的时候也能少出点，何乐而不为？ 布袋里东西很杂，有瓷器，有玉器，还有木头制成的，反正这些东西的共同点就是看上去就有年头，一看就经过了岁月的洗礼。 李志远和屠夫一样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意念扫过，带有岁月气息的老物件顿时如明灯一般。 只是数量屈指可数，几十件东西里只有五件，三件瓷器，两件玉器。 其中瓷器有一个碗，两个不大不小的瓶子，没有什么破损，其上的图案很简单，都是一些看不出意义的纹饰。 两件玉器全是玉佩，一件光泽灰暗，雕刻的图案像虎又像猫。 另一个玉佩玉质则晶莹剔透，其上雕龙刻凤，看着就不是凡品。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左看看，右瞧瞧，最后把那五件老东西拿了出来。 “就要这五个吧，每一样我给你十斤粮食。” “啊？十斤粮食？” 屠夫下意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强笑着点头道：“可以，就按你说的来吧坤哥，到时候换金子的时候加上。” 第208章 第一份工资 李志远看出了屠夫的意思，问道：“少了？” 屠夫挠了挠头，但还是嗯了一声，解释道：“坤哥，要是这五件东西是我的，那我觉得肯定够了，能换五十斤粮食呢，但袋子里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收来的，均分一下，每件东西我们得耗费两斤粮食，你只要这五件东西，浪里淘沙，我们其实还回不了本。” “哦？那确实是我疏忽了。” 李志远恍然点头，这个他确实没想到，只是按照之前和那俩旱地老兔子谈妥的价格收东西，却忽略了数量。 屠夫收的这些东西确实不少，加起来将近六十件，照对方这么说，只是收上来就得要一百二十斤粮食。 他想了下道：“这样吧，这些东西我按照你收上来时总价值的三倍给你，咋样？” “行，这次就算了坤哥，下次咱们再另说。” 屠夫赶忙点头表明态度，如此说来，他这是纯赚不赔的买卖，无论收多少东西，都有李志远在后面兜着，以后能加大力度！ “这次肯定不能算了，我给你记上，下次换黄金的时候一斤不少的全给你，放心。” 李志远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屠夫的肩膀，为了让其帮自己用心办事，这点粮食肯定得给。 “多谢坤哥！” 屠夫嘿嘿笑着应下来，显得人畜无害。 李志远没再多说，摆了摆手，把之前选的那五件东西小心的放进袋子里，拎着一起走向院门。 此刻他的心情颇为舒坦，虽然这里面只有五件东西是真的，但这对于他付出的代价来说也是白菜价，根本不心疼。 走出屠夫的住所，李志远绕过两条巷子，闪身进入了农场之中。 他意念控制着没让那五件东西飞出来，而是先通过金水门户直接回了家，这才重新把袋子拎了出来。 虽然他对这些物件不太懂，但通过这些物件能够将农场扩大的面积来算，他也能判断出什么东西比较珍贵，然后分门别类的放好。 就像是之前从屠夫那边得来的那幅画，价值应该就要比龙形砚台和天马罐高，足足把农场往外扩张了五十米。 坐在床上，李志远意念观察着农场，首先把三个瓷器按顺序扔进农场。 碗让农场扩张了二十米的距离，两个瓷瓶要多一些，让农场分别扩张了二十五米左右。 光泽灰暗的玉佩和它的品相一样，属于五样东西里最垃圾的一个，只让农场向外扩张了三米，之后就坠落在了草地上。 “看你的了。” 李志远拿过雕龙刻凤的玉佩，入手温润，这东西只是品相就让他寄予了厚望，主要还是其上龙凤雕刻的都非常精美，一看就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翻来覆去看了下后，他将龙凤玉佩收进农场，静观接下来的变化。 在无形之力的控制下，龙凤玉佩悬浮在半空，农场边缘刹那间开始往外扩张起来，速度快的让李志远有些目不暇接，顷刻间就扩张了百米范围！ 直到接近三百米的时候，这种扩张的趋势才终于停滞了下来，龙凤玉佩随之坠落草地。 李志远愣神了片刻，这才闪身进入农场，把龙凤玉佩重新捡了起来，整个人悬浮在高空，看着不远处的光景。 他之所以这么惊讶，一方面是因为龙凤玉佩令农场扩张的范围属实太大，足足三百米，比之前那幅画多了整整六倍，面积倍数更多，毕竟一百亩的农场扩张十米，和一千亩的农场扩张十米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感觉现在的农场面积应该接近五百亩左右了。 而另一方面让他惊讶的地方，则是农场西北方向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栋房子…… 这勾起了李志远前世的记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栋房子应该属于格雷格夫妇，在管理农场的两年时光中，他不止一次的受邀去过那边参加篝火派对，和这一对夫妇非常熟悉。 这处地域在米国被分成了一块块的小农场，他记得格雷格和他说过，他们承包的农场有八十英亩，也就是四百八十多亩地左右，和他所管理的农场紧挨着。 不过不同于他这边的是，格雷格夫妇买下这片农场完全是自己居住，当时就没种多少地，房屋周围打造的景观非常漂亮，还有高尔夫球场，居住的房子建造的也如同小别墅一般，比他这边只是用来睡觉的小屋子高档的多。 李志远意念闪动，整个人刹那间出现在别墅的大门前，刚刚他就探查过这边房子的内部，没有活人。 他推门走进客厅，家具和他记忆中的一样，都是实木打造，木头的纹理清晰可见，一样都不少。 只是侧面墙壁上那幅十分巨大的照片不在了，这个他记得很清楚，上面是格雷格夫妇在海边相拥的照片。 而随着他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他也差不多明白了，这边应该是农场复刻出来的，其中没有半点格雷格夫妇存在的证明。 就是一栋空荡荡的房子罢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能换住的地方了。 李志远叹了口气，他之前还想着农场扩张到一定程度，把城市也笼罩进去，能得到很多现代化的东西，现在看来纯属妄想，这房子里一个电器都没有，全是木头和铁，以及房子主体所需要的各种建材。 摇头驱散心中杂念，他把这边农场用来和他那边分割的铁围栏全部收集起来，围栏不高，也就到成人腿弯，不过胜在长度很长，材料也扎实，收集起来熔炼成一个圆球，有二十几吨的样子。 这让他又有点高兴起来，如果不是他准备把这边的别墅当做大本营，用意念全部拆除之后，得到的各种材料也不少，也算是一种慰藉。 简单的检查过别墅，李志远悬浮半空，开始重新打造自己的农场。 首先是他自己曾经的房屋，在他一念之下，整栋房子都分解成为了零件，全都木头搭建，没一点混凝土。 之后他把远处的小别墅连地基一起搬了过来，和他这边挖出的坑严丝合缝，就像是开始建造时就在这边一样。 至于为啥不搬过去，主要还是仓库和水井，以及金水门户都在这边，虽然他能够随时出现在农场任何地方，还是不太习惯。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屋，李志远满意点头，这才像一个真正的农场主住所，再把那边户外的躺椅和摇篮一并转移过来，一切就更像样了。 随后他把鱼塘扩大到了二十亩的范围，等到水井的水把鱼塘填满，原本拥挤的鱼群也有了个新家，一条条鱼在水面欢快的跳跃。 山峰那边随着扩张又出现了一座山，这边的山是一座绵延的山脉，随着农场越来越大，山峰只会更多。 他重新划分了下围绕山峰的空间壁垒，防止野猪跑出来祸害农作物，想自由活动就往后山跑去吧。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感觉困意袭来，他走进别墅卧室里的大床，盖着他以前的被子，尽管和大床的长宽都不和谐，但还是美美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李志远看了看时间，走出别墅伸了个懒腰，望着周围欣欣向荣的农场，心情大好。 换了新家，加上心情好，洗漱之后他吃的也多了些，两条烤鱼，五个咸鸭蛋，加上人头大小的一盆米饭，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农场，骑车去上班。 在办公室闲了一个多小时，任务就来了，去帮着其他厂运货，这一运就是一天。 接连四天，李志远和郝勇都没再跑出过省城，要么在办公室闲着，要么在省城里开车跑， 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下班时间普遍都很早，他回去后闲时间也多，要么去李清溪家晃悠，要么是张宇找上门喝茶闲聊，过得倒是悠闲。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底的最后一天，这天要发工资，下午临到下班时基本上没什么活，大家都在办公室侃大山。 李正靠在椅背上对李志远眨了眨眼，笑道：“小李，这要发工资了，开心不开心？你这应该是人生中拿到的第一份工资吧？” “我这刚干了半个多月，也有工资发？”李志远诧异道。 “咋没有呢，一月一结，你跑出城几次？” 郝勇接话道：“我们跑出去三次，一次一天，剩下两次算一天，补贴不高，小李应该能发十三块左右的工资。” “那还不错，我知足了。” 李志远笑着点头，他才想起来这时候可没有压工资的说法，好像确实能发些工资，这让他也有些期待起来。 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份正式工作的工资，还是很有意义的。 “知足常乐，你小子有点觉悟，下班小李你先别走，我们三个每次月底发工资雷打不动的要凑钱去国营饭店聚一聚，你现在也算咱们的一份子，肯定也得去，碍于你是第一次发工资，就不让你凑钱了，咋样？”李正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多少凑一点。” 李志远愣了下后点头答应下来，这是他们小团体的集体活动，那自然不能缺席，加上他回去也没啥事。 第209章 朝中有人好办事 “行了小李，这钱我们不让你凑也是有原因的，你就别坚持了，平时我们抽你的烟也不能白抽不是？”陆建民笑着摆手。 “啥原因？”李志远有些好奇的问道。 郝勇呵呵一笑，挑明说道：“待会儿你看到我们的工资就知道了，我们工资的零头凑起来估计都比你多，你说你和我们还客气个啥？” 闻言，李志远明白过来，算是不再计较了，嘿嘿笑道：“那我今天就跟着几位师傅吃些好的！” 他知道郝勇三人的等级都是正四级的驾驶员，工资加上补贴，很可能接近百十块钱了，确实不是他能比的。 “这就对了！一个月也就这么一次，到时候你小子放开吃，吃饱些！” “好嘞李叔，只要你别后悔就成。” “那不能，我们三个还管不饱你一个小家伙，说出去还不笑掉别人大牙？” “……” “都闲着呢？” 就在这时，胡光亮笑着走到了门口，说着还敲了敲房门。 李正当即收回了放在桌面的脚，放下茶缸起身招手道：“胡科长，来来来，坐这边给我们算算工资，我知道你这时候来肯定是为了这个事。” “我可不坐你那边，刚刚你那臭脚才放下去，以为我没看到是吧？” 胡光亮撇嘴，拿着本子走到李志远旁边坐下，抹了抹桌面笑道：“你们看小李这边的桌面多干净，咱们虽然是老资历，但某些方面还是得向新同志学习！” “小李刚刚趴在桌子上睡觉呢，我看他好像流口水了，后面用袖子擦了擦。”陆建民一本正经道。 闻言，胡光亮动作僵硬了下，手收回到腰间，不着痕迹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笑道：“那也没事……” 郝勇哈哈一笑，摇头道：“老陆骗你呢胡科长，小李最多也就是趴在上面看书，可从没睡过觉。” 听郝勇说出实情，陆建民和李正忍不住笑起来，看得胡光亮直瞪眼。 “我都不想说你们几个！别笑了，赶紧的，过来算完工资，我待会儿还有别的事！” 闻言，郝勇三人这才搬着凳子围了过来，拿出自己记录的工作时间和胡光亮记录的对照。 他们的工资因为补贴的问题每月都不同，所以基本上自己也会每天记录，这样才能分毫不差，就算是工资高些，该给的也不能差。 李志远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郝勇他们都是老司机，记录和胡光亮基本上一样，有不一样的地方相互回想一下，也差不多弄清楚了。 最后看着郝勇三人的工资，他着实小小惊讶了下，全都在八十往上，李正这个月跑了一次长途，工资更是有九十二块八之多。 确认没问题后，胡光亮拿出准备好的信封，交给三人自己数。 “来小李，该算你的了，你现在是学徒工，外出跑车的补贴只有一半，加起来十四块二，你看对不对。” 胡光亮把出车记录的本子推给李志远，钱也拿了出来，这么点钱也没用信封。 李志远简单看了下，笑着点头道：“没问题胡科长。” “那就拿着吧，下个月工资就高了，好好干。” 胡光亮语带深意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李志远应了一声，接过有零有整的第一份工资，在手里摩挲了好一阵，不过辛勤劲过去也就那样了，顺手装进挎包里。 “今天下班去喝酒，胡科长你去不去？”李正邀请道。 月末正是放松的时候，酒友自然越多越好，要是去的话也能多一个人出钱。 胡光亮叹气道：“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待会儿还有事，去不了。” 说着，他拿起本子刚要出门，又回头道：“对了小李，之前我给你说的事有信了，明天月初国棉厂那边有批货要往你们县城那边送，你和你师傅上班后直接开车过去，活我揽给你们了，你也能趁着回家一趟。” “啊？那真是太好了胡科长，保证完成任务！” 李志远赶忙站起身保证，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好像也等了有一个多星期了。 胡光亮笑着点了点头，交代道：“今晚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交通部那边也分配了一些任务，到时候你县城那边会有人协调你们去开车帮忙运输，在那边可以多待一天，回来之后可能就要跑长途了。” “明白！” 李志远恍然点头，怪不得刚刚胡光亮说他下个月工资就要高一些，原来在这等着呢？ 对于跑长途他一直有点期待，不过这很显然是杨文发力了，找时间他得去找人拜访一下，唠唠嗑啥的。 待到胡光亮走后，李正回过神感叹道：“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小李，上次你说的长辈在交通部工作呢？” 李志远没瞒着，大方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很明显瞒也瞒不住了。 陆建民和郝勇也有些懵，他们想到李志远之前说的长辈有些能量，但如今为了能让李志远在家多待一天，还能调动那边协调运输任务，这能量可不小！ 而且回来就能跑长途，听胡光亮那语气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着实让他们有些羡慕。 “厉害！这个月我一次长途都没跑过，咱们这边的长途任务本就少，有也轮不到咱们，老郝，你这是跟着沾你徒弟的光了啊！”陆建民羡慕道。 这边有铁路经过，一般长途的货基本都是被火车顺道拉走，除非是急一些的货才会分配给他们，出去一趟少说得七八天，每天就是一块钱的补贴，可香得很！ 郝勇苦笑一声，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对李志远道：“小李，感谢你还能记得我之前说的话，但你也得考虑下自己，长途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不行的话这补贴我不挣也罢。” 李志远闻言愣了下，随即才想起当时来报道的时候，他好像问过郝勇喜欢跑长途还是在市里跑，感情郝勇这是把跑长途的机会当做是他特意为其争取来的了？ 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表面上却笑着点头道：“没事郝叔，我身体壮得很，跑长途算个啥？在车上待个十几天我也没问题！” “那就行，这次回你们县城，路上我多让你开一开车，闲的时候让你多练一练！” 郝勇笑着眨了眨眼，一方面是为李志远好，一方面自己也想轻松些，跑长途的话，他自己一个人可开不来，不配副驾驶员的话，只能把李志远练出来。 李志远同样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其实他感觉自己现在的驾驶技术比郝勇还高，不过能多开开车总是好的。 “老郝，要不让小李跟着我吧，我是老李，他是小李，说出去感觉也更像是我的徒弟。”李正很是严肃的说道。 这把郝勇和陆建民都逗笑了，后者竖起大拇指道：“老李，你脸皮真厚！” 郝勇看了看墙上挂的表后站起身道：“行了，小李是我的徒弟，谁也抢不走，下班吃饭去，今天心情大好，得好好的吃喝一顿！” “好，你这么高兴，那你请客没问题吧？”李正不依不饶道。 “没问题！今天我破费一次。” 郝勇无所谓的摆手，都是老伙计，偶尔请一顿饭没啥可计较的。 “算了，还是一起凑吧，这个月我工资还比你们高不少呢，下次你再请。” 听到郝勇真答应下来，李正反而松了口，笑嘻嘻的揽着郝勇的肩膀往外走，回头招呼道：“快跟上小李，今天月末，单单我们知道的就有好几个运输队有这种习惯，现在肉配额少，晚去就没肉吃了！” “好嘞李叔，这就来！” 李志远挎上挎包，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走，锁上门顺便给陆建民抓了些。 “你家里瓜子挺多啊，天天见你嗑。”陆建民接过后笑道。 “一次性买的多，再不磕都潮了，陆叔你多吃点，待会儿吃饭更香。” “还有这说法？” “那可不。” 李志远煞有其事的点头，反正他感觉这东西和糖差不多，吃多了就想吃点香的辣的，刺激食欲。 出了粮站，四个人都有自行车，而且住的地方也不远，约定了粮站旁边的国营饭店后，各自先回了家。 这也是他们必做的事情，一喝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喝多了还晕乎乎的，身上装这么多钱实在是不保险。 李志远顺便也回去了一趟，不过是去李清溪那边，告诉自家二姐一声明天上午就启程回去，让李清溪提前有个底。 “姐，记得明天不用带啥东西，奶粉和奶瓶就够了，别带多。” 李志远根本没进门，在门口嘱咐李清溪。 “好，你咋不进家？” “我师傅他们喊我去吃饭，现在得过去，这不是怕回来的晚了，再过来通知容易打扰你们休息。” “行，我知道了小远，你快去吧。” 李清溪挥了挥手，心里有些激动，脸上甚至浮现出红晕来，明天就能回家了！ 李志远明白李清溪的心境，没多说，应了一声后骑出巷子。 第210章 亡命徒? 粮站边的国营饭店里。 李志远到的时候，郝勇三人已经坐在了桌边，今天热闹了些，还有另外两桌人，交谈声不绝于耳。 “小李，这边！” 哪怕是已经对视了，郝勇还是招了招手。 “你小子还买酒过来了？我们这都买完了，说了不让你出钱，你小子咋这么讲究。”李正看着走来的李志远拎着一瓶酒，显得有些无奈。 “李叔，这酒我可没出钱啊，是我从老家那边带的，郝叔知道，让他给你们说说。” 李志远坐下后笑了笑，顺手把酒放在桌上。 李正他们买的酒也是二锅头，有四瓶，和他带的这瓶酒看着没啥两样。 随着李正和陆建民的视线看过来，郝勇拿起酒瓶直接打开，闻到酒香后咧嘴道：“小李这瓶酒确实不花钱，但属于是花钱也买不来，是他家里放的老酒，三四十年了都。” 事实上不用他说，李正和陆建民闻到酒香也都知道是好酒，甲级酒票买的好酒都没这个味道。 “你小子真舍得，去看看有啥想吃的菜没有，多点几个。” 李正推了推李志远，顺便说了下他们刚刚点的都是什么菜，说完就忍不住倒了一杯老坛酒，没菜空口喝，还一脸享受的表情。 这下郝勇和陆建民也待不住了，纷纷满上尝尝味。 李志远也没客气，又点了几个爱吃的素菜，肉菜李正他们基本上点完了。 重新坐回到桌边，他看着已经空了一半的酒瓶暗暗咂舌，郝勇他知道，现在看来李正和陆建民也是俩酒鬼。 “来小李，喝！”李正给李志远也倒了一杯。 “李叔，我等着菜上来再喝。” 李志远摆手拒绝，没菜配着，再好喝的白酒他喝着也无味。 “菜来喽！” 像是听到了李志远的话，饭店的小哥端着一大盘红烧肉走了过来，笑眯眯的放在桌上，招呼道：“李师傅你们趁热吃。” “好嘞，小安你忙着。” 李正笑着点头回应，刚拿起筷子，就听不远处突然响起“嘭”的一声。 李志远几人转头望去，只见角落那一桌豁的站起一个年轻人，同样看向他们这边，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满是愠怒。 “你们啥意思？老子在这边等半天了！菜一个没上，他们后来的，菜咋上那么快？！”年轻人厉声质问道。 “你特么称谁老子呢？不想吃饭就滚出去！我们这边可不惯着你！” 小安愣神过后顿时把头昂了起来，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在这边装横，他伸手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转头就把窗台边的木棍拿了起来。 “去去去，滚出去！这边不让你们吃饭，跟我耍横的是吧，再不走我一棍闷你头上！” “你打我下试试！” 年轻人丝毫不退让，硬着脖子看向小安，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他一旁桌边还坐着三个穿着朴素的汉子，其中一个反应过来赶忙站起来拉着年轻人打圆场道：“真不好意思小兄弟，我这侄子性子烈，中午也没吃饭，属实是饿急眼了，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我不管你们饿死饿活，现在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再不走我可真打人了啊！” 小安扬着棍子指向年轻人，在这边工作只有他给别人摆脸色看的时候，啥时候轮到一个小屁孩给他甩脸子了？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郝勇这时候起身把小安拉了回来，他也不想看着小安惹事，对着汉子那边解释道：“好了好了，兄弟你赶紧拉着你侄子坐下吧，我们就在旁边粮站工作，每个月末雷打不动来这边吃一顿，红烧肉这个菜是固定好的，这边都是提前做，你们别多想。” “郝师傅你和这赖熊货解释啥，他一没点红烧肉，二也不想想你们坐这才多久，这点时间炒个鸡蛋也炒不好啊，他就是脑子缺根筋，来找事的，我喊人把他给打出去！”小安不依不饶的骂道。 “兄弟消消气，我看他也不说啥了，算了吧。” 李志远站起身给小安递了根烟，把对方推到了一边。 他意念探查的很清楚，角落那桌子人不是善茬，尤其是那个年轻人，腰上还别着一把枪，看样子也是个愣货，真惹急了把枪掏出来，小安今天可能得命丧于此。 就算是打圆场的那个汉子，看上去也不是好人，面相笑起来像是笑面虎一样，眼中泛着冷光。 “叔你拉着我干啥，妈的，我都想崩了那小子！” “安稳坐好！我看你是不知道怕！” “有啥好怕的，这边离城边也不远，手里有枪，咱们趁乱跑出去藏起来……” “闭嘴！” 李志远感知着角落那桌的动静，皱了皱眉，替小安捏了一把冷汗，那愣头青还真的想动枪，这伙人是亡命徒不成？ “行了小师傅，你坐着吃饭去吧，我不说了，我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小安对着李志远笑了笑，转身往休息的屋子走去，顺道对伸出头来的厨师摆手示意没事。 “小李，回来吃饭。”李正喊了一声。 “来了李叔。” 李志远重新坐回桌边，吃肉喝酒，一边闲聊一边意念注意着年轻人那边，倒是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干。 不过发生了这档子事后，那桌人显然没心情再聊啥，说教了年轻人几句之后就沉默了下来，年轻人也沉着脸闷不吭声。 “小李，你以后跑长途可别像刚刚那样多管闲事，长途事多，有保卫科的人跟着押送，虽然没啥大危险，但一不留心付出的代价说不定比你想的严重的多！” 李正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小声提醒，这都是他们这么多年的经验。 陆建民在旁边附和道：“确实得记得这一点，去年我们有个老朋友往西边跑，路上捎带了一个女人，最后把自己的命都送了进去，活下来的保卫科人员亲口和我们说的。” “我明白了李叔，陆叔你们别担心，有我师傅在，还轮不到我做主。”李志远笑道。 郝勇一杯酒喝下肚，哈哈笑道：“这个小李说的没错，有我在，你们担心个啥，啥事不该做我肯定会提醒小李。” “就怕你也着了道，现在劫道的那些家伙花样可多得很！”李正嗤笑道。 “放心，你出事我也不会出事，你这乌鸦嘴给我闭上吧，喝酒！”郝勇瞪了李正一眼。 不多时，小安端着一盘辣椒炒肉送到角落那一桌，啥也没说，菜往桌子上一扔，人就走了开来。 “别生闷气了，吃吧，你这孩子的性子还是得打磨一阵，这点事算个啥？” “嗯，我知道了二叔……我草他妈！” 年轻人闷声回应，可夹起一筷子肉看到菜中间那黏糊糊的一口老痰，整个人顿时被怒火冲昏了头，筷子一扔手就要往腰间伸！ “老二老三，别吃了，咱们快走，拉着点人！” 剩下两个汉子皱了皱眉，却也没说啥，像是搀扶着年轻人一般，赶忙往饭店门口走。 “你他妈的！你给我等着，老子非得弄死你不可！” 年轻人走到门口挣脱开捂着他嘴的手，恶狠狠的朝着窗台那边威胁，嘴里把小安祖宗十八代一起问候了一遍。 李志远意念一直在观察着这一切，时刻注意年轻人会不会拔枪，好在对方身边的三人还算是靠谱，一直拉着人拉了出去。 可当观察到年轻人怒气未消的从怀里掏出一根尖锐的铁钎，把他自行车两个车轱辘全都戳烂后，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小比崽子！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啊！ 好在郝勇他们要喝酒，回家放好钱之后都是走着过来的，否则估计也得遭受和他同样的待遇。 “干啥去小李，别惹那伙人，咱们该吃吃，该喝喝。” 郝勇拉着脸色不对劲的李志远，生怕后者跟出去惹出啥事来。 感知着那伙人快速消失在他意念探查的范围里，李志远轻轻呼出口气，笑道：“没事郝叔，我上个厕所，憋得慌。” “那你去吧，在后院呢，让小安带着你去。” “好。” 李志远没再出去，只是暗暗把那几个人的面孔记下来，有机会再遇见的话，他非得好好教训那小比崽子一顿！ 没事别乱拿身边东西出气！ 找到小安后，看着对他笑嘻嘻的家伙，他也没啥好说的，只能感叹这家伙是真不怕事，丝毫不知道自己惹到了啥人。 暗地里被放闷枪的时候，后悔也晚了。 吃吃喝喝到天黑，桌上五瓶酒被喝了个干干净净，饭店里只剩下了小安一个人陪着他们，做菜师傅七点的时候就下了班。 不对，郝勇三人的媳妇半个小时前也都来了，害怕人喝晕回不去，她们都知道自家男人月末这一出，已经习惯了。 “小李，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能骑车吗？不行把车放在这边店里，明天过来骑也行。”郝勇摇摇晃晃的站着询问。 “没事郝叔，李叔你们快回去吧，我清醒的很。” 李志远说着对旷红花挥手示意，待到几个人全都走了之后才从墙边推出车。 毫无疑问，车胎不止被戳了一个洞，此时里面是一点气都没了，有的地方因为漏气皱成一团，推着一颠一颠的。 第211章 免费检查 小安锁好门，回头见状问道：“小师傅，你这车咋了？没气啦？” “嗯，不知道哪个孙子给我扎的。”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顺嘴骂了一句。 “别是今天闹事那憨货吧？” 小安一边猜测，一边走过来看了看，摇头道：“看着怪麻烦，这时候也没修车的，你得推着回去了小师傅，要不我给你开下门，你把车放这边得了，明天来的时候往后街那边走几步路就有修车的地方。” “没事，我推着回去一样，也没多远，倒是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之前那小子看着挺愣。”见小安态度不错，李志远提醒道。 “我就住在这后面的巷子里，近的很，没啥事，那我先走了小师傅。” 小安笑着扬了扬手，毫不在意，很快走进了不远处的巷子里。 见四下无人，李志远把自行车收进农场，意念控制着车胎被扎烂的地方逐渐软化，将孔洞抹平，这样虽然比不上车胎原本的质量，但骑着应该也没事，之后不行的话直接换车胎就成。 将车胎充满气，他取出来按着车座往下压了压，没啥大问题。 在骑到小安拐进去的巷子时，李志远停下来往里面看了看，这个时候安静的很，他没听到有什么特别的动静，看样子应该是下午那年轻人没啥动作。 收回心思，他骑上车中途没再停顿，一路回了家。 在农场洗漱完毕后，这里也的作物也再次成熟了一茬，李志远将其全部收集起来，重新播种。 将近五百亩的土地比之前大了一半，不过扩大后有些地方并不适合种植，地形如波浪般翻滚，青草长得十分茂盛。 他索性将其当做猪群和羊群的栖息地，把这边有四十亩大小的地方当做牧场，让猪群和羊群自由活动。 现在猪一共下了两窝，第一窝在农场过了将近一年，已经长得膘肥体壮，杀了一头还剩十一头，全部经过了阉割，都是能吃的。 第二窝长得半大，公猪阉割，母猪留着繁殖，不过到时候得找一头种猪来，近亲繁殖的话虽然可以，但会有一些隐患，还是尽量规避的好。 羊同样也是，随着生下来的两窝小羊崽越来越大，得找一头种羊来，之后差不多就能彻底繁衍起来。 到时候顺便看能不能弄些牛来，还有驴什么的。 李志远规划好牧场的区域后想了许多，之前都是任由一对猪羊顺其自然的发展，现在得考虑丰富一下牲口的种类。 至少牛肉驴肉得有，这边没什么娱乐活动，他平时最大的快乐也就是满足口腹之欲了。 吃的多身体能量就多，催熟作物强化身体，扩张意念范围，这是一个良好的循环。 最后他把剩下的大部分地都种上了庄稼，其中小麦和稻谷占大头，基本是一半一半，剩下的种些瓜果和各种油料棉花啥的。 大部分蔬菜他已经不再种植，这些东西纯留着自己吃，仓库已经存了他几年都消耗不完的量，反正留了种，有需要再种也不迟。 在种完棉花之后，李志远想到明天回县城李清溪也跟着，他用之前收获的棉花做了好几个垫子。 同时用几块木板打造一个符合腰背曲线的靠背，上面包裹上厚厚的棉花，用细腻的面袋子当包裹的布料，摸着还挺松软。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洗了些小麦，拌上酒曲形成适宜的温度让去发酵，准备到时候酿些高度酒出来，看看味道咋样。 一直忙活到晚上九点钟，他才躺到床上睡觉。 七月初一，早上七点钟。 李志远从睡梦中醒来，洗漱过后吃饱喝足，拎起准备好的布袋子绑在车后座，推车出门。 布袋子里是昨天准备好的靠背和垫子，以及二十多个苹果，回去就不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了，到了家之后也能拿，无中生友便可。 把车停好，李志远回身锁门，待回过头来的时候就见张宇那院的门打开一条缝，后者正探出头来观察着他这边。 “李哥！” 李志远嗯了一声，走到车边把支架蹬起来，笑道：“老弟，你这每天也没班上，起这么早干啥，咋不睡个懒觉。” “清晨脑子灵光些，记性好，我起来看看医书，顺便锻炼下身体，李哥你这是上班去呢？”张宇走出门回应道。 “那可不，我可没你这么闲，今天刚好趁着车能回趟家，你想找我喝茶估计得等两三天了。” “回家？回老家吗？” “嗯，云县那边你知道不？离这边还挺远，要不要跟着我回去玩两天。” “……” 张宇犹豫了下，最后笑着点头道：“可以李哥，你家那边有啥好玩的？” “呃……” 李志远怔了怔，他也就是顺嘴一说，这小子还真答应下来了？ 看张宇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想了下道：“我还真不知道有啥好玩的，不过你要跟着我回去的话，你叔这边没啥事吧？” “没事，前几天京城那边给我叔派了一位医生过来，比我还要厉害些。”张宇摇头道。 闻言，李志远没再纠结，跨上车道：“那行，你想去我家那边看看的话，先回去收拾下带的东西，然后去找咱姐，带着她去东城那边出城的大路边等着我们。” “好，待会儿就走吗？” “嗯，我过去跟着我师傅去装货，然后就要走。” 说完，见张宇点头，李志远又叮嘱了一些等车的位置，这才骑上车往粮站那边走。 虽然带上张宇有些不方便，但这小子医术不错，回家让其帮自家人免费检查下身体也行，不就是管几顿饭的事么！ 到了办公室，李志远以为还得等一会儿，不过郝勇今天来的倒是准时，刚刚临近八点，人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走吧小李，咱们去国棉厂装货。” 郝勇没进门，只是站在门口对李志远招了招手。 李志远拎着布袋走出来，笑道：“郝叔，看来你昨天喝的不多啊，今天来这么早。” “我来的晚些，估计你小子该等急了，第一次出来这么长时间，你肯定想家，这个我之前也经历过，都懂。” 郝勇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行了，门不用锁，待会儿老李他们也要来了，咱们现在上车。” 等到车被摇响，李志远上车后拿出一个垫子给郝勇递了过去，“郝叔，你那垫子都快成一张纸板了，这我昨天刚做的，你拿着用。” 郝勇的垫子里面装的是秸秆，这么长时间早就没了任何缓冲的用途。 “你这是知道马上要跑长途，特意做出来的？”郝勇笑着接过垫子问道。 “算是吧，跑长途的时候咱们也能轻松一些。” 李志远没否认，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李清溪的话，他平时坐车没啥感觉，不过坐着垫子能舒服些也好，毕竟有这个条件，以前只是没想起来。 “你这里面装的啥？” 郝勇摸了摸垫子很快感到了不对劲，这也太软了，里面绝对不是秸秆稻草啥的。 “棉花。” “棉花？之前我带给你的那些？” “不是，郝叔你给我的那些我没动，这些是我之前从鬼市那边买来的，家里还有，这东西不好弄，那边有渠道我买了挺多的。”李志远解释道。 “那也不能做成这垫子啊，多浪费，你收回去吧小李，我这真要坐上去，这天气要不了几天就得坐的黑黢黢的，到时候棉花拆出来给你，那埋汰样你也不会要。” 郝勇笑着把垫子重新递给李志远，他们用稻草垫子其实也有这方面原因，开车闷热的很，没一会儿屁股不湿也潮，哪里用的着这种精细物。 “没事，郝叔你把秸秆垫放在上面不就行了。”李志远道。 “……好像也是。” 郝勇拍了拍脑袋，把棉花垫子放在秸秆垫子下，坐上去后顿时嗯了一声。 “舒坦！那我可就收下了小李，你需要的时候我再拆出来给你。” “收着吧郝叔，和你给我带过去的那些棉花比，这点算啥，要不是你开车不好靠着，我还想给你弄个这东西呢。” 李志远无所谓的摆手，说着把靠背也拿了出来，放在椅背上靠上去，加上屁股下的双层棉花垫，还真有了后世坐小汽车的感觉。 “好家伙，你这是真准备把车当家啊，准备的这么全乎？”郝勇忍不住笑道。 “哈哈，主要还是为了我二姐，今天她跟着我一起回县城，得好几个小时呢，我怕她坐不住。” 李志远说出实情，从布袋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郝勇。 这下郝勇倒是没客气，接过苹果擦也没擦，咬了一口点头道：“我就知道你会带上你姐，走，咱们赶紧去装完货，争取下午五点之前到你们县城那边。” 说话间，他启动汽车，驶出粮站往国棉厂那边开。 一个苹果郝勇吃的只吐出了几颗籽，车子也开到了国棉厂的位置，很快就有人招呼他们去装货的地方。 李志远和郝勇都下了车，帮忙装货，货物是用大麻袋装着的棉花，一袋子沉得很，一个成年汉子还真拎不动。 不过也幸好是这种货物，躺在上面比坐在副驾驶还舒服，就是有些危险，路上颠簸多，不小心掉下去摔的可不轻。 第212章 喜欢你 半个小时后，两人开车离开国棉厂，九点过一些就到了东城区出城的大路口，李清溪和张宇已经在路口等着了。 李志远走下车，看着李清溪脚边的一大包东西有些无奈：“姐，你咋带这么多东西，不说只带奶瓶奶粉就行嘛。” “我也想啊，但我想着回去也得给咱娘咱奶带些东西，还有小月他们，不知不觉就买了这么多，带着吧，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怎么也不能空着手。” 李清溪嘴角上勾止不住笑，看得出心情很是不错。 这说法让李志远没办法拒绝，毕竟这是李清溪的心意，紧接着他看了看张宇，对方就斜挎了一个挎包，倒是简单的很。 张宇见李志远看来，挠头道：“我没多想，等到县城的时候我也买点东西。” “你小子咋这么实诚，我可不是这意思，刚还想夸你利落呢，算了，赶紧上车，咱俩坐上面。” 李志远笑着拍了拍张宇的肩膀，随后指了指堆了四米多高的后车厢。 “姐你就坐副驾驶，抱着钢蛋累了的话就睡一会儿，路上没啥情况的话，咱们下午五点之前就能到县城那边。” “好，都听你的小远。”李清溪点头答应下来。 郝勇这个时候也从驾驶位走了下来，和李清溪张宇简单打了个招呼，看了看李志远道：“咱们现在就走吧小李，出城这段路不错，要不你来开？” “行！” 李志远一口答应了下来，把旁边的李清溪和张宇吓了一跳。 他们可是十分清楚李志远刚上班半个多月，咋现在就直接开车了？能行吗？ “郝师傅，小远他会开吗？”李清溪试探着问道，还以为郝勇是在开玩笑。 “大侄女你就放心吧，你这还带着孩子呢，但凡小李开的差一点，我都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但你弟确实开的不错，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来，我扶着你上车，这小家伙也不怕我，你看，还瞪着俩眼看我呢。” 郝勇呵呵一笑，说着说着视线就盯在了钢蛋身上。 可惜后者很快转过了头去，对着李志远伸出小手，在李清溪怀里上下晃动，笑眯眯的。 “舅舅不抱你了，换成开车带你，上车上车，咱们出发了！” 李志远笑着捏了捏钢蛋的小脸，这才挥手招呼。 很快，郝勇和张宇先爬上了后车厢，坐在棉花袋上面，李清溪则是在李志远的搀扶下上了副驾驶。 “咋这么舒服，小远你这弄得真不错，我还以为你跟着跑车挺难受的呢。” 李清溪好奇的捏了捏屁股下的垫子，背也往后顶了顶，她自然感觉出了这里面都是棉花，但坐着确实舒服，她也知道李志远的本事，没啥可说的。 “舒服就行。” 李志远嘿嘿一笑，这证明他做的准备没有白费。 “走吧小李。” 郝勇确定张宇坐好之后伸手拍了拍车顶。 李志远鸣了一下喇叭，稳稳的将车启动，熟悉的像一个多年驾龄的老司机。 其实也确实如此。 李清溪看着李志远泰然自若的样子放下了心，抱着好奇的钢蛋看向李志远那边，逗弄道：“看舅舅开车厉不厉害，以后长大了就和你舅舅学习，争取也当一个驾驶员！” 李志远转头笑了笑没反驳，等钢蛋长大后也才八零年代，驾驶员依旧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 “姐，你脚下袋子里有苹果，咱们自己的，你拿着吃，可甜了。” “哪里弄得苹果？” 李清溪下意识问了句，弯腰拿起了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顿时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挺甜，苹果的味道也浓郁。 “反正不是偷来的，姐你看我开车咋样？” “好的很，以我想的来说，我还以为你得好长时间才能摸车呢，没想到这么快。” “那是我天赋异禀，学得快，没办法。” 李志远说着叹了口气，看的李清溪止不住的撇嘴。 一路开了俩小时，直到车子出了点小毛病，李志远这才在半路停了下来，要不然他还准备郝勇不说的话，一直开到县城呢。 “没啥大事姐，我下去修一下，你刚好也抱着钢蛋下去走走，活动一下。” 李志远简单解释了一句，自己先下车，然后去到副驾驶把李清溪扶了下来。 “在上面可比坐垫子上软和，我都有点瞌睡了。”郝勇下车后伸了个懒腰道。 一旁的张宇很是认同，身子下软和，露天还能吹着风，确实不难受。 “郝叔你看着点，我去修车。”李志远把工具拿出来道。 “去吧，这边有我在。”郝勇摆了摆手。 这边四下无人，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没啥可担心的。 李清溪抱着钢蛋蹲在李志远身边，不时往后者脸上瞅，她感觉自己这个弟弟真是长大了，说是说，笑是笑，对方的能力已经超出她能接触的所有人。 修好车，剩下的路段则是由郝勇开车，一路直到云县纺织厂，中途出了点小毛病，到了这边时间已经是五点多钟。 郝勇下车后对李志远摆了摆手：“小李，你们该干啥干啥去，这边不用帮着卸货，早点回去找你家里人团聚。” “郝叔要不你也跟着我们回去咋样，我娘之前还说要感谢你来着。”李志远邀请道。 “我就算了，在这边我也有老伙计，一会儿我把车停好之后找他们喝酒去，你不用管我，明天要是你想待在家里的话就不用过来了，有运输任务我自己去就行，你好好在家里待一天。”郝勇笑着安排道。 “太感谢你了郝叔，这些苹果你拿去吃。” “和我还客气啥，我就拿两个，你赶紧回去吧。” 郝勇从布袋掏了两个苹果，放在车上后推了推李志远，转头又道：“大侄女，你们快些回去，我这边不用管，走吧走吧。” 李清溪和张宇道了声谢，这才跟着李志远往厂门口走。 不过还没到厂门口，李志远听到了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侧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工服，编着麻花辫的女孩往他这边小跑而来，嘴里还喊着远哥。 来人正是楚秀英。 李清溪看到这一幕抱着钢蛋退后了些，有些诧异的看向李志远，没想到自家老弟在这边还有认识的人，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远哥！真是你呀，刚刚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你咋在我们厂这边呢？” 楚秀英跑到李志远近前稍微喘了口气，明亮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看起来挺高兴。 李志远回过神咧嘴笑了笑，简单说了下最近的状况，听的楚秀英眼睛睁的越来越大，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真好！远哥你竟然还成了驾驶员，这可是个好差事，还是在省城工作，怪不得我姐夫说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出了啥事。” 楚秀英回过神笑得更灿烂了，她就知道李志远不是一般人，果然，这一转眼，人家都在省城工作了！ “能有啥事，不过我可不是驾驶员，就是学徒工，在那边工作也不能时常回来，这次还是刚好送货到你们厂这边，顺带回来一趟，你和你姐夫最近还好吧？”李志远笑着道。 “嘿嘿，都一样的远哥，我们还是老样子，就是我姐夫常说你不过去之后，伙食下降好多，连鱼肉都没得吃了，他也不想想，县城咱们这些厂哪个不是这样，其实能吃饱就很不错了，还是他平时吃的太好。” 楚秀英像是在吐槽一样，最后看了看李志远终于说到了正题：“远哥，你这回来要待多少天？有时间我再请你吃顿饭。” “你还怪有钱。”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楚秀英，转而笑着摇头道：“上次你请我，这次就算吃饭也该我请你了，明天我有时间的话来找你，顺便叫上你姐夫。” “叫他干啥？”楚秀英本来还挺高兴，听到最后一句有些不乐意道。 “到时候再说，你先回去吧，这次我姐她也跟着回来了，我们得先回家一趟。”李志远很是直男的转头示意了下。 “那是你姐呀？好，我就先回去了。” 楚秀英和李清溪对视的时候脸微微发红，对着后者点了下头，小跑着出了厂门口。 “这谁啊小远？” 李清溪走上前望着楚秀英离开的方向好奇问道。 “我一个朋友的小姨子，今年夏收的时候她过去帮我们村割过麦子，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姐你问这干啥？” “我看这女孩不错，人长得多精神，多好看呐，你得把握住！”李清溪直言不讳道。 “呵呵，你都说了人家长得精神还好看，咋就能看上我？赶紧走吧，咱大姐这时候也下班了，咱们先去找她。”李志远边往前走边挥手道。 李清溪抱着钢蛋跟上李志远的脚步，笑道：“我感觉还真有戏，刚刚我可一直在看着你们呢，那姑娘喜欢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也就你看不出来，你问小宇他看得出来不。” 张宇木头一般的在旁边走着，闻言啊了一声，强笑道：“我也看不出来，不过那女孩子倒确实挺漂亮的。” 第213章 叫花鸡 “应该不会吧？” 李志远神色诧异的看向李清溪，挑眉道：“我和她准确的说也就见过两次面，吃过一顿饭，她喜欢我啥？我咋不知道我魅力这么大？” 他还刻意回想了下，确实如此，特别的点好像也就是他帮楚秀英应付了一次李胜，除此之外他们的交集可太少了。 “你们还吃过饭呢？在哪吃的，谁请的谁？”李清溪很是八卦的问道。 “她请的我。” 李志远刚说一句话，看到李清溪的神情变化忙摆手道：“你别多想啊姐，这可是有原因的，人家单纯是感谢。” 说着，他把当时帮楚秀英解围的事简单说了下。 “怪不得呢，那她喜欢你很正常啊，你长得也不差，又不怕事，这不比大多数人要好？”李清溪点头道。 “……” 李志远挠了挠头，前世也没谈过恋爱，对这些事他不敏感，但感觉李清溪说的似乎还有些道理。 在这个年代，信息不发达，也不开放，他帮楚秀英解围也算是另一种英雄救美，一个单纯的，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喜欢上他，好像是在情理之中。 那他该咋办？ 回到水坑边的小院子，李志远这才收回思绪，院门是从里面挂着的，李芳华确实下班回来了。 “大姐！大姐！” 李志远还没什么动作，李清溪就已经忍不住了，一手抱着钢蛋，一手拍打着房门，显得有些激动。 “谁啊？” “是我啊大姐，我是小溪！”李清溪赶忙回应。 闻言，院子里的脚步声顿时急促了许多，门也很快被打开，李芳华比之前白了一些的面容出现在几人的视野里。 “小远？小溪？你……你们咋一起回来了？！” 李芳华短暂的愣了下之后显得很激动，沾水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拉着李清溪的胳膊细细打量，眼中泛着水光。 从李清溪嫁出去后，她就基本没再见过这个妹妹，如今看到李清溪容颜依旧，各种情绪交杂，根本控制不住。 “大姐，我回来了，呜呜呜~” 李清溪更忍不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李志远在一旁赶忙把钢蛋从李清溪怀里抱了出来，免得俩人动情时把小家伙给忽略了，夹在怀里。 果然，刚把钢蛋抱走，李清溪就扑进了李芳华的怀里，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没见面还好，见了面之后，看着李芳华略显憔悴的样子，她哪能忍得住。 李芳华擦了擦泛红的眼眶，边笑边拍着李清溪的肩头，安慰道：“有啥可哭的啊小溪，我这不是好好的，就是时间长不见面而已，小远抱的是你儿子吗？” “是啊大姐，这是咱大外甥，可爱不？” 李清溪沉浸在情绪里，李志远只好替对方回答，抓着钢蛋的手对李芳华挥了挥。 小家伙此时眼睛一直盯着李清溪，身子不时扭动，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听着李清溪的哭声脸上有些不安。 “可爱，胖乎乎的咋能不可爱呢，大外甥，会叫大姨吗？” 李芳华挤着眼睛逗弄钢蛋，见后者不理睬，强行把李清溪推开道：“行了小溪，你再哭我看你儿子也马上就要哭，快擦擦泪。” “舅舅！” 赵军民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堂屋跑了出来，看到李志远后高兴的喊了一声，小短腿飞奔的老快，一下扑到了李志远的腿上。 “诶呦，你可撞死我了，小当呢。”李志远笑着弯腰揉了揉赵军民的脑袋。 “在屋里呢！小当，快出来，咱舅舅来了！” 赵军民回头大喊，之后好奇的盯着钢蛋看，问道：“舅舅，这是谁呀，好小的人。” “哈哈，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说不定还没钢蛋重呢，这是你弟弟，这个是你小姨，快喊人。”李志远忍不住笑，又介绍了下李清溪。 “弟弟，小姨！” 赵军民两个都喊了一声，好奇的盯着李清溪看，感觉这个人和自己的娘好像。 李清溪擦了擦泪，蹲下身笑道：“再喊一声，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记得吗？” “不记得。”赵军民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小姨现在来抱抱你。” 李清溪笑了，伸手把赵军民抱起来，三岁的小孩子也不重，她完全能承受。 “好了小溪，把军民放下来，这些天他吃胖了些，你也不嫌累。” 李芳华把赵军民拉下来放在地上，脸上笑容不断，十分开心。 小当这时候也跑了出来，整天待在供销社里，性子活泼了些，甜甜的喊了一声舅舅。 这下李志远就有些忍不住了，把可爱许多的小当用另一只手抱起来，香香了几个才笑着问道：“想舅舅了没有？” “想！舅舅你去哪了？”小当搂着李志远的脖子嘻嘻笑着问道。 “舅舅上班去啦，上班挣钱，给小当买糖吃！高兴不？” “高兴！想吃糖糖！” “小姨带回来的有，来先让小姨抱抱。” 李清溪在旁边看得心神荡漾，对小当也没啥抵抗力，说着不等李志远松手就把人抱了过去，边亲边说道：“我也得生个这么漂亮的闺女才行！” “好了好了，成啥样子了，赶紧进屋再说，我还没问你们是咋回来的呢。” 李芳华笑着招手，转头间才发现了好几步开外的张宇，愣了下后看向李志远问道：“小远，那人是……” 李志远沉浸在欢快的氛围里，听李芳华问才想起来张宇的存在，回头招手道：“老弟，站这么远干啥，来我给你介绍下咱大姐。” 他看张宇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在想啥，如今的张宇很像前世的他。 “大姐，他叫张宇，小远在省城认识的朋友，很懂事的一个孩子，这次跟着来咱们家这边玩一玩。” 李清溪更感性一些，感觉张宇可能不自在，拉着张宇互相介绍。 李志远拍了拍张宇的肩膀道：“来到这边别拘束，就当在省城我二姐家一样，当时我看你不也挺好的。” “我知道李哥，大姐好！” 张宇客气喊了一声，突然有些后悔一时头脑发热跟过来，李志远这边一家亲，他很羡慕，却又不适应，因为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是个外人。 “诶，好，来这边就别客气，咱们都进屋坐，我正准备做饭呢，一起吃。” 李芳华点了点头，拉着赵军民带众人走向堂屋，这么多人院门也不用关。 “大姐，晚上别做饭了，咱们回村里吃，你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走。”李志远坐下后安排道。 “咱们回去都几点了，爹娘他们肯定已经吃过了，要不就在这边吃好了。” 李芳华高兴的抱着钢蛋这个大外甥，又补充道：“而且就一辆自行车，咱们走回去得一个小时，明天再回去也不迟，对了，你们在家里能待几天？” “后天就得走。” 李志远回了一句，摆手继续道：“姐你担心的我想过，没事，你们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晚上咱爹咱娘他们吃的很少，和没吃差不多，回去做饭他们也能再吃些，一会儿我骑车去找我朋友弄点肉，今晚咱们家大团圆，咋的不得热闹一下？” “那就回去！我想赶紧见见咱爹娘了。”李清溪附和道。 闻言，李芳华没再反对，确实，今天他们家人都齐了，回去后谁也不缺，趁着晚上时间多好好聚聚，天气也凉快。 “军民，小当，你们想吃肉不？”李志远转头看向俩小家伙。 “想！” 俩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眼睛都亮了几分。 李志远哈哈一笑，拍板道：“那就这么定了姐，你在家收拾收拾，我回来咱们就走，老弟你也在这边待着，咱们一起回去吃饭。” “好的李哥，你去吧。”张宇抬手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出门骑着车往城郊那边走，到了偏僻处进入农场中，想了想还是准备做熟了之后再带回去，不然回去后想要再做有点麻烦。 于是他把别墅这边的时间流速调快了一些，开始准备，为了便于携带，他想到了一种鸡的做法，叫花鸡。 刚好仓库里的荷叶还没有用完，鸡收拾好之后裹上各种调料，包在荷叶里，外面用农场的黑泥巴糊上，闷熟之后就算完事。 李志远一口气做了八个，毕竟有那么多人吃。 之后他又带了些馒头，用小布袋装起来，等到叫花鸡熟了之后一起装进袋子里，出了农场后绑在后座上。 回到家，一伙人玩的正开心，军民和小当吃着糖块围在钢蛋周围嘻嘻哈哈，李清溪抱着钢蛋用奶瓶喂奶，顺便带着张宇和李芳华闲聊着。 “回来啦小远，咱们现在回去不？” 李清溪见到李志远回来率先站起身，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一颗心早已飞回了家。 “走吧，东西都准备好了，二姐你把给大姐带的东西拿出来，剩下的我给你绑车上，推着不累。”李志远招手道。 第214章 偏心 “早就拿下来了，你没看那俩都已经吃上了吗。” 李芳华笑着指了指军民和小当，帮李清溪把东西绑在后座，不免问到了李志远准备的这是啥，咋摸着圆嘟嘟，硬硬的，还有些烫？ “有小白瓜，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先不给你们说，老弟你帮我把带的那些苹果拿下来一半，剩下的咱们带回去。” “好。” “快，趁着天不黑咱们赶紧走！”李清溪抱着钢蛋兴冲冲往外走。 出了门，李芳华熟练的把门锁上，李志远则把小当抱上了车座上，小丫头才两岁，肯定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舅舅，我也要坐。”赵军民抱着李志远的腿道。 “只要你不觉得硌屁股，那就坐前面，刚好能让你妹妹扶着你。” “好！我屁股不怕！”赵军民赶忙点头答应。 “瞎胡闹，你舅舅推得动吗？和娘一起走着，累了我抱你一会儿。”李芳华呵斥道。 “没事姐，这算啥？” 李志远笑了笑，把赵军民也抱上了车，俩小人和后座绑的东西略重，对他来说却不值一提，推着稳得很。 “那小溪你抱着钢蛋累了的话就招呼，我比你有力气。”李芳华道。 李清溪嘻嘻一笑道：“大姐，换做平时我还和你客气下，现在我累了肯定和你说，放心吧！” “你咋了？” 李芳华听出李清溪的言外之意问道。 “我二姐现在怀孕了，只是现在还不显。”李志远在旁边笑着道。 “啊？真的假的？！” 李芳华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惊喜的问了一声。 “嗯，还是小宇帮我把脉把出来的，后来东风带着我去医院看了看，确实是怀孕了。”李清溪点头道。 “那可真是大好事！只是你这也太快了，我看钢蛋还不大，咋就又怀孕了。” “谁知道呢，小宇说我身体恢复的快，比常人要好些。” “没问题就好，你赶紧喂奶，喂完我就帮你抱着，咱们还得走那么远的路呢！” “没事大姐……” “啥没事，听姐的！” “……” 听着耳边的交谈声，李志远边往前走边对沉默的张宇问道：“你小子在想啥？” “没啥，就是刚刚我准备出去买些东西，大姐不让，我在想这么空手去你家会不会不太好？”张宇挠头笑道。 “我看你是跟着你叔生活习惯了吧？我们家可没这讲究，你别多想。” 李志远摆了摆手，又道：“而且你去了也不是吃白饭，我准备让你给我奶他们检查下身体，你这算是用技术换饭吃，有啥可顾虑的，到地方该吃吃，该喝喝。” “李哥你这么说我就没啥心理负担了，没问题，我肯定用心给你家人看一看。” 张宇很是认真的点头，看起来放松了许多。 “对了老弟，生不出孩子这种病你会看不？”李志远想起他二大爷家的大儿子顺嘴问道。 “造成这种情况的因素有很多种，我得亲自去看一看才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张宇说的虽然委婉一些，但听上去却很有自信。 李志远侧头看了眼张宇，倒是没质疑，毕竟是能帮大领导看病的，能不能行到时候一试便知。 一行人回到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多一点，这时候天倒是还没黑，但也只剩下了一丁点余晖。 在村里最大的一棵柳树下，一些乘凉的村民聚在一起，看到李志远几人的时候说话声小了些，视线不由得聚集过去。 “是小芳吧，咋这时候回来了？还带着谁呢？” 很快有人认出李芳华，这些天李芳华回来的次数不少，这辆自行车已经被人给记住，毕竟村里也就这一辆。 “婶子，还认识我不？” 走近了一些后，李清溪兴高采烈的打着招呼。 那妇人凑近观察了下，拍了下手道：“诶呦，是小溪啊！还有小远，你们咋都回来了？小远，听你娘说你去省城开车去了，是真的不？！” “是真的婶子，这次就是我弟他们那边要拉货到咱们县城，我们趁着车一起回来的！”李清溪替李志远回答道。 “真好！小溪你在省城咋样？好久没见你回来了。” “你们这三姐弟一起回来，你娘估计得高兴坏了，这小伙子是谁？” “小远，在省城开车工资高不高？我听别人说每个月有大几十块呢！” “……” 开了个头后，闲着乘凉的村民都围了过来，不管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都能说上两句。 已经到了家，李清溪也没那么急了，有一句答一句，李志远他们也跟着点头回应，好一会儿之后才推车离开，隐隐还能听到背后的议论声。 “大姐，你觉得二姐待会儿见到咱娘后会不会哭？”走的远了些，李志远边推车边笑着问道。 李芳华看了眼李清溪捂嘴笑了笑，点头道：“我感觉很有可能，她见我都哭了，见咱娘咋可能不哭。” “你俩行了！我可就在旁边呢！”李清溪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 “那你自己说嘛，待会儿会不会哭鼻子？”李志远嘿嘿笑着问道。 “绝对不哭！有啥可哭的，我高兴还来不及！”李清溪哼了一声。 说话间，几人已经推车快要到了家门前。 就在此时，秦英从院门走了出来，两方正好碰头，中间就隔了两三米。 “我滴个娘来！你们……” “娘！” 李清溪嘴一撇，眼睛又泛起了水光，上前两步抱着秦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把李志远三人都看笑了，刚刚李清溪说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你们……你们咋都回来了？” 秦英有点手足无措，突然看到几个孩子，可把她给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好在李清溪抱着她，才让她感觉到了真实。 “娘，我想你了！” 李清溪紧紧的搂着秦英，这回确实是个小孩子了，哇哇大哭。 “死妮子，我看你是想勒死我，赶紧松开，不知道还以为你哭丧呢。” 秦英毫不客气，不过说是说，手却一直轻轻的拍着李清溪的后背，哭笑不得的看着李志远那边。 “娘，高兴不高兴？”李志远推车走过来笑问道。 “快把我吓死了，你们咋一起回来了？也不知道提前写信回来通知我们一声。” 秦英言不由衷的说着，从脸上灿烂的笑就能看出她高兴的很。 紧接着她捏了捏李志远的胳膊，点头道：“不错，还长了点肉，看来在那边吃的可以，看着也长高了点。” “那可不，我走之前就说让你们不用担心，在那边食堂能吃到饱，饿不着！”李志远笑着回应。 “回来能待几天？” “后天就得走。” “那还可以，总比明天就走强，咱们进屋，让你奶也高兴高兴。” 秦英满意的点点头，又拍了下李清溪的肩膀道：“行啦，在那边受委屈了还是咋的，哭的那么厉害。” 李清溪松开手直起身，抹着眼泪道：“娘你偏心！就顾着你儿子，我和大姐你看都不看。” “你才知道我偏心啊？” 秦英撇了撇嘴，抹了抹李清溪脸上的泪，心疼道：“行了行了，娘心里也想着你呢，就是你爱哭哭啼啼的，我和你说啥，刚刚我说的你也不回，在那边受委屈了没？” “没有，好着呢，现在还有小远在那边顾着我，肯定不受委屈！”李清溪破涕为笑道。 “那就好，赶紧进院，那是我大外孙吧？来来来，给我抱着，咱们都进院！” 秦英抱过钢蛋，稀罕的不得了，虎头虎脑的正迎合她的观念，以后肯定是个好养活的主。 不等大家走动，李有粮和老太太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都愣了下。 “小溪，小远……”老太太不可置信的喊了声。 “奶！” 李志远应了声，和李清溪一起走过去搀扶着老太太。 “诶！你们两个咋这时候回来了，我前几天还想着你们俩呢，在省城那么远的地方。”老太太一手攥着一个，显得比秦英还激动。 “远是远了点，过得还行，奶你最近身体咋样？”李清溪笑着问道。 “好，好着呢，小远，你在那边工作行不行？没受啥气吧？”老太太将视线转移到李志远身上。 “没有，那边同事都很不错，车也容易学。” 李志远安抚着老太太，转头看向李有粮，笑道：“爹，你咋也不说话，我二姐回来了你没啥说的？” “我这是忘了该说啥了，不过看你二姐这样子也不像是吃了苦的，好，在外面不吃苦就好。”李有粮看着李清溪点了点头。 李清溪闻言又有点想哭的感觉，好在忍住了，喊了李有粮一声，这才扶着老太太往院里走。 张宇在后面默默的推过自行车，听着前面大人小孩一团热闹，心里有些羡慕，不禁感叹还是有家的感觉好。 “小月干啥去了，咋不见她人？”李清溪喊了两声没人应，疑惑问道。 秦英一边逗着钢蛋，一边回应道：“跑出去找二妞玩去了，两个孩子这时候准得去摸爬达，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疯的很。” “这孩子是谁呀？”老太太注意到了跟进来的张宇。 李志远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拉着张宇在桌边坐，郑重介绍了一番，尤其是说了下张宇的医术了得。 秦英和老太太了然的点点头，却没有把李志远最后的话放在心里，毕竟张宇年纪小，长的模样看着更小。 第215章 滚出去 “小宇是吧，在这边别拘束，我们也没啥忌讳，该说啥就说啥。” 李有粮看出了张宇的不自在，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既然能跟着李志远一起回来，他知道对方应该是自家儿子的好朋友。 张宇赶忙点了点头，笑道：“叔，我明白，你不觉得我打扰你们就好。” “有啥打扰的，你们城里人说话就是客气，我们不在乎这些，来了就是客，你们回来吃饭了没有？”秦英笑着开口问道。 “没呢，娘你们吃过了没？”李芳华明知故问。 “我们喝了点米汤，大妮你过来抱着蛋蛋，我去给你们蒸点南瓜吃，小宇你可别嫌弃，家里也就这些东西。” 秦英说着作势站起身。 张宇摆手道：“不嫌弃，不过婶子你不用忙活了，李哥他带回来的有东西，我们去忙就行。” “带回来的有？”秦英有些意外。 “姥娘，舅舅说他带肉回来做饭吃！”赵军民抢先回答道。 “还带肉呢？在哪，看我外孙都馋坏了。” 秦英笑着揉了揉赵军民的脑袋，三个外孙都围在她身边，让她很是高兴，外孙也是孙，都是她孩子。 “就在车后座绑着呢，我去拿，都是现成的，不用忙活，趁着现在天还没黑透，咱们赶紧吃了完事，待会儿我也带着你们去摸爬达去，二姐你好久没干过这种事了吧？” “那倒没有，省城那边也有树林子，就是这东西少了一些，好像没咱家这边多。”李清溪回应道。 “你呢老弟，摸过这东西没有？”李志远问道。 “咋没摸过呢，而且白天我还捡过它蜕的皮，这是一种中药材，叫蝉蜕，有散风热，宣发肺邪的作用。”关于药材这方面，张宇说的多了些。 “得，都摸过我就不说了，吃完饭带你们去转转。” 李志远走到车子边把上面绑的东西都解了下来，率先拿出来了一个小白瓜，对着小当招手道：“来小当，先吃个瓜，甜甜嘴。” 闻言，小当和赵军民跑了过来，李清溪也凑热闹围了过来，学着小当伸手要。 李志远白了自家二姐一眼，倒也没厚此薄彼，轻轻松松把小白瓜捏开，分成三块给了仨人。 “好吃，谢谢舅舅！”小当眯着眼笑道。 “诶，好吃就行，还是小当好，知道谢谢舅舅呢。”李志远额头贴着小当的脑袋瓜顶了顶，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把小当抱了起来。 到了桌边，他先把小白瓜都拿到桌上，只带了六个小白瓜，主要还是叫花鸡太占地方，这时李有粮也已经去厨房把刀拿了过来。 “娘，你们多少先吃点瓜，我先去把小妹喊回来再吃饭，不然小姑娘该生闷气了。”李志远道。 “我去喊，小远你在家待着，骑车快得很。” 李芳华摆手，说着已经走到了自行车边。 秦英一边分瓜一边笑道：“那还真有可能，小妮子隔几天就念叨着你一次，回来看到咱们先吃上了，肯定该瞎想了，是不是你不想她啊？咋吃饭都不叫她？哈哈。” “没那回事，俩孩子都好，互相念着对方呢。”老太太在旁边笑眯眯道。 “哥！哥！” 就在这时，李芳华还没骑车出门呢，李月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嘴里还不断的喊着，不过在看到家里这么多人的时候吓了一跳。 “愣啥呢小妹，那不是你哥吗，咋不过去。” 李芳华重新停好车，笑着推了推李月的后背。 李志远脸上带着笑意，走过去揉了揉李月的脑袋：“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想着去喊你回来呢，这次抓了几个爬达？” “一个都没抓，在树林那边听到有人说你和姐回来了，我就赶紧跑了回来！” 李月嘿嘿笑着，仰头看向李志远。 “你还怪精咧，刚好不耽误吃饭，这次哥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走，咱们吃饭去。” 李志远呵呵一笑，拉着李月走到桌边，小姑娘其他人都认识，只是给张宇简单介绍了下。 “先吃瓜，切都切开了，吃一点没事，然后在吃饭。”秦英招呼道。 李月刚拿起一块瓜，就听李清溪恼怒道：“好你个小妮子，眼里就知道你哥是吧，我在这站了半天，你没看到咋的？” “呀！二姐？！” 李月愣了下，随即赶忙跑过去抱着对方的腰又蹦又跳，开心道：“二姐你咋也回来了，刚刚天太昏了，我没看到你，但我可想你了！”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不枉我还给你带了东西回来，小妮子现在咋长得这么好看，马上快赶上你姐我了。” 李清溪笑得十分豪放，揉着李月的脑袋瓜。 “我说你俩行了啊！也不嫌窝囊，手上都是甜水，一个往身上抹，一个往头上揉，待会儿休息的时候都给我滚出去！”秦英没好气的呵斥道。 “就不滚，就不滚！” 李清溪嘿嘿笑着对秦英扭来扭去，气的后者忍不住也笑了，拿着薄薄一层瓜皮就要跑过去打这个不孝女。 老太太抱着钢蛋摆手道：“行了英子，你大外孙劝架呢，你看这小嘴咕哝咕哝的。” “不会是饿了吧？”秦英回过身道。 “应该不是，小溪回来的时候才给蛋蛋喂过奶，对了娘，你还真不能打小溪，她现在又怀上了，带着身孕呢！”李芳华说到一半笑了起来。 “啥？！” 这下秦英两口子和老太太都有点惊讶，也有些意外。 “你这妮子咋这么不爱惜自己，刚生了蛋蛋也不知道缓一阵子，你就应该……” “娘~，你说啥呢！” 李清溪听出秦英话中的意思脸上浮现红晕，赶忙打断对方后续要说的话。 “我说啥？我说啥你自己知道，赶紧过来坐着！还有你小妮子，别跟你姐闹了，过来吃完这个瓜等着吃饭。” 秦英白了李清溪一眼，拉着对方到桌边坐下，终归还是不放心，小声和李清溪嘀咕起来。 “小远，在省城那边工作咋样？” 李有粮这时出声询问，抽烟的时候还给张宇让了一根。 “叔我不会抽。”张宇忙摆手拒绝。 李志远则是回答道：“没啥难的，车我现在都会开了，回来的时候我还开了好一阵子呢，不信你问小宇。” “李哥说的没错，这个叔你不用担心。”张宇附和道。 “那就行，我也不懂这些，以后好好干，在那边也经常去你二姐家看看，有啥事你们互相帮衬着点。”李有粮嘱咐道。 “我就是这样做的。”李志远笑着点头。 闲聊了一会儿，秦英把桌面收拾了下，拿过袋子看了看，抬头道：“小远，你这带的啥回来？咋都是土疙瘩？” “这可都是好吃的，我来吧娘。” 李志远放下小当，把袋子里的馒头先拿了出来，有叫花鸡的余温保护着，馒头还是温热的，吃着刚刚好。 “好家伙，小远你这是买了多少馒头，咋这么多？” 李清溪打开小布袋看了看，少说也得二十个往上。 “这都是我朋友自己蒸的，花钱就能买，包括咱娘说的这些土疙瘩，都是我从他那边弄来的，你们先猜猜这是啥。”李志远把三个叫花鸡拿上桌。 农场养的鸡肥的很，除了鸡毛和鸡血之外，剩下能吃的，比如鸡肠和鸡胗鸡心啥的，他全都塞进了鸡肚子里一起焖，每只鸡得有六七斤重，土疙瘩看起来也就比足球小一点，只是形状是椭圆形。 “是荷叶鸡吗李哥？我在京城那时候吃过别人做的，和这差不多，都是泥巴裹在外面。”张宇率先说道。 听张宇这么一说，众人也明白了过来，刚刚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有了个头，这种出名的做法基本上都知道。 “猜对了！” 李志远笑着点头，叫花鸡在乾隆年间好像就有了，荷叶鸡算是另一种美称。 秦英眨了眨眼，桌上桌下全都看了一眼，问道：“所以这每一个泥巴蛋子里面都有一只鸡？你弄了八只鸡回来啊？” “是啊娘，咱们这么多人，而且还有我大爷和二大爷他们那边，咱们四只，他们每家两只，你看行不行？” 李志远提议，回来和张宇聊天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点，刚好做的多，他正常吃，剩下的能分出去。 “那还可以，一会儿你给你大爷他们亲自送过去，回来了趁着去那边坐坐。”秦英点头道。 李清溪有点尴尬道：“娘，我这次回来没想到这点，没带东西咋办？” “你没事，都这年头了有啥讲究的，人去坐坐就行了，但你小弟上学的时候你大爷他们没少帮，他现在有能力了，带点东西过去才像样。”秦英摆手道。 李有粮和老太太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没的说，确实该这样。 “哦，那就行，待会儿我跟着小远一起去。”李清溪笑道。 “我也去。”李芳华举手。 “行行行，你们都去，现在你们赶紧吃饭，都这么晚了。” 秦英说着对李志远示意道：“小远，你弄回来这么些玩意，你知道咋吃，快弄开让大家都尝尝。” “好嘞。” 李志远拿起叫花鸡在地上磕了磕，像是磕鸡蛋一样，等到碎土块都落地，一些闷出来的汁水就从荷叶缝隙间溢出，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香气。 第216章 等有事再说 “这也太香了吧？”李清溪闻着香味忍不住道。 其余人尽皆认同的点头，各种香料的气息加上肉的香气，只是闻着味就让人口水忍不住泛滥。 老太太又有些担忧了，这香气飘出去咋办？ 秦英看出这点后笑着安慰道：“娘，你别瞎操心，咱们家现在不是以前了，两个工人呢，吃点东西没事，反正也就这两天，放宽心。” 说着，她去厨房拿了些筷子分给众人。 李志远这个时候也把荷叶鸡摊开在了桌面上，肉质在他的意念控制下刚刚好，软烂又不怎么脱骨，还有些嚼头。 “小当，军民，你们一人一个鸡腿，直接拿着吃。” 他用筷子把鸡腿夹给望眼欲穿的俩小孩，也不用洗手了，这年头没这讲究，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好了，都吃吧，小宇你别让我们招呼，该吃就吃，别客气！”秦英挥手道。 此言一出，耐不住的几个年轻人先吃了起来，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配上馒头，香得很！ 李志远又敲开一只叫花鸡，把两个鸡腿给了李月和老太太，这让李月眼睛弯了起来，她就知道自家哥哥不会忘了她！ “小远，给你吃。”老太太拉着李志远的手道。 “奶，还有两只鸡呢，你先吃，肯定都能吃上，放心。”李志远就知道老太太会这么说，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哇~” 一声哭嚎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就见李芳华抱着的钢蛋咧嘴哭了起来，看大家吃的那么香，自己吃不到，委屈的很。 “姐我来哄着，你吃吧，忘了把这小家伙给哄睡着了。”李清溪擦了擦嘴上的油道。 “我来，我吃过饭了。” 秦英力排众议，直接抱着钢蛋出了门，让小家伙眼不见为净。 “小宇你喝酒不？” 李有粮吃完一块肉问了张宇一句，这种级别的饭不配点酒，实在是有些可惜。 不等张宇回答，李志远就笑着道：“爹你想喝就直说呗，反正我娘也不在，我刚好还带了两瓶酒回来，就在挎包里呢，我去拿。” 说着，他走到厨房边挂着的挎包边，从里面掏了两瓶老坛酒出来，他的挎包一直鼓鼓囊囊，别人也没摸过，倒是不用担心。 “给你爹，这还是我姥爷那坛酒灌装的，上次你没喝上，这次让你喝个够，两瓶你全包了，我和小宇对这些酒都不感冒。” “那你们也得陪我喝一杯，少喝点就行！” 李有粮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宝贝似的拿着酒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李芳华去屋里把酒杯给拿了出来。 等到一杯酒下肚，再夹上一块鸡肉入口，他整个人都飘飘欲仙，那模样看得李清溪三姐妹都笑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天色昏暗下来，煤油灯点上，秦英也把钢蛋哄睡抱了回来，放在堂屋能通风的地方，不至于太热。 李志远又敲开一只鸡，把两个鸡腿都夹在了秦英的碗里，笑嘻嘻道：“娘，感谢你为大家做的贡献，两个鸡腿都给你吃！” “有啥贡献呀，蛋蛋我可稀罕的很，我乐意哄！二妮，鸡腿给你一个，咋说你现在也怀孕了，得有些特殊对待，看，还是我疼你吧？”秦英招手道。 李清溪摇头：“我吃着呢娘，你儿子给你夹得，你赶紧吃吧，别管我了。” “死妮子，对你好你不领情！那我自己吃，儿子给你一个。” 秦英笑骂了一句，最后也只吃了一个鸡腿，说啥也得让李志远吃一个。 时间不长，三只鸡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众人也都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舅舅，好饱呀！” 小当被李芳华拉着洗干净手后就跑到了李志远脚边，现在走路已经稳当的很。 李志远只能说吃了个四分饱，不过在常人看来吃的也够多了，是个正常人的饭量，他笑着抱起小当，亲了一口挥手道：“那舅舅带你出去散散步，去……娘，小当喊我二大爷该喊啥？” “我知道舅舅，要喊二姥爷！二姥娘！” 小当大声回应，音调有些不准，但配上清脆的童音显得更加可爱。 在家这些天，李芳华回来的时候有时也会去李有财家坐坐，小丫头早就知道该喊啥了。 赵军民也在一旁附和，像个小大人一样。 “行，你俩知道我就不交代了，该叫人的时候就记得叫人，知道吗？”李志远笑着捏了捏小当的鼻子。 “知道了舅舅，我娘都教过我们。”小当搂着李志远的脖子呵呵笑着回应。 秦英找了个布袋，装了两只叫花鸡，摸着还是温温的，并不是太凉。 “这东西能放不小远？” “还行，不打开放到明天没啥问题。”李志远道。 “那还好，这么晚了你二大爷他们不一定吃，明天早上让他们烧锅的时候烧一下就是早饭，去吧。”秦英把布袋递给李志远道。 李志远挎上挎包，一手拎着布袋，一手抱着小当，可谓是全副武装。 “娘，剩下的你们装两个给我大大爷他们送去，我们待会直接去坐坐就行，也不用回来再跑一趟。”李清溪提醒道。 “行，去吧，去吧。”秦英摆手。 “走老弟，咱们一起。” 李志远走到门口对着张宇招手，对方正老神在在的坐着陪老太太聊天。 “我也去吗？” 张宇有点疑惑，见李志远点头后倒也没纠结，站起身跟着出了门。 等到李志远解释了下后他才恍然大悟，点头道：“放心吧李哥，我去看看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嗯，要是能把我嫂子给治好，那你就是大功臣，我二大爷他们之前为这件事可愁坏了。”李志远笑道。 “呵呵，小事。” 张宇风轻云淡的回应，尽显大师风范，还是太年轻，不自觉就装了个逼。 一行人连大带小加起来有七个，李志远姐弟妹都来了，小当兄妹加上张宇，大部队直达李有财家。 院门没关，李志远带头直接走了进去，月光下，就见院子里坐着李有财一家人，或大或小，拿着扇子乘凉。 没办法，正是最热的时候，晚上屋子里也闷热的很。 “谁过来了？” 徐芳问了一声，这么多人进院，着实令她有些意外。 “二姥爷！二姥娘！” 小当时刻记着李志远的话，当即就喊了一声。 徐芳这才反应过来，笑着站起身道：“诶呦，这是小当来了啊，咋这么晚过来了，还有谁……小远？小溪？你们这啥时候回来的？！” 走到近前，看着侄子侄女，徐芳更高兴了，把小当抱到怀里，回头招呼道：“光辉，去把屋里的板凳都搬出来。” 一群人热闹的互相打招呼，许久才坐了下来，适应之后月光还是很亮的，不点煤油灯也能看清。 “小远，人过来就行，还拿东西干啥！” 徐芳看到放在脚边的布袋，有些责怪的拍了下李志远。 “是啊小远，前天你娘还送来个大南瓜，刚吃完，我们这边你哥他们都在上工，之前分的粮食比你们多，有啥东西你们自己留着，上次我就和英子这么说，咋不听呢。”李有财附和道。 “我娘是我娘，这是我和我姐的心意，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是应该的嘛！” 李志远笑着摆手，又解释道：“这里面是两只荷叶鸡，今天还能放，不过最好明天早上就热了吃，外面的土敲碎就行。” “这东西香啊！要不现在就吃一只吧娘，趁着大家都在。”李光辉笑着提议。 徐芳瞪了李光辉一眼：“整天想着吃！就不知道一会儿让你弟他们带回去，那边这么多孩子呢，小当没喊你舅舅是吧？” 闻言，李光辉顿时缩着头不吭声了。 “大娘，你别说这话，东西少你不说我们也得紧着孩子吃，但这不是有嘛，大家都吃点，这么客气干啥。”李志远无奈道。 边上李清溪和李芳华也帮腔，好说歹说算是把这件事给翻过了篇。 李志远又起身从挎包里掏出一罐奶粉，还有一个奶瓶，和拿给李清溪那个差不多的样式，递给王春苗道：“嫂子，这些奶粉和奶瓶你收着，石头饿了就给他沏着喝，也能方便点。” “啊？小远，这，这……我不能要……” 王春苗愣了下，随即赶忙摆手，不知道说啥才好，她心里清楚这些东西肯定很贵，县城连麦乳精都没得卖，更别说奶粉这东西。 “哥，那你收着，这是我给孩子买的，你们这不要那不要，咋不问问石头？快，收起来。” 李志远把东西直接塞进了李国强怀里。 李国强神情复杂，却也没再纠结，苦笑点头道：“小远，这我欠你的可更多了，我替石头谢谢你，等他长大了让他给你磕头。” “哈哈，那行，我等着，最好过年磕，磕一个我给一毛钱，看他能磕多少个。”李志远半开玩笑道。 “谢谢你小远！嫂子嘴笨，也不知道咋说，反正有事你就招呼强子。” 王春苗眼眶有点红，之前又是大米又是麦乳精，现在还给了奶粉，她感觉怎么感谢李志远都不为过。 “那是肯定的嫂子，等有事再说。”李志远毫不客气的点头，让王春苗能宽点心。 第217章 和我也有关系? 徐芳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揉了揉眼睛，替李国强做主道：“小远，你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回家来，不管大事小事，反正脏活累活全都让国强去做，他不按你的意来，我腿给他打断！” “娘，别说了，明天我就去我花婶家把粪坑收拾干净，隔一阵子就去一次！”李国强笑着接过话头保证道。 “这还像样，以后有啥事别等人招呼，自觉去干。”徐芳对李国强的表现很满意。 对此李志远有些无奈，摆手道：“我大娘说笑呢，哥你别当真，那边轮不到你收拾，咱奶平时在家里拾倒的比你勤快，去了也是白搭，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我嫂子侄子就行了。” 李国强左看右看：“……这我该听谁的？” “听我的准没错。” 李志远拍了下李国强的大腿，赶紧转移话题道：“辉哥，怎么现在你还是自己一个人，我嫂子呢？” 此言一出，李清溪顿时来了兴趣：“对啊光辉，我刚刚还好奇呢，小远好些天之前就和我说了你要结婚的事，咋的，现在人还没领咱家这边来？” “领了，这么长时间咋能没领回来！我媳妇她回娘家去了。” 说起自家媳妇，李光辉脸上带着笑，一看就是还在腻歪期这个阶段，笑个不停。 “明天你们应该不走吧？到时候我媳妇回来，我带她去你家转转！” “那行！刚好明天还能在家待一天，我看看你媳妇咋样。”李清溪嘻嘻笑着点头。 李芳华在一旁很是认可道：“小兰人不错，平时能干，待人也有模有样，小辉能把人娶回来，那是走了大运。” “我也喜欢嫂子！”李月举手附和。 “嘿嘿，这还得感谢小远，当时我推着车，拎着猪肉，秦庄的老少爷们还以为是哪个领导走亲戚来了，加上我长得也精神帅气，小兰那边的家里人能不同意吗！” 李光辉说着还表演了起来，看得一众人呵呵直笑。 “你就嘚瑟吧，也不看看自己那个熊样子和帅气哪里沾的上边！” 徐芳笑着撇嘴，不过对于自家这个小儿媳妇也挺满意，就等对方给他生大胖孙子了。 说完，她又盯上了李志远：“对了小远，春苗前一阵子回家，还真在村里看到了不少模样周正的姑娘，刚好明天你还能在家里待一天，让春苗过去说说，咱们见一见，说不定就能成呢！” “好好好！我陪着小远过去！” 李清溪闻言顿时拍起了手，笑得格外灿烂，唯恐天下不乱。 这让李志远脸色一黑，脑筋疯狂转动，忙开口道：“二姐，你凑啥热闹，忘了咱们刚回来的时候了？” “啥啊？” 李清溪愣了下，随即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道：“差点忘了，纺织厂那边有个姑娘还惦记着你呢，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啊？不喜欢的话就可以跟着咱苗嫂子去看看别的姑娘啊，对不对？” “啥情况，小溪你和我详细说说！” 徐芳拉过李清溪的胳膊，眼中满是好奇，作为村里情报处的主力军，对这些没影的事她可是关注的很。 王盼娣和王春苗也是好奇的模样，纷纷盯着李清溪看。 李清溪嘿嘿一笑，添油加醋的把当时在纺织厂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就差明说楚秀英非自家小弟不嫁了。 “还有这回事呢？有你的啊小远！” 徐芳竖起大拇指，紧接着打量了下李志远瘪嘴道：“不过也正常，你这小模样长得俊，现在还有个人人羡慕的工作，又顾着家里人，哪个姑娘家家的不喜欢！” “娘说得对！”王春苗笑着点头，简短的附和道。 其余人也纷纷七嘴八舌的说起自己的看法来，但唯一不变的就是非常认可徐芳的话，自家事自家清楚，从日常秦英过来串门说的话，他们也知道李志远为家里带来了多少改变，那可是相当有本事！ 这把李志远说的都有些害羞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 “小远你是咋想的，要不要让你嫂子带着你去王庄那边看看？”徐芳说回正题。 “不用了大娘，明天我要去县城。” “去找那姑娘？” “算是……对！” 闻言，徐芳没再坚持，点头笑道：“那我也不说啥了，争取今年把人家小姑娘带家里来看看，也让你娘和你奶他们高兴高兴！” 李志远含糊回应，忙起身把坐在李芳华后面，正和赵军民玩闹的张宇给拉了过来。 “大娘，你看我这老弟长得咋样？” “小宇是吧？长得也帅气，一看就是个文化人，知识分子！” 徐芳自然是夸奖，不过以她看来，小伙子人长得太秀气，确实有文人气，弱不禁风的那种，但还是得精神点好。 “这小子现在还没媳妇，让我嫂子给他说说。”李志远看向王春苗道。 “李哥你别拿我开玩笑。” 张宇尬笑着摆手，对徐芳道：“婶子，李哥他是和你们开玩笑呢，这种事不麻烦你们了！” “唉，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啊，也不知道都在想啥，行了小远，小宇不愿意，咱们也不能逼他不是，而且你们后天就走了，和人家小姑娘联络感情的时间都没有。”徐芳叹了口气道。 “哈哈，不逗你玩了。” 李志远笑了笑，伸手帮张宇把肩头的衣服拍了拍，对徐芳解释道：“大娘，其实这次我带小宇过来是因为我柱子哥的事，我这老弟别看年纪小，医术却高的很，我想让他帮我嫂子看看。”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沉闷了下来，一群人的视线往靠着厨房墙边的李国柱和王盼娣两口子看了过去。 结婚了四年，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这对李国柱两口子来说一直是难以面对的事情，亲人之间明白这个，也都避讳着，李志远这个时候说出来，确实让徐芳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啥。 李国柱脸色有点尴尬，他一直在默默听着众人的谈话，此刻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他不由得挠了挠头。 李有财叹了口气，替自己大儿子说道：“小远，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依我看还是算了，这些年我们看了不少医生，中医西医都看过，他们毛病都找不出来，更别说治好，就别麻烦你朋友了。” “你大爷说的没错，小远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家里这么多兄弟姐妹，你哥他们再不济，老了也有人帮着埋。” 徐芳拍了拍李志远的胳膊，不想再继续聊这件事，一方面这是家耻，还有个外人在呢，另一方面则是张宇的年纪，毛头小子一个，在她看来能看个感冒咳嗽就不错了，估计还不如村医李正。 “大娘，让我朋友试试，也不耽误啥功夫，万一真能治好呢？那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李志远很坚持，说着凑过头去，在徐芳耳边低语道：“大娘，我这朋友在省城是帮人大领导看病的，不看他年龄，医术你自己想想咋样？” “……” 还准备拒绝的徐芳立时沉默下来，眼睛睁大了些，有点意外的看向张宇，能帮领导看病，还是省城的？ “我觉得试试也好，老大，你去屋里点一盏油灯过来，让小师傅好好瞧瞧！” 她没再犹豫，当即就吩咐李国柱，同时站起身掐了下李有财，不让对方说啥其他的话。 “好，听你的娘。” 李国柱没啥意见，看就看吧，他倒是没啥抵触的，当即就起身去屋里点了油灯过来。 “老弟，这下就看你的了。” 李志远拍着张宇的背示意，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信心的，感觉这种情况对中医来说属于是正对口的病症，古代这种隐疾可不少。 “我尽力。” 张宇笑了笑，迈步走向有点紧张的王盼娣。 “能行吗小远？”李芳华扯了扯李志远的衣服小声询问。 李志远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其实行不行都没关系，他自己都不清楚，但现在至少有个希望不是。 一旁徐芳一家子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李有财等人在听到徐芳说出李志远告知的事之后，也都明白了为何徐芳刚刚的态度为啥转变的那么快。 “嫂子，我先给你把把脉。” 张宇坐在王盼娣的对面伸手示意。 王盼娣小声嗯了下，随后把略显粗糙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心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见状，张宇两指搭在王盼娣手腕上细细感受，两只手腕都把了一遍，最后更是接过李国柱手里的煤油灯，细细观察了下王盼娣眼鼻口舌。 等到站起身后，他对着李志远摇了摇头。 这一幕顿时让徐芳等人本就悬着的心彻底心如死灰，帮大领导看病的名医都没办法，他们还能有啥辙？ “啥情况？”李志远挑眉问道。 张宇沉吟了下，说出自己的判断：“李哥，嫂子身体在我看来健康的很，最多就是相对疲劳了些，心神不稳，不过这对于怀孕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说着，他对一旁的李国柱招了招手：“柱子哥对吧？你坐在这边，我帮你也来看一下。” “帮我看？” 李国柱愣了愣，下意识问道：“生不出孩子和我也有关系吗？” 第218章 一点没消饱 “啊？柱子哥你们看病都是只带我嫂子去看的？！” 李志远忍不住开口，神色愕然，突然感觉好像找到了事情的关键，在后世信息大爆发的年代，他这种小白也知道男人在生孩子这方面占了相当大的关系！ 李国柱懵懂的点了点头，视线不禁看向徐芳他们。 “应该和老大没关系吧？他能干的很，比你大爷还有力气，咋可能有事？”徐芳不确定的说道。 “……” 李志远不想多说啥了，现在他基本上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定是李国柱的原因，于是对张宇挥手道：“老弟，你赶紧帮咱哥瞧瞧。” 张宇应了一声，一边帮李国柱把脉，一边详细解释了下这方面的知识，听的后者连连点头。 徐芳等人全都认真的听着，他们也是最近一年间才听到些生不出孩子和李国柱或许也有关的谣言，但李国柱每天龙精虎猛，吃的少，干得多，他们都看在眼里，这副模样哪里像是生不出孩子的痨病鬼？ 故此他们也就没将这回事放在心上，如今这种想法在他们心里多少有些动摇。 很快，也就是两三分钟的功夫，张宇就检查完毕，迎着李国柱的视线点了点头，斟酌了下言辞：“柱子哥，你下焦虚寒，命门火衰，肾气也有些不足，加上每天劳作，情况愈加不稳，怀不上孩子……确实是你的原因。” “……真的假的？” 李国柱有些傻眼，没想到还真的是自己的原因，慌忙辩解道：“可是我没感觉身体有啥状况啊，每天都有力气……” “呜呜呜~” 一旁王盼娣的哭声打断了李国柱的话语，而且越来越大声，最后更是化作了嚎啕大哭，把愣神中的徐芳等人也哭回了神。 如今真相大白，她的心情是最复杂的那个，心里的悬着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只有她清楚因为这件事她背负了多少压力，在外人面前有多抬不起头，甚至有段时间到了看到有人抱着孩子都会回避的地步，就是怕人无意间说到她…… 李清溪和李芳华对视一眼，她们或多或少能明白王盼娣的心思，这时候嫁到人家里生不出孩子，那就是一个外人中的外人！ “别哭了盼娣，我知道你难受，但这些年在家里谁也没给你气受是不是？别让小远他们看笑话。”徐芳走到王盼娣身边轻轻拍了拍其后背出言安慰。 王盼娣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点头道：“我知道娘，我没委屈，我就是太高兴了，我不是那些人嘴里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呜呜呜~” “唉！” 徐芳轻叹口气，她自然也清楚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有时候比王盼娣还气愤。 旁边的张宇没想到王盼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回过神后忙安慰道：“嫂子你别担心，柱子哥这种情况不难治，我开一个方子，抓药回来喝上个把月，保准你们很快就能有孩子！” 这些话才是最能治愈人的良药，王盼娣和李国柱顿时将视线汇聚到了张宇身上，前者不哭了，后者也不愣神了，激动的情绪更是逐渐浮于表面。 “真的吗？小宇你，你别骗我们。” 李国柱手足无措，生不出孩子，又查出了是自己的原因，男人的尊严一点都不剩，他正觉得人生灰暗到了极点，此刻听到张宇的话别提有多激动。 李有财也围了过来，等着张宇的答案。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张宇没怯场，认真点头道：“放心吧柱子哥，还有叔和婶子，这种情况也就是你们没发现，查出原因来就好治了，柱子哥也不是什么先天缺陷，补回来很容易，到时候自然就能怀上孩子。” “好好好！能怀上就好！”李有财慌忙点头，“小宇你说我们该咋做？那个药怎么抓，喝的时候又该怎么样？” “我先把方子写出来，明天去抓药就行，煎药时……” 张宇从挎包拿出一个本子，撕下一页就开始用带的笔书写起来，一边写一边讲解，专业程度让李有财他们根本没啥怀疑的。 等到药方拿到手，李国柱恨不得现在就去县城，但现在天都黑了，再去自然是不可能，只能压下心中的情绪，一直拉着张宇的手道谢。 “柱子哥，药方给我吧，你们去县城开不开介绍信都有点麻烦，刚好明天我去县城，趁着给你把药带回来。”李志远伸手示意。 “还愣着干啥？！” 李有财见李国柱有些愣神，一巴掌拍在后者的脑袋上，自己往屋里跑，接着又跑出来，耗时也就几秒钟，速度比兔子还快。 他抢过药方，连同分粮时给的十元整票一起塞给李志远。 “小远！这钱你拿着给你哥抓药，要是还有剩，大爷知道你有本事，买点肉和酒回来，没有的话就能买点啥买点啥，反正明天我带着粮食过去，咱们都在你们那院吃，我一定得好好谢谢你们！” 李有财说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看起来比李国柱还激动，因为家里似乎要兴旺起来了！ “小远带过来的不是有两只鸡吗？老三你去弄开，先让小宇再吃点！” 徐芳跟着招呼，高兴的像是要过年了一样。 “不用了婶子，我刚在李哥那边吃完，饱的很，现在完全吃不下东西，打开就放不到明天了。” 张宇连连摆手，他是真的吃不下了。 “我现在就去！” 李光辉应声，跑到屋里拿了个木盆，和李国强一起弄着叫花鸡。 李志远见状没阻拦，甚至钱也装在了挎包里，徐芳他们都在兴头上，他知道拒绝不掉，趁着让张宇也感受下他们这边的热情。 等到叫花鸡开出来，李光辉和李国强俩兄弟都咽了口唾沫，这香味挠一下直冲天灵盖，香迷糊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正事，把鸡端到了搬出来的桌子上，张宇已经被徐芳他们拉到了桌边。 “小远，你过来也坐下，也得亏着你还念着你哥嫂他们，才能有现在的局面，必须得再吃点！”徐芳开心招手。 “好嘞大娘，吃点就吃点，咱们一起吃。” 李志远从善如流，抱起小当，拉着李月，顺带招呼李清溪他们一起。 气氛在这时热闹到了极点，大家脸上都带着笑，王盼娣刚刚哭了一阵后整个人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不再像从前那样阴郁，夹着鸡腿不断让给张宇。 最终张宇还是没有跑掉，手里拿着个大鸡腿，边笑边吃。 李志远也是，拿着鸡腿自己咬一口，给怀里的小当咬上一小口，李月当然也不能落下，俩人吃的津津有味。 “柱子哥，嫂子，等到身体好了之后，你们抓点紧要孩子，说不定到时候和小溪她二孩子能上下月出生呢。”李芳华笑道。 “小溪也怀孕了啊？” 徐芳有些惊讶，紧接着拍手笑道：“今天全都是好事！我脸都快笑僵了，你们快点吃，我再去给你们炒个鸡蛋！” “大娘你可别炒了，我们真的吃饱过来的，再吃肚子都要炸了！”李清溪摆手道。 “说啥傻话呢！快吃！” 徐芳轻拍了下李清溪，给对方说塞了一个窝头，不管不顾的去厨房炒鸡蛋，这年头最高的待遇莫过于如此。 李清溪实在吃不下，把窝头递给了李光辉，刚伸手，窝头就被后者给拿了过去。 “姐，你真好，我就不客气了。” 李光辉说话时看都不看李清溪，筷子夹肉，窝头往嘴里塞，着实被香迷糊了，刚好晚上家里也就煮了点面糊，这时间早就饿了！ “这时候姐叫的怪顺口，吃慢点！” 李清溪撞了下李光辉，俩人同一年出生，差了十几天，小时候为这件事可不少吵。 不多时，徐芳端了一碗炒鸡蛋出来，看得出油放的不少，在煤油灯的照耀下亮晶晶的，香味扑鼻。 “小远，小宇，还有小溪你们姐妹仨，快趁热夹着吃，给两个小家伙也喂点！” “知道了大娘，你别忙活了，咱们一起吃！” 几人招呼徐芳，其实自始至终也没有吃多少，只是做个样子，毕竟在家里是真的吃饱了。 李志远虽然还能吃，但也不至于在这边大吃大喝，一个鸡腿带着小当和李月吃了半天还没吃完。 等到桌上东西全部消灭干净，李光辉大呼过瘾：“娘，今年我还是第一次在晚上吃这么饱，这下睡觉肯定也睡得香！” “德行！分粮的时候晚上没让你吃饭呐！” 徐芳白了自家老小一眼，也就这时候心情好，换做平时，早就破鞋甩过去了。 “小宇你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婶子，再吃真像二姐说的，肚子要炸了。”张宇笑着摸了摸肚子。 “行了大娘，你这也招待过我们了，就别说其他的了，我们这就得回去，还要去我大大爷他们家那边坐坐，我娘也在那，估计他们都等的着急了。” 李志远摆手堵住徐芳要说的话。 徐芳笑着瞪了眼李志远，却也没反驳，只是嘱咐道：“那就回去吧，别忘了你大爷说的话，明天看买点啥回来，钱不够的话回来我们补！” “十块钱呢！绝对够了，你放心吧大娘，我们走了！” 李志远摆了摆手，和李有财李国柱他们打过招呼，这才带着人离开院子，来的时候肚子啥样，出门还是啥样，一点没消饱。 第219章 掌握之中 “巷子里黑，你们走慢点，看着俩小家伙！”徐芳几人跟出来在大门口招呼道。 “知道了大娘，他俩我们抱着呢。”李芳华回身摆手。 李有财和李有孝两家离得不远，一行人没走几步，就到了李有孝家大门口，门没关，一大家子人都坐在院子里，有月光的照耀，正在闲聊着。 秦英和老太太他们都在，李有孝以及其三个儿子抽着烟，李有粮也在其中，烟头这边暗淡下去，另一边随即明亮起来，相互交替像慢下来的闪光灯。 “看样子大部队过来了。”秦英听到动静后转头笑道。 “那可不是！大爷，大娘……” 李清溪带头，一行人和院里的人相互打招呼，还真耗费了不少时间。 主要还是李有孝家的人属实比较多，小儿子李辉，还有三个大儿子已经结了婚，甚至每个人都有孩子，有的还生了两个，最小的都有四岁，比赵军民还大。 除此之外，李有孝还有一个没有嫁出去的小闺女，也就比李辉大了一岁，一家人连大带小算起来得有十几口人，现在没分家都住在一起，人多院子也大，人丁兴旺。 闲聊了一阵，秦英自然询问了下李志远他们咋在那边待这么久，待到得知事情的始末，众人愣了下后或诧异或惊喜，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除了对李国柱以后可能有孩子这件事表现出高兴之外，对于张宇的医术，几人也都夸赞不已，毕竟这个问题可困扰了李有财一家好几年。 其中自然有人不咋相信，不过这些就得交给时间去验证真伪了。 李志远适时开口道：“对了娘，我二大娘他们给了我钱，让我明天在县城看着买点东西回来，都在咱们那院吃，到时候大爷大娘你们下工了都去，晚上别做饭了。” “你二大娘还怪性情，不过这种大好事也确实该热闹一下，要不在我们这边吧，院子大，我们也出点粮食，咱们三家加起来可不少人呢？”李有孝提议道。 “不用了老大，就在老三那院，那边清净，就咱们一户，不咋惹眼，你这边左邻右舍的，太吵闹人家也不愿意。” 老太太摇头拒绝，年纪大，人心她摸得更透彻些，就算现在家里条件在外人看来能吃些好的，还是得低调，最好让其他人眼不见为净。 闻言，众人都没有再反对，应了下来。 一直聊到将近九点钟，小当和赵军民趴在李芳华和李清溪的怀里早已经睡着，李月也趴在李志远的腿上打瞌睡，秦英这才站起身招呼众人回家。 到了家，秦英环顾了一圈犯了难：“今晚咋睡？” 李志远刚刚就已经想过了这点，点了点自己和张宇：“我和爹还有小宇睡院子里，剩下的你们不就好分了，看谁和谁躺在一起。” “我和二姐一起！” 李月率先举手，拉着李清溪的胳膊，显得很是亲密。 对此，李清溪显得很是满意，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瓜道：“不错不错，二姐没白疼你，咱们带着你小外甥睡你哥那屋。” “好，你们赶紧去睡，我和你大姐带着这俩小家伙，去吧，娘你也是，都快半夜了。” 秦英点头摆了摆手，换作平时他们这时候都已经在了梦里。 李有粮拿着草席走到院子，李志远和张宇帮忙铺开，天气热，其余只拿了两个被单。 “小宇，这回人多，也实在是没地方睡，你可千万别在意。”李有粮笑着道。 张宇忙摇头道：“叔你这就客气了，院子里还凉快呢，你看着风吹着多舒服，我不嫌弃，以前跟着我叔到处跑的时候，条件更差也睡的过去。” “好小子，睡吧。” 李志远拍了拍张宇的肩膀，脱鞋率先躺在草席上，同时控制着农场的风往屋里吹，房门都是半掩着，两个里屋也打开了窗户，有风吹进去挺正常。 一夜无话。 清晨，秦英和李芳华率先起床，后是李志远他们。 李志远借着带张宇看看村子的由头去挑水，倒是没让后者帮忙，这对他来说一点压力没有。 “还是咱们这村子里看着幽静，好久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张宇边走边说道。 李志远对此不置可否，不过这也就是对他们这些有闲心的人来说是如此，对于村里的村民来说，这里就是牢牢束缚住他们的一片土地，谈不上其他。 “待会儿我去县城，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去找人姑娘，我跟着干啥，没事我就在村子周围转转，李哥你不用管我。”张宇连连摆手。 这回答在李志远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没再多说。 等到水挑完，饭也已经做好，有客人在，秦英准备的很丰盛，南瓜和馒头都有，菜则是昨天剩下的一只叫花鸡，以及一大盘子炒鸡蛋，还煮了些米汤。 看到这些东西，张宇多少有些诧异，不过在想到李志远似乎对吃的这方面渠道很多后，他也没多想。 “回来就当大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说我不念着你，明天赶紧给我走！” 秦英对刚起床还有些懵懂的李清溪笑骂一句。 李清溪揉了揉眼睛，反驳道：“娘，我可怀着孕呢，多睡点不正常嘛。” “好好好，快去洗脸吃饭，我记着呢，给你煮了两个鸡蛋，别人都没有！” 秦英哄小孩似的摆手，转头就给张宇和几个小家伙都拿了一个，虽然有点心疼，但想着这种情况也不多，吃也就吃了。 老太太自不用说，每天的标准都是按照李志远之前说的那样，每天都得两个，李月也是。 李志远坐在桌边后意念往地窖扫了扫，半个多月粮食没咋动，鸡蛋下去了些，南瓜吃的最多，如今就只剩下了不到十个，难怪今天早上天亮，他看秦英几人脸色或多或少都有点黄。 这样也好，对身体其实没啥坏处，还能掩饰面色。 唯一缺的就是肉类，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点也好解决，他的农场现在可不缺肉，甚至还得往外处理，尤其是那些有泛滥苗头的野猪。 “小宇，这个鸡腿你吃，昨天你出这么大力，我们也得感谢你，国柱的病确定能治好是吧？” 秦英把一个鸡腿夹到空碗里放在张宇桌前，顺便问了一嘴。 张宇正想摆手呢，听到后面的话认真点头道：“婶子你放心，关于治病这方面，我从不说大话，就算把握很大我也只说六分，但柱子哥的问题，完全在我掌握之中，百分百能治好！” “诶呦，那就好！快吃吧孩子。” 秦英喜笑颜开，伸手招呼，心里放松了许多。 李志远想起这点，把剥开的鸡蛋放到张宇碗里，笑道：“娘，回来的时候我就招呼小宇了，让他顺便帮你们都瞧瞧，有备无患，没病没灾的也能让小宇帮你们开些调养的方子。” “是不是太麻烦了？”秦英有些意动。 张宇摇头道：“不麻烦婶子，你们啥时候有时间啥时候看，就把把脉而已。” “那行，一会儿得去上工，中午下工了再说，小宇你快吃。” 秦英显得很高兴，毕竟思维已经不再像是昨天晚上那样，而是对张宇的医术有了一定的认知，明白对方是有本事的。 李月凑热闹道：“宇哥，能不能帮我也看看？” “我也要！”赵军民同样举手。 “好，你们年纪小，得扎针才能看。”张宇难得开了个玩笑。 “啊？那算了。”俩人顿时偃旗息鼓。 早饭过后，秦英和李有粮收拾收拾出了门，跟随大部队上工干活，李芳华也收拾了下准备去县城供销社。 “娘，我想留在这边跟小姨玩。”赵军民抱着李芳华的腿扭捏道。 小当同样表达了这个想法，现在家里热闹些，他们就不想去供销社了。 李芳华没好气的笑了笑，轻踢了下赵军民：“谁说要你们去了？每天回来带着你们我还嫌麻烦呢，去去去，找你们小姨玩去吧。” “快来，小蛋也找你们玩呢。”李清溪坐在椅子上招手。 “哦！娘你真好！” 赵军民顿时开心起来，不忘夸李芳华一句，这才拉着自家妹妹赶忙去到了李清溪和李月身边。 “姐，要不你今天也呆家里吧，二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多相处相处，我刚好要去县城，顺便帮你请个假，一点事没有。”李志远提议道。 “就是啊姐，你别去了，让他们小孩子玩，咱们陪咱奶一起聊聊天！”李清溪出声附和。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李芳华顿时没了上班的欲望，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那小远你帮我和主任说一下情况。” “放心吧姐，刚好我也得去供销社那边看看，顺嘴的事。” 第220章 香肠，鱼丸 待到十点钟，李志远骑上了自行车，出门往县城走。 在城郊的无人角落，他带着自行车直接进入农场之中，意念抓取了五只山里的野猪，还有三只好吃好喝养着的土猪，个个都是二百多斤的那种。 他把所有猪放血后清理干净，野猪血煮熟喂鸡鸭，土猪血则留了下来，至于大肠什么的内脏全都开始卤制，只将小肠单独留下。 他准备将这些小肠全都刮出肠衣来，然后做成香肠。 里面的肉就用那些土猪来做，这样放在家里的地窖能保存很久，吃的时候只需要蒸熟切片，味道就美得很，老太太也不用操心香味会传出很远。 这样一来，家里他就彻底不用担心了，粮食和肉都有，至少能吃的好些。 同时他还想到了油坛肉，这东西也能留一些，油和肉都有，想吃些炒出来的肉也能行。 在脑海中大致过了一遍流程，李志远先把肠衣都给刮了出来，在意念控制下清洗的干干净净，同时操纵着三只土猪拆出来的板油熬制猪油，最后把巴掌大小的猪肉块放进去炸，外表差不多焦黄的时候就捞出来，待温度适中时混合在一起，大概也就两坛子的量。 剩下的猪肉他拆出骨头，大部分肉切成骰子大小的肉粒，其余皮和肉一起剁成肉馅，两者最后混合在一起，量还真不少。 避免失败，李志远先取了一团出来，用打成粉的卤肉料和盐搅拌，灌了一根香肠，为了节省时间直接蒸熟。 他尝了一口，香料味有点重，还有点咸，不过口感属实不错，尤其是里面的肉粒，吃着特别香，毕竟是农场养出来的土猪。 结合着自己吃出来的味道，李志远反复尝试，直到吃了十几根香肠才算调出了自己喜欢的味道。 肚子倒是不撑，毕竟早上那点饭对他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 根据比例配出香料和盐，他很快就把香肠全都灌装好，在农场时间流速快的位置搭上一个木架，让风时刻吹拂，晚上估计也就风干好了。 看着晾的满满当当的木架子，李志远成就感十足，他大致观察了下，一根香肠大概有二十厘米，婴儿手腕粗细，他做了有三百多根，就这还是土猪肉不够了，毕竟这是纯肉肠，剩下那些肠衣还能做出两百多根左右。 他之所以杀野猪也是为了怕肠衣不够，谁知道一头猪能取出十五米左右的肠衣，属实是误判了。 这时候大肠什么的也基本卤了出来，八头猪的内脏，数量还是不少的。 李志远将其收进仓库保鲜，见时间还早，又把池塘里个头比较大的鱼给捞了出来，想做些鱼丸出来。 有仓库在，不担心变质问题，他索性做的多了些，又取了一些鱼，把鱼刺和鱼皮全部剔除。 最后单单是纯粹的鱼肉都有将近两百斤，白花花的一片。 这时候李志远把手机拿了出来，按照教程一步步操作，什么材料都不缺，又有意念控制，他甚至不用动手，最后一个个光滑圆润的鱼丸就做了出来。 刚好肚子里还有点空间，他把其余的鱼丸收进仓库，留了一小锅的量，煮出来尝了尝。 味道自不用说，有葱姜水的调配，一点都不腥，味道又鲜又劲道，满足农场出品的标准。 一锅鱼丸配着刚刚卤好的猪杂全下肚，李志远这才算是彻底吃饱，时间也将近十二点。 他找出布袋把一头之前清理干净的野猪装进去，又用荷叶包了一些卤肉，一个绑在后座，一个挂在车把，观察了下外界周边，发现无人后推车走出农场。 西大街供销社。 晌午头这时候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是下班的工人，买的快，走的也快。 李志远到的时候供销社已经没几个人，他把自行车停靠在一旁的墙边上，拎着荷包走到门口，就见张玉兰端着一小盆炒白菜，上面放了几个馒头，正招呼人吃饭。 郭良这时候也走了出来，抬眼看到李志远的时候稍微愣了下，随即忙招手道：“小李？你咋这时候来了，刚好是饭点，来一起趁着凑合一顿。” “呀！还真是小李呢？” 张玉兰放下菜盆侧头看过去，不免有些惊讶。 李芝更是直接问道：“远弟？听小伟说你不是去省城工作了吗，这才半个多月咋就回来了？” “刚好回来送货，郭叔，张姐……” 李志远笑着回应，同时抬手打招呼，在看到于伟那边的柜台时有些愣神，因为换了个人。 “咋？不认识你姐啦？” 于晓玲眉头抬高，瞪了李志远一眼。 李志远回过神来，笑问道：“咋是你在这边，你哥呢？” “你喊我一声姐我就告诉你，这次可别想着告状啊，我娘可不在这边。”于晓玲双手叉腰得意道。 “你俩咋还这么熟快？”李芝有些好奇。 张玉兰笑了笑，理所当然道：“小李和小伟这么熟，当然是去过小伟家呗。” “张姐，你说对了，我介绍下，这是我妹妹小玲。” “你说啥？！” 于晓玲撑着柜台直接翻了出来，身体轻盈落地，比划着拳头走向李志远。 “好了好了，小李你也是，刚过来惹她干啥。” 郭良笑着摆手，顺便解释道：“上个星期他兄妹俩才正式交接了工作，想找小伟直接去他家，现在先过来吃点饭。” “怪不得呢，你还真打啊？赶紧去吃饭！” 李志远躲过于晓玲砸过来的拳头，把荷包塞给对方，挥手示意。 “这是啥东西？”于晓玲闻了闻荷包散发出的香味，明知故问。 “哥……我专门给你带过来的卤肉，香得很，和张姐他们一起吃去吧，快快快。” 李志远推了推于晓玲，不得已在后者逼视的目光下改了口。 “这还差不多，看在卤肉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张姐，李姐，咱们一起吃。” 于晓玲眯眼笑了笑，拎着荷包去了放菜盆的柜台，面对张玉兰她们正常许多。 “我说远弟你咋赶着饭点过来了，这是给我们改善伙食来了啊？快过来一起吃。”李芝挥舞着筷子招手。 “我吃过了李姐，你们吃，我找郭叔说点事，话说你们吃饭还挺早的。” “现在都下班了，待会儿说不定还忙呢，可不得早点吃。这味道还怪香的，你们可得给我留点啊！”郭良最后对张玉兰他们开玩笑一般说了句。 “小李，你找我啥事，走，咱们去办公室聊。” “不用郭叔，肉还在外面呢。”李志远指了指门外。 “啥意思？！” 郭良愣了下，神色立时认真了些，等待李志远的下文。 “郭叔，我带了头处理干净的野猪过来，本来应该早点过来帮我姐请假的，这不……” “你小子心可真大，外面也没人看着，肉被被人拎走了咋办？！” 不等李志远说完，郭良说着就冲了出去，话说到最后，人已经到了供销社外，开始解绑车后座的布袋子。 李志远挠了挠头，赶忙也追了出去，这野猪处理完还有一百五十多斤呢，郭良自己一个人不一定能抬得动，毕竟年纪摆在那。 “郭叔，我可帮我姐请了假哈，全是因为这头野猪来的迟了些，到时候你可别给我姐穿小鞋。” 李志远一边把野猪拎下来，一边开玩笑的补充道。 郭良撇嘴笑道：“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上午我就让玉兰去找过你姐，没找到人，你来了我不也没说啥？现在有这头野猪，别说请假了，我给你姐放一星期假都行！” “那就行，我姐交给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李志远一边笑一边往供销社里面走，张玉兰见状早就把秤给推了出来，眼睛放光的盯着布袋露出的猪头看。 “小李，你这回来就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啊！” “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刚好我朋友那边有，这不费点口舌弄来了这边，都处理干净了，猪身上一根毛都不带有的。” 李志远笑着把野猪提出来放在秤上，一百五十八斤。 于晓玲和李芝也不吃饭了，都围在了这边，前者身子还捅了捅猪身子，有点流口水，这肉别管好不好吃，看着就让人喜欢。 “这头猪处理的确实干净，我们也不用请人了，小李，来咱俩抬到仓库那边去，小伟走了，力气活还真找不到人。” 郭良看着光洁的猪身子十分满意，笑容不断，抬手示意李志远帮把手。 “我自己就行。” 李志远双手抬着猪，一直到了库房，放在墙角做饭的案板上，其实他一只手就能拎得动。 等到走出库房，郭良已经去办公室把钱给拿了出来。 “小李，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价格我给你高一些，主要也是这头猪处理太干净，都是能卖的肉，我给你两块一斤，你看咋样？” “可以，这价钱回去已经能和我朋友交差了。”李志远爽快点头。 收起钱，闲聊一阵后他没再多待：“郭叔，我就先回去了啊，明天让我姐晚点来上班行不？我回省城那边，她肯定想去送我们。” “你这工作在家确实呆不长，去吧，明天让你姐不想来就不来了，没啥事，后天再来一样的。”郭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你找我哥不？他现在估计在家呢。”于晓玲问道。 “有时间我就过去。” 李志远应了声，又对张玉兰和李芝挥手告别，这才出了供销社。 第221章 主要目的 不大一会儿，看着重新走进来的李志远，郭良放下筷子好奇道：“咋了小李，钱不对数？” “你这是不相信你自己啊郭叔，咋可能不对数，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还得买点东西，趁着走不远再回来一趟。”李志远出声回应。 “那就好，要啥东西你随便拿，钱票算我的。”郭良松了口气，伸手示意李志远在店里随便选。 “好嘞郭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志远嘿嘿一笑，不过其实他也没啥买的，主要是做油坛肉的坛子，以及已经被消耗差不多的荷叶。 片刻过后，当他走出供销社，手里已经多了厚厚一叠处理好的荷叶，以及麻绳绑成对称结构的两个坛子。 “我帮你系。” 李芝跟出来帮忙把坛子固定在后座，拍了拍手道：“远弟，明天你这一走，估计最少得个把月回不来吧？” “差不多，不过回去之后我就开始跟着我师傅跑长途了，每次跑车结束后休息时间也多，回来方便的很。”李志远简单解释了下。 “那就行，回来可别忘了来咱们这边坐坐，以前你来这边可勤快的很。” 李芝眉眼带笑，说着走近两步小声道：“对了远弟，你姐跟你说过这边发生的事情没？” 李志远收敛了下笑容，听出了李芝的话外之音，问道：“咋了李姐，这边还发生啥要紧事了不成？” “我就知道你姐怕你担心，不会把这些事说给你听，但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事，你姐婆家那边上个星期找到了这里来，在这闹了一场，前天月底也来了一次，刚好是发工资的时候，闹着要你姐的工资，还是主任报公安才解决这件事！” 李芝越说越上头，皱眉道：“要我说你姐婆家那边也真不地道，第一次他们来的时候主任就说的很清楚，工作名额是给你的，不是给他们家的，但他们胡搅蛮缠有一套，月底的时候把她两个儿子也带了过来，其中一个凶得很，说的话也难听。” 李志远静静听着李芝的讲述，神色平静的耐人寻味。 上次他就知道那边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找到这边来还挺快，十几公里的路呢，这些人为了工作和钱是真不嫌麻烦。 待到李芝说完，李志远点头感谢道：“李姐，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谢谢你能告诉我，回去我想办法找他们说清楚，你进店也帮我谢谢小玲。” 根据李芝所说，前天还是于晓玲挡在前面，为了不让那些人偷摸跟着找到李芳华娘仨住的地方，还把他大姐带回了家，这点也确实得感谢。 “谢小玲就行，我有啥可谢的，咱们这边都知道你姐啥人，发生这些事我看她心情也不好，就想着总的解决不是？” 李芝说着摆了摆手：“行了远弟，你有事就忙去吧，我进去绝对帮你把话带给小玲，这闺女确实不错，遇见事一点都不害怕，比破小子还胆大。” 李志远点头笑了笑，看着李芝走向供销社，自己也蹬着车离开。 这件事他准备亲自解决，只要这些人还敢再来的话。 玻璃厂。 李志远骑车到这边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些，他还没吭声，门卫秦大爷就率先和他打起了招呼。 “小李，你这过来找赵主任的？” 秦大爷站起身，对于这个之前老是送鱼过来的年轻人很有印象。 李志远嗯了一声，让了根烟，笑道：“秦大爷，我这次过来是要请赵哥吃饭的，就不和你多说了。” “去吧去吧，赵主任吃的晚，肯定能赶上！”秦大爷羡慕的摆了摆手。 到了食堂，这时候正是吃饭的时候，人还是挺多的，李志远看了看，随后对着一个熟悉的帮厨挥了挥手。 对方顿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往后面跑去，很快就带着赵栋梁走了出来。 “小李！你这可是好久没来了，我还专门去西大街供销社那边打听了下，听人说你去省城上班去了，咋现在又回来了？” 赵栋梁表现的很是亲切，紧紧拉着李志远的一只手。 “这个说来话长，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细说，赵哥你还没吃吧？走，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去。”李志远笑着挥手示意。 “浪费那钱干啥，咱们去食堂吃，除了没肉，手艺一点不比国营饭店那些厨师差，鸡蛋都能给你炒出花来！” 赵栋梁说着就要拉李志远去食堂。 “别啊赵哥，咱们出去吃，还有点其他的事。” 李志远纹丝不动，笑看着赵栋梁，对方那力气根本别想拉的动他。 “啥事？” 赵栋梁有些疑惑，随即又点头道：“行，那就去外面吃，不过得是我请你，之前你帮了老哥这么多，咋的我也得表示一下。” “赵哥你下次再请，这次咱们叫上秀英一起，我昨天碰到她都已经说好了，上次她请的我，这次我不得请回去。” 李志远解释了下，挥手道：“快，咱们抓紧点。” “哦~这样啊！那行，我跟着混一顿！” 赵栋梁挑了挑眉，随即嘿嘿一笑，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不再多说，转头去推自行车。 片刻过后，两人一起骑车去了纺织厂那边，找到楚秀英。 时间刚刚好，此刻楚秀英正准备去打饭。 “远哥！” 楚秀英高兴的喊了声，又道：“我还以为你昨天是开玩笑呢，没想到你真的要请我和我姐夫吃饭呐？” “那还能有假？刚好前天我发了工资，你们到地方点菜的时候可千万别客气。”李志远呵呵笑着回应。 坐车的时候，楚秀英犹豫了下还是坐在了赵栋梁的车上，三人骑车往最近的国营饭店赶过去。 为了防止赵栋梁抢着付，刚坐下点完菜，李志远就把钱票给结了，他现在就是钱多。 仓库里加起来已经有将近四千，平时也没地方花。 “小英，我刚刚听你喊小李喊哥，你这是不是搞反了？”赵栋梁好奇问道。 楚秀英摇了摇头，眯眼笑道：“没事，我俩差不多，远哥比我成熟多了，我这么喊感觉没什么不好的，是不是远哥？” “这个秀英还真没说错，我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喊我哥那不是正常？” 李志远点头附和，说完后暗中观察了下楚秀英的神色，对方眼神呆愣片刻后略微暗淡，显然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这让他松了口气。 而这也是他今天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甚至卖野猪给赵栋梁都是顺带，既然不是男女方面的那种喜欢，就提早说清楚，不能耽误人家姑娘，他不喜欢拖拖拉拉牵扯不清。 “咳咳，这倒也是，反正你们自己不觉得不妥就行。” 赵栋梁能做到食堂主任的位置自然也是个人精，敏锐的发现了气氛不对，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小李，刚刚你说找我有点事，是啥事？” “这也是昨天听秀英说你向她诉苦厂里的伙食，我今天刚好去我朋友那边看了看，有几头野猪能出，赵哥你要不要？”李志远收敛起想法直说道。 “……你咋不早说？！” 赵栋梁腾的一下作势要站起来，最后又控制住了自己，眉头高挑：“小李，你早说咱们还来这边干啥？拉肉回去咱们食堂自己就能做，量还大，来这不是浪费钱嘛！至于你说的要不要，这个你问都不用问！我铁定要！” “我这不是主要想请我妹吃顿饭嘛，我做事一向有来有回。” 李志远咧嘴笑了笑，索性直接改了称呼。 闻言，楚秀英勉强笑了下，点头道：“谢谢远哥！” 赵栋梁挠了挠头，缓解气氛道：“这倒也是，小英你可别怪我，我刚刚就是太着急了，可不是不想拉你一起吃饭的意思！” “我哪有这么小气？”楚秀英撇嘴白了一眼赵栋梁。 “哈哈，那就好，反正别在你姐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然我可受不住。” 赵栋梁开怀一笑，转头又对李志远问道：“小李，你刚刚说野猪还不止一头是吧？” “有两头，都是处理干净的，毛和内脏都去除掉了。”李志远点头回应。 赵栋梁捏着下巴思索了下，最后道：“这样的话价格我能给的高一些，两块三一斤，这应该是厂里能出的最高价，小李你觉得满意不？” 李志远嗯了声：“可以，这个价给的可比供销社那边高。” “其实差不多，我们这边只能给钱，票的话倒是也有，但比较麻烦。说的这，哥哥得谢谢你能想着我，要不是下午还得去厂里，说啥我也得好好和你喝一场！” 赵栋梁很是感激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对于后者卖野猪给供销社那边毫不意外，他也简单的了解过，李志远的姐姐就在那边工作，肯定是首先想着那里。 突然，他眼睛微微一亮，斟酌了下言辞道：“对了小李，我们厂最近要扩招，有十五个名额，我去和副厂长说一下，分出来一个绝对没问题，你有没有兴趣？” 李志远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赵栋梁会说到这方面，不过这自然是好事，工作名额在这时候可是铁饭碗，他哪里会嫌多。 第222章 我缺过肉吗? “靠谱吗赵哥？” “咋不靠谱呢小李，之前你送来的那些鱼厂里领导可没少吃，这次更是稀罕的猪肉，一个名额绝对没问题！” 赵栋梁拍胸脯保证，只要和领导透露下供销社那边的情况，他保准副厂长屁颠屁颠的答应！ 工作名额本就要放出去，一个工作名额能绑住不定时有计划外肉食的李志远，这买卖咋算也都划算的很呐！ “行，麻烦你了赵哥，快吃菜，秀英妹子你也吃！” 李志远笑着点头，这时候菜也上来了，青椒肉片，虽然肉少青椒多，但好歹是肉，厨艺也在，倒是蛮香的。 “一起吃，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赵栋梁拿着馒头递给俩人，一边夹菜一边小声道：“你看到了吧小李，现在国营饭店也不如以前了，这哪有多少肉？和六月份那时候简直不能比！” 李志远自然也发现了，省城那边还算好些，不过他没说啥，拿着馒头吃饭，虽然刚刚吃饱了，但这点时间过去，再塞一个馒头不在话下。 三人边吃边聊，楚秀英也或多或少的说上两句，状态基本上已经恢复。 等到从饭店走出来，赵栋梁就算再急肯定也是先把楚秀英送回去。 纺织厂门口。 待到楚秀英回身摆手，赵栋梁这才算是等不及了，招呼道：“小李，咱们现在就去你朋友那边带猪去，刚好一人拉着一头，然后再回厂里。” 李志远简单想了下后没拒绝，点头应是，带着赵栋梁往城郊烂房子多的地方去。 到了一处四面透风的老房子跟前，李志远摆了摆手示意赵栋梁停车，对着房子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示意他带人过来了，同时把装有两头野猪的布袋投放到院子里，又弄了些碎石子制造动静。 “行了，赵哥你别见怪，我朋友那边的人手不方便见人，不过肉的来源肯定是没毛病的。” “我相信你小李，现在这世道干这行当确实得谨慎，你朋友做的没错，至于野猪，我可不管啥来源不来源的，谁还能查上我们不成？！” 赵栋梁说着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他最在乎的还是肉。 而等到看见院子里两个没扎口的布袋露出的东西，他的嘴更是咧到了耳后根。 “小李，你朋友这野猪可真新鲜，质量没的说！”他稍微检查了下后竖起大拇指。 李志远故作得意道：“那你还真别说赵哥，今天上午刚杀的猪，不新鲜才有鬼了！” “哈哈，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去，我先把钱给你算清楚，不耽误你向你朋友交差！” 赵栋梁拎起布袋扛在肩膀上，颇有一种满载而归的感觉，走路的气势都充足了不少。 李志远也没磨叽，同样扛着另一袋，俩人回到自行车边把布袋口系上，绑在后座，风风火火的往玻璃厂那边骑。 “秦大爷，今晚等着吃肉！” 赵栋梁骑到厂门口，对帮忙开门的秦大爷拍了拍后座的布袋。 “吃肉？赵主任，你和小李这带的啥东西？”秦大爷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自己摸摸。” “……我滴个乖乖，不会是猪吧？！” 秦大爷顺着赵栋梁的话摸了摸布袋，能感觉是肉，看形状自然很好猜出来，脸色一下就变得激动起来。 “哈哈，那可不，下午晚点去食堂打饭，我让人给你多打点，带回去让你孙子也吃些。” 赵栋梁知道秦大爷家的情况，笑着交代了一句，这才骑着车进了厂。 李志远在后面笑看着赵栋梁嘚瑟的样子，随后和秦大爷打了声招呼，骑车跟上。 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两头处理的白花花的野猪摆在食堂的秤上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消息越传越广，整个厂里几百号人全都围了过来，食堂前的空地变得拥挤不堪。 赵栋梁面对这种场面显得意气风发，毕竟这算是他为厂里带回了肉，那可是大功臣！ 等到驱散开人群，他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散去，拉着李志远道：“走小李，我带着你去领钱，顺便完成刚才对你的许诺，保准没问题，相信哥！” 到了办公的地方，赵栋梁先是让人给李志远结算钱款，他则是去了副厂长办公室。 没一会儿，李志远拿钱走出办公室，猪肉加起来三百二十五斤，他的钱又多了将近七百五十块，仓库里的钱已经突破了四千。 赵栋梁这时候也从不远处的副厂长办公室走了出来，从脸上的笑就能看出一切顺利，他手里还捏着一个信封。 “小李，拿着，明天就能让人来上班，在这工作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多照看着点。” 李志远看着递来的信封，笑着接过，点头道：“麻烦你了赵哥，明天我带人过来。” “有啥麻烦的，明天过来后直接去找我就行，你也不熟悉，我带着人去入职。” “好嘞赵哥，我就先走了啊！” “去吧，骑车慢点。” “……” 离开玻璃厂，李志远又看了看工作证明，这才收进了仓库，想着该让谁来上班。 秦英和李有粮自然是不用想了，以两人的性子，地里干活再苦再累也不会考虑出来上班，这么一来，其他人还真不好分。 骑上车，李志远索性也不去想了，到时候交给李有粮他们定夺，刚好今晚要聚在一起吃饭，自然能讨论出个结果来。 在城里转悠了一圈，经过一个偏僻巷子的时候，他取出了五斤野猪肉，三斤卤肉，还有三盒茶叶，肉包在两片荷叶里，之后一起装进小布袋，往于伟家赶。 这让他不禁感叹回来一天还真是忙，但没办法，这边必须得去，毕竟于伟家对他大姐确实挺照顾。 大院门口。 李志远推车走了进去，这时候没啥人，见于伟家住的偏院门开着，他伸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忙碌的林芳。 “小远？！” 林芳正在给院里种的花浇水，自然也看到了李志远，显得很是惊讶。 回过神后，她赶忙招手道：“快进来小远，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在省城那边咋样？” 李志远推车进院，笑道：“还可以，就是没咱们这边熟悉。” “呵呵，这你可说对了，我跟着你叔也去过省城一次，地方大，不好熟悉着呢！” 林芳放下水壶，说着对屋里喊道：“小伟，快出来，小远来咱们家了！” “婶子，我刚刚也去了供销社，看到玲姐的时候还好奇呢，他们俩咋换工作了？” 听到李志远说起这个，林芳叹了口气，无奈道：“前些天有人惹到了你姐，他们卖茶水都是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碰到这种事都生气，也没个人拦着，那人被你姐打的不轻，医药费都花了十几块，你叔想了想让她去了供销社，不管咋样，至少有人管着。” “……” 李志远有些愕然，他还以为是啥要紧的事，比如于伟要去其他地方工作，弄了半天是这个原因。 “志远！” 就在这时，于伟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李志远一下，拍着后者的肩膀点头道：“还是老样子，看来在省城那边没吃啥苦！” “得了吧你，我这才走半个月，能有啥大变化。” 李志远笑着拍掉于伟的手，拎起布袋道：“我叔这时候不在家吧？” “你叔上班去了，不是我说你小远，你咋又带东西过来，我上次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是吧？”林芳无奈的笑道。 “婶子，这可是有原因的，我都听说了，玲姐帮我大姐解围，我可不得带点东西过来感谢下，伟哥你收着。”李志远说着把布袋递给于伟。 于伟没客气，接过布袋后哼哼道：“那是我不在，要是我在，我非得把他们狠揍一顿不可！” “你也学上你妹了是吧！” 林芳轻拍了下于伟的后脑勺，这才说道：“小玲这次做的确实不错，不过小远你也不用把这件事看得太重，都是熟人，咋的也得帮一把手，走，先进屋坐着喝点茶。” “我娘说得对，小玲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帮把手啊，你小子就是客气。” 于伟嘿嘿笑着揽着李志远的肩膀，边说边往堂屋走。 到了屋里，三人聊了会儿家常，林芳没多待，又去了院子，让俩人自己聊。 于伟看到林芳走出去后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布袋，拿出包着卤肉的荷包道：“你小子够意思，拎着的时候我就闻到肉香了，果然没猜错！” “你就吃吧，我看婶子待会儿准得揍你一顿。”李志远撇嘴笑道。 “我肯定说是你拆的啊，那样不就得了？” 于伟说着很是得意的笑了笑，拆开卤肉先拿起一块猪肝递给李志远：“呐，先让你吃，没啥事，就尝尝味。” “我不吃，饱得很，你快吃吧，一会儿婶子进来我让你笑。”李志远摆手。 于伟没矫情，直接把肉扔进了自己嘴里，摇头晃脑的吃着，不过倒也没吃多少，每样尝了些之后重新包了起来，舔了舔手指头道：“还得是肉香！你小子怪舍得，这些肉加起来得小十斤了吧？” “我缺过肉吗？”李志远很是凡尔赛的反问。 “呃……” 于伟愣了许久，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第223章 视而不见 李志远伸手在于伟眼前挥了挥，笑道：“咋还愣着了？” “没啥，我细想了下，你小子好像还真不缺，鱼就罢了，之前牛肉都拿出来过，也不知道你都哪来的渠道。” 于伟叹气，不过很快意识到不妥，摆手道：“算了，咱不说这个，趁着你拿肉过来，走，咱们找建业去，在他那边待会儿，反正他们现在基本也清闲下来了，等到晚上好好喝一场！” “找齐哥没毛病，不过五点前我就得回去，在这边可吃不了，家里人都等着我呢。”李志远摇头道。 “也是，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家里也得顾着，那咱们去找建业聊聊天，饭就不吃了。” “行，不过伟哥你先别着急，我这还没歇一会儿呢，时间还早。” 李志远把站起身的于伟重新拉到座位上，把布袋里的茶叶拿出来交代道：“明天我就得走，没啥时间，这三盒茶叶一盒留这，剩下两盒让你爹帮我带给刘叔和齐叔，我就不费这个心了，下次回来我再去拜访。” “你这还真忙，我知道了，这一盒带给齐叔的，待会儿咱们交给建业就成。”于伟拿起一盒茶叶道。 “你小子不会想着你俩分了吧？” 李志远看着于伟装模作样的表情挑眉猜测。 “啊？你咋看出来……咳咳，咋可能，我是那种人吗志远？！” 于伟咳嗽了几下，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憋的脸色微红。 不过看着李志远无动于衷盯着他的模样，他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略显尴尬道：“我就想着拿出来一些，志远你不知道啥情况，这种茶叶我爹和建业他爹当宝似的，喝完还得锁起来！我们喝都没得喝，不得偷摸留点？” “……那你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 李志远哭笑不得，这属实是有点夸张，也不知道于伟说的夸张，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说着，他伸手摸进挎包，把报纸团收进农场一些，又拿出了两盒茶叶，他做的这些盒子也就比巴掌大些，看着精致，里面装满茶叶也就二两左右，相比他农场的存量不值一提。 “呐，你和齐哥一人一盒，该送给人的你可别给我吞了！” “你小子够义气！这下你放心！不过你也留一盒自己喝，我和建业分一盒就行，这东西每次用的不多，还能喝好久呢！” 于伟伸手拿过一盒，眼睛明亮了不少，赶忙塞进了屁股后面的内兜里。 李志远看的一阵不适，伸手道：“行了，和我还客气啥，我还有，这盒你也留着，每人一盒看着才像样。” “嘿嘿，就知道你小子讲究，那我可不客气了。” 于伟没扭捏，拿过茶叶后跑到自己房间藏了起来，出来后解释道：“凡事就怕对比，我现在卖大碗茶，也知道为啥小玲不喝了，难喝的很，和你拿来的这种茶叶更是天壤之别，宁愿回来喝水我都不想喝那个！” “那你今天咋没上班？”李志远随口问道。 “休息一天，反正在那边就是混日子，能混就混，到时候还是得找个正经工作才行。” 于伟撇了撇嘴，坐下后又笑道：“不过这样也还行，闲的时间多，能多走动走动。” 李志远微微点头，想起要买的药，问道：“对了，你和那个中医馆馆主的女儿咋样了，啥时候能结婚？” “这我哪清楚，你得去问小佟，我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于伟嘴上说着，脸却笑得像花一样，显然两人的感情是越来越深厚了。 见状，李志远笑道：“那待会儿咱们找齐哥的时候，顺路去一趟，刚好我得抓点药。” “抓药？你咋了？”于伟回过神挑眉道。 “帮我哥抓，不关我的事。” “哦，我还以为你病了，那咱们还等啥，现在就过去一趟，小佟应该也在医馆里，刚好带你去认识一下。”于伟起身招呼。 李志远也没再耽搁，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起身跟着于伟走出门。 两人和林芳简单的说了下，骑着一辆车出了大院。 于伟现在不在供销社上班，自行车自然就不归他了，基本上都是于国江和于晓玲父女俩在骑。 到了回春堂，车子还没停稳，于伟就跳下了车。 李志远停好车进了医馆，就见于伟已经趴在了柜台边，笑嘻嘻的和一个翻着医书的少女闲聊，旁边是上次帮他抓卤肉料的小伙计，对此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这一幕不禁让他感叹于伟这家伙还是挺勇的，人家爹估计就在后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泡人闺女，也不怕被打出去。 “是你呀大哥！这次来还是要买卤肉料吗？” 小伙计看到有人进来，抬头愣了下之后赶忙起身招呼。 “你们还认识啊？志远你还来买过卤肉料？”于伟回头诧异道。 “于哥，这位就是前几天我和你说的那个人，在我们这边买了一百斤卤肉料呢！”小伙计笑着解释道。 “好小子！当时我就是提一嘴，你小子也不用这么帮忙照顾生意吧？” 于伟神色愕然，显然是有所误会。 李志远自然不会去解释，呵呵笑道：“伟哥你别多想，我自己哪用得着那么多，只是顺道帮我朋友带的，你都说了这边卤肉料不错，加上嫂子也在这边，我能去其他地方买？” 一句嫂子说出口，于伟和贾佟都愣了下，随即两人的脸一同红了起来，前者更是直挠头。 “咳咳，志远你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贾佟，我……好朋友。” 李志远也察觉到了不对，这年头说的如此直白似乎有些不妥，不过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贾佟没反驳，那俩人后续修成正果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是李志远吧，我听于伟经常说起你，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你好！” 贾佟脸还是有些红，起身向着李志远微微点头，不过说话很是得体。 “你好，我也经常听伟哥说起你，今天见面才发现伟哥说的还委婉了些。” 李志远笑着回应，简单观察了下贾佟，对方身子瘦弱了些，但脸上却有点婴儿肥，看上去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人不错。 “行了，你俩别客气了，志远你不是说要抓药吗，小佟医术不行，抓药这方面利索的很，你带方子了没？” 于伟在旁边打岔，手却在柜台下给李志远竖了个大拇指。 “你咋知道我医术不行呢。”贾佟白了一眼于伟。 “反正就是不行，上次一个感冒都没给我看好。” “再说我打你了！” 李志远默默掏出药方，放在了柜台上，对两人打情骂俏的行为视而不见，早知道回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贾佟抓药确实利索，小药秤使用的很熟练，没一会儿就包了一个月的量，最后用大份黄纸把小药包都给包了起来，麻利系好用来拎着的绳子，足足有两大包。 “给你志远，煎药的时候可要注意我刚刚和你说的，先浸泡一个小时，之后火候也得控制好，最好用砂锅煎。” “我记住了佟姐，咱这边卖的有砂锅没，我顺便买一个。”李志远点头应道。 “不用买，我送你一个就行！” 贾佟甜甜笑了下，看得旁边的于伟眼睛根本挪不开。 等到贾佟把砂锅包好拿过来，于伟得意一笑，拍着李志远的肩膀道：“看到没兄弟，这都是我的面子。” “伟哥你面子真大！”李志远笑着点赞。 “别听他瞎说，你买这么多的量，就算是其他人，要砂锅的话也能送。”贾佟毫不留情的拆穿于伟的话。 于伟尴尬的笑了笑，找补道：“小佟，志远是我兄弟，你帮忙稍微打个折。”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一共七块八，志远你给我七块钱就行。”贾佟哼了一声，简单算了下道。 “谢谢你啦佟姐。” 李志远笑着掏出钱，没客气，顺着又感谢了于伟，否则这小子面子肯定挂不住。 “好了小佟，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有时间我再过来找你玩！” 于伟笑着摆手，一步三回头。 “好，东西多不好拿，你们慢点！”贾佟这才对于伟露出笑，叮嘱了句。 “诶！好嘞！” 于伟心满意足，直到走出医馆，脸上的笑还是久久不曾散去。 李志远从挎包掏出个布袋，把药装起来一起拎着，顺便拍了拍车座把于伟拍回神。 “咋样志远，你嫂子好看吧？” 于伟坐在后座咧嘴笑，这时候自然不用顾忌啥。 “那是相当可以，伟哥你争取年底之前把嫂子娶回家。”李志远边骑车边笑道。 “行！我加把劲，对了志远，你在省城住啥地方？到时候真有消息的话我通知你，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麻烦你。” “我住福临巷……” 聊着天，俩人很快就到了粮站那边。 这时候粮食统计基本上已经全部完成，齐建业比他们想的还要清闲，一如李志远第一次来的时候，正和刘山水在房屋一侧聊天抽烟。 对于俩人的到来，齐建业惊讶中又透着高兴，忙起身迎了过去。 第224章 扭捏的李月 李志远自然避免不了又说了下在省城的情况，对此齐建业显得更高兴了，直言明年回来拉粮食，说不定其中开车的就有你。 几人一直闲聊到下午四点，李志远这才起身告辞。 “对了志远，郝师傅和我说了，明天你直接来这边等着他，十点之前来就行。”齐建业挥手交代道。 “我知道了齐哥，你们聊。” 李志远回身点头，这个他自然清楚，毕竟他们运输单位挂在省城粮站，去到哪边县城的话，一般也都是停靠在县城粮站的地方。 到了城郊，李志远收起自行车，进入农场之中。 坐在秋千上，他想了想要带回去的东西，最后取了十斤野猪肉，五只仓库里处理好的兔子，又拿了一些粉条和土豆，以及其他的配菜。 今晚这么多人一起，做菜自然不能做那些精细的，还是大锅炖比较适合，吃的也满足。 想了想之后他又拎了五斤鱼丸，到时候一起煮进去，味道应该也不错。 把所有食材一起装进布袋，足足有大半包。 李志远趁着把做好的油坛肉装进坛子，两个七十厘米高的坛子刚刚好装得下，里面满是乳白的凝固猪油，以及炸好的肉块。 他又看了看挂着的肉肠，已经被风干到出现了一些褶皱，里面的肉质完好。 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志远把布袋绑在后座，这才出了农场，观察四周无人后放出一扇金水门户。 夜里他准备过来一趟，顺便在西大街供销社对面视野好的位置同样放一扇，权当监控用。 于晓玲能应付赵金河那些人一次两次，但终究除不了根，还是得由他来！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骑车回家，到村口的时候临近五点，这个时间村里人还没有下工，没遇到啥人就到了家。 还没进家门，他就听到了院子里热闹的声音，等到推车走进院子，好家伙，小孩子加一起都有十个！ 李月和赵军民兄妹，还有李辉今天也没上工，和自家姐姐李秀带着孩子们玩，其余全是李有孝家的孙子辈。 除此之外，王春苗抱着孩子也在，以及一个看起来比较秀气的女人，应该就是李光辉的媳妇秦兰。 “远哥！你回来啦！” 李辉率先发现李志远，三两步就跑了过来，玩闹的满头大汗，脸还有些红，看起来高兴的很。 被他带着的孩子也全都一蜂窝围了过来，嘻嘻哈哈的叫喊着，像是被训练出来的小兵。 听着耳边清脆的童音，李志远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一个个打着招呼，最后从挎包摸出仓库里存放的高粱饴，一包足有五十个左右，递给李辉。 “去吧小辉，带着你的兵继续玩，玩累了一会儿能多吃点，小当最小，可别让她摔着了！” “保证完成远哥你交代的任务！” 李辉嘻嘻笑着接过糖，四不像的敬了个礼，带着闹哄哄的一群小人又跑到了院子另一边。 “舅舅你带着我玩！” 人群散去，个头最低的小当留在了原地，仰头对李志远伸出双手。 看着小丫头可爱的模样，李志远把车推到一边，笑着将其抱起来道：“好嘞，舅舅带着你玩，今天在家都干啥了，和舅舅说说。” 在小丫头磕磕巴巴掰着手指头细细讲述的时候，他和院子里的人打过招呼，和秦兰简单聊了两句，最后坐在老太太身边。 “小远，咋回来的这么晚？”老太太笑问道。 “去找我朋友玩了一会儿，你没事吧奶？” “你这孩子别瞎担心，我能有啥事。” 李志远看了看旁边的张宇，他的意思主要还是问张宇有没有帮老太太瞧出毛病来。 “没事李哥。”张宇摇了摇头，至少把脉没啥大问题。 李志远闻言这才放下了心，没事就好，就怕检查出什么毛病来。 这时李芳华走过来道：“行了小远，把她给我，你这刚回来先休息会。” “不要娘，我要舅舅！” 小当顿时嘟起了嘴，小胳膊紧紧搂着李志远的脖子。 李志远哈哈笑起来，亲了一口小家伙，对李芳华摆手道：“没事姐，一点都不累，小当可轻了，是不是小当？来亲舅舅一下。” “mua~” “哈哈，真乖！” 李志远举着小丫头转了半圈，这才转头对坐在旁边的李芳华道：“姐，供销社那边没问题了，我帮你请了假，明天可以晚去点，不去也行。” “那刚好，我去送送你们，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今天也要过去了。”李芳华笑着感慨。 李志远看了看李芳华，想了想并没有提赵金河他们，既然已经规划好了后续，没必要让李芳华再为他担心，反正最后一切都将与他无关。 “小远，药你包回来了吗？”王春苗抱着孩子问道。 “包回来了，车把上挂着的就是，一个月的量，还有个砂锅。”李志远指了指车子示意。 “那我拿下来放屋里去，免得这些孩子碰到。” “我去吧嫂子，你抱着石头就别忙活了。” 李志远站起身，抱着小当丝毫不影响，把抓的药拎到里屋，出来后看着李月依偎在李清溪的身上，他嘿嘿一笑，走过去掐着小当的身子，虚坐在了李月的脖子上。 “和你二姐挺亲的啊，我回来也不和我说话，糖都不想吃了，咋的了？” “小月本来就和我亲，是不是小月？”李清溪回头看了下李志远，笑着拱了拱肩膀问道。 “以前和二姐亲，现在和我哥也亲！”李月笑嘻嘻的回应。 李志远揉了揉李月的脑袋，坐在旁边继续问道：“说说你在想啥，从昨天晚上你就缠着咱二姐，是不是有啥想买的？这个你得给哥说，想要啥哥给你买。” “没啥想买的……” “小妮子扭扭捏捏的，这有啥不能给你哥说的。” 李清溪点了点李月的脑袋，解释道：“小远，她这是想跟着咱们去省城呢，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和我说了，你觉得咋样？” “可以啊，这有啥的。”李志远稍微意外了下就点点头。 “真的吗哥？！” 李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转身搂住李志远的胳膊。 “嗯，只要咱娘同意就没啥问题，到时候我去咱根大爷家帮你开个介绍信，在那边待上个把月没啥问题。”李志远笑着道。 闻言，李月的小脸又耷拉了下来，她就知道还有秦英那一关要过，而这也是最难的。 李清溪在旁边看得呵呵直笑，搂过李月道：“放心吧小月，晚上我和咱娘说一说，你姐夫一上班就是一天，每天家里就我和小蛋，你过去也能陪陪我，下次你哥回来的时候再把你带回来不就行了，对不对？” 既然李志远说没啥问题，她也松了口，之前一直没说啥主要也是因为这个。 “谢谢姐！” 李月神色恢复到眉眼弯弯的状态，心情好了不少。 “行了，你兄妹俩聊吧，我和大姐去蒸馒头，面估计也发好了，小远你注意着点屋里，小蛋睡醒哭了的话你哄一哄。”李清溪站起身道。 “好，你别操心了姐。”李志远点头应了下来。 而在看到李芳华俩姐妹的动作后，王春苗也把石头递给了秦兰，跟着去了厨房。 和李月的聊天中，李志远也知道了今天家里发生的事，李有财拿了十斤小麦，李有孝也拿了五斤，今天中午全都磨成了面粉，就为了晚上能吃上好些的馒头。 不多时，秦英一行人也下了工，三个女人先回了家，男人都去了河沿那边清洗，各家碗筷下午就已经被李辉王春苗他们拿了过来。 徐芳进门看到李志远后招了招手，待人走近才问道：“小远，事办的咋样了？” 李志远点头道：“药都抓回来了大娘，足足一个月的量，足够让我柱子哥把身体喝好。” “那就好！” 徐芳松了口气，脸上笑容灿烂，又问道：“买这么多药没剩多少钱吧？你还买了其他东西没？” “这不在这呢吗大娘，有肉有菜，我大爷给的那些钱刚刚够。”李志远拍了拍旁边自行车上的布袋示意。 “这么多东西都是？” “嗯呐。” 徐芳闻言从内兜又拿了十块钱出来，塞给李志远道：“你诓不了我，现在肉都是啥价格我都知道，肯定花超了，这钱你也收着，不够一会儿跟我回家拿。” “我不要，都是从我朋友那边拿的，真没花多少钱！” 李志远推着徐芳的手，这些钱对他没什么，但对李有财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收十块钱意思意思就够了。 秦英用毛巾拍打完身上的土后，抬头就看到了大门口徐芳和李志远推推让让的一幕，忙过去帮着李志远让徐芳把钱收了起来。 “二嫂你这是干啥，在我们家吃，我们不也得出点东西？快收起来，让人看到成什么样，你要是闲就去厨房帮把手，我看大妮子他们在蒸馍呢。” “这顿饭我们张罗的，咋能让你们出这么多，小英你收着，快！” “咱大哥不也出粮食了？行了行了，收起来二嫂，现在就我们家条件最好，你就别傻大方了。” 秦英拽着徐芳的胳膊，拉着人就到了厨房，让李志远松了口气。 第225章 商量 老太太在这时走了过来，帮着李志远卸后座的布袋。 李志远赶忙推了推老太太：“奶，今天你这儿孙都在这边，你坐在那等着吃就行，不用你沾手。” “那可不行，我这不活动活动还真不得劲。”老太太呵呵一笑，还挺有劲。 李志远拗不过，也没再阻拦，老人家活动活动挺好，于是在水缸边打水，帮着老太太把肉简单清洗一下。 玩闹的孩子们看到这么多的肉，一蜂窝全都围了过来，看着洗的白净的肉直流口水，就连李辉也是如此。 “围在这边干啥，去去去，上一边玩去，待会儿有你们吃的！” 收拾干净的郭玉梅走到近前，周围基本上都是自家孩子，说话一点没客气。 “娘，好多肉啊！”李辉边咽口水边说道。 “还真不少！” 郭玉梅伸头看了看后不禁点头，随即一巴掌拍在李辉的后脑勺道：“多咋啦？你现在还想上去抱着生啃不成？带着这些小家伙去那边玩去，你看那小家伙都快趴你奶身上了！” “没事玉梅，又不重，他们要看就看吧。”老太太洗着兔子笑道。 “啥没事，这些小家伙就知道捣乱，搁家里我破鞋都拍在他们屁股上了！” 郭玉梅撇嘴，蹲下身帮着老太太洗肉，洗干净的放进大木盆里。 “搁咱家也没这些肉啊娘，我们还不围在你身边呢！” 李辉出声反驳，见郭玉梅作势要拍他，赶忙一溜烟的跑了，周围的小人也跟着一哄而散，气的郭玉梅点着李辉的名字骂。 回过身，她对拿着水瓢的李志远挥手笑道：“小远，去帮我揍那小子一顿，一天天的老和我抬杠，你帮大娘收拾收拾他。” “我哪下得去手啊大娘，小辉每次见我远哥喊得可亲了。” 李志远含笑回绝，真动手郭玉梅准要心疼。 “就该这样，以后他哪里做得不对，小远你该揍的时候别留手，你上学多，肯定比我们懂得咋教育孩子。”郭玉梅授意道。 “我记住了大娘，不过我看小辉挺懂事，以后肯定是个好孩子，你就放心吧。” “哈哈，那自然最好，能像你这么有本事才好呢！” “我这算啥，说不定小辉以后比我还厉害，这谁能说得准。” 李志远顺着郭玉梅的话头，让其脸上的笑更加灿烂。 说说笑笑间，洗完肉之后，郭玉梅端到了厨房案板，回来又开始洗土豆啥的配菜。 “娘，一会儿馍蒸好之后炖菜我来吧。”李志远靠在厨房门框上说道。 “你该上哪上哪去，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呢，哪里轮得到你！” 秦英笑着摆手，走上前把李志远推出去，心疼道：“想歇就歇一会儿，做好饭我招呼你们，不想歇着就带小月小辉他们玩去吧，娘你也坐着去，瞎忙活啥。” 李志远没坚持，从一旁挂着的挎包掏出准备好的大料，递给秦英道：“娘，炒肉的时候记得放这些料，都是野猪肉野兔子啥的，得去去味，记得多放油，还有那些鱼丸粉条别忘了放进去。” “行行行，给我就成，玩去吧。” 秦英接过大料后随意摆手，又回了厨房。 就在这时，李有粮他们也陆续回到了家，九个大男人进到院里，显得更加热闹，李光辉更是第一时间就走到了秦兰身边，俩人一起逗着小石头。 老太太招呼着几个大孙子坐下，起身去里屋把瓜子拿了出来，大人小孩都围了过去，一起边嗑边聊。 李志远抓了一把瓜子，扔嘴里一颗，过了这么久有点皮，但味道啥的没变，还行。 “爹，大爷，二大爷，咱们去屋里坐一会儿。”他走到堂屋门口招手道。 “咋回事？” 李有粮嘴里问着，却第一个站了起来，往李志远身边走，紧接着是李有财。 李有孝则是去了厨房那边，听到招呼声钻出屋子，抿嘴道：“好家伙，小远，这么多肉你从哪买的？” “大哥，有多少肉？”李有财问道。 “我看少说得二十斤往上！” “啥？！” 李有财眼睛瞪大，随即苦笑一声，摸了摸兜就要往外走。 李志远自然知道李有财是啥意思，一把拉住对方胳膊道：“大爷你干啥去，钱的事我和我大娘都掰扯清楚了，现在我有其他事让你们拿主意呢，咱们屋里聊。” “咋掰扯清楚的？” “这你就别管了，走吧，爹，大大爷，你们也进来。” 堂屋里的桌子被搬到了外面，显得有些空旷，好在两家拿来的板凳有不少，屋里的板凳基本没动，有坐的地方。 “二哥你别琢磨了，听听小远要说啥，他单独喊咱们过来，肯定是重要的事！” 李有粮用胳膊撞了下李有财，虽然他不咋清楚啥情况，但他知道李志远心里有谱。 “小远你说啥事。”李有孝抬了抬下巴道。 李志远没吭声，而是把对折的信封从兜里摸出来，直接递给了李有孝，他知道三兄弟之中李有孝还是很受李有粮他们敬重的。 “啥东西？” 李有孝有些疑惑的接过信封。 而一旁的李有粮则不由自主的睁了睁眼，神色诧异，想到了上一次类似的事情。 当取出信封里的工作证明，李有孝扫过一眼后顿时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姿势好几秒都没动。 李有粮看清纸上的内容后表现好些，心里的猜测终于落了地，确实是他猜想的那样，只是心里还是不免有点激动，毕竟这东西可不比其他。 “大哥，老三，咋回事，这上面写的啥？” 三人之中之后只有李有财一脸不解，就他没上过学，根本看不懂上面文字的含义。 “我滴个乖乖来！小远，这是真的假的？！” 李有孝回过神来吸了口凉气，没搭理自家二弟，而是直勾勾看向李志远，拿着工作证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大爷，我有这么不靠谱吗，弄一张假的工作证明来唬你们？”李志远笑道。 “工作证明？！” 李有财这下明白了，身子不由得一震，惊讶之色和刚刚的李有孝如出一辙，甚至犹有胜之！ 只可惜这时候已经没人去关注他，注意力都在那一张纸上。 “我问的时候就想到了，百分百是真的，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李有孝啧啧出声，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张，忍不住道：“不过咱们村搁谁身上谁也不相信，一张纸就是一个工作名额，谁敢想？以前我还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你从哪弄得小远？”李有财回过神后赶忙询问。 李志远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解释道：“二大爷，这是玻璃厂的工作证明，之前我不是老往他们那边卖鱼嘛，和里面的食堂主任关系挺好，这次他们要扩招十几个名额，人家就给我要来了一个。” 李有孝在旁边认真听着，对此也很是好奇，不过在听到李志远颇为随意的话之后，脸上表情十分丰富。 他最后叹了口气：“以前知道你小子本事大，没想到这么大，工作名额都能从人家手里拿过来！” “咱们家这回是真出了一个有本事的后辈！” 李有财同样出声感叹，很是感慨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城里的铁饭碗他们之前哪敢去想？甚至就连打零工都找不到门路！ 而且李芳华的工作他们就知道是李志远的原因，现在又弄来一个工作名额，让他们心里除了震惊和不可置信……其余没别的，毕竟这可不是地里的大白菜，想要就有。 李志远无奈的笑了笑，直接了当道：“爹，大爷，这工作名额我也不知道给谁，你们三个商量一下，看看让谁去那边上班比较好。” “这还用说吗，老三你去吧，要不就让小英去。”李有孝把手里的纸递给李有粮。 一直沉默的李有粮终于开了口：“大哥你别开玩笑，我和小英想去的话，供销社的活还能轮的到小芳吗？而且去厂里也是干活，就算松快一点，我们也不适应，不去不去！” “那小远你说咋办？”李有孝愣了下后又看向李志远。 李志远摊了摊手，苦笑道：“大爷，这东西我拿出来就是让你们三个商量的，可不关我的事了啊，而且今天你们得商量出来个人选来，明天我走的时候趁着带人过去报道。” 说着，他也不管三人咋想，直接走出了堂屋，这难题就让李有粮三兄弟讨论去吧。 “你们说啥去了？” 李志远刚坐下，老太太就好奇的询问。 “奶，待会儿让我爹和我大爷他们和你说，我现在也不清楚咋回事呢。”李志远笑着摇头。 “啥事还这么麻烦？”老太太有点疑惑，却也没再多问。 不多时，两锅馒头蒸出来，面粉的香气显得很是诱人，已经有小家伙趴到了厨房边上。 “想吃就进来拿着吃。”郭玉梅不合常理的笑着招手。 看到真的有小家伙进来，秦英笑着挥手道：“去去去，别在这边捣乱，馍吃饱了，待会儿你们还想吃肉不想，嗯？” 第226章 家和万事兴 “我要吃肉！”赵军民反应过来带头说道。 “那就赶紧出去，等下打你屁股！”李芳华烧着锅呵斥道。 这下赵军民彻底老实了，忙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收拾好锅之后，滋啦滋啦的声音从厨房传出，随即就是一股浓郁的肉香，加上各种香料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长吸一口气。 李有粮三人这时候也从堂屋走了出来，其中李有财的神色格外振奋，这让李志远一眼就看出了工作的归属落在了谁家。 “你们仨在屋里聊啥呢，咋说了这么久？是不是有啥事？” 老太太第一时间发问，桌边其余嗑着瓜子的人视线也不由得聚集了过去。 “是有事，但这可是大好事啊娘！” 李有孝呵呵一笑，坐在桌边抓了一把瓜子，扬头道：“让老二和你说吧，今天他们家可是占到大便宜了！” 迎着老太太疑惑的视线，李有财坐下后挠头笑道：“确实是占了大便宜，小远从城里弄回来一个工作名额，我们商量了下，决定让我家老二过去上班。” 李有粮半开玩笑道：“都是老二，也怪巧。” 可其他人就笑不出来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咋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工作名额？！ 李国强更是如此，尤其是听到自家老爹说的话，心脏更是加速怦怦跳，脸色也有些潮红。 “可以啊国强，你这是要端上铁饭碗了！” 李有孝的大儿子李向党率先反应过来，肩膀撞了下李国强，心里不由得羡慕起来。 “爹，真的假的？！”李光辉眨眼问道。 “看看这是啥，你以为我们开玩笑呢！” 李有财笑的眼睛都没了，把工作证明拍在了桌子上，让周围的大小伙子观看。 “一个个看！可别撕烂了，不然我非得揍你们一顿不可！”李有孝瞪眼说了句。 这下没人敢抢了，纸张放在桌面上一个个伸着头看，有不识字的也没啥，因为李国强已经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听到‘凭此信件到厂里报道’时，一个个眼睛更是直冒绿光！ 能吃上公粮，每个月还有工资拿，平时没啥，可现在纸就摆在桌面上，这可太让人眼红，羡慕了！ “小远，你这……” 李国强念完之后看向李志远，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眼眶微微泛红，心像是被紧紧攥住，说不出话来。 “强哥，你应该谢的是我爹他们，工作名额就一个，让谁去还得看他们商量的结果。” 李志远赶忙把皮球踢到李有粮他们那边。 李有孝摆手道：“小远，你这就脱离事件本身了，没你带回来的这个工作名额，我们仨再商量有啥用？国强谢你是应该的！” 他轻拍了下桌子，环顾一圈道：“还有你们也别多想，我们让国强去也是因为他本身就能干，加上春苗刚生完孩子，平时在家除了带孩子也没啥事，刚好跟着国强过去，还能帮小芳带着俩孩子，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这倒是在理。 “小远，我也不知道说啥了，谢谢！还有小叔和大爷，我一定好好干！” 李国强起身表态，神色显得激动而又认真。 李有孝笑着点头，手往下压了压，道：“国强啊，去了好好干是必须的，还有一点我还没说完，你上班后的工资，每个月得上交一半给你小叔他们家，交满三年，这点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我知道城里的工作有多不容易，这都是应该的！”李国强立刻点头道。 李志远挑了挑眉，最终还是没说啥，他感觉这应该是这边不成文的规定，之前秦英也这么说，要让李芳华上班后把工资上交，甚至为了不让其婆家那边占便宜，除了花销其余全都要交上来。 “行，你不反对就好，今晚上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去上班。” “强哥，明天我送你过去，别担心，到时候肯定给你安排的好好的。”李志远抬手出声安抚。 “好！只是昨天晚上我还答应你说经常过来帮忙干干活的，这下好像干不成了。”李国强挤出一个笑容，挠了挠头。 “你咋这么实诚啊强哥，都是开玩笑，我爹也不能让你干呐。” “小远说的没错，啥活我们自己干不了？你以后好好工作就行了，在城里咱们也不认识啥人，尽量别惹事。”李有粮含笑点头附和。 “嗯！……我让春苗过来一起谢谢小远！” 李国强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转身跑向厨房那边。 这让众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李志远却很是无奈，但也知道无法避免。 没一会儿，简单听过李国强说的事，还在愣神状态的王春苗就被其从厨房拉了出来，还有李清溪和李有孝另外三个儿媳妇，厨房除了必要的人手，其余人全都跟了出来。 “小远你够可以的啊，今天出去一趟，不吭不响的就带了个工作名额回来？！” 李清溪竖起大拇指，显然也是被震惊到了。 其余人站到自家男人身边，眼中都带着羡慕之色，不过自然不可能在这场合说啥其他的话。 徐芳走过来的时候更是抹着泪，工作机会能给到自家儿子，这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好事！ “小远，我替小强谢谢你，我咋也没想到我们家能出一个城里人！今天你还出了这么大力，你让大娘咋感谢你才好！！” “行了，小辈还没哭呢，你倒是哭上了。”李有孝呵呵笑着对徐芳摆了摆手。 “大哥，我控制不住能咋办？你别管我，春苗，赶紧给小远说声谢谢！” 徐芳又哭又笑，挥手示意王春苗，除了口头上的感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远……” “打住！嫂子你别说了，这就够了！大娘你也是的，一家人有啥可谢的，我上学的时候你们也没少帮我们，只是这次就只有一个工作名额，不然我大大爷家也能分一个。” 李志远起身摆手，说出自己的看法，他一个小辈，对他谢来谢去的，实在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在他看来，这也是因为一家人关系好他才会这样，要像是赵水河那边的关系，他宁愿把工作名额拿出去卖了都不会拿出来。 听李志远这么说，王春苗也揉着眼睛无声的哭，这种亲情总是让她忍不住落泪。 李有孝看李志远的表情就明白了自家侄子的想法，起身总结道：“好了好了，小远说的没错，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别这谢那谢的了，国强你好好干，其他什么都不用想，弟妹你也是，这不是给小远压力嘛！” 说着，他看向李志远道：“至于小远，你有本事大家都为你高兴，家里就这么一摊子，互相照看着谁也欺负不了咱们，所以你在外面不用挂念，好好干，也照顾好自己。” “我大爷说得对，二大娘，强哥，嫂子，你们安安心心的就成，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谢来谢去就没意思了。”李志远很是认可的点头道。 “该干啥干啥去吧，小家伙们都等着吃饭呢。”老太太抱着小当挥手道。 “唉，那小远你们聊，我也不说啥了，一会儿等着开饭！” 徐芳揉了揉眼睛，拉着王春苗重新去到厨房那边。 “小宇是吧？让你看笑话了。”李有孝坐下后对着张宇这个唯一的外人笑了笑，简单解释道：“城里工作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讲就是改命的机会，在你看来这肯定有些夸张。” 突然被提及，张宇愣了下赶忙摆手道：“叔你别这么说，实不相瞒，我自己在省城都没工作呢，不信你问李哥！” 李志远嗯了一声，就听张宇继续道：“我只是在感慨你们这一家子的氛围，难得的工作机会都不争不抢，从小我去了很多地方，还没有见过像你们家这么和睦的。” 闻言，李有孝顿时笑了起来，其余人也跟着露出笑意，对张宇不经意的夸赞很是受用。 “家和万事兴！这是我爹从小就给我们灌输的知识，好在我们家人都不坏，娶的媳妇也都不赖。”李有孝笑过后有点自夸道。 “那挺好的。”张宇有些羡慕的点头。 李志远拍了拍张宇的肩膀，环顾一圈笑道：“你们可别听我这朋友谦虚，他确实没啥工作，但医术可不低，趁着现在饭还没做好，让他给你们把把脉。” “我先来，小宇你帮我看看。” 李有孝很是捧场，搬着凳子坐在张宇身边，伸出粗糙的大手。 “那我就简单给大家看一看，只是把把脉，肯定不会太精细，你们做个参考。” 张宇客气的说了句，伸手搭在李有孝手腕上。 每人几分钟，当饭菜做好的时候，刚好结束，大伙身体倒是都挺不错，最多也就是身体太过劳累导致的损伤，只开了个补气调养的方子。 秦英这时站在门口招呼道：“做的菜太多，今天咱们每个人都用碗吃，快来盛！” 话音落下，徐芳已经端着一碗冒尖的肉走了出来，放在李志远的面前，把馒头和筷子也塞了过去。 “赶紧吃吧小远，我们已经尝了味道，香得很！” 第227章 不也得哄哄我? 李志远对徐芳的话不置可否，确实香得很，飘散出来的热气萦绕在鼻尖，让人口齿生津。 但关键是这也太纯了，碗里一点其他配菜都不见，全是肉，甚至一个鱼丸都没有，肉堆的冒尖！ “咋给我盛这么多肉？还都是大肥肉，我吃一会儿估计就得腻，二大娘你拿碗过来分一些。” “肉哪有吃腻的，你这孩子就是太孝顺！锅里肉还有好多呢，我们都有的吃，你别瞎操心，实在怕腻的话就配点蒜瓣，你拿回来的蒜都没用完。” 徐芳笑盈盈的转身又拿了头蒜放在桌上，对老太太说道：“娘，小远帮我们这么多，这碗我先给他，小英帮你正盛着呢！” “你这是应该的，去吧，不用管我，你们先吃。”老太太呵呵笑着，无所谓的摆手。 李志远则是哭笑不得，不知不觉又让徐芳误会了，其实这么些肥肉他吃着还真腻得慌，咋的也得配点瘦肉啊！ 环顾一圈，大家都围到了厨房那边等着盛肉吃，小当和赵军民兄妹也在其中，他忙走过去把俩人一手一个抱了起来。 “你们俩今天和舅舅一起吃！” “舅舅，我要吃肉肉！” 小当挥了挥手，晶莹的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在衣服上。 李志远伸手帮小丫头擦了擦口水，笑道：“我这边就是肉多，你们使劲吃，来！” 说着，他把俩小人放在两边的凳子上，每人先夹了一块大肥肉，吹得凉了些才塞给俩人。 兄妹俩都已经洗了手，还算干净，拿着就吃，活像两个小饕餮，吃的嘴边流油。 老太太在旁边眯眼笑看着，点头道：“还是这俩小家伙会吃，肥肉才好吃，也不知道小远你咋想的，这吃着哪会腻。” “五花三层的我能吃，纯肥的有点受不住，奶你也吃。” 李志远笑着夹起一块肥肉，柴火锅煮肉相对软烂些，老太太瘦的都能吃，更别说是肥肉。 老太太微微侧头避过，挥手道：“你赶紧吃小远，我你不用担心。” 只是说是说，最后老太太还是没有拗过李志远，笑呵呵的吃了那一块肥肉。 这时候秦英也端着碗肉从厨房挤了出来，看到奶孙俩带着俩小家伙，抿嘴笑道：“你奶就算了，你们仨坐在这饭来张口，这么享受，长辈都还没吃，像样子吗？” “姥娘，给你吃肉肉！” 小当闻言当即站起来迈着小短腿跑到了秦英身边，扬着头把吃了一半的肥肉往上递。 秦英把手里的馍和碗筷放在老太太面前，笑容满面的弯腰轻拍了下小当的屁股：“小妮子还怪懂事，自己吃去吧，姥娘待会儿再吃。” “姥娘我的肉也给你吃！”赵军民伸手表现道。 秦英摆手笑道：“行了行了，你俩小家伙赶紧吃，都是一锅出，谁吃饭也晚不了多少。” “这就剩我没说话了，娘你坐……” 李志远嘴里嚼着肉，话刚说到一半，秦英已经白了他一眼，往厨房那边走去了。 他嘿嘿笑着抬了抬眉，摇头晃脑的带着俩小家伙继续吃，一个馒头很快就消灭了下去。 不多时，院子里重新热闹起来，一大家子人端着碗在院子里或坐或蹲，美美的吃着肉，将近三十口人，也只能这么坐着，桌子根本不够。 “今天这顿饭我得专门表扬一下做饭的，好吃！比得上城里国营饭店的大厨了！” 李有孝作为老太太之下的第一人，吃了几口后起身带头夸赞了一句。 都是自家人，郭玉梅丝毫没给面子，撇嘴笑道：“行了吧你，好好吃你的饭，城里饭店你去吃过嘛？” “咋没去过呢！当时我和根哥跟着咱们公社领导，在饭店吃的还都是肉菜呢！” “这个我作证，我当时看到我大爷他们了！”李光辉举手附和。 “你当时也在饭店门口？” “我在村口。” “那你咋知道他们干啥去了？” “婶子，跟着领导进城肯定是去饭店吃啊，他们下午才回来呢，是不是大爷？” 李有孝对着李光辉挥了挥手，笑骂道：“小兔崽子你赶紧吃你的饭，再多说两句真的也让你解释成假的，侄媳妇你好好管着他！” “我知道了大爷。”秦兰有点害羞的回应。 “小兰你趁着这个机会多吃点肉补补身子，争取早点给你娘生个大胖孙子，光辉要是欺负你的话，别和你娘说，直接和我说，我让你小叔帮忙修理他！” 秦英笑着招呼，对于这个自己娘家那边的闺女，她还是很喜欢的。 “谢谢花婶！”秦兰脸红点头。 “要我说花婶你这就是多此一举，我咋可能欺负小兰嘛，疼她还来不及呢！”李光辉嘿嘿一笑，啥话都敢说。 此言一出，院子里顿时“咦”声一片，尤其是各家儿媳妇，有脸皮薄一些的已经脸红了。 秦兰脸色更是红的像猴屁股，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使劲拍了几下李光辉，低着头不敢看众人调侃的视线。 “傻儿子！”徐芳笑着给出十分中肯的评价。 李有孝笑了一阵后点头为李光辉站队道：“这小子可以，说的也没错，至少人家有这个心，你们其他几个小子可得和光辉学着点，咱们家没有打媳妇的男人！” “大爷说的好！”李光辉赶忙放下馍和碗呱唧了两下。 “好好好！” 众人起哄回应，李志远也伸手拍了两下，脸上带笑，他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小远，这是啥丸子，吃着怪好吃的。”李清溪在一旁边问边夹了一个鱼丸送到李志远嘴边：“看你碗里都是肉，这个给你尝尝。” 李志远没客气，他这一碗肉都快见底了，还没吃到一个鱼丸子。 嚼了两下后，他满足的嗯了一声，鱼丸本就鲜美，在炖肉的汤里煮了这么些时间，又增添了一些风味，肉香味浓厚，又香又滑嫩，相当奈斯！ 见李志远这模样，李清溪笑了笑，又夹了两个鱼丸递过去，顺便重复问了遍刚刚的问题。 “姐你觉得这是啥丸子？”李志远边吃边反问道。 “鱼肉丸子？”李清溪猜测道。 “答对了，今天我还在我朋友那边看了看这丸子是怎么做的，钓鱼可是我的拿手好戏，等回到省城，我要是钓鱼的话，顺便做点给你送过去，怀孕也能吃。”李志远笑道。 “真哒？”李清溪眨了眨眼，有些惊喜。 “那还能有假？” “真是我的好弟弟，来，这些丸子都给你吃！” 李清溪嘻嘻一笑，把碗推到李志远旁边，把鱼丸都扒到后者碗里。 “二姨，我们也想吃。”赵军民声音清脆的说道。 “有这么多呢，你们一起吃，可别说姨不照顾你们哈！” 李清溪大气的摆手，转身去厨房又盛了一碗出来。 一顿饭吃到太阳下山，天色昏黑才彻底结束，两锅馒头和一大锅肉都吃了个干干净净，每个人吃的都很满足，揉着肚子坐在一起闲聊着。 石头和钢蛋倒是懂事，都吃完饭了，俩小家伙哇哇大哭，醒了过来。 李清溪和王春苗把孩子抱出来，前者又泡了点奶粉，让两个小家伙都喝了些，这才算是没了起床气。 剩下的小媳妇和大媳妇们聊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收拾碗筷，洗干净分出来都是哪家的，回去的时候直接就能带走。 等到天色彻底昏暗下来，众人没多待，相互告别，各自拿着东西回了家。 李有孝和李有财两兄弟带着李国强留下多坐了一会儿，和李志远又聊了聊明天去工作的事，确定不出啥差错才回了家。 等到只剩下自家人，以及一个外人张宇，秦英坐在桌边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明天啥时候走？”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感觉这一天不知不觉咋过的这么快？以前上工都感觉时间还蛮长的。 “明天十点之前就得到县城粮站那边，然后就坐车走了。” 李志远回应了一句，又道：“娘，明天照常起来就行，不用那么早，你们上工的时候我们再走也不迟。” “行，我知道了，二妮子，我和你奶给蛋蛋缝的衣服到时候别忘了带走。”秦英交代道。 李清溪嗯了一声，被秦英这么一说，她的低沉情绪更明显。 见状，秦英笑了笑，揉着李清溪的肩膀道：“现在你小弟在城里开车，说不定啥时候还能顺路回来呢，反正每次回来你也跟着回来看看，有这方便不用白不用。” “我知道娘，你们在家也好好的。”李清溪搂着钢蛋靠在秦英的怀里说道。 “这都不用你说。” 秦英像是哄小孩一样拍着李清溪的手臂，片刻后才起身道：“行了，我去帮你收拾收拾给蛋蛋带的那些衣服，你们再聊一会儿，咱们也该睡觉了。” 看到秦英走进屋，李志远放下茶杯也跟了进去，到了里屋。 “你咋进来了，这是要走了想陪娘说说话咋的？”秦英整理着衣服看到李志远后笑问道。 “是啊娘，你哄了二姐，不也得哄哄我？不听你的嘱咐我心里还真不得劲。”李志远坐在床边没皮没脸的说道。 第228章 昏迷 “你有啥哄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二姐，小孩子一样，情绪重，你做事心里有底，我没啥不放心的，好好学你的车就行了，起开，别坐到衣服。”秦英边说边挥手。 李志远站起身咧嘴笑了下，对秦英不自觉夸赞的话很是受用，转头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道：“娘，你没啥说的，那我有点事和你说一下，你先别忙了。” “啥事？”秦英转头看过去。 “其实今天我不止买了这些东西，还有些香肠和肉。” 李志远想了想准备好的理由，继续道：“我和我朋友都说好了，让他们半夜送到村口，我过去拿回来，所以今晚我和小宇就躺我屋子里，夜里我自己去，你们不用管，拿回来后我直接放地窖里。” 秦英消化了下李志远的话，坐到床边微微皱眉道：“咋买这么多东西？地窖那些东西都没咋动，而且你买肉干啥，这天气地窖也不经放，到时候吃不完坏了，我得心疼死！” “没事娘，我买的肉是人家做的油坛肉，少说能放个一年往上，里面都是猪油和肉块，油也有，肉也有了，吃的时候掏出来一块，不吃的时候密封好，放不坏！” 李志远摆手示意秦英别担心，又道：“还有香肠也是，这东西放的时间和油坛肉差不多，反正你们隔三差五该吃就吃，绝对放不坏！” “花了多少钱？”秦英问出最挂心的问题。 “……就一百多块钱。”李志远嘿嘿笑道。 “唉，你这孩子！” 秦英叹了口气，不过也没再说啥，她咋能不清楚李志远往家里买这么多东西，是想让他们吃好点？ 而且能买到肉，这是她儿子的本事！ 紧接着她站起身，也没在意李志远是不是看着，挪了挪靠墙那边已经破旧的木柜子，从地上掀起一块砖，把存钱的木盒子拿了出来。 李志远后知后觉道：“娘，你不用给我钱，我身上还有好几百呢！” “你现在不经常在家，之前我给你存的钱你自己好好放着吧，说不定哪里就需要钱呢。” 秦英不管不顾的把之前帮李志远存的那三百拿了出来。 李志远根本拒绝不掉，无奈只能收起来，最后从兜里掏出了上个月底发的那十几块工资递给秦英。 “娘，那这些钱你帮我收着，我发的第一次工资，好好帮我存起来。” “……行，不过我可告诉你啊，给你钱不是让你乱花的，有事才能用，知道吗！”秦英接过钱后认真叮嘱了一句。 李志远摆手示意秦英放心，再乱花他的钱也花不完。 秦英放好钱后想了想，慎重道：“晚上你记得喊上我们，咱们一起去拿肉，到时候你动静得轻点，别把你朋友吵醒了。” “不用了娘，他们凌晨一两点才送肉过来，你们好好休息，我自己能成！” 李志远赶忙摇头拒绝，到时候他直接把香肠和肉隔空放在地窖就成，哪里用得着费这个劲。 “反正今晚上我和你爹，还有你小妹睡在院子里，你爹睡觉轻，他醒了你爷俩就一起去！” “好嘞娘，我动作轻得很，保准我爹都发现不了！”李志远笑着点头。 “行，快出去陪你朋友聊天吧，毕竟这是在咱家呢，我收拾下蛋蛋衣服。”秦英摆了摆手。 李志远应声刚站起身，又转头道：“对了娘，小妹想跟着我和二姐一起去省城，你看咋样？” “啥？她咋这么能，还想去省城，过去添乱不成？！” “没啥添乱的，小妹多懂事啊，刚好我二姐每天自己带着小蛋，她还能陪着聊聊天，我二姐都同意了。”李志远替李月说着好话。 “那你奶呢？” 秦英反问，又道：“而且现在家里也不是说条件不好，你这又弄了肉回来，吃的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跟着去省城干啥，在家还能陪着你奶解解闷。” 闻言，李志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是，不然老太太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要不让我奶也跟着去省城住一段时间呢？”他试探着问道。 “你奶这么大年纪了，哪经得住这种折腾？” 秦英忍不住笑，摆手道：“行了，你小妹也就是一时兴起，家里她这么多玩伴，不让她去，下次回来不知道啥时候呢。” “行吧，下次回来我再带她去省城，到时候再给我奶带个收音机回来！” 李志远没纠结，说着不等秦英呵斥他乱花钱，人就走出了屋。 到了院里，他走到和李清溪窃窃私语的李月身后，双手从脖颈处托起李月的脸蛋，笑道：“小妹，刚刚我都和咱娘说了，她说下次再让你跟着我们去省城。” “啊？为啥呀！”李月仰着脸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你想啊，你走了，咱爹娘又去上工，咱奶在家一个人多孤单？”李志远轻声说道。 “啧！你们不用管我，之前在我那小院，我不也是每天一个人？人老了，啥孤单不孤单的，有时候我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坐着。” 老太太啧了一声，自顾自道：“就算无聊了，我去外面和那些老姐妹一起坐坐就行，小月你想去就跟着你哥他们过去，你娘不答应我答应，这件事我说了算！” “奶！谢谢你！” 李月顿时跳了起来，围着老太太高兴的又蹦又跳！ 而就在这时，李志远敏锐的发现了老太太好像有些不对劲，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身体也有些无力的样子。 “小妹……” 他刚要呵斥李月起开，就见老太太一头往桌面上砸去，整个人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桌对面，一手托住老太太的肩膀，一手扶着老太太的脑袋。 “奶！你咋了？！” 李芳华和李清溪回过神来，脸色焦急的站起身，后者更是带着哭腔大喊道：“娘！娘！你快出来！！！” 李有粮也被吓了一跳，扔掉嘴里的烟头，和李志远一起把老太太扶回座位，神色间满是担忧。 因为此时的老太太双臂自然垂落，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李志远的身上，明显没了意识。 “小宇！小宇你赶紧帮忙看看！” 李有粮想起张宇，急忙侧头招呼，像是找到了救兵，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额头上已经被吓出了细密的冷汗。 事实上不等李有粮招呼，张宇就已经站起了身，跑去李志远那屋把自己带回来的挎包拿了出来，神色凝重。 毕竟下午他才帮老太太把过脉，对方身体机能只是自然衰老，没什么大问题。 可现在人晕了过去，想起下午对李志远说过老太太没事的话，他自己都感觉羞愧的慌，这和误诊也差不了多少，是绝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事情！ “别心慌，好好看，我奶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李志远皱眉安抚张宇，他的意念能探查到老太太的心脏跳动的很平缓。 “娘！！！” 秦英这时候跑出来，见到院里的场景惊呼一声，慌忙跑了过来，语速极快的问道：“咋回事小远？你奶这是咋了？！” “没事的娘，你别担心，我奶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李志远随口找了个理由安慰秦英。 李有粮在一旁也示意秦英稍安勿躁，别打扰张宇看病。 张宇此刻已经全身心投入到老太太当前的病况中，下意识忽略掉李清溪三姐妹的哭声，以及秦英的呼喊声，手指仔细感知着老太太的脉搏，同时从身体各个方面查探情况。 很快，他松了口气，一边从挎包里拿出针灸盒和小瓶酒精，一边解释道：“叔，婶子，你们别担心，奶这就是昏过去了，身体没啥大碍，具体病因我待会儿得仔细检查一遍，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去医院用仪器查一查，没事的。” “小宇，你别骗你婶子，我娘的病到底严不严重？”秦英语气慌张的追问道。 “真没事的婶子，至少从我奶的脉搏来看，全身脏器没啥问题。” 张宇说着把消了毒的银针在老太太头顶的几个穴位扎了下，效果立竿见影，老太太当即就缓缓睁开了眼。 短暂迷茫了片刻，老太太环顾一圈，下意识问道：“你们咋都围在这边，二妮你们哭啥？” 李清溪破涕为笑，摇晃着同样哇哇大哭的钢蛋，瘪嘴道：“没事奶，你可吓死我们了！” “娘你感觉咋样？” 李有粮出声询问，同时吩咐秦英去端一杯水过来。 “有点晕，感觉想睡觉，我刚刚是不是昏过去了？” 老太太有些后知后觉，说完笑着叹气道：“没啥事，你们别担心，也不用去医院瞎浪费钱，我就是老了，不自觉就想打瞌睡。” “小宇你快帮咱奶好好看看，到底是啥毛病！” 李清溪听老太太这么说又想哭了，揉了揉眼睛，话语带着哭腔。 张宇正有此意，起身拿起挎包道：“走吧奶，咱们去屋里，我帮你好好瞧瞧。” “诶，好。” 老太太笑着应声，知道小宇帮她看病不花钱，答应的很痛快。 第229章 天命之子 李志远扶着老太太站起身，到了老太太住的里屋后让其躺在床上，去堂屋点了好几盏油灯端过来，让屋子里显得明亮一些。 “小宇，给你个手电筒。”李志远回屋后又将挎包里拿来的手电筒递给张宇。 虽然用不上，张宇还是接了下来，露出让人心安的浅笑，以此对他人暗示他还是有把握的，也能让秦英他们更安心一些。 “叔，你带着大家在外面等一等，我细致的帮奶检查下身体，你们不用太担心。” “好好好！小宇你慢慢来，争取帮你奶看出刚刚是咋回事，以前我娘她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最近吃的也好些，身体应该比以前……” 秦英抢着回应，神色有些慌张，絮絮叨叨，不断说着给自己心理暗示的话，想让最终的结果也能变得好些。 “麻烦你了小宇！” 李有粮打断秦英的话，将其给拉了出去，招手示意李志远兄弟姐妹几个也出来，顺便带上了门。 他的心倒是放松些，主要还是老太太苏醒后的表现真的像是睡了一觉，让人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小远！你们几个去把你大爷他们都喊过来！快去！” 院子里，秦英想到什么后急声吩咐。 “不用了娘，我大爷他们过来也没什么用，反而让他们担心，等小宇帮我奶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再说也不迟，万一只是很小的毛病呢？你别太担心。” 李志远说着把秦英压在凳子上，他也很担心，心里不希望老太太出啥事，但不至于像秦英这样慌到有些六神无主的地步。 李有粮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气随着他的话语声缓缓逸散出来： “就按小远说的办，等会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实在严重，需要到医院去的话再和大哥他们商量，小溪你别哭了，好好哄着小蛋，咱们都往好的方面去想。” “我知道了爹，但我就是忍不住担心。” 李清溪揉了揉眼，尤其是老太太年纪已经那么大，一旦出事可能就是很要命的疾病。 李芳华揉了揉李清溪的肩膀，拉着对方坐到椅子上，同时把被吓到的小当和赵军民也揽在怀里，沉默不言。 “哥，奶奶是不是因为我才晕倒的？”李月仰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李志远。 她刚刚听到李志远喊了她一声，然后老太太就倒了下去，吓得她一直没回过神来，只知道哭。 “……咋可能，关你啥事，别多想。” 李志远愣神片刻后揉了揉李月的脑袋，这点他能肯定，刚才喊那一声主要还是想让李月安静一些。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啥，过来！” 秦英缓过来一些，听到李月的话呵斥了一声，主要害怕小姑娘瞎想，伸手把李月拉到怀里，帮李月抹着眼泪。 李志远感受着周围的沉默氛围无声叹息，意念时刻关注着屋内的一切，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咯吱”声，坐在院里的一家人纷纷抬起头。 “咋回事小宇？弄清楚了吗？”李有粮快速站起身走过去询问。 迎着众人的视线，张宇笑着点头，安慰道：“叔，婶子，奶她没什么大碍，我都检查过了，刚刚的情况应该是我奶年纪太大，晚上吃的又多了些，血气上涌的表现，我现在帮奶开一个调养的方子，一星期喝两次，没啥事的。” 闻言，秦英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算是浮现出了笑容，拉着张宇的胳膊一个劲的说好孩子！ 李清溪他们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这是个好消息！ “我进去看看我奶！” 随着李清溪这一句话，秦英这才算是放过了张宇，急忙跟着往屋里走，李有粮也掐了烟跟进屋。 很快，堂屋门口就只剩下了李志远和张宇两个人。 “你看出来啦李哥？” 张宇见李志远直盯盯的看着他，脸上笑容收敛，无奈的问了一句。 “嗯，我奶到底是啥情况，和我爹娘有啥不能说的？”李志远皱眉反问。 天色昏暗，秦英他们看不清，他意念却能将张宇脸上的细微反应尽数观察到。 “我看婶子刚刚那么着急，也怕吓到她，而且这件事有点复杂，咱们去外面说吧李哥，我给你仔细讲一下。” 张宇声音小了许多，侧头示意去院门口那边。 李志远没吭声，转身往前，不自觉点了根烟，来到这边后心头第一次萦绕上愁绪，看张宇这样子，老太太的情况似乎还不是很乐观。 吐出一口烟气，他半靠在墙上问道：“咋回事小宇？” 张宇这下没隐瞒，指了下自己的脑袋：“咱奶这次的病应该和这里有关。” 李志远抬了抬眉，心神再次下沉几分，静待张宇后文。 “这次咱奶晕过去，全身没有什么异常症状，我仔细检查了下，确定和我叔是一样的病，得了中风，也就是脑袋里的血管有了堵塞，咱奶这只是初期症状，看似醒过来好像是没事人一样，实则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张宇让自己说的尽量浅显易懂，神色有些凝重。 李志远眉头紧皱，在听到中风二字的时候更是皱成一团，直到一口烟气呛的他连连咳嗽才回过神来。 中风这个词他在前世听的可太多了，不用张宇解释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同样的，这也是一个极难解决的问题，尤其是对现在的医疗条件来说。 想到后面老太太可能会偏瘫或者是嘴歪眼斜，甚至突发急症，他就忍不住一阵心慌。 这个病真会要人命，而且毫不留情，有时候只是一次发病，人就没了！ “你刚刚说开方子，是不是能治好？！” 病急乱投医，李志远不由得将希望寄托在了张宇身上。 张宇不由得沉默下来，片刻后摇头道：“我只能做到遏制，现在咱奶的病情只是初期，经常喝药的话，能够缓解一些症状，极大延长发病的时间，以后吃的东西……” 后面的话李志远没有再听，看到张宇沉默他就知道了结果。 他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了，张宇已经说了其叔叔也是这个病，如果能治好的话，京城那边也不会再派医师过来，他明明听到了张宇的话，却还是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确定是这个病吗？”李志远不死心的问道。 “八九不离十……” 张宇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提议道：“李哥，要不你把咱奶带到省城去，咱们两家都挨着，有什么情况我能第一时间解决，遏制病情不以最快的速度往坏的方向发展。” “让我想一想。” 李志远深呼吸一口气，挥手示意道：“先进院子吧，这件事先别和我爹娘说，我想一下该怎么办。” “我知道李哥，所以刚刚我瞒着叔和婶子，也是怕他们接受不了，就像是当初我婶子他们一样。” 张宇默然点头，神色之中不免带了些悲伤与无力，这种疑难杂症对他来说也是棘手的问题，能拖，但想要彻底治愈，根本不可能。 李志远拍了拍张宇的肩头，带着后者坐在院子里，沉默以对，没有说话的兴趣。 在他的脑海中，各种思绪纷杂成一团，思维不断发散，手上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燃尽，舒缓着他心中的压力。 秦英不知道啥时候走了出来，本来脸上还带着笑，不过在看到李志远手上拿着烟吞云吐雾后，顿时瞪起了眼！ “臭小子你啥时候学的抽烟？抽的还这么厉害，马上快赶上你爹了！！” 她伸手把烟夺过去扔在地上，一时之间自然接受不了李志远成为大烟枪，把人拉起来道：“你奶这么疼你，也不知道看看你奶去，虽然没啥事，陪你奶说说话也好啊，去去去。” “咳咳……娘我就是想尝尝烟啥味，没瘾，我现在就去看看我奶去。” 李志远连咳好几下，赶忙迈步往屋里走，免得秦英再继续数落他。 走到屋里后，他调整了下自身的情绪，笑呵呵的开口道：“奶，现在你感觉咋样了？小宇刚刚都和我说了，说你没啥事，别担心，你身体硬朗着呢！” 老太太盘腿坐在床上，闻言笑着招手：“那可不！快过来小远，我感觉身体可好了，本来就没啥事，也不知道你们这么担心干啥，这两年饿都饿不死我这个老太婆，就是昨天没睡好。” “那你今晚可得好好休息了奶。”李志远坐到床边拉着老太太的手道。 “嗯，我听我乖孙的！” 老太太呵呵直笑，显然心情也十分不错。 李志远自然陪着笑，和李清溪他们陪着老太太闲聊，同时他的意念专注探查着老太太的身体，果然在老太太头部细密繁杂的血管之中，找到了堵塞的部位，而且还不止一处！ 张宇诊断的确实没错，而在后世的称呼中，这就是脑血栓或者是脑梗。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好几种，老太太一辈子差不多都是饿过来的，自然不可能是大鱼大肉吃多了造成的微量物质堆积，而是血管夹层出血，这种情况更危险，也更难治疗。 探查到具体情况，李志远心神稍稍安稳了一些，却也意识到了严重性。 对于张宇之前的提议他根本不做参考，如果只能遏制，随时可能爆发，那他心里始终都会有一个结。 所以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自身，他身负外挂，是天命之子！一定能破解这种死局！ 第230章 试验 李志远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这也是他刚刚在院子里不断在想的事情。 农场如此之神奇，如今所有的手段都是他一点点摸索出来的，肯定还不止于此，面对这种情况，或许就能有其他办法，只是需要他继续摸索。 想到这，他脸上没有丝毫其他表现，反而安慰道：“好了奶，昨天你就没休息好，现在天也黑了，早点休息，明天起来肯定好好的！” “对，娘你听小远的，多休息，这么大年纪就是得休息好才行。”李有粮在一旁笑着附和。 “好好好，我听我乖孙的，现在就睡，你们也赶紧休息，把这些油灯都灭了，浪费油，味道还大。” 老太太笑呵呵的摆手，儿孙都在，还有这么多小家伙陪着，她此时心情别提有多好。 “行，小溪小芳，你们领着孩子都睡去吧，睡我和你娘那屋，小月你跟我们睡院子里。” 李有粮挨个安排，和李志远一起端着油灯走出房间。 知道老太太没事了，李清溪他们也都放下了心，和李有粮两口子打过招呼之后回了屋，已经是八点多，确实该睡觉了。 “小宇你也睡去吧，躺我屋里就成。” 李志远站在堂屋门口给张宇使了个眼色。 张宇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决策就看李志远要怎么做。 “你咋不去睡？” 秦英拿着草席被单，见李志远还站在原地，有点疑惑。 “我今晚帮我奶守一夜，反正还精神，我还是有些担心，总之小心无大错，娘你们睡去吧，不用管我。”李志远笑着挥手示意。 “你小子还怪孝顺，行，不枉你奶那么疼你。” 秦英笑得眯起了眼，儿子这么懂事，她打心底里高兴。 李有粮走过来道：“小远你去睡吧，我来守着，明天我请个假就成。” “不用，爹你安心睡，明天回去的时候我在车上也能睡，不耽误，而且晚上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刚好免得睡过头。”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推着李有粮，帮着秦英把草席铺在院里打扫干净的地上。 “还有啥事？”李有粮一头雾水。 秦英拍了下自家男人，低声道：“待会儿我和你说，别吵吵。” 这让李有粮更加迷惑，却也没有再问，李志远明天回去能休息的话就好，他就不用再请假，能多挣点工分。 进堂屋之前，李志远又安慰了一下李月，这小姑娘显然还是有些沉闷。 “屋里还有个小草席，小远你铺地上，瞌睡就睡一会儿，别逞能。” 秦英心疼儿子，终究还是叮嘱了一声。 “知道了娘。” 李志远简单回应，把小草席铺在地上，靠墙静静的坐着。 老太太这时候听到动静问道：“小远，你咋不回屋睡？” “我今晚睡堂屋，奶你快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好，咱们都睡……” 李志远静坐在堂屋，有农场的风吹拂着，倒是不显得闷热，只是心里有些着急。 虽然现在他就可以用意念在猪身上研究，但为了更严谨些，他还是准备自身进入农场再开始，能全身心投入，更有真实感些，不过这一切都得等秦英他们睡着再说。 时间缓缓流逝，待到十点多，李志远感受着秦英等人平稳的呼吸，又感知了下老太太的状况，确认没什么问题后，闪身进入农场之中。 刚一现身，他就闪烁到了牧场所在，土猪的身边。 这把悠闲打盹的肥猪吓了一跳，呱呱叫着要跑，可惜很快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僵硬在原地，只有眼神极度惊恐。 李志远选的是第一波被阉割的土猪，这些猪的体重都已经达到了屠宰的标准，当做试验死了也不心疼。 刚刚几个小时他已经简单想过试验的流程，于是这个时候直接准备开始。 农场的神奇他早就已经见识过，也试验过，烧制玻璃祛除杂质，包括祛除羊奶之中的病菌体，这都表明了在农场之中他意念的强大之处，观察的层面能达到十分细微的地步，还能随心意操作。 甚至他还想过在农场造一辆车，就按照郝勇那辆车的原型，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真要做的话十分复杂，首先就是各种材料问题，对于材料学他一知半解，把铁变成钢都不知道具体步骤，一辆车的制造不可能全部由铁来完成，还有其他各种材料构成的零部件。 所以想只是想，要做出来差距甚远。 可惜他前世修的是农学，还是个学渣，否则在农场有足够材料，光刻机他都能凭意念造出来。 脑海中各种念头电闪而过，李志远收回心神，注意力专注在猪身上。 试验首先是猪体内的血液能不能凭空取出，随着他这个念头生出，一股血突然撒在了地上，鲜红温热。 李志远先是愣了下，随即松开对猪的控制，就见猪没什么异常，飞快逃离他，生命体征十分正常。 但猪的血他确实凭空取了出来，只是量比较少，所以猪表现正常。 紧接着，他继续试验，控制着非常少的血量转移到体外，就像是老太太脑血管堵塞的那一丁点量，结果再次成功！ 这让李志远很是惊喜，可随后他就皱了皱眉，因为他意识到这似乎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血管出现夹层后基本不会再愈合，除非手术。 不过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身体上的动静脉血管夹层应该都无法修复，更别说是脑袋里面的。 “嘶~这该咋办？” 李志远坐在草地上吸了口凉气，脑袋有些蒙圈，发现还是想的太简单，难不成要把老太太随时带在身边，一旦血管夹层的血液再次汇聚，就直接取出来？ 不行，这不太现实，也不好解释，对老太太来说也太折磨。 想来想去，李志远发现只能让那些血管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样才能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于是他尝试着将猪脑袋里的血管直接取出来一块，有他的意念控制，有缺口的血管内，血液依旧在照常流动，一层无形的壁垒保护着血管，不让血液外溢。 而当他将野猪恢复正常，意念撤出，那层无形壁垒也随之消散，野猪只跑了没多远，就因为脑溢血在地上痛苦挣扎。 “意念不能脱离我的掌控，其实这样也可以，意念一直保护着血管，直到让其生长到闭合，但耗费的时间太长。” 李志远皱眉喃喃自语，顺手帮土猪解脱，顺便处理干净，全部存放在仓库。 “时间太长，那动物能不能像农作物一样被催生？” 他脑海又冒出这个念头，虽然危险了些，但还是挥手拘来另一头土猪，想着像催熟农作物一样让土猪生长，短时间内生长速度加快，应该可以让血管愈合。 可任凭他如何念想，土猪始终都没有什么变化。 又失败了…… 李志远忍不住叹气，不甘心的继续尝试，十几分钟后也没能让土猪有任何的变化。 而等到他从猪的身体内部开始尝试，意外之喜终于来临！ 他先是将猪的血管取出一块，催生意念作用不到猪的整体，可当作用在具体的位置后，猪的血管开始飞快生长，短短几秒钟竟然就已经恢复如初！ “……” 李志远呆愣在原地，意念探查了下猪的血管，完好无损，十分完美！ 而他手里还有一丁点刚刚取出的血管组织，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呱~” 失去禁锢，土猪声音沉闷的叫了一声，快速远离李志远，朝牧场远处狂奔，生命力十分旺盛。 “真的成功了？！” 李志远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惊喜，意念继续感知着那头土猪的状态，血管的快速生长甚至没有消耗他身体的能量，而是由他催发，依靠猪本身将血管生长完全。 不过仅仅是一丁点血管组织，对猪本身的消耗来说不值一提，从此时猪的状态中也能看得出来。 “哈哈哈……” 李志远躺倒在草地上止不住的大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证明老太太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甚至这种能力可以帮他治疗很多的疾病！ 不知过了多久，李志远总算是缓了过来，他搓了搓笑得有些僵硬的脸庞，挥手把第一窝剩下的六头土猪全都拘到了身边。 为了更加严谨一些，不出任何的差错，他准备把这些猪全都做一下类似的手术。 等到明天凌晨，农场这边相当于过去了五天，到时候观察下这些猪有没有什么意外和隐患，如果生命状态依旧旺盛，正常，和以前没两样，那么他就能为老太太做同样的治疗！ 很快，每一头猪的血管被取出再修复，最后一头李志远甚至丧心病狂的取了十几处血管组织再修复，就是为了看看是否对猪有影响。 做完这一切，他神态轻松了不少，时间也已经到了半夜十二点多。 第231章 那不是我 走出农场，李志远观察了下家里人的状态，确认都在熟睡后，他在客厅放置了一扇金水门户，用木柜阻拦其散发的光芒。 下一刻，他收起木柜进入农场，通过放在城郊的金水门户抵达县城，往西大街供销社快步而去。 明月高悬，静谧无声。 只是短短五分钟的时间，李志远就已经跑到了目的地，途中一个人都没有碰到，深夜时分，连巡逻的人都已经休息。 他站在西大街供销社对面，身后是公私合营的制衣店，这个位置刚刚好，能够清晰观察到对面供销社的情况。 于是他闪身进入农场，将城郊那一扇已经无用的金水门户重置，重新放置在制衣店前靠墙的位置。 农场中，李志远看着面前映照出的画面，那是月光下的供销社。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跨过放置在家里客厅的金水门户，刹那间回到了家，一切和他刚刚出去时没什么两样。 稍稍观察了下老太太的状态后，他又开始往地窖投放东西，香肠已经风干的差不多，表皮皱巴巴的，颜色有红有白，看上去十分匀称。 地窖内空缺出的空地上，两个坛子凭空浮现，然后就是一布袋码放整整齐齐的香肠，里面足有一百根。 每根香肠重量有小一斤，加起来差不多接近九十斤，就这还是风干了一些水分，不然只会更重。 李志远感知着地窖内的情况松口气，想了想又在厨房里投放了五根香肠，明早就吃这个，只需要蒸一下就好，方便快捷。 紧接着他用意念帮李有粮他们都检查了下身体，以自身为对照，没发现什么异常。 生命在于运动，这点果真不假，这时候虽然闲不住，但大家也相对健康的多。 早上五点多钟。 闭眼假寐的李志远睁开眼，他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意念探查农场内那些猪的情况如何。 在看到几头猪围在一起无忧无虑的吃草，他检查了下猪的身体状况，最终确定了血管催生并没有带来什么坏的影响。 “那就开始吧！” 李志远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趁着这时候大家还没醒，他迈步走到老太太的房间里，在床边缓缓蹲下，轻轻握住老太太干枯的手掌。 “小远，你咋醒的这么早？” 老太太睡觉比较轻，在李志远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边说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光线，还很迷蒙。 “我刚才去解了个手，奶你继续睡吧，时间还早着呢，不着急起来，多休息一会儿。” 李志远轻声安抚着老太太，意念开始在农场构建和老太太屋子一样的虚幻场景。 这方面他之前没有过多尝试，但从当初为了恐吓野狗他们，而虚构出的山神灭世景象来看，是可以做到的。 果然，不消片刻时间，别墅前的空地上就出现了一个虚幻的空间，其内正是和老太太房间相差无几的场景，农场的光线也随着他的意念调整到合适的程度。 在老太太眨眼的瞬间，李志远握着老太太的手，连带着床铺一起进入农场之中。 一瞬间的场景变化并没有让老太太感觉有啥不对，只是空气略微清冷些，她拉上被单，笑着坐起身道：“还是这时候凉快，要是都像这种天气就好了，再下点雨，唉，好久都没下过雨了。” 老太太轻声感叹着，紧接着推了推李志远的肩头，转头示意道：“小远，你去再睡一会儿，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好着呢。” “我刚睡醒呀奶，这时候哪里睡得着。” “睡不着你想干啥？”老太太笑着询问。 “奶，要不你给我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咱奶孙俩聊聊天。” 李志远起身坐到老太太身边，盘起腿笑看着对面慈祥的老人。 “哦呦，还想听小时候的事啊，那奶奶可得想想喽……” 老太太笑呵呵的像是在哄小孩子，微微仰头想着什么，双手下意识握着李志远的手摩挲着。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一件事，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正待讲说的时候，眉头一皱，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头。 李志远此刻已经把老太太那三处堵塞的血管剥离，他控制不了老太太的痛觉，只能快速将血管催生闭合。 待到一切彻底完成，他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非常完美！ “奶你咋了？”他明知故问，心情十分放松。 老太太摇了摇头，视线环顾四周，眼睛微睁，感觉十分稀罕，刚刚脑袋像是针扎了一样，很短暂，而现在却感觉头脑清明了不少，甚至看东西都清晰了一些。 “没事小远，刚刚我说到哪了？” “你还没说呢奶，是不是想不起来我小时候的事了？”李志远笑问道。 “咋可能想不起来，奶奶就记你记得最清楚，而且那个年份也特殊，咱们刚建国，你才六岁，吃的不好，不大一点。” 老太太说着呵呵笑起来，继续道：“那天我带着你去找你二大爷，天有点黑，你这小家伙蹦蹦跳跳，一下踩空掉到了人家沤粪的土坑，满身都是粪水，好在不深，把我吓得呦！后来回家你娘不舍得扔衣服，给你洗了洗，差点熏死过去，还拿着扫帚把你打了一顿，这件事你还记得不小远？” “……奶你记错了，那不是我。” 李志远听得忍不住挤眉咧嘴，只是想想那个场面就感觉胃里翻滚，好在确实不是他，是原主那个混小子。 “咋不是你呢，害羞啥。” 老太太笑着揉了揉刘志远的脑袋，继续讲述道：“还有你对着你大大娘撒尿，被你大爷好一顿修理，哭着找你爹又被打了一顿……” 李志远听着老太太不断叙说，只得不断苦笑，原主小时候还真不老实，而老太太也只对这些糗事最有印象。 在老太太笑得眼睛眯起来时，他带着人和床离开农场，无声无息再次出现在房间里。 之后他用意念探查了下老太太的状态，一切如常，这让他的心算是彻底安稳下来。 一老一小坐在床上聊着小时候，老太太记忆力还蛮不错，好像有说不完的趣事，李志远则是默默的当做一个倾听者，时笑时撇嘴。 一直到天色大亮，秦英揉着眼睛走进来，看到老太太的状态后松了口气。 “在堂屋门口我就听你们有说有笑的，说啥呢？娘你休息好了没？” “休息好了，我现在感觉精神的很！” 老太太边说边笑，又道：“我们聊小远小时候呢，他六岁那年掉粪坑，小英你还记不记得？” “我记得再没那么清！臭小子整天就会给我找事干，现在想起来我还想摸扫帚呢！” 秦英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呵呵傻笑的李志远。 “你有啥可气的，现在小远长大了，这么有本事，还这么孝顺，多好的孩子，真让你那时候打坏了，现在就轮到你哭了。”老太太轻笑道。 “哪那么容易打坏，光辉小的时候我二哥天天打，现在不也好好的？” 秦英笑了一声，招手道：“行了娘，睡不着就到院子里坐坐，小远你也是，外面凉快着呢。” 李志远点头应了一声，下床穿鞋，扶着老太太到了院里，李有粮也已经起床，就李月半睡半醒还赖在草席上。 不过在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后顿时跳了起来，跑过去问老太太咋样。 李志远趁着走到水缸边，对洗脸的秦英道：“娘，昨天我朋友送来的东西我都放到地窖去了，以后你别不舍得吃。” 秦英闻言甩了甩手，小声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自己一个人去的，还是和你爹一起？” “我自己。” “你爹没醒？” 见李志远点头，秦英瞥了一眼好奇走过来的李有粮，哼道：“以后你别说你自己睡觉轻！咱儿子把东西都送地窖去了，你听到啥动静了没？” “啊？是吗？我咋啥都没听到。” 李有粮挠了挠头，夜里他还醒了好几次，见没什么动静，又睡了过去。 “趁着都没睡醒，我去地窖看看。” “去吧去吧，小远这次带回来的都是肉，你好好检查下地窖，别被啥小东西偷吃了。” 秦英没好气的摆手示意，让李志远先洗脸，自己走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李志远跟了进去，不然洗脸都洗不成，秦英看到香肠后肯定得问。 果然，刚一进屋，他就听到了秦英的轻咦声。 “咋了娘？” 秦英拿着和擀面杖差不多粗细的香肠，转身挑眉问道：“这就是你夜里带回来的东西？” “嗯，这不就是香肠吗？” 李志远接过香肠挥舞了下。 秦英缓过劲来，啧啧两声摇头道：“和我以前见的香肠不一样，而且看着好像都是用肉做的，这咋吃的？” “溜馍的时候蒸一下就行。” “这么简单？” “要不然呢，娘你做饭吧，今天不用炒菜，溜馍的时候蒸几根，然后切成片装盘子里就成，咱们尝尝味道咋样。”李志远出言指导。 “行，我还以为得炒一下。”秦英点头。 “炒一下也行，但那样我奶估计得说你。” “也是，就这么来吧，反正味道肯定不差，毕竟这都是肉呢！” 秦英呵呵一笑，说着开始打水蒸馒头，顺便抓一把米用来煮米汤。 第232章 玻璃厂报道 就在这时，李有粮又拿了五根香肠走进厨房，刚进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远，那么多东西你咋拿回来的？我还以为东西不多，下去看到俩坛子把我吓得够呛，你自己拿也不怕摔碎了。” “多少东西？”秦英耳朵一动，好奇问道。 “这种香肠有一大袋子，少说也得百十根，还有那两个坛子，这么高！我打开看了下，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猪油，都顶到口了，你说有多少！” 李有粮边说边比划，看得出很是惊讶。 秦英听完描述，消化过后也瞪大了眼，转头看向李志远道：“这么多东西你这孩子咋不喊你爹，万一坛子打碎了，咱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当然是有把握，两个坛子绑一起一手拎着，另一只手拎着布袋，一趟我就都拿了回来，我力气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李志远摆手示意俩人别担心。 见李志远这无所谓的样子，秦英无可奈何，转而问道：“这些东西真的一百多就能买回来？” “友情价，之前我钓的鱼也没少便宜卖给我朋友。”李志远煞有其事的回答。 “那还行。” 秦英缓缓点头，对自家儿子的话没啥怀疑，对李有粮伸手道：“把东西给我，你们都出去吧，这些香肠我全都一起蒸了，多的给小远路上带着，让他们一起吃，小远，你记得单独留一……留两根给你师傅，小宇也是。” “放心吧娘，这些我都懂。” “出去让你爹多拿点香肠给你带着，到省城……” “不用了娘，我能买来这些，自己还能缺？你们别挂念我，咋的我也不能委屈自己。” 李志远打断秦英的话，拉着李有粮一起走出厨房。 他去房间里把挎包拿出来，从里面掏出好几节电池塞给李有粮，同时说着把昨天那把手电筒留在家里。 等到他回屋放挎包的时候，张宇也已经醒了过来。 看着李志远和昨晚大不相同的情绪表现，张宇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打了个招呼之后起床洗脸。 不过当坐到桌边看到老太太的状态时，他不由得愣了下。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他虽然看不出老太太的具体情况，但也能发现后者状态好了不少，完全不是昨天能比的。 “好孩子，一会儿等着吃饭。” 老太太见张宇一直看着她，笑着说了句。 “好，奶我再给你把把脉。” 张宇伸出手，不过自然没检查出什么来，不然第一次就能帮老太太确诊病情。 不多时，所有人都起了床，洗漱完后秦英做好饭，大家一起帮着把米汤端出来，围在一起。 秦英把切好的香肠也端了出来，两大盘子，切口明显能看到一些肉粒的横截面，散发出淡淡的肉香。 “咱家还有这东西呢？” 李清溪神色诧异，她自然看出了盘子里是啥，省城也有卖，就是量比较少，和秦英切的这些也有区别。 “你弟之前带回来的，一会儿你们就要走，让你们尝尝味道咋样，吃吧小宇。”秦英笑着挥手。 “看着就好吃，我给你夹一个小宇。” 李清溪说着掰开一个馍，在馒头里夹了一层，递过去道：“接着，别和姐客气，我们还得谢谢你呢！” 张宇道谢接过馒头，又被秦英塞上筷子，示意其叨着继续吃，馒头里只夹一层味道肯定不够。 对于众人的谢意，张宇适应了许多，咬了一口馒头笑着招呼道：“婶子你们也吃，很好吃！” “好吃就行，我蒸的还有多，使劲吃！”秦英很是高兴的回道。 “确实好吃诶！娘你赶紧尝尝。” 李清溪吃了一片香肠，表情很丰富，这和炖出来的味道又不一样，共同点就是都很香。 这个观点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老太太也嚼的动，吃的津津有味。 李志远早就尝过，不过此刻吃起来还是好吃的，香料他最后加的比较少，吃起来是纯粹的肉香，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不好吃小妮子？”秦英笑看着李月问道。 李月重重点头，嘴里嚼着馒头和香肠，已经说不出话来，嘿嘿直笑。 “那你就留在家里，别去省城了，还有几根香肠呢，我都留给你吃，咋样？”秦英谆谆善诱道。 “好！” 李月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应了一声，经过昨晚的事，她也害怕了。 李志远没替李月说话，虽然他现在感觉老太太没事了，但平常有个人在身边，肯定要更好些，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娘，我在省城住的地方你们也知道，家里有啥事的话去县城直接给我发电报，别省那点钱，也别想着让我安心不告诉我。” “行，我知道了，有啥事让你爹去给你发电报。” 秦英笑盈盈的点头，没有再呛声。 老太太倒是有点不乐意，想让李月跟着去省城转转，只不过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甚至李月自己都坚持不去。 “对了娘，小宇之前给我两颗药，吃完饭你收起来放好，我奶有啥紧急情况的话让她吃一颗，关键时候能救命！” 李志远说完放下筷子，跑到屋里把装着安神丸的小木盒拿出来，以防万一。 “唉，这让我们咋感谢你呢小宇，快吃，多吃点！” 秦英接过木盒后面色为难，直接把一盘子香肠推到了张宇面前。 张宇忙摆手道：“婶子，这个可不关我的事了，当时拿出来是感谢李哥的招待，不过确实有作用，您以后要放好了。” “行，婶子记住了，你快吃。”秦英热情招呼。 吃过饭，在上工之前，秦英帮忙把东西都收拾了下，把李志远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剩下的香肠留出来四根，其余全都切好码放在了李志远之前带菜留下来的饭盒里，让闺女儿子带着路上吃。 “回去的时候饿了就吃饭，馒头都给你们带着呢。”秦英包好头巾叮嘱道。 “娘，你在家好好的，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李清溪抿着嘴道。 秦英呵呵一笑，应声道：“放心吧傻闺女，我们在家没啥事，倒是你，肚子大些的话就别回来晃荡了，下次回来老大老小都带着，让我们看看。” 李清溪嗯了一声，头靠在秦英的肩膀上，却被后者故作嫌弃的推开。 “怀孕了就注意点，有事给我们写信。” 李有粮也叮嘱了一句，转头带着秦英出门上工。 “咱们也走吧，奶，你就不用送我们了，小妹，你在家可得照顾好咱奶，下次回来我还给你带糖吃，知道吗？” 李志远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天之后起身交代李月。 “走吧，别耽误了时间。”老太太笑呵呵的拍着李志远的胳膊，转头又对李清溪道：“二妮子，你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吃的我们就留下了，奶粉啥的你拿回去给蛋蛋喝。” “奶，那不是奶粉，是麦乳精，省城卖的有，小蛋喝的你更不用担心。”李清溪笑着道。 “呵呵，奶奶也不懂，不过蛋蛋有的喝就好，走吧走吧。” 院门口。 李志远他们刚出门，李有财带着李国强两口子也从路那边走了过来。 “小远，国强就麻烦你了！” “没事大爷，我带着强哥去玻璃厂报道，方便的很，以后在那边好好干肯定没啥事，嫂子你也别担心，就在这边等着吧，今天只是去报道，强哥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李志远笑着安抚俩人。 “那行，国强你去到地方争点气，别给小远丢人！” 李有财拍了下自家儿子，和众人打过招呼后拎着锄头小跑向远处的上工队伍。 “小远，你骑车带着国强赶紧去报道，别耽误了，我们在后面走着。”李芳华把车推出来说道。 “要不咱们一起走着吧。”李国强不好意思道。 “早点去也行。” 李志远点头，推过车拍了拍后座，笑道：“走吧哥，客气啥，咱们早点去报道，不过回来的时候就得你自己回来了。” “那没事，奶，我们先过去了。”李国强略显激动的坐上车后对众人挥手。 “慢点小远。”王春苗轻声叮嘱道。 “知道了嫂子，姐你把钥匙给我。”李志远应了一声。 李芳华虽然疑惑，但也没问，拿出钥匙递给李志远。 到了玻璃厂所在位置，李志远笑着招了招手，秦大爷见后座带着人，只打了声招呼，也没闲聊，出来顺手打开了门，问都没问。 李志远赶时间也没说啥，骑车到食堂，带着李国强找到赵栋梁，简单说了下上班的事。 赵栋梁笑着点头道：“小远，咱们都不是外人，我明着和你说，你哥在这边绝对受不了欺负，我招呼人关照着点，国强是吧？以后安心在这边上班！” “谢谢你，赵主任！”李国强很是激动的点头道。 “喊啥赵主任，你和小李一样，喊我赵哥就成，有啥事就来这边找我，咱们厂小，领导我都认识，但切记咱们也不能主动惹事。”赵栋梁和善的拍了拍李国强的肩膀交代道。 第233章 刀子嘴豆腐心 “你放心吧赵……赵哥！我来这边就是工作的，肯定不惹事！” 李国强连连点头，略显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只是看着有些小心翼翼，一个厂里的食堂主任对他这么客气，多少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等会儿我带你去厂房转一圈。” 赵栋梁很满意李国强的话，他也看出了对方的性子，肯定不是个惹事的人。 “小李，你哥这边就交给我了，有啥事你忙去吧，中午过来吃饭，我让厨师做点肉菜，咱们一起趁着喝点。” “这就不用了赵哥，我待会儿就走，要去省城。”李志远笑着摆手拒绝。 “这么快就走啦？” “是啊，不过后面休息时间多，肯定有时间再聚的，对了赵哥，我哥来这边工作分配房子不？”李志远说到后面替李国强询问道。 如果不分房的话，暂时让李国强住在李芳华那边也可以。 “分，咋不分呢，我们这次招的都是正式工人，到时候我找人看能不能帮你哥分个单独的小院子，你哥肯定结婚了吧，到时候能带着媳妇孩子一起住城里。”赵栋梁很是照顾的说道。 这让李国强更加激动，再次道谢，除此之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那太谢谢你了赵哥，下次我回来绝对过来找你喝一杯！” 李志远笑着点头，赵栋梁帮李国强到这一步，他咋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毕竟那两头猪的情一个工作名额差不多就还了。 人家这是看上了他能弄到计划外肉食的能力，或者说他背后虚构的那个朋友。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农场山上的野猪只会越来越多，隔段时间卖过来一些，完全不影响。 “行，我可记住了啊小李，下次回来你一定得找我喝顿酒！” 赵栋梁笑着接下话头，转头看了看食堂挂着的钟，挥手道：“好了小李，你要走就走吧，剩下的事不难，我带国强去厂房看下，之后回去让他找村长办理下迁户口的事，再分配下住的地方就没问题了。” 说着，他转头对李国强又道：“你以后就安心在这上班，刚好这几天有肉，还能吃点好的。” 李国强激动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看向李志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家这个堂弟带来的。 看到李志远向赵栋梁打过招呼后推车要离开，他赶忙几步走上前，压下心里的激动颤声道：“谢谢你小远，我在这绝对好好干，不给你丢人！” “哥你这说的是啥话，啥丢人不丢人的，真要有人找你麻烦，你也别忍着，只要咱们占着理，肯定不能虚，实在不行就写信给我。” 李志远笑着安抚李国强，感觉在俩人之间他像个哥哥一样。 简单告别后，他骑着车出了玻璃厂，往李芳华住的地方骑行。 不多时，李志远停车打开院门，意念扫了下房屋，把厨房的鸡蛋补了一些，又在李芳华睡觉的屋子留了四十根香肠，用布袋装好，还有五十个咸鸭蛋，这才关门走出房间。 之后他把放置在家里堂屋的金水门户重置，转而放到了这边院子里。 李芳华每天还要去上班，他想要回来的话通过这边比较好。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这才锁上院门，骑车往回赶，在半路上和李芳华他们重新汇合，推车带着小当和赵军民，往县城走。 “和太姥道别了没？”李志远揉着小当的小脑袋瓜问道。 “说了！太姥想让我留在家里陪着她，但是我想跟着我娘。” 小当摇头晃脑的说着，营养补充上来后，说话利索了很多，想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 “哈哈，姐你听到这些话心里啥感觉？”李志远侧头看向李芳华。 “她这就是跟着我跟习惯了，要是放在家里一段时间，估计摆都不摆我，是不是臭丫头？” 李芳华撇嘴，不过脸上却带着温馨的笑意。 “不是，我喜欢娘！”小当挥舞着手臂，嗓音稚嫩的反驳。 “要不你跟着舅舅去省城好不好？我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呢！”李志远笑眯眯的引诱道。 “……好呀，我喜欢舅舅！”小当只思索了两秒钟就点头道。 “我也去！”赵军民赶忙附和一声。 别人要说有好吃的他不信，但李志远说的话他相信的不得了，他还知道家里好多东西都是舅舅给的。 还有之前的烤鱼……想着就流口水了。 俩小家伙的表现让人忍俊不禁，李芳华更是直言养了俩小白眼狼，以后不给两个家伙做饭吃。 “对了姐，上个月你的工资咱娘要了没？”李志远笑过之后好奇问道。 闻言，李清溪也支棱起了耳朵，同样好奇。 李芳华对此倒没啥隐瞒的，反正就张宇一个外人，肯定传不出去。 “娘就问我要了五块钱，其他都给我留着呢，让我自己藏着，有需要就用，别告诉那边就行。你要钱用不小远？要的话咱们先回家，我拿给你。” “我肯定不要，姐你自己收着。” 李志远赶忙摆手，这个结果没出乎他的意料，他就知道秦英刀子嘴豆腐心。 “我猜也是，娘这么疼咱们咋会要！不过姐，你婆家那边的人去县城找过你没？” 李清溪说着不自觉就联想到了其他，在家的时候她自然问过秦英关于水楼村那边的事，对于李芳华的婆家有些了解。 “没有，那边离县城这么远呢，你姐夫也不说，他们咋可能过来，就你姐夫来看过几次孩子。” 李芳华一边说一边低头逗着怀里的钢蛋，隐藏自己不自然的脸色，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 之前李志远去水楼村确实帮她出了一口恶气，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担心说出赵金河那些人来供销社闹的事情后，李志远做出更过激的行为，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那就好，姐，要是以后他们敢找过来，你直接报公安，千万别便宜了那些人！” 李清溪说着哼了一声，虽然没去过水楼村，但只是听着就对那边的人非常厌恶。 “我二姐说得对，咱们不能怕事。” 李志远点头附和，没多说啥，避免引起李芳华的猜疑。 “这些我都清楚，你们俩就不用安排我了，说的咱仨之间我像是最小的那个一样。”李芳华笑着打岔道。 “哈哈，姐你别说，我还真想过咱仨之中我是老大呢！”李清溪没心没肺的说道。 这句话顿时惹来了李志远和李芳华的白眼。 县城粮站。 李志远他们到的时候，郝勇已经在车边抽着烟，旁边是没啥事做的齐建业。 简单介绍一番后，众人打过招呼后开始上车。 李志远落后一些，拉过李芳华递过钥匙，低声道：“姐，家里我放了些鸡蛋，香肠啥的，你回去之后放好，那些东西经放，做的时候也不会有啥香味传出去，记得经常给小当他们吃。” “我说你问我要钥匙干啥，家里还有那么多鸡蛋没吃完呢，你……” 李芳华神情复杂，为难道：“小远，我知道你心疼我们娘几个，但现在你给我找了工作，平时吃饭在供销社那边就能吃，我手里还有钱……” “姐你别说了，我可不乐意听这些话，该吃就吃，嫁出去你就不是我姐啦？更何况我是小当军民他们的舅舅，给你们拿点东西咋了？” 李志远挥手制止李芳华继续说下去，直接转头往车那边走。 “走了齐哥！” “上车吧，这次你回来时间太短，也喝不上，下次回来咱们再聚。” 齐建业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手臂。 “好嘞，到时候咱们不醉不休！” 李志远应了一声，爬上空的后车厢，回头对李芳华开玩笑道：“可得记住我说的话啊姐，下次回来要是小当他们胖不了五斤，我拿你是问！” “你这傻小子……在外面注意安全，别惹事！” 李芳华眼眶微红，对着李志远摆了摆手，想低头让赵军民和小当跟着挥手，却见俩小家伙已经在抹眼泪了，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李清溪坐在窗户边本来很克制的，听到俩小家伙的哭声也忍不住流了眼泪，默默擦拭着。 李志远倒是脸上带笑，不过他不喜欢这种分别的气氛，于是伸手拍了拍驾驶室的车顶。 紧接着喇叭响了一声，车子缓缓开动。 待到拐个弯彻底看不到李芳华他们的身影后，李志远这才坐到铺着稻草的车厢，靠在护栏上，看向旁边的张宇。 “你小子咋回事，来的路上就不说话，走了也不给咱大姐打个招呼？” 张宇回过神来没回应，而是问道：“李哥，咱奶的病你是咋想的？怎么也不见你着急，也不说带着她去省城，不管了吗？” “……”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老实呢，原来在想这件事？ 李志远心里嘀咕，嘴上却解释道：“咋可能不管了，不是有你开的方子吗？我已经嘱咐大姐帮忙抓药回去喝，去省城就算了，咱奶这么大年纪，折腾来折腾去，在那边她肯定也不适应，可能还影响病情。” 第234章 狗鼻子 “原来是这样。” 张宇微微点头，心中却还有许多疑惑，比如早上看老太太有精神的很，是不是他昨天诊断错了？ 他不自觉陷入到怀疑自己的状态中，之前一路上也都是在想着相关的事情。 李志远见张宇再次沉默下去，自个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昨天就睡了一小会儿，他身体素质虽强，还是抵不住这种自然规律，得小眯一会儿才行。 不过若是强撑着熬夜的话，他感觉自己轻轻松松熬个一星期应该不在话下。 “小李，小李……” 迷迷糊糊之中，李志远感觉谁在推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郝勇的面孔。 “咋了郝叔，车子坏了？”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 郝勇站在车轱辘上笑道：“你昨天没睡觉啊？能一路睡到现在，咱们都到大本营了，你看这是啥地方？” “……好像还真是。” 李志远环顾一圈，彻底清醒过来，他自己都没想到会睡这么久，而且他知道路上还挺颠簸，竟然还能睡到现在。 他这身体素质强悍的表现方面是不是有点歪了？ 站起身伸个懒腰，李志远笑着问道：“郝叔，路上咋没停车喊我开呢，而且我不是说过带了饭吗，开这么长时间你也不饿啊？” “车子也没坏，我想着一路开回来得了，至于饿肚子，早就习惯了。” 郝勇招了招手后跳下车，继续道：“而且饭现在吃也不迟，这时间食堂也没菜，咱们去办公室吃，也让你姐他们看看咱们平时上班的地方。” “也行。” 李志远跟着跳下车，走到李清溪身边看了看已经睡着的钢蛋，轻声道：“走吧姐，咱们先吃点饭，我再骑车送你回去。” 还带着孩子，李清溪没拒绝，跟着李志远一起走向远处二层楼那边的办公室。 “老弟，赶紧跟上！” 李志远又对张宇挥了挥手。 办公室。 李正和陆建民没在，房门也没锁，这里面没啥让人惦记的东西。 “你平时上班就是来看这些书的啊？” 李清溪得知哪个是李志远的办公桌后，走过去一只手翻了翻上面的小人书，有点哭笑不得。 李志远还没回答，郝勇就解释道：“那你可误会了大侄女，小李学东西学得快，正经书上的那些知识都学会了，反正也无聊，我就给他带了这些书，都是我家的。” “郝叔你可真是个照顾徒弟的好师傅！” 李清溪笑着恭维一句，坐在桌子里面抱着钢蛋，李志远则是坐在旁边。 当饭盒打开，郝勇忍不住嘿了一声，开玩笑道：“好家伙，早知道你们带的是这东西，半道说啥我都得停车吃饭！” “现在吃也不迟。” 李清溪把带的馒头推过去，招呼道：“郝叔你先吃，里面有双筷子，馒头里多夹一些。” “谢谢大侄女！” 郝勇笑了笑也不客气，而且有两饭盒香肠，肯定是够吃的。 郝勇夹完，李清溪又热情招呼张宇，李志远在旁边看着啥都不用说。 “真香！你们那边还有这种肉肠卖呢？早知道我也买几根，里面的肉扎实，而且一吃就知道是上好的猪肉！”郝勇咬了一口馒头后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县城可没有，在我朋友那边弄得。” 李志远稍微解释了句，把手里夹好香肠的馒头递给李清溪，从挎包里把用报纸包裹的香肠拿了出来。 “郝叔，这是我娘特意让我带给你的，就是咱们吃的这种肉肠，你拿回家让我婶子和小强他们都尝尝。” “老弟，给你的也有，都蒸熟了的，回去热一下就能吃。” 张宇赶忙点头：“谢谢李哥！” 郝勇则是嗨了一声，啧舌道：“你娘咋这么客气，这东西能赶上好几斤粮食了都。” “客气啥，郝叔你教小远学车不也挺辛苦的嘛，安心收下就行。”李清溪笑着道。 “呵呵，其实我还真没教多少天，你弟学习厉害的很。” 郝勇苦笑一声，倒也没再矜持，把微微渗出一点油的香肠放在旁边，李志远说的正合他意，这好东西他也想拿回去给旷红花和孩子们尝尝。 吃过饭，郝勇上楼去给胡光亮报备了一下，今天就算是完活，回家休息。 分岔路和郝勇张宇告别，李志远骑车载着李清溪往清水巷那边赶，俩人闲聊着很快到了家。 不过他没有过多停留，进屋坐了会儿之后就又推着车出了门。 现在刚刚到下午五点钟，也不知道杨文那边下班了没。 李志远稍微想了下，还是决定骑车过去看看再说。 在省城这些天，他都差点忘了这位杨部长，人家却一直注意着他的学习进度，这马上要开始跑长途了，过去拜访下没毛病。 到了地方，李志远看了看，门口把守的依旧是那个干练的青年，神色刚毅，目不斜视。 李志远认识他，青年自然也记住了李志远，见后者靠近，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戒备，而是直接开口问道：“你是来找杨部长的？” “对，杨部长下班了没？”李志远笑问道。 “没有。” 青年简短的回应了两个字，伸手示意李志远进门。 进到大院，自有工作人员带领李志远去杨文的办公室，只是这一次没有再像上次那样，还要打开挎包检查东西。 其实就算检查也没啥，他这次带的东西更简单，就一盒茶叶而已。 “杨叔！” 刚进门，李志远就笑着对不远处伏案工作的杨文挥手打了个招呼。 “来啦，你还怪会赶时间，再晚上一会儿，我就下班回家了。”杨文抬头看到是李志远呵呵一笑。 “杨叔你莫怪，我这也是刚从家里那边回来，这不就马上赶过来了，就算你下班了也没事，大不了明天我再跑一趟嘛！” 李志远笑了笑，走上前神色认真了些，点头道：“谢谢你啦杨叔。” “坐吧，有啥可谢的，上次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吗，这都是应该的，现在就看是你准备好了没有，到时候可别回来了又和我说累。”杨文笑着道。 “我准备好了杨叔！” 李志远立正敬礼，随即坐下后笑嘻嘻的问道：“对了杨叔，我们要往哪边跑能告诉我吗？” 对于李志远这有些不着调的行为，杨文也没在意，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往关中那边跑，炼钢厂有些紧急的物件要运送过去，明天做出来装上车之后就不能停，开车来回得一个星期左右，咋样，能受得住吗？” 李志远愣了下，随即赶忙点头表示没问题，主要还是在想杨文说的这个地方。 虽然他前世地理比较差，但也知道颇负盛名的关中平原，这在后世是个很富饶的地方，只是现在但凡是平原，和他们这边就大差不差，只有沿海地区和靠山的地方能富裕些。 “开车的时候注意一点，要时刻保持警惕，把你对特务的那份观察力表现出来，可不能大意。”杨文叮嘱道。 “我明白杨叔，路上遇到的各种危险我师傅都和我说过，没问题的。” “嗯，我看你小子也是个机灵鬼，加上距离也不算太远，小心点应该没啥事。” 杨文点头，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李志远自然把这当成了对他的夸奖，伸手从挎包掏出茶叶，放在桌面上。 “杨叔，我手里也没啥其他的东西，还是上次那种茶叶，这么长时间了，那些茶叶你尝过没？” 说起茶叶，杨文点了点头：“尝过，确实别有风味，不过你这个拿回去自己喝吧，其他人也送过我几盒和你那基本一样的茶叶，我这边还多着呢。”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拿回去的道理，杨叔你收着，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您帮了我这么多，我也得感谢感谢您！” 李志远很是认真的把茶叶放到杨文面前。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拿出来的茶叶散播的这么快，杨文收到的其他茶叶很明显是他卖给郑国的那一批。 杨文看了李志远一眼，没再拒绝，拿起雕刻着花朵枝蔓的木盒放在一边，突然说道：“还挺香的。” “杨叔你在茶道这一行着实厉害，没打开盖子就能闻到茶香！”李志远竖起拇指赞叹道。 “胡咧咧，你这是说我狗鼻子呢？” 杨文抬头瞪了李志远一眼，转而解释道：“我说的香是木盒上的香，你那挎包明显装其他东西了吧？” “……装过香肠。” 李志远挠了挠头，而且刚刚才在粮站办公室那边拿出来，确实渗出一点油来。 不过在想到什么后，他又忍不住笑了两声，见杨文瞪眼过来，赶忙轻咳一声闭上了嘴，含糊道：“下次，下次吧杨叔，我来时再给你带些香肠，好吃的很！” “你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还有事没？没事赶紧走，回去准备准备，我也该下班了。” 杨文没好气的挥了挥手，感觉自己当兵时消散许久的脾气又要上来，说着站起了身。 “嘿嘿，没事了，我不耽误您下班，杨叔再见！” 李志远起身敬礼，又挥了挥手后快步走出办公室。 见状，杨文无奈一笑，又重新坐了下来，持笔继续工作。 第235章 不生效 走出大门，李志远和岗亭里的青年打了个招呼，这才骑着车，哼着小曲往家赶。 在粮站办公室吃的那一点东西自然没吃饱，他回到家后关上门，进入农场又做了一顿饭，一小盆米饭，加上两条烤鱼。 吃饱喝足，李志远擦了擦嘴，坐在摇椅上轻轻摇晃。 闲着无事，他用意念隔空操作，多做了一些叫花鸡，足有五十只。 既然味道不错，那就提前做好在仓库里储存着，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拿出来吃。 同时他把之前发酵的小麦取了出来，如今这里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发酵完毕，可以尝试着蒸馏一些白酒。 这个没什么难点，尤其是在意念操纵下，混合着井里的水，一点点萃取。 一个多小时后，叫花鸡全部做好，收进仓库，白酒也处理完成，有一百一十多斤，全部用瓶子灌装起来，一瓶一斤，还挺多。 李志远尝了尝最后剩的一点，度数好像比较高，入口辛辣，不过酒香十分浓郁。 他喝不出什么好歹来，但至少确定这酒是能喝的。 晚上九点多。 月亮悬挂高空，李志远伪装了一番，翻出院墙往屠夫那边疾步而去。 又过去这么些天，他感觉屠夫那边分出去收集黄金的人手应该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数量能不能让他第五扇金水门户成型。 如今太行山和老家各放了一扇金水门户，供销社那边也放了一扇，再加上这边家里的，已经弹尽粮绝。 出去有需要的话倒是可以重置家里那一扇。 不过这马上要往外跑，多弄出一扇金水门户来，有什么意外情况不至于干瞪眼。 这样想着，李志远很快就到了屠夫在城郊边的小院子。 他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 屠夫打开门之后愣了下，因为这次李志远并没有带面巾，但他还是从上半张脸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坤哥，你来啦，快进来！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呢！” 回过神后，他赶忙招呼李志远进入院子，同时有些兴奋的说了句。 “你的人都回来了？”李志远一边走一边问。 “回来了！而且收获还不小！” 屠夫关上门，快走两步跟到李志远身侧，笑着卖关子道：“坤哥，现在我手里黄金可有不少，你猜猜具体的数。” 李志远侧头笑看了屠夫一眼，猜测道：“看你这样子，手里黄金肯定能超过咱们上一次的交易，有五百斤没有？” “坤哥，你这就小瞧我了不是？这次我让人去了十几个县城，还通过其他人接触到了好几个地主的后代，咋可能只换来这么些！”屠夫有点小傲娇的挑眉道。 见屠夫这种表现，李志远想到第五扇金水门户还缺少的量，直接往大了猜。 “有没有一千两百斤？” “呃……” 屠夫闻言挠了挠头，内心吐槽李志远不按常理出牌，这提升的跨度也太大了点！ 他还想继续装一下呢，此时却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只有九百三十多斤。” 屠夫没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出了收集来的黄金重量。 “这也不少了！干的不错！” 李志远略微有些小失望，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稍微用力的拍了拍屠夫的肩膀。 他不费啥力气，等了一些天就能买到这么多黄金，还有啥奢求的？ “嘿嘿，坤哥你满意就行！你先坐，喝点茶。” 屠夫边说边给李志远倒了杯茶，转身又跑到里屋，出来时一手拎着一个布袋，一手提溜着一个大花瓶。 “坤哥，这是我这些天在城里收的老东西，你都拿去，这次费了有接近三百斤粮食，其中大头都在这个花瓶上，是我从一个老教授手里收来的。”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把布袋放在地上，手上的大花瓶更是如此。 李志远蹲下身摸了摸瓷瓶，这东西确实大，高度比蹲下来的他还要高点，接近一米二。 瓶子整体是很传统的瓶身造型，瓶口收紧，下面细长椭圆，流线十分顺畅。 瓶身大致呈现出青白色，其上还有五彩人物图案，人不少，看上去是将军将士一类的人物。 “咋样坤哥？这东西值不值？我花了将近五十斤粮食！”屠夫蹲在旁边好奇问道。 “还行。” 李志远微微点头，对他来说五十斤粮食换这么个东西，就算不是古董也没啥，挺好看，当摆件也值了。 而当他用意念扫过，感觉更加不错，因为上面有岁月气息，应该是个古董。 他顺便探查了下布袋，其中有八件东西都带着岁月气息，屠夫这次收集的东西水准要比上次高不少。 不过也可能是数量更多，有了具体的收购标准，屠夫明显更用心了些。 “这些东西我都要了，九百斤粮食，加上之前那一些老物件，一千二百六十斤，现在你说说你收集的黄金具体有多少斤。” 李志远心情大好，转头看向屠夫询问。 屠夫脸上更显激动，咽了口唾沫摆手道：“零头就不算了坤哥，按照九百三十斤来就行！” 李志远略微思索了下，口算道：“你这些黄金我给你两万五百斤粮食，加上这些老物件，一共两万一千七百六十斤，给你凑个整，两万一千八百斤。” “诶！好好好！谢谢您坤哥！” 屠夫连连点头，脸色都有些涨红，两万多斤的粮食，只是想想就让他血气上涌，心脏砰砰直跳。 甚至有了这批粮食，他洗手不干了都行，留够自家吃几年的，其他全部高价卖出去，每天悠哉悠哉的多舒服！ 不过他也就是这么想一下，真要让他舍弃李志远这条大腿，他得哭出来！ “坤哥，咱们怎么交易？” 屠夫收起繁杂的心思问了一句，虽然已经尽力掩饰着自身的情绪，却还是有点上头。 “老样子，你来说交易地点，我让人把粮食运过去，你现在组织人手，准备过去拉粮食。”李志远道。 这让屠夫犯了难，如今城里检查比以往可要严不少，想运送这么多粮食，悄无声息根本难以做到。 “对了，你之前在鬼市卖肉，家里还有羊，能不能帮我搞来一些活的家禽？”李志远突然开口问道。 “坤哥你详细说下要啥？” “猪和羊这些能弄来都要，公的最好，牛和驴之类的也行，反正只要是活得，就算是小崽子都可以。” 李志远详细说了下，农场现在的时间流速有二十天，小崽子放进去要不多少天就能长大。 “价格的话好说，大家伙就按体重的三倍来算粮食，小崽子每一头我给一百斤。”他补充道。 屠夫闻言只是稍微想了下就点点头，应道：“可以坤哥，只是得需要一些时间，我去寻摸寻摸，尽量都给你弄过来。” 李志远嗯了一声表示了解，反正明天出去后得一星期左右才能回来，这么长时间估计也够了。 “你提前弄过来的话就先帮我喂着，消耗多少东西记清楚。” “坤哥，你说这话不是打我脸吗？！那能要多少？我在你这赚着呢，出点粮食没啥。”屠夫赶忙拍了拍胸脯表忠心。 “呵呵，你有本事就在我这继续赚，我这边就粮食多。” 李志远微微一笑，对屠夫很满意，接着道：“行了，交易地点你还没说呢，我让人送粮食去啥地方？” 屠夫有点为难道：“坤哥，要不咱们等夜深一些的时候再交易？这时候不太保险。” 李志远倒是没啥意见，知道屠夫在担心啥，拎起地上的东西道：“我过两小时再来找你。” 屠夫正准备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诶！坤哥你先别着急，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去哪？” “这也是最近两天我才得知的事，坤哥你不是要找老物件吗？咱们这边来了几个土耗子，他们放出风声想出手里的东西，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带你过去找他们看一看。” 屠夫出言解释，又道：“他们手里的老物件应该都是从地下摸出来的，肯定真！” 闻言，李志远顿时来了兴趣，眼睛微微一亮，瞬间想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就是那尊金佛，都是土耗子，盗墓的，或许过去后能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其次是这些土耗子手里应该不仅仅只有老物件，古人陪葬大多是金银器皿，金子肯定也不少！ “走，咱们现在就去！”他大手一挥道。 “好嘞！” 屠夫应了一声，从屋里拿出了两个头套，顺手递给李志远一个。 不过李志远自然是摆手回绝，这头套不知道屠夫戴过多少次，还是算了，反正现在这张脸也不属于他，围一张面巾就好。 俩人走出门，屠夫快步走到斜对面轻轻敲了敲门，不多时二驴也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后赶忙点头打招呼。 “坤哥，带上二驴保险点，那群土耗子不知道从啥地方过来的，手可黑着呢！咱们别阴沟里翻了船。”屠夫很是谨慎道。 对此李志远嗯了一声，实则不以为然。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加上意念探查这种作弊手段，那些人胆敢有任何异动，他肯定是最先出手的那一个。 阴沟里翻船在他这边不生效。 第236章 你们是土耗子吗? 屠夫走在前面带路，绕过巡逻的民兵，不多时就到了城郊一处老房子，和出来的人聊了两句后，又带着李志远继续绕。 找了好几个人后，他才算是摸清了那些土耗子所在的位置。 而等到了地方，李志远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地方他可熟悉的很，暗中来过好几次，旁边就是土地庙。 没错，这里正是他从通县龟哥那边得到消息，做古董赝品那人的院子。 以前他来了几次都没人，都已经放弃了，如今他意念探查院子内的情况，人还不少。 “嗯？” 李志远在观察清楚院子里那些人后，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里面竟然还都是他的熟人，是他回家前一天在国营饭店遇到的那一伙“亡命之徒”。 “咋了坤哥？” 屠夫正准备敲门，闻声不由得转头看向李志远。 “没事，你敲门吧，小心一点。”李志远挥了挥手。 “放心坤哥，咱们身上带的都有家伙，不怕这些人！” 屠夫很是自信的回了一句，按照从其他人那边得来的信息，伸手开始敲门，两短一长，重复三遍。 几秒之后，他又重复了三次。 这次院里很快就传来了动静，开门声响起，紧接着有人走到了院门边。 待到院门打开，后面站着一个年轻人，正是戳烂李志远车胎那位。 “买东西的？”他抬眉问道。 “对，听说你们手里有些老物件，我们过来瞧瞧，价格合适就买了。”屠夫点头回应。 “最后是谁介绍你们来的？” “老元。” 闻言，年轻人不再挡门，侧身招手道：“进来吧，不过先说好，我们只要钱，你们身上钱带够了没有？” 这个屠夫倒是不了解，还真没带多少，不由得回头看向李志远。 “多着呢。” 李志远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叠大黑十甩了甩，没表现出啥异常来，买了东西再说，其他的可以先放一边。 年轻人眼神倒是挺好，借着月光看了看那些钱，满意的点头招呼道：“赶紧进来吧，免得被人发现。” 几人走到堂屋，就见三个汉子大半夜的正在吃菜喝酒，桌上是一只烤鸡，也不知道偷来的，还是买来的。 “小五，关上门。”一人吩咐道。 年轻人应了一声，关上房门，顿时将光线完全隔绝，细看之下，这屋里的窗户也都钉了木板，很是小心谨慎。 屠夫和二驴对此没啥反应，身上带着家伙，手榴弹都拿了两个，底气十足。 “各位怎么称呼？”屠夫出声问道。 一个面相老实敦厚的汉子开口简单介绍道：“我们是三兄弟，我是侯大，这两个是我弟弟，侯二侯三，老三你去把东西拿出来给这几位过过眼。” 侯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迈步走向里屋，抱出一个大木箱，从他手臂肌肉隆起的程度来看，很有份量。 “看看吧，有相中的就拿走，我们也不懂这些东西的价格，统统都是一百块一件。” 侯三说着把木箱子打开，里面摆放了不少东西，有香炉，有玉石，瓷器自然也必不可少，还有土陶样的器皿。 随着木箱打开，一股腐朽味散发出来，还有淡淡的泥土味，其中有些东西上面还残留着泛黄的小泥土块。 结合这些人的身份，让人看上去一眼就能猜到是地下带上来的东西。 “价格是不是太贵了些？五十块钱一件还差不多。” 屠夫毫不留情，上来就砍了一刀。 在他看来，一百块有渠道的话，差不多能买二十多斤粮食，有点贵了。 “最低一百块，要么就赶紧走人！” 站在旁边的小五皱眉不悦道：“我们千辛万苦带上来的东西，这个价我还嫌少了呢！” “你小子咋说话呢？好好说不行？！”二驴呛了一声。 “行了小五。” 侯大摆了摆手，沉吟片刻后让了一步，点头道：“最低八十块钱，就这个价，再没得商量，你们要就拿，不要就可以走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见屠夫还要再说话，李志远轻碰了下其手臂，开口道：“这些东西我都看不上，有金子没有？什么价格？” 在知道这边是做赝品那人住的地方后，他就长了个心眼，刚刚意念一扫，箱子里果真都是假货，看着挺真，但没有一个真家伙！ 或者说没有一件东西能让他的意念感受到岁月气息。 “那你不早说？小黄鱼一根二十块钱。” 小五瞥了一眼李志远，不等侯大开口，就自顾自的转身去了里屋，走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个稍小些的木箱子。 待到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一根根细长的小金条，表面略显粗糙，在灯光下黄澄澄的，煞是好看。 “……” 李志远有些无语，意念扫过，这些东西质地根本赶不上黄金，很明显也是假的。 同时他用意念细细的探查了下房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合着这伙人一点真东西没有，坑蒙拐骗来了？ “你们是土耗子吗？”他发自内心的问出这个问题。 “你特么的骂谁呢！谁是土耗子？！”小五顿时上了嘴脸，瞪着眼看向李志远。 “就说你们呢！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小比崽子你一直叫个什么玩意！不会好好说人话是吧？！” 屠夫怒喝一声，心中十分厌烦这小子，虽然不知道李志远为啥会这么说，挑起争端，但他肯定是坚定的站在后者这一边。 见小五还想反驳，李志远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一步，一耳光狠狠抽在小五的脸上，将其直接凌空抽飞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两下身，摔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扎他轮胎就算了，这时候还敢这么冲，他都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底气，以为这里是自己的主场？ “给你脸了。” 李志远甩了甩略微发麻的左手，心里轻松了许多。 震惊中的众人在这时回过神来，屠夫和二驴面罩下的脸惊愕万分，没想到李志远这么突然就动了手，但手上动作却不慢，赶忙伸向腰间。 他们清楚的很，这些挖坟掘墓的家伙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手不是一般的黑！ “再给我动！你们捣乱来了是吧？！” 侯二色厉内荏，伸手也想摸枪，就在桌子下面。 不过侯大及时制止了他，起身抬手下压，皱眉道：“行了！咱们都别动枪，到时候再把巡逻的人给招过来，一个都别想跑！老二你给我冷静点！” “早知道这样，刚刚干啥去了，他是你亲儿子咋的？”李志远轻笑一声问道。 侯大脸色难看，不答反问道：“小兄弟，你做事有点不讲规矩了，我们好好的在和你谈买卖，你却因为两句话就突然动手，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不成？” “我听不得狗吠，也不觉得你们吃素，桌子上不就是肉吗？” 李志远笑着调侃一句，紧接着又道：“至于我为啥动手，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拿这些破烂玩意出来唬人，打死你们也是活该。” “原来是假货？” 屠夫愣了下，顿时明白了刚刚李志远那句话是啥意思。 来的时候他还说这些人从地下挖东西，东西肯定都是真的，现在只感觉啪啪打脸。 “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们这里没有假货！” 侯三跑过去检查小五的情况，听到这句话顿时阴沉着脸回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也不想听你们废话，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话，你们和这边原来住着的人是啥关系？”李志远摆手问道。 侯大几人愣了下，差点没反应过来，有些适应不了李志远这跳跃性的思维，咋突然扯到这方面去了？ “你啥意思？”侯大皱眉道。 “就是字面意思，别人不知道这里是啥地方，我可清楚的很，前段时间这边做了不少假的金佛卖出去，和干你们这行的人有关，现在你们又住了进来，我可不信你们是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住，没有这么巧的事。” 李志远自顾自的说着，继续道：“而且你们不是没有真东西吗？那就说说金佛在谁手里，带我过去找其他人谈，这样我还能饶过你们一次。” 屠夫在旁边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但听到金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件事还是他先和李志远说的，只是现在有些听不太懂。 侯大三人则是面色各异，显然确实知道这件事。 候二此时侧身坐着，神情冰冷，手已经开始往桌子下面伸。 他没那么好的脾气，在自己的主场被一个小兔崽子当罪犯审问，而且还敢动手，那必须得让其尝到血的教训！ 可就在下一刻，伴随着“哒”的一声轻响，他的脑袋上顿时出现一个血洞，身子抽搐了下后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幕让侯大瞳孔收缩，他甚至没看清李志远枪是哪来的！ 而且声音也有些奇怪，比正常枪声小了太多。 在看到候三下意识也想掏枪的时候，他顿时低喝一声：“别动！” 可已经太晚了，候三手刚摸到手枪，下一刻就步入了自家二哥的后尘，脑袋咚的一声砸在地上，鲜血横流。 第237章 瞪谁谁死 空间在这一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众人鼻尖。 侯大腮帮子和额头青筋同时鼓起，嘴里牙齿紧咬，呼吸也变得粗重，视线紧盯着三米之外的李志远，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屠夫和二驴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好在有头套的遮掩，让人看不真切。 他们惊愕李志远出手如此之果断，手上动作也不慢，赶忙伸手把腰间的花口撸子掏了出来，一同指向侯大。 “别这么看着我，还是刚刚的话，为啥会是现在这种局面，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既然你默认让他动手，他死了只能怪技不如人，杀他的不是我，是你。” 李志远收起手里在外人看来有些特别的手枪，上前两步拉过候二的椅子，屈膝坐了上去。 “我很好奇你也没弄清楚我们的底细，怎么敢动手的，因为我年纪小，还是对你们自身有信心？或者是关于金佛的事不能对外人说？” 侯大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没啥不能说的，是我小瞧了你们，但你太狠了！” “我掏枪慢一些，和你弟一样脑袋中枪躺在地上，是不是就不狠了？”李志远嗤笑一声问道。 侯大顿时沉默了下来，心中百般情绪交杂，后悔就是其中之一，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棘手，他们应该拖延时间准备的更充分一些。 或者直接让人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想到这里，他侧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年轻人，更是咬牙切齿，他早就猜到了带着这小子可能会出事，但没想到这一切来的如此之快！ 如果没有这小子激化矛盾，可能结果又会不一样。 李志远顺着侯大的目光看向小五，有点好奇的问道：“你们三个应该是老手，带着这个成事不足的家伙是为啥，他还真是你亲儿子啊？” “他是我二叔的儿子。”侯大冷着脸说道。 那还是老来子？ 李志远恍然点头，侯大看上去得有四十多岁，其二叔年纪肯定更大些。 而小五看上去才和他差不多大。 侯大尽力平复下内心的情绪，转过头沉声问道：“你要咋样才能饶过我这一次？” “简单，刚刚我就已经说了，把你知道的关于金佛的消息和我说清楚就行。” 话音落下，李志远转头看了看还拿着枪指向侯大的屠夫，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再过去找你，这边没你的事了。” “坤哥，这家伙不知道还有啥手段，让我跟着吧，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屠夫提议道。 他还真怕李志远出啥意外，倒不是有多深的情谊，主要是怕李志远待会儿出啥事，他收集来的黄金可就砸在手里了！ 之前那些粮食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没接下来这两万多斤粮食，还得去干老本行。 “我能应付。”李志远轻轻挥手示意。 听到李志远这轻描淡写的话，屠夫短暂思索后没再纠结，应了一声后带着二驴出了堂屋，反身将房门紧紧关好，快步离去。 房间内。 李志远意念全开，感受着周围的动静，刚刚开枪就算是有消音器，声音估计也能传出院子，得小心些会不会有巡逻的民兵过来。 “说吧，那尊金佛在谁的手里。”他抓紧时间出声询问。 “在我三叔那边。” “你三叔？” 侯大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解释道：“这边是我二叔的房子，我三叔在南郊那边，那尊金佛是他上上个月才从地下带出来的。” 李志远听笑了，怪不得都是赝品呢，感情是家族生意。 而从侯大这句话来看，这边做赝品的二叔肯定也是个土耗子，一群人从地下带出真家伙，再做些赝品，碰到不懂这方面的能吃好多回。 想法倒是不错，可惜总有翻船的一天。 “现在带我去找你三叔。” “找不到，他现在不在省城，已经出去有一段时间了。” 侯大摇头，继续道：“就算是我带你去我三叔住的地方，也找不到那尊金佛，他藏东西的位置从来都不在他住的地方，具体在哪我不清楚。” 这个回答让李志远皱了皱眉，那他今天岂不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三叔去哪了，大概啥时候能回来？” “这次他和我二叔一起出去的，在长安那边，还得一阵子才能回来，有人盯上了一座大墓，找他们支锅，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侯大开口回应，看上去老实了许多。 “长安？” 李志远眉头微挑，思绪涌动。 这和他明天要去的地方好像挨的不远，甚至可能是同一个地方，因为长安似乎就在关中地区。 下午的时候杨文说的太笼统，并没有说他们送东西具体要去的地方。 还有这里住的人原来并不像是他想的那样已经被抓，而是跟人一起去了长安盗墓。 回想前世刷过的短视频，长安那边人称三步一小墓，五步一大墓，还真是土耗子最多的地方。 “他们去的具体位置你知不知道？”李志远压下心绪开口问道。 侯大想了下，不确定道：“好像是低坡村，我之前听我三叔提过一嘴，离长安不远。” 李志远若有所思的点头，如果真有这个村，并且离他们明天送货的地方不远，倒是可以在那边留下一扇金水门户慢慢寻摸。 不对，是必须要留一扇，不管如何，那边土耗子多，从地下弄出来的黄金肯定也有不少。 而他有钱有物资，找个靠谱些的人帮忙收集，收获或许会出乎他的意料。 “我说的这些话没有半点掺假，你放过我，我明天就离开这边，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报复你，因为我能看出你不是寻常人，咱们就此打住，咋样？” 侯大很是认真的看着沉思中的李志远，话语颇为真切。 “你兄弟尸骨未寒，这时候说这些话也不怕他们晚上去找你？” 李志远回神瞥了眼地上的尸体。 侯大冷笑一声，隐藏着内心的情绪，拿起碗边的筷子夹着烧鸡上面的肉，一口肉一口酒，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吃喝起来。 “真怕这些的话，我们可不会干这一行。” “那我咋确定你说的这些是真的？”李志远再问。 侯大擦了擦嘴，道：“是真是假看你自己，我看你一直盯着我，难道判断不出来？” 李志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起身道：“行，我相信你没说谎，那我也不会食言，饶过你这一次，今晚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说完，他拍了拍侯大的肩膀，转身走向房门。 也就在这一刻，侯大看着李志远的后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仇恨，他们三兄弟一起横行了这么多年，如今这种局面他怎么可能视之不理，这个仇必须要报！ 而他有问便答，等的也正是这个时机！ 刹那间，他拿起手中的一根筷子，手和嘴并用，一秒钟的时间就把筷子的两头去掉，剩下制作巧妙的中间部分。 这部分筷子内部被掏空，仔细看去，里面还躺着一根针。 一切都在转瞬之间，侯大含住筷子一头，腮帮子鼓起老高，眼中尽是大仇得报的畅快之意。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根木棍凭空浮现，搭在两者肩头，在侯大惊愕之际，他眼前一花，眼前的景象陡然明亮开阔起来。 这让他神色惊惧，不明白发生了啥，但还是下意识将筷筒里的毒针吹了出去。 经过特殊锻炼，他吹出的毒针速度飞快，不过临近李志远时很快就静止在半空，再难前进分毫。 李志远转过身来，笑看向侯大：“就知道你肯定会动手为你兄弟报仇，不过你隐藏的不错，如果不是最开始看到你表现出的情绪，后面我还真被你骗了。” “你是什么人！是人是鬼？！” 侯大艰难的咽着口水，神色之间满是难以置信，钻了这么多墓室他没怕，但这个时候他是真怕了。 下洞的时候更多是自己吓自己，而现在亲眼见到不可思议的事，他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是现在身处的地方，他怎么过来的？ 李志远没回答侯大的话，意念将其禁锢在原地，闪身出了农场。 他将候二和侯三的尸体收进农场，地面的血迹直接刮掉一层土同样收进去，最后走到小五的身边。 这家伙并没有死，只是被他一巴掌给打昏了过去。 稍微思索了下，他意念闪动，没有任何动静，地上的小五却突然抽搐起来，很快苏醒，神色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李志远神色平淡的看着这一切，微微点头，经过之前在农场能够凭空将猪的血管取出来的试验，他想着在现实也能凭空投放东西，那么能不能直接出现在人的身体里？ 事实证明是可行的，刚刚他就是用了一块泥土将小五的气管彻底堵死。 如果更进一步，让泥土出现在人脑袋里，甚至能让人瞬间暴毙！ “这不就是瞪谁谁死？” 李志远啧啧感叹两声，只是这种死因不能让人发现，不然恐怕会成为未解之谜。 第238章 规划 农场内。 侯大越来越惊惧，尤其是当自己两个弟弟的尸体出现在周围的时候。 在看到李志远带着小五的尸体凭空出现，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当看到李志远的眼睛时，他的意识顿时归于一片黑暗，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李志远将四个人全部埋在王强王猛所在的地方，以后肯定还会有不长眼招惹他的人，所以他准备把这一片当做墓园，什么都不种。 离开农场后，他观察了下屋子，没什么纰漏后才关上灯走出门。 本来留下侯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是个老狐狸，他其实没看出对方刚刚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留着或许有点用。 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说到底只是一尊金佛，顺其自然吧。 他不喜欢农场有其他人，哪怕在他的控制之中。 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李志远回头看了下院门，在黑夜中静悄悄的，刚刚的一切仿佛不曾发生。 本来只是过来买东西，发展到这一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压力，几个土耗子而已。 收回心思，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进入农场，直到临近一点的时候才前往屠夫所在的地方。 到了院门前，李志远意念感知了下里面的情况，二驴果然也在，看来经过刚刚的事情，屠夫多少有点怯劲。 “坤哥，没事了吧？” 打开门后，屠夫左右观察了下，小心翼翼的询问。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对于那些传闻中心狠手黑的土耗子，他心里还是有点怕，毕竟他就算混鬼市，却也只是个做买卖的。 “都解决了，你想好在哪里交易了没？”李志远没进门，直截了当的问道。 闻言，屠夫松了口气，赶忙点头道：“我都准备好了坤哥，还在大槐树那边吧，空地足够，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板车，把黄金也带上。” “嗯，二十分钟后你再过去，我的人运过去也得一些时间，量有些多。” 李志远简单说了句，对旁边的二驴吩咐道：“去把屋里那些老东西拿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二驴应了一声，快跑回屋里，把那一袋子老物件，和大花瓶全都抱了出来。 李志远接过后强调道：“记住了，别提前过去，咱们之间的交易，你最好还是只和我打交道比较好。” 屠夫哪敢反驳，连连点头应下，反正李志远咋说他就咋做，赚好自己这一份就够了。 拎过东西，李志远拐进另一个巷子，把手里有岁月气息的东西挨个收进农场，一边往大槐树那边走，一边观察着农场的变化。 首先就是那个大花瓶，看着虽然不错，不过也只是让农场往外扩张了二十米。 他的评价是一般般，中看不中用，远远比不上龙凤玉佩。 其他的八件东西有碗有玉，依次收进农场后，扩张的距离和大花瓶差不多，全部属于平平无奇的那一种。 最终农场朝外扩张了接近两百米，整体面积已经超过了四千亩！ 李志远检查了下扩张后出现的道路，下面同样是黑土地，农场内土地的本质果真是一致的，只是地表复刻了他穿越前的一些规划。 到了大槐树所在的位置后，他直接进了农场，再次开始规划农场的布局。 首先选了一百亩左右的区域当做粮食储存的地方，将地面平整压实，时间流速调整到与外界一致，把数不清的粮食分类储存。 面积扩大之后，原来已经堆积到天上的小麦也就是三层楼的高度。 大米玉米和南瓜之类的主食也大差不差。 至于其他不好保存的食物，比如西瓜苹果小白瓜，他每样只留了几百个在仓库，确保有的吃，其余全都喂了猪，每次少量种植，蔬菜也是。 搞定农作物，李志远悬浮高空，分配鸡鸭之类的栖息地，同样是百亩左右。 这些鸡鸭成熟期的都已经达到了几千上万只，不适合继续呆在时间流速的区域内，还是回归正常比较好，这样还能活不少年。 其中体重达标的猪和野猪也都划分在这个区域内。 看着已经繁荣不已的农场，李志远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如今他拥有的物资能养活一省城的人都不在话下，就是出售物资的渠道少了些。 就像现在出给屠夫的两万斤，对农场内的储存量来说，不值一提。 很快，在他的意念操纵下，两百一十八袋粮食全部准备好，只等投放。 李志远离开农场后在大槐树周边转悠了一圈，夜深人静，确定没什么意外后，他这才返回原位，把粮食投放在地上。 不多时，屠夫按照约定的时间终于来到，足足带了二十多个人，每个人都拉着一辆板车。 在看到满地的粮食袋子后，他心神震动，尽管知道李志远不会食言，却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毕竟这可是接近两万两千斤的粮食！ 其余人也是眼神发亮，能参与这次行动，之后的好处肯定少不了！ “坤哥，你检查一下金子。” 屠夫亲自拉着一辆板车走到李志远身边，神态显得很是恭敬。 李志远意念早就检查完毕，但还是走上前做了做样子，一共有十块熔炼好的大金砖，九百三十斤的重量绝对是足够的。 除此之外，板车上还有好几捆布袋，屠夫还算是细心，一直记得他的交易方式，面袋子不送。 李志远满意点头，摆手道：“检查粮食去吧，早点拉走你也能放心些。” “好嘞坤哥！你等不及随时走，我肯定信您！” 屠夫表明态度，这才跑到了堆放的粮食边，只是打开了几个袋子后就赶紧让人装粮，每辆板车尽量多装，几次就能运走。 李志远没有过多停留，在屠夫确定没问题的时候就拉着板车走进了胡同，之后连带板车一起进入农场。 黄金很快雾化，汇聚在第五扇金水门户上，眼看已经快要成型，只差两百多斤黄金。 见状，李志远呼出一口气，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懒腰，时间到了半夜一点，今晚经历的事情还真不少。 他通过金水门户回到家，简单洗漱后上床睡觉，免得耽误明天的工作。 次日清晨，粮站内。 李志远吃饱喝足来到这边的时候，办公室里竟然已经有了人，正是郝勇。 这让他脸上不禁露出笑意，上班这些天，郝勇还是第一次来的比他早。 “郝叔。”他抬手打了个招呼。 “小李，昨天休息好了没有？”郝勇笑着点头后问道。 “放心郝叔，精神的很，绝对不耽误咱们今天的任务！” 李志远说着走到办公桌，习惯性的拿起暖瓶想要去打水，却发现已经满了，于是顺手拿起茶缸，放点茶叶，泡了一杯茶。 “给我也来点，你这茶好喝。” 郝勇端着茶缸凑过来，好奇问道：“对了小李，你知道咱们这次要去哪里不？” “去关中，具体哪里不清楚，应该是帮炼钢厂那边运送一些东西。” 李志远将自己得知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郝勇端着泡好的茶回到座位，笑着点点头：“那还算是不错，时间不会太长，来回也就是一个多星期，真要太远的话，我还怕你受不住。” 对于郝勇老是担心他受不住的问题，李志远笑笑没说话，等跑完这一趟，郝勇估计就再不会这么说了。 闲聊之间，他一边喝茶，同时还分心关注着农场内映照供销社的那一扇金水门户。 一切正常，甚至他还能看到李芳华的身影。 时间缓缓流逝，李正和陆建民陆续走进办公室，纷纷出言调侃郝勇今天咋来这么早。 对此郝勇毫不在意，呵呵直乐，反正他有钱赚。 临近九点钟，胡光亮走了过来。 “任务来了！小李，你跟着你师傅赶紧开车去炼钢厂，等着装车。”他挥手招呼。 郝勇站起身问道：“胡科长，要拉到啥地方去？” “拉长安那边，第二炼钢厂，这些到时候他们会交代你们的。”胡光亮简单回应了句。 李志远动作微微一顿，眼神略显诧异，好家伙，还真是长安那边。 “小李，第一次跑长途注意点，有啥事听你师傅的。” 待到李志远走到近前，胡光亮嘱咐了一声。 “明白了胡科长！” 李志远笑着点头，之后跟上郝勇的步伐，打响车子，往炼钢厂那边开。 炼钢厂这边明显也接到了通知，李志远他们还没开到地方，保卫室的人就已经将大门给打开，让他们顺利开进厂区。 按照指示停好车，郝勇刚下车，就看到了熟悉的驾驶员刘清迎面走过来。 “可以啊老郝，我们厂的长途任务，大伙都闲着呢，竟然让你们过去送，刚刚我听到这事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刘清走近后笑着道。 郝勇掏出烟让了一根，挑眉笑道：“那可能是因为我开车比较稳，上面也注意到了，这不就让我出这一趟。” “得了吧你，吹牛也得有个度！” 刘清哼哼一声，根本不信，看着走下来的李志远问道：“这是你徒弟？” 第239章 启程 “咋样，我这徒弟是不是很精神？”郝勇笑道。 “确实挺精神的。” 刘清点了点头，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没有啥徒弟，这是你刚收的？” “小李刚跟了我半个多月，你没见过正常。” “所以这次你跑车带着他一起？” 郝勇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刘清一眼，笑着问道：“啥情况？你老是问我这个干啥？是不是有啥事要和我说。” “你徒弟能开车吗？”刘清又问了一句。 “能开。” “那就算了，我还想着你要是缺副驾驶的话，申请下让我小舅子跟着你呢，趁着跑一趟长途，他现在车开的不错。” 刘清笑着摆了摆手。 这下郝勇算是摸清楚了刘清的意图，哈哈一笑道：“你个老家伙算盘打的不错，不过这一次就别想了，我说你咋赶着时间跑出来了，是不是一直等着我呢？” “那你还真没猜错，走吧，别在这待着了，咱们去办公室聊，你这装车还得好一会儿。” 刘清同样大笑了两声，不再纠结这件事，拉着郝勇往对面的办公室走。 “小李，走，咱们趁着休息一会儿！” 郝勇转头挥手招呼李志远。 待到李志远走近，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对了小李，我看你就挎了一个挎包，拿路上吃的东西没有？咱们头两天路程不挨着城镇，吃的东西可得准备好。” “没事郝叔，我包里带的有馒头，两天的时间能撑得住。” 李志远笑着解释了一句，实则他挎包里啥都没有，不过吃饭对他来说简单的很，在农场做好之后直接投喂到嘴里就行。 否则以他现在这个饭量，吃的东西估计就得带上一布袋，不得把人吓死。 “那就行，走，咱们去办公室里歇一会儿，等东西装上车就该走了。”郝勇点头道。 说话间，不远处走来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肩膀上挎着一个长的木箱子，身穿简单的粗布短衫。 李志远意念探查了一下长条木箱，里面装的都是枪械，看成色还都挺新的，甚至手榴弹都有好几个。 这也让他猜到了来人的大致身份，应该是要和他们一起随行的保卫科人员。 果然，待到来人走近，刘清很快介绍道：“老郝，这是我们保卫科的童卫国，看卫国这样子，这一趟应该是他陪着你们去了。” “没错，这次运送物资由我来随行，路上有啥事，咱们多多沟通交流。” 童卫国笑着伸出手，看上去颇为和气。 郝勇不敢怠慢，赶忙也伸出了手，毕竟路上的安全还得靠这位，同时，这位在路上还会充当一个监察员的角色。 接着他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和李志远，算是初步熟悉一下。 很快，几个人一起去了办公室，一边闲聊，一边等着货装好。 十几分钟之后，这边的科长找上了郝勇，告知最终的目的地，让他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小李，咱们走！” 郝勇聊完之后对着李志远挥了挥手，同时和办公室的几人告别。 童卫国自然也跟了过来，不用郝勇招呼，拎着箱子直接爬上了后面的车厢。 李志远简单的探查了一下装载的货物，都是一些实心钢锭，还有不少打磨光滑的零件。 这些东西不算太多，也就装了半车厢，童卫国在后面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卫国，没啥需要带的了吧？” 郝勇摇响车子，顺便对着后车厢大声问了一句。 “没了郝师傅，咱们出发。”童卫国简短的回应道。 “好嘞！” 郝勇爬上主驾驶，招呼李志远坐好，熟练的倒车开向厂门口。 等到出了城，他从车座底下缝着的布袋中，掏出一本泛黄的薄册子，递给李志远。 “小李，跑长途还要考验咱们驾驶员另一个本领，那就是认路，你看看这地图你看得懂不？” 李志远接过地图册翻了翻，每一幅地图画的都很简洁，不过他还是很快找到了他们省城这边的地图，确定现在所处的位置。 “郝叔，咱们要走的路线是哪边？”他出声问道。 郝勇探头过来指了指，笑道：“咱们的地图还是有些太简单了，其实只要记得要去的位置在哪边，开过去也很容易，只走大路就行，实在不行的话就进附近的县城问人，路上我慢慢教你。” “好，郝叔你吃瓜子。” 李志远应了一声，从挎包里掏出一小布袋瓜子，自己先吃起来。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带着零嘴。” 郝勇说着抓了一把，单手开车，边开边嗑。 车子开了一会儿，李志远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出去，伸头往回看了一眼，省城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轮廓。 之后一天下来，除了憋的尿急，车子没有再停过，三个人吃饭都是各自在车上解决。 李志远吃着馒头的时候，嘴里不时出现在农场里做好的饭，不过他没敢吃太香的东西，不然都在一个驾驶室里，郝勇肯定能闻出味道来。 待到夜幕降临，车子的速度终于缓缓降了下来。 这里前后左右都不挨着县城，路况极差，晚上不好开，刚好休息。 “郝叔，你再往前开一段，看看路边有没有池塘啥的，咱们晚上吃点好的。” 感觉到车速越来越慢，李志远出声提醒了一句。 郝勇很快就明白了李志远是啥意思，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其他问题，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不过家里两个鱼竿我都忘了拿，小李你咋钓鱼？不会想着下去抓吧，天黑咱可不能这么干！” 李志远咧嘴一笑，从挎包里掏出之前买多的鱼线和鱼钩，晃了晃道：“别担心郝叔，有这个就够了，到时候随便找一个木棍就行。” “你有准备就好，我现在就往前开，找个池塘！” 郝勇神色兴奋，一天下来又累又困，还有点饿，本想着停车吃点饼子配咸菜，现在看来还能吃点鱼肉，期待感一下子就提升了上来！ 于是车子又往前开了十公里左右，终于发现了一处小池塘，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旁边还有一片小树林，刚好能捡些柴火。 停下车后，童卫国第一时间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紧接着就是四处观察，借着月光，可视距离不算短。 “卫国，你在这边守着，我们去那边看一下，看能不能钓到一些鱼吃。” 郝勇下车后笑着招呼了一声。 童卫国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直接点了点头道：“去吧，小心一点。” 对于这种路上想找些其他吃食的行为，他早已经见怪不怪，能捉到鱼的话，自己还能蹭一顿，何乐而不为？ 闻言，郝勇和李志远简单收拾了一番，径直往不远处的树林跑了过去。 找到一节比较结实的短棍之后，李志远指了指小池塘的方向道：“郝叔，我这就钓鱼去了！” “去吧，我捡完柴火过去找你，小心一点，可千万别自己下水，那池塘看着小，指不定多深呢！”郝勇嘱咐道。 “放心郝叔。” 李志远应了一声，快走几步到了池塘边，绑好鱼线，在鱼钩上挂好从农场里取出来的蚯蚓段，一切准备就绪。 不过虽然准备的这么齐全，但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野生的鱼确实好吃一些，却还是比不上农场那些土生土长的鱼，一点都不腥，生吃的话，味道甚至还有些甘甜。 他左右观察了一下，之后把手伸进水里，感知了一下水里的各种鱼类。 和他猜想的一样，水里都是一些小白条小鲫鱼之类的，大鱼寥寥无几，不过倒是有一些泥鳅和黄鳝。 对于这两种农场鱼塘没有的生物，他毫不客气，把感知到的泥鳅和黄鳝全部都收进农场。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开始假装钓鱼。 不多时，在看到郝勇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李志远收起鱼竿，从农场里取出两条八斤左右的大鲤鱼，挥了挥手。 “郝叔，钓到鱼了！” 闻言，郝勇的步伐明显加快了许多，最后更是拎着一捆树枝小跑了过来。 “钓到啥鱼了，大不大？” 郝勇出声询问，紧接着就借着月光看到了地上那两条大鲤鱼，眼睛顿时瞪的溜圆。 “好家伙，你小子这钓鱼技术绝了，这才多长时间，你就钓了这么两条？！” 他边说边走上前，惊讶过后就是高兴，连连点头道：“看这两条鱼多肥，肯定好吃的很！还能吃饱！” “那可不，加起来得有十几斤呢。” 李志远笑着应了一声，紧接着从挎包里掏出和后世水果刀类似的刀具，开始收拾鳞片和内脏。 这小刀还是刚刚才在农场里抓紧赶工造出来的。 一旁的郝勇看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李志远工具带的这么齐全。 在他想来，削个木棍，随便穿起来直接烤就行，就算腥一点也不怕，好歹是肉。 很快，李志远把两条鱼全部处理完毕，鳞片刮的干净，内脏也去除扔到了池塘里，算是完工。 “郝叔，鱼你拎着吧，我再削几根木棍出来。” 第240章 别开枪 说着，李志远单手扣着两条鱼的鱼鳃递给郝勇，之后从对方那一捆柴火里挑出两根粗细适中的木棍，一边往大路上走，一边用手里的刀子上下翻飞。 郝勇一直盯着李志远的动作，啧啧称赞道：“你小子的动手能力还真强，在家里干的家务不少吧？”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郝叔你不会连这句话都没有听说过吧？” 李志远笑着反问。 “这倒也是。” 郝勇微微点头，说实话，因为能跑长途这件事，他都差点忘了李志远是从小县城的农村里走出来的。 两人到了大路上，童卫国很快迎了过来，在看到郝勇手里拎着的鱼时，他神色呆愣了片刻，有些愕然。 俩人竟然还真逮到了鱼回来，还是这么大的鱼！ “咋样卫国，这两条鱼不错吧？都是小李钓的，我给你说，这小子的钓鱼技术在省城估计都能排到最前面！” 郝勇得意洋洋的扬了扬手指抠着的鱼，自然而然的把李志远吹嘘了一番。 “厉害！” 童卫国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 以前他跟着其他驾驶员跑车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从路边池塘里抓一些鲫鱼壳子，大鱼可不好逮。 而让两人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李志远解开捆着的柴火，搓下来一些树皮纤维，很轻易就用火柴点起了火堆。 紧接着他在火堆两边各插了两根头顶像是弹弓的分叉树枝，把两条鱼用四根木棍串起来，架在火上开始烤。 之后又从挎包里掏出盛放着调料的木盒，往鱼身上撒盐，先弄个底味，毕竟鱼没条件腌制，很容易里面不咸。 旁边的郝勇和童卫国已经看的呆若木鸡，直到烤鱼散发出淡淡的咸香，俩人才回过神来，赶忙围上去帮忙。 “小李，你……你这准备够充分的啊。” 郝勇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帮忙翻着鱼身。 李志远呵呵一笑，边往鱼身上撒调料，边说道：“我早就想过这样的情况了，所以准备的比较充分，看着还行吧郝叔？” “那可太行了！” 郝勇赞了一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鱼已经烤的半熟，肉香和火烤出来的调料味混合，在这荒郊野岭的能吃上这种肉食，那还不美上天了？！ “确实香得很，小李你这绝对是和人特意学过的吧？” 童卫国问了一句，眼睛一直在烤的焦黄的鱼身上徘徊。 为了守夜，他白天基本上都是在休息，也就吃了两个窝头，现在看着烤鱼，如果不是他忍着，可能口水已经滴了下来。 “这你就猜错了童叔，我这是无师自通，小时候在村里可没少干这种事。”李志远笑着回应。 “那我感觉你不应该学开车，而是应该去做厨师。” 童卫国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捏了捏手道：“话说你俩都忙着，那我该干点啥？” 郝勇挥手示意道：“卫国你去主驾驶那边帮我把饼子拿出来几个，趁着把饼也烤一下，配上这鱼肉肯定好吃的很！” “行。” 童卫国没磨叽，利索的起身去到驾驶位，把已经有些干硬的饼子拿上，自己又拿了几个窝头。 “还拿窝头干啥？咱们都吃饼子不就得了。”郝勇客套道。 “那可不行，反正咱们主要吃的就是鱼肉，这么香的烤鱼配上啥都吃的香！” 童卫国笑了笑，在看到李志远掏出两个馒头后，忍不住道：“果然还是你们驾驶员生活好啊，带的不是饼子就是馒头，不像我们。” “我这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童叔你可别和我比。”李志远嘿嘿一笑道。 几分钟后，烤鱼已经彻底熟透，也就尾部和头部还有点泛生，主要也是怕把木棍给烧断。 总体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李志远掏出两张荷叶放在地上，把鱼放在了上面，抽出四根木棍折断当筷子，大功告成！ “咋感觉你这挎包里啥都有？” 郝勇看到荷叶后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可真是从头到尾都齐全的很。 “也就装了这些东西，赶紧尝尝咋样。”李志远挥手示意。 闻言，郝勇和童卫国还是心里有数的，说啥都要让李志远先尝第一口。 “搞得像是我下毒了一样。” 李志远开了个玩笑，也没客气，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嚼了两下，不由得连连点头。 本来他还想拿个小油瓶出来刷油，但为了不显得太高调就没这么做，不过味道还是相当可以的。 辣味适中，肉香浓郁，只有外面一层比较焦，里面鱼肉还是很细嫩，生吃都没腥味，熟了之后味道自然更上一层楼！ “我滴个乖乖，比国营饭店做的也不差了！” 郝勇跟着夹了一筷子鱼肉后瞪着眼评价。 “好吃！”童卫国吸溜着嘴，烫也不肯吐出来。 “哈哈，好吃就行。” 李志远得意笑笑，对郝勇道：“郝叔，当时我说要跟着你学车，路上还能钓鱼吃，许下的诺言也算实现了吧？” 郝勇不停的点头，一边吃一边感叹道：“早知道你有这手艺，我当场就能答应下来，你后来也不用去我家跑那一趟了。” “你这是捡到宝了呀郝师傅，咱们跑长途也就路上吃不好这一点，有了小李，不时还能改善下伙食。”童卫国笑着附和道。 “那是，了解情况的谁都得说上这么一句！” 郝勇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应下。 三人边吃边聊，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好不快哉。 这边确实属于是荒郊野岭，等到他们三个吃饱喝足，周围也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不远处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 三人坐在路边闲聊了一会，童卫国起身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郝师傅你带着小李休息去吧，晚上我来守夜。” “卫国，你晚上实在撑不住的话就叫醒我，我来守着。” 郝勇应声嘱咐了一句，这才招呼李志远往车那边走。 这一夜并没有泛起什么波澜，待到李志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早上，天色大亮。 郝勇和童卫国则是在路边抽着烟聊天。 “醒啦，要不今天的路你来开？” 郝勇扔掉烟头，对走下车的李志远笑问一句。 “行，郝叔你今天歇一歇。” 李志远直接应下，开车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压力。 童卫国站在旁边没有吭声，在这短暂的相处之中，他已经察觉到了郝勇和李志远都是相当稳重的人，后者虽然年纪小些，但既然郝勇都这么说了，应该没啥问题。 “出发吧，今天应该能出咱们省的地界，还能在隆平县修整一下。” 郝勇对路线很熟悉，接着道：“卫国你也赶紧上车，好好休息。” 李志远和童卫国各自应声，摇响车子再次开动。 这一次车况相当不错，直到黄昏时抵达隆平县，车子竟然一次都没有坏，小毛病都没有。 经过一天的考察，郝勇十分放心李志远开车，下午甚至还小睡了一阵。 没办法，副驾驶的靠背和垫子太软了，他也享受了一下。 李志远把车子开到隆平县的粮站，下车后郝勇和粮站的领导对接了下，什么事儿都没有，顺便又加了一些油。 “走，车子放在这边，咱们就不用管了，吃饭去！” 郝勇回来后挥了挥手，为了等这晚上的一顿饭，他中午也就垫巴了点，早就饿了。 周边的国营饭店里，三人吃到了饭店下班，个个都饱的很，足足点了五块多钱的菜，三斤粮票，反正回去能报销。 晚上住在招待所，李志远也懒得出去了，躺在床上就睡。 次日清晨。 三人收拾完毕，童卫国检查了下车上拉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才让李志远开车， 李志远坐上加满油的车继续出发，驶出隆平县。 “小李，你真的一点都不累啊？” 郝勇坐在副驾驶挑眉询问，他本想自己开车，却没争过李志远。 主要还是他看李志远精神头十足，这才答应了下来，不过心里却惊讶的很。 开一天车，哪怕是他，休息一夜后也做不到像李志远这么精神。 “不累。” 李志远摇了摇头，笑问道：“郝叔，这下你不会再说我跑长途不适应了吧？” “不说了，不说了，是我小看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比拉磨的驴还能扛。” 郝勇苦笑一声，连连摇头。 晚上，李志远找了个水塘边停车，这次钓的换作了两条大草鱼，三个人又美美的吃了一顿。 不过今晚倒是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 他们刚吃完饭，从远处的大道上就走过来了两个人，看着一大一小。 童卫国马上就警惕了起来，挥手示意李志远俩人先上车。 紧接着他也跑到了后车厢，打开木箱子，拎出一把还算崭新的56半，露头看向不远处越走越近的两个人。 李志远眼力很好，在那两人还没怎么靠近的时候就看清了其面貌。 那是一个老太婆带着个小男孩，俩人都是衣衫褴褛，应该是不远处的村子里的村民，看到火光走了过来。 “干啥的，站在那里别动！” 在一个合适的距离，童卫国把枪抬了起来，大喝一声。 一老一小像是被吓到了，赶忙待在了原地，老太婆更是喊道：“俺们就是过来看看，别开枪！” 第241章 抵达 童卫国拉动枪栓，皱眉低喝道：“我们这边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再不走的话我可就开枪了。” “我孙子快饿死嘞，你们车上拉的是啥嘛，能不能给我们点吃滴？” 老太婆对于童卫国的威胁置若罔闻，面容愁苦的问了一声。 小男孩在这个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扯出自己的手，三两步跑到了刚刚的火堆边。 那里是李志远他们吃剩下的鱼头和鱼尾，上面还残留着一丁点肉。 他不管不顾的席地而坐，抓起鱼头就啃了起来，根本不管鱼肉是不是还有点泛生。 童卫国眉头紧皱，再次出言警告老太太，让他们赶紧离开，他已经看出了一点猫腻。 郝勇同样也是如此，他打开车门，下去快速把车子摇响，重新坐到主驾驶后问道：“小李，你看出啥情况来没？” “这老太婆好像不怎么怕咱们，换做寻常老百姓被枪指着，应该早就跑了。” 李志远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老太婆早就在他意念笼罩的三十米范围内，看着确实像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演的也很逼真，但那双眼睛却让人感觉有些狡黠。 “嗯，你说的不错，尤其是这大晚上她还带着她孙子，好像根本不怕咱们开枪，上来第一句话就问咱们车里装的啥，这是盯上咱们了，后面肯定还有不少人呢！” 郝勇言语笃定，手握在档把上，继续道：“就算这些是咱们瞎猜，为了安全起见，今晚还是别呆在这边了。” 说着，他直接挂上倒档，车子沿着大路快速朝着后面而去。 也就在这时，一群人从老太婆来的方向冲过来，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想要追上车子。 童卫国没客气，直接开枪，响亮的枪声在这寂静的夜中十分明显，在地上打出一个个坑洞，这才让那些人停下了脚步，畏首畏尾不敢再追。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分岔路口，郝勇停下了车，抹了一把头上冒出的冷汗。 “小李，以后你可得注意着点，咱们跑车就怕遇到这种情况，甚至那些劫道的都比不过这些人，所以碰到这种情况后，只要发现一点不对，赶紧跑就对了！” “这群人比劫道的还凶？”李志远下意识问道。 “这倒不是，那些劫道的咱们直接开枪击毙也没啥，但这些人一看就是真的村民，每次行动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聚集在一起，总不能真的全都给毙了，而且咱们就三个人，这村子的人真不怕死的话，拼死拼活都要围上来，那咱们的处境就有些不妙了。” 郝勇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补充道：“咱们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跑，记住这个地方，回去上报一声就没咱们的事了。” 李志远微微点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法不责众这四个字，估计就算最后上报上去，这些人也不会咋样，最多是批评教育。 除非真的造成了重大影响。 “郝师傅，今晚咱们找其他的地方过夜吧，最好别靠近村庄。” 童卫国在后车厢喊了一声。 郝勇很快回应，打着精神绕过前面的路，又开了半个小时，最后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是这种地方对咱们来说比较安全。” 郝勇停下车笑了笑，要不是晚上想吃点好的，一共就找到那么一个周边有树林的水塘子，以他的经验也不会停在那个地方。 三人下车简单的聊了聊，抽了几根烟，这才回到车上休息。 平平安安的一夜悄然流逝。 次日，他们再次出发，下午时分终于到了长安地界，不过想要到达目的地，开的再快应该也是晚上了。 李志远嗑着瓜子，观察着外面的景色，如今的关中地区看上去十分贫瘠，人口好像也不多。 路上他还看到了不少十分具有特色的窑洞，这边虽说是平原，但有的地方也并不是太平，有高坡的地方很多都挖有窑洞。 “这边还有地窑，你没见过吧小李？”郝勇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没有。” 李志远老实的摇了摇头，不过前世在手机上他倒是刷到过，是让人感觉很新奇的一种建筑。 不过地窑似乎也是建在高坡所在，相当于是把高坡顶部给挖空了。 “明天咱们应该能在长安留一天，我带你去周边的村里转转，我记得上次来这边的时候听人说过有地窑。”郝勇笑着道。 “那行。” 李志远应了一声，对于这些他也是很感兴趣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处转转，见识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这一天，李志远和郝勇两人换着开车，终于在天色落黑的时候赶到了长安城。 进城之后，街道上还是有不少人的，纷纷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李志远观察了一下这边的建筑，和他们那边的省城差不多，都是中式的老旧房屋，不过这边的街道挺宽，尤其是临近鼓楼的那一段。 经过鼓楼的时候，尽管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不过他还是能看到鼓楼上悬挂的伟人头像，让人心生敬意。 “三位同志，你们辛苦了！快赶紧去食堂，我让人给你们做些吃的，现在外面饭店应该都已经关了门。” 到了第二炼钢厂，李志远他们刚下车就受到了厂领导的热情接待。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谦和的中年人，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通过他的自我介绍，李志远他们也明白了这人是炼钢厂的一位科长，名叫张公山。 “感谢领导，我们还正发愁晚上去哪里吃饭呢。”郝勇笑呵呵的客套了一句。 “那肯定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我猜今天你们应该就能到，在这边一直等着呢。” 张公山哈哈一笑，在前面招手带路。 几人说话间到了食堂小房间，张公山颇为健谈，等菜的间隙和他们一直聊着天，顺便也聊了下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情况。 对于这些，童卫国和郝勇没有多说什么，主要是说了也没啥用。 不一会儿，菜被人端了上来，张公山这才客气招呼了一声，出门离开。 这边的炼钢厂伙食不错，三个菜里面还有一个肉，虽然少了一点，但也十分不错了。 饿了半天的三人不再客气，拿起筷子配着馒头，短短十几分钟就风卷残云一般的将其消灭。 吃完饭就是找住的地方，招待所里，三人各自开了一间房用来休息。 李志远晚上没吃饱，于是关上门之后进农场又吃了一顿，刚吃完就听到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后，门外站着的是收拾了一番的郝勇。 “累不累小李？要睡觉了？” 郝勇进门后笑问了一句。 “现在还睡不着，郝叔你来我这边是不是要带我出去逛逛？” 李志远嘿嘿一笑，对着郝勇眨了眨眼，他第一时间就猜出了郝勇这时候来找他的意图。 两个大男人，郝勇总不可能大晚上来找他闲聊的。 “你小子就是机灵，要是不瞌睡的话，我带你去这边的黑市看看，这边的发展比咱们省城还好一些，黑市卖的东西可不少。” 郝勇笑着点了点李志远，倒是也没隐瞒，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好嘞，我没啥准备的，咱们现在就能出发。” 李志远说完又问了句：“不过现在时间是不是有点早郝叔，九点还没到呢。” “没事，这边黑市其实相当于鸽子市，管的很松，天黑之后就开，和咱们那边还不一样。”郝勇解释道。 李志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管咋样，去看看再说。 两人走出招待所，昏黄的路灯洒在地面上，街道上显得很是冷清。 “郝叔，这边有没有鬼市啥的？”李志远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 “咋没有呢，不过是在城外，而且晚上十一二点才开市，还得等好长时间，你想去看看？” 郝勇抬了抬眉毛，不等李志远回答就继续道：“我劝你可别有这种想法，这边的鬼市比咱们那边可危险的多，里面多的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李志远隐隐猜到了郝勇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笑了一声，询问道：“为啥啊郝叔，真有那么危险？” 郝勇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边，不明白也正常，这边的鬼市时不时就有往地下钻的人，也就是土耗子，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惹到他们，大多数都是凶多吉少。” “所以就算那边能买些粮食，城里一般也很少有人敢去那个地方，久而久之，那地方基本上已经变成了喜欢老物件的人去的地方。” 听着郝勇的讲述，李志远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对方说的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不过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好去处，老物件更是越多越好，如果都是真东西，那他甚至能全部收了！ “这种情况官方有没有管过？”他好奇的问了一嘴。 “我也就来过这边两次对，这个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没啥用。” 郝勇稍微回想了一下，估摸道：“我去过一次，那边距离城郊有一段距离，而且还有管事的让人一直注意着周围，很难有人能悄摸摸的过去。” 第242章 长安鬼市 李志远恍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问郝勇鬼市在什么地方。 如果他问出这个问题，也是平白让郝勇担心，得自己找办法。 反正听郝勇这么一说之后，他对这边的鬼市已经提起了极大的兴趣，不管怎么样，肯定得去看看！ “对了郝叔，你叫童叔了没有？”李志远想到童卫国，不由得问了一嘴。 “那还用你说吗，刚刚我第一个就是过去找的他，不过他说他这次出来带的钱不多，也累了，不想去。”郝勇解释道。 李志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从童卫国路上带的干粮来看，家庭条件明显不怎么样。 而现在粮食又死贵，粗粮一斤都得两块左右，对方不感兴趣倒也正常。 不多时，两人穿过七拐八绕的巷子，很快就到了巷子里比较开阔的一处地方。 这里灯火通明，被一条条的巷子所包围，空间不小，中间是一棵粗壮的柳树，已经有许多人摆起了摊位。 看到这种热闹的景象，李志远稍稍愣了一下，这边看起来好像和他们那里还真不一样。 甚至这个地方已经能算得上是城中心，黑市能开在这里，着实让他没有料到。 而且跟着郝勇走进去，也没有人上前管他们要入场费啥的。 “小李，你自己走一走，看一看，这地方也不大，想回去的话随时找我。” 郝勇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然后自己率先朝着不远处的摊位走了过去。 李志远也没有过多犹豫，漫步在这里转了起来。 “来看一看小伙子，这都是我自家种的菜，好吃滴很！” 一个妇人对着李泽远招手，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伪装，而这里大多数的摊贩都是如此。 李志远笑着摆了摆手，这位大娘摊上卖的菜他农场里都有，没必要买。 听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他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这边人说话的语调和他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主演说的话一样，名字是举起手来。 转了半圈，李志远在一个老大爷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小伙子要高粱嘛，这是我今年才种的，就剩下这么一点咧。” 老大爷见李志远蹲下身来赶忙招呼，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在布袋子里掏出一把来展示。 “咋卖的大爷？” 李志远看了看之后出声询问。 这东西农场种的没有，吃起来不咋好吃，但酿酒是一个好材料。 见李志远真有买的意思，老大爷左右环顾了一下，这才挤出笑容小声道：“小伙子，我这点东西主要还是想卖钱，袋子里一共两斤，你给我五块钱就成。” “可以，给你。” 李志远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忙掏出五块钱来，递给老大爷。 钱他有的是，老大爷想换其他东西的话，现在他什么都没带，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出来。 老大爷接过钱之后忙说谢谢，急匆匆的站起身要走。 李志远赶忙伸手拦了一下，闲聊一般的问道：“大爷，低坡村你知道在什么地方不？” “小伙子，你不是这边的人吧？听你口音就不像，低坡村离咱们城就十里地，在鼓楼东边的出城口方向。” 老大爷笑着解释了下，摆手道：“行了小伙子，我也不和你多聊了，赶着回去带我孙子去医院看病。” 看着老大爷离开的背影，李志远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也就是突然想到这件事，问了一嘴，没想到这边还真有这么一个村子。 这么说的话，侯大之前给他说的那些好像并不全都是假话。 难道侯大口中的二叔，三叔，还真在这个地方不成？ 收回思绪，李志远在这边转悠了一圈，最后买了一些农户家里种的杏子，加上刚刚买的高粱，种在农场又能够提升一天的时间流速。 虽然没啥大的收获，但他已经很满意了。 在临走之前，他找了一个看上去是本地人的中年汉子，掏烟递过去闲聊了一阵，费了两三根烟，最后如愿以偿的问出了鬼市所在的方向。 得到答案，李志远没有再停留，找到郝勇后，拉着对方离开了黑市。 “你都买的啥东西？” 郝勇好奇看了看李志远手里拎着的布袋。 李志远把布袋扯开让郝勇看了下，得到后者的一句评价：不咋地。 当李志远看到郝勇提着的东西时，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对方为啥会这么说，因为郝勇手里拎着一袋子大米，品相看上去颇为不错。 “可以啊郝叔，能买到大米，这东西可稀罕的很！” 李志远看着郝勇微微仰着头的得意模样，笑着恭维了一句。 郝勇哈哈一笑，简单解释道：“我还是磨了半天才从那人手里买过来，价格稍微贵了一些，不过还挺值的。” “嗯，现在卖细粮的好像越来越少了，在咱们省城的黑市我都没怎么见过。”李志远附和道。 “大米你想要的话，回去我分你一些，平时熬点米汤好吃的很。” 郝勇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头。 对此，李志远赶忙摆手拒绝，笑着摇头道：“还是算了吧郝叔，这种好东西你带着回去给我婶子他们吃。” “咋了？心疼钱？” 郝勇转头笑看着李志远，揶揄道：“我可记得前不久你才说过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而且你小子手里的钱可不少，还不舍得买几斤米了？” 李志远当初拿出的那个小本本，他可还记得很清楚，就算捐了一半还有1000块钱呢。 “没有，就是想让师傅你们吃好点，我平时吃啥不行啊？”李志远笑着打岔。 大米这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品质还是最顶级的那一种，犯不着分郝勇买来的这一点。 “行吧，我就当你孝敬师傅了，好徒弟！” 郝勇笑了笑没再坚持，能拿回家的粮食自然是越多越好。 回到招待所，两人打了个招呼，各自回了房间。 将房门锁死，李志远意念探查了一下周围的房间，安心的进入到农场之中。 他把买来的高粱种到黑土地里，几口啃干净杏子上的肉，取出里面的种子，种在了苹果树旁边。 简单试验了一下，农场的时间流速果然又增加了一天。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悠闲的躺在别墅前的摇椅上，等待着深夜的到来。 午夜十二点。 伪装完毕的李志远出现在房间里，这一次他戴上了头发略长，显得凌乱一些的头套，面皮相对普通。 他将省城家里的那一扇金水门户重置，放在了这边，这才打开窗户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这个时候巡逻的民兵已经很少很少，他很简单的就出了城，往中年汉子所说的那一道高坡前行。 距离还真不近，足有两公里左右。 看着前方月光下那一面高坡，李志远松了口气，回身望了望不可见的长安城，这地方官方还真不好来打击。 有这么大一片空白地带，等人来了的话，鬼市里那些人精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来买东西的？” 路边的树干下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挡住了李志远的去路，脸上蒙着面巾，上下打量着什么都没带的李志远。 “对，咱们这边有啥规矩没？” 李志远问了一声，他意念全开，早就已经探查到了躲在树干后的这个青年。 “没什么规矩，往里走吧。” 青年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见李志远这模样不像是啥来捣乱的。 李志远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往高坡的方向继续前进。 在接近高坡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一些微风传来的细微声音，鬼市在高坡的另一面。 等到绕过去之后，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一盏盏油灯摆在窑洞前的各个摊位，人流确实要少许多。 他简单观察了一下，这边卖的东西倒是像郝勇所说的那样，很多摊位前都是老物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样想着，李志远往前走几步，把一些摊位看上去像是老物件的东西囊括在意念感知的范围，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 那些摊位上还是有假东西的，不过大多数都带有岁月气息，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屠夫在省城收集了那么长时间，也就十几件真东西，而这边两个摊位上加起来的真东西就已经不止这个数！ 而且这边的鬼市和他们那边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这边摊位上摆放的东西还是不少的，或许是因为这边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收拾完东西再开溜。 “东西怎么卖的？” 李志远神色淡然的蹲在一个摊位前询问，这边的摊主和他差不多，脸上只是简单的蒙了一张面巾。 “只要钱，其他一概不要，小伙子你看看我这里有什么你看得上眼的东西。”摊主说着往身前的摊位挥了挥手示意。 李志远闻言放松了许多，只要钱的话，对他来说就没啥问题了，现在他的存款可有四千多呢！ 对于摊位上摆放的东西，他早有准备，直接将那些带着岁月气息的老物件单独放在一边，加起来一共有八件。 “我就要这些。” “……” 摊主抬眉仔细打量了李志远几眼，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小子的眼光也太毒辣了些，看上的东西全是他从地下带上来的！ 第243章 防不胜防 “两百块钱一件，要的话就拿走。” 摊主稍稍沉默，给出了一个狮子大开口的价格。 李志远对此倒是没啥特别的反应，已经习惯了，于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一件十块，我全都要了。” “小伙子你这还价也太狠了！” 摊主瞪眼，挥手示意道：“听你口音不像是这边的人，我们这边都是这样的价格，不信你可以随便去问问！” “不用问我也知道不值，老哥你给个实在价。”李志远和善的笑道。 摊主闻言露出为难的表情，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每件东西一百六，你要是全都买下来，我再给你便宜五十，这是我最低价了！” 见摊主这副姿态，李志远知道对方是想慢慢的磨，但他没这个兴趣，直接说道：“每件最多二十块钱，同意我就拿东西，不同意我就走，咱们也别耗时间了，你看咋样？” 二十块钱在他看来已经算是高价。 主要是这边卖的老物件啥性质他很清楚，全是地里挖上来的，数量多而杂，一件二十块甚至都高了。 “卖不了！” 闻言，李志远当即站起身，准备多转几个摊位摸摸底价。 “小伙子你再加点嘛！这价格真的有点低……” 摊主见李志远要走，赶忙摆手拦下，唉声叹气。 “就这么多。”李志远言之凿凿，没有商量的余地。 摊主故作犹豫，小眼睛暗中打量，想看出李志远是不是真的是这样的想法。 在看到李志远干脆利落转身又要走时，他赶忙妥协道：“行行行，小伙子你太狠了，算求！今天这些东西我赔本卖给你。” “呵呵，感谢老哥。” 李志远重新蹲下，看着摊主拿出布袋和稻草编制的隔离物，把他选出来的那些老物件都包了起来装进去。 这些老物件都是小东西，貔貅如意和小石狮子之类的，全部装起来后，显得也不多。 “老哥你还有其他东西没，有的话我按照这个价格还可以收。” “都卖完了，等我重新……过几天的，或许还能有点，你时常来这边转悠转悠就行，咱们这边别的不说，就老东西一抓一大把，每天都有新的！” 摊主笑容满面的接过李志远递来的一百六十块钱，收进兜里后把布袋递了过去。 听到摊主这么说，李志远也明白过来，确实，这边基本上已经成了土耗子们的销账场所，每天来转转肯定有收获。 这么看来，在这边得放一扇金水门户。 想着这些，他接过递来的布袋，起身朝着另一个摊位走过去。 他正愁仓库里那么多钱没地方花呢，这边卖老物件的这么多，今天得使劲花，看看买来的老物件能让农场面积扩张多少。 “随便看，就按照你和他聊的价格来。” 看到李志远蹲下，这位摊主乐呵呵的说了一句。 相隔的不远，加上李志远他们的聊天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对于李志远给出的价格很满意。 这让李志远稍稍有些意外，对于面前的这个摊主也是如此。 只因这位是个女人，脸上随便蒙了个面巾，从裸露出的肤色和包起来的头发来看，就像是一位常年种地的妇女，没有太大区别。 “行，我先看看，有合适的我就要。” 李志远应了一声，明白二十应该还是贵了，不过他懒得再多费口舌。 这个价格能吸引更多的人，如果以后能引得更多人弄来老物件都想着卖给他，那肯定不亏！ 片刻过后，李志远意念选出带有岁月气息的老物件，这位妇人摊位上摆着十几件东西，竟然只有一件是假的。 这种数量的对比让他忍不住咂舌，今晚来的可太对了，这边的老物件多如牛毛。 “这些我全都要。” 李志远把那一件假的东西拿出去，对着剩余的老物件挥了挥手。 妇人见李志远只拿一件还有些失望，不过在听到后者的话之后顿时大喜过望，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喜色，连忙应声：“诶！好好好，我全都给你装起来小伙子！” 由不得她不高兴，剩下的足足有十二件东西，加起来可两百四十块钱呢！ 很快，比较容易包装的老物件被她收进布袋，只剩下一件细长的瓷瓶不好装，留在摊位上。 李志远从挎包掏出钱来递给妇人，小心的拎过布袋，最后一只手把剩下的瓶子拿起来。 这让他既兴奋又苦恼，收的老物件多自然是件好事，但只是买了这些，手里就已经快拿不下了。 而且买了这么多东西，此时的他已经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肯定不能让人看出异常，得找个地方收进农场，再来接着扫荡。 眼见着李志远朝鬼市外走，附近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个心急的摊主已经起身小跑了过来。 “小伙子，我这边还有不少老物件，你收不收，价格我给你便宜一点，十八一件，咋样？” “……” 李志远先是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点头道：“可以，待会儿我再回来找你。” 这回轮到追上来的人沉默了，他像是明白了李志远往外走的意思，尴尬的轻咳两声，啥也没说就回到了摊位。 见状，李志远轻笑一声，心里忍不住感叹，果然，内卷不管啥时候都有。 走出鬼市，他顺着高坡一路前行，十几分钟后自己都已经不知道是啥地方。 这边是真正的荒郊野岭，枯黄的杂草能到人腿弯处，前面是一条小河，周边零星几棵树木，后面就是一直绵延到这里的高坡。 “砰砰！” 两声枪响在远处高坡上响起，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极为突兀。 李志远心头升起一股危机感，汗毛倒竖，紧接着就是身边不远处的树干爆裂声，毫无疑问，暗中开枪之人的目标是他。 没有片刻犹豫，他快速跑到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后，整个人直接进入农场，心这才算是安稳下来。 “果真危险，差点着了道！” 李志远咽了口唾沫，开枪之人离他三十米开外，不在意念探查的范围。 而且对方明显是个潜行老手，他已经暗中观察了后方有没有跟踪的人，走这么长时间竟然没发现什么猫腻。 果然还是不能小瞧这时候的能人，尤其是在鬼市这种地方混迹的人，更何况当今枪械管理不严，若是对方的枪法准一些，说不定一枪就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想到这种最坏的结果，李志远脑门上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几滴冷汗。 不过之后就是压制不住的杀意！ 在观察到外界一直没什么动静后，李志远从仓库中取出ar-15狙击步枪，打开其上装备的高性能热成像仪，闪身出了农场。 他首先是感知了下意念探查的范围，依旧没什么人，这才抬起狙击枪朝着刚刚枪声传来的地方观察。 很快，两个泛红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正在鬼鬼祟祟的朝着他这边摸过来，已经下了高坡。 简单瞄准后，李志远果断扣动扳机，只听“咻”的一声，空气被划破，其中一个红色人影当场倒地不起。 这把另一人吓了一跳，趴在地上略高一些的土坡后动都不敢动。 李志远端着枪逐步靠近，在踏入三十米范围内后，意念闪动，一坨泥土直接出现在那人的脑袋里，将其脑子给挤成浆糊。 做完这一切，他端着狙击枪左右环顾，确认一定距离内再没有人的活动迹象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将枪收回到仓库，他回身把散落在地上的老物件也收进农场，好在这边杂草茂盛，地上都是黄土疙瘩，刚刚直接扔下去的瓷瓶并没有碎。 顾不上观察农场扩张的情况，李志远迈步走到小土坡前。 两个头上蒙的结结实实的人倒在地上，脑袋中枪的那人已经流出了不少血液，将枯黄的草染成红白之色。 李志远将其全都收进农场，意念探查了下两人的样貌，和他想的一样，都是生到不能再生的面孔，只是单纯盯上了他，想捞一笔的亡命徒。 将尸体埋在几天前才圈出来的埋骨地，他闪身到了桃树和梨树边，意念开始快速催熟这两种作物。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想的很清楚，千防万防都不及意念探查范围扩大来的好用。 就像是刚刚那种情况，他已经很警惕，奈何人家尾随技巧高超，对你下黑手的话根本防不胜防。 若是对方在他的意念探查范围之内，别说发现，底裤都能探查出来是啥颜色的。 许久未曾催熟过农场的农作物，加上每天吃的饱，这一次李志远全力催熟，他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同时也看到了桃树和梨树在快速生长，树木变得粗壮，果子一颗颗结出。 其中梨树长势更快，因为其原本就在农场的时间流速下长大了不少。 一分钟不到，桃树和梨树已经是硕果累累，挂满整棵树，果香隐隐飘荡在周围。 与此同时，李志远也停止了催生的念头，握了握拳头，感觉身体素质又提升了一个档次，意念探查的范围也到了四十五米。 看来每一次意念的扩张是以最开始的范围来增加。 紧接着他意念观察自身，发现这次变化并不大，整体均匀的消瘦了一些，不至于面颊塌陷的太狠。 全力奔跑之下，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少说得有六十码左右的速度！ 跑了一圈，李志远先是大吃了一顿，三只叫花鸡配一盆米饭，吃饱喝足之后才重新回到了桃树和梨树边。 他挥手将两种果子全部摘下来，每一棵树都和苹果一样，结果三百颗左右，而且全都是圆润饱满，一看就是汁水浓郁，果肉香甜的那种。 对此他很满意，按理说这种果核内的种子种出来的果树，产量和果子口味都不会太好，但奈何在农场这边不给你按常理来算。 第244章 白家两兄弟 李志远坐在摇椅上啃完一个桃子和梨，这才想起了正事。 他将收进来的那些古董放进为其特意打造的大平层，整个人悬浮半空，意念观察农场的变化。 首先是面积大了许多，他估计一倍都不止。 也就是说，如今农场的面积已经超过了万亩！ 山脉那边又显现出两座山来，地貌环境也变得越加复杂，公路，草地和一小片树林，房屋也出现了几座。 李志远闪身到出现的那些房屋看了看，没啥收获，全部拆掉回收材料，只将树林保存了下来。 简单规划了下农场，他这才出现在外界，将弹头弹壳啥的回收，继续往回走。 这边他收获很大，肯定不能因为刚刚的危险而放弃，只是得更谨慎一些才行。 哪怕是意念探查的范围提升了些，也不能大意，范围还是有点小。 走了几步，李志远想了想，之后把放在李芳华院子那边的金水门户重置，用木箱隔离明亮的光，放置在了高坡下。 县城有供销社那扇金水门户已经够用，处理完那边的事之后再放回自家大姐那里也不迟。 几分钟后，鬼市所在。 当看到李志远完好无损的走回来，不少摊主眼神各异，刚刚的枪声他们都能听到，因为啥事情他们也都清楚。 而现在是这个年轻人安然无恙，结果可想而知。 李志远率先站到了刚刚说要便宜卖他老物件的摊位前，心情大好之下开玩笑道：“咋说老哥，十八一件能卖不？” “小兄弟你给哥哥一条活路，还按照你原来的价格收，行不行？” 摊主是个有点秃头的男人，听到李志远的话之后顿时苦了脸，双手合十上下摇晃。 两块钱的差价呢，也不少了。 “那你岂不是要食言？算了，就十八。” 李志远蹲下身笑着还价。 “别啊，我这一张嘴啥都说！食不食言的无所谓。” 秃头男人丝毫不在意脸皮，打岔道：“你这次二十收我东西，我家里还有精品老物件，大不了下次我给你带一件过来，咋样小兄弟？” “你能猜到我下次啥时候来？” “这谁能猜的出来，我带个精巧些的，好装，别人不卖，再碰到的话卖给你不就得了，是不是这个理？”秃头男人回应道。 李志远没过多计较，点了点头：“行，那就还按二十一件来，以后有老物件等着我，我还按这个价收。” “那我肯定得给小兄弟您留着！”秃头男人眼睛发亮，紧接着挥手道：“你先看小兄弟，我这都是老物件咧！” “呵呵。” 李志远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这秃头男人可不老实，他意念扫过，摊位上多数东西是假，但都是小玩意，数量多，也有七件真东西。 他将七件玉石雕刻的各种物品拿出来，从挎包里掏出一百四十块钱来。 不知不觉，几百块钱就花了出去，真花起来好像也不经花。 “小兄弟您收好！” 秃头男人笑眯眯的接过钱，把李志远挑出来的那些东西装进一个小布袋。 李志远接过之后径直走向下一个摊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后面挨着的几个摊主都盯着他呢，每个人的眼睛都像是在说：往我这来！ 而这也是行情使然，老物件喜欢的人本来就少，尤其是他们这边基本都是土里带出来的，和给人的感官更不好。 放在平时，卖一两件出去就谢天谢地了，所以李志远这种像是来打包老物件一样的客人咋能不吃香！ “小兄弟坐。” 来到下一个摊位，李志远待遇更好，摊主直接将屁股下的马扎拿了出来让给他。 李志远笑着接过，啥是双赢，这就是双赢！ 老物件对他的好处巨大，他买的高兴，人摊主也高兴。 很快，花费两百多之后他继续下一个，扫荡了三个摊位后，手里拎着的布袋多了几个，又拿不下了。 钱也花了一千多块。 这种花钱速度让人看的眼红，特别是那些搞倒买倒卖的摊主，因为李志远路过他们的时候看都不看，只对卖老物件的摊位感兴趣。 走到另外一个摊位前，李志远指了指不远处透出点点光线的窑洞，向摊主问道：“那是这边管事人待的地方不？” “对，小兄弟看看我这些东西，实不相瞒，前天才从地下带上来的！”摊主压低声音热情招呼。 “拿不下了，等我一会儿回来再说。” 李志远回应一句，离开鬼市后把收来的老物件收进农场。 刹那间，一个个老物件悬浮半空，让农场再次开始了扩张。 这些物件大多都是玉如意和玉佩一类的东西，甚至还有死人嘴里含着的珠子，不过这些李志远都是来者不拒，只要意念扫到有岁月气息，统统收购。 鬼神之说他可不忌讳，牛逼就来农场斗一斗。 可惜直到农场扩张完毕，这些老物件也没有什么变化，静静的躺在地上，被李志远全部挪到平台那边放好。 扩张后的农场树林越来越大，和山脉那边相连，在李志远记忆中，那是一片很繁盛的森林，就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这么看来的话，以后木材算是不缺了。 至于农场扩张的面积，加起来已经接近之前的四分之三，随着农场面积越来越大，稍微往外扩张十几米，加起来的面积都要远远超过原来他那个小农场。 “十个平方公里应该是有了。” 李志远脸色显得有些兴奋，一平方公里就是一千五百亩，现在他的农场面积应该还不止。 而刚刚来到这边的时候农场才四千多亩，这收获可太大了，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等到心情平息下来，李志远离开农场，回到鬼市之后径直往窑洞那边走。 他准备先去多换些钱来，这里的老物件太多，手里剩的钱可能还不够。 顺便也接触一下这里的管事人，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黄金。 蹲在窑洞门口抽烟的两个青年见李志远走近，各自站起身来。 这边地势偏高，刚刚鬼市发生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观察中，对李志远这个有实力的新面孔丝毫不敢怠慢。 “咋了兄弟？” 一个青年笑着询问，顺手掏了一根没有过滤嘴的香烟递过去。 李志远伸手挡住，客气道：“不抽了兄弟，我这边有一批粮食，你去问问你们的头需不需要。” “一批……粮食？” 青年神色愣了下，对李志远说出的量词有些陌生，这年头粮食还按批的？ 这是有多少？ “兄弟你稍等，大哥在屋子里呢！我去说下。” 另一人反应快了些，快步跑进窑洞里，片刻后小跑出来赶忙侧身伸手示意，眼神变得更加恭敬。 有钱还有粮，面生又不是这边的口音，他们这是来了一条过江龙啊！ 李志远扯了扯肩上的布带，上前两步，打开门走了进去。 窑洞内布置简单，一张木床和木柜，其余就是桌子和板凳，拱形的顶部高度足有四米左右，让这里显得很空旷。 其中木柜破破烂烂，明显是被打砸过，桌子也是伤痕累累。 在木桌的两边，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个坐姿正常，一个单脚踩在凳子上，桌上有一盘花生米，两瓶酒。 李志远早就意念探查过窑洞，此刻笑着走向两人，嘴里问道：“两位怎么称呼？” “直接说事。”脚踩凳子的粗犷男人开口道。 他身高马大，看起来身上也有肉，壮硕的很。 “想和你们换点钱，用这种粮食。” 李志远走近之后把手里抓着的小麦放在桌面上，在煤油灯的照射下颗颗饱满。 “坐吧小兄弟，我叫白平，这是我弟白河。” 白平挥手示意，随后拿起麦子看了几眼，用指甲掐碎搓了搓，点头道：“可以，这种品相的麦子我给你四块二一斤的价格，你有多少斤。” 李志远伸出一根手指，想看看白平的猜测范围在哪里。 一旁的白河哼了一声：“你小子还和俺们打上哑谜咧，就不能直接说？” “一千斤？”白平思索片刻后猜道。 经过刚刚手下人的汇报，他知道李志远手里粮食有不少，一千斤在他看来比较靠谱。 “对，能给我换成钱不？”李志远收回手点头道。 “可以，你粮食在啥地方？”白平很是干脆的应下。 “不着急，我还想问问你们手里有黄金没，价格如何，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能用粮食或者肉来换。”李志远继续道。 这让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神色各异，最后白平点头道：“黄金我们也有，你这边是啥价格？” “二十斤粮食或肉，换一斤黄金。” “……” 白平面露思索之色，按照当下的情况肯定是可以的，但他还是问道：“能不能再高点？” 李志远瞎扯道：“高不了，我们在很多地方换都是这个价格，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肉是啥肉？那些骨头比肉多的野东西我们可不要！” 白河适时开口，他看着长得粗犷，但从交谈下来没丝毫打岔的行为来看，也是个精明人。 “都是两百斤往上的大野猪，可以吧？”李志远侧头笑问道。 白河闻言喉结滚动了下，没再说啥，只是视线看向自家大哥。 第245章 土特产 “可以！” 白平当即答应下来，从某些角度来说，猪肉比粮食还有吸引力，只是两者的储存时限差了太多。 “兑换的肉粮比例我们说了算，对吧？”他接着问了一句。 李志远嗯了一声表示没问题，接着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们能拿出多少黄金来？” 闻言，白河得意的笑了下，自顾自吃着花生米。 这副表现让李志远心中了然，这俩兄弟手里的黄金应该不会少！ 他转头盯着白平，等着对方的答案。 “五百斤。”白平迎着李志远的视线回应道。 “就这么多？” 李志远下意识开口，不是多，而是太少了些。 从白河的反应来看，他认为俩兄弟手里的黄金最少也得千斤以上。 其实想想就能猜的出来，这边不比他们省城，古墓数不胜数，单单那些土耗子从墓里带出来的黄金估计都是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而白平在这边掌控鬼市，手里黄金应该绝对不止这些，难道这俩兄弟平时没有刻意收集过黄金？ “就这些，按照粮食来算，得一万斤，你有这么多粮食没？”白平问道。 “粮食不成问题。” 李志远自信的挥了挥手，停顿了下继续道：“就是黄金你能不能再多拿一些出来，我知道你手里肯定还有更多。” 白平没有意外，轻笑点头：“确实还有，不过我得回去和家里商量，拿出多少来换，不是我们兄弟两个说了算，五百斤算是我能支配的范畴。” “得啥时候？” “明天你再来，我给你一个答案，同时也会告诉你我们需要啥，没问题就能直接交易。” 李志远微微点了下头，心里放松了些，道：“行，那今天一千斤粮食的钱你们带够了没有？” 他意念把这里扫了个遍，基本没啥东西，就白河兜里装了二十多块钱。 “我让人去取，稍等片刻，你粮食放在了哪里？” 白平一边说，一边对白河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起身出了窑洞。 李志远意念探查着外面的动静，在观察到白河带着一个青年离开他所探查的范围，才随意开口道：“在安全的地方，见到钱咱们马上就能去交易。” “那就好，喝酒不？”白平拿起酒瓶问了句。 见李志远摇头，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配上花生米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听小兄弟你的口音，应该是豫州那边的人，咋跑到这边来了？” “听说你们这边老物件和黄金多，想过来收一批。”李志远直言不讳道。 “哈哈，这倒是，都是我们这边土特产，只是你收这么多有啥用？” “这个不方便告诉你，不过你们手里要是有老物件的话，也可以卖给我，多多益善。” 白平没拒绝，但也没答应，笑着道：“今天我回去和家里人聊聊看。” 李志远闻言没再多说，从挎包掏出一把瓜子自顾自嗑了起来。 从白平的话来分析，这俩兄弟后面很可能是一个家族，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样更好，或许收获能更多些。 不多时，白河再次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布袋，放在桌上打开。 布袋里是捆好的一叠叠大黑十，有新有旧，看起来不只是四千的样子。 “这里有多少？”李志远问道。 “接近五千块钱呢，买你那一千斤粮食绰绰有余！”白河回应道。 闻言，李志远看向白平，向后挥手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走吧。” 白平站起身，顺便询问了一声白河带足了人手没有。 期间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李志远的表现，见对方淡定自若，心里变得慎重许多。 三人走出窑洞，到了高坡另一边，白河组织的人手都在原地等待，一共八个人，有两人拉着板车，身上别着的枪毫不掩饰。 李志远没在意，行走间意念在农场控制着装好十袋粮食，通过放在高坡下的金水门户扔了出去。 “刚刚枪声就是在这边响的，是针对你的不？”白河突然问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轻松道：“都已经处理了，话说你们这边也是真不安全，怪不得人流少。” “我们哪管得了这么多，真饿极了，那些人对我们都敢出手，你看我这。” 白河说着耿直的扯了扯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一个疤来，明显是被枪打出来的。 这下李志远没话说了，怪就怪这边游走在刀尖上的人太多。 由于拉着板车，一行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李志远放置金水门户的地方，借着月光，很明显就看到了地上散乱堆放着的布袋。 “一千斤粮食，你们去检查吧。”李志远挥手示意。 白河看了白平一眼，俩兄弟丝毫不敢大意，哪怕这边看着好像没什么人，说不定都在啥地方藏着呢。 李志远同样警惕，一直在观察着白河等人的动作，第一次接触，他哪里知道这俩兄弟是啥样的人。 直到粮食全部检查完毕，装上板车，两方同时松了口气。 李志远接过四千二百块钱塞进挎包，脸上带着笑意，这下又能买许多老物件。 白平注意着四周，挥手让拉着板车的人先走，笑容和善道：“有了这次交易，我也就放心了，我能看出小兄弟你不是一般人，以后还需要钱的话，随时找我们。” “我哥说的对，我们在这边也有好些年头咧，每天都开市，有需要就来！”白河附和了一句。 李志远点头强调道：“可以，不过如果以后你们能多卖给我点黄金的话，那才是再好不过。” 说完，他视线不由得往鬼市那边的方向看去。 这边距离鬼市大概千米左右，隐隐约约能听到嘈杂声传来，甚至还有枪声响起。 白平和白河两兄弟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两人的面色微微变了变，显然是知道发生了啥事。 “肯定是检查的那帮人又来了！”白河瞪眼道。 白平嗯了一声，转头对李志远道：“小兄弟，赶紧回吧，今晚鬼市应该是开不安稳了，我们过去看看啥情况，不对劲也得走，你明天再来。” 说完，不等李志远回应，俩兄弟带着剩下的人急匆匆的朝鬼市方向跑去。 李志远对此皱了皱眉头，听白平兄弟俩这么说，应该是官方摸了过来，他还准备多买点老物件呢，这下算是泡了汤。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有金水门户在这，以后啥时间来都不迟。 此时正在兴头上，李志远没回招待所睡觉，而是爬上高坡，悄悄的往鬼市那边走，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一副场景。 走了没多久，他远远就看到了亮着车灯的卡车，以及变得空荡荡的鬼市。 不少持枪士兵还在往这边搜查，打击力度着实不小。 看到这一幕，李志远没再久待，进入农场之后通过放置在招待所的金水门户快速返回，收拾干净后躺在床上休息。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李志远被敲门声惊醒，在看到窗户外明亮的光线后，他这才搓了搓脸坐起身。 等到打开门，外面郝勇和童卫国都在。 “你这可够能睡的啊小李，这时候还没醒，肚子也不饿啊？”郝勇笑着问道。 “郝叔你们进来坐，确实饿了，是不是喊我去吃饭呢？” 李志远揉了揉肚子嘿嘿一笑。 “对喽，不过我们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你收拾干净之后就出来，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郝勇应了一声，说完带着童卫国离开。 李志远没耽搁，关门在农场洗漱完毕，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 招待所外。 李志远掏出烟给郝勇俩人让了一根，笑问道：“郝叔，要带我吃啥好吃的去？” 郝勇接过烟笑了笑，随手指了个方向道：“咱们去解放路吃饺子去，那边有个饺子馆味道不错，上次来吃过之后，我一直想着呢，今天刚好能趁着去解解馋。” 李志远对此没啥意见，郝勇说的那么好，那味道必然不错。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解放路那边，这边的饺子馆明显是公私合营，待人热切的很。 “看看你们吃啥饺子，还有羊汤泡馍，滋味都美得很。” 坐下后，郝勇指了指店里挂着的木牌，上面用黑灰写了饺子的种类，韭菜鸡蛋，白菜豆腐粉条，猪肉和羊肉的都有。 “我要一份韭菜鸡蛋的吧。”童卫国看了看说道。 “能吃多少要多少，肉的咋不吃？今天这顿咱们回去也能报销，吃饱点。”郝勇提醒道。 “那再要一份羊肉的。”童卫国放下心道。 “你要啥馅的小李？”郝勇看向李志远。 “都给我来一份，再来碗羊汤泡馍。” 李志远没客气，反正吃的完，报销不报销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都想尝一尝。 郝勇愣了下，正待开口，一旁坐着的老妇人就笑着道：“小伙子，咱们这边的饺子一份有二三十个，你要这么多能吃的完不？” “吃的完，我比较能吃咧！” 李志远用这边的说话语调回应老妇人，转头又对郝勇道：“你放心点郝叔，实在不行的话我自己出钱票。” “那倒是不用，只要不浪费就成。” 郝勇摆了摆手，自己要了一份猪肉和羊肉的。 第246章 再遇老兔子 老妇人就是店里的人，确定三人要吃的东西后直接去了后厨那边煮，不多时淡淡的面汤味就传了出来，带有一丝肉香。 两根烟的功夫，就有一个半大男孩端着托盘从后厨走出来，上面是三碗冒着热气的饺子。 “这是猪肉羊肉和韭菜鸡蛋的，剩下的那些是吃完再下，还是现在就继续下？”半大男孩把饺子放到桌子上后客气询问道。 “现在就下。”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着直接开动。 李志远吃的是羊肉的，碗大饺子多，上面还撒了些葱段，滴了两滴香油，只是卖相看上去就不错。 而等到饺子吃到嘴里，味道确实美滴很，只有一点淡淡的羊膻味，肉香浓郁，还带有一些汁水，配合起来风味十足。 羊汤泡馍端上来后，里面还有许多羊杂，味道绝对在水平线以上。 可惜的是这时节不是冬天，否则来上热乎乎一碗羊汤，整个身子都得暖暖的。 “郝叔你选的地方不错！” 李志远吃饱喝足，对着郝勇竖起一个大拇指。 郝勇则是惊讶于李志远还真能吃完四份饺子加羊汤，这饭量着实不小，以前咋没看出来？ “好吃就行，下午回来后我带你们吃肉夹馍，也好吃的很。” 李志远听得连连点头，这边的肉夹馍在后世就出名，这时候应该更好吃，来到这边咋的也得尝尝。 走出饺子馆，童卫国道：“咱们现在去干啥？” 郝勇想了下道：“先回炼钢厂那边借两辆车，你们俩都没来过这边，我带你们去城郊周边转一转，这边可比咱们那边有意思的多。” 李志远和童卫国一切听郝勇安排，三人散步似的走回第二炼钢厂，向张公山借了两辆自行车，保证下午下班之前回来，不耽误人下班。 在骑到城郊的时候，李志远抬头看向远方，一道山脉横亘在那边，连绵不绝，颇为壮阔。 他很快就明白了那边是啥地方，秦岭，里面古墓也挺多的，反正这边埋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只是进入秦岭要危险些。 出了城，郝勇带着童卫国，李志远自己骑着一辆自行车。 三个人在黄土路上没骑多久，就到了一个村落，有盖的黄土屋，也有挨着土坡的窑洞，村民们在田地里劳作，看到李志远他们的时候才直起身观察一眼。 等到经过第二个村子，由于三人直接到了村头，很快就有民兵跑上前来。 “几位同志是哪里的人？来我们村做啥咧？” 郝勇随身带着出差的证明文件，顺便把工作证也拿了出来，一起交给民兵检查，解释道：“我们是豫州那边来的，出差到这里想转一转，没打扰你们吧？” “原来是豫州的同志们，没啥，你们想看就看，只要不是啥坏分子就行。” 民兵笑着把手里的东西还给郝勇，眼中带着一丝羡慕，说着还简单的介绍起这边的情况来。 李志远无意间在听到民兵说他们这边是低坡村的时候，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长安城那边的方向。 出城的时候他没注意鼓楼，竟然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这边，难道这就是缘分？ “我听说咱们村还有地窑，能不能去看看？” 郝勇和民兵聊了一番之后出声询问，这也是他带着李志远来这边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俺们这边的建筑对你们来说确实少见，你们要去就去吧。” 民兵笑了笑，手指着村里的一个位置道：“就在村西边的小土坡，那边是驴蛋家，他家里应该还有人呢，你们站土坡上喊一声就知道咋进去了。” “好嘞，谢谢你了同志！” 郝勇连声道谢，挥手招呼李志远跟上，往村子里骑。 进了村之后，李志远认真了许多，侯大所说的低坡村到了，那对方口中的二叔三叔是不是真的隐藏在这里？ 不过转悠一圈下来，他感觉自己想多了，毕竟他也不知道侯大的二叔三叔长啥样，想找人也找不到。 除非是到处打听村里的外来人，但这样十分容易打草惊蛇，自己也容易暴露，真想找的话只能换一张脸来这边问。 脑海中想着这些，李志远感觉有点复杂，其实找不找这俩人也就那样，古董和黄金在这边的鬼市肯定也不少。 他只需要找个合适的人选，培养成像是屠夫那样的人就成。 他手上有物资也有钱，老物件和黄金在这边的收获绝对是源源不断。 正思索间，前面的郝勇停下了车，童卫国也从后座跳了下来。 李志远把车子停好，就见前面确实有个小土坡，不过坡度很小，站着就能看到更前一些的地方边上围了一圈黄土，只有二十厘米高，四四方方，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地方。 “快跟上小李，这就是地窑，你绝对没见过！” 郝勇停好车往前走，回头略显兴奋的对着李志远招手。 等到三人走到围着的黄土围栏边，下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看起来还挺大，里面还种了几棵果树，有人坐在院子阴凉些的地方闲聊。 “婶子，我们能下去你家看看不？”郝勇对抬头看向他们的老妇人招手示意。 “你们是谁呀？”老妇人起身走到院子中央问道。 郝勇简单解释了下身份，又说了说刚刚遇到的民兵，这才让老妇人放松了警惕，伸手指了下过道那边的入口。 当李志远三人走到入口处时，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慨，这是和地面齐平的一条过道，很长，逐渐向下，慢慢的过渡到最下面的地窑。 “这种房子比地上还难建造吧，为啥费力选择这种房子居住？”童卫国显得有些不解。 郝勇笑道：“这你得问这里的主人，待会儿问问那个婶子不就清楚了。” “应该是冬暖夏凉，窑洞就有这种功效，建在地下的房子应该比窑洞的效果更强一些。”李志远猜测道。 进了院，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看，视野被限制，颇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打扰了婶子，我们是豫州人，没见过这种地方，感觉很稀罕，待会儿就走。” 郝勇说着给老妇人让了根烟，院里还有两个收拾的很利索的老头，他也过去让了根。 除此之外就剩一个带着小娃的年轻女人。 “这有啥的嘛，你们随便看，当时建这座房子，我们老一辈可出了不少力气。” 老妇人呵呵笑着，显得很是和善，说着介绍院里的人给郝勇他们认识，带着小娃的女人是她孙媳妇，另外两个老人则是邻居家的亲戚，闲来无事过来聊天。 “你们是豫州哪里的？我们也是豫州过来这边探亲的，咱们还是老乡呢！”一个老头笑着问郝勇。 “那还真是巧了，我们是豫州省城来的，两位叔是哪的？” 出门在外，郝勇听到老头的口音颇感亲切，抽着烟坐在了旁边。 李志远闻言将视线投射过去，在看到那两个老头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愣，神情有些许愕然。 俩老头坐在墙边阴凉处，刚刚站在上面的时候他还真没发现。 而他之所以惊讶，主要还是因为这俩人他认识，正是之前在鬼市卖给他天马罐的两个老梆子！ 也就是屠夫口中的旱地老兔子。 哪怕俩人当时包的严严实实，他的意念也能探查到这俩人长得啥样，加上后来天马罐为他的农场带来了第一次扩张，故此对这两个老梆子，他还是很有印象的。 这俩人怎么突然跑到了这个地方来？ 李志远思维发散，瞬间联想到很多的事情，最终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答案，这俩老家伙或许就是侯大的二叔三叔？ “小李？” 童卫国伸手在李志远眼前挥了挥，问道：“你咋了？咱们也去那边坐一会儿，凉快凉快，你骑车到现在不累啊？” “没啥童叔，就是感觉这里挺有意思的，走，咱们过去坐着聊聊。” 李志远回过神来，抬头望了望天做掩饰，拉着童卫国走到阴凉处坐下来，听着郝勇和老妇人他们唠嗑。 从老妇人的讲解中，他们也知道了这么造房子确实冬暖夏凉，还有就是下雨下雪的时候方便储水，这房子远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有许多精妙的处理。 只是李志远没怎么听，注意力都在其他地方，视线不易察觉的观察着那两个老兔子。 这俩人面容枯槁却和善，头发修剪的很利索，咋看都不像是坏人，但他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俩人就是侯大的二叔三叔。 在省城混鬼市，也是卖赝品的，现在又来到了这边，他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小伙子你也是开车的啊？”一个老头主动开口询问道。 李志远正愁没机会，见状赶忙笑着掏出烟递过去，神色自然的点头道：“是啊老大爷，跟着我师傅还在学呢，您贵姓，咋称呼您？” 说着，他继续把烟散了一圈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老头接过烟笑呵呵道：“啥贵姓不贵姓的，我俩是兄弟，姓侯，随便咋叫都行，小伙子你这工作好啊！以后学成了吃香的喝辣的，不愁没饭吃！” 第247章 夜探低坡村 听着老头的话，李志远笑得更加灿烂，内心彻底确定这俩人的身份。 果真是缘分天注定！ 绕来绕去，他们最终还是碰了头。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侯大爷，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正经开上车呢，应该还得等两年。” 李志远客气回应，内心则在思索着之后应该怎么接触这俩人。 首先侯大那些人的死肯定不能让其发现和他有关系，不过这一点他不担心，只要他不说，没人能查到他。 其次他还得换一个身份，反正自身现实的样貌特征以后绝对不能出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以防万一。 ‘那就用昨晚在鬼市的身份。’ 李志远心中暗忖，确定接下来的计划。 这俩老东西来这边就是为了盗一座大墓，既然碰到了肯定得插一手，收点老物件，甚至他还想跟着下去看看，应该蛮刺激。 脑海中思绪转瞬间闪过，李志远很快听到了老头继续夸奖他工作的话。 对此他没再表现出啥异常热情的举动，客气的回应，将兴趣转移到了这座很是奇特的建筑上。 这俩老兔子肯定比侯大要精明的多，他怕说多了被看出什么猫腻来，等到晚上换回其他身份，那样才能肆无忌惮。 “行了，你们聊，坐这么长时间，腰累得慌，我们哥俩这就回去歇着了。” 侯荣拍拍屁股站起身，和善的样貌让人心生好感。 “好嘞叔，你们回，我们再待一会儿也该走了。”郝勇笑着摆手回应。 侯荣侯华俩兄弟再次告辞，步伐颇为沉稳，迈步消失在不远处的门廊，逐渐远去。 李志远观察了下俩老兔子离开的方向，心里松了口气，转头就对上了安稳呆在年轻女人腿侧那个小男孩的眼睛。 他挪了挪凳子，离开郝勇他们交谈的小场地，靠近了些旁边略显沉默的年轻女人。 “嫂子这小家伙几岁了？看着真精神。” “三岁多了，马上就要满四岁咧。”年轻女人腼腆笑了下回道。 “那和我大外甥岁数差不多，你会喊哥不？”李志远笑看向小男孩。 见小男孩没啥反应，他从兜里掏出几个高粱饴，捏着一个晃了晃，眨眼道：“来，喊声哥我给你糖吃，想不想吃？” “想吃！哥！” 小男孩这次不再沉默，看着那花花绿绿的糖纸，眼睛都明亮了些。 “哈哈，真乖，吃去吧。” 李志远把手里的糖塞给小男孩，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 “小兄弟你这太客气咧，给他一个就行，剩下的你拿回去！” 年轻女人有些不知所措，想伸手拦着，小男孩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不见了人影。 “没事嫂子，几个糖而已，没啥。” 李志远摆手，接着随意的问道：“这边离我们那边挺远的，除了刚刚那俩老大爷，嫂子你们这边还有没有我们那嫁过来的人？” “一个都没有。” 年轻女人摇头，或许是因为李志远刚刚的举动，她想了想多说了两句。 “俺们这边一个嫁过来的外地人都没有，傻娃他家也没听说谁是豫州的，那俩老大爷应该是他家更外道一些的亲戚。” “傻娃是谁？”李志远明知故问道。 年轻女人倒是没感到啥不妥，解释道：“就是刚刚那俩老大爷的侄子，傻娃脑子有点不太好使，家里还有一个长年躺床上的娘，日子过的挺难。” 说着，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也幸亏傻娃这俩叔来了，当时拎了不少东西，不然傻娃家肯定撑不了多久。” “那我这俩老乡还挺好。”李志远笑着附和道。 “好着咧！他们说话也客气，年纪虽然大了些，身体却好得很，前些天还帮我娘抬石头干活，一来二去熟快了，他们闲了就会来我们这坐坐。” 年轻女人认同的点头，顺嘴说了些最近发生的事。 “嗯，看他们的身体确实挺硬朗。” 李志远应了声，没再多问，他准备晚上再来这边看看。 又闲聊了一会儿，在老妇人的热情招呼下，李志远三人跟着在各个屋子转了转，参观了下。 这座地下的房子建造的很规整，走进屋能明显感觉到凉了一些，居住起来确实不错。 而且四四方方的院子周围，掏出来的屋子也不少，根据老妇人的讲述，他们这里住了一大家子人，有十几口子。 “感谢您的招待婶子，那我们就先走了，这房子真不错！” 郝勇嘴里夸着，带着李志远和童卫国告别。 老妇人闻言舒心的很，笑呵呵的挥手道：“回吧，有时间你们再来，别客气，我家老头子要是听你们夸他爹弄的这房子，肯定高兴！” “好嘞！” 郝勇应了声，三人顺着门廊的斜坡一路往上，又走到了平地，车子就在不远处停着。 在骑车经过村里无人的小胡同时，李志远朝前喊了一声：“郝叔，我去解个手，你们稍微等我会儿。” “去吧，刚刚在婶子家咋不解？”郝勇停下车顺嘴问了句。 李志远没回应，小跑进巷子里左右观察，将放置在招待所的金水门户重置，趁着无人放在了胡同，这才装模作样的扯着裤子走出去。 三人一路骑出低坡村，顺着大路晃悠，到了中午也不急，毕竟吃饭吃的晚。 后面在郝勇的带领下，三人到了一道高坡前，这边要比他们之前见过的高坡都要高，得有十几米的高度，而且绵延的距离更长，一眼望不到头。 “你们知道这是哪不？”郝勇问道。 李志远和童卫国很是配合的齐齐摇头，他们第一次来关中，咋会知道这是啥地方。 “这边是原上，想要上去还得往前走一段距离，这上面住的可有人呢，还能在上面种庄稼，正常生活，是这边比较特殊的地形。”郝勇笑着解释道。 听郝勇这么一说，李志远就懂了，也突然想起后世颇为有名的白鹭原似乎就在长安周边。 “咱们上去看看？”童卫国很感兴趣道。 郝勇没拒绝，挥手道：“那就走吧，看完咱们就回去吃肉夹馍，其他就没啥特别的了。” 三人再次骑车前行，通过斜坡到了原上，不远处就是一片村子，还有在田间劳作的村民。 他们没靠近，绕着几个村子转了转，又在比较陡峭的土壁边站了一会儿。 登高远眺，这里的地域也有十分平整的庄稼地，但也有着不少高坡和隆起的原，不像是他们那边一望无际，平整的没有任何突起。 临近三点钟，三人回到了长安城，骑车在城里转悠一大圈，又累又饿才去吃肉夹馍。 和李志远想的一样，这时候的调料虽然没那么丰富，但口味比后世一点都不差，肉香更纯粹，十分好吃！ 他足足吃了八个，没再那么过分，郝勇和童卫国各自吃了五个，三人把店里最后的那点配额消灭了个干净。 赶着炼钢厂快要下班的时候，他们把车给还了，还提水冲洗了一遍，没办法，尘土太多。 “这也五点了，晚饭你们应该不吃了吧？”郝勇边走边问。 见俩人点头，他笑着道：“那行，回去咱们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还得早起，可不能睡得那么晚，在这边留了一天，得早点赶回去。” “收到！不过我就先不回去了郝叔，去百货大楼那边逛逛，看看有没有啥买的。” 李志远点头应声，有金水门户在这边，倒是没啥留恋的心思。 “年轻人就是有精神，你去吧，早点……算了，我休息好就成，明天我先开车。” 郝勇笑着摆手，跑了这一天，反正他是得休息一阵。 告别郝勇两人，李志远走着去了百货大楼，一圈转悠下来，现在这边买东西和比较有名的老字号他都清楚的很。 “伙计要票不？” 一个大热天穿着长袖褂子的年轻人拦住了李志远的路，低声询问。 “……都有啥票？” 李志远愣了下后没拒绝，许久没用票买东西，他还真忘了这一出，长安的各种票他身上可没有。 “咱们那边说，我这啥票都有，还便宜！” 年轻人嘿嘿一笑，头往不远处的小巷子转了转。 不多时，李志远从小巷子里走出来，身上揣了不少票，走进百货大楼开始大肆采购。 首先是各种糖果，软的硬的他都买了些，大白兔这边卖的也有，不过限量三斤，只能买这么多。 接着就是各种调味料，要说农场缺啥，也就是这个了，加上他做东西都是大量，有机会就得多买点。 李志远最后买了一些颜色图案比较时兴的布料，带回去能让李清溪做衣服穿。 他买的还有比较素的布，也能让李清溪帮他做几身衣服用来替换。 夜幕降临。 李志远在农场伪装好自己，满意的照了照镜子，这才通过金水门户前往低坡村。 此时已经是九点钟多，大多数人都已经熟睡，是个行动的好时机。 刹那之间，李志远身形出现在小胡同里，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悄声走出胡同，走在月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逐渐靠近地窑所在。 虽然他不知道傻娃家具体在什么地方，但应该距离地窑那边不远，有意念探查，想找到那俩老兔子很容易，只要俩人在村里。 第248章 目光长远 果然，李志远绕着地窖周围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座在村子最后头的黄土屋，院子小，房屋也少，此刻一间屋子里还亮着昏黄的光。 他迈步靠近了些，最后在一根快要枯死的柳树下蹲着一动不动，只用意念感知着那边的动静。 小院房间内。 煤油灯的光芒将黑暗驱散，侯荣和侯华风尘仆仆，不知道是从哪边刚回来。 俩人拍了拍脱下来的黑色褂子，一阵阵黄土飞扬，呛的旁边一只眼不咋聚焦的傻娃连连咳嗽。 屋里还有一个有些苍老的妇人，半卧在床上，目光畏惧，不敢直视侯荣两兄弟。 “把衣服给我们挂起来。” 侯荣把褂子扔到傻娃怀里，转头又对妇人道：“饭做好了没？” “做，做好了！” 妇人赶忙回应，艰难站起身，挪着走出了屋。 侯华坐在木墩上点了根烟，看着呆坐在原地的傻娃嗤笑一声：“傻东西，不知道帮你娘端饭也就算了，褂子咋不帮我们挂起来？嗯！” 说到最后，他猛地一瞪眼，气势十足。 只可惜这气势用错了地方，傻娃对此挠头呵呵傻笑一声，晃悠悠站起身把褂子挂在了墙缝插着的木棍上。 侯华无趣的摇了摇头，侧身道：“大哥，今晚去白家兄弟那边不？” “咋不去呢？这些天钱花的不少，过去卖点东西，趁着和老万他们接下头，这边咱们摸索的也差不多了，下去的时候肯定得一起下。”侯荣吐出一口烟气回应道。 “要我说咱们拖几天，自个先下去看看，把好东西捞走再说，不然平分感觉太亏！” “他们也不是傻子，肯定有人在这边盯着呢，别乱来，安稳拿咱们那份就成。” “也是，唉，不会找钉子就是吃亏……” 妇人这时把饭端了进来，放在小木桌上，默默的挪回了床铺，喉咙一直吞咽着，忍着食物的诱惑。 桌上是几个暄软的馒头，和一大碗鸡蛋，香气四溢。 可对于吃不饱的傻娃娘俩来说，这就是煎熬，能看不能吃。 “今天我看有其他人过来找你聊天，都聊啥了？” 侯华大口吃着馒头和炒鸡蛋，视线扫过妇人。 “没！没聊啥，我没说你们的事，她们问我，我也只说你们是我远房表哥。”妇人怯懦的回应道。 “那就好，别说啥不该说的，否则你们娘俩都难活，可别怀疑我说的话！” 侯华满意的点头，之所以找上这娘俩，也正是因为好控制。 “呵呵，香！香！” 傻娃傻笑着挪过来，颤抖的手指向碗里的鸡蛋，口水横流。 “娃子！到娘这边来，别不听话！”妇人赶忙开口呵斥，挣扎着起身。 可被香迷糊的傻娃哪里能听的进去，手一点点往鸡蛋那边伸。 侯荣自顾自吃，侯华也没说啥，笑看着傻娃。 在傻娃手快要碰到鸡蛋的时候，他脸色突然变得凶狠，作势就要一巴掌狠狠扇在傻娃脸上。 “别！别打我孩子！” 妇人慌乱的扑在傻娃身上，哀声求饶。 “行了老二，收收你的脾气，再闹出什么变故来！” 侯荣抬手挡住自家二弟，皱眉道：“这几天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一丁点错都不能犯，被人看出这娘俩的异常来，你想过后果没有？” “呵呵，我就吓一下这傻东西，大哥你别紧张，吃饭，吃饭！”侯华笑着打岔。 侯荣无奈的看了一眼侯华，伸手拿起一个馒头扔在地上，冷声道：“吃去吧，厨房里还有好些鸡蛋，我们过几天就走，剩下的东西都给你们留在这，这几天安分点。” “……” 柳树下。 李志远意念探查着黄土屋的一切，对于变化极大的俩人倒是没啥反应，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白天侯荣两兄弟的和善是装出来的，只是装的很像而已。 现在这才是俩人的真面目，和土匪有点像，不经意间透出的凶狠让人心里发寒。 只是俩人对那母子俩的态度让他忍不住皱眉，不自觉想到了袁梅和大宝，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这世道确实难捱。 甚至这母子俩要更惨一些，母亲身体不好，儿子痴傻，难以想象未来该咋撑过去。 至于侯荣兄弟俩的对话，他听的极为认真，差不多都能猜出啥意思来，如此看来，这伙人要盗的墓似乎就在这边。 “而且晚上还要去鬼市那边……” 李志远轻声呢喃，白家兄弟他很轻易就猜到是白河他们，刚好今晚他也要去换黄金，可以趁机打听接触一下这伙人。 反正无事，他索性直接等在这里，观察着侯荣他们的举动。 侯荣俩兄弟吃饱后没留在房间，而是去了另一个房间把房门关好，掀开草席，在地上扒拉。 很快，两人清理出好些黄土，挖出了地下埋的老物件，一件件清理打包，数量还不少。 李志远意念扫过那些老物件，这次俩人带的不再是赝品，全都是真家伙，足有十来件，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 听俩人之前的话，这边的墓应该还没有打开。 深夜十一点多。 侯荣两兄弟背着布袋，鬼鬼祟祟的离开了院子，从村后悄摸离去，显然是准备绕过村子。 见状，李志远没再多待，站起身拍拍裤子，进入农场之中，通过金水门户前往鬼市高坡边。 等到他走到鬼市那边，已经有许多人正在活动，不过大多是白平手下的人。 只是一天的时间而已，这边就恢复了正常，他也不禁感叹白家兄弟真是老油条，这是一点都不带怕的。 “您来啦！我大哥现在就在窑洞里等着您呢！” 看到李志远的身影时，在窑洞前忙活的青年赶忙抬手示意，神色比昨天恭敬了许多，兄弟也不喊了。 昨天回去后白平就给他们分析了下，得出的结论是眼前这位背后肯定有不小的势力。 黄金五百斤都不满足，换做一般人可吞不下。 “我去找他们。” 李志远微微点头，他看出了青年的拘束，隐约猜出一些猫腻，不过这对他有好处，没必要去过多解释。 打开窑洞前的门，白平和白河两兄弟果然已经在等着了。 这次窑洞里显得更空旷，只有几张木凳子，床和柜子……甚至桌子都被拆的七零八落，外面白平手下人打扫的也正是这些杂物。 “小兄弟别嫌简陋，这里还有你一张凳子坐呢。” 白平见李志远四处打量，于是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凳子。 “那些人还挺能拆。” 李志远笑呵呵的点评了一句，走到兄弟俩身边顺势拉过板凳坐下。 白平无奈道：“我们都习惯了，上面抓不到人，只能毁些东西给我们警告，但咱们就靠这个活，背后还有许多人要养着，肯定不能金盆洗手不是？” “这倒是，白老哥今天带啥好消息来了没有？”李志远点头后切入正题。 白平知道李志远说的啥意思，伸出一根手指道：“我们商量过了，能卖给你这个数。” “一千斤黄金？！” 李志远眼睛微微一亮，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比昨天的数量多了一倍！ “兄弟，你这也太小瞧我们了吧？俺们哥俩这些年单单在这边收获的黄金都不止这个数了。” 白河嘿嘿一笑，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得意道：“是一吨！不知道你后面的人能不能吃得下？” “呃……” 李志远哑然失声，眼睛瞪大了一些，视线转向白平，他有些不相信白河的话。 “我弟说的没错，我们家这次能拿出来一吨黄金，不过你得让我们先看到粮和肉，确定你们这边真的有能力之后，咱们再交易！” 白平点头确认，同时说出了自己这边的条件。 昨天只是一千斤粮食，拿出来虽然难，但许多人咬咬牙还是能凑齐的，而接下来这笔交易涉及到的粮食可是以万斤为单位！ 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把黄金拿出来。 “哈哈！行！这都是小事！” 李志远回过神来大笑出声，很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这惊喜来的着实太突然，白家兄弟竟然能拿出一吨黄金来，出乎了他的预料。 甚至听白河刚刚的话，黄金这俩兄弟手里还有不少！ 这让他越加贪婪，试探着问道：“白老哥，能不能再多……” “打住！” 白平抬手打断李志远的话，和煦笑道：“小兄弟，这是我们商量了许久的结果，咱们都不是笨人，要不是当今这世道，一吨黄金不可能以这个价格卖给你。” “如果这次咱们交易成功，粮我们家里不缺，总能熬过这次天灾，后面黄金的价格绝不会是现在这么廉价，你说对吧？” 李志远略显意外的看了白平一眼，对方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事实就是如此。 如此看来，白家目光看得倒是长远，而且随意拿出一吨黄金出来，也有这个资本。 “那老物件……”他挑眉看向白平。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我家长辈把老物件看得更重要。”白平摊了摊手。 第249章 生平最大的交易 对于白平的回应，李志远不免有些失望，他还想着今晚能够从这里弄一批老物件，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不过对于黄金的数量他还是很满意的，一吨黄金可就相当于一扇金水门户！ “行吧白老哥，我能理解，不过既然你们家长辈这么看重老物件，那这边的东西你们怎么不收？” 李志远有点好奇。 毕竟鬼市里就老物件多，他相信白平绝对有能力将其全部收购，也不贵。 对于这个问题，白平只回应了一句话：“我们家只收那些品相十分完好的精品老物件。” “……” 李志远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不由得揉了揉鼻子。 照白平这么说，他之前收的那些老物件都是破烂喽？ 不过回想起来，昨天他买的那些老物件好像确实没什么出奇之处，都是一些简单的陪葬品，小玩意。 其中品相最不错的一个玉如意，也只是让农场扩张了二十多米而已，还比不得他在省城的时候收购的画卷和龙凤玉佩。 好在这边胜在量多，对于他这个不怎么讲究这些的人而言，能持续让农场扩张就够了。 “想的咋样了小兄弟？” 白平出言打断李志远的思维，笑道：“一吨黄金所需要的粮食可不少，你们那边得准备多久才能让我们看到粮食？” “最多一个小时，粮食就能全部运来！” 李志远信誓旦旦的保证，四万斤粮食而已，要不是不想让人觉得太匪夷所思，十分钟他就能准备出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让白平忍不住挑了挑眉。 一个小时就能准备四万斤粮食，这年轻人果然像他所想的那样，背后势力不小！ “哥，你是不是忘了说其他的？” 另一边的白河听着两人的交谈，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 白平和李志远同时看过去，不免都有些疑惑。 不过在看到白河的比划后，白平这才反应过来，问道：“对了小兄弟，还有肉呢？其中一百斤的黄金换成肉，你们自己算该给我们多少。” 李志远点头表示明白，稍稍犹豫了下，面色为难道：“白老哥，能不能多卖给我三百斤黄金？” 他想到了农场内第五扇金水门户，如今只差两百多斤黄金就能让其彻底形成。 短时间内他也不知道去哪弄这些黄金，不如直接就在白平这里换。 这一次李志远来这边是坦诚相见，脸上什么都没有戴，神色能够让人看得清楚。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平见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这三百斤黄金非要不可？” “确实有点着急，就差这一点量，白老哥你卖给我，以后在这边我绝口不再提黄金的事，咋样？” 李志远笑着点头，话语中取了个巧，既然白平以后不会再卖给他黄金，索性他现在直接说出来。 “……可以，三百斤而已，我这边就可以做主。” 白平稍微思索后应了下来。 “白老哥，感谢，感谢！” 李志远真诚道谢，紧接着规划道：“那粮食我就给你们按两千斤黄金来算，剩下的三百斤给你们换成猪肉，咋样？” “六千斤猪肉？！” 白河连连摇头，摆手道：“这有点太多了，吃不完也不好放，就算想法子放也不如鲜肉，先来五十斤黄金的肉就行。” “老哥放心，我可以给你们活猪，吃不完也能养一阵。”李志远给出解决方案。 “活的野猪？” “对。” 这下白河没话说了，竖起大拇指道：“兄弟你们可真厉害，野猪都是抓活的啊？” “要不我们咋能这么快弄出这么多肉，死了的话，这天气可不好保存。” “厉害厉害！实不相瞒，我们也去秦岭那边抓过野猪，那东西性子烈的很，不弄个半死不活的还真抓不住！” 白河说着啧啧感叹，显然是又回想起了抓野猪的日子。 李志远站起身没再多说，挥手道：“我现在就去准备东西，两位老哥待会见！” “诶！好嘞兄弟！” 白河咧嘴笑着回应，显得比自家老哥还客气，已经完全忽视了李志远的年纪，平等相待。 还有就是想着这次交易完成就能大口吃肉，嘴里唾液已经在不断分泌。 “你回去等着运黄金，待会我要是见了东西后会让人通知你。”白平指挥道。 “那你小心点哥，看这小子不像是说谎，不过也得慎重对待！” 这话让白平有些无语的看了自家老弟一眼，看的后者忍不住挠头尬笑，知道是自己多言了。 高坡另一边。 李志远顺着坡边的小路走了片刻，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这才进入农场之中。 他用四百个袋子将小麦装好，刚好四万斤。 然后又从时间流速和外面一致的养殖区域选出已经成熟的野猪。 这些野猪平时都是南瓜蔬菜喂养，喝的是农场井水，个个膘肥体壮，有的甚至接近了三百斤！ 而这样的野猪在养殖区域里已经有上百头，还有几百头小野猪正在山里快速长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繁衍，它们的族群已经十分庞大。 养殖区域里的土猪也有了二十多头，就这还除开了他之前做过手术的那六只。 羊则要少许多，只有不到十五头。 不过收取了几次那些小羊喝不完的羊奶，仓库里的羊奶粉倒是不少，已经接近六十罐。 李志远最后挑选出二十三头野猪，加起来达到了六千斤，甚至还多出了几十斤来。 他用稻草编织出许多结实的草绳，把这些野猪的四肢绑了个结结实实，嘴巴也绕过獠牙缠了好几圈。 短短十几分钟而已，一切大功告成！ 四百袋粮食和二十三头野猪全部堆放在别墅前的空地上，看上去还真不少。 趁着接下来的闲暇时间，李志远悬浮在高空，多种了一些南瓜。 如今农场这些动物的消耗量很恐怖，得多备一些粮食。 其中消耗最大的动物族群反倒不是特别能吃的野猪，而是那些已经泛滥成灾的家兔和野兔。 两种兔子基本上每一个都已经超过了两万只，接下来只会成几何倍的数量再度暴增！ 换做以前的话，李志远可能会有些发愁，毕竟数量多的话，占用的地方也多。 不过现在农场扩张到了十个平方公里，繁衍就繁衍去吧，反正地方够。 而且白平的鬼市他甚至还没有怎么扫荡，可想而知接下来农场还会有一波疯狂扩张，那就更不用担心占地面积的问题。 李志远划分了一片千亩左右的草场，把那些兔子转移了过去，同时在距离别墅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化粪池，又用空间壁垒隔离气味。 如今农场家禽每天产生的粪便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还是得保持干干净净的才行，反正收集粪便就是他一个念头的问题。 将农场好好的归置了一下，待到时间差不多，李志远满意离开，前往鬼市。 这个时候的鬼市人已经多了不少，这些摊主显然也都是老油条，丝毫没有受昨天检查事件的影响。 见状，李志远步伐放慢了一些，四十五米范围的意念笼罩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侯荣两兄弟。 这俩人在这边倒是老实不少，安安静静的待在摊位上，没再像省城那样拉客。 不过好像拉也没用，这边人流少，敢来的也都不是好相与的人，没有冤大头。 不等李志远走进窑洞，白平已经接到手下人的通知，自个走了出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迎面走了过去。 “小兄弟，东西准备好了是吧？” “就在昨天咱们交易的地方，走吧白老哥。” 李志远简单解释了一句，转头在前面带路。 这么大笔的交易，白平丝毫不敢托大，足足带了十五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家伙事也都配备齐全。 十几分钟后，绕过高坡拐角，除了李志远外，一众人呆立原地。 码放整整齐齐的四百袋粮食带给人的冲击可不小，跟在白平后面的小年轻已经瞪大了眼。 就算是白平也失神了片刻。 他们家里储备的粮食可比这少的多，最多也就是一大家子人一个月的口粮，需要不断的收集，才不至于饿肚子。 而现在一下交换来这么多，总算是能够让他放下一些心来。 “那是……野猪？” 白平视线转移到地上那不断蠕动的黑影，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声。 “白老哥，你自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志远笑道。 白平闻言没有轻举妄动，拿过旁边人的手电筒照射过去，很快看清了地上的东西，确实是獠牙外露的野猪。 看野猪那扭动的劲头，生命力鲜活的很，这让他感觉十分满意。 随着他挥手示意，几个年轻人很快走上前，快速的检查袋子里装的东西。 没一会儿，几人就面色有些激动的走了回来，其中一人把手里的麦子递给白平，激动道：“大哥，都是这种品相的粮食！” “回去通知老二，让他把黄金运过来！” 白平当即下令，握着麦子的手不免有些抖动，这也是他生平最大的一次交易！ 而且还是这些能让家族切实度过当下难关的物资，他怎能不兴奋？ 第250章 吹? 随着白平话音落下，两个年轻人噔噔噔的就跑了回去，速度极快。 待到心态稍微平缓一些，白平侧头看向不远处悠闲嗑着瓜子的李志远，迈步走了过去。 “小兄弟，来抽根烟，这边咋就你自己？” 李志远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后才开玩笑般的回应道：“当然是老大对我放心呗。” 白平微微一笑，自然不会当真，转而问道：“以后小兄弟还会不会来我们这边？” “来，当然得来！” 李志远很是自然的点头，实话实说道：“转了这么多地方，也就你们这里老物件多，虽然是你们看不上的，但我也想收来玩玩。” 闻言，白平脸上露出苦笑，摇头道：“可别这么说小兄弟，不只是我们，许多倒斗的也不傻，卖点寻常东西就够日常生活，品相好的他们也保存着不舍得卖呢，你有本事可以从他们那里挖一些来。” “行，我试一试。” 李志远呵呵一笑，紧接着故作好奇的问道：“对了白老哥，这边墓那么多，你下去过没有？” “你觉得呢？”白平反问。 “应该下去过吧，感觉咋样？” 李志远眨了眨眼，他相信白平肯定有过和他一样的心理，那就是对未知的好奇。 白平深吸了一口烟，点头承认道：“我还真下去过，那时候还没你大呢，家里也不景气，跟着我爹下过一次钉子。” 李志远嗯了一声，意念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此刻靠在大树上也不怕后面意念探查范围外的偷袭，静静等着白平的下文。 “不过也就那一次，后来再没敢下去过，里面又闷又潮，黑黢黢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着实没啥好去的。”白平撇嘴道。 这可不是李志远想听的，他直截了当的问道：“白老哥，有那些民间传说中的东西没有？” “呵呵。” 白平忍不住笑了，侧头看向李志远道：“你都说是传说了，咋可能有？就算有也是人扮的，这点你大可放心，我爹在这个行当干了不少年，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也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这倒也是。” 李志远自己也乐呵呵的笑了。 换做以前他也是无神论者，不过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他还是有点其他想法的。 当然，没有最好，就让他自己安安静静当这个世界的例外。 不多时，白河带着人赶了过来，脚步声显得颇为嘈杂。 李志远回头看去，好家伙，他估计少说得有三十个人！ 后面还有一眼没望到头的板车，两人一排，在高坡拐角那里出现。 不过他也就是惊讶一下，自从开发出“瞪谁谁死”这个技能，人数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 真要动手的话，也就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在看到现场只有李志远一个人的时候，白河显然也很惊讶，不过注意力很快就被不远处堆积的粮食和野猪吸引了过去。 “这野猪真他妈的肥啊！好东西！！” 白河走到野猪边，毫不避讳的拍了拍猪屁股，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行了老二，抓紧让人装东西拉回去，你去把黄金拉过来！”白平出言吩咐。 “好嘞，听到了没有，赶紧行动起来！” 白河低喝一声，走到第一排板车前，带着其他三个人把板车拉的靠前了些。 “兄弟，这就是你要的黄金，两千三百斤，称我都给你带过来了，你自己称！” 白河豪爽的笑，顺手搬下类似粮站的那种秤，对着李志远挥手示意。 事实上，早在这几辆板车拉过来一定距离时，李志远就用意念将其探查了个遍，确认了上面拉的都是黄金。 这也证明了白家兄弟对这次交易的态度，他很满意。 走到近前，他将车上放的木箱搬下来，吓得旁边的白河猛地退后几步，神色惊愕。 那一个木箱里装着的黄金就得有300多斤，像李志远这样双手不靠任何外力轻松搬起来，他还真做不到。 这年轻人看上去比他瘦多了，竟然这么有劲？！ 白平也略显惊讶，不过很快就招呼其他人，一起帮着把车上的黄金全部卸了下来。 等到箱子全部打开，里面装着的黄金倒也有趣，全是各种各样的金锭和金饼，大小黄鱼，甚至还有金元宝。 李志远意念早就将这些东西扫过了一遍，其中甚至还有能让他感到岁月气息的老物件。 明显是其他朝代留下来的陪葬品。 他笑着看了一眼白平，这也算是打破了对方不卖给他老物件的规矩。 很快，第一箱的金子称重完毕，后面就要简单了许多，最终的重量相加，足有两千三百零五斤！ “数量是对的吧？”白平明知故问道。 “还多了一点呢，白老哥是实在人，靠谱！” 李志远心情大好，对着白平竖了个大拇指，这一下就让他有了两扇金水门户！ “哈哈，俺们兄弟俩管着这片地方，能汇聚这么多人在这边，靠的就是诚信！” 白河毫不心虚的自夸，又道：“不过兄弟你也厉害，能拿出这么多物资来，换作我们可真捉瞎！” “这就是各有所长，以后我应该会经常来这边，需要物资的话，尽管找我！” 李志远无所谓的拍了拍胸口，口出狂言道：“只要是物资，没有我拿不出来的！” “吹吧你就，大米你能拿的出来不？” 白河撇嘴，明显不信，说出这边比较稀罕的一种主食。 听着白河的话，李志远的嘴角就像ak一样难压，这装逼的机会不是送到脸上来了？ 他仰头轻咳两声，手伸进挎包里摸索了两下，拿出来摊开。 “你看这是啥东西？” 这边高坡属于背面，有月亮的照射还是显得比较昏黑，白河凑前拿着手电筒才看清了李志远手里的东西。 “……”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伸手捏过两粒大米，放在嘴里嚼了一下，最终确认这就是大米无疑。 而且颗颗饱满，还是属于品质极高的那一种！ “大哥你快过来看！” 白河神色惊讶，对着旁边指挥众人搬粮食的白平连连招手。 “你咋咋呼呼的干啥呢？” 白平皱眉走过来，挥手打掉白河伸过来的手。 “大米啊哥，这东西煮成饭可好吃的很！你忘了前年咱爹煮的那一锅饭了？”白河抬眉道。 越吃的少的东西越觉得稀罕，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老稀罕了！ 白平将大米接过观察了下，抬头苦笑道：“小兄弟，你那边有这种粮食咋不说一下？” “我这不是感觉两样都差不多嘛。” 李志远很是无辜的摊了摊手。 “那现在俺们还能换不？不用多，换个几百斤这种大米就行。”白河嘿嘿笑道。 “那可不行，这东西我们的储量也比较少，而且比小麦还贵一些。” 李志远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物以稀为贵，这边不产大米，可不得说的珍贵些。 “咋样才能换？”白河不死心的询问道。 “这就得看我们需要啥了。”李志远轻咳一声。 这让白家兄弟有些无奈，这两天下来，他们咋可能不知道李志远需要啥？ 无非就是对方经常提及的老物件和黄金。 “这年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吃的多好？等下赶紧安稳把东西送回去才是最紧要的事。” 白平理智许多，说的也不错，在这种关头能吃上精面，已经是许多人遥不可及的梦。 白河这才作罢，叹了口气不再说啥。 李志远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笑了笑，他这边好东西可还不少呢，以后不经意显露一些，或许还能弄点黄金来。 不过这都是次要，主要还是得在这边培养一个卖力的人，替他收集黄金，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来源。 肯定还有许多黄金散落在那些土耗子手里。 十分钟后，白河带着三十辆板车开始往回走，装走了一半还多一点的粮食。 这次来的大小伙子显然也都是年轻力壮，吃饱了饭，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加上常年不下雨，地面干燥，也就是土和枯草多了一些，导致他们速度飞快。 白平看着李志远脚边的几箱黄金，提醒道：“小兄弟，要不你把这些东西先运走？这样也能放心些。” “等你们都运完了再说，我的人不方便露面。”李志远含糊道。 白平闻言没再说啥，边抽烟边等，心情显然不那么平静，害怕白河那边出啥意外。 好在半个小时后，白河重新带着人赶了过来，还多拉了几辆车，一次性把野猪和剩下的粮食全都装上车带走。 “我们就先走了小兄弟，你自己在这边可得小心点，咱们在这边呆的时间不短，有心人可能已经注意到了。” 走之前，白平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李志远笑着挥手，全都在他掌握之中，强调道：“白老哥，有物资这方面的需要随时找我。” 双方互相点头，就此别过。 等到白平一行人不见踪影，李志远快速窜上高坡。 他简单观察了下，确定白平不会再返回，于是走下来后把几个箱子全都收进农场，自个也随之消失。 第251章 大农场主 别墅前的空地上。 一堆木箱子刚刚在地上出现，其中带有岁月气息的金元宝和金饼就顶开箱子悬浮了起来。 不过很快它们就齐齐坠落在了地上，多少也让农场扩大了一些。 李志远一直在感知着农场内的情况，最终确定只有不到十米的扩张距离。 看起来虽然有点少，但以现在农场的面积而言，往外扩张十米，加起来也有几百亩之多了，还可以。 不过这些都是附加惊喜，他真正期待的还是接下来的变化。 在他的视线注视之下，木箱子之内各种各样的黄金开始雾化，随后汇聚在金水门户所在之地。 第五扇金水门户快速成型，然后就是第六扇！ 然而李志远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异常。 他在每个箱子的底部都发现了一些分不清是什么物质的渣子。 走上前，他用手捏着搓了搓，稍微想了下也就明白了大概。 这些金子都是在地下挖出来的，以前的炼金技术可没有现在那么精细，剩的这些东西都是金块残留下来的杂质。 几个箱子加起来，差不多也有接近十斤左右的量。 好在他换来的金子有几十斤的剩余，否则还真的难以将两扇金水门户成型，要是就差这几斤的话，那就有点搞笑了。 弄清楚这一切，李志远看着两扇崭新的金水门户，脸上满是压制不住的笑意，今天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他早就感到金水门户有些不够用，就比如这次出来，招待所那边就没有多余的金水门户用来放置，待会儿回去的时候还得跑路。 如今多了这两扇金水门户，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也算是能宽裕一些了。 在农场内待了一段时间，临近两点钟的时候，李志远这才若无其事的出现在高坡边，继续往鬼市那边走。 今天应该不会再有检查的人少来，他说啥都得把鬼市这边的老物件扫荡干净！ 路上他检查了一下仓库里还剩的钱，除开昨天晚上在鬼市花的那些，还有两千六百块左右。 再加上卖给白家兄弟那些粮赚来的钱，一共六千八，将近七千。 有这么多资金打底，对于扫空鬼市的老物件，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鬼市边。 再次看到李志远，守在高坡的青年赶忙点头示意，表现的很是和善。 李志远嗯了一声，索性也不再围着面巾，反正顶着的是一张伪装过后的脸，直接正大光明的走进了黑市。 毕竟明天就回去，可以更加大胆一些。 经过昨天的扫荡之后，他还敏锐的发现了高坡这边多了不少看守的人，最外围肯定还有更多。 “来咧伙计！我从昨天你走之后可就盼着你呢，来看看我这边的老货，保准你有收获！” 在鬼市外围的一个摊主看到李志远之后赶忙挥手，显得格外的热切。 对于手里存着的老物件，自然是越快出手越好，更何况昨天人给出的价格还比正常价多了几块。 李志远咧嘴一笑，他的穿着打扮和昨天一样，也就是少了一张面巾而已，这也是他刻意为之，就是想让人能认出他来。 你看，这老物件不就自己上门了吗？ 他走到摊位前，坐在摊主给他特意拿出来的凳子上，笑容和气道：“听老哥你这话，应该是知道我给什么价吧？” “二十一件嘛！这个我都清楚，换作生面孔，我肯定得多说几句提提价，但是你的话，这个价就行，我肯定卖你！” 摊主笑容热情，一边说还一边把老物件往摊位前面搁了搁。 昨天卖东西的人里面，他也有相熟的，知道面前这人眼光毒辣，出手买的都是真家伙，于是也没有过多掩饰。 实际上，他们这些想卖老物件给李志远的人主要看中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量！ 对于识货的人来说，讲来讲去也就是那个价，那么自然出的越多越好，出一次能吃许久。 李志远没再客气，伸手把摊位里的老物件都聚集在一起，一共有九件。 “我给您打包起来！” 摊主见李志远不再动作，满心欢喜的拿出布袋和草绳，这一下大半年的工资就到手了！ 李志远接过布袋，拿出一百八十块钱放在摊位上，绕过一个倒卖生活用品的摊主，走向下一个。 这是一个看上去乡土气息十分浓郁的老汉，他起身笑着对李志远连连点头，嘴里就一个字来回重复：“坐坐坐……” 看老汉这样子，李志远感觉这人应该真的是一个农村老汉，看上去很是朴实。 而当意念扫过老汉身前的摊位后，他也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摊位上的老物件都是真的，十来件全都是。 “两百六十块钱，东西我全要了。” 李志远果断的掏出钱递给老汉，引来对方一句又一句重复的感谢。 他倒是感觉自己应该还赚了，因为摊位上一个还混着黄土的香炉十分精致，品相明显要好上许多。 另一边。 侯荣两兄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志远的举动，当看到对方从老汉的摊位上起身，又掏出一百多块钱收购另一个摊位的物品时，不由得一同咂了咂舌。 他俩感觉李志远拿出的不像是钱，而是一叠纸，太不放在眼里了。 “真他妈的有钱呐！这是哪来的地主？” 侯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眼里泛出的光芒就像是盯着一只大肥羊。 这要是换作在豫州省城，他早就赶过去把人带过来了。 不过现在这边都是同行，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估计得引起群愤。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这小子应该就是昨晚上来买老物件的人，听人说眼光毒辣得很，钱确实多，但昨天晚上好像一件假货都没收，绝对不像是我们看上去这么简单。” 侯荣说出自己的看法，想的事情更多一些。 一旁的摊主听到两人的嘀咕，笑着插话道： “何止是不简单呐，刚刚我来的晚了点，看他有说有笑的和白家兄弟走了出去，能让白家兄弟以那样的态度对待，应该很有实力！” “那还真不是一般人。” 侯华撇了撇嘴，心里的一些念头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 白家在这边可是个狠角色，别说他们这种过江龙，本地虎在这边也得老老实实的趴着。 本来他还想着待会儿等那小子离开的时候跟上去捞一笔，现在看来万万使不得。 他也不傻，在这种人身上，阴沟里翻船的概率是最大的！ 侯荣见自家老弟的表现放下了心，眼眸微阖道：“安心等着吧，这边就咱们十几家出老物件的，很快就能轮到咱们。” “嗯，碰到这种喜欢老物件的土财主，看来咱们能早一点回去了。” 侯华点了点头，不再继续关注那边，转而小声问道：“大哥，老万他们啥时候过来？” “安心等着就是，他比我们要着急，肯定会来的。” “嗯……诶，那小子咋走了？” “没事，他就是收的东西太多了，照他这么个收法，待会肯定还回来的，不用着急。”一旁的摊主解释道。 侯华这才放下了心，他们今天来就是卖钱的，当然不希望出手阔绰李志远就这么走了。 离开鬼市后，李志远走了一段相对远的距离，免得被白平的手下看到啥。 而等到他进入农场的时候，顿时数之不尽的老物件齐齐悬浮半空，看的人头昏眼花。 其中玉制品最多，然后就是铜制的各种物件，瓷器反而是最少的。 李志远对此很满意，这些东西他一共花了两千五百多块钱，将近一百三十件老物件，也不知道能将农场扩大多少。 很快，绝大多数老物件开始下落，只剩下了刚刚他比较看好的香炉。 他的感觉没有错，香炉悬浮的时间越长，证明其还在扩张着农场，比其他物件可厉害的多。 足足六秒钟过后，香炉才落在了地上。 在这期间，李志远一直在感受着农场的边界，单单是这六秒钟，农场就往外扩张了足足两百米！ “这和龙凤玉佩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李志远拿着香炉反复观看了下，最后将其放在了平台贵重物品的那一区域。 至于其他的物件，全部整齐摆放在平台上便可。 做完这些事之后，他开始查看农场的变化。 将那个香炉也算在其中，平均分配下来的话，一百二十五件老物件，每一个都能让农场扩张十五米左右的距离。 这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足让农场方圆往外扩张了将近一公里！ 如今农场整体面积应该已经有将近三十个平方公里左右，能赶上一个小型县城了…… 李志远悬浮在高空，视线已经看不到农场的边界，只能依靠自己的感知。 他身形闪烁至感知到的房子前，这边是一个小别墅，是前往城市途经的地方，再往外扩张一些，应该就能触及到城市的边缘。 探查了一下房子内的情况，他没有多言，直接将其分解成各种材料储存。 再次悬浮在高空，李志远观察了一下地面辽阔的土地，好几分钟后才离开农场。 农场这么大，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规划才好，不过现在的他绝对已经步入了大农场主的行列！ 第252章 将军墓 鬼市这边的布局是长条形，就像是赶大街的集市一样，摊位分布在两边，中间是人流。 侯荣两兄弟在后半段，李志远回来收了一个摊位后就到了这边。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摊位前，和之前那些摊主一样坦然自若的交流。 “两位知道我出的是什么价不？” 闻言，侯华赶忙把自己屁股下的板凳拿了出来，笑呵呵的递给李志远道：“小伙子坐下歇歇，价格这方面都好说！” 李志远没和老头子侯华客气，接过板凳坐在屁股下，很是随意的在摊位上打量了几眼。 “你们这些东西品相一般，还是二十块钱一件，我全都收了，咋样？” 侯华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把价格提高一些，哪怕提高个一两块，他们这边可有十来件东西呢，不也能多赚个二三十块钱？ 不过侯荣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截了当的点头道：“行，小伙子你看你要啥东西？看上的我就帮你全都装起来。” 李志远早就意念探查过，大手一挥道：“这十五件东西全都帮我装起来！” “好嘞！” 侯荣咧嘴笑着应下，一边打包着手里的东西，一边若无其事的询问道：“我看小伙子你好像很喜欢这些老物件啊？” “对，我平时没有别的爱好，也就对这些老一点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李志远回应道。 “那就好，实不相瞒，我们手里还有一些老物件，你有没有兴趣全都收了？” 侯荣说到正题，声音也变得小了些。 “有就拿过来呗，我隔几天应该就会来转一转。” 李志远点头，又强调道：“不过一定得是真家伙，可别想着糊弄我。” “呵呵，这你就放心好了，东西我们都还没挖上来呢，绝对保真，最多五天时间，我保证把东西给你带过来！” 侯荣笑着将手里包好的布袋递给李志远，同时低声道：“到时候东西可能会有些多，或许咱们能单独定个交易地点，那样也方便点是不？” 一旁的侯华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家老哥的意思了，这是准备提前找个买家啊？！ 想到这，他不由得兴奋地搓了搓手。 如果挖出来就能够把东西全都处理掉，那他们就能早点回去潇洒。 否则还得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至少也得把东西卖出去才行，不可能将其全都带回豫州。 李志远此刻也反应了过来，抬了抬眉。 他还以为侯荣说的是其他藏起来的老物件，毕竟这些东西就是他看着两兄弟扒出来的。 没想到侯荣说的竟然是还没下去的墓，这岂不是瞌睡了来枕头？ 他之前还想着能不能跟这两家伙一起下去看看，现在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 “大爷，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往地下钻呢？” 李志远故作一副惊奇的样子，视线上下打量着侯荣。 “小伙子你可别小看我们两个，真跑起来的话，你不一定能跑得过我俩！” 侯华颇为得意的笑了笑，一副高人风范的派头。 侯荣对此没有否认，他们年轻时候就干这个行当，当时还未建国，全国各地都乱的很，所以他们尤其注重腿上功夫。 这也就导致他们年龄虽然大了些，但时常锻炼，体能方面并不是断崖式下降。 “跑就算了，不过两位老先生看上去确实精神头十足，不知道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挖？” 李志远认同的点头，紧接着好奇的问了句。 “这个可就不能和你说了，关于这种事，还是得忌讳一些。”侯荣高深莫测的回应道。 李志远知道这俩老家伙肯定不会明说，于是搬着凳子靠近了一些，小声道： “老先生，你看我这年纪就知道我没啥阅历，对于这种事实在是好奇的紧，能不能带我一个？” “到时候下面那些东西不用你们费心费力的搬出来，我现场就能给你们收了，至于我本人，纯粹就是过去参观，绝对不分你们的东西！” 闻言，侯华不禁有些意动。 这次的墓是个大家伙，到时候分的东西肯定不少，他们分完之后还要费心费力的藏起来，再一批一批的拿出来卖。 如果李志远当场就能给他们全部收购了的话，那就能省去很多麻烦事，比刚刚说的还方便！ 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侯荣，这老家伙只是简单想了想之后就摇头否决。 “算了小伙子，那地方你也不用有啥好奇的，老家伙我下过不少，里面的味道你受不了，人太多的话还容易出事。” 李志远一直在认真听着侯荣的话，很快就意识到了这老家伙在担心啥。 “老先生，你放一百个心，就我自己跟着你们一起，人不多，你们该干啥干啥，我就跟着看看。” “你不害怕？” 侯荣有些愣神，他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这小伙子看着年轻，但背景或许很深，真同意了带着人一起，到时候他们人微势弱，极有可能沦为打工的。 “没啥可怕的。” 李志远呵呵一笑，看上去颇为自信，又顺手从挎包里抽出一叠钱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出来之后我再给你们一笔钱，而且你们那些东西也想卖给我，肯定不会和钱过不去，对吧？” “……” 侯荣神色逐渐放松，如果像是李志远说的这样，那么带上这个小家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多赚一些钱。 一旁的侯华已经忍不住用胳膊顶自家老哥了，有人上赶着帮他们解决麻烦，这时候不同意还等啥？ “行，我们带着你，不过咱们还得商量一下细节，比如钱你怎么给我们？” 侯荣松了口，笑呵呵道：“为了安全考虑，你跟着我们下去的时候肯定不会带着钱吧？” “简单，你们不信我，总得信这边的白家兄弟，我在这留下一笔钱，出来后给你们写张纸条，你们拿着这张条子就能来领钱。”李志远思维极快的回应道。 “……这倒是可以。” 侯荣微微点头，白家兄弟能在这边掌控鬼市这么多年，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到时候他们一个在外，一个去要钱，不担心白家兄弟不给，除非是多年积累的信誉不想要了。 而且白家兄弟只是看管的责任，费不着针对他哥俩。 “那就这么定了？”李志远确认道。 “就这么定了！只是带着你下去看看而已，有啥大不了的。” 侯华抢先回答，又神秘兮兮道：“而且老头子我不怕实话告诉你，这次你赚大了，因为我们这次下的少说也是一个将军墓！” “我运气这么好？”李志远故作惊讶。 “哈哈，这也证明咱们有缘，只是这么大的墓，我们带你下去，你给多少钱？”侯华搓了搓手指头。 “两百。”李志远随口说道。 “好！小伙子真干脆，就这个价！” 侯华猛地拍了下膝盖，带人下去一趟就能赚两百块钱，这美差上哪找去？ 李志远也笑，顺嘴问道：“两位老先生下了这么多墓，不知道手里的黄金多不多？” “这东西你也要？” “对。” 侯华啧啧了两声，摇头道：“我俩不藏这些，有也都卖了出去，前阵子我还从地下带出来个金佛，足有百十斤……” “能不能卖给我？你开个价。”李志远眼睛一亮，毫不掩饰的说道。 “可惜了，已经卖了出去。” 侯华摊了摊手，不过很快就扬眉看向侯荣：“大哥，那金佛我卖给了老万，咱们是不是也得带着小兄弟去找他谈谈，到时候他不让咱们带人，那就捉瞎了！” “肯定得见一见，他们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不耽误。” 侯荣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转头对李志远道：“小兄弟，你现在继续去收老物件也不迟，收完咱们一起去白家兄弟那边谈好这件事，顺便我也带你见一见这次下墓的另一拨人，我们属于合作的关系，我弟卖的那尊金佛就在他的手里。” “等我十分钟！” 李志远没墨迹，当即拎着布袋走向下一个摊位，内心则是十分振奋。 没想到金佛竟然被卖到了这边，那他有很大的概率能收到，毕竟他要啥有啥。 至于老万这个人，他已经听到了两次，而且都是从这两个老家伙的口中得知，上一次是在低坡村。 这边已经到了鬼市后段，只剩下了五个卖老物件的摊位，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李志远呢。 交易很快达成，只用了不到六分钟。 五个摊位一共收了六十二个老物件，花了一千两百多块钱。 至此，这边的鬼市他也算是彻底扫荡完毕，只等这些土耗子再钻地下为他继续贡献。 “我先把东西送出去。” 路过侯荣两兄弟的摊位时，李志远扬了扬手里的布袋。 侯荣两兄弟也就是坐着闲聊，闻言抬手示意李志远随意。 出了鬼市，李志远走到安全的地方把东西收进农场，自己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界用意念观察农场的变化。 这些老物件没什么太好的东西，一共也就让农场扩张了将近一千米，为农场的面积增加了几个平方公里。 第253章 你这大米是金子啊? 十几分钟之后，等到李志远重新回到鬼市这边，侯荣两兄弟已经收摊在这里等着了。 看到李志远的时候，侯华笑着抬手道：“回来啦小兄弟。” 李志远知道俩人是啥意思，笑了笑，转头示意了下窑洞的方向，迈步率先往那边走去。 侯荣两兄弟见状赶忙跟上，一行三人敲门进入其中。 “小兄弟，你这是啥意思？” 窑洞里只剩下白平一个人，他看着走进来的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视线看向李志远。 靠近之后，李志远先是向白平介绍了下身后的两人，这才解释道： “白老哥，你也知道我对那些事挺感兴趣的，这次我想和两位老先生一起下去一趟，这不是来请你做个担保人。” 白平在听到李志远介绍侯荣两兄弟的时候，就差不多明白了后者是啥意思。 他多看了李志远两眼，暗中给了个眼神。 刚刚交易完成，对于这个看起来很有实力的年轻人，他有心提醒两句，这些土耗子可不好打交道。 尤其是这两个老家伙，他看起来有些面生。 不过李志远就像是没看到白平的眼色一样，自顾自的解释着白平在这里面需要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见状，白平索性也不再多言，他相信李志远绝对能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没反应，定然是心意已决。 于是他看着三人点头笑道：“可以，钱放在我这边绝对没问题，到时候两位只管来拿就行。” “白家的信誉我们非常相信，麻烦你了白管事！” 侯荣笑着回应，显得很是客气。 毕竟是在白家的地盘上，他可不敢倚老卖老。 就算是侯华也在一旁陪着笑。 “白老哥，到时候该给多少钱就按我纸条上写的来，你先帮我垫付一下，我也不让你吃亏，待会我会先送五百斤大米过来，咋样？” 李志远说出自己的打算，现在他手里也就不到四千块，没必要动自己的钱。 白平挑眉问道：“是刚刚你拿出的那种大米？” “对，若是私下流通的话，我们一般都是按六块一斤售卖，白老哥你觉得这个价格应该不贵吧？” “……还可以。” 白平思索了下后微微点头，之前交易的时候他不是没看到大米的品相，再加上本地没有，卖到六块一斤还真没问题，放出风声的话绝对有人买。 如今大家普遍贫穷，但也不能小瞧那些隐藏起来的财富，这种好东西有的是人想买来尝鲜。 听着两人的交谈，侯荣两兄弟也不免被勾起了兴趣。 “两位，啥样的大米能卖到六块一斤？”侯华好奇的问道。 李志远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一把米，递给侯华道：“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诶！” 侯华双手接过，在看到颗颗圆润饱满的晶莹大米后，眼睛顿时泛起了光。 这种品相大米，哪怕是生的，他看上去都想吃上一口，难以想象若是煮成一锅米饭，吃上去该有多香！ “大哥……” 侯华转头看向自家大哥，把手里的米伸过去，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侯荣早就已经看清了大米的品相，直截了当道：“小兄弟，那些钱能不能匀给我们一百斤这样的大米？” 赚钱就是来花的，尤其是已经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既然碰到了这种好事，哪怕贵一点，也必须得满足口腹之欲！ 若不是回去不方便的话，他们还不止买这一百斤。 不过这倒是让白平不乐意了，他抬了抬手吸引侯荣两兄弟的视线。 “两位，先来后到这么浅显的规矩你们都不懂咋的？既然你们谈的是钱，到时候我只保证钱分毫不差的给你们，大米就别想了。” 之前他以为李志远的大米只能用黄金或者老物件来换，如今有这个机会，他肯定不能放出去。 李志远没想到两方人争起大米来了，无所谓道：“没事，到时候我拉来六百斤，一百斤单独给你们准备上。” “感谢感谢！小兄弟做事真痛快，到时候你跟着我们下去，我们绝对不让你吃亏！” 侯华赶忙道谢，从白家嘴里肯定掏不出大米来，他差点以为不能行。 侯荣同样笑着点头，不过心里对李志远的态度又谨慎了几分。 这边的大米少的很，而这年轻人不仅能弄来这么多，品质还这么好，绝非一般人！ 再次确定了一下细节，李志远三人这才从窑洞里走出来，各自也算是放下了心。 “我去看看老万过来了没有。” 侯华说了这么一句，快步往鬼市里面走。 侯荣则是伸手道：“小兄弟，咱们在外面等着，不管老万来没来，咱们肯定能等到他。” 李志远点了点头，对此没啥意见，跟着侯荣一起走出鬼市，到了一片高坡百米外的一片小空地。 这边的树木被砍伐掉，剩下的枯树根就是天然的小凳子。 没过多久，侯华带着三个人从鬼市里走了出来，简单观察了下之后，径直往李志远他们这边走来。 “老侯，啥情况？怎么还想多带人？” 四个人还未靠近，就有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侯荣站起身没回答，等到四个人走到近前，先给李志远介绍了一下另外三个生面孔。 其中老万自然是首当其冲，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彪悍的男人，得有一米八多，比李志远还高一些。 他头发花白，面色黝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种庄稼的农汉，长的很普通，但身上的气势颇为凶悍。 其他两个人一男一女，三十多岁，面相也都极为寻常，听侯荣介绍，这俩还是一对夫妻。 名字很简单，一个张三，一个李翠，很明显都是化名。 “快说说啥情况，你们在那边待了这么多天，挖到啥程度了？这小子又是啥人？”老万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侯荣没有隐瞒，把他和李志远之间的交易说了出来。 就算这时候扯其他的，到时候还得一起下墓，肯定瞒不了多久，还不如直截了当的说清楚。 听完始末缘由，老万这才沉下了心，视线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李志远。 原来是一位小财主！ “老万对吧？到时候下墓，你所分配的东西要是想卖的话，我也可以都收了。”李志远率先开口道 老万稍微想了一下之后没有拒绝：“那自然再好不过，到时候我也跟着他俩一样，拿着纸条去找白家兄弟换钱？” “对，我都已经和他们说好细节。” 老万嗯了一声，视线重新放在侯荣两兄弟的身上：“老侯，你们啥时候能挖到墓门口？” “最多五天！”侯荣很是肯定的回应道。 “今天算不算？” “算着呢。” 老万微微点头，这才看向李志远道：“那就连带今天，第五天过了凌晨来这边，咱们一起下墓，前提得是你一个人！” “我明白。” 李志远笑着点头，心里则在想他之前猜的果然不错，能在这边混的没一个傻子。 从老万和侯荣的交谈来看，两方明显没有提前通过气，但却达成了相同的默契，为的就是不让他提前知道那座墓的真实地点。 不过他也无所谓，现在这就蛮好的，有着利益牵扯，这些人肯定不会落下他。 “今天就这么说吧，我哥俩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两个谈。” 确定行动大概之后，侯荣对着自家老弟挥手示意。 老万略显疑惑的对侯荣道：“我俩还有什么好谈的？” “是我的那尊金佛，这位小兄弟也想收了。” 侯华提醒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多留，跟着侯荣一起离开。 老万看了看两人离开的方向，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对李志远伸手道：“坐吧小兄弟，那金佛你想怎么个收法？” “我得先看看东西再说，如果是纯金打造……我能给的稍微多点。”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下。 “这个我已经确定了，绝对是纯金打造，加起来足足一百斤，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模样雕刻的也极为细致，我找人看了看，应该是古代皇室找人特意打造的物件。” 老万说的极为细致，看起来不像是说谎。 不过也有可能这套说辞是他提前准备的，就是为了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李志远想到了这些，依旧是刚刚那一句话，先见到东西再说。 老万起身道：“那咱就走吧，去城里再说，我让你看看东西。” “那你们得在这边稍微等我一会儿了，我得把粮食给白家兄弟拉去。” “啥粮食？” “大米。”李志远如实回答。 老万本意是问李志远为啥要给白家兄弟拉粮食，不过听到大米后，他也不再去想这些，转而问道：“小兄弟，你手里还有大米这种好东西呢？” 李志远呵呵一笑，掏出今天的第三把大米递给老万：“呐，就这种，六块一斤，你要不？” “你这大米是金子啊，这么贵？” 老万听到这价格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不过在看到手里的大米后，很快沉默了下来。 旁边的张三和李翠也伸过头来看了看，惊讶于大米的价格，最后和老万一样陷入沉默。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大米都是这样的品相，这价格还真卖的出去。 第254章 万吨起步 “我还没问你呢，那金佛你要是卖给我的话，要钱还是要粮？” 李志远想起这件事，不由得开口询问。 老万回过神来，想也没想的就笃定道：“我的根就在这边，肯定要粮，而且就要这种大米，六块一斤的价格我要了！” 李志远似乎猜到了老万会这么说，笑着点了点头：“可以，等我回来。” 说完，他不再过多停留，迈步走向高坡那边，快步消失在夜幕下。 不多时，李志远拉着一个板车重新出现，上面放着六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拉到了窑洞那边。 白平已经在窑洞外等着了，见状赶忙扔下烟头，招呼人迎了过去。 “小兄弟，这粮食我就不客气先收下了，到时候不管是谁来，有你的纸条我就给他钱。” “谢了，白老哥！”李志远抬手示意。 白平笑着点头，略微环顾了一下周围，低声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声，尽量不要在外面和他们打交道，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很多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着，他呵呵笑了笑，继续道：“其实以前我们也是这种人，也就是弄了这个地方之后才有所改变，所以我很了解他们。” “我记住了白老哥。” 李志远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相信白平不会在这方面吓唬他，事实上他也清楚。 就像是侯家这一大家子人，不管是侯大他们，还是侯荣两兄弟，手上绝对沾了不少血腥。 对这些家伙，他确实应该保持一份警惕。 至少和这些人相处的时候，他的意念要时刻保持探查状态，一心多用。 “你明白就好，那这些粮食我可就拉回家吃了，到时候准备成钱，说来我还占了你便宜，这种大米你也不想卖成钱的对吧？” 白平笑呵呵的拍了拍身边的布袋。 他之所以提醒李志远，也是不想失去这个物资丰富的渠道。 “白老哥这么仗义，这些米吃完我再卖给你一些都行，我先走了。” 李志远笑着摆手，转身拉着板车离去。 实际上对这些大米他还真不怎么在乎，一亩地的产量比小麦都要高，在农场的时间加速下，他要多少有多少。 其实农场的小麦比上大米也不差，只是两者看上去的话，后者给人的观感很不错。 把板车拉回去收进农场，李志远这才抄近道回到和老万交谈的地方，三个人在那边正老老实实等着他呢。 “完事了？” “嗯，咱们现在进城，我看看那金佛长啥样子。” 李志远点头，顺便问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黄金？” “你对黄金这方面有需求？”老万边走边问。 李志远毫不忌讳，找了个由头道：“上面让我注意着点这些东西，你要是还有多的话，刚好可以趁着卖给我。” 老万眼神转动，思索着李志远话中的意思，最后摇头道：“这我还真没有。” “没有就算了。” 李志远不知道老万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也没强求。 四人一路走回长安城，凌晨三点的街道格外寂寥，不见半点人影。 到了鼓楼附近，老万对着张三和李翠挥手示意，自己则是停了下来。 “小兄弟，咱们就在这边等着吧，待会儿他们就拿东西过来了。” 李志远闻言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靠在了街边的墙上，保持前方开阔。 四周寂静无声，大概十几分钟过后，之前离开的张三和李翠抬着一个木箱子走了回来。 随着木箱子打开，阴沉的街道上反射出一些柔和的黄光，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尊半身金佛。 李志远意念探查着周围，时刻保持警惕，身体缓缓蹲了下去。 他感觉这尊金佛应该就是真正的原主，因为随着意念扫过，这上面散发出了岁月气息，是个老物件。 从第一次屠夫口中得知这金佛，辗转大半个月过去，他总算是目睹了其真容。 这尊金佛和他上次在通县龟哥那里看到的赝品姿态相仿，只是身上的纹路要更精细一些。 甚至衣服的褶皱都雕刻的恰到好处，手指细长做拈花状，面容和善，无悲无喜。 李志远感受了一下金佛内部，质量确实是黄金无疑，一百斤不多不少。 “怎么样小兄弟？要不要收了？” 老万见李志远站起身，下意识问道。 “收了，我先说说我的价格。” 李志远简单盘算了下，道：“按照寻常情况，一斤黄金在我这里能换十五斤大米，单单是这金佛的重量就能换一千五百斤，这金佛本身我再五十斤大米，价格可以不？” “一千五百五十斤大米？” 老万皱了皱眉，摇头道：“最少得两千斤！这金佛的质量你也不是看不出来，绝对是帝王家的东西，少说也得值五百斤大米吧？！” “老哥你还真敢说，你说的这些大米都值三千块钱了，这价格谁能买？” 李志远嗤笑一声，五百斤大米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可就太夸张了。 毕竟现在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还在几十块上下徘徊。 见老万神色犹豫，李志远拍板道：“最多一千六百斤大米，相当于这尊金佛六百块我买了，这个价已经破了天！” 一百斤大米听着不显，不过换算成钱后，张三和李翠明显被震惊到了。 毕竟在鬼市那边，一件老物件也就是十几二十块钱，这一尊金佛能顶得上三十个老物件？ 老万显然也有些意动，这金佛他只花了四百块就从侯华那收了过来，现在已经高了两百块。 更何况还能够直接换成大米！ 刚刚李志远拿出的那种大米可遇不可求，上个月他吃了一回大米饭，里面都是碎石头和土渣子，米也都是不完整的，完全不能比。 而在长安城，即便是这年头也不缺隐藏起来的有钱人，在他的运作下，赚的钱只会更多！ “再多给我二十斤大米，这金佛我就卖给你了。” 老万故作犹豫，最后咬了咬牙道。 “就一千六百斤，多了没有。” 李志远极为强硬的拒绝，他已经大致看出了老万的想法。 果然，老万又多说了几句，见李志远还不松口，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粮食在啥地方？最好现在就能给我，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藏起来才行。” “就在城郊那边，你现在让人拉着车跟我过去。” 李志远随手指了个方向。 “小三，回去叫人，三辆车就够了，速度要快。” 老万当机立断，挥手示意张三回去叫人。 对于这种事情张三不敢耽搁，腿脚飞快的跑出几人的视线。 干这一行的跑的都挺快的…… 李志远心中暗忖，这些人腿脚功夫看起来都挺不错，在后世参加奥运会少说得前三名。 没多大一会儿，张三带着几个年轻人跑了回来，那些年轻人明显是雏，哪怕是两人推着一辆车，停下后也累的直喘气。 “跟我来。” 李志远按照他刚刚指的方向走，意念时刻观察放在板车上的金佛，免得被这些人掉包。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他也不用讲啥规矩了。 好在一切都平安无事。 到了城郊，李志远意念探查到一处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将提前准备好的十六袋大米投放了进去。 他卸掉已经破破烂烂的大门，转身对着老万挥手示意。 老万显的很谨慎，先是让手下的小年轻进去看了看，确定没啥埋伏后才带人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院子里的大米都被竖着堆放在了一起，袋口打开，露出晶莹洁白的米粒。 甚至周围都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米香，十分好闻。 老万将整个胳膊都伸进一袋米里，最后抓出一把来看了看，嘴都咧到了耳后根。 “行了小兄弟，板车上那尊金佛是你的了！” “那我可就走了，咱们五天后再见。” 李志远挥了挥手，不等老万回应，走出门将装着金佛的箱子拎起来，快步离开。 一百斤的重量对于他来说，就像一颗小石子，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拐了几个巷子后，他这才进入农场中。 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金佛首先悬浮了起来，其上丝丝缕缕的岁月气息消散，让农场再一次开始了扩张。 足足半分钟过去，金佛才落在了地上。 李志远神色愕然，感知着农场的边界，这金佛竟然让农场扩张了一千两百多米？！ “我滴个乖乖！” 他忍不住咧嘴，当初龙凤玉佩也就是让农场扩张了几百米而已。 这金佛算是迄今为止让农场扩张距离最远的！ 如今农场应该已经接近了五十个平方公里！ 惊讶过后，李志远珍而重之的把金佛放在平台最中心的位置，不让其化作金色雾气融入金水门户。 有之前的经验提醒，这金佛极有可能带了些杂质，万一恢复不了原状，那不是亏大了？ 紧接着他把农场一分为四，两块包含着林场和山脉，另外两块他把草皮全部翻掉，种上各种主食作物。 其中自然是大米和小麦最多，其他类似玉米，高粱，南瓜啥的也种，就是少了些。 等到五六天过后大丰收，粮食少说得万吨起步！ 第255章 烦心事 规划好农场，李志远在长安城的街道上穿梭，没多久就摸索到了招待所的位置。 此时已经临近凌晨四点，这一夜事情太多，着实浪费了不少时间。 他的房间在招待所二楼，窗户半开，对此他直接原地起跳，双手轻轻松松就扒上了二楼窗户，手臂用力，顺利翻进房间内。 早上七点多钟，房门被轻轻敲响。 李志远此刻已经收拾完毕，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 虽然回来到现在也就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但调整了农场别墅区的时间流速后，他休息的很不错。 只是这样不免让他去想，是不是在现实世界中他会少活几个时辰？ 想到这里，李志远摇头轻笑了下，上前几步打开了门。 “小李，你昨天啥时候回来的？咋没听到你回来的动静？” 郝勇站在门外打量了下李志远。 “郝叔，你几点睡的？” “八点多。” “那就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好像已经九点多，你睡觉这么死，咋可能听到我回来的动静？”李志远笑笑摊手道。 “那你在外面转悠的时间还真够久的，又去黑市那边了咋的？”郝勇下意识的问道。 “嗯，我过去看了看，只是没啥好买的东西。” 李志远没否认，那么晚回来，确实没其他好转的地方。 闻言，郝勇不由得又想起了他买到的大米，自得的笑了笑，挥手道：“行，你赶紧收拾下小李，待会儿我带你们去吃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泡馍，之后咱们就该启程上路了。” “知道了郝叔。” 李志远抬手应了声，眼见郝勇又去叫童卫国，他回身看了看房间，基本没啥可收拾的，于是直接带上房门走下楼，等着郝勇一起退房。 站在招待所门外，这个时候的天气不错，还带着一丝丝夜晚的凉意。 不多时，郝勇和童卫国退完房走出来，俩人手里基本没拎啥东西，也就郝勇拎着一袋大米。 “走，咱们去吃羊肉泡馍，醒醒神，就在炼钢厂不远的地方，吃完咱们立马就能走。” 郝勇笑着挥了挥手，顺手拿出烟一人散了一根，边抽边往羊肉泡馍店走。 到了地方，李志远简单的观察了下，这边的街道很宽，羊肉泡馍店旁边就是羊肉店，两者倒是相辅相成。 只是羊肉店里就挂了半扇羊，看起来显得有些寒酸。 不过这就已经很不错了，长安城从古至今都在华夏文明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即便是现在的各种配给，也要比他们省城多不少。 “师傅，来三碗羊肉泡馍，羊肉多点，饼子先一人来四个！” 郝勇对着锅边的老汉招了招手，显得很是熟络的样子。 “好咧，你们先坐！” 老汉笑着应声，很快就有一个小姑娘端着三碗羊肉汤跑了过来，托盘上还有一叠饼子。 “这边的羊肉泡馍吃法还挺有讲究，不过现在咱们没这个闲时间，赶紧吃吧，吃饱就行。” 郝勇见李志远两人盯着另一张桌边零散的两三人揪饼，解释了一句之后直接大口吃饼，配上羊肉汤，看着也挺香。 李志远呵呵一笑，没把饼子掰的那么碎，但还是掰开泡在了实实在在的大碗里。 或许是心理原因，感觉带了些粗粮的饼子也蛮香的。 吃过饭，郝勇上前用全国粮票结了账，还多买了一些饼子，一半粗粮一半细粮倒也便宜，加上粮票三分钱一个，刚好能作为路上的口粮。 之后三人直奔炼钢厂。 此时他们的车已经加满了油，甚至车身都被清洗过。 张公山得到人通知之后赶了过来，客气道：“同志们！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你们都是老师傅，我也就不多说啥了，早上我让人煮了几个鸡蛋，你们带着路上吃。” 对此，郝勇自然是拒绝，不过纠缠了一阵后还是收了下来。 李志远则是趁机拿过车上的几个暖水瓶，去锅炉房打满热水，之后一切便准备完毕。 “张科长，我们这就走了，您忙！” 郝勇摇响车子，从窗户这边对着张公山挥了挥手。 张公山也笑着挥手回应道：“郝师傅你路上开慢点，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对这些驾驶员，他的态度显得很和善，毕竟不知道啥时候还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靠这些驾驶员来拉。 双方一番客气，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李志远三人正式踏上返程的道路。 不过回去就没有来的时候顺利了，来的时候车子基本上没怎么坏过，这次回去的第一天，车子就熄火了三次之多。 下午四点左右。 李志远从车底钻出来，手上不免沾上了些机油和其他的污秽。 他先是在路边捧起一些沙土搓了搓手，把手处理的干燥一些后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这老爷车还真是够搞人心态的，好在有的意念探查，修车不费啥事。 “车修好了小李？”郝勇拿着饼子走过来问道。 李志远点了点头，回应道：“一点小毛病郝叔，看来这次咱们回去的路不会太顺畅了。” “那可不，今儿一天就坏了三次，照这么个进度，回去最少得迟半天。” 郝勇蹲在旁边，把饼子用布包着递给李志远，笑道：“不过好处也有，照你这么个修理法，回去少说也是个小师傅了。” 李志远笑笑没说话，视线盯着手里的饼子。 这饼子泡羊肉汤挺好吃的，但现在干嚼，他又体会到了剌嗓子的感觉。 可他也不能不吃，至少在郝勇和童卫国面前得做做样子，早知道应该买一些馒头的。 不过就算是馒头也噎人，他在想是不是要做一些好吃点的东西出来？ 有了这个想法，最先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自然就是方便面，真材实料的做一些方便面出来，香味还可以掩饰他在农场做好放进嘴里吃的东西。 长途本就无聊，唯一的乐趣也就在吃上面了，自然得在这上面下点功夫。 李志远这样想着，不由得点了点头，甚至方便面怎么做，在他脑海中都已经有了雏形。 这一趟回去之后，可以试着做些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吃鸡蛋小李，卫国你也吃，早点吃完也不想了。” 郝勇给李志远剥了个鸡蛋，又把装鸡蛋的布袋递给童卫国。 三个人都没客气，吃完羊肉泡馍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一共九个鸡蛋，被三个人一顿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重新上路。 第二天下午发生了一件让李志远有些心烦的事情，倒不是车子的问题，而是关于县城供销社。 坐在车上无聊的时间，他除了发呆嗑瓜子，其他兴趣也就是观察农场内的各个金水门户。 而在这一天，县城供销社那边变得不再平静。 他从金水门户映照的画面中看到了赵金河他们，一家人来的整整齐齐。 老头老太太，儿子儿媳妇，一个没拉全都来了。 其中自然有他曾经打过的赵金河几口子。 只可惜这些人记吃不记打，这才多长时间，又缠上了李芳华。 李志远观察了一下车外的情况，基本没什么遮掩的地方，一望无际的平原。 而且车子还在开着，他甚至连以上大号为借口，通过金水门户传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太容易被发现猫腻。 后续的发展也让他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赵金河两兄弟虽然手里拿着棍子，但都被挡在前面的于晓玲化解。 最后也就是老太婆带着俩儿媳妇在供销社门前哭闹，被赶来的公安人员驱散开。 看着供销社门前的李芳华揉眼落泪，李志远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咬了咬牙。 还好小当和赵军民今天好像并不在供销社，不然李芳华带着俩孩子一起哭，他都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传过去把那些人给宰了！ 直到看到李芳华被于晓玲安慰好，两人一同回到供销社，他这才松了口气。 待到夜幕降临时，三人下车简单吃了点饭，李志远这才找了个借口，往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钻。 他用木盒子挡住光芒，放出一扇金水门户，自身则是简单伪装了一下，通过农场的金水门户到了县城制衣店这边。 此时已经是八点多，哪怕这边是三岔路口，也基本上没啥人。 李志远对于这边再没那么熟悉，他简单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才往水坑那边走。 为了避免赵金河那些人找到李芳华家里去，他准备在院子里重新放一扇金水门户以防万一。 反正现在的金水门户有多余的，就算是没有多余的，他也得抽调其他地方的金水门户，保证李芳华娘几个的安全。 因为从下午的观察来看，赵金河那个弟弟很明显有暴力倾向，最是凶狠。 好像上一次在水楼村，也是这个家伙下手最狠，拿着棍子照他头上招呼，不管不顾。 他感觉这家伙很像是后世短视频传播的那种超雄儿，真要是上头找到家里对李芳华他们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得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或者是直接把这种隐患给解决掉！ 第256章 饭桶? 刚刚走进巷子，李志远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巷子口那边有烟头的光芒忽明忽暗，那人似乎还在往他这边看。 他没有显露出啥不同的地方，步伐不急不忙的走过去，意念观察着那人的动静。 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人是啥情况，而且面孔还有些熟悉，好像是公安局那边的人。 “所以于晓玲这是找关系让人帮忙在这边守着了？” 李志远心顿时放松了一些，这人能守在这里，于国江显然也知情，那更稳妥了些。 “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里转悠啥呢？” 当李志远走近，那个抽烟的公安扔掉烟头问了一嘴。 “我这就回去了，你在这站着干啥？”李志远靠近后露出一个懵懂的表情。 那公安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李志远的脸，随意摆手道：“回去吧，赶紧休息，时间不早了。” 闻言，李志远嗯了一声没再多说，步伐加快了些。 等绕到李芳华家，他意念感知了一下情况，李芳华娘仨都好好的，甚至李国强夫妻俩都在。 三人坐在堂屋里低声交谈，小石头和小当他们则是都已经睡了过去。 这让他稍稍有些惊讶，不过通过三人的聊天，他也明白了大概。 白天小当和赵军民都是王春苗在这边带着，刚好还能哄着小石头。 今天回来之后，李芳华担心婆家那边的人找上门来，这才和王春苗说了这些事，把李国强也拉了过来。 “大姐你别担心，下次他们再过去闹，我就回去一趟，把小辉和大哥他们都叫过来，刚好能趁着休息一天，非得狠揍他们一顿不可！” 堂屋里，李国强表现的很是强硬。 李芳华愁眉苦脸，对此也只能点了点头，这件事必须得解决，否则她在这边永无宁日。 “要是小远在这边就好了，他在城里认识的人多，想解决这件事应该很容易。”李国强语气轻松的说道。 “还是别告诉小远了，上次他就打了他们一顿，我担心他意气用事。” 李芳华赶忙摇头，担忧道：“包括你们也是，真要动手的话一定不能下死手，咱们占着理，让他们感觉这个工作他们没希望，别再来闹就行。” “大姐说的对，国强你们打起来的话一定不要上头。”王春苗皱着细眉附和道。 “放心吧媳妇，大姐你也别担心，我肯定嘱咐小辉他们一声。” 李国强知道俩人的意思，直截了当的点头表示明白。 “那你们赶紧休息去，这两天应该不用担心，下午他们好像因为介绍信的事被公安抓了起来。” 李芳华说着轻轻推了下王春苗，隔壁的偏房她早就已经收拾好了。 “大姐你也早点休息，别多想，他们再去的话，直接让春苗去找我。” 李国强站起身安慰了李芳华一句。 李志远站在墙外静静的听完这一切，心里放松了许多。 不过李芳华明显是把人想的太简单，真有这么好对付，那些人也不会来闹。 想到这，他蹑手蹑脚翻进了院墙，放了一扇金水门户在可以纵观整个院落的位置。 紧接着他快速进入农场，通过金水门户回到小树林。 刚一出现，他就听到了不远处郝勇的呼喊声，于是赶忙跑了出去。 “我在这呢郝叔，咋了？” “你说咋了？拉个屎这么长时间，要不是这是片小树林，我都以为你被狗熊抓走了。” 郝勇松了口气，也有心开起了玩笑。 李志远笑着简单解释了下，以拉肚子为由，这才糊弄了过去。 之后的路途中，李志远一直观察着县城那两扇金水门户的动静，好在没啥意外。 路过隆平县的时候，他们又补给了一下，车子里的油支撑他们回到省城没啥问题。 这次车子比较给力，隔天才坏。 如今修车这种事已经全权交给了李志远，而他也不负所望，出手必定解决。 甚至这一次的问题还比较严重，因为事关发动机，郝勇来了都得抓瞎。 不过这对李志远来说不是啥问题，他把其中损耗的零件收进农场，一比一复刻了一个出来。 用的材料是农场出现的房子里拆出来的钢材，质量绝对没得说。 之后将零件隔空投放到发动机里，车子发动后一切如常，十分完美。 这也让李志远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在农场里造出一个发动机。 农场扩张了这么大，各种房子里用于的承重梁的钢材他拆出了不少，这种钢材做发动机应该没啥问题。 除了发动机之外，车子其他用到铁的地方，质量就可以降低很多，到时候弄点轮胎皮带啥的，说不定还真能一比一复刻，造出一辆车来…… 李志远越想越觉得十分有希望，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意念不断的在车上探查。 对于造车他一窍不通，只能照葫芦画瓢，他们开的这辆车就是一个现成的模板。 晚上，李志远他们找了一个有河有树林子的地方，捡柴钓鱼。 美美的吃过一顿烤鱼，一夜也就悄然无声的过去。 第二天晚上七点，在天色落黑之际，三人总算是赶回了省城，把车停在了粮站。 童卫国没一起跟过来，在离家最近的地方就下了车。 李志远下车后活动了下筋骨，心里大致算了一下，他这第一次跑长途，耗时一共九天，不算是太长。 这次回来也没有遇见什么糟心事，或许因为他们拉的是空车，不咋遭人惦记。 “呼～” 郝勇下车之后略显夸张了一些，又是揉腰又是拍肩膀的，嘴里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之后他才拍了拍李志远的背，笑道：“行了小李，赶紧回去歇着吧，睡一个好觉！” “明天还来上班不郝叔？”李志远问了一嘴。 这让郝勇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道：“傻小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铁人了啊？咱们跑长途最少也得有一天休息时间，甚至更多。” 说着，他摆手道：“安心回去吧，明天我来这边写一份报告交上去就成，顺便问一下咱们能休息几天，有消息的话我过去找你说一声。” “太感谢了郝叔！那明天晚上你去我那边，带上我婶子他们，说来你们还没在我那边吃过饭呢，刚好趁着一起！” 李志远嘿嘿笑着道谢，顺便发出邀请。 到这边郝勇帮了他不少，他也得适当的回报一下，偶尔一顿饭不算啥。 郝勇对此稍微思索了一下，最后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行，明天我拖家带口的去你那吃一顿，刚好咱们还能喝点酒，喝醉了也有人扶着我回去，哈哈！”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郝叔。” 李志远摆了摆手，骑上放在这边一个多星期也没啥事的自行车，出了粮站。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他哪也没去，径直骑车回了家。 回来用了四天，又坐又开，自个也不能进入农场休息，身体倒是不累，但还真得好好的睡一觉，补充一下精神。 到了家门口，李志远看了看张宇家，房门是锁着的。 他没过多在意，打开门锁进了家，在农场好好的清洗了一番，整个人顿时清爽了许多。 收拾完自己，李志远坐在客厅泡上一壶茶，用手指头擦了擦桌子。 拿起手之后，上面没有多少灰尘，这让他很快明白过来为啥感觉家里不对劲，主要还是太干净了。 这边尘土大，屋里墙壁落灰更是严重，一个多星期不可能是这种情况。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清溪这两天才来帮他打扫过，刚好对方也有他这边的钥匙。 想到这里，李志远嘴角不由得多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明天必须得去二姐家看看，顺便带点鱼丸和香肠过去。 他一直记得李清溪当初说鱼丸好吃的话，只是上次回来第二天就走，实在是有些匆忙。 香肠李清溪应该也能多少吃点，盐算是比较少的，各种材料也都是农场出品。 一边想，李志远一边往桌上摆放东西，一只叫花鸡，三根香肠切片，还有之前卤好后放在仓库里的猪杂，以及大米饭。 这些东西除了香肠是蒸熟的之外，其他肉食和大米饭还是热气腾腾的，和刚做好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仓库的方便之处。 端着一大盆米饭，李志远开始大快朵颐，这几天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还是得吃些香的！ 同时他也为自己制定了一个饮食计划，像这种分量的食物，一天得吃五顿！ 反正他的身体消化快，以后得尽可能的多吸收点能量，以此来催熟农作物强化身体，扩张意念范围。 就算是在外面吃饭也得如此，毕竟在外人面前吃饭，他不可能吃的太多。 “这样下去……好像成了饭桶啊？” 李志远啃着鸡腿，有点恶趣味的想着。 不过就算是他这样吃，身体也胖不起来，根本不用有啥负担。 吃完最后几片香肠，他连同桌子一起收进农场，意念打扫完毕，重新将其取出来。 茶还有些热，他索性通过金水门户跑到了太行山，坐在山崖边吹着山风喝着茶，好不快哉。 四十五米的意念探查范围不算小，李志远刚好能探查到矮山下武器存放的空间，一切如常。 自从上一次野狗他们来这边全军覆没之后，这里好像就再没其他人来过了。 第257章 顺便的事 这座矮山已经属于太行山脉比较深的地方，平日里也基本不会有人过来，甚至临山村的老猎户都不会往这边来。 李志远一口喝尽杯里的茶，不自觉就想到了临山村。 于是在一壶茶喝完之后，他把面前的东西收拾干净，下山确认方向，准备去那边看一看。 而就在他准备动身之际，枯枝落叶被搅动的声音在他身侧不远处响起，顿时引起了他的警觉。 意念在这一刻展开，他立时就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是什么东西。 竟然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老虎…… 李志远稍微愣了片刻，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丛林，隐约能够看到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在盯着他。 不过他倒没有啥害怕的情绪，反而来了一些兴趣，毕竟这东西可不常见。 他来太行山这边也转悠了不少次，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老虎。 “嘘嘘～” 见老虎一直没什么动作，李志远吹了两声口哨，反倒是迎了上去。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即使不动枪，他感觉对付这只老虎也不成问题，尤其是有意念辅助。 所以这一次既然遇到了，他想把这老虎收进农场养着，肉食也不缺，兔肉管够。 “吼～！” 老虎似乎被李志远这种行为给激怒，厉吼一声，强健的四肢猛地蹬在地面上，身形顿时窜了出去！ 李志远早已做好了准备，闪身躲过老虎这一扑，双手环抱在老虎的腰上，腰身猛的发力！ “嘭！” 一声闷响，老虎三百多斤的身体直接被抱摔砸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它扭动身子想要继续发动进攻，但李志远已经不再给它机会，抓住其尾巴收进农场。 “很轻松。” 李志远晃动了下胳膊，咧嘴简单评价了一下。 刚刚若是生死搏杀的话，在老虎砸在地上的瞬间，他一拳就能把老虎给打死。 如此看来，他现在绝对已经能称得上是人形暴龙般的存在，毕竟就算是百兽之王也经不起他两拳。 经过这个小插曲，李志远没有过多停留，速度极快的在丛林中穿梭，同时在农场中安顿那只老虎。 如今农场扩张到已经出现了七座山，还有不少矮山，连接在一起形成一片小山脉，他把那只老虎单独放在了一座矮山上。 同时把一些兔子也放在了那边任由其繁衍，当做老虎的口粮。 至于矮山的时间流速，自然得调到正常状态，免的这只老虎太快衰老。 “嗯？” 李志远检查了一下老虎的身体状态后不由得微微一愣，在丛林中穿行的脚步也停止了下来。 因为这是一只母老虎，最关键的是肚子里还怀着四个崽，都已经成型。 “还好刚刚没咋用力，似乎没有流产的迹象。” 李志远回过神后微微松了一口气，仔细观察了下母虎的身体情况。 这只老虎显然还有些懵圈，在农场的矮山上警惕着四周，直到听到周围野兔的动静后，这才忽略了刚刚的遭遇，掉头捕食野兔。 在看到这只母虎身体没啥大碍，还能捕食后，李志远放下了心，同时还有些许期待。 这母老虎肯定是养不熟了，但要是虎崽子生下来，他从小养着的话，是不是和养狗差不多？ 这样想着，他继续往临山村的方向走，等到虎崽子生下来，肯定得尝试一下。 晚上正是那些大型猎物捕食的时候，路上李志远又遇到了两头猎豹，刚好一公一母。 这还有啥说的，直接收进农场山里，和老虎一样的待遇。 二十分钟过后，李志远冲出了山林，很快就到了临山村砍伐出来的后山位置。 他下山之后先去了小花家，意念感知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爷孙几个气色要比以前好上许多，之前他拿过来的粮食，才吃了很少一部分。 这时候还不到八点半，小花他们都没睡觉，看着小花和铁娃玩闹时露出的笑容，李志远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他顺着小花家屋后往前走，没几步就到了袁梅娘俩住着的房子。 意念探查下，炕里面的粮食已经被取了出来，放在了里屋柜子的夹层里，藏的颇为隐蔽。 娘儿俩此刻躺在床上睡前聊天，从袁梅的状态来看，比上一次来到这边好了太多太多。 李志远也就是心血来潮到这边看一看，见两家人都过的很不错，他没再过多停留。 临走之前，他在小花和袁梅的院子里各放了十只野兔，确认野兔跑不出去，这才通过金水门户回到省城那边。 吃饱喝足，刚刚在山里跑动又算是运动了一番，导致李志远状态十分不错，回来后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次日上午。 李志远一觉睡到自然醒，坐起身伸懒腰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少说也得有十点左右了。 他在农场洗漱了一番，以昨天晚上的标准吃了一顿，这才开始收拾去李清溪家的东西。 鱼丸他没带多少，也就几顿的量，毕竟这东西不耐放。 香肠他带了二十根，每顿一根应该就够李清溪夫妻俩吃了，能吃不少天。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又给自己大外甥做了一辆小推车，全部由木头打造，就算是车轱辘都是磨的比较规整的木头盘子。 小车还是挺精致的，应该能给李清希省不少力，平时在家推着车就行，能坐还能躺。 为了避免钢蛋在车上玩的时候磕着碰着，他又用一些布包着厚厚的棉花，把推车的边沿和内兜都钉上一层。 看着最后的成品，李志远呵呵笑了一声。 只因车子缝上这些布和棉花后，看上去就不如之前了，土不啦叽的，但胜在安全性高。 忙活完这些事，李志远离开农场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 他赶忙把这些东西兜起来，顺便把长安那边带回来的布也拿上，最后又从农场拎了两只老母鸡，骑上车往李清溪那边赶。 一辆自行车塞得满满当当，骑在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尤其是那两只拴着脚的老母鸡。 十二点过一些，当李志远骑到李清溪家门前，房门大开，看样子郑东风已经下了班。 “小伙子又来看你姐来啦？” 旁边一户门口站着个妇人，看到李志远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有些羡慕的问了一句。 平日里碰到李清溪的时候，她早就把李志远给打听了个清楚，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个学车的。 “对，婶子你吃过饭了没？” 李志远回了一句客套话。 “家里在做着呢。” 妇人手往院子里挥了挥，半开玩笑道：“待会我们得赶紧吃饭，要不然一会闻到你们那边的味道，该吃不下去了。” 李志远哈哈一笑，岔开话题道：“这不是我姐怀孕了嘛，想让她吃点好的，补充点营养。” “小远！” 李清晰听到门口的动静，走出来看到是李志远后顿时惊喜的叫了一声，边快步往院门走，边问道：“你和谁说话呢？” “姐你慢点！”李志远提醒一声。 话音刚落下，李清溪就已经到了院门这边。 她往旁边瞧了瞧，看到妇人之后才露出笑容，招呼道：“梨花婶，咋这时候还没做饭？” “我大闺女在厨房做着呢，出来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你弟是真疼你，又给你带来这么多东西，我看的是羡慕的紧啊！” 妇人开玩笑一般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个爽朗的性子。 说完，她摆了摆手道：“行了小溪，带着你弟进去吧，我在这再站一会儿。” 李清溪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她是个不爱显摆的性子，应了一声后赶忙拉着李志远进了院门。 “啥时候回来的小远？” 她边走边问，视线在身边人身上打量，李志远比她高了一个头，想看李志远的脸，她还得仰着脑袋。 李志远笑眯眯的问道：“姐，你猜我啥时候回来的？” “这有啥好猜的，不过你这次往外跑的时间可不短，我去你那边两次都没找到人。” 李清溪脸上带笑，说着帮着李志远把车子停好。 “确实不短，这次我跟着郝叔出去了九天，昨天才回来，今天这不就赶紧过来瞧瞧我大外甥。” “只瞧你大外甥，不瞧你姐呀？” “那不是顺便的事吗？”李志远一本正经道。 李清溪知道李志远是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白了自家老弟一眼，对厨房里走出来的郑东风招手示意。 “快来东风，帮着把东西卸下来，再去泡壶茶。” “好嘞，刚好我还没点火。” 郑东风笑着点头，走过来看着李志远道：“小远，咋感觉你出去这一趟，回来个子又长高了一点？” “姐夫你还挺会夸人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李志远拿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笑着揶揄了一句。 “我这可不是夸，说的是事实。” 郑东风接过烟走上前一步，手在头顶来回比划了一下：“你看，之前你也就比我高半个额头，现在眼睛都到我头顶了。” “行了你，我弟才十八岁，正是长个头的时候，长高一点咋了？我看你就是羡慕嫉妒！” 李清溪撇了撇嘴，拉着郑东风要去抬车后座绑着的布袋。 第258章 她啥也不懂 这哪里用得着两人动手，李志远三下五除二就把布袋解绑拎了下来，把车子从中掏出来放在地上，顺手来回推动了两下。 “咋样姐？我说我是特意来看我大外甥的你还不信，看我给小蛋带的啥？” 李清溪和郑东风盯着小车看了几秒钟，这才回过了神来。 “这是给小蛋做的车？” 李清熙蹲下身扶着车边缘，身子上下左右仔细观察，表情看上去很是新奇。 尤其是当看到李志远在小车上面翻动，能坐能躺的小设计，还有挡板用来放奶瓶碗筷啥的，她眼睛瞪的更大了些，既惊奇又欣喜。 这可比屋里那个只能躺着睡觉的木头盒子好多了！ 一旁的郑东风看的也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道： “这东西好！在百货大楼我都没见过这么精巧的推车，小远你自己做的？” “你看，姐夫你还说你不会夸人，无意间就把我捧了一下，我啥能耐啊？能做出这种精巧的小东西来。” 李志远啧啧两声，转而解释道：“这是我在城里找的木工师傅做的，跑车之前我就让他做了，这次回来刚好拿了过来。” 郑东风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挠头傻笑，装模作样的观察了一下小推车，认可道： “那这木匠师傅手艺还挺不错，看上去也耐用，谢了小远。” “谢我干啥，我这也是为了让我姐能轻松一点，应该的。”李志远无所谓的摆手。 “那姐谢谢你。” 李清溪抬头笑看了一眼李志远，心里暖洋洋的，比喝了两碗鸡汤还舒服。 李志远努了努嘴，表情有点小得意，转身把前杠下面绑着的布袋也取了下来，包括那两只老母鸡。 他往墙根那边看了看，第一次来这边带的两只母鸡还都健在。 郑东风观察到李志远的视线，笑着道：“这俩母鸡到现在下了不少蛋，前几天我想着杀一只给你姐补补，你姐非不让。” “杀了干啥，养着一直下蛋不是更好？小远，这俩母鸡你带回去养着，偶尔还能有鸡蛋吃。”李清溪接过话头道。 李志远听着有些想笑，鸡蛋他仓库里都快放不下了，农场里的鸡每天产的蛋都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哪缺这一点？ “姐，鸡带过来就是让你吃的，以后咱们的鸡不养只吃，我朋友那边养的多的是，我买也便宜。” “你这话出去可别乱说！” 李清溪有些谨慎的看了看院门外，起身低声道：“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地主家也没这个说法呀！” 郑东风对此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小远，这个确实得注意点，其实包括这个车子咱都不能推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是资本阶级呢。” “我明白，也就是在你们面前我才这么说。” 李志远笑着点头，继续道：“不过有的话我说的可是动真格的，鸡咱们该吃就吃。” 说着，他把鸡递给郑东风：“姐夫，你去把鸡杀了炖汤，别听我姐的，她啥也不懂。” “哈哈，行，我听你的小远！” 郑东风忍不住笑了起来，接过鸡赶忙跑到了水井那边。 能让李清溪吃点好的，他自然是一百个乐意，也就是平时拗不过李清溪，现在有李志远在这边顶着，那就没他的事了。 “臭小子，我咋就啥也不懂了！” 李清溪哼了一声，轻轻掐了一下李志远。 “怀孕了也不知道吃点好的，以前没得吃就算了，现在你弟我有本事，有的吃还不吃，那可不就是啥也不懂嘛。” 李志远笑着回了一嘴，扬了扬手里的布袋。 “走吧姐，别看我姐夫了，鸡都杀了还想它干啥？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些布料，咱们进屋看看。” 李清溪无可奈何，跟上李志远的脚步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这次去了啥地方，这些天你跟着郝叔跑哪了？” “长安。” “那边咋样？我听说长安比咱们这边好得多。” “确实好一点，不过大差不差，这年头哪里都相对困难，我大外甥又睡了？” “那可不，刚喂了他奶粉，每次喝完都得睡会儿。” 坐在堂屋里，李志远把布袋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鱼丸和香肠还在李清溪眼前晃了晃。 “啥东西？” 李清溪有些好奇，视线隔着布袋看不清楚。 “咱们在家吃的香肠和鱼丸。” 李志远把东西放在桌面上。 “真的呀？！” 李清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赶忙扯开布袋看了看，在看到真的是鱼丸和香肠后，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待会儿做饭的时候放些鱼丸！” 她拿起一个鱼丸闻了闻，差点忍不住直接放在嘴里吃了，很喜欢这个味道。 上次吃过之后她就一直在想着呢，此刻突然出现在眼前，心里高兴的很。 李志远看着自家二姐的样子笑了笑，适当摊开买回来的布料，拿出比较素的那一叠。 “姐，你有空闲时间帮我缝几身衣服，用这一套布。” 李清溪抬头看了看，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行，有那个小车子，小蛋平时应该能安静许多，我有的是时间帮你缝。” 说着，她又翻了翻其他的布料，同样欣喜道：“长安的布料花色好像要好看一些，我自己也得做两身。” “这些布料都是给你买的，你随便做。” “我做两身就够了，剩下的给大姐和小月都做一些，咱娘就算了，这布料太花，不适合她。” 李清溪将布料叠好收起来，心里已经有了谱。 李志远见状也没再说啥，起身拿过鱼丸走了出去，帮着郑东风做饭。 对于做饭，郑东风很显然还是有一手的，短短时间已经把两只鸡处理的干干净净。 其中鸡血鸡肠啥的内脏全都没放过，只要是能吃的，都处理了出来。 “小远，咱们炖清淡一点的行不？” 闻言，李志远自然是点头答应，他明白郑东风是为了李清溪考虑。 于是在收拾好鸡块后，两人直接把鸡块放在锅里清水煮，只放了葱姜，撇干净浮沫后汤底十分清澈。 不过即便是这样，鸡的香味还是十分浓郁的，毕竟是从小在农场里养大的走地鸡，肉质自不用说。 煮到一定程度后下鱼丸，放上几个土豆，盐调味，待会儿就能吃。 等到两人把鸡汤盛出来端到堂屋，李清溪已经趁着机会拿剪刀和针线在缝制衣服。 “姐，你还真是不闲着啊。”李志远苦笑道。 “早做好你也能早点能穿上不是？刚好小蛋也没醒，闲着也是闲着。” 李清溪毫不在意，收起东西放在旁边的筐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手还在旁边扇了扇。 “真香！” 见状，李志远忍不住笑了，突然想起了真香定律。 刚刚杀不让杀，现在倒是知道香了。 “笑啥，赶紧吃饭，我都快忍不住了！” 李清溪伸手招呼，拿起碗先给李志远盛了满满一碗鸡肉。 李志远没客气，两只鸡呢，还有四个土豆，绝对够吃。 “给你的。” 李清溪把第二碗鸡肉递给郑东风。 这让郑东风有些受宠若惊，睁眼夸张笑道：“我咋感觉像是在做梦呢？” “得了吧你，今天你俩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得先让你们吃，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是吧小远？” “我姐最好！” 李志远吐出一块鸡骨头肯定的点了点头，甚至有理没理他都不管。 “我弟就是懂事！”李清晰嘿嘿笑的夸了句。 对此郑东风撇了撇嘴，突然有些嫉妒这俩人的姐弟情深。 “还是那个味道，好吃！” 李清溪吃了一口鱼丸，神情顿时愉悦起来，连连点头，甚至感觉比鸡肉还好吃。 李志远只能感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口味，在他看来，鸡肉比鱼丸好吃一些。 “好吃给你吃。” 郑东风适时表现了一番，把碗里的鱼丸全都挑给了李清溪。 李清溪对此来者不拒，一个接着一个吃掉，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姐夫，家里粮食还多不多？”李志远突然问道。 “还有，上次你从家里给我们带的那些麦子还没吃完呢。”郑东风点头回应。 “也剩不多了吧？” 李志远若无其事地说着，刚刚他意念扫了下屋子和厨房，之前他带的那些小麦被磨成了面粉，剩下的不足十斤。 还有一些棒子面，也就是整根玉米磨成的粮食，甚至棒子芯的添加量还要更多。 郑东风看了眼李清溪，无奈应道：“确实不多了，而且最近城里每个人每天的口粮从八两降到了六两，大部分还都是棒子面，唉……”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要说没压力是不可能的。 最近他时常往黑市那边跑，压根就没正儿八经的粮食卖。 李清溪倒是乐观一些，笑道：“这有啥可叹气的，现在大家都困难，有的吃，饿不死就不错了，国家发啥咱吃啥呗。” 听俩人说来说去，李志远放下筷子忍不住笑了。 “小远，你突然笑啥？”郑东风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啥，家里粮食不多了，你咋不想着找我呢姐夫？”李志远道。 郑东风稍稍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手里还有买粮食的渠道？” 第259章 气都气饱了 话音落下，郑东风表情逐渐变得丰富起来，脑海中思绪涌动，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他知道李志远的本事不小，平时能弄来不少肉食，甚至还帮他爹解决了上个月的采购任务。 不过他还真没往粮食这边想过，前两天他倒是去找过他爹，只可惜对方也没啥办法。 厂里粮食储备是不少，但谁也不敢打这方面的主意，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占国家的便宜，吃花生米都是很常见的事。 “肉粮不分家，我能弄来肉，自然就能弄来粮食。” 李志远呵呵一笑，故作轻松道：“上个月我刚来县城，你们去我家那边吃的面条难道忘了？” “这我哪能忘？当时配上炖的肉，差点把我香迷糊，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味道呢！” 郑东风回忆起当时的那顿饭脸上带笑，又道：“不过当时我记得你说是你师傅帮你弄来的，我也就没深想，你现在还学着车呢，哪能经常麻烦你师傅。” 李志远没想到郑东风记性还挺好，还能记得这些。 “没事，现在要买粮食的话是我朋友的渠道，咱老家县城那边，这次我带的香肠就是他帮我运过来的。” “你朋友这么厉害？县城离咱们这边可不近！”郑东风表情惊讶。 李志远哪管其他，直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反正他拿出来的东西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稍微找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就行。 只要物资在，剩下的各种细节，郑东风绝对会自己脑补出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郑东风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下意识的点着头，还不禁咧嘴感叹。 李清溪倒是比较容易接受一些，因为李志远第一次拿出香肠就是在老家，现在香肠出现在这里，那不就是从县城那边运过来的？ “小远，你朋友那边的粮食价格是啥样的？” 李清晰轻咬筷子，试探着问了句。 此言一出，郑东风的视线也不禁被吸引了过来，好奇的看向李志远。 “如果是我买的话，粗粮一块钱一斤，细粮两块。”李志远想了想说道。 “啥？！” 郑东风忍不住抬眉，显得格外惊讶，下意识问道：“咋这么便宜？” “便宜……吗？” 李清溪不太懂这方面，毕竟她黑市都没有去过，只是知道现在粮食急缺，市面上很难买。 郑东风看了李清溪一眼没吭声，他怕说出现在的粮食价格来，把自家媳妇给吓到。 前两天他去黑市的时候，细粮四块钱一斤都很难买到，真想买的话应该还得加价。 就算是粗粮也达到了两块四一斤，品相差一点的可能就两块，所以李志远说的这个价格，在他看来再没那么便宜！ “咳咳……” 郑东风轻咳两声，揉了揉鼻子道：“小远，你说的这个价格能确定不？咱们能买多少斤？” “百十斤肯定没问题。” 李志远没说无限量购买，否则他感觉肯定得吓到郑东风。 不过即便是这个数字，也让郑东风惊讶许久。 之后他细问道：“是粗粮还是细粮？” “都可以，姐夫你要的话，晚上我就能给你送过来。”李志远很是干脆道。 “粗粮是啥样的啊？” 李清溪忍不住插嘴问了句。 “三分面，其他都是麸皮和糠之类的掺在一起。” “那这个就行，面已经不少了。”李清溪连连点头。 只是郑东风却是不一样的想法，认真道：“还是全都要细粮吧小远，能买多少就帮我们买多少，照现在这么个情况看，家里的粮食肯定是越多越好。” 这个价格在黑市甚至还买不到质量好一点的粗粮，那肯定得买细粮最划算。 更何况现在李清溪怀孕，有这个渠道，他也想让李清溪吃点好的。 “我知道了姐夫，那今晚你睡得晚一点，我随时可能过来。” 李志远当即一口答应。 他之所以把粗粮也说出来，只是为了更真实一点，毕竟现在粗粮才是主流，哪有人卖粮只卖细粮的。 不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带粗粮来这边，就算是李清溪小两口都同意买粗粮，他也得换着法的把细粮带过来。 毕竟农场里的粮食数不胜数，咋可能让自家二姐吃差的。 “这价钱得翻一倍呢，你咋这么舍得？” 李清溪表情纠结，不断的给郑东风使眼色。 郑东风权当视而不见，转头和李志远沟通晚上送粮过来的时机。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时间得晚一些，免得被其他人发现。 这种事情李志远比郑东风熟悉的多，他笑着安排道：“姐夫，我十点之后过来，到了十点左右你就直接把门栓给打开，这样我过来也省的敲门。” “可以，确定是今天晚上对吧？”郑东风确认道。 见李志远点头，他这才放下了心。 对于自家这个小舅子他很信任，根本不怀疑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从今年第一次见到李志远后，他就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让人颇为信服。 看到两人把今天晚上的行动安排的明明白白，李清溪有点无奈，却也没有再说啥。 她感觉到了俩人有点刻意无视她的意思，其中原因她自然懂。 于是她放下筷子起身到了里屋，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叠钱，全是压的极为平整的大黑十。 郑东风见状咧了咧嘴，说不心疼是假，毕竟顶得上他六七个月的工资了。 “小远你收好，回到家之后藏起来，身上可别带这么多钱。” 李清溪径直走到李志远身边，不由分说的把一叠钱对折，塞进了后者的挎包。 “姐，回去后我多钓点鱼，换一百斤粮食还是没啥问题的，这钱你留着自己花。” 李志远下意识拒绝，不过换来的自然是李清溪的瞪眼。 待到李清溪重新走回去，李志远把钱拿出来装模作样的快速数了遍，苦笑道：“姐，不是两百块钱吗，咋还多给了我二十？” 李清溪拿钱的时候他就用意念在关注着，想看看这小两口还有多少存款，自然就注意到了李清溪钱拿多的事。 而这也是他不想要钱的原因，小两口的存款加起来还不到四百块。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看起来好像还不少，但在现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下，真不算多。 另一边。 李清溪坐下后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李志远，一个不注意，这臭小子还拿出来数了数，还怕她给的钱不够咋的？ “你给小蛋做的这小推车，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不便宜，加上香肠和鸡，还有那些布料，给你二十我都觉得少呢。” 她解释了下，既然都已经说明白了，肯定不能让郑东风多想。 郑东风对此点了点头，挥手道：“我都差点忘了这个，你姐算的没错，收起来吧小远，别嫌少就成。” “得，这钱我收下了，晚上我就跑路。” 见俩人这么说，李志远撇嘴一笑，知道拒绝不掉，摇头晃脑的将钱收了起来。 听到这话，李清溪和郑东风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前者更是无所谓道：“那你赶紧跑，以后都别回咱家了，我权当没你这个弟弟。” “姐，刚刚我说的可是开玩笑，但你说这话我咋听着不像是开玩笑呢？”李志远挑眉瞪眼。 李清溪见状笑得更欢了，点头道：“我本来就不是开玩笑呀，你真跑路了，那我能咋办嘛？” “你俩赶紧吃饭吧，马上汤都凉了。”郑东风在一旁无奈道。 李志远故作生气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那我再吃点，心情好就是能多吃。” 李清溪笑着又舀了一碗鸡汤，夹起一块鸡肉吃了一口，剩下的在李志远眼前晃来晃去，她咋能看不出李志远这是在装呢。 李志远被李清溪那得意的模样给逗笑了，不屑的撇了撇嘴，继续消灭碗里的肉。 最终三个人还是没吃完那一大盆鸡汤，李志远也就吃了一碗多一些，像个正常人的饭量。 郑东风则是中午回来前在食堂里吃了一些，也没吃多少。 本来中午他基本是不回来的，自从李清溪怀孕后，每天中午才会回来看看。 所以三人之中竟然是李清溪吃的最多，有两碗鸡肉的样子。 “剩下的晚上刚好还能吃一顿，我做点面条加进去。” 李清溪擦了擦嘴，看向李志远道：“今天你不是休息吗小远，就别走了，下午咱们一起陪着小蛋玩。” “哇～” 说曹操，曹操到。 李清溪话音刚刚落下，里屋的钢蛋就哭了起来，起床气还是挺严重的，哭的撕心裂肺。 “姐我去抱，下午我还得去其他地方，陪小蛋玩一会儿我就得走。” 李志远说着站起身，走到里屋咋呼了两声，钢蛋的哭声就逐渐缓和了下来，瞪着乌溜溜的两个大眼睛看向他。 “哈哈，你小子还挺记人，知道是舅舅来了，对吧？” 李志远笑着抱起钢蛋，顺手把挎包里的钱掏出来塞在了枕头底下。 这点钱还是还给小两口吧，毕竟得一视同仁，李芳华就没说钱的事，轮到自家二姐咋能收钱？ 后续实在拗不过的话，再象征性收一些，让人心安就行。 第260章 理直气壮 等到李志远抱着钢蛋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转哭为乐，咯咯咯傻笑，两只小手在他脸上来回摆动。 “东风，快去把小远带的那个小推车给拿过来，看看小蛋喜不喜欢。” 李清溪看着玩闹的一大一小，想到小推车后赶忙挥手吩咐郑东风。 “好嘞！” 郑东风笑着应声，走到偏屋把车推了出来，木制的车轮转动，在铺满砖头的地面上带出一些轻响，声音并不大。 李志远抱着钢蛋晃悠了两圈，这才将其放在了推车上。 虽然是平放，但车篓下的板子可以掀动，下面有卡轮，就像是升降床一样，能把人上半身托起来，不至于一直平躺。 李志远调整了一下高度，让小家伙尽量可以躺着舒服一些。 钢蛋则是躺在上面不断的挥手笑，因为李志远摆弄车子的时候，头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以为李志远在和他玩呢。 “看小蛋儿多高兴啊，是不是特别喜欢舅舅给你带的床呀？” 李清溪搬着凳子坐在小推车边，语气轻快的哄着钢蛋。 只可惜小家伙啥也不会说，就会咿咿呀呀的喊叫，牙都还没长出来呢。 郑东风笑着道：“这车子哄小孩确实不错，就是上面还得铺点东西，不然这家伙绝对拉上面。” “这都是小事，多给他塞几层尿布就行了。”李清溪无所谓的摆手。 见设计没啥问题，李志远又把挡板给对折，前面的木板掀起来当做托盘，让小家伙坐了上去。 后面有靠背，前面则是厚实的棉花和布弄成的裤兜，避免磨着小家伙的腿。 更前面还有延伸出来的木板挡着，防止钢蛋的腿伸出来，推车不注意的时候撞到边边角角。 看上去倒是颇为完美，不过还是有缺陷的地方。 首先就是靠背太直了，底板对折竖起来就是个直角，小家伙看起来靠的很不舒服。 然后下面还可以做几个垫子轮换着用，真的尿了拉了，拿出来就能立刻换上。 不过在李清溪小两口看来，这些都不是事，能坐能躺还能推，要啥自行车？ 靠着不舒服，钢蛋就趴在了前面的托盘上，高度倒是刚刚合适。 “来舅舅推着你转两圈。” 李志远扶着车子，用适当的速度在堂屋和里屋转圈。 在此期间，看得出钢蛋很是高兴，手动脚也动，笑个不停。 不多时，郑东风打了个招呼后出门去上班。 李志远则是和李清溪陪着钢蛋，玩到了接近三点钟，这才起身告别。 “晚上真不过来吃饭啦？要不我们等等你，你这出去应该也没啥事吧？” 李清溪手扶推车，仰头问了句。 “不了姐，晚上我师傅要去我家，我们在那边吃就行，要不你们也过去凑个热闹？”李志远反问。 “那就算了，鸡汤再不吃明天就得坏，我们不费那个事儿，你记得别喝太多酒。” 李清溪赶忙摆手，过去还得带着钢蛋，没必要。 李志远对此也没强求，应了声后捏了捏钢蛋软乎乎的小脸，推车出门，眼见李清溪从里面把门挂上，这才骑车离去。 出了清水巷，他的目标十分明确，直奔杨文那边走。 十几分钟过后就骑到了目的地。 这次更加顺利，守门的青年直接挥手示意他骑车进去，问都没问。 到了杨文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后对李志远点头示意了下，转身离开。 李志远挎着挎包推开门，杨文一如既往的伏案工作，屋里飘着淡淡的茶叶清香。 “啥时候回来的？”杨文抬起头问道。 “昨天就回来了，这不是赶紧来这边瞧瞧您。” 李志远嘿嘿一笑，扯了扯挎包坐在桌前，从中拎出一兜香肠，不多，只有十根。 “杨叔，你别盯着我看，上次我说给你带香肠来，可不得兑现诺言？而且这也不是啥真金白银，你有啥可担心的？” 听李志远说的理直气壮，杨文失笑摇头，拿过布袋看了看。 “你这么些香肠得有十多斤肉吧？换成真金白银得多少了，嗯？” “没多少，肉八毛多一斤。” 李志远笑着插科打混，不过他还真没说错，肉铺那边正儿八经就是这个价格。 “……懒得说你。” 杨文有些无语，转而问道：“这次跑的咋样？路上有没有遇到啥情况？” “还行，不过倒是真遇到了点状况。” 李志远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路上那个村子的事讲了讲。 杨文听得眉头微皱，最后叹气道：“你师傅的处理方式是对的，事后会有相关部门去处理，真的僵持到最后，你们肯定不好过。” “我明白杨叔，以后遇到这种事，我掉头就跑！”李志远一本正经道。 “呵呵。” 杨文笑了两声没再嘱咐，他知道这小子是个机灵人，提一句就够了。 “那你感觉身体咋样，跑这么多天吃得消不？” “身体倍儿棒！” 李志远挺直胸膛拍了拍，接着问道：“对了杨叔，最近这些天还有没有啥长途任务？” “我看你今天不是过来瞧我的，是来打听消息的吧？”杨文瞥了李志远一眼。 “看来我演技还是不过关，被您给看出来了。” 李志远嘿嘿笑，根本没否认的意思，惹得杨文白了他一眼。 “你还想继续跑长途？” “嗯嗯。” 李志远连连点头，他算是发现了，跑长途去的基本都是大地方，不像是在省里跑，去的大部分都是小县城。 这样的地方他最喜欢，更热闹一些，收集东西也方便。 见状，杨文只是稍微思索了下就回应道：“那你等消息就行了，以后长途任务我会尽可能让人安排到你们那边。” 李志远咧嘴一笑，放下了心，同时赶忙起身拿过茶壶，帮杨文的杯子添满茶水，双手捧着，像模像样道： “杨叔您喝茶！” “臭小子你可别给我来这一套！不知道茶水烫啊，我待会儿再喝。” 杨文笑骂一句，小心的接过茶杯放在桌上。 “烫的话，要不我帮你吹吹？” “……哪远给我滚哪去，不想惹我发火，就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 杨文捏拳瞪了李志远一眼，这小子还真是啥话都敢说！ 十几分钟后，李志远脚步轻快的走出办公室，骑车离开，直接回了家。 为了避免郝勇他们来的太早，他提前准备了下食材，都是一些野物，三斤野猪肉，四只野兔子。 其他当季的蔬菜也拿了一些出来，以及粉条啥的，土豆自然是必不可少，放在菜里面直接就能当主食。 把东西放在厨房，李志远泡了一壶茶，茶还没喝完，就听到了院门外的动静。 “大大哥！” 郝强的声音率先传来，然后就见院门被推开，郝勇一家人走了进来。 李志远赶忙走出堂屋，笑着欢迎道：“郝叔，婶子，快屋里坐，刚泡的茶。” “大大哥，你今天休息咋不找我们去钓鱼，那样今天晚上就能吃肉了！” 郝强走上前仰头笑嘻嘻的说着。 不过他这话刚说完，头把子就挨了一巴掌。 旷红花冷着脸教育道：“咋和你哥说话的？没看到你爹那么累是吧？你哥第一次跑肯定更累，哪有闲心和你去钓鱼！” 一旁的郝勇看的呵呵一笑，旷红花教育孩子的时候他基本不插手。 李志远则是伸手拦了下，笑道：“这有啥的啊婶子，没事。” 说着，他又摸了摸郝强的头：“等闲了哥再和你一起去钓鱼，不过今天虽然没有鱼吃，但有别的肉，你小子就放心吧。” 郝强听的眼睛一亮，想问又不敢问，扭头看旷红花。 “傻小子被打怕了。” 郝勇哈哈笑了两声，走上前把手里拎着的布袋递给李志远，帮自家儿子问道：“啥肉啊小远，咱这关系你还准备这么丰盛干啥？要我说喝几口面条就得了。” “刚好朋友那边有，一点野猪肉和几只野兔子，在外面跑了几天，回来了不得吃点好的补补。” 李志远解释了下，看了看手里的布袋，里面装着两瓶二锅头，还有一些米，大概一斤的样子。 毫无疑问，这是郝勇从长安那边带回来的大米。 这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道：“郝叔，来就来，你还带这些东西干啥？” “现在走亲戚都得带粮食，我这拿的还算是少的，走走走，咱们赶紧进屋，别在这站着了。” 郝勇笑着推李志远往屋里走，顺便对旷红花他们挥手示意。 到了堂屋，李志远招呼几人坐下，每人倒了一杯茶，这才拿着布袋进里屋。 出来的时候他拿了不少东西，一手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七八个咸鸭蛋，胳膊还夹着一罐麦芽糖。 另一只手则是拎着两瓶酒，对看过来的郝勇扬了扬。 “郝叔，你带的酒咱不喝，今天尝尝这个。” 郝勇看着瓶身啥都没有贴的酒瓶，眼睛霎时间明亮起来。 “是你之前给我带的那老坛酒？” 李志远忍不住笑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是我朋友自己酿的酒，待会儿你尝尝看行不行？” 第261章 我说啥? “那也行……这酒看起来不错。” 郝勇尴尬的笑了笑，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那种老酒可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 酒好不好还能看出来？ 李志远眨了眨眼，对这方面不甚了解，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桌面上。 而此时郝刚郝强两人眼睛发直，视线已经被盘子里的鸭蛋和那琥珀色的麦芽糖给牢牢吸引住。 郝春梅倒是好一些，看了几眼后低头喝茶掩饰，顺嘴夸道：“远哥，这茶好香啊！” “呵呵，香也不能喝多，留着肚子待会儿多吃肉。” 李志远回了一句，见郝刚和郝强俩小家伙被旷红花的视线压制，不敢动作，于是直接把鸭蛋拿起来，一人塞了一个。 当然，郝春梅自然也不能少。 “小李，待会吃饭呢，你给他们拿着些东西干啥，都浪费了。” 旷红花笑着客气了两句。 没办法，也就自家大闺女说了声谢谢，两个小子活像饿死鬼一样手忙脚乱的吃鸭蛋，她可不得站出来说两句。 “吃进肚子里就不算浪费，婶子你也吃，这虽说是咸鸭蛋，空口吃也不是太咸，我郝叔吃过，你问他。” 李志远一边拿着木棍搅麦芽糖，一边笑着回应。 郝勇正拿着酒瓶打量，闻言赶忙点头附和道：“你尝一个媳妇，这鸭蛋确实不赖，尤其是配上馒头，那叫一个香！” “香！你看呐娘，都流油了！” 郝刚嘴里吧唧吧唧的吃着，还高兴的把流油软糯的蛋黄让旷红花去看。 “看啥？我给你两巴掌，谢谢你哥了没有？！”旷红花瞪了一眼自家小子。 “嘻嘻，谢谢大大哥，你弄的是啥呀？” 吃着好吃的，郝刚一点也没怕旷红花，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李志远挑起来的麦芽糖上。 “你不认识？” 李志远反问，这时候糖的种类不多，前些天他还看到有人挑着麦芽糖走街串巷的售卖呢。 “这俩臭小子就只知道吃，能记得啥事，前些天我才给他们买过。” 郝勇撇了撇嘴，紧接着看向坛子道：“不过小远你咋买了这么多？这东西卖的时候一分钱两个，你这花了多少钱？” 李志远把缠好的三个麦芽糖递给郝春梅，说了句吃完继续用罐子里的筷子自己缠，这才坐了下来。 “我可没花钱郝叔，我朋友自己熬的，这不给我送过来了一罐。” “那你朋友还挺富裕，现在自己做这种糖的越来越少了，麦子做成粮食都不够，哪还有心做这玩意。” 郝勇有感而发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酒瓶重新拧上。 李志远没继续这个话题，边喝茶边问道：“郝叔，这酒你闻着咋样？” “不差，闻着挺有味道，肯定是纯粮食酿出来的吧？” “好像是。” 闲聊了一会儿，旷红花吃完一个咸鸭蛋，收拾了下桌面起身道：“小李，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做饭，你和你叔在这边聊。” “我也去吧婶子，你这也不熟悉。”李志远放下茶杯站起身。 旷红花赶忙伸手把人按坐下去，笑道：“啥熟悉不熟悉的，无非是烧锅做饭，我和春梅俩人就行，你们等着吃。” “小李你坐着，你婶子的厨艺你也不是不知道，味道做不差，放心。”郝勇笑着摆手。 见状，李志远没再坚持，走进屋里把那一斤大米拿了出来，让旷红花今天直接蒸了吃。 对此旷红花拿不准主意，视线不由得看向自家男人。 毕竟这些米他们带过来是给李志远吃的，今天要是蒸了的话，这么点米给谁吃才好？ “婶子你也别看我叔了，米蒸完咱们都尝尝，我叔刚带回来，你们应该也没吃呢吧？” 李志远笑着推搡了下旷红花，顺便说道：“对了婶子，厨房里的东西都在案板上，就是咱们今晚吃的，可别再给我这留一点，那留一点，都做了。” “听小李的吧，我看他这小生活过的比咱有滋味的多，他饿不着。” 郝勇顺着李志远的话点头。 旷红花这才没坚持，挥手示意李志远坐着喝茶，领着郝春梅去了厨房。 “娘，我也去帮忙！” 郝强嘴里舔着麦芽糖，噔噔噔的跑了出去，想看看肉是啥样的，有多少。 郝刚也不傻，跟着弟弟的步伐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沾上吃，这俩家伙比谁都积极。” 郝勇呵呵笑了一声，自己也缠了根麦芽糖，边吃边问道：“今天都干啥了小李？” “去我姐那边跑了一趟，也没啥地方可去的。” 李志远简单解释一句，问到正题：“郝叔，这次咱们能休息几天，今天你问胡科长了没？” “哈哈，我故意没说，就是想看你啥时候问。” 郝勇抿了口茶咧嘴一笑，也没再卖关子：“明天还休息，后天正常上班。” 李志远闻言微微点头，这么算下来的话，回来休息了两天，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边喝茶边聊，没一会儿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肉香，这让两个小家伙更不愿意过来了，焊在了厨房里，他们两个倒是乐的清净。 临近六点钟，在郝刚和郝强的簇拥下，旷红花端了一大盆炖肉走进堂屋。 一切都准备的整整齐齐，郝刚郝强两兄弟拿着筷子和碗，郝春梅则是用抹布垫着，手里端着蒸好的米饭。 李志远和郝勇赶忙简单收拾了下桌子，让旷红花把菜放下。 “真香！媳妇，我咋感觉你做菜的手艺又进步了？” 郝勇正儿八经的夸了一句。 旷红花撇了撇嘴，招呼李志远道：“小李，你趁热吃，刚刚让这仨人尝了下肉，都已经熟了。” “好嘞婶子，你们赶紧坐，饭直接送到嘴边，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李志远笑着应了声，端过郝春梅手里的米饭，在郝刚摆好的碗里各自扒了一些。 蒸米的碗是大碗，一斤米蒸出来的饭不多，却也不少，每个人分一点也有小半碗。 旷红花忍不住笑，顺势坐下道：“这方面你得和你叔学学，你看他老神在在的动都不动，夸人一句就能心安理得的开吃了。” “我这一招小李学不会，他娶上媳妇还得练两年呢！” 郝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丝毫不觉得羞愧。 “小远这年纪不小了，也该找媳妇儿了，小远你有啥目标没？”旷红花接过话头问道。 “这跑来跑去的，哪有啥目标啊婶子？” 李志远笑着含糊带过，对着郝春梅他们招手道：“快尝尝你们爹带回来的米咋样？好不好吃。” “好吃，不过以后肯定吃不到了大大哥，我娘有米也是做米汤！” 郝强毫不掩饰的开口。 这把旷红花气的够呛，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混小子，我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都别愣着了，夹菜吧！” 郝勇打着哈哈，率先夹了一块大肥肉放在李志远的碗里。 这让李志远有些无奈，野猪的话，他还是更喜欢吃瘦的。 不过尝了尝后味道还行，旷红花的手艺不错，至少肉里的腥味几乎没有，柴火锅煮的也比较软烂。 米饭自然比不上他农场里产出的大米，但在这时候已经是顶好的吃食，对面俩兄弟吃的喷香。 “咱爷俩喝点酒，尝尝你朋友这酒咋样？” 这么好的菜，郝勇的酒瘾自然而然的就窜了上来。 也没啥讲究的，把茶杯里剩下的茶喝掉，然后就开始倒酒。 李志远见状有样学样，把杯子递过去接了一杯。 换作郝勇自己在家里喝，旷红花肯定得说上两句，不过这个时候她自然保持了沉默，边吃边往两人碗里夹菜。 “嗯～这酒还不赖呢！” 郝勇配上一口肉，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眉头稍微抬了抬。 “不赖就多喝点，我那屋里酒多的是。”李志远陪着喝了一杯，龇牙咧嘴的回应。 “那敢情好，刚好明天不上班，美酒配上好菜，不喝痛快我还不想走！” 郝勇笑着开口，丝毫不在意旷红花投过来的视线，又是一杯酒喝下肚，夹上一筷子软糯的粉条吸溜一口，一脸满足。 几个人边吃边聊，从工作到家常。 最后一大盆菜吃了个干干净净，里面炖的入了味儿的土豆也没有放过，只剩下了一点菜汤。 郝刚郝强两兄弟更是靠在竹制的椅背上不想动弹，小肚子吃的圆溜溜。 郝春梅饭量小一点，吃的还没有自家弟弟多，饭后歇了一会儿之后就跟着旷红花开始收拾。 “小李你不用忙活，咱爷儿俩再说说话，这事你……你婶子干的利索，一会儿就……就收拾完了！” 郝勇喝的有些昏了头，眼神迷离，说话也断断续续。 哪怕他脸色黝黑，还是能看出点颜色来。 李志远转头对旷红花无奈的笑了笑，应声道：“郝叔你说，我听着呢。” “我……我说啥？” 郝勇眼睛有些懵的问道。 “噗嗤～” 郝春梅没忍住笑出了声，有点脸红道：“爹你快别说了，喝点远哥泡的茶醒醒酒，待会儿咱们还得回去呢。” “还是我闺女疼我，你看这……这俩兔崽子，站着跟驴桩子似的，欠揍！” 郝勇呵呵一笑，拉过郝春梅，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第262章 少一分都不行! “娘，我爹喝醉了。” 郝强很是熟练的转头看向旷红花，对于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那你就不知道帮你爹倒杯茶？” 旷红花丝毫不放过任何教育孩子的机会。 见郝强屁颠屁颠的过来倒水，李志远适时开口道：“婶子你别忙活了，坐着歇一会儿。” “这算啥？婶吃饱了有力气着呢！” 旷红花无所谓的摆手，端着装满碗筷的搪瓷盆，利索的走出了堂屋。 只是短短几分钟，厨房的灯就已经熄灭，旷红花收拾完毕，回来问道：“春梅，你爹咋样了？” “我能咋样？走走走……咱们别耽误小李休息。” 郝勇喝了几杯茶缓过来一些，起身在郝春梅的搀扶下往外走。 李志远有意留郝勇在这边休息，只不过自然被旷红花给拒绝，拉拉扯扯间就到了院门外。 好在一家人过来没骑自行车，不然以郝勇现在这状态，坐不能坐，骑不能骑，还真不好办。 “小李，婶子得谢谢你，我都跟你叔说了，让他好好教你，争取让你早点出师。” 院门外，旷红花拉过李志远的胳膊真情流露的道谢。 她也知道现在跑长途的机会都是因为李志远，照这么下去，一个月能多出十几块钱来，这可不少了！ 手头宽裕些，他们平时往老家那边也能多寄点粮食回去。 李志远愣了两秒才明白旷红花说的是啥，于是赶忙摆手道：“婶子，你这说的是啥话，没郝叔我这会儿还在我们县城晃悠呢，咱们都是相互的。” “婶说不过你，但这声谢谢一定得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旷红花拍了拍李志远的手，这才转身快走几步，和郝春梅一起扶着郝勇，又回身挥了挥手。 “关门吧小李，回去喝点茶就休息，明天有时间去我们那边转转。” “那你们慢点婶子，走有路灯的地方。” “我知道……” 关上院门，李志远回屋看了看，吐的骨头郝春梅都给扫了起来，桌子更是擦的一点油星都没有，他还真是啥都不用干。 此时已经临近九点钟，他进入农场，用井水又泡了一壶茶，坐在揺椅上休息。 柔和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吹过，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不过很快他就打起了精神，今晚可还有不少事要做。 给李清溪送粮是一，和老万他们约定的五天时间也已经来到，今晚凌晨得去长安那边的鬼市。 想到今晚就要下墓，他顿时变得更加精神，不免多了一些期待。 喝完茶水，他简单看了下农场的情况，然后意念操纵着针线，做了几个适合小推车的垫子，还有一个舒服的小靠背。 经过几轮种植下来，农场内的棉花已经按吨来计数，故此他做这些东西，棉花可没少用，全部按最高的标准来。 之后就是粮食问题，他装了五十斤纯面粉和五十斤大米，用三个布袋装在一起。 临近十点钟，李志远把屋里的灯关好，确认了下院子里的金水门户，收起自行车直接跳出了院墙。 这个时候已经不算早，他小心翼翼的摸到清水巷，一路上没啥意外，城里最近好像宽松了不少。 摸到巷子里后，他这才把自行车和准备的东西取出来，到了院门口直接推门。 郑东风果然按照他说的已经把门栓给撤下，一番动作下来，只有木头轻微的摩擦声。 而郑东风很明显时刻关注着院里的情况，这么一丁点动静响起，他就从屋里窜了出来。 “小远？” “是我姐夫。” 李志远低声回应，扎好车子，拎着带来的东西往屋里走。 郑东风赶忙迎上来帮忙托着，手掌微微用力，感受到一粒粒的粮食后，顿时咧开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进了堂屋，他又转身把房门紧紧关上，显得很是小心翼翼。 “你咋还没睡呢姐？” 李志远看着从里屋走出来的李清溪有些诧异，他记得孕妇好像是比较嗜睡的，现在时间可不早了。 “还不是因为你个臭小子！”李清晰白了自家老弟一眼。 闻言，李志远简单观察，在看到对方手里捏着的那一叠钱后，这才明白过来是咋回事。 他露出苦笑，早知道这样就在屋里藏的隐蔽一些，事后等俩人发现，时间也会把这件事抹平一些。 “还笑，我看你现在是真有本事了，两百多块钱都不放在眼里！” 李清溪撇了撇嘴，走过来把钱递出去：“好好收着，这也是你姐夫的意思。” “你姐说的没错，小远你以前带过来的东西我也就不说了，这么多粮食可不能开玩笑，我知道这钱买这些粮食绝对是我占了大便宜。” 郑东风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对现在的粮食价格他门清。 “这次就算了姐，下次，下次你再给我钱，我绝对收着！”李志远把钱推了回去。 “啥意思？”李清溪不解。 “就字面意思啊，家里我也弄了不少粮食，咱爹娘就不说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扛起这个家没毛病。” 李志远出声解释，笑着继续道：“不过咱大姐那边我也给了粮食，没收钱，这给你弄粮食我要是收钱，到时候你知道了这件事，你心里多想咋办？” “你这说的啥话，我咋可能多想，咱大姐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本身就……” “我不听，我不听！” 李志远挥手打断自家二姐的话：“反正在我这边就得一视同仁，第一次都算了，下次再给你们弄粮食，你们谁少我一分钱都不行！” “……” 李清溪无言以对，看李志远说的有理有据，而且态度这么坚决，她知道这钱今晚说啥也给不出去了。 郑东风在旁边也是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兄弟姐妹反目的他见过不少，可亲成这样的，他还真一个没见过！ 毕竟这可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听李志远说的意思，给李芳华那边也弄了不少粮食。 “行啦，还愣着干啥？你不担心自己的状况，我还担心我外甥女出点啥事呢，赶紧回去休息。” 李志远笑着摆了摆手，感觉到另一只手拎着东西，递过去道：“对了姐，这是我让人做的几个垫子和靠背，小蛋坐在车子上的时候能舒服点。” “小远……”李清溪抿嘴喊了一声。 “干啥？” “你现在咋这么懂事，还这么有本事，你让姐这段时间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李清溪说着忍不住瘪嘴，眼睛有点泛红。 “……我懂事点还不好吗？” 李志远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也只是想好好呵护和感受这一世的亲情，身边这些人也值得他这么去做。 “行了小溪，你要是哭了，待会小远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我姐夫这话说得对，姐你说就说呗，咋还哭哭啼啼上了，咱们现在是新社会，小女人姿态可要不得！”李志远赶忙帮腔。 李清溪破涕为笑，伸手轻捶了一下李志远，揉了揉眼道：“我就小女人怎么了嘛，在家里我也没少做事！” “没事没事，那还是好样的，赶紧休息去吧，再哭一会儿，明天你醒来眼睛准得肿！” 李志远推着李清溪进里屋，郑东风也跟着安慰。 之后两人合力才算是乖乖的让李清溪躺下睡觉。 钢蛋则是睡在床那一边的小推车上，上面铺了层小凉席，四周都包裹有厚厚的棉布。 或许是本就瞌睡，也或许是床边坐着的是两个让她很有安全感的亲人，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她就熟睡了过去。 “我姐哭可真吓人，姐夫她平时爱哭不爱哭？” 李志远走出房间问了一句。 “好像就当时生孩子的时候哭了一次，你也知道你姐夫我的为人，平时都顺着她，哪有机会哭？”郑东风颇为骄傲的说道。 “做得好！” 李志远竖起大拇指赞了句，心里则是嘀咕：这应该不是妻管严吧？ “咦，咋还有面粉呢？” 郑东风走到布袋前把上面半袋子粮食拎了出来，打开看了看有些惊讶。 而当他把剩下那半袋的粮食打开后，看着那白花花的大米，眼睛瞪得更大。 不过他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刚刚摸着颗粒感觉像是小麦一样，没想到是大米和面粉。 “还行吧姐夫？”李志远随口问道。 郑东风伸手捞出一把大米，不由得啧啧感叹道：“这粮食还不行的话，啥能吃？这可太行了！” “那以后你们别舍不得吃，尽快吃完，后面你们再买粮食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就找我，我去买的话都是成本价。”李志远交代道。 郑东风认真的点了点头，没再说啥感谢的话，他知道李志远不咋喜欢这一套。 “对了小远，你刚刚说外甥女，你咋知道的？小宇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李志远愣了下，随即哈哈一笑，摇头道：“那倒不是，主要是我想要个外甥女，我姐也想要个女儿。” “呃……原来是这回事。”郑东风挠头笑。 院门口，李志远挥手告别，拒绝了郑东风再坐一会儿的说辞，人家明天还得上班。 等到骑出巷子，他左右观察了一下，拐进另一条幽深的巷子后，连人带车顿时消失不见。 第263章 汇合 农场内。 李志远伪装成当初去长安鬼市的样子，然后换了一身比较破旧的衣服。 待会儿去的可不是啥好地方，他准备出来就把衣服扔了，否则穿身上感觉有点不得劲。 做完这一切，他又吃了顿饭，夜里十二点过几分的时候，通过农场内的金水门户，刹那间出现在长安城外的高坡边。 今天长安的天气显得格外沉闷，哪怕已经到了午夜，周围却一点风都没有。 李志远走上高坡观察了下周围，最后索性沿着高坡往鬼市那边走。 到了地方，他并没有进鬼市，而是去到了之前坐着的木桩子那边，安静等待着老万和侯家两兄弟。 不多时，听着侧方传来的动静，李志远转头看去，就见三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往他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人身材高大，正是老万他们。 待这三人走到他意念笼罩的范围内时，他很轻易就探查到了面罩下几人的样貌，确实如此。 看着李志远短袖短裤，脸上毫无遮掩的样子，走近的老万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心里基本确定了这小子的确是个新手，穿着这一身就敢下墓，还真不怕在里面身上沾点啥东西？ “我建议你还是多穿点衣服，虽然热了点。”他直截了当的建议道。 李志远见三人这个样子，心里有些猜测。 按他的想法，这些人应该是担心沾到啥病菌，毕竟谁也不知道地下的墓埋了多久。 碰到一些变异的毒株，出来后治都没得治。 “那我现在回去一趟？” 老万思索了下，担心浪费时间，摆手道：“没必要，路上我给你找两件干净的，那边比较远，咱得骑车过去，走吧。” 说着，他径直顺着旁边的小路前行。 张三和李翠一言不发，快步跟上老万的步伐。 李志远同样如此，至于没看到侯家两兄弟，他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因为那俩家伙就在低坡村，跑来一趟再回去，确实没这个必要。 毕竟这边已经有老万带路。 不过他还是故作疑惑的问了一声：“那两位老先生咋没来？咱们不等他们了？” “他就在那边等着我们呢，咱们到了之后，时间差不多刚刚好。”老万低声回应了一句。 李志远微微点头，接着问道：“时间刚刚好是啥意思？咱们下去还看时间？” “你不懂，我们这片有这个讲究，最好还是整点下去。” “不是整点下去，会发生啥情况？”李志远颇为好奇的问道。 “……其实也没啥。” 老万沉默片刻，干声说出这么一句来。 李志远不再多言，多少有些无语，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心理安慰，搞得神神秘秘，让他以为还真能碰到点啥意外情况。 几人顺着高坡走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废弃的窑洞。 李志远简单观察了下周围，这边都是荒地，也不知道窑洞之前住的是啥人。 老万在这个时候脚步却慢了下来，拐到窑洞门口，伸手推开了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 结合老万刚刚的话，李志远心中猜测，这应该是三人存放东西的地方。 果然，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老万和张三就一人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后者身上还背了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装着不少东西。 老万这时候给李志远扔去一个布包，啥也没说。 李志远意念早就将两人拿出来的东西探查了个清清楚楚，知道这里面装的是衣服。 至于张三背着的东西，铁锹，钳子啥的都有，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物件，像是要去干修理的活。 他把布包里的衣服拿出来看了看，没啥异味，布料看上去也挺新。 “我知道你们这些土财主都爱干净，这都是放在这边我们还没穿过的。” 老万见李志远拿着衣服打量，呵呵笑着解释了一句。 李志远对土财主这个称呼无所谓，闻言心里更放松了一些，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在身上，还有头套。 这下他们四人的装扮基本上都差不多了，活像古装电视剧里那些蒙面大盗。 “还挺合适，咱们走吧老哥。” 老万嗯了一声，挥手示意张三坐在后座上，另一辆自行车则是李翠负责骑。 李志远不等招呼就跨坐在了李翠身后，很是自觉。 “走，一点之前争取下墓！” 老万低声说了一句，骑着车子率先往不远处的土路走，李翠紧跟其后。 之后的一路上几人都没有在交谈，张三和李翠在李志远的印象之中更是一句话都没说。 想到某些可能性，他伸手捅了捅李翠的腰身，肉弹而不硬，十分正常。 “干啥？” 李翠终于说出第一句话，还疑惑的转头看了看后面。 “还得啥时候到地方？这马上快一点了。” 李志远思绪电转间问了一声，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一路上头脑风暴，他还以为张三和李翠被老万给练成活尸了，就像是赶尸人那种。 故此听到李翠的话之后，他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这都想到了哪跟哪呀？ “前面就是低坡村，已经能看到咧，要不了五分钟就能到地方。” 李翠简单回答了一句，蹬了十几分钟自行车一点没觉得累，气息相当平稳。 李志远闻言没再说啥，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微微伸头看向前方。 月光的照耀下，午夜时分的低坡村静静坐落在那里，已经能看到村口的柳树。 不多时，老万带头从小路绕过低坡村，一直到了村的另一边，才重新回到大路上。 李志远很快就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地，那就是在村子最外沿的傻娃家。 “等你们好一阵子了，别弄出啥大动静，停好车子咱们就走！” 侯荣就站在门口，看到几人之后挥手向院子里示意。 老万点了点头没吭声，停下车示意张三下去，自己把车推进了院子里。 李志远这个时候也下了车，意念扫过整个院子，傻娃在屋里没心没肺的睡着，不过他娘睡觉轻，此刻已经醒了过来，在黑暗中神色畏惧地听着院里的动静。 “小兄弟，待会儿下去的时候跟着我们哥俩，小心一点。” 侯荣通过身形认出了李志远，于是走上前低声提醒了一句。 我最该小心的应该就是你俩……李志远在心里腹诽着，表面点头道：“跟着两位老先生我放心，你们也别担心拿不到钱。” “我们可从来没担心过这些，出门在外，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 侯荣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实则是昨天他们再次找白家兄弟确认了下，钱已经准备好，只等他们拿着纸条上门。 李志远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另一位老先生哪去了？” “从昨天墓道打通后，他就一直在周边守着呢，免得被其他人钻了空子。”侯荣解释道。 就在这时，老万和李翠走了出来，前者挥手道：“走吧，还有十分钟到一点，咱们抓紧。” “没想到你还守着这规矩呢，也不知道你们整天怕个啥。” 侯荣边说边戴头套，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很快出了村，脚步颇快地朝着离村子不远的低坡走去。 路上，李志远没再说话，只是在默默的听着老万和侯荣的一问一答。 比如下面的墓室通风咋样，进入憋不憋人。 侯荣回答的很清楚，昨天打开墓口之后就放了两只鸡进去，今天活蹦乱跳的走了出来。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坡边，也就一人多高，站在坡上，能看到前方一片小树林。 而侯华就在树林边抽烟等着呢。 “没啥状况吧？” “没有，平时这边的村民都很少来这里，这大晚上的能有啥情况？” 侯华不在意的掐灭烟头，环顾了下众人，带头往侧方走。 一行人沿着低坡走了没几步，在稍微拐角的地方，侯荣兄弟俩蹲下身一阵扒拉。 黄土下是一张木板，掀开木板后，一个幽深的土洞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就是盗洞？ 李志远好奇的上前两步，在他眼中，这个洞口也就刚好适合一个成年人通过，甚至胖一些的人都钻不进去。 而且深度相当可观，一直是往下倾斜的角度，他四十五米范围的意念竟然没有探查到头。 “老规矩，咱们不是一伙人，身上带的武器都掏出来吧，包括你。” 老万最后把视线看向李志远。 “我啥也没带。” 李志远很是光棍的拍了拍身子，这次他连挎包都没背，东西都收进了农场。 这让侯荣和老万两伙人愣了愣，这傻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相信他们？ 就不怕他们铤而走险合伙把人给绑了，然后在白家兄弟那边放话要赎金？ 为了保险起见，张三走上前简单搜了搜，确定李志远没说谎后才罢休。 至于侯荣和老万几人，已经自觉的把身上带着的枪扔在了地上，最后收进一个布包里，扔到了不远处的树林。 扔远点也是怕最后爬进去的人在背后放冷枪。 这样一来的话，倒数第二个人爬进去，感觉最后一个人没立刻跟进来的话，很快就能退出去有所反应。 李志远意念扫过几人，发现这些人虽然没带枪，身上冷兵器倒是不少。 甚至侯荣两兄弟还准备了他在侯大那边领教过的毒箭。 第264章 古墓之内 “进去吧，时间刚刚好。” 老万看了看手腕上淘来的手表，没有再磨叽。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两方人马交替钻进盗洞，最前面的是侯华，第二个是张三，之后是李翠。 李志远倒数第三个钻进了盗洞，最后则是老万和侯荣。 狭窄闷热的盗洞里，李志远感觉颇为难受，呼吸之间有着一股浓郁的尘土味。 果然啥都不是好干的，而且干这一行还得没有幽闭恐惧症……他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而随着持续往下，泥土逐渐变得湿润起来，就像是下过雨的地面，带着一股土腥味，比前面那一段更加难闻。 李志远忍不住在鼻子前持续释放着农场内的微风，以此来减轻这种感受。 至于黑暗，他倒是没啥好怕的，一切在他的意念探查之中，再没那么清晰。 而且也不是那么黑，后面有人照着手电筒，有光线传到他这边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志远的意念总算触及到了盗洞的最前端，那里被挖开了一个可以让人佝偻站立的空间。 空间的横向面积倒是挺大，乱七八糟堆放着青灰色的石砖，结合前面的情况，应该是封堵墓门的砖墙。 在前方就是墓门，已经被暴力破开，碎成几块堆在地上。 有着砖墙的保护，其上绘刻的图案依旧清晰可见，虽然碎了，但还是能看出来。 李志远边爬边观察，墓整体是拱形，门上雕刻着羊头，还有朱雀和鹿。 两边的门框上则是雕刻着官吏的形象。 他对这方面没啥研究，自然看不出这是哪个朝代的，不过却颇为好奇。 还有就是侯荣两兄弟能挖的这么准确，直达墓门这里，也让他止不住的诧异，这些土耗子还真有一手。 几分钟后，一行人全部站到墓门前，侯华和张三各自打着手电筒，照亮了这一片狭窄的空间。 前方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墓道就像是一张吞噬一切的大口，等待着后来人的涌入。 “异味不重，应该也没啥毒气，直接进，抓紧时间！” 老万掀开面罩仔细闻了闻，随后又重新盖上。 在老万和侯荣的指挥下，前面的侯华和张三开始行动，其他人跟在后面，一同打着手电筒走进墓道内。 李志远之所以想跟着下墓，就是为了刺激，于是在还没有探查到墓室的位置时，他关闭了意念，只用一双眼睛来观察。 在意念探查关闭的瞬间，失去对周围四十五米范围内的掌控，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肾上腺素开始逐渐分泌。 尤其是当回头望去，看着后方那不见五指的黑暗时。 “咚咚咚～” 侯华拿着拼接起来的铁棍在前面不断敲打，没走一会儿就察觉到了异常，停下了脚步。 众人也随之停下，甚至老万还示意众人开始后退。 李志远没忍住，意念探查了一下侯华周围，再瞬间关闭。 “这就是机关呐……” 他心里嘀咕，前面的地砖有触发机关的功能，只要不小心踩上去，旁边墙壁内有藏的箭矢就会射出来。 就是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这机关还能不能正常工作？ 而且在墙壁里隐藏的箭矢上，他竟然还感觉到了岁月气息。 果然，在这第一次开启的古墓内，全都是真家伙，这些箭矢或许让农场扩张的范围很小。但蚊子肉也是肉不是？ 最前方的侯华很有经验，他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墙壁上有些隐蔽的射箭口，确定只是朝斜下方后，用手里的棍子猛的戳了下前面的地砖。 伴随着咔哒咔哒的摩擦声，一道道箭矢快速射了出来，撞在石制的地砖上叮叮作响，甚至有的还磨出了火花。 短短七八秒钟，就有将近上百只的箭矢散落在地上，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青绿铜锈。 “小心点，别着了道！” 侯荣在后面提醒。 “放心吧哥，这里还是老一套，奈何不得咱们！” 侯华应了一声，话语听起来虽然狂妄，但从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来看，还是很谨慎的。 几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前面没了路，只能选择左右两条墓道继续前行。 不需要争论，侯荣和老万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就确定了要走哪一条墓道，所有人自然是一起。 随着逐渐深入，李志远平静了许多。 他感觉下到这里之后，所有的恐惧都是自己吓自己，其实只要小心些机关，其他没啥好怕的。 毕竟这里总不可能真的有粽子啥的，有的只是岁月带来的腐朽气息。 而就在他的这个想法刚刚泛起，墓道深处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动静，像是一阵阵风汇聚在一起的嘈杂声。 “……” 这让一行人皆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聚拢了一些，视线牢牢的盯着前方。 李志远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泛起波澜，眼神惊异，这是啥鬼动静？ “墓门打开之后，你一直在外面守着？” 老万压低声音，视线转向侯华，眼中带着质疑。 侯华神色严肃，回应道：“基本上都在，除了昨天下午村里人上工的时候，有人来这边拉屎，我才避嫌去树林里转悠了一会儿。” “你确定那人只是村民？” “确定，后面下工的时候他又来了一次，拿铲子把屎铲走了，不像是同行。” 侯华回答的很是肯定。 侯荣在一旁帮腔道：“没啥可怀疑的，刚刚墓道那些暗箭明显是第一次触发，里面这动静不一定是啥。” 他话音落下，墓道前方的动静越来越大，顿时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一个个拿出了身上藏着的匕首和短刀。 李志远最终还是泄了劲，让人最恐惧的就是浮想联翩的未知，哪怕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越常人。 万一后面是不讲道理的诡异之物呢？ 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 刹那之间，他意念开启，周身四十五米范围内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很快他就观察到了风声的来源，也挺吓人的，不过仅仅只是一群蝙蝠而已。 知道了是啥情况，李志远咧了咧嘴，神情变得平静了许多。 他没有再选择关闭意念，刺激刺激就算了，还是全知全能的感觉最好。 “哗啦～” 一群蝙蝠从众人头顶飞过，快速消失在墓道的尽头。 “妈了个逼的！这里面咋会有这玩意？” 侯华短暂呆愣片刻，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 “可能有其他狭窄的地方通往这里，没啥大惊小怪的，赶紧找到墓室，看看有啥值钱的玩意！”侯荣马后炮一般的说道。 然而李志远却不这么认为，这里太深了，上面也没有高低相差太远的地形，哪有啥狭窄的地方能让蝙蝠到这边来。 而如果没有其他来到这里的通道，这些蝙蝠在这里吃啥喝啥？ 想到这里，李志远微微皱眉，难道侯荣他们提前进来过了？ 如果对方一直在这边守着，那只有这个可能性，而这些蝙蝠也是他们放进来的，为了试验这个墓里的空气有没有毒？ 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刚刚这俩老头很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不像是在装腔作势。 怀着这个疑问，李志远跟随几人一路向前，意念始终探查着周围。 他已经探查到了几个墓室，不过都是存放陪葬品的地方，有陶罐和瓷器，没有棺椁。 而这些东西毫无疑问，全部都带着岁月气息，加起来有百件左右。 还有不少瓷器看起来非常精美，其上散落的灰尘丝毫阻挡不住他的探查。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很不错，毕竟这全都可以算是他的收获，钱和粮对于他来说都是小事。 在拐了两条墓道之后，一行人总算是找到了第一个十分明显的墓室，门是实木制作，涂着红漆。 只可惜已经被岁月侵蚀得不成样子，漆面都已经成为了暗褐色，隐约带点红。 “看看这里面有啥好东西！” 侯华看上去很是兴奋，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木棍戳了戳门。 伴随着掉落的木屑，门缓缓打开，四五道手电筒的光芒顿时朝着墓室照射而去。 等到灰尘散去，墓室内是一堆堆的铜钱，另一侧放着许多陶土罐，大多数都已经碎裂。 “小兄弟，你看这些东西咋样？” 侯华对着李志远招手，让其往前站一站。 李志远自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东西，他象征性的看了看，点头道：“还行，只是没啥价值，物以稀为贵，这里重复的东西太多了，也不好带出去。” “那能给多少钱？”侯华问出问题的关键。 在周围几道目光的注视下，李志远略微思索片刻：“三百块钱。” “不需要我们帮你搬出去吧？” “不需要。” “那还可以，第一个墓室就让咱们各得一百五了，好东西肯定还在后面！” 侯华面罩下的脸浮现出笑容，转身对着老万扬了扬头。 “往前继续吧，这确实不是啥好东西。” 老万敷衍的说了句，显然也认可了李志远的价格，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一行人继续前行，李志远探查到了许多物件，隔着一道又一道的墓墙，有金饼和金板，玉石翡翠，只是量都不是太多。 而当他的意念距离探查到主墓室的棺椁时，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下。 那里面竟然躺个人？！ 第265章 事真多 李志远意念更加细致的探查，很快确定那就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 对方就在棺椁和棺材之间的空隙里，安静的趴伏着，气息十分正常。 而当观察到那人的样貌后，他的心没忍不住咯噔一跳，嘴角抽了抽。 主要还是因为对方的样貌非常丑陋，十分标准的三角眼，鼻子塌陷，嘴唇也缺了一块，看着像是兔唇，但又像是后天造成，将其嘴里野蛮生长的老黄牙给暴露出几颗来。 而在其脸上更是坑坑洼洼，还有许多的斑点，头顶的头发极为稀疏，泛着不正常的黑灰色。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丑到了极点，甚至到了让人恐惧的程度！ 李志远就是现在这种心态，这里本就不是啥好地方，突然发现这么一个家伙，哪怕是他，也不由得心慌了片刻。 不过他倒是很快回过了神来，毕竟穿越之前他恐怖片看的也不少，接受能力相对强一些。 他再次意念探查了下那人的身体，嗯……是血肉之躯，男性，就是样子丑了些。 这么说来的话，之前那些蝙蝠是不是就是这人带进来的？ “小兄弟，咋突然停着不走了，是不是发现了啥？” 走在后面的侯荣敏锐发现了异常，转头用手电筒照了照，李志远就停在五米外。 说着，他还用手电筒在两边的墙壁上晃了晃，除了一些看不懂的壁画，并没有任何暗门存在的迹象。 老万他们也回过了头来，略带疑惑的看着李志远。 “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疼，也不知道是吃坏了啥东西。” 李志远反应极快的揉了揉肚子，脸上戴着面罩，并不担心几人看出啥猫腻来。 “那你要不要去拉一泡？”老万询问道。 闻言，李志远做出害怕的姿态，几步窜到众人身边，连连摇头道：“不去不去！突然感觉肚子没那么疼了，咱们赶紧摸清楚这里的情况，出去再拉也不迟。” “哈哈，小兄弟你别那么害怕，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只是蝙蝠，外面的鬼怪传说都是唬人的，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拉。” 侯华忍不住笑了一声，话语中带着调侃的意味。 “那我更拉不出来，走吧各位，突然感觉下来也没啥意思，早完事，你们出去后也能早点去领钱。”李志远再次摆手。 闻言，众人这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气氛轻快了一些，脚步也加快许多，继续往前。 很快他们就到了第二个耳室，随着门被推开，尘土飞舞之间，里面放着的是各种瓷瓶。 侯华见状走上前，拿出块布擦了擦瓷瓶上的灰尘，品相确实不错。 其中瓷瓶有大有小，高的能有一米五，肚圆边宽，釉面上是一根根竹子。 小的甚至只有巴掌大，其上也布满了图案，更多的是人物。 在旁边的石台上，是刚刚李志远探查到的金板，不到一毫米的厚度，面积有一平米左右，一共有二十张。 “这屋里的东西不错，都是好东西啊！还有金子！” 侯华看完屋里的东西后眼睛发亮，视线不由得看向李志远。 他想知道这些东西能有啥样的价格？ 李志远收回思绪，他咋能不知道侯华的意思，于是简单估算了一下。 金板加起来应该有百斤左右，单单是这些金子的价钱就已经很高，按他的价格，换算成钱能有八千之多。 剩下的瓷器看品相也不是外面那些地摊货，加起来有三十多件。 “九千块，你们绝对不亏。” 听到这个价格，侯华的眼睛更亮了，而且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这次的收获太大，连我们都没料到，小兄弟，你放在白家兄弟那边的钱够不够？” 侯荣想的更多，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更贵重的陪葬品一般都在墓主人那边，到时候恐怕他们分的钱能有上万之多，说不定白家兄弟一时之间都拿不出来。 李志远对此只是呵呵笑着说了一句话： “前不久我和白家兄弟交易了两万多斤粮食，还有六千斤肉。”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还都是细粮。” “……嘶～” 短暂的沉默过后，侯华和张三李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的大了一圈。 即便是侯荣和老万也有些绷不住，眼神略显呆滞。 两万多斤粮食，还都是细粮？！ 换算成钱的话，那个数字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可怕！ 不过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就是对李志远态度的改变。 能拿出这么多粮食和肉来，对方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 他们毫不怀疑李志远在这里要是受到了啥伤害，那他们也绝对吃不了好果子！ 尤其是当初在鬼市他们都没有遮掩面目，或许画像已经被画了出来，摆在了某些人的面前。 这似乎也解释了李志远为啥敢枪都没带，一个人跟他们下到这里来…… 空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侯荣等人一个个脑筋转的飞快。 侯家两兄弟率先回过神来，他们当初回去之后倒是打了点小主意，不过到目前为止，好歹还没造成大祸，接下来本本分分的去领钱，应该没啥大问题。 李志远脸上带笑，意念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别人给的，他刚刚之所以说出那些话，也正是这个原因。 通过观察，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啥想法，但也能看出大概来。 不过老万的反应倒是有点耐人寻味，他的意念透过面罩，能很清晰的观察到这家伙的神情不断变化。 惊讶，后怕，犹豫……这些表情在老万脸上接连浮现，极为丰富。 观察到这里，李志远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老万绝对有其他的想法。 甚至棺椁里趴着的那个丑鬼，极有可能就是老万这边的人。 “那我们就放心了小兄弟，刚刚我也说了，出门在外靠的就是信誉，这些东西我们绝对不碰，都是你的！” 侯荣表现的热情了许多，甚至还带有一丝谄媚的意味。 主要还是他怕了，这个行当他干了许多年不假，但从始至终也就是一个小圈子，真得罪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走私团伙，那些人可不比他们差到哪里去，甚至下手更狠！ 侯华听着侯荣的话，咋可能不明白自家老哥服软了，也赶忙开口附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老万这时候点头道：“小兄弟的实力我们都清楚了，那咱们赶紧统计下这里的东西，别耽误小兄弟的时间。” “对对对！” 侯华连声答应，率先走出耳室，招呼众人继续探查。 甚至李志远都被安排到了中间。 他意念观察着众人，神色越来越平静，同时察觉到他们离墓主人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了，离隐藏这里的人也越来越近。 拐过一个弯，没走两步，众人就看到了右侧的拱门，这让他们全都加快了步伐。 等到站在拱门边，前方的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这个墓室很大，石砖铺就的地面极为平整，四角还有四根带有绘画的石柱立在那里。 当然，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正中央摆放着的黑色棺椁。 在这种环境之下，那口棺椁带给人的感官极为强烈，有点渗人。 不过在场都是老油条，李志远也早就已经把这里面探查了个清清楚楚，更没啥惧意。 “看来这里不算复杂，机关也不多，这么容易就到了这边。”侯华松了口气般说道。 “老万，准备一下，咱们开棺看看墓主人陪葬了啥好东西，让小兄弟开开眼！” 侯荣侧头招呼了老万一声，顺便活动了一下筋骨。 “好，小三你把开棺的工具拿出来。”老万点头吩咐。 闻言，张三当即蹲下了身，把背着的布包取了下来，叮叮当当的组装着实心钢棍。 李志远此刻已经基本确认，棺椁里藏着的那人和老万是一伙的。 只因张三和李翠身体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很明显意识到了什么，即便老万表现的自然一些，也能看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作为一个老耗子，面对这种情况，没道理会紧张。 就像是侯家两兄弟，俩人反而带着即将看到宝物的兴奋。 李翠率先跑到了棺椁那边，拿着手电筒上下观察，在几人都组装好家伙后，抬头道：“没啥异常咧。” “能有啥异常，你还想这里面的老家伙活过来不成？闪开！” 侯华拎着撬棍不耐的摆了摆手，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棺椁，没有过多检查。 毕竟他一直在上面守着，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提前溜下来。 很快，侯荣两兄弟，加上张三和老万，四个人站在了棺椁的四角，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根实心撬棍，卡在棺椁的缝隙处。 “老侯，咱俩换换位置，你们随心所欲，没啥讲究，我有点忌讳站在东南角。” 就在这时，老万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说着已经往侯荣那边走。 对此侯荣皱了皱眉，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搞快点！”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挥了挥手，示意侯华和老万换一换位置。 “事真多。” 侯华嘟囔了一声，走到老万的位置握住实心撬棍。 第266章 我是你祖宗! “今天我算过了，我必须得站这边，是你别耽误时间，快！” 老万挤开侯荣，一副非得站在这个位置的架势。 这让侯荣很是无奈，嘴唇瓮动，轻声不知道骂了一句啥话。 李志远站在一边，嘴角噙着笑意，意念探查之下，他自然明白老万为啥会这么做。 因为东南角这边是棺椁内那人头朝向的位置，此刻对方手里握着已经上膛的手枪，表情凶狠，很明显已经蓄势待发。 老万这么做，只是为了提醒棺椁内的人，也方便对方开枪。 通过观察，他也发现了这人是怎么进去的，棺椁上的钉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是全部从缝隙内被一点点锯断，这就造成了在外人看来，棺椁似乎没啥异样。 而棺椁的盖子由实木打造，应该还经过了特殊处理，历经这么长时间并没有腐朽，十分沉重。 如果只是将撬棍塞进其内，并不会发现啥异常，除非是用力撬的时候。 而老万之所以非得和侯荣换位置，他猜想应该是为了和张三站在一条直线上。 这样俩人知道棺椁是什么情况，一同死命用力，直接掀飞棺盖也不是不可能。 李志远浮想联翩，脑海中忍不住出现一幕恐怖的画面。 在昏暗的地下墓室里，丑陋男人拿着钢锯不断摩擦着棺椁之间的钢钉，刺耳的声音加上阴森的氛围…… “干这行果然胆子得够硬。”他在心里默默低语，换作他来，有意念探查傍身，他也不敢。 这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我喊三二一，咱们一起用力！” 侯荣见众人都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避免再耽误时间，他直接开始数数。 “三，二，一！” 他数的相对快了一些，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老万和张三额头的青筋似乎都爆了出来，猛地用力下压撬棍！ “咯吱！” 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老万和张三直接把他们这边的棺盖撬开足有四十厘米高！ 与此同时，棺椁内准备好的丑陋男人先是屈膝蹲起，而后脚踩在下面的棺材上，腰背猛然用力！ 通过老万和张三掀开的高度，他把棺盖顶的堪堪翻了一个面，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丑陋男人之前在棺椁里面开了一会儿手电筒，这时候完全没有长时间待在黑暗环境下遇到光线的不适应，视线锁定在侯华身上，果断开枪！ “砰！砰！砰！” 他连开三枪，每一枪都精准的打在侯华的脑门上，三枪差点把侯华的头盖骨给掀飞！ 短短一瞬间，侯华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神色还保持着惊愕。 他不明白为啥棺椁内竟然藏着人，他一直在外面守着，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对了！那个拉屎的男人…… 不等他再细想，他的意识就永远的陷入了黑暗。 侯荣在棺椁打开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阻力太小，这棺椁上的钉子很明显没啥用。 他正待提醒侯华，然后就看到了站在棺材上的那道身影，以及自家老弟脑袋被打出大洞的场景！ 这让他目眦欲裂，老道的经验让他迅速后退，同时摸出腰间藏着的毒箭。 “老东西反应还挺快，快崩了他！” 老万低喝一声，他在撬开棺椁的时候，就拎着手里的撬棍猛地砸向了旁边的侯荣，却还是被对方给躲了过去。 丑陋男人当即转身，手中保养得当的手枪再次开火。 “砰！砰！砰！” 依旧是三枪连发，可惜都打在了墙壁上，侯荣行走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腿脚功夫，这短短时间内，他已经速度极快的退到后面的一处墓道里，失去了踪迹。 “儿子，还有一个人！” 张三这时候提醒了一声，不过当他转头看向李志远的位置时，不由得愣了愣神。 不知不觉之间，李志远已经消失不见，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还有谁啊爹，那不是我娘吗？” 丑陋男人环视了一圈，由于嘴巴豁了一块，语调显得有些奇怪。 张三没搭理对方，皱眉看向李翠道：“那小子不是和你站在一起吗？人呢？” “我哪知道，我都没听到他走动的动静，一直在关注着你们呢。”李翠心虚的反驳。 “都给我闭嘴！特别是小三你！你他娘的多什么嘴？！你是没听到那小子刚刚说的话咋的，那小子明显不简单，招惹他干啥？主要还是那俩老东西！” 老万有些气急败坏，瞪眼看着张三。 张三被说的低下头，李翠则是维护自己男人道：“二哥你之前不也是想杀了那小子吗？是你让小路除了我们尽管开枪，刚刚那情况就算是三儿不说，小路说不定也开枪了。” 老万被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摆手道：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小三你带着小路去出口那边，碰到那小子直接开枪打死，就算他已经跑了出去，洞口狭窄，他也爬不快。” “我和小翠去找那个老东西，他往另一面跑，不一定能通向出口那边，反正你们处理完那小子就在洞口守着！” 张三赶忙点头表示明白，拿出棺椁里的布袋，里面装的都是枪。 他们之所以在这里不急不躁，就是因为出去困难的原因。 而他们手里有枪，追上去往盗洞里开几枪，啥都解决了。 “二哥，打死那小子之后，他后面的人肯定找咱们的事，之后咱该咋办咧？” 李翠想到李志远之前的话，突然显得忧心忡忡，情不自禁开始联想起来。 这些话让准备去逮李志远的父子俩脚步变缓，想听听老万要怎么回答。 对此老万叹了口气，很快就咬牙道：“出去后先打探打探情况，说不定那小子在说大话，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把这里的东西全都出给麦克斯，跟他一起走！” “……麦克斯是谁？” 李志远的声音突然从拱门那里传来。 他在几人撬棺椁的时候就躲在了过道里，用意念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他观察到了侯华的死亡，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人的对话，对于这个有些异常的名字不禁来了兴趣。 这三个字他其实很熟悉，不过准确来说，他熟悉的是麦克斯这个单词。 张路长的虽然丑，但老天爷给他开了另一扇窗，那就是力气很大，反应也极快。 他当即掏出了手枪，对着李志远就要扣动扳机！ 可下一刻，不见有任何情况发生，他眼珠子却差点凸出来，七窍流血，让本就丑陋的面目更加渗人。 随后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后，砰然倒地，发出一声闷响，溅起些许灰尘。 “……” 整个墓室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李翠终于反应过来，一下扑到张路身边，大喊大叫。 “儿子！儿子你咋了？！你别吓唬我啊！” 老万和张三脸色凝重，他们十分清楚张路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可能突然暴毙，更不可能在这种极为巧合的状况下。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拱门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 “你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老万沉声开口，回过神后，脑门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喉结也在缓慢滚动。 就算猜出了原因，可他亲眼看到李志远动都没动，是怎么杀人的？ 就算是使用淬毒的暗器，也没可能有这样的效果才对。 “我杀了你个小畜生！！” 李翠好似疯了一般，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丑了些，也是她的心头肉啊！ 她夺过张路手里的枪，想继续儿子刚刚未完成的事。 可这一次她手都没抬起来，就出现了和张路一样的状况，眼球突出，七窍流血，刹那间暴毙而亡！ “……” 随着李翠倒地，没了她的哭嚎，空间再次变得沉寂起来。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老万和张三头皮都快要炸开，身上更是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在这一瞬间，他们想到了鬼怪传说，想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他们不心生畏惧！ “你……你是这里的墓主人？！” 张三脸上冷汗止不住的流淌，说出自己的猜测，音量不可控制的加大。 “我是你祖宗！” 李志远翻了个白眼，权当这家伙是在骂他，在他的意念探查下，这里的墓主人早已经在棺材里化作了一堆枯骨。 “还是刚刚的问题，你说的麦克斯是谁？”他视线看向老万，继续发问。 “是，是一个外国人。” 老万抬手揉了揉面罩，手不自觉间已经有些颤抖，甚至都忘了讨价还价。 超自然现象让他也有些不淡定了。 果然。 李志远微微点头，他就觉得这名字不像是国人，果然是他熟悉的英文名字。 “你咋认识他的？按照你刚刚的话，他也在这边收集老物件？” “上个月他去过鬼市，当时我也在那里卖东西，他出手很大方，一个不起眼的老物件都能出到六十块。” 老万不自觉回应，陷入回想之中，继续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外国人，他说咱们这边的话很流利，还是后来他问我有没有其他老物件，我想他出手这么大方，再卖给他一些，之后就慢慢的固定在他那里出东西，其实那件金佛我也准备出给他的。” “那为啥卖给了我？”李志远顺着话头问道。 “粮食谁都缺，看到你拿出的那些粮食，我没忍住。” 老万说完这句话之后情绪恢复了一些。 刚刚被吓蒙圈，如今回想起来，他已经连吃了好几天这小子出给他的粮食，对方不可能是啥鬼怪。 第267章 原则问题 “你说的那个麦克斯住在啥地方？”李志远略微思索后轻声询问。 老万不知道李志远为什么对那个外国人这么好奇，但这并不耽误他活络过来的思绪逐渐转动。 “我可以把和他所有的接触全都告诉你，但你得答应之后放过我！” 他强忍着刚刚的不适应，试图讨价还价，最后又示弱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归你！我啥都不要，就当是刚刚我们冒犯你的赔礼，以后咱们各走各的，咋样？” “可以，只要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放你离开。”李志远答应的很干脆。 这让老万的神情有些狐疑，不明白李志远说的是真是假。 对此，李志远呵呵一笑，安抚道： “其实咱们也没啥深仇大恨，你们也没对我造成啥实质伤害，反而我还有这么多的收获，放过你不是很正常？” 听李志远说的有理有据，老万想了想，确实是这个样子，这让他心情放松了许多。 “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绝对不瞒着你，我们只是卖和买的关系，也没啥需要替他隐瞒的。” “嗯。” 李志远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啥身份？我就只见过他长的啥样子，我们也就是交易老物件的时候碰面，其他的我不感兴趣。”老万很是诚实的回答。 “那他长啥样子？” “这让我咋形容呢？反正鼻梁高的吓人，嘴唇也薄的很，皮肤白的像个女人，头发是金黄色的，乱糟糟像鸡窝。” 老万眼神无意识的往上，绞尽脑汁说出了这么多，最后摊手道：“就这些，对了，他长得还很高，应该比你还要高半个头。” “你们平时怎么碰面的？”李志远继续问道。 “我手上有老物件的时候就去百货大楼那边，对面巷子里有棵歪脖子树，只要在第一根分出来的树杈上栓条黑绳，晚上十点他就会去城郊南边那座老房子等着我。” 闻言，李志远上下打量了眼老万，轻笑一声道：“看你也不像个老实的人，咋没想过夺他钱财的事？” 老万很是坦荡，咧了咧嘴道：“咋没想过呢，不过他每次过去带着不少人，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反正他给的价钱已经够高了，也犯不着冒这个险。” “他带的都是啥人？” 李志远挑了挑眉，搞了半天，对方在这边还发展了势力？ “这我不清楚，每次过去，他少说得带着十个人左右，脸都蒙的结结实实，我哪看的出来。”老万摇头道。 “他还有其余让你印象深刻的地方没？” “这个……” 老万想了想，最后莫名道：“倒是还有一点，我感觉你俩还挺像的。” “啥意思？” 李志远皱了皱眉，他这标准的妈生脸，华夏人，和那些洋鬼子哪里像了？ “不是样子像。”老万忙摆了摆手，道：“是你俩收的东西像，之前你不是问我有没有黄金吗？好像还问了那两个老家伙，麦克斯他主要收集的也是黄金和老物件，是这一点像。” 李志远反应过来是他问的有些快了，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至于麦克斯为啥收的东西和他一样，那自然是因为就这两样东西值钱。 对方收黄金，就算是比他的价格还高，那也远远低于国际价格，拿回去转手一卖，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他看向老万。 “这次真没了，我和他接触也不多，知道的就这么些。”老万果断摇头。 “那你可以走了。”李志远挥了挥手。 “……谢谢！出去之后我绝对不说在这里的事！” 老万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连弯腰道谢，同时对站在旁边的张三招手。 这段时间里，张三站在原地动都没敢动，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步了妻儿的后尘。 他也赶忙对李志远弯腰道谢，跟着老万飞快的往拱门那边跑，像是背后有什么追赶的怪物一般。 “噗通！噗通！” 两声闷响在拱门边回荡，老万和张三保持着前冲的动作，直挺挺的摔在地面上。 刹那之间，彻底死绝。 李志远回身看着两人七窍流血的惨状，对于撕毁刚刚的承诺，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从老万说出把老物件卖给麦克斯的时候，这家伙的结局在他心里就已早已注定。 他也收集老物件，但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售到海外，这是原则问题。 甚至他卖都没想着卖，有后世的记忆，赚钱的方法多了去，这些物件当收藏品多好。 至于老万口中的麦克斯，这家伙也挺胆大，在对外人监管极为严密的现在，还敢冒险收东西。 不过他会让这家伙把收集来的物件全都吐出来，发展来的团伙也一并连根拔除！ 李志远脑海中思绪如潮，最终逐渐归于平静。 他把几个人的尸体全都堆在墓室的一角，没有收进农场之中。 这种鬼地方发生些奇异的事情，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 或许等到其他人发现这里的时候，老万他们的尸体已经成了枯骨或干尸。 棺椁边。 李志远伸手抚摸了下暗红色漆面的棺材，里面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之中，有一些玛瑙琥珀之类的陪葬品。 他没有将棺材打开，而是直接通过棺材，将那些带有岁月气息的东西收进农场。 最后他把老万几人掀飞的棺盖拎了起来，重新放在了棺椁之上。 “我让你尸骨得以保全，拿些你的东西应该不过分吧？” 李志远低声嘀咕，一切恢复原样后拍了拍手，觉得这样没毛病。 否则以侯家两兄弟和老万的风格，他估计墓主人的尸骨得七零八落的散在周围，为的就是不漏过任何东西。 做完这一切，感受着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李志远拿着手电筒晃了晃，不敢再做丝毫停留，赶紧搜刮完这里跑路。 之前几个人一起他还不觉得，但现在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他总感觉后背有啥东西。 有着意念探查，他没放过这里的任何东西，只要有岁月气息就全部带走！ 甚至有处土坑里埋的金板都被他给挖了出来。 而通过这张带有字迹的金板，文字虽然是繁体的，但他还是能够断断续续的读出这上面记载的事物。 这里并非像是侯家两兄弟夸大所说的将军墓，仅仅只是一个杨姓县官的埋骨地。 而且还是偷偷建造的这处地下墓穴。 毕竟长安作为古代繁华之地，周边埋葬的都是皇家子弟，哪里有他的栖身之所？ 他之所以要建造这处墓穴，也是受到了方士蛊惑，想要借助长安周边的绝佳风水，为子孙后代造福，希望后辈子孙能出一个人中龙凤。 李志远收起金板，对此没啥好说的，上面甚至没记载啥朝代。 至于后来杨姓县官的后人中有没有出现什么人中之龙，那就只有历史才能清楚。 不过直到他将这片墓穴搜刮干净，意念探查范围之中竟然没有找到侯荣那个老家伙。 如此看来，侯家两兄弟之前应该也下过这里来，熟悉过地形，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摸出去，在他看来，这里的墓道还是挺复杂的。 最后确定已经没啥值得他收集的老物件，他这才进入了农场，简单统计了下。 金饼和金板加起来有一百八十斤，岁月气息散去后，已经化作了金色雾气，交织在未成型的金水门户上。 各种老物件有一百四十五件，除了那些射出来的箭矢，否则单单箭矢就过百了。 当然，还有那些堆成小山的铜钱。 其中瓷器和陶人居多，各种瓦罐也不少，玉石器皿也有。 搜刮的时候他没过多注意，如今整体看来，这些老物件足足让农场往外扩张了三公里，也就是三千米左右。 这让农场的面积再次大幅度增加，甚至超越之前！ 看着宽广的农场，李志远满意点头，不过随着扩张的越来越大，他已经没了原先的那种激动。 紧接着他通过低坡村那扇还没被重置的金水门户，转瞬之间到了村里。 他可不想再一次通过那个狭窄逼仄的盗洞。 几分钟后，李志远停在了傻娃家门前，意念扫过房屋和院子，一切都显得极为平静。 只是傻娃的娘这个时候竟然还没睡，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似乎因为之前的动静，一直无法入睡。 没有过多停留，他走向村后的低坡，他感觉侯荣若是逃了出来，肯定想着在那里守株待兔，为自家兄弟报仇。 而他得去把那个盗洞给堵住，那里短时间内最好还是不要被人发现，沉寂到藏不住再说。 不过他还没走出两步，意念探查之中，侯荣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这老小子这么谨慎？” 李志远有些诧异，他不难猜测侯荣为啥跑回来，估计是怕再出现啥意外，自己也交代在那里。 所以自家弟弟的仇就这么不管了？ 他停下脚步，靠在墙边上，意念关注着侯荣的动作。 只见侯荣匆忙跑进房间，拿过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包裹，将拎回来的一布袋手枪装进里面，出门绑在了自行车后座。 第268章 活下去的能力 收拾妥当，侯荣正准备踢开支架跑路的时候，他身形微微停顿，脸上露出凶狠之色。 随即他伸手把腰里别着的枪抽了出来，上膛后往傻娃娘俩那屋走去。 “娘的个腿！老王八蛋！这个仇我早晚得报，就不信你一直能防着我！” 他低声骂骂咧咧，走到房门前，一脚将其踢开。 “咣当”一声。 木门撞到墙上发出声响，已经惊醒过来的妇人顿时哆嗦了下，颤颤巍巍的把床头的煤油灯点亮。 “大哥！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你看我儿子还在睡觉呢！他不会装睡！” 在看到侯荣手里拿着的手枪时，妇人面无血色，边说边跪在床上不断磕头。 这么多年的经历，侯荣早已经冷血至极，也就是常年待在一起的二弟还有些感情。 面对这种情况，他脸上的情绪甚至没有丝毫波动，二话不说就要抬起手枪。 “你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人家肯定天天帮你做饭洗衣吧，为啥要杀了他们？” 李志远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院子里，皱眉看向侯荣的背影。 这娘俩已经够可怜，甚至没人帮衬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何至于此？ 而侯荣在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后身子一颤，缓缓转身，目光惊异的打量着李志远。 短短几秒钟过后，他像是明白了啥，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你！你和那些家伙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蒙骗我们兄弟俩？！” 说话间，他已经刮起了头脑风暴，从遇见，交谈，合谋……等等一系列的画面中，似乎都有老万的影子。 不然这小子怎么可能从老万的手里逃出来，站在这个地方！ 看着侯荣的表情变化，李志远嗤笑一声，懒得去解释，只是问了个他突然想到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老万住在城里哪个地方？” 侯荣神色呆愣片刻，有点蒙圈，这都哪跟哪？ 紧接着他快速回过神来，猛地举起手枪：“你别想再诓骗我！你只是开始，我想杀谁就杀谁！老万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枪口刚刚对准李志远，整个人就七窍流血，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再没了生息。 李志远走上前盯着侯荣的尸体，本来他想问老万住在哪，把他之前卖给这家伙的粮食收回来，顺便看有没有其他收获。 不过这老家伙很明显被今晚发生的事情给刺激到了，只认自己的死理。 那他也只能送这老家伙上西天，他的红线就是不受任何威胁，侯荣抬枪的瞬间，结局就已注定。 将侯荣的尸体收进农场墓地，李志远稍微思索了下后，走进了房间。 妇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啥，看到走进来的人变成了年轻的李志远，她不管不顾的继续磕头，哭着哀求道： “别杀我儿子，我啥都答应你们！啥都行咧！” 见状，李志远轻叹一声，他啥都没说，走到近前挥手轻轻砍在妇人的脖颈，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不得不说傻娃的睡眠质量极好，这一番动静下来，他依然躺在床铺另一边的地铺上呼呼大睡。 李志远没有就此离去，这时候的可怜人很多，他帮不了全部，但这娘俩既然遇到了，至少也得让其有继续活下去的能力。 他先是意念仔细探查了一番两人的身体状况，确定毛病在哪。 妇人身体的毛病很简单，下肢经络堵塞，气血不畅，估计就是因此导致的行动不便。 而傻娃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一些，这种痴傻肯定是脑子里的毛病，他发现了几处异常，也不知道处理后有无效果。 毕竟他可从来都没学过医，仅有的医学知识大多还是从短视频上刷来的。 不过有着农场的辅助，简单的处理不会伤到两人，结果肯定不会更坏。 想到这里，李志远没有再耽搁时间，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在农场内模拟出这处房间的布局，免得妇人突然惊醒过来。 十分钟左右过后，空荡的房间内，三人的身影再次出现。 相比于之前，傻娃睡眠的状态很明显安稳了不少，妇人倒没有太大变化。 李志远神态轻松，这对他来说不费啥事。 他意念扫过院子，侯荣两兄弟留下来的粗粮面粉还有十斤左右，还有十几个鸡蛋。 想了想，他在房间角落投放了半袋全麦打成的面粉，大概五十斤左右，剩下的就要靠这娘俩自己了。 走出房间关上门，李志远把两辆自行车收进农场，侯荣的包裹自然也没放过。 不过里面除了几把手枪，六百多块钱之外，剩下的全都是衣物啥的，没啥有价值的东西。 确认这里没有再留下任何踪迹之后，他直接跳出了院墙，往低坡那边跑去。 盗洞边。 李志远在意念范围达到的极限开始填洞，用的自然是农场内的泥土，挖洞的土已经不知道被侯荣两兄弟运到了哪里，这边明显没有啥异常。 在距离洞口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时，他这才搜刮了一层旁边的黄土，把盗洞彻底堵的严严实实。 李志远站在原地抽了一根烟，缓了一下精神，最后将烟头弹飞，就此离去。 随后他的身形出现在鬼市外的高坡下，脚步不急不缓的往鬼市走。 哪怕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对于鬼市来说，应该还不到关市的时候。 他来这边一是为了当初放在白家兄弟这边的六百斤大米，二是为了再次打探下麦克斯的信息。 窑洞前。 青年还记得李志远这张脸，客气的点了点头后，他赶忙跑到门边伸头汇报了一下。 等到李志远走进窑洞，顿时闻到了肉香和饭香。 这俩兄弟也是人才，大半夜的围着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火炉，烧菜做饭吃。 “小兄弟你来的正好，饭刚做好，大晚上的，你肯定也能再吃点吧？来一起！” 白河挥手招呼李志远，把炒的冒油的肉片倒进盘子里，浓郁的香味充斥着这片空间。 而俩人的饭自然是饭盒蒸出来的大米。 如今家里粮食富余，吃喝这方面，兄弟俩自然提高了档次。 “这个时候来找我们，你肯定有啥事，不急，边吃边说。” 白平同样招手示意，看向李志远的目光带有一些猜测。 李志远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开门见山道：“今天来这里，我主要是为了之前拉过来的那六百斤大米。” 闻言，兄弟俩神色各异，对视一眼后，还是由白平率先应答道：“钱我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有人拿着你的纸条来领钱。” “他们都过不来了，这钱直接给我就成，你们现在身上的钱够不够？”李志远接话道。 “呃……” 白河一筷子肉配上米饭，放在嘴里忘了嚼，狐疑的看着李志远。 对方的话很明显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白平城府更深一些，他不动声色，既不打探也不好奇，点头道：“都准备好了，三千六百块，小河你去拿过来。” “好嘞哥！” 白河放下筷子走到后面墙上开出的格子，拿了四捆钱过来，三捆一千，一捆六百，都是大黑十。 “兄弟你数数。”他把钱放到李志远的面前。 李志远背着挎包来的，直接把钱揽到里面，不甚在意道：“我相信你们，同时也想再问你们一件事。” “啥事？” 白河一边问一边吃，看到李志远的视线投过来，咧嘴开玩笑道：“你也吃啊兄弟，这米和肉都是你之前卖给我们的，别担心下毒，你看我吃的多香！” 李志远笑着摆手，这点饭还不够他塞牙缝的，真炫起来，这俩兄弟没得吃。 “我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麦克斯？” 他边问边观察着兄弟俩的表情。 “原来你要问的是那个洋鬼子啊？”白河恍然大悟，询问道：“咋了兄弟，他招惹到你了？” 说完，他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自顾自道：“好像也挺正常，你俩都喜欢收老物件和黄金，这是撞到同一个卖家了？” 听着白河的话，李志远心中了然，这两兄弟应该对那个麦克斯挺熟悉。 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这边出售的老物件最多，他们肯定打过交道。 “那人已经好久没来过我们这边了。”白平迎着李志远的视线说了句。 “为啥？” 白河冷哼一声，撇嘴道：“能因为啥？我们最不待见的就是那些洋鬼子，肯定不能让他来我们这地盘上收老物件，上个月他被我们发现后，打了一顿再不敢过来了。” 李志远想到白河说的那个画面有点想笑，这么看来，两兄弟还是有点底线的。 “我们还派人向官方举报了他，不过好像没啥事，他也就被抓进去问了一下，当天就出来了。”白河继续道。 “那他在这边发展的势力，你们清楚不？”李志远忍不住笑着询问。 “有吗？” 白河有点疑惑，看向自家老哥。 白平想了想，挑眉道：“我让人去调查过他，没见他发展啥势力，不过他身边倒是笼络了一批留学生，你说的是那些人吧？” 第269章 闹鬼了? 凌晨三点半，李志远走出了窑洞。 他观察了下鬼市的情况，不过并没有再过去收东西，而是直接选择了离开。 从白家兄弟俩的嘴里，他其实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不过老万之前所说对方每次交易带着的人，应该就是那群留学生。 至于两伙人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白家兄弟并不是太清楚。 不过他倒是能猜到一些大概情况。 建国之后人才稀缺，近些年，国家似乎对留洋在外的留学生开出了许多优厚待遇，吸引人才回国。 长安自然不缺这样的人。 或许那些留学生和麦克斯认识不止一天两天，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相熟。 不过最终是啥情况，还得到时候看看再说。 至于麦克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也是他想搞清楚的一点，如果是非正规的渠道，或许他还能去外面转一圈。 有金水门户在，在国内他也不会表现出任何异常，闲暇时再外出就好。 李志远脚步不停，等到思绪在这里断开，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黑市一段距离，前方就是盘踞在月光下的长安城。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他索性直接进了城，往百货大楼那边潜行。 他准备在老万说的那棵歪脖子树上拴条黑绳，不管明天麦克斯看没看到，晚上他再过来一趟，看看情况。 经过刚刚的思索，他对于这个人兴趣越来越大，不只是要对方吐出收集来的东西，还有出国的渠道。 在这片土地上他极其克制，否则，以农场的神奇，他能做到许多不可能的事。 但若是在国外的话，那他可就没啥顾虑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收集黄金或许会来的更加容易，因为没有什么能约束他，尤其是在那些不喜欢的国家，比如小日子。 这次下古墓才收获不到二百斤黄金，比他想象的少许多，也麻烦，外面国家哪个小银行的储备应该都比这多的多！ 就算真闹出啥大的幺蛾子来，眨眼间回国缩起来，谁能找到他？ 谁又能猜到相同的时间点，犯事的会是国内默默无闻的他？ 想着这些，李志远恨不得现在就把麦克斯给揪出来，而他也已经走到了百货大楼对面的巷子里。 在巷子尽头的分岔口，确实有一棵歪脖子树，其上枝叶光秃秃的，看上去没什么生气。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黑绳绑在第一根分叉出来的树枝上，顺便将多余出来的线头给扯掉。 之后他呆立片刻，确定这边没啥要处理的后，这才通过农场回到了省城的家。 至于出给老万的那些粮食，他也懒得费心去找，这老小子身边的人肯定不止张三他们，都是麻烦。 回到家，李志远在院子里冲了下身子，躺到屋里吹着农场吹出来的凉风，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 清晨时分，橘红色的初阳普照大地，将夜晚带来的丝丝凉意逐渐驱散。 低坡村的一间黄土小院里，微风掀起地面一些尘土，形成一个小风旋，又逐渐散开。 房间内，熟睡的妇人准时醒过来，她揉了揉眼，可手上的动作却突然一僵，神情顿时变得慌张起来。 “娃！娃子你……” 她声音颤抖，猛地坐起身，视线看到床和墙之间熟睡的身影没啥异样，心这才安稳了不少，赶忙伸手推了推。 “娃子，娃子你没事吧？你睁眼看看娘。” 迷蒙之间，傻娃睁开双眼，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呆傻，而是有了一丝正常人的灵动。 “娘，咋咧？” “你没事吧？”妇人赶忙询问。 “我没事儿娘，就是感觉有点饿，还有点渴，现在是啥时候了？” “还不到……” 妇人正待回答，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眼神惊异地盯着傻娃。 尤其是当看着对方的眼睛不再没有焦距，嘴角也不再有哈喇子，若不是傻娃的模样没有改变，她差点以为眼前人不是自家儿子。 看着妇人的表情变化，傻娃也愣住了。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或者说自己的正常。 之前的日子里，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感觉头脑如此清明过。 但他记得之前的所有事，只是之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话语能力，以及偶尔的头脑混沌和憨傻。 “娘，我这是咋了？我说话不结巴了，也不流口水了！” 傻娃说着搓了搓自己的脸，神情逐渐变得兴奋起来，紧接着站起身又蹦又跳。 走路也不再像之前一瘸一拐，身体的掌控如臂指使，从来没有感觉这么顺畅过！ 妇人看着自家儿子兴奋的动作，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啥，但她知道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走后，儿子的生活自理能力。 “娘你别哭呀！这是好事，我马上就去找村长，我现在能下地干活了，干活就有饭吃！” 傻娃还是有些兴奋的蹲在床边，手扶着妇人的胳膊。 妇人擦了擦眼泪，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昨晚最后看到的那个年轻人。 她借着窗户透过来的光线看了看屋子，好似想到了啥，出声道：“娃子，你出去看看家里啥情况，小心点！” “我知道娘！” 傻娃也想起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的俩老头，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缓步走出门。 片刻之后，他刚回屋子，就见妇人神色惊异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丝毫没了往日的蹒跚模样。 “娘你也好了？” 他诧异的喊了一声，因为越加高兴，回过神道：“娘，那俩老头人不在，除了厨房里还有一些东西，家里啥都没变。” 妇人仿佛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喜极而泣的招手道：“我就知道！过来娃子，昨天咱家来了神仙！是神仙救了咱们咧！” “神仙？” 傻娃有些懵圈，不过想到他们娘儿俩的改变，除了神仙，好像也没人能办到啊？ “对！快过来和娘一起给神仙磕头！” 妇人言语十分笃定，昨晚的记忆越来越清晰，那老头拿着枪进来，后来就是那个年轻神仙！ 他不仅解决了自己家的困境，还帮他们治好了病！ “咚咚咚！” 妇人拉着自家儿子连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直到东南西北全都磕了一个遍，额头红肿才停下来。 而当他们抬起头，最后磕的位置对应床尾那边的墙，墙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妇人愣了下，甚至都忘了站起来，挪动过去敞开袋口，神色愕然，紧接着就是止不住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 日上三竿。 李志远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他转头看了看窗户，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抬手挡了挡。 “又是一个艳阳天，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下一场雨。” 李志远低声自语了句，进入农场开始洗漱做饭吃。 今天格外的饿，他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三只叫花鸡，还有两斤米饭。 饭后水果是半个西瓜。 吃饱喝足，他这才有心仔细的观察了下农场，将出现的建筑物全部拆成材料。 如今他收集的铁和钢筋已经超过了两百吨，等到明天上班，尝试造一辆车的主体应该没啥问题。 塑料他也有收集，铺设的电缆电线啥的也不少，除了特质的轮胎皮带，其余他还是有信心的。 之后李志远把成熟的粮食收集起来，放到粮食存储的地方，围着分类明确的粮食堆转了转，满意点头。 最后意念控制着收拾了下粪便，这才离开农场。 他下意识的双腿蜷起，可下一刻，一股失重感让他忍不住抬了下胳膊，还不等反应过来，屁股就嘭的一下着了地，让他不由得咧了咧嘴。 可紧接着他的神情就有些凝固，视线看向几米之外的床铺。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志远收回心神，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间，眼神之中充斥着不理解，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现在的位置在靠墙的窗户边，距离床铺大概有三米左右的距离。 让他不理解的是，以往他在哪个地方进入农场，出来的时候就必定在相同的位置。 这也是他刚刚出来的时候为啥蜷着腿，因为他知道会出现在床上，坐在原来的位置。 可现在这个规则似乎被打破了，这种不正常的事，自然引起了他的思考。 李志远站起身在床和他出现的位置不断走动，最后再一次坐在床上，意念闪动间进入农场。 下一刻，他的身影再次浮现，失重感没有再出现，他依旧坐在床铺上。 “嘶～这是闹鬼了不成？农场收进去的地下老物件太多了？” 李志远吸了口凉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态第一次有了动摇，这种好似灵异事件一般的情况，似乎也只能推到鬼神之说上。 第270章 各表两支 为了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接下来的几分钟，李志远继续尝试，身影在床铺上消失又出现，不断闪烁。 若是此刻有人在窗外看到这一幕，估计会被吓得屎尿横流。 十几次尝试之后，李志远总算是放弃了这种无用功，转而开始沉思起来。 他细想了一下在农场做的事情，朦胧间好似抓住了什么。 “是位置吗？”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继续做着尝试，刚刚进入农场的时候是在别墅区，出农场的时候是在存放粮食的区域。 在闪身抵达储存粮食的区域后，随着出去的意念产生，他的身影消失瞬间在农场里。 失重感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刻意蜷腿，而是双脚落地，稳稳当当。 眼前的光线突然变得十分明亮，在观察到这是啥地方后，李志远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握草！！！” 这竟然是他屋后面的一条街！ 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慌张，李志远左右观察，几秒钟后才拍了拍胸口，好在这条街没啥人。 若是有人亲眼目睹他凭空出现在这个地方，他都不知道该咋办才好，总不能为此灭口吧？ 那他还真做不到。 缓了口气，李志远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这条街道，重新回到福临巷。 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他得走两条街才能回到家门口。 路上有行人目光怪异的看着他，只因他光着脚走路，这让他内心庆幸穿上了衣服，要是只有一个裤衩子，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说不得还得被当成流氓，报公安把他给抓起来！ 回家期间，李志远一直在想着刚刚的那种神奇现象，基本他已经能确定是位置的问题，接下来就是继续摸索。 这让他神情之间略显兴奋，刚刚他可是直接穿墙而过，这种神奇现象带来的能力可了不得！ 回到家门口，他突然愣了愣，回身看了看巷子，忍不住拍了下脑袋，他费劲巴拉的走这么远干啥？院子里有金水门户，通过农场直接回家不成？ “平时我可没这么笨，嗯……这次纯属有点激动，一直在想事情。” 李志远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心情平复过来，聪明了不少，院门从里面挂着，他直接通过农场传送到了院子里。 但堂屋里面也一样，门栓插着，窗户同样紧闭，只能破窗。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怎么出去的，那就怎么进去！ 于是他站在墙边进入农场，出现在别墅前，到了存放粮食的地方再出去。 随着他眼前光线变暗，果然已经再次到了屋内，堂屋这边没窗户，显得更暗一些。 李志远自顾自靠坐在自制的太师椅上，目光无焦距的发散。 首先，进入农场和出来时的位置不同，似乎的确可以让他进行类似空间跃迁一般的神奇能力。 嗯……哪怕只有几米。 不过让他有些困扰的是，跃迁的方向是咋控制的？ 第一次往窗户那边，第二次却直接穿过了墙，出现在了街道。 还有就是这个移动的距离能不能更远，只有几米可太拉胯了！ “对了，第一次进入农场的时候，我好像转头看向窗户那里，难道跃迁的方向是以我的视线为标准？” 李志远眉头舒展，感觉自己想到了关键。 因为第二次进农场的时候，他坐在床上，视线对着的就是床尾的墙！ 想到这里，他跑进屋穿上鞋子，之后打开堂屋的大门，站到院子里。 他可不敢在屋里继续尝试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再跑到外面街上去，没伪装，被人亲眼目睹的话，省城估计他都待不下去。 平息了下心绪，李志远视线看向桂花树的位置，进入农场后瞬间出现在存粮食区域，接着离开农场。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在外面看来，李志远身影消失再出现，好似瞬移一般。 而他果然往桂花树的位置移动了三米左右。 李志远握了握拳头，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意，继续实验。 几次下来，他已经确定了空间跃迁的方向，的确是以他视线所看的方向为准。 甚至他仰头看天，在农场里重复之前的尝试，整个人直接出现在上方三米左右的高度，落下来差点崴到脚。 只不过他看着地面的时候，想要从农场出去的话，却根本办不到，周身映照的画面也是黑漆漆一片。 十几分钟的实验下来，李志远丝毫不觉得疲累，反而嘴已经快咧到了耳后根，十分兴奋。 毕竟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超能力！ 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还在能够理解的范畴。 即便是金水门户，也只是类似道具性的东西，而这种他自身能够穿越空间，确实可以称得上是超能力无疑！ 确定完空间跃迁的方向，那么就剩下距离的测试。 李志远眼睛放光，如果能一下跃迁至几公里之外，甚至更远的话，那就厉害了！ 想到这里，他进入农场，身影出现在别墅前，之后再次出现在粮食储存区。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出去，而是试着往前继续前行，直到农场的边界才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身影消失不见。 院子内，李志远的身体出现在水井前方，他回头看了看之前站立的位置，心中有了估算。 大概有五米左右，比之前多了两米。 他再次进入到农场，意念感知了下从别墅到他刚刚抵达农场边界之间的距离。 “五公里左右……” 李志远张了张嘴，心里已经逐渐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有点沉默。 这么看来，他之前所想的空间跃迁能有几公里，几十公里，完全就是妄想。 摆在眼前的事实已经十分清晰明了，在农场之中五公里，现实之中才五米，这是一个极为不对等的换算。 李志远思维发散，想到一种可能性后，赶忙再次进入农场中。 这让他忍不住心里吐槽，单单这一会儿进出农场的次数，快赶上他几个星期的次数了。 不过也没办法，他肯定得将这一切摸得极为透彻才行。 而这一次他的实验很简单，在农场里不断瞬移，积累公里数，看看能不能让跃迁的距离变远。 而当他下达离开农场的命令，不等出去他就知道了结果，因为周身浮现出外界的景象，离他之前站立的位置并不远。 这么一来的话，他已经清楚了大致情况。 紧接着他又测试了一下在现实想要空间跃迁，农场内的初始点是不是只能在别墅前。 结果并不是，他进入农场时可以出现在农场的任意位置，往前移动多少公里，在现实的空间跃迁就能往前多少米。 而在农场绕圈子没用，距离取决于进入农场和离开时，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 “如今农场最远的两个点，直线距离才十二公里，意味着我在外界最多只能跃迁十二米？” 李志远呲了呲牙，十二米？哪怕他能极快的操作，可一次十二米的距离，能赶上全速蹬起来的自行车不？ 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为啥之前没发现这种能力。 农场最开始两百多亩地，最长的直线距离还不到千米，换算下来，移动一米都不够。 更何况他基本上进入农场时都在房屋前，出去时也差不多在周围，能让他移动的距离更是微不可察，他哪能注意到？ 也正是这个习惯，后面农场继续扩张到一定距离，他也没发现这件事。 若不是今天碰巧，他进入农场和出去时相隔的有一些远，他还真发现不了。 当然，还有许多关键点，比如坐在床上，以及摔了个屁股墩。 若是在一片稍微空旷些的地方，就算往周围移动两三米的距离，他也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这么说起来，收集古董还真不能停。” 李志远低声自语，昨天他从白家兄弟那边出来后，意念探查到了鬼市那边的摊位上，也有一些带有岁月气息的老物件存在。 换作刚发现古董能让农场扩张的时候，时间再晚，他都得去将其收到手。 只是随着农场越来越大，种地都种不完的时候，他便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感觉现在的农场面积已经够用了。 不过这才隔了一天他就被啪啪打脸，地大不大无所谓，但这种类似超能力的手段自然是越强越好，很多时候有大用！ 这种换算程度，空间跃迁几公里他就不妄想了，但几十米几百米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李志远感觉之前的想法得重启，那就是在长安城那边找一个帮他收集老物件的人，顺便也能收点黄金。 其次麦克斯这个点也不能放过，这家伙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国内的老物件，必须得拿回来！ 甚至通过对方找到出国的渠道后，有着农场带来的各种能力，流失在外的那些国宝，他也得照单全收！ 想明白这些事情，李志远悠闲的泡了一壶茶，通过金水门户到了太行山。 喝茶的时候细想下来，其实也挺巧，黄金给他带来了两种能力，监视和传送，古董则是可以让农场扩大，转而能让他空间跃迁，这也能算两种。 毕竟没有古董把农场扩大，就算能发现这种能力，零点几米的距离能干啥？ “嗯？” 李志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不过他视线没有焦距，全部注意力都在映照供销社的那扇金水门户上。 隔了这么些天，赵金河一家人齐上阵，又找上了门。 ilwxs.com 金水门户映照的画面中，赵金河一家子气势汹汹，甚至两个老家伙腿脚都挺利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李志远揉了揉脑门，将面前的茶具和木桌全部收进农场。 本来他还准备待会在这深山之中测试一下能飞多高，只要他在出现的时候再次进入农场，理论上，他可以借助刚发现的这个能力一直往上。 不过现在看来，得等一会儿才能尝试，先把这群吸血鬼给收拾了再说。 进入农场后，李志远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开始进行伪装。 他找出了之前制作的面皮，面相十分普通的那个，紧接着带上头发乱糟糟的头套，弄了些泥土在头上和脸上抹了抹。 裸露出来的皮肤他也没放过，弄成看上去十天半个月没洗澡的样子。 最后他穿上满是补丁的衣服，以及之前淘汰的破洞布鞋，转眼间就成了一个乞丐。 “还缺一件关键道具。” 李志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仓库取出一件土陶碗，磕出一个豁口后拿在手里，齐活。 而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用意念一直在关注着供销社那边的情况，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他没再耽搁，通过金水门户出现在制衣店墙边。 这家制衣店的店主此刻就站在门口，视线好奇的看向对面的供销社。 等到李志远从他旁边走过去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乞丐是从哪钻出来的。 供销社之外。 于晓玲站在台阶上，门口正中央，双手叉腰，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后面只有张玉兰一个人，李芳华和李芝并不在其中。 李志远刚走到围观的人群外，就听到了老太婆尖锐的声音。 “我儿媳妇呢？让她出来！今天我非得好好问问她，为啥把我家的孙子孙女都带走了，只留我儿子在家，这是想离婚不成！” 于晓玲撇嘴哼了一声：“你还知道芳姐是你儿媳妇啊？那你过来闹个什么劲，让这么多人围着看你们家的丑事，你心里舒坦是吧？” “你给我让开！我们过来不是找你扯皮的，我找我儿媳妇！” 老头子气势汹汹的挥手，但却丝毫不敢迈前一步。 上次他就知道了这丫头片子力气大的很，自家两个儿子都比不过，两拳捣的他儿子心窝子疼了好几天！ “我爹说的对，这关你啥事儿呢？你又没得吃没得喝，拦我们干啥！”赵金河开口附和。 “我就拦，你能咋滴我吧？我看上次还是揍你揍的不够狠，想挨打你就过来试试！” 于晓玲叉腰晃了两下头，最后还吐了吐舌头挑衅，看的赵金河心里冒火，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甚至就连旁边面容凶狠的赵银河都不敢上前，他是打架不要命，但关键是打不过啊。 旁边的孙珍眼睛转了转，扯着嘴笑道：“那我们买东西你还不让买了？钱票我可都带着呢，你看。” 说着，她掏出几毛钱，和一些皱巴巴的票据。 对此，于晓玲毫不在意，无赖道：“反正就是不让你们进，城里供销社不止我们这一家，你爱上哪买上哪买去！” “二嫂，你和这小骚货废这么多话干啥？看我不上去撕烂她的嘴！” 赵银河的媳妇骂骂咧咧的撸着不存在的袖子。 她刚想上前，被于晓玲一瞪，顿时不敢动了，但嘴里却不饶人，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甚至还扯到了于晓玲是李志远的小情人，这才死命的帮李芳华出头。 “两个狗男女！你们也不害臊，以后就算是你们结婚了，生出来的孩子也没屁眼！” 于晓玲气的咬牙，这回轮到她撸袖子了，拿起竖在门边的棍就要打人。 还是张玉兰从旁边走出来拉住了她，同时对老太婆道：“大姐，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你们啥心思我都懂，但这工作是人小芳她弟弟给她找的，和你们咋的也扯不上关系呀。” “而且我另一个同事已经去通知小芳那边的娘家人了，等到他喊人过来，你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何必呢？” 张玉兰一边劝一边把事情的大致说了出来，顿时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对着赵金河一家人指指点点。 李志远此时已经挤到了人群里，他这副装扮和模样，周围人看到就躲，倒是让他省了不少力。 他自然听到了泼妇骂街一般的话，但他没吭声，而是不动声色的往距离最近的老太婆挪过去，腰背微弯。 与此同时，他意念往供销社里探查了下，李芳华在柜台里坐着，正揉着眼眶无声落泪。 这让他心头火气更大，差点就要往这一家子人脑袋里塞石头，直接全死了算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压住了这股冲动，这种不明不白的死法尽量还是少点好。 而老太婆此刻则是扯着嗓子喊道：“我不管！反正她是我儿媳妇，她工资必须得交给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工作也得让给我儿子！” “要我说凡事好商量，你儿媳妇工作是人弟弟找的，咋能给你们？而且现在工作名额这么紧张，她挣的工资前几年肯定是给娘家那边，后续都是你们家的，你现在追过来要，那不是让她难做吗？” 围观人群中有人说了句公道话。 此言一出，立时得到了围观人的附和，周围十里八乡差不多都是这个规矩。 “轮得到你说话吗？你个小兔崽子乱插嘴，我儿媳妇的钱我还不能要了？别管工作是谁给的，人是不是我家的人？！” 老太婆瞪眼看向说话的年轻人，说话间又蹦又跳，好像随时要扑上去挠人一般。 而就在这时，摸到老太婆身边的李志远腰背挺直，当即就是一耳刮子抽了过去，表情带着正义。 “都是啥歪理，我让你为老不尊！”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老太婆被抽的转了两圈，噔的一下坐在了地上，石化在了原地。 是真的石化，不哭也不闹，瞪着俩眼抬头望，眼神涣散。 周围的空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不知道事态严重的人纷纷拍手叫好，对于这不讲理又泼辣的老太婆本就看不顺眼。 门边的于晓玲和张玉兰则是傻了眼，对于这突然发生的意外状况没反应过来。 赵金河和赵银河两兄弟先是呆了呆，之后顿时怒了。 老太婆可是他们过来要钱要工作的主力军，如今一巴掌被拍的缓不过神来，他们还咋要钱？！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啥，还不给你娘讨个公道回来！”老头子急的直拍手。 赵银河最是凶狠，从腰里掏出一根实心木棍就往李志远冲了过去，眼睛瞪得溜圆！ 李志远做出一副畏惧的样子，手里的破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慌慌忙忙的在身上寻摸。 很快，一把手枪被他给掏了出来，看上去比较老旧。 但再老旧那也是枪，能轻松要人命的家伙！ 窜过来的赵银河当即愣在了原地，神色从凶狠转变为愕然。 “我滴个娘嘞！” 周围人看到场中乞丐拿出来的东西，吓得赶忙往后跑，场面乱作一团。 于晓玲反应极快，拉着张玉兰跑进供销社，顺手把门也关了起来，又拽着李芳华到玻璃看不见的地方，她则是偷偷的露出半个头，看向门外。 “我，我打死你！” 李志远双手不规范的握枪，惊慌喊了一句之后果断开枪，直接清空弹夹！ 伴随着一连串的枪声，赵银河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和身上就多了几个洞，砰的一声倒地。 赵金河拉着媳妇想跑，但没跑几步，后脑勺和胸口也挨了两枪，脚步踉跄的摔在地上。 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想的很简单，那就是城里太危险了，咋乞丐都随身带着枪？ “啊！” 开完枪，李志远像是被这个场面吓到，跳了一下后把枪扔出去，噔噔噔的往远处跑去。 这时候李国强骑车带着李芝赶到，看到这场面被吓得不轻，车子都差点摔倒，慌忙拉着吓坏的李芝躲到墙边。 刚刚颇为热闹的供销社门口，随着李志远跑走，逐渐变得寂静无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赵金河一家人。 就连老头子最后也没幸免，李志远扔枪的时候，枪托砸到他脑袋上，让他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于晓玲对这种场面适应力较强，但打开门看着外面的血泊，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芳姐你就呆在供销社里，哪都别去，张姨你去医院喊人，我去公安局！” 她说完又对李芳华交代了一句小心，自己骑上墙边的自行车，快马加鞭的往公安局那边骑。 而随着供销社的大门打开，李芳华看着外面的场景，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未曾合拢。 随后她赶忙关上门，强烈的刺激让她快要吐出来。 张玉兰也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绕过门前的血泊，往不远处的医院跑。 李志远此刻已经进入了农场，坐在椅子上观察着金水门户内的画面。 对于这一大家子人，他没什么怜悯之心，本来只想杀鸡儆猴，但老太太那死不讲理的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老太婆抬着家里人的尸体去供销社那边闹，索性让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走。 第272章 出师不利 后续发展在李志远的意料之中，一群公安将现场围了起来，收集线索，问询李芳华。 他对此毫不担心，那把枪是他从侯荣那边得来的，想找到源头可难的很。 其他留下的痕迹更查不到他身上去。 医院的人也围了过去，只可惜最后对着公安摇了摇头，一家人没一个活下来，老太婆和老头子也都魂归西天。 两兄弟的媳妇背后中弹，直达心脏，更是死的不能再死。 这让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公安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这已经能称得上是一件极为恶性的案件！ 李志远一直坐在映照供销社的金水门户前，像是看电影一般。 他看到了许多人过去，以及慌慌张张回到供销社的郭良，甚至于伟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画面中。 他还看到了他爹李有粮的身影，李国强来这边之前已经让人回去通知了李有粮他们。 李有粮带着李辉他们过来替李芳华撑场面，得知事情经过后，一个个都傻了眼，蹲在墙边你一根我一根的抽烟。 之所以不走，主要还是得等公安问完话。 直到下午一点多钟，供销社门前彻底平息下来，李志远才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看了那么久，主要还是担心李芳华，不过这件事很明显牵扯不到李芳华身上去，公安也明白。 只是他能预想到的是，这件事肯定会在李芳华心里留下一些阴影，但总比无止境的骚扰要好。 反正现在金水门户不紧缺，李志远也没将其重置，再观察两天再说。 紧接着他通过另一扇金水门户，到了太行山之中。 矮山之上。 李志远望了望周围，这里已经算是比较深的区域，他没什么好顾忌的，抬头看天，身影消失再出现，人已经到了上空。 之后就是连续重复，身影持续上升。 不多时，李志远已经远离了地面，等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看脚下，不免一阵心悸。 山林已经匍匐在了他的脚下，甚至他还能看到临山村那边，不过自然看不清晰。 他估摸此刻应该已经上升了千米之多，也幸亏他眼力好，而且周围没有云朵。 一分钟后，下方的一切变得不再清晰，而是成为了一个整体，他也感觉到了呼吸的不畅，以及周身温度的变化。 等到再次出现在高空，李志远没有再进入农场，而是选择了自由落体，一头往下方扎就过去！ 有着在农场飞行的经历，他并不惊慌，但心跳还是止不住的加快，毕竟这可不是在农场里。 “哈哈哈！” 李志远忍不住笑出声，感受着周围的狂风，有种脱离束缚的畅快。 不过在适当的位置，他还是进了农场，没敢挑战极限离地距离，命就一条，着实没必要。 在山里吃了一顿饭，下午三点钟，李志远这才回了省城的家。 他锁好院门，推车路过张宇家的时候停了停。 之前还没咋在意，现在细想起来，这两天张宇好像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李志远没再多想，骑车在省城转悠一圈，最后在李清溪家吃了顿晚饭。 晚上临近十点钟。 李志远通过金水门户出现在鬼市的高坡边，按照老万之前的描述，前往和麦克斯交易的地方。 城郊南面的老房子很容易找。 因为其孤零零的坐落在城外，已经破败不堪，房倒屋塌，也就是院墙保存的完好一些。 李志远跨过已经没了大门的院门，看了看时间。 由于他行动十分迅速，来这边没消耗多少时间，现在才刚刚十点钟而已。 在他的意念感知之中，这座老房子没什么特殊，自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探查到。 十分钟过后。 李志远从院子里深埋半截的石墩上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屁股。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感觉那个所谓的麦克斯应该是不会再来了，毕竟这是极为赚钱的买卖，看到黑绳的话，这家伙只会来的更早，而不会迟。 不过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正在逐渐往他这边来。 通过不高的院墙，他能看到不远处月光下的一群黑影。 这让他打消了其他念头，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子中等待。 不多时，脚步声越来越明显，一个又一个黑影走进院子，蒙的颇为严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不过此时李志远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目光在一群人身上打量。 这些人的伪装拦不住他的意念探查，他并没有发现这些人里有外国人的长相。 不过有一点倒是符合他的猜想，这群人应该就是白家兄弟口中那群留学生。 因为这些人面孔都挺年轻，最大的应该也不超过三十岁。 而且气质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但真实存在，这些人不像是普通人，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傲慢。 就比如人群中那个年纪稍大的男人，他的视线就在随意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什么遮掩都没有的年轻人，一副看乡下人的模样。 “换人了？” 他眼皮抬了抬，随即左右环顾：“怎么不见你带的货？今天要卖给我们什么老物件？” 李志远面无表情的反问：“麦克斯呢？” “这你管不着，赶紧把东西拿出来，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就要了，别耽误时间。” 年长男人身边的一个青年皱眉呵斥。 在国外呆了几年，他见识了不少繁华景象，回到落后些的国内，自然带着高人一等的态度。 哪怕是对这些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土耗子，他认为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手上有钱。 李志远思绪转动了下，回应道：“我大哥说了，必须得见到麦克斯才能把货拿出来，你们个头看上去就不是他。” “你这是骂我们矮是吧？他怎么派你这个憨货过来，还想不想赚钱了？” 个头只有一米六三的青年仿佛被戳中了痛处，要不是被身边人拉着，恐怕已经上前要和李志远比划比划了。 年长男人有些不耐烦，皱眉道：“麦克斯前天刚回国，他给我们留了一笔钱，专门收东西，所以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该多少就是多少，少不了你们一分钱！” “回国了？” 李志远愣了愣，而且还是前天，就差了这两天时间。 这让他有些郁闷，出师不利啊！ 那就只能在这些人身上找答案。 “他能留一笔钱给你们，这么说来，你们应该挺熟悉的吧？那你们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 “你到底是谁？” 年长男人不傻，从李志远这反常的话之中听出了别的意味，手当即就摸到了腰上。 “看你动作很熟练嘛，杀过人没有？” 李志远呵呵一笑，毫无惧色的看着对面男人的动作。 “我问你到底是谁，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年长男人冷声开口。 “快说！你可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我们八个人，而你只有你自己。”旁边的人出言威胁。 李志远没再多说，而是开始行动，形势确实如那年轻人所说，对面占优，那么他说的再多，对方也不会有任何回答。 强悍的身体素质让他的爆发力无与伦比，动起来的时候，年长男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十米左右的距离两秒而已。 等到李志远到了近前，年长男人这才把枪抽了出来，只可惜手还没抬起来，手腕就一阵剧痛，手中的枪根本握持不住，甩飞在地。 而他整个人倒飞而出，撞在后面同行人身上也止不住去势，一直滑到门口才停下，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 这突发的一幕，让周围更年轻的人顿时有些慌乱，甚至有的人托大，枪都没带。 而想要掏枪的人自然成了李志远的目标，要么是一耳刮子抽上去，要么是一脚踹飞。 短短十几秒钟，八个人只剩下一人站在原地，身体瑟瑟发抖，如筛糠一般。 “大，大哥！我没带枪！” 听着周围同伴的哀嚎，想着眼前人的身份，他更是吓得尿都甩出来几滴，赶忙出言示弱。 李志远将枪收在一起，气息平稳的问道：“说吧，那个麦克斯是怎么回国的，说的详细一些。” “我说！我说！” 青年赶忙点头，竹筒倒豆子一般回答道：“他在深市有渠道，能够偷渡去香江那边，然后从那边的机场回国，这就是我知道的情况，我绝对没有骗你！” “他回去应该带了不少东西吧，比如在这边收集来的老物件，以及黄金，他怎么运到深市那边？” 李志远微微皱眉，深市那边离这里可远的很，在这种年代，单单是过去都要耗费很大功夫，更何况带着不少物件。 “这个我不太清楚，运送货物这种渠道，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们，至于他自己是坐的火车。”青年赶忙回应。 “那他是以什么身份来到我们这边？” “记者！而且他还有那边官方的证件。” 李志远恍然，这家伙果然有官方身份，不然当初也不会被白家兄弟举报也没啥事。 看着李志远沉默下来，青年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道：“我们能走了不大哥？” 第273章 重心所在 “不着急。” 李志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视线在横七竖八倒着的人身上打量了一遍。 ‘你不着急我着急啊！’ 青年内心焦躁，感觉后背冷汗不停往外冒，尤其是想到待会儿可能走不出这里，他更是吓得快要哭出来。 心中只觉无比后悔，为啥要鬼迷心窍，加入到这么危险的行动中来。 上面给他分配了非常不错的工作，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他要比绝大多数人过的都好！ 在他内心活动十分丰富的关头，他又听到了李志远的问题。 “那个麦克斯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吧？” 闻言，青年犹豫了下，抬头看到李志远的双眼后赶忙摇头，露出鸵鸟一般的姿态，声音微不可闻。 “是罗生把他招来的。” “谁是罗生？” 李志远听力很好，尤其是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下。 青年已经彻底吓破了胆，伸手指了指门口现在还没爬起来的年长男人，破罐子破摔道：“就是他，我们这些人也都是被他聚集起来的，今天我过来纯属就是凑个热闹……” “放你妈的狗屁！” 罗生忍痛大喝一声，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时自诩为知识分子的风范，瞪着眼睛骂道： “狗日的东西！麦克斯的钱你分了没有，喝酒吃肉你缺过一次没，现在你他妈想推的干干净净？！” 青年反驳道：“第一次我本来就是好奇才加入你们，后来我想走，你们让我走吗！” 看着两边狗咬狗的架势，李志远挥手道：“去把他扶过来。” 青年有心想拒绝，最后还是颤颤巍巍走了过去，扶着目瞪他的罗生回到近前。 “你拉麦克斯到这边收老物件和黄金，他能分你多少钱？”李志远略显好奇地问道。 罗生没回答，沉默片刻后服软道：“我们斗不过你，我认了，但你没必要问我这些问题，你想要什么东西直接说出来就行，只要我能给的，为了这条命，我都会给你！” “啪！” 一声脆响，罗生整个人翻飞出去，在半空中甩出两颗牙，左边脸庞快速红肿。 等到狼狈落地时，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眼神屈辱的看向李志远，背后的拳头紧紧攥起。 李志远对着青年挥手示意，后者心头一跳，顿时回过了神，也领会了其意思，小跑过去把罗生又扶了过来。 看着罗生那高高肿起，渗出血丝的脸庞，他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李志远。 “还是刚刚的问题，他分给你多少钱？”李志远继续问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罗生这次没有再说其他，隐藏着心中的恨意，低声回答道：“麦克斯在国外出售东西所获得的金钱，都会分给我百分之二十。” “好家伙，百分之二十。” 李志远呵呵一笑，打击道：“你给他找这么个赚钱的渠道，又是给他当狗，又是帮他拉人，最后竟然就只分你百分之二十，你还挺好打发的啊？” 罗生没吭声，静静的站在原地，他不想，也不敢反驳。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行为？” “五月份。” “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到现在为止收了他多少钱？” “我们在米国那边是同学，他很喜欢中文，至于钱，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我媳妇儿在那边，钱是她去接收。” 李志远听得又是一阵惊奇，他看罗生也没啥吸引力，相貌寻常，眼睛还有点小。 就不怕老婆在外面携款潜逃？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国？”他接着问。 罗生抬头看着李志远嘲笑的表情，几秒钟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准备过年前找机会离开。” “这么说的话，那个麦克斯还会过来，是吧？” “嗯。” “那你应该是等不到他了。”李志远意有所指的说道。 “……” 罗生身子一震，猛地抬起了头，声音有些颤抖的求饶道：“我在国内有一些钱，加上麦克斯留给我的那些，有两三千块钱呢，我可以都给你！” “有这么多钱，安安稳稳的在国内生活多好。” 李志远感叹似的说了一声，紧接着又摇头道：“不过你最初回国的念头应该就不单纯，把老婆留在外面收钱，回国捞一笔之后再逃出去，想的不错。” “是我鬼迷了心窍！你是官方的人吗？我愿意坐牢，那些不法所得我也可以掏出来！” 罗生真急了，忍痛扇了自己几巴掌，眼神希冀的望着李志远，为了活命，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有知识，他有学问，只要能活着，就算坐牢出来，也能过上常人触及不到的优越生活！ “你以为这里是国外？就你这种行为，早不知道被枪毙了多少回，还想坐牢，呵呵。” 李志远嗤笑一声，视线看向旁边头快低到胸前的青年。 “以后帮我守着麦克斯，他回来的时候，你就在相同的地方绑一根黑绳，不然……” 青年感觉到李志远是在和他讲话，赶忙抬起了头，可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吓破胆的一幕。 只见李志远随手一拍，伴随着让人心颤的骨骼破碎声，面带哀求之色的罗生顿时命丧黄泉，脖子都不见了，深埋在胸腔之中！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大哥！！！” 青年大声回应，差点哭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双膝一软更是跪在了地上，身体发抖程度更胜之前。 尤其是看到罗生流出的鲜血染红地面，他一直憋着的尿也跟着流了出来。 其余跟来的人都在注意着这边，看到这一幕之后尽皆不由自主的身体发抖，索性继续躺在地上装尸体。 “带着人走吧。” 李志远挥了挥手，轻轻踢了下罗生的尸体：“他的钱归你们了，不要想着逃走，既然你们是从犯，我不会杀你们，安安心心的做好我交代你们的事。” “您放心！我……我一定办好您交代的事！” 青年头磕的梆梆响，疼痛感已经被分泌的肾上腺素给屏蔽。 “你叫什么名字？” “魏然！我叫魏然！” 青年不敢有一丝怠慢的回应。 又连续磕了十几个头，他这才被同伴拉了起来，抬头看去，李志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 跟着一起来的同伴也跑了好几个，场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而当他们提心吊胆回去时，丝毫没发觉一个人影吊在后面，就这么回了家。 长安鬼市外。 李志远静静的坐在高坡上，想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麦克斯的离开让他没有想到，不过只要对方还回来就好。 至于出国的路线，他其实也能大致想到在香江，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那边就已经有了机场，这个事他还真不太清楚。 而他想出国的话，路线已经十分明了，从深市那边偷渡过去，乘坐飞机。 不管坐飞机需要什么证件，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有画皮师这种高超的伪装手段，随便找个目标都可以。 想了半天，直到鬼市开市的时候，李志远才收回心神。 现在只能顺其自然，得跑车到距离深市相对较近的地方才行，不然一千多公里可不好搞。 主要还是他不想打乱自己在这边的生活，出去耍一耍，总不能工作给搞丢了。 他没忘记自己的重心在哪，国内的生活才是第一位。 他可不想因为急着跑出去，把这里搞得一团糟，再次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最好的状态就是，他在这边人眼中没有任何异常，还能时不时出去耍耍，这才最稳妥。 想明白这些，李志远略显急切的心平复了下来，收拾下装扮，朝着鬼市那边走去。 而他之所以没有通过金水门户回家，等的也正是鬼市开市，这边几乎每天都有老物件，虽然现在少了点，但积少成多不是？ 多少收点，咋的也能让空间移动的距离提升些。 此时鬼市已经有不少的摊主聚集在一起，哪怕已经过去一星期，依旧有人认出了李志远。 听着众人热情的招呼，李志远面带笑意，来者不拒，只要是真东西，全都收了。 “你可算是来了小兄弟，我这几天等你等的心慌！” 李志远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他回头看去，当即反应过来，是之前那个想要便宜卖给他老物件的秃头男人。 最后他正常价格收，这人答应卖他一件精品老物件，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老哥啥意思？你等我就算了，有啥可心慌的。”李志远笑着问道。 秃头男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周围，没回应，拉着李志远回到摊位前才小声道：“身上揣了个能值百十块钱的东西，你说我能不心慌吗？这可不是啥好地方。” 闻言，李志远顿时来了兴趣。 如此看来，这家伙每天揣个值钱的老物件等着他，还是挺讲信用的嘛。 “百十块钱，这可顶得上我收五件东西了，老哥挺有信心啊，啥物件出价这么贵。”李志远蹲下身好奇道。 “我说百十块钱，那可不是指就一百块钱这么简单，而是最少的价格！” 秃头男人瞪了瞪眼，还想说些什么，又道：“算了算了，你先看看东西再说，我让你自己出价！” 说着，他从怀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一个灰色小布袋，也就巴掌大小。 布袋鼓鼓囊囊的，看得出里面塞满了稻草，保护的相当不错。 第274章 斗彩鸡缸杯 李志远接过布袋，顺嘴道：“那咱们就按照最低的价格来，你肯定是赚的。” “那可不成，反正你先看再说。” 秃头男人连连摆手，眼神示意李志远看看东西，脸上的神情相当自信。 仿佛断定看了东西之后，李志远肯定会提高点价格。 其实李志远早就把布袋探查了个底朝天，里面是个小杯子，东西是真的，带有岁月气息。 只可惜通过岁月气息，他可看不出一件东西的珍贵与否，得收进农场看扩张距离。 说实话，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清楚农场的扩张规则是怎样的，只能以扩张的距离长短来判断价值。 将杯子拿在手中，李志远细细观察，杯子倒是挺好看，米白色，上面绘画有牡丹和几只鸡。 “你看看底款。” 秃头男人出声提醒。 他一直在观察着李志远的神情，心中感叹这小子城府太深，这么精美高价值的东西都面无表情。 李志远应声看了看杯底，看了半天才认出那六个字是：大明成化年制。 对于古董，他实在是没啥研究，不过倒是明白了这应该是明代的东西。 “一百二十块。”他沉吟片刻后给出价格。 秃头男人眉头紧皱，看着对面装腔作势的李志远不由得挠了挠头。 一时之间不明白对方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懂。 可不懂的话，这小子之前收东西，都是他们从地下带上来的，几乎没收一件假货是咋回事？ 所以一个人的表情能掩饰的这么好吗？ 他对这杯子也不懂，但拿去给城里那位老师傅看了后，对方明显兴趣极高，甚至给出了一百五十块的高价想要收购。 “这个价还不如别人给的，你再仔细看看。”秃头男人不死心的说道。 “别人？你说的是麦克斯？” 李志远挑了挑眉，下意识联想到了其他，而他带着伪装，没啥话不能问的。 秃头男人愣了下，随即摆手道：“不是那个洋鬼子，他的身份被我们知道后，白家兄弟已经严禁我们和他交易，一旦被发现，在这里可摆不了摊子。” “我说的是城里喜欢收藏这些东西的人，不瞒你说，对方给我开出了一百八的高价，你这可整整差了六十块呢！” 出于职业操守，他下意识虚报了几十块钱。 “这么高？” 李志远稍显诧异，不由得又看了看手里的杯子。 现如今一百八十块能赶上绝大多数人大半年的工资了。 他倒不是没怀疑过秃头男人在说谎，但从开始到现在对方的表现来看，显然对这东西是真的看重。 “收的那人说这是啥东西了没？” “说了，好像是叫啥大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秃头男人回想了下，又补充道：“人说清朝皇室都仿造了这种杯子，你说它受不受人追捧？绝对的好东西！” “我再瞅瞅。” 李志远心中一动，他对古董没啥研究，但这个名字他还真听说过，而且和杯子上的描绘相符。 至于怎么瞅，当然是用农场！ 于是他双手交叠，挡住秃头男人的视线，同时意念观察着身后有没有其他人，确定无人在意后，直接将其收进农场。 换作后世正经做古董生意的人，肯定要确定物件一直自己的视线里。 但秃头男人对于李志远的这种举动不甚在意，只当这是特殊的观察技巧，反正对方总不可能在这短时间内给他掏出个一模一样的赝品来。 要是摔了破了，那就更好了，直接按他刚刚说的价格来，白家兄弟都得替他说话！ 而此时李志远眼神正发生细微的变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惊异。 在这短短时间内，农场已经往外扩张了八百米之多，而且还在持续！ 很快这小杯子扩张的距离就已经超过了金佛，最后停在一千九百米左右，才从空中落了下来。 “我滴个乖乖！” 李志远眼睛大睁，将杯子重新拿在手里，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秃头男人所说的属实。 这就是极为有名的斗彩鸡缸杯！ 而他也隐隐猜出了农场扩张的规则，应该是以老物件在后世的价值来计算。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农场的扩张一直在复刻他穿越前的地形地貌，甚至建筑都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一点偏差，这岂不是另一种全知全能？ 那么估算出这些东西的价值也不足为怪。 毕竟他意念扫过就能感知到岁月气息，知道这是老物件，而这也是农场赋予他的能力。 这不禁让他联想到那些无价之宝，比如传国玉玺啥的，收进农场后能扩张多少米？ “咋样小兄弟？你应该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之处了吧！” 秃头男人看出了李志远毫不掩饰的惊讶，于是得意的问了句。 “确实看出来了，一百八不贵，这东西我要了！” 李志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别说一百八，再翻个两倍他也得拿下来。 这在后世可是过亿的珍品！ 而且扩张的距离前后加起来，已经为他提供了将近四米的空间移动范围！ 看着李志远果断掏钱，秃头男人搓了搓手，感觉自己多赚了三十块，心情美滋滋。 李志远心情更是美好，伸手将斗彩鸡缸杯装进挎包，眨眼间就收进了农场，和那尊金佛放在了一起。 他拎起旁边的布袋，里面是他刚刚收来的老物件，正准备起身，犹豫了下后又蹲了下来。 “还有你要的东西？随便挑，随便选！” 秃头男人收好钱，见状赶忙招呼，摊位上这些东西他心知肚明，都是从别处低价弄来的便宜货，心想这小子可算是要上当一回了！ “你这些东西我不要，只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李志远摆手示意秃头男人别做无用功。 他之前还在想，要找个人帮他收集老物件，现在感觉这秃头就挺合适的，而且看上去也是这边的老油条，和屠夫的性质差不多。 他之所以不找白家兄弟，主要还是之前白平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万一这俩家伙收着收着对普通老物件也产生了兴趣，毕竟不算贵，那他可就亏大了。 而秃头男人本就是这边摆摊的，弄来的老物件全都是为了卖，根本不用有这方面的担忧。 “啥交易？小兄弟你说。”秃头男人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对于这位出手阔绰的小财主，他自然乐意听听看。 “你帮我在这边收集老物件，一件二十块钱，每收一件，我再另外给你三块钱，你觉得咋样？”李志远说出自己的想法。 “真的假的？！” 秃头男人眉头高挑，顿时来了兴趣。 李志远当即从挎包掏出五百块钱甩了甩：“你要是同意，这五百块钱我现在就交给你，到时候凭物件多退少补。” “小兄弟你到这边来，别引起其他人注意。” 秃头男人眼睛一亮，伸手拉着李志远往高坡边靠了靠，脱离煤油灯的范围，光线昏暗了不少。 他倒不是想着私吞李志远这些钱，而是想到了自己可能得到的利润。 李志远买老物件二十一件，但他能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寻常时候，一件十七块钱左右就能拿下来，甚至十六，碰到那些着急出手的外地土耗子，十三一件的价格也不是没有。 可想而知他一件能赚多少！ 运气好的话，一件能赚十块钱，再加上他自己也干这个行当，这可都是无本的买卖啊！ “嘿嘿嘿……” 想到凭着李志远能赚的盆满钵满，秃头男人忍不住自顾自笑了起来，发现李志远看傻子一般看着他的时候，这才赶忙收声。 “咳咳……小兄弟，这个活可不好干呐，得每天都跑过来，赚的都是辛苦钱，能不能多加个一块两块的？” “那就算了，我去找别人问问。” 李志远作势站起身。 秃头男人哪里能让到嘴的肥肉溜走，赶忙一把抓住李志远的胳膊，赔笑道：“凡事好商量嘛小兄弟，这活我接了，而且我保证过不久就能收上来大批老物件！” 说着，他把胸脯拍的梆梆响。 “这话咋说？”李志远好奇询问。 秃头男人声音小了些，解释道：“前些天我有几个朋友组一起钻秦岭那边去了，他们要去干啥我门清，有兄弟你这价格保底，不怕他们不出东西！” 还真是找对人了……李志远心中暗想。 他没再说别的，直接将五百块塞到秃头男人手里，以表诚意。 至于对方拿钱跑路，他根本不担心，这家伙很明显是本地土耗子，白家兄弟肯定熟悉。 真要拿钱跑路的话，他花大代价也得从白家兄弟那边找线索，杀鸡儆猴！ “感谢小兄弟的信任，道上人都叫我秃子，小兄弟咋称呼？” 秃子拿到钱之后反而认真了起来。 在这里混的都不傻，对方能这么果断的把钱给他，他怕自己想跑都跑不掉，那以后就得安安分分做事。 “丧彪。” 李志远随口说了个名字。 “丧彪兄弟，你放心，以后这边就是我的家，有老物件绝对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秃子当即表态道。 “嗯，对了，黄金也帮我注意着点，一斤黄金我出二十斤粮食。” “啥？你手里还有粮食呢？！” 第275章 不客气 秃子的神色变得十分惊奇，对李志远收黄金他没感觉有啥，毕竟都是地下能找出来的东西。 他知道不少人也收黄金，幻想着之后价值变高，不过对这些他不屑一顾。 在他看来，拿不到明面上的东西，价值永远不会提升。 但李志远以如此轻飘飘的语气，二十斤粮食换一斤黄金，手里或许有大批粮食，这才是最让他惊讶的。 “……” 李志远迎着秃子那火热的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啥才好，末了只是点了点头。 “额滴个老天爷呀！” 得到确切的答案，秃子猛地拍了下大腿，愁眉苦脸道：“丧彪兄弟，有粮食你咋不早说？这钱我还给你，你给我换成粮食行不？” 说着，他把那五百块加上之前的一百八全都拿了出来，塞到李志远的手里。 李志远看了看手里的钱，皱眉道：“既然粮食比钱重要，你们在这边咋不直接收粮食？” “最开始我们就是这样！” 秃子叹了口气，解释道：“后来外地来的同行越来越多，粮食和太多的老物件他们都带不走，在这边卖只能是要钱，钱和粮食，人肯定都往他们那边去，久而久之，大家就形成了一种共识。” “但丧彪兄弟你想想看，对于我们本地人来说，根就在这边，有粮食当然才是最好的，我们卖钱图个啥？不就是为了买粮食填饱肚子嘛，你说是不是！” 秃子说的十分详细，前些天他买粮都买到了白家兄弟那边，质量不咋地，卖的死贵！ 李志远恍然的点了点头，他还以为这些土耗子只要钱不认其他东西，方便跑路，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个好消息，农场里别的不多，就粮食多！ “丧彪兄弟，你那边都有些什么粮食，价钱咋样？” 秃子切入正题，目光火热的盯着李志远，习惯性的搓了搓手。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从挎包里摸出两个小纸包，递给秃子。 “你自己看。” 秃子赶忙接过去，这边光线昏暗，但也能基本看得清楚，当看到饱满的小麦和晶莹的大米，他顿时眼睛瞪得溜圆。 惊讶过后，他不放心的放进嘴里各尝了几粒，紧接着牙花子都笑了出来。 “小麦五块一斤，大米六块。” 李志远适时说出自己的价格，这家伙想在他身上占便宜，他心里清楚的很，既然到了他的主场，那他自然也得压点油出来。 “行！可以！我要了，这些钱全都换成粮食！” 秃子想都没想，连连点头，白家兄弟瘪到不能行的小麦都要卖他四块一斤，这质量的粮食还有啥不能行的。 “都是这种品质的粮食对吧？”想到这点，他补充问了句。 “放心，都是这种。” 李志远点头回应，把钱装进挎包里收好，强调道：“我要你收的黄金可别忘了，两头同时抓，收的越多，你赚的也就越多。” 事实上不用李志远说明，秃子自己早已经简单盘算了下，他绝对是赚的。 所以在听到李志远这些话时，他不带半分犹豫，连连保证，说得天花乱坠。 看着秃子有些讨好的笑容，李志远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呵呵笑道：“这六百八十块钱，你想换啥粮食？” “一百斤小麦，三十斤大米！” 秃子立即回应，这些年跟着儿子学来的算术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李志远站起身道：“那就走吧，你看你要用啥东西拉。” “不用拉，我自己扛着就能回家！” 秃子跟着站起身，干他们这一行的体力都不缺，一百三十斤的东西而已，扛回家完全没问题。 对此，李志远看了看秃子瘦兮兮的身材，倒是没怀疑对方的气力。 要走时，秃子把板凳随意放在摊布上面，丝毫不担心会压坏上面的物件，反正都是假的，拎起四角，兜着就走。 李志远意念探查了下鬼市，刚刚基本上已经收了个干净，于是走的颇为干脆。 两人走出鬼市，李志远带着秃子往老万他们之前藏自行车的那个废弃窑洞走，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秃子心里还是有些怕的，落后李志远一个身位，随时准备跑路。 等到了废弃窑洞，看到李志远拎着粮食出来的时候，他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迎上前。 “丧彪兄弟你别见怪，我稍微检查一下。”他客气的点头赔笑。 李志远伸手示意随便检查，提醒道：“不过我这边可没秤。” “没事没事，差不多就行，我相信你兄弟！” 秃子无所谓的摆手，大致重量他心里有数，验证过真伪之后，就算差几斤也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赚回来！ 当看到袋子里全是刚刚的那种粮食，他心跳有些加快，伸手在袋子里面捞了捞，最终确定无误。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异常，疑惑抬头道：“丧彪兄弟，这大米的重量好像有些不太对吧？” “我多给你放了二十斤。” 李志远微微一笑，不等对方开口询问，解释道：“多的这些粮食，当做你帮我监视人的报酬，咋样？” “监视谁？”秃子抬了抬眉。 “鼓楼南街36号的住户，不需要太严密的监视，只需要每天确定里面的人在城里就行，要是人想跑，能抓住人，我再给你五十斤大米。” 李志远说出位置，而这正是他跟踪到魏然家的住址。 对这种人他不是太相信，本来是想请白家兄弟办这件事，如今刚好可以一并推给秃子。 而听到李志远说的话，秃子很快就答应下来，这对他来说太过简单，二十斤大米相当白赚了！ 对方要是跑的话，那他能赚更多。 “没啥事我就先走了丧彪兄弟。” 李志远微微点头，提醒了一句：“老物件记得收把握大一些的，假的东西我可不要。” “放心吧兄弟！我虽然不认识正经的老物件，但啥东西是从地下带出来的我门清，一般人骗不了我！”秃子自信回应。 闻言，李志远满意点头，心中隐隐期待秃子之后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待到秃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把在鬼市那边收来的老物件收进农场，一共也就不到三十件，让农场扩张了有五百米多点。 这让他很是舒心，毫不费力的就让空间移动的距离增加了一米，不错不错。 李志远意念闪动，身影消失不见，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七米开外！ 这个距离已经不算短，长途跋涉自然不行，但很多时候已经绰绰有余。 接下来他也没闲着，再次跑到了长安城百货大楼对面巷子里的歪脖子树下。 为了不每天费力跑过来，当然是在这边放一扇金水门户最方便。 于是低坡村那边的金水门户被他重置，放在了歪脖子树前对应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进入农场，今晚索性直接睡在了别墅里，时间已经将近一点钟，他担心明天睡过头，得用手机定个闹钟。 清晨时分。 李志远在农场收拾完毕，吃了五人份食物的早餐，这才通过金水门户回家，时间还不到八点。 骑车到了粮站，办公室里自然一个人没有，他打了瓶热水，翻看之前没看完的小人书。 最先来的是陆建民，他看到办公室的李志远后呵呵一笑，打趣道：“好久不见了小李，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天，感觉咋样？” 李志远合上小人书，笑着回应道：“还行，在长安那边吃了不少比较有特色的东西，而且还不用花钱。” “哈哈，你小子也怪容易满足。” 陆建民摇了摇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顺嘴问道：“接下来要去啥地方有没有信？” “这我哪能清楚，得等上面的通知，不知道啥时候能有信呢。”李志远耸了耸肩。 杨文那边都不知道啥情况，他哪里清楚？ 不多时，李正和郝勇一同走进办公室，手里都夹着一根烟。 “小李，你再考虑考虑，要不然跟着我一起跑车算了。”李正刚进门就开玩笑道。 “咋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李叔？”李志远无奈问道。 李正下巴指了指郝勇：“还不是你师傅刚刚和我炫耀，能跑长途多挣钱就算了，路上吃的还好，你那手烤鱼啥时候能让我们也尝尝？” “烤鱼？” 陆建民有些疑惑，好奇道：“路上你们还吃上烤鱼了？” “那可不！听老郝这家伙说还挺香，根本吃不够。” 李正语气有些酸，看着李志远叹气道：“所以说我又没忍住，要不小李你考虑一下？我媳妇儿在省城可说成了不少媒，跟着我，你说你喜欢啥样的女孩，我让我媳妇儿去寻摸！” “就算不跟着你跑车，小李开口说了，你还能拒绝？”郝勇钻空子问道。 李正不由得白了郝勇一眼，没再说啥，看李志远的表情，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陆建民出声提醒道：“小李，你师傅都帮你铺好路了，还不赶紧说说喜欢啥样的女孩？” “那我可不客气啦！” 李志远轻咳一声，掰着手指头，想到哪说到哪。 “温柔大方，知书达理，身材高挑，气质出众，最主要长的得好看，皮肤最好白一点……” 第276章 颓势 “停停停！” 李正赶忙伸手打断李志远的话，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你可别给我媳妇儿找难题了，像你说的这种女孩，在首都挑着灯笼都难找，更别说咱们这！” “那咋办？”李志远挑眉问道。 李正撇嘴道：“咋办？凉拌！不降低要求，你这一辈子等着打光棍去吧。” 看着李正的模样，李志远忍不住笑了，看来他提的这些要求确实挺难。 “小李，昨天咋没去家里玩？”一旁郝勇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笑问道。 “酒喝的有点多，昨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大中午了，吃完饭下午在城里转了转。”李志远出声回应。 “嗯，没事儿多去家里玩，我看你婶子现在比我还想你过去呢。” “行，下次休息的时候绝对过去！” 李志远没拒绝郝勇的好意。 时间来到九点钟，没啥运输任务的几个人一直在办公室里闲聊，颇为悠闲。 李志远这个时候却突然想起来之前要做的事，离开办公室去了汽车停放的地方。 他想尝试着在农场复刻一下，看能不能行。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围着汽车转悠，这敲敲那打打，看起来就像是在研究故障发生后怎么处理。 偶尔有路过的粮站工人看到后不住点头，别的不说，这小伙子学习挺认真。 农场之中。 存放钢铁的地方，许多钢铁已经被熔成了铁水，之后被空间固定成一个个零件的形状，等待冷却。 冷却完毕后铁屑纷飞，很快就变得光滑圆润，最后组装在一起。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发动机的雏形已经完成，更多的零件被制造出来，加入其中。 之后是车头部分和后车厢，不过做到这里之后，李志远明显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车身重量太大，已经超过了八吨，是他身前这种车辆的两倍，就这还有各种零部件没有加上去。 还有就是车身全部由精钢打造，打磨完之后就是亮眼的银白色，这真要开出去的话，那可太炫了。 大太阳底下，估计能把人眼晃花！ 这么搞下去，他不仅要找各种轻型替代材料，还有轮胎这种复合物的东西，油漆也必不可少，麻烦的紧。 “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李志远摇了摇头。 “干啥呢小李，上车，有运输任务了。” 郝勇不知何时到了近前，拿起车把揺响车子。 “好嘞郝叔！” 李志远应了一声，爬上副驾驶，将农场中整体已经做好的车子放在了别墅周围，充当一个摆件。 嗯，虽然开不了，但还挺有艺术性的，他心中自夸一句。 “郝叔，这次啥任务，出不出城？” 车子开动后，李志远侧头问了一句。 “我啥都没让你准备，肯定不用出城。”郝勇呵呵笑着回了一句。 闻言，李志远没再吭声，像这种任务他就是过去玩的，唯一动手的地方就是别人让烟，他挥手拒绝时。 不过今天还挺忙，师徒俩都来不及回粮站吃饭，只能在别的厂解决午饭。 临近五点钟，俩人这才开车回了单位，也到了下班时间。 李志远直接骑车回了家，待到晚上时，翻出院墙去找屠夫。 这么些天过去，也不知屠夫收了多少老物件和黄金，还有之前他托对方帮忙寻摸的家禽，不知道有没有弄到。 城郊最外边的小院子里。 屠夫悠闲的躺在躺椅上吹着夜风，由于交易需要，这边已经成为了他的常住地点。 不过这对他来说无所谓，心情美好住在哪里都舒坦，如今吃喝不愁，手握存粮，他的小生活过的十分滋润。 听到敲门声，他愣了下后赶忙坐起身，快步跑到院门边。 这时候手底下的人肯定不会来打扰他，那么敲门的人就显而易见，坤哥来了！ 开门后，看着门外熟悉的脸庞，屠夫脸上露出止不住的笑意，伸手道：“快进来坤哥！” 李志远跨过院门，意念扫过整座院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家禽，这让他稍微有些失望。 到了屋里，屠夫熟练的泡上一壶茶，倒了一杯推到李志远身前。 “坤哥，你这可好些时间没来了，是不是有啥难办的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觉得呢？”李志远笑着反问。 见状，屠夫呵呵傻笑一声，挠了挠头，赶忙找了个话题道：“你先喝茶坤哥，我去把这些天收的老物件拎过来。” 随着屠夫转身跑到里屋，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内，李志远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屠夫来回跑了十几趟才算把东西拿完，堂屋的地面摆得满满当当。 这些天他虽然清闲，但他手底下的人可忙的很，每天就是走街串巷，只要是看起来比较老的物件，全都一个不落。 李志远视线在地面上扫过，屠夫跑的次数是不少，不过更多是拿着比较大的物件。 此时地面上有两个布袋，里面装着的是不易变形碎裂的物品，其余的要么是大花瓶，要么是石雕或者木质物件。 他意念扫过去，数量摆在这里，真东西也不少，大概接近五十件左右。 这让他很是满意，即便是这些物件让农场扩张的距离再短，应该也能超过一公里！ “咋样坤哥？东西不少吧？” 屠夫略显得意，手底下的人在城里走街串巷没停过，这些东西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两百件！ “还可以，这些东西收过来，用了多少粮食？” 李志远微微点头，四比一的合格率，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里毕竟不是长安鬼市那样的地方，条件有限。 “每件东西合三斤左右。”屠夫赶忙回应。 “嗯，这么算下来就是六百斤的粮食，黄金收了多少？” “只有一百零几斤。” 提到黄金，屠夫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叹了口气解释道：“最近鬼市那边还没恢复过来，周边的县城已经搜刮的差不多，更远一些的地方，我们手也伸不过去，实在是没办法坤哥！” “没关系，能收多少就是多少，加起来粮食也不少了。” 李志远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屠夫不可能每次都收那么多，正如对方所说，能搜刮的已经搜刮的差不多了。 想再一次弄到大量的黄金，要么依靠秃子在长安鬼市那边的收集，要么就是去新的地方。 除此之外，只能去国外抢，那会更快一些。 “之前我说的那些家禽有没有收到？”李志远随口问了一句。 “收到了，虽然难了一点，但坤哥你既然说了，再困难我也得弄到手！” 李志远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听到屠夫的话后稍显意外，随即就想明白了他忽略的点，这次他要的家禽都是大家伙，养在这边肯定不合适。 不过屠夫的表演的天赋倒是越来越高了，说的挺逼真，也不知道弄那些家禽是不是真的这么困难？ “都收到了啥东西？”他好奇问道。 “猪和羊，都是按照坤哥你说的来，公的，不过不算太大，猪一百五十斤，羊才六十斤。” 对于这些，屠夫如数家珍，甚至这还是昨天刚称的体重，为了能多赚点，体重他每天一称，毕竟多一斤就能翻三倍！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牛和驴最不好弄，两种牲口各弄来了一只小崽子，也都是公的。” “知道多少斤不？我也给你按照体重三倍来算。” 李志远没有吝啬，主要还是牛和驴的幼崽生下来就不小，少说也得几十斤往上。 估计比羊要重的多。 屠夫就等着李志远这种话呢，连连点头道：“知道坤哥！牛崽子和驴崽子差不多，一个八十八，一个九十二！” 果然。 李志远微微点头，心中默算了一下，粮食要给将近一千两百斤，加上黄金和古董，四千斤有了。 算下来还没第一次和屠夫的大笔交易多，由此可见，屠夫这边收集的进度已经进入了颓势。 不过屠夫听到李志远说的数字后，倒是挺满意，有大佬在后面垫底，他这是无本的买卖，纯赚！ “帮我找辆板车，我把这些东西拉走后再交易，还是老地方是吧？”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瓷瓶，这瓶子上面颜色鲜艳，高度只有小臂长短，瓶身非常轻薄。 “对，还是老地方就行！” 屠夫出声回应，并没有急着行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出声问道：“坤哥，你手上这瓶子应该是真的吧？” “你也会看这东西？” 李志远有些意外的看向屠夫，他意念探查过，这确实是真东西。 “我哪会看这玩意儿，坤哥你可别抬举我了，人家老教授说的。”屠夫嘿嘿傻笑。 “老教授？” 李志远挑了挑眉，他好像听屠夫说起过这个人。 “嗯，上次有一个瓶子就是从那老教授手里收过来的，坤哥你还记得不？”屠夫帮李志远回忆道。 这让李志远很快想到了那个瓶身上有将士图案的瓶子，怪不得他感觉屠夫说的老教授那么熟悉。 屠夫看到李志远的表情，解释道：“听人说那老教授很喜欢老物件，眼力也好，对这方面很懂，我手底下的人就又去了一次，当时他拿的就是坤哥你手里的这个瓶子，老教授虽然没出东西，倒是说了这个瓶子是真东西，同属于清朝时期。” 第277章 屠夫的小心思 “同属清朝时期？” 李志远听到屠夫最后说的话，意识到了什么，也就是说，上次那个瓶子也是清朝时期的产物。 “对的坤哥，那老教授说了，你手里拿的这个瓶子好像是青花玉壶春瓶，上次那个叫啥我忘了，反正都挺好。” 屠夫挠了挠脑袋，他本来就记性不好，手底下的人也就是提了一嘴，能记住一个物件叫啥就不错了。 李志远呵呵一笑，对屠夫的话并不认同，上次那个瓷瓶挺大，但远远称不上是好东西，让农场只扩张了二十米左右。 他在长安鬼市那边随便收两件东西，扩张的距离就能超过那瓶子，而且只需要四十块钱。 换算下来十斤粮食左右，而上次那个瓶子他没记错的话，屠夫足足花了五十斤粮食才换了过来。 换作普通人的话，这绝对能称得上是亏到姥姥家。 见李志远沉默下来，屠夫挑起话题道： “坤哥，我说起那老教授就是因为感觉他还有不少老物件，听人说他以前还没退休的时候就喜欢收集老物件，也懂这些，咱们想想办法，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掏出来不少。” “听人说？也就是说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李志远挑眉问道。 “嗯，反正他周围那一片不少人都清楚，好像也正是因为这点，被认定成分不咋好，才没再继续教书。” 屠夫说出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李志远点头表示明白，这么说来的话，他几乎可以确定这老教授日后绝对是一位板上钉钉的牛棚选手。 单单是对方本身的身份在起风时就有些危险，再加上这种风评，简直是个典型。 “说说你都想了啥办法？” 李志远下巴微抬，他知道屠夫既然说了出来，那心里肯定有数，只是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屠夫嘿嘿一笑，一副啥也瞒不过你的神情，解释道：“听手底下人说，去老教授那边收物件的时候，他儿媳妇的孩子饿的哇哇哭，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从这点下手？” “多大的孩子？” “还小着呢，刚生出来没多久，我最近在托人帮忙，看能不能弄到些奶粉啥的，坤哥，你有这方面的渠道没？”屠夫试探着问道。 李志远脸上露出微笑，上下打量着屠夫，没有直接回应。 “单单就只是这点？” 闻言，屠夫迎着李志远的视线，脸上露出尴尬的笑，随后没有再隐瞒。 “坤哥，我刚刚绝对没有骗你的地方，说的也都是真的，除了没说我也缺这东西。” “咋回事？”李志远好奇询问。 屠夫叹气道：“前些天我媳妇也刚生，肉我倒是能弄来，可她肉没少吃，奶水还是不够，我找遍了关系也弄不来奶粉，这不就想到了您，看看您能不能弄来。” “下次直接说就可以，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 李志远心中了然，又提醒了句，屠夫咋说也是在帮他做事，这点小小的要求，他肯定不会拒绝。 “是是是！坤哥你说的对，主要还是刚好碰到了老教授这件事，我就想着简单点来，没想到还是被您看出来了。” 屠夫赶忙点头，眼神希冀的看着李志远，对方说的这么轻巧，是不是真有奶粉的渠道？ 他这些天费力弄了些动物奶，但一个是麻烦，另一个是在这种天气很难存储。 一个不小心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在给儿子喝毒药，这让他更情愿喂麦乳精。 不过这东西他儿子喝的还没吐的多，着实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明天中午我带两罐过来找你，咱们去那老教授家看看。” 李志远没有辜负屠夫的期待，点头说了一句。 对于那老教授收藏的东西，他还是挺感兴趣的，要是等到起风的时候被人给糟蹋了，那就太可惜了。 “好的坤哥！明天我一整天都待在这里等着您，您随时过来！” 屠夫表情激动，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同时庆幸自己猜的果然不错，万斤以上的粮食都能轻易拿的出来，对方的渠道之多，不是他能想象的！ “去找板车吧，帮我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你也让人准备一下，四千斤粮食，得不少人拉。”李志远挥了挥手。 “好嘞坤哥，您稍等！” 屠夫这时候干劲十足，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院子，把二驴给叫了过来，同时拉了一辆板车，上面放上厚厚的稻草。 两人手脚十分麻利，不到五分钟就把东西全都安安稳稳的摆放在了板车上。 李志远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拉着往之前交易的老房子那边走。 过了两条街道后，他连车带人消失不见，出现在农场之中。 五十件老物件齐齐飞天，令农场开始快速扩张，最终整体往外扩张了有一公里，不多不少。 “嗯……好像增加的速度也蛮快的嘛？” 李志远颇为轻松的想着，刚发现空间移动的时候是十二米，这才刚过了一天半，就已经增加到了十九米。 照这么个速度增长下去的话，突破百米距离并不困难。 当然，这也有他最近几天重心一直在这上面的原因，总的来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到了墙壁破洞的老房子后，李志远投放了四十袋粮食在院里，安静等着屠夫的到来。 十分钟过后，随着板车发出的轻微声响，屠夫带人到了周边。 他先是让手底下的人把车上拉着的家禽全都卸下来，而他手里拿着熔炼成一整块的黄金，一起把家禽赶到院里。 猪牛羊嘴上都被绑了绳子，避免在这深夜里发出声音，惊扰到其他人，出现啥意外。 有过之前超万斤的交易经历，屠夫对于院子里四千斤的粮食免疫了许多，表现的不再那么激动。 不过对于跟着他进来的手下人来说，这依旧是十分震撼的场景。 他们可没有屠夫那么深厚的身家，家里有个百十斤粮食就不错了，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坤哥，你要的黄金！” 屠夫恭恭敬敬地把手里装有黄金的木盒子递给李志远，同时挥手示意手下人把那些家禽拉过来。 谨慎起见，李志远检查了一下黄金，确定没问题，才把视线看向了那些家禽。 牛和驴虽然是小崽子，但看上去依旧要比猪和羊大了许多，被人牵着安安分分，不急不躁。 猪和羊看上去也十分正常，生殖系统十分完善，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有这两只猪和羊，农场内相应的族群就能快速繁衍，之后也不用有太多担心。 只是牛和驴少了些，一公一母都凑不齐，也就只能养来吃。 “粮食不用检查了，坤哥您先回去，不耽误您时间！” 屠夫看到李志远的目光扫过来，下意识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直接挥了挥手，显得颇为洒脱。 嗯……这家伙是越来越上道了。 李志远笑了笑，满意点头，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屠夫的肩膀，之后接过旁边人递来的一大把绳子，不再多留。 “坤哥，明天随时都能去找我，我都在！” 屠夫想到奶粉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看到李志远挥手，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愣着干啥？赶紧搬，回去每人分五斤粮食！”他转过头来挥手道。 此言一出，周围人顿时来了干劲，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农场内。 李志远看着黄金化为雾气交织在金水门户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除了和白家兄弟一下子交易了一吨多的黄金外，之后他下古墓，加上屠夫收来的这些黄金，也就三百多斤，想要让这扇金水门户成型，还属于遥遥无期的状态。 与此同时，他松开手里的绳，将带进来的那些家禽身上的绳也全部割断，让其恢复自由。 之后把它们转移到了牧场那边，过不了多久，猪和羊的族群数量就能进入到上升期。 次日清晨。 李志远照常上班，到办公室打完水，自己也用农场的井水泡了一杯茶。 如今只要不是不方便，他喝的水基本上都是农场的井水，没别的原因，空口喝都好喝，泡茶属于更上一层楼。 不多时，办公室的人全部到齐，不过却多了一个人。 李正是最后来的，身后还跟了一个看起来和李志远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这让办公室里闲聊的三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视线看向李正的后方。 不过三个人之中，也就李志远对这新来的年轻人不熟悉，郝勇和陆建民则熟悉的很。 “牛蛋，今天咋跟着你爹一起过来了？”郝勇有些好奇的问道。 “郝叔，还有个哥在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被郝勇称作牛蛋的年轻人苦着脸，眼睛不由得瞅了李志远一眼。 “你小子还讲究上了？这里也没外人，那是你叔的侄子。” 郝勇撇嘴笑了笑，伸手招呼道：“不过你有一点倒是没说错，你年纪没小李大，确实得喊哥，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老子可还在旁边站着呢，要介绍还轮得到你？” 李正瞪了一眼郝勇，拉着自家儿子到了办公室。 第278章 全粮站的希望 “我给你介绍一下小李，这里也就你自己不认识他。” 李正笑呵呵的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我儿子，李想！” “远哥好！” 李想笑着伸手打了个招呼，显然是知道李志远叫什么。 李志远刚刚就站了起来，对此客气回应道：“喊啥哥啊，咱们看着差不多大，你又是李叔的儿子，直接喊我名字就成。” “该喊啥就喊啥，这小子才刚满十七岁，喊你哥没毛病。”李正在旁边笑着道。 “我爹说的没错，远哥你不用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听我爹说你学的很快，现在车都能开，以后有啥不懂的，说不定我还得问你呢。” 李想笑着附和，看起来能说会道，和他爹的性子倒是颇为相似。 人家都这样说了，李志远也没再谦虚，同时也明白了李正今天为啥带着自家儿子过来，子承父业，传承开启了！ “行，以后有啥不懂的随便问，我也体验一下当老师傅的滋味。”他呵呵笑道。 一旁的郝勇和陆建民也明白了过来，前者咂舌道：“老李你来真的啊？之前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没想到你真把牛蛋给拎过来了！” “叔，我有名字，以后别牛蛋牛蛋的叫了，多难听啊！” 李想无奈的看向郝勇，平时在家里喊他都没啥，在外面必须得纠正过来！ 只可惜他说的话李正和郝勇都没在意，两人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本来我想再等一年，等他满十八岁再跟着我，不过看到小李，我也不想等了，反正这小子不是读书的苗子，整天在家无所事事，还不如跟着我早点学车。”李正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他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与其让自家儿子在外面混，还不如到这边跟着李志远玩。 就算学习的不咋地，能跟李志远混好的话，以后肯定也有前途。 毕竟李志远跟交通部那边都有关系，只要以后自家儿子还干驾驶员这一行，肯定要比他顺利许多。 郝勇听的不自觉点了点头，道：“其实也行，咱们几个的孩子就属牛蛋最大，早点学习，也能早一年挣钱养家。” “你们这让我咋办？”对面的陆建民插话道。 “能咋办？要不你把你儿子也拉过来呗，小天好像也十五岁了吧？差不多能练一练了。”李正笑眯眯道。 “那还是算了，他那瘦胳膊瘦腿的，我怕他过来连车把都抬不起来，再等两年再说。” 陆建民叹了口气，他倒是想，但也怕把人给累坏了。 他们这一行虽然是公认的高工资，却也累的不轻。 李正把视线看向李志远，笑道：“小李，以后打热水的活交给我儿子，他来了之后，你在这边也能算是小师傅，那些杂七杂八的活都交给他干就行。” “那我就听你的了李叔，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好吃懒做。” 李志远看了看李想后没客气，笑着回应了声。 “那不能！说谁我也不能说你啊，之前你那勤快劲我可都看在眼里呢！” 李正连连摇头，哈哈笑道：“而且就凭你之前给我让的那些烟，我也不能这么背后蛐蛐你。” “这我就放心了。”李志远夸张的拍了拍胸脯。 郝勇拍了下脑袋，对着李想招呼道：“过来牛蛋，你爹不说我还没想起来，现在咱们可是同事关系，你不得孝敬孝敬我们这些老师傅？带烟了没有。” “只要叔你以后别喊我牛蛋，烟我肯定不缺你抽的！”李想拍了拍裤兜道。 “这孩子不行，刚来就和老师傅讲上规矩了，谁能教的了他？反正我是教不了！” 对于李想的反应，郝勇撇了撇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 李正笑着打岔道：“其实我儿子说的也没错，小名在家里喊喊得了，我把名字给他取的这么好，你不喊我都觉得不对劲。” “得了吧你，王婆卖瓜，你还自卖自夸上了。”郝勇无情回击。 说说笑笑间，李想还是拿着烟散了一圈，档次还不低，一包要一毛三的彩蝶。 平时李志远不抽烟，想要摆手拒绝，却被李想给硬塞进了手里。 “用我给你点烟不，远哥？”李想掏出一盒火柴问道。 “那就不用了。” 李志远赶忙摆手，人老爹还坐在这边呢，他上哪摆谱去。 “要是觉得无聊了，这边的小人书随便你看。”他拍了拍桌边的书册。 “行，平时我就爱看些这玩意。” 李想呵呵一笑，当即就拿了一本跑到一边，低头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胡光亮走到了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胡科长，是不是给我儿子办的工作证下来了？”李正抬手问道。 “还得等一天，不是说明天让你儿子来上班吗？咋今天就带过来了？” 胡光亮看到李想后有些意外。 “让他早点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没坏处，胡科长你有啥事？” 李正替办公室里的人继续询问，视线不由得看了看李志远和郝勇，这次长途任务又来了咋的？ 要是换做寻常的运输任务，这位可不会亲自下来通知。 胡光亮没回应，而是对着李志远勾了勾手，眼神示意去外面说话。 李志远有些不解，但自然是站了起来，老干部一般的端着茶杯走出办公室。 他一直跟着胡光亮走到楼的侧面，对方这才停了下来。 “啥事儿胡叔，办公室里还不能说了？”李志远呵呵笑着问道。 胡光亮一手扶着李志远的肩头，神色颇为认真。 “小李，你说你在这边工作的咋样？没感觉有啥压力吧？” “没有，郝叔他们对我都不错。” 李志远微微点头，不明所以。 “那你在这边也没受啥气吧？” “没有。”李志远继续摇头，越来越懵圈。 “那……” “胡叔，有话咱直接明了的说就成！” 李志远抬手打断胡光亮排比句一般的问询，没完没了了还！ “咳咳……” 胡光亮好像也感觉到了自己用力过猛，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姿态，脸上露出笑容。 “小李，其实我想说的就是关于纺织厂的事，你能回忆起什么来不？” 说着，他对李志远挤眉弄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纺织厂的事？” 李志远稍微愣了愣，不明白纺织厂有啥值得让胡光亮这么表现的。 而且他也没去过几次纺织厂，一般是运输任务才过去那边，他刻意过去的话，好像也就一次，找郑国的那次。 想到郑国，李志远恍然大悟，总算是明白了胡光亮一直在这给他打的什么哑谜。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因为当时运过去的野猪和兔子。 胡光亮一直在关注着李志远的表情变化，见状笑着道：“想起来了吧小李？” 说着，他不等李志远回答，咧嘴继续道：“要不是昨天我去纺织厂那边，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他那边计划外的肉食竟然是因为你，你可瞒的我好苦啊，小李！” 看着胡光亮那夸张的表现，李志远笑着道：“这你可说错了胡叔，准确的来说，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朋友，我只是一个中间人。” “这些细枝末节咱就别去计较了，我现在只想问一件事，你还能弄来肉不？” 胡光亮眼神灼灼的盯着李志远，诉苦水道：“昨天你也在食堂吃，难道你就没发现少了点啥？肉少的可怜！一拳头肉沫子能做一大锅菜，肉味都差点尝不出来！” 李志远眉眼带笑，胡光亮说的话，再配上那表情，看的人忍不住直乐。 不过他自然不会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点头道：“我知道了胡叔，回去我就问问我朋友，看他那边还有没有肉。” “这就对了小李！” 胡光亮猛地拍了下手，笑容灿烂道：“不管咋说，你可是咱们粮站这边的人，总不可能外厂的人有肉吃，咱们自家人没有，你说对吧？” “嗯，胡叔你说的太对了，我深刻检讨我的错误，应该更想着咱们这边的。”李志远很是配合的笑着点头。 “诶！那我就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至于价钱方面，让你朋友不用担心，纺织厂那边能出什么价格，咱们这边也能出，我已经和站长请示过了！” 胡光亮准备的十分齐全，显然这一次来不只是他自己意愿，也有着站长的指示。 “懂了胡叔，明天我就给你确切消息。”李志远没再废话。 在他看来，再传几个厂才好，反正农场里的肉，他和他身边的人咋吃也吃不完。 而有着伪装手段，加上出的主要都是野物，也不会引来太多的关注。 “行！明天我来了之后就直接去办公室找你，希望你能给咱们粮站带来一个好消息！” 胡光亮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强调道：“这可是为了咱们粮站所有人谋福利，真有好消息的话，你小子在咱们厂绝对是这个！” 说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晃了晃，从各个方面暗示李志远加把劲。 李志远神情无奈，不知不觉中，他还背上全村……全粮站的希望了？ ps： 提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要开心呦！(?＞?＜?） 第279章 蹭吃蹭喝? 办公室内，李志远刚走进来，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人顿时十分默契的闭了嘴，眼神好奇的看向前者。 “咋了小李，胡科长叫你出去有啥事？” 郝勇率先开口询问，他本来和李正刚刚想的差不多，还以为是又有了什么长途任务。 不过这种事胡光亮没必要叫人出去，直接就能在办公室说，所以他现在并不是太激动，两人出去肯定有别的事。 “关于计划外肉食这一方面。” 李志远并没有隐瞒，对他来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肯定会把肉运过来，到时候郝勇他们早晚都会知道。 毕竟哪有什么朋友，全靠他自己出货！ “你能弄来计划外的肉？” 郝勇本来还心平气和，听到李志远的话之后顿时绷不住了。 “郝叔，你这么惊讶干啥，大前天你去我家不是还吃过？”李志远笑问道。 “那哪能一样？” 郝勇白了李志远一眼，从胡光亮亲自找李志远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弄来的计划外肉食绝对不是少量，两者咋比较？ “你这么有能耐呢远哥？” 看小人书的李想回头眨了眨眼。 哪怕家里的柴米油盐他从来不操心，但从吃肉的顿数他也能明白，这时候肉可不好弄！ 而这还是他爹每个月能挣小一百的前提下，换做其他家庭，可想而知吃肉次数绝对更少。 不等李正和陆建明开口，李志远回到自己的桌前，摆手道：“你们可别多想，还都是没谱的事呢，回去我得先问问我朋友那边有没有？” “要是有的话，都是啥肉？”李想好奇追问道。 “野猪野兔子，鸡鸭也有，只是量比较少。”李志远简单解释。 “小李，为啥胡科长知道你能弄来肉？” 陆建民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神色有些疑惑，这和李志远背后的人好像也扯不上关系啊。 此言一出，李正和郝勇纷纷点头，这一点确实古怪。 尤其是郝勇，平时上班他和李志远基本都在一起，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声。 没办法，李志远只好又解释了下当初在纺织厂的行为，话赶话说到这里，他咋可能隐瞒的过去。 而且这些事也没必要隐瞒，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待到听完李志远的解释，办公室内的三大一小嘴巴张的能塞下鹅蛋。 八百斤左右的肉？！ 不管是啥肉，这个量可太庞大了！ 更何况里面还有野猪啥的，纯粹的肉量绝对不少！ “怪不得纺织厂的那些家伙吃的那么好呢？” 李正龇牙咧嘴，想起了前几天下班的时候，他碰到过纺织厂的驾驶员，省城就他们这些跑车的，自然都相熟。 对方甚至打开带回家的饭盒给他炫耀厂里的伙食，大肥肉片子看的人直流口水！ “我也有朋友在那边，之前听他说厂里伙食变的多好，我还不咋相信，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 陆建民在旁边点头附和，视线在李志远身上来回晃动。 “别看了陆叔，明天，等明天的，到时候有啥消息，咱们都在一个办公室，你们肯定最先知道。” 李志远被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笑着摆手。 陆建民犹豫了下，问道：“小李，就算弄不来肉，你朋友能一次往纺织厂那边出八百斤，少量的肉总能弄来些吧？” “咱们想到一起去了！” 李正在旁边笑呵呵的拍了下手，转头对着李志远不断挑眉道：“小李啊，你刚学车那会儿，我们可也教了你不少东西！弄不来大量的肉，你朋友手指缝里露点也够咱们办公室里的人分了吧？” “你俩别挤兑小李了，一切等明天再说，看一个个猴急的，像啥样子？” 郝勇在旁边替李志远说话。 “俺叔站着说话不腰疼。”李想在旁边笑嘻嘻的插话道。 李正撇了撇嘴，手指着自家儿子：“你看看老郝，小孩子都能看出你那一套，你这老小子整天跑人小李家蹭吃蹭喝，我们问小李能不能弄来肉，那可是拿真金白银要买的！” “你别胡说啊老李，我啥时候跑人小李家蹭吃蹭喝了？”郝勇瞪眼反驳。 陆建民在旁边默默补了一刀：“小李刚刚自己都说了，你大前天跑人家里吃肉。” “是我没说清楚，郝叔那天是去告诉我啥时候上班，顺便在家里吃了顿饭，上门还给我带了一斤米呢！” 李志远也顾不得喝茶了，师傅被围攻，他肯定得表现下。 “听听！你们一个两个的把我想成啥人了？我可不像某些人，没皮没脸。” 郝勇哼了一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视线瞟向李正，就差指名道姓了。 李正自然要反驳，不过看到李想在旁边傻乐，顿时啪啪啪拍着桌子。 “傻小子，你爹被这么嘲讽，你就不知道吭两声？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我啥也不知道。” 李想赶忙收声，趴在桌子上继续看小人书。 李志远没管那边的争论，而是看向了陆建民，他的办公桌和陆建民在最后一排，两人挨得比较近。 刚刚他也看到了陆建民脸上的表情，对方平时不爱开啥玩笑，问那些话自然是有着目的。 “陆叔，你是不是有啥事要说？” 陆建民闻言点了点头，搬着凳子往桌子边挪了挪。 “其实也不是我，是我朋友他儿子要结婚，这时候大办肯定是办不了，但两家人想坐一坐，再叫些要好的朋友。” “所以他就找上了我，知道咱们驾驶员关系多些，问我能不能帮他弄点肉，我这两天正发愁呢。” 说到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省城这边的肉食指标虽然多一些，但分到哪边去也掏不出来一丁点。 鬼市那边现在还没恢复，他都已经准备这两天告诉对方啥情况，听到刚刚李志远说的事，心里才又有了些希望。 “大概需要多少肉？”李志远喝了口茶问道。 看李志远这风轻云淡的姿态，陆建民心里更有谱了一些，回道：“不需要太多，他们那边也没啥人，二十斤足够了，少一些的话，十来斤也成。” “行，太多我不敢说，但这点我可以打包票，二十斤肉绝对没问题！”李志远笑着拍了拍胸口。 “太感谢了小李！” 陆建民连连点头，笑容变得灿烂许多，补充道：“钱到时候就按照黑市那边的来，你也别客气小李，这时候能弄到这么多肉够好的了，我肯定不替他们省钱。” “你这么说我更放心了陆叔，至少回去和我朋友有个交代。” 李志远笑了笑，自然不会客气，毕竟在明面上钱可不归他，当然是越多越好。 “你俩在后面嘀咕啥呢？好你个陆建民，你也学会偷偷摸摸的搞小集体了是吧？！” 李正这时候观察到办公室后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顿时将矛头指了过去。 陆建民神秘一笑，晃了晃脑袋啥也没说。 反正他已经心满意足，在朋友那边面子也有了，根本不想掺和到李正的话题中去。 说说笑笑间，一上午竟然没有一个运输任务，几人直接待到了吃饭的时候。 李志远和几人打了个招呼，没一起跟着去食堂，而是蹬上自行车离开了粮站。 他可没忘记和屠夫说好的事，今天要去那个老教授家里瞧瞧，看有没有啥收获。 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李志远在农场里做好伪装，同时换上了老万他们当时骑去低坡村的自行车。 车子也挺新，只是和他骑的自行车不是一个牌子。 到了城郊那边，他在挎包里装了两罐奶粉，这才骑车到了屠夫院门前。 “坤哥！” 屠夫院门根本没关，看到车子停在门前，赶忙就跑了过来，在看到是李志远之后笑着点头。 同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李志远腰间的挎包上瞄去，迎上李志远的视线后，尴尬的挠了挠头。 “拿去，这是纯羊奶粉，你儿子喝应该没啥问题。” 李志远伸手从挎包拿出一罐奶粉，随意的递给屠夫。 “诶！好好好！好的坤哥！肯定没啥问题，有问题也是我儿子的问题！” 屠夫脸笑得像是一朵奔放绽开的花，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奶粉。 对于这看着像是三无产品的奶粉形象，他倒是没啥太大的感觉，毕竟这不是正规的渠道，在鬼市，他见多了类似这种的包装，只要里面是真东西就成。 待会他先试一试！ “这一罐多少钱坤哥？” “二十。”李志远随口说了个数。 屠夫闻言麻利掏出两张大黑十，一点不磨叽。 “放好东西，咱们去你说的老教授家转一圈。” 李志远收好钱见屠夫还在看奶粉，适当的出声提醒一句。 “我去院子里推车子，坤哥你稍等我一会！” 屠夫回过神来，转身跨步跑进屋。 他将奶粉藏好之后，这才推着车出了院门，又回身谨慎的把屋里的门全锁了一个遍。 “坤哥，你后面跟紧我，那老教授家在东城区那边，挨着磨刀湖，离得还不近呢。” 屠夫一边说，一边跨上车子，他人高马大，也就比李志远低了一点，车子稍微倾斜些就跨了上去。 李志远骑着车子跟上，俩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出了巷子，往比较宽的街道上穿行。 屠夫住的这边是城郊的最外围，七八分钟之后才到了外城这边，由此往磨刀湖那边去。 第280章 陈敏 随着离磨刀湖那边越来越近，在路过一个相对宽阔的街角时，李志远轻咦了一声，脚下的车轮不由得缓慢了些，直至最终完全停止。 他单脚撑在地面上，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街边。 在对面墙根的角落里，有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孩在乞讨，穿着破破烂烂，由灰色粗布制成的衣衫，满是补丁和磨烂的破洞。 在女孩脸上，一些地方黑灰积聚，让她还算是好看的面容变得毫无光彩可言。 而在女孩的旁边，一些城里的无业青年聚在一起抽烟闲聊，时不时对那女孩伸出手或脚调戏一番。 “咋了坤哥？有啥不对劲的？” 屠夫不时注意着后面的李志远，在看到没人后从前面掉头骑了回来，顺着后者的视线看向对面街边。 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城里活不下去，乞讨的人多的是，管都管不过来。 主要是大部分人都有正经的身份，负责治安的民兵抓一些之后也懒得再费力去管。 至于那些无业青年，在这省城更是随处可见，每个街头巷尾都有他们的身影，只要不闹事就算是皆大欢喜。 李志远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想要示意屠夫在前面继续带路，最后却还是吩咐道：“去那边饭店买些馒头送过去，顺便把那些小兔崽子清一清。” “……行，我现在就去。” 屠夫愣了下之后赶忙点头回应，自以为是眼前这位大佬突发善心，想做点能积福的事。 不过对李志远来说，他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城里的这种现状，自然不会无故去管，主要还是这女孩他认识。 尽管对方脸有点花，不过他确定自己应该没看错，这女孩名字应该是叫陈敏。 也就是之前跟随樊红龙联合吓唬他的一员。 回想起当时第一次来省城这边的经历，要数有意思的，也就是那天晚上从黑市回去碰到的那帮人。 不过他记得当时为了交换樊红龙他们掌握那些传承，给了对方一百斤小麦，换成粗粮，咋的也能撑好几个月。 现在距离那时也就一个多月，不知道那些人碰到了啥情况，搞得这小女孩到了需要出来乞讨的地步。 为了表现自己，加上最近从李志远那边得到了巨大好处，屠夫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拎的馒头可不少。 看起来一大包，有两个成人头颅一般大小，黄纸包起来用绳拎着，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去去去，滚一边去。” 到了对面街边，屠夫对着聚在陈敏旁边嬉皮笑脸的一帮无业青年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一般。 “你他……” 低头耍帅抽着烟的一个寸头青年皱眉抬眼，一只脚蹬在墙面上，两根手指夹着烟头。 他自认为潇洒的很。 不过在看到屠夫那虎背熊腰的身板后，他吓得两瓣屁股猛地夹紧，后面未说完的话，直接咽到了肚子里。 “咳咳咳……” 未吐出的烟气呛的他连连咳嗽，脸憋的通红。 尤其是看到屠夫那凶狠的眼神，他更是吓得畏畏缩缩，站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弹。 其他人也是一个比一个老实，像是小绵羊遇到了猛虎一般。 “没听到我说的话咋的？滚一边去！” 屠夫皱眉低喝一声，迈步往前走。 闻言，一伙人哗的一下四散奔逃，专往旁边的小巷子里钻，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陈敏贴在墙边不敢动弹，眼神惊慌的看着屠夫临近，对面这人咋看都不像是好人。 “嘿嘿，小姑娘别怕，大哥我没啥恶意，中午还没吃饭呢吧？” 屠夫露出自认为最为和善的表情，说着把手里拎着的一大包馒头递了过去。 “给，吃点东西垫垫。” 陈敏见屠夫伸手，浑身吓得一哆嗦，听到对方的话之后才观察到其他东西。 “大哥，是……是给我吃的吗？”她颤声问道。 “这边就咱俩人，你说我是给谁的？吃吧。” 屠夫扬了扬手里提着的黄纸包，咧着大嘴，露出被烟熏的有些发黄的牙齿。 “谢谢您！谢谢您！” 陈敏听到屠夫确认的话，先是跪在地上给屠夫磕了几个头，之后才敢伸手去拿对方手上的黄纸包。 屠夫看的心里挺不是滋味，之前没做过这种事，如今得到对方发自内心的感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轻轻叹了口气，收回手，指向街对面注视着这边的李志远，提醒道：“别谢我了小姑娘，那位让我这么干的，要谢你谢他，这福我消受不了。” “谢谢您……” 拿着还有些烫手的黄纸包，陈敏对着李志远的方向又磕了几个，眼泪不自觉流淌下来。 李志远皱了皱眉，感觉屠夫有些多事，挥手示意对方赶紧回来。 同时他心里产生一些想法，只是得等有时间再去做了。 “坤哥，我没做错啥事吧？”屠夫跑回来挠头笑道。 “赶紧带路去那老教授家，待会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李志远摆手示意，他这中午休息的时间可不多，下午要是有运输任务找不到他人，影响不太好，毕竟他现在连正式工都算不上。 “这边离他家不咋远了，就剩几分钟的路。” 屠夫点头说明情况，推起自己的车子骑在前面，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李志远侧头看了一眼陈敏，见对方泪眼婆娑的注视着他这边，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时间不长，两人穿梭了几条小巷子，最后停在了十字巷左边第一户家门口。 这户人家院子看起来要大一些，占地面积颇广，也不知是不是老教授之前任教期间分的。 家里很明显也有人，烟囱正往外冒着烟气，应该是在做饭。 敲门这种事自然轮不到李志远，屠夫扎好车子走到门口，褐色的木门条纹清晰，门上贴着两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字写了两个福，看起来挺漂亮。 “铛铛铛～” 屠夫回头看了李志远一眼，见对方没啥指示，抬手敲了敲门。 接连敲了三次，院子里才响起一道妇人的声音。 “老张，去看看外面是谁在敲门！” 不多时，一个穿着茶色衬衫，黑色长裤，戴着黑框眼镜，脸上有些许老人斑和皱纹的老人打开了门，视线疑惑的看着门外的两人。 李志远观察了下对方，这看起来的确是个老教授，只是一眼，就让他找回了当初上大学的时光。 “张教授，吃过饭了没？” 屠夫顺口问了句家常话，尽量让自己显得和气些。 “还没吃，你们是……” 张淼微微点头，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了屠夫不是啥好货色，视线更多还是看向站在后面的李志远。 “张教授你好，听说你喜欢老物件，有几件东西我拿不准，这不今天才冒昧登门，想让您帮我瞧一瞧。” 李志远脸上带着客气的笑，他没说假话，这也是今天他来此的目的之一。 这老教授既然喜欢老物件，那么对此定然有颇多研究，刚好可以顺便让对方帮他看一下。 之后他也就能肯定之前的猜测，是不是带有岁月气息的都是古董？ 而农场扩张的规则是否又是按照物品存世的价格来判断？ 屠夫在一旁有些懵圈，他刚还想直言不讳，说出之前手底下人来这边的事，不明白李志远咋又扯到了别的事上。 张淼听到李志远的话倒是来了兴趣，伸手招呼道：“你们就进来吧，我帮你看看东西如何。” 三人一同走进院子，里面确实不小，院子收拾的干净利落，种着不少桂花树和桃树，却几乎看不到落叶。 房间明显也不少，正开门的堂屋就有两个，外面搭着草帘。 在两棵桃树的遮荫下，还搭着一张石桌，周边摆放着几个敦实的石凳。 “咱们就在这边看吧，刚好还凉快。”张淼带着两人走到石桌边坐下。 厨房里做饭的老妇人从窗户边往外看了看，见到屠夫和李志远后皱了皱眉，倒也没多说什么。 “小伙子，放这就好。” 张淼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展开之后还挺大，四四方方的，占据石桌的中心。 屠夫不敢插话，眼神瞟向李志远，生怕对方刚刚说的只是想进门的借口，这着实没必要啊，拿不出东西来不就尴尬了？ 李志远没管屠夫，从“百宝袋”里掏出龙凤玉佩，又拿出收到的第一件带有岁月气息的物品，天马罐。 两样东西一拿出来，张淼的视线顿时粘在了上面，尤其是对龙纹玉佩兴趣不小。 李志远迎着张淼看来的视线伸了伸手，后者这才拿起玉佩，仔细观摩。 李志远和屠夫两人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就见张淼拿着玉佩看来看去，时不时对向天上的太阳，旁若无人，沉迷其中。 从对方这种着迷的程度来看，确实对老物件儿稀罕的很，玉佩都快贴到眼睛上了。 将近四分钟左右的时间，张淼终于把浸染着褐色的龙凤玉佩重新放在桌面上。 “小伙子，你这东西十分不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西汉时期的龙凤合璧玉佩，很是珍贵，你可一定得收好了。” 第281章 杀手锏 “多谢张教授替我解惑！” 李志远道了声谢，从对方的话语之中，他听出了这龙凤玉佩不是假货。 张淼客气的摆了摆手，有些唏嘘道：“你们称呼我的话，最好把教授去掉，那早已经是过去式。” “好的张老，您再帮我看看这件如何？” 李志远从善如流，把桌上的天马罐推了过去，同时意念探查了下这处院子，不过刹那间就收了回来，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在靠近厨房的堂屋里，他感知到了一个女人在给孩子喂奶。 意念释放出去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看什么，而是一切如同全息影像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 张淼和屠夫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仔细的从各方面观察手里的罐子，另一个则是时不时看向桌上的龙凤玉佩。 屠夫虽然记性差，但还是认出了这枚龙凤玉佩好像是他之前收过去的，听张淼刚刚的话，似乎还挺珍贵。 “这是五彩天马纹盖罐，属于明代的东西，如果你只是想确定真假的话，是真的无疑。” 张淼拿出小手帕擦了擦眼镜，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志远恍然点头，想到了当初侯荣两兄弟骗他的时候，似乎说的也是这个名字，看来那俩老家伙对这方面也略懂一些。 最后，他从挎包里取出斗彩鸡缸杯，放在张淼面前示意。 而在看到这个杯子的时候，张淼的眼睛顿时亮了不少，小心翼翼的将其拿起观察，神态要比前两件东西认真许多。 待到放下手中杯子的时候，张淼视线忍不住在李志远身上打量了一番。 三件东西全是真的，而且其中两件都是精品，这是听说他名头让他掌眼来的，还是来炫耀的？ 李志远见张淼的神态就知道了答案，没有再过多废话，而是好奇问道：“张老，这三件东西要是以你的眼光来排序，哪个更加珍贵些？” “这个不好说。” 张淼神色犹豫，见李志远没有罢休的意思，想了想道：“按照我的看法，五彩天马罐最低，普遍而没有太多意义，其次是龙凤合璧玉佩，时代久远，但那时有太多这样的玉佩，无法确定是谁佩戴的话，不甚珍贵。” 最后一件他没说，但在他心目中的排序已经非常明了。 李志远点了点头，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测。 带有岁月气息的全是有价值的古董，而对农场的扩张程度正是按照其珍贵程度，这么看来的话，农场还是挺智能的。 只可惜智能归智能，却是个哑巴，啥东西都要靠他一路摸索过来。 确定完这一切，他把三样东西收进挎包，没再继续拿那些小物件来，转头时给了屠夫一个眼神。 而李志远的这些举动，看的张淼眉头直皱，对于喜爱这些物件的他而言，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一不小心碰碎了的话，哭都没地方哭！ 一旁闷不吭声的屠夫接收到李志远的信息，赶忙轻咳了一声，脸上挤出笑容。 “张教授，啊不，张老，今天我们过来，除了有让您帮忙看看物件的原因，还有一件事……” “想收我这边的藏品，对吧。” 张淼出声询问，语气却稀疏平常，没有什么波澜。 屠夫愣了一下，随即赶忙点头，好奇道：“你咋看出来的张老？” “你看着很像前两次来这边收老物件的人，没猜错的话，他们都是你手底下的人，对吧？” “呃……对。” 屠夫挠了挠头，他咋没感觉自己手底下的人和他像呢？ “我上次不是和他说过了吗？手里没啥别的东西，以后别来这边打搅我了。” 张淼叹了口气，第一次也是因为经人推荐，想换一些屠夫手里那种比较好的粮食，可惜做成面糊后小孙子也不吃。 他们自然更没必要去吃那些金贵粮食，已经将那些粮食换成了更次一些，但量更多的粮食。 “真没有了吗张老？我听人说你喜欢这些东西好多年，难道就没有收过喜欢的物件？”屠夫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张淼果断摇头。 李志远这时候则把奶粉拿了出来，放在张淼未曾收起的手帕上。 “张老，我这边有罐奶粉，家里没小孩也用不上，您这年纪应该有孙子了吧？平时可以泡些给孙子补充点营养。” “……” 张淼看着透明的罐子沉默片刻，之后才呵呵笑道：“我说你俩咋跑过来了呢，原来是有备而来。” “娘，米汤熬好了没？” 就在这时，堂屋里走出一位身材瘦弱的女人，头发高高盘起，面色恬静，看气质就知道也是个文化人。 “好了好了，你吹凉一些，多少让小文喝点。” 老妇人在厨房里回应。 李志远见女人从堂屋走出来，意念重新扫过这片院子，在另一边的偏屋里，那些岁月气息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显眼。 数量虽然不多，品相看上去却颇为出众。 与此同时，张淼听到儿媳妇和老伴的话语，神色变得无奈起来。 他没再装模作样，揉了揉太阳穴道：“我突然想起来，家里似乎还有两件老东西，应该合你们的心意。” 老梆子装的还挺像……屠夫在心里嘀咕，果然还是得拿出杀手锏，否则今天肯定没啥收获。 李志远呵呵笑道：“不着急张老，是不是家里孩子饿了？刚好可以尝尝这奶粉咋样？” 张淼神色犹豫，眼前这罐奶粉看着毫无杂色，品质上乘，但就这么拿给自家孙子喝，他不咋放心。 哪怕这两人没有要害自家孙子的任何理由，他也怕那个万一。 “张老，我这朋友爱喝点奶粉，沏好了先给他倒半碗尝尝。” 李志远看出了张淼的担忧，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屠夫。 “……对对对，我就爱喝点有奶味的东西，有小时候的味道！” 屠夫愣了下后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 张淼笑了两声，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挥手招呼站在厨房门口的女人。 “文静，你过来一下。” 刘文静自然早就注意到了石桌边坐着的三人，听到张淼的话后，她应了一声，几步走了过去。 当看到石桌上透明罐子里的白色粉末，她微微挑眉，神色微动。 爹这是托人买到奶粉了？ 而张淼接下来的话，也确定了她的猜测。 “这奶粉你拿厨房多沏一些，然后给这位先生倒半碗端过来。” 刘文静愕然的看了看对她傻笑的屠夫，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应了声赶忙快步跑向了厨房。 她想赶紧沏些奶粉看看儿子喝不喝，小家伙刚刚咬的她生疼。 没办法，吃不饱，炮子大的人也有情绪。 不到两分钟，刘文静端着半碗温开水泡的奶粉走过来，放在了桌上。 屠夫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丝毫没有压力，端起碗两三口就喝了个干净。 他品了品嘴里的余味，点评道：“嗯，奶香味十足，还有一点点甜，好喝！” 在这期间，刘文静见屠夫那不似好人的样貌，有所猜测，视线不由看向张淼。 张淼则是放下了心，对着刘文静挥手示意，自己也起身打了个招呼，往另一侧的堂屋那边走。 见李志远视线看来，屠夫点头笑道：“确实好喝啊坤哥，不愧是稀罕东西，比麦乳精好喝多了！” 李志远轻笑一声没说话，真要比起味道来的话，奶粉肯定比不过麦乳精，两种东西他又不是没尝过。 屠夫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奶粉比较难以获取而已，心理作用使然。 他意念探查了下屋子，刘文静正在给孩子用木勺喂奶，和他想的一样，小家伙喝的还挺欢乐。 不多时，张淼拿了两个木盒子出来，单单是盒子看上去就有些年头。 屠夫看着张淼打开木盒，心里有些汗颜，换作他来的话，布袋子全部兜在一起，哪里分的这么精细过？ 两样东西差不多，一件是青花碗，一样是青花瓶。 碗的款式十分普通，说好听点就是款式简洁。 瓶子看上去就要圆润许多，整体造型有点像是西游记里面观音拿着的那个瓶子，稍微大上一些。 “这两个东西很不错，属于元代的青花瓷，你们看一看。”张淼将两件东西取出来后伸手示意道。 屠夫一动不动，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不知道一个白瓶子上画点青色的图案有啥好的。 上面的图案他都看不懂是什么东西。 李志远更不用看，意念扫过就知道这两个绝对是老物件，其上带有岁月气息。 而且青花瓷在历史长河中占有颇大的份量，这两个品相这么好，应该能让农场扩张不少。 他装模作样的拿着看了看，点头道：“这两件东西我收了张老，你想要啥？” 张淼没回答，而是高声问了一句：“文静，小文喝不喝这些奶粉。” “喝着呢爹，马上快喝一碗了！” 刘文静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高兴之意，话语轻快。 闻言，张淼松了口气，想也没想就说道：“全部要这种奶粉，要是没有的话，最多给你们换一件。” 他很是谨慎，说的是换，而不是卖。 第282章 两个世界 听到张淼的话，屠夫在旁边瞪了瞪眼，奶粉这么稀罕的东西，这老小子还想要多少？ 他现在家里就一罐，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李志远面色平静，几秒钟之后才点头道：“可以，但你肯定还有其他的老物件，得全部出给我！” 他探查到屋里还有三件老东西。 “真没了，就剩这两件。”张淼表演十分逼真，无奈摊手。 李志远没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给人一种我全都知道的感觉。 最终张淼败下阵来，他看不透面前这个人，而对方能拿出奶粉来，手里似乎还有许多，背景定然不简单，说不定真把他调查了个清楚。 为了避免之后被有心人惦记上，还不如现在趁早出个干净，以后也没啥念想了。 他轻叹口气，想起身又定了定：“这两件东西你得给我八罐奶粉，你有这么多吗？” 李志远还没说话，旁边的屠夫眼睛瞪的溜圆，果断道：“不可能！这些东西在外面粮食都换不到几斤，你要这么多更稀缺的奶粉，不是狮子大开口嘛！” 李志远对于屠夫的助攻很是满意，同样点头道：“我朋友说的不错，现在真没人要这东西，也就是我喜欢些。” 而且我这可能是在救你，没了这些老物件，之后你或许还能更轻松些……他在心里默念。 “这些东西就是这样，喜欢的人视如珍宝，不喜欢的人分文不值。” 张淼很是淡然，笑道：“你有备而来，自然是更喜欢，反正我就这个价，要么就看见刚才那罐奶粉的份上，我只出一件。” 虽然想的是把东西全出掉，但既然是讲价环节，他自然得把握住优势。 “这两件东西我出两罐奶粉。” 李志远同样淡然的给出价格。 “小同志，你这压的太狠了。”张淼苦笑道。 “最多再加上刚刚那一罐奶粉。”李志远犹豫了下后说道。 讨价还价了两句，像李志远坚持不松口，张淼没再多说，起身又回到了屋里。 李志远松了口气，这证明张淼算是同意了，三罐奶粉换这两件东西，对他来说自然是大赚特赚！ 毕竟这些奶粉也就是一些母羊的纯天然奶水。 不过换一个角度，他能将其中的营养完美的保存下来，让其可以储存很长时间，这种技术可不多得，张淼反而是赚的。 几分钟后，张淼捧着三个木盒子走出来，坐下来之后神色十分认真。 “这三个物件是我最后的藏品，也是我最喜欢的三个，每一件必须得两罐奶粉，这一点没得商量！” 屠夫听到三个东西得六罐奶粉，牙根又恨的直痒痒，张嘴就要反驳。 只不过李志远挥手打断了他的施法，张淼这一次很显然没了讲价的心思，每样两罐奶粉对他来说也不多，可以接受。 毕竟也不能把人压的太死，目前这种局面，已经是他颇为满意的情况。 “可以，这个价格我接受。” 闻言，张淼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个一个的开始介绍这三样东西。 但是李志远和屠夫都没怎么听，一个在想其他事情，一个还在心里愤愤不平。 待到张淼全都介绍完后，李志远起身道：“我现在就去取奶粉，让我朋友在这里等着，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 “好！快去快回！” 张淼略显激动，一共九罐奶粉，再加上儿媳妇平时也能喂一喂，足够他孙子健康过渡到能吃饭的时候。 李志远应声走出院门，好在这边治安不错，他和屠夫留在门外的自行车都还在，没有不翼而飞。 他骑上车子，在外面转悠了一圈，路过偏僻的巷子时，将在农场准备好的奶粉取了出来。 和张淼一样，他在农场里做了一个规整的木箱子，长宽高非常契合九罐奶粉放在里面的状态，哪怕是遇到颠簸的路况，绑在后座的箱子也没什么瓶瓶罐罐磕碰的声响传出。 屠夫在门口抽烟等着，见到李志远回来赶忙迎上去，扔掉手里的烟头，帮忙把后面的木箱子卸了下来。 感受着手里的份量，他眼神更加幽怨，要不是怕李志远一枪把他崩了，都有种抱着木箱子溜走的想法。 老妇人此刻已经做好了饭菜，看上去非常简单，炒的两个鸡蛋也全都是为了给儿媳妇补充营养。 她已经通过张淼知道了咋回事，心情很是高兴。 一方面老头子把东西全卖了，以后也就不摆弄了。另一方面孙子以后不担心再挨饿，两全其美。 所以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她很是热情的招呼道：“你俩快来，刚刚过来的时候都没吃饭吧？坐下来一起吃点！” “不必了大娘，你们吃，我们待会儿就走，以后也不会过来打扰你们了。” 李志远客气摆手，意念扫过张淼拿出来的那五件东西，避免被调包。 张淼低声说了老伴两句，这些人能拿出这么些奶粉来，哪能看得上他们家这粗茶淡饭。 将老伴赶到屋里之后，他视线一直盯着屠夫抱着的木箱，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屠夫心里哼了一声，将木箱子摆放在石桌上，打开了上面的卡扣。 其内八罐奶粉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单单是那规整的排列，就让人看的舒心。 张淼不敢大意，把每瓶奶粉都拿出来观察了一遍，甚至每一瓶奶粉都取出了些，亲自尝了尝。 确认没问题后，他这才把东西装起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 “这些东西你们拿去，我还有没有其他老物件，你们应该清楚，希望你遵守刚刚说的话。” 张淼目光带着不舍，亲自把刚刚的老物件重新封装起来，最后看向李志远。 “张老放心，我确实清楚，以后定然不再来叨扰您了。” 李志远微微一笑，回首示意屠夫帮忙把东西搬走，转头又对着站在屋门口的刘文静笑了下。 像是为了和自己的老伙计道别，张淼跟着走出院门，亲眼看着那些木箱子被绑在车后座，接连轻叹了好几口气。 简单告别过后。 李志远率先骑车拐出十字巷，往大路上骑，没多久就注意到了后面跟着的屠夫。 他在一处卖糕点的街角边停下，等着屠夫跟上来。 “坤哥，我接下来继续帮你寻摸老物件，还有黄金那些东西，反正你过段时间就去我那看看，绝对有收获。” 屠夫跟着停下车子，笑容讨好的对着李志远表忠心。 “嗯，有时间我过去看看，时间肯定不会间隔太久。” 李志远说着拍了拍屠夫的肩膀，他知道对方跟上来是为啥，笑道：“下次过去的话，我会带一瓶奶粉，以后要是不够了，提前和我说。” 屠夫闻言抿紧嘴唇，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重重的点了点头。 心中已经在想怎么样把手伸的更远一些，能为李志远多弄点东西，自己也能多赚钱！ 李志远没再多说，骑车往前面的街道拐，见屠夫没再跟上来，七绕八绕的拐进小巷子里面。 确定周围无人，他解开后座绑着的绳子，一件一件的把东西往农场里收。 首先自然是那两个青花碗瓶，每一件都让农场扩张了有三百米之多。 之后的三件东西分别是大圆盘子和两个月光杯，而这些东西也不愧是张淼最看重的，每一件都让农场的扩张接近千米左右。 五件东西加起来总共让农场往外扩张了将近四公里！ 李志远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好家伙，五件东西比他之前下墓掏的一百多件东西加起来都要好！ 而扩张的四公里前后加起来就是八公里，让他的空间移动距离又增加了八米。 “二十七米，啧啧。” 李志远视线估算了下这条巷子的距离，也就是二十多米左右。 他将车子收进农场，自己也到了农场最边缘的位置，然后瞬间出现在农场最远的另外一侧。 待到周围空间显现出外界的景色，他已经到了巷子的另一头。 观察到周围无人经过，李志远身影出现在街道上，视线朝着周围的联排房子看去，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 在农场之中可以映照外面的情况，那他逐步前进，映照的画面是不是也会随着移动？ 想到这里，他视线对着周边的房子，身影再次出现在农场边缘，只不过这一次，外界的景色一直在他周围环绕。 随着他的身体快速往前移动，周围的景色也逐渐前移，很快越过一面墙，出现房间内的画面。 这让李志远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前世看到的电影某些镜头推进，毫无阻碍穿透墙壁那种。 而随着他的继续前进，在现实的二十七米，他已经穿越了一处院子，期间他的身体甚至路过这户房主的周围，但后者根本察觉不到，旁若无人的继续煮着菜汤。 这种感觉非常新奇，仿佛两个世界，能看到而不能触摸。 当然，只有他能看到别人，其他人怎么也无法发现他。 持续尝试了几遍，李志远颇为兴奋，感觉时间差不多才通过金水门户回到家，翻出院墙骑车去粮站。 第283章 找上门来 下午没有上午那么闲，李志远到了办公室没坐一会儿，就被郝勇拉着出去跑了一趟私活。 这也是他们驾驶员另一个能赚些外快的路子。 帮人拉完东西，四盒大前门，除此之外，还有些自家种的各种青菜和散酒。 李志远只拿了三盒烟，其他东西都没要。 本来是两盒的，但郝勇感觉自己太占便宜，于是多给了李志远一盒。 回到粮站后，两人歇了一会儿，又被通知前往炼钢厂那边帮忙。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后，基本上也到了下班时间，五点半准时下班。 “远哥，你这是直接回家去了？” 李想看到李志远和郝勇挥手告别，骑车要走，好奇问了一声。 “不回家还干啥去？” 李志远单脚踏在脚蹬上，回头看了眼李想。 李想嘿嘿一笑，抬手指了指天，侧头示意道：“现在天还大亮着，吃饭也得一会儿，远哥你回去没啥事的话，要不跟我一起找我那些朋友去？人家里有收音机，这时候能收听到的频道还挺多的。” “改天吧，今天我回去早点吃饭休息，昨天没咋睡好。” 李志远婉言谢绝，经历过后世那么丰富的娱乐项目，一个收音机，在他看来实在没啥好听的。 有这功夫，还不如他去太行山那边转一圈，看看会不会遇到啥珍稀动物养起来。 “那行吧远哥，你有时间了再说，我一个朋友还有轮滑鞋，咱们去建党公园那边滑，拉风的很！” 李想说着对他而言十分有趣的娱乐，说到最后还给李志远眨了眨眼。 反正每次他滑的时候，姑娘们的视线基本上都会被他吸引，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啪！” 正在挤眉弄眼的李想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狠的，头不由自主的往前伸了一下，脚下踉跄两步。 他捂着头转身，龇牙咧嘴道：“爹，你打我干啥？还打得这么狠！” “我这是让你长长教训，以后下班了直接跟着我回家，别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瞎混，和你远哥多学学！” 李正瞪眼回应，作势还要抬起巴掌，吓得李想赶忙跑远了些。 郝勇和陆建民停下车子看热闹，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 李志远也笑，只是心里却在想可千万别学他，背地里他干的事说出来得把人吓死。 “走了李叔。” 他打了声招呼，对李想点了点头后骑车走远。 回到家，李志远泡了一壶茶，拿出大米饭和叫花鸡，以及各种各样农场出产的农副产品，先填饱了肚子。 中午就没吃饭，把他饿得不轻。 下午太饿的时候，他倒是想了个奇招，感觉可以把饭全都打碎，直接投放到胃里，绝对一下就能饱！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吃饭是一件愉悦的事情，习惯这么搞的话可就坏菜了，而且感觉像喂猪，十分不妥。 “嗯，人生要想有乐趣，吃喝绝对是排在最前面的几个！” 李志远放下空了的米酒瓶，擦了擦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一顿饭吃了一大桌子菜。 他把东西收拾干净后，又喝了点茶溜溜缝，本想去太行山那边转一圈，最后想了想骑车出了门。 十几分钟后，黄昏的橘色光芒洒在城郊大地，李志远骑车站在土路边，影子拉长许多。 他看了看远处砍伐过一些的树林，那边就是他曾经去过的黑市，只可惜后来再也没去过。 主要还是这个黑市是官方掌控。 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想到了中午碰到的陈敏。 不过他不咋熟悉樊红龙他们住的地方，只能顺着当时记忆中的路，尝试着找一找。 片刻之后，李志远收回视线，骑着车按照他当时走过的路，在城郊略显清冷的街道上转了起来。 这边无业青年甚至都少见，偶尔有蹲在门口的老人，也大多是面黄肌瘦，如同包着皮的骷髅一般。 等到太阳彻底落下西山，李志远骑着车在一条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他的意念一直都保持着开启状态，找到樊红龙他们还算是比较顺利，就在他旁边的这个院子。 这边应该是街道办事处那边划分的救济房，相比于他住的房子，这里还要更大一些，院子相当于他那边两个左右，能住不少人。 而这个时候，院子里有三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在玩闹，精气神要比厨房里的陈婆和陈敏好，还有玩耍的力气。 除了这几人之外，让李志远比较好奇的就是躺在偏屋的樊红龙。 在他的意念探查中，樊红龙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看向挂着蜘蛛网的屋顶，一动不动。 而且对方的腹部缠着一圈白布，上面隐隐有血迹渗透出来，下方的伤口看着很明显是枪伤。 观察了一阵之后，李志远猜也能猜的出大概情况来，对此只能说一句俗语：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些家伙肯定又去吓人了，不然平白无故，哪里会弄到枪伤？ 也只有去黑市的某些人，为了保险才会随身携带枪支，吓得六神无主谁还管其他的，掏枪肯定是直接清空弹夹！ 红龙身上只中一枪，也是够幸运的。 想到这里，李志远将屋子里也探查了一遍，最后只找到了一小袋灰扑扑的粗粮，里面是棒子面加草根和树皮，他之所以能看出来，只因有些颗粒比较大。 “所以之前我给的那些粮食，他们是拿去换医药费了？” 李志远低声自语，自我感觉猜的不错，非常符合逻辑，其他的可能性很低。 就在这时，擅长皮影戏和扎纸人的两个老头，以及一个半大男孩从院门走进了院子。 他记得男孩的名字叫陈瑞，只可惜已经忘了那俩老头叫啥。 院子里。 三人手上各自拎了一个木棍，上面用稻草扎着圆头，插着一个个编织十分精巧的人或动物。 而在他们腰间的布袋里，有着零零碎碎的干粮，大多是各种粮食做好的窝头。 之所以说零零碎碎，主要是因为没一个完整的，半块都少有，大多是拇指大小。 钱他们根本不敢要，一旦被巡逻的民兵给逮到了，少说得几天进不了家。 “陈婆，红龙好些了没有？” 擅长扎纸人的郭山把院门关上，一边笑着摸了摸围过来的三个小孩，一边往厨房里喊了声。 “还是老样子。”陈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 “大爷爷，二爷爷，姐姐带回了大馒头，今晚咱们吃大馒头！” 三个小孩中较大的一个声音清脆，边说边用小手比划，有些灰尘的脸上带着纯真笑意。 “是吗？哪来的馒头？” 郭山笑着顺了下自己的山羊胡，很是配合的询问。 厨房走出来的陈婆接过话头，语气有些感叹道：“小敏她今天碰到了一位好心人，给她买了足足二十个馒头，今天咱们吃几个，剩下的给红龙留着。” “二十个馒头？！” 郭山脸上的笑意顿时保持不住，神色有些愕然，和一旁的老伙计对视一眼。 结合当下的情况，碰到这种事的概率在他们看来，属于是天上掉馅饼，几乎不可能发生。 毕竟街上乞丐那么多，管都管不过来。 “人家单纯给了这些馒头，还是说有啥别的要求？”李青东回过神问道。 “你们别把人想的太坏，听小敏说，人家啥都没要求，给了馒头后人就走了。” 陈婆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在这艰难的日子里，这算是为数不多让他们能开心些的事情。 “那就好，看来小敏真是遇到好心人了。” 郭山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走过去把腰间的布袋递过去，道：“我们今天也换了点粮食，陈婆你收好。” “嗯，你们去看看红龙，我看他精神不咋好。” 陈婆拿过布袋交代了一句。 俩老头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后走向偏屋，陈瑞则是兴冲冲的跑进了厨房。 顾不上说些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锅前，掀开上面的木头锅盖，在白腾腾的哈气中，五个略微发黄的大馒头映入眼帘，让他不由得笑着舔了舔嘴唇。 “赶紧盖上，慌啥呢你？”陈敏坐在锅炉前皱眉呵斥道。 “姐你真厉害，运气也真好！” 陈瑞嘿嘿一笑，咧嘴夸了陈敏一句。 不等陈敏说话，敲门声传到了他们耳中，让两人微微一愣。 平时他们这边基本上没人来，就算是交租也是他们去街道办交，除非拖延时间太长，人家才会过来要。 “小瑞你来烧火，我出去看看是谁。” 陈敏拍了拍手站起身，说着走出了厨房。 陈婆这个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明显也是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谁啊？”她高声问了句。 而陈敏已经走到了门前，透过两扇门的门缝往外瞧了瞧，之后表情变得极为丰富。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是掩饰不住的高兴，然后就是思索和慌乱，以及六神无主。 她认出了门外就是上午让人给了她一大包馒头的男人，心里自然激动，可紧接着就想到了对方为啥知道她住在这边，准确的找上门来？ 第284章 规矩 “我没有恶意，现在天还没黑呢，有啥好怕的，先把门打开。” 伪装好的李志远站在门外，声音自然不是他原来的语调。 他意念清晰观察到了门另一面的情况，以及陈敏的表情变化，这让他感觉有些好笑，看来小姑娘经历的还挺多，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小敏，门外是谁？” 陈婆更加谨慎，悄默默的走到旁边，声音极小的问了一句。 陈敏回头看了陈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之后伸手拉开了门栓。 她感觉门外人说的不错，而且自问中午没有任何怠慢对方的地方。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不是其他，而是害怕对方找上门来，是为了把中午那些馒头给要回去。 真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惨了，中午她没忍住吃了一个，回来后三个弟弟又分吃了一个，还好锅里蒸的那些还没有吃，应该没啥大事吧……陈敏脑海中出现乱七八糟的想法，将门给缓缓拉开。 “大哥！谢谢你！谢谢你能给我吃的！” 陈敏打开门后压下心中思绪，连连弯腰道谢。 “我看你不像是要谢我，不然也不会拦在门口，都不说让我进去喝杯茶的话？” 李志远呵呵一笑，语气轻快，他看出了陈敏的紧张。 “您请进！” 陈敏反应过来，可她刚让开位置脸色就有些尴尬，家里哪有什么茶，最粗劣的茶叶沫子都没有。 陈婆在旁边听出了什么来，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温和笑道：“您是中午给小敏那些馒头的好心人吧？快请进，屋里坐！” 李志远迈过院门，对着陈婆点头道：“屋里太闷，坐在院子里就行。” “也对，小敏你快进屋拿个凳子去。” 陈婆应了声，挥手吩咐一旁的陈敏，自己则是跟随李志远的脚步往院里走，同时试探着说道：“厨房里刚蒸的馍，不介意的话，小兄弟你待会儿一起吃点。” 李志远含糊的嗯了一声，视线在这院子里扫了扫，和远处那有些怯弱的三个小孩子对视时，吓得三个小家伙一激灵。 这让他忍不住笑了下，他当下这个样子好像也没有多吓人吧？ 很快，陈敏搬了几个包浆的木凳子出来，勤快的放在了李志远的后面。 “另外三个人呢？”李志远坐下后把拎着的布袋放在脚边，随口问道。 陈婆神色惊疑不定，越来越感觉眼前这人中午给陈敏粮食是刻意而为，还知道他们这边住了几个人。 还有一点她觉得有些奇怪，那就是眼前这人的声音。 精通口技，对此她最为敏感。 “小兄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以直说你来这边有啥目的，或者是我们哪些地方得罪了你？直接讲明白就好。” 说完这些话，陈婆平静了不少，年纪大了，她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 “大哥你要是过来拿那些馒头的话，我现在就能给你装起来，就是少了两个……” 陈敏在旁边补充，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微弱。 李志远看着陈敏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叹气道：“我没那么小气，特意过来把给出去的东西要回来。” 说着，他转头看向陈婆，脸上露出微微笑意，道：“陈婆对吧？那我就挑明说，咱们之前打过交道，我这口技还是和你学的。” 陈婆先是疑惑，紧接着就是愕然，浑浊的眼睛微微睁大。 对外她教过口技的人几乎没有，毕竟传承不能轻传，所以她很容易就想到了李志远的身份。 那天和他们几个索要了传承，给了一百斤细食作为报酬的年轻人！ 怪不得刚刚她感觉眼前这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应该是变了声。 别人听不出来，细微差别却瞒不过她。 “原来是你！” 陈婆缓过劲儿来之后松了口气，诚恳道：“上次你走的太急，我们都没怎么好好谢谢你，这次你又给了小敏这么多粮食，让我们如何感谢你才好！” 说完，她刚刚绷着的心松懈了许多。 上次的情况她听樊红龙详细讲过，对方明明可以直接向他们索要传承，最后却拿粮食来换，品行自不用说！ 一旁的陈敏则是微微张嘴，眼睛盯着李志远，神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毕竟那一次吓人她也参与了，而现在正主就光明正大的坐在她面前。 想到那时候的事，再加上今天对方又给了他们粮食，让她心里很快只剩下羞愧。 “这对我来说都是小事，没啥可谢的。” 李志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让自己有不少粮食的形象树立起来。 他来这边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将这些人收为己用，毕竟这几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身怀绝技，总会有些用。 有时候他自己一个人，着实是分身乏术。 而这些人要么家破人亡，要么无父无母，社会关系也简单，正合他意。 他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些粮食罢了，有农场在，这对他来说是最容易获取的东西。 “陈婆，另外三个人呢？” 李志远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脸上装作啥也不清楚的样子。 听到这个问题，陈婆叹了口气，视线看向对面的偏屋，无奈道：“他们都在那屋里呢。” “是不是发生了啥事？”李志远挑眉问道。 陈婆稍稍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头道：“红龙被人打了一枪，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只能在床上躺着。” 李志远露出此时该显露的表情，惊讶而又不解。 见状，陈婆解释道：“小兄弟你别误会，自从当时你给了我们一百斤粮食后，我们就没有再做吓人的事，而是把那些粮食拿到黑市换成了别的，只是上个月被抢了去。” “被抢了？有人直接来这里抢的？” 李志远显得很是意外，这次倒不是装出来的，这个答案和他刚刚的猜想大相径庭。 旁边的陈敏连连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后怕。 “就在上个月底，晚上有人跑来我们这边，他们好像很清楚粮食放在龙叔屋子，打伤了龙叔之后把粮食抢了去，我们听见枪声也不敢出门。” 李志远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他之前给的那一百斤粮食等于便宜了别人？ 而在这时，红龙的房间门打开，李青东和郭山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后有些疑惑。 陈婆赶忙招手道：“你们两个快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 片刻过后，当得知李志远就是当初给他们一百斤粮食的那个人，俩老头刚坐下，又马上站起身作揖道谢，非常老派。 不过两人的神色很是复杂，刚得到粮食不久又被抢了去，大起大落差点让他们直接撂挑子上西天！ “奶，馍蒸好了！”陈瑞在厨房喊了一声。 “好，你先把馍拿出来。” 陈婆回应了句，转头和善的笑道：“一起吃点吧小兄弟？” “对对对，一起吃点，没想到小敏这馒头也是你给的，我就说咋会有这种好事。”郭山在旁边附和。 李志远在家里吃的饱饱的，更不会抢这些人的口粮吃，于是摇了摇头，切入正题。 “不吃了，我待会儿就走，这次来找你们也是因为碰到了陈姑娘，既然你们现在过的这么艰难，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事？” “帮你做事？” 李青东眉头高挑，字面意思他非常清楚，但对方咋会找上他们，毕竟他们几个老的老，小的小？ 陈婆几人也有些愕然，着实没料到李志远来此的目的。 “你要我们帮你做啥？”陈婆最先回神问道。 “暂时只需要你们走街串巷，多凑凑热闹，听听有意思的事，陈婆你就算了，你在家安心带孩子就好。” 李志远想了个由头，这些人的手段不适合做别的事，而且也就樊红龙一个人正值壮年。 听到李志远说的话，几个人更懵圈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啥才好。 他们平时也都是这么过的，根本没区别啊！ “以后需要做别的事我会和你们说。” 李志远看着几人的神色说了句，最后补充道：“都是没有危险的事，你们可以待会儿和红龙商量一下，过几天再给我答复。” “不用商量了，如果是小兄弟你说的这样，单凭上次的恩情，我们也得答应你！”郭山颇为认真的回应。 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好事，李志远明显不缺粮，既然人家肯拉他们一把，还有啥好犹豫的。 陈婆三人看了一眼郭山，紧跟着也点了点头，几人想的差不多。 “那行，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会带点粮食过来，像上次那种粮食，每个月我会给你们五十斤作为报酬。”李志远说出自己的价码。 “不行不行！这太多了！” 陈婆赶忙摇头，动作都显得利索了许多，显然是被吓到了。 李志远笑了笑，抬手制止其他人要说的话，语气轻松道：“和我手下那些普通人相比，你们也算有一技之长，这个价格正合适。” “不过跟着我做事，有两个规矩，一不打听，二不多问，只要守好这些规矩，就算你们一个月都无事可做，粮食我也照样给。”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陈敏很显然已经心动了，暗中扯了扯陈婆的衣摆。 第285章 新奇感受 郭山下意识捋着自己的山羊胡，没有从李志远的话语中听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想了想李志远说的那两个规矩，拆解意思道：“小兄弟，是不是你说啥我们就干啥，不问也不管，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完成你的指示就成，对吧？” 李志远笑着点头道：“对，任何人跟着我也就是这两个规矩，简单而又不简单，需要控制住你们的好奇心。” “这点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太简单了。” 郭山呵呵一笑，左右看了看陈婆和李青东，继续道：“年纪大了，我们最缺的就是好奇心，对啥事儿都提不起兴趣来。” “我保证啥也不好奇！” 陈敏在一旁赶忙抬手保证，感觉郭山是在点她。 李志远对此很满意，拍板道：“那咱们就这么说，你们和往常一样，有事做的话，我会通知你们。” “好嘞，小兄弟有事你尽管吩咐，我们保证完成的利利索索！”李青东立刻点头道。 陈婆没说其他，而是把陈瑞喊了过来，简单说了一下刚刚的事，慎重交代了几句。 至于另外三个炮子大的小家伙，那就没必要过多言语了，几个人也就懂点吃喝。 “要不咱们去红龙房间看看，把这事也和他说一说？”郭山提议道。 李志远没拒绝，起身跟着几人走到房间，围在了樊红龙的床前。 在得知李志远的身份之后，樊红龙挣扎着想要坐起身，面色激动而又惭愧。 他之所以这些天如此消沉，主要还是感觉自己没守好粮食，让院子里的人都跟着他挨饿受罪。 等到郭山讲明白李志远来此的原因，以及每个月给他们的报酬，樊红龙更是激动的脸色潮红。 “你放心小兄弟！以后我们绝对以你马首是瞻，你说让我们干啥就干啥，谢谢您！” 他出声保证，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似乎都不觉得疼痛了，只感觉以后的日子充满希望。 李志远嗯了一声，简单安抚道：“以后让你们做的事没啥危险，你也不用再自责，好好做事，你们谁都饿不死。” “谢谢你小兄弟，我们怎么称呼你？”樊红龙赶忙问道。 “这样称呼就挺好，对你们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李志远故作神秘的回应。 几人愣了下，之后一同点了点头，想到刚刚李志远说的两个规矩，思维不由得发散联想起来，只是想到的情况自然和李志远风马牛不相及。 “安心休息吧，有没有到医院去看过？”李志远挥手示意樊红龙躺好。 “已经看过了小兄弟，弹头也都取了出来，后续只需要时间恢复，没啥大影响。”郭山替樊红龙回答道。 李志远微微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房间，陈婆等人自然又跟了出来。 “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这就走，布袋里是给你们带过来的东西，安心吃。” 该说的都说了，李志远没有过多停留，将拿过来的小布袋放在板凳上，自顾自往院门走去。 “我们送送你小兄弟！” 陈婆迈步跟上，其余几人也不敢怠慢。 直到目视李志远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拐角，一行人才回了院子，紧紧的把院门关闭起来。 围坐在院子里，先是一阵长达一分多钟的沉默，之后李青东才起身走向红龙的屋子。 几人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默契自然是有的，郭山当即开口问道：“陈婆，那位小兄弟的声音你有没有听出啥异常来？好像和上一次有些许不同。” “有区别，不是他本人的声音。” 陈婆微微点头，关于这一点，她早就听了出来。 话音刚落，李青东已经从樊红龙的房间走了出来，神色之间显得有些惊异。 郭山很清楚李青东进房间是去问樊红龙关于李志远相貌之上的差异，他们没看出什么来，樊红龙精通画皮这一道，肯定能看的更精确，就像是陈婆一般。 要不是之前和李志远打过交道，他们根本听不出李志远的声音有什么特别，非常自然。 而此时李青东这副表现，好像已经说明了问题，难道李志远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伪装？ 李青东迎着几人的视线摇了摇头，话语确定了郭山的猜想。 “我刚刚问了红龙，他很肯定那小兄弟脸上没有伪装，他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要么就是对方画皮的技艺比他还高超，已经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不可能，红龙学了小半辈子，那小兄弟才学几个月？” 郭山连连摇头，否定李青东后半句话，可紧接着又挠了挠头道：“那这小兄弟是为啥？知道咱们之前打过交道，还要改变声音，样貌却又不做任何伪装，说不通啊？” “有可能他不是之前那位小兄弟呢。” 陈婆说出自己的看法，猜想道：“或许来的是另外一个人，只是从小兄弟那边学来了口技的技巧，知道咱们，这次来是相中了咱们的本领。” “想的我脑子都乱了，要不咱们吃饭吧奶？人家不是都说了嘛，让咱们别有那么多好奇心。” 陈瑞扯了扯陈婆的衣袖，另一只手揉了揉肚子。 郭山哈哈一笑，摇头道：“小瑞说的对，真要去猜的话，可能性太多了，反正看明天如何吧，他要是真拿粮食过来，那咱们就老老实实给他办事，只要没啥危险。” “嗯，这么看来咱们还比不上小孩子，好奇心还是重，以后得改。”李青东附和着点头。 “这么想是对的，他既然着重给我们讲那两个规矩，定然是有所思量。” 陈婆跟着点头，嘱咐道：“这年头还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背景绝对不一般，咱们不能踏雷池一步，不为自己也得为小敏这些孩子想想。” 逐渐达成共识之后，陈瑞把屋里的木桌子搬了出来，其余几人则是端着野菜汤拿馒头。 挪凳子的时候，陈敏看到布袋才反应过来，想起了李志远刚刚的话。 而当她打开布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不由得张了张嘴，神色愕然，突然感觉有些荒谬，甚至感觉他们刚刚讨论来讨论去……很可笑。 那人绝对是来耍他们玩儿的！说是吃的，却只有两个土疙瘩，意思是让他们吃土去？ “这里面是小兄弟拿过来的吃的吧？啥好东西？” 郭山见陈敏愣在那边，边说边走了过去。 陈敏正待说什么，就看到郭山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果然是好东西！” “……” 没去管愣神的陈敏，经验老道的郭山忙伸手拿了一个土疙瘩出来，在地上轻轻敲碎。 土壳破裂，一股浓郁的香味便飘散了出来，肉香带着荷叶香，让人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叫花鸡？” 李青东诧异出声，赶忙跑去厨房拿了个盘子，等到回来的时候，三个小家伙和陈瑞都已经围了过去，好奇的看着郭山摆弄。 他们和陈敏一样，根本没见过这玩意，又新奇，又嘴馋，哈喇子掉了一地。 等到一只完整的鸡被放在盘子上，那种香味更加浓郁起来，表面还冒着丝丝热气。 “小敏，你刚刚想和我说啥来着？”郭山想到刚刚陈敏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得出声询问。 “没啥二爷爷。” 陈敏赶忙摆手，脸蛋通红，不知道该咋说才好。 “没事儿就去再拿几个碗来，这么香的鸡，一丁点都不能掉桌子上，我看鸡骨头都闷酥了，咱们全得吃喽！”郭山笑着挥手。 “我现在就去拿！” …… 李志远站在众人身边看完这一幕，没再多留。 是的，从众人刚刚回院子不久，他就已经站在了旁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完并听完了几人的谈话。 他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虚空漫游的能力做这种事情，刚开始颇为新奇，甚至还大喊大叫了几声，可惜这些人完全听不到。 至于这些人对他的猜测，他感觉挺有趣的，而且几人倒是蛮识相。 其中樊红龙没看出他的伪装，并没有让他感觉太过意外，毕竟他开了外挂，直接以意念制作的面皮，按照他皮肤的纹理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细致入微。 待到穿过院子，李志远出现在后面的小巷子里，他骑着自行车往城郊更外围而去，寻找适合放东西的老院子。 这点并没有什么难的，城郊最外围住户其实不算太多，他找了一个适合停车，周围也没啥人的院子。 之后他把放在县城供销社对面的那扇金水门户重置，放在了院子里。 这几天观察下来，李芳华那边基本上已经没了什么事，正常上班，更多是赵水河的身影。 对方显然知道了供销社发生的事，一方面过来安抚李芳华，另一方面想着公安能赶紧找到凶手。 只可惜就算公安局的人想破天，也想不到凶手已经在几百里之外的省城。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进入农场，通过留在家里的金水门户回了家。 一切仿佛变得安静了下来，周围没什么吵闹声，让他稍微感觉有些寂寥。 喝了一壶茶，待到天色昏暗下来，李志远规划了一下农场，扩大菊花和金银花的种植，让越来越多的蜜蜂能吃得饱。 第286章 粮站人的期望 这么长的时间繁衍下来，蜜蜂早已经占据了李志远之前做的那十几个蜂箱，甚至他不得不做的更多，将蜂箱的规模扩大到百十个。 选了几百亩地播种完繁育来的种子，李志远将那些蜂箱也转移到了这边，当做养蜂区。 这些天他就不收蜂蜜了，留着给这些蜜蜂吃，等到花都长起来，蜂蜜只会源源不断。 做完这些后，李志远又去看了看种植的人参，在农场里，人参自然而然生长的很好，每一颗种子都存活了下来。 只可惜如今的时间流速让这些人参长得并不快，毕竟这东西的生长速度是按年份来计算。 虽说百年或千年人参有点夸张，但毫无疑问，那些珍贵的人参肯定生长了很久。 他打算下次再催熟作物的话，首选人参，其次……没有其次，农场里啥也不缺，时间流速也足够，以后主攻人参这方面，看看能不能催熟一个千年人参出来。 到时候将其切片，家里老人分上几片，有啥意外情况含嘴里，估计都能吊住性命。 一夜无话。 清晨时分，李志远吃饱喝足，和往常一样前往粮站，到办公室时吓了一跳。 无他，原本总要迟些到来的三位老师傅，此刻已经全聚在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烟雾缭绕的程度来看，甚至能看出几人来了有一会儿。 甚至李想手里也夹着一根烟，看着小人书吞云吐雾，好不自在。 得，这是又来了一杆大烟枪啊。 李志远摇了摇头，从农场挥出一股风吹到屋里，又从后方的窗户吹出去，将烟雾带走了许多。 “凉快！这风咋不多来点？” 李正揪了揪衣领，虽然是早上，但已经有了些闷热的感觉，头顶的风扇都吹不散。 当回过头看到李志远时，他开玩笑道：“听说过喜鹊报喜，还没听说过风也能报喜，怪不得这阵风来的这么突兀，原来是咱们的福星来了！” 其他三人跟着笑，郝勇甚至还跟着点了点头，对他来说，李志远确实是福星。 “别，李叔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李志远赶忙摆手，伸出胳膊道：“叔你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你小子咋这么不经说，换作我儿子来，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李正呵呵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胳膊。 李想对此撇了撇嘴，在自家老子身后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着李志远咧嘴笑了笑。 “咋样小李，我们来这么早，可都是为了等着你带过来的消息。”李正不等李志远说话继续问道。 “好消息，我朋友那边有些肉食要出，被我给揽过来了。”李志远眯了眯眼，嘴角上翘。 “太好了远哥！” 李想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哈哈大笑的对李正道：“爹，你刚刚说的福星是我吧？刚来这边工作就能吃到肉，这福气没边了！” “兔崽子，你再给我强词夺理，我耳巴子抽死你，能吃到肉是因为谁？”李正扬了扬巴掌。 “因为远哥。”李想讪讪一笑，挠头坐了下去。 “那不就得了，赶紧给你远哥泡杯茶去，你远哥心情好了，说不定晚上还能让你带点肉回去。” 李正轻咳一声，挥手示意。 李志远看的好笑，搞了半天，这父子俩在这演双簧呢？ “郝叔，我来之前他俩是不是商量好了？” 他坐到办公桌边笑着问向郝勇，并没有阻拦李想帮他泡茶，顺手把抽屉里的茶叶拿了出来。 郝勇哈哈一笑，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估计是临时起意，演了这么一出，要不他俩能成为父子呢？” 李正装作茫然的样子，把茶杯里剩的一点水往门外泼出去，噔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你们说啥呢？我咋听不太懂？儿子，你远哥那茶叶好喝，给我也泡一杯。” 李想还算是有点谱，忍不住抬头看向李志远，眼神询问。 “拿去给大家都泡一杯。” 李志远推了推茶叶盒子，对着李正示意道：“李叔，我这抽屉可从来没锁过，你想喝直接拿去泡。” “有你这句话，以后我就喝的正大光明了。”李正从善如流，呵呵笑着点头。 “啥意思？我刚刚那话说都不用说是吧？” 李志远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不由露出苦笑。 李正指了指另外两人，摇头道：“可不只是我啊，那俩老家伙平时也偷着喝，只不过我们一次没敢放太多，免得被你看出来。” 闻言，郝勇和陆建民顿时正襟危坐，低头在抽屉里扒拉，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李志远无奈摇头，见李想放完茶叶，索性直接把茶盒放在了桌子上，谁想喝就喝去吧。 这些天累积下来，他收的茶叶已经接近三百斤，之前扦插的那些小树苗也快到了能采收的时候，茶叶多的是。 “谢了牛蛋。” 陆建民端着茶杯对李想点头，没在意对方那幽怨的眼神，视线看向李志远。 就在他准备询问李志远为粮站弄来多少肉的时候，办公室外，胡光亮不知道何时已经走来，伸手敲了敲门。 这让郝勇三人有些惊讶，胡光亮可从来没这么早来过，看来也是对这件事极为上心。 “听你们刚刚欢声笑语的，我猜应该是个好消息，对吧？” 胡光亮语气和善，脸上笑眯眯的。 李志远还没吭声，李正就借此机会道：“胡科长，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我们帮你弄到了那么些计划外肉食，你有啥补偿我们的没？” “你还挺会揽功劳，关你啥事？” 胡光亮白了李正一眼，随后又笑道：“补偿是没啥补偿的，不过提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过几天应该要跑长途，你们都有份，要拉的东西不少。” “真的假的？” 李正愣了愣，他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从胡光亮那里套出了一些消息来。 “这还能有假？不过其他更多的信息我还不清楚，小李，来，咱们去外面说话。” 胡光亮说到最后对李志远招了招手，心情颇为激动，毕竟弄来肉之后，也有他一份功劳。 两人走出办公室，还没走出多远，胡光亮就忍不住问道：“小李，你朋友那边能出多少肉你清楚不？” “两头两百斤往上的野猪，还有两百只处理好的野兔子肉，比当时出给纺织厂的还多了一百只兔子。”李志远笑着答复。 “嘶～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咱们粮站人的期望！” 胡光亮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啪啪拍手，脸色不自觉微微发红。 单单是两头两百斤往上的大野猪就让他够兴奋了，这比肉联厂杀的那些家猪都大，肥膘肯定不少！ 至于那些兔子肉，前天他还在纺织厂吃过，不像其他兔子肉那么干瘦，肥的很，肉里面油脂不少，同样是好东西！ “现在就能去拉回来，还是得等下午？”胡光亮期待的问道。 “没啥运输任务的话……” “这时候还管啥运输任务，肉拉回来，我给你放一天假都成！”胡光亮闻言直接打断李志远的话。 “那我现在就能去拉，咱们这边有三轮车不？”李志远嘿嘿一笑道。 “有有有，不过拉不了多少东西，要不让你师傅直接开车带你去，权当是一件运输任务了。”胡光亮说着停下脚步。 “可以，我现在就去喊我师傅。” 李志远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这也是他为啥找到昨天那处老房子后放置金水门户的原因。 主要还是可以通过金水门户把肉放到院子。 而这件事牵扯着整个粮站的注意，他想开车都开不了，毕竟他连正式工都算不上，就算胡光亮知道他能开车，传出去也不好。 其实也可以少放一些，不过之前处理的那几百只兔子现在还没消耗完，还是早点出手好。 现在有更好吃的鸡鸭和家猪，野兔子他基本上没动过。 “小李，我现在就去食堂那边等着你，拉回来直接往厨房那边放，咱们过完秤去领钱！” 胡光亮热情的对着李志远的背影喊了一声。 李志远挥了挥手表示明白，去到办公室把郝勇拉上，两人开着车驶出粮站。 按照他的指示，郝勇一路开到了城郊那边，停在了老房子后面。 “就在这？” “嗯，走吧郝叔，我朋友告诉我就在这，周围有人看着，咱们直接拉肉就行。” 李志远看到了不远处的巷子有青年往这边看，顺嘴说了一句。 郝勇也看了看巷子那边的人，点头撸袖子道：“那咱们赶紧行动，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 进到老院子里，李志远早已把两头绑好的野猪和四袋子兔子肉放在了这边，看的人心生欢喜。 郝勇就是如此，他的视线一直在那两头野猪上徘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俩人来回跑了四五趟，总算是把东西全部运到了车上，天气闷热起来，俩人都出了一头汗。 “咱们就这么走？用不用和你朋友招呼一声？” 郝勇擦了擦汗，倒是没有在意院子没人的事，不管有没有人，东西是真的就好！ “不用，待会我把钱送过来一起说。” 李志远随口回应，用手扇着风上了车。 第287章 救命粮 回去的路上，郝勇脸上一直挂着笑呵呵的表情，甚至时不时的还哼上两句戏曲。 李志远听不懂郝勇在唱啥，抹了一把闷出来的细汗，哪怕他身体素质极高，热了也受不了，不过应该能抗点寒。 “热啦小李？”郝勇侧头看了眼李志远笑问道。 “最近这天气越来越闷，确实不好受，不过车开起来一会就凉快了。” 李志远把手伸向窗外甩了甩，天气加上吹来的风，片刻之间，手掌就干燥无比。 “现在还算好的，等再过两个月入冬之后，那才叫一个难受，冷的滋味可比热的时候难熬。” 郝勇有点感叹，紧接着笑道：“所以到时候衣服一定得备足了，花点钱也得多买点棉花。” “听郝叔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还有点期待，到时候直接弄一床被子过来，绝对暖和的很！”李志远哈哈一笑。 “你这就应了那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郝勇也跟着笑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期待道：“也不知道今天中午站里会做啥饭，能让咱们吃到多少肉。” “那谁知道呢，不过肯定比平常吃的要好，菜里要是有肉的话，应该不会是肉沫。” “也是，反正不管咋说，伙食总能改善些。”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十几分钟后回到粮站，郝勇直接将车开了过去。 胡光亮已经在食堂门口等着了，身边还站着好几个厨师，旁边搁着一台称粮用的那种秤。 “没出啥意外吧？” 车还没有停稳，胡光亮就忍不住高声问了一句，后车厢有挡板，他脚垫的再高也看不清楚。 “放心吧胡科长，都拉回来了，少说得千斤以上！” 郝勇笑着回应，虽然不清楚具体的重量，但刚刚抬的时候多少有点估量。 “那就好！那就好！” 胡光亮听到这个重量后笑容更加灿烂，热情招呼道：“快下来小李，早上在家没咋吃饭吧？我让人给你炒了个葱花鸡蛋，再吃点。” “这老胡真够偏心的，我的名字是提都不提啊。” 郝勇和李志远对视一眼后撇了撇嘴。 “没事郝叔，我早上吃的饱。炒的鸡蛋你全吃得了。” 李志远呵呵一笑，两人打开身边的车门同时下车，就听到后车厢已经有人在拉开挡板。 “吃吧小李，我亲自掌勺给你炒的。” 李志远刚下车，就有一个脸上带肉，面容和气的中年人端着碗伸到他面前，带着热情的笑。 在粮站这么长时间，他倒是认识这个人，食堂的扛把子老邓，在厨房那是说一不二。 “谢了邓叔，太麻烦你了！” 李志远很给面子，而且人家一直盯着看，只能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味道确实没得说，这道菜简单的很，但人家身为大厨，就是能炒出不一样的味道来，葱和鸡蛋的香完美融合。 “郝师傅你也吃点。” 老邓面面俱到，把另一双筷子递过去，显得随意许多，他们都是老熟人了。 李志远刚好借机把碗递过去，说了句我去胡科长那边看看，三两步走到了车后。 胡光亮此时已经招呼人爬上了车，一袋一袋的先把兔子运了下来。 车上人摸到野猪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不由得退后两步，对胡光亮道：“胡科长，这野猪好像还是活的呢！” “活的？” 胡光亮带着笑的脸庞微微一愣，紧接着拍手道：“活的好啊！活的新鲜，还有猪血吃，快快快，快抬下来！” 老邓听到是活猪也快步走了过来，以一个专业厨师的身份分析道：“野猪这东西活的最好，经过我的处理，保证腥骚味儿全给它去除掉！” “我相信你邓厨，你的厨艺没得说！” 胡光亮先是夸了一句老邓，紧接着看向李志远道：“小李，你那朋友可够厉害的啊，活的野猪都能弄来！” “这个你可别问我胡科长，谁知道他咋弄来的？我自个儿也惊讶的很，上次纺织厂那边的也是活猪。” 李志远双手一摊，一副我啥也不知道的模样。 “厉害！你那朋友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多的我啥也不问，赶紧过完秤，领了钱你也好回去和你朋友交差。” 胡光亮竖起大拇指，心里显然十分明白，于是转身挥手让人加快进度，两头大肥猪很快就抬了下来。 不远处有路过的粮站工人看到这一幕，脚下像是粘了胶，走得格外缓慢，视线一直看向这边。 在食堂帮工的称量下，野猪的重量和两百只兔子全部被秤了出来。 野猪加起来四百六十二斤，兔子肉足足翻了快一倍，有九百零六斤之多！ 这让胡光亮笑的合不拢嘴，不怕肉多，就怕肉少了！ 老邓带着几个厨师也是脸上带笑，整天在厨房里忙活素菜，也得弄点肉丰富一下技艺，不然厨艺肯定要下降。 而且作为厨师，这些肉多多少少他们也能顺摸一点，吃的也绝对比粮站工人更多，不然脸上咋能有肉呢？ “小李，走！咱们领钱去，这边没啥事了，剩下的交给邓厨。” 胡光亮对着李志远招了招手，待后者走到近前，一起走向旁边的楼时，他回头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这才做贼似的掏出了兜里的烟。 “来一根小李，这烟我还真不敢在那边掏出来，都不是外人，让谁不让谁的，你说是吧？” 李志远下意识想拒绝，听胡光亮这么说，接过烟看了看，确实不错，带过滤嘴的中华。 这时候胡光亮终于找回了一些底气，点上烟潇洒的抽了一口，笑着道：“这烟你没抽过吧小李？特供中华！我在副站长那边要了半天才要过来，也就半盒。” “刚刚我没看清烟盒，是不是这个？” 李志远一边问，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未拆封的中华烟。 这还是当初他从野狗那边弄来的，再溯源的话，那就是阿文藏的烟，之前他一直没拿出来过。 “……” 胡光亮愣了愣，龇牙咧嘴了一阵，这才悻悻道：“差点忘了，杨部长那边肯定有这种烟。” 李志远呵呵笑了两声，既然胡光亮替他找了借口，那他肯定不会再解释什么。 到了会计室，工作人员给钱十分利索，价格按照纺织厂那边，野猪两块一斤，兔子肉则是一块一。 加起来一千九百二十块，小两千块钱。 “陈姐，家里那边有侄女外甥女啥的，或者邻居家到岁数的姑娘，都帮着咱小李瞅一瞅，嫁给小李绝对享福，今天小李可帮着咱粮站弄回来一千多斤肉呢！” 胡光亮揽着李志远的肩膀，笑呵呵的提醒数完钱的陈菊。 “我记下了！小伙子长的挺精神，又这么有本事，有合适的姑娘，我肯定得帮着撮合撮合！” 陈菊是个大咧咧的性格，上下打量着李志，满口答应下来。 别的不说，真要是给李志远说成了，家里肯定能有肉吃，单是这一点就得上点心。 李志远对此懒得说啥，礼貌的笑了笑，把钱塞进挎包走了出去。 “胡叔，我得赶紧去把钱给我朋友送去，免得出啥差错。” 下了楼，李志远拎了拎自己的挎包示意。 胡光亮点头挥手道：“快去吧小李，刚刚我也没说假话，今天你要是不想来上班就休息，我都帮你请示过了。” “不过今天中午吃饭你必须得来，肉刚弄回来，今天中午肯定有肉吃，千万记得来哈！” “知道了胡叔，送完钱我就回来，不耽误中午吃饭。” 李志远笑着应声，也没回办公室，直接骑着车出了粮站。 为了避免出啥差错，也为了履行他昨天说过的话，给陈婆他们送粮，他还是骑车重回了一次老房子，这才转悠几圈进了农场。 首先是陈婆他们的五十斤粮食，之后是昨天答应陆建民的二十斤野猪肉。 稍微想了想，他又从刚杀的一头野猪身上切了三条肉下来，每条肉两斤，再加上三只处理好的野兔子，一同装进了布袋里。 伪装完毕，李志远骑车去到陈婆那边，敲响了院门。 很快院门就被打开，陈婆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小兄弟，谢谢你昨天带来的那两只叫花鸡，太破费了！”陈婆笑着开口道谢。 跟在旁边的三个小家伙也赶忙声音清脆的附和，显然是被刻意交代过。 李志远没说话，意念感知了一下屋子，只有樊红龙一个人。 他将车后座的布袋取下来，递过去道：“来的时候我走的都是小巷子，没啥人发现，这次粮食可得长长心，放好了。” “你说的对小兄弟，吃一堑长一智，肯定不会再发生相同的事情。” 陈婆赶忙应声，吃力的把布袋提到门后，看着里面的粮食百感交集。 昨天夜里她还在想李志远过来的原因，可现在却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些实打实的粮食确实能救他们的命！ “快，给大哥哥跪下磕个头。” 陈婆压下内心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三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一个。 李志远本来就没下车，一只脚蹬在转轮上，听到这句话直接蹬车就走。 第288章 高高捧起 离开陈婆家后，李志远趁着脸上带面皮，想偷懒骑车在城里转一圈，可骑了半圈就忍不住回了粮站。 一个是天气闷，哪怕是农场的风迎面吹，可头顶的太阳却一直在，没啥大用。 另一方面是他突然想到在办公室里呆着也是偷懒，只要没啥运输任务，喝着茶，吹着风扇，不比在外面闲逛来的好？ 于是在走过一个偏僻巷子后，他卸掉伪装，换成原来的衣服，拉着后面的布袋，直达粮站办公室。 今天也算是比较闲，办公室里几个人抽烟闲聊，颇为自在，就是一直不时往外看。 “爹，远哥回来了！” 李想发现李志远的身影后赶忙撞了撞自家老子的胳膊，他们父子俩也不用讲究啥，俩人共用了一张办公桌，只弄了一张椅子过来。 “而且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他又强调了一句。 不用李想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李正三人就往门外面看了去。 “钱给你朋友送过去了，小李？” 见李志远走进门，郝勇率先问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见郝勇的视线也不断往他手里的布袋飘，他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布袋拎到办公桌上。 “陆叔，你帮朋友要的二十斤猪肉我带过来了。” “太感谢了小李！等到他们待客的时候，我带你过去蹭一顿！” 陆建民说着站起身搓了搓手，脸上满是笑容。 “咋回事？老陆你还真敢要啊，二十斤！”李正瞪眼看向陆建民。 “朋友家小孩结婚，要不是这种事，我也不会向小李开口。”陆建民解释道。 “所以那天你笑的呲牙咧嘴，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笑的有那么明显吗？” 李正摆了摆手，不再理会陆建明，转头看向李志远。 不等李正开口，李志远就拎出那二十斤猪肉道：“李叔，你不用说大家也有，不过陆叔这是特事特办，咱们没那么多，而且不全是猪肉。” 闻言，李想在旁边连连点头道：“只要有肉就好，要不是我爹在这，远哥我高低得给你磕一个！” “那你就当你爹没在这呗。”郝勇揶揄道。 “我咋当我爹没在这儿，他一个大活人。”李想挠了挠头。 “我现在就出去，你磕吧。”李正面无表情道。 “鞠躬，鞠躬总行了吧爹，还是不磕头了。” 李想见自家老子这副模样，顿时有点怯劲。 “以后你这嘴得把把门，不然日后有你的苦头吃。”李正哼了一声，出言教育。 “别管他们父子俩，钱给你小李。” 陆建民伸手推了推李志远的胳膊，把手里捏着的一叠钱递了过去。 李志远收回看戏的视线，接过钱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李叔。” “客气啥，不是我的钱，我花着也不心疼。”陆建民呵呵一笑。 李志远大致翻了翻手里的钱，八张大黑十，不多不少。 这个价格非常标准。 他紧接着把布袋里面另外三份肉拿出来，猪肉和兔肉用麻绳拴在一起，重量都差不多。 “这是我问朋友多要的，陆叔你得把肉给人家送回去吧？趁着把这些肉也拿回家。” “多少钱小李？”陆建民接过肉问道。 这同样吸引了郝建和李正他们的注意。 李志远早就想过腹稿，声音压低一些道：“咱们自己人，就按照粮站的收购价来，猪肉两块一斤，兔肉一块一。” “这感情好！” 陆建民眼睛一亮，问了重量后，从兜里掏出六块八毛钱递过去。 至于他朋友买的肉能不能也按这个价格来，这点他问都没问，能把肉买回去就已经够不错了，犯不着自己拉下脸说这个。 “小李，有时间去家里坐坐，其实你之前说的那些要求我想了想，打着灯笼也能找一两个，到时候你和你婶子说说，让她帮你寻摸寻摸！” 李正付完钱拿到肉后，一改之前的态度，笑着对李志远眨眼示意。 “那我还真得拜访一下，能找到的话，高低得给我婶子包个大红包！”李志远回了句客气话。 紧接着办公室里就剩了他和李想，这天气肉不经放，趁着现在没任务，他们这边管的也松，郝勇三人自然是想着先把肉送回去，让家里人处理一下。 坐到办公桌边，李志远意念数了一下钱，卖给粮站的那些肉不到两千，加上办公室里收的这些钱，刚好够，还能多一些。 这一下手里的钱又富裕了不少，不过好像没啥地方花，长安秃子那边知道他有粮食，恨不得钱全换成粮食才好。 感觉到李想在看他，李志远收回思绪，笑着道：“现在你爹可不在这边。” 李想自然明白李志远在说啥，尬笑挠头道：“还是算了吧远哥，我怕给你磕头折你寿，听老人说好像不兴这样。” 李志远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两人闲聊两句，等到郝勇他们回来，不多时就到了吃饭时间。 粮站平时吃饭的时候工人们都特别积极，更别说得知中午还有肉吃的时候。 他们就只有这边一个食堂，粮站不比那些大厂，动辄上万人，这边没那么多的工作岗位，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才三百多号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都聚在这里显的也不少，于是食堂里人满为患，个子高的一眼看过去，全是人头！ “还真热闹，我看平时呆在办公室的那些人也全下来了，还得是肉的吸引力大！”李正大眼一扫后点评道。 “咱们不就是办公室里的吗？”李想顺嘴问道。 他这话刚说完，郝勇就一巴掌轻拍了过去，笑道：“说的是那些拿笔的。” “我爹打我就算了，郝叔你……” “行了行了，赶紧围上去吃饭，哪来那么多话。” 郝勇挤着李想上前，往前面走。 而就在这时，胡光亮左手拿着铁盆，右手拿着一根擀面杖，“咚咚咚”的敲了几下，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直到这个时候，李志远总算是明白胡光亮为啥非要他中午过来吃饭了。 刚刚他们俩人一对视，胡光亮就来了这么一出，不是因为他，还能因为谁？ “同志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胡光亮敲完盆子后抬手示意，笑容满面道：“饭已经做好了，今天是邓厨亲自掌勺，味道自然没得说，香味大家肯定也都闻到了，今天中午咱们吃……红烧肉！” 说到最后，他稍微停顿了下，当红烧肉说出来的时候，食堂里顿时一片欢呼，好不热闹。 待到众人逐渐安静下来，胡光亮继续道：“但是在吃饭之前，我想让大家认识认识一位小同志，李志远！今天的肉就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大家欢迎！” “好！” 众人的热情再次高涨，视线纷纷寻觅着周边的身影，想看看是哪一位。 此时的李志远已经尴尬的低下了头，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开头就是拉猪回来引发全厂欢迎。 虽然他这次弄回来的肉只多不少，但也没必要这么搞吧，换做一位社恐来的话，岂不是直接原地去世！ “小李同志，大家都等着你呢，站长也等着你呢，快上来！” 胡光亮盯着李志远所在的位置高声呼喊。 我擦……站长都来了，有必要搞这么大吗？ 李志远愕然抬头，果然看到了当初在鬼市树林后看到的那个男人，长的很普通，但身居高位，咋说也带着一点独特气质。 其他人看到走出来的站长梁辉，欢呼声更大，巴掌也不由自主的拍了起来。 见状，李志远叹了口气，他自然明白胡光亮他们来这一出是为啥，把他高高捧起，换做其他人的话，归属感还不直接爆棚？ 在外面有能弄到肉的渠道，那还不全都拉到粮站这边来？ 想到这里，他没做那个另类，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光荣至极的神情，昂首走了过去。 “大家好！”他站定后微微点头。 “这位就是李志远，李同志，也是刚加入我们的一位新同志！大家欢迎！” 胡光亮拉着李志远的胳膊举起来，比负责结婚事宜的司仪还会调动大家情绪。 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这次换做梁辉抬手下压，制止住了众人。 他脸上浮现出笑意，语速缓慢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才知道小李同志给大家带回来一千三百斤肉，这个贡献，是巨大的！” “好！” 众人又是一阵呱唧，脸色潮红，多数人并不知道有多少肉，还以为就这一顿，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梁辉抬手示意，接着道：“我也知道大家等着吃饭，就不多占用大家时间了，但有句俗话说的好，吃水不忘挖井人，咱们吃肉，当然也不能忘了小李同志的贡献，我带头，大家最后再为小李同志鼓下掌！” “啪啪啪！” 人群爆发出最为热烈的欢呼，巴掌声汇成一片，久久不能停息。 这让郝勇他们都有些热血澎湃，巴掌一个劲儿的拍。 李志远对此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面无表情，憋的眼中泛着水光。 这让暗中观察李志远的梁辉非常满意，他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鼓励道：“小李同志，以后再接再厉，咱们是一个集体，大伙不会忘记你做的贡献！” 第289章 出名的好处 李志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啥才好，最后只得重重点头说了句囫囵话。 “感谢站长您对我的肯定，以后我一定会继续努力！” “好！我听胡科长说你学的很快，是个好同志！” 梁辉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说完这句话没再多留，边和食堂的工人挥手，边迈步离开。 胡光亮这个时候喊了一声：“同志们！今天这第一碗肉，咱们就让给小李同志，怎么样！” “好！” 几百号人齐声大喊，脸上带着兴奋之色，这时其他的都显得无关紧要，终于轮到了吃肉的时候！ 李志远无奈的瞅了一眼胡光亮，他之前咋没发现这家伙那么爱瞎起劲呢？ 邓厨站在炖着红烧肉的大锅边，毫不客气的舀了两大碗红烧肉，一同递给李志远和胡光亮。 “小李，给！站长可都还没吃呢，端好去拿馒头，趁着帮我也拿两个。” 胡光亮放下盆和擀面杖，端着铁碗递给李志远，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李志远应了一声，在众人火热的视线下，用筷子各穿两个馒头，走到了食堂比较靠边的桌前坐下。 没一会儿，胡光亮端着托盘走过来，坐在李志远对面，夸张的闻了闻红烧肉冒的热气，表情十分享受。 他把托盘上的汤递给李志远一碗，嘿嘿笑道： “咋不吃啊小李？这味道都快把我香迷糊了，味道肯定不错！” 李志远没吭声，把一根筷子上的俩馒头杵过去。 胡光亮哈哈一笑，抽出馒头挥手道：“快吃快吃，吃完别人不能再打，你还能去多打一碗，反正敞开肚子吃！” 李志远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看上去和外面饭店做的差不多，还真不好去分辨是野猪肉。 而当吃到嘴里之后，味道把他也惊艳了一把，软糯咸香，一点异味都没有，果真不愧是大厨出品！ 这要是换作农场养的家猪肉，恐怕能香的把舌头都咬掉。 “胡叔，你咋不提前和我说还有这一出？” 李志远边吃边问，转头示意了一下刚刚他们站的位置。 胡光亮已经连吃了好几口，根本顾不上说话，嘴里东西咽进肚子里才笑道：“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要是我提前告诉了你，哪有这效果？” 这算是啥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李志远心中腹诽，喝了口汤提醒道：“下次要是有这种事儿，胡叔你可千万得提前给我说一声，我也好打打草稿，刚刚站那跟傻子似的，也不好看不是？” “行，不过小李，你这话我可就当做还有下次的意思了啊。” 胡光亮嘿嘿一笑，边说边向李志远眨了眨眼。 李志远懒得在这种问题上计较，对他来说，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卖肉收了钱，在食堂里还能吃到，邓厨的手艺确实不错。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以后就算还要再卖肉，也不能那么勤，一个月一次就够了。 “对了小李，站长之前交代过我，让我和你说一下驾驶证的事。” 埋头吃饭的胡光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道：“明年开年之后，二三月份就能考驾驶证，剩下这几个月你好好学，到时候他亲自帮你去报名，不说一路绿灯，咋的也能让你更轻松些。” “我知道了胡叔，替我谢谢站长。” 李志远愣了下后微微点头，这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现在修车和开车对他来说都是小问题，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理论知识，不过有农场在，这对他也没啥问题，现在去考就能过！ “小李，你这回在站里算是真出名了！站长都过来夸了你两句，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 郝勇几个人端着碗走过来，其中李正略有些夸张的说了句。 待到几人坐下，李志远才笑呵呵道：“下次找来肉，李叔你顶上去，让站长也夸你几句。” “香！” 李正甩开腮帮子先是吃了一口肉，满足的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这一把岁数了，出名有啥用？” “我出名有啥用？”李志远反问道。 李正还没回答，陈菊这时端着碗拿着馍走过来，笑着招呼道：“小李同志，回去我就帮你瞅着点，有合适的姑娘你可别推脱！” “呐，这就是出名的好处，咱粮站职工也不少，有那些爱撮合人的老婆子，见到优秀姑娘肯定第一时间想到你？”李正扬眉道。 “你这嘴给我嘬住！会不会说话？人家小李见我还喊陈姐呢，到你这儿我就成老婆子了？” 陈菊刚坐下就瞪了李正一眼，让郝勇他们忍俊不禁。 李正毫不怯劲，撇嘴道：“说你老婆子咋了？你也说我老头子呗，还陈姐，小李敢喊，你还真敢应啊？！” “死老头子，一碗汤我全倒你头上！” 陈菊笑骂一句，哼道：“以后你工资算差了可不关我的事，别去找我！” 李志远在旁边笑看两人斗嘴，嘴里细嚼慢咽，吃的有滋有味。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几个人吃的虽然香，但后面逐渐慢了下来，胡光亮就着半碗肉吃完馒头，更是把筷子也放在了一边，猛猛喝有些许兔肉的白菜汤。 几人之中也就是李想毫无顾忌，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郝勇注意到李志远的视线，小声笑道：“俺们这都拖家带口，多少也得带回去让家里人尝尝，不像你小子，一个人潇洒的很。” 李志远想好奇问下郝勇上午不是带肉回去了？不过最后还是没开这个口，旁边还有胡光亮和陈菊在呢。 他点了点头，视线环顾了一下食堂，刚刚还拥挤的人群已经空荡了许多，显然有不少人想的是打包带回去和家人一起吃。 一群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在差不多的时候，李志远喝完最后一口汤，视线看向侯光亮。 “胡科长，你刚刚说我还能再打一碗肉对吧？” “能！吃不饱就过去继续打，邓厨保准给你留着呢！”胡光亮很是干脆的点头。 李志远闻言站起身，走过去还没说话，窗台边坐着吃饭的邓厨已经伸过了手示意。 “就等着你呢小李，剩的这点肉马上要凉了，那味道可得差一大截。” “凉了也好吃，邓叔你手艺是这个！” 李志远笑呵呵地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的夸奖，对方的厨艺确实没得说，甚至比外面那些饭店厨师还要技高一筹。 对于李志远的称赞，邓厨显然很受用，哈哈大笑道：“对你的胃口就行，听胡科长说你自己一个人在省城这边，以后要是有啥处理不好的东西，拿过来我帮你弄。” “那就算了邓叔，太麻烦你了。” “麻烦啥？顺手的事，平时做饭也用不着我，我那几个徒弟就能收拾好，记得叔说的话哈。” 邓厨显得很是无所谓，一边说，一边把装了一满碗的红烧肉递了过来。 李志远没再客气，点头认真道谢，这才端着肉走回去。 见胡光亮几人已经开始把剩的红烧肉往带的饭盒里装，他快走两步道：“郝叔，你们饭盒先别盖上！” 几人疑惑回头，在看到李志远端着的肉食，顿时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 李志远和郝勇关系最为亲近，走到桌前二话不说，拿过筷子开始往后者饭盒里扒肉。 “小李你这是干啥？快坐那自己吃，别扒了！” 郝勇见状赶忙伸手阻拦，但突然觉得李志远像是一座小山，他咋用力都推不动。 这不由得让他想到了第一次见面，俩人掰手腕的时候，脸上浮现出苦笑。 “郝叔，刚刚你没见我碗里的肉早就吃完啦？已经饱了，只是听胡科长说我还能多吃一碗肉，那不是不要白不要嘛，刚好能给你们分了。” 李志远边说边按照顺序继续分，一碗肉不少，分成五份量绝对不寒碜。 至于李家父子俩，当然是按照一个人对待。 陆建民最为实诚，早早的就把饭盒盖住收起来，只可惜自然拗不过李志远，最后还是乖乖的收了那份肉。 就算是陈菊也有，他们这边就这么些人，要是唯独把对方给落下了，那绝对是得罪人的事。 “小李，你这孩子咋那么好，我就不要了吧，早知道有这么一出，我也不敢来啊。” 陈菊显得有些无措，她之前没咋接触过李志远，来这边主要还是和胡光亮，李正他们相熟。 “得了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小李那么懂事，你可别坏了他的名声，真要不给你，你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蛐蛐人家呢！” 李正收起饭盒撇了撇嘴，替李志远说了句话。 陈菊顿时不乐意了，着急忙慌地辩解道：“你个死老头子别乱说话，单单是小李给咱粮站的人弄肉吃，我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谁知道你呢？”李正阴阳怪气道。 “你给我等着！” 陈菊咬牙哼了一声，实则并不在意，一大把年纪了，她自然知道李正是故意打岔，让她不那么尴尬。 “谢谢你了小李，回去我绝对上心给你找个漂亮姑娘！”她收起饭盒真心实意道。 第290章 我不和你说! 李志远收起空碗笑道：“没啥谢的陈姐，你可别把我想的多好，我也就是忘了带饭盒，不然我就自己带回家热热吃了。” “瞎说，姐还能不知道咋回事？好孩子！” 陈菊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后背，这么明显的借口谁听不出来？ “行了，趁着能休息一会儿赶紧回去，真有心的话，就给小李说个漂亮媳妇，我让我家婆娘也注意着点。” 李正挥手示意，带着给李志远竖大拇指的李想走向食堂出口。 “你小子办事行，这么好吃的肉都舍得分，抽根烟。” 胡光亮拿出中华给李志远让了一根，本想收起来，看到郝勇和陆建民那发光的眼神，又看了看烟盒子，自己拿出一根扔了过去。 “还好老李那家伙走的快，不然都不够给你们分的，走了！” “哈哈，老李没那个福气，这烟闻着就香！”郝勇咧嘴笑道。 出了食堂不远，李志远和众人分道扬镳，回去也没事干，索性直接回办公室打会盹。 时间来到下午，李志远和郝勇出去帮人运了些东西，准时下班。 途中碰到同样下班的粮站职工，若是对视的话，不少人都会点头微笑示意，李志远自然也回以微笑，走出粮站的时候，脸都要笑僵了。 第二天下午，跑完任务回来，李志远还是没忍住，拿了五斤农场杀的家猪肉，以及一些黄豆和花生，还有土豆，偷偷溜进了食堂。 在他的记忆之中，这几样是红烧肉的经典搭配。 食堂里的帮厨已经在准备下午职工们要吃的饭菜，剁了一些兔子肉。 而邓顺光则坐在厨房里悠闲喝茶，看着徒弟们和帮厨一起忙活。 “师傅，小李同志来了。” 有人看到走进来的李志远小声说了句。 邓顺光微微一愣，放下茶杯站起身，在看到李志远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笑意，也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昨天他说的并不是客气话，之后李志远把那些肉分给胡光亮他们的行为他自然也看到了。 这小伙子有能力，又懂人情世故，他巴不得和李志远搞好关系。 “忙不忙邓叔？”李志远率先笑着打招呼。 邓顺光走出来摘下帽子，手往窗台里面指了指道：“昨天我不是和你说了嘛小李，平常做饭还真轮不到我，刚刚我还坐椅子上喝茶呢。” “那邓叔你可比我们清闲，刚刚我们才从外面回来。” “我这是熬出来了，换作以前当学徒的时候，一天下来脚不沾地，十天半个月就得砍废一把刀！” 两人说着坐到旁边的饭桌上，李志远把手里的布袋往前推了推，咧嘴笑道： “邓叔，我可不咋讲究，昨天说完，今天就来麻烦您了，这里面的肉你能帮我做成红烧肉不？昨天没吃够。” “小事一件，对我来说刚好练手，而且就做红烧肉不咋费功夫，单纯费时间而已。” 邓顺光呵呵一笑，说着把袋子打开看了看，见里面是饭盒和各种小布袋，他一个个打开，脸上的笑容顿时微微一滞。 半晌后，他才抬眼看向李志远，啧啧感叹道：“小李，你这准备的可真够齐全的，而且肉的品质没得说，看来这次做饭我得拿出我的全部实力！” 见猎心喜，对于一个技艺高超的厨师来说，好的食材对他们来说就是上好的玉石，得精心雕琢才行！ “麻烦您了邓叔，做好之后你装走一盒，千万别客气！”李志远点头笑道。 邓顺光有心想谦虚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应了下来。 待到下班后，李志远刻意留在最后，刚到饭堂，等在旁边的帮厨就从身后拿出了布袋子，放在了他的车篓里。 “小李同志，这是邓厨让我交给你的。” “麻烦了。” 李志远微笑点头，邓顺光想的还挺周到，他摸了摸饭盒，还烫着，看高度，他带的三个饭盒应该都装满了。 没有再犹豫，他带着饭盒骑车直奔李清溪那边，路过无人小巷的时候，车后座多出一个布袋来，里面装着两个西瓜和几个耐放些的小白瓜。 这时候郑东风应该也下班了，他又往布袋里塞了两瓶子自己酿的酒。 这种酒虽说不上多顶级，但喝得再多，第二天醒来头不晕也不痛，单是这点就让他颇为喜欢。 想到大外甥铁蛋，他又往里面塞了一罐子奶粉，一罐子也就一斤多的量，之前给李清溪带的那罐应该喝的差不多了。 “姐，开门！” 到了家门口，李志远把门拍得咣咣作响，看样子郑东风还没回来，不然这时候门肯定是开着的。 “来啦！” 李清溪在院子里应了一声，打开门后皱眉问道：“咋着急忙慌的小远？是不是出啥事了？” “能有啥事啊姐，看把你吓的，就是我带的东西得趁热吃。” 李志远说着摸了摸车篓里的饭盒，前半段路他都放在农场仓库里，现在还热得很。 “这是啥东西？” 李清溪见李志远的动作有点好奇，不由得上前几步，也伸手摸了摸。 可惜隔着布袋和饭盒，她自然摸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姐，咱们进屋，今天这东西绝对香掉牙，让你吃了还想吃！” 李志远边说边把车推进院子里，李清溪跟在后面只是关上了门，有李志远在，她没啥可怕的。 “神神秘秘的……” 李清溪想问带的是啥东西，却被堂屋的哭声给牵扯了注意力，就这一会儿没人陪在身边，钢蛋就哭了起来。 李志远扎好车子提前一步跑进堂屋，连人带小推车一起抬了出来，脸上做出搞怪的表情逗着大外甥。 钢蛋转哭为笑，躺在小车上挥舞着手，白白嫩嫩的，好像还长胖了一点，颇为可爱。 “我大外甥就是乖，身边有人在就不闹人，这点不错！” 李志远一边说，一边笑着把钢蛋抱起来，小家伙软软乎乎的，身上还带着奶香。 李清溪从厨房搬了两个板凳出来，撇嘴道：“你是没见过他晚上的时候，有时候闹得人都睡不着，在你面前装的可乖了。” “哈哈，是吗？你娘说的对不对小蛋？” 李志远笑着晃动钢蛋，不过没怀疑李清溪的话，小孩哪有不闹人的。 “呀呀……” 钢蛋嘴里喊着，吐出小泡泡，手在李志远脸上抓来抓去，像是在回应什么。 李志远将农场的风从院子外吹进来，霎时间凉快许多，他抱着钢蛋走进屋，一手把桌子拎了出来。 “姐，你把我车篓里的东西拿下来，家里有馒头不？” “有，昨天刚蒸的。” 李清溪说着把车篓里的饭盒和车后座的布袋全都拎了过来。 她先是打开布袋看了看，看到酒后正想说两句，视线就瞄到了奶粉。 “小远，家里还有半罐奶粉呢，你咋又带来了一罐？” “当然是给我大外甥喝，是不是小蛋？” 李志远扶着钢蛋站在自己腿上，抬头问道：“话说回来，姐你是不是平时不咋给钢蛋喝奶粉，喝的这么慢？” “你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饿着的啊，只是前些天我偶尔也喂一喂他。”李清溪笑着道。 “小宇之前不是说过不让你喂了吗？”李志远皱眉。 “诶呀！臭小子你还质问上我了，我不和你说！” 李清溪点了下李志远的脑袋，哪怕是自家亲弟弟，她也不想多说这方面的事。 至于为啥要喂钢蛋，她只是觉得既然还有奶水，不喂也是浪费，多少能省点奶粉下来。 李志远看出了李清溪的窘态，点头没再多说，只是提醒道：“以后姐你可千万别喂了，人小宇都说过了对你俩都不好，而且咱也不是没奶粉，随便喝，过几天我再给你送一罐过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话说有些天没见小宇了，他整天窝在家干啥呢？” 李清溪找了个由头结束话题。 “不知道，他家门整天锁着，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李志远如实回答。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郑东风笑着走了进来。 “我就听到院里小远在说话，果然不是幻觉。” “呀呀！” 看到郑东风，钢蛋也高兴起来，在李志远腿上艰难的走来走去。 李志远笑着招呼道：“就等你呢姐夫，坐下咱们吃饭，我还带了两瓶酒过来。” “看样子我和你姐又有口福了。” 郑东风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差不多也习惯了李志远每次过来的风格，只是还没坐下就被李清溪挥手安排去厨房拿馍。 馒头就盖在大锅里，虽然不热，但摸着还算宣软，就菜吃绝对没问题。 李清溪蒸的馒头略微发黄，一个能有成人手掌大，一筐子就装了七八个。 “小远，你把他放在推车里就行，咱们一起吃饭。” 李清溪非常熟练的把推车调整成坐的形态，推到李志远身边。 李志远掐着钢蛋的小身板，将其放在推车里，下面有软软的坐垫，后方还有靠背，小家伙坐的十分舒适，不哭也不闹，睁着俩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李清溪捏了下钢蛋的脸，笑道：“看也不给你吃，待会儿要是哭闹，娘可要揍你了！” 第291章 猎虎 听到李清溪这么说，李志远忍不住笑道：“那对我大外甥也太残忍了，咋说也得给他沏瓶奶啊！”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就喝过了，不用管他，咱们自个儿吃，我看看你带的是啥菜？搞得神神秘秘的。” 李清溪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把桌上的饭盒全部打开，依旧温热的红烧肉被摆放的整整齐齐，满满三大饭盒，香气顿时弥散开来。 “好家伙，看着就好吃，还这么香！” 郑东风用手扇了扇鼻尖的香气，脸上带着满足之色，不由问道：“你在家自己做的啊小远？” “我要有这厨艺，还当啥驾驶员？” 李志远撇嘴，从挎包里又拿出一包花生米，在桌上摊开继续道：“我们粮站食堂的大厨帮忙加工的，人家的厨艺没得说，绝对是登峰造极，快尝尝姐。” “单单是闻着香气我就知道好吃，那我不客气啦！” 李清溪嘻嘻一笑，见两人拿着酒瓶倒酒，自己率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下一刻，她的眼睛不自觉微微睁大，切实感觉到了李志远之前说的没错，这种肉吃了一次，哪还能忘得掉？ 肥的地方肥而不腻，瘦的地方肉质软嫩，一点都不柴，肉香极为浓郁，再夹杂着各种调料沁入肉里的味道，让人吃一次就忘不了！ 她下意识的又夹了一块，放在馒头上一起吃，口感略有不同，加上碳水更加让人满足。 “看你姐这个样子，喜欢的很呐。” 郑东风呵呵一笑，先是和李志远碰杯一饮而尽，这才夹了一块肉，边吃边点头。 “确实好吃，难怪你姐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这肉谁都想多吃两筷子。”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我吃相哪有那么难看，是不是小远？” 李清溪瞪了一眼郑东风，转头又看向李志远。 对此，李志远自然是笑着点头。 “我姐吃饭挺淑女的，反正我看着没毛病，比姐夫你好多了。” “呀呀！” 他话音刚落，坐在小车上的钢蛋也出声附和起来，只不过小家伙的表现很明显是想要吃东西的样子，两只眼睛都快盯到饭盒里了。 “我说不过你姐弟俩，把小蛋给我吧，我来哄着，你们姐弟俩一个阵营，我和我儿子一边。” 郑东方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让李清溪把钢蛋推到他这边来，一边逗着钢蛋，一边吃饭，丝毫不耽误。 三饭盒看着虽然不多，不过这时候饭盒又大又深，红烧肉摞的有两层，最下面则是汤汁混合着黄豆花生土豆之类的东西。 等到一饭盒的肉吃完，李志远去厨房拿了三个木勺，坐下后先挖了一勺下面的豆子递给李清溪。 “谢谢小远！” 李清溪眼睛弯了起来，用馒头接着一勺豆子，吃进嘴里连连点头，也就比肉差了一点，但也是绝顶美味！ 李志远同样给予极高的评价，他一时心血来潮果然没错。 农场的顶级食材，加上邓顺光的厨艺，两者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看来以后可以多去食堂转转，偷偷师啥的。 又碰了一杯，郑东风边喝边问道：“最近忙不忙小远？” “还行，这一段时间都挺清闲的，不过过几天可能要去跑长途。” 李志远想起了胡光亮之前说的事。 “要往哪边跑？”李清溪侧头好奇道。 “不是太清楚。” 李志远边吃边摇头，这两天他也没去杨文那边打探消息，对此他心里也挺好奇的。 李清溪哦了声，声音低了一些，用筷子指了指厨房那边的墙。 “前些天隔壁的婶子过来找我闲聊，还让我帮你说一声呢，让你去其他地方，有啥比咱这便宜的常用物件，帮她家捎带一些。” “到时候看吧，反正有的话我尽可能多带回来一些，到时候姐你分给他们点就行，钱你先帮我收着。” 李志远没拒绝，李清溪他们住的地方和他一样，是巷子尾，边上也就之前他遇到的那位妇人一家邻居，搞好关系总比有仇要好。 “嗯，下次碰到她的话，我和她说一声，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她也承咱们这个情。”李清溪笑着点头。 半个小时后，三大盒红烧肉吃的干干净净，底下的肉汤和豆子啥的一点也没剩。 甚至残留的汤都被郑东风用馒头擦的简直不用洗。 李志远这次没忍住多吃了一些，他感觉自己吃的都得有一盒半左右。 饭后李清溪把饭盒清洗了一下，晾干帮忙又装了起来。 三人坐在院子里围着钢蛋，吹着凉风聊着天，等消饱一些后又切了个西瓜，格外惬意。 直到天色落黑，李志远这才起身告辞，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 次日中午，李志远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邓顺光迎面走来，笑着问道：“昨天的红烧肉咋样，吃着合不合胃口？” 李志远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 “味道绝了邓厨，香的我差点把舌头咬掉，吃了有记忆以来最多的饭，撑得在椅子上半天站不起身！” 邓顺光听得哈哈大笑，摆手道：“你这说的可就夸张了啊小李，主要还是你拿过来的食材好，做菜那么多年，肉好不好我一眼就看的出来。” “邓厨，昨天我让您装一盒，你装了没？”李志远问道。 “……装了。” “那你就该知道我说的没夸张，你拿回家，其他人吃的表现肯定也和我差不多！”李志远笃定道。 对于李志远的绝对认可，邓顺光笑容灿烂，没再否认，拿过李志远的碗道：“行了小李，不耽误你吃饭，你去拿馒头，我去给你打菜。” “谢了邓厨！” 李志远笑了笑，转身走到拿馒头的地方，用筷子穿了三个馍。 吃过饭，下午在城里跑了几趟车，一天的时光就这么悄然而逝。 一连三天过去，日子平淡，没有什么波澜，时间也来到了七月二十号。 这天下午，李志远下班再次拒绝了李想带他去公园轮滑装逼的邀请，骑车回到了家。 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后，他通过金水门户去到了太行山里。 这两天他下班后基本上都会来这，深山之中杳无人迹，刚好适合他熟练空间移动这个能力。 经过两天的锻炼，他基本上已经可以在三秒钟之内，做到在现实世界穿梭。 也就是说，三秒钟他就可以在现实世界移动二十七米，一分钟就是五百四十米。 其实算下来并不快，也就是短跑运动员全力冲刺的速度。 区别是短跑运动员无法长时间保持，而他也差不多，一分钟二十次的来回重复，好悬没给他搞懵圈。 对于精神的损耗太大，任何一件事以极快的速度来回重复，都是一种很大的消耗。 不过慢慢来的话，倒是能够进行许多次移动，等到之后空间移动的距离提升越来越长，慢悠悠的进行，也要比许多交通工具快。 从矮山上开始，李志远的身影就像一个幽灵一样，不时闪现消失，很快就移动了很远一段距离。 而他移动的方向自然是太行山深处，顺便感知着周围的野生动物。 有比较珍稀些的，比如林麝和五彩锦鸡，还有一些长相怪异的，直接收进农场去。 现在农场仓库里已经收集有三百多克的麝香，随着林麝族群的日益壮大，只会越来越多。 说起来，他第一次进入太行山的时候，用枪打死的那头母林麝还在仓库里没动呢，不过倒是不担心腐坏，即便现在拿出来也还热乎着。 “嗷呜！！！” 平地一声惊雷，飞鸟被震起无数，仓惶逃离这片地域，呼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志远的身影也随之停顿，视线环顾周围，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听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只老虎。 在农场里，他平时没事也会观察那只母老虎的状态咋样，就听到过对方类似的叫声。 “砰砰砰！” 突兀一声虎吼，李志远一时之间还真无法确定声音的具体位置，不过紧接着几道枪声响起，他刹那间就确定了声音的方向。 “这个时候还留在这种地方，看来是老猎人，这是准备猎虎？” 李志远一边往前走，一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天就要黑下来。 而这里地处太行山深处，普通人想靠这点时间走出去，绝对不可能。 紧接着又是一串密集的枪声，显然还不止一个人。 不多时，一头黄黑相间的斑斓大虫从山林间跃出，跨过低坡踩在落叶上，朝着远处狂奔。 李志远就在正前方，他看着比农场母老虎还要大一圈的老虎，顿时来了兴趣。 此刻身受重伤的老虎凶性正盛，见前面李志远不闪不避，冲过去就是一爪子，虎掌厚重而硕大。 “嘭！” 一声闷响发出，李志远抬胳膊挡住虎掌，避开对方的爪子，身形忍不住晃动了下。 对方冲下来的冲击力，加上其本身的力量，换做寻常人来，这一巴掌下去，恐怕胳膊都得被打飞！ 即便是他也感觉手臂剧痛，不过另一只手却没闲着，抓着老虎前肢转身猛地将其摔在地上！ 第292章 外来人 落叶飘飞间，老虎实打实的背部着地，当即哀嚎一声，迅速爬起来想往其他地方逃窜。 此时它身上的枪伤更加明显，血流不止，看身上的伤口，少说得中了七八枪！ 李志远意念自然探查的更为精确，不禁暗暗咂舌，感叹老虎这种生物的强大生命力。 换做人的话，一枪下去，哪怕不是要害部位，剧痛也能让人短时间内难以行动。 而这老虎刚刚可是飞奔下来，又给了他一爪子，力道一吨或许都说少了！ 不过很明显这只老虎已经是强弩之末，再跑一阵子，绝对死的透透的，他拉进农场也不一定救得活。 “救不活就吃肉，还没尝过老虎肉是啥滋味。” 李志远舔了舔嘴唇，眼中顿时泛起吃货之光，以丝毫不弱于老虎的速度追过去。 全力奔跑之下，他的速度甚至比连续空间移动还要快，也就是三分钟的追逐而已，前面的老虎就已经有些疲软，速度慢了下来。 他贴近后手掌捏住老虎的尾巴，一人一虎瞬间消失不见。 农场内。 李志远用空间壁垒将老虎圈起来，让其跑都没地方跑，只能呆在原地不住张嘴嘶吼。 他简单观察了一下，确实救不活了，这只老虎许多器官受到重创，估计活不过三分钟。 同时他不由得看向母老虎那座山头。 这头虎是公的，而且离那头母老虎出现的地方好像也不远，说不定后者肚子里怀的仔就是眼前这家伙的。 在李志远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草地上的老虎已经逐渐虚弱下来，身体支撑不住，趴伏在地上，眼神迷离。 待到老虎的生命力彻底消失，李志远用意念将虎皮给完整的剥了下来，不过那几个枪眼很明显无法恢复，让其有了些瑕疵。 紧接着，他把老虎肉全部剔除下来，虎血和内脏全都没放过。 不过闻着眼前那团血液散发出的强烈腥气，李志远忍不住扇了扇鼻子，这东西吃肯定没法吃，就是不知道还有啥作用。 不知道归不知道，他没傻到将其扔掉，或者喂给家禽，老虎全身都是宝，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虎骨就能泡酒喝，还有虎鞭，就是不知道泡出来的功效有没有传闻那么神？ 稍微思索了一会儿，李志远没有轻举妄动，更没有轻易的将其泡酒，这些东西还是得询问一些专业的人才行。 于是他把这头老虎所有的东西全都存进了仓库，以后再看怎么处理。 李志远没有着急出去，老虎跑过来一路带血，那些猎虎的人肯定会追到这里来，他想暗中观察一下都是啥人。 在这空闲的时间里，他将母老虎所待的那座山头时间流速调快，让那些虎崽子全部生下来再恢复正常。 看到刚刚那头老虎凶悍的气势，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撸虎崽子了。 不多时，李志远从周围显现的画面中，看到了之前开枪的那些人。 昏暗的山林中，四个人穿着简单，手持枪械，观察着地上残留的血迹谨慎前行。 他们一直走到李志远和老虎消失的地方，往前又走了一些距离，最终拐了回来。 “血迹咋突然消失了？” 四人之中比较年轻的一个青年神色愕然，抬着枪往周围的树上面看了看，差点以为那头老虎受伤爬到了树上去。 “血迹不可能无故消失，而且前面并没有明显的痕迹，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没想到这时候林子里还有其他人。” 年长一些，带有络腮胡的男人眉头紧皱。 他想不明白一点，就算有人把老虎给带走，怎么地上没有什么移动的痕迹？ 难道那些人走之前，还有心情把离开的痕迹给遮掩掉？ “妈的，逮着他，我非把他给突突了不可！” 青年骂骂咧咧，知道对方说的是前面先他们一步来到这里的脚印。 其余两人也露出了郁闷的神情，松掉手里握着的枪。 农场里。 李志远周身显现出画面，几个人就在他不远处，这些人他不认识，应该也不是临山村的村民。 不过这些人手里拿着的枪他倒是熟悉，一个个崭新无比，绝对是从他放置金水门户的那座矮山里拿出来的！ 至于之前为啥没有发现这些人，他并不意外，毕竟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金水门户，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更为松懈。 所以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摸到那座矮山的？ 又是如何知道那里隐藏有枪械的？ “难道是刚来这边的特务？” 李志远心中猜测，不过又很快将其否定，从这些人的话语之中，他听出应该是本地人。 还有就是，如果这些人真是特务的话，那么当初野狗他们也就不用刻意来这里了，有更近的同伙，哪还需要他们长途跋涉。 想了想，李志远咧嘴一笑，与其在这里白白浪费脑细胞，不如直接出去问问。 他简单做了一下伪装，戴上面皮，趁着四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出现在外界迅速行动。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他就到了几人身后。 而四人很明显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刚想转头，其中三个人脖颈被砍，瞬间晕眩，摔倒在地，只剩下络腮胡一人。 “我，我没有恶意！” 络腮胡男人看着面前的手枪，果断将手里的枪扔掉，咽了口唾沫道：“你是刚刚抢走老虎的那个人吧？它是你的了，我们现在就走！” 李志远踢了踢地面的枪，平静道：“不着急，先说说你们这些枪是从哪里来的？” “在停云涧那边，有一座矮山，里面藏了很多枪，我们的枪都是从那里拿出来的。” 络腮胡男人没有任何犹豫，实话实说，生怕李志远一个不高兴把他崩了。 “停云涧？” “对，那是我们熊村的称呼，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你过去，离得不远！”络腮胡男人连连点头。 李志远没有回应，他知道对方说的应该就是他所知道的地方，那座矮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们是怎么发现那里有枪的？” “偶然发现的。” “说详细一些，谁最先发现的？。” 闻言，络腮胡男人想了想，眉头不由得挑了挑，似乎想到了什么。 “上个星期我们来打猎，最先发现那里的……好像是一个外来人，他不小心从山顶掉进了石缝里，我们才跟着……” 说到最后，他眼神有些恍惚，之前以为是巧合，但现在被李志远如此具体的询问，他自然有了一丝怀疑。 他们经常会进山打猎，好多年也没发现矮山上面的异常，那个外来人第一次跟着他们打猎就掉了进去，是不是太巧合了？ “外来人，不是你们村的？” 李志远挑了挑眉，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不是，上个星期他来到我们这边探亲，和我们村的桂花是亲戚。” 络腮胡男人摇头回答，继续道：“那天我们要进山打猎，他跟着说想进山看看，我们就带上了他，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 “现在回你们村子需要多长时间？”李志远出声询问。 “大概两个小时左右。” “现在带我回去找一找那个人。”李志远命令道。 络腮胡男人下意识想问什么，却又及时的闭了嘴，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三个同伴，语气略带恳求。 “那我现在把他们叫醒，一下我们身上还有没有枪，我不知道你是啥人，我会带你回村找那个人问问具体啥情况，求你别杀我们！” “可以。” 李志远答应的很干脆，他没看出对方在说谎，如果真是那个熊村的村民，他肯定不会乱杀无辜。 等到了村里，这些人的身份藏也藏不住，一问就能清楚。 很快，络腮胡男人叫醒同伴后，醒来的三人反应了一会，最后却也只能乖乖带路。 李志远则是挎着几人的枪，跟在五米开外。 山林之中十分容易迷路，但络腮胡男人很明显是老猎人了，对于方向十分敏锐，固定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前行。 途中几人遇到了一些动物，不过李志远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一直安静的跟在几人身后。 微小的动静甚至让前面的几人难以察觉，不时回头看一下李志远。 仅仅一个小时过后，山林之中的天色就昏暗下来，直到眼睛已经无法具体观察时，络腮胡男人才拿出了携带的手电。 五人前后走出山林，天色彻底昏暗下来，月亮将出未出，四周显得十分漆黑，尤其是在手电筒的光线对比下。 没有树木的遮挡，李志远已经能够看到山脚下亮着的点点火光。 “下面就是我们的村子了。”络腮胡男人回头说了一句。 “继续带路。” 李志远点头回应，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让他意念全开，更为谨慎。 五人前后走下山坡，在靠近村子后，一切显得格外安静，只有细微的虫鸣声不断。 “把手电筒关了。” 李志远出声提醒，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还是隐蔽点进村比较好。 可不等络腮胡男人回应，只听“砰”的一声枪响。 男人应声倒地，手电筒随之掉落，顺着斜坡滚动…… 第293章 惨无人道 在枪响的一刹那，李志远整个人瞬间进入农场之中，外界的景象浮现在他周身。 刚刚那一声枪响就像是信号一样，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枪声极为密集，朝着他们站立的位置射击而来！ 好巧不巧的，手电筒滚了两圈，光线竟然往回照，将还站着的三人照了出来。 青年的眼神十分惊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短暂惊愕过后想要转身就跑，却已经没有了机会。 隐藏在暗处的人显然不止一个，好几个方向都有枪声传来，形成密集的覆盖网。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而已，青年三人就倒在了血泊中，瞪着眼睛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看着这有些血腥的一幕，李志远眉头紧皱，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他甚至来不及救人。 若是进农场慢一些的话，或许他也得受伤。 “……” 李志远视线看向更远方，目光冰冷，他感觉眼前这只是小悲剧，村子里很可能是更大的悲剧。 隐藏在暗处的人明目张胆的开枪，村子里也没什么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而他之前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正是因为太安静了，现在也就是八点钟左右，村子里却只有火光，一片死寂。 几十秒过后，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村子，李志远在农场里瞬移，周围的画面也随之变化。 原本他的视线就看向村子，此刻往前移动二十多米，画面中的村庄越来越近了。 村外。 靠着夜色的掩盖，李志远的身影出现又消失，再一次悄无声息的往村子里行进。 接连两次这样的行为过后，他总算是贴到了村子最外围的一处房屋边。 随着意念开启，周围四十五米的情况映入他的脑海，让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两处院子内有不少尸体，很明显是村子的村民，其中甚至还有几岁的小孩子，看得他忍不住心悸手抖。 太过残忍！ 从这一点，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整个村里的光景，在这种已经逐渐和平下来的年代，竟然还会有屠村的事发生…… 李志远深吸一口气，看向右边一个位置，身影消失不见，他探查到了，在那边的房屋里有三个持枪的男人。 两秒钟后，他隔着农场站在几人身边，看死人一般的视线注视着三个男人。 这三人持枪站在窗户边，冷漠的观察着村外的景象，视线注视的位置自然是手电筒那边。 “刚刚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你们看到了没有？”一人小声的用日语询问。 另外两人还没有回应，李志远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三人身后，一棍子狠狠抽在几人后背，顺便将其收进农场。 “嗷！” 三人惨嚎一声，扭动身躯，冷汗瞬间从脸上流了下来，可紧接着眼中就满是惊恐之色。 漆黑的天色突然变成白天，他们也到了一座未知的山头上，任谁经历这样的变化，恐怕都要胆战心惊。 三人强忍后背的疼痛，拿着手中崭新的冲锋枪对准周围，嘴里不停大喊着威胁的话语。 当李志远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三人没有任何犹豫，果断扣动扳机，一颗颗子弹倾泻而出！ 可随后他们就傻了眼，一颗颗子弹凝结在半空，一动未动，哪还有半点杀伤力？ 紧接着他们手里的枪更是成了一堆废铁，身体不受控制的摆动，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看起来面容干净的青年惊恐而绝望的问出这一句话，说的自然是中文。 李志远没有回应，而是将其摄取过来，掐着对方的脖子。 “叫什么名字？” “……杨爱国。” “我问的是你真正的名字。”李志远冷声打断对方的话。 青年浑身动弹不得，看着李志远的面孔咽了口唾沫，最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田中圭二。” “很好，外面应该还有你的同伴吧？帮我确定他们的位置。” 李志远微微点头，带着对方重新出现在昏暗的屋内，挥手示意田中圭二说出其他人的藏身位置。 从刚刚的枪声来看，这里绝对不止这三个人。 “在那边！” 田中圭二看上去很老实，手指了指对面，发现能够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后，心里放松了些。 李志远提小鸡仔一般提着田中圭二，往对方所指的方向前行，没多久，就在意念探查的范围内发现了另外三个人的身影。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就我们六个。” 田中圭二低声回应，感觉李志远的手松了一些后，猛地提气用日语大喊道：“小岛君，情况不对，快撤！” 李志远听不懂田中圭二在说什么，但也知道对方在通知其他人，他并没有把人直接掐死，而是收进农场控制起来。 他不准备让这群人死的那么轻松。 紧接着，他脚下速度加快，在合适的距离内进入农场，通过空间移动穿过建筑物，出现在慌乱逃窜的三人身边。 两人被他触摸后收进空间，另一人惊吓之中无差别腰射，却发觉周围空荡荡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同伴的身影。 这让他内心更为惊恐，尤其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周围好似一张吞噬人的大嘴，下意识转圈扫射个不停。 而等一梭子子弹打完，他自然步入了同伴们的后尘。 李志远不太相信田中圭二的话，速度极快的在村子里穿梭，意念时刻探查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在村子的后方，他又找到了逃窜的三人，以同样的办法将其收进了农场中。 之后再次转悠了几圈之后，他这才确定没了漏网之鱼。 不过同样的，他在村子里没发现一个活人，几乎每一处房屋里都有倒在血泊里的身影，惊吓，愕然和恐慌，成了他们脸上的主旋律。 这是个小村落，大概有三十多户，加起来有两百多人，无一生还。 李志远站在村子的最中央，拳头忍不住捏了捏，感觉胸腔之中有一股戾气涌动。 这种场面他在当雇佣兵的时候都很少见，老人妇女孩子全不放过，惨无人道。 “好好好……好样的！” 李志远从牙缝中吐出这一句话，瞬间感觉脑海中的思路清晰了不少。 之后哪怕是一点点往外面挪，他也得挪到小日子霍霍去！ 待到心情平复一些，李志远闪身进入农场，出现在禁锢着九人的山头上。 没有任何废话，他轻轻一挥手，田中圭二全身上下的衣服就成为了齑粉，整个人像一只白条鸡一样，展露在众人眼前。 不等众人疑惑李志远这是要干啥，接下来的一幕就让其头皮发麻，瞳孔收缩。 只见田中圭二身上的皮肤像是有一把把无形的钢刀在切割，一片片身体组织掉落在地上，整个人瞬间成了一个血人。 “啊！！！” 田中圭二略显迟钝的惨叫声响起，强烈的痛苦让他心跳加快，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可他身体被禁锢，一动也不能动，这让身上的疼痛仿佛又放大了几倍，难以忍受。 李志远面无表情，催生的念头作用在田中圭二的身上，让其身上失去的血肉快速复原。 紧接着又是刚刚那一幕出现，一把把无形的钢刀在其身上凌迟，让田中圭二的惨叫更加剧烈。 这种情况看的剩下八人额头直冒冷汗，脸像是被汗水清洗过一样，心脏狂跳。 李志远随手招来一个人，在对方畏惧惊恐的眼神下咧嘴一笑。 “如果不想遭受他那样的折磨，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在小岛原的眼中，李志远的笑就像是恶魔一般，让他心头阴影更重，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 将近十秒钟过后，他才颤颤巍巍的回应道：“我们……我们来寻找曾经遗留下来的宝藏。” “详细说一下你们这次的计划。” “……” 见对方沉默，李志远微微一笑，意念闪动间，剩下的七个人顿时步入了田中圭二的后尘，全身衣物粉碎，被禁锢在半空中凌迟！ 八个人的惨叫声就像是交响曲一般，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神震颤！ 不过李志远却感觉格外的悦耳，单单这些，他觉得还不足以抚慰熊村那些人的在天之灵。 少说得让这些人经受九九八十一天这样的折磨才行，在农场里，这些人想死都难！ “我说！我全都说，求求您能给我一个痛快！” 小岛原顿时绷不住了，回头看着同伴们的惨状，心里那根弦断的彻底。 “说吧。” 李志远并没有给予什么答复，对方就算是不想说，他也有的是办法，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意志并不是那么坚定。 小岛原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甚至没有听清李志远在说什么，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讲述。 李志远静静的听着，在听完对方所说的话之后，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最先去到熊村的其实就是田中圭二，剩下的八个人今天才到来，等到天色昏暗，居民都在家里的时候，伸出了魔爪。 如果他能早点来这边的话，或许就能阻止这场惨剧的发生。 第294章 其他埋藏点 不过李志远也很清楚，就算他早些来到太行山，也算不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甚至若不是刚巧碰到络腮胡几人狩猎老虎，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以后更加不会知道，因为这种事不可能会上报纸。 而这些人屠杀村民的理由很简单，只是为了掩盖他们出现在这里的信息。 可田中圭二之所以会出现在熊村，却正是因为在山林中容易迷失，在山里转悠了几天也没找到地点，想要借助村里老猎人的识路能力，简直可笑。 同时这也让李志远心中略微感到一丝庆幸，如果这些人摸到了临山村那边去，可能会是一场更大的惨案。 更别说那边还有他所熟悉的袁梅母子，以及小花他们一家人。 想到这里，李志远感觉有必要去提醒一下，万一还会有其他人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太过危险！ 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比较疑惑的地方。 之前楚地杰派来三拨人，后面被他举报上去，连根拔出了不少隐藏在这边的特务，从上面奖励了他两千块钱奖金来看，揪出的人绝对不少，影响足够大。 可就在这样的风波发生没多久，以常理来说，应该要蛰伏一段时间，等待风波彻底平息再有所行动才对吧？ 这些人倒好，这种时间段赶过来，甚至不惜屠村掩饰行踪，那一处宝藏真有这么重要？ 李志远仔细回想了一下，矮山下面一共三吨多的黄金，剩下的就是各种枪械。 这对个人来说或许十分珍贵，对一个国家来说，那可太普通了。 “你们来此的目的单单就是为了那一个藏宝地？” “是的，请您给我一个痛快！” 小岛原慌忙点头，不敢再回头去看同伴们的惨状。 同时他也知道，在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李志远面前，他不会有任何生还的余地，只求赶紧死，也算是解脱了。 李志远嗤笑一声，挥手间小岛原的身体就飘在了空中，四肢被禁锢，衣衫粉碎，开始享受凌迟的“乐趣”。 只不过他把另外那八个人恢复好后放了下来，取出一些米面，搅碎后兑水塞进这些人的胃里，维持他们的身体机能。 在刚刚那些时间里，这些人流的血太多，再剐下去的话，死了可就太便宜他们了。 为了防止这些人自尽，他做了一些措施，之后将这些人分散开来，一个个的问询。 他不相信这些人着急忙慌的过来，只是单纯的为了矮山下那一点东西。 “说出你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李志远对每个人只说这一句话，神情冷淡，以无声的寂静，和刚刚折磨过后的余威，来击碎这些人的心理防线。 不出他所料，周围没有同伴，加上刚刚那惨绝人寰的折磨，第三个人就透露出了实情。 “之前被抓了许多人，长官担心这里早晚会被发现，让我们赶过来寻找其他遗留宝藏的线索，同时让我们能运多少东西就运多少。” “其他遗留宝藏？” 李志远抬了抬眉，思维不由得开始发散。 男人连连点头道：“对，当时军队撤退匆忙，许多宝藏未来得及运出去，埋藏在了各个地方。” “只不过时间久远，大多都被遗忘，而这座山是最后的埋藏点，其中有记载其他埋藏点的信息，长官给我们下达的命令就是可以放弃这一处埋藏点，但要把其他埋藏点的线索找到。” 说完这些，他崩溃的跪地磕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您给我一个痛快！” 李志远听得微微发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回事，只是当初他用意念探查了一遍，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啊？ 难道是他探查的不够仔细？ “你们长官在哪里？即便是找到了那些宝藏，你们又要怎么运出去？” 李志远收敛心中的想法，继续询问。 “我不知道。” 男人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甚至没有见过那位长官，只知道他在这边发展了好多年，我们只需要负责寻找线索。” 这样的回答让李志远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有其他办法，留着这些人顺藤摸瓜，应该不难找到后面的人。 于是他问道：“你们来自哪里？” “我们都是从缙云县那边过来的。” 李志远微微点头，他知道这座县城，甚至跑车还去过，就在省城周边百十公里内。 意念禁锢住这个男人，为了以防万一，他接着单独询问其他人，之后再做比对。 最后一共有三个人说出了这件事，让他确定这应该是真的。 其实真不真，只需要他再去到那座矮山下探查一番就明白，意念探查无孔不入，只要真的留有其他埋藏点的信息，他肯定能够发现。 将九个人重新聚在一起，李志远稳定了下这些人的生命体征，脸上露出恶魔般的微笑。 他准备过几天就活剐一下这群人，等到这些人彻底麻木，再送其上西天。 片刻过后，李志远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熊村，周围一片死寂，和之前并无任何变化。 现在他有些发愁要如何处理村民的尸体，这里比临山村还要偏僻，无论是报公安还是通知其他人，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而这也是田中圭二他们敢那么肆意开枪的原因，周围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想了一会儿，李志远决定把这些村民先埋了再说，不管如何，入土为安。 他轻轻叹息一声，在村后找了一片足够大的平地，挖了许多不大不小的坑。 之后把每一户的尸体安放在一个坑内。 至于络腮胡男人他们，李志远自然也没忘记，把四个人放在了一个坑里，最后全部埋上土，每一个坑竖立一张空白的木板。 做完这些事情，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以李志远的体能，也不由得浑身冒汗，衣服都要湿透。 最后，他站在所有坑的正前方，按顺序把田中圭二他们一个个的揪出来，让其跪地磕头，头磕出血才罢休。 “安息吧，他们的下场比你们只会更惨，这点我可以保证。” 李志远双手合十，轻轻的说了一句。 一阵山风迎面吹来，让他感觉颇为凉爽，随后又极快消逝。 李志远站立许久，直到心情彻底平静下来后，这才进入农场，通过金水门户瞬息抵达矮山山顶。 他低头看向下方，身影消失再出现，人就已经到了被掏空的山体内，周身空气瞬间变得阴凉。 紧接着他一个一个箱子仔细探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时还把之前收进农场的黄金木箱也检查了一遍。 很快他就有了发现，在一个装着重机枪的木箱下面，垫着的木板上绘刻有一些信息。 李志远将木箱拿起，把重机枪收进农场，扯开油纸后拿出木板来。 随着手电光的照射，在木板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线路图，由于是刀子刻出来的，过了那么长时间，依旧非常清晰。 而在路线图的周围，还有一个个的文字，只可惜李志远能认识的寥寥无几，一看就是日文。 “难道还真有其他的埋藏点？” 李志远轻声自语，拿着木板进入农场，将最先说真话的那个男人拘到别墅前。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又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听到问话后赶忙回应。 “松井石力。” “想不想继续活下去？”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李志远笑着点头，许诺道：“我想学习下你们国家的语言，只要你能教会我，就算你必须要死，我也会给你一个痛快，不会再让你遭受之前的折磨。” “……” 松井石力愣了愣，没想到李志远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但想到之前被凌迟的折磨，他顿时点了点头。 “先告诉我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李志远拿过一张纸，把刚刚木板上最显眼的三处文字照葫芦画瓢全部写下来。 木板绘刻的图案虽然多，但有很明确的分界线，分别为三个部分，也就是说，另外只有三个埋藏点。 其中还有许多小字，应该是代表某个区域的地点，以此做参照。 当看到松井石力将三个中文名字写出来，李志远挑了挑眉，竟然都是国内十分出名的山脉。 分别是长白山，秦岭，以及大兴安岭。 两处埋藏点在关外，一处就在长安那边的秦岭，着实让他没有料到。 准确的说，只有秦岭这一处让他始料不及，不过想到秦岭横跨好几个省，他也就释然了。 等到秦岭地图周围其他小字让松井石力翻译后，他心里明白了许多。 应该是在他们省这边的秦岭范围内，因为他看到了参照点嵩山，距离他们省城好像也并不远。 “你准备一下，如果能在半个月内让我学会你们国家的语言，我会考虑放过你。” 李志远把一个本子和笔递给松井石力，给了对方一个希望。 “到时候您给我一个痛快就行！” 松井石力露出苦涩的笑容，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李志远不会放过他，毕竟他见识了这里的神奇，以及对方可怕的能力。 第295章 老师傅 “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 李志远很满意松井石力的回答，挥手间带着对方去到了山脚下。 “我会时刻关注着你，不要想着自杀，否则不但不会成功，还会遭受更加可怕的折磨，这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 松井石力赶忙点头应道：“不会的！我只求一个痛快，接下来我会认认真真的教你日文，保证让你尽快学会！” “嗯，那你就多做准备，我有时间就会过来。” 李志远说完不再多留，闪身到了别墅区那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一心多用，分神关注着松井石力。 田中圭二那些人直接禁锢着就好，这家伙要写写画画，只能言语威胁。 至于为什么要学习日语，他也是突然心血来潮，要到小日子那边去霍霍，只会英语显然不太足够。 如今他身体素质全面提升，记忆力自然也有了很大的加强，学习一门语言，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坐在别墅前的摇椅上，李志远简单的思索了一下，最终只能希望下一次跑长途的地方是前往深市那边。 就算不在那里，最好也离得近一些，他总不能真的一点一点依靠金水门户往外面挪。 其次就是关于松井石力口中的那个长官，得想办法把对方给揪出来。 如果这个人真的在这边发展了许多年，手里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一条完整的运输渠道，指不定经常运啥东西出去呢。 而且不处理这个人的话，这边绝对还会有其他特务不断前来，临山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步入熊村的后尘。 想到这里，李志远眉头微皱，通过矮山上的金水门户出现，把矮山里的东西全部收进农场，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山洞。 虽然不想承认，但熊村惨案和他其实脱不开关系。 如果他当时不想着留下些东西吸引更多特务前来，而是全部搬空，田中圭二他们见到这里什么都没有后，或许会直接离开。 “唉……” 空荡的山洞内，李志远叹息一声，他无所忌惮的原因是因为农场带来的能力，可却想不到其他人会因此遭殃。 有时候许多的悲剧就是一念之差。 呆立片刻后，李志远离开山洞，速度极快的朝着临山村的方向飞奔。 哪怕山洞里什么都没了，还是得提醒刘建党一声，任何时候小心外来者都是没错的。 等到了山脚边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晚上十一点钟。 李志远简单化了个妆，杀了一只鸡，把血污往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抹了抹，遮住本来的样貌。 …… “砰砰砰！” 一连串强烈而又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刺耳。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现在这都啥时候了……” 院门内，刘建党的声音传了出来，边走边念叨，很快就到了门前。 而当打开门，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满身血污的李志远时，他吓得差点瘫在地上，脚步连连后退。 “你！你……你是谁！” 刘建党脸色苍白，手指略微颤抖的指向李志远，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山脚下山怪传闻众多，这大半夜的一个血人上来敲门，任谁也无法做到平静以待。 “俺是熊村那边来的，外来人把俺们村的人都杀了，都杀了啊！！” 李志远演技不错，疯疯癫癫的，换了一个比较粗重的语调。 他边说边拍着大腿，继续嚎叫道：“一个外来人去俺们那探亲，把村里的人都杀了！” 听着李志远的话语，刘建党逐渐恢复过来，却还是不敢靠近，皱眉问道：“你是哪个村的人？” “俺是熊村的！” “熊村？” 刘建党抬了抬眉，他自然听说过这个村子，离他们可有好一段距离呢，这人跑了这么远过来？ “你先冷静一下，我找个地方让你歇歇脚，咱们一起去县公安局！” 他挥手示意，作势就要走出院门，家里有那么多人，他可不敢把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带进院子。 “俺不去！都死了，俺也该死了！” 李志远嘴里胡咧咧，摇摇晃晃的朝着村外跑了出去。 方向自然是往刘建党家后面的山上，如此一来，第一家就是刘建党家，不会引人怀疑。 刘建党刚回过神来，就见到远处的身影已经快要跑没影，跑的是真快。 “咋了爹？” 刘民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揉着眼睛询问了一声。 刘建党沉思片刻，挥手招呼道：“你去把你娘他们都喊起来，去你大爷那边凑合一晚上，我现在去赶牛车，咱爷俩去县城走一趟！” “爹，大半夜的去县城干啥？” “路上我再和你说，快点的！” …… 跑到后山，李志远进入农场，把身上脸上的血污都洗了一遍，这才通过金水门户回到省城的家。 经过刚刚那一遭，他相信刘建党肯定会对以后的外来者保持强烈的警惕。 说不定还会去报案，确认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后，心里的警惕估计还要更上一层楼。 这两点加上临山村的人口比熊村多了好几倍，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而他再把这边的人揪出来之后，应该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只是那个所谓的长官在哪个地方？ 想到这里，他进农场又询问了松井石力一些问题，最后得知他们要是探查到什么消息的话，回去只需要写信寄到省城人民巷十五号就可以。 “也就是说，你们背后的长官在省城那边？” 李志远略微有些诧异的询问。 “应该是这样，反正我们每次联络都是如此。” 松井石力不确定的点点头，又道：“不过我们写信的时候都是将信息夹杂在信件那些普通的话语中，以免被查到。” “具体是什么样子？” “我写给您看。” 松井石力心里好似没了半点反抗的意念，直接拿过笔在纸上面画了一些表格。 之后他在一些表格里画上对号，递给李志远道：“信息我们都隐藏在表格这些字之上，长官看到后，会主动派人来接触我们。” 李志远接过表格看了一下，半晌后问道：“除了你们夹杂的这些信息之外，正常信件的内容你们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书写的？” “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写一些日常的见闻，包括不用挂念之类的信息。” “……你继续忙。” 李志远沉默片刻后挥挥手，转身离开农场，内心隐隐感觉到，这或许又是一个悲剧。 不过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这对他还算友好，不用再跑到缙云县调查，不然要消耗不少时间。 “人民巷十五号，好像是在西城那边。” 出现在房间后，李志远轻声自语，视线看向窗外的院子，从仓库取出匪帮帽带上，打开门又走了出去。 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他到现在还没有半点睡意，不如直接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凌晨十二点，万籁俱寂。 李志远依靠自身的速度飞快在街道上穿行，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人就已经到了西城人民巷这边。 有月光的照耀，加上他不错的眼力，顺着门牌号很快就到了十五号，意念顿时将周围四十五米范围内的一切笼罩在内。 这处院子里只有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和周围其他住户一样陷入熟睡中，身材干瘦，脸颊凹陷，看上去非常普通。 观察到这一幕之后，李志远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这人不像是潜伏的特务。 野狗他们也比较瘦，但也不会去把自己饿成这副模样，符合大众便可，这样纯粹是找罪受。 他视线看向屋内，身影消失在门前，在农场内潜行，周边是移动的现实景象。 他简单观察了一下屋内能够收集到的信息，以此判断这男人应该是城里面煤矿机械厂的工人，除此之外，基本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 李志远敲响了屠夫家的院门。 惊醒过来的屠夫搓了搓脸，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想到可能来此的人之后，赶忙起身，穿着大裤衩就跑了出去。 待到打开院门后，他看着门外的人赶忙问道：“坤哥，是不是出了啥事？” 从上次去张淼家那里分开，也就过去了几天，他自然不会去想李志远这时候过来，是为看他收集了多少东西。 “答应你的奶粉。” 李志远把提着的一罐奶粉递给屠夫。 “谢谢坤哥！” 屠夫顿时精神了许多，伸手把奶粉搂在怀里，殷勤道：“咱们进屋里说坤哥！我去给你拿钱。” “不必了，这罐奶粉的钱你也不用给我，只需要帮我打探一点消息。” 李志远摆了摆手，依旧纹丝不动，没有进院的意思。 屠夫没说话，而是露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仔细聆听。 “人民巷十五号的人，你帮我密切注意着他的行动，同时尽量不着痕迹的和其他人打听一下他，早些弄清楚大致情况。” 李志远没有废话，他之所以大半夜来到这边，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屠夫连连点头，保证道：“我记住了坤哥，明天就发动兄弟们去做这件事，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 李志远想了想，最后道：“关于信的事情多注意。” “信？书信的那个信？” 屠夫有些疑惑，见李志远确定之后，他这才认真的应了下来。 李志远没再多留，交代完这些事之后走出巷子，通过金水门户回到家。 凌晨一点多，他这才有些睡意，脑海中想着今晚发生的各种事情，逐渐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 李志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他洗漱之后照常吃饭，晃晃悠悠，根本不着急。 等到骑车去到粮站，时间已经是八点半。 这让他突然有种自己已经是老师傅的感觉，毕竟在此之前，他可都是准时准点的上班。 第296章 蹭饭 李志远把车子刚扎好，陆建民也随之赶到。 “今天迟到了啊小李？” “有点儿睡过头了。”李志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陆建民哈哈一笑，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道：“这有啥的，迟到半个小时根本不算事，另外那俩家伙肯定还得半个小时。” 说起这个，李志远好奇问道：“陆叔，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也是和郝叔他们来的时间差不多吧，今天咋来这么早？” “有点事，得早早过去帮人拉东西，刚好一会咱们一起。”陆建民顺口回答道。 两人说着走到办公室，李想倒是来的挺早，自己已经泡一杯茶喝上了。 陆建民拎了拎茶壶，笑着点头道：“干的不错牛蛋，有时间叔教你练车。” 这些天下来，李想显然已经对牛蛋这个称呼免疫，或者说反抗也反抗不了，索性认命。 他和李志远打了个招呼，这才回应道：“我感觉学的差不多了，有这个时间我还是多看看书吧。” “你还差的远呢，人小李前一星期都不敢说这话，你认为自己比小李还厉害？” 陆建民泡了杯茶，不由撇嘴道：“还有你看的书，那都是些啥书？有时间多看看那些理论知识，到时候考驾照都是要考的。” “知道了叔，你比我爹还啰嗦。” 李想看着小人书实话实说。 陆建民和李志远相视一笑，前者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李志远则是顺势问道：“陆叔，你啥时候去帮人拉东西，叫上我是不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地方？” “没啥需要帮忙的，叫上你主要是为了去蹭饭，前几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陆建民扬眉笑着道。 “……你朋友结婚那一家？” 李志远回想了下，试探的问了句。 他记得之前帮陆建民弄那二十斤肉，对方好像说过一嘴这样的话。 “看来你还记得，喝完这杯茶咱们就走，得帮新娘那边拉点家具啥的，趁着接亲。” 陆建民边说边小口抿着茶水，每天过来一杯茶，都已经习惯了。 李想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听到两人的话，顿时来了兴趣，嘿嘿笑着道：“叔，要不我也跟着过去一起帮忙？” “你就别凑热闹了，我们拉完东西还要在那边吃饭，到时候是管你饭，还是不管你饭？” 陆建民摇头拒绝，他拉上李志远还有些说法，毕竟肉是人帮忙买的，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而且以当下肉的行情来看，还是一份大力，不然主家待客这方面，排场可要落下不少。 听到陆建民这么说，李想反应很快，笑着道：“我不吃，就是去凑个热闹，咋的也比呆在办公室要好，而且人家结婚不正希望热闹热闹吗？多我一个肯定不多！” 见陆建民有些犹豫，他继续道：“反正这边也没我一个学徒啥事，就带我一个呗叔。” “那你去了可别乱说话，站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知道吗？” 陆建民松口叮嘱一句。 “放心吧叔，这方面我自有分寸，而且我也不认识那边的人，除了站在旁边看热闹，还能干啥？” 李想出声保证，三两口喝完茶缸里温热的茶水，合上小人书放在旁边。 他催促道：“叔，你快点喝，待会我爹过来，他肯定不让我去。” 陆建民呵呵一笑，自顾自的以自己的频率喝着茶水，心里还正想这件事呢。 李志远关注的点有些不一样，出声问道：“陆叔，之前那二十斤肉送过去好些天了吧？他们今天才结婚待客，肉咋放这么久？” “人家也不是一般人，在厂里和食堂后厨那些人有点关系，肉放冷库里冻着呢。” 陆建民解释了下，转而笑着道：“看来你小子确实不缺肉吃，不然也不会不明白这种事，需要肉办事的时候，当然得提前找人买，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毕竟肉不好弄。” 说了半天又扯到了自己身上，李志远无声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几分钟后，陆建民小口抿完一杯茶，盖上杯子道：“回来还能再泡两杯，走吧，咱们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 “好嘞！” 李想率先跳了起来，根本耐不住性子，在他看来，只要出去转着玩，咋的都比呆在办公室要好。 更何况还是出去看人结婚，这种热闹的事更合他心意。 李志远并不想去掺和这种事，不过耐不住陆建民的热情邀请，最终还是出了办公室，三人直奔停车的地方。 “咱们这车去接亲，肯定很拉风！” 李想看了看车后不住点头，他们这车虽然破，但咋的也是个大家伙，吸睛的很。 李志远颇为认同李想的话，在他的记忆里，这时候的人结婚大多都是自行车，在他们村里，更多的还是步行。 哪怕在省城这边，三轮车应该就已经算有排面了，更别说他们运输的大货车。 陆建民摇响车子后笑了笑，点头道：“你小子还真没说错，快上车，今天让你们俩也感受下这种氛围。” “看来陆叔你对这种事挺熟悉啊。” 李志远说着走上副驾驶。 李想自觉的爬上了后车厢，自我安慰站在这上面，视野那叫一个开阔！ 陆建民启动车子，边开边解释道：“毕竟这一行干了好些年，建国初期就在部队开车，总有熟人结婚找上门的时候，当然不止这一次。” “有啥有趣的事情没？”李志远随口问道。 “多着呢，比如结婚找错门，又或者是碰到同一天结婚的人，挨的又近，人都差点接错！”陆建民笼统的说道。 李志远听得微微一笑，想到了后世一部非常出名的电视剧，上错花轿嫁对郎，不过这种戏剧性的事情，现实应该不会出现。 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也证明两人确实有缘分，说是嫁对郎不为过。 路上，陆建民简单说了一下结婚两家的信息，他和男方那边的父亲是朋友，对方家里是双职工，家庭条件不错。 李志远对此倒是早有猜测，条件差的话也不能花八十块钱买肉待客。 毕竟这时候的国情如此，大多数家庭结婚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有这些钱买排面，不如给小两口，以后日子能过的轻松些。 至于女方那边，陆建民不是太清楚，只是偶尔听男方父亲提过，好像家境更好些，家里父亲还是个小领导。 说话间，三人开车到了男方家。 这边属于比较靠近内城的区域，街道颇为宽阔，汽车停在路边上，并不会阻碍其他人通过。 男方一家人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院门老旧，但院子很明显要大一些，里面还种有几棵高于院墙的果树。 “老陆，你来的刚好，我这还说准备让人去找你呢。” 男方的父亲刘博通走到驾驶位那边，面容和善，看着就是一个温和的人。 陆建民熄火下车，拍了拍刘博通的肩膀笑道：“我就是掐着时间点来的，先去粮站走了个过场，没等着急吧？” “咋可能着急，吃饭了没？屋里给你还留着饭菜呢。” 看上去带着文化气息的妇人阮玉指了指院子那边，做派自然是家里的女主人。 “这个点早就吃过了，弟妹你们都不用管我，现在咱们该干啥干啥，是不是该接亲去了？”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李志远和李想下了车，出于礼貌也不能一直在车上坐着。 而且李志远感觉副驾驶等会儿可不属于他，今天是人新郎结婚的日子，风头正盛的位置自然得属于后者。 “两位小兄弟吃糖！” 主家的亲戚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的布袋，见李志远两人下车后，笑眯眯的抓了几个糖递过去。 “谢谢。” 李志远点头致谢，接过糖拨开放进嘴里一个，还不错，橘子味的。 听到声音，陆建民拉过李志远介绍道：“老刘，这位是李志远，小李，我们粮站运输队的人，你托我买的肉多亏了小李帮忙，所以今天我带他过来蹭一顿饭，没啥毛病吧？” 他没敢介绍李想，不然这种场面下，人主家场面话肯定得拉人一起吃饭，拒绝不拒绝都不好说。 “诶呦！那是一百个没毛病，小李是吧？中午咱们放开了吃！” 刘博通很是大气的摆手，又拉着李志远的手感谢了一番，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家儿子刘海。 作为今天的新郎官，刘海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熨烫的十分板正，下身一条黑裤，黑皮鞋，看起来很精神。 李志远笑着打过招呼，刘海长的颇为成熟，本以为比他大几岁，没想到也就刚满十八。 看来现在的结婚年龄也就是一个摆设，不然也不会在这省城大张旗鼓的结婚。 阮玉笑着招呼道：“小李，老陆，咱们进屋歇一会儿，九点半准时过去接亲，不耽误。” “还进去干啥？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在外面聊会天，抽根烟就能走，顶多路上开慢点，绕两圈。” 陆建民这一会儿颇为健谈，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闻言，众人也没反对，热热闹闹的在门前说话，阮玉则是招呼人把车简单装饰下。 第297章 炸药包 不多时，等到红布条搭在车头上，加上一个红纸花，看上去顿时变得不一样了，喜庆了许多。 “时间差不多了小海，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时间也充裕些。” 陆建民看了看手上略显老旧的钻石牌手表，时间已经临近九点二十。 “行，到地方接到人之后，回来的时候你注意着点老陆，别走之前走过的路，从这边回来。” 刘博通指了指车身后面的方向。 “我知道这讲究，城里的路我也熟，放心，等着我们回来！” 陆建民笑着摆了摆手，在周围街坊邻居的视线下摇响车子，招呼李志远和刘海上车。 “小李，过去热闹一下，记得待会儿跟老陆一起回来，准备准备，中午在家里吃饭！” 阮玉很是热情的拉着李志远的手臂交代。 “我记着呢婶子，这种喜庆事我肯定得多沾点喜气。”李志远笑着回应。 刘博通和气笑道：“记着就行，快去吧小李，那边小雅也有些朋友，要是看中了，回来和你婶子说，让她帮你们牵牵线。” “哈哈，说的是，反正我也挺爱撮合人，小李你到时候别不好意思说。” 阮玉捂嘴笑了两声，连连点头。 李志远受不住俩人的热情，赶忙告辞，蹬着轮胎爬上后车厢，和李想站在一起。 陆续有其他人上车，其中包括李海的亲戚和好朋友，人还不少，加起来有二十多个人左右。 李志远和李想正在闲聊，还有人给他们两个递了红花，纸裁剪出来的，看着挺细致。 戴在胸口，人和车一样，顿时变得喜庆不少。 一声鸣笛过后，在街坊邻居的热闹气氛中，一众人乘着汽车往前，前往新娘家。 路上，陆建民开的慢许多，引来不少街上的人驻足围观，视线纷纷往车上瞧。 这时候热闹事终归是少，甚至还有不少人跟着车子想去围观一下，无所事事的半大青年尤其多。 他们盯着车上一个中年人拎着的红袋子，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喜糖。 只可惜人跟了一路中年人也没扔一把，喜糖不多，主要还是去了女方那边，以及回去之后给街坊邻居们撒一下，浪费不得。 女方家这边同样热闹，而且地方不简单，四层楼的小区房，只有三栋楼房，院子却不小。 李志远抬头看了看，非常老式的高层建筑，但在这个时候来说，没点实力你还真住不进去。 之前他骑车转悠的时候也路过这个地方，周边机关单位挺多，住的是什么人自不用说。 看来陆建民之前说的还真没错，女方这边的父亲应该是个领导啥的。 看到周围的街坊邻居，拿喜糖的人这才开始撒，但也就撒了五把。 随着小孩子的争抢声，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女方这边的亲戚热情邀请刘海他们下车，前往里面的院子。 李志远跟着下了车，随着人流涌入家属院，女方家住着的那栋楼上已经贴上了喜字，十分显眼，倒是不用担心找不到家。 “快，你们这些年轻人上前面，跟小海他们一起接新娘去。” 刘海的大爷笑着推了推李志远他们。 于是李志远就夹杂在刘海的朋友们之间，一起往二楼走。 这时候没有那么多玩闹的花样，大家到了门前也就是起哄几句，说些吉祥话就开了门。 女方的母亲看起来对这门婚事应该挺认可，脸上带着散不开的笑，招呼人进门。 屋里人不少，大多是辈分较大的亲戚或者同事，一同起身看着这热闹的一幕。 “新娘在这屋里！” 有个胆大些的女孩从后面的房间里伸头出来招手。 刘海略显脸红的打过招呼，这才带着三两朋友往房间那边走。 李志远也不知道咋就夹在了这些人之中，视线扫过客厅的人，脸上带着浅笑一起往房间走。 房间里有四个女孩，其中穿着红色旗袍的自然是新娘，另外三个应该是新娘的朋友。 这时候没有伴娘伴郎一说，新郎新娘各自带着朋友，也是为了让气氛更加热闹些。 李志远进屋后视线扫过新娘和三个女孩，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 新娘脸上化了淡淡的妆，还是挺好看的，头发没有盘起来，就是两个辫子，上面插着粉色的塑料花朵。 另外三个女孩各有姿色，穿着得体，其中一个尤其出众，皮肤很白。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带有一些肤色的时候，自然就显得与众不同，加上鹅蛋脸，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事实上人长得也不差，眼睛大，鼻子小巧，嘴唇上薄下厚，比例刚好，看上去温柔又婉约。 从刘海身边几个朋友视线尽皆看过去的表现来看，人确实好看。 而李志远挑眉并不是因为其他，只是那三个女孩中，有一个他看着颇为熟悉。 不过也就是眼熟而已，一时想不起来，以他加强过的记忆力都没啥太多印象的情况来看，显然只有一面之缘。 见刘海要将新娘拉起来，其中一个女孩赶忙上前阻拦道：“诶！别着急，没看到小雅的一只脚还没穿鞋子吗，你得找到鞋子后才能带她走！” 刘海挠了挠头，笑着问道：“小雅，你鞋子在哪？” 这让三个女孩忍不住笑了，其中一位提醒道：“你得自己找呀，哪能这么直接的问。” “小海，我们帮你找！” 大家都是年轻人，刘海的朋友们纷纷起哄，在房间各处寻找起来。 李志远见状微微一笑，印象中这时候结婚好像也就这一个小游戏，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 毕竟进来了，他装模作样的在门后边转了转，意念开启探查了下。 开了挂，鞋子在哪自然难不倒他，位置就在新娘后面的被单里。 只可惜谁也不敢过去那边找，男女观念没那么开放，刘海自己过去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李志远不自觉抬头看向天花板。 意念开启之后，上下左右自然全都逃不过他的探查，在上面这一层的住户里，他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户家里没人，一切都收拾的很规整，但在书架后面的暗格里，不仅有手枪，还有一个炸药包。 是的，炸药包。 李志远探查到里面的引爆物后顿时惊了，有被害妄想症可以理解，备着手枪正常，甚至手榴弹都可以。 但备着炸药包是啥意思？ 啥时候不想活了把自己炸上天？ 关键这可不是单独的院子，而是家属楼，作为战争年代的攻坚利器，一旦爆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嗨！” 就在李志远惊讶和思索的时候，他的肩膀被轻拍了下，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天花板上有花啊，让你们找鞋子，你一直往上面看是咋回事？” 李志远回过神来，看了看走到他身边的女孩，好几秒没说出话来，脑筋转的飞快。 人家主动来打招呼，明显已经认出了他。 可受到刚刚探查到的情况影响，他脑袋感觉有点乱，越想越想不出来，最后只能装作一副小学生侦探脸，手指搭在鼻尖和下巴上。 “我在想鞋子会藏到哪个地方，而且已经有了些头绪。” “吹吧你！人家在找，你靠想能想出来？话说你知道我是谁不？” 李志远看了女孩一眼，不动声色道：“你先说你认出了我没。” 女孩撇了撇嘴，无趣道：“我就知道你没认出我来，还在装模作样。” “好吧，我确实没认出你来，感觉咱们好像在哪见过，这位女同志，你给我点提示。”李志远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抱着你儿子去我们供销社买过东西。”女孩嘴角上翘道。 “……” 李志远沉默以对，他哪来的儿子？ 不过借此却也想起了这女孩是谁，他二姐家附近供销社的售货员。 “陈婷同志对吧？我记得当时好像和你说过，那是我大外甥，你咋还以为是我儿子？”他郁闷道。 陈婷嘿嘿一笑，摇头晃脑道：“我故意这么说的，看来你还有点记性，后面咋没见你过去了，我还想着让你跑车时帮我带点东西呢。” “当时咋不说。”李志远环顾一圈轻声道。 “第一次见面我咋说，不得等你去我们那边几次，混熟了才好说？” 陈婷说着嘻嘻一笑，继续道：“不过现在就可以说了，没想到你朋友是我朋友的对象，那咱们也就是朋友了嘛！” 我是混进来的假朋友……李志远心里想着，点头呵呵一笑，算是认可了陈婷的话。 他感觉这姑娘性格挺不错，当时在供销社就感觉大大方方的，确实没感觉错，是个新时代的女青年。 “你想让我帮你带点啥？”他顺势问道。 “还没想好，反正我们女孩子用的都可以，咱们城里没有的。我过来拍你主要还是看你傻愣愣的抬头看，傻子一样。”陈婷说着轻笑起来。 你要是知道上面有什么，肯定比我还傻……李志远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一句。 他想说些什么，不过见两分钟过去了，刘海的朋友还一无所获，被刚刚那胆大的女孩嘲笑，他不由得上前两步，在刘海耳朵边低声说了两句。 第298章 普通老百姓 刘海露出恍然的神色，转头看了李志远一眼，而后走到张清雅身边，在其屁股后面不远的被单里，果然找出了另外一只绣花鞋。 “鞋子找到了，小雅，这下你能跟我走了吧！”他笑呵呵的拿着鞋子道。 李志远捂了捂脸，这傻小子，他还说了让其假装寻找下，再摸到那边去，现在傻子也知道是他指使的。 一旁的陈婷就是很好的例子，她诧异道：“你还真算出来了啊？！” “嗯，我是侦探。”李志远干笑着点头。 “你是驾驶员，不对，现在驾驶员还算不上呢！” 陈婷无情戳穿李志远的话，没有一点幽默细胞。 李志远没再答话，跟着刘海的朋友们起哄了两句，最后落在人群末尾，捅了捅陈婷的手臂。 “咋了？”陈婷疑惑道。 李志远斟酌了下言辞问道：“你是新娘的朋友，是不是也住在这边？” “当然，我就住在上面。”陈婷往上面指了指。 “……这上面是你家？！” 李志远眼睛略微睁大，跟着陈婷的手往上面指了指。 “嗯，不过准确来说，是另一边，和小雅家斜对着的。”陈婷的手斜着又指了指。 李志远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瞥了陈婷一眼，他差点以为炸药包是这姑娘家里人弄回来的。 “你问这个干啥？” “就是好奇，你们住在这栋楼里肯定很舒服吧？尤其是你家还在三楼，平时还能从窗户往外看看风景。”李志远找补道。 “有啥好看的，千篇一律。”陈婷凡尔赛的摇了摇头。 “那你另外两位朋友是不是也住在这里，和你对门？”李志远刻意引导道。 说话间，他们跟着前面女方这边的人走到楼下，热闹的场面下，人声嘈杂了不少。 “她们……” 陈婷话说到一半，不由得转头看向李志远，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模样。 “她们不住你对面？” 李志远声音加大了些，露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哪能这么巧，我家对面住的是邓叔，呐，就是那一位，是小雅她爹的好朋友，人家可没女儿。” 陈婷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前方人群中的一个中年人。 李志远顺着对方的指示看过去，他身高接近一米八，能看到那个男人略微秃顶，大脑袋，身子倒是挺瘦。 此时那男人正在和人交谈，有说有笑的，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家里放了个炸药包，咋想都不正常。 “你别装了！” 陈婷见李志远这个样子，伸手推了推其手臂，轻哼一声。 “我早就看出了你的真实意图，你的注意力全在若水身上吧？问我这些也全都是为了打听若水的消息，对不对！” “若水是谁？” 李志远回过神后下意识问出声。 “装的还挺像，刚刚你们进门的时候，我看你的眼睛都快长她身上了，你还给我装糊涂！”陈婷撇嘴道。 李志远闻言摸了摸鼻子，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好像就看了一眼吧？ “你帮我带些化妆品回来，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咋样？” 陈婷嘻嘻一笑，想到了要啥，正大光明的为自己谋取好处。 “咱们城里的百货大楼不是有吗？” “那边的不行，不好用，你们到处跑，帮我带些紧俏些的化妆品回来，我看你长得也不错，若水说不定喜欢你这一号的呢？”陈婷忽悠人一般的小声道。 “出去跑车的时候我注意着点。” 李志远随口说了句，之前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些，带回来也没人用。 李芳华自不用说，化完妆估计出门一步都难，李清溪倒是可以，但现在怀着孕，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显不好。 “答应的这么快，还说不是为了若水？” 陈婷轻哼一声，快步走上前，和自己的朋友开始嘀咕起来。 “我这只是不想让你难堪好吧！” 李志远看着陈婷的背影说了句，然后就迎上了陈婷口中那位叫若水的女孩投来的视线。 他尴尬的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陈婷说的啥，不过这女孩长得确实挺漂亮，看上去就是大家闺秀的那种。 在一众人的热闹下，刘海先是扶着张清雅上了车，然后和李志远他们一起去了后车厢。 等到把女方这边的嫁妆，也就是柜子被褥什么的搬上来后，车子也随之发动。 “远哥，你可以啊，这么快就和人新娘的朋友混到一起去了？” 犄角旮旯边，李想挤了过来，说着还撞了下李志远的肩膀。 “你可别乱说，坏了人家清誉！”李志远瞪了李想一眼。 李想声音压低，嘿嘿笑道：“我哪里乱说了远哥，刚刚我看的可清楚了，你和新娘的朋友有说有笑的，还动手动脚的！” 李志远差点给李想一耳刮子，你说就说，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干啥？ 而且他没猜错的话，李想说的肯定是陈婷，人家那么多嫌弃的神情你没看见？ “远哥，那女孩挺漂亮的……” “漂亮我帮你撮合撮合咋样？”李志远打断李想的话问道。 “真的假的？！” “假的。” “……” 从另一条不重复的路回到刘海家，这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看到绑着红绳和红花的汽车顿时来了精神。 下车后，李志远看着亦步亦趋跟下车的李想，左右看了下道：“你还不准备走？” “也是。” 李想挠了挠头，年纪小要面子，他可抹不下脸在这边混饭吃，到时候让陆建民在这边也难做。 见李想混入周边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中，李志远没再关注，跟着人去院子里看现在的结婚仪式。 总体来说比较简单，德高望重的长辈说了些祝福新人的话，然后就到了敬茶环节。 之后在伟人画像的见证下，两人对拜，又拜了拜长辈，伟人画像自然也没忘，之后新娘子就进了屋里，再出来就要到敬酒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习俗还是现在不兴这个，并没有婚闹，挺平和的。 看着院里的人忙活，李志远无所事事，走到门口那边点了根烟消磨时间，感觉有些无聊。 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开饭时。 李志远没浪费这个时间，装作靠在墙边发呆出神，实则意念在农场里跟着松井石力学习日语。 对于仿佛天神一般回荡在周围的庞大声音，松井石力丝毫不敢怠慢，把自己书写出来的简单日文老老实实的讲明白。 而在这学习的过程中，李志远知道自己之前想的确实没错，学起来十分容易。 至少看过几遍之后就不会再忘，而且日文和中文有相同之处，学起来比当初学英语要好太多。 短短两三个小时，他就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日语出来。 “呆在这干啥呢小李？” 陆建民这时候走出来，拍了拍李志远的后背。 李志远哆嗦了下，收回沉浸在农场的心神，转头看到陆建民后微微一笑，揉了揉太阳穴。 “感觉有些无聊，在这边靠着墙都快睡着了。” “怪我了，只顾着和人说话，也没顾得上你，走走走，进院该吃饭了。” 陆建民说着拉李志远走进院子，里面已经摆了四张桌子，板凳什么的一应俱全。 两人自然是坐在了客人那一桌，然后李志远就发现那个秃顶男人也走了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之后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坐在了这边开始互相闲聊。 不多时，李志远感觉后背有人拍了他一下，回身一看，就见陈婷坐在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周边基本都是女人。 他刚要说话，就见秃顶男人也转过了身，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和陈婷。 “小婷，这位小伙子是？” “邓叔，他是我朋友，一会你多灌他一些酒！”陈婷有些恶趣味的说道。 “呵呵，喝酒要适量，下午我还得去上班，可不能喝那么多。” “那算了。” 陈婷有些遗憾，转头又对李志远介绍道：“这是我邓叔，话说你们开车的还得接受他那边的调度呢？” 此言一出，李志远和邓光都不由得一愣，相互看了一眼。 “小伙子你是学开车的？” 邓光好奇的打量一眼李志远，很明白对方这么小的年纪，自然不可能是老师傅。 “嗯。” 李志远点了点头，第一次正视着这个男人，对方除了脑袋大一点之外，长的还行。 听陈婷的意思，这家伙好像在交通部上班？ 陆建民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探过了头，他并不认识邓光，但他自然要比李志远敏感的多，当即问道：“您是交通部的领导？” “啥领导不领导的，不办公的时候，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咱们不论身份。” 邓光摆了摆手，没有否认，自然是承认了这件事。 普通老百姓可弄不到炸药包……李志远心里嘀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家伙在交通部上班，住在家属院，杨文会不会也住在那边？ 还有就是这家伙弄一个炸药包在家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李志远不自觉又看了眼邓光，既然碰到了这种奇怪的事，他自然想搞清楚，反正平时也没事做。 第299章 噶在屋里了? 临近吃饭的时候，邓光被女方的父亲喊去了另外一桌。 两人是好朋友，邓光身份又不低，坐到主桌那边并没有让人感到意外。 陆建民和李志远自然一动也没动，主桌那边坐的都是男女方家人，以及辈分高的亲戚，哪里有他们的位置。 李志远没再过多注意邓光，转而将视线投在了端上来的菜品上面。 其中最大份的自然是猪肉炖粉条，不过里面最多的不是猪肉和粉条，而是白菜和胡萝卜，但在这个时候已经相当不错了。 菜看上去颇为油亮，香气十足，做饭的厨师应该是男方家刻意请来的。 另外还有四道菜，分别是青椒炒蛋，木耳黄瓜，剩下两个是肉菜，明显是小体型的野物，骨头比肉多。 不过总体来说，这种席面在当下而言，绝对是排面十足，尤其是每桌一大盆的猪肉炖粉条。 “吃饭吃饭，小李你尝尝这边菜的味道咋样，厨师是老刘特意从厂里请过来的，听说不比咱们厂的邓厨差。” 陆建民拿过一个馒头塞给李志远，说话间自己已经吃上了。 其他人在主家的招呼下也全都开动，已经过了十二点，没有不饿的，更何况席面还不错。 酒是常见的二锅头，每一桌旁边都放了十瓶，主打的就是喝好喝尽兴。 饭桌上都是不认识的人，李志远没啥好说的，闷头夹菜吃饭。 味道确实不错，看来陆建民刚刚没说谎，这时候能在厂里面担任主厨，做菜方面肯定都有一手。 不多时，新郎新娘在刘博通的带领下，一桌一桌的给人敬酒，两个新人看上去状态都十分不错。 “是不是看的羡慕了？” 陆建民笑着低声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突然有些感慨。” 李志远轻轻摇头，看到张清雅和刘海，以及周围带有年代色彩的种种，不由想起了以前看到老照片的时候，岁月感扑面而来。 而现在他自己就生活在这个年代，有些恍惚是必然的。 事实上不只是这个场面，许多时候他都有这种感觉。 “李同志，请问你多大？说说你有啥感慨的？” 陈婷听到李志远老气横秋的话很是嗤之以鼻。 “说了你也不懂。” 李志远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被陈婷这一句话拉回现实，心里顿时啥感觉都没了。 “你不说咋知道我不懂呢？”陈婷不依不饶道。 李志远没再搭理陈婷，这才刚熟悉话就这么多，还爱揪人毛病，看来他得收回之前的看法。 新郎新娘敬完酒，一切也就差不多到了结束的时候，剩下的就是喝酒吃饭。 看到陆建民毫不客气的接过酒喝，李志远轻轻推搡了对方一下，提醒道：“陆叔，待会儿咱们还得开车回去，你可得悠着点！” “这点酒没啥，吃这些菜不配酒，那岂不是白吃了？小李你也喝点，之前我看你喝酒不咋上脸，少喝点没事。” 陆建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甚至还怂恿起李志远一起喝。 李志远对此自然是拒绝，下午不上班还能喝点，上班的话就算了。 话说他们一上午跑出来干这个，蹭吃蹭喝，似乎有点违规？ 不过看陆建民这样子，好像也没啥大问题。 吃过饭，陆建民带着李志远和人打了个招呼，看来还记得下午要上班。 阮玉没忘记今天上午说过的话，笑着对李志远道：“小李，陪着小雅过来的那三个姑娘你看中了哪个？趁着她们也还没走，婶子帮你去说说。” “那个穿蓝白格子衬衫的姑娘，娘你快去帮志远说一下。” 刘海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显然是喝多了，伸手给阮玉指了指陈婷。 他偶尔注意着李志远，见两人聊的挺好。 “没有的事，婶子，你别多忙活，家里还有这么多事儿呢，我们现在就得赶回去！” 李志远赶忙堵住阮玉的去路，转头瞪了刘海一眼。 这小子不地道，找鞋的时候他还帮了一把，现在给他来恩将仇报这一套！ “哎呀，这么多人收拾不差我一个，你帮了我们家忙，就几句话的事算啥？包在婶子身上了，别害臊！” 阮玉拍了拍李志远的胳膊，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往旁边想要绕过去。 李志远哪能让这种乌龙事情发生，横跨一步又挡在了阮玉身前，打消对方的想法。 来来回回几次之后，还是陆建民出声帮李志远解了围。 “弟妹，小李没这心思就算了，我们还得赶回去上班，这小子有本事的很，谈朋友这件事，不用咱们太上心。” “……那行，我就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小海他们刚结婚，趁着这喜气，说不定俩人很快就能成。” 阮玉叹了口气，其实对于这种事她还是很喜欢做的，尤其是李志远工作不错，人也长的精神。 “那你们忙着婶子，我和陆叔回去上班，就不多留了。” 李志远心里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刘海拉着阮玉。 “小李，现在家你也知道，没事可以来这边转转，喝点茶啥的。”阮玉笑着摆手。 走出院子，两人上了车，发动车子赶回粮站那边。 陆建民看起来确实没啥事，喝了小半瓶酒，脸一点也不红，车开起来也是稳稳当当。 回到办公室后，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提前回来的李想也不在办公室里。 俩人没有太过惊讶，因为回来停车的时候，其他两辆车都不在，明显是出去跑运输任务去了。 李志远在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也没见有人过来说啥，看来他们出去一上午果然没啥大问题。 “瞌睡了睡一会儿没事，有事儿我招呼你。” 陆建民看到李志远撑着脑袋发呆，泡完茶提醒了一句。 李志远从善如流，果断趴在桌子上假寐，实则没有一点瞌睡的感觉。 不过桌上的小人书他已经看了一个遍，也没啥事情做，还不如装作睡觉，意念在农场里跟着松井石力学习日语。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郝勇他们才回来，办公室里算是热闹了些。 李志远揉了揉发麻的脸颊，心中感叹又混了一天。 不过他过得倒是挺充实，找了个学日语的事情做，不至于每天过完有无所事事的感觉。 “好家伙，看你脸上这红印，睡的时间不短呐。”郝勇坐到椅子上笑呵呵的说道。 “确实不短，感觉今天晚上小李要失眠。” 陆建民在旁边点头附和，李志远能睡一下午，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点。 “最近感觉有点累。” 李志远边伸懒腰，边随意找个借口，心里知道晚上自己能睡得更香，一下午学习日语，让他找到了上学的感觉，那就是头都大了！ 精神疲惫，回去倒头就能睡。 同时他心中感慨，想要熟练掌握任何一门语言，都不是简单的事。 “远哥，中午那边的饭菜好吃不？”李想有些遗憾的问道。 “好吃，人家厨师做的挺不错的，菜汤都被人沾了个干净，我连吃了三个馒头。” 李志远见李想的表情知道对方在想啥，煞有其事的点头，说的夸张了一些。 这让李想更遗憾了，虽说现在食堂里吃饭也有肉，但量肯定比不上人家那边。 李正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道：“看你那熊样子，以后再碰到这种事，脸抹下来揣兜里，过去吃就完事儿了！” “好，我听你的爹！” 李想顿时点头，他回来后认真的想了想，面子确实比不上吃饱喝足来的好。 “好的不学坏的学，下次再碰到这种事，不看也不想才是真的，瞎凑啥热闹，下班。” 郝勇说着站起身，挥手招呼李志远一起。 回到福临巷，李志远骑车到张宇家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意念展开往里面扫了扫。 虽说外面有锁头挂着，但这么多天不见这小子的人影，他有些担心人是不是噶在屋里了？ 不过很显然是他想的太多，屋里面没有半个人影。 得，那一头老虎拆下来的各种东西，他还想着问问张宇在药用方面怎么处理，现在看来是没戏了，找时间去城里中医馆问问。 李志远心里打算着，回到家挂住房门，在屋里进入农场。 外面过一天，这里就是大半个月过去了，田中圭二八个人恢复的相当不错。 于是李志远带着松井石力，在山头那边又把这些人折磨了一番，哀嚎声不断。 松井石力看的手脚发抖，尤其是当看到下面不断堆积的血肉组织，脸色煞白，同时庆幸好在他不在此列之中。 对于田中圭二几人的求饶声，李志远两耳不闻，面色相当平静。 每当回想熊村的惨状，他感觉怎么惩罚这些人都不为过，丝毫不觉得残忍。 半个小时后，看着几个同伴如同人蛹一样被禁锢起来，松井石力回到山脚下后，教学格外卖力，各种语法上的错误说的一清二楚，生怕步入同伴们的后尘。 这让李志远颇为满意，一边吃东西，一边学习，两不耽误。 第300章 关外送人 夜色渐深。 李志远悄无声息的离开家，顺着规划好的路线前往陈婷所居住的家属楼。 在距离家属楼还有三百米左右的时候，他在一处小巷子里抬头望天，趁着夜色的遮掩，身影闪烁三次，人就已经到了百米左右的高空。 之后身体出现时，他目视家属楼的位置，快速朝着那边闪烁而去。 经过在太行山那边的训练，这种程度的空间移动，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 在下落到合适的高度后，他身影消失，漫步在农场中，周围已经出现了邓光家中的场景。 客厅里有一个人影坐在老式沙发上，并没有开灯，不过窗外透来的月光让客厅并不是太过昏暗。 李志远就站在邓光身前，取来一个板凳坐着，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和白天相比，这人看起来没了那种和气，脸色极为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 看了十几分钟后，李志远有些呆不住了，这老小子抽了五根烟，其余啥都没干。 他迈步往前，越过一面墙壁，到了后面的房间里，然后身影显现出来，站在了地板上。 全程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站在漆黑的房间里意念开启，仔细探查。 上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炸药包上面，并没有太过细致的查看房间里其他可能存在的信息。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观察，注意力就被其他的事情给吸引了去。 并不是楼层对面的陈婷，而是上面顶层四楼的一户人家。 他看到了杨文，心里确定对方果然住在这边，只是位置属实不太好，下面住了个被害妄想症的邓光。 要是啥时候这家伙一个想不开，炸毁整栋楼或许不可能，但上下两层的住户绝对会受到影响。 说起来这家伙也是个奇葩，上面住的是顶头上司，下面是至交好友，这是一点不准备放过身边的人啊！ 其次是陈婷所说那个名叫若水的女孩，对方竟然就在杨文身边坐着，俩人聊着天，看着对面带着些许雪花的电视机。 “所以说这女孩叫杨若水，是杨文的女儿？” 李志远愣了愣，他听到了杨若水喊杨文爹这个称呼。 这一点他着实没有想到，甚至从来没去想过，毕竟杨文的年纪可不小了，而杨若水显然也就十八九的样子。 还有就是杨文出身军旅，杨若水却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两人也不太相像。 不过在观察到卧室的那位神色恬静的妇人后，他心中有了底，杨若水明显是更像其母亲一些。 回过神后，李志远没再去关注上面，而是开始探查邓光家里还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终一无所获，这人家里太干净了，而且明显是一个人居住，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痕迹，并没有其他引起他注意的东西。 期间邓光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好似一个大烟缸。 李志远又观察了一阵，彻底无趣后到了书房，手贴在墙壁上，把里面的炸药包给收了起来。 杨文帮了他不少，这个潜在的隐患他自然得拿走。 甚至就算上面住的不是杨文，他也准备把炸药包给收走，这是不应该出现在城区里的东西。 做完这些，李志远没再多留，进入农场，通过金水门户回了家。 今天跟着松井石力学习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本身就有些疲累，不然还能在那边观察一阵邓光。 一夜无话。 新的一天，李志远跟着郝勇在城里各个厂之间跑了跑，主要还是没运输队的小厂，帮忙拉些货物。 待到下午快下班，李志远他们在办公室里等着到点，胡光亮这时候走了进来。 “牛蛋，去帮我泡杯茶。” 胡光亮挥了挥手里的杯子，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蹭一杯茶喝，至于李想的称呼，自然是跟郝勇他们几个学的。 李想叹了口气，却也不敢怠慢，接过茶杯去到李志远桌边，捏了点茶叶放进去。 “胡科长，这都快下班了你才过来，是不是有啥紧急的运输任务？” 李正出声询问，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李志远也是这么想的，来到这儿基本上都是准点下班，一次紧急的运输任务都没遇到过。 胡光亮坐在李想的凳子上摇了摇头，笑道：“没啥事，你们该下班下班，我过来主要还是通知你们跑长途的事，已经定下来了。” “去哪边？” 李志远第一时间问出声，很想知道是不是靠近深市。 “往关外那边送人。” 胡光亮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们这次的长途任务。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片刻，几人都愣了愣。 郝勇率先出言打破沉默，脸上的疑惑清晰可见。 “去关外，还是去送人？” 胡光亮笑着点了点头，无奈道：“上次我也不知道具体信息，说岔了，这次你们要运的不是啥货物，确实是去送人的。” “到底是啥情况？胡科长你仔细说说。” 李正坐直身子，皱眉道：“咱们这边离关外可有老远的距离，而且还是去送人，送的啥人？” “我记得那边铁路四通八达，咋想着让我们去送，真要是送人的话，坐火车不比咱们这车舒服？”陆建民在一旁补充道。 李志远在旁边没吭声，不过脸色却颇为精彩，虽然要去的地方和他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好像还要更好一些？ 他之所以想要去深市那边，主要还是受到了之前麦克斯事件的影响，想着到香江能坐飞机前往其他国家。 但关外也行，那边可以说是当今国内发展最好的区域，而且长白山和大兴安岭都在那里。 能找小日子留下来的宝藏是一，还有就是他没记错的话，高丽似乎和长白山是挨着的。 通过高丽后方的海域，就是小日子的老巢！ 嗯，也是相当符合我的期望……李志远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对于李正和陆建民的问题，胡光亮叹了口气，反问道：“最近咱们城里有些动荡，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啥动荡？不是一直挺平静的嘛？”李正下意识回答道。 郝勇在旁边猜测道：“难道是因为鬼市那边的情况？不对……” 话说到一半，他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这两者之间明显是不搭噶的事。 胡光亮忍不住笑了笑，摇头道：“你想到啥地方去了老郝？算了，我和你们明说，主要是因为粮食的事。” “粮食？因为最近城里的口粮份额下降的事？”陆建民想起了这一点。 李志远也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郑东风好像也提起过这件事情，不过他没有太关注。 胡光亮对陆建民的话微微点头，解释道：“就是因为这个，从上个月起，城里那些无业青年就自发组织过一次活动，想要去关外那边帮助国家开荒，强调是自愿行为。” 听到这里，李志远挑了挑眉，不自觉想到了“知青下乡”这个很有时代感的名词。 这一点他很有印象，知道知青上山下乡大规模爆发的时间是六八年，不过实际上五六年开始就有这种现象。 这时候大多数都是自愿，极少有大规模爆发时被裹挟进时代洪流的半强迫。 胡光亮继续讲述道：“本来上一次那些青年被上级领导安抚下来，但随着这个月城里供应的口粮再一次下降，这种苗头越来越盛，而且加入进去的人很多，拦都拦不住。” “所以他们想跑去关外那边？”李正眨眼问道。 “嗯，现在那边最为富饶，在这种灾情时候，还有粮往外调支援全国，这些报纸上都有，他们估计就是看到了这个。” 胡光亮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水道：“这件事上面好像讨论了一下，最后或许是感觉没必要阻止，城里无业青年越来越多，他们想去关外支援建设国家，还是好事一件，反正我是这样想的。” “所以听站长说，上个星期省部就已经通知了那边，把这件事情给敲定了下来，刚好那边也需要人手。” “有多少人？”郝勇好奇问道。 “一百号人左右，除了咱们粮站的三辆车之外，面粉厂那边好像也会出一辆。” “咋选中咱们送人了？”郝勇追问道。 “有长途任务你还不乐意啊？” 李正白了郝勇一眼，紧接着嘿嘿笑道：“反正我感觉是没啥问题，只要那群小崽子受得了长途奔波，拉就拉呗，跑一趟关外来回少说得半个多月，这可都是钱呐！” “我就是好奇，拉肯定要拉。”郝勇回了一句。 胡光亮抬手制止两人的争论，笑道：“选中咱们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你们没感觉最近太闲了？” 对于这句话，李志远深以为然的点头，整天都闲出屁来了。 胡光亮见状哈哈一笑，继续道：“农忙之后，粮食各有储备，咱们不用送，整天的任务就是帮这个帮那个，闲着也是闲着，上面估计也是想着规划他们百十号人坐火车，还不如直接扔给咱们方便。” 第301章 催熟人参 对于胡光亮的解释，李志远几人点了点头，说的没毛病。 “我们还能直接把那些小年轻们送到目的地，让我们来送真是选对了！”李正笑着补充道。 郝勇瞥了一眼李正，嘲讽道：“你可别说啥是啥了，没听到胡科长说省部那边都确定了，这个运输任务跑不了。” “你别打岔，胡科长，你继续说我们啥时候去送人？” 李正看都没看郝勇，摆手示意胡光亮继续。 胡光亮小口抿着茶，笑着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以前你们下班不是挺积极的嘛，这到下班时间点可以回去了。” “啧！你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啊，我们都等着你说清楚呢，回去也好准备准备，这一趟时间可不短。”李正咂舌催促。 胡光亮没再开玩笑，站起身道：“后天就走，明天你们有的是时间准备，不过我可先说好啊，回来你们带了些啥东西，肯定得让我出钱买点！” 这时候关外那边是出了名的物产丰富，去其他地方就算能带回来些粮食，肯定也不多，他没脸要，关外可不一样。 李正哈哈一笑，胡光亮这话可说到了他心里，他想的也是在那边弄些吃的回来。 “你就放心吧胡科长，能带回来的东西肯定让你挑着选！”他拍了拍胸脯道。 郝勇和陆建民两个老师傅跟着笑，心里自然跟明镜一样。 李志远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波动，他看了看面带期待之色的李想，不由得笑了。 李想察觉到李志远的异常，转过头摸了摸脸颊，挑眉道：“你笑啥呢远哥？我脸上有花？” “没花，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没忍住，不关你的事。” 李志远摆手止住笑意，心里想的自然是李想在路上的窘态，这小子一次长途都没跟过，更何况这次距离更远，现在多期待，后面就有多难受！ 想到胡光亮刚刚的话，他试探着问道：“胡科长，你说我们明天有的是时间准备，是不是要放假一天？” “啧啧，还是咱们小李够敏锐！” 胡光亮对众人伸手示意，举了下茶杯道：“我站起来半天没走，就是看你们能不能发现我话里的玄机？真要转身走了还没发现，明天你们就老实上班吧。” “狗屁玄机！我们注意力都在你后面的话，谁跟你搞这一套！”李正毫不客气的撇了撇嘴。 “那你们父子俩明天来上班，就算没啥运输任务，耗也得在这办公室耗着！”胡光亮伸手点了点两人。 “啊？我可啥都没说啊胡科长，明天我就不来了吧？” 遭受无妄之灾的李想顿时挺直身子摊了摊手。 “儿子别怕，听他这意思明天也没活，咱们来这边能喝着小李的茶，吃着厂里的饭，还有啥奢求的？” “好像也是啊……” 看着交头接耳的父子俩，胡光亮撇嘴道：“油盐不进！赶紧下班吧，明天都准备好，车子需要啥赶紧去报备，路上可别给我掉链子。” “放心！” 三位老师傅齐齐应了一声，这个倒是正事。 “小李，你们先下班，不用陪着我们。” 郝勇拿出纸笔，对着李志远挥了挥手。 “好嘞，我可就先走了啊郝叔，回去还真得准备一下。” 李志远说着站起身，挥手示意李想跟上。 “我待会趁我爹的车回去，不走路了，远哥你先走吧。”李想摆了摆手。 闻言，李志远自个儿一人走出办公室，蹬上自行车往家里赶。 路上他拐了一条街，绕远了一些，记得这条街上有个中医馆，那头老虎他可还惦记着呢。 中医馆没啥名字，上面只挂了一个妙手回春的木板，应该是公私合营。 不过好在里面老师傅还在，一个看起来须发皆白，带有出尘气息的老头坐在中药柜前，精神奕奕。 不得不说，中医一道的医者年纪极为重要，李志远看到那老师傅的时候，顿时安心了不少。 真要换一个毛头小子来，他还得斟酌斟酌要不要在这边问询。 “小同志，替人抓药还是要购买些自需的药材？” 老头看到李志远走进门，打量了两眼后出声询问。 李志远走过去呵呵一笑，反问道：“老师傅，我咋就不能是来看病的呢？” “你气血充盈，神意内敛，不像是有病之人。”老头也笑着回道。 “不愧是老师傅，厉害！” 李志远竖了个大拇指，心彻底放进肚里，坐在老头对面道：“老师傅，我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范。” “范老您好，今天我来确实不是买药的，而是想问问老虎……” 李志远点头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问得十分清楚，回去后就能直接处理。 对于这方面，范老如数家珍，着重说了下虎骨泡酒，其他主要还是食补。 “如果还有虎血的话，你可以拿过来，我帮你处理成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很有功效。”他补充道。 “……可以，到时候我问问我朋友还有没有？” 李志远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东西对他没啥用，受伤之后在农场直接就能催生，啥跌打损伤药酒也比不过这个。 不过家里人倒是能用，弄一些也无妨。 确定下来，李志远又问道：“范老，这里有没有啥老年人吃的补品，反正只要能让身体更好点就成。” “我可以给你配一点药材，老年人每天只需要泡点茶水，对身体就有相当大的裨益。” “那就帮我来一些吧，越多越好，这边买药材应该不需要啥票吧？” 见范老摇头，李志远放下了心，能用钱买的都不算事，他兜里可还有小万把块钱呢。 最后他又买了些枸杞，泡虎骨酒也就三样东西，枸杞人参和处理干净的骨头。 至于范老开出来的药材，他也就看出了一个参片，其他的都不认识。 “每天小剂量泡茶饮用，这些足够你家里的老人喝上一年半载的了。” 范老把药材分开用黄纸包好，说清每次泡茶的量，推给了李志远。 一大包枸杞加上药材，还是挺贵的，要一百二十多块。 李志远爽快的掏了钱，感觉贵应该就贵在人参上面，想着回去必须得催熟一株人参试试。 修养了这么久，应该能再突破一次。 这样想着，他拎起药材打了个招呼后走出医馆，跨上自行车往家里猛蹬。 关好院门，进入农场。 李志远意念探查了下整个农场，还没来得及去人参种植区，就发现了另外一个喜事。 那就是母老虎已经生了娃，三个实打实虎头虎脑的小老虎跟在母老虎旁边，一家四口悠闲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上。 李志远也就惊讶了一下，算算时间，母老虎刚收进来的时候，肚子里的幼崽就已经成了形，时间加速过去两天，这边已经有四十多天，也确实到了生育的时候。 他观察了一下三只小老虎，两只公的，一只母的，其中一只公老虎最为精神，格外活泼，绕着母老虎一直在跑动打滚。 于是他当仁不让的把这只小老虎给摄取了过来，之后把矮山时间流速调回正常。 这毕竟不是用来食用的动物，没必要让其生长的太快，安安稳稳的发育就行了。 “呜呜～” 小老虎还没弄清状况，看着李志远呜呜叫，表现的十分警惕。 李志远嘿嘿一笑，蹲下身揉了揉小老虎的脑袋，拿个碗泡了些羊奶粉。 可惜小老虎也不知是吃饱了，还是对这种奶不感兴趣，一口也不喝。 不过它自然逃不过李志远的抚摸，直接被抱在了怀里，一人一虎前往人参种植区。 在催熟前，李志远意念控制着仓库里的老虎肉，炖了一锅，待会补充能量的话，老虎肉肯定要比其他肉更好。 他一边和小老虎玩耍，一边等到肉炖的烂熟，这才蹲在了人参旁边，意念作用在一株人参上。 顷刻之间，土壤上的苗子和土壤下的人参开始快速发育，根系朝着周边蔓延。 李志远很快就感觉到了身体的突破，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他并没有感觉到太过饥饿。 等到半分钟过去后，他这才停止了催熟的举动，跑到别墅区开始补充食物。 经过这一次的催熟，他的意念范围增加到了六十米，身体素质再一次提升，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精壮。 而且他突破之后还催熟了许久，如果再等几天的话，或许能一下突破两次。 “嘶～” 正在想着，李志远忍不住咧了咧嘴，倒不是炖的肉太烫，而是太难吃。 味道闻着倒是不错，但吃起来的话有点酸。 他强忍着这股酸味把肉吃下去，强悍的身体素质当即就开始消化，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气从脚心往上蔓延。 这让他明白自己猜的不错，肉难吃，但补充的能量绝对是其他肉都无法比拟的。 于是为了身体能够更快的恢复，李志远还是忍着不适，把炖的一锅老虎肉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心里想着下次再吃的话，串成串做烧烤应该不错。 吃饱喝足，李志远再次跑到了人参种植区，把刚刚催熟的那株人参挖了出来。 第302章 方便面 在农场里，人参被取出来之后自然十分完整，一点根须都没有断，头上还长着绿色的苗子。 “还真挺像人的。” 李志远打量了一下后微微点头，品相看上去非常饱满。 他算了一下，人参被种在这里的时间，加上刚刚的催熟手段，这株人参的年份应该已经临近二十年。 虽然听上去不如百年千年人参，但现实中，这种年份的人参已经称得上是极品，很难有自然生长的人参达到这么长时间。 所以在他看来，拿去泡虎骨酒绝对已经足够，百斤的量应该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李志远把人参彻底清理干净，不残留一点泥土，然后去除掉其中的水分，让其完全干燥下来，这就算是大功告成。 紧接着他取出一根老虎的腿骨，清理干净上面的残余，按照范老所说，泡百斤酒，这点量就已经足够了，太多反而没有好处。 用空间壁垒当做容器，把虎骨和人参枸杞全部放进去，最后添上之前酿的白酒。 “按照农场的时间流速，几天之后应该就能喝。” 李志远看着面前还是白色的酒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抱着小老虎和松井石力学了两小时日语后，顺便又折磨了一番田中圭二他们，李志远这才离开农场。 离开之前，他做了一番坤哥伪装，顺便隔空挤了一些母老虎的奶，放在碗里，等小老虎饿了自己喝。 反正他是不打算再把这小老虎送回去了，纯当宠物养着，去太行山还能遛一遛。 此刻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天色完全昏暗了下来，明月和之前一样高悬夜空。 李志远翻出院墙，本来打算骑着自行车，不过感受到突破之后的强悍身体，选择了11路。 他测试了一下，全力奔跑下的速度能达到每秒二十五米，已经堪称是小超人般的存在！ 距离陈婆那边六公里的路程，除去弯弯绕绕，他全速之下，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而且站在门口时脸不红气不喘，耐力也是相当之强悍！ “咚咚咚～” 李志远整理了一下被狂风刮乱的假发，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他意念探查到了陈婆还没睡，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睡得晚，起的早。 樊红龙则是呼呼大睡，没了心理负担，他现在的伤势恢复的也快，睡的很安稳。 李青东的耳朵要更加灵敏一些，第二次敲门声就听到了动静，想到什么后爬起了床，又推了推对面的郭山。 两人出了房屋，一同走到院门前，小声的问询了一句。 “是我。” 在听到李志远的声音后，两人没敢怠慢，赶忙开门把李志远迎了进去。 陈婆这个时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堂屋门前点着油灯，看着走近的仨人。 “就在外面说吧，别打扰到小孩子休息。”李志远轻声说了一句。 陈婆现在没有其他念想，最在意的就是几个孩子，所以在听到李志远的话后很是受用。 她脸上带着笑意，点头把手里的煤油灯递给郭山，去屋里拿了四个凳子出来。 待到四人围着煤油灯落座，李志远毫无顾忌的开口道：“有件事想让你们去做，最近这两天你们可以筹划筹划。” 笼罩周身六十米范围的意念已经不算小了，他并不担心周围会有人旁听。 郭山第一个应声道：“你直说吧小兄弟，这几天吃着你拿过来的粮食，又没有事情可做，我这心里也不安稳。” “老郭说的对，我们就等着你发话呢，红龙现在伤势恢复的也很快，再过几天就能行动。”李青东附和道。 闻言，李志远从兜里掏出一张画像，上面是秃头男人邓光。 这是他刚刚在农场里画的，美术还算是小有造诣，至少和现实中不会有太大差距。 “这个人住在同福路的家属楼，你们这些天可以简单观察一下他的举动，注意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郭山接过画像，看了看说道：“没啥问题，是那四层楼的家属院对吧？” 李志远嗯了一声，特别提醒道：“他手里有枪，平时带的可能也会有，所以为了不违背当初我说的话，我对你们的要求就只有一点，那就是安全为上。” “如果他发现了你们，引导你们往偏僻的地方走，你们直接走人就是，加上红龙的画皮功夫，应该没啥危险。” 对于李志远的坦诚，郭山笑着点头应道：“没问题，这对我们来说很容易，明天我们就着手观察他。” 李青东倒是想问问其他的，但想到李志远之前说的两个规矩，很识趣的在一边默默旁听。 李志远也察觉到了自己说的信息太少，于是补充了两句。 “他好像是交通部的人，家里没有啥亲人，你们只需要注意他除了上班还干了什么就好。” 后天就要出发去关外，对于这个家里藏有炸药包的邓光他还是挺有兴趣的，这也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 有了他这些交代，郭山等人应该也不会遭受什么危险。 毕竟有画皮师的樊红龙在，隔几天一个样子，一般人都不会发觉，监视人的首选。 除非邓光敢在大街上开枪，但这应该不太可能。 郭山和李青东对于李志远的话点头表示明白，来回看了看画像，把这个人的样貌记在脑海里。 陈婆在旁边没有吭声，她年纪要比郭山两人大许多，平时基本上不会出去，都是在家里带孩子。 所以她在这里更像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就算嘱咐二人小心一些，也不会在李志远面前说。 “这些钱和票你们拿着。” 末了，李志远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钱。 郭山愣了愣，随后赶忙摆手道：“这就不用了小兄弟，之前那些粮食足够了。” 李志远抬手制止准备开口的陈婆和李青东。 “这不是给你们的报酬，只是为了你们能更加隐蔽一些，多买些衣服是必须的，或者买布料你们自己做，就那么两套衣服，即便是换了脸也容易让人发觉。” 郭山露出恍然之色，差点忘了这个，这才点头收下钱和布票。 不过看到手里三张大黑十，他还是忍不住道：“小兄弟，不用这么多钱。” “钱多了就多买一些，就这样吧，你们也早些休息，不用急于这两天，多准备准备。” 李志远说着站起身，对跟着站起身的三人摆了摆手，转身干脆利落的走出院门。 拐过一个巷子，他通过金水门户回到家，再次进入农场之中。 首先去掉身上的伪装，之后取出两百斤面粉，往里面打了将近一百个鸡蛋，添上水之后揉成大面团。 不过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揉，而是以意念形成的虚无大手揉搓，这样更快一些，而且意念操作，和他自己的手也没啥区别。 弄这些主要还是为了接下来的长途任务。 李志远上次就想过，路上得吃点香的辣的，一来能掩饰农场送进嘴里的吃食，二来也不必在郝勇他们面前装样子，馒头配咸菜。 而带的东西自然需要一些便于长期储存，又不是太奢侈的食物。 那么方便面就成了首选，所以他准备尝试做一下。 揉好面放在时间流速快的地方发酵，李志远紧接着制作油料包。 农场里没有牛油，他选择了用猪油代替，然后把清理干净的香菜，大葱，洋葱，姜片之类的东西放进去油炸。 待到把这些菜炸干炸透之后，他这才放入调配好的香料和花椒，重复之前的步骤。 最后就是大量的辣椒，肉自然也不能缺少，自己吃肯定得是上好的农场家猪肉。 于是他又弄了一大盆指甲盖大小的瘦肉粒，炒熟之后放进里面，加上咸盐和各种调味料。 “香得很！” 李志远闻着鼻尖的香气满意点头，待到稍微冷却了一些之后，他控制着几粒肉送进嘴里，滋味甚足！ 至少非常满足他香和辣的需求，而且加了花椒之后，吃到嘴里还有一丝丝麻的感觉，口味更加的丰富。 不过这点咸淡肯定不足以让面条煮出来也咸，于是他又混合弄了一些盐料来。 之后的步骤是包装的塑料袋，这对李志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没有塑料袋，这些盐料和油料用大号的玻璃罐装就可以，面饼炸出来之后装在木箱子里，煮或者泡并不耽误。 熬的一大锅油料装了五十罐，和水果罐头差不多。 盐料他没有封装，而是全部收进仓库里，用的时候装一罐子就可以。 这时候面条也已经发酵好，通过意念，李志远将其塑形，没有按照后世的来，而是一根根如同弹簧一般，十分紧致。 一块面饼接近一斤重，放进烧好的油锅中，有意念控制，根本不会散开，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 最后全部炸好后，面饼还是很成功的，有一百八十多块。 李志远准备一口小锅烧开水，放入两块面饼，油料两勺，盐料一勺，味道顿时弥散开来。 目前看来，没翻车，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到位！ 第303章 有样学样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锅煮方便面新鲜出炉，里面还卧了五个鸡蛋。 李志远观察了一下，他这两块面饼应该能抵得上后世四包的量，整体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差别。 加上舍得放油料，表面泛着油星，只是看着就有食欲，更别提扑鼻的香味。 至于味道，和后世的高科技方便面自然有很大区别，他不要求太多，香就可以。 待到面条温热一些，李志远花了两分钟时间，就把一大锅面条吃了个干净，最后的评价很不错，至少短时间内绝对吃不腻。 确定完品质后，他找了几块干净的木板，按照面饼和罐头的规格打造，并没有做太多，只做了两个。 箱子木板轻薄，里面垫的有李志远之前做纸人剩下的黄纸，最后规整的放入四十块面饼，以及两罐调料。 盖上木板之后，即使晃动也只是十分轻微的声音，尺寸把握的刚刚好。 把两箱面饼收进仓库，李志远轻松下来，又收拾了一下刚刚做饭的残余。 吃了虎肉，又吃了一锅面条，他现在根本睡不着，于是带着小老虎又跑去了松井石力那边，边玩边学。 如今用日语他已经能进行简单的交流，不至于什么都听不懂。 小老虎倒是挺乖巧的，既然无法反抗，也就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至少被李志远撸着的时候不会再呜呜叫。 次日清晨。 李志远不到八点钟就起了床，上班上的已经有了生物钟。 他去到农场洗漱，自己吃饭的同时，给小老虎也挤了一碗奶，一人一虎在桌面上各吃各的。 不过对于李志远吃的叫花鸡和烤鱼，小老虎总是不断抬头看，还装模作样的想要靠过去，可惜被李志远毫不留情的推走。 人类幼崽小时候只能喝奶，李志远也不清楚小老虎能不能吃其他的，还是先喂一阵子奶比较好。 吃饱喝足，休息片刻，李志远找了个铁桶，把仓库剩的那些虎血装起来，盖上盖子出门前往妙手回春医馆。 虽然他去的早了点，但等到了地方时，医馆的门早已经敞开。 “范老，吃饭了没？” 李志远进门笑着问了句。 范老看了李志远两眼才笑呵呵点头，认出是昨天的那位小伙子。 “从你朋友那边把东西拿过来了？” “对，一大早我就跑了过去，毕竟这东西也不耐放。” 李志远说的相当自然，哪怕感觉对方话里有话，他也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样来。 反正你猜任你猜，东西打死都得安在朋友身上。 “我看一看。” 范老闻言走出柜台，伸手示意李志远把铁桶放在桌上，末了打开盖子。 一股腥气涌出，李志远被熏的退后一步，范老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头还更低了一些，仔细瞧了瞧。 “确实是真正的虎血，你朋友还挺会保存，和刚放出来的血也差不多了。” 对于范老的话，李志远呵呵一笑，没做回应。 事实上还真是刚刚放出来的，毕竟这虎血一直保存在时空凝滞的仓库，他灌进铁桶的时候还带着温热。 “范老，我啥时候可以过来拿药？” “大后天就可以。” 范老思忖了一下，说着顺手盖上盖子，把铁桶拎进了柜台里。 李志远想到跑车的事，提议道：“做好之后先放在你这里吧范老，我得出差一趟，回来可能已经是下个月的中旬过后。” “这么久？” 范老坐回座位上后惊讶抬眉，下意识问道：“你做的啥工作？” “当然，不想说就算了，老头子我就顺嘴一问，你啥时候回来，直接来我这边取就成。”他回过神后补充道。 李志远坐在柜台对面呵呵一笑，无所谓的摆手道：“我干的又不是啥保密工作，没啥不能说的，粮站您老知道吧？我就在那边学开车。” 闻言，范老露出恍然之色，粮站距离这边不远，他自然熟悉里面的运输队。 “你叫啥名字？” “李志远。” “嗯，这名字还挺不错。” 范老随口夸了一句，又问道：“那你跟着他们三个谁在学开车？” “您老还认识郝叔他们呢？” 这回轮到李志远惊讶了，不过很快他就了然，这边离粮站不远，而且医师又是个看上去医术精湛的老师傅，周边来看病的人肯定不少，郝勇他们或许也来过。 “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短，看来你应该是跟着郝勇那小子学开车吧？第一个提起他。” 范老脸上笑意看上去更加和蔼，继续道：“他那个小儿子前两年身体不好，还是我帮他调养回来的。” 李志远听到郝勇的名字后就不再怀疑，对于范老后面的话更是竖起大拇指。 对方说的应该是郝强，他可没看出那小子有半点身体不好的样子，明显调养的非常不错。 范老抬手制止李志远要说的话，和善道：“你不用夸我，各种奉承话我老早就听腻了，说了也白说。” “……行。” 李志远顺着范老的话点了点头，看对方这年纪，也确实免疫了。 “你们这一次跑那么久，要去哪边？方不方便说？”范老好奇询问。 李志远稍微思索了下，感觉没必要隐瞒，毕竟拉的不是货，而是人，半路劫道的估计都不会多看一眼。 “去关外那边。” “……那是个好地方。” 范老稍微沉默后微微点头，年轻人都知道的东西，他活了这么多年更加清楚。 于是很快再次开口道：“小李，你再见到你师傅的时候，帮我捎句话。” “你说。” 李志远很快应声，带个话而已，要不要帮忙是郝勇的事。 “你们在那边有些地方肯定会去，要是碰到卖人参桑黄之类的名贵药材，让他帮我收一些回来，价格方面，我会再提高两成购买。” 范老说的很清楚，最后补充道：“我叫范轻，你说了我名字他就能知道我是谁。” “我记住了。” 李志远表面点头，心里却感觉还真不好办，都知道那边的药材大多采自深山老林，药效好，但也贵啊！ 帮忙买一些回来的话，那得带不少钱呢，现在家里有太多存款的可不多。 想到这里，李志远想起了自己的小金库，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长白山和大兴安岭他肯定要进去瞧一瞧，甚至还得在那边留下金水门户，碰到珍稀草药的话，他直接就能收集起来。 “范老，你需要的那些草药有没有啥纸面记载？最好是带图画的。” “你们还想去山里转转呢？” 范轻脸上带笑，顷刻之间就明白了李志远的意图。 “咱们这边难得进一次山，碰到机会的话，肯定得进去转转，或许就能碰巧遇到您老需要的药材也说不定？”李志远含糊笑道。 “你说的不错，我去给你拿一份我抄录的草药详解。” 范轻起身走到旁边的里间，出来时手里捏着五张稍硬一些的黄纸。 待到放在桌面后，李志远定睛看去，顿时满意点头，上面还用细毛笔画了各种草药的样子，非常符合他的预期。 “不管是碰巧也好，收来的也罢，带回到这边后，我都会以高于两成的价格收购。” 范轻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能不能不要钱，换作其他的东西？” 手里还有小万把块钱，李志远自然不想再要这些东西，否则还不如把这些草药存放在仓库里。 “你想要啥？换成各种票的话也可以，不过先说好，粮食我这边可没有。” 范轻疑惑过后摇了摇头。 李志远笑了，他打的可不是粮食的主意。 “不要粮食，您老要这些药材肯定是用作各种伤病或者保健的用途，调配好的话给我一些就成……或者给我换成一些有奇效的药丸。” 范轻恍然，不由得轻笑一声。 “你小子还挺聪明，可以，到时候我绝对让你满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志远心情放松，虽然农场可以快速修复人体组织，但其实很多病根本找不到原因，医药方面他自然也得备一些。 而中医一道源远流长，各种神奇的丹丸肯定有不少，治病保命都在行。 就像是张宇之前给他的安神丸，应该就是其中一种。 说完，李志远掏了掏挎包，拿出一些钱来。 “做那些跌打损伤的药，肯定要消耗您其他药材，加上加工费，得多少钱？” 范轻挥手示意李志远把钱拿回去，有样学样道：“本来我确实得收些钱，不过听你刚刚那么说，我也不要钱了，那些虎血做成药之后，我留下一些就行。” “好……不过这些东西是我朋友的，要不还是换成钱好了。” 李志远反应过来，自然而然的说道。 “那你就和你朋友说一下嘛，应该没啥问题吧小李？” 范轻眨了眨眼，神态竟有一丝稚童般的调皮。 李志远知道范轻看出了啥来，表面却还是做戏做全套，认真想了下才点头道：“我回去问一问。” “好，你还有啥要买的不？” “没了，回见范老。” 李志远干脆利落的站起身，告辞离去。 第304章 不一样的心安理得 骑车回到福临巷，李志远看着门上消失的锁挑了挑眉，意念展开往院里扫去，这才放下心来。 他推开门把车骑进院子里，对闻声望来的郑东风招手道：“姐夫，今天这是休息了？” “是啊，所以今天这不是想着履行我之前的话，请你和小宇撮一顿。” 郑东风笑着迎上去，看了看门外问道：“话说这才不到十点钟，你咋就回来了？今天你也不上班？” “嗯，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要往关外那边跑，你们少说得十几天见不着我。” 李志远停好车回了一句，抬头就看到李清溪抱着钢蛋从堂屋里走出来。 “姐你咋不在家歇着？” “待不住，我和你姐夫商量着来家里这边做着吃，你姐夫托人买了一斤肉，把菜都带了过来，还杀了一只鸡。” 李清溪握着钢蛋的小手向李志远挥了挥，最后笑道：“今天咱们乱炖一锅，你们再喝点酒，应该不差吧？” “先别讲吃的事了，小溪你听到没有？明天小远要往关外那边跑，少说得两千里地！” 郑东风听到李志远的话有些不淡定，他们知道长途跑的距离远，但这也太远了点。 “这么远？” 李清溪对这些不太清楚，但对郑东风说的具体数字很明白。 “还行吧，我都准备的大差不差了，没啥事，这一趟回来补贴都得有十几块钱，在同行眼里可是美差！” 李志远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把钢蛋接过来抱在怀里。 “……好家伙，补贴赶上我大半个月工资了。” 郑东风咧了咧嘴，顿时没了同情李志远要风餐露宿的心思，换做让他来，时间再长点他都愿意！ “德行！” 李清溪轻拍了一下郑东风，转头关心道：“小远，要去那么长时间，你吃不吃得消？” “放心，一点问题没有！” 李志远边说边逗的钢蛋呵呵笑，又提醒道：“对了姐，我出去这些天，你可别再过来打扫卫生啥的，怀孕了就安分点，生完孩子咋忙都不迟。” “这点我赞同，等小远快回来那几天，我来打扫一下就成。”郑东风举手表态。 “姐夫你也不用来，我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回来稍微擦一下完事，哪用得着麻烦你们？” 李志远打心底不想麻烦这俩人，毕竟一个不方便，一个每天还得上班。 “听你姐夫的，你回来肯定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哪有闲工夫收拾。” 李清溪拍板定论，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就这样了，别在门口傻站着，进屋坐着说！” 李志远和郑东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笑，跟着李清溪的背影走进屋。 “姐夫，我不能让你白忙活，这烟你拿着抽。” 李志远低声开口，一手抱着钢蛋，一手从挎包掏出一盒中华，塞给了郑东风。 “你小子真懂我心，姐夫现在也就烟和酒这俩爱好了。” 郑东风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不过在看到手里的烟后，眉头顿时挑了起来。 他拿过烟仔细的打量了下，神色越来越惊讶，视线在烟和李志远身上来回徘徊。 “这烟你哪弄来的小远？好像不是百货大楼卖的那种啊？！” “领导专供的，姐夫你拿着抽。” 李志远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啧啧！你小子行，你小子真行！我现在就去尝尝这烟啥味！” 郑东风嘿嘿傻笑一声，给了李志远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麻溜走向院门。 现在李清晰怀孕，加上钢蛋还小，他抽烟基本都是到其他地方。 堂屋里。 李清溪往外瞅了瞅，问道：“你姐夫呢小远？” “他突然肚子疼，上厕所去了。” 李志远极其自然的回答，坐下后把钢蛋放在腿上，呜呜咋咋的和小家伙玩了起来。 “之前那罐蜂蜜你喝完了没姐？”他突然抬头问道。 “还有好多呢。” “我里屋还有几罐，麦芽糖和蜂蜜，包括奶粉，等下你们回去的时候都带一些回去。” “要那么多干啥，前几天你不是刚拿过去一罐奶粉嘛。”李清溪抬眉道。 李志远自然有自己的考虑，解释道：“现在你也喂不了小蛋，一罐奶粉也没多少，我要出去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路上还会有其他事耽搁，有备无患。” 事关钢蛋，李清溪没在纠结，转而纠结了其他事。 “前些天我和巷子里的人聊天说到了奶粉，人说这种金贵的东西也就飞行员那种稀罕岗位才能喝得起，还不常有，你弄来肯定花了不少力气和钱，其他我也就不说了，钱这次我们肯定得给你。” “一罐奶粉七八十块，你给吧。”李志远伸出手。 “我滴个娘嘞，咋这么贵？！” 李清溪被吓了一跳，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显得有些呆萌。 照这么个价钱来看，他们的存款买几罐奶粉就没了？ “哈哈，我骗你的姐，不过就算低一些，常人也买不到，无形价值不就高了？” “你吓死我了小远！真这么贵，把你姐我卖了也买不了几罐！” 李清溪白了自家老弟一眼，轻轻拍了拍胸口，继续道：“那你买来多少钱，我们就给你多少钱，能撑多久是多久，我这当姐的不能老占你便宜。” “这次算了，有其他让你们花钱的地方。” “啥花钱的地方？” 李清溪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自行车。” 李志远说出三个字，上次去李清溪家的时候他就想说这件事，只不过忘了。 自行车自然是老万他们的遗产，看着还挺新的，收拾一番刚好可以给李清溪他们代步。 “啥自行车？” 郑东风这时刚好抽完一根烟回来，听到李志远的话不由得反问。 说着话的时候，他还暗中给李志远比了个大拇指。 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特供中华抽着就是比其他烟好抽，有劲还顺口！ 李清溪在一旁同样好奇，等着李志远说出下文。 李志远轻咳一声，再次使出无中生友大法。 “我有个朋友弄了辆不要票的自行车，而且还便宜，我看我姐夫平时上班走着去，这不就想着给你们弄过来，看你们要不要。” “要！这肯定得要，想都不用想！” 郑东风率先反应过来，当即瞪着眼表态，追问道：“小远，你朋友要多少钱？” “七十块。” 李志远说出想好的价钱，在他看来，这已经差不多了。 “那更得要了！” 郑东风拍了下手，省城这边一辆自行车算下来少说得一百五往上，这相当于便宜了一半还多！ 之前他就想买自行车，不过被李清溪给劝住了，家离炼钢厂近，平时有事的话还可以借郑国的骑，没必要买。 但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说啥也得拿下来！ 他当即就要掏兜摸钱，最后想起来自己哪可能随身带这么多。 见状，李志远安抚道：“放心吧姐夫，那边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没确定下来，他谁也不会买，下午我就给你们骑过去。” “好好好！你这让我咋感谢你呢小远，本来今天过来拿点东西想请你们吃个饭，你又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唉！” 郑东风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散不开的笑意，已经在想平时上下班骑着自行车的光景。 “不止这个，小远还说再给钢蛋拿罐奶粉呢。” 李清溪在一旁补充，她和李志远两个人的时候还好，面对郑东风这个“外人”，只感觉自己脸上也有面。 反正自从李志远来到这边之后，她在家里的底气从来就没消失过！ “那还说啥，以后咱俩换换，我喊你哥！”郑东风颇为认真的拍着胸脯。 这把两姐弟都逗笑了，李清溪更是起身捶了郑东风几下。 “你缺心眼是吧！哪有你这么说的，乱来！” “那我咋说嘛？小远给咱弄来这么多金贵东西，不出钱，我只能当弟弟才能收的心安理得不是？” “你还说！！！” 李志远呵呵笑着看两人斗嘴，腿上的钢蛋也呆不住了，脚不离地的蹦跳着，看的那叫一个欢快。 临近中午，李清溪负责哄钢蛋睡觉，做饭的事则是由李志远和郑东风来。 大炖菜自然做的清淡了一些，李志远假装从屋里搬出方便面，放三块面饼煮了一锅。 郑东风烧着锅看李志远忙活，好奇问道：“你弄的这是啥啊小远？” “面条。”李志远拿着面饼扬了扬。 他没敢说是方便面，这时候国内应该没有这东西，只能称作面条。 “这是面条？” 郑东风有些愕然，待到李志远拿的近了一些，他才看到一整块面饼是由一根根扭曲的细面条组合而成。 “还真是面条，而且看上去还是纯白面，这是咋做出来的？” “谁知道呢，我这不是要跑长途嘛，朋友捣鼓出来的新鲜玩意，便于携带，路上能吃点香的，热乎的东西。” 李志远含糊其辞的回应。 “确实挺方便的。” 郑东风连连点头，他看到了李志远搬来的木箱子，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规规整整。 而且看李志远只用烧开水放面饼，然后再挖几勺子不知名东西，一锅面条便已成型，味道还香的他止不住吸气！ 第305章 好的没边 李志远注意到了郑东风老是往这边瞅，他呵呵一笑，往锅里打了六个鸡蛋，回身开着玩笑。 “姐夫，你注意着点火，别让它灭了。” “啊……放心，我这烧锅技巧那是杠杠的！” 郑东风回过神来，赶忙低头看了看锅炉里的火，最后抬头嘿嘿一笑：“这面条你朋友咋做的啊小远，可真香！” “最主要的不是面条，而是这种油料，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给你拿上一罐，做面条的时候能放点。” 李志远拿起罐头示意了下，紧接着提醒道：“不过给我姐就别吃了，有点辣，而且重油重盐，不太好。” “行！这一罐油料得多少钱？我看这里面都是油，估计也不便宜吧？”郑东风试探着问道。 现在天热，罐头里的猪油没有凝固的条件，看上去被辣椒染的红亮亮的，上面四分之一是油，下面全是各种肉粒辣椒啥的。 “拿着吃就是，谈钱可就生分了啊。” 李志远笑着摆了摆手，如今农场里的东西产出太多太多，外人肯定得交换着来，自家人就算了。 这也是他老是推脱不要钱的原因，除非物件太过贵重，让人一次性无法接受，比如自行车啥的。 而郑东风自然算得上半个自家人。 回到里屋，李志远又拿了一些李清溪爱吃的鱼丸，到厨房放在炖菜里。 不多时，面条和炖菜差不多同时煮好，被端上了桌。 “姐，这面条可没你的份，别看了。” 李志远放下面条对着李清溪挥手，看来他做的方便面挺到位，至少香气那是十分的浓郁，非常吸引人。 “咱们不是吃炖菜吗，你咋还做上面条了？”李清溪艰难的收回视线问道。 “土豆剩的不多，我和姐夫也得吃点主食。” 李志远随意找了个借口，主要还是想吃点香的，现做的话，就数这个最方便。 “小远你帮我盛一碗面条，我出去喊一下小宇。” 郑东风把碗放桌子上招呼了一声，说着就要往外走。 李志远出声把人拦住，招手道：“回来姐夫，他家里准没人，咱们自个吃！” “我刚刚出去看了下，门确实是锁着的。” 李清溪闻声点头，疑惑道：“小远，你说的这么笃定，难道这些天一直没见过他人？” “咋回事？” 郑东风走回桌边坐下，脸上同样带着疑惑。 上午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张宇院门锁着，也没多问，想着中午人肯定能回来。 现在听李志远这么说，他今天这一趟可能是白来了，请不到正主。 李志远从盆里夹了半碗面条，两个荷包蛋，最后添上泛着油星的汤，递给郑东风。 “姐你还真没说错，具体咋回事咱也不清楚，这小子人像是消失了一样，反正这些天我是没见到他人。” “可能给他叔看病去了。”李清溪猜测道。 她记得上次张宇就说过这件事。 “或许吧，反正不关咱们的事，赶紧吃！” 李志远笑着招呼，拿过碗给李清溪从菜里盛了一碗土豆，又侧头对郑东风道：“姐夫，你今天拿过来这些菜费了不少力气吧？下次让我来。” “没费啥力气，就这一斤猪肉费点事，鸡还是你之前给我们带过去养着的那些。” 郑东风说着有些尴尬，属于是借花献佛了。 “反正心意到了就行，明知道我有弄来肉的渠道，还费工夫找人帮啥忙？姐夫你这还是不拿我当自己人。”李志远揶揄道。 李清溪对此笑道：“这个我得帮你姐夫说两句，他是想着让你帮忙弄肉，他出钱，但我知道你小子肯定又是各种推脱，索性找了其他人。” “是你姐的原因，可不关我的事，在心里你就是我亲弟弟。” 郑东风在旁边摊了摊手。 李志远哈哈一笑，举起筷子道：“行，开饭，不说这些事了，先吃饱喝足再说，待会儿我大外甥醒了可不好弄。” “对，吃吃吃！” 郑东风早就有些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先扒拉一筷子面条，吸溜进嘴里。 “这面条真香！” 他吃完一口忍不住连连点头，面条还算劲道，主要是味道够好，辣和麻恰到好处，香更是不用说！ “闭上你的嘴，赶紧吃！” 李清溪瞪了郑东风一眼，闻着鼻子前萦绕的香气，感觉吃肉都没啥味道了。 “嘿嘿，你姐这是也想吃呢！” 郑东风转头对着李志远扬了扬眉毛，脸上带着欠揍的笑。 “吃一点也没事吧，小远？” 李清溪眼巴巴的看向李志远，强调道：“现在我穿着衣服，别人基本看不出来我怀了孕，这时候吃点辛辣的东西应该没事。” 对此，李志远也没坚持，拿多余的碗给李清溪也盛了一碗面条，不过也仅仅是面条和荷包蛋，油大的汤他没要。 但就算这样，也让李清溪十分满足，香味十足的面条搭配鸡肉，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最后方便面和炖菜全部被消灭了个干净，郑东风吃的最多，他饭量一直都不小。 至于酒，俩人只是小酌了两杯，毕竟大中午的，喝太多晚上就难睡了。 “你这边位置挺好，院子里的风就没断过，凉快。” 李清溪放下筷子说了句，这么闷热的天气，一顿大吃大喝下来，额头竟然一点细汗都没有。 郑东风认同的点了点头，他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厨房烧锅的时候，一点风吹进来就不咋热。 “还行吧，这风挺懂事。” 李志远开了个玩笑，反正任谁也想不到他头上去。 收拾完吃饭的碗筷，三人泡了一壶茶边喝边聊，吹着凉爽的风，一直聊到了下午三点多。 李清溪俩人要走的时候，李志远用布袋装了好几个罐头，蜂蜜，麦芽糖，奶粉和油料，个个都有。 其中奶粉他拿了三罐出来，短时间内不用再操心钢蛋。 每个罐头还用小木盒装起来，不担心会碰碎。 “骑我的车回去吧姐夫，下午饭点我过去可以骑着你要买的那辆车。” 李志远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布袋缠在了前面横杠上，不耽误郑东风骑车。 “行，马上我也有自己的车了，想想就高兴。”郑东风笑容灿烂道。 “没出息！” 李清溪在旁边白了郑东风一眼，握着钢蛋的手对李志远挥舞着。 “快给舅舅说咱们要走了，下次再过来！” “呀呀！” 钢蛋很是配合的动了动身子，笑得露出没长牙的牙龈。 李志远忍不住捏了捏钢蛋肉乎乎的小脸蛋，又拍了下露出来的小屁股。 “舅舅知道了，快回去吧。” 站在门口，李志远目送李清溪一家三口骑车走远，这才关上了院门，直接挂上。 下午剩余的时间里，他给自己放了个假，没再学日语，而是带着小老虎跑去了太行山。 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小老虎的适应能力挺强，看起来更撒欢了，精力十足的不断往周围奔跑。 李志远在一旁负责观察各种毒物，省的小家伙被窜出来的毒蛇一口毙命。 由于矮山内的所有东西全被他收了起来，这里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所以五六点回去的时候，他把矮山上的金水门户重置，放在了和小老虎一起走到的山脉更深处。 时间来到六点时，李志远准时离开家，骑着老万留下来的车子往李清溪那边走。 他已经在农场里去掉了长安公安局那边留下来的信息。 到时候郑东风骑着车去公安局打个钢印登记下就行。 不过好像得有发票才能行啊……李志远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由停了下来，打不了钢印，骑着还真有些麻烦。 片刻后，他继续骑行，这问题简单，他不怕麻烦，自己的车给郑东风好了，换一下。 到时候这辆车他在农场伪造一个钢印出来，没啥大事。 到了地方，李志远下车拍了拍车后座不安分的布袋，里面是他从农场挑出来的六只母鸡，全都是十分肥硕的那种。 虽然这时候养鸡超过两只不太好，但母鸡不打鸣，平时叫一下应该没啥问题。 而且李清溪旁边的邻居还有求于他，举报这种闹心的事更不会出现。 家里郑东风已经做好了饭菜，蒸的馒头，炒了一个鸡蛋和青菜，以及放了少许米的米汤。 对于李志远骑过来的自行车，郑东风左看看，右看看，相当满意。 甚至比他想的还要新一些，其他的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这车我骑着吧姐夫。” 李志远笑着出声打断郑东风的欣赏目光。 “咋了小远？”郑东风不明所以的问了句。 “我看这辆车比我的还新一些，骑着也舒服，姐夫你就当把我的车买了。”李志远随便找了个借口。 “真的假的？” 郑东风顿时笑了起来，歪头道：“你这么说我可真不客气了啊！” 李志远的车是正经的二八大杠，他还真挺喜欢这辆车，真要换的话正合他意。 对此李志远自然没否认。 “这里面装的是啥东西？” 车子确定下来，郑东风转而好奇的看着李志远拎下来的布袋。 在看到布袋里有东西动了一下，他顿时想起了李志远第一次来的时候，不由挑了挑眉。 “从朋友那边带过来的母鸡，我想的是你每个星期给我姐炖一只或两只，让她补一补。”李志远笑着解释一句。 “你对你姐好的真是没边了，唉，我进屋去拿钱。” 郑东风颇为感慨，说着快步走进屋。 李清溪这时候走出堂屋，一手抱着钢蛋，一手拿着奶瓶，招呼李志远坐下来吃饭。 在看到李志远放出来被绑着的六只鸡时，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姐，想吃了就杀一只，可别留着等它下蛋，这么多鸡养着也费粮食。” 李志远先发制人提醒道。 这让李清溪想到了自家老弟之前的话，鸡养着不为下蛋，只用来吃。 这种话太过脱俗，导致她现在还记得。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郑东风就从堂屋走了出来，把钱塞到李志远手里。 第306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是一百块钱，小远你也别说多了啥的，单单这些母鸡就不止三十块，更别说你之前拿的奶粉。” 说着，郑东风咧嘴一笑：“也别嫌我给的钱少，你给这么些金贵东西，我和你姐这普通家庭也承担不起。” “……我收着了，啥话我也不多说，吃饭吧。” 李志远沉默片刻挥挥手，心里叹了口气。 要不说对人的好都是相互的呢，这钱他不收都不行。 经过这一出，李清溪也不提鸡的事儿了，只是吃饭时不断的给李志远夹鸡蛋。 一大盘子鸡蛋，得有一多半落在了李志远肚子里。 不过这么点东西，走的时候他三分饱都没，回到家又吃了一顿。 时间缓缓流逝，待到夜色渐深，李志远翻出院墙，去了屠夫那边。 亮着昏黄灯光的堂屋内。 屠夫给李志远泡上一杯茶后，自顾自开始讲述他这两天探查到的信息。 人民巷十五号那个男人叫费军武，今年已经五十有二，在城里的煤矿机械厂上班。 这人只是厂里最普通的一个铸造工，煤矿机械厂建立之初就在里面上班，是个老职工。 从周围的街坊邻居能打听到，这人中年的时候，妻子就因伤病离世，只留下了一个孩子。 之后他没有再娶，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最近这几年已经很少有亲戚往来，多是独自一人生活。 “他儿子去了哪里？” 李志远抿了口茶，实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屠夫对此显然也打听了个明白，解释道：“好些年前他托人找了个工作，不过不在城里，而是在周边的县城，他儿子去了那边工作。” “这两年他想让他儿子把那边的工作处理回来接他的班，不过他儿子想再等等，也不知道要等啥。” 听到这里，李志远暗暗叹了口气，等啥？ 人估计早就被田中圭二给杀了。 “对了坤哥，你让我特别注意的信，其实就是他儿子给他写的，不过他不咋认识字，一般都是拿到厂里让工友帮忙看。” 屠夫探查的很清楚，说的头头是道。 “他家邻居就没有识字的吗？” 李志远抬了抬眉，他之前猜测那个长官的人可能隐藏在了周围的住户中。 “他家邻居也可以，不过他们厂里有一个和他玩的比较好的人，经常开玩笑说他孤寡一人，啥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所以儿子来了信后，为了让其闭嘴，加上对方也识字，他基本上都会拿给那个人帮忙看。” 屠夫一口气说完手下的汇报。 “那个人叫啥？” 李志远出声询问，基本上已经锁定目标，很明显了。 “叫钟爱国，是机械厂的驾驶员，俩人平时玩的挺好，经常一起喝酒。”屠夫回答道。 又一个爱国，这他妈爱的是哪个国？ 李志远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无语，心里更加确定，他记得田中圭二的中文名好像也是爱国。 不过这个名字多一些也不会引人怀疑，重名率太高！ 由此他感觉建国之后应该有很大一批人改了名字，不然年纪对不上。 “以后不需要再注意他，把人收回来吧，这件事你干的很不错。” 李志远拍了拍屠夫的肩膀，如果钟爱国是特务的话，再让屠夫长时间盯下去，肯定会被注意。 而且还会有相应的危险，毕竟屠夫这边的人可没有樊红龙的画皮本事。 想的陈婆那边，他突然皱起了眉头。 钟爱国是驾驶员，或许这就是那位长官掌握的运输渠道，应该还不止钟爱国一个人，毕竟一辆车的运输能力太小。 而想要将东西运到准确的地方，显然还得需要更大的助力。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陈婆他们盯着的邓光，听陈婷之前说的话，对方在交通部主管的就是运输调度方面…… 不怪李志远多想，这家伙家里有炸药包，明显不太正常。 甚至他细想下去，那炸药包很可能就是邓光最后的退路，自己噶了，还能顺便搞搞破坏，岂不是一举两得？ “坤哥？” 屠夫的喊声把李志远拉回了神，他看向前者，表情带着疑惑。 “我说还有没有其他的事要让我做的？” 屠夫重复了一遍李志远没听进去的话。 “没了，暂时先这样，多帮我收集些老物件。” 李志远站起身交代一句，剩下的事，屠夫明显无法再参与进去。 离开院子，他再一次去了邓光家，和上次一样的步骤，直接悄无声息的进到其客厅。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十一点，客厅自然没什么人。 李志远意念探查了下，屋里竟然没人，书架后暗格里的枪也没了。 这证明邓光发现了炸药包悄无声息的消失，那么今晚不在家，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 “这是急了？” 李志远喃喃自语，最终在房间里仔细又探查了一遍，依旧没什么发现。 如果这位真的是隐藏在这边的特务头子，谨慎程度绝对不是楚地杰能够比拟的，确实难以发现猫腻。 没搜到有用信息，李志远也没再多想，直接进了农场，有现成的人可以用，浪费啥脑细胞？ 山顶之上。 李志远把邓光的形象幻化出来，让田中圭二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 同时他把松井石力也拘了过来。 田中圭二几人没啥表情，经过三番五次的折磨，他们的精神已经有稍许崩溃，眼神透着茫然。 “这人你认识吗？” 李志远最后把视线落在松井石力身上。 松井石力很是自然的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没有任何印象，我不认识他。” “你有没有见过你们口中那个所谓的长官？” “没有。”松井石力再次摇头。 就在这时，田中圭二好似恢复了一些精神，沙哑着声音道：“给我一个痛快，求您了！” 他话音落下，身上血肉顿时再次经历万千钢刀切肉的痛苦，这一次指甲也被拔了下来，让他的哀嚎更加剧烈。 “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提要求？” 李志远冷哼一声，不由想到了费军武父子，挥手间其他人也步入其后尘。 午夜十二点，长安鬼市。 李志远通过金水门户来到这边的时候，鬼市已经开了起来，人流比以往的时候要早一些。 他毫不费力的找到秃子，对方老神在在的坐在摊位边，摊位上没有一件真东西。 自从谈好价格后，他每天来这边基本上都是收东西，而不是卖。 “这些天收了多少东西？” 李志远走过去直接开口问道。 秃子微微一愣，借着月光看清李志远的脸后，整个人顿时变得精神许多，腾的一下站起身。 “丧彪兄弟！” “是我，现在手里老物件多不多？”李志远笑着点头。 闻言，秃子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不是太多，也不知那群人咋回事，去到秦岭现在还没回来，最近这些天收的都是这边的老物件，拿不准的我也没敢要。” “大致有多少件？” “五十件左右是有的！” 闻言，李志远眼中闪过亮光，这就已经满足他的预期了，五十个老物件，咋的也能让农场扩张几公里。 “拿过来需要多久？” “我现在就回去，今天就不摆摊了！” 秃子很是干脆利落，把板凳随意往摊上一扔，拎起来就要往外走。 不过很快他就停了下来，转头道：“对了兄弟，之前你不是说要收黄金吗？还要不要？” “要！” 李志远当即点头，虽说现在的重心有点放在农场扩张上，但金水门户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这次要前往关外，金水门户肯定不够用。 “那就行，我和一些存有黄金的同行打了些交道，不过我手里也没啥粮食，所以我只是口头答应了他们，有粮食的话，我现在回去就能帮着联络，让他们把手里的黄金运过来！” 秃子详细解释了一番，脸上带着些许期待。 李志远给他的价格是一斤黄金，二十斤粮食。 而他给那些同行的价格可不是这样，转手就能赚不少，现在就看李志远能不能拿出粮食来。 “大概能有多少斤黄金？”李志远挑眉问道。 “少说得有近千斤！金子这东西不比其他，一小块就重的很，他们这些年摸了不少。” 这让李志远稍微惊讶了下，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秃子能联络到这么多黄金，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若是对方手里有粮食的话，能见到现粮，恐怕数量还要比这更多一些！ “让他们全都运过来，粮食方面不用担心，有多少我要多少！” 李志远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他就是要给秃子一个丝毫不缺粮的形象，这样对方以后才能继续为他卖力的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时也会更加的忌惮他。 “今天晚上就让他们全部过来，对吧？” 秃子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咽了口唾沫确认道。 事关自己的利益，由不得他不激动。 “全部！两万斤粮食而已，交易地方就在当时我给你粮食的废弃窑洞，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李志远轻飘飘的说出十分装逼的话。 第307章 另一件精品 两万斤粮食，还而已？ 秃子眼睛眨巴了好几下，脑海中出现各种各样的想法，最终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点了点头。 他心里对李志远还是十分信任的，毕竟听说这位和白家兄弟也有过交易，数目十分巨大。 “丧彪兄弟，有些事咱们得提前通好气，接下来我还得帮你收集黄金，价格可不能乱了套……” 秃子嘿嘿一笑，边说边对着李志远挤眉弄眼。 李志远没眼看，不过也猜到了秃子不好意思说出的话，无非是他给的价格，以及秃子给其他人的价格。 对于这点，他没有忌讳，直言道：“你答应给他们的价格是多少？” “十三斤。” 秃子低声说出一个数字，视线偷偷在李志远的脸上打量，看到后者没什么表情变化后才松了口气。 这一次下来，他能赚七千斤粮食！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也担心李志远心里会有所计较。 可不提前通气的话，到时候那些人知道李志远给他的价格，多的是人赶着上来抢他的饭碗。 “我知道了，回去喊人吧，那些老物件也全都带过来，要钱还是要粮食都随你。” 李志远面带微笑，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他并不在意这种事，有能力找来黄金，能赚这些粮食就是你的本事，他还巴不得秃子找来更多的黄金。 “好嘞！我要粮食，丧彪兄弟你稍等一会，回去我得一个一个的联系，可能会需要不少时间。” 秃子闻言彻底放下心来，干劲十足，恨不得现在就快马加鞭的跑回去喊人。 所以在李志远挥手示意后，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李志远意念探查了一下这边鬼市卖的东西，抱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老物件的想法，把秃子拿不准的一些老物件全都收了起来。 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件，秃子拿不准，但上面的岁月气息逃不过他的探查。 废弃窑洞边。 李志远推开门，这里的空间要比白家兄弟那个窑洞小一些，他随意收拾了一番，把五十袋粮食放在这里。 剩下的一万五千斤窑洞自然放不下，他走出去在周边转悠一圈，确定没人后直接投放在窑洞前的空地上。 之后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远处就隐约有手电筒的光亮闪烁，秃子带着人赶了过来。 待到那些人离得近了些，李志远发现人还不少，而且在后面还拉有许多板车。 粗略看上去，少说得有小百十号人，其中多数人身上都带了家伙事。 对面人随着靠近，在看到窑洞前堆积成山的粮食布袋，一些人脸上的警惕减少了些。 但没见到袋子里的东西，终究还是不太安稳，他们挥手示意手下人待在原地，六个人跟着秃子一起继续上前。 “我就说不可能骗你们，看看这堆的是啥？粮食！丧彪兄弟的实力我清楚的很！” 秃子大声的替李志远说着好话，实则来之前他自己心里也拿不准，但现在底气十足。 “我们也没说啥啊秃子，赶紧帮我们介绍一下。” 有人笑呵呵的应了一句，观察到这边只有李志远一个人，心更放松了一些。 “道上的人都叫我丧彪，你们直呼我名字就成。” 李志远神态轻松地走上前两步，自我介绍了一句。 秃子赶忙也把身边的六个人介绍了一番，其中黄金最多的一人有两百多斤，叫老砍。 单单这六人加起来，黄金的数量就有千斤左右，后面带来那么多人，自然是为了防止被黑吃黑。 老砍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他收回往周边观察的视线，作为代表出言笑道： “丧彪兄弟，咱们也别再说啥客气话，各取所需，黄金我们都已经带了过来，你给啥价格？” 闻言，秃子心中庆幸还好和李志远通了气，不然他只是当一个中间人就赚那么多，这些人绝对不乐意。 搞不好回去就得出事！ 李志远十分自然的给出答案：“我许诺秃子的是一比十五，这边粮食只多不少。”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布袋，示意几人可以随便检查。 “秃子你不厚道啊，这一次你赚的可不少。”有人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不过这些都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在鬼市这边混，这点收益还算是中规中矩。 秃子呵呵一笑，招呼道：“都是些辛苦钱，大伙赶紧去检查检查粮食，然后把黄金拉过来，别让丧彪兄弟等着急了。” 此言一出，老砍几人顿时反应了过来，知道秃子是在点他们，纷纷应声喊人。 他们人多，看似好像是这边的主导，但人家能拿出这么多粮食，而且孤身一人在这边，底气不是他们能比的。 所以还是赶紧换完粮食走人，免得夜长梦多。 几个人的手下先是过去检查了一番粮食，最终自然是惊喜不已。 农场出产的小麦粒粒饱满，任谁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这粮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顶级！ 这让老砍几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旁边淡然而立的李志远，招呼手下人加快速度。 不多时，一箱箱的黄金被搬在空地上，放在秤上称重，然后按比例取粮。 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主要还是李志远的表现让几人都摸不准，不敢有任何放肆。 最后轮到老砍，他一人拿出了两百六十多斤黄金，换了三千斤往上的粮食。 称重监督自有秃子的人去做，李志远乐的清闲，看着一箱箱黄金被搬过来，心里十分舒坦。 看到秃子走过来，他状似闲聊般的问道：“之前让你看着的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猫腻？” “没啥奇怪的，开始那两天他走在路上不时就往周围看，我的人还以为他侦查意识有多强，后来发现纯是心虚，最近这几天正常了许多，上班下班没啥异常。” 秃子想到这件事顺口回答，这几天下来，他明白对方就是一个普通人。 李志远点了点头，这些天他也会不时观察金水门户映照的那棵歪脖子树，没什么异常。 “剩下的那些粮食在窑洞里，你自己看着办。”他低声说了一句。 秃子看都没敢看窑洞那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转而闲聊起别的事来。 半个小时后，所有的粮食全部被结清，黄金总共有一千零三十多斤。 多的那些自然取用了秃子剩下来的那部分粮食。 对此秃子没斤斤计较，几天下来能赚这么多粮食，他心里已经乐不可支。 尤其是最后李志远也没有降价的意思，更让他心潮澎湃，换作是他的话，少说也得降几斤才行。 或许这就是真正大人物的格局……秃子在心里夸了李志远一句，这点粮食人家根本没有斤斤计较的欲望。 想到这里，他看着手下拿过来的老物件，想要大手一挥说送了，赚了这么多，自己也豪迈一把。 可到最后关头，他还是没狠下心，毕竟这加起来也值二百多斤粮食呢。 除去李志远之前给的五百块，换算下来，也有小一百斤，在以前足够让他卖命！ 李志远不清楚秃子丰富的心理活动，意念扫过拿来的布袋，心里颇为满意，四十八个老物件，只有一件没岁月气息。 秃子一个不懂这方面知识的家伙，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十分不错。 所以他并没有过分计较，拎起布袋道：“窑洞那边我放有五千两百斤粮食，多的那些算是你的奖励。” 说完，他往窑洞内又投放了两袋粮食，总的来说，秃子做事能力不错，适当嘉奖一下。 这让心理活动泛滥的秃子略显羞愧，最后只憋出了一句。 “太感谢你了丧彪兄弟！” “感谢我的话以后少说，只要能帮我弄来我想要的东西，钱粮我这边有的是。” 李志远拍了拍秃子的肩膀，以他如今拿出这么多粮食的形象，不担心秃子不相信。 事实也正是如此，秃子连连点头应是，心里早就已经没了半分疑虑。 几分钟后，装好粮食的老砍最后一个带人离开这边，走的时候还客气的和李志远打了个招呼。 窑洞前剩下的粮食，秃子让人全都装上了自己的板车。 担心这边老砍他们会盯梢，他并没有动窑洞内的粮食，而是招呼众人直接往回拉。 “这边我帮你盯一会儿，周边的人也会帮你清干净。” 李志远看出了秃子的顾虑，开口说了一声，得把秃子也打发走，不然这么多东西，他咋往空间里收？ 秃子不明所以，自然又是一番感谢，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很快做了决定。 “丧彪兄弟，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今天在你这边更是赚了不少，这样吧，我家里除了给你的那个斗彩鸡缸杯，还有一件精品，看你喜欢这些东西，待会儿我来的时候把它带过来！” “……” 李志远愣了下，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有这种惊喜，回过神后赶忙点头应下，心中有些期待。 他记得十分清楚，斗彩鸡缸杯让他的农场扩张了将近两公里，绝对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那秃子收藏的另外一件精品，应该不差吧？ 第308章 大力支持 待到要走的时候，秃子突然想起刚刚检查的情况，又回过了身来。 “丧彪兄弟，我看这边的粮食都是麦子，窑洞里有大米不？” “你想要大米？”李志远反问道。 秃子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道：“对，要是没有的话，能不能给我换一些？” 上次换回去的大米他已经吃了不少，品质没得说，不配菜他都能干吃三大碗！ 而且和麦子比的话，大米随便洗一下就能蒸出来，小麦你想吃纯面粉还得去皮，完全不能比。 如今他也算是富裕了，每天不得大米吃到饱？ 对于这个要求，李志远没拒绝。 “我给你等量换五百斤大米，多的价钱算是你那老物件的补偿，够不够？” “够了够了！” 秃子赶忙点头，脸上笑开了花，又道：“实不相瞒，我回去带来那老物件是准备送给兄弟你的，换了之后你拿走一袋粮食，这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志远没纠结，点头示意秃子赶紧走，他还等着把东西收进农场里呢。 不过这人不错，知道表示表示。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他这边赚的太多，兴奋过了头，毕竟单单这一次交易，秃子一大家子以后就能不愁吃喝。 等到秃子带人拉着板车消失在视线里，李志远先是去到窑洞把六袋麦子收起来，换成五袋大米。 之后他走出窑洞，绕着周边转了一圈，还真探查到了几个心怀鬼胎的家伙。 在ar15狙击枪的夜视仪下，几个趴在草地或者树后的人影更加清晰。 刚刚的每个人他都有些印象，藏在这边的人大多是老砍和刚刚另外一人的手下。 李志远拉动枪栓，每人来了一枪，不过倒也没有直接杀人的意思，打在了他们旁边或者树干上。 “再有下一次就别走了，让你们背后的人小心点，不要惹祸上身。” 寂静的夜里，李志远的声音十分清晰，甚至比带着消音器的枪声还要明显。 隐藏在暗处的人被吓了一跳，之后就是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跑，一刻也不敢停留，话也不敢说一句。 确定周围百米范围内无人后，李志远这才开始把东西往农场里收，超过这个范围，夜里也没人看得清这边。 一千零三十多斤黄金融合在金水门户上，还差七百斤左右就能成型。 而四十七个老物件，加上他在鬼市收的那些，一共让农场扩张了一千五百米左右。 刚好让空间移动的距离突破三十米大关。 农场如今的扩张已经蔓延到了城市边缘，面积更是达到了可怕的七百平方公里。 其中有茂密的林场，还有已经显现了二几座山头的山脉，各种林林总总的建筑物也不少。 李志远没有再把这些建筑拆分成各种材料，索性就留在了农场里，种地面积倒是没有再扩张，之前的就已足够。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 秃子这次带了更多的人前来，板车数量翻了一倍还多，很明显是想把粮食一次性全部拉走。 “东西全都在窑洞里，赶紧搬出来，运到刚刚我说的地方！” 秃子招呼了一声，自己拎着一个布袋走向李志远，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李志远十分干脆的接过布袋，还挺沉的，很明显是瓷器之类的东西。 等到物件拿出来后，是个炉子，在月光照耀下，釉色整体为青白色，体态圆润饱满，比常人头颅还大些。 “这东西你找人看过没？” “没有？” 秃子摇了摇头，紧接着道：“但这东西肯定不一般，上面画着龙，那必然是皇家的东西，绝对是精品！” 李志远也不懂这些，不过在上面他感受到了岁月气息，是真东西无疑。 炉子上面确实有五爪金龙的图案，以及各种云纹，看上去磅礴大气，也难怪秃子不懂这个，却还是当精品物件来收藏。 他把龙纹炉重新放进布袋，随口说道：“东西我收下了，那五百斤大米已经在窑洞里，你记得查看一下。” “我还不放心你嘛兄弟？看都不用看，您要是忙的话，可以先走。” 秃子很是客气的回应。 李志远正有此意，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嘱咐了秃子两句，老物件和黄金两头抓，有多少就收多少。 走出百米之外，他带着龙纹炉进入农场，视线看向漂浮的布袋。 经过一分钟左右的扩张，龙纹炉确实要比斗彩鸡缸杯更为珍贵，足足让农场扩张了三公里还多些！ 这种扩张程度，已经超越了他收来的所有老物件，当之无愧的第一！ “好东西！” 李志远乐呵呵的笑了声，这个炉子也算是为他今晚出去这一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空间移动的距离也达到了三十六米！ 回到省城的家，心情舒畅之下，他几乎是沾上床板就睡，一觉睡到八点钟。 清晨时分。 李志远伸了个懒腰起床，六个小时的时间虽然不多，对他来说却已经足够。 今天要出发去关外，路上也能趁着眯一会儿。 想到这里，他进入农场快速洗漱，从仓库里取出叫花鸡之类的现成食物，饱餐一顿后准备出门。 他的准备也不多，两身换洗的衣物，一箱方便面，表面上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偶尔需要的东西，装满报纸的挎包足矣。 粮站办公室。 李志远到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多一些，郝勇他们也刚好赶到。 和李志远一样，郝勇三人各自背了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以及干粮啥的。 “休息好了没小李？” 陆建民扎好车子后笑问道。 “绝对不耽误长途任务，这话陆叔你应该问李想才对，我好歹也跑过一次长途。” 李志远脸上带笑，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精神抖擞的李想。 陆建民撇了撇嘴，摇头道：“我问都不用问，不出百里地，这小子路上绝对叫苦连天。” “行了，咱们九点就得到政府大院那边接人，赶紧多找几个暖水瓶接满热水，去关外的路有可能两三天都不路过县城。”郝勇招呼道。 “这倒是，把锅也得带上。”李正应声。 李志远转头看着郝勇，正准备说一下范轻的交代，却看到郝勇车上还挂了一根竹竿，不由得笑了。 “郝叔你准备的还挺齐全，鱼竿都带上了？” 郝勇咧嘴一笑，指了指锅炉房那边。 “这才哪到哪，待会我还得拿点柴火，这样就算路过的池塘旁边没树林，也不担心没东西烧火。” “还是你想的周到，一会儿我过去拿，锅炉房的大爷我熟。” 李志远竖起大拇指，之前经常去打水，和那边的大爷他确实挺熟，毕竟每次过去都是一根烟让出去。 紧接着，他把范轻让帮忙的事说了出来。 郝勇有些诧异李志远咋摸到了那边去，不由问道：“你小子还生病了啊？” “没，我这哪像是生病的样子？帮我朋友抓的药，闲聊才知道范老也认识你们。” 李志远随口解释了下。 郝勇这才点了点头，应道：“行，我知道了，到时候咱们帮他注意着点，都是熟人，真寻摸到了，回来也能挣点外快。” “你俩嘀嘀咕咕啥呢？准备走人了！” 胡光亮今天为了运输任务来的也挺早，在远处喊了一声。 李志远和郝勇这才各自忙活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三辆车子开出粮站的时候，各自鸣笛了一声，朝着政府大院那边开去。 这边的道路自然极为宽敞，车子停靠在路边，一点也不耽误事。 而这里自然极为热闹，除了要去往关外的青年，还有他们的亲人，以及听到消息来看热闹的人。 李志远下车后观察了一下，政府大院外站着的也有要前往关外的青年，甚至还有女同志。 这让他有些感慨，因为这些人一旦出去，想要再回来这里可就难了。 不出意外的话，少说都得十几年。 不过这些人上次被省部领导劝返，很明显知道一些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如今这是铁了心要去。 他也明白这些人想的是什么，去到那里可以吃的饱一些，总比省城强，还能替家里省一些口粮。 不多时，面粉厂的驾驶员也开着车赶了过来，和郝勇他们自然都挺熟悉。 通过介绍，李志远得知这人叫季农，也是个老师傅了，开了有十年车左右。 “都往大院走，各位师傅，你们也来！” 政府大院里有人出来招呼了一声。 “走，咱们进去，估计是领导要讲话，之后咱们就该走了。” 郝勇低声给李志远解释了下。 进到院里，李志远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紧接着便看到前方屋子走出一个明显领导派头的中年人。 这时候的领导派头和后世不一样，主要看亲切感。 中年人脸上带笑，双手抬起往下压了压，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各位青年同志们，你们的志愿我已经上报了上去，上级领导大力支持！直说你们都是好样的！” “去到那边后，希望各位同志们积极服从安排，加快祖国建设的步伐，我们这边都以你们为荣！” “好！” 下面顿时一片附和。 小年轻们虽然去那边各有想法，但被领导这么一说，心情自然是激动的。 第309章 半路歇脚 接下来的五分钟时间，中年人说了一套又一套的车轱辘话，围绕着“人民的好同志，祖国的新青年”主题，滔滔不绝。 李志远站在人群里听的直打瞌睡，在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对方才算是切入正题。 “同志们！这次你们要去的地方路程遥远，经过上级领导的审批，决定给你们下拨一百斤粮食的补贴，减轻你们路上吃饭的负担。” 本就被中年人说的热血上头的小年轻们听到这话，脸色更红了一些，巴掌使劲的拍！ “感谢领导对我们的关照！我们也绝对不会辜负人民的期望！” 有人带头喊了一句，其余人顿时也跟着大喊起来。 这一刻，照在政府大院的阳光似乎都变成了红色。 李志远看了看周围满腔热血的小青年们，说归说，笑归笑，不管这些人去关外是怎么想的，新中国的建设，确实有他们一份功劳。 他也能大致看得出来，这些人只是家庭条件不好，里面没啥混吃等死的街头小混混。 关外确实能吃得饱一些，但肯定得干活，这一点谁都明白，那些小混混咋可能会去，更何况离家那么远。 中年领导过了几秒钟，这才满意的抬手示意，继续道：“咱们的驾驶员同志也在这里吧？” “举下手。” 郝勇举手时看到李志远有些愣神，不由得用肩膀轻轻撞了对方一下，小声提醒。 李志远赶忙举起手来，不做搞特殊的那一个。 中年领导视线投射到李志远他们身上，笑着点头道： “驾驶员同志们，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两点，一是安全的把人送到，第二点是路上不着急，咱们所有的同志们都要吃好，休息好，争取以最饱满的状态抵达目的地，让那边的同志们看到我们的风采！” “我们知道了领导！” 李正大声回应，脸色很是严肃。 不过他心里美滋滋的，有对方这些话，路上慢点他们也轻松，路程怎么不得加个两三天？ 这可都是补贴！ “行，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各位同志们再准备一下，不着急，同时也要考虑到路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积极报备。” 中年领导拍了下手，点头后挥手示意，人群这才散了开来。 李志远几人刚走出政府大院，刚刚那位领导的助手也走了出来，脸上带笑，声音稍大一些。 “各位师傅，我看咱们车上得安个雨棚，这一趟路程不短，咱们必须注意各种天气，就算是没雨天，也能让同志们少晒点太阳。” “我们回去的时候拐个弯，到时候弄一下。”郝勇客气的回道。 “嗯，这就行，粮食马上就有人抬出来，你们帮忙看放在哪里合适。” “明白！” 聊了两句，有工作人员抬来粮食，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郝勇一边招呼众人上车，一边让人把粮食抬到车上，放在靠近驾驶室的车头位置。 知青们全体上车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没办法，真正到了分别之际，谁不想多和亲人说说话。 而这些人准备的东西都差不多，一个板凳，一个简单的包裹，里面带着路上吃的东西和衣服等杂物。 “嘟～” 汽车响起一声悠长的鸣笛，在周围青年家属们的拥护中，四辆车缓缓开动，朝着街道的尽头开去。 临近十点半，城门外。 李志远他们和季农再次汇合，车上各自装了一顶雨棚，边缘是铁架，人坐在车厢里倒是不闷。 这种天气下，有雨棚的遮挡确实好一些，不然等到了地方，一个个晒得都不好看。 由于这次运送的不是货物，加上足足一百多号人，并没有保卫科的人随行，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就够了。 李志远刚刚看得清楚，郝勇他们多准备了两把枪，子弹更是带了不少。 不过应该没啥开枪的机会，远远看到他们这么多人，劫道的跑都来不及。 再一个是没必要，就算人人身上带的有口粮，风险和收获明显不成正比。 互相鸣笛示意后，车子开动，正式踏上前往关外的路程。 郝勇开车前研究了好一番地图，距离太远，单单按照方向来开的话，明显已经不太适合。 “郝叔，你们之前去过关外没有？”李志远拿着地图边看边问。 “去过两次，不过都是坐火车去的那边，还真没开车去过。” 郝勇说着呵呵一笑，侧头道：“这一趟咱们可得悠着点，我可能都撑不住。” “那就多休息休息呗，刚刚人领导不是说了吗，不着急。”李志远笑着应道。 “这么长的路途，其实和休息没啥关系，再休息也不可能像是咱们正常上班下班，精神会很累。” 郝勇揉了揉太阳穴，这都是他的经验之谈。 李志远对此随意应和了一声，以他的身体素质，郝勇说的他应该体会不到。 “我先眯一会儿郝叔，你开的累了的话，记得招呼我。” “行，你好好休息，还有一段好路能安稳的开。”郝勇应声道。 闻言，李志远闭上双眼，不过这种闷热天气下，一时之间他还真睡不着。 于是他意念在农场跟着松井石力学了一会日语，很快来了睡意。 屁股下有松软的坐垫，后背有靠枕，没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下午临近五点，在栽种有杨树的大路上，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这时候的阳光已经不是那么毒辣，加上杨树的遮挡，是个停车歇脚的好地方。 李志远在这时候醒过来，意念看了看在农场里的表，他这睡眠质量还真不错，一睡就是五六个小时。 “下去抽根烟放松一下，顺便吃点饭，然后换你来开。” 郝勇熄火后正准备叫李志远呢，见对方自己醒来，伸手捏了捏后者的脖颈。 李志远嗯了一声，开门走下车，没一会儿，大路上就站满了人。 青年们坐在后车厢更不舒服，好不容易停下车，当然得下来走走，顺便释放一下。 有尿急的人，下车后直接就跑到还算粗壮的杨树后小解起来，哗啦啦的水声让走下车的女青年脸色微红。 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分外向的女孩高声道：“咱们女同志去那边，我帮你们看着！” 闻言，二十多个女孩子齐齐往车队后面的另一条沟走去，引得不少男同志看过去。 “看啥呢你们？又看不着什么东西，把头都给我转过去！” 刚刚说话的女青年叉腰低喝一声。 这让不少看过去的男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纷纷摸着鼻子转过头，或抽烟或吃着干粮。 李志远也笑着转过了头，不过他看那边可没有啥龌龊的想法，完全是下意识的观察。 等人少了些，他释放完自己，跑到副驾驶准备吃饭。 方便面他放在了自己脚下，这样更方便些。 不多时，李志远拿出在农场特制的方形饭盒，里面放上一块面饼，一勺油料，一勺肉粒，些许盐，倒上开水盖着盖子，跑到了最前面。 一百多号人围在车周边，各个地方站的都有人，吃饭喝水。 李志远刚到树边坐下，李想也跟着摸了过来，坐在旁边。 “远哥，鸡蛋给你吃一个。” 李想微微一笑，不等李志远拒绝，直接把手里煮的鸡蛋塞到后者手里。 李志远看了看手里的鸡蛋，又看了看李想手里拿着的馒头，伸手从挎包掏出了一个咸鸭蛋递过去。 “哥不能占你便宜，咱俩换着吃。” “这哪能换，远哥你自己吃吧，我这还有一个鸡蛋呢。” 李想赶忙摇头，李志远掏出的鸭蛋赶上他鸡蛋两个大了。 “拿着吃。” 李志远学着李想硬塞过去，顺口问道：“坐这么长时间的车，有啥难受的地方没？” “前面还行，后面这仨小时把我颠的不轻，我都不知道后面该咋撑下去。” 李想说着叹了口气，加上天还热，窗户吹来的风都是闷热的，熬人的很。 李志远呵呵一笑，看来他还是高估了李想，本以为对方能撑两天呢，现在一天不到，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吃吧，和我还客气啥。”他边说边剥鸡蛋壳。 李想咧嘴笑了笑，也没再客气，剥开咸鸭蛋小口就着馒头，顿时嗯了一声。 “远哥，这咸鸭蛋真好吃，你姐帮你腌的嘛？” “之前逛黑市的时候买的。” “多少钱一个？” “四毛。” “……” 李想顿时不说话了，四毛钱一个鸭蛋，在他看来着实有些贵，换算下来，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买三十多个鸭蛋。 吃了一会儿，他这才注意到李志远视线呆呆看向远方，不由问道：“远哥你咋不吃，路上吃过了？” “傻小子，吃过了我拿饭盒干啥？我的饭在这里面，还得等一会儿。” 李志远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饭盒。 饭盒盖的挺紧，一点味道都没散出来。 “啥东西啊？还得等一会才能吃。” 李想有些好奇，嘴上的动作却不停，一小口一小口的咸鸭蛋配着馒头，看来也是饿坏了。 对于李想的话，李志远没答复，说了这小子也不知道。 第310章 推销 又过了一分钟，李志远这才把饭盒放在腿上，手在两边抠了抠，打开盖子。 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让旁边的李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视线看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饭盒里被李志远用筷子挑开的面条，虽然弯弯曲曲的有些奇怪，但他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面汤，上面飘着一层油星，翻动间还有不少肉粒上下翻涌，配合点点辣椒和他的那个被掰开的鸡蛋，色香味俱全！ 在这一刻，他的口水止不住泛滥，下意识吸溜了一声，喉咙艰难吞咽。 “远哥，这……这是啥东西？” 李想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的同时，头也控制不住的伸了过去。 太香了！ “你不是看到了嘛，就是面条。” 李志远说着挑起一小筷子，送进嘴里的时候，农场里的叫花鸡肉也出现在他嘴里，两者配合，味道简直没得说！ 有方便面香味的掩饰，旁边的李想毫无察觉。 这才是长途吃饭的正确打开方式！ 李志远心中感叹一声，开车和坐车同样无聊，只有美食能慰藉一下精神和心灵。 两三筷子面条下去，农场拆开的叫花鸡也少了个鸡腿。 香肠和鸡肉搭配，加上主食面条，一顿饭也就少了些维生素。 “咕咚……” 吃了几口，李志远听着耳边的动静，侧头看了看李想，这小子一点没掩饰自己的欲望，头快伸到他碗里了！ “想吃？” “嗯！” 李想连连点头，频率之快，好似小鸡啄米。 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赶忙吃了口馒头配咸鸭蛋，尴尬的挠了挠头道：“你吃吧远哥……待会儿给我剩点汤就行。” 李志远听的呲牙咧嘴，直犯恶心，赶忙摆了摆手。 “去去去，带饭盒了没？拿过来我给你分点。” 李想沉默片刻，然后腾的一下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回车跟前。 李正被突然窜出来的儿子吓了一跳，伸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气头上，皱眉道：“咋咋呼呼的，你想把你老子吓死啊！拿饭盒干啥？” “远哥要给我分面条吃！” 李想嘿嘿笑着应了一声，丝毫不在意，又像风一样跑开。 “分面条？” 李正愣了愣，起身看了看李志远那边，也没见生火啥的，哪来的面条吃？ 他重新坐下来，转头看向旁边的郝勇三人。 “我过去看看，刚刚我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还以为鼻子坏了，看来肯定是小李搞出来的花样。” 郝勇说着把咸菜夹在馒头里，踱步往李志远那边走。 当走近看到李志远夹着面条往李想饭盒里放，还拨了一些肉粒，他咀嚼的嘴顿时停了下来。 鼻尖浓郁的香气和看到的场面，让他嘴里的东西如同嚼蜡。 “好了远哥，肉不用这么多，给我多倒点汤就行，我泡馒头吃。” 李想说着吸了吸鼻子，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等到汤倒在饭盒里，他把剩下的半块馒头扔进去，蘸着汤，配着肉粒，一口下去顿时满足了。 鲜香麻辣，这味道哪里是咸鸭蛋能够比的！ 吃到面条的时候，他更是忍不住吸溜了一大口，热水泡的不是太泛，面条十分劲道，口感和味道都是一流！ “你们吃啥呢？” 李志远正待继续，身后的声音让他的动作又是一顿，不由的笑了笑，于是站起转过身。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后面已经站了不少人，看似都是若无其事的青年们，但他们的视线却一直在往他这边瞥。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方便面的威力……也不是面的原因，主要是香气。 在这个平时做饭都没多少油星的时候，这种香气可谓是杀伤力十足，尤其这些要去关外的青年，家庭还都是比较困难的那种。 李志远回过神来，手指了指车子。 “郝叔，你们要吃的话我回去给你们示范一下泡出来，饭盒你们有带吧？” “不用，我就是问问，都吃过饭了，你看我这馒头都快吃完了。” 郝勇不比李想，忍耐下来很容易，只是心里特别好奇。 周边也没生火，李志远这面条是哪里来的？还那么香。 “我不是说了嘛，泡出来的，用热水。”李志远笑着道。 郝勇刚刚没注意李志远的话，闻言点头道：“这东西不错，热水就能泡出来，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种吃食？” 李志远简单解释了下，借口和当初对郑东风说的一样，朋友捣鼓出来的。 “……贵不贵？”郝勇沉默片刻后问道。 这个李志远还真没想过，但很快回应道：“从我朋友那边买的话，二十五块钱一箱。” “啧啧，怪不得那么香，贵也是真贵。” 郝勇感叹两声，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道：“你赶紧吃饭吧小李，这东西也就你小子吃得起了。” “还是挺划算的郝叔，一箱里面有四十块面饼，合六毛钱一块，还送有一罐肉酱和盐料，其他人买少说得三十多！” 李志远盘算了下，又道：“我这次泡算是尝试一下，看样子还不错，下次吃饭郝叔咱们一起尝尝。” 郝勇仔细的听着，听到最后笑道：“你小子这是准备帮你朋友推销产品呢？” “那可不，感觉这种东西还挺适合咱们这些跑车的，停下来能吃口热乎东西。” 李志远毫不避讳的承认，感觉真要推销出去还挺好，至少李想不会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了。 “行，听你这么说还真挺划算，下次尝尝啥味道。”郝勇点了点头。 他想的更多一些，单单看汤里的油星和香味，配着馒头可以当菜吃了，更划算。 “这几个咸鸭蛋郝叔你拿回去分一下。” 李志远见郝勇要走，又从挎包掏出四个咸鸭蛋递过去。 郝勇对此自然是连连摆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李志远，拿着咸鸭蛋走了回去。 周边的人此时也散了个差不多，李志远没有刻意压抑声音，他们都听得很清楚，东西香是挺香，但二十多块一箱的价格着实让人望而却步。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志远吃的很是大胆，农场里各种现成食品配着方便面一起吃，属实是跑车以来吃的最满足的一顿。 以前怕郝勇他们闻到香味，都不敢吃香的。 不要怀疑这时候人民群众的嗅觉，吃了肉你说话准能闻出来。 休整半个小时后，李正几人围着地图讨论了一番，一行人再次上路。 这次开车的是李志远，他睡了一下午，精神头正是充足的时候。 不过开车也没有开多久，七点半过一些，天色彻底黑下来时，车队在一片宽敞的河堤地带停了下来。 拉货他们可以再开一段时间，但带着百十号人，再开下去能把人颠散架喽。 郝勇几人明显已经规划好了怎么休息，三辆车呈“三”字形停下，季农那辆车竖着挡在两辆车的车头。 从高空俯视，四辆车整体就像是一个“己”字。 “大家伙准备休息，女同志睡在这边。” 郝勇下车招呼，指了指另一边被车挡住的空位，躺二十多个女同志不是问题。 “谢谢师傅！” “你叫啥名字？” 郝勇看着领头的女孩问了一嘴，他自然记得下午停车时候发生的事。 “我叫季莹莹，师傅你喊我莹莹就行。”女孩大大方方的回应。 郝勇笑着点头，挥手示意道：“那莹莹你路上多照顾一下其他人，安心休息，守夜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季盈盈爽快点头，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指挥众人铺开带的布单，这种天气下，不脱衣裳铺一层盖一层，啥事没有。 等到分配完毕，李志远几人聚在一起，边抽烟边商量守夜的事。 “我和小李守夜吧，我俩换着开车，各自都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比你们好的多。”郝勇提议道。 李志远对此没有意见，自告奋勇道：“我守上半夜，郝叔你睡的没我多，趁着再休息一会儿。” “那我陪着你吧远哥，啥时候我困了再睡。” 李想也想表现一番，举手说道。 “不用，就你最需要休息，一天下来你肯定不好受，别逞强。” 李志远忙摆手拒绝，他还有别的事要做，自然不想要李想这个电灯泡。 “你远哥照顾你，就别逞能了，好好休息，适应之后，你不想守夜也得守！” 李正拍了拍自家儿子，开一天车下来，他自己都不好受，更何况是李想，终究还是心疼儿子的。 确定下来后，几人闲聊打屁，不自觉就聊到了烤鱼的事上面。 旁边下去就是河，这里没什么人家，看着像是有鱼的样子。 “小李还会这一手呢？” 季农听着几人有说有笑，不由开口问了句。 “老季，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李本事大着呢！钓鱼手到擒来，烤鱼我没吃过，但听老郝说，味道那是一流！” 李正说着竖起大拇指，绝对的发自内心。 在李志远这边，他已经感受到了许多震撼，甚至这次长途任务，胡光亮说是他们闲，但更大可能是李志远背后的人在推波助澜。 毕竟其他的车送人，空缺了他们一样能顶上，闲与不闲根本无所谓。 第311章 匿名举报 “看来老郝当时收小李做徒弟是别有用心啊？”季农笑着看向郝勇。 面粉厂和粮站息息相关，他们之间要比其他厂的驾驶员更熟一些，说话自然没啥顾忌。 “这其中弯弯绕绕你们不懂，单单只是这一点的话，我还不至于收小李。” 郝勇呵呵一笑，强调道：“主要是人家有文化，性格我也喜欢，到现在我都没操过他的心，你说这徒弟上哪找去？” “行了郝叔，你再多说两句，我两只脚互相踩，能上天了！” 李志远在旁边笑着打岔，普普通通的闲聊他喜欢，逮着他一个人夸，那他可顶不住。 郝勇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没再多说，他刚刚可不是夸，全是内心真实感受。 “你小子，夸你还不乐意了，我身边的兔崽子夸都没地方夸。” 李正说着叹了口气，不由得瞥了自家儿子一眼。 “以后我肯定跟着远哥好好学习，爹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找难受。” 李想笑着安慰李正一句，转头又对着李志远道：“远哥，到时你做烤鱼的时候喊着我，学会了这件事以后就让我来！” “原来你打的学习口号是学这个啊？” 李志远嘴角上翘，瞥了李想一眼。 “一步步的来。”李想嘿嘿一笑，脸皮挺厚。 “行，今天晚上就算了，有的人已经休息，明天早上起早一点，我喊你去钓鱼，咱俩忙活。” 李志远点了点头，从周围几人的视线中看到了期待，索性确定烤鱼的时间。 至于教李想烤鱼，这点他根本不在乎，主要还是鱼的品质和调料，没啥手法，控制好火候，别烤焦就行。 “好嘞！明天我保准一大早就起来！” 李想赶忙应声，能学一门手艺，又有肉吃，必须得积极！ “好好跟着你远哥学，学会了之后，以后咱爷俩要是跑长途的话，路上也能打打牙祭。” 李正对于自家儿子的做法很是支持，脸上带着满意的笑。 陆建民在旁边一语道出真相：“你想的美，学烤鱼学的再好有啥用？主要得有鱼，像小李这种钓鱼技术高超的可没几个。” “这点老陆说的对，没见识过小李钓鱼，你们根本不懂啥是技术。” 郝勇很是认可的点头。 李正无所谓的摆手道：“那有啥的，明天钓鱼的时候，我儿子也能学，达不到小李的程度，一半也能钓到鱼。” 闻言，李志远笑笑没说话，这种简陋的环境下，他哪有啥技术？ 都是农场养的鱼，李想偷师偷的再厉害，总不可能把他农场里的鱼钓了去？ 说说笑笑，到了八点半的时候，几人散了场，各自找地方睡觉。 李志远则是爬上最中间那辆车的车头，屁股下垫着垫子，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实际上也不需要注意什么，周围放眼望去，村子在老远的地方，灯火都有些看不清晰，哪里会有什么人。 而且这时候的月光格外的亮，尤其是随着夜色逐渐加深，更是如此。 有活动的黑影靠近，一百多米的范围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时间悄然流逝，随着夜色更深，周围变得不再那么安静。 倒不是其他，而是打鼾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声音大，有的声音小，各自还挺有节奏。 李志远意念一直保持在开启状态，观察到众人都已经陷入熟睡后，他从空间取出一张白纸和笔，将纸贴在木板上静静思索。 他想的自然是煤矿机械厂的事，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个钟爱国是特务，自然得有所应对。 这次他不准备再独自行动，而是将其交给官方处置，所以他在想这封匿名举报信该怎么写。 是否又要将他所猜测的邓光也写进去？ 又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让人有足够的可信度？ 想了好一会儿，李志远提起笔，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刻意写出较为潦草的字迹。 他首先把费军武父子的事情写了上去，包括松井石力当初交给他的那种暗信格式。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信件绝对有不少封，只要官方的人能找到一封，事情就能定性下来。 最后，他将自身定义为一个略显极端的爱国者，刑讯逼供了那些在缙云县发现的特务，将从田中圭二他们口中得到的信息全部写了上去。 邓光他没有明说，那些终究只是他的猜测。 一旦点名，官方找上门去却又没发现什么，事后万一这家伙疯起来，再搞出更大的破坏，那就不好了。 不如维持住现在的平衡，等待官方顺藤摸瓜，真要有什么发现牵扯到邓光，直接抓捕才好。 这时候李志远才发现，之前将炸药包拿走过于草率，打草惊蛇是肯定的，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比如邓光若真是潜伏起来的特务，炸药包消失，生活却没有任何变化，肯定会让其疑神疑鬼，或许会露出更多破绽。 “这么一来的话，监视不能再继续下去，让官方处理就好。” 李志远收起写好的信件，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最终他点了点头，应该没啥遗漏的地方。 对了……还得提醒一下杨文。 不管邓光在家里弄个炸药包出于什么目的，终究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思考了片刻，李志远最终决定在那边放一扇金水门户，提醒的话必然要有缘由，他的身份，以及会让邓光被关注到，这都是麻烦事。 还不如每天晚上过去瞧一下邓光家有什么变化，同时关注一下这个家伙。 若是这人再有什么危险举动，直接收进农场，圈在山里面，以另一种方式解决。 午夜十二点。 众人都进入了最为昏沉的睡眠时刻。 李志远悄无声息的跳下车头，用大号木盒子遮掩，在这边放出一扇金水门户。 一切没有任何异样，他刻意收起声音，自然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转瞬间出现在省城家里，两步助跑，轻松跃出家门。 全速之下，仅仅只是三分钟的时间，他就跑到了公安局所在位置，直接将信放在局长办公室桌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耗费了两分钟时间跑到陈婆居住的地方，跳进院子。 昏暗的房间中。 郭山睡眠很轻，发现门被打开的时候，立时坐了起来，刚准备大喊出声，就听到门口的人影说了句。 “是我。” “小兄弟，你……你咋这时候来了？” 郭山有些结巴，不过却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之前抢粮食的人。 “那个人你们去监视过没有？” “今天去了，不过一天下来，他都在交通部那边呆着，下班直接回了家，没观察出啥情况。”郭山如实回答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直截了当道：“暂时不用去了，等我消息。” 闻言，郭山稍稍愣了下，不明白这中间出了什么猫腻，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好，不过钱和票我们都已经买了各种衣服，咋办？” “以后自然有用得着的时候。” 李志远说完这句话没再多留，转身离开。 郭山下床穿鞋追出来，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 家属院内。 李志远身影突兀出现在邓光所在的家属楼下，他把家里那扇金水门户重置，以同样的方式放置在这里。 站在这个地方，他意念范围能轻松笼罩整栋楼。 邓光这时候已经入睡，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暗格后面的枪放在了头枕边。 探查过后，他身影再次消失，重新回到河提边的空地。 时间也就过去了八分钟左右，意念扫过，一切如常。 李志远轻轻跳上车顶，若无其事的观察着四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让他的心也不自觉平静下来。 等到了下半夜，他并没有叫醒郝勇，反而感觉这样安静的想着各种事情很不错，本身也足够精神。 “肾都挺好。” 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李志远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感慨一声。 一夜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起夜，若不是探查到每个人的呼吸都挺平稳，他还以为发生了啥诡异的事。 紧接着他跳下车，走到车尾弯腰拍了拍李想的脸。 “嗯～” 李想皱眉伸手，缩着脖子长长的“嗯”了一声，这才睁开了眼。 看到天色微亮，以及视线中的李志远，他顿时想起了什么，腾的一下坐起身来。 李志远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 这让李想左右环顾了一下，点头小声道：“远哥，是不是要钓鱼去？” 他话语中带着兴奋，一觉醒来肚子又饿了，想到待会儿能有烤鱼吃，口水都要流出来。 “跟我走。” 李志远点头挥手，走到郝勇的车旁边，踩在轮胎上，把鱼竿拿了下来。 后面的李想弯着腰，蹑手蹑脚的跟上来，像做贼一般。 “会处理鱼吗？” 俩人顺着河堤边的小路走下去，李志远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咋可能不会，远哥你放心钓，钓上来一条我就处理一条！” 李想呜呜咋咋的挥着手。 “你咋处理？” “我……对哦，我也没带刀啊，远哥你们拿刀了没？” 李志远笑看着李想挠头，从挎包掏了一柄锋利的小刀递过去。 第312章 焦点 李想嘿嘿一笑，拍马屁道：“我确实得和远哥你多学习，尤其是这准备周到的行事风格，让人太安心了！” “滚一边去。” 李志远嫌弃的摆了摆手，走到河边观察了下，用木棍拨了拨土，找出几条蚯蚓。 实际上是他从农场取出来的，这里他意念探查之下，一条蚯蚓都没。 甚至河里的鱼也少的可怜，半大不大的，绝对被捕捞过。 其实想想也正常，大路右边就是地头，这边离村庄虽然远，总有来种地的村民，有鱼早就被捞了个干净。 李想收起嬉皮笑脸，站在李志远旁边聚精会神的盯着后者的任何动作，不放过丝毫细节。 然后他就看到了李志远朴实无华的钓鱼技巧，鱼钩穿上小半截蚯蚓，扔下去静等鱼儿上钩。 “远哥，你这样……” “哗啦！” 李想一句话还没说完，刚扔下去的鱼钩就有了异常，水面被搅动，一条大鱼若隐若现。 “你说啥？” “没啥，这边的鱼看来是真的饿了。” 李想摸着鼻子找了个借口，鱼钩刚扔下几秒钟都没有，就有鱼接口，还不是一般的饿！ 鱼没有丝毫意外的被拉上来，是一条大鲤鱼，少说得有七斤往上！ “拿到一边去杀掉，别离河边太近，免得跑掉。” 李志远扣着鱼鳃递给李想，后者赶忙接了过去，找块石头结束了鱼的一生。 见到李想马不停蹄的往上面跑，李志远收拾好鱼钩扔进水里，想着钓多少条鱼合适。 最终决定五条，火堆大些能一起烤出来，多出来的那些青年同志也能分一分，总不能让人干看着。 不多时，李想拿着两个饭盒跑下来，随同的还有醒过来的郝勇。 睡了一晚，郝勇精神不错，刚走下来就说道：“小李，咋没把我叫起来守夜？” “我想着今天早上要钓鱼，睡也睡得不尽兴，路上再休息好了。” 李志远一边解释，一边顺手又拉上一条身形略长的草鱼。 “那今天路上你睡个够，话说你这钓鱼技术一点都没退步啊，看着喜欢人！” 郝勇笑着走上前接过草鱼，感受着手中鱼的反抗，这可都是实打实的肉。 “几位师傅，你们在干啥呢？” 季莹莹这时也醒了过来，在河堤上往下看，嘴里问着，实际上已经看到了那活蹦乱跳的大草鱼，不由得咽了口唾液。 郝勇抬头笑着招呼道：“莹莹同志，既然醒了就下来帮把手，趁着洗把脸，待会儿咱们有口福了！” “我现在就下去！” 季莹莹赶忙应了一声，圆圆的脸蛋露出笑容，三步并作两步从河堤上跑了下来。 “小师傅你可真厉害！” 她张嘴甜甜的夸了一声拿着鱼竿的李志远，丝毫看不出昨天维护女同志的泼辣模样。 李志远回头微微一笑，点头客气了句。 “没啥，莹莹同志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待会儿帮把手。” “嗯！” 季莹莹重重的点了下头，非常干脆利落的跑到旁边，双手捧起河水在脸上拍了两下，就赶忙跑到一边帮忙。 三个人处理起鱼来不像李志远那般，能吃的都留了下来，比如鱼肠和鱼泡啥的。 郝勇还特意找了几根树枝，削成木棍将其串起来，待会儿随便烤烤就能吃。 昨天休息的早，今天大家伙起来的也就早了些，没一会儿河堤上就热闹起来，自然有不少人发现了河堤下的情况。 这导致河堤上人头攒动，一个个伸头往下瞧，看着处理好被串起来的鱼直吞口水。 李志远抬头看了一眼，生怕这些人把河堤给踩塌了，往旁边又挪了挪。 “大家伙别闲着了，周边也有树，找找看有没有啥能烧的东西，全都搬过来！” 李正下去问了下，之后跑到上面指挥众人帮忙。 这让所有人顿时有了目标，同时干劲十足。 李正这么说，证明待会儿他们或许也能分一些肉吃，咋能不积极？ 河堤周围一时间热火朝天，颇有一种农忙时抢收麦子的景象。 见状，李志远多钓了几条鱼，决定这次烤鱼自己就不下手了，辗转着抹料就行。 经常翻动着，鱼自然也不会烤糊。 待到天色大亮，李志远收起鱼竿，旁边郝勇他们也把钓上来的鱼处理了个干净。 还有几个女青年下来帮忙，各自手里拎着鱼，鱼肠鱼泡啥的串串也不少。 八条铺开穿好的大鱼，看的人挪不开眼睛。 “我滴个乖乖！以后小李自称钓鱼技术全国第一，我也绝对没啥意见！” 李正看到几个人拎上来的鱼，顿时忍不住了，大拇指晃来晃去，彻底服气。 “我也是！” 季农回过神来跟着比划，视线不断往李志远身上扫。 陆建民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他啥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点火吧，分三堆一起烤，没多久大家都能吃上。” 李志远风轻云淡的笑了笑，突然感觉有些装逼，不过在周围其他人看来，这就是大家风范！ 很快，在他的指点下，三堆柴火燃烧起来，边上搭着几个架子，翻面什么的没啥问题。 他简单说了下烤鱼需要注意的地方，最后让人先烤着，自己去车边准备调料。 这次他弄了点油，也就是方便面油料上面漂的猪油，里面含有各种香料，刷上味道肯定更上一层楼。 事实也的确如此，待到鱼肉微熟，用碾碎的青树枝浅浅的刷上一层猪油，加上盐和调料，浓郁的香味顿时弥散在周边。 “太香了！还得多久才能吃远哥？” 李想在旁边狂吸气，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再等几分钟，还没熟透。” 李志远轻声回应，在三个火堆边来回走动刷料，有意念在，鱼肉几分熟他清清楚楚。 另一边，郝勇他们带来的锅也被支了起来，里面烧水放入领导支援的粮食，显然是准备这顿饭大家伙一起吃。 这粮食还算不错，麸皮多了些，但没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到十分钟，八条烤鱼和二十几串鱼内脏新鲜出炉，锅里煮的糊糊也已经完成。 “都拿饭盒过来，我们驾驶员和收拾鱼的同志分三条鱼，剩下的你们分着吃，都没意见吧？” 李正大声招呼，已经完全成了他们驾驶员这边的嘴替。 众人纷纷热情回应，捡了些树枝就能分到这么香的烤鱼吃，还要啥自行车？ 不过其中自然有人心里不平衡，但他哪里敢说出来？自己都知道理亏，说出来绝对成为众矢之的。 其中最高兴的自然数季莹莹她们四个女同志，没想到下去帮忙还能有这种待遇。 十个人分三条鱼，吃的绝对要比其他人多的多！ “这次咱们能吃上鱼，多亏了一个人，让我们感谢一下李志远，李同志！” 李正学起了胡光亮那一套，趁着陆建民和季农分鱼的时候，笑着起哄，说完自己“啪啪啪”开始鼓掌。 不少人都笑着鼓起了掌，他们自然也明白。 李志远无奈的瞥了眼李正，不过却也无所谓了，能钓这么多大鱼，他本身就已经成了众人之中的焦点。 毫无疑问，这趟任务跑下去，他绝对是最让人记忆深刻的那一个。 “咱们几个还分吗？” 郝勇问了下其他人的意见，得到的答案是都行。 “那就不分了，一起围着吃吧。” 郝勇最终问李志远要了三张荷叶，铺开把烤鱼放在地上。 等到围坐在一起，除了季莹莹之外，另外三个女同志多少有些局促，夹着烤鱼配糊糊，一句话不说。 “李同志，你钓鱼可真厉害，是咋做到的呀？” 季莹莹边吃边问，一副大姐大的风范，还帮着旁边的女同志夹鱼吃。 “这可是远哥的不传之秘，你哪能这么直白的就问出来？” 李想在旁边打岔，他还想着怎么偷师呢。 李志远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没有什么不传之秘，唯手熟尔。” “啥？” 李想没听明白李志远后面的话。 季莹莹捂嘴笑了笑，提醒道：“李同志的意思是钓的多了，熟练就能这样。” “咋可能，反正我是不信，远哥之后咱们细聊。” 李想撇了撇嘴，随后对着李志远挤眉弄眼，然后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不想吃就上一边去。”李正边吃边呵斥。 李想顿时不吭声了，筷子夹的飞起，油亮滑嫩的鱼肉确实好吃！ “莹莹同志，你们具体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李志远轻声问了句，他们目的地是林省的省城，但季莹莹他们自然不可能停留在那里。 “我们在林省报到过后，可能会被分配到周边的乡下地区，具体哪边我还真不清楚。” 季莹莹思索了下后摇了摇头，省部领导也没和他们说过。 “咋的，你小子想送人家到最终参加工作的地方啊？” 李正笑着对李志远眨了眨眼，家里有个媒婆，这种话都是顺口的事。 “这也由不得我决定，就是好奇问问。”李志远为了不让人尴尬，平静回了句。 季莹莹看了李志远一眼，笑道：“到地方就知道了，应该挺偏远的。” 第313章 敢闻不敢吃 “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你们都是好样的！” 郝勇拿起四串烤鱼泡递给季莹莹她们，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为了填饱肚子背井离乡，他心里挺心疼这些人，毕竟众人之中年龄最大的也才二十出头。 季莹莹接过东西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幸亏这次我们去林省是跟着几位师傅们一起，不然咋可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到时候去报到，我们的精神头绝对足足的。” “那就行，也不枉费我们跑那么远送你们这一程。”李正笑着附和。 一顿饭众人吃了小半个钟头，其他人虽然吃的少一些，但也都十分满足，把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 季莹莹四人吃完之后更是不由分说的把李志远他们的饭盒抢了去，跑到河堤下面清洗，拦都拦不住。 李想则是凑到了李志远跟前，嬉皮笑脸的想问一下钓鱼技巧。 对此，李志远的回复还是那四个字，唯手熟尔，让李想不由挠头。 “趁着还没出发，我能试一下不远哥？”李想不死心的询问。 李志远随意摆手道：“去吧，我钓鱼那地方应该还有些死蚯蚓，我就不下去了，鱼竿在车上，你自己拿。” “好嘞！” 李想二话不说站起身，跑到车上把鱼竿拿下来，小跑着往河堤下走。 几分钟后，随着季莹莹他们把饭盒清理干净，众人都走上河堤时，李正大喊了一声准备出发。 李想这才慌忙跑上来，手里自然是一个小鱼都没有。 李志远起身拍了拍裤子，他还没问呢，李想就找借口道：“不行啊远哥，蚯蚓都死了，不新鲜，那些鱼根本不吃！” “那就等下次挖到活蚯蚓你再钓，大家的鱼全靠你了，好好表现！” 李志远笑着轻拍下李想的肩膀，想看看到时候这小子还会有什么借口。 “等牛蛋钓鱼供咱们大家吃，那大伙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旁边的郝勇嘲笑一声，对李志远招手道：“上车小李，我看你咋还这么精神，赶紧休息一阵。” 李志远应声走上车，随着众人全部收拾好东西，四辆车缓缓开动，朝着前方继续行驶。 看着逐渐掠过的田地，心静下来之后，李志远眨巴眨巴眼，很快睡了过去。 由于早上大家都吃的挺饱，车子中午没停，一直到下午时分李正的车子出故障，车队才停了下来。 李志远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走下车，顺便活动了下筋骨，顿时噼里啪啦一阵响。 这把旁边身子干瘦的青年吓了一跳，不由退后一步。 “发生啥事儿了同志？”李志远恢复精神后问道。 “有位师傅的车出了毛病，他们都在那边维修呢。”青年说着指了指前面。 李志远微微点头往前走，然后就看到了郝勇他们几个指挥着李想，仿佛在上一堂实践课。 周围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青年同志，气氛相当松快。 没有时间的硬性要求，李正他们停车后根本不急。 “醒啦小李？你身为小师傅，也来指教下牛蛋的修车技术，让他清楚明白你们之间的差距。” 郝勇眼角余光注意到李志远后抬头招手，丝毫没给李想留面子。 “那我就指点他一下。”李志远毫不客气的笑道。 李想的声音从车底传出来：“远哥，你可别吹牛，我爹他们说了半天，我也没看到他说的要换的东西在哪。” 李志远意念扫过，自然明白李正这辆车的故障在哪，修倒是好修。 不过像李想这样找不到位置，说的再多也白搭，好在他有挂。 于是有着意念辅助，他指挥着李想的手小幅度移动，拆卸几件东西后，很快就找到了故障的地方，简单维修就好。 等到从车底爬出来，李想顿时竖起了大拇指，夸张道：“我是真服了远哥！感觉你像看着我操作一样，说的也比我爹他们通俗易懂，厉害！” 说完，他又毫不留情的对着旁边的郝勇几人撇了撇嘴。 “爹，各位叔叔们，我看你们修车技术还不如远哥呢！” “这小子怪会捧人，我看小李平时挺沉稳的，也被他说的脸上带笑。” 季农对着李正深以为然的点头。 李志远揉了揉脸，这种氛围和场合下，他这就是正常的表现好吧？ 突然，陆建民喊道：“你们别过来，我们马上就走，不耽误你们忙活。”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不远处地头边聚集了好几个妇人领着孩子，在好奇的观望着他们，还准备往这边走。 在陆建民的几声警告下，这才作罢，领着人又走了回去。 “陆师傅，他们想过来看看也没啥事吧？我看这边挺偏远的，他们应该是没见过咱们这种车。” 一个女青年好奇询问，感觉有些不理解。 郝勇简单解释道：“出门在外，人心隔肚皮，还是尽量不要和其他人有过多接触，安稳完成咱们的任务才是最主要的。” 周围听到的人不由点了点头，他们学历最低也有初中，自然明白郝勇的意思。 不过还是有人不在意道：“那些人都是女同志和孩子们，其实也没必要那么上纲上线，根本没有啥危险。” 郝勇笑了笑，十分明智的没有多说，感觉没有必要浪费口舌解释，毕竟这些人不属于他们这一行。 “行了，大家赶紧上车，下次停车就是休息吃饭的时候了。” 李正适时开口招呼下来歇脚的青年同志上车，这边地里农忙的村民挺多，还是不要过多停留。 众人这才回到车上，车队继续启程。 一直到晚上七点半，天刚落黑，郝勇他们找了一个远离村庄的地方停下来。 这时候田间地头都没了人影，还算是清净。 晚上的伙食就没那么丰盛了，众多青年同志各自啃着自己带的干粮，喝着暖瓶里温热的水。 李志远则是招呼郝勇他们几人到车头，履行昨天的话，各自在其饭盒里放了一块加量面饼。 他做的面饼有些大，得掰开才能放在几人的饭盒里，还好深度足够深。 “这是纯白面做出来的吧？我还是不吃了，给你省一块小李。” 季农很有分寸，和郝勇他们倒是挺熟，但和李志远毕竟是刚打交道，早上烤鱼大伙一起吃还行，开小灶他有点抹不下脸。 不单单是他，李正他们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家里都吃不上纯白面，在这里倒是吃上了。 “按我说两个人一块就行，反正都得掰开，尝尝味儿就得了，这东西肯定不便宜。”李正提议道。 李志远这时开口笑道：“李叔你们都别客气，我也不是白让你们吃，不信你问郝叔。” “难道还有啥说法不成？” 几人不由得看向郝勇，目光带着询问之意。 郝勇一只手摊了摊，简单解释道：“没啥，这种吃食是小李他朋友捣鼓出来的，小李感觉挺适合咱们这帮跑车的，让咱们尝尝也有帮朋友推销的意思。” “对，主要还是方便，热水就能泡出来，暖瓶里的水不咋热，咱们得重新烧一下。” 李志远出声附和，打开暖瓶把水往手上浇了下，只有三十多度左右。 “我说昨天你小子也没生火，咋能有面条吃，这么看来确实挺方便，尤其是到了冬天的时候。” 李正脸色恍然，紧接着好奇问道：“小李，这东西啥价格？” 李志远把木箱子打开，让人看清里面摆放的面饼和罐头，重复了下昨天说的价格。 这顿时让气氛有些沉默，即便是对他们来说，这价格也是相当贵了！ 烧完水，几人把水倒在饭盒里，油料被冲开，香味顿时被水蒸气裹挟出来，让人食欲大增。 郝勇笑了笑道：“价格先不说，这味道确实诱人，回去我和你婶子商量一下，买一箱尝尝。” “那我回去再跟我朋友压压价，看能不能再便宜些。” 李志远呵呵一笑，感觉这价格确实贵，几箱方便面能顶的上一个大物件。 不过他也是按照成本来算，以当前的物价，二十多都说少了。 吃到一半，李想突然问道：“远哥，要是单单买油料的话多少钱？” 他刚刚被价格给震撼到，算下来，他一个月工资还买不了一箱面。 但仔细盘算之下，面条虽然好吃，但他们吃馒头和糊糊也不是不可以，主要的味道还是在油料上。 李正眼睛一亮，咂舌道：“要不说年轻人脑子转的快呢，小李，你朋友的东西应该主要是贵在白面饼上，油料单卖不？” “……回去我问问。” 李志远沉默了下，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反正现在他也拿不出多余的油料，路上想想价格。 面条泡开之后，香味更加浓郁，郝勇他们又加了一个馒头泡汤，吃完无不竖起大拇指。 尤其是汤底的肉粒，吃起来那叫一个绝！ 周围的男女青年们自然也闻到了这个香味，但昨天这种面的价格就被人传了一个遍，属于是敢闻不敢吃，掏不起那个价格。 第314章 仙人跳? 吃饱喝足，很快就到了休息时间，这次守夜加了一个李想。 李正他们是不用想了，没有副驾驶员，一天都在开车，根本没那个精力。 车上的青年同志他们又不放心，守夜只能交给可以轮换开车的李志远师徒，以及另一个闲人李想。 为了让李志远多休息下，郝勇刻意将其分配到清晨时段，免得对方再守一整夜。 就这样，一夜的时间安稳度过，李志远只守了四个时辰，即便到早上也相当精神。 夜里他自然回了一趟省城，没什么异常。 简单的早餐过后，车队在中午离开了南省地界，进入相邻的北省，在路过的县城补充好饮水和燃油。 根据郝勇所说，他们不久还会路过京城周边。 李志远顿时来了兴趣，以开玩笑的语气道：“到了离京城最近的地方，郝叔你可一定得提醒我一下！” “可以，不过说了也没啥用，你甚至看不到京城的城郊，离那边少说得有百十里地。” “没事，不管咋说，我也算是到了京城地界，稍微记点东西，回去和人说也有面子。” 李志远呵呵一笑，心里实际打的主意自然是留一扇金水门户在那边，之后有时间慢慢挪过去。 毕竟是京城，既然路过，就算不为其他，他也想过去看看当今京城的光景。 也不算挪，以他如今的速度，真像郝勇所说的距离，一个小时不停歇他就能跑过去。 郝勇忍不住笑了笑，非常明白李志远这种小年轻的心理，点头答应下来。 “行，到了地方我给你说，我看你能记下啥东西来，周边都是和咱们那边差不多的土地。” “肯定有不一样地方，实在没有，我就稍微编点出来。” “哈哈，那我给你说说京城那边人民是咋说话的，这样你回去能说的更真一点。” …… 时间很快来到新的一天。 待到日落西山，车队停下来吃饭休息，两天下来，车队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早上吃完饭，下一顿饭就在晚上，饿了要么在车上稍微吃点。 吃饭的时候，郝勇给李志远指了指西北方的位置。 “那边一百多里地之外，应该就是京城所在的位置，基本上大差不差，你好好看一下吧。” 说着，他咧嘴一笑，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周边全是田地和村庄，入目一片土色，树木相比他们那边更少，真没啥好看的。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刚好今晚就在这边休息，守夜的时候，他有的是时间放置金水门户。 吃完饭，几个人照例抽烟闲聊了一番，之后该休息的休息。 李志远现在守的基本都是凌晨，故此，在凌晨三点钟左右，他被李想轻轻晃醒。 简单交接过后，他弄了点水抹下脸，顿时精神不少。 李想看来是累了，没几分钟就睡死过去，鼾声十分有节奏的起伏。 李志远没选择太远的位置，坐车顶直接把金水门户放在路旁边的沟里。 如今的金水门户分别放置在太行山，李芳华家，省城，长安鬼市，以及长安城百货大楼对面巷子里的歪脖子树前。 由于要留一扇金水门户做返回点，他不得已把长安鬼市那边的门重置，放在了这里。 之后想去那边的话，只需要走三四公里。 “六扇金水门户确实不够用……” 李志远心中感叹了下，靠秃子屠夫他们收集黄金还是太慢了，当下要么把小日子留的东西找到，要么就跑出去，这样才能快速获得极大量黄金。 剩下的守夜时间里，他回了省城一趟，然后就是跟着松井石力学日语。 这几天在车上闲着无聊的时候，他也会用意念跟着松井石力学习，如今日语水平已经略有成就，简单和人对话不是问题。 次日清晨，车队再次启程。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他们就能进入辽省地界，山路会多一些，要难走许多。 途中车队在路过的县城补给了下，之后一路除了车辆故障之外，再没有停下。 下午时分，他们已经能看到前方的高山，周围风景变得壮阔许多，天格外的蓝。 李志远从车窗观察着窗外的风景，不自觉想到了前世在手机上看过的高原风光。 也不知道这时候的高原是什么样子。 待到日落西山之际，车队距离山越来越近，高耸的山峰看着更加震撼。 “这里比咱们那边有意思的多吧？” 郝勇见李志远一直往外瞧，于是边开车边笑问道。 “那是肯定的，咱们那里稍微站高点，一眼能看得到天际线，哪有啥好看的。” 李志远微微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峰道：“而且山上肯定有动物，不像咱们那边找不到其他东西吃。” 郝勇没否认，转而问道：“你会开枪不小李？” “之前在村里跟着我爹摸过，打的不咋准。” “要是车停在靠山的地方，我带你去山上耍耍枪，咱们跑车的，没有一个好枪法可不行，至少有情况的话，百米内得打的中人。” 郝勇说着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木箱子，里面有好几把真家伙。 李志远装作激动的样子搓了搓手，正要应声，就见前面车子速度慢了下来，让郝勇也不由得踩了一脚刹车。 他们两个累了可以轮换，所以一直都跟在车队的最后，不耽误其他车行驶，换人之后还能追上去。 “咋回事老季？” 郝勇皱眉伸头出去大喊了一声。 这条路也就比他们的车宽一点，可不是停车休息睡觉的好地方。 “我也不咋清楚。” 季农更大的声音顺着车队外侧流动的风传来。 而在他的声音落下之后，车队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彻底停下。 “保不准又是谁的车坏了，坏的可真是个好时候，下去看看吧。” 郝勇叹了口气，开门招呼李志远一起下车。 当两人走到车队前面时，发现事情和他们想的并不一样，前面两辆车有不少青年跳下了车，不像是看修车凑热闹。 “让一让，咋回事啊？” 路本来就不宽，跳下车的青年把前面挡了个严实，郝勇只好喊了一声。 有人回过身来，看到是郝勇后，忙解释道：“前面路上躺了一个人，车子开不过去，大家都好奇人是死是活。” 周边还有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解释着，车辆后车厢靠边的位置都是轮着坐，能伸头出去吹吹风，前两辆车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件事。 “让条路我们过去看看……算了。” 郝勇话说到一半，见李志远跳到沟的另一边，爬上坡从田地里走过去，他也有样学样，绕了过去。 后面不乏好奇的人，见状纷纷绕过去，聚集在最前面。 李志远和郝勇顺利走到最里面，就见李正和陆建民正在简单观察地上躺着的人，李想在旁边啥也不懂的干看着。 “远哥，叔，你们赶紧来看看这人是死是活。” 李想看到两人后出声招呼，往旁边退了退。 “你给我闭上你的嘴，没见人肚子还动着？”李正回头瞪了一眼李想。 李志远刚刚就意念探查过倒地的这个人，不过这时自然还是得装作诧异的样子。 地上躺着的是个少年，大概十二三的年纪，穿着打满补丁的灰色粗布衣服，短衫短裤，裸露出来的皮肤晒得黝黑。 整个人脸上也黑不溜秋，头发明显是自家人剪的，磕磕巴巴，脸颊瘦的凹陷下去，嘴唇苍白干裂，有点脱水。 “李师傅，给你水，让他稍微喝点就能好些。” 一个女青年递上自己的水壶，有些不忍的看着地上的少年。 李正嗯了一声，和陆建民配合着把水倒进少年嘴里。 人群中有个懂些医术的女青年自告奋勇地跑出来，又是按压少年的胸口，又是掐人中，看上去还挺专业。 而她的努力也有了效果，少年渐渐睁开眼，视线有了焦距。 “这周边也没啥村庄，小伙子你是哪的人？”李正皱眉问道。 “我……我是旁边石头村的。” 少年声音微弱，手指无意识的指了个方向。 “拿点饼子让他垫吧垫吧。”李正对着李想挥手道。 李想也不磨叽，很快把饼子拿过来，还拿了个饭盒盛上水，把半个饼子泡软了一些。 在众人好奇的围观下，少年吃了饼之后确实好上许多，已经能自己坐在地上，眼神不安的看着周围。 “你说你是哪个村的？”李正继续刚刚的问题。 “石头村。” “在哪边？” 闻言，少年环顾了一下周围，都是人影，他根本分不出方向来。 待到人群散开一些，他才往路前面指了指，小声道：“在前面不远有个岔路，拐进去就是我们村子。” “那你再喝点水，休息一下，趁着天还没黑，休息好赶紧回家。” 李正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保持着一贯的警惕。 要不是路不宽，加上这少年横躺着，他说不定就直接开了过去。 开车这么多年，有许多这种简单的仙人跳，只要是老司机都遇到过，不理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啊？李师傅，咱们把他送到前面的岔路口不行嘛？也不远。”有人愣了下后不由开口道。 第315章 假圣母 有人开了第一个头，其他对少年有些怜悯之心的人，顿时纷纷开口附和。 “是啊李师傅，看他这样子，哪还有力气自己走路？” “最主要的是天马上就要黑了，到时候黑灯瞎火的，路更不好走。” “我抬头就能看到前面的岔路口，确实不远，要不李师傅咱们带他一程？” “……” 众多青年七嘴八舌，多是能看到少年那副萎靡模样的人，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喧哗起来。 李志远观察了下说话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女青年，遇到这种情况，女人自然会更感性一些。 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人还是太过单纯，毕竟之前估计都没咋离开过省城，哪里能见到太多的险恶。 “小李，碰到这种情况你该咋办？” 郝勇对于周围人的话语没有太大反应，反而借着这个机会生出了考教李志远的想法。 李志远想了下后回答道：“给他水和粮食已经仁至义尽，任务在身，还是赶紧走的好。” “不错，平时咱们自个碰到这种事儿，可以随意一些，但开车的时候，就算要发善心，救人也要只局限于当场，而且周围还要没啥危险才行，之后赶紧走人。” 郝勇满意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紧接着声音大一些，对周围喊了一声。 “你们赶紧上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休息一会儿保准能走路，咱们别耽误时间！” 场面为之安静了一瞬，李正几人也纷纷开口附和，招呼大伙上车。 之前感觉一切还差不多，但碰到这种突发情况，让他们感觉还是运货好一点。 至少碰到这种情况没人跟他们唱反调。 “咱们大家都听各位师傅的，他们跑车跑了这么多年，肯定非常有经验，而且人也已经醒了，休息一会儿走路应该没啥问题！” 季莹莹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双手举高拍了拍，吸引大家伙的注意力。 对此李志远暗暗点了个赞，这个女同志还是非常明智的，看待事件很清晰。 可人群中很快就传出另一道声音：“咱们不能就这么走掉！我们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咱们人民群众要互帮互助，不是吗？” 众人视线看过去，说话的也是一个女青年，面对大家的视线丝毫不惧。 李志远感觉这人有些熟悉，好像上次修车的时候，陆建民让靠近的村民后退，这女青年就反驳过。 “我没说错吧？咱们人民群众是一家人，教员都说过这样的话，把他一个半大小孩扔在这里，后面再有意外咋办？” 女青年再次出声，指了指后面道：“而且就剩那么远一点路，送回去又咋了嘛？” 李正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女同志里还有这么一位认死理的。 而且这时候面对众人一点都没怯场的迹象。 “你叫啥名字？”李正皱眉问道。 “高媛。” 女青年当即回答，面色坦然。 事实上，面对当下这种情况，她非但不怯场，反而还有些舒坦的感觉。 本身她也是一个爱表现的人，路上却被季莹莹抢了风头，甚至还得到了郝勇他们的看重，让其帮忙照顾女同志。 吃烤鱼的时候还坐在了驾驶员那边！ 现在有了机会，她可不得唱一出反调？ 而且在她看来，送人回去这确实是无所谓的事情，根本不会有啥危险。 她说的也确实都是大众人民的认知，全国人民都是一家人！ “高媛同志，别胡闹了，平时你想咋做都没事，但这个时候不同以往，我得为大家的安全负责，明白吗！” 李正第一次板着脸，说到最后更是低喝一声。 “上车上车，还有好远的路呢，咱们听李师傅的。” 季莹莹上前轻推了下高媛，想要缓和对方的情绪。 但她这么做无疑是更加激发了高媛内心的不满。 “你们一个个都是懦夫！既然你们不想救人，那我自己来，小梅，过来咱们把人扶回去！” 高媛撞开季莹莹的手，挥手招呼后面的同伴。 陈青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上前，跟在了自家发小身边，伸手搀扶那表情略显懵懂的少年。 这一幕看上去还是让人挺有感触的，当然，只限那些男女青年。 毕竟他们或多或少都接受过新时代的教育，互帮互助自然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我也来！” 有个男青年喊了一声，小跑过去帮着高媛他们。 这让李正他们的脸色越加难看，郝勇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事情越演越烈之前，几人快速交流一番，由郝勇为代表大声道： “行了，大家都赶紧上车，把这孩子也带上去，但是到了岔路口，必须得把人放下去！” 闻言，一旁静静当做看客的李志远轻轻一笑，瞬间十分直观的明白了后世非常流行的一句话。 乱世先杀圣母！ 这句话果然很有道理，高媛这么做，一旦有任何意外发生，那就是把所有人都拉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可惜李志远也看不出来的是，这是个假圣母。 而身为当事人的高媛在听到郝勇的话后，心中得意更甚，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季莹莹。 她脸上却没啥特别的表情变化，对着郝勇感谢道：“谢谢你郝师傅，主要还是我家有个弟弟，就像他那么大，我实在是不忍心！” 这番表演让周围不明所以的人对高媛顿时理解许多。 那些心善却又不敢在这种场合下表现的女青年更是多看了高媛几眼。 郝勇对此又能说什么，轻声挥手道：“我明白，赶紧上车，再待一会儿，天黑下来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就麻烦了。” 高媛对此赶忙应声点头，和其他人一起搀扶着少年上车，其他人也纷纷回到原位。 “第一次感觉拉人这么累。”走在最后的李正不由叹气。 郝勇同样如此，对李正的话露出苦笑，但他们总不可能直接把人丢在这个地方。 两分钟后，车队再次启程，速度快了一些。 “希望待会儿别再出啥幺蛾子了。” 车上，郝勇感叹似的说了句。 李志远呵呵一笑，打趣道：“郝叔，你这话不该说出来，有时候就是想啥来啥，说不定待会真有幺蛾子呢。” “还有这一说？”郝勇瞪眼道。 “那可不。” 李志远笑着耸了下肩。 他的心态不像郝勇他们那般，担心这，担心那，因为他心里有底气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道路前面的岔路口确实不远，车子开得快一些，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这条岔路还挺宽，路边荒草丛生，地面满是灰尘与砂石。 而在岔路的前方，隐约能看到坡上一座村庄，掩藏在坡面和树木中。 在村子后面不远就是山峰所在，位置还是挺不错的。 车队缓缓停下，李正他们几个师傅下车第一句话就是让所有人别动，待会马上就走。 他们也有点害怕了，下来的人太多，发生啥情况又是麻烦。 李志远自然不在此列中，他跟着郝勇一起走下车，走到第二辆高媛他们坐着的车厢。 “男同志们帮把手，把那孩子送下来，他恢复的应该差不多了吧？”郝勇伸手示意。 “不清楚。” 有个男青年摇了摇头，那少年一直坐在车厢里，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 等到少年被送下车，李志远扶着对方的一只胳膊，意念探查了下对方的身体。 在少年的大腿上，有一大块青紫色的痕迹，像是被枝条抽出来的，看着还真有点吓人。 “前面那应该就是你们村子吧？”郝勇轻声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声音微弱的道谢，又转身对看着这边的高媛等人点头招手。 可等李志远刚一松开手，他的身子就有点是支撑不住，踉跄两步后摔倒在地上。 “没关系的，前面就是我们村子，我歇一会儿就能走，天要黑了，你们快走吧。” 少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摆手示意。 李志远直盯盯的看着少年，最终没看出什么异样来，从对方大腿上的伤势来看，支撑不住情有可原。 “前面就能看到村子，郝师傅你们稍等我几分钟，我把他扶过去！” 高媛这时候自告奋勇又站了出来，踩着后车厢的脚蹬处轻松跳下去，郝勇都没来得及阻拦。 陈青梅紧跟其后，甚至还下来了好几个心善的男女青年。 “说了不让你们下车！” 李正眉头紧皱，转头又对其他有些蠢蠢欲动的青年们严令禁止。 郝勇则是看了看李志远，神情略显无奈，看来他确实不该多说话，果然又出了幺蛾子。 李志远和郝勇对视后笑道：“别多想郝叔，我感觉他腿上好像受了伤。” 李正闻言走过去撸起少年的短裤，看到大腿上的青紫色像是要渗出血来的画面，忍不住龇牙咧嘴。 “还真受伤了，谁给你打的？” “……” 少年沉默不语，不由低下了头。 高媛知道很多人在关注着她，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语气坚定道： “郝师傅你们等着，我和青梅送她回去，要不了十分钟，你们担心这担心那，我可不在乎，谁都别拦我！” 第316章 暗示? 前面不远就是村子，见拦不住高媛，郝勇几人对视了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不过他们自然也不能让高媛几个人独自过去，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我去拿枪，把他送到村口，然后招呼一声咱们就走。” 陆建民说了这么一句，快步回到驾驶室拿了两把保养得当的步枪回来，扔给季农一把。 郝勇他们也各自挎着枪，让车上的青年们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小李，你也跟过去啊？”郝勇侧头看了看李志远。 见对方点头后，他嘱咐道：“那你跟在我身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转头跑就对了！” “知道了郝叔。” 李志远微微点头，他明白郝勇几人的慎重。 不过目前观察下来，他没发现太多的猫腻，只有一个刚刚少年不愿回答的问题，腿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路上李正叮嘱了高媛他们几句，和郝勇刚刚说的话差不多。 少年听到后摇头道：“没事的叔，我们村很普通，你们不用担心有啥危险。” “我们这是必要的谨慎，话说你这次出村干啥去了？腿上又受了伤，这才是你需要解释的。”李正瞥了少年一眼道。 少年犹豫了一番，这次没有再隐瞒，直言道：“被镇上那些小混混打的。” “他们为啥要打你？” “因为他们想让我从家里拿粮食给他们吃，我自然不愿意，前几次他们只是吓吓我，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真的动了手。” “你家里有很多粮食？”李志远在旁边好奇问道。 少年看了李志远一眼，没肯定也没否认。 “我们村在山上打到猎物后，会去镇上换些粮食，他们知道这些，我爹还是村长，所以他们老问我要粮食。” “你自己去镇上干啥？”郝勇问。 “我爹去了山上打猎，我拿钱去帮我娘买药，可惜钱被他们抢了去，人也被关了几天……” 少年说到这里抹了一把泪，诚恳道：“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的话，我可能就死在了离村子不远的地方。” “没事儿，你别想的那么悲观，你爹是村长，他这些天肯定让村子的人都在找你，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很快发现你。” 一个女青年出声安慰，高媛赶忙点了点头应声。 “唲！” 刚靠近村子，一道野猪的惨叫声就传了出来。 李志远几人走上坡，就看到了村口一群人拉着一头受伤的野猪，将其五花大绑，个个兴高采烈。 “看来你们村子收获不错，抓了一头野猪。” 李正羡慕的看了看那头被束缚，嘴又被缠上的野猪，虽然看着不大，但也有不少肉呢！ 不过见村子好像没啥异常，周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郝勇几人放松了一些。 陆建民高声喊道：“那边的同志，这位是你们村的人吧？他受了伤，你们赶紧把他带回家。” 前方热闹的村口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很快有人急道：“是小鹏回来了，快去通知村长他们！” 话音落下，有几个人快速跑上前来，对着李志远他们连连道谢。 “你们是从哪找到的小鹏？这两天我们把周围都找了一个遍，也没看见他人影！” “这个你让他自己说吧，我们还有任务，就不在这边多耽搁了。” 李正接过话头，说完就要走，这里毕竟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不想在这边久留。 “啥任务，你们是哪边的人？”村民疑惑问道。 少年这时候回答道：“叔，他们是开车的，那种很大的汽车，上面还拉了好多人。” “原来是驾驶员师傅，我替村长谢谢你们，进村里喝杯茶吧，村长他应该马上就出来。” “不了……” 李正话还没说完，村口一行人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 为首是一个中年汉子，肤色同样黝黑，身体却颇为健壮，脸色焦急，嘴里喊着少年的名字。 “你这些天跑哪去了，现在这又是啥情况？” 中年汉子跑到近前后扶着少年的肩膀，两人看上去父子情深。 李志远探查了下跑来的这群人，身上并没有枪，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不等郝勇他们再次提出告辞，中年汉子又把目光转了过来，表情感激道：“谢谢你们！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事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咋活下去！” 李正呵呵一笑，摆手道：“反正人没事就好，具体情况你问问你儿子吧，我们就先走了。” 这时，旁边的村民简单说明了一下李正他们的情况。 中年汉子忙拉着李正的手道：“原来是驾驶员师傅，那你们更别急着走，马上天就要黑下来，你们来的时候应该看到有一片空地，刚好可以停车休息休息。” “算了，趁着天没黑，我们还能往前再赶一段路。” 李正想抽出手来，却感觉中年汉子手上的力气格外大，一点不输他们这些驾驶员。 “听我的！刚好今天我们村抓了一头野猪，为了感谢你们找回我儿子……今晚我们把猪杀了！” 中年汉子有些纠结，最后还是狠下了心。 闻言，李正他们愣了下，高媛几人则是眼睛直接亮了起来。 这是要有猪肉吃了？！ “姐，谢谢你们！” 少年对着高媛几人道谢，脸上带着感激的笑。 高媛赶忙应声客气道：“这有啥的，刚刚我不是说了嘛，家里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弟弟，放任你在那边，我也于心不忍。” “感谢，感谢你小同志！” 中年汉子又伸出手和高媛握了握，表现的很是亲切。 高媛脸上带着笑客气点头，眼睛时不时往村口那边瞅，心里一直想着中年汉子刚刚的话。 “老二，现在就把那头野猪杀了，几位师傅把我儿子带了回来，我老石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必须得感谢人家！” 中年汉子回头对着自家二弟吩咐，看起来颇为豪迈。 李正虽然也嘴馋，但还是开口拒绝，郝勇等人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几人被牢牢拉住，中年汉子又招呼其他人去村外喊车上剩下的那些人，表现的极为热情。 “今天大锅菜必须得把你们管饱，我们石头村在周边是出了名的富裕，你们千万别客气！” 伴随着这句话，那头野猪在村口被就地正法，猪头都被砍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加上中年汉子的拉扯，李正几人这才答应下来，颇为不好意思。 毕竟他们最初的想法根本不想救少年石鹏，完全因为高媛几人，没想到误打误撞，还能蹭上一顿杀猪菜。 高媛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心里颇为得意，甚至在脸上也有所表现。 经过这件事，车队里的人恐怕谁都要高看她一眼！ 几分钟后，车队顺着宽阔的岔路开进去，停在村口坡下那片空地上。 “小李，你想啥呢？” 郝勇停好车，侧头看了一眼李志远。 “没啥，想着这些村民挺热情。” 李志远微微摇头，他只是在想刚刚观察到的情况。 “哈哈，其实这种情况在跑车的时候也挺常见，坏人终究只占少数，大多数人对咱们这些跑车的更多是好奇。” 郝勇轻拍了下李志远的肩膀，继续道：“尤其是这次咱们把村长他儿子送了回来，热情些也能理解，下车吧，待会儿吃点好的！” 李志远嗯了一声，他之所以一直在想刚刚的事，其实主要是没观察到什么异常。 如今被郝勇这么一说，他才感觉自己是有点先入为主了，确实，整个村子全员恶人的情况可不多见，他们咋可能接二连三的遇到？ 而且这村子看起来挺富裕，比如抓到的那头野猪，能拿出来款待他们，感激是一，肯定也有不缺这种吃食的原因。 不过在开门下车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点。 那少年醒过来听到他们讨论直接走的时候，竟然啥都没说。 按照对方之后的说法，几天没回家，之前去镇上还是给母亲抓药，应该归心似箭才对吧？ 不说苦苦哀求他们，至少也请他们去村子外远远通报一声。 而且在岔路口的时候，少年说的话也是让他们走，不用管他。 这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李志远脑海中思索着，下车没走几步就被嘈杂的声音打乱思绪。 只见前面高媛几人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围在中间，一群青年们议论纷纷，说的话题自然关于吃肉的事。 得知把少年送回来还能吃顿杀猪菜，高媛之前的言行和整个人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不多时，众人跟着村长石伟民走进村子，往大锅食堂那边走。 旁边有村民提着头身分离的野猪，引得不少人连连观看，有李志远这边的人，也有跟着看热闹的村民。 由于刚刚的思考，李志远意念一直保持着开启状态，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让他发现周边用石头和泥土搭建出来的院落里，村民们的家底挺丰厚，怪不得在周边是出了名的富裕。 至少每家每户的粮食都有好几百斤，撑到明年收粮绝对没啥问题，而且还能吃的很不错。 第317章 应该是人 石头村并不大，一行人拐两条路走到树林边的大锅食堂，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户村民的样子。 李志远一路意念探查着，除了粮食，在不少村民的家里还看到风干的长条腊肉，在这种天气下便于保存。 村里人的气色大多都挺不错，至少脸颊没有凹陷，比其他地区的人已经好了太多。 不过少年石鹏和这些人相比的话，看上去就太憔悴了，也太干瘦了些。 哪怕在镇上被关了几天，也不至于瘦成那个样子，而且作为村长的儿子，过的应该更富裕些才对。 除了这点外，还有一点是周边并没有那么多耕地，家家户户却都有几百斤的存粮，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不用交公粮？ 郝勇他们或许会认为石伟民所说的富裕，只是为了让他们留下来安心吃顿饭，表面意思。 但在他的意念探查下，每家每户的东西都清晰可见，在如今的年景下，这个村子是真的富裕，不是玩笑。 所以这是靠山地区的普遍生活水准，还是这里像他刚刚所想，有点猫腻？ “乡亲们，你们离家近的去拿些板凳出来，老虎你组织人去把村部的长条板凳也搬出来，让各位同志们休息休息！” 村长石伟民指挥村民开始处理杀的那头野猪，顺便又招呼人去拿板凳。 紧接着他给郝勇几人让了圈烟，转身自己也跑了回去，没多久就拎了半袋子东西过来。 当袋子里的东西被倒进大盆里时，不仅是郝勇他们惊讶，那些青年男女们也瞪大了眼，甚至有的还惊呼出声。 李志远对此抬了抬眉，因为倒进大木盆里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面粉。 看起来还是纯细粮，也就是麦子整体打出来的面粉，只是微微带一点黄色的麸皮颗粒。 “你太客气了老哥，这让我们哪里受得起？”郝勇惊讶过后，忍不住开口道。 石伟民无所谓的摆手笑道：“几十斤粮食，哪里比得上我儿子？而且去年我们重新开垦出了一片地，第一茬种的庄稼交粮比例很少，这点粮食完全出得起！” 郝勇几人恍然，却还是客气了一番，直言待会儿吃完出点钱，只不过自然被石伟民给拒绝掉。 看着一群人言语拉扯，旁边把话都听进去的李志远倒是明白了这边的情况，心中稍微放松了些。 很快，村民们各自拎着板凳出来，热情的招呼众人坐下休息。 锅炉那边也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猪肉剔骨切片，不多时就有肉香传了出来。 李志远无趣的坐在旁边凳子上，听着周边人闲聊，意念时刻注意四周的动静。 就这样，天色很快昏暗下来，直至月亮初升，加上做饭的火光，周边倒是不会显得太过昏暗。 “开饭了！” 做饭的村民大喊一声，顿时把逐渐平静下去的氛围拉回顶点，场面变的再次喧哗起来。 男女青年们纷纷起身，视线看向大锅菜那边，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让他们感觉格外的难熬。 “咱们本村的人先别急，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先吃，一人一碗菜应该差不多。” 石伟民出声吸引大家的注意，转头又对着郝勇等人笑道：“各位师傅，小同志们，你们也别觉得少，实在是今天抓到的野猪不大，百来斤，咱们就算是尝尝鲜，馒头多吃点。” “哪能那么觉得，老哥你这让我都不知道该咋说了，咱们一起吃，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 郝勇作为代表出来客套，一个多小时聊下来，他感觉石伟民人挺不错，实在！ “行，那就一起吃，我来打饭。” 石伟民哈哈笑着应了一声，走到锅台前拿起勺子，旁边堆着几乎全村人拿来的碗，不然还真不够。 甚至一些筷子都是用树枝现场削的，地上木屑堆了厚厚一层。 众人开始有序排队打饭，菜一碗都不满，确实不多，毕竟那么多人呢。 不过味道闻起来还是可以的，山上有的是去腥增香的各种香料，这点完全不用担心。 每人一碗菜两个馒头，打完饭各自回到原位。 李志远他们这边，最先打完菜的自然是高媛几人，以及他们这些驾驶员。 “等会儿再吃。” 郝勇回去以后低声提醒了众人一声，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谨慎，虽然他感觉这里的人都不错，但也怕意外，毕竟是入口的东西。 “没事，吃吧郝叔，趁热吃才香。” 李志远埋头吃饭，之所以如此大胆，自然是因为从做饭之初，他就一直在意念注意着，也想到了饭可能会被动手脚。 不过全程下来，没有任何异常，这也让他初步确定这里没啥猫腻。 见状，郝勇皱了皱眉头，提醒道：“小李，这方面你以后得谨慎点，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人在饭菜里下毒了呢？” “那咱们刚刚为啥不直接走，非得留着吃饭？”李志远抬头反问道。 他之前就在奇怪，郝勇几人是老油条了，也不是没见过肉，完全没必要冒险留在这里。 郝勇转头看了眼高媛几人，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当时就算是他们要走，高媛几人恐怕也受不住这个诱惑，加上石伟民的热情，他们完全是顺水推舟。 李志远自然明白郝勇的意思，无奈低声道：“下次要是再有这种任务，咱们得提前和上级打好招呼，不听话的直接捆起来！” “确实有这个必要，不过看来是我谨慎过了头，吃吧。” 郝勇深以为然的点头，看到不远处有村民也吃饭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人做菜还是挺不错的，和城里不一样的味，还挺好吃。” 旁边的李正边吃边点头，这两天下来都在啃干粮，如今的肉菜很合他心意。 李想嗯了一声，一口下去小半个馒头就没了，吃的倍儿香。 石伟民这时候端着菜走过来，馒头放在菜碗里，另一只手拎着两瓶酒。 “几位师傅，要不要来点酒？肉菜不配点酒，还真有些不舒坦。” “我们就算了，任务期间不喝酒，这是规定。” 郝勇赶忙摆手拒绝，虽然规定没那么严，冬天开车他们还会喝点酒暖身子，但这时候显然没这个必要。 “那我自己喝，咱们接着聊刚刚的事，你们省城……” 石伟民没强求，坐在板凳上打开酒，一边吃一边喝，嘴里还滔滔不绝的和郝勇他们聊着省城以及这边的事。 等到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明月高悬半空，光亮许多。 这顿饭吃的人很满意，尤其是高媛他们那些人，因为吃的饱，菜也香。 之前烤鱼更香，但他们每人分到的只有一小块，哪里有这时候吃着过瘾，哪怕碗里菜多肉少，至少下饭不是？ “各位师傅，今晚你们睡在哪？” 石伟民擦擦嘴问了句，然后指了指村部那边的方向，继续道：“大队那边地方挺大的，要不你们在那边休息？” “不用了，我们睡车周围，几天下来也习惯了，今晚感谢您的招待！” 郝勇拒绝后代表众人道谢。 “和我儿子比起来，这不算啥，你们太客气了！” 石伟民语气加重的“嗨”了一声，起身道：“那我也不过多打扰，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那顿饭我也管了，到时候记得过来吃！” “一顿就够了，哪还敢想第二顿？老哥你也赶紧回去休息，看看孩子咋样了。” 李正起身笑着拍了拍石伟民的后背。 听到孩子，石伟民这才做罢，客气的把李志远他们一路送到村口，摆手离开。 大部队重新回到车边，各自在树林里释放了一番，吃饱喝足准备睡觉。 显而易见的是，这次女青年们大多以高媛为首，上厕所也都聚在一起，让其很是得意。 季莹莹对此乐得清闲，自然是啥也没说。 “今天照常守夜，和之前一样，你守上半夜，我和小李下半夜。” 郝勇见李想也准备拿被单睡觉，不由得出声提醒。 李想有些意外的回过身，挠头道：“今天就没必要了吧郝叔？” “瞎说，出任务就得守夜，老老实实的听你叔的！” 李正拍了李想一巴掌，紧接着自己乐呵呵的跑去了车边休息。 李想对此叹了口气，只得点头应下来，爬上最中间那辆车，坐在车顶帮众人守着。 另一边，李志远坐在副驾驶，视线看着窗外，并没有什么睡意，意念在农场里继续学日语。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被轻轻敲响，短暂而急促。 李志远收回心神，意念扫过，发现是李想后，顺手打开车门。 “咋了？” “你还没睡吧远哥？” 李想抬着头询问，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不安。 李志远没回答李想这句废话，一眼就发现了后者的不对劲，起身边下车边问：“是不是有啥状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今天挺冷的，而且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 李想沉默片刻后搓了搓胳膊回应。 “黑影？能不能看出是啥东西？” “应该是人吧，所以我有点害怕远哥，想着今晚咱俩要不一起守夜？” 第318章 吃掉! 听着李想不太确定的语气，以及对方紧紧抓着他胳膊上的手掌，李志远没拒绝，只是伸手把这小子的手给拨掉。 “说说你在哪边看到的黑影？” “那边。” 李想伸手指了指村子左侧的树林，带有一丝后怕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感觉那边好像有人影晃动。” 李志远顺着李想指的方向看去，哪怕他比对方的视力好许多，自然也没看出什么来。 “平复一下心情，就按你说的，今晚咱们两个一起守着。” 说着，他观察了一下农场里的手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 李想松了口气，赶忙点头应下来。 两人坐在车顶，就这样一直又待了半个小时。 等到李想的情绪平复一些，李志远轻声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周边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啥情况。” “啊？远哥你说真的？” 李想瞪眼看向身边人，听他说了刚刚的事还敢在周边转，这胆子也太大了！ 周围的树木影影绰绰，看上去就让人心生恐惧。 “你想着没啥事就不会怕了，我估计你刚刚是看花了眼，纯属自己吓自己。” 李志远笑着安慰李想一句，又说了声趁着上厕所，拍拍屁股站起身，直接跳了下去。 他首先就往李想刚刚说有黑影的树林里钻，意念笼罩周围六十米，全知全能带来的就是无所畏惧。 树林里一点鬼影都没有，更没有李想口中所说的人。 李志远围着周边快速绕了一圈，最后确定并无异样，不过他并没有回去，而是从村子的一侧往村里走。 他终究还是更相信李想，如果对方真的看到了啥，那么猫腻首当其冲肯定来自这座村子。 在靠近村子的刹那，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身体在农场里快速移动，周围的光景随之变换。 每过三十六米，李志远的身体就闪烁一下，顺便观察周围的环境，确定接下来空间潜行的方向。 不过村民这个时候早已经休息，村子道路上一片漆黑与寂静。 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抬头望天，身影随之出现在高空，低头看去，不算大的村庄映入他的眼帘。 而在这时，他还真发现了一道黑影在村子道路上穿行。 “所以李想没看错？” 李志远稍微愣了一下，身子闪烁两下，人就已经到了黑影的上方，在农场中观察着对方的行动，如影随形。 几分钟后，那道黑影打开一扇院门，穿过院子走进了屋。 李志远静静的观察着那座院子，里面并没有亮起灯光，两分钟的时间过后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略微思索了下，身影闪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子里，意念将周围全部笼罩。 探查之下，他的眉头不由挑了起来，在一间屋子的床上，石鹏静静躺在那里，无神的双眼不时流下泪来。 在屋子的下面，还有一间相当宽敞的密室。 而在被挖出来的密室里，一张方桌边四个人围坐，边上还堆了七八袋粮食，以及一些风干的腊肉。 四个人的面孔他都熟悉，三个是之前杀猪的汉子，最后一个赫然是村长石伟民。 和吃饭时的和善相比，这些人脸色微沉，判若两人。 “村外那些人什么情况？”石伟民抽了口烟询问道。 “应该差不多都睡了，不过我观察了好一阵，有守夜的人。” 刚坐下的人拿出烟点上，显然是刚刚李志远跟踪的黑影。 “那我们现在该咋办？按我说应该直接让他们走，这些人太多，咱们吃不下。”另一人皱眉道。 “那你他妈的还让人去通知我？”石伟民瞪眼。 “开始我也不清楚啊，只以为就他们几个，那小兔崽子说的太慢，现在他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不上心这次就没他的粮食，待会儿老虎你上去把他带回去时，顺便再给他个教训，他娘俩都别放过！” 石伟民脸色狠厉，给了老虎一个眼神，后者当即点头表示明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那些人咋弄？粮食和肉他们都吃了，咱们咋的也得留下些人来。” 闻言，石伟民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我把他们留下来也是这个目的，这次人不少，只要能留下十个人，咱们就有的赚，狗子你怎么想？。” “我？我当然想把他们全都留下，要我说让人抄家伙，咱们来个突袭，他们肯定反应不过来！” 狗子边说边挥手，黝黑的脸上带着凶狠的笑。 “这不太实际，只要有一个人跑掉去报了公安，短时间内咱们根本处理不了那些车和各种痕迹，还是得稳着点来。” “那民哥你说咋办？既然你出了粮食，心里肯定有些想法。” 狗子把皮球重新踢回去。 石伟民沉思片刻，这才说道：“让他们某些人自愿留下来。” “自愿？” “嗯，那些驾驶员拉的都是去关外的人，我都打听过了，也是世道不好过，想去关外找点吃的，和咱们截的那些逃荒的差不多，明天再出点粮食留他们吃饭，让咱们村精神些的小伙子小姑娘去勾搭人，把家里粮食亮出来，说不定会有人想留在咱们这里过日子。” “……” 狗子三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想到石伟民这么异想天开。 一人问道：“万一没人想留下来呢？” “那就由不得他们了，到时候让人准备好家伙，留下来的人数不理想，就把他们全都留在这里！” 石伟民冷声开口，又道：“反正我的粮食不能白出，肯定得从他们身上拿回来！” “民哥你最后说的这个靠谱，好像是叫……瓮中捉鳖，在村里保准他们跑不出去！”狗子嘿嘿笑道。 “这是最后的办法，能不动枪最好，这个行当咱们能干这么长时间，最主要就是得稳！”石伟民提醒道。 老虎三人纷纷应声，简单说了两句后，老虎顺着梯子又爬了出去。 贴着墙壁的李志远眉头紧皱，听到的信息让他思维有些发散。 本以为这次没啥异常，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碰到了一个更为凶恶的村子…… 伴随着屋门开启，老虎拎小鸡仔一般的把石鹏拎出来，往院门外走。 李志远此时已经再次出现在了高空，视线牢牢锁定在两人身上，紧跟其后。 不多时，老虎在一条小巷子里停下，推开院门后走进屋，屋里的煤油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李志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墙后，意念观察着屋内的一切，院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在看守。 屋里十分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家徒四壁，除了一个床和破柜子，几乎什么都没有。 而在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双腿残废的女人，之所以一眼能看出来，只因为她的腿极度萎缩。 女人形容枯稿，半夜要是碰到，恐怕能吓得人撒腿就跑。 “虎叔，我……我们的粮食呢？” 石鹏被甩在地上，但他脸上丝毫不敢有任何异色，抬起头渴求的问道。 “粮食？我看你是想吃屎！” 老虎看似憨厚的脸上露出凶光，猛地一巴掌抽了过去，将其打翻在地。 这时床上的女人哽咽哀求道：“别打了！小鹏不是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在做事了吗！” “待会儿我再收拾你！” 老虎冷笑着看了女人一眼，揪着石鹏因为瘦弱而松垮的头皮，把人又拽了起来。 “我看你现在做事儿是越来越不用心了，今天这就是个教训，以后再敢懈怠，我让你亲眼看着你娘惨死！” 一脚被踹开的石鹏挣扎着爬起身，着急摇头道：“我都是在按照你们说的做，没有不用心，求你给我点粮食，我娘她两天没吃饭了！” 老虎冷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正待走过去教训一下女人时，却被身后的脚步声打断。 “好好守着外面……” 他话说到一半，不由得愣了下，因为走进来的并不是外面看守的人。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两步冲上前想把李志远打晕，看到这里的光景，人必须得留下！ “嘭！” 一声闷响，老虎身子僵硬了下，健壮的身体摔在地上，一时没了声息。 这突发的一幕让石鹏和女人大惊失色，尤其是石鹏看到李志远后。 “对……对不起！求求你放了我和我娘，我真的没想骗你们！我已经提醒过你们很多次了，我也没办法！” 石鹏眼泪当即流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瘫坐在地上想磕头，腿却被别着，一时挣扎不开。 “想让其他人听到就继续哭。” 李志远这句话说出口，屋子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石鹏压抑的抽泣。 “现在说说你们村是怎么回事。” 李志远无视床上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询问。 “对不起！” 石鹏再次道歉，之后神色有些惊恐的摇头道：“你们快跑吧，离开我们村子，不然……不然你们会被吃掉的！” “吃掉……” 李志远眉头微皱，刚刚听地下密室里石伟民他们的对话，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可被事件参与者的石鹏说出来后，他还是不自觉感到后背发凉。 第319章 你怎么打人呢? 吃人，这两个字组合起来，让人听上去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在前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李志远倒是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有谣传，也有真实发生的事件。 但这种事无一不距离他十分遥远，而现在，似乎他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件食人事件当中！ “对！所以你们赶紧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石鹏听到李志远的呢喃声连连点头，出于内心的愧疚提醒，也希望对方可以因此放过他和他娘。 “你亲眼见到过？” 李志远并不着急，反而有些好奇的看着石鹏。 “没有。” 石鹏愣了下后摇头，紧接着神色恐惧，咽了口唾沫道：“但有很多人被引来这边后，人少就会被打昏带到后山，最后变成分解好的肉块带出来，我看到过那些肉！” 说到最后，他不受控制的干呕一声，可空空如也的胃没什么可以吐出来。 “像我们这样人多的呢？” “不知道，之前从来没有过像你们这么多的人来到村子，多是三五人，只要进村，他们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石鹏有问必答，说出自己知道的信息。 之前编造的故事中，有一点他还真没说谎，村里的人不仅自己吃，还把分出来那些看不出异样的肉晚上拿出去卖。 他们村子在周边出了名的富裕，就是因为经常能在山上打到“猎物”！ 李志远微微点头，视线观察了下狼狈的两人，又问道：“你们为啥会这么惨？” 闻言，石鹏顿时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不断抹着眼泪。 床上的女人这时沙哑开口道：“原先我们村子的人要更多一些，但和他们不一条心的人全都被杀了，包括我男人他们，我娘俩被他们留下来……” 女人没再说下去，视线无神的看向自己的双腿。 实际上最先去诱骗那些路人的是她。 为了让她逃不掉，每次行动前，她的腿都要被打肿，再加上儿子石鹏被限制在村子里，以此牵制她。 可随着时间流逝，她的双腿伤势越来越重，逐渐萎缩，诱骗人的事便落在了她儿子的身上。 李志远见女人的举动明白了什么，他没再多问，而是思索如何处理这件事。 若是他自己的话好办，但外面车队还在那里，而且整个村子恐怕人人有枪，趁着现在还没打草惊蛇，赶紧离开这里找援兵才是正理。 不然一旦被发现，凭着郝勇他们那几把枪，以及那些无用的青年男女，绝对伤亡惨重！ 想通关窍，李志远拎死狗一般拖着老虎走出门，把院子里同样被打昏的村民一起挪走。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把两人堆在了院子的角落，全部束缚起来，嘴里塞上破布。 既然决定求助公安参与，最好还是不要随意杀人。 就在这时，他的意念感知到院墙另一边有人走了过来，同样是刚刚地下密室的其中一员。 好像是那个被称作狗子的村民。 此时狗子伸着懒腰，嘴里还哼哼着什么，心情显得格外的舒畅。 然而刚走过拐角，他就看到了墙边近在咫尺的一个高大身影，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来。 “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下巴就被狠狠肘击，强大的力量让他牙齿崩飞，整个人如遭重击，当场晕厥。 李志远扯住狗子的衣领，将其同样拖进院子，和老虎两人一起束缚。 紧接着他快速回到屋子，在石鹏和女人愣愣的注视下，胳膊一左一右将两人扣住，吹灯往门外走。 “别出声。” 轻飘飘的话语传进两人耳朵，让他们识相的闭上了嘴。 本来俩人还以为李志远听了他们的话出去通知人逃跑了，却没想到又回来带上了他们。 是不是要报复他们？ 不等两人多想，他们就听到了耳边的风声呼啸，月光照射的地面快速移动。 母子俩脑袋里不由得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人咋跑的这么快？ 村外坡下的空地上。 李想精神高度紧绷，哪怕已经夜深，心里却没有一点睡意，不断转头看着周围。 此刻他颇有惊弓之鸟的意味，李志远去了周边那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出啥事了？ 就在他刚爬下车头，想去喊醒其他人的时候，转头看到一道黑影朝他冲来，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手当即摸向腰间李正给他的枪。 “是我！” 李志远跑到近前放下石鹏，伸手按住李想的胳膊，语气严肃道：“快去喊人，咱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记得别弄出太大声音！” 李想下意识点头，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着实把他给吓得不轻。 而当他转头对上石鹏母亲枯槁的面容，头发稀疏能看到头皮的样子，浑身又是一阵哆嗦，差点又要拔枪！ “远哥，这……这到底咋回事啊？！” 他带着一丝哭腔低声询问，对当下的情况一头雾水。 “按我说的做就够了，别耽误时间！” 李志远皱眉低喝一声，将女人放下后，自己也开始逐个叫醒其他人。 见状，李想没敢继续问，赶忙跑到另一边去喊人。 不多时，等到所有人从睡梦中转醒，大多数人脑袋迷糊，但郝勇几人却很快清醒了过来，围着李志远询问情况。 “咋回事小李？” “让人赶紧上车，咱们得离开这里，去报公安，这个村子……很危险！” 李志远表现出该有的严肃和凝重，最后还是没有把那两个瘆人的字眼说出来，先让这些人有个心理准备。 “这孩子和这个女人是？” 郝勇看向石鹏母子，他相信李志远的话，但还是好奇。 “他们算是证人，报公安的时候得靠他们说明情况，李叔你组织人上车，全部收拾好后再启动车子，然后咱们直接去最近的县城！”李志远指挥道。 李正借着月光看了下李志远的面色，最终啥也没问，和陆建民一起开始组织人上车。 石鹏母子自然也被扔到了车上，被围在中间，让车上的青年们看管。 “深更半夜的咱们要去哪？为啥要突然离开，李师傅你总得给我们说清楚吧？”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高媛带着自己的小班底，这时候又闹起了幺蛾子。 “说了声音小点！总之不会害你，快上车！” 李正眉头紧皱，差点一耳刮子抽上去。 “我也是为了大家好！石村长说明天早上还能管我们一顿饭，咱们这么多人加起来，能省好些粮食呢！” 高媛据理力争，这句话一说出来，周围人顿时有些蠢蠢欲动。 是啊，能省粮食不说，关键是还能吃得饱！ 李志远此刻快步走过来，在李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巴掌抽在高媛脸上！ 只听“啪”的一道清脆声响，高媛踉跄几步，顿时两眼一翻，没了声息。 要不是后面有人，恐怕就要摔在地上。 “你怎么打人呢？！” “啪！” 陈青梅震惊过后站出来为发小鸣不平，可话刚说完，一巴掌又落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眼冒金星，也随之昏了过去。 “把他们拖上车，赶紧走！” 李志远低喝一声，视线环顾周围。 这下其余人顿时老实了，一个个根本不敢直视李志远的目光，纷纷往车上爬，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好样的小李，之后有啥事我替你担着！” 李正沉默片刻，苦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陆建民也是嘴巴微张，这时才算合拢，招呼道：“肯定没啥事，上车吧，小李你和你师傅开车在最前面，我们都跟着你。” “好！” 李志远应声回头，眼看着所有人登上车厢，让郝勇坐在副驾驶，他自己拎着车把摇响车子后上车。 来时的路线他记得非常清楚，他的目的地就是二十公里外的县城。 旁边的镇子肯定不行，没有足够的人手。 寂静的夜里，四辆车同时摇响，声音根本压制不住，不过好在四辆车前后衔接，快速冲出岔路，回到了正道上。 车子速度很快，李志远油门全开在前面带路，视线关注着后面的车辆。 好在他所想的最坏情况没有发生，这种紧急关头，并没有车子发生故障掉链子。 若是真遇到这糟心事，死的人肯定不止一两个。 凝重的气氛中，副驾驶的郝勇一直没敢说话，待到彻底远离村子，他这才松了口气，心情平复下来。 “小李，到底咋回事？咋突然就要走，而且你开的这是咱们来时的路吧？” “嗯，咱们去县城报公安。” 李志远微微点头，这个时候自然不再隐瞒什么，将刚刚在村里发生的事儿挑着说出来。 “……” 郝勇脸色愕然，半天没回过神来，即便以他的见多识广，也不由大为震撼。 这种艰难的大环境下，易子相食的故事他听过很多，可还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恶劣的事件。 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第320章 层层递进 “真是一群畜牲！” 半晌，郝勇头脑风暴过后骂了一声，又感觉不解气，咬牙道：“到县城后，咱们把这件事如实上报，非得把他们村子给铲平不可！” 李志远在旁边深以为然的点头认同道：“听那俩母子的话，村里剩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一丘之貉。” 闻言，郝勇深呼吸一口气，转头郑重道：“小李，今天这件事过后，我们所有人都要欠你一条命！” “别说的那么严重，郝叔。”李志远赶忙摆手。 郝勇认真道：“你还别不信，以村里那些人的凶性，等到夜再深一些，人手拿一杆枪出来偷袭，咱们能逃出去的恐怕寥寥无几！” 李志远张嘴无言，最后只得笑了笑，他自然不可能把石伟民几个人商量的事说出来。 不过事情还真如郝勇所说，这些人确实欠了他一条命。 因为就算他们今晚没啥危险，等到明天早上，高媛一伙人肯定想占便宜去吃饭，到时候真就是瓮中捉鳖，死伤惨重。 “话说小李你是咋发现这件事的？”郝勇想到这点不由问道。 李志远早就想好了理由，以李想看到树林的人影为起始点讲述，最后只把石伟民他们的交谈给忽略掉。 郝勇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在他看来一步错，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看来，牛蛋那小子还算是有点警惕性，知道叫你一起守夜。” 他微微点头，又道：“当然，主要还得是小李你，换作那个情况下，我都不敢跟上去，最多喊大家起来赶紧离开。” “可这样一来的话，咱们是没事了，但他们的罪恶无法揭露，后面恐怕还会有不少人死在他们手里，也不知道他们目前为止杀了多少人。” 说到最后，郝勇神色沉重，尤其是在想到石伟民他们杀人后，有可能的处理方式。 李志远对此沉默不语，他知道的更多一些，比如从石鹏母亲双腿的萎缩程度来看，石头村这样的行为恐怕已经持续了很久。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栽在他们手里的人绝对不少。 车子持续前进，驾驶室里沉默一阵后，郝勇经过脑海中的不断联想，终于想到了自己身上，实在没忍住呕了一声。 “小李，你说他们今天晚上给我们吃的肉……呕！！” 郝勇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又呕了一声，趴在窗户那边呕吐出胃里消化过一些的东西。 李志远听到郝勇最初的呕声，就知道对方在想啥，于是侧身伸手拍了拍郝勇的后背。 “郝叔，那些肉你不是也看见了嘛，确实是野猪，他们总不可能还会孙猴子的法术吧？” “呕……我确实看到了，但之后做饭的时候我也没注意，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添啥乱七八糟的肉进去？！” 郝勇声音轻微，话语多被呕吐伴随车外面的风声掩盖。 不过李志远自然还是听得明白，他笑着安慰道：“别担心郝叔，我一直看着呢，没有加啥乱七八糟的肉。” “那还好，不过就算没有，他们那口锅肯定煮过……呕！” “……” 李志远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他一时之间还真没想过这件事，不由感觉自己胃里也翻滚起来。 “呕！！！” …… 后面李正他们突然发现前面的车子速度好像慢了下来，同时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李想伸头出去看了眼赶忙缩回来，捂着鼻子道：“爹，我叔他好像晕车吐了。” “整天说你傻还不信，你叔开了那么多年车，鬼晕车了，我都不相信他会晕车！” 李正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没过多在意，自顾自跟着车。 二十分钟过后。 车辆有序驶入县城，此时已经午夜十一点过半，昏黄的车灯照亮前路，街道上空无一人。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巡逻的民兵，对方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些庞然大物。 郝勇这时候胃里已经没啥可吐的，他出示了一下自己的驾驶证，询问民兵公安局在城里什么地方？ 得到具体位置后，车队再次出发，直奔公安局。 “嘟～！” 在公安局停好车后，李志远长按了一声喇叭才熄火下车。 鸣笛声在夜里十分响亮，李志远他们刚下车，公安局的院落里就跑出了一个身穿制服的青年。 他简单观察了一下情况，对率先下车的郝勇问道：“师傅，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这时候来这有啥事？” “我们要报案！” 郝勇脸色苍白的挥手。 李志远走到后面车厢把石鹏母子拉了下来，依旧是胳膊一边挎着一个。 没办法，老的双腿肌肉萎缩，小的腿现在还肿着，根本走不了路。 “其他人在车厢里安静待着，暂时别下来，想休息的话就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李志远说完这句话，紧接着招呼李正他们一起进公安局说明情况。 青年男女们闻言一动不敢动，若是其他几位老师傅这么说，他们还敢下去活动一番。 可李志远刚刚两巴掌深入人心，他们毫不怀疑若是不听话的话，待会儿大耳刮子就会扇到他们脸上！ 公安局内。 经过刚刚的介绍，青年公安名叫张军力，如今公安局也就只剩下了他和另一位同事。 “各位师傅，你们遇到了啥事？” 张军力询问的时候看向石鹏母子，职业的敏感性让他很快意识到应该和那两人有关。 “他们是二十公里外石头村的村民，具体啥情况，让他们和你说吧。” 李志远简单介绍了一下坐在凳子上的石鹏母子，又对两人道： “既然你们和村子里的人不是一条心，又受了他们这么多的折磨，这次你们就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石鹏母子看上去惶恐不安，迎着周围人的视线深深低垂着头。 最终还是石鹏母亲率先定下了心，嗓音沙哑着说明情况。 等到女人说到关键时候，在场众人除了李志远师徒外，全部脸色大变。 甚至在这闷热的时节，他们胳膊上都出现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泛冷。 而从女人的口中，他们得知这种行为，石头村已经持续了一年左右，杀的人不计其数！ “我……我拿不了主意！这件事我必须得通报局长！” 听完女人的诉说，张军力咽了个口唾沫，直接慌了神。 涉及到死亡者众多的命案，又是如此恶劣，他哪碰到过这种事情？ 说完之后，他朝着旁边的过道喊了一声，自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蹬上单位公用的自行车就走！ 另一个值班的公安走出来，看到众人后有些疑惑，过来询问了一下情况。 对此，郝勇亮出自己的驾驶证，简单说明事情缘由。 屋子里顿时又陷入一片沉默。 短短五分钟过后，嘈杂的声音从公安局院子外传来，除了张军力和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外，还有许多巡逻的民兵也被拉了过来。 “各位师傅，我是这里的局长葛强，请问小张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中年人大跨步走进屋子后当即询问。 “我是驾驶员郝勇，这是我徒弟李志远，事情就是他发现的，旁边那俩人是他带出来的村民，葛局长你可以仔细确认下！” 郝勇赶忙走出来回应，把李志远也拉了出来。 迎着葛强的视线，李志远无奈又快速说了一番发现经过。 葛强什么都没说，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走向石鹏母子。 他问的就要比刚刚的张军力更详细一些，也让周边人听得更加清楚，忍不住呲牙咧嘴。 经过一番问询过后，葛强心中已经基本确定情况属实，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沉重，尤其是这种恶性事件发生在他们县范围内。 “小李同志，你们过来的时候没被他们发现吧？”他看向李志远问道。 “我们的车就停在他们村外，发动时候的声响他们肯定听的到。” 李志远说出实情，紧接着提议道：“但我感觉咱们还是得尽快行动，他们村好像有不少粮食，短时间内无法转移，人应该不至于跑空。” 葛强短暂思索了下，快速做出指令道：“现在你们让外面的人全部下车，我来带路，咱们接人去处理这件事！” 李志远几人自然不会耽搁，出去让所有人下车在公安局院里先休息，他们和葛强乘车离开。 最前面的车依旧是李志远开着，只不过副驾驶换成了葛强。 后者眉头依然皱着，指挥着李志远拐过几道弯后，在县城后边的一处围墙边停下。 也就是他们的车刚停下，两个身穿单薄绿色军服，头戴红星军帽的人挎着枪从旁边走出来，警惕的打量着他们。 在看到这俩人的时候，李志远微微一愣，脸色诧异。 两人的穿着明显是军人风格，这个小县城竟然有部队驻扎？！ 不过意外归意外，他的心倒是随之彻底安稳下来。 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场攻防战，而现在一个县的公安人数普遍不多，民兵的素质又良莠不齐，真打起来的话，伤亡不好说。 但要是换做部队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不说整体素质，单单是装备碾压，也让石头村那些人受不了！ “我是葛强，陈团长现在还在不在这边？” 葛强探出脑袋先喊了一声，之后才打开门下车。 第321章 行动开始 看到走下来的人是葛强后，持枪的两个士兵放松许多，简单打了个招呼后点头道： “团长在里面休息，葛局长你有什么事要说，我可以进去帮你通报一下。” “我们先进去，你直接去报告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找他，到时候我亲自和他说明。” 葛强没有详细说明原因，他很清楚这种恶性事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现在就去！” 见葛强的严肃模样，两人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其中一人赶忙跑进前面的大门。 另一人则是带着葛强紧随其后。 “小李同志你开车跟上，把车先开进院里！” 葛强走了两步后，回身对着伸头往外看的李志远招手。 李志远赶忙应了一声，好在车子没有熄火，他缓慢跟在两人身后，最后从打开的大门拐进院子。 这边大门非常宽，拐进去毫不费力。 而且院子十分宽阔，别说停下李志远他们这几辆车了，再来十几二十辆也没啥问题。 在月光的照射下，能见度看不到对面的围墙，院里可见处摆放着简单的训练器械。 “你们不要随意走动，在这边等着我，要不了多长时间，暂时别讨论石头村的事。” 葛强说完这句话，远处刚刚去通报的士兵又快步跑了回来，两人一同走向院子深处。 郝勇几人从其他的车走下来，聚到了李志远身边。 李志远每人发了一根烟，旁边的战士也没忘，不过人家正在执勤的时候，直接摆手拒绝。 不让讨论石头村的事，郝勇几个人一时之间也没啥说的，现在他们脑袋里除了这件事，哪还会想别的。 于是六个人聚在一起抽闷烟，烟头忽明忽暗，气氛格外沉默。 最终还是李想先开了口，他看向郝勇道：“叔，刚刚咱们开车的时候，我看你伸头吐了，我爹说你不是晕车，那你是为啥？” 郝勇经过这些时间已经消化的差不多，说起这件事也没了呕吐的欲望，反而咧嘴笑了笑，视线环顾几人。 “你个死孩子！” 李正骂了李想一句，一巴掌拍在对方后脑勺，还真下了点力气，扇的李想脑袋前伸。 看郝勇那表情他就明白了什么，刚刚一直在想这件事的恶劣程度，下意识忽略了在村里吃饭的事。 陆建民和季农自然也都联想起来，一个个顿时抽不下烟了，脸色青白交接。 要说其他情况，哪怕肉掉过粪坑，在这种年月吃进嘴他们也能忍着不吐，可想到石头村方面，那种本能的生理反应根本忍不住！ “呕！” 三个人扔掉手里的烟，一个个脸色涨红，呕吐声此起彼伏。 李想刚刚也是没仔细想，现在几个人全都这番表现，他自然也想到了关窍。 这让他摸着脑袋的手略微僵硬，然后三两步跑到旁边，加入了三个人的呕吐声中。 见状，李志远和郝勇俩人忍不住笑起来，状态轻松了些。 一旁的战士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奇怪的看着俩人笑，四人吐，眉头皱的拧不开。 最后还是李志远走过去给几人说了下他的观察，这才让李正他们好受些。 “我建议，咱们以后打死不能有占便宜的心理，任务途中也绝对不能再接触其他任何人！” 李正抹了把干呕出来的眼泪，咬牙说出这句话。 陆建民举手道：“我赞同！总之这个教训我们得记住，尤其是他们这种前面和善，让我们放弃警惕的行为，要不是小李警觉性高，咱们所有人今晚全得栽在那！”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教训一次就够了。 郝勇伸手拍了拍李想的肩膀，笑道：“今晚上你的表现也不错，知道喊你远哥一起，不过下次记得把我们也全喊起来，咱们商量着来。” “我记住了叔。” 李想郑重点头，到现在他又哪里不清楚后续可能发生的危险。 季农拿出烟让了一圈，最后道：“我感觉小李刚刚两巴掌打的好，会发生这种事全都是因为那些没啥经验的青年同志，就得以雷霆手段让他们听从安排，现在离林省还有好些路要开，要保证让他们都听咱的！” “那接下来的路上，我就充当一个恶人，谁不听话我大耳刮子抽他！” 李志远乐呵呵的点头，对此根本没啥压力，刚刚打人的时候还挺顺手。 不过就是得控制力道，一不小心用力过重，保不准要给人留下病根。 众人哈哈一笑，郝勇之后叹气道：“总的来说，咱们这次也没吃啥亏，而且还揭露了石头村的罪行，算那些娃无功无过吧，后续咱们也别太苛责。” “嗯，只要不闹啥幺蛾子，前面对他们啥样，后面还是啥样。” 李正点头，他知道郝勇想的是什么，但之前高媛唱反调也是真气人。 “嘟嘟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军号声在寂静的环境下响起，格外响亮。 李志远他们不由得都看了过去，一旁的战士也是眼眸微睁，他很清楚这是紧急集结的军号声！ 悠长的军号声连续响了两次，寂静的夜顿时不再平静。 很快就有穿戴整齐的士兵从后面的大院冲了出来，个个持枪，精神状态完全不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 “全体在前院集合！” 有人高喊一声。 脚步声随之变得越来越多，最后集结在前院的空地，粗略看上去，少说也有三五百人。 而在另一边的道路上，颜色鲜明的军用汽车也开了出来，上面同样有整装待发的士兵站立。 看到这一幕，郝勇咧了咧嘴，忍不住小声道：“看来我之前还真没猜错，这架势开过去，真得把那村子给铲平了！” “不然还留着他们过年不成！那群畜牲算人吗？！”陆建民冷哼一声。 李志远没吭声，不过他意念扫过去，那些车上甚至携带了迫击炮，80毫米的炮弹都足有十来箱。 葛强和这边的团长陈光荣这时快步走出来，后者挥手示意，士兵们顿时行动起来。 每人身上都挎着保养完好的56式半自动步枪或冲锋枪，有序登车。 剩下一部分人在葛强的示意下登上李志远他们的车，整齐的步伐声，让郝勇他们几个退役下来的老兵也不由热血澎湃起来。 “这次车我来开！” 郝勇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说着转头摇响车子，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葛强和陈光荣走过来，后者沉声指挥道：“你们在前面带路，距离那村子还有两公里左右时，找个合适的位置停下。” “明白首长！” 郝勇从驾驶位伸出头敬了个礼，脸色同样肃穆。 陈光荣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老兵，同样敬礼点头，带着葛强小跑回去上了部队另一辆车。 鸣笛示意后，郝勇和李志远开着的头车率先拐出大院，在黑夜中朝着来时的路回返。 “好久没这种感觉了，待会儿我也得和同志们一起冲上去！” 郝勇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看上去颇为兴奋。 李志远在旁边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跟上去看看是啥情况。 回去的路上，一整条车队足有十几辆，全部都是高速行驶，争取不耽误太多时间。 在距离石头村两公里左右的位置时，郝勇找了个相对宽阔的路段停下来，下去汇报情况。 之后李志远就看到了有两辆车驶出旁边的岔路，开向不同地方。 他简单想了想之后就明白了为啥，部队来这么多人，一方面是击溃石头村，另一方面，恐怕也有封锁周边地区的意思。 主要应该是隔绝信息传播，不然石伟民那些人就算逃，应该也不会往这边地势平坦的地方走。 一分钟后。 部队车辆在前面打头阵，李志远他们开的车自然跟在了最后面。 最终，车队在距离石头村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随着指挥官的调动，士兵们全体下车，有侦察兵拿起望远镜在合适距离观察旁边耕地前面的土坡，之后挥了挥手。 大部队很快上前，郝勇也拿着枪跟了上去。 李志远刚想效仿，就被陈光荣拦了下来。 “部队行动，你们还是不要跟上去了。” “我没事的首长！”李志远抬手报告。 旁边的葛强见李志远神色坚定，出声对陈光荣道：“今天这件事全靠小李同志胆大心细，我看他有勇有谋，让他跟上去锻炼一下也好。” 陈光荣沉默片刻没再阻拦，只是问道：“有枪吗？” 李志远挠了挠头，郝勇刚刚走的时候也没说给他一把枪。 “傻小子，没枪还敢冲上去？拿着！” 葛强翻了个白眼，把自己腰间的手枪拿出来扔给李志远。 “上去后跟着指挥官一起行动，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已经跑了，有反抗分子的话，注意自身安全！” 陈光荣交代了一句。 李志远赶忙点头表示明白，把枪揣进挎包，快速跟上前面行动的大部队。 “这小子速度没得说，跑的挺快。” 葛强看着李志远快速远去的背影不由点头。 陈光荣嗯了一声，带着身边的警卫兵紧跟其后。 第322章 唯一真理 高坡上。 指挥官拿着望远镜，最后还是放了下来，前面有树林遮挡，这东西没啥用武之地。 不过石头村就在树林后面，已经近在咫尺。 他很快做出命令，队伍成包围型朝着石头村前进，相互警惕，有紧急情况直接开枪示警！ 李志远跟随在指挥官身边，直线朝着石头村进发，六十米的意念探查范围时刻保持开启。 等到穿过大半个树林，他们已经能看到树林缝隙间石头村透出的灯光。 看来他们离开的动静确实惊醒了村里的人。 现在就看石伟民在发现石鹏母子不在后，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是当即带着村里的骨干成员上山逃命，还是留守在村子里，抱着侥幸心理组织村民运走粮食？ 村外，有村民持枪守在这里，在听到树林落叶被踩踏的动静后，他顿时警惕起来。 而士兵也发现了他，在他刚站起身的瞬间就躲在树后低喝道：“放下枪，举高你的双手！” “砰！” 回应士兵的是一声枪响，紧随其后的是好几发子弹，其他把守的人也同时开了枪。 他们此刻谨记石伟民的命令，有人过来直接开枪。 一是示警，二是这时候来的不管是什么人，肯定和他们都不是一路人！ 而在村民们开枪之后，指挥官也不再犹豫，半夜守在村外，还直接开枪，看来团长所说的事情八九不离十！ 他当即大声下令道：“注意掩护，将他们直接击毙！突围进村子，炮兵手跟在后面准备！” 此言一出，周围能射击到村民的士兵快速开枪，密集的枪声顿时响彻周围。 和村民们比起来，部队的人枪法就要好的太多，加上人数优势，一轮射击下来，守在这里的人全部躺板板！ 村大队院子里。 这边同样热火朝天，村民们将家里的粮食全都运来这里，转而往后山继续。 但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视线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石伟民同样如此，他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本以为那些人没那么快行动，还有转移粮食的机会，现在看来，明显是他想多了。 旁边站着被解绑了的老虎和狗子，两人此时显得有些慌张，远不如石伟民镇定。 “我都说了让他们走！现在好了，完了，全都完了！” 狗子欲哭无泪，哪怕他曾经多次想过事情败露后的光景，可如今真正来到这个节点，他还是免不了深深的恐惧！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三个人还处理不了一个毛头小子，全都是因为你们，废物，废物！！” 石伟民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三人叠罗汉一般堆在墙角的样子，狠狠一脚踹在狗子的屁股上！ “民哥，现在咱们该想后路了，该咋办啊？！”老虎苦着脸询问。 石伟民深吸口气，看着身边村里跟着他的骨干成员，心里深知大势已去，事情败露后，他们再想安稳下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带着能带的所有粮食和肉，赶紧走，还等啥！” 他咬牙挥手，拿着枪率先往后山那边钻去。 …… 石头村边上。 李志远跟着士兵们冲到坡上的村子，目睹这场突击战的进行。 “投降者不杀！” 士兵们一边突击一边高喊，虽然这些人到最后都是一个死字，但这个时候能言语减轻压力自然更好。 村子并不大，在士兵们的火力压制下，很快，有哭喊着的女人孩子举手跑出来。 但在村民们不分敌我的枪林弹雨中，多数倒在地上，只有少部分跑到了士兵这边。 李志远看着安全后躲在墙边抱头痛哭的妇人和孩子，不由叹了口气。 条件所限，他们是天生的弱者，不跟石伟民一条心要死，但触碰了底线，他们结局还是要死。 时间不长。 在阵地严密的推进下，不到半个小时，士兵们就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压到了村大队所在的院子。 从墙沿架着的枪来看，村子剩的人全都在这里。 除此之外，村里的人要么被俘虏，要么被枪打死，整个村子已经死伤一片。 “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出来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陈光荣在大队院子正面对着的一道墙后大喊，语气颇为严厉。 刚刚简单的审问中，他基本确定葛强所说的事情属实，这个村子已经恶到了根子里！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他让炮兵手在合适的位置摆放炮台，士兵们冲上去有阵亡的风险，对这些人渣不值得，直接使雷霆手段！ 十秒钟过后，伴随着第一发迫击炮打出，夜顿时亮了起来。 大队院子里火光冲天，开始还有惨叫声，等到一轮炮火洗礼下来，房倒屋塌，成了一片废墟，惨叫声也彻底消失不见。 李志远意念一直在观察着这一切，亲眼目睹大队院子里的惨状，不由得暗暗咋舌。 热武器果然才是唯一真理，尤其是大家伙。 那种严密的炮火轰击下，任何血肉之躯都没有活下来的理由。 士兵们上前探查，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发出信号。 一行人走到坍塌的大队院子，除了二十多个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甚至身体都残缺的村民，就只剩下了板车的碎片，以及散落在地上，来不及运走的粮食。 陈光荣在看到某些东西后皱了皱眉，走过去弯腰将其提了起来。 那是一条熏的有些发黑的腊肉，看似没有异样，但却让他的手忍不住颤抖。 将肉重新丢掉，他沉声道：“统计好人数没有？” “报告首长！根据村里的村民所说，这个村里的人有两百人上下，现在统计下来，只有一百五十八具尸体，以及十二个俘虏！” “让人回去通知在山里作业的同志们，放下手里的一切全部来这边，搜山，短时间内必须要把剩下的村民全部剿灭！” 陈光荣看着前面的山下达命令，语气格外严厉。 这些人不同其他，若是在山上没啥东西吃的，说不定还会盯上其他人，必须得击毙！ “其余人跟我前进，注意侦查周围的危险！” 陈光荣继续发号施令，这次带队率先往山脚那边走。 村大队这边离山脚很近，路上还有三辆被遗弃的板车，上面放着成堆的粮食和腊肉。 这让陈光荣几个知情的人脸色越发难看，加速到了山脚下。 这边有一片竹林，石壁垂直向上，在右前方就是上山的斜坡，位置十分不错。 在士兵们的搜查之下，竹林深处最茂密的区域，赫然有一处被掩盖起来的洞穴，竹子被扒开后，一股难以描述的恶臭扑面而来。 以士兵们的素质，离得最近的两人也不由得呕出声，脸憋的通红。 陈光荣走近后手电筒照射进去，顿时牙齿紧咬，腮帮子和额头青筋同时鼓起。 李志远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山洞内并不大，有二十多平方米左右。 里面不仅有全套刀具，在一些台子上，还堆放了些剃干净肉的骨头，很明显不是动物。 而且他还能探查到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在距离他们十米外的土地下，数不清的骨头被深埋了起来！ 哪怕是有意念加持，他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能组成多少具人骨。 另一边二十米外，是一个专门熏制腊肉的土坑，里面满是草木灰。 等到士兵们全都聚集在这里，陈光荣发号施令，原地休整十分钟，之后全体上山搜寻残留之人。 那个山洞被他指挥人收拾出来，其中残留的骨头也被运出。 李志远走到旁边埋着骨头的地方，报告道：“首长，这边好像也埋了东西。” 其实不用他说，其他人也能看出来，周围是竹林，虽然稀疏了些，但就那一大片竹子被铲平，土也有翻过的痕迹。 陈光荣沉默片刻后，组织小部分人回去拿铁锹开挖，他猜到了是什么，但必须得弄清楚。 几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今已经到了凌晨四点，赶来的支援的大部队都已经上了山，土坑里的骨头竟然还没挖完，挖出来的骨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在场的四十多人已经一刻钟没发出过任何声音，要么默默从坑里运送骨头，要么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除了李想在车那边守着外，李志远几人也在其中。 等到天色大亮，所有骨头才算是挖掘完毕，又经过一番比对后，最终确定了遇难的人数。 将近三百人！甚至比石头村的村民还多！ 已经逐渐闷热的天气下，众人的身子却感觉一片冰凉，从头凉到脚。 哪怕是经历过战争的士兵们也是如此，他们见识过战场的惨烈，但他们更明白这些人是因何而死。 “这么多人死在这里，你们却没有一点发觉，我看你这局长也当到头了！” 陈光荣打破沉默，瞪眼看向葛强。 葛强想解释些什么，嘴巴蠕动了下，却还是没有说出口，默默低垂着脑袋。 哪怕这些人都是逃荒途经这边，但这么长时间下来，这么多的遇难人数，他绝对有责任。 甚至不只是他，县城里也必定要经历一场洗礼！ 第323章 搜山 山脚下的气氛越加沉闷，葛强都不敢说话，更别说是其他人。 见状，陈光荣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看光秃秃的石壁，快速做出接下来的安排。 “今天必须要将那些畜牲抓到，哪怕是尸体！所有人，全都跟我上山去找，谁先把人找到，我给他记三等功！” “收到！” 众士兵齐齐应是，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和陈光荣一样的决心。 身为人民子弟兵，哪怕是没有陈光荣所说的三等功激励，目睹眼前这种人间悲剧，他们心里的怒火也已经上升到了顶点！ 必须得让那些畜牲付出惨痛的代价！ 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一行人朝着上山的斜坡开动，其中就包括陈光荣和葛强。 “还愣着干啥？拿着枪，咱们也上去！” 郝勇准备跟着队伍上山时，看到李志远站在原地，不由挥了挥手。 “对了，你有枪吗小李？” 他想到这点又问了一句。 李志远从腰间拿出葛强之前给他的手枪，晃了晃问道：“有枪郝叔，不过这些尸骨没人看着行吗？” “没事，外面有战士们守着，这边下山的路肯定也被严查死守，咱们只管上去找人，刚刚你没听首长说啊，全体都有，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咱们。” 郝勇此刻表现的像是个半大小子，脸上带着兴奋，找到了往日当兵的感觉。 更何况这次还是和首长一起行动，更让他心情激动。 剩下的李正三人闻言一同点了点头，拿过挎着的枪。 “那咱们抓紧，不管咋样，跟上去瞧瞧，好久没钻过山了。” 李正笑着应声，带头往山坡那边走。 见状，李志远也不再磨迹，快步跟上，走到郝勇身边后好奇问道：“郝叔，要是咱们把石头村那些人找到的话，会不会有首长说的三等功？” “这你就别想了，不是部队的人，哪能得到部队的三等功？” 郝勇出言打破李志远的幻想，伸手拍了拍后者肩膀笑道：“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山上也没啥动静，人不是那么好找的，咱们只能说尽力而为。” “明白了郝叔。” 李志远微微点头，心里想着找到石伟民等人回去后的事情。 哪怕没有三等功，但这件事由他发现，若是他再能找到石伟民一行人，他那个立功的小本本是不是又能添上一笔？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自点头，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石伟民等人在这边生活了许多年，对于这座山肯定也十分熟悉，指不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 但对他来说，有着意念探查，找人要相对容易许多。 这么一来，接下来他只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和郝勇他们分开，那样他才能肆无忌惮发挥自己的优势。 山坡斜着向上，在逐渐延展出去的入山处，果然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士兵把守。 李志远一群人登上山，周围的树木变得多了起来，可见距离十分有限。 而且随着逐渐深入，脚下的杂草更加茂盛，要防范的危险已经不只是人，还有山里原本的毒虫蛇蚁。 好在郝勇他们几人都是老兵，对于丛林中的行走很有经验，许多危险能防范于未然。 在走到半山腰时，李志远装作肚子疼的样子，摆手喘气道： “郝叔，我就不继续了，肚子疼，找个地方解决完后，我就在这下面比较安全的地方转一转。” 郝勇稍微想了下，点头叮嘱道：“也行，之前在咱们那地方，你应该也没进过山，当心点，找个视线开阔没杂草的地方，然后赶紧找战士们汇合。” “知道了郝叔，你们也小心点！”李志远应声。 “呵呵，我们你就不用担心了，拉屎时记得看好周围，这边蛇挺多。” 李正半开玩笑半提醒的说了句。 “别吓唬小李，赶紧走吧！”郝勇白了李正一眼。 简单告别后，李志远往山下走，直到彻底看不见郝勇四人的身影后，他这才恢复正常，随意找了个方向快速穿行。 复杂的山地环境行走困难，但对他来说却如履平地，而且速度相当之快。 在陆地上他极速可以达到每小时百公里，在这边也就是缩短到八十公里而已，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且有意念探查范围存在，途中若是碰到同样搜寻的士兵，他也能提前避开。 全速奔跑半个小时后，李志远在靠近断崖的地方停下，他遇到了不少动物，却并没有发现石伟民他们的踪迹。 这座山在他看来相当辽阔，哪怕是一座独峰山，也不是一个人短时间内能转过来的。 为了更有把握些，他进入农场前往人参种植区，将一株人参催熟到八年参龄，意念范围和身体素质再一次突破。 七十五米的意念探查范围，已经不算小了。 在农场大快朵颐一顿，李志远重新走出农场，正待行动时，身体却猛然一顿。 刚刚六十米探查范围，他毫无所觉，如今增加了十五米，还真感知到了一点猫腻。 在靠近石壁的方向，山的下面出现了一条能够容人通过的石道。 随着他逐步靠近，更多的情况被他探查到，其中赫然有石伟民一行人的身影！ 入口处就在垂直往下的石壁上。 洞口十分隐蔽，站在石崖边往下看，凸起的一块石头挡住了入口，想要进入其中的话，得用手扒着凸起的石头，然后逐渐往下。 下方的石道是天然形成，能够容纳两三人同时站立，但最下面的石洞不是，更像人工一点一点开凿出来，是谁显而易见。 狡兔三窟，这或许就是石伟民他们其中一个短暂隐藏点。 在这种险峻的位置，基本不可能会被人发现，有吃有喝，等过了风头之后，再逃走就要顺利许多。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一个挂壁，意念探查比雷达都要精细，根本无法躲避！ 李志远站在山崖上，迎面山风吹的他衣衫浮动，下面就是石洞的入口。 在他的意念感知中，石道有十米左右，从石壁往山体内倾斜向下，最下面是一个能够容纳好几十人的石洞。 石伟民等人就在其中，而且此刻还点着煤油灯有说有笑，悠闲的躺在铺着落叶的地面休息。 对此，李志远还是颇为感慨的，能够开凿出这么一处洞穴来，这些人真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一个团的部队全部赶来搜山，一夜过去却丝毫没有发觉。 他简单想了下，然后从农场里取出一把颗粒干瘪竖长的麦子，均匀撒在洞口。 山崖边半个身子探出去，隐约能够看到洞口，自然也能看到麦子。 做完这一切后，李志远观察了一下这里的位置，属于半山腰以下，上山走过来得要一个小时。 于是他索性坐在这里吹风，再等一些时间。 半个钟头后，时间临近上午九点，阳光已经格外炽烈。 李志远站起身，掏出葛强给他的手枪，伴随着“砰砰砰”的声音，他直接清空弹匣。 响亮的枪声在周边回荡，顺着山风传出老远。 惊动了在山上搜寻的部队，自然也惊动了疲惫不堪刚入睡的石伟民等人。 山洞里。 石伟民一行二十三人腾的一下坐起身，神色惊疑不定的抬头往上看，老虎则是把煤油灯重新点亮。 “民哥，咋……咋回事？！” 狗子嘴巴漏风的问出这句话，又变成了惊弓之鸟，听到这突然响起的枪声，身体都在打摆子。 “山上有猛兽，应该是那些人碰到了吧，咱们这地方是民哥特意找的，绝对不可能被发现！” “对！从山下面都看不到咱们这个洞口，除非飞起来，别担心！” 周围有人小声解释，语气看似镇定，实则喉结不断滚动，明显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石伟民把腰间的枪上膛，低声喝道：“把家伙事都拿出来，别发出太大声音，也别他娘的给我自己吓自己！” 闻言，枪械上膛的声音接连响起。 几分钟过后，见上面没了什么动静，众人心绪这才逐渐平稳下来。 山崖上。 李志远此刻已经跑上不远处的斜坡，在地上滚了两圈，让衣服看起来脏一些，夹带着一些枯枝碎叶。 很快，距离最近的一队士兵跑过来，有十个人左右，个个持枪警惕。 他们在看到李志远挥手后，这才放下心来，收起枪小跑到跟前。 “小李同志对吧？刚刚是你开的枪？”一人严肃问道。 “是我开的枪！” 李志远赶忙点头，脸上露出同样凝重的表情，解释道：“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想着开枪吸引周围的人过来看看咋回事。” “具体什么情况？” 面对询问，李志远这次没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同时竖起手指在嘴边，示意众人的声音小一些。 等到了石崖边，他这才指了指凸起的石头，露出心有余悸的模样。 “刚刚我从坡上不小心滚了下来，差点摔下去，然后就看到了这下面有一个洞口，上面还残留有一些粮食！” “当真？！” 小队长模样的士兵瞪大眼睛。 紧接着他不等李志远回答，迅速让队员拿出装备，也就是一根结实的绳索，拴在不远处的树上。 第324章 尘埃落定 短短两分钟时间，等绳子套在腰上，士兵队长果断扒着那块石头探出身子，几秒钟后又缩了回来。 他神色凝重，对着李志远点了点头，同时示意众人后退。 “咱们先在这里等待，等周边人来了再说！” 士兵队长简单说了一句，话音刚落，越来越多的士兵就朝着这边汇聚而来，纷纷询问情况。 这种嘈杂的动静自然引得山洞内的石伟民等人神色越加紧张。 甚至他们其中有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心如死灰的表情。 就连石伟民也是如此，这个藏身地点是他最为放心的一个，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夜过去，竟然就被人找到。 更为悲惨的是，这里就只有一个出口！ 昨天晚上他们还想着把李志远等人瓮中捉鳖，现在形势完全倒转了过来！ 不多时，陈光荣带着人匆匆赶到，在问明白是什么情况后，不由得看了李志远一眼，神色诧异。 这小子还真幸运，这种撞狗屎运一般的事情都能遇到？！ “他们应该就躲在这下面！” 葛强从山崖边爬回来后，脸色振奋的说了一声。 陈光荣嗯了一声，他同时想到了许多其他情况，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泼众人冷水，而是直接下令让人去喊话。 在他看来，一千多号人汇聚在这边，动静肯定不小，有其他通道的话，人早就跑了，喊话并无不妥。 对于这些主犯，他想法略有改变，尽可能的想抓住活口。 士兵收到指示，在山崖边大声引诱道：“里面的人听着！现在放下武器爬出来，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不然我们就扔手榴弹了！” 十几秒钟过后，洞口并无回应，只有呼啸的山风。 见状，陈光荣果断再次下令：“扔手榴弹，五分钟后下去探查！” 而在山洞内，石伟民他们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正在着急忙慌的商量。 狗子最为懦弱，直言道：“民哥，出去还有活命的机会！咱们别……”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手榴弹就顺着洞口滚落了下来，上面的引信燃烧着，散发出火药的气味。 随着一声闷响，坐在旁边的狗子顿时飞了起来，直上西天。 同时还有四散纷飞的铁片，以及那足以让人震得口鼻流血的声响。 之后接二连三的手榴弹滑落下来，周围人赶忙用狗子残破的身体去阻挡。 只是这哪里可能挡得住，随着几声轰鸣，山洞里顿时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 打着手电筒，手持木头临时做盾牌的士兵爬下来，目睹山洞内的惨状神色不变。 他们知道这里肯定有人，因为闻到了散发出来的铁锈味。 而在山洞的最里面，几个人还有生命的迹象，除去两个倒霉蛋被弹片击中要害身亡。 进来的士兵有三五个，每个人身上都捆着绳子，一个人最先出去汇报情况，剩下的人陆续把那些还有生命迹象的人运出去。 忙活半个小时后，还活着的五人被运到地面，仰面朝天。 最后爬上来的士兵具体道：“报告首长！下面还有十八人确定死亡，要把他们的尸体运上来吗？” “死了就让他们沤在里面！不浪费那力气。” 陈光荣冷声说了一句，目光直视地上还活着的五个人，挥手道：“带上他们，下山！” “收到！” 下山时，并没有人刻意提起李志远，他倒也悠闲的跟在最后面，很快郝勇几人围了过来。 “小李，你小子！” 李正龇牙咧嘴，最后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早知道李志远拉屎的时候，他就该寸步不离的跟着！ 李志远嘿嘿一笑，摇头道：“你别怪我李叔，拉完屎我也没想着上山，就在这半山腰下逛了逛，谁知道还真发现了情况？” “小李的运气一直不错。”陆建民点头认可道。 郝勇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扬眉笑道：“是啊，小李确实是福星，这次的功劳板上钉钉，绝对跑不掉！” “我看咱们也能跟着喝碗汤。”季农说出心里的猜想。 “不一定，不过有的话自然最好！”李正略显期待的说道。 山脚下，骨头堆前。 大部队缓缓停下，陈光荣这时候想到了李志远几人，挥手让人传声。 等到几人到了跟前，他先是对着李志远点点头，之后沉声道：“之前你们在这边待过，他们这些人你们能认出几个？” “这个是村长石伟民，其他的不清楚叫啥，但在村里我们都见过。”郝勇率先回答。 李志远紧跟其后，指了指老虎补充道：“当时夜里我跟踪的人就是他。” 陈光荣点头表示明白，挥手示意士兵把这些人全部弄醒。 待到石伟民幽幽转醒，还没弄清楚情况，一个大耳刮子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看看你们这些畜牲干的好事！” 陈光荣怒不可遏，又对着摔倒在地的石伟民猛的踢了几脚。 “还有你们！” 他表现的血性十足，一个都没放过，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暴打几人，令得哀嚎声不断。 可在场的所有人非但没感觉不合适，反而十分痛快，恨不得自己上前也踹上几脚！ 石伟民知道自己没了活路，带着血污的脸看向李志远等人，恨得咬牙切齿。 可迎来的自然又是一番拳打脚踢。 “押起来带走！” 陈光荣平静一些后发出命令，他想让这些人全部死在这里，但这件事还要继续上报，当做典型被对待，主犯活着更好。 而且活着对这些人来说更为残酷！ “剩下的人，去村里找寻能够装尸骨的布单，把这些尸骨全部带回去，重新掩埋！” 听到命令，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 李志远对陈光荣最后下达的命令表示赞同，这种罪恶之地，肯定不能把那些尸骨再放回去。 一个小时后，少部分士兵留守在村子周围，大部队开始乘车回返。 目的地自然是部队所在的城郊大院。 刚一下车，李志远和郝勇就被人通知前往不远处的屋子，李正他们自然也没落下。 院里都是大平房，屋子在正厅的左边，看起来十分单调简朴。 进到里面后，已经有两个人的身影，他们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 赫然是公安局昨天值班的两位。 屋里有四张桌子，李志远他们相互点头后刚落座，陈光荣和葛强也走了进来。 “我知道你们长时间还没休息，但这件事不容忽视，希望你们能理解。” 陈光荣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看向李志远继续道：“首先我要问问你们，石头村具体情况除了你们几位，车上带着那些青年同志们是不是也知道？” “我们都没说。”李志远果断摇头。 同时他也清楚了为啥他们会来这里，应该是为了给他们普及保密事项。 果然，陈光荣点头表示明白后，脸色严肃的说明这件事流传出去可能会引发的骚乱，最后每人给他们发了一张写好的纸。 纸上面有红条横杠，写明陈光荣他们所属的军区，下面是保密条款。 其中事情泄露后最高惩罚最为惹眼，因为可能会被直接枪毙。 李志远简单看了一遍后签上名字，这应该就是这时候的保密协议。 郝勇他们更干脆，对这种东西显然不陌生。 也就是李想总是东瞄西瞅，在看到李正他们都签名之后，这才赶忙也写上自己大名。 “出了这个门，就当没这回事，部队这边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你们两个要是回家的话随意。” 陈光荣收拢起纸张点头示意。 葛强则是负责把几人带出了屋子，他先是询问两名手下的意愿，得知对方要回去休息并没阻拦，只是又叮嘱了一句，之后才对李志远等人道： “走吧各位师傅，这一趟下来我都累了，你们肯定也不轻松，房间里准备有简单的饭菜，吃完先休息，剩下的等醒来后再说。” 几人道了声谢，没谦虚，如今神经松懈下来后，确实困的不行了。 毕竟之前他们开了一天车，晚上就睡了几个小时，又一直高强度忙活到现在，咋可能不累？ 也就是李志远精神好一些。 部队准备的房间很简单，里面三张上下床，刚好够他们休息的。 在桌子上有一盆大烩菜，白菜萝卜粉条，其中还加了一些肉沫。 边上是一筐发黄的馒头。 “吃吧，吃饱赶紧休息，我现在感觉两个眼皮子搭一起就能睡着！” 李正一边说一边给身边人递馒头，又摇头道：“要是菜里没肉沫就更好了，这年月竟然吃不下肉，上哪说理去？” “爹你别说了！” 李想脸上五官挤在一起，一边饿，另一边却又忍不住去想其他事。 郝勇摆手道：“小李，别管他们，咱们先吃，吃饱喝足睡觉，醒过来估计还有你事呢。” “啥事？” 李志远边吃饭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肯定是好事！” 李正在旁边抢答，眼神有些羡慕，咂舌道：“陈团长之前说了，找到人是三等功，加上你有勇有谋揭露这件事，合起来二等功应该有了！” 第325章 小小的请求 听到李正的话，在场知道含金量的郝勇等人面露羡慕之色，这种逐渐安稳下来的年代，二等功可不好弄。 不过想到石头村涉及的命案之多，以及后续可能会造成的危害，他们也就释然了。 石伟民那些人能够安然无恙这么久，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很明显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这次没有发现，后续祸害的人绝对不少！ “可惜了，小李不是部队的人，这二等功落不到他头上。” 郝勇羡慕过后摇了摇头，为李志远感到惋惜。 陆建民三人也随之反应过来，这倒是个麻烦事。 李志远则表现的很无所谓，手上筷子不停，笑道：“没功劳，或许会有其他的补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小子倒是看的开，说到底还是没当过兵。”李正表现的依旧可惜。 要是当初他在部队能有二等功的话，现在估计还在部队里呢。 “不说这个了，一切还得看上面的意思，赶紧吃饭睡觉。” 郝勇总结了一句，快速夹了几筷子菜吃完馒头，也没脱鞋，脚搭在后面的栏杆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两分钟时间还没过，他轻微的鼾声已经响起。 就像是催眠曲一般，听到这鼾声，其他几人也撑不下去了，纷纷吃完手里的馒头上床。 李志远一个人反倒方便许多，筐里剩的六个馒头他自己全包，配上农场里的饭菜，吃的颇为满足。 时光飞逝。 六个人睡得天昏地暗，一直到太阳下山，只残留一些橘红色的余晖时，才陆续转醒。 李志远第一个醒过来，他在床上缓了半分钟，之后轻巧的跳下床，走出房间。 他们这间屋子很明显是宿舍，处在这个大院的后面，走出门后，周围还挺冷清。 不远处站岗的士兵看到李志远后，小跑过来传达命令道：“李同志，首长让你醒来后去找他，你需不需要收拾一下？” “……我拿个挎包。” 李志远愣了下后微微点头，回屋把随身装备挎包带上。 两分钟后，士兵带着李志远走到房屋正厅后面的一间办公室，他伸手示意，之后站在旁边。 李志远干脆利落的推门而入，然后就不由自主的轻咳两声，屋里烟气飘渺，着实呛人。 房间里只有陈光荣和葛强两个人，见到李志远的反应，葛强这才走到旁边，把窗户给打开。 “首长！葛局长！” 李志远先是打了个招呼，看到俩人憔悴的神色，下意识问道：“你们一直没睡呀？” “没睡呢，也睡不着，过来坐吧小李同志，不要太拘谨。” 葛强重新走回位置对李志远笑了笑，拉过旁边的板凳示意。 李志远应了声，同时观察周围的布局，除了一张稍大的办公桌外，还有一个书柜和木制沙发。 除此之外，就剩办公桌上那台电话最为吸引人。 在这年头，电话机可是个稀罕物。 “休息好了没有？” 葛强问话的同时又点了一根烟，顺手把烟盒和火柴推到李志远身边。 “睡得很好，尤其是睡觉之前又吃了一顿饱饭，睡得更美了，感谢两位领导！”李志远笑着回应。 “我看这小子一点也不拘谨，不过这样挺好。” 陈光荣一直打量着李志远，这时候微微一笑，点头继续道：“知道我们找你过来干啥吗？” “首长您明示。” 李志远说着端正坐姿。 陈光荣满意的嗯了一声，自顾自说道：“这件事今天上午已经汇报到了京城那边，之后我们这里的电话就没停过。” “如今这件事在内部引起了非常大的反应，属于当下典型中的典型，上面非常重视，之后可能也会有一系列的举措。” 李志远不时点头，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不过心里却并没有太大感觉。 根本的问题解决不了，做的再多也是收效甚微，哪怕不愿去想，他也知道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个例。 “毫无疑问，这件事你的功劳最大，你现在是啥想法？”陈光荣最后问道。 葛强见李志远有些愣神，于是伸手推了推，提醒道：“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小李同志你发啥呆呢？” “啊？我坚决听从首长指示！” 李志远当即敬了个礼，实际上俩人最后的话，他哪个也没听清楚。 “呵呵，这小子。” 陈光荣和葛强两人对视一眼后笑了笑，前者轻拍下桌子，故作威严道：“说的啥跟啥，驴头不对马嘴，刚夸你两句就走神是吧？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啥想法？” 李志远这回是真懵圈了，有啥奖励明说呗，还问他的想法干啥？ 他想当军长，能行吗？ 见状，陈光荣挑了挑眉道：“我提醒你一下，你胆大心细，观察力也十分出众，我看你身体素质好像也还行，难道就打算一辈子当个驾驶员？” “……对！” 李志远重重点了下头，现在他哪里还听不出陈光荣的意思，这是想拉他进部队呢？ 不过他可从来没有这想法，部队的约束更加厉害，对他来说非常不方便。 加入部队还不如回去当个售货员，两者都是为国家做贡献。 “小李同志，我感觉你可以进部队磨练一下。” 葛强还以为李志远没反应过来，直接在一旁明示，说着还眨了眨眼。 陈光荣这话明显有惜才之意，在他看来，李志远进部队才是大有前途。 “不行，我想去我娘也不愿意，家里就我这么一个男丁，可不能乱来！” 李志远坚定的摇头，说出的理由也让人十分信服。 这年头传宗接代可是大事！ 陈光荣沉默片刻，最后提醒道：“这个看你自己，不过我事先说清楚，要是你有入伍的意向，这次奖励我可以延迟发放，替你申请二等功，反之最多只能给你三百块的现金奖励。” “我选第二种！” 李志远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回应。 事已至此，陈光荣自然明白了李志远的心意，他没再多言，点头道：“待会儿我准备一下，把钱给你拿过去。” 一旁的葛强接话道：“我们公安局也有两百块的联合奖励，这件事最应该感谢你的还得是我们，辛苦了，小李同志！” “这都没啥，碰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人民群众哪能袖手旁观！” 李志远憨厚的挠了挠头，又对陈光荣找补道：“首长您别见怪，我也是没办法，要是家里有哥和弟，您亲自开口，我迟一秒入伍都得扇自己两巴掌！” “你这说的我像赶着求着巴不得你进部队一样，行了，我能明白你的苦衷。”陈光荣呵呵笑着摆手。 “那首长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李志远打蛇随棍上一般嘿嘿笑道。 “……” 陈光荣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这小子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胆挺大，脸皮也厚！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也没拒绝，扬了扬下巴道：“你说说看想干啥。” “啥也不干，就是想让您在这件事上帮我写几句话，真是小小的请求！” 李志远伸手从挎包里拿出黑皮硬本子，双手放在陈光荣面前的桌上，紧接着又对着葛强拉开挎包。 “葛局长，这里我也不敢拿枪，你的枪劳烦您自己拿走。” “你还挺谨慎，真敢碰枪，我第一个崩了你！” 陈光荣开了个玩笑，拿起本子道：“还有你说的这个我不能答应你，这件事不能外泄，上午你才刚刚签了名，这么快就忘……咦？” 说到最后，他脸上的笑容快速收敛，转而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一旁把自己配枪拿回来的葛强心中好奇，不由伸头过去看了看。 这一看之下，他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僵硬，逐字逐句把本子上写的东西看完，又看了看上面的公章。 这让他的表情十分丰富，一会看本子，一会又看李志远，两者来回看了好几遍，直到陈光荣把本子合上。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小子！” 陈光荣啧啧两声，没有去怀疑本子记录的真实性。 不过对于上面含糊盖过的事件他却很是好奇，眼下石头村的事加起来也就五百奖金，在什么事情上做出贡献，奖金能高达两千？ 更让他惊讶不已的是，这小子竟然还能舍得捐出去一千！ 这可不是一毛一块，而是普通职工三年左右才能存下的钱，还是不吃不喝的状态下！ 迎着陈光荣和葛强的目光注视，李志远大大方方的笑了笑，再次问道：“首长，简单写个一两句应该没事吧？要不我把钱也捐了？” “你捐我也不收，不过你小子为啥这么执着这种事？” 陈光荣皱眉询问，不过语气却更柔和了一些。 “到时候结婚有了孩子，有这个我也能和他们炫耀不是？他爹还是挺厉害的！”李志远略带自豪的回答道。 “你看我信你吗？” 陈光荣撇了撇嘴，知道李志远肯定有其他目的，不过他没再拒绝，同时也能猜到一些大概。 而且前面已经有了样板，该怎么写他心里有数，对他来说确实是小事一件。 第326章 人比人得死 李志远还准备多说两句，实在不行再算求，不过看到陈光荣拿过笔，他顿时闭上了嘴，嘿嘿傻笑一声。 其实刚刚他还真没说谎，这种做出贡献的事记下来，不为其他，当做功勋章一般收藏也好啊。 更何况某种情况下还真有用，就比如起风之后。 “你先别笑，到时候要是因为这个把保密的事说漏嘴，我亲自过去毙了你！” 陈光荣抬头瞥了李志远一眼，快速书写完几行字，完全是照抄上面的模板，总共没改超过十个字。 最后他把抽屉里的印章拿出来盖上，一切算是大功告成。 “首长您放心！要是真有这种情况发生，不用您开枪，我自己就把自个儿崩了！” 李志远敬礼做出保证，之后赶忙把本子拿过来，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看着他十分满意。 “行，我信你这一次。” 陈光荣说着呵呵一笑，身子前倾一些，小声问道：“这本子上面记的另一件事是啥？” 闻言，一旁默默倾听的葛强顿时竖起了耳朵，不只是陈光荣好奇，他心里更像猫抓一样，想知道答案。 “首长，这个我还真不能说。”李志远面色严肃的摇头。 “那件事你签过保密协议？” “没有。” “那你有啥不能说的？我和葛局长听了之后肯定不会外传，这点你可以放一百个心！”陈光荣拍了下桌子道。 “没签我也不能说，首长你想知道的话，应该能查到，还是别难为我了。” 李志远苦着脸，回答的滴水不漏。 这本子他除了作为护身符之外，上面的事他确实没想说出去，完全没有必要。 “很好！” 陈光荣脸上浮现出笑容，满意点头道：“这种需要保密的事，你就得有这样的态度，不能因为对方保证不说出去就透露，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对不对？” 见李志远露出认可的表情，他继续道：“行了，考验结束！刚刚我也没说谎，和我们说说确实无妨，上面写的事到底是啥？” “我不能说。” “……” 几分钟后，太阳彻底落下西山，李志远也从正厅走了出来。 到最后他也没说关于楚地杰那帮特务的事，气的陈光荣差点把他的本子夺回去，把写的东西给划掉。 也正因如此，李志远才赶忙跑了出来，一天一夜没睡觉，他怕陈光荣情绪激动之下再噶了，那主要责任全都在他！ 出来的时候，他顺便向葛强问了下那些青年们的情况。 对此，葛强虽然没回去，但也知道自己地盘那边的情况，青年们被妥善安置，还会送一点吃食，不用挂念。 宿舍那边。 李志远回来的时候，郝勇等人早就醒了，在外面抽烟闲聊，打量着这边的布置。 在看到李志远后，闲聊顿时中断。 “小李，你去首长那边了？”郝勇率先迎上去问道。 见李志远点头，李正几人也不由得七嘴八舌询问起来，他们很清楚前者去那边是因为啥。 李志远没隐瞒，但还没说到钱的事，就看到了几人扔下烟头，脸色变得严肃，不由回身看了下。 果然是陈光荣带着警卫员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 “首长好！” 待到陈光荣临近，几个人一起大喝了一声。 “嗯，看样子休息的都很不错。” 陈光荣微微点头，然后说明自己的来意：“昨天无论是起初还是后续的行动，你们的表现都让人很满意，奖金收好，待会儿会有人过去喊你们吃饭。” 说完，他拿出六个信封，最厚的自然给了李志远。 尽管如此，郝勇等人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兴奋之色。 一是被陈光荣亲口肯定，二是还有钱拿，换谁来不高兴？！ 陈光荣来的快，去的也快，发完奖金简单敬礼，之后回身离开。 李志远看得清楚，这老小子走的时候还瞟了他一眼，看来对刚刚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不过奖金郝勇他们竟然也有，这让他有些没料到，本来他还准备把自己的奖金分一点出去。 “我竟然真的猜对了？” 季农古铜色的脸上露出惊讶表情，说着不由得看了看李志远，咧嘴一笑。 “刚刚我都没敢说话，实际上全是小李的功劳，哪有咱们啥事，这汤喝的也太顺口了些。” 李正啧啧感叹，尤其是打开信封看到里面三张大黑十，眉头顿时高高挑起。 这相当于天上砸下来的馅饼，还是猪肉馅的，绝对不少了！ “你别这么说李叔，要不是李想喊我，说不定我也发现不了异样，后续撤离也靠的是咱们的配合。”李志远笑着摆手。 说到李想，郝勇三人顿时想到了什么，齐刷刷看向李正父子。 这俩人是一家的，奖金相比于他们来说，岂不是直接翻了倍？ “看啥看？没听小李都说了，我儿子功劳可不小！” 李正昂起脑袋，自家儿子从小到大让他操心，这次难得自豪了一把。 闻言，郝勇等人这才没说啥，转而好奇李志远的奖金有多少。 得知足足有五百后，几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果真应了那句老话：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哪怕小李的奖金高，我觉得也得请小李吃顿饭，咱们几个凑一凑，花不了几个钱。”郝勇提议道。 “我赞同，到了林省再请！” 季农第一个出声附和，迎着众人的视线道：“去年我刚去过一次林省，知道那边有一家馆子，天上地下水里的东西都有，也好吃，可以去那边！” “行，就按老季说的办！” 李正当即点头，五个人凑下来，一人两块就是十块钱，啥菜拿不下来？ 李志远哪能让郝勇等人请，几个人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不过“舌战群儒”失败，只得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部队晚饭准备的颇为丰盛，虽然依旧是大锅菜，但里面加了些肉片，而且还不少。 最主要的是能吃到饱，口味也不错。 李正几人看到肉不免想起乱七八糟的事，但最终还是没能扛住身体对油水的渴望，每人吃了两大碗菜。 李志远只盛了一碗，多是素菜，相比之下，还是农场里的东西更合他胃口。 次日清晨。 一行六人精神饱满，状态回到顶峰，洗漱收拾完毕后向陈光荣告辞。 四辆车子补满油陆续开出大院，前往公安局。 季莹莹等人也已经收到消息，全部集合在公安局院里。 一天一夜下来，他们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问也没人说。 等听到外面汽车的轰鸣声，他们的心这才安稳下来，赶忙跑出去查看。 “李同志，是不是发生了啥要紧的事？” 季莹莹和李志远他们较为熟悉，迎上前后小声询问。 李志远淡淡一笑，含糊道：“事情都已经解决，收拾收拾准备上车吧莹莹同志，咱们继续出发！” “……好。” 季莹莹看出了李志远想要隐瞒的意思，很聪明的没有继续询问。 葛强这时候赶到公安局，脸上略带愁容，上前和李志远打了个招呼。 “下次再路过这边的时候，可以来这边歇歇脚。” “一定！” 李志远抬手回应，想了想又问道：“葛局长，我们之前带过来那母子俩，他们最后会咋样？” 葛强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哪怕母子俩是被逼无奈，可涉及这么多人的恶性案件，他们不可能回到以前。 见状，李志远沉默片刻，之后没再耽搁，开门上了副驾驶。 伴随着鸣笛声，四辆车原路折返，驶出县城。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走途经石头村的那条路，而是听从陈光荣的安排，选择了相邻的道路前往林省。 男女青年们虽然好奇，但他们自然得不到答案，只能在心里各种猜测。 坐在车上，李志远单手撑在车窗，视线看向远方的田地和山峰。 他的意念则沉浸在农场里，把该收获的农作物规整好，同时把彻底成熟的家禽放到时间流速调回正常的区域。 其中就包括屠夫给他弄来的牛和驴。 如今驴已经长到了六百斤，牛更是达到了九百多斤！ 小猪和小羊成熟更早，已经在农场里三妻四妾，让他之前留下来配种的母羊母猪全部怀孕，肚子还不小。 李志远看着牛和驴有点嘴馋，牛肉自不用说，自从农场里的存货吃完后，他已经许久没吃到了。 驴更是有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的美称，舌尖上的美食他看了好多遍，驴肉火烧太馋人！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用面尝试做了下包驴肉的面饼，面粉和芝麻，以及少许胡椒粉。 研究好之后，驴率先被宰杀，卤料早已备好，只卤了二十斤，剩下的全部放进仓库。 虎骨酒他也收进仓库，这么些天的存放已经足够，按范轻所说，时间太长反而不太好。 到时候驴肉火烧配虎骨酒，这都是大补的东西，也不知啥滋味？ 晚上停车吃饭休息的时候，李志远拿出泡面，让郝勇几人也随意吃，不过最后就李想泡了一块。 这小子拿了奖金财大气粗，还要给他钱。 “再磨叽我可大耳刮子抽你了啊！” 见李想拿着五毛钱穷追不舍，李志远作势抬起手。 他还想找个地方尝驴肉火烧呢，哪有功夫和李想在这边拉扯。 “那到林省吃饭时，远哥你点菜别客气，我多出点，奖金我爹说给我留十块！” 李想咧嘴一笑，这件事让他激动了一整天。 第327章 最后一晚 看着李想乐不可支的样子，李志远撇嘴笑了下，摆手道：“放心，到时候有啥菜我点啥菜，一个不落，保准让你大出血！”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想当即拍了拍裤兜。 “赶紧吃饭去吧。” 李志远懒得再多说，挥手驱赶走李想，自己在路边找了个两棵杨树夹着的位置。 如今天色昏黑，但也能看清前方是农田，远处有山峰隐现，迎面吹来的夜风格外舒适。 在这样的环境下，李志远装模作样的挑着饭盒里的面条，实际上嘴里已经吃到了分成合适大小的驴肉火烧。 他研究出的面饼还可以，表皮稍微有点焦黄，沾着一粒粒芝麻，再夹上里面切成合适肉粒的驴肉，点点青椒搭配解腻，完美！ 一口下去，面香混合着软嫩还带着少许汁水的驴肉，口感丰富，香气逼人！ 只是这一口，李志远就感觉比之前馒头夹牛肉好吃的多，也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用，又或许是驴肉比牛肉更好吃些。 一顿下来，成人手掌大的驴肉火烧，他一连吃了二十多个，消灭有十斤驴肉。 最后一盒泡面他也没放过，面汤溜缝，晚饭完美解决！ 虎骨酒他没敢喝，驴肉火烧的香味能掩盖，但高度酒融合虎骨和人参的药性，他怕一口下去脸红扑扑的，不好解释。 “咋吃个饭，脸上还带着笑呢？” 李正见到李志远拎着饭盒走回来，不由挑眉问了句。 “想到了些高兴的事情，李叔你们咋不吃面条？我得了这么些奖金，一箱面条算啥，你们想吃就吃。” 李志远笑容更加灿烂的回应，实则原因很简单，吃到好吃的食物，总会让人更加快乐。 “尝过鲜就够了，其实我不咋在乎吃饭这方面。”李正笑呵呵的摆手。 一旁的李想听不下去了，转过头道：“爹，远哥又不是其他人，没必要装腔作势，刚刚一盒面你吃了半盒，搞得我都没吃饱！” “你小子！” 李正咬牙起身，吓得李想转头就跑，父子俩小孩子一样追赶跑出老远。 见状，李志远和郝勇相视一笑，后者挥手示意道：“洗过碗赶紧休息小李，你还是守凌晨那个时间段。” “行。” 李志远愉快点头，用车上带的水清洗了下饭盒，在驾驶室车头那边休息。 他们车队停靠的位置在路边延伸出来的一片草地上，相比于他们那边的耕种面积，一路走下来，这边确实有许多地待开发。 周围荒无人烟，李志远一直睡到凌晨三点，之后被郝勇晃醒守夜。 等到清醒些过后，他回省城简单看了下家属院那边，邓光依旧安稳的睡在家里，似乎并没有受到他匿名举报的影响。 接下来的守夜时间里，无聊之下他继续学习日语，顺便又加倍折磨了一番田中圭二等人，把前两天落下的补回来。 至于小老虎的喂养，他一直没间断过，只是可惜跑车途中不能带着这小家伙去太行山玩。 伴随着太阳初升，又是一夜安然度过。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由于之前石头村的原因，郝勇他们格外谨慎，没出任何差错。 路上去周围县城补给，倒是也碰到了需要帮助的人，但最多也就是给点水。 高媛一伙人自从上次被李志远扇了过后，一路上都挺安稳，而且孤僻许多。 也不知是因为之前当众被扇耳光感觉丢人，还是心里有其他什么小九九。 这天刚落黑之际，车队停靠在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平坦地。 李志远下车后左右观察，一公里外是葱葱郁郁的山头，他们前方百米外则是宽阔的湖泊，岸边还有点点青草。 这地方在后世肯定会被许多人当做露营地，环境确实不错。 “大家听我说两句！” 郝勇下车后和李正几人简单交谈，之后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等到下车活动的众人视线全部汇聚过来，他这才解释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咱们就能到目的地，所以这应该也是咱们最后一个共处的晚上了。” “我的意思是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咱们迟一个小时出发，旁边有水源，你们各自也收拾一下，换身衣服，以最饱满的状态去报到。” “……” 待到郝勇话音落下，本来还期待郝勇要说什么的青年男女们顿时一片沉默。 甚至一些女青年不由自主的轻咬下唇，脸色复杂。 他们确实做好了准备，但真的要抵达目的地时，彷徨和不安还是占据了他们情绪的大头。 没有亲人和朋友，只有一起前来的同伴，而且到时候说不定会分到各个地方，想想确实让人难受。 李志远出言打破沉默，活跃气氛道： “大家先别洗澡，这么好的地方，我准备钓下鱼，最后一晚，争取让大家都吃饱，喝过洗澡水的鱼你们也不想吃吧？” “呵呵……” 众人善意的笑了笑，想到上次那美味的烤鱼，低落的情绪被驱散不少。 “现在女同志们准备清理鱼，以及搭上锅灶，男同志们去捡柴火，按照上次烤鱼那样搭，宜多不宜少，我看这湖泊里鱼应该挺多！” 李志远发号施令，想了想继续道： “一路同行也是缘分，最后一晚我大方一次，剩的那些面条也拿出来煮了，让大家都尝尝！” “好！小李大气！” 李正几个老师傅率先鼓掌起哄，让气氛更加欢快。 青年们眼睛也亮了起来，路上李志远吃饭的时候他们多少都闻过面条的香气，这次能尝尝也算没遗憾了。 “谢谢你，李同志！” 季莹莹大声带头感谢，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李志远对这种场面不感冒，摆手道：“行了，大家按刚刚分配的任务来，我现在去钓鱼！” “远哥，我给你掌灯！”李想赶忙举手表现。 “你说啥？” 李志远侧身挑眉。 “我说我给你打着手电筒，天有点黑，要不然看不到漂。”李想挠头解释道。 李志远这才点头，白了对方一眼道：“以后就这么说话，文绉绉的词哪适合你？” “刚刚看西游记小人书刚好看到，想着这样说不是有文化点嘛。”李想嘿嘿一笑道。 “想有文化就多看点正经的书，那样你爹肯定也很高兴。” 李志远边说边从车上把鱼竿拿下来，带着李想前往湖泊边。 此时天色不算太黑，湖泊就像一面镜子，反射着浅浅的光线，等到待会月亮出来后，估计会更漂亮。 李志远轻而易举的“挖出”蚯蚓，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以旁边人头大的石头当凳子，挂钩开始钓鱼。 一切准备完毕，他作势洗手，实则以水为载体，意念探查足有十亩地左右的湖泊。 这里的水质非常不错，尤其是当看到淡水鲈鱼的时候，甚至还有十分美味的鳜鱼。 这让他颇为满意，把湖里大半的鲈鱼和鳜鱼全部收进农场池塘养着。 之后顺势把其他池塘没有的鱼类也收进去，丰富种类。 “今天就尝尝鲈鱼和鳜鱼。” 李志远心里想着，重新坐回石头上，这两种收起来的鱼有大家伙，十斤左右的各有二十多条，可见这里的环境条件之好。 “远哥你嘀咕啥呢？”一旁的李想举着手电筒问道。 “我说上鱼了！” 李志远低喝一声，抬起鱼竿时，一条大鲈鱼已经挂在了钩上，在水里使劲甩动着。 “……” 李想在旁边傻眼，之后暗暗叹了口气，又是这么朴实无华的钓鱼手法，这么近他都没看出啥技术来，啥时候能学会啊！ 等到一条八斤左右的大鲈鱼被拉上来，旁边等待的女青年们快速围拢过来，惊讶不已。 “这是啥鱼呀？” 季莹莹瞪着两个大眼睛询问，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鱼呢。 “应该是这边特有的鱼类，莹莹同志你带人收拾鱼的时候小心点，别被鱼鳍扎到。” 李志远简单回答，给众人提前打个预防针，这种鱼还好，待会他拉上来的鳜鱼模样更怪！ 不过鳜鱼属于长的丑，肉好吃，他记得后世养殖的都得百十块一斤，更别说现在这种纯野生鳜鱼。 果然，当下一条鳜鱼被拉上来后，季莹莹等人再次被惊到，不过有李志远之前的话，她们倒是没再多问，两石头下去砸死，拖到一边开始清理。 之后李志远一条接一条，看的旁边李想目瞪口呆，下巴都感觉有些脱臼。 这是钓鱼吗？ 而且每一条都在八斤上下，没有一条小鱼，种类更是五花八门，鲤鱼草鱼青鱼等等…… 等到男青年们拾完柴火回来，过去围观时，已经有不下三十条鱼之多！ 李志远感觉差不多后收起鱼竿，不过才收一半就被李想打断。 “远哥，趁着还得一会忙活，你先去休息，我钓钓看。” “行，争取再钓两条。” 李志远笑着把蚯蚓递过去，跟着季莹莹几人继续忙活。 钓的鱼太多，装都装不下，没办法，一个女青年只好把自己带的新被单拿出来，把收拾好的鱼放在上面。 第328章 抬辈分 李志远带着旁边的人把鱼穿好，以及各种鱼肠鱼泡，最后弄了一大堆。 这让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神仙一般，短短大半个小时的时间钓这么多鱼，真神了！ 不过紧随其后的就是兴奋，这么多鱼代表他们接下来能吃个饱饭！ 烤鱼加上香喷喷的面条，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开始做饭！” 李志远穿好鱼后下达指令，神情振奋的青年们顿时拿着鱼跑到搭起来的烤架边。 “好家伙，这才多大一会儿，你就钓了这么多鱼？！” 李正看着人一蜂窝的跑过来，以及手里拿着的鱼，眼睛瞪得溜圆，一直到李志远走过来才缓过神。 旁边的陆建民和季农同样如此，也就郝勇表现好点。 “这边平时应该没啥人钓过，加上我这次超常发挥，很正常。” 李志远笑着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让李正几人更显无语，也不说啥了，扔掉手里的烟跑去帮忙，好在人多，不然做饭都是个大工程。 李志远则是负责调配调料，鱼多自然不能再用油，不然他那一罐油料都不够。 很快，车队周边像是开启了篝火晚会，一团团篝火升起，加上烤的鱼，香气四溢。 这边人烟罕至，不然湖里也不会有那么多鱼，倒是免去了许多打扰。 在鱼快要烤好的同时，李志远把他那箱方便面搬了出来，大锅水烧开下面饼，加上大半罐油料，香气顿时和周围的烤鱼分庭抗礼！ “今天这顿饭美坏了！” 郝勇出声感慨，看向李志远道：“而且全部都是小李的东西，咱们还没请他吃饭呢，他倒是先请咱们大家都吃了一顿。” “要不我说你这老小子运气好，能找个小李这样的徒弟。” 李正在旁边白了一眼郝勇。 季农抽烟感叹道：“一路下来我也羡慕了，咱开车的，谁不想有小李这么个徒弟？” “那你们就羡慕去，哈哈。”郝勇顿时开怀大笑。 五分钟后，烤鱼和面条同时完成，李想听到开饭的声音，灰溜溜的拿着鱼竿从河边跑了回来。 面对李志远的视线，他尴尬一笑，半天就钓了一条小鳑鲏，气的他又把小家伙给扔了回去。 力气之大，摔的鱼直翻白眼，在水面上漂了半分钟才缓过来。 “吃饭之前我问一下，吃的东西小李都给咱们准备了，喝的你们有没有？”郝勇大声问道。 “我爹给我带了两瓶壮行酒，李同志你要喝不？”一个瘦弱的男青年站起身。 “我爹也给我带了一瓶！” “还有我！” 十几人站了起来，带的酒加起来还真够每人喝不少。 李志远想了想没拒绝，挥手道：“同志们都把酒拿出来吧，简单喝一点，别喝多，你们还得洗澡收拾东西，我们还得守夜。” “那我们不守夜的可就不客气啦，剩下的都留给我们，今天不醉不休！” 李正哈哈大笑，十分畅快，今天这吃食不喝酒都白瞎了。 “李叔你让我师傅咋想？”李志远看过去笑问道。 “我管他咋想，反正我能喝个够。” “小李，鱼和面都是你的，看他这熊样，别让他吃了！”郝勇瞪眼怂恿道。 “那不能。” 李志远知道都在开玩笑，转移话题招呼大家拿饭盒过来盛面条。 人太多，面条太少，每人只够分小半碗，不过汤挺多，能泡些干粮，同样美味。 “对不起，我不该老是唱反调。” 高媛把饭盒递过去后抿嘴低声说了一句。 李志远之前就观察过这女人，收拾鱼虽然落在最后，但也挺卖力，这时候他自然不会说啥难听的话。 “这话好像该我说，别怪我打你，当时我也是着急，安心吃饭，休息好明天去报道。” 他把打好面条的饭盒递回给高媛，脸上露出浅笑。 只希望经过这件事，高媛能安分点，不然到了分配工作的地方只会更不好过。 “不怪你！是我不对，谢谢！” 高媛赶忙摇头，端着饭盒小跑回去。 分完面，鱼肉李志远几人也帮着人分了分，在饭盒盖子上能堆起老高，配着面条和干粮吃饱绝对没问题。 就是酒杯有点少，故此路上建立起友谊的青年同志围坐在一起，一圈一个酒杯。 李志远他们这边自然是六个酒杯，有些小特权。 “第一杯酒，咱们大家敬小李，没酒杯的心意到就行了，来！” 李正率先端着酒杯站起身，向大家示意。 其他围成小堆的青年们纷纷起身，笑着向李志远举杯，能喝酒的女青年也有，其中就有季莹莹和高媛。 “谢谢，愿大家也都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材！” 李志远笑着对周围人说出符合年代背景的祝愿。 “好！小李说的也是我们想说的话，希望你们以后都能好好的！” 郝勇郑重点头，他挺希望这些孩子们都能越来越好。 一杯酒下肚，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男女青年们互相闲聊，配上美味可口的饭菜，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明天的事情。 李志远他们这边有三条烤鱼，自然没怎么分，面条也要稍多一些。 “这一杯酒喝完你们就不喝了吧？毕竟还得守夜。” 李正夹一筷子鱼肉送进嘴里，笑眯眯的看向郝勇，故意眼气人。 他知道李志远对酒没那么热乎，但郝勇就不一样了。 眼见自家师傅被挤兑，李志远轻咳一声，手伸进挎包道：“郝叔，咱们确实得少喝点，那咱们就喝点好的。” 郝勇正待反驳，听到李志远这话不由得眼睛一亮。 “你也带酒了小李？” “嗯，而且还是好酒！” 李志远说着扫了李正一眼，后者眼珠子已经长在了他身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忍不住发笑。 “哈哈哈！好！好酒咱师徒俩喝，不给他们！” 郝勇得意的昂着头，蔑视的眼神看向李正。 “啥酒啊小李。” 李正直接无视郝勇的话，嘿嘿笑着看向李志远，眨眼示意。 李志远把酒拿出来，二锅头酒瓶，里面装的自然是他之前不敢尝的虎骨酒。 “那次咱们喝的老酒？” 李正眼睛顿时睁大，旁边的陆建民也不由坐直身子，对于上次在国营饭店喝的老酒，他也是念念不忘。 “让我师傅告诉你们。” 李志远拿过郝勇的酒杯倒了一杯，给自己也来了一杯，他想尝尝这酒到底啥味。 酒杯端起来送到鼻尖，闻起来酒味纯正，其中夹杂着一丝药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味。 本来他以为加上虎骨会有点腥，看来是他想多了。 而当酒喝到肚里，他眼睛不由瞪大，只感觉好似有一团火一样，由胃眨眼间扩散到四肢百骸，身子顿时热了起来！ 这团火并非烈火，扩散到全身暖洋洋的，让人十分舒坦，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 “嘶～这酒！” 旁边郝勇也将小杯酒一饮而尽，表现要比李志远更甚，眼睛瞪得溜圆。 他还以为是李志远上次拿出来那种朋友酿的酒，结果自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俩演上了是吧？啥酒让你们一个个眼睛瞪的像驴蛋似的？”李正见状不由撇嘴道。 郝勇回过神来，看向李志远疑惑问道：“小李，这酒应该有说法，喝完身子都舒坦许多，不是寻常白酒吧？” “酒是寻常白酒，不过里面加了虎骨和人参枸杞，应该能算药酒了。”李志远如实回答道。 “怪不得，我说喝完咋像是身上着火一般，却又感觉很舒坦，这酒比起你之前拿的老酒也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郝勇连连点头，他走南闯北，自然听说过这种酒，也喝过，但和李志远拿出的这个相比，那就太次了。 “小李，给我也来一杯尝尝。” 李正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忍不住了，想亲自尝尝这酒到底啥滋味。 李志远呵呵一笑，把酒瓶子递给郝勇道：“郝叔，不关我的事，剩下的你来决定。” 闻言，郝勇接过酒瓶，嘴差点咧到耳后跟，赶忙轻咳一声摆正姿态，侧耳问向李正。 “你说啥？” “老郝，你知道我刚才是开玩笑呢，咱可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其实我准备让你随便喝，我替你守夜的，快给我来一杯！” 李正闻到带着特殊香气的酒味，更忍不住了，酒杯子差点杵到郝勇脸上。 “我呸！但凡你刚刚有一丝这样的想法，我现在能投河自尽！” 郝勇不屑撇嘴，直言道：“叫一声爷爷我让你喝！” 有条件就好办，李正当即开口道：“郝爷爷，给我倒一杯！” 这速度让郝勇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最后只得无奈给李正满上一杯，也算是服了李正这脸皮。 旁边的李想简直没眼看，倒反天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给我来一杯老郝。”陆建民这时伸过酒杯。 “你也喊爷爷。” 郝勇来了兴趣，今天准备给自己抬个辈分。 “……” 陆建民保持着伸酒杯的姿势呆愣当场，他记得刚刚啥也没说啊，咋火也烧到他头上来了？ 第329章 春城 看着陆建民茫然的样子，一圈人不由得笑出声来，和周围青年们的谈笑声混合，气氛显得格外轻松。 “还有你老季，想喝这虎骨酒，不叫声爷爷可不行！” 郝勇秉持着一个也不放过的宗旨，转头又对嘴馋盯着酒瓶的季农扬了扬手。 旁边的李正此刻已经把手里的小杯酒一饮而尽，顿时长长的“嗯”了一声。 只感觉全身格外通透，仿佛整个人泡在温水里一般，不是一般的舒坦。 他也总算明白了李志远和郝勇俩人为啥有那么大的反应，这种酒确实难得，至少他大半辈子也没喝过这种酒！ 这时候再夹上一筷子软嫩鲜香的鱼肉，啧啧，神仙一般快活！ “我赞同老郝的话！看戏也得付出代价，我喊了你们不喊？那我多没面子！” 李正替郝勇站擂台，说着把酒杯又伸了过去，对着后者嘿嘿一笑。 郝勇心里有谱，不由转头向看热闹的李志远眼神询问。 这酒在他看来，比那些西凤茅台都要珍贵，价值不菲，他们能随意喝不？ 李志远看的正觉有意思，见状直接摆手道：“我不是说了嘛郝叔，这瓶酒全由你定夺，拿出来就是喝的！” 闻言，郝勇这才放下了心，给站在自己这边的李正又倒了一杯，但还是瞪了后者一眼。 “你喝慢点，这酒不比其他，喝多了小心晚上睡不着！” “放心！睡不着刚好替你守夜，明天我那车让小李开，不担心！” 李正找理由那是一套一套的，拿过酒杯在陆建民和季农面前转了一圈，美美的吸溜进嘴里。 “太爷爷，给我倒一杯，我也尝尝啥味。” 陆建民和季农还没开口，李想率先端起了杯子，父子俩如出一辙，喊的那叫一个落落大方。 李正在旁边闻言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伸手捂了捂才算收住，赶紧咽进肚里。 “哈哈哈，你小子行！还知道加个辈，酒杯伸过来！” 郝勇咧嘴大笑，给李想满上了一杯，这父子俩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再不喊，一会我们喝完了啊！” 说着，他晃了晃酒瓶，对着陆建民俩人示意。 最终陆建民和季农两个酒虫还是妥协在了虎骨酒下，只不过他们喊的声音小了些，李志远差点没听清。 本就是好朋友之间玩笑逗乐，郝勇没计较这些，满面笑容的给两人满上。 “一瓶酒让我多了这么多后辈，小李，来我敬你一杯！” “最后一杯，剩下的郝叔你们分，我和小想守前半夜，余下的时间足够你休息。” 李志远端起酒杯和郝勇碰了碰，他知道这年头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基本都是酒鬼。 郝勇对于这么善解人意的徒弟也不知说啥好了，抿了抿嘴把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李志远尝了尝烤出来的鲈鱼和鳜鱼，鱼肉细嫩，确实要比四大家鱼好吃的多。 那么以后在农场吃饭的话，这两种鱼可以当做常客了，有时间多做一些存在仓库。 一个多小时过后。 “篝火晚会”逐渐散场，这种条件下，众人没一个不满意的。 郝勇四人更是如此，虎骨酒把几人都喝美了，只嫌量太少。 就这郝勇还准备留下三分之一自己偷着喝，但李正三人哪能让他如愿，爷爷都喊了，一瓶酒还不让喝完？ “李同志，饭盒我们帮忙收，你们快回去休息。” 季莹莹带着几人过来把李志远他们的饭盒又拿了去，依旧是怎么拦都不行，没一会儿就收拾干净送了回来。 李志远在这期间也没闲着，找了几根笔直的粗壮树枝，在不远处合适的湖岸边插上。 这么一来，季莹莹她们这些女同志洗澡时，拿几张被单绑上就能遮挡，不用跑太远的地方，也不安全。 同时他意念探查下在周边走了走，把几条蛇收进农场扔到山里，这才放心走回去。 “你们可以洗澡去了，记得拿几个被单挡一下，木棍距离不合适自己调整。” 李志远对着从包裹里拿衣服的女青年们喊了一声。 不少脸皮薄的女青年闻言有些脸红，但还是低声道谢。 洗澡的时候，男青年们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跑到稍远一些的地方直接就脱衣服开始洗，用湿衣服当作浴巾，擦完刚好顺势洗掉。 “你爹他们都睡了？” 李志远走到李想身边问了句。 “嗯，远哥你可真体贴，要是你说找媳妇儿的话，我估计那群姐姐里面好多都愿意跟你！”蹲坐的李想仰着头嘿嘿笑道。 “喝晕了是吧？赶紧滚回去睡觉，你守夜里中段。” 李志远摆了摆手，一个小屁孩还和他说上这种事了。 “话说远哥你和那个女孩咋样了？” 李想挤眉弄眼站起身，具体道：“就是陆叔他朋友孩子结婚那天，那个新娘的好朋友。” “我给你两脚！” 李志远作势抬腿，吓得李想三两步跑远，乖乖找地方睡觉。 周边安静下来，李志远爬到车头上，观察着周围月下的景色，听着远处搅动的水声，静静发呆。 这一夜大家休息的都比较晚，做饭吃饭加上洗澡，青年们收拾完毕时，已经临近十点。 这样一来睡得也快，不到十点半，在李志远的意念探查下，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 他照例回了一趟省城，之后跟着松井石力学日语，精神疲惫后把小老虎抓出来玩了玩。 没有时间加速，哪怕只是几天时间过去，小老虎也像是大了一圈，虎爪看起来更加厚实。 对于突然出现在漆黑陌生的地方，小老虎先是愣了愣，闻到李志远熟悉的气味后才算放松些。 它刚要张嘴喊叫，就被李志远无情捏住嘴巴，免得打扰众人睡觉。 就这样，一直到了该李想守夜的时候，他才把小老虎收起来，自己也下去休息。 次日清晨。 吃完干粮过后，车队九点准时出发。 这边已经属于林省范围，他们下午两点左右就能够抵达省城。 剩下这点路车子没有出现什么故障，还不到下午两点，车队就已经从城郊进入省城。 车上青年们好奇的左右环顾，观察着这里陌生的一切，李志远也是如此。 作为苏国支援建设的重点省份，这边比他们省城要繁荣的多，从城郊这边都有许多公私合营店就能看出。 街上的行人气色看上去也要稍好一些，同样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的车队。 郝勇停下车问了一下政府大院的位置，之后开在最前面带路。 一路开过去，李志远看到最多的就是工厂，几乎每一条街上都有。 其中有机床厂，自行车厂，胶合板厂，酿酒厂……甚至还有汽车厂，而且上面都写了第几厂，很明显厂还不止一个。 也难怪这边相对更繁华一些，厂多代表工作岗位就多，在这里双职工甚至三职工的家庭应该都很常见。 “这边发展真好！” 郝勇开着车忍不住发出感叹，从街上行人的精神面貌，他就能看出这里的人生活挺好。 李志远认同的点头，笑道：“这么看来，季莹莹他们的选择还是很对的。” “或许吧。” 郝勇没说太多，城市和乡下不一样，他很清楚这边不可能所有地方都富裕。 “马上任务完成，咱们能在这里呆多久郝叔，啥时候回去？”李志远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郝勇拐了个弯，摇头道：“今天肯定不走，要么是明天下午，要么后天早上，待会咱们商量着来。” “那还行。”李志远微微点头。 郝勇侧头笑问道：“咋了小李？你想在这边呆多长时间，实在不行后天走也可以，这次咱们耗了将近十天到这，就算休息一天也没人说啥。” “那咱们就晚些走呗，在这边寻摸寻摸有没有啥带回去的东西，还得帮范老搜下药材。” 李志远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说到最后问道：“对了，周边有没有啥山，有的话还能去转转。” “那就晚些走，春城这边我还真没来过，待会儿把车停好后，可以问问粮站的人。”郝勇点头答应下来。 这边物资相对丰富，能寻摸不少好东西，晚些走李正他们肯定也都乐意。 闻言，李志远没再多说，让郝勇安心开车。 十分钟后。 四辆车依次停在政府大院旁边，这边已经不能叫政府大院，而是三层高楼，看上去比他们省城气派许多。 门口的警卫员见状走上前来，疑惑的扫视着。 看车他们就知道不属于春市这边，加上隐约可见后面车厢的人，不免有些好奇。 郝勇拿着车上带的证明文件走下车，简单给警卫员看了下。 警卫员顿时明白了始末，客气的让李志远他们带着人陆续进入政府院内，另一人接着进去通报。 季莹莹一众人走进来的时候有些忐忑，左右环顾，紧跟着李志远几人。 “放宽心，把咱们新时代青年的精神面貌拿出来！” 郝勇趁着无人问津，转身笑着给季莹莹他们鼓了鼓劲。 也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衫黑裤的男人走了出来，后面随行还有两人，一男一女。 第330章 小馆子 “各位师傅辛苦了！同志们也都辛苦了！” 男人面容和气的与众人打了个招呼，紧接着简单自我介绍了下，姓王名苍宇，是主要负责对接他们的一位主任。 “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没吃饭吧？先跟我去食堂找点东西垫垫，之后就要按需分配各位的工作，相信你们也都有了心理准备！” 王苍宇直接点明主题，紧接着环顾一圈，走到郝勇他们身边示意。 李正赶忙招呼众人跟上，一起前往楼后面的食堂。 百十号人坐在食堂里很宽松，李志远他们和王苍宇坐在了一起，后者自然没一起吃饭。 由于不熟悉，他们聊的更多是关于青年们的安置方面。 只是王苍宇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直言季莹莹他们还得在城里逗留一两天，之后按需分配到各个地方。 “这点各位师傅不用担心，很快就能分配完毕，而且最少是十个人一起同行，避免人生地不熟，青年同志们太过陌生。”他最后补充道。 “那就好，待会儿也就没我们的事了对吧？”郝勇问道。 “对，接下来各位师傅可以准备回去的事宜了，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王苍宇笑着点头。 几人没啥需要帮助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吃过饭，和季莹莹等人告别。 “他们晚上有住的地方吧？”郝勇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王苍宇笑道：“肯定的，接下来我会领他们去宿舍休息，之后去工作岗位都有车可以坐。” “行了，走吧，找地方休息一下。” 李正拍了拍郝勇的肩膀，对王苍宇和季莹莹一行人点过头后，转身走出院子。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郝勇他们拉着空车离开的时候，还真感觉少了点啥。 不过到粮站也就恢复过来，和粮站的一位科长打过招呼，将车暂时停放在这边。 全国粮站单位都是一家人，管理运输的科长楚汉很热情，握着郝勇的手道： “完全没问题，油什么的我全部给你们加满！就是这边住的地方比不上招待所，我也就不多说了。” 楚汉身材颇为高大，浓眉大眼，说话带着明显的口音，表现的很是豪爽。 “谢了楚科长，真是麻烦您了！”李正客气道。 “有啥可麻烦的，都是小事，你们对这边熟悉不？要是没来过的话，我在站里找个人带带你们。” 楚汉很健谈，说着说着又介绍起来，手指在各个方向来回。 “那边是咱们城里的电影厂，平时有拍摄活动的话挺热闹，那边是电影院，下午的时候应该有电影放，票价两毛钱……” 李志远几人一直听着楚汉把这边有意思的地方全部简单介绍了一下，最后纷纷道谢，然后看向季农。 他们都没来过这边，但听路上季农所说，这位应该是来过的。 “我还算熟悉，不用人带楚科长，您忙，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季农笑着点头。 “那行，在城里遇到啥事直接过来找我！”楚汉咧嘴笑了笑。 走出粮站，在季农的指引下，几个人先是去招待所，每人开了一间房。 季农拿着钥匙递给几人，同时说道：“白天这边也没啥转的，先养足精神，晚上再说。” “你不是说有个馆子挺不错吗，下午别忘了出去吃饭。”李正提醒道。 季农呵呵一笑，点头道：“我记着呢，不过人家晚上才开门，下午咱就不吃饭了，七点多落黑那个时候再出去吃，还能吃的多点。” “啥饭店晚上才开门？不是国营饭店啊？”郝勇忍不住插话道。 “要不我说是小馆子呢，那地方就开在这里黑市周边，我这么说你们应该就明白啥情况了吧？” 季农声音压低，说着还看了看周围，颇为小心。 李志远几人同时了然的点点头，李正笑着道：“你得有两年没过来了吧老季，现在那馆子还有没有都不一定。” “不能，反正晚上过去就知道了，实在没有的话，咱们明天去大饭店吃！” 话说到这，众人不再多言，各自回了房间。 “郝叔，昨天晚上没睡好，我睡一会儿，到时候你们记的喊我。” 李志远进屋之前说了一嘴。 郝勇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笑道：“我们就是请你吃饭，忘谁也不能忘了你，睡去吧。” 李正几人也纷纷附和，见状，李志远这才点头回屋关上门，从里面插上锁。 刚刚他之所以说那一句，只是为了避免郝勇他们几个突然找他，现在他精神的很，睡不着自然得找点事做。 农场里。 李志远在招待所屋内放置完金水门户，瞬间出现在囚禁田中圭二等人的山头。 这些天连番折磨下来，而且是凌迟割肉那种，几人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也该将这几人处决了。 其中包括松井石力，日语他已经学的差不多，接下来就是不断练习，不需要再学什么。 这样想着，他通过金水门户出现在太行山深处，确定方向后快速疾行，遇到不方便跑动的地方就连续空间移动。 两者结合下来，半小时他就到了熊村所在。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这里看上去萧条了不少，村里满是散落的枯黄叶片，有的屋檐下已经结了蜘蛛网。 李志远走到熊村人埋葬的墓地时，这里明显经过了一番修整，看上去规整许多，应该是后续公安局的人到这边后做的。 随着他意念闪动，田中圭二九个人一同出现在了墓地前。 没了拘束，精神崩溃加上身体虚弱，长久遭受折磨的八个人直接瘫软在地，只有松井石力稳稳站立。 他先是愣了下，紧接着观察了下周围，心中顿时有所明悟。 “跪下。” 李志远轻声开口。 松井石力没有反抗，乖乖的面对前方木制墓碑跪下，头颅微微低垂。 李志远手提着在农场意念制作的精钢长剑，给田中圭二等人的肩膀每人来了一下。 这让八个人瞬间清醒了些，哀嚎间看着周围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光景，精神恍惚。 而在看到李志远时，他们眼神惊恐而畏惧，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依旧是一声“跪下”，田中圭二等人慌忙爬起来，接连跪好。 几分钟后。 九个人保持面对墓碑跪着的姿态，被一柄柄足够长的精钢长剑牢牢钉死在地上，双手无力低垂。 察觉到几人的生命迹象彻底消散，李志远站了一会儿，之后微微叹口气，进入农场通过金水门户回到招待所。 他泡了一壶茶，本想着剩下的时间跑去京城那边看看，不过白天人太多，只能作罢。 不然看到他那恐怖的速度，肯定有不少村民会以为白日见了鬼。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就到了日落西山之时。 待到天色昏黑，郝勇准时敲响了李志远的房门。 “饿了吧小李？走，看看老季要带咱们吃啥好吃的？” 郝勇见李志远收拾齐整，笑着挥了挥手。 李志远应了声，走出门的时候，李想他们也已经走了出来。 “接下来看你的了老季，饿了这么久，要是菜让我们不满意，我可拿你是问！”李正呵呵笑道。 “放心！走吧，吃完饭黑市应该也要开了，咱们刚好去逛一逛！” 季农很是笃定的挥手，走在前面带路。 “这次我过来带了不少钱，粮食便宜不便宜，能不能买到？这边除了黑市外，有没有鬼市？” 陆建民跟在季农身侧小声询问，旁边几人顿时也竖起了耳朵。 “粮食我不清楚，但鬼市好像没有，之前我来这边听说被打击过许多次，部队都出动了，逮着就是一个死字！”季农说出自己知道的信息。 “这么严？” “那可不，而且这边凶人比咱们那边多，还是安安稳稳在黑市转转吧。” 季农心有余悸的点头，继续道：“你们可别小瞧了这边的黑市，去了保准让你们大开眼界，不是咱们那边能比的！” “行，前两次来我都没机会去转，这次我得好好瞧瞧。”郝勇略显期待。 李志远静静聆听着，不自觉也有些期待起来，而且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 这边物产丰富，他得借机让农场的时间流速来一次猛增！ 对于普通的农作物来说，现在的时间流速绝对足够，但对于人参来说，那就太短了。 几人穿行在街道上，这个时候的春城依旧热闹，甚至街道上还有不少挑着小吃叫卖的商贩，也不知是啥性质，违不违规。 李志远他们对这边一点不熟，跟着季农绕过一条条街巷，很快就到了城郊所在。 “就在这巷子里，跟我来。” 季农摸到一条漆黑的小巷，对着众人挥手。 李正咧嘴说出众人的心里话：“要不是好几年的交情，我差点以为你要把我们几个卖了，这是啥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就在他话音刚落，前方拐角出现了一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 门前墙边靠着一道身影，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 “来吃饭的？” “对，现在还有饭不？”季农点头回应道。 “看你说的，能找到这证明之前你也来过，现在我们属于刚开门，哪能没饭吃？” 墙边人影笑了下，走出阴影后是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国字脸，挥手示意众人进院。 第331章 天价饭菜 李志远进院之前，意念在男人身上扫过，对方腰间足足别着两把枪，显然不是个善茬。 一个吃饭的地方，晚上开门也就算了，从这男人来看，里面估计也是人人带枪，这是怕有人来捣乱？ 还是说这边不正规，偶尔也会被官方扫荡？ 几人走进院子，环境出奇的好，至少李志远他们这些没来过的人感觉挺意外。 院里的地面由一块块长宽约五十厘米的石砖铺就，看上去十分规整，在旁边围拢起来的园圃内，还种着不少竹子，伸出院墙。 房子整体建筑有些类似四合院，进门后院子其他几面都有房间，建造同样讲究。 要不是他们刚刚从巷子头那边看到城郊外的景象，单单这院子，说是内城规格也不为过。 “看这环境，饭菜恐怕不便宜吧？” 郝勇收回在周围打量的视线，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里的环境可比国营饭店有格调多了。 “应该不便宜，不过味道好吃，上次在这里吃过之后，我一个月都念念不忘！”季农有些回味道。 “应该？” 李志远眨了眨眼，开玩笑般问道：“季叔，上次你来这里难不成是跟着人蹭吃蹭喝？” “你还真说对了小李。” 季农直接笑呵呵的点头承认下来，转头对李正几人道：“你们也别担心，咱们五个加起来一百五十块的奖金，啥东西吃不了？” 几人边走边聊，很快就穿过宽阔的院子，走到正对院门的正厅那边。 门前同样有一位看着高大壮实的男人把守，视线扫过他们，面无表情。 屋里有一张实木圆桌，桌边坐着一个穿着鲜艳长裙的女人，她头发高高盘起，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抹着淡妆，五官端正，嘴唇鲜红，比黄花大闺女还吸引人。 这点从李正几个老男人进门后眼睛盯在女人身上好几秒钟就能看的出来。 李志远也多看了两眼桌边的女人，然后又回头看了下李想，不由笑了笑。 这小子左顾右盼观察着屋内的布局，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了，不懂成熟女人的风韵。 “几位要吃点啥？” 女人看到李志远他们后笑盈盈的站起身，伸出手道：“来这边坐，这是我们今天提供的菜单，上面有的都可以点。” “咳咳，有肉没有？” 李正轻咳一声带着几人走过去，下意识问了句。 “看您说的，开饭馆没有肉哪能行？而且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边别的不多，就是肉多！” 女人捂嘴笑了下，说着把桌面上硬纸板做成的菜单推到几人面前。 “老板娘怎么称呼？”季农顺嘴问道。 “叫我红梅就行了，几位先看看菜，你们是今晚第一桌客人，上面的菜都有。” 女人轻笑开口，又道：“还有我可不是老板娘，只是在这边帮忙的。” “听口音，你不是这边的人吧？” 郝勇也闲聊般的询问，关外这边的口音还是挺重的，比如之前粮站的楚汉，很轻易就能听得出来。 “嗨，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从其他地方过来讨生活的可怜人。”红梅浅笑叹气。 郝勇闻言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肚子被捣了两下，不由低头疑惑看向坐在桌边的李正。 李志远拉着郝勇坐下，提醒道：“郝叔，咱们先看看菜。” 他自然看到了李正的小动作，原因很简单，菜太贵了！ 而且菜名也着实让他惊讶了一把，简直是野生动物大杂烩，其中有蒸熊掌，太极熊掌，兰花熊掌等等做法，一份整整十块钱！ 还有多味鹿茸，猴头汤，五香飞龙，鸳鸯鱼翅…… 根据红梅刚刚所说，这些菜现在点的话都能吃到，难怪季农之前说这边天上地下水里的东西都有。 但同样的，这些菜价格都不便宜，最便宜的要数纸包飞龙，一份三块。 在看到各种菜名后面标注的价格后，郝勇顿时明白了李正刚刚的意思。 他们来这边还想大吃一顿呢，照这个价格看上去，一顿下来，他们的奖金恐怕剩不下几个子。 季农也没想到那么贵，简单扫过纸板上有的甚至都看不懂的菜名，心虚问道：“有没有素菜啥的？” “没写上去的还有花生米和木耳炒鸡蛋，你们要不？” 红梅脸色没有丝毫异样，脸上依旧带着浅笑，服务态度吊打国营饭店那一帮人。 “记上吧，这俩当下酒菜挺好，再来两斤卤熊肉，一斤卤猪肉，剩下的你们看看还点啥？” 李正装模作样的翻了翻，把菜单最后面五块一斤的卤肉来了三斤。 三斤肉就是十五块，表面上他云淡风轻，心里已经在滴血，和国营饭店相比，这也太贵了些！ “要不蒸熊掌来一只？”郝勇转头看向李志远。 “可以。” 李志远本来还想替几个人省点钱，但着实想尝尝古往今来被奉为珍羞美味的熊掌。 “再来两只五香飞龙，就这些吧。” 郝勇最后点了两道菜收工，粗略算一下，这一顿饭已经要三十左右，说出去能吓死人！ “你们这边主食是啥？价格怎么算的？”李正好奇问道。 红梅收起菜单，解释道：“主食是大米饭，一碗五毛钱，分量还是挺大的，像你们的话，每人两碗就差不多了。” 闻言，李正心里松了口气，主食的价格倒还能让人接受，毕竟大米那可是实打实的细粮，在黑市买最少得四块一斤。 “小虎，带人去偏房坐着，上点茶水，顺便通知老饕准备几位客人的饭菜。”红梅对站在门边的男人招呼。 看来虎这个字在这时候挺受欢迎……李志远内心吐槽，小虎这名字他听过好几个了，还有石头村的老虎。 “几位跟我来。” 小虎应声点头，对着李志远他们说了一句后，在前面带路。 最后一行人来到正厅右边最靠墙的偏房，这边通了电，屋里是昏黄的灯泡。 一张实木桌子摆放在屋里最中间，周围是一圈椅子，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几人没啥规矩的落座，小虎紧接着送来一壶茶水，走的时候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这辈子没吃过这么贵的饭。” 屋里剩下自己人后，李正顿时心疼的龇牙咧嘴，还以为最多十块顶了天，哪想到翻了好几倍。 “怪我了。” 季农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没事，这边的饭能让你惦记这么长时间，证明确实好吃，花也就花了，每个人算下来也就七八块钱，还不到奖金的三分之一呢。” 郝勇笑着打圆场，贵确实贵了些，但他们奖金都是因为李志远而来，花这么多算啥？ “老郝说的对，菜都点了，总不能再退了走人。”陆建民出声附和。 李志远在旁边识趣的没说话，要说这顿饭他来掏，郝勇他们肯定不同意。 “我看那菜单上用飞龙做的菜挺多，飞龙是啥东西？”李想好奇问道。 “你可以当做咱们那边的野鸡，就是皮毛花了一些。”季农比喻道。 李想恍然点头，又忍不住道：“那它俩体型相差大不大？要是一样的话，肉可没多少，一份要三块钱也太贵了点！” “应该挺好吃的，待会儿看看味道能不能匹配它的价钱。” 李志远轻声说了句，前世他可没少听过飞龙这个名字，还特意了解了下。 并不是季农所说的野鸡，而是属于五彩锦鸡没出五服的亲戚，挺珍贵的一个物种。 这么说来的话，他农场里繁育起来的五彩锦鸡会不会更好吃点？ 五彩锦鸡是当初他在太行山第一批收进农场的动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没有天敌，食物充足，如今早已经繁衍的满山都是，少说得有几千只！ 闲聊片刻，随着门外脚步声传来，刚刚的小虎端着托盘推门而入，顿时一股香气随之飘散。 后面红梅也跟了进来，托盘上放着六大碗米饭。 “这是你们要的三斤卤肉，都是提前卤好的，米饭是这边特产的大米，你们尝尝咋样。” 红梅笑盈盈的放下托盘，把米饭端给身边人的同时，环顾一圈道：“我看咱们桌上也没酒，要不要来点？” “那必须得来！你们这边有啥酒？” 李正连连点头，有肉就得有酒，这样才尽兴。 “少来点，待会儿咱们还得出去转转。”季农提醒道。 李正心知肚明，笑道：“那就来一瓶。” “行，看几位都不是普通人，要不要来点好酒？” 红梅先是把几人捧了一下，紧接着推销道：“我们这边最近刚弄来不到二十瓶虎骨酒，味道比西凤也不差，还有滋补效果，你们可以试试。” 闻言，屋里顿时安静了一瞬，郝勇等人的视线不由看向李志远。 昨天他们刚喝了虎骨酒，今天来这竟然又碰到了？ 不过这边熊掌都有，狩猎到老虎也不稀奇。 红梅见众人的反应虽然奇怪，还是继续道：“酒里面加了人参以及各种滋补药材，就十八瓶，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第332章 贵有贵的道理 “多少钱一瓶？” 李志远没再让红梅的话落空，笑着问了一声。 “十块钱一瓶。”红梅眯眼笑道。 “啥？！” 李正下意识喊出声，他知道虎骨酒贵些，但比市面上最好的酒还贵出两倍多，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您别见怪，主要还是里面的野山参实打实有十五年参龄，在这边都相当珍贵，所以价钱也就高一些。”红梅解释道。 “那也要不了这么贵啊！” 李正依旧摇头，昨天的虎骨酒确实好喝，但价钱太过肉疼。 要不是熊掌李志远点头要吃，他也不准备让郝勇点，同样太贵！ “来两瓶吧。” 李志远用腿顶了下身边的李正，面不改色的说道。 “好嘞！我现在就去拿，几位先吃着！” 红梅眼睛一亮，像是生怕李志远反悔一样，带着小虎快步走出房间。 “李叔，菜钱你们出，酒钱让我来。” 李志远这才转头对李正笑了下，在对方开口之前又道：“主要还是我想尝尝这边的虎骨酒和我朋友比咋样？要是有啥可以改进的地方，回去钱他能给我报销。” “那也得我们来，请人吃饭哪有酒菜分家的？”郝勇认真道。 这话让周边几人一致点头，他们都很清楚李志远想为他们分担点，但他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郝叔……” “行了，就这么定了，两瓶酒而已，况且昨天那瓶虎骨酒不就算你请我们的？今天刚好还回来，吃菜！” 郝勇打断李志远的话，伸手夹了两筷子颜色深一些的熊肉，放在后者的米饭上。 对此，李志远有些无奈，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本以为找的借口不错，耐不住几人根本不听。 他叹了口气，尝了尝卤的熊肉，味道竟然出奇的好吃，肉香和料香完美混合。 同样都是顶级猛兽，这里的熊肉可要比他在农场里做的虎肉好吃的多。 很快，红梅把虎骨酒拿进来，顺便还拿了六个小酒杯。 “几位慢用，熊掌天还没黑时我们就在炖着，待会就好！” 李志远对此没怀疑，因为刚刚他就用意念把这边探查了一个遍，同时看到了厨房里各种死活混杂的动物，还有一半没剔骨的熊。 也难怪小馆子开在城郊这边，不管是做菜和运输，都要方便许多。 红梅前脚刚走，李志远就已经拧开了一瓶虎骨酒，飘散出来的味道熟悉又陌生。 和他制作的虎骨酒相比，这酒味道更复杂了一些，应该是药材种类比较多，而且看着颜色更深，已经不属于白酒的范畴。 “大家干一杯！” 每人满上一杯后，李正率先抬手，看着手中的酒颇为期待。 而等到喝进肚里后，他顿时皱了皱眉，拿着酒杯上下看了看。 “小李，这是虎骨酒吗？咋和昨天晚上的完全不一样，还有点苦！” 闻言，郝勇几人也纷纷点头，若是没有喝过昨天的虎骨酒，那么这酒还行，虽达不到让全身气血浮动的地步，至少够劲。 但同样的东西，尝过更好的之后，次一些的自然达不到他们的心理预期。 李志远也不知道该咋说，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酒里要么没加人参，要么人参没有十五年参龄。 他用的人参也就二十年参龄，配合虎骨，喝了之后全身都暖暖的，这个效果微乎其微。 又或者说农场出产的人参效果更强？ 李志远突然想到了这点，农场有改良作物种子的效果，是不是无意中把人参也给改良了下？ “也还行，能喝，就是没小李朋友的虎骨酒好。” 郝勇又浅浅的尝了一口，点头做出评价。 陆建民笑道：“小李，这酒还不如你朋友的，没啥需要改进，酒钱待会儿你可别和我们抢，不然回去你朋友也给你报销不了。” “我听你的陆叔。” 李志远苦笑点头，看来几人也知道他原本的意思。 不多时，蒸熊掌也被端了上来，包括两只五香飞龙。 熊掌并不是一整个，而是被剔骨切成了薄片，每一片之间隔着笋片和香菇片。 看到众人疑惑的眼神，红梅笑着解释道：“几位，这属于正宗的宫廷做法，是我们这边师傅的拿手菜，保真是熊掌！” “是我们孤陋寡闻了，没想到蒸熊掌还不是一整个。”李正呵呵笑着找补道。 “我来这边之前也不知道是这样，咱们平民老百姓哪里接触过这个，正常，你们趁热吃。” 红梅笑靥如花，伸手示意，之后说了句需要添菜叫我，扭着腰身离开。 “嘿嘿嘿！人都走了，看你这副熊样，回去我准得和嫂子说说！” 陆建民冲着李正挥了挥手，满脸嫌弃。 “我也得和我娘打报告！”李想面色严肃的附和。 李正对此毫不畏惧，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道：“以后你就明白了，我这样不代表有啥想法，而且你觉得人家能看上咱们吗？” “咋看不上！一月工资百十块钱，她还挑啥？”李想瞪眼，顺利被带偏。 “还真不一定，咱们这顿饭就吃了小一百，你想想人家一月能挣多少？”郝勇提醒道。 “她不是说在这边工作的吗？”李想皱眉疑惑道。 “人家说是就是？你小子想事情别太单纯，看她那表现也不像，保不准就和这边的老板有啥关系。” 李正哼了一声，继续道：“能在这边开这么个饭馆，这里应该也不简单，反正她那种人咱们也就只能看看，再进一步就得自求多福，懂吗小子！” “不懂，但我知道看也不看，肯定不会惹麻烦！” “……吃饭！” 李志远对于几人的讨论没多说，有意念探查着，他完全不用猜，看都能看得清楚。 正厅那边刚刚小虎和红梅说话态度极为恭敬，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来这边打工的。 不过对方亲自上菜让他有些搞不懂，这是闲的慌，还是有啥特殊癖好？ “咋不动筷，尝尝小李。” 郝勇说着又给李志远夹了一片熊掌。 李志远笑了笑，收回思绪品尝美食，切成长条片状的熊掌刚一入口，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太鲜了！ 同时还带有各种混合的肉香，熊掌软糯适中，让人吃在嘴里甚至舍不得咽。 桌上其他人同样表现的十分惊讶，对于这种没吃过的东西，味道根本想象不来。 而现在吃到嘴里，顿时给了他们不一样的感受。 “怪不得那么贵，只能说贵有贵的道理！”陆建民不由自主的点头道。 闻言，谁也没有出声反驳，要怪就怪他们不舍得花钱。 而这边也不是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平时来的应该都是那些花钱不眨眼的土财主。 这么一来，李正刚刚还真没说错，别说百十块钱的工资，再翻两倍恐怕红梅也看不上。 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两瓶酒还不至于让几人喝醉，只是脸色微红。 “这顿饭除去价钱不说，味道没得说，可惜就是这价钱拦住了绝大多数人！”郝勇感叹道。 “话说上次老季你跟谁一起来的？”李正好奇问道。 季农想了想没隐瞒，直言道：“一个厂里的领导。” “挺有钱。” 李正啧啧两声没再说啥。 “走吧，九点钟，现在黑市应该已经开了，咱们吹吹风散散酒气，看看能不能有啥收获。” 季农起身招呼众人离开，郝勇几人赶忙走在前面，防贼似的把李志远拦在身后。 最后一顿饭吃了整整六十块钱，听到最后的价钱，李想吓得腿都软了下。 一顿饭吃了他两个多月的工资，这谁敢想！ 即便是郝勇几人脸色也稍有变化，不过想到平分下来每人十二块钱，顿时好受许多。 这么多饭钱放在一个人身上，即便是他们也顶不住。 “欢迎下次再来！”红梅笑着招呼道。 “呵呵……” 李正干笑两声，哪怕味道再好吃，这价钱他也不敢再来了！ 李志远对红梅投来的视线笑了下，和郝勇几人一起转身离开。 李正他们不敢来，但他待会就得回来一趟，因为他意念探查到厨房还有三个熊掌，回来他得包圆了！ 这种常人难以吃到的珍馐美味，自然得存农场仓库让秦英他们也尝尝。 而且对于红梅这些人他还挺感兴趣的，饭馆能在这边开好几年，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伪装之下再过来，他可没啥顾忌，顺便探探这里的虚实。 小馆子位于一处巷子的死角，走出院之后，季农带着他们离开巷子，从另一条小巷走出去就到了城郊。 此时月光正亮，能让人清晰看到前面的山峰。 季农适时介绍道：“这是春城旁边的大顶子山，虽然山不高，但里面有狼，有山脚下的村民被伤到过，不过黑市离山脚还有一些距离，而且管事人那边有枪，咱们不用怕。” “你不说我们也就不会往那边想。”李正白了一眼季农。 “嘿嘿，我就是专门说的，咱们走吧。” 季农贱兮兮的笑了下，走在前面带路。 十分钟左右，几人已经能看到黑市，位于一片低坡，右边还有树木遮挡，后方不远处就是上山的路。 第333章 收获颇丰 这边的黑市有管事方，进入自然得收钱，朝着城郊方向的黑市入口守着两个半大小伙。 买东西的话每人两分钱，李志远先人一步，心念闪动间，手里就出现了一毛两分，这时郝勇几人手才刚刚插进兜里。 “我差点以为你小子来过这边，这是提前准备好了吧？”李正不由笑道。 “李叔，后边季叔盯着你呢。” 李志远低声说了句，笑着迈过把守的两人，视线环顾周围。 这边基本没有灯火，头顶的月亮就是最佳的照明器，在大地撒下一片银白，颇为明亮。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人多，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最热闹的一处黑市，占地面积大，人流涌动。 随着意念扫过，这边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粮食，有瓜果，风干的各种野物更多。 后面掐架的季农和李正跟上来，看到旁边不远处就有人在卖粮食，赶忙跑了过去。 郝勇走上前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由于这里声音嘈杂了些，他声音也适当提高。 “咱们分头转，这边卖东西的挺多，要是买完东西的话，就在外面互相等着！” “行，我去里面看看。” 李志远点头，意念扫过小半边黑市，他已经锁定了不少目标。 所以走进黑市后，他的路线很明确，绕过一个个摊位直奔目的地。 “买水果不小伙子！” 一个摊位上的妇人见李志远直奔她而来，还是下意识招呼了一声。 “什么价钱？” 李志远在摊位前蹲下，这边卖的有葡萄和枣，虽然零散堆放在摊布上，但看起来品相还不错。 “东西都是五毛一斤，小伙子你看看要多少？” 妇人赶忙笑着应答，又道：“要是用粮食的话能便宜点。” “能便宜多少？”李志远好奇问道。 “看你是啥粮食，要是细粮的话，比如大米小麦，一斤三块钱，我可以给你换相当于四块钱的果子。” 听着妇人不懂具体换算而举例的回答，李志远面无表情，心里倒是挺惊讶。 看来这边粮食比他们那里还真便宜不少，细粮能少一块多左右，十分可观。 “每种各来五斤，再加一毛钱买你这边一个篮子。” 李志远说着掏出钱来，并没有选择用粮食换。 “好嘞，小伙子真痛快，大姨也不能差事，篮子我自家男人编的，送你了，要啥钱！” 妇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水果都是自家院里种的，今天开张就卖出去这么多，是个好兆头！ “谢谢大姨。” 李志远笑着道了声谢，看着妇人麻利的称重装篮。 葡萄和枣加起来十斤还不少，能有半筐左右，里面的种子足够种起一片果园了。 他满意的去到下一个卖水果的摊位，同样是农场所没有的品种，分别是无花果和石榴。 这里一样可以用钱购买，而且还便宜了些，四毛一斤。 这两样水果李志远各买了两斤，无他，因为每一样果子里面的种子都巨多。 他提着篮子继续转悠，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卖菜的，或许是太便宜，卖不出价格来。 不过倒是有许多干货，都是城里人或周边的村民上山采摘的木耳和各种蘑菇。 其中一个衣服打着补丁的老汉卖的最多，各种蘑菇和木耳干混合足足有大半袋子，看起来收集了许久。 李志远对这种山货早有耳闻，无论是煲汤还是烩菜，放些进去味道能变得颇为鲜美。 于是他观察了下周边郝勇几人的动向，见周边没有几人的身影才上前问价。 干货的价格自然贵了一些，老汉一斤开价一块二。 李志远没还价，这些东西没啥水分，一斤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甚至他感觉还有点便宜。 “这里面的东西我全要了。” 他指了指装粮食用的麻袋，这种麻袋容量估计得有两百斤左右，还挺大。 里面都是各种榛蘑之类的干蘑菇和木耳，看得出老汉精心挑选过，意念探查之下很少有碎的。 “都要了？！” 老汉吓了一跳，准备去称重的时候猛一哆嗦，虽然都是干货，但体积摆在这里，还是挺重的。 见李志远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他也利索起来，惊愕过后就是满心的激动。 他这里为啥有那么多的干货？ 主要是周边人都能上山去捡，在这里基本没人买，一点点积攒下来就变多了。 而且他心里有数，这些干货得有四十斤左右，如今遇到个一下包圆的，想想能赚到的钱，他没跳起来算够好的！ “小伙子你自己看，一共四十三斤八两，零头我给你去掉，你算算有多少钱？” 老汉提着秤凑到李志远身前。 “五十二块。” 李志远心里瞬间得出答案，没占老头的便宜，自己也凑了个整。 “感谢感谢！要不要我帮你送回去？”老汉接过钱后笑容满面道。 李志远摆手示意不用，提起麻袋径直往后面的树林钻，等到从另一边再出来的时候，麻袋和篮子全部消失不见。 “小李！” 李志远刚走出树林没两分钟，就见不远处坡度高一些的地方，郝勇正朝他招手，大声招呼。 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在拥挤的人流中朝郝勇的方向走。 “咋了郝叔？” “那边有个人卖的东西范老应该需要，不过开价我有些吃不消，你之前的奖金能不能先垫上？到时候回去范老肯定给你，否则我给你补！。” 郝勇说着指了个方向示意。 “行！” 李志远十分干脆的点头答应下来，顺势问道：“具体啥价格郝叔？” “一根人参他开价二十五，那边少说有六七根，我身上没带这么些钱。” 郝勇脸色感叹，看了看身无一物的李志远意外道：“这么些时间下来，你咋没买点东西？这边好东西可不少。” 说着，他提了提手里的布袋，里面装着不少干货和粮食。 “只顾着看了，也没啥特别想要的。” 李志远伸手从袋子里捏了几粒松子，装模作样观察了下，之后剥开扔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和瓜子有区别，还挺香。 “这是啥东西郝叔，你在哪买的？” “这叫松子，咱们那边也有，只是特别少，不过这边更便宜点，吃着还挺香是吧？” 郝勇边走边解释，继续道：“卖东西的摊主就在卖人参的旁边，我看还有不少。” “嗯，待会儿我也买点。” 李志远微微点头，感觉自己白装了，他还以为这时候南省没松子，不过想想也是，松树好像在不少地方都有分布。 转头他又想到了另一种情况，这东西种在农场，是不是和向日葵类似，也能够为农场提供时间流速？ “就前面那老头。” 郝勇轻轻撞了下李志远的肩膀，眼神示意。 李志远看过去，就见一个干瘦老头坐在黑市靠边的位置，他脸上有不少老人斑，但却给人很精神的感觉。 在老头身边还乖乖趴着两只狗，一只纯黑色，一只棕黑，皮毛发亮，同样精神奕奕。 只是一眼看去，他就知道这老头绝对是个老猎人，怪不得能弄到那么多人参。 “来啦，看看你要买几根？我这边还有灵芝，都是好东西！” 老头自然还记得郝勇，说着把摊布上拢起的各种药材铺开，让人能看的更仔细。 李志远一眼扫过去，也就能认出很有标志性的人参和灵芝，鹿茸也算一个，其他还有三四种，只是都不认得。 “这是蛤蟆油，这是白鲜皮，五味子……” 老头看出李志远脸上的疑惑，简单又介绍了下。 闻言，李志远顿时有了印象，范轻给他的纸板上都有记载，只是这些应该是处理过的，有很大不同。 “这个能不能便宜点？” 他指了指人参，药材里面最出名的自然是这东西。 而且应该都是老山参，也就是现在这边正处于人参被大规模挖掘出的年代，后世想找到这种野生的可不容易。 “最低二十三！”老头平淡道。 “要是八根都买了的话，肯定还能再便宜些，对吧？”郝勇在旁边压价。 “那也只能再给你们便宜一块。” “行，都装起来，我看你摊位上其他药材也不多，全部打包什么价？”李志远豪气道。 老头略显诧异，仔细盘算了下道：“一百块钱便宜卖给你们，我这人不会玩心眼，价格公道，就这么点东西转手卖出去，你们少说还能赚个几十块！” “那就全收起来。” 李志远大手一挥，从兜里掏出两百七十六块钱，眼都不眨的递给对面老头。 对方也不磨叽，拎着摊布的四个角直接打包好，一手接钱，一手把包裹递过去。 郝勇接过包裹，转头带着李志远去旁边卖松子的摊位。 松子四毛一斤，李志远直接把最后剩下的二十斤包圆，回去路上嘴也不用闲着了。 不过这些都是熟的松子，他又问了下有没有生的，能种在农场里。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从兜里掏出一把来递给李志远，笑道： “也就是我爱吃点生的松子，不然还真没有，小伙子你拿去吧。” 李志远道谢后接过，伸手装进挎包的同时，松子就已经收进了农场仓库。 第334章 钞能力 “我再去转转郝叔。” 李志远买完东西找了个借口开溜，还是自己一个人方便些。 郝勇没阻拦，不过提着几百块的东西也不敢自己转了，找其他几人汇合。 二十分钟后。 当李志远扛着一个布袋走出黑市的时候，郝勇几人全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蹲着抽烟。 看几人身边放着的布袋，很显然也是收获满满。 “小李，你扛的啥东西？” 陆建民正对着李志远，待后者走近，不由起身询问。 他没敢猜是粮食，毕竟那布袋子可不小，装粮食的话少说得一百斤！ “捡了个漏，碰到有人整袋卖大米，我就全买了下来，质量还不错。” 李志远把布袋放在地上，又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松子也放上去，作势喘了两口气。 布袋里装的是他从农场取出来的一百斤大米，每次来这种地方都不买东西也不是回事。 “咳咳……大米？这一整袋都是啊？！” 李正被烟呛了一下，瞪眼看向李志远。 不过想到对方路上得到的五百奖金，好像也没啥毛病，人家有这个资本。 “嗯，刚好有人急需用钱，把家里分的大米带过来卖，我就直接全买了，这么多还便宜些，一斤合两块八毛钱。” 李志远说出自己准备好的借口。 这个时候郝勇几人也都围了过来，他知道几人想干啥，于是拿开松子把袋口解开。 在看到月光下白亮晶莹的大米时，几人像被施了定身法，愣在原地。 好几秒后李正才伸出手抓了一把，面色极为丰富。 “这品相的大米我见都没见过，才两块八一斤……” 他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让旁边的郝勇等人不由连连点头。 细粮这个价格本就便宜，更何况是这种超品质的大米，刚刚在饭馆吃的大米饭也远远不及眼前物。 “卖米那个人走了没有？”季农反应过来后赶忙问道。 “走了，就这一袋大米。”李志远摊了摊手。 闻言，几人脸上顿时露出可惜的神色，在他们看来，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小李，这大米你能不能卖我一点？” 李正忍不住询问，这种价格和品质，他实在不想错过，毕竟量不少。 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心中想法和李正差不多。 “大家都有，这么多粮食我肯定不能独吞，到时候你们看看要多少，现在咱们先回去。”李志远笑道。 李正松了口气，点头道：“对对对，赶紧回去，这么多粮食在呢，要是出什么岔子哭都没地方哭！” “我帮小李抬着大米，你们把我买的东西也带上。”郝勇提醒道。 几人纷纷点头应是，一行人小跑回城里，快速往招待所那边走。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直到进入招待所，郝勇他们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毫无意外的，所有人全部都到了李志远住的房间，这时候根本没啥睡意。 “远哥，这大米我们每个人能买多少？”李想刚坐下就忍不住问道。 他刚刚也抓了一把米瞧了瞧，粒粒饱满圆润，没煮都有一股米香味，煮着吃肯定香的很！ “每个人十斤咋样？”李志远环顾周围反问道。 “够了！十斤刚刚好！” 郝勇第一个赞成，他不想李志远卖出太多。 不然的话有多少他就能买多少，就算回去自己舍不得吃，转手一卖也能挣不少钱！ “我算不算单独一份？”李想嬉皮笑脸道。 郝勇瞥了李想一眼，闻言替李志远回答道：“只要你能和你爹断绝父子关系，我让小李再卖给你十斤！” 李志远忍不住笑了，想了想道：“看在你喊我远哥的份上，多给你三斤。” “远哥你太仗义了！爹，快掏钱！” 李想哈哈一笑，回头催促李正。 几个人来这边身上都带了不少钱，加上在陈光荣那里获得的奖金，买十斤大米绰绰有余。 虽然没称，但郝勇几个人手挺准，也能掂量个七七八八，谁也没在乎多点或少点。 李志远在几人把大米装进布袋的时候看了看，粮食也有不少，但品质自然要差许多。 这也是郝勇几人看到他拿出来的这些大米如此惊讶的原因。 “这些粮食小李你要不要，便宜，一斤才一块三。” 郝勇张开布袋示意，里面是破碎的米粒和高粱混杂，依稀能看到一些稻壳也在其中。 李志远拍了拍还有五十多斤的米袋，笑道：“不用了郝叔，有这些粮食在，我哪还能吃下其他的？” 这话引得众人不由笑了起来，可不是这个理嘛？ “我都有点羡慕小李了，自己一个人，钱又多，想吃啥就能吃啥，唉！” 李正叹了口气，不像在开玩笑。 陆建民拍了下李想的肩膀，“听你爹这话，是真想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了。” “胡说，我还指着我儿子养老呢。”李正顿时收起感叹撇嘴道。 “那爹你以后别打我了。”李想摸着后脑勺道。 “哈哈，听到了没老李？牛蛋这是点你呢，再打他小心不给你养老。” 郝勇乐出声，解读李想话语中的含义。 后者见李正撸着胳膊上并不存在的袖子，赶忙一溜烟跑出房间。 郝勇几个人在李志远房间闲聊了一阵，十点多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待到众人走后，李志远插上锁，在农场制作一张略显成熟的面皮，之后放置好金水门户，开窗溜了出去。 窗户他没关，原因很简单，几个老烟枪把屋里抽得如同仙境，不散散气，回来还真睡不着。 这个时候的春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巡逻的人都很少，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 李志远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城郊小饭馆，也不知道过去俩小时，那些熊掌卖出去了没。 在小饭馆最后一个拐角边，他意念观察了下自己的装扮，黑短袖黑裤子加一双布鞋，中年模样的脸庞和三七头型，看上去比较普通。 确认没有异样，他这才迈步走出，往挂着灯笼的院门走。 这一次，门口站着的汉子没再开口，只是眼神扫了扫他，自顾自抽烟。 李志远自然没在意这人，熟络的走进院子，直奔正厅。 意念扫过，院子偏房里多了三桌顾客，穿着和气质都不简单，桌上的菜也是极尽奢侈。 这让他的脚步顿了顿，三个熊掌分别在三个桌子上，他还是晚了一步。 “客人是来吃饭的？” 红梅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看到李志远后笑盈盈道。 “对，飞龙各种做法的菜全部来十份，给我包好，我要带走。” 李志远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报菜，之前吃的五香飞龙也不错。 “熊掌还有没有？”他又明知故问了一句。 红梅稍微愣了下，之后答非所的伸手示意。 “客人先进屋坐，咱们坐着聊。” 李志远从善如流的走进房间坐下，旁边的红梅拿起菜单指了指飞龙那片的菜单。 “先生，熊掌今天卖完了，不过这上面有五种飞龙的做法，你确定要这么多？” “确定……算了，这上面的菜有多少给我做多少，我全部带走。” 李志远无所顾忌，直接施展钞能力，反正有仓库在，存着慢慢吃。 这边厨师的手艺在他看来属于最拔尖的那一批，应该没有菜会翻车。 “……” 红梅又愣了下。 门口站着的小虎听到李志远的话则是走了进来，眼神冷漠，感觉这人是来闹事的。 “别怕我没钱，让人做去吧。” 李志远轻声开口，从兜里掏出一叠大黑十放在桌上，看上去少说得上千块。 这让小虎的脚步停顿下来，红梅抬了抬眼皮，两者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传达各种信息。 最后，红梅轻轻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招呼道：“愣着干啥？还不快点让老饕去做饭，你也听到了这位客人的话，让老饕有啥做啥！” 小虎闻言赶忙快步离开，去厨房传信。 红梅则是依旧留在正厅，笑容更加温婉道：“先生，你可以把钱收起来了，待会儿咱们按菜算钱。” 李志远微微点头，又道：“你们厨师的秘方卖不卖，比如各种卤料和做菜的配方啥的？” 尤其是卤料，他感觉卤老虎肉应该也不错。 “看来先生很喜欢老饕做的菜，不过这个还要看他自己，咱们可以谈谈其他的东西。” 红梅意有所指，视线不着痕迹的在李志远的脸上打量。 李志远听出了红梅的话外之音，同时也看到了对方的小动作，不由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有花不成，你一直盯着我看啥？” “啊，没事，感觉先生有些熟悉，之前应该经常来我们这边吧？”红梅抚了抚鬓角笑道。 “算是吧。” 李志远含糊回应，不由感叹这女人观察还真细致。 对方唯一熟悉他的点应该就是眼睛，他的声音和面容都可以更改，唯独眼睛做不到。 “你说要谈其他啥事？”他岔开话题道。 “不好说，我可以带先生你去看看，种类挺多，大部分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稀缺物件，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红梅隐晦道。 看来展现财力还是有些好处的……李志远心里想着，当即站起身示意红梅带路。 有这好事还等啥？ 第335章 大主顾 “东西在什么地方？” “不远，在相邻的另一条巷子，趁着老饕在做菜，我带您过去看看！” 红梅见李志远十分干脆的站起身，当即也跟着站起来，笑容灿烂的走上前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把守在门口的男人对这种情况似乎见怪不怪，伸手把烟掐灭，跟在了两人身后。 路上，红梅看似回头指引李志远，实则在暗中观察身后人的状态。 见李志远面色平淡，身揣巨款独自一人跟着他们却没有丝毫惧色，心里很快明白这绝对是个不好招惹的人。 “到了，就在这院子里。” 走过两个拐角，红梅在一处平平无奇的院落前停了下来，看上去是一家寻常住户，周围并没有把守的人。 李志远意念一直保持着开启，这边看似平静，不过院子里人可不少，各个屋子加起来少说得有十几个人。 只因院子其他房间里有许多珍贵的物件。 粗略探查之下，连他也有些吃惊。 这年代结婚讲究的最高排场就是三转一响，也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这里全都有，而且十分崭新。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两台电视机，其他小玩意儿更是成箱堆放！ 这让他不由意外看了看红梅，能弄来这么些东西，没有特殊渠道可不容易。 同时他也想到了季农之前所说的话，这边打击鬼市的时候部队都出动了，如果卖的是这些东西，官方确实要狠狠打击。 “院子里有些人把守，主要原因先生应该也能想到，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你买我卖。” 红梅很坦诚，说着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李志远无所谓道：“不用过多解释，东西合我心意的话，钱少不了你们的。” “那您心放在肚子里，我们这边的东西肯定有你想要的！” 红梅脸上带着自信，屋里的每一件东西她都清清楚楚，自然知道有多稀缺。 有些东西在他们这边的百货大楼都没有售卖。 随着木头摩擦的吱呀声，院门打开一条缝，里面的人见到是红梅后才将门彻底打开。 三人前后步入其中，这边院子的占地面积看起来比小饭馆还要大，房屋众多。 粗略扫过去，少说得有十个房间左右。 “你们守好门，我带客人去看看物件。” 红梅安排一句，带着李志远一人朝最近的房间走，之后推开房门打开灯。 随着昏黄的光线照亮屋子，小房间内的一切随之展现在李志远眼前。 这个房间里放了三台缝纫机，涂着黑色釉面的机器和木色的桌板十分亮眼，吸引人的视线。 旁边墙角还堆着几个箱子，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布。 经过红梅的介绍，缝纫机是海市那边的牌子，堆放的布料也都是市面上很难见到的的确良。 “缝纫机来一台，各种颜色的布也来一卷。” 李志远说着摸了摸布料，相比较市面上常见的棉布，这种布很滑，颜色也更鲜艳一些。 他知道这种布在后世就是百分百聚酯纤维，不过这时候确实很珍贵，国内这种产品都是出口创汇，也就有瑕疵才会拿到市面上卖。 “先生，你看选哪一台，我让人帮忙抬出去。”红梅笑容满面道。 “不选了，三台都抬出去，我全要了。” 李志远改变主意，家里一台，大姐，二姐各一台，三台缝纫机刚刚好。 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买的布料，缝制衣服什么的也方便。 红梅闻言笑容更加灿烂，看来今天果然是碰到了一位大主顾，赶忙走出门招呼人把东西抬出来。 第二个房间摆放的全是纸箱子，里面是各种塑料拖鞋，五颜六色全都有，就是款式不咋多。 这时候的塑料拖鞋是绝对的紧俏产品，因为塑料在这年代还有一种名称叫“化学”，高端的很。 对此，李志远依旧是一句话：“全给我抬出去！” 哪怕家里人穿不完，熔化做其他东西也可以，塑料的用途还是挺多的。 红梅有心想问一句要十几箱拖鞋干啥，最后还是明智的闭上了嘴。 “去找一辆板车，帮客人把东西装起来！”她指挥身边人道。 “这些东西加起来多少钱了？”李志远问道。 “缝纫机一台一百五，的确良布料一卷五十，您要了六卷，这些拖鞋一箱三十块，有十五箱。” 红梅对于各种东西的价格如数家珍，最后总结道：“加起来一共一千二百块！” 这个价格让周围帮忙抬东西的人忍不住咂舌，李志远却没啥变化，点头道：“可以，我再看看其他东西。” 现在他的存款有小一万，也确实该狠狠的消费一把，实在不够还有粮食，这可是硬通货。 “这个房间里全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您要看不？” 红梅走到一个房间门前问了句。 “进去看看。” 李志远点头示意，有钱任性，不管有用没用，总是有备无患。 至少李清溪和李芳华她们能用得上。 房间内确实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普通的有精致一些的梳子，塑料制成，紧俏些的就是化妆品之类。 “你脸上抹的东西这里有没有？” 李志远轻声问了句，说着观察了下红梅的脸，妆容和后世其实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颇为细腻，没有所谓的卡粉现象。 红梅风情万种的看了眼李志远，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几个棕色和奶白色的盒子。 “这是海市那边的永芳牌和美人鱼牌化妆品，口红也都是那边的紧俏货，还有不同颜色，你看看要哪个？” 说到最后，她伸手虚掩嘴唇，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下一刻李志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每一样都给我全装起来，尤其是塑料制品。” 之后红梅又推销了几款保湿的化妆品，比如雪花膏蛤蜊油之类的。 虽然这些在全国都有售卖，李志远还是点头要了不少，有需要就能拿出来，不至于再买。 反正都是小钱，走出房间后，一共也就不到两百块。 红梅已经被彻底征服，扭着腰身带李志远去另外的房间。 最后，李志远又买了三块手表和三台收音机。 这两样东西不及自行车和缝纫机大，但价格却不低，上海牌手表也是一百五一块，和缝纫机价钱相当。 收音机更贵，一台要一百八，相当于普通人小一年工资。 三转一响的价钱总的算下来，得六百块钱左右，也难怪是这年头结婚最大的排面。 这里电池自然也不少，不过当初他在省城鬼市买了许多，不缺也就没买。 至于电视机，这东西李志远连价钱都没问，摆在绝大多数人家里都太过超前，不合适，买了也没用。 “一共两千三百四十二，零头就算了，先生您给两千三就成。” 红梅在板车边算账，得出最终价格的时候，即便是她也不由得感慨，这还是他们这边第一次单人买如此之多的东西！ 李志远闻言在身上这摸一把，那掏一下，很快手里就多出一大叠大黑十。 待到红梅在周围手下火热的目光注视中数出两百三十张后，他手里还剩有一小叠。 “这板车我就不用再给你们拉回来了吧？”李志远收起钱问道。 “不用！” 红梅连连摆手，眼角笑出眼尾纹，还说要让人帮忙拉。 只是李志远自然拒绝了这个提议，简单打了声招呼后，拉着板车走出巷子。 他意念观察了一下后面，红梅等人确实挺老实，一个偷摸跟上来的都没有。 这让他颇为舒心，拐了两个巷子后，连板车带所有东西收进农场，分门别类的放进仓库。 之后他从农场山头摄取五只红腹锦鸡，捆着腿拎起来，又把农场里有的农作物全部书写下来，重新回到小饭馆。 “老板娘，这些东西帮我处理一下。”李志远对红梅扬了扬手。 “呀！你从哪弄来的这些小家伙？” 红梅有些欣喜的走上前，这次并没有纠正李志远的叫法，拨弄了两下道：“还活着呢？” 对于这种皮毛五颜六色的红腹锦鸡，她看上去相当喜欢，毕竟红腹锦鸡还有一种凤凰的叫法。 “你想要不？”李志远挑眉问道。 “我买一只吧，想养一阵子。” “可以，剩下的让厨师帮我做了，我尝尝味道咋样。” 闻言，红梅赶忙道谢，把红腹锦鸡拎出去让人处理。 等回到正厅，她一眼就看到了李志远摆放在桌面上的纸张，上面还写着不少字。 “这是……” “你先看看再说。”李志远伸手示意。 红梅这才把纸拿到面前，片刻后，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先生，我们这边没这么多菜和水果，多是一些山里能抓到的野味，刚刚您也看过菜单了。”她放下纸张摇头道。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李志远解释道：“除了上面这些东西之外，其余不管是蔬菜还是水果，你能帮我找来多少种子？” “其他蔬菜和水果的种子？” 红梅眨了眨眼，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 “对，每找来一样这上面没有记录的蔬菜和水果，我给你……” 李志远简单思索了下，之后给出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一百块！” 第336章 思维的樊笼 每多一样农作物就代表时间流速能增加半天，一百块在其他人看来纯是冤大头，不过对李志远来说很值得。 毕竟下重金才能让人有足够的动力去做事。 “……” 红梅眼睛瞪大，一时半会没说出话来，确实被李志远说出的价格惊到了。 最主要的是，她刚刚就想到了三四种纸张上面没有记录的蔬菜，想弄到种子也十分容易，这岂不是说她已经赚了四百块钱？ 如果再认真一点去找的话，不需要浪费多大力气，恐怕还能找出许多，甚至能赚上千块也说不定！ “先生，您还是别开玩笑了。” 红梅一番头脑风暴后干笑两声，感觉实在是不可能，要说十块她还能更信一点。 李志远没说废话，把刚刚剩下的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七百块钱，我先给你，之后按你找的种子来算，每一种都可以拿走一百。” 先付钱这种事对他来说无所谓，没有人能吞掉他这些钱，对此他有十足的信心。 红梅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桌上一叠大黑十，倒不是这些钱迷了她的眼，而是感觉今天这位客人一而再的挑战她的三观。 先是要买所有菜，之后又毫不眨眼的花两千多买东西，现在更是天价种子，这是要闹哪一出？ 有钱人她见的太多，可还从没见过这样花钱的。 “可以！从明天开始我就让人去找！” 红梅回过神先是对李志远歉意一笑，紧接着点头答应下来。 不管如何，她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说完，她想了想又问道：“只要是能吃的都可以，对吧？” “……比如呢？”李志远挑了挑眉。 “我们这边有好几种野菜，寻常人家经常会出城去挖，还有山上有许多种野果，无毒的那些，都可以吃。” 红梅边说边伸手数数，最后道：“对了，还有笋，竹子按说不属于蔬菜，但它比许多蔬菜都好吃！” 听着红梅的话，李志远突然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思维发散。 最开始他种的农作物都是十分标准的蔬菜，这让他下意识以为时间流速是由大众认可的农作物决定，还真没尝试过野菜啥的。 而且细想的话，其实棉花可以算作非常标准的农作物，但却并没有为农场提供时间流速。 当时他还在想，得是能吃的才行，而野菜吃的人可不少，山里的野果就算不好吃的也能吃。 这些是不是都可以为农场提供时间流速？ 也不对…… 李志远突然想起农场内的山脉，如今农场范围巨大，山脉已经显露出很大一部分，里面也有各种野果和竹子，农场时间流速可没有改变。 又或者是因为那些东西没种在地里？ “先生？” 红梅见李志远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声。 李志远回过神来，点头道：“可以，只要吃的人不在少数，能吃的，都可以收回来，没种子的话就带根茎先种着，竹子就算了。” “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红梅眼睛一亮，这个范围更大，她能找的东西可不少，单单是旁边山里就有许多！ 这么一来的话，赚的利润要远远超过刚刚卖的那些东西，毕竟只需要出力就行，完全没有本钱。 “梅姐，有许多菜已经做好了。”小虎这个时候走进来提醒道。 “那就帮客人装起来。”红梅直接吩咐道。 不多时，卤制好的飞龙用荷叶包裹，其他的有汤汤水水的饭菜则是用盘子或碗装着。 李志远拎着两个巨大的餐盒，上面还放了两袋子做好的卤味，轻轻松松走出院门。 “这家伙力气还真大！” 小虎看着李志远的背影消失不见，不由得咂了咂舌。 餐盒上下五层，里面装了有二十多道菜，他一个都得用双手抬，那小子却一下能把所有东西都拿走！ “注意你的用词，这人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即便是言语上也不能。” 红梅皱眉瞪了一眼小虎，出手这么阔绰，又是陌生的面孔，而且还不是这边的口音，安稳交易最好。 太过冒进的话，指不定就会惹出什么麻烦。 “知道了梅姐。” 小虎赶忙点头答应下来，丝毫不敢怠慢。 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 李志远闪身进入农场，他先是在远处的森林里取出一颗红枫树，脱干水分做成若干饭盒，把带进来的菜放进去，再收进仓库。 之后他把在黑市买来的五种作物也分别种在苹果树旁边。 简单发芽之后，他测试了下农场的时间流速，已经到了二十三天半。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视线看向远处的山脉，意念闪动间，一片竹子就被他摄取了过来，种在黑土地里。 “竟然还真可以？！” 李志远实验过后瞪大眼睛。 这些竹子甚至还没长出竹笋呢，时间流速就提高到了二十四天！ 不过惊愕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惊喜，单单是山脉里的野果就有将近二十种之多，这可都是时间流速！ 原来金山银山就在他的眼前！ 此时此刻，李志远哪里还能等的了，意念闪动间，各种野果纷至沓来，之后被去掉酸涩的果肉，只留下里面的种子。 之所以不把果树移栽过来，主要是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如今他已经能够非常确定农场有改良种子的作用，这些野果移栽过来，除了时间流速加快没啥其他作用，难吃。 但要是种子种下去就不一样了，到时候结出的果实说不定会更好吃。 现今所有的水果品种最开始也都是各种野果，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一代代培育出来，才符合大众的口味。 随着果树发芽，李志远满怀期待的测试了下时间流速的变化，最后猛地握拳。 时间流逝真的有了增长！ 十八种野果带来的是九天的时间流速，加起来已经达到了三十三天！ 外面一天，农场里就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还多。 这是李志远一直以来的期望，却没想到仅仅一夜之间就已达到，而这只需要一个提醒，让他跳出思维的樊笼。 单单这点，给红梅的种子价格就绝对不亏！ 其中最让他开心的莫过于农场时间流速上限的提升。 据他所知，全球各种野果加起来有数千种，远远超过农作物的总和！ 这让他差点现在就跑去太行山转悠，之前他遇到的野果可不少，只是果子小，吃起来又酸又涩，之后遇到便很少再尝试。 现在看来都错过了，得去找补回来。 不过最后李志远还是压下了这股冲动，提着只剩盘子的餐盒回到小饭馆。 再次看到红梅的时候，他感觉这女人格外顺眼，忍不住对其竖了个大拇指。 红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不明白李志远这是啥意思，但还是说道：“先生，今天这些菜你就不用给钱了，只需要给老饕一个辛苦费，全看你自己心意。” 这让李志远看红梅更顺眼，笑问道：“你有没有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今天我心情好，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决。” “呃……没有，感谢您！” 红梅笑了笑，下意识摇头，即便真的有，她自然也不会因为李志远一句话就说出来。 “行，我现在去厨房，顺便和他说一说秘方的事，他叫老饕对吧？” 李志远没在意，随口问了一句。 见红梅点头指引方向，他三两步走过去，很快看到厨房里忙的满头大汗的老饕，熟络的让了根烟。 “你是……兄弟怎么称呼？” 老饕年纪和李志远现在的扮相差不多，四十左右，本来有些不耐，不过看到后者递过来的特供中华，顿时热情了不少。 李志远看着眼前罕见的啤酒肚，收回视线指了指旁边的菜盘子含糊回应。 “这些菜就是我要的，麻烦了师傅。” “不麻烦，我就是干这个的，还得感谢您欣赏我的手艺。”老饕点上烟美美抽了一口道。 “这一百块钱你收着，辛苦。” 李志远不磨叽，拿出准备好的十张大黑十，塞到老饕手里。 老饕先是愣了下，之后赶紧把这种天上砸下来的巨款揣进裤兜，手里的烟也塞进嘴里，两只胖乎乎的手紧握李志远。 “诶呦！感谢领导对我的肯定，您放心，接下来的菜我掏出百分之二百的功力，绝对让您满意！” “来来来，这有凳子，领导您坐！” 老饕瞬间变得勤快无比，把自己休息时带靠背的凳子搬到李志远身后。 李志远呵呵一笑，对老饕瞎猜的身份没有解释，心安理得的坐在凳子上。 “你不用忙活师傅，来这边除了慰问你一下外，我还想知道你做菜这方面有没有啥秘方。” “当然有，哪个厨师没两把刷子，我刷子更多！” 老饕嘿嘿一笑，不客气自夸了句。 “那你这秘方能不能卖呢？比如卤料配比啥的。” 李志远见老饕对这方面不抵触，直言不讳的询问。 “可以，不过……” “钱不是问题。” “那我就没啥问题了！” 老饕当即郑重点头：“领导你说要啥！” 第337章 踏青 “熊掌你是怎么做的？”李志远出声询问。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饕甚至都没问李志远这些秘方要给他多少钱，全凭刚刚对方出手的阔绰程度。 短短两分钟，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做熊掌的步骤说的十分详细。 李志远听完也明白了为啥熊掌能吃出多种肉味来，因为煮汤的时候有各种野物一起煮。 同时还有各种在山上寻来的香料，加上各种大料，足有二十多种。 难怪熊肉都能卤的那么好吃，李志远感觉自己把鞋底子扔进去，煮上五六个时辰也能入味！ “你从山上找的那些香料，有没有种子？”他好奇问道。 “咋可能没有，每次缺材料也不可能总跑山上去找，早几年我就在家里自己种了，这边种的也有一点。” 老饕十分坦诚，不等李志远开口，继续道： “最近我就在这边住，屋里各种材料种子都有，领导你要是想自己种的话，我现在就给你拿过来！” “去吧。” 李志远直截了当的点头，有种子再好不过，只要种在农场里，以后就绝对不会缺。 这才是真正的可持续发展。 片刻过后，老饕拿着一个小布袋走回来，嘿嘿笑着递给李志远。 “领导给您！里面还有几个料包，以及一些正常大料的种子，不过长得太慢，种的话，估计得等老久。”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志远笑着接过，里面是一个个的黄纸包，上面写有各种名称。 他没打开看，意念探查下全都明了，反正也不认识。 “卤肉配比我全写上了，就这一个配方，不管是什么肉，味道保准都不差！” 老饕对此十分自信，拍着胸脯保证。 李志远知道对方一直提这件事是为啥，毫不墨迹的拿出钱来，数给老饕五张。 又是五十块钱到手，这让老饕脸上满是压制不住的激动，嘿嘿直笑。 别看这边的菜品十分贵，但他只是这边一个厨子，除了调料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每个月工钱也就六十上下。 如今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赚了一百五十块，能不激动嘛！ “其他菜秘诀只有一个，领导您知道是啥不？” 激动过后，老饕低声问了一句。 “你说。”李志远扬了扬下巴示意。 老饕视线看向布袋，神秘兮兮道：“这些香料其他厨子或许也知道点，但知道的绝对没我多，因为我们家世代都对此有研究。” “实不相瞒领导，以前皇帝老子们吃的那些菜，也有我家先人的贡献，因为我们以前是为宫廷做贡品酱油的！” 说到最后，老饕满脸油光似乎都更明亮了些，看上去颇为骄傲。 “所以其他菜做的好吃，是酱油的原因？” 李志远听老饕说了一大堆，最后才听到了重点。 不过对方这么说的话，家族传承看来挺完整。 “对！包括卤肉也有这部分原因，至于我们家为啥对香料有研究，也是因为酱油的酿造工艺。” 老饕说到这里轻咳一声，认真道：“从我记事起，我爹就和我说过，五百年前我们家就改良了酱油酿造工艺，一直都被皇宫贵族奉为佳品，没变过！” “秘方需要多少钱？”李志远直切要害的询问。 听老饕这些话，肯定有吹牛的成分在，不过秘方应该是有的。 老饕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领导您都开口了，其实白送给您都行……” “一百块钱。” 李志远自己开价，懒得听这些虚话。 “可以！” 老饕当即点头，殷勤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包，递过去道： “领导，这是黄豆清洗过后要拌的曲，配方都有，材料就是刚刚给您的那些种子种出来的东西，每次留下一点，可以重复制作！” 李志远没客气，又数了一百块钱过去，在他看来，这曲应该和酒曲差不多。 不过一个是酿酒，一个是做酱油，原理都是用其中的菌落发酵。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酱油酿造过程中需要注意的问题，之后见老饕没啥其他花活，李志远起身离开。 走之前他看了看老饕做的成品酱油，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在白净的瓷碗上，酱油倒上去颜色醇厚，挂壁的颜色褐中带红，只是闻着就有一股鲜香。 他沾了点品尝，味道确实没得说，估计单单用这酱油拌米饭，都是一种难得的美味。 “和老饕聊完了么先生？” 红梅摆弄着怀里的红腹锦鸡，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向李志远。 “嗯，没啥事了。” 李志远坐到椅子上，简单和红梅聊了两句后，意念在农场里开始种植那些香料。 他有点想法，最后发现想的太多，这些香料并没能为农场提供任何时间流速。 又是一轮菜品做好，李志远提起餐盒对红梅示意道：“告诉老饕不用再忙活，待会儿我还有点事，有时间再来，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好，我等着您的光临！” 红梅站起身浅浅一笑，并没有过多言语。 李志远点头离开，提着餐盒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待到周围四下无人，他进入农场，把菜收进仓库，紧接着就用老涛给他的曲粉尝试酿造酱油。 不过今天肯定是做不了成品，按老饕的话，晾晒都要一百天！ 好在农场不需要那么久，三天就可以，而且黄豆和小麦全都是农场的产物，还有井水，做出来的味道肯定要远胜老饕。 做好前期步骤，李志远通过金水门户回到招待所，空气里还残留一些烟味，但已经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他关上窗户，简单回顾了一下今晚的事情，收获很大，尤其是时间流速的增加。 想到这里，他刚来的睡意又消失不见，起身通过金水门户前往太行山，找寻野果的时候，顺便让小老虎也耍一耍。 一直到夜里将近三点钟，李志远这才略显疲惫的停了下来。 他怀里抱着小老虎，开始这小家伙还挺兴奋，不过没一个小时就萎靡下来，还是太小了。 他没有将其收进农场，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得让小家伙熟悉熟悉他这个主人。 进入农场后，李志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收获。 三个多小时找了有六种野果，类似蓝莓和草莓那种小果子，不过味道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把六种野果的种子种上，时间流速直接提升到三十六天！ “刚好是空间移动的距离，挺巧。” 李志远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收拾好心情，清洗身子回招待所睡觉。 由于车队一行人昨天晚上聊天的时候就确定了迟一天返程，所以大家都睡了个懒觉。 当李志远这边房门被敲响，时间已经临近十点钟，他虽然睡得晚，但睡眠时长足够，醒来很有精神。 “郝叔，今天有啥安排？”李志远打开房门笑问道。 “先去吃个饭，之后去粮站取枪，我们带你和牛蛋去山里玩一玩！”郝勇说出今天的打算。 李志远应声点头，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对这边的山他不抱什么期望。 山不高也不大，顶多算是踏青。 十几分钟后，一行人全部收拾完毕，在招待所外集合。 季农作为之前唯一在这边待过的人，对春城还算熟悉，当仁不让带领李志远他们前往附近味道还可以的饭店。 五个人敞开肚子吃，最后也只花了不到七块钱，李志远没算在其中，否则花费少说的提升三倍左右。 “还得在这边吃，便宜量大，而且味道也不是太差。” 李正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里拿的票据，笑嘻嘻道：“最关键是能报销！” 这话说的没毛病，郝勇几个人连连点头，就连李志远也觉得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几人到了粮站，并没有通知楚汉，而是去车子那边用布袋装好枪，之后便悄咪咪的离开。 大顶子山位于城外不远处，这次他们没有从黑市那边前往，在季农带领下选择最近的路线。 山脚边。 李志远看了看周围，这里并不安静，反而人还不少，旁边还有一个小村子。 粗略扫过去，周围肉眼可见的就有十几人，有的在旁边树林草地上挖野菜，有的在山路上周边寻找什么。 由此可见，这边整体是富裕了些，但生活困难的老百姓也不少。 “在这边先别拿枪，往山里走一些再说。” 李正拍开李想要往布袋里伸的手，语气严肃的呵斥了一句。 与此同时，李志远意念扫过周边几个挖野菜的村妇，确定什么是能吃的野菜。 上山途中，路边发现野菜后，他人从旁边走过去，野菜已经消失不见。 尽管意念范围突破了许多次，但载体是地面的话，他依旧只能收取周围一米范围内的东西。 不过某些时候还是很好用的，比如现在不想引人注意的时刻。 半个小时的上山路程，李志远一共也就收取了两种野菜，根茎完整，种在农场里再次提供一天的时间流速。 “那边有只鹿。” 走到半山腰，周边人群稀少，李志远借着意念探查的优势，很快发现隐藏在不远处的动物。 第338章 劫后余生 郝勇几人闻言顺着李志远的视线看去，很快看到远处林子里后者所说的鹿。 此刻那头鹿也正在看着他们，棕色的毛发完美隐藏在树林之中，不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郝勇笑了笑道：“原来是一只傻狍子，这东西的肉好吃！” 说着，他从布袋里拿过步枪，简单瞄准后扣动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好奇注视着他们的狍子直接应声倒地。 这一幕看的李想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咂舌道： “这只鹿虽然不认识枪，但也太傻了吧，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咱们，等死啊？” “要不咋叫傻狍子呢？” 李正呵呵一笑，解释道：“这家伙在这边可出名的很，太傻，有时候你走到它跟前，它也不一定跑，属于最好打的猎物，肉也很好吃。” “还有这种傻家伙？” 李想哭笑不得，听到郝勇招呼后赶忙跑过去把狍子拖了出来。 郝勇带了刀，当即给狍子放血，不然这天气要不了几小时，准得变味！ “可惜了这些血，炖个白菜粉条啥的，还能配瓶小酒。”季农略显可惜的摇头。 “这就是舍芝麻，拿西瓜，肉可比血好吃的多。”郝勇呵呵笑道。 “我能打打枪不郝叔？” 李志远在旁边问了句，他的枪法在外人眼中可不能一直停留在菜鸟阶段，眼下就是个机会。 “咋不能呢，小李你来挑一把，我亲自教你开枪！” 李正当即替郝勇回答，上前两步把布袋扯开，里面装的都是保养得当步枪，手枪也有两把。 李志远挑了一把五六式步枪，故作好奇的看了看。 李想也不甘寂寞，紧接着挑选了一把。 “你给我小心点，枪口一定别对着人，平时枪口朝下！” 李正握住枪口，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儿子，这小子枪刚拿出来枪口就对准了他，吓得他猛一哆嗦！ 李想赶忙认怂，学着旁边的李志远枪口微微朝下。 接下来的时间中，李正四个人一同教导李志远他们，说的颇为详细。 学习的进程中，李志远毫无疑问远远甩开李想，拿着枪瞄准的姿势越来越标准，有模有样。 “小李不仅学车快，我看他学啥都快，打两枪试试，瞄准树林里那棵枯树。” 陆建民毫不吝啬的夸赞，又指了指三十米开外的枯树桩。 “那我就开枪了啊！” 李志远确定性的说了句，见到郝勇几人点头，瞄准后故意打偏，不过偏的并不多。 之后五枪还中了一枪，看得几人连连点头。 虽然距离不远，但第一次开枪能打成这种样子，绝对可以说天赋异禀！ 反观李想，瞄准的姿势不标准也就算了，打了七八枪，子弹全都不知道飞到了哪去。 “行，就练到这里，会开枪就好，之后准头慢慢练。” 李正叫停几人，看了看上面道：“先看看这边有啥猎物能打，活的靶子练枪更快。” 李志远乖乖挎好枪，意念范围内啥都没有，动物都被刚刚的枪声给吓走了。 随着周围越来越安静，一行人全都挎上了枪，以免遇到危险的时候来不及。 一路上，李志远的意念不停探查，找到了两种野果，并且找借口品尝，酸的龇牙咧嘴，种子却都收了起来，种在农场。 下午两点钟，一行人已经看不到山下的光景，手里拎着一些野兔和野鸡。 最开始那只狍子算是他们打的最大只，后面一直没遇到啥稍大型的猎物。 在一处散乱的碎石堆前，几个人坐在石头上休息，猎物看上去少的可怜。 “歇一会儿咱们就往山下走，这鬼天气还是不能剧烈运动，衣服马上要湿透！” 李正捏了捏衬衫下摆，已经能够捏出水来。 哪怕山林里稍微凉快一些，也十分有限。 “确实要回去，猎物得赶紧处理一下，我闻着已经有点变味儿了。” 郝勇把兔子凑到鼻子前，不再是单纯的血腥味。 李志远听着几人的交谈，控制着农场里的风往外吹，顿时凉快了不少。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就微微挑起，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枪，转头看向身后。 树木遮掩间，视线受阻非常严重，但他的意念却清晰探查到了几只狼在靠近。 而且不只是这一边，周围其他地方也有狼在靠近，逐步踏进他的意念探查范围。 粗略数上去，少说得有二十多只！ “郝叔，你们先别说话！” 李志远当机立断，直接提醒还在抽烟闲聊的几人，不能等狼群包围过来，否则他倒是没事，郝勇几个人就算有枪，也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些狼看上去都是饿狼，肚子干瘪，枪说不定还真吓不走它们！ “咋了小李？” 郝勇看到李志远的神色后，同样谨慎起来，手握在枪上，知道后者不是在开玩笑。 “我感觉周围好像有动静，你们听到了没？” 李志远说着收起农场吹拂的风，让周围变得更加死寂。 屏气凝神之下，郝勇几人自然还是听不到，不过季农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的站起身挥手。 “咱们现在就下山，别耽误时间！” 见到李志远和季农的脸色，其他人没反对，可就在站起身的时候，树叶被踩动的哗哗声顿时剧烈起来！ 一条条灰白色的身影在树林中如履平地，迅速冲向李志远等人。 “他娘的，还真碰到了狼群！” 季农看到树林中冒出的东西，脸色难看的骂了一句，快速环顾四周，丢下手里的猎物催促道： “快！只拿一把枪，赶紧冲下山，这些东西不饿到一定程度不会盯上咱们，可一旦被它们盯上就危险了，周围还没有合适的地形，赶紧跑！” 说着，他一马当先，当即往来时的路狂奔，手里举着枪。 “小李，牛蛋，跟上！” 郝勇大喊一声，回头对两人招手，见两人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才算松口气。 “哒哒哒！” 而在前面，季农已经开了枪，枪声不停，伴随着野狼的惨嚎声。 可后面和其他包围而来的野狼也已经快速奔跑过来，他们跑得再快也比不上狼，更何况前面还有野狼挡路。 李志远这时发现情况比他所想要危险的多，这群狼远不止他刚刚感知的数量，已经超过了百只，个个饿得眼睛发红，枪声都吓不走！ “远哥！咋办啊，今天咱们要……” “闭上你的嘴！” 李志远瞪了一眼差点被吓哭的李想，犹豫了下后，直接朝着后面包围而来的狼群冲去。 他手中扳机扣个不停，每一枪都能打死一只狼，吸引狼群朝他围攻。 “你要干啥小李！” 郝勇看到李志远作死的行为后瞪大双眼，下意识就跑了过去。 不过紧接着他就看到李志远从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在地上后强硬撞开狼群朝他而来。 这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李志远的力量之大，拖着他往后跑，像是拖一只小鸡仔一般。 “轰！” 剧烈的爆炸声让人耳朵嗡嗡作响，李志远虽然没有展现出极致速度，但也不可小觑。 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拉着郝勇跑出二十几米，最后扑在地上。 而围向李志远的狼群就没那么幸运了，它们刚掉头，手榴弹就在正中心轰然炸开！ 爆炸中心的五六只野狼当场四分五裂，残肢和内脏纷飞！ 强大的冲击波更是让周围的狼群往外翻滚，轻一些的内脏破裂，重一些的骨头粉碎，在地上翻滚，哀嚎不止。 一颗手榴弹，少说让将近三十只野狼失去行动能力，死的死，残的残！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不止让季农他们目瞪口呆，狼群也被惊的乱作一团，集体被打破，不少野狼直接夹着尾巴跑进了树林。 季农几人趁此机会跑到李志远两人跟前，将人拉起来。 李志远没犹豫，从挎包里又掏出一枚手榴弹，往狼群稍微密集些的地方扔去。 这下季农等人看清了，目瞪口呆之下纷纷卧倒，捂住自己的耳朵。 “轰！” 又是一声巨大轰鸣，几只野狼当场被炸飞，周围的野狼如破麻袋一般翻滚，彻底残废。 “嗷！！” 不知是不是狼王，随着一声丧家之犬般的惨嚎，周围不死心，还有些蠢蠢欲动的野狼纷纷四散逃窜，再也不敢停留。 十几秒钟后。 灰头土脸的季农几人抬头观察四周，除了散乱的狼尸，只剩下还未消散的尘雾。 这样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背靠背瘫坐在地上喘气。 除了李想外，他们四个老司机当然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危险，没有重机枪，被这么多狼包围上来，只有一个死字！ 李志远同样明白这点，他不可能逃走，只能选择这种还有得解释的办法。 否则要么暴露秘密，要么眼睁睁看着郝勇几人死在狼群围攻下。 “小李，你……你哪来的手榴弹？” 歇息片刻，郝勇想起这点，目光不由看向周围的狼藉。 “昨天在黑市的时候买的，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李志远苦笑一声，学着郝勇他们瘫坐在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咱们命不该绝啊！” 季农忍不住感叹，他懒得去想李志远为啥要买手榴弹，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第339章 你裤子咋湿了? “啥命不该绝？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小李。” 李正长舒一口气，对旁边还在愣神的李想挥手道：“儿子！别傻站着了，赶紧给你远哥磕一个！” “噗通！” 李想回过神干脆利落的跪下，“砰砰砰”给李志远连磕了三个，差点哭出来。 劫后余生的冲击力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想着刚刚群狼围攻的画面，他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李志远无奈看了眼李正，根本来不及拉住几步外的李想。 “你别看我小李，如果说在石头村还只是间接的话，刚刚相当于刀都架到我们脖子上了！让这小子给你磕两个完全没毛病。” 李正面色颇为认真，回顾刚刚的经历，真是生与死之间的挣扎！ 这些野狼速度快，短时间内无法快速消灭或震慑，就算能打死三四十只，后续有两头扑上来就完蛋了！ 一旁的季农叹气道：“也怪我，明知道这山上面有狼，不该带你们走这么深。” “别胡说老季，我们昨天不也听你说这事了？谁能想到山上狼竟然这么多，刚刚少说得一百多只，也不知咋会有这么多狼！” 李正拍了拍季农的肩膀，这事不怪一个人，都有责任。 毕竟他们虽然有上山的经验，但距离老猎人还差得远！ 还有就是他们都没在意狼这件事，想着就算有三五只，十来只，他们四个就能全解决喽，对猎物的处理方式也没在意。 “小李，你咋想着买这玩意儿？” 陆建民挪到李志远旁边，掏出一根烟递过去，顺势指了指远处被炸出来的狼藉。 李志远接过烟，陆建民非得给他点上，让他又是一阵苦笑。 “陆叔，我说我就是好奇你相信吗？” “相信，今天你说啥我都信你！”陆建民深以为然的点头。 李志远哈哈一笑，摊手道：“其实就这么个原因，平时手枪我都没咋摸过，对这些玩意儿还是挺好奇的。” “昨天那人见我买一整袋粮食挺阔气，偷摸上来给我推销，教我咋用，我也就买了两个，想想还真得感谢他！” “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小李才是命不该绝，咱们是顺道沾光。” 郝勇在旁边不由点头，突然侧目看向李想。 “牛蛋，你裤子咋湿了？” 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问是这么问，原因他自然清楚的很。 其他人闻言看去，同样看到了李想灰白短裤上湿漉漉的一片，此刻还沾了不少尘土。 嘲笑声在这一刻顿时连成一片。 李志远本来不想笑的，不过看到李想窘迫的神色，双手捂着裤裆的姿态，活像一个将要遭到强迫的小媳妇，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你也笑我远哥！爹，还有你！” 李想脸色涨的通红，如果不是郝勇说出来，他自己都没啥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吓尿的。 “行了行了，赶紧把裤子脱下来甩干，去远一些的地方甩，别把骚气传到这边！” 李正憋住笑挥了挥手，倒不觉得丢人，毕竟他们这些老司机都被吓得不轻。 “郝叔，休息好咱们该干活了！” 李志远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指了指周围遍地的狼尸，以及还活着，但失去行动能力的野狼。 见状，郝勇几人腾一下站了起来。 刚刚几人一直处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这些东西可都是实打实的肉！ “快快快！赶紧放血找东西抬下山，明天回去的路上不缺肉吃了！” 郝勇兴奋的挥手招呼众人，把带来的刀各分一把，率先往周围的狼尸走去，遇到还活着的直接就是脑门一枪。 李正几人同样兴奋，目光粗略扫过去，野狼少说得有四五十只！ 就这还已经除去了那些被炸的惨不忍睹的野狼！ 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枪声，几人快速处理周围的狼尸。 李志远也在其中，割开野狼的喉咙拎起来，把腥味十足的血全都放出来。 等到李想甩干裤子跑回来，几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 不过这么多狼的尸体，抬下去就不好办了，每人拎几只，来回跑的话肯定不行。 最后还是李志远想了个方法，取一些短的木棍把狼尸串着，再取两条长而粗壮的树枝，把木棍搭在上面。 这么一来，两个人抬着树枝，上面少说能架十几条狼。 这些饿狼体重也就四十斤左右，放完血之后重量更轻，还不到三十斤，两人抬上十几二十条完全不在话下。 半个小时后。 五十三条狼全被串起来搭在粗壮的树枝间，那些被炸碎的狼尸郝勇也没放过，切掉焦黑的表面，里面的肉依旧鲜红。 之前打的猎物他们自然也没忘，全部拎起来往山下赶。 远远看去，场面颇为壮观。 甚至郝勇几人已经忘记了刚刚的生死时刻，将近一千五百多斤的肉食收获，啥危险都被抛到了脑后！ 只不过下山的路就有些难了，两个人扛五百斤，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下来。 李志远倒是轻松，有合适的载具，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这些狼抬下山。 下午将近四点钟，几个人终于看见了山下的村庄。 而等到他们再往下一些，周围挖野菜的老弱妇孺顿时呆愣当场，一个个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鸭蛋。 五十多只狼震撼力十足，它们的尸体对周围人来说更是无比诱惑！ 这年头别管啥肉，能吃就是好肉，更何况还这么多！ “同志，你……你们上山打狼去了啊？”一个老太婆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 “算是吧，九死一生，你们可千万别去冒险！” 郝勇点头的同时又认真提醒了一句。 “放心！你让我们去，我们还不敢呢，这山上狼老多，还经常往山下溜达，我前天还看见了！” 老太婆身边的妇人率先点头，看她搀着老太婆的姿态，应该是对方的儿媳之类。 见郝勇不再言语要走，妇人脸上露出笑容，再次问道：“各位同志，你们这些东西要咋处理啊？” “你啥意思？”李正侧头看向妇人。 “我没啥意思，就是想着你们要是急着处理，可以去俺们村，村后面就是一条小溪，我们还可以帮帮忙啥的！” 妇人连连摆手，避免李正误会，最后干笑道：“东西都处理了后，你们给点腌臜的边角料就成，比如头和内脏啥的。” “对对对，我儿媳妇没恶意，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人，东西太多，进城也不好处理不是？”老太婆在一旁帮腔。 “你们咋想？” 李正问向身边人，感觉可行。 这里就在春城旁边，石头村那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没得比，治安方面肯定不用担心，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就在这边吧，有柴火的话直接把这些肉给烤成肉干，带着更方便。”李志远提议道。 闻言，老太婆和妇人脸上的笑简直压不住，后者上前两步招呼道： “柴火我们村有的是，靠着山，就这些东西我们不缺，走走走，大家快在前面带路，翠花你去通知村长！” 妇人最后一句话对着周围围上来的村民说，瘦弱的孩童和妇女们顿时欢呼起来，一步三回头在前面指引。 见状，郝勇几人没再反对，抬着狼，挎着枪，依旧警惕，绕过村子往后面的小溪走。 刚到溪边没多久，村子的村长就迎了上来，周边都是拿着剥皮工具的村民，看着还挺唬人。 “欢迎你们！我是溪边村的村长刘地苗，收拾这些东西我们在行，保准天不黑就给你们收拾完！” 郝勇作为几人的代表和刘地苗握了握手，说出刚刚来时几人的讨论结果。 “刘村长你好！也不能让你们白忙活，这些狼肉我们剃下来，其他的我们一概不要，只是需要你们提供一些柴火，我们把肉烤了！” 狼皮倒是好东西，不过得现场处理，少说需要两三个星期，他们哪里等得起，装袋子里带回去，不出一天就得扔了。 “感谢感谢！你说的这都是小事，我现在就让人去搬柴火！” 刘地苗闻言顿时激动起来，除去肉的话，狼头和内脏可不少，最主要还是能御寒的狼皮！ 再过一个月，他们这边就要冷下来，五十多张狼皮可谓是雪中送炭！ 随着刘地苗话音落下，周围瞬间变得热火朝天，有村民去搬柴火，更多的村民则是把狼剥皮抽筋，快速处理。 旁边就是湍流的小溪，溪水清澈，让村民们处理狼尸十分方便。 李志远几人对视一眼，突然发现没他们啥事了，村民们手脚麻利，估计一小时要不了就能处理完。 “同志们吃点果子，这些东西不用你们粘手，待会儿你们负责剃肉就行！” 刚刚最先揽活的妇人捧着一把野果走过来，表现的十分热情。 今天他们应该也能吃肉吃到饱，哪能不高兴！ 李志远眼睛微微一亮，丝毫不客气的伸出衣襟，把野果全兜起来。 这些野果种类还不少，看上去有大有小，颜色多是红黄白青。 “谢谢大姨，这都是啥果子？”他道谢后问道。 “这是猴儿果，这是麻青……” 妇人十分耐心的一个个介绍，不过显然都是这边独特的称呼，反正李志远是一个没听过。 六种果子全都能吃，而且是比较可口的那种，不然也不会被村民采摘下来。 李志远再次道谢后，给郝勇每人都分了一些，他自己每样留了三个，吃完的种子自然收进农场，这可都是时间流速！ 第340章 搞特殊 总的来说，对这一次“踏青”，李志远非常满意。 两种野菜，加上他在山上找的四种野果，以及刚刚妇人给的这些，农场的时间流速足足提升了六天！ 已经达到了四十二天的程度！ 他观察了一下昨天晚上种在农场的各种香料，到现在为止，农场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五天，许多香料已经长成。 他收获了一部分，剩下的留着结籽再繁育，同时把这些香料按照老饕的说法炮制。 待会处理肉的时候，就能把这些香料放进去一些。 几个人吃完野果，已经有村民把狼尸处理了出来，他们也不再闲着。 狼头直接砍下，内脏肠子早已被村民们挖出清洗，剩下的躯干和四肢剃肉也不容易，几个人得分工合作。 旁边有村民已经准备好了大木盆，剔出来的肉直接扔进去，一头狼也就剃出了不到十五斤的纯肉。 “回去的路上确实不愁肉吃了！” 李想兴奋的看着木盆里鲜红的肉，照这么个量，能有七八百斤的肉，路上随便吃！ 其他人除了李志远外，自然也兴奋不已，六个人分，每人还能有一百多斤肉呢，吃不完带回家！ 郝勇笑着揶揄道：“牛蛋，要不你先去洗洗裤子？我看上面土挺多。” 李想顿时没了笑容，脸耷拉下来，已经感觉到这件事在往后肯定会被经常提起！ 等到剃出一盆肉，李志远打水使劲清洗了几遍，将里面的血水按压出来，之后控水撒上准备好的香料。 其中他还混了一些盐进去，入个底味。 “你撒的啥东西小李？”郝勇疑惑问道。 “昨天在黑市买的香料，听说做肉很不错，刚好试一试。” 李志远从挎包里又拿出一个黄纸包扬了扬。 郝勇忍不住笑了，摇头道：“你咋老爱买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纯是浪费钱！” 李志远嘿嘿一笑没再多说，双手将肉充分搅拌，之后在溪边洗了洗手，开始搭烤肉的架子。 村民们搬来的柴火很多，而且多是圆木劈砍出来，比树枝要耐烧许多。 李正嫌弃自家儿子剃肉慢，打发李想去给李志远帮忙。 于是四个人剃肉，两个人在旁边烤，分工倒是十分明确。 李志远问刘地苗要了个干净的布袋，烤好的肉先是放在旁边的簸箕里冷却，之后往里面装。 “尝尝咋样？” 见李想一直盯着布袋里的烤肉，李志远递了一块过去，自己也拿着一块尝了尝。 香料虽然不齐全，但也把腥味全压了下去，同时赋予肉独特的香味。 就是盐放的有点少，稍微淡了些。 不过对李志远来说有瑕疵的肉，李想却吃的连连点头，脸上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 “远哥！你这些香料没白买，我还以为狼肉烤出来一般，没想到这么好吃！” “给你老子拿来一点尝尝！” 李正在后面喊了一声，刚刚烤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香味，听自家儿子这么一说，顿时忍不住了。 李想还算懂事，拿了四小条过去，每人嘴里喂了一块。 “还真行！” 郝勇微微点头，这味道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几人之中季农表现的最为夸张，不断的嗯来嗯去，令得旁边郝勇等人视线不断扫过。 “你们别这么看我，主要是狼肉我吃过，其实不咋好吃，能做到这个程度可不容易！” “这么说小李还真没乱花钱。” 陆建民点头为李志远平冤，说着看了看旁边的村民，小声道：“手榴弹救了咱们的命，这些调料又救了咱们的嘴！” “哈哈哈！” 郝勇几人不由咧嘴，边笑边点头，话糙理不糙，还真是这么个理。 李志远听着旁边的笑声，看着天边的晚霞，十分悠哉，就是有点热。 他伸手从铁钎上取下几条烤的不是那么硬的狼肉，对着旁边哈喇子快流一地的村里儿童招手。 “拿去分着吃，小心别被烫到。” 这些小家伙最大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和李月差不多，被父母叫过去没一会又围过来，眼巴巴看的人心软。 “谢谢大哥哥！” 稍大一些的少年欢呼一声，赶忙过去抓了一条狼肉，分给身边人。 这让旁边孩童的父母颇为感谢，自发的过来给李志远帮忙。 一群人一直忙到了太阳下山，五十多头狼总算是收拾了个干净。 李志远把肉全部烤完后，一个袋子还不够装，足足两大袋，哪怕脱水严重，也有三百斤左右。 就这郝勇几人已经吃肉吃了个饱，格外舒坦。 李志远吃的更好，农场里昨天老饕做的菜，加上大米饭，有碳水才更满足。 “刘村长，我们这就回去，今天麻烦你们了！” 郝勇握着刘地苗的手道谢告辞。 刘地苗指了指村里大食堂的位置，招呼道：“那些杂碎和狼头都煮着呢，你们要不要留下再吃点？” 郝勇摆手拒绝，实在吃不下了。 最后刘地苗没再挽留，而是把村里之前合力猎到的狼，已经揉制好的十几张狼皮拿过来，送给几人。 “我们也不是自夸，大家都是实诚人，那些狼头和内脏给俺们做报酬都多，更别说那些狼皮，只是我们村里没那么多张皮，这些郝同志你们收着！” “这……” 几人互相看了眼，最后郝勇没再拒绝，颇为舒心的点头道谢。 狼皮确实是好东西，冬天铺在床上暖和的很。 不多时，几人扛着枪，以及两大袋装好的狼肉，兴高采烈的离开溪边村，往城里招待所赶，狍子肉也混在里面，至于野兔啥的小东西，则是直接送给了村民。 依旧是李志远的房间，六个人在床前围成一团。 中间是两大袋狼肉，以及十二张鞣制好的柔软狼皮。 “这些肉小李自己一百斤，咱们分剩下的两百斤，没啥问题吧？”郝勇直言不讳道。 “没问题！” “小李再拿多点也没问题！” 李正几人纷纷点头，单单是现在他们能安稳坐在这里，李志远把所有肉拿了都没毛病！ “平分吧郝叔，咱们也不是外人，别搞这些特殊。” 李志远皱眉摇头，这些肉烤的虽然不错，但他是最不缺肉的人。 农场里的猪和羊一天一个样，十天左右就能出栏，兔子更是两天就能生一窝，根本不缺肉吃！ “不是搞特殊，而是你不拿多些，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多劳多得！”郝勇认真道。 最后李志远还是没拗过郝勇，分了足足大半袋子烤狼肉，一百斤估计还多。 剩下两百斤五个人分，每个人能有四十斤，也不少。 最主要这些肉是烤干过后的，吃的时候添水煮一煮，半斤就够一顿吃的！ “谁是占便宜的那个我不说。” 分完肉后，郝勇轻咳一声，就差指名道姓点人了。 陆建民和季农视线不由看向旁边笑嘻嘻的父子俩，两个人是一家，分的肉能赶上李志远了！ “现在看来，让我儿子提前进单位，是无比明智的一个决定！” 李正哈哈大笑，根本控制不住，这一趟下来，他们已经占了不少便宜！ 这副模样让郝勇三人气的想打人，最后每人拍了下李想的脑袋出气，让后者眼神幽怨。 “狼皮咱们一人两张，开车的时候就能垫着，舒服些。” 李志远笑了笑，自己开始分狼皮。 听到李志远的话后，其余人没有反对，回去得开一个多星期车，能好受点自然最好。 待到散场时，众人确定了明天的出发时间，八点半。 郝勇几人准备再去黑市转转，看能不能淘到便宜粮食，李志远找了个借口没跟着。 夜深人静时。 李志远伪装好后一个人摸出去，最后把招待所的金水门户重置，放在距离城郊小饭馆不远处的巷子里。 这扇金水门户得留着，因为后续从这边前往长白山最近。 至此，六扇金水门户已经全部使用，回去的路上，他想要回省城看看的话，就得拆东墙补西墙。 不过他细想了下，每个地方的金水门户都不宜重置，只能往增加数量上去做。 第七扇金水门户只剩七百斤黄金就能形成，也不知红梅那里有没有这么多黄金。 这样想着，李志远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小饭馆的位置，依旧是熟悉的灯笼。 “梅姐在里面。” 见到李志远的视线望来，守在门口的男人言语客气许多，解释了下。 “嗯。” 李志远微微点头，带着心事走进院子，直奔正厅。 红梅坐在正厅桌边，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号的鸟笼，红腹锦鸡俨然已经成了她的宠物。 “先生您坐！种子我们已经找来了不少。” 看到李志远，她忙起身伸手示意。 “都有啥？”李志远坐下后好奇问道。 “多是野果和野菜，还有小米和甜菜种子。” 红梅一边说，一边回到柜台把包起来的各种种子拿出来。 野果有四种，野菜两种。 可惜的是，李志远一眼就看出了这些野菜和野果都是他在山上采到的那种，也就小米和甜菜有用。 其中最让他惊喜的是甜菜，这东西种在农场，以后白砂糖要多少有多少。 “给你。” 李志远没有食言，哪怕野菜和野果重复，他还是又拿出一百块放在桌上，希望后续红梅能为他收集来更多。 一天下来就有了八样种子，显然还有潜力。 见状，红梅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单子外的种子真的很值钱！ “你这边有没有黄金和老物件？” 李志远问出昨天忘记的问题。 紧接着他略显失望，因为看到红梅愣了下后缓缓摇头。 ps： 月底了，冒个泡（?o ? o?） 第341章 恭王府 看到李志远的脸色，红梅无奈解释道：“其实来我们这边吃饭的有不少用过黄金抵账，不过我们都会整理后去黑市换钱。” “至于老物件这东西，我自己见的都很少，这时候人就算有，也不敢拿出来，更别说抵账了。” 说完，她试探着问道：“先生，要不以后我替你注意着点？” 经过李志远之前的表现，对这个出手极为阔绰的外地人，她很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帮忙，肯定有利可图！ “黄金就不必了，不过老物件你倒是可以帮我注意一下，保真的话，一件二十块钱，换成粮食也可以。”李志远微微点头。 如果不是想要明天回去前再形成一扇新的金水门户，黄金他不会向红梅开口。 一是红梅在这边收不到多少黄金，二是回去之后，无论是着手那三处埋藏的宝藏，还是从长白山出国，黄金他都不会再缺。 “行！” 红梅赶忙点头应下来，她不清楚老物件的价格，但应该能赚一笔。 紧接着她又疑惑道：“先生，您说的换成粮食也可以，意思是？” “嗯，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粮食商人。” 李志远微微一笑，给自己安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头，不过的确名副其实！ “呃……粮食商人？” 红梅脸色稍显呆滞，内心的想法被颠覆。 她一直以为李志远是个土地主，家里有钱，出手阔绰，从没想过对方还干这个。 “对，以后无论是找到新的种子，还是老物件，都可以在我这边换成粮食。” 李志远点了点头，扫视一圈道：“之前我给你的那张清单，你应该还留着吧？上面的东西我这边全都有，之后你可以提前规划一下要什么。” “……” 闻言，红梅本来就没反应过来的脸色显得更呆滞了，脑袋宕机，清单上的东西全都有？ “我记得……上面好像许多东西都不是当季的吧？”她稍微回过神来一些后问道。 “你没听说过大棚种植吗？反正我说了，清单上的东西我这边应有尽有，存货还很多。”李志远一副看土鳖的样子看向红梅。 “……好像听说过。” 红梅恍然，她调整了下自身的情绪，问出最主要的问题。 “先生，粮食啥价格。” “大米六块一斤，面粉四块。”李志远保持在长安那边的价格。 “这么贵？！” 红梅眼眸微睁，她这里的大米也是通过特殊渠道得来，虽然四块一斤，但要比市面上大多数米好的多。 李志远这边竟然还能高两块，金米不成！ 李志远没多说，从兜里掏出两个纸包，放在桌上伸手示意。 红梅明白过意思后，把纸包拿起来打开，在看到灯光下晶莹剔透的饱满米粒时，整个人再一次愣神。 如果大米都是这样的品质，好像……真的不贵。 她心里自然而然的冒出这个想法，打开另一个纸包，里面的东西同样让人惊叹。 细腻到极致的面粉，没有一丝一毫的麸皮掺杂，看上去就好吃！ “我能直接买吗？” 红梅抬头看向李志远，她这边主打的就是高价菜，这种米面虽然贵，但在她这里同样能卖上价格。 有这种精细粮食，不怕客人会不买账！ “今天就算了，等下次我过来的时候，除了种子那些钱之外，你想买也可以。” 李志远没有直接答应，他待会还有事要做，如今只是和红梅说明白。 “好吧，先生你咋不早说出这些事，否则这些种子钱，我肯定换成粮食！”红梅略显遗憾的道。 “肯定有机会的，下次我过来的时间最多也就间隔十天半个月。” 李志远笑了笑，站起身道：“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我送送您！” 红梅点头同样站起来，态度明显要比之前更加热切，也更卖弄风情，手指将散落下来的头发绕到耳后，一颦一笑间韵味十足。 李志远孰若无睹，自顾自走出去，在院门口红梅的挥手告别声中，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尾。 时间临近半夜十一点。 李志远进入农场，穿过前来途中留下来的金水门户。 恍惚间，他周围的景色变得昏暗，人已经出现在了京城周边地带。 此刻月明星稀，李志远稍微适应了几秒钟，确定之前郝勇给他指的京城方向，人刹那间狂奔而出。 激荡的灰尘在路面上飘散，他整个人已经窜出老远，全速前进！ 在接近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极速下，李志远遇山越山，遇河跨河，基本上没什么能阻拦他的步伐。 虽然越山夸张了点，但若是路过村子的一角，他轻轻一跃就能跳过好几栋房屋，堪称超人！ 院里迷迷糊糊撒尿的小孩子抬头见一道黑影窜过去，顿时吓得猛一哆嗦，裤子也没提，哭嚎着跑回了屋里。 四十多分钟后。 李志远在田间地头停下来，略微喘了几口气，在他视线的前方，月光下的京城已经遥遥在望。 稍微歇息片刻，他抬头望天，几个闪烁升上高空，之后往京城的方向继续闪烁。 从上往下看，哪怕是京城，这个时间段除了有路灯的街道，其他地方也昏黑一片，完全没有半点后世的繁华。 直到能眺望故宫所在，一切才算有了京城的模样。 “就这一片吧。” 李志远在靠近故宫周围的地方落在地上，选定区域。 他之所以来这边，除了想把金水门户放在京城，以后方便过来之外，还有一点就是黄金。 在后世，他听说过许多关于京城周边四合院挖出宝藏的传闻，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但在这周边转悠，肯定会有收获。 在短时间之内想要集齐七百斤黄金，也只能在这边碰碰运气了。 实在不行的话，待会儿去长安鬼市那边找秃子瞧瞧。 行走在小巷胡同里，李志远意念主要往地下探查，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埋藏起来的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大多直接埋藏在地下，不属于密室之类，和周围的泥土混合，想拿到手得刨地。 对于这种情况，不是太过珍贵的话，他根本没有动手的欲望。 半个小时后。 围着周边转了一圈，李志远放弃了捡漏的念头，看来网络上许多东西都不能信，哪有啥宝藏！ “既然如此的话……去恭王府看看。” 他视线看向远方，在遮掩的建筑后，那边就是恭王府所在。 前世他虽然生活在其他地方，但作为旅游必去之一的京城，肯定是去过的。 当时旅游的景点就有恭王府，而且听人讲解，这个时候确实有宝藏未被发现，如今那边应该是艺术学院所在地。 李志远简单回想了下，之后不再停留，直接闪烁上高空，从上面前往恭王府。 等到了恭王府上空，他还是和前世有一样的感觉，作为和珅这个大贪官居住的地方，这边简直太大了。 简单观察了下之后，他直奔后花园所在的区域。 这边被改成了宿舍，李志远意念探查下，里面有许多人居住。 他走向假山花园池边，很快就发现了地下隐藏的空间，站在正上方低头往下看，身影一个闪烁，人已经到了入口被封死的密室中。 “咳咳～” 李志远出现在这里刚吸一口气，就止不住的咳嗽几下，不只是空气稀薄，其中还带有很浓重的霉味。 待到农场的风往这里面吹，才让人好受许多。 与此同时，哪怕有意念探查着，他还是下意识拿了一把手电筒，眼见为实。 当光线照射在墙边堆叠起来的金元宝上，空气中顿时充满金钱的味道。 李志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手电筒照向其他位置，金元宝居多，银元宝也有不少，一个个比成人手掌还要大！ “好家伙，这一个最少得二十斤吧？” 他走到近前将一个金元宝拿在手里，普通人一下还真未必拿得起来，太重了。 不过金元宝外表粗糙，光线照在上面反射不出光芒，给人的观感就要差了许多，真倒是真的。 李志远意念扫过，这样的金元宝足有六十个，也就是一千两百斤黄金！ 银元宝少一些，四十个左右，不过对这东西他没啥兴趣，也就是融化打打各种器皿啥的。 “和大人，俺就不客气了，感谢您！” 李志远对着周围虚无的空气咧嘴一笑，将金元宝和银元宝全部收进农场。 在他的意念观察中，第七扇金水门户很快成型，剩下的五百斤黄金继续形成下一扇。 做完这一切后，他并没有离开，有意念无孔不入的探查，这里还隐藏有其他东西。 在摆放金银元宝的台子下，石板被强硬破开后，里面放着好几个大木盒，长宽都在八十厘米左右。 第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黄色的绸布，十分光洁柔亮，上面用红绳拴着一根根人参。 单单用眼睛看上去，李志远就感觉这人参的年份绝对不低。 而且一个盒子内有十根，足有三盒！ 剩下的两个木盒内，其中一个摆放着用红珊瑚做的各种手镯和挂饰，另一个则是放着两卷画。 第342章 提点 李志远将两幅画打开，都是长条山水画，其中一幅有人物，哪怕他不懂这些，也感觉十分有意境。 能被藏在这里面的画作，定然不是普通物件。 而验证的方法十分简单，他将两幅画依次收入农场，边缘顷刻间开始扩张！ 两幅画旗鼓相当，每一幅都让农场往外扩张有一公里之多。 两者加起来，空间移动的距离随之增加四米，达到了四十米的距离。 这让李志远非常满意，至少今晚没白来，而且单单那三十根人参都不是简单东西。 这些盒子里对他最废的应该就是那些红珊瑚制成的玩意。 不多时，李志远离开密室，在恭王府整体转悠了一圈，没发现地下有其他什么东西后才作罢。 他倒是发现了空的密室，里面的东西应该已经被收缴。 恭王府院墙外。 李志远把百公里外的金水门户重置，放在了这边，以后想来京城就方便许多。 他没有再继续转悠，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于是通过金水门户回到春城郊外，闲散漫步般回到招待所。 次日清晨。 李志远七点醒过来，他先是在农场吃了个饱，之后又收了一下成熟的香料，做了些酿造酱油的曲，以及卤制的料包。 晒制的黄豆他也翻了翻，看样子明天就能熬制酱油。 “小李，醒了没？” 七点半多一些，郝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志远早已收拾完毕，他找了个被单，把大米和烤狼肉全部装起来，背在背上打开门。 郝勇见状赶忙上前帮着扶了扶，笑道：“傻小子，咋现在就把东西拿出来了？我就喊你一声，待会我们去粮站开车，到时候听到鸣笛声你再搬出来也不迟。” 李志远闻言嘿嘿一笑，摇头道：“没事郝叔，那我就先搬到招待所门口，待会儿更方便。” “搬都搬出来了，走吧，咱俩一起。” 郝勇招了招手，把包裹提起来往外走，让李志远象征性的在后面托着。 包裹放在门口后，李志远拿了包特供中华出来，给郝勇让了一根。 “啧啧，我帮你背这一趟不亏！” 郝勇看到烟盒咧嘴一笑，拿着烟从头到尾在鼻前闻了闻，这才舍得拿火柴点上。 “这烟也是你之前在黑市买的？” “不是，我叔给的。”李志远自然而然的回答道。 “好吧，差点忘了这个。” 郝勇呵呵一笑，之后美美的吐出一口烟气。 “昨天在黑市那边，郝叔你们又淘到啥好东西了没？”李志远闲聊一般的问道。 “又买了一些粮食，这一趟算是来值了，补贴多不说，把买的粮食带回去，家里又能过的松快些。” 郝勇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笑意，不算李志远卖给他们那十斤大米，他们每人在黑市买的粮食也有三十斤左右。 而且还是品质不错的粗粮，能吃挺长时间。 两人抽完一根烟，李正几人也陆续走了出来，肩上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算了，我也把东西全拿出来，直接把房退掉，待会咱们东西装车直接走！” 郝勇说了句，转头跑进招待所。 “哼哧哼哧……” 刚走出大门，李正就深吸了几口气，看的旁边陆建民走远了一些，眉头微皱。 “鼻炎犯啦？”季农挑眉问道。 “你才有鼻炎呢！这么明显的味道都闻不出来，我看你还是抽的少！” 李正白了季农一眼，走到李志远靠着的电线杆前，眼睛在地上左右环顾。 “别找了李叔，你这鼻子我是真服气！” 李志远无奈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中华烟散了一根，给后面的陆建民三人也都扔了一根。 “我说他鼻子老吸啥气呢。” 季农看着手里的中华烟反应过来，撇嘴笑道：“别说你服气了小李，我们也不得不服，烟味都能闻出来是啥烟。” “没办法，这种烟抽的多就熟悉了。” 李正潇洒的叼着烟，说的好像自己抽了多少似的。 不等陆建民两人吐槽，郝勇扛着东西退完房走出来，将袋子放在地下道：“小李，牛蛋，你们俩在这边等着，我们去粮站开车。” 李志远和李想点头答应，没一会儿四辆车就被开了过来。 一行人把东西放在车上后，先是去旁边的早餐店饱餐一顿，李志远虽然在农场吃饱了，但还是塞下去一个正常人的饭量。 之后几人各自买了一些馒头当路上的主食，开车准备离开。 “李同志！郝师傅……” 清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李志远回头看去，就见季莹莹他们十几人小跑着朝他们而来。 “莹莹同志，你们咋在这里，上面还没有分配呢？” 待到一行人跑近，李志远诧异问了句。 季莹莹他们一共十二个人，六男六女十分平均，看模样都是之前队伍里比较安分的青年同志。 迎着李志远等人疑惑的视线，季莹莹作为代表解释道：“今天刚刚分配，我们这就是准备坐车过去，刚好碰到了你们的车，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那还挺巧，你们分配到了啥地方？”郝勇笑呵呵的问道。 “在江市那边，到地方之后才会具体分配，不过上面的领导说了，我们都是一起去一个地方。” 季莹莹眯眼笑着回应，看起来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那就行，人多熟悉，也有个照应，想家里的时候就写信，在这先锻炼几年。” 李正微微点头，对季莹莹观感很不错，这是一个懂事的好姑娘。 可不是几年那么简单……李志远心中自语，除非在大规模上山下乡的时候季莹莹等人能回去，否则少说得十来年，甚至是一辈子。 不过季莹莹自然不懂这些，她嗯了一声，对后续的生活充满希望。 一群人聊了一会儿，待到分别时，季莹莹转头对李志远笑道：“李同志，最后我们还得谢谢你，来的路上是一段难忘的时光。” “这都没啥，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过两年就申请回乡，回咱们省城找工作。” 李志远笑了笑，暗戳戳提点了季莹莹等人一声，就看这些人能不能记住他的话。 过两年富裕些后，口粮提升，哪怕在城里找一个合作社的集体工作，也比下乡好。 “行，路上你请我们大家吃饭，到时候回去我们请你吃饭！” 季莹莹应声点头，两个麻花辫在胸前甩动，充满朝气。 “路上你们互相看着点，尤其是你们这些男同志，要有些担当，知道吗！”郝勇最后对人群中的男青年嘱咐道。 “知道了，郝师傅！” “放心吧！” “那我们就走了各位师傅。” 一群人纷纷应声，互相打过招呼后转身离去，往汽车站那边走。 一直到季莹莹他们的身影转过拐角，郝勇几人才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咱们也该上路了，检查一下水都准备好没有。”李正招呼道。 李志远和李想上车各拿两个暖水瓶跑到早餐店打上热水，一切也算是准备就绪。 随着鸣笛声响起，车队缓缓开动，往春城外驶去。 …… 一天下来，车子没发生任何故障，油箱里的油也剩的多。 待到夜幕降临，几人找了个宽阔些的地方，围坐在一起煮肉吃饭。 肉自然是狼肉，大锅架起来各自拿出肉，放在一起炖，配上热气薰软的馒头，比馒头配咸菜好吃的不是一点半点。 “就剩咱们几个人，冷清的多啊！”郝勇吃饭时忍不住感叹一声。 “确实，不过开两天就习惯了，赶紧回去才好。”李正点头道。 闻言，李志远笑了笑，提醒道：“李叔，我记得路上你不是说过，想多耗几天拿点补贴嘛，咋又说赶紧回去的话了？” “想是这么想，但咱们出来也有小半个月了，还是家里好啊！” 李正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摇头道：“不过我说这些你应该不懂。” “咋不懂，回去放假我也想回家呢，谁不想家。”李志远反驳道。 “哈哈，那咱们接下来就抓紧赶路，再忍个七八天，前提是别再碰到石头村那样的事。” 李正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小李你要回老家？”郝勇在一旁问道。 “嗯，咱们到省城差不多八月中，本来我和我娘说的是每月回去一趟，七月份都没来得及。” 李志远嗯了一声，说出他接下来的打算，这么长时间，也确实该回去一趟看看了。 收音机他就是买给老太太的。 “挺好，到时候找胡科长问问，能趁车的话就趁车回去。”郝勇笑着点头。 几人边吃边聊，最后李想拎着锅洗了洗，该守夜的守夜，该休息的休息。 李志远这次守的是上半夜，他等到几人睡熟后放置金水门户回省城看了看，这么多天过去，变化不大。 至于煤矿机械厂有没有什么动静，他这种时间段回来一时弄不清楚。 第二天下午。 李志远趁着陆建民的车故障，修好时和郝勇换了换，让后者开车。 他趴在窗户上假寐的同时，意念已经在农场开始熬制酱油。 经过农场整整一百天的晒制，空间壁垒缸里的黄豆整体呈现出黑色，看上去就酱香十足！ 第343章 煲仔饭 农场中。 有着意念的存在，一缸晒制的黄豆里所有水分都被挤出来，不残留一丝一毫。 这些水看上去有点像后世的生抽，不过还得经过最后的熬煮，让汁水更浓郁，同时创造无菌的环境。 于是火焰升腾，泛着黑色的水被煮开，最后形成更加浓郁的黑色。 李志远将其分装进瓶子里，同时取了一小滴投放在自己嘴中，眼睛不由微微睁大了些。 他形容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感觉鲜美异常，和老饕酿制的相比，绝对更上一层楼！ “应该是原材料和井水的原因。” 李志远惊讶过后心中猜测，这是他之前就知道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提升会如此之大，毕竟老饕酿造的酱油就已经够好吃了。 接下来的时间中，他把从红梅那里得来的小米和甜菜种上，让时间流速增加到四十三天。 之后又用酱油和料包做了一锅红烧肉，看上去色泽鲜亮，和后世的宣传片有的一拼。 只可惜能看不能吃，旁边就坐着郝勇，敢偷吃保准会被发现，借口都难找，总不可能嘴里自己散发出味道来。 在艰难的忍耐中，一天的行程总算结束，车队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 有石头村的经验，他们现在每次停车恨不得离最近的村庄十万八千里远，周围渺无人烟。 “可惜了，这条溪水不像是有鱼的样子。” 郝勇走下车后看了看溪水，也就到他们的膝盖，一眼能看到底，基本不可能有大鱼。 李志远站到旁边笑道：“这有啥的郝叔，反正不缺肉吃。” “肉是不缺，不过还是感觉烤鱼更香些，让人吃了还想吃，狼肉终究是差点。” 郝勇颇为认真的点评，随即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慨道： “看来人都是会变的，以前我们跑车的时候想的是吃饱就好，馒头配咸菜就能吃的津津有味，现在有肉吃还挑上了！” “这话你可说到点子上了老郝，回想咱们前面开车的时候，过的都是啥日子？” 李正走过来出声附和，颇为认同，这一趟车跑下去，嘴都被养叼了。 “所以今天晚上咱们吃啥？”李想在后面喊了一声：“还煮肉的话，我就把锅取下来。” “把锅拿下来吧小想，今天我来做饭。”李志远抬手示意。 闻言，李想干脆利落的爬上车拿锅，现在对李志远的话，他是言听计从。 “小李，你要做啥饭，那些肉扔进锅里煮一煮不就行了？让那兔崽子自己干就成。” 李正有些疑惑的询问。 对此李志远眨眼笑了笑，边往车走边说道：“今天我打算做一锅米饭尝尝，买来还没吃过呢。” “我去帮你捡柴火远哥！” 李想支好锅听到李志远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撒丫子往旁边的杨树跑，下沟捡柴火。 对于那些米，他可是期待很久了，可惜李正一直都没让他动。 郝勇跟上李志远的脚步提议道：“小李，要我说不用那么麻烦，饭盒里装点水放点米就能做。” 李志远知道郝勇的意思，他们舍不得吃，想让他自己做自己的。 “没事郝叔，这顿饭我请大家吃，四斤米足够了，这点粮食我出的起。” 不等郝勇开口，他继续道：“主要还是我想做点新花样，让大家都尝一尝，看看好不好吃。” 郝勇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头道：“行吧，不过米我们自己出，吃一顿也没啥。” “不用了郝叔……” “啥不用，各吃各的不是正常嘛！” 郝勇打断李志远的话，挥手把陆建民他们喊过来，说了一下做饭的事。 “小李做的饭我肯定得尝尝，而且每人出六两米就够，也不多。” 陆建民十分捧场，听完当即答应下来，感觉从李志远这边吃到的东西还没有不好吃的。 季农更不会反对，同样痛快答应。 李志远见几人态度坚决，也没再过多计较，自己往锅里多放了些米。 其他人也纷纷拿米出来放进锅，最后倒水进去。 “先别盖！” 李志远见郝勇的动作喊了一声，跑过去把饭盒里切碎的狼肉均匀撒在锅里，又放了一些香料腌制的水，以及少许盐。 他要做的就是大号的煲仔饭，可惜其他的配菜拿不出来，只能用肉来点缀下。 不过回想到当初和李芳华做米饭时的场景，他还真担心锅底那一圈再糊了。 于是李想自告奋勇的烧锅时，他没有答应，而是自己控制着火候，冒白烟的时候就小一点。 一个小时过后。 李志远把锅底的火柴踢开，刚刚他看了看米饭，还不错。 而且有狼肉和调料，飘出来的蒸汽还是挺香的。 “是不是能吃了远哥？” 李想第一个站起来，搓手略显激动。 不夸张的说，生活在南省，从小到大他都没吃过白米饭，今天可谓是第一次！ “差不多了，去拿饭盒等着。” 李志远挥了挥手，掀开锅盖的同时，一股水气飘散出来，香味更加浓郁。 饭的卖相也不错，白米饭上盖着一层肉粒，唯独缺了蔬菜的点缀。 不过单单这样，已经让旁边围过来的郝勇等人连连点头。 李志远拿着锅盖扇走蒸汽，用铲子翻了翻米饭，心里顿时放松下来，这次米饭做的还不错，至少没有糊底，锅巴是正正好好的焦黄色。 “吃饭吃饭！” 李正期待地喊了一声，劈手夺过李想拿过来的饭盒。 “不着急李叔，还有最后一步。” 李志远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从挎包里拿出一瓶自己熬制的酱油来。 在周围郝勇几人好奇的注视下，他打开瓶盖倒入少许，赶忙用铲子整体翻匀，米饭的颜色顿时变得好看许多。 “嘶～这啥东西？” 郝勇眼睛瞪大，只感觉锅里传来的香气变得不太一样，香味更浓，如果说刚刚是让人口齿生津，现在就是淌口水的状态！ 李正几人的表现和郝勇差不多，十分惊奇的看着李志远手里的瓶子。 “郝叔，酱油你们都不认识啦，能往饭锅里倒的还能是啥？”李志远理所当然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寻常酱油哪有这个味，你这从哪弄的？” 郝勇瞪眼，没想到还真是酱油，这味道可了不得！ “春城黑市买的。” 李志远嘿嘿一笑，同样的借口屡试不爽。 “我就说小李是福星，总能买到好东西，这酱油明显要超出其他许多。” 陆建民在一旁深以为然的点头，笃信自己的想法。 李正相比起来就要猴急许多，眨了眨眼道：“小李，这下是不是能吃了？” 李志远没说话，只是把锅铲递了过去。 见状，李正一把接过，两铲子下去装满饭盒，看着近在咫尺的油亮米饭，赶忙跑到了一边。 “你俩不愧是一家的！” 看着李想接着拿过铲子，郝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李想哪管其他，盛完饭后嘿嘿一笑，跟上自家老子的步伐去一边吃饭。 “味道咋样？”季农对着李正喊道。 李正回身把饭盒让季农看了看，抿嘴赞叹道：“味道没得说，简直绝了！” 季农看到饭盒的时候愣了愣，半分钟过去，李正一盒饭已经快要吃完了！ 他转头又看向李想，后者活像一个饿死鬼，狼吞虎咽都不足以形容对方此刻的状态。 “有这么夸张吗？”他不禁低声自语了句。 “好吃！” 陆建民第一口饭塞进嘴里后，眼睛一睁，嘴里不由自主给出评价。 米粒分明，还带有嚼劲，加上狼肉和调料的底味，最后裹满能满鲜掉牙的酱油，一口下去是难以描述的满足！ 可以说这一碗饭在跟前，给肉他都不换！ 李志远看着几人吃饭的反应不由笑了笑，种种搭配之下，他基本已经能想到这样的情况。 他最后盛了一碗，每次一小口饭，配上下午做好，存放在仓库里依旧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味道更上一层楼。 红烧肉和米饭本就是绝配，再加上酱油调味，两个字，爆赞！ 酥脆的锅巴也增加了一层口感。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锅里变得干干净净，是真的干净，因为锅被李想拿着馒头擦了一圈又一圈。 这一幕看的李志远哭笑不得，要是把红烧肉拿出来，恐怕这小子能把自己舌头一起给嚼了！ “你别笑我远哥，真的太好吃了！哪怕我现在吃饱了，拼着肚子撑炸，我还能再吃两饭盒！” 李想观察到李志远的神色后挠头笑了笑，紧接着就是一顿夸。 “嗯，那明天接着吃。”李志远正了正神色点头道。 李想视线看向李正，后者神色犹豫，最终还是摇头道：“别看我，你老子我也不是地主老财，哪有这么多大米给你吃？” 郝勇也走上前拍了拍李想的肩膀，叹气道：“好吃的谁都想吃，可惜你没有那个命，听话，咱别和小李比。” “我咋了郝叔？”李志远苦笑着问道。 “没啥，说你有能力呢，咱这一圈人要说谁以后能整天吃上白米饭，百分百是你！” 郝勇毫不吝啬的夸奖。 这句话得到了陆建民等人的一致认可，他们也有这个感觉。 “得，是我多想了，那就承您吉言郝叔。” 李志远抱拳笑了笑，实际上不用以后，他现在就已经不缺吃喝。 第344章 分赃 吃饱喝足，几个人坐在车边抽烟侃大山，直到有些睡意才各自散去。 哪怕周围渺无人烟，守夜还是要守的。 李志远依旧是上半夜，无聊时就把小老虎拎出来玩，只是得捏着嘴，不然小家伙老是叫。 又是安稳的一夜过去，早上众人吃的狼肉配馒头。 由于时间只有一夜，几人还在回味着昨天的酱油拌饭，感觉吃啥都没味。 凑合一顿后，车子检查一遍再次上路。 路过县城时，他们补满汽油和饮水，等到下一次加油的时候，已经到了石头村所在的地界。 “呃……村子没了？” 李志远在观察到石头村的景象后，不由微微愣了下。 远处光秃秃的一片，不仅仅是石头村，就连旁边的树林也被铲平，看上去一片荒芜。 郝勇也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后咂舌道：“要不是高坡和后面的山，我差点以为咱们走错了路，这才几天不见，完全变了个样。” 说着，他把车速降缓，最后停在了开往石头村的岔路旁。 不多时，几人全都下了车，聚在一起看向远处的荒芜。 “过去看看？” “走！” 不管年纪多大，好奇心总是有的，不等李志远和李想两个小辈开口，郝勇他们就已经带头往石头村那边走去。 等上了高坡，原本的石头村成了一片黄土地，瓦砾都没剩下一片。 地面好像还被夯实过，颇为平整。 站在这里往后山看，光线良好的情况下直接能看到石壁，那边的竹林自然也被一并拔除。 “从此再也没有石头村这个地方了。”郝勇忍不住感叹一声。 由于车那边粮食还在，几人没有过多停留，主要也没啥看的，一眼能望到头。 重新回到车边，李志远带头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今晚去县城过夜，休整一下，还能顺道问问情况。 县城公安局。 对于李志远等人的到来，葛强颇为欢迎，直接把几人带到了办公室。 在看到办公室边的门牌时，李志远微微停顿了下，因为上面写着副局长三个字。 他还以为葛强能继续留在这里没啥事，看来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处罚。 郝勇几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没人去提起这个，只是在办公室里喝茶闲聊。 聊天过程中，李志远不可避免的问起石伟民等人的处理结果，这么多天下来，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都是这件事的当事人，葛强没啥可隐瞒的，直言不讳道： “从京城那边传的消息来看，已经枪毙了，包括之前石头村活下来的那群人。” 李志远微微点头，这是他早已想到的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郝勇等人同样如此。 尽管这件事中有许多人是被裹挟，但如此重大的案件，他们不可能独善其身。 尤为典型的就是石鹏母子。 “小李同志，前天我去找陈首长汇报情况，聊天时他还提起过你呢，要不你再想想？”葛强引开话题笑问道。 李志远摇头干笑两声，依旧是当初那个借口，家里一根独苗，他冒不得险。 待到夜幕降临，葛强给李志远他们找了宿舍，让几人总算不用席地而眠。 次日清晨更是准备了颇为丰盛的早餐，油条稀饭，配上一个炒鸡蛋。 故此在走的时候，李志远提了三斤烤狼肉，强硬的塞给葛强。 “有时间你们再过来，多留几天，昨天也没能喝的上酒。”葛强站在公安局门口对几人招手。 李志远等人嘴上说着一定，但是心里很清楚不一定再过来，毕竟这边已经属于关外地带，他们跑车一般不会跑这么远。 时间悄然流逝，一晃就是五天。 经历了八天的风餐露宿，在这天中午，车队总算回返，前面的省城遥遥在望。 李志远和开车的郝勇对视一眼，俩人不约而同露出笑容，回来和出去时完全两个样。 尤其是郝勇，胡子已经长了许多，最近这几天也没去打理。 李志远这二十天下来，头发也要长许多。 “把车停到粮站后，咱们一起去剃头的地方收拾下，不然这副样子还真不敢回去。” 郝勇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摸了摸头发，快要回家心情轻松，语气也显得乐呵呵。 “你自己去吧郝叔，从粮站出来我就得赶紧回去休息，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李志远摆手拒绝，倒不是真有那么累，只是剪头的话，他在农场里想要啥发型能完全符合自己心意，何必费那功夫。 “也是，这些天下来我都吃不消，更别说你了。” 郝勇咧嘴一笑，手上按了一声喇叭，车子开进省城。 后面的李正等人也是如此，仿佛在宣告他们到家了。 粮站内。 此时正值中午下班吃饭的时间，职工们看到站里许久未见的汽车，不由多看了两眼。 胡光亮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从食堂冲出来，挥手驱赶旁边看热闹的职工，同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志远几人扛下来的大包小包。 “你们先回办公室，回家不急这一时半会，我去楼上给你们拿上个月的工资，顺便说一下休息的安排！” 胡光亮语速极快，临了又强调道：“可别走啊，不然工资等到这个月底一起发！” “放心吧胡科长，看你那猴急的样子，东西少不了你的，多的很，前提是把钱准备好！” 李正撇嘴笑了笑，自然清楚胡光亮啥心思。 “知道你们这几天就要回来，钱我一直带着呢。” 胡光亮笑着拍了拍裤兜，紧接着小跑向二层楼，和平时慢悠悠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咱们回办公室，小李，你这东西要不要我帮你抬着？” “不用。” 几人说说笑笑间回到办公室，李正放下东西后让李想去打热水，拿过杯子想要放点茶叶，却发现李志远的茶叶盒空空如也。 这一幕刚巧被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胡光亮看到，他不由尴尬的轻咳，对李志远干笑两声。 “那啥，小李你的茶叶我可没喝多少，你们这边没啥东西也不锁门，可能是其他人偷偷过来喝了。” “这样啊，那下次我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得锁上门，不然多少茶叶也不够喝。” 李志远笑着点头，没有戳破胡光亮的谎言，他记得本身这盒茶叶也没剩多少。 “对！是得锁上门，省的人偷喝，不能助长这种风气！” 胡光亮说的像是真的一样，之后嘿嘿笑着看向几人拿进来的包裹和布袋，问道：“这一趟收获咋样？那边这么富裕，粮食你们应该买了不少回来吧？” “胡科长你猜的不错，尤其是小李，那可是捡到大便宜了！” 郝勇接过胡光亮递来的烟笑道。 “哦～啥大便宜？”胡光亮不由看向李志远。 “应该是这个，胡科长你看看这大米咋样。” 李志远解开身边的布袋，掏出一把递过去。 和之前的郝勇等人一样，胡光亮在看到手里饱满晶莹，光滑透亮的大米粒时，不由张了张嘴。 “都说关外的大米好，以前我还在想能好到哪去，没想到是真好啊！” 他回过神连连咂舌，啧啧两声道：“你看这米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都不敢想这米蒸出来有多好吃！” “我就敢想！路上我们还吃过一回呢，远哥给我们做的，那滋味，给肉都不换！” 李想拎着热水走回来，听到胡光亮的话后赶忙接过话头，昂着头颇有炫耀的意思。 “最关键是这种米的价钱，胡科长你猜猜看。”李正抬头示意。 胡光亮没在意李想，稍微思索了下道：“虽然他们那边富裕些，但这种品相的米少说也得四块往上，不错吧？” “高了。” “三块？” “还是高了。” “三块还高？！” 胡光亮忍不住瞪眼，黑市这种米少说得四块五，差价竟然这么大？ 郝勇等人对胡光亮的反应很满意，最后还是李志远直接说出了价格。 胡光亮还没消化，后续听到足有一百斤的时候，更是呆愣当场。 好家伙，这么多米带回来，转手再卖出去，少说能赚一两百块！ “小李！这米你一定得卖我点，我出三块，而且保证绝对不是卖出去，自家吃！” 胡光亮反应过来后赶忙开口，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钱来。 “不用了胡科长，这些米郝叔他们每人也买了十斤，都是两块八的价格，哪能多收你一个。”李志远摆了摆手。 “我就知道小李你人不错，逢人就说，看来我真没说错！” 胡光亮先是笑着吹捧了一句，之后进入正题道：“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也能买十斤大米？” “多了也没有。”李正在旁边回应道。 胡光亮回头瞪了一眼打岔的李正，转头见李志远答应下来，这才又露出笑容。 看着白花花的大米流淌进袋子，他的嘴差点咧到耳后根，爽快的掏出二十八块钱来拍在桌上。 “胡科长你看够不够，我手不是多准。”李志远提起布袋道。 “够了够了！谢谢了啊小李，回头我让陈菊给你多介绍点黄花大闺女！” 胡光亮拎着感觉重量差不多，笑容格外灿烂。 第345章 吃亏是福 “胡科长，你说这话把我媳妇儿放在哪？说媒这种事儿，我媳妇儿才是专业的好吧，用不着老陈！” 李正在旁边挑眉，转眼对李志远道： “小李，你从老家那边回来后去我家转转，你婶子老早就说要见见你呢。” “行，有时间我一定过去串串门。” 李志远点头记下李正说的地址，之前对方就和他说过这件事，再不去就不礼貌了。 胡光亮在旁边笑了笑：“我倒是忘了这一茬，那也没关系，多一个人说，机会总是更大一些。” 李志远对此根本不应声，如今对这种事他已经免疫，就算真说了，见见也无妨。 “胡科长，烤狼肉你要不要？” 他拎着另一个袋子往上提了提。 “狼肉？” 胡光亮抬眼愣了愣，又看了看布袋道：“这么多全都是啊，在黑市买的？” “这个让李叔给你讲，我看他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李志远笑着对李正那边抬了抬下巴。 胡光亮转头看去，就听李正清了清嗓子，烟头也顺手掐灭，确实已经准备好了。 “胡科长，说出来你不信，狼肉全都是我们自己在山上打的，过程那叫一个惊心动魄，最后全靠小李力挽狂澜！” 李正颇有说书的天赋，说话的语气加上动作，以及脸上的表情，当场就把胡光亮的心神给吸引住。 李志远几人对视呵呵一笑，手撑着脑袋也像听故事一般，重温当时的惊险历程。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李正从上山说到下山，其中遇到狼的惊险时分说的最多，抑扬顿挫的语气听得胡光亮都忍不住揪心。 “没想到你们还遇到了这一出，没小李在黑市买的那两颗手榴弹，你们岂不是全都要……” 胡光亮眉头紧皱，说到最后没继续下去。 他之前的阅历也颇为丰富，自然明白当时的凶险有多么巨大，那是真要命的紧急时刻！ 说着他看了看李志远，心中庆幸，没这小子，他这边三个老司机都得折损在山上！ “误打误撞，胡科长你别这么看我。”李志远笑着摊了摊手。 “好样的！” 胡光亮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脸色认真道：“这也给咱们提了个醒，有些地方不是随便就能去的，必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绝对不能粗心大意！” “你说的对胡科长，从那天开始，我就决定以后说啥也不能太深入山林，毕竟我们都不是老猎人。” 郝勇在旁边认可点头，现在想想他还在后怕，真折在那边，家里该咋办？ “那这次教训就不算白费。” 胡光亮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对李志远拿出来的袋子好奇看了看，之后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条狼肉。 “这样直接就能吃是吧？” “嗯，味道还不错，就是时间长了可能有点费牙。”李志远应道。 “其实不用尝都行，不管啥肉，在这年头都是好东西，啥好吃不好吃的。” 胡光亮嘴上这么说，还是把烤狼肉送进嘴里咬了一块，反复咀嚼。 待到品尝出味道来，他不由点了点头，眉头微抬。 和李志远说的相差颇大，这味道不能说是不错，应该是好吃才对！ “我得买回去一些，小李你说说啥价格？” 闻言，李志远略微思索了下，最后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八毛钱一斤咋样？” “那你这和白送有啥区别？更何况这还是烤完直接就能吃的，味道还好吃。” 胡光亮当即摇头，种种因素结合，他不想占李志远的便宜，换做别人，只要郝勇他们不说，他也就顺着带过了。 “一块五，小李你给我拿十斤，我看这一袋子挺多，应该没啥问题吧？” “没问题，要的再多点都行。” 李志远一口答应下来，并没有太过纠结价格，人家想给，他总不能不要。 “胡科长，我们这边还有呢，也能卖你一些！” 李正听到这个价格有些心动，忙拍了拍身边的袋子。 他父子俩分了有八十斤，回来的路上也就吃了十多斤，还剩许多。 胡光亮没拒绝，这种肉能放一阵时间，主要是味道不错，做着也方便。 “你也给我来十斤，多了不要，我准备这些钱现在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待会儿你们的粮食可别给我要价太贵！” “放心吧胡科长，我们在那边啥价格买的，就啥价格卖给你，咱们多年的老交情了，还能占你这点便宜？” 李正呵呵一笑，说着和自家儿子俩人一起忙活着给胡光亮装狼肉。 “我这些粮食一块三，能卖给你八斤。”陆建民在旁边说了句。 “买了！” 胡光亮当即大手一挥，这价格别管啥粮食，买就对了。 事实上陆建民买来的粮食还真不算太差，多是碎米粒和高粱，掺杂着麦麸或者粉碎的稻壳。 郝勇在旁边也拿出了自己买来的粮食，价格相差不多，让胡光亮脸上笑开了花。 待会儿从这门里走出去，拎的东西亮出来，夸张点说，能羡慕死人！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胡光亮从几人手里买来的粮食加起来已经有小四十斤。 他一手拎着粮食，一手拎着烤狼肉，差点当场就要走出去。 好在最后他还是想起了正事儿，放下东西坐在李志远办公桌对面，把之前放下的本子翻开。 “我这月工资有多少？” 李志远好奇看了看，他人生中第二个月工资，对此还是挺上心的。 “那我先给你算！” 胡光亮抬头咧嘴一笑，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最终算出一个结果来。 其实上面本来就有写，他只是重复确认了一遍。 三十二块零八毛。 当李志远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着实被惊讶了下，他还只是个学徒，工资却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工人。 “还行吧这个月？”胡光亮笑问道。 “不是还行，属于非常可以，没想到第一个整月我就能拿这么多工资！” 李志远故作激动的点点头，真假参半。 “哈哈，这个月应该还会更多，现在已经是十三号，这可都是补贴。” 胡光亮笑了笑，从旁边的信封中数出相应的钱票。 “这里还有一些日常用票，五斤肉票，趁着接下来几天休息，早点去肉铺，说不定能抢到一些油水多的肉。” 胡光亮说着又分了一些票据给李志远。 “还不错，比上个月好点。”旁边的李正见状微微点头。 李志远当仁不让的把所有钱和票据收起来，他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肉有的是。 接下来的工资盘算中，郝勇三个人的工资全部上了九十，可惜离破百还差点。 最后轮到最为激动的李想，在看到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也有十六块钱时，拿着钱差点跳起来。 当场就激动的给众人来了个扭屁股舞，完全是属于大脑控制不住身体。 “滚一边去！” 李正踹了一脚自家儿子，纯给他丢人呢！ “ 爹，这钱能不能让我自己留着，远哥救了咱的命，我能偶尔请他吃顿饭。” 李想死死的把钱攥在身后，提起李志远当挡箭牌。 他想说救了两次命，不过想到签的保密协议，赶忙收了口，生怕胡光亮追问。 李志远一眼就看透了李想的小心思，不过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拆穿。 李正想了想还真点了下头，招手道： “给你留十块钱足够了，剩下的交上来，要是后面我从小李嘴里听到你没请，钱全自己乱花了，回去我抽不死你！” “放心吧爹，远哥就是我亲大哥，说啥我也得请！” 李想把胸脯拍的梆梆响，保证的同时对李志远咧嘴笑了笑。 “胡科长，这次我们能休息几天？” 郝勇收回视线询问，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回来这一趟虽说没啥乱七八糟的事儿，但也挺累的，能多休息自然最好。 胡光亮早有准备，直言道：“今天不算在内，你们还有四天休息，十八号准时过来上班！” 闻言，众人都露出满意的神色，回来的路上他们还讨论过，休息最少两天，三天正常。 没想到结果比他们想的还多了一天。 李志远对此比发工资还高兴，趁着休息这几天，能做的事儿多了去，不至于每天晚上再行动。 “行了，就这么些事儿，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尤其是你小李，第一次跑这么远肯定不适应。” 胡光亮起身做最后总结。 李想忍不住嘀咕道：“胡科长，我才是真正第一次跑长途，还是这么远的距离。” “你给我滚蛋，占了这么多便宜还没够啊！” 胡光亮瞪了一眼李想，这小子一趟下来的收获把他给羡慕坏了。 坐在车上啥也不干，也就守个夜，啥好东西平分都有份，纯白嫖！ 目送胡光亮离开办公室，李志远率先起身笑道：“回家喽！大家也尽早回去！” 郝勇招手道：“小李，这些药材你拿回去，休息好之后再送给范老，多的钱你自己收着，少了去家里找我，说给你补我绝对不食言。” “知道了郝叔。” 李志远点头答应下来，将各种药材分装好的包裹直接装进米袋子。 “有时间我去找范老问问，可别吃亏了不吭声。”郝勇提醒道。 “吃亏是福，我……” “赶紧回去吧臭小子，在我这儿就不能让你吃亏！”郝勇摆手笑骂一句。 第346章 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志远前脚走出，把东西捆在自行车后座上，后脚郝勇等人也走了出来。 办公室实在没啥收拾的，也就是带回来的东西装好就成。 就在这时，陈菊从远处走过来，大老远就冲着他们挥手。 “得！讨命鬼来了！” 待到陈菊走近，李正毫不客气的说了句，丝毫不担心对方会听到。 陈菊瞪了一眼李正，但不免还是有些尴尬，用凶狠的语气掩饰道：“对！就是讨你命来了，还不赶紧跑！” “我跑了你咋办？也就我能分点东西给你，说吧，要啥？” 李正说归说，把布袋打开了个小口让陈菊看。 “这啥东西？” 陈菊看到大米后微微一愣，不由自主想伸手过去捞一把看看。 李正赶忙伸手挡着，挑眉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米都不认识？” “我当然认识！不过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在说啥，这种品相的米谁见过？！” 陈菊反驳了句，当即决定道：“这米卖给我点行不，回去能给我孙子煮点米汤喝。” “你还真会挑，带钱了没有，两块八一斤呢！” 李正撇嘴，不由看了一眼旁边把东西绑好的李志远，他有心想说大米的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卖一两斤给陈菊也无妨。 “这么便宜？” 陈菊很是惊讶，在这边工作，对粮食的价格她自然清清楚楚。 旁边的李想就没想那么多了，炫耀一般的昂头道：“要不说我远哥运气好呢，这种漏也就他捡得着！” “这大米小李弄的？” 陈菊愣了愣，不由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志远。 “是我陈姐，你看要多少，我这边有多的卖给你，咱别打李叔的主意了。”李志远开玩笑一般说道。 “啊？那咋好意思，要是不多的话我就不要了，让这老头子给我匀两斤就成。” 陈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心卖你东西还叫我老头子，你爱上哪买上哪买去。”李正瞪了陈菊一眼。 “是我说错话了，李哥你别在意。”陈菊赶忙服软赔笑。 “行了，别在我这装模作样，不过这种米小李那边确实多，人家肯卖给你，你就打心底里乐吧！” 李正言语示意，轻推了陈菊一把。 “陈姐你想买多少？”李正满不在意的问道。 “五斤就成，谢谢你了小李！”陈菊笑着点头。 “确实得谢，这种米在外面可买不着。”郝勇在旁边提醒道。 “我明白，要不我也不能买，平时家里吃粗粮就够了。” 陈菊微微点头，见李志远摸出个布袋给她装米，她左右看了看，转身几步走进车队的办公室，十几秒后才出来。 “给你陈姐。” 李志远把只多不少的米递给陈菊，同时接过对方给的钱。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钱里还有张纸。 “小李，上面写的是姐那边的地址，我怕你记不住，休息这几天有时间一定得过去，我那边给你找了一个对象，到时候你们见见。” 陈菊笑着眨眼示意。 “你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早不准备好，这时候岂不是落了下乘？”李正在旁边嘲笑道。 “瞎说，你们走的这些天我早就帮小李物色好了，就等他回来呢，刚刚在食堂我也没啥准备。” 陈菊知道李正在给她找补，顺着解释了句。 不过她倒也没说谎，真感觉有个姑娘和李志远挺合适。 “千万记得啊小李，你要是不去，这米钱我可不给你，今天我带的钱不咋够。” “……行。” 李志远沉吟片刻后微微点头，到时候陈菊和李正家一起去，以后也就不想这些了。 之后陈菊又买了五斤烤狼肉，郝勇几人给她凑了六斤粮食，几人这才分开。 粮站门口。 李志远对郝勇几人挥手告别，骑车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踏上回家的路。 他并没有按照郝勇说的那样，休息好再去范轻那边，而是直接拐了个弯过去，反正他现在有精神的很。 路上他取了一根在恭王府得到的人参，顺便看看这东西在范轻那边的价值。 正直大晌午头，烈阳高高悬挂在头顶，妙手回春医馆没什么人。 李志远走进去的时候，医馆里依旧只有范轻自己，老头子风扇也没开，头上却没有一丝汗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静自然凉……他在心里嘀咕了句，拎着包裹走上前。 “你们这一趟出去可真够久的。” 范轻认出李志远后不由说了句，算起来有个把月了。 “没办法，关外那个地方本就远，路上也难走，跌打损伤的药范老你做好没？”李志远走到柜台边问道。 范轻没说话，弯腰从脚边抱出一个褐色釉面的坛子来，成人头颅大小。 掀开盖子，里面是泛着淡红色的药膏，有一股极其强烈的中草药味。 “就是这个啊？” “嗯，跌打损伤都行，要是外伤的话，取一小点涂抹均匀当即就能止血，第二天就能结痂。” 范轻轻笑解释，看得出对这药膏的效用还是挺满意的。 “对了，你之前说回去问问你朋友，有消息了没，这虎血膏能不能抵钱？可以的话我就装一些。”他眯眼笑道。 李志远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点头：“可以，我朋友说加工费就不给你了，你看要取多少。” 闻言，范轻笑意更加浓郁，回身拿了个白瓷碗，足足挖了一满碗才停手。 “别看多，实际里面我添加了不少好药材，按钱算的话可不少。” “我明白范老，要不你再多弄点，反正我朋友他也不知道。” “算了，这些就够，虎血更珍贵，尤其是咱们这种地方，虎豹豺狼都别想见到。” 范轻摇了摇头，妥善处理好瓷碗。 说话的同时，他视线不断往李志远背着的包裹上瞟，老师傅也有点不淡定。 李志远看出了对方的意思，笑着把包裹放在柜台上，打开露出其中的几个布袋。 “范老，我们也不负你所托，看看这药材你能瞧得上眼不？” “我瞧瞧。” 范轻清咳一声，拿起布袋往里面看，第一个布袋就稍显惊讶，不由自主的点头。 而当看到装有人参的布袋后，他神色变化更为清晰，最后更是直瞪眼。 李志远看得清楚，范轻的神色变化原因就是他放进去的那根人参，因为后者把那根人参单独拿了出来。 “这……这根人参你多少钱买的？” 范轻忍不住抬头看向李志远。 “范老，您别怪我心思重，价钱我先不告诉你，这根人参要收的话你出多少钱？”李志远笑着道。 “……” 范轻沉默片刻，最后拿着人参摇了摇头：“我不骗你，这东西我还真收不起，全部家当拿过来也不够。” 李志远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却泛起各种想法，最为明显的想法就是这人参年份应该不短！ “小李，这人参你花多少钱买的？” 范轻疑惑询问，说完刚刚那番话，他也反应了过来，如果真按钱买的话，他相信郝勇几个人钱加起来也不一定够。 “我花五十块钱买的，是不是捡漏了范老。”李志远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 “呃……” 范轻刚恢复过来的神色再次失去控制，瞪眼看向李志远，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你小子！你这何止是捡漏，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范老您别激动……别把人参给捏坏了。” 李志远指了指范轻的手，对方指节青白，还好抓的是人参的骨干，要是旁枝末节，说不定就搓下来了。 “还给你！” 范轻赶忙收回力道，将其小心的放在李志远跟前，明白自己确实是激动了，不过也被这小子的话气得不轻。 哪怕是以他这种心境，也不由去想为啥五十块钱买到这根人参的不是他？ “早知道我随便出个价钱，把这根人参给你吞了！” 范轻气哼哼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范老你说这话我可就不信了，人都说相由心生，我看您老的面目就不像那种奸恶之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儿来！” 李志远笑着捧了范轻一句。 他刚刚一直在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变化，看到的只有正大光明，确实值得他这么夸赞。 当然，也不排除范轻是成了精的狐狸，他这种道行看不出深浅来。 “算你小子会说话。” 范轻闻言心里舒坦一些，笑看了李志远一眼，接着道：“我也明白你小子的想法，肯定想问这人参和其他有啥不同之处。” “愿闻其详。” 李志远手撑在桌子上道。 “其实主要还是这人参的年份，你要是会看的话，就能看出这人参的实际生长年龄已经超过百年以上！” “而超过百年之后，更具体就看不出来了，我感觉你这根人参很可能还要更长久。” 范轻重新拿过那个人参，指了指骨干上面一环一环的枝节，摇头道： “所以我一直在奇怪，关外那边采参人多，对此或多或少都知道些，这种年份的人参咋会这么便宜卖给你？” 第347章 舒气丸 “那是个年轻人，可能不咋懂，从家里偷出来卖的。”李志远煞有其事解释道。 “……回家他估计会被打死！” 范轻不由替李志远口中莫须有的年轻人默哀两声，将人参重新推了回去。 “人参生长超过百年，药效能上好几层楼，要是用的好，能治许多病，你小子一定得收好了！” “比如呢？” 李志远一副勤奋好学的模样，想让范轻说的更具体一些。 “这个我咋和你讲呢，我说的主要是体内经络和气血运行方面，在我们的认知里，“气”是根本。” 范轻并没有一带而过，具体道： “气通四经八脉，身体顺畅了，基本不会有啥病产生，而人参对体内的气至关重要，你这根人参炮制一番后，少说能让人多活几个年头。” 李志远啥都没听懂，最后倒是明白了，说到底还是他拿出来的这根人参药效好。 于是他简单思索了下，拿起人参递给范轻。 “范老，你说的这么明白，肯定知道咋处理这东西，劳烦您帮我炮制一番，需要多长时间？” 范轻稍微愣了下，挑眉道：“你小子也不怕我给你换一根其他的，就这么让我帮你处理啦？” “看来我刚刚说的范老你都没听进去啊，实在不行我就在旁边眼瞅着呗。” 李志远嘿嘿一笑，“就怕您老不让我偷师。” “……也行，剩下的年头里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遇见这种品质的人参，方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得达到年限的人参。” 范轻并没有拒绝，将李志远带来的包裹提着，拿起人参对后者挥了挥手，往后面的小房间走。 见范轻在小房间门口停顿，李志远出声道：“放心范老，我听力好的很，有人过来我提醒你。” 他的意念一直在开启状态，毕竟外面自行车上绑的东西还在那儿，省得被别人摸走，顺道帮范轻看店。 “进来吧。” 范轻半信半疑，还是挥了挥手。 小房间里布置很简单，都是关于中医的用具，侧面搭了一个案板，十分宽大。 范轻把东西放在上面，又向李志远确认了下，这才把人参和挑选出来的药材放进捣药罐里，双手握着棒槌使劲砸。 李志远看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制作过程这么朴实无华。 “要不我帮您吧范老？” “你在一边看着就成，老头子我看上去年纪大，气力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弱多少，所以上了年纪还是得保养。” 范轻十分轻松的摆了摆手，拿着需要双手握持的棒槌，看上去却并不费力。 闻言，李志远没再说啥，站在旁边默默观看，同时把刚刚范轻扔进去的药材记下。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记着也没啥用，因为捣了差不多后，对方拿出一个瓦罐，从里面挖了些黑黢黢的膏状物。 两者相互混合，范轻就像是和面一样，在案板上揉搓起来，看的他又是两眼一翻。 这都啥跟啥啊！ 要不是接触过两次，李志远还以为范轻是专业做饭的，捣蒜泥，和面堪称一绝。 几分钟后，范轻把“面团”分成合适大小，搓成长条状，放在一面在有许多棱形凸起的木板上。 最后拿起木盖轻轻往下一拉，许多小黑药丸便成了型。 范轻的动作颇为熟练，几分钟时间内，就把那些面团全都分成药丸，看上去少说有四五百粒。 数量如此之多，代表每一颗药丸并不大。 李志远看着和羊屎蛋差不多大小的药丸搓了搓脸，短短半个小时，范轻彻底颠覆了他对中医神秘的遐想。 “这叫舒气丸，每天一粒，不说百病不侵也差不多，同时还能疏通经络，让上了年纪的人腿脚更利索。” 范轻并没看出李志远在想啥，简单介绍了下。 “好……这东西看着就不一般！” 李志远干笑一声，嘴里说出违心的话。 “看能看出啥好歹来，你尝一颗，剩下的这些待会儿你回去晾干后再收起来。” 范轻拿着扇子轻轻扇动，让药丸表面更加干燥，同时拿了一颗往后递过去。 李志远犹豫两秒钟才伸手接过，连看带闻，最后扔进嘴里直接咽下去。 淡淡的中草药味儿，并不浓郁，也没啥感觉。 “这些舒气丸我拿走二十粒，当做加工费可以吧。”范轻笑着问道。 “再多拿一些都成。” 李志远无所谓的摆手，面带好奇指了指桌上的瓦罐。 “范老，那里面黑乎乎的东西是啥？” “一些寻常草药熬制出来的药膏……舒气丸最主要的还是人参和刚刚我捣碎的那些药材。” 范轻解释的很详细，药膏怎么熬都说了出来，就像是刚刚他说的那样，方子不稀奇，上了年限的药材才是根本。 李志远暗暗记下，不怪他如此好学，而是感觉这时候身体确实有了些变化，身子暖暖的。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舒气丸带来的改变，但记下来总归没坏处。 “剩下的这些药材我给你说说价格，看看和你买的有没有什么出入。” 范轻翻了翻包裹里剩下的人参和各种药材，一一说出价格。 李志远听完点了点头，他买这些药材主要感觉价格并不是太离谱，太贵也不可能买。 现在看来，春城黑市那个老猎人并没有骗他，价格正常，甚至有的还要稍低一些。 “我记得你说你不要钱对吧？”范轻收好药材问了一声。 “对，范老你看能给我点啥，对得起这些药材的价钱就成。”李志远笑道。 范轻略作思考，迈步走向旁边的药柜，从里面翻出三个木盒子来。 最后又从下面的抽屉中拿出几个药包，一起递给李志远。 “这三颗是安宫牛黄丸……” 范轻刚说一句，见李志远神色惊讶，不由抬眉道：“你听说过这种药丸？” “听说过，就是没见过实物。” 李志远收敛表情微微点头，之所以如此惊讶，主要还是前世这药丸被传的神乎其神，甚至一颗要几十万！ 而如今范轻拿出来这三颗，毫无疑问更加珍贵，因为极有可能是最为纯正的配比，以及真材实料。 “听说过就好，如果是突发的惊厥，或者中风，吃上一颗能好许多。” 范轻把药盒塞给李志远，又拿过药包道：“这里面是我配的安神助眠方子，非常有效，里面珍贵药材也不少，泡茶喝就成，这两样东西应该差不多了。” “行，那我就收下了范老。” 李志远十分干脆接过东西，没有斤斤计较细节。 见状，范轻也没耽搁，找了个干净的小瓦罐过来，留出自己的，把剩下四百三十粒舒气丸装进去，递给李志远的同时不忘嘱咐回去再晾的干燥些。 “好嘞，我走了范老，以后要是有啥病再过来。”李志远摆手告别。 “那你最好还是别再过来了。”范轻笑呵呵的回应。 李志远没再答话，回到正厅又拎起虎血膏，走出门把东西都放在车篓里。 几分钟后。 李志远打开锁走回家，院子并没有想象中的落叶满地，只有零散几片桂花树叶，颇为整洁。 他把车子停好，上面的东西全都收进农场。 其中安宫牛黄丸被收进仓库保存，舒气丸则是分散开继续晾干。 李志远没一会儿就把家里转了个遍，基本没啥做的，也不知是李清溪还是郑东风打扫的。 他坐在客厅泡了壶茶，将仓库里的香肠，叫花鸡，烤鱼这些成品各拿了一些出来摆在桌上。 老饕做的菜回来路上他已经吃完，并没有刻意留下来，有酿造出的酱油和各种香料，他自问自己做的也不差。 最主要的是食材够好，单凭这两点，他感觉也能进入大厨的行列！ 待到一大盆米饭混合少许酱油拌匀，他便开始大快朵颐。 不过也就是五分钟左右，李志远就停了下来。 倒不是他吃的太快，而是桌上的东西才吃了三分之一，他竟然已经感觉很撑？ “今天心情也不错啊，咋就吃了这么点？” 李志远摸着肚子喃喃自语，硬塞的话还能塞，毕竟身体素质摆在那，消化的足够快。 但大脑一旦产生饱了的信号，吃饭就如同嚼蜡，哪里还有吃饭的乐趣。 想了片刻，最终他拿出一粒舒气丸看了看，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今天吃饭之前唯一吃的东西也就是这个了。 反正不管为啥，这东西以后不能再吃，不然耽误他身体储存能量。 不过想到这里，他又有了其他想法，饱了的信号就是身体能量充足，这药丸是不是也有类似吃饭的效果？ “有待实验！” 李志远抿嘴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吃这东西也成，现在一天五顿饭确实夸张了点。 最好是他的身体素质能保持巅峰，其他方面又能和正常人一般无二。 剩下的饭菜李志远没浪费，全部收进仓库保存，下次能直接吃。 坐在桌边消化片刻后，他把空闲的金水门户放在家里，带着茶壶去了太行山。 “嗷！” 小老虎刚跑出来就嗷呜一声，身子又大了一圈，吃好喝好长得确实快。 第348章 土匪变小猫 “过来虎子！” 李志远坐在山边喝茶，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他也没啥取名天赋，于是给小老虎取了一个言简意赅的名字。 虎子颇通人性，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几圈，还是摇摇晃晃的跑了过去。 李志远对此很是满意，轻轻拍了拍虎子的脑袋。 一人一虎吹着山风，在山头待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收起茶壶桌案，往另一座山头走。 毫不夸张的说，一人一虎回到这里像是回到另一个家，崎岖的山林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 在山里一直转悠到下午五点钟，李志远收了四种野果，也算是没白来。 将其种在农场中，时间流速随之提升到四十五天。 放置好金水门户，他回到家收拾一番，在农场里做了二十个驴肉火烧，顺便又用木头做了一个直径在五十厘米左右的餐盒。 之前用香料卤的红腹锦鸡也拿上了三只，这东西比较小，三只还装不满一层餐盒。 不过味道是可以的，要比飞龙好吃一些。 准备好吃的，他把从红梅那里买的化妆品，以及塑料凉鞋也拿了两双，塞进布袋里放到车篓。 各种的确良布料他也扯了厚厚一叠，装进布袋里放好。 想到李清溪爱吃的鱼丸，他直接在卤肉的锅里滚一遍，煮熟之后味道还真不错，鲜香之中又带了一点卤味。 做完这一切，李志远站在车边想了下，确定没啥需要带的后，这才推车出了门。 一路直奔清水巷，他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大半个月没见李清溪，还真有些想念。 不过到巷子口的时候，他眉头不由微微抬了下，巷子尾有不少人围在那边，还有两辆自行车。 而那边正是李清溪家住的位置。 “叮铃铃~” 李志远使劲蹬了两圈，到近前后打响车铃。 “让一让，咋了梨花婶，都围在我姐这里干啥？” 他认出了人群中的一位妇人，是李清溪隔壁邻居，之前他俩还说过话。 “小……小远对吧？诶呦！你来的正是时候，快进去看看你姐，公安局的人不知道为啥来了，气势汹汹的看起来没啥好事儿，你姐夫现在还没下班呢。” 曲梨花挤开人群走上前，脸色显得有些着急，指着不远处的院门示意。 闻言，李志远眉头紧皱，对着前面挡路看热闹的人大喝一声：“都给我让开！该回家回家，别在这里堵着了！” 他这一声如平地惊雷，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旁边的曲梨花不由捂住耳朵，抬头看了一眼车座上的李志远，心想这小子声音咋能这么大？ 其他人也被震得不轻，纷纷回头察看，身子不由往墙边靠了靠，低声窃窃私语。 李志远此刻没心思管这些人，骑车走到李清溪家门口，一用劲儿直接蹬了过去。 院里站着三个人，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另一个自然是李清溪，怀里抱着哭闹的钢蛋。 “咋回事儿姐？” 李志远见李清溪没啥大碍松了口气，大声问了句，吸引几人的视线。 “小远？！” 李清溪正皱眉和两个公安说着话，回头看到李志远后顿时惊讶不已。 “你啥时候回来的？”她快步走上前问道。 “中午刚到，在家里睡了一会儿，咱们家咋还有公安来了，干啥的？” 李志远说话的同时看向院里站着的两人，话语间毫不客气。 只因这两人站的松松垮垮，站没站相，和街上小混子差不多，也难怪曲梨花会那么说。 “看你这话说的，没群众举报我们闲的慌会来这？你是她弟弟吧，来来来，刚好今天我也问问你。” 其中一名脸上长着不少红痘痘的公安招手，丝毫没把李志远放在眼里。 另一人眼睛挺大，观察的也更仔细一些，走过来绕了一圈，不由啧啧两声。 “你姐弟俩还真是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干净的，我看你这车不对劲，车哪来的？” “掏钱买的。”李志远平静回应。 “我知道你是用钱买的，但来路肯定不正，把东西拿下来，车我们得扣回去检查！要么你现在把购买证明拿出来，钱的证明也得拿出来！” 大眼公安严肃的大喝一声，架子顿时端了起来。 “他不是我弟，我不认识他！” 李清溪在旁边有些慌，赶忙推了李志远一把：“你来我家干啥，我也不认识你呀，快点走，别在我家呆着！” 李志远绷起的脸色一下垮塌，笑着瞥了眼李清溪，这借口也太拙劣了。 “还有脸笑！我看你小子不像啥好人，钱和车的事儿不解释清楚，今天我就让你回不了家！” 大眼公安感觉到自己被无视，又上前两步，盯着李志远大声言语。 只可惜他个子足足低了李志远一头，看上去气势全无。 李志远身子稍微前倾，一点点力道就撞的大眼公安站不住脚，噔噔噔的往后面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竟然敢动手？！” “我没动手啊，只是正常停车子，碰了你一下而已。”李志远扎好车摊了摊手。 李清溪在旁边附和道：“我看到了他没动手，是你自己往后退，怪不得别人！” “今天你们说破天都没用！” 麻子公安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指着李志远道：“单凭你敢动手，今天你就没好果子吃！” “还有你！人民群众的举报都是正确的，你竟然敢复辟资本主义，更是罪大恶极！”他又指向抱着孩子的李清溪。 一顶大帽子扣上来，李志远都有点懵逼，不由问道：“我姐干啥了就复辟资本主义？” “看看你们养的这些鸡，马上成群结队了！还有你们这个小推车，绝对是外面的洋玩意儿，这还不是搞资本主义是啥！” 麻子公安冷哼一声，继续道：“而且我们还接到群众举报，你们这边经常传出去香味，吃的都是啥东西？又是从哪弄来的？这点回去后你们都要交代的清清楚楚！” 李志远听了个明白，原来是这回事。 当时出任务前他送鸡过来，想着应该没啥事儿，没想到还真被举报了。 “都是我男人在黑市买的，有钱咋就不能吃东西了！” 李清溪据理力争，把李志远挡在身后。 “好啊，可以！那回去就仔细算一算你们家的账，要有一点不对，非得把你们送农场去改造！”麻子公安冷笑道。 “哇~” 钢蛋哭声越加剧烈，听得人心抽抽。 李志远把李清溪拉到身边，安抚后者情绪，可不能让李清溪太激动，毕竟怀着孕呢。 之后他又从对方怀里抱过钢蛋晃了晃，待到后者安稳些，这才从挎包掏出本子扔过去。 “行了，这些东西都是我给我姐买的，至于钱的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啥东西！” 本子精准拍在麻子公安脸上，本来就刺痛的痘痘被打击，让他忍不住惨叫一声。 “你！这次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故意动手的！” 大眼公安指着李志远，眼睛瞪得更大了些。 “动手又咋了？你们过来就给我们扣大帽子，真实情况又不调查清楚，我真想再抽你两耳光！把本子捡起来！” 李志远冷眼看向大眼公安，让后者不由缩了缩脖子，大热天感觉脖子凉飕飕。 鬼使神差的，他弯腰把黑本子拿起来，刚好扫过写的字以及印章，顿时呆立在原地。 “愣着干啥，动手抓人！” 麻子公安缓过劲儿来呲牙咧嘴，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全哥，要……要不还是算了。” 大眼公安颤颤巍巍的说了句，把本子伸到对方眼前。 前面的记录他还不明白有啥，可后面第三十九军特战团的印章让他有点腿软，咋还和部队扯上关系了？！ 最关键的是这上面就已经奖励了两千五百块的巨款，别说鸡，吃点再好的也有钱呐！ “……” 脑袋充血的麻子公安像是被一盆冰水浇在头上，整个人顿时沉默下来，一声不吭。 他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对面的李志远，一时之间摸不清楚状况，以及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一个个哑巴了？老子这趟出去跑车还立了个功，你们在省城除了吃干饭还干啥了，只会跑人民群众家里耀武扬威？！” 李志远大喝一声，气势十足，让俩人身躯下意识站的笔直。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今天咱们去局里也得说清楚，是谁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上门找事的，而且还言语威胁人民群众，简直丢公安同志们的脸！” “李同志，我……我们今天就是上门看看情况，其实没想干啥。”大眼公安苦着脸道。 “别和我说这些，现在咱们就去公安局！姐你抱着小蛋，我和他们去掰扯掰扯！” 李志远把安静一些的钢蛋重新递给李清溪。 “啊……哦哦！” 李清溪对这突然的转变还处在愣神状态，回过神后话都说不完整，视线一直停留在李志远脸上。 她此刻有些懵圈，自家小弟甩出去的啥东西，咋让两人突然从土匪变成小猫了？ 第349章 反水 “姐你待会儿把门锁上，我没啥事儿，不耽误一会儿回来吃饭。” 李志远给李清溪一个放心的眼神，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拿下来放在地上。 之后转头对不远处的两人瞪眼道： “还愣着干啥！我看你俩长得挺有特色，在单位应该挺出名，不去我自己去，后果要是更严重可别怪我！” “别别别！我们跟你一起去！” 大眼公安赶忙摆手，三两步跑上前把黑本子递给李志远，五官快皱成了一团。 事情是啥样的他很清楚，先不说他今天来这里违不违规，本身就有私心，加上眼前这位明显不是个善茬，回去铁定得遭殃！ “李同志，其实一切都是误会，咱们找个地方细聊，结果绝对让你满意，你看咋样？” 大眼公安声音微不可闻，自然不想就这么乖乖的回去，想要最后再挣扎一下。 李志远呵呵一笑，瞥了眼对方，把小本子揣进挎包，调转车头往外面推。 院里的俩人对视一眼，最终只得无奈跟出去，骑着墙边停的车，驱散周边吃瓜群众。 李志远在前面骑的并不快，意念观察到两人跟在身后，这才放下了心。 看来这件事并不足以让俩人狗急跳墙。 而他之所以不肯罢休，主要还是想在公安局那边留个“案底”。 这样以后若是还有举报啥的，公安那边自己就会帮他们解释清楚。 十几分钟后。 李志远在省城公安局停下车，这边位于城中心区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不过进去后横向的走廊很深，对应着一间间平房。 他意念简单扫过，里面基本没啥人，显得很空。 “公安同志！” 推车进入大门后，李志远直接喊了声。 很快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颇为认真的询问道：“你好，有啥事儿需要我们处理？” “我要反映他们的问题，身为人民公安，不调查清楚就去我姐家闹事儿，给我们扣大帽子，想要以势压人！” 李志远指了指后面跟进来的俩人，补充道：“对了，眼睛比较大的那个人最后还想让我息事宁人，好像要给我钱啥的。” “我没有！” 大眼公安对同事投过来的视线赶忙摇头否认，没想到李志远把这事儿都说了出来。 “啥情况大国，你们不是出去巡逻了吗，咋还跑人家里去了？” 杨秀皱眉看向两个走进院的同事，一时之间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我们接到人民群众的举报，所以趁着过去看了看，就这么回事。” 大眼公安嗫嚅着说出自己的解释，不过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咋不先和队长反馈？” “最近这几天不是忙嘛，我们就想着先去看看啥情况。” “行了。” 杨秀摆了摆手，转头对李志远道：“咱们进去说，你放心同志，要是有啥违规的地方，我们肯定给你个说法。” 李志远对眼前人的处理态度颇为满意，点头表示认同，跟着对方走进屋。 房子在外面看去虽然和普通住户差不多，但屋里自然经过了改造，正对门口的墙壁挂着伟人像。 堂屋里面除了柜子，还摆着两张桌子，另一张桌子有人在处理公务，抬头看了几人一眼。 “具体啥情况同志？” 杨秀给李志远递个板凳，一同坐下后耐心询问。 “主要还是钱的问题，我先给你看看我钱的来源证明。” 李志远干脆利落，从挎包里装模作样的掏出黑本子，以及在县城时卖鱼给郭良和赵栋梁他们的单子。 不说奖励落实后的一千五百块，单单那阵子卖鱼加起来，也有小一千左右。 对此杨秀有些傻眼，看着一张张单据，以及上面的单位印章。 而当打开黑本子看了看后，他惊讶之色更为明显，忍不住抬头看向李志远，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 最后又看了看大眼公安两人。 刚刚他就觉得有点奇怪，在他们内部，这俩人的态度很有问题，尤其是在外处理纠纷的时候，趾高气扬，有不少人向队里反映过。 而现在俩人却乖乖跟李志远跑回来，看到黑本子上的内容，他也算是有了答案。 “李同志，你在这稍等片刻，大国你去给李同志泡杯茶，我出去一下。” 杨秀合上本子站起身，对大眼公安王大国示意了下，快步走出屋子，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 王大国此刻唯命是从，哪怕对方只是和他平级的同事，乖乖去找了个待客的杯子，泡上一杯茶给李志远端过去。 杯子里全是碎茶叶，还没有绿豆大。 李志远明白这时候大众茶叶都是这样，没过多纠结，而是耐心等待。 他之所以没对杨秀说的太详细，直截了当地拿出功劳本，就是因为想让层级更高的人来，这样处理才够迅速。 现在就看对方去找谁了。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直到茶水微凉，十几分钟过去后，杨秀才重新跑了回来。 “李同志，咱们现在去赵局长办公室，大国你们也过来！” 他站在门口招了招手，回来的太着急，说话的同时还喘了两口气。 王大国和刘全对视一眼，面如死灰，这是他们想到的最坏情况，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李志远抬了抬眉，伸手把桌上的单据全部揽到挎包，自顾自站起身走了出去。 对于局长办公室他很熟悉，当初举报信他就投放在了那边，不过这个时候自然得装样子跟在杨秀身后。 局长办公室内。 赵奔仔细打量了一下进屋的李志远，在看到是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不由挑了挑眉，有点惊讶。 他刚刚打了两通电话，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虽然不知具体，但也知道本子上记的事属实。 只是实在没想到得到两次嘉奖的竟然是个年轻人。 这样的年纪，他看到的更多是街头巷尾的小混混。 “李志远？” “是我，赵局长。” 李志远不卑不亢的点头示意，以他现在的心态，哪怕是京城的公安局长，对他来说也是寻常人。 “这个先还给你。” 赵奔同样点了点头，起身把黑本子重新还给李志远，这才问道： “今天你们运输队是刚出任务回来吧？遇到了啥情况，刚刚杨秀也没说清楚，有啥事你直接和我说。” 话音落下，他伸手示意李志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又瞥了眼鸵鸟似的王大国。 李志远点头表示确实今天刚回来，没托大坐下，而是直接将刚刚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赵局长，我不知道他们这样是否违规，但进家门看到几只鸡和一个小推车，就给我姐扣复辟资本主义这种大帽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实不相瞒，鸡是因为我姐怀孕，我想让她补补身子，买来送过去的，小推车也是找木匠帮我大外甥打的，这真犯啥错误了嘛？” 李志远说的正大光明，这个时候不同于后面乱起来的那几年，一切并没有那么严格。 如果起风之后，被人抓住这些把柄不放还真不好办，不过他功劳本亮出去一样能解决。 赵奔略显沉默，视线牢牢锁定在王大国两人身上。 说到底，这种事儿根本不算事儿，上纲上线严查起来，全城小一半人得被抓起来。 他不用想也知道李志远那些东西哪买的，不能明说，但谁都去过，他也不例外。 这种艰难时期，哪怕他一个局长，想吃的五饱六饱也得去黑市转转。 “你们收到了什么举报？”赵奔厉声喝问道。 王大国和刘全浑身哆嗦了下，后者抬头嗫嚅道：“有……有人举报他姐家经常传出肉香味，家里还养不少鸡。” “所以这么点事儿，你们就大摇大摆的闯过去了，也不先调查清楚？！” “我们查了局长，他们家就一个工人，哪里有钱这么大吃大喝？” 刘全赶忙解释，最后狡辩道：“局长，我们这也是为大局着想，现在同事都在着手抓特务，有特殊情况我们就想去看看，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李志远听到特务二字眨了眨眼，不由想到了煤矿机械厂的事儿。 这么多天过去，钟爱国他们没抓到还是怎么样？ “还在嘴硬！你们这叫调查？我姐家虽然就我姐夫自己在工作，但他周边的关系你们知道哪个？肉啥的就非得他们自己买？” 李志远出声质问，他感觉刘全嘴里的调查，也就是随便找人问了问。 事件如此清晰，赵奔见两人还想还嘴，猛地拍了下桌面，语气严厉道：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滚蛋，你们的各种行为之前就有人反映，都到我这里来了，如今还敢变本加厉，你们以为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利是干啥用的！” 听到赵奔的话，王大国彻底傻眼。 这次还以为最多一个处分，没成想竟然严重到铁饭碗都要丢掉！ “局长！你听我解释，不关我的事，全是刘全带我去的！” 他当即反水，往侧边跨了一步，手指着刘全，神色焦急。 “到底咋回事，全部给我清清楚楚的说明白！” 赵奔更加怒不可遏，感觉在外人面前丢人丢到家了，竟然还有隐情？ 第350章 省城变动 王大国顾不得其他，在刘全的怒视下，一板一眼的将今天发生的事仔细说明。 “我们下午的时候确实在巡逻，举报人是刘全的姑姑，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他姑姑嫉妒人家吃的好，要刘全去帮忙出口气！” “我就是跟着过去看了看，他根本没调查，那家的情况都是听他姑姑说的，我真的冤枉啊局长！” 赵奔听得腮帮子鼓起，点头道：“很好！公权私用，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杨秀，把他们都给我带下去，这件事彻查清楚，包括举报人，也一并带过来教育！” “是，局长！” 杨秀赶忙点头，脸上带着厌恶之色，之前一直都是听说，今天才算明白俩人有多可恶。 李志远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只得感叹怕你过得好的人还是多！ “让你看笑话了小李。” 赵奔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挥手示意李志远也坐下。 “哪里都有害群之马，能够及时清除是好事儿，我反倒还敬佩赵局长你做事雷厉风行。” 李志远坐下后笑着竖起大拇指。 他感觉赵奔和刘锋身上的气质很像，俩人同为公安局局长，绝对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 这种人是真的为国为民，老一辈的中流砥柱。 “你小子怪会夸人，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刚刚那都是正常的流程，他们干不好，就让其他人上来。” 赵奔呆愣片刻后摇头苦笑，不由多看了一眼李志远。 心里有种错觉，在自己办公室里，他咋感觉这小子比他还自在？ 不过想到李志远做过的事，他释然不少，这家伙年龄小，经历过的事儿有的人年长几十岁也不一定遇到过。 “赵局长，我姐他们现在应该没啥问题了吧？”李志远多问了句。 “能有啥问题，经过这一出，周边都知道你姐有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弟弟，吃点好的没人说啥。” 赵奔摇了摇头，话语间有点小羡慕，李志远明面上加起来的钱比他要富裕的多。 同时也有些敬佩，能拿出一千块钱捐出去，换他都干不出来，一千块钱得攒多少年！ “不过这种恶意的举报人我们只能批评教育，你也别有啥心理芥蒂，到时候我让人把她带过去给你姐赔礼道歉。” “我明白赵局长，过去也就过去了，都是邻里邻居的。” 李志远和气的笑了笑，赵奔话说到这儿，他有啥想法也不能干。 伪装起来的身份可以无所顾忌，他最原始的身份不能有任何一丁点违规，这才是安稳生活的前提。 “你明白就好，回去和你姐也说清楚，不过以后最好还是收敛一些。” 赵奔隐晦提醒了句，如今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苦哈哈，你老是吃得太好，总会有人红眼举报。 李志远认真点头，实则并不在意，他又不是经常过去，平日里李清溪他们也就是正常吃饭。 “赵局长，刚刚我听他说局里现在都在抓特务，是咋回事？”他状似无意的问出关心的问题。 赵奔侧过头挑眉笑道：“我刚刚听他说漏嘴，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对这些事儿你好像特别敏感呐？” 对于赵奔最后一句语含深意的话，李志远不由微微一愣，脑海中思绪电闪而过。 最后很快将原因归结到功劳本上，他和特务的更深接触，明面上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那么也只有赵奔知晓他在县城获得奖金的原因，又或者是猜测。 “赵局长，您给刘局长打过电话？”李志远试探问道。 “你脑袋瓜转的倒是挺快，不只是刘锋，还有陈团长，我总要确定你那上面记录的真伪。” 赵奔微微点头，又道：“他俩没和我说具体的事情，不过我们公安系统互通，尤其是我们现在抓的特务隐隐和你们那边有所关联，加上你那两千奖金的份量，我猜想前些时候轰轰烈烈的行动，你肯定是重要的参与者。” “我就是自然的联想，赵局长您这脑袋瓜转的才快！”李志远听完赞了一句。 “哈哈，看来我猜对了，那么省城最近这些事儿告诉你也无妨。” 赵奔大笑两声，之后解释起最近城里抓特务的事儿。 开端毫无疑问是李志远投送的那封举报信。 经过一天的紧急分析和商讨，最终他们决定宁抓错，不放过！ 于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煤矿机械厂的运输车队就被全部控制。 事后分别审讯，结果让他们连连咂舌，不单单是钟爱国，一整个车队无论是老司机还是学徒，全都是敌特分子！ 这引起了公安局高度重视，从这些人的关系抽丝剥茧，又找出了二十几人，有在省城的，也有在周边县城，掀起一阵风暴。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查，我们基本上已经锁定了幕后之人，不过这就不和你多说了。” 赵奔说到最后笑了笑，并没有全盘托出。 他之所以和李志远说这么多，更多还是上次抓特务行动的原因。 上一次就波及到了省城这边，两者是有一定联系的，只是最后断了线，这时候重新捡了起来。 “原来如此，赵局长，祝你们能大获全胜，把那些坏分子全部揪出来，让人民群众能够更加安稳！” 李志远听完表现的和热血愤青一般，紧紧攥着拳头挥了挥。 “放心，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赵奔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对于这点他一直放在心上。 不多时，李志远从局长办公室走出来，推车去了旁边管理自行车的地方。 刚刚他直言不讳，说了在黑市买车子的事，赵奔直接给他批了张条子，以后他这辆车比正规的还正规！ 特事特办，有赵奔批的条子，工作人员打钢印那叫一个利落，全程不超过两分钟。 “小远！” 骑着“崭新”的自行车，李志远刚出公安局大门，耳边便听到了一声喊叫。 他侧头看去，就见不远处十字路口边的柳树下，李清溪和郑东风正推着车往这边跑。 “诶呦！姐你咋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姐夫你也不拦着。” 李志远以更快的速度骑车过去，临近时刹车跳车那叫一个顺畅，上前两步扶住李清溪。 “我哪敢拦呐，你姐非要我带着她来这边等你，不过我们也确实担心。” 郑东风面带苦笑摊了摊手，进入正题道：“事情咋样了小远？” 闻言，旁边的李清溪顿时竖起了耳朵，双手紧紧抓着李志远的手掌。 李志远深吸一口气，最后转头对李清溪笑嘻嘻问道：“姐，你想把我手抓出血是不是？” 这大喘气一般的说话方式让李清溪愣了愣，回过神来气极反笑，猛的一巴掌拍在其后背。 “我们都在担心着你呢！别让我们提心吊胆的，是不是没啥事了？” “我看小远这样子也不像有啥事，应该是解决了，对吧小远？”郑东风在旁边笑道。 李志远没再搞怪，揉了揉李清溪的肩膀道：“我姐夫说的对，没事儿了姐，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糟心事，情况人家都搞清楚了。” “那就好，刚刚吓死我了，要是你进去出不来，我都不知道该咋和娘说。” 李清溪抚了抚胸口，说到最后眼眶泛红。 刚开始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三个人出了门，她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若是真的被定了性，后果有多严重。 “这个好事啊姐，有啥可哭的，你现在情绪可不宜太激动。” 李志远说的给旁边的郑东风使了个眼色，后者也赶忙上前安慰。 “好事个屁，最好以后都不要发生这种事儿才好！咱们安安稳稳的。”李清溪哽咽道。 “肯定不会了！”李志远举手保证。 以后再有人去举报，恐怕先得接受批评教育，别看见人吃啥好东西就眼红，人家有那个能力！ “对了姐，我回去看院子刚打扫过，谁干的？”李志远转移话题道。 “你姐夫，他休息时候去的，打扫的还干净不？”李清溪揉了揉眼指向郑东风。 “没得说，刚好我带回来的有好酒，姐夫咱们一起尝尝！” 李志远对郑东风竖起大拇指，又眨了眨眼。 “嘿嘿，别人说有好酒我不一定信，但小远你就不一样了，走，咱们现在回家！” 郑东风舔了舔嘴唇，对烟酒这一道他是真的喜欢，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李清溪不由白了两人一眼，推着李志远的肩膀道：“回家，小远你载着我回去。” “好嘞，小李子为您服务，咱们走着！” 李志远弯腰伸手，尖着嗓子的话语让李清溪忍不住笑出声。 她左右环顾了下，见四下无人，这才松口气推着李志远走到车边，没好气道： “刚刚的事你还没记在心上是吧？别搞这些奇奇怪怪的，让人听到了不好。” “知道了姐，你坐好扶稳。” 李志远先跨上车，说完又问道：“对了姐，我放家里那些东西你打开了没？” “没有，你放啥在家里了，我咋没看到？” 李清溪摇头，在李志远他们走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不够她想的，哪有心思注意其他。 第351章 笼络人心 “回去再说！” 李志远没有回答李清溪的问题，蹬上车子对后面的郑东风挥手，率先往清风巷那边骑。 “姐，咱们家旁边的梨花婶姓啥？” 路上，李志远边骑边问，回想刚刚对方的表现，感觉不像是举报人。 “梨花婶姓曲，你问这个干啥？”李清溪好奇道。 李志远简单说了下在公安局发生的事情，包括举报的人。 他听赵奔说了王大国俩人的名字，刘全他姑姑肯定也是姓刘，那么和曲梨花自然对不上号，应该是另一个人。 “我知道是谁了，和咱们那条巷子不挨着，咱们家西墙后面的住户。” 李清溪听完皱了皱眉，有点无奈道：“平时我们基本没啥接触，没想到她竟然会举报我。” 李志远呵呵笑了笑，他感觉早晚会有这么一出，早发现早解决，以后就能安稳的多。 所以刚刚他还真没说错，这次没有造成任何损失，还解决了后患，勉强能算得上好事。 “对了小远，刚刚在家里你拿出来的啥东西，为啥他俩看了之后，就不再咄咄逼人了？”李清溪很快回想到这一点。 “回去给你看，现在光说也说不明白。” 李志远简单回应，并不准备瞒着李清溪，但也不准备说出实情，就说有保密协议在。 这样一来，反而还能让对方不再担心他的经济问题。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隔壁的曲梨花听到动静，赶忙从院子里小跑出来，看到三人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儿了吧小溪？” “听小远说是没啥事儿了，梨花婶你别那么担心。”李清溪轻笑回应道。 “咋能不担心呢，这种事可大可小，前两年隔壁巷子不就有人因为这种事妻离子散，就看人家想不想……咳咳。” 说到最后，曲梨花意识到了不对，轻咳两声笑道：“你看我这张嘴，净说些没用的，没事就好，小溪你别瞎想。” 李清溪笑着点头，她肯定相信自家小弟！ 三人刚下车，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郑国和佟瑶抱着钢蛋出现在门后。 “爹，娘，你们咋过来了？” 郑东风愣了下后率先开口问道。 “能不过来吗？你俩把小蛋扔给你娘就走，啥也不说，让你娘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 郑国瞪眼看向自家儿子，他下班回去后还以为出啥事儿了，赶忙带着人来这边查看情况。 “当时是我太着急了，爹你别怪东风，都是我老催他。”李清溪赶忙替郑东风说话。 “你爹谁也不怪，他就是着急，咱们别在外面站着说话了，小远，快推车进院子再说！” 佟瑶轻拍了下郑国，笑着招呼几人进院，看三个人不像有事儿的样子，心情放松不少。 李志远对佟瑶笑了笑，又转头看向隔壁院门口站着的曲梨花，招手道： “梨花婶，之前我听我姐说了，这次回来我刚好带有一些瑕疵布，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啊？” 曲梨花站在旁边也就听个热闹，没想到李志远突然说到了她身上，反应过来后顿时满脸喜色。 “我！我现在回家拿钱，你们先进院，我待会儿就过去！” 她语无伦次的说了句，回身就跑进了院里，动作颇为利索。 郑国闻言不由问道：“小远，你今天刚跑车回来啊？” “嗯，去关外跑了一趟，足有大半个月，今天刚回来。” 李志远边说边推车进院，扫了一眼刚刚放东西的地方，不由微微一愣，东西没了？ 佟瑶看到李志远的表现忙指了指堂屋道：“小远，之前这里堆的东西是不是你的？我们进门看到拿去了屋里。” 李志远松口气，笑道：“我还以为被人翻进来偷了，那些都是我这趟跑车带回来的东西。” “没被偷，刚拿进屋，我现在去拿出来。” 佟瑶呵呵一笑，不顾李志远的阻拦，三两步跑进屋里去拿东西。 郑国则是好奇的询问后面走进来的郑东风夫妻俩，今天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李清溪最为清楚，说的颇为详细，让郑国眉头不由紧皱，最后才松开来。 “这年头真是没救了，吃点好的就被举报，啥世道！” 郑国叹了口气，这种事他听说过不少，而且还都是发生在省城内的。 “爹你就别说这有的没的了，咱们赶紧去看看小远带的啥好东西回来。” 郑东风推了推郑国，这种话可不兴乱说，他爹这是听的有点上头了。 “对，走走走！” 郑国回过神来，顺势一带而过，把哭累哄睡着的钢蛋放回屋里，之后围到佟瑶拿出来的东西跟前。 曲梨花这时也走了过来，还带着一个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大黑辫子扎着，看上去青春活泼。 “来了梨花婶，春婷也来啦！” 李清溪看到两人后抬手招呼，顺便给李志远介绍了一下。 王春婷是曲梨花的二闺女，现在还在城里上学。 “没办法，这死妮子非得跟着我一起过来， 要看看她大哥哥带回来了啥东西。”曲梨花摊手笑了笑。 “孩子爱凑热闹，这有啥的，快过来看看。” 李清溪走上前把看到人多有点害羞的王春婷拉过去。 李志远这时候把布袋打开，拿出一叠叠各种颜色的布，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的确良的布和普通棉布一眼就能看出区别来，光照在上面看着滑溜溜的，也是受人追捧的原因。 “这布可真滑，大热天的穿着肯定舒服！” 佟瑶蹲在旁边伸手摸了摸布料，不由连连点头赞叹。 见状，其他人也没忍住纷纷上手，一个人拿一叠，手在上面滑来滑去。 “这叫啥布来着？” “的确良。”李清溪回答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怪名字，让人挺难记的，不过布确实好，绸缎都没这个滑！”佟瑶笑着点头。 曲梨花笑容灿烂的应声道：“要不说这种布卖的好呢，上个星期听人说百货大楼就有卖这种类型的瑕疵布，我们紧赶慢赶跑过去都没赶上！” “那我们买点回去吧娘？”王春婷抬头问道。 “买！肯定得买，小远你说说这布咋卖的，我看这也不像瑕疵布啊？” 曲梨花有些疑惑，她把手里的布翻来覆去看了一个遍，底色和印花都没啥瑕疵。 “咱们看不出来，谁知道他们咋判定的，看不出来更好，不然穿身上还真不得劲儿。”李志远信口胡诌道。 “哈哈，也是，反正咱们捡到便宜了，这布啥价格小远？” 曲梨花笑了两声，不再纠结，转而问起价格来。 李志远心中早有定数，从李清溪的表现来看，这个邻居相处的挺好，他没卖太贵，也就比其他瑕疵布贵了一毛钱，四毛五一尺。 这让曲梨花更加惊喜，赶忙掏了十块钱出来。 她这些钱本来就准备最近买布给家里人添衣裳，现在刚好不用等了，而且布料还更加上乘！ “太谢谢你了小远，我也就上次和你姐闲聊开玩笑说了句，没想到你能记在心上。” “我啥不好就记性好，梨花婶你看要哪些布料，随便拼，姐夫你帮忙拿把剪子来。” 李志远呵呵一笑，把大黑十收了起来，也算是帮李清溪笼络人心，反正对他来说都是顺手的事。 接着他又把布袋里剩下的东西摊开，各种颜色的小盒子让人看花眼，口红，散粉，胭脂啥的化妆品都有。 雪花膏这种护肤品更多，平时就能擦，不同于蛤蜊油。 小姑娘王春婷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的盯着布袋里的盒子看，哪怕不咋认识。 或许这就是化妆品对女性天生的吸引力。 李清溪倒是认得出来，忍不住“呀”了一声，眨眼问道：“小远，你咋还带这么多化妆品回来？” “我看有人卖，还挺便宜的，就多买了点，这样姐你平时出门啥的不就能更好看些？”李志远嘿嘿笑道。 “我不弄，感觉化妆更不好看，还不如我现在，而且我也不会。” 李清溪有些脸红的摇摇头，这种东西她从来没用过，莫名感觉有些羞耻。 “那就慢慢来，平时先抹点这个，能让皮肤变得更好些。” 李志远拿起雪花膏递过去，他看了看这上面的成分，挺安全。 佟瑶在旁边羡慕的看了眼李清溪，笑着道：“收起来吧小溪，你看小远对你多好，出去跑车还想着你！” “嗯，娘你也拿点回去，这里东西多。” 李清溪心里有点小骄傲，挑了一些重复的放在佟瑶面前的布料上。 不一会儿，曲梨花在李清溪他们的帮衬下裁剪完布料，要走的时候被王春婷缠着又买了一盒雪花膏，还好不咋贵。 至于塑料拖鞋，她问都没问，知道肯定不便宜。 李清溪后面把布料分成两份，以及刚刚挑出来的化妆品，又找了个袋子装起来塞给佟瑶。 “娘，这些东西待会儿你走的时候拿着，千万别客气，钱我给小远。” “诶呀，你娘我要这些化妆品干啥，都快奔五的人了！” 佟瑶面带苦笑，不由转头看向郑国。 “老啥老，你这正漂亮着呢，而且都是小溪的心意，赶紧收起来。” 郑国一本正经的点评，对这方面很有经验，要是刚刚他顺着佟瑶的话说下去，少说两天上不了床，而且还没有好脸色看！ 第352章 你咋不骂他奶奶? “哈哈哈，行，那我就收着了小溪，还得特别感谢一下小远！” 佟瑶笑颜如画，看起来很是开心，不过她本身长得就颇有气质，化化妆还真有贵妇人的感觉，郑国没说错。 “都是一家人，有啥客气的婶子，收着就行。” 李志远摆了摆手，这些东西在他农场里还多着呢，尤其是的确良的布料。 “这个又是啥东西？” 郑东风没看到自己想要的，将视线投向旁边大许多的餐盒。 李志远提了提餐盒，挑眉道：“姐夫，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餐盒，里面当然是吃的东西，不过现在应该有些凉了，烧点水热热再吃。” 说着，他把餐盒打开，都是卤制的东西，一时之间没啥香味传出，不过依旧让郑国等人目瞪口呆。 只因餐盒最上面一层摆放着二十个驴肉火烧，每一个饼子里的肉都夹的快撑不下，足有成人手掌那么大！ 其中红里带点黑的驴肉格外诱人，让人看上去就口齿生津。 郑东风已然忘了回答李志远，吞咽两口唾沫后，下意识想伸手拿一个，被反应过来的郑国抬手拍了下。 “没听到人小远说的，待会儿热热再吃，你能吃凉的，小溪可不行，快去烧锅！” 郑国忍着嘴馋低喝一声，不由多看了两眼李志远。 他可算是明白为啥自家儿子儿媳会被举报了，之前来过一两次还没觉得，现在看这种程度的吃食，他能猜想到平时这边吃的肯定更加丰盛！ 换他来，他也受不了，不说举报，心里肯定有点想法。 “去吧姐夫，大家吃饭可全都靠你了！” 李志远眨眼笑了笑，拿起一个驴肉火烧递过去，另一只手拍了拍腰间的挎包。 “好酒也等着你呢，赶快！” “啥也不说了，还是小远对我最好！” 郑东风嘴里说着，手上动作却不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驴肉火烧，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太香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满足的声音已经从厨房传了出来。 “没点大人样！” 佟瑶忍不住笑着撇嘴，见李志远也想给她拿一个烧饼，赶忙摆手道：“别忙活了小远，我们不像你姐夫，这点时间还能忍，待会儿吃热的。” “咳咳！” 郑国默默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迎着佟瑶的目光点头道：“确实得吃点热的，最近肠胃不咋好。” 李志远和李清溪对视的时候没忍住，两人共同笑出声来，让郑国有些挂不住脸。 “小远，还有小溪，我这可不是怕你婶子，这是在外面给她留面呢！” “是是是，别愣着了，把桌子凳子搬出来，院里正凉快，坐着说话。” 佟瑶白了郑国一眼，没再继续纠缠，招呼人进屋里一起搬东西。 黄昏时分，农场微凉的风从斜上方缓缓吹过院子，几人围坐在桌边闲聊，颇为悠闲。 其中说话最多的自然是李志远，面对三人的好奇心，说了些跑车路上遇到的事。 不过石头村的事儿自然提都没提。 “对了小远，你那黑本子呢，不是说回来让我看看吗？” 李清溪想到这件事，收回托着下巴的手，脸上是压制不住的好奇。 “呐。” 李志远早有准备，从挎包里掏出小黑本儿递给李清溪。 “啥东西？” 佟瑶就坐在李清溪身边，见两人说的不清不楚，不由好奇把头伸了过去。 “……” 在看到黑本子上记的东西时，两人眼眸微睁，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沉默，一时半会儿有些消化不完。 李清溪此刻总算是明白之前那两人的变化是为啥，哪怕她对这方面不咋懂，看到奖金时也知道李志远做了了不起的事儿！ “你俩魔怔了？” 郑国掐灭手中烟头，起身走到两人身后， 眼睛扫过本子，神色也不由呆愣片刻。 紧接着他伸手把黑本子从李清溪手里拿过去，又仔细的看了两遍，这才确认自己没眼花。 “小远，这……这是你的东西？！” 郑国愕然出声，眼睛瞪得溜圆。 两千五百块的奖金！ 其中一千还捐了出去，上面那些字组合在一起，他咋就有点迷糊了呢？ “是我的郑叔。”李志远无奈耸了耸肩。 听到本人亲口承认，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佟瑶没忍住道：“小远，这上面也没写清楚，你干啥了，能得到那么多奖金？” “婶子，这个我还真不能说，就比如下面奖金的事，要是和你们说了，被发现我当天就得枪毙，你们也得受牵连！” 李志远把后果说的十分严重。 闻言，李清溪赶忙摆手道：“小远，那你千万别说，我们也不想知道！” “对对对，我们不想知道因为啥事得来的奖金，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郑国也赶忙点头，心里那点小好奇瞬间被冲散。 郑东风这时跑出来吹风，锅里烧的都是柴火，一时半会儿不管没啥事儿。 他见到几人怪异的模样，走上前询问了句，然后就接到了郑国递过来的本子。 “东风，你啥也别问，小远得保密，不然要被枪毙！” 李清溪对李志远说的话十分相信，神色认真的提醒道。 这副模样看的李志远有些想笑，迎着郑东风投来的视线憋笑郑重点头。 震惊过后，郑东风龇牙咧嘴道：“不是小远，你咋想着把一千块钱给捐了出去？你姐夫我干好几年也不见得能存下那么多钱。” 看到这一点他是真心疼，哪怕不是他的钱，也像是肉被挖去了一块。 “有利有弊，人小远年纪小，想的可比你多多了，奖金多有啥？能捐出去一半，外人看到谁不竖个大拇指？尤其是相关单位。” 郑国能做到采购科科长自然很有头脑，发散思维道：“今天这件事儿能快速解决，我感觉这一点应该起到了很大作用！” “是不是小远，你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吧？”他回头问道。 “我当时就想着也没出啥力，所以给公安局的同志捐了一半。”李志远挠头回应道。 “呃……” 郑国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在心里自己圆了过去，李志远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确实也想不到这么深，属于是误打误撞买了个好。 “好样的小远，你这也算是为国家做了大贡献，我们连带着也光荣的很！” 他走过去笑呵呵的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对后者的看法又深了一些。 郑东风在旁边嘀咕道：“那我感觉也亏，一千块钱呢，这我得干到……” “亏你姥姥个腿！整天就想着钱是吧，再说那也不是你的钱，你老惦记个啥？赶紧滚回去烧锅，待会儿再把厨房给点喽！” 郑国瞪眼看向自家儿子，货比货得扔，见对方那熊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咋不骂他奶奶？！”佟瑶竖眉纠正道。 “啧！都一个样，我教育孩子呢，你插啥嘴。” 郑国找了个无人看到的角度对佟瑶挤眉弄眼。 佟瑶撇了撇嘴，这才没再计较，转过头和李清溪继续拿着黑本子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知道上面记的那些字有啥看头。 “郑叔，上个月有点忙，我也没过去问你，计划外的肉食任务都完成了吧？”李志远闲聊一般的问道。 说起这个，郑国顿时来了兴趣，掏出烟给李志远拿了一根，叹气摇头道： “差了一点，不过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上面也知道我们不容易，但是上个月该搜刮的都搜刮完了，这个月还真不好办！” “等有时间我去朋友那看看，之前听他说野猪泛滥，应该有点存货。” 李志远听出了郑国话里的意思，笑着说出对方最想听的话，他自己提起这件事本就有这个想法。 农场时间流速越来越快，小野猪现在都是成群结队，要不了几天就能长大，农场的野猪已经多不胜数，能出一点是一点。 他最近在想怎么大规模出货，不然野猪这种东西他也不吃，在农场白费了。 其次还有粮食，农场他只用了四分之一种庄稼，现在两天就能收一茬，一次足有三十多万吨！ 如今农场存的粮食他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你这让我咋感谢你才好啊小远！” 郑国紧紧拉着李志远的手，感觉自家儿子真是捡到宝了，能娶到李清溪这么个媳妇儿，刚巧对方还有个有本事的弟弟！ “这有啥郑叔，我也就过去传个话，最后还是得看我朋友那边有没有。”李志远无所谓道。 “那也得有这个面子才行，不然谁搭理咱们，你说是不是？” 郑国对这方面很清楚，就像是他偶尔也会下乡找村长干部啥的收购计划外的东西，关系没到那一步，不甩他的多了去！ “小远你说有啥需求，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志远认真思考了下，最后摇了摇头，农场发展到现在，一般的东西他还真无欲无求。 第353章 吃的太饱 看到李志远的表现，郑国心里有些挫败感，说到底还是人有本事，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 反倒是他一个工作十几年的老油条，需要小辈儿的帮助。 “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郑东风这时在厨房喊了一声。 “好，先吃饭小远，估计你也饿了，咱们边吃边聊。” 郑国收拾好心情站起身招呼，左右看了看道：“院里虽然亮堂，还凉快，但我感觉咱们还是进屋比较好。” 此言一出，几人很快明白过来，刚闹那么一出，现在又是肉又是酒的，着实太高调。 “那就进屋，把门也关严实，这年头小心无大错！小溪你就别动了。” 佟瑶站起身率先提着几张板凳进屋。 “那我帮忙端菜！” 李清溪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这种热热闹闹的时候更是想找点事儿干，跑进厨房和郑东风一起忙活。 等到所有东西搬进堂屋，房门被郑国给关了起来，虽然闷一些，胜在有安全感。 “嚯！今天这菜真不错，媳妇儿，咱们这趟还真来对了，要不然哪能吃到这好东西！” 郑国搓了搓手，对着佟瑶嘿嘿一笑，看着桌上被切成一大盘的卤鸡，以及葱花鸡蛋和大碗鱼丸。 当然，最抢眼的还要数那些驴肉火烧，每一个里面的馅料都十分厚实，此时随着热气蒸腾，散发出一阵阵的香味。 “德行！” 佟瑶白了一眼郑国，指挥道：“别急着吃，去把他俩房间的门关上，待会儿你们喝酒压不住声音，别把小蛋儿给吵醒了。” “好嘞！” 郑国离得最近，利索站其身。 郑东风则是眼巴巴的看向李志远，如今桌子上好菜有了，不由惦记起对方刚刚所说的好酒！ 李志远呵呵一笑，装模作样的从鼓囊囊的挎包里掏出三瓶虎骨酒，挎包随之干瘪下去。 “三瓶够咱们喝的了吧姐夫？” “两瓶就够了，这是你之前拿出来的陈年老酒？” 郑东风连连点头，看着那什么标签都没有的酒瓶，想到了之前吃饭的时候。 不等李志远回答，他紧接着皱眉摇头道：“不对，这酒咋有点发黄，看着不是太通透啊。” 说着他拿过一瓶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只不过自然看不出什么来。 “有酒你就喝吧，再说你小子能喝到啥好酒，真给你一瓶好酒估计你也看不出来。” 郑国走回来毫不留情的打击自家儿子，顺势把酒瓶抢了过去，自己也看了看，上下观察。 “咱们别管他爷俩，见酒像是要命一样，吃饭小溪，小远你也是，吃点东西垫垫，待会儿好喝酒。” 佟瑶对父子俩没眼看，招呼李志远姐弟俩吃饭。 等到驴肉火烧拿在手里，她也忍不住了，轻轻咬上一口，驴肉独特的味道加上卤香，让人忍不住想哼哼。 李清溪同样如此，手捂着嘴巴，边咀嚼边瞪大眼睛。 “小远，这里面夹的是啥肉？” “驴肉，我记得小时候村里老驴死了，村长炖了一大锅汤，姐你不是也吃过嘛。”李志远回忆道。 李清溪还真想了起来，不过很快摇头道：“我都忘了那时候的肉是啥味儿，不过肯定比不上这个，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驴肉不好弄，这还是我朋友那边一头老驴分下来的。” 李志远不等其他人询问肉的来源，自己先找了个借口，又给李清溪夹了一块鸡腿肉。 “姐，你再尝尝这个，味道保准让你也忘不掉。” 红腹锦鸡经过特制卤料卤出来，不仅味道香，肉也更加紧实，他吃着比普通的鸡好吃许多。 “好吃！” 李清溪尝了一口眼睛微亮，赶忙给佟瑶也夹了一块。 三人在这边连吃带夹，郑国父子俩则是对酒情有独钟，哪怕桌上的东西也没打动他们，先把酒给打了开来。 “这应该是药酒吧小远？” 郑国闻到酒味后不由挑眉看向李志远，现在自己泡酒的可不少，他在乡下熟悉的干部那里也喝过。 李志远没隐瞒，直言道：“这是虎骨酒，郑叔你俩尝尝啥味儿，里面还加了人参枸杞，挺滋补。” “好家伙，怪不得你说好酒，这绝对是好东西！” 郑国见多识广，当即瞪了瞪眼，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在鼻前划过，一饮而尽。 伴随着滚滚热流扩散到四肢百骸，却又不是那种燥热的感觉，让他不由舒服的想要哼出声。 “呃……” 郑东风快了自家老子一步，一杯酒下肚，没忍住出了个洋相，一声悠长的哼哼，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过去。 “臭小子！你这是闹哪样，不吃饭给我滚出去！” 佟瑶瞪眼看向郑东风，后者这一声叫把她吓得一哆嗦，还以为自家儿子鬼上身了。 郑东风捂了捂嘴，苦笑摇头道：“娘，真不怪我，这酒太美了，你也来一杯，刚刚小远说的你也听见了，里面有人参呢！” “有仙丹我也不喝，看你爷俩那熊样！” 佟瑶皱眉撇嘴，吃的东西那么香，也不知道酒有啥好喝的。 “不喝咱们喝，你小子就是没眼力劲儿，赶紧给小远也倒上一杯，咱仨碰一个！” 郑国把杯子推到郑东风跟前，又指了指李志远那边示意。 现在啥吃的也比不上酒，喝完感觉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上了年纪，他对身体的感触颇为清晰。 三人酒杯在空中碰撞，李志远一饮而尽，又吃了口火烧。 不怪郑国父子俩这么痴迷，即便是他不怎么爱喝酒，隔了这么些天再次喝到，也感觉有些上头，身子轻飘飘的。 “吃的味道也好，今天这一顿吃喝过后，少说得两天吃不下饭！”郑国吃着火烧忍不住感叹道。 “那刚好，省了两天粮食，早上我可不做你的饭。”佟瑶接话笑道。 “随便你，只要今天别打扰我喝酒，让我尽兴的喝一场，两天不给我做早饭也行！” 郑国咧嘴笑了笑，和李志远碰杯后又是一杯酒下肚，嘴里“啧啧”个不停。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李清溪和佟瑶饱得最快，但俩人乐呵呵的看着三人喝酒聊天，感觉也挺有趣。 最后三瓶虎骨酒只剩了半瓶，被郑国盖上盖子直接揣进了兜里。 “爹，你给把酒我放下，放下！” 郑东风喝的有点晕，和自家老子瞪上眼了。 郑国闻言想给郑东风两巴掌，不过转头看到后者那晕乎乎的样子，不由笑着转头对李志远指了指郑东风。 “看这傻小子，我都懒得说他，纯是没出息的货！” “全家就你有出息，那你可别拿剩下的那点酒啊，没脸没皮的！” 佟瑶忍不住替自家儿子说话，白了郑国一眼。 “我这还不是怕他多喝伤身体，妇道人家啥都不懂！” 郑国也有点上头，顺嘴就呛了句。 李志远伸手打圆场道：“郑叔，我婶子这也是关心你俩，快别说了，出去抽根烟凉快凉快。” “还是小远懂我。” 佟瑶呵呵一笑，起身拿茶壶给李志远倒了一杯开水，边上父子俩自然也没落下。 只不过俩人没一个领情的，看也没看，互相搀扶着出去抽烟，喝了老半天没敢在屋里抽，憋坏了。 李志远小口抿着茶水，视线扫过桌面，剩的最多的就是鱼丸和鸡蛋，有大半碗。 卤的红腹野鸡被全部消灭，驴肉火烧太多，李清溪他们最多吃两个就饱，不可避免剩下的几个。 主要是他感觉自己也饱了，看来中午吃的舒气丸还在发挥作用，不然他一个人能把桌子上的东西全给消灭。 想到这里，他有心把舒气丸拿点给李清溪，想了想还是作罢，自己再实验一段时间。 这东西遏制食欲的效果那么强，可别把人给吃辟谷了，那胎儿咋办？ “鱼丸也好吃，但比不上卤鸡和肉夹馍。” 李清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她看李志远一直在桌上扫来扫去，还以为对方想着打趣她最爱的鱼丸咋不吃了。 李志远愣了愣，心里奇怪，还是附和了一声，转而说起明天要回家的事情。 闻言，李清溪神色顿时变得惊喜。 “回家？！那我明天能不能……” “不能！” 李志远不等对方话语说完，干脆利落的摆手拒绝，瞥了眼李清溪坐着已经稍显痕迹的小肚子。 “自己啥样自己还不清楚啊？路那么颠，真有啥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我这就是吃的太饱了！” 李清溪出言解释，说完自己都有些脸红。 不过她也确实想跟着回家看看，每个星期都想回去，更别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我就是吃的太饱了~” 李志远怪模怪样的学着李清溪的话，最后笑问道：“那你自己脸红干啥？” “真不行？” “不行！” 李清溪没再纠结，起身撸了撸手腕，哼哼道：“不回就不回，但我得把刚刚的场子找回来，谁让你学我说话的！” 她找了个由头，刚刚被李志远当小孩一般训，得把当姐的威严拿出来！ “哈哈哈，姐你别挠我痒痒！” “还敢不敢学我说话了！” “不敢了，不敢了！” “……” 第354章 樊红龙的发现 见俩人小孩子一般玩闹，佟瑶在旁边轻笑看着，早知道自己当初也多生几个了。 “行了小溪，我看你头上都出汗了，赶紧擦擦，待会儿坐院里再凉快一会儿就能休息。”她适时提醒道。 闻言，李清溪这才放过笑出眼泪的李志远，得胜女将军一般坐在旁边，掏出手绢擦了擦汗。 “等你生完孩子的！” 李志远笑着揉了揉眼，对李清溪投来的得意视线放狠话。 不等李清溪再说什么，院子里变得有些嘈杂，吸引几人的注意力。 意念扫过，李志远看到身穿制服的杨秀等人，以及被带过来的一个低矮妇女，他顿时明白过来。 “姐，婶子，咱们出去看看。” 他招呼一声，率先起身往门口走。 “李同志，你姐在屋里吧？”杨秀摆手拒绝郑国递来的烟，看到李志远后赶忙问道。 “在呢，不过用不着我姐，有啥事公安同志你和我说就行。” 李志远走到近前，打量了下被压过来的妇女。 这人看着得有五十多岁，脸上有些褐色斑点，看面相就显得刻薄，也难怪会干出这种事儿。 不过此刻被押送着的妇人神色惶恐，显然也是吓破了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严重。 “刘大妈，做事情得有始有终，刚刚在局里我们也和你说的很清楚，你给这边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鬼迷了心窍，我嫉妒心太重……” 杨秀的话刚刚说完，刘姓妇人就忍不住大声哀嚎，要不是后面有人拉着，怕是要跪下去。 她现在啥也不想，就想赶紧回家，生怕再坐实啥罪名。 “李同志，这个结果你们还接受吧？”杨秀和气问道。 李志远看了看堂屋门口的李清溪，回过头道：“行，这件事算是翻篇过去了，麻烦了公安同志！” “不麻烦，都是我们该做的。” 杨秀赶忙点头，他不清楚李志远干了啥，但也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简单的来访很快结束，待到院子重新清静下来，郑国父子俩的酒也清醒了不少。 “原来是她举报的咱们，亏我之前碰到她孙子，还给了一把瓜子！” 郑东风气的咬牙切齿，狠狠把烟头扔到门口。 “你别在老子面前耍酒疯，赶紧去偏屋睡觉，吵醒小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郑国给了郑东风一脚，顿时让后者安静不少。 “咱俩咋办，要不今晚就住这边？”佟瑶看向郑国询问道。 儿子喝醉了，晚上家里就李清溪一个人照顾钢蛋，她不放心。 “郑叔，要不就按婶子说的来？” 李志远也不放心，接着道：“明天早上我早点来，在关外那边还收了点山货，煲汤炖肉，往里面加点儿味道鲜美的很，刚好给你们也带过来一些。” “这倒是不打紧，不过今晚这边确实得有人看着，小远你回去吧。” 郑国点头答应下来，他刚刚就想到了这一点。 “路上慢点小远，明天睡个懒觉，回家之前过来一趟就行，我给咱娘他们拿点东西。” 李清溪出声叮嘱，说着走过去，又把刚刚从屋里拿的钱拿出来。 “知道了姐，天黑我先走啦！” 李志远全当没看到，在李清溪刚有动作的时候就推车往门外跑，自然猜到了对方想干啥。 出了院门，他不等李清溪追出来，蹬车就走，速度飞快。 天色刚落黑，路灯都还没亮，不过他还是一路骑到了家。 “虎子，跳上来！” 坐在自家堂屋，李志远边喝茶边拍了拍桌面，像是训狗一样。 虎子还就听这一套，歪了歪头，后肢猛的用力，矫健的跳上桌面，用头顶了顶李志远的手。 “好样的！” 李志远呵呵一笑，手里凭空出现一块用母虎奶水凝炼成的奶糖，塞进虎子嘴里。 一人一虎就这么玩了一会儿，待到晚上八点多，李志远做好坤哥伪装，抹了抹头发跳出院墙。 城郊大院子外。 李志远伸手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陈瑞就从墙边探头出来，看清月光下的人影后才跑去开门。 “你来了大哥！” 陈瑞打开门后表现得很高兴，因为看到了对方手里提的布袋。 “嗯，都还没睡吧？” 李志远随口问了句，实则意念覆盖下，屋里人睡没睡，他一清二楚。 “没呢，郭爷爷他们都在等着您，这些天睡得很晚！”陈瑞跟在后面回答道。 “等着我？” 李志远有点意外，要说这些人的性格，等着他送粮食过来不太可能，那还能有什么事儿等着他？ “对，大哥你进去就知道了，爷爷奶奶他们都在堂屋。” 陈瑞话音刚刚落下，堂屋门口郭山几人已经迎了出来，其中也有生龙活虎的樊红龙。 “小兄弟你可算来了，咱们进屋里说话！” 郭山笑着伸手示意，其余几人自觉分开两边，留出让李志远行走的空隙。 这一幕不由让李志远笑了笑，咋感觉有点像黑社会大哥呢？ 不过旁边都是老弱妇孺，人员太寒酸了点儿。 众人在堂屋落座，煤油灯的昏暗光线下，李志远轻声开口。 “看样子你们有啥事要和我讲，说说吧，这些天碰到了啥事？” “就是小兄弟之前你让我们办的那件事。”郭三先是提示了一句。 “你是说家属楼监视的那个人？” 李志远挑眉询问，他好像一共也就让这些人干了这件事儿。 见郭山点头，他略显疑惑道：“之前我不是说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后面又去了？” “小兄弟，这件事怪我！” 樊红龙在旁边举手挠头，尴尬道：“你这么长时间没来，我好了之后也没事干，想着不能白白吃你的粮食，就又组织郭叔他们跟了那人两天，不过还真发现了一些情况。” 迎着李志远的视线，他继续道：“那天他下班很晚，我们在他回家必经之路的一段偏僻地方，想着吓吓他……” “我记得我说过他身上可能有枪吧？” 李志远微微皱眉，打断樊红龙的话。 这家伙还真胆大，纯属好了伤疤忘了疼，万一再被崩两枪，小命都难保！ “我知道小兄弟，但我想着人在恐惧的情况下最容易暴露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你为啥让我们监视他，但感觉应该能得到些信息。” 樊红龙点了点头，笑道：“而且我就挨着巷子口，他有啥异动我就往里面钻，也不怕。” “……所以当时他啥表现？你们又有啥发现？” 李志远点头表示明白，心里有些好奇，不由想到了当时他被吓的时候。 那种氛围的渲染和逼真的装扮，一般人还真不好从恐惧中走出来。 闻言，郭山几人得意的哈哈大笑，李青东道：“他被吓得瘫在地上，不过没昏过去，后面见他要掏枪我们才跑。” “他当时被吓坏了，郭叔说他恐惧之下无意识说的话是日语。” 陈敏在旁边笑了笑后说出实情，她自然也是参与者，只是当时没听出来。 “日语？” 李志远微微一愣，之前的想法再次涌现，或许他还真没猜错。 郭山在旁边十分肯定的点头道：“对，年轻的时候我和那些鬼子没少打交道，确定当时他说的就是日语！” 陈婆见李志远的神态，伸手在嘴边对几人示意，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什么声响发出。 几分钟后。 李志远收回思绪环顾众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消息对我很有用，做的不错。” 闻言，几人松了一口气，樊红龙附和道：“有用就好，小兄弟，这人是啥身份，咋在公家单位工作，还……” 他话没说完，旁边的郭山轻咳一声，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忙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以后不问了小兄弟，我得改掉好奇这个毛病。” “嗯，好奇正常，只是在我这边做事，得压住这一面情绪。” 李志远满意点头，不动声色的在布袋里又放了十斤小麦，起身道：“刚好这次我带来的粮食多十斤，算作奖励，你们早点休息。” “啊？用不着小兄弟，之前那些粮食换成粗粮后还没吃完呢，平时我们也没啥事儿做，还能出去讨点口粮。” 郭山下意识摆手拒绝，有粮食是好事儿，但李志远身份不一般，他们不做事也不敢拿太多粮食。 万一后面算起账来，失去的可能会更多。 只是李志远哪听得进去他的话，三两步已经走出了门。 几人对视一眼，略显无奈，起身纷纷跟出去。 无人的小巷子。 李志远拐进来后意念探查一圈，本想通过家属院那边还没收起来的金水门户过去看看情况，其中映照出来的景象却让他微微停顿。 金水门户就放在邓光居住那栋楼的楼梯口，能清楚地看到院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里影影绰绰，似乎有许多人在悄然聚集。 他甚至看到一些磨花了的枪身上，反射出点点斑驳的光线。 “……” 李志远不由沉默片刻，感觉还好自己没贸然传送过去。 否则突兀出现在那些人的视野下，一轮枪火下去，他也顶不住！ 第355章 二进宫 “这些是什么人？” 李志远心中疑惑，金水门户映照出的光线太过昏暗，衣着样貌根本分不清。 下一刻，他抬头望天，几个闪烁间升上高空，之后朝着四层楼家属院那边而去。 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李志远站在农场里，周边浮现出外界的光景，脚下就是家属楼所在。 这让他看得更加清晰，事实上人数还要更多，周边院墙几乎全都有持枪的身影把守，将整个家属院围的严严实实。 随着一个身影越来越靠近放置金水门户的地方，人影逐渐清晰，是公安局长赵奔。 李志远稍微愣了下，之后很快明白过来。 结合对方下午所说的话，他瞬间猜到了今晚这个大动作是为了谁，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邓光。 由此来看，之前他猜的并没错，这家伙就是田中圭二几个人的顶头上司。 悄无声息间，李志远出现在平坦没有任何阻拦的楼顶，意念探查周边。 看来这次行动应该已经筹划了许久，杨文显然是知情人，家里没有半个人影，对面的住户同样如此。 更下面一层的房间里，邓光神色阴沉，站在窗帘后面观察着外面的光景。 他并没有坐以待毙，拿出暗格内的手枪和几个弹匣，又拿了一捆绳子，快步走向后面的房间。 随着下面公安部门召集过来的人影开始行动，他也牢牢绑住绳子，从楼的后面快速下滑。 李志远站在楼顶看的清楚，楼的后面同样有几个身影把守，不过看到邓光滑下来的时候无动于衷，甚至还在帮忙观察周边。 “砰！” 第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守在楼后面的人影见其他同事跑过来，果断扣动扳机，为邓光做掩护。 这声枪响就像是点燃炸药桶的火焰，密密麻麻的枪声随之响起！ 楼后面的几道身影像是疯了一般冲出去，只要是往这边来的人一个不留，疯狂的开枪射击。 枪战就此打响！ 与此同时，院墙外也有几人突然发难，手中的枪口直指身边人，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 邓光对于突然发生的枪战眼睛都不眨一下，翻出院墙，在其他人的接应下，钻进不远处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半空中，李志远随之离开，在上面观察着邓光的行动轨迹。 巷子里不时发出光亮，那是枪口喷射出的火焰。 此时关乎生死危机，邓光遇见晃动的黑影直接开枪，根本不管是不是人，又或者是什么人。 很快，他翻进一处院墙，身影就此消失。 跟随而来的公安人员冲进去，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李志远的身影出现在房顶之上，他意念扫过，房间里屋下面有一条暗道，直通远处。 顺着这条暗道，他在街道中穿行，周围不再那么嘈杂，一切平静了许多。 暗道的尽头同样是一处院子，和之前相隔有两百米左右。 李志远重新在半空俯视，邓光的身影果然很快出现在院子里，打开院门急匆匆的朝城外的方向跑。 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默默的在上空追逐，想看看这家伙以什么样的方式逃出城外。 绕过几个巡逻的民兵，邓光在临近城郊的地方再次翻进一处院子，没再出来。 李志远的身影随之浮现，他意念探查了下，果然还是暗道。 当他跟随着这条暗道往城外穿行，才发现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暗道的长度让人咂舌，很明显直通城外。 而这其中的距离少说得有两公里左右！ 一分多钟后。 李志远出现在城外一片小树林前，暗道的尽头就在杂草丛生的不远处。 他简单观察了一下周边，这里他曾经来过，往前不远处就是黑市所在，甚至能看到那边的点点光亮。 这让他心中很快有了主意，从农场拎出两只野兔，靠在树上守株待兔。 他之所以一路跟来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动手的时机，如果没有的话，直接将其扔进农场处决，不可能亲眼看着这家伙跑掉。 而现在动手的时机有了，很快又是一个功劳到手！ 大概十分钟左右，李志远刚在心里过了几遍借口，几米外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见地面上的土壤微微上顶，伴随着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沙土纷飞。 邓光推开头顶木板，看着上方树叶缝隙间的月亮，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有些惊险，但好歹也算逃出来了！ 喘息过后，他嘴里咬枪，双手扒着上方的土壁，整个人猛地往上窜，最后一屁股坐在土壁边缘。 突然，他耳朵微微一动，寂静的环境下，树叶被踩动的响声格外刺耳。 没有任何犹豫，他拿过手里的枪，转身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指去！ 然而刚刚还有些远的脚步声，此刻却仿佛跨越了距离，直接出现在他的身边，不等他反应过来，视线中的手掌快速放大！ “啪！” 清脆的声音在树林边回荡，邓光整个人如遭重击，从坐着的姿态被一巴掌打飞出去。 他闪亮的秃顶在月光下消失又出现，翻转了好几圈才静止下来，彻底没了声息。 李志远站在暗道口边甩了甩手，三两步走到邓光跟前，他力道控制的不错，只把人给打昏了过去，没打死。 “本来想和你说几句话，咋不按剧本走，直接掏枪也太不配合了！” 他无奈摇了摇头，不过这样也行，无伤大雅。 紧接着他像拎死狗一般，拖着邓光往城郊方向走。 进城走了十几分钟，李志远也没发现公安跟来搜捕的人。 由此可见，哪怕这些天准备充足，也耐不住队伍里有奸细，以及邓光他们长久以来的准备。 能从地下挖出一条通往城外两公里的暗道，这谁顶得住？ 往内城区深入一些后，李志远总算发现了街道尽头往这边快速而来的几道身影。 “什么人！站在那里别动！” 听到这命令式的声音，他也确定了几人的身份，肯定是往周边扩散追捕邓光的公安，要么是联合抓捕邓光的人。 “是公安同志吗？快来！我在城外抓到了一个从地下钻出来的人！” 李志远停下脚步挥手，语气带着后怕。 赶过来的几人微微一愣，一时之间搞不清李志远话语中的含义。 从地下钻出来的人？ 不过懵归懵，他们还是快步跑了过去，同时警惕李志远的动作。 “你叫啥，大半夜的咋会从城外回来，家住在啥地方？” 靠近后，一人语速极快的连续询问。 “别问了公安同志，我现在脑子还有点懵呢，这人刚刚拿枪指着我，把我吓坏了，我得缓一缓！” 李志远连连摆手，在几人靠到近前后，贴着墙壁缓缓蹲下去，喘了两口粗气。 见李志远没有威胁，其中一人走上前把邓光翻过来，借着月光看向对方的脸。 虽然邓光一边脸肿成猪头，但大致的样貌和溜光的头顶，身份已经很明确了，他神色顿时变得惊喜。 “队长，是咱们今天要抓的人！” 此言一出，周边几个人“哗啦”一声围过去，确定对方说的话。 “还真的是他！咱们立功了队长！”有人高兴的喊道。 “人是你抓的啊？还立功了，上一边去！” 被称为队长的李锐瞪了瞪眼，挥手把几人驱赶到一边，自己确认邓光的身份后，视线不由落在旁边逐渐缓过来的李志远身上。 “你叫啥名字？” “李志远。” “家在啥地方？” 李志远伸手指了指福临巷那边，说出具体的门牌号，之后不等对方询问，自顾自说道：“我在粮站运输队工作，公安同志你还有啥问的。” 李锐张了张嘴，最后问道：“你在啥地方发现的他？” “黑市南面那个小树林。” 李志远咧嘴叹气道：“我想进去拉个大号，刚进去还没脱裤子呢，就看到这家伙从地下钻出来，把我吓得半死！” “是暗道吗？”李锐挑眉询问道。 “对！我还下去看了看，打个手电筒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道通向哪边。” “具体在啥地方？” 李志远文言简单描述了一下，最后道：“那边还有两块木板，周边有些狼藉，到了你们肯定能看见！” “小文，你带着二蛋去看看，我们带人先回去汇报情况。” 李锐当即分工行动，见两人快速跑向城外，伸手把李志远拉了起来。 “辛苦你了李同志，咱俩同姓，我叫李锐，麻烦你跟着我们回去一趟。” “行，一天去你们那两趟，还真遭罪！”李志远提着兔子叹口气。 李锐挥手让剩下的两人抬起邓光，听到李志远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愣，疑惑询问咋回事。 李志远故意这么说，自然不会隐瞒，和李锐边走边聊。 …… 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大晚上这里灯火通明，人还不少，只是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坐在桌后面的并不是赵奔，而是一个两鬓斑白，脸盘方正的中年男人。 赵奔此刻已经从家属院那边赶了回来，坐在两边的沙发上，刚刚汇报完行动的结果。 第356章 自觉的赵奔 “这次事件过去之后，好好整肃一下队伍。”中年男人沉声开口。 赵奔额头冒出虚汗，赶忙点头答应下来。 这次行动除了他们公安局的人，还有治安联防队员，算是他们全权负责，出了事都是他的责任！ “还有你们交通部，他能做到这个位置，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检查的。” 中年男人看向沙发边坐着的杨文，话语毫不客气道：“若是这次没收到举报，日后他坐上你的位置，后果不用说你也明白吧？” “明白！” 杨文神色无奈，有心想辩解，最后还是沉默以对。 从邓光的履历上来看，没有任何毛病，对方在这边隐藏了少说几十年，说不定就是在这边长大的，对方不露破绽，哪有那么轻易揪出来。 中年男人皱眉一个个点过去，屋里剩下五人都没跑掉，气氛越加沉凝。 他们都很清楚今晚的行动要是失败，人给跑了，虽说后果不至于太严重，但也足以成为他们履历上的一个污点。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破房间内的沉默，赵奔松了口气，慌忙站起身，后背不自觉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凉到他心里。 “局长，人抓到了！” 门被打开，外面的人满脸喜色，汇报刚刚得知的情况。 这让赵奔不由得微微一愣，同时察觉到后面几道视线投射过来，甚至有人已经站起了身。 “让咱们的同志进来说话，人真的抓到了？”中年男人出声问道。 “抓到了，他们带着人在后面，要不了两分钟就能回来……”进来的那名公安有些不适应的汇报道。 “具体什么情况？”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抓到人的好像并不是我们的同事，而是城里的住户。” 这句话让周围人有些沉默，赵奔更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今晚出动这么多人，目标却被城里的老百姓抓到了，这岂不说明他们全都是吃干饭的？！ “人来到后让他们立刻来这边！”中年男人挥手示意。 几分钟后。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赵奔打开门后再次愣神，比刚刚的反应更明显，而这一切只因他看到了门外的李志远。 “赵局长你好，咱们又见面了。”李志远挠头笑了笑。 “好……都进来吧。” 赵奔回过神来下意识点了点头，打开门让几人全部走进屋。 看到屋里坐着的人时，李志远挑了挑眉，着重观察了下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 之后他视线落在杨文身上，看到后者呆愣的神色，也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没想到这位也在这里。 “报告各位领导，今晚的目标邓光已经被抓获！” 李锐昂首汇报，身边两个人扶着还没清醒过来的邓光。 看到或者半边脸肿起来似猪头的模样，中年男人面色疑惑，视线看向杨文。 “是他。” 杨文只是扫了一眼就点头确认，共事了好几年，他对邓光最为熟悉。 说着，他不由得又看了看李志远，发现对方也在偷偷看着他，还咧嘴笑了笑。 他默不作声，皱眉的往办公桌那边小弧度转了转头，示意后者严肃点。 “说说具体情况。” 中年男人对李锐微微点头，神色之间明显也放松了些，人抓到了就好！ “……” 李锐沉默片刻，说了说他们往城外扩散搜索，然后遇到李志远的事。 简短的回答让赵奔不自觉扶了扶额头，简直没眼看，没耳听。 “小李同志，你说一说是啥情况。”中年男人移动视线，落在李志远身上。 李志远轻咳一声，把刚刚对李锐他们说的话重复一遍，态度中带着一丝该有的拘谨。 “大晚上你咋会去那边，小李同志。”沙发上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出声问道。 李志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领导，不瞒您说，我去黑市那边转了转，这次我们跑车回来放了四天假，明天我打算回老家看看，所以……” 他话没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几分钟后，李志远他们从办公室走出来，赵奔随之一起走在最后，轻轻带上房门。 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是放松许多，挥手让李锐他们带邓光下去，忍不住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 “小李，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唉！” “赵局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说实话，我现在自己还有点懵圈呢。”李志远苦笑摇头。 “我也懵，下午咱们还在聊这件事，没想到今天晚上又碰了头。” 赵奔无奈笑了笑，对李志远没有一丝怀疑，毕竟当时他也就说了说城里之前抓特务的事，对今天的行动以及幕后之人说的极为含糊。 所以今晚的遭遇，他就算再想也只能归结为巧合，心里只会感叹李志远的运势太好。 不过也得李志远有能力才行，不然就凭刚刚对方所说的情况，其他人大概率被一枪崩了。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正厅坐下泡完茶，赵奔终于说到了实际的。 “小李，待会儿你先回去，之后该干啥干啥，你不是说放了四天假吗，回来上班之前再来我这边一趟。” “赵局长你说这些是啥意思？”李志远故作疑惑的询问。 “我不信你小子不懂我啥意思。” 赵奔撇了撇嘴，手指向自己办公室那边。 “刚刚那几位你看见了吧？那都是咱们城里数得上号的领导，也能证明你碰巧抓的人有多重要，这功劳可不小！” “所以要给我发奖金？”李志远故作惊喜道。 “这是肯定的，具体有多少还有待商讨，到时候我把这件事也往你那本子上写一写。” 赵奔很是自觉，又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虽然刚接触两次，但他对这小子挺喜欢。 “哈哈，太感谢了赵局长！” 李志远赶忙点头道谢，表现的很是高兴。 “对了赵局长，刚刚我抓的那人是谁，感觉有点眼熟，真有那么重要？” “眼熟？” 赵奔眨了眨眼，随即想到李志远的身份，猜想两者可能还真有啥接触，没太在意。 他想了想，最后没隐瞒，小声道：“还记得我今天下午给你说的事儿吧？” “记得。”李志远微微点头。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幕后之人，从我们的调查来看，他身上还有许多重要信息能挖掘，所以今天我这边才来了那么多领导督促。” 赵奔说着又松了口气，简直不敢想今天人要是抓空了该咋办，毕竟行动由他全权负责。 两人闲聊了许久，局面峰回路转，赵奔的谈兴很高，嘴里话说个不停。 甚至还想挖李志远到他们这边工作，经过今晚的事，想转过来十分简单。 “小李。” 杨文这时候走了进来，抬手对李志远示意。 “杨叔，事情聊完了？” 李志远站起身，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这边没走，就是因为刚刚杨文在屋里给他的眼神示意。 “杨部长，你俩还认识呢？”赵奔听出了两人之间的熟悉感，不由开口问道。 “嗯，这是我一个侄子，时间不早了，赵局长你忙完这边的事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 杨文对赵奔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李志远跟他走。 简单告别过后，俩人走出公安局，街上十分清冷。 “你小子还真够莽的，跑这么长时间回来不好好休息，咋还有闲心去那边转悠。” 杨文侧头瞥了身边人一眼。 李志远嘿嘿一笑，提了提捆着的两只兔子。 “没办法啊杨叔，明天就要回去，总不能空着手。” “从关外回来，我不信你们在那边没啥收获，而且明天百货大楼又不是要关门。”杨文撇嘴道。 “多多益善，刚好去黑市那边我也想着买点票，明天再去百货大楼逛逛。” 李志远借口张嘴即来，从容应对。 “得，我也不和你贫嘴，走过来点，我有事和你说。” 杨文摆了摆手，往旁边的阴影处站了站。 李志远好奇走过去，就听杨文问道：“刚刚问你话的人你知道是谁不？” “不知道。” 李志远老实的摇了摇头，确实不认识。 “那是咱们省城的二把手。” 杨文简单提点，继续道：“趁着你今天立了功，我又和他提了一嘴你之前立的功劳，和他申请了下，去部队开车你干不干？” “不干。” “……” 杨文沉默了几秒钟，没想到李志远拒绝的这么干脆，不由问道：“为啥？” “在哪开不是开，粮站那边我都熟悉了，为啥要去部队？”李志远理所当然道。 “去那边今年你的驾照不仅能下来，还能自己开一辆车，后续在里面逐渐发展，混出名堂来也说不定。”杨文说的详细了些。 “不干。” 李志远摇头，依旧是这两个字，在他看来，这还不如去跟陈光荣混，开车能有啥发展。 “滚滚滚，赶紧滚回去睡觉去！” 杨文彻底无语，嫌弃的摆了摆手。 “那我就回去啦杨叔，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毕竟年纪有那么大。” 李志远毫不在意，说完这句话撒丫子就跑，气的后面杨文脱下鞋甩飞出去。 第357章 回家 回到家，尽管今天有些许波澜，李志远心里却没有任何负担，美美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 李志远在农场洗漱完毕，十分有规律地收拾了下农场，又给小老虎喂了喂奶，再过不久小家伙也能吃肉了。 吃饭的时候，他把昨天剩的饭拿出来，随便热了热开吃，将其全部消灭。 最后往嘴里扔一颗舒气丸，算是完事。 这东西他今天就准备实验一下，虽说范轻做出这药丸不至于有啥害处，但在他身上的异常表现还是得谨慎一些。 于是他找了一头发育正常的猪，将其放在有时间流速加持的区域中，喂了对方一颗舒气丸。 以当前的时间流速，半个小时就可以继续投喂，半天就能观察出效果来。 做完这些，李志远拿出一个布袋，把之前在春城黑市买的那些干货分出一多半。 他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多少，而且这东西挺能放，就算之后没了，春城那边有金水门户在，他过去随随便便就能收来许多。 想了想，他又把酿的酱油拿出来四瓶，这是个好东西，至于狼肉就算了。 收拾完毕，李志远将其绑在车后座，蹬着出了门。 路过张宇家门口的时候，他微微停顿，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差点忘了这个小老弟。 不过此时门上锁头依旧挂着，意念往院中探查，落叶与柳絮铺在地面上，显然这段时间张宇一直没回来过。 李志远没有多想，收回意念蹬车往李清溪家那边赶。 到地方后，院门大开着，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郑国和郑东风都在。 “小远，快来，就等着你一起吃饭呢。”郑国看到李志远后起身招手。 “好嘞郑叔，我再吃点。” 闻言，屋里李清溪和佟瑶也走了出来，后者抱着钢蛋，拿着奶瓶正在喂奶。 “昨天我大外甥没被吓到吧？”李志远停好车笑问道。 “应该没有，昨天还不咋闹了，吃得好睡得好，你看还对你笑呢。” 李清溪说着用手拨了拨钢蛋的脸蛋儿。 “那就好。” 李志远把后座带来的干货拿下来，走过去递给郑东风，从佟瑶怀里把钢蛋接过，拿着奶瓶逗弄着小家伙。 可惜他不咋熟练给孩子喂奶这个技能，钢蛋高兴是高兴，不过笑着笑着嘴里吐出一股奶，把他给吓了一跳。 “这咋回事？” 李志远手足无措的帮钢蛋擦了擦嘴，不过看小家伙还在笑，应该没大问题。 “估计是喝饱了，那就别给他喂了小远，剩下的你喝。”佟瑶拿着手绢走过来笑道。 李志远拿着还剩小半瓶的奶，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递给旁边的李清溪。 倒不是嫌弃，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拿着奶瓶嘬来嘬去，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姐你喝吧，刚好还能补充点营养。” 李清溪笑着瞥了一眼自家小弟，猜到了后者要面子，接过去十分自然的拿到嘴边小口喝着。 平时喂不完也都是她来解决，剩下的肯定不能再给小孩子喝，免得拉肚子，更麻烦。 “呀呀！” 钢蛋嘴里无意识的喊着，小小的身子扭来扭去。 这个李志远倒是懂了，从横抱的姿势变成竖着抱，小家伙顿时安静下来，小手在他脸上抓来抓去，清脆的“啊啊啊”十分悦耳。 “这啥东西小远？是不是另外一种药酒！” 郑东风打开袋子看了看，伸手提溜出一瓶酱油来。 “你小子啥眼神，酒哪有那么浓的？我看这挂壁的状态应该是酱油，而且是老酱油。” 郑国经验更丰富些，抢过瓶子端倪一番。 “郑叔你说对了，我朋友百来天费老劲才酿造出来，味道鲜的很，待会儿回去让我婶子也拿走两瓶。”李志远抱着钢蛋走过去道。 佟瑶和李清溪这时把饭菜端出来，除了炒鸡蛋和一盘青菜外，剩下的还有昨天没吃完的鱼丸，以及几个驴肉火烧。 俩人做饭多，只是看了看酱油瓶就知道这酱油肯定不错。 “看品相我还真得拿回去一瓶，谢谢你了小李，不过有个点我得说说你，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然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佟瑶无奈道。 “你婶子这话说的没错！” 郑国反应过来，把准备好的四十块钱直接塞给抱着钢蛋不方便还手的李志远兜里。 “昨天的布可不少，加上今天这些干货和酱油，这点钱不多。” 郑国拦住李志远要掏兜的手，转而笑道：“我知道你疼你姐，你们之间要不要钱我不管，但我们老两口从这边拿东西哪有不给钱的理，收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志远没再拒绝，把钢蛋递给郑国。 小家伙以为郑国过来是要抱他呢，自觉伸着手，看样子和后者挺亲。 “诶呦，乖孙子要我呢？好嘞，爷爷抱着你吃饭！小远，找个位置坐，咱们这关系别让人让。”郑国笑呵呵道。 “放心郑叔，在这边我姐夫都不一定有我自在！” 李志远坐在郑东风旁边，转头问道：“是吧姐夫？给弟弟我拿个馒头！” “你说的还真没错，我爹在这儿我还真没你自在。” 郑东风拿了个驴肉火烧递给李志远，顺嘴吐槽一句。 “你个兔崽子……” 欢声笑语中，一顿早饭吃了有二十分钟。 郑国和郑东风父子俩打过招呼后推车出门上班。 李志远和郑国说了下野猪的事，昨天没来得及去问，等到回来再说。 对此郑国根本不急，直言离月底还有半个月，不在乎这几天。 “小远，我感觉没啥事儿，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回去吧？” 李清溪把昨天准备好要带回家的东西拿出来，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李志远还没回答，佟瑶就替前者说话道：“行了小溪，别让小远为难，之后想回去也不迟，咱再忍几个月。” 李志远嘿嘿一笑，对佟瑶竖起大拇指，拎起李清溪拿出来的包裹道：“走了姐，婶子，你们在家陪钢蛋，我也要回家喽！” 说到最后，他心情不自觉雀跃起来，这边气氛再好终究也不是他的家，村里的土房子才是。 准确的说，是有秦英和老太太他们在的地方。 “看把你美的！” 李清溪咬了咬牙，脸上写满羡慕嫉妒恨，拳头都已经捏了起来。 李志远哈哈一笑，没再多说什么，推车就溜，免得李清溪暴走再把他给捶一顿。 “姐，那些鸡你记得吃，我走那二十天你没吃两只吧？还那么多，赶紧吃，别再吵到邻居，配上我拿的那些干货，知道不！” 院门口，李志远又叮嘱了一句，这才骑车离开。 他先是去了百货大楼一趟，又买了一些奶糖，麦乳精也买了两罐，之后前往汽车站。 本来他打算直接通过李芳华院子那扇金水门户回去，不过有昨天晚上那档子事儿，他感觉这几天还是老实点。 万一有人心血来潮调查他，又查到他没坐车回了家，不免各种猜想，这全是麻烦。 有粮站运输队的证件，坐车简单的多，李志远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回家探亲，售票员就卖给了他车票。 随着客车驶出省城，他望着周边一望无际的田地，心情和出任务时自然大不一样。 许久他才平静下来，摆弄着农场里的作物。 甜菜已经种出了两茬，趁着闲来无事，李志远意念将其粉碎，挤出里面的汁液，开始提炼白砂糖。 之前用西瓜他也尝试过，可惜果糖和甜菜中的糖分还不太一样。 如今用甜菜提炼，过程就要容易许多，很快白花花的白砂糖就铺天盖地落下，汇聚在空间壁垒形成的罐子内。 见状，李志远没啥太大感觉，在种上甜菜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现在这种情况。 他更感兴趣的还是接下来的尝试。 取过一些白砂糖和羊奶，以及熬炼出来的猪油，三者混合在一起继续熬煮。 其中的比例他一直在调控，最终还真让他弄出些东西来。 随着熬炼的汁液越来越浓稠，由意念控制着将其分成合适大小，逐渐冷却下来，一颗颗类似奶糖的物体便出现了。 李志远看向窗外，往自己嘴里投放了一颗奶糖，咀嚼品尝，感觉还行。 甜味和奶味很浓郁，就是没有大白兔奶糖那么有嚼劲，但作为日常零嘴，已经超越绝大部分市面上的糖类。 “早知道就不买奶糖了。” 他不由低声喃喃，这一次就做出了上千颗，啥时候能吃完？ 至于奶糖的包装纸，他用的是自制的油纸，一样有防止粘连的作用，完工之后还真有那个样。 下车之前，李志远用农场里的钢铁又做了许多罐头，装奶粉用。 他之所以买了两罐麦乳精，只是做样子，拿回去的话主要还是奶粉，不管老人还是小孩喝，都要比麦乳精更有营养。 不过这种奶粉他加了一些碾成粉末的白砂糖，两者混合，甜中带着奶味儿，是种非常不错的饮品，更加补充身体能量。 “到站了同志们，拿好东西，下车当心。” 听着耳边的声音，李志远拿起一大一小两个包裹，随着车内并不多的人群往下走，回家了！ 第358章 甜滋滋 熟悉的街道上，暖风吹拂，落叶飘摇，让李志远感觉格外惬意。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他简单思索了下后，往李芳华住的那边走去。 从金水门户映照的画面中，他看到了王春苗带着几个孩子玩耍，尽管不准备在这边过多停留，但还是通知下比较好。 水坑边。 李志远单手拎着两个包裹，抬手敲响院门。 院子里小孩玩闹的嬉笑声依旧，脚步却往院门口越来越近。 “谁呀？” 王春苗在院里好奇询问，这个时间段都在上班，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来。 “呀！是舅舅！妗子你快来开门！” 赵军民噔噔噔跑到院门口，从门缝看到外面的李志远后顿时兴奋的大声喊起来，又蹦又跳。 可惜他身子太矮，跳起来也够不到门栓。 小当现在走路也利索了不少，听到自家哥哥的话后赶忙也跑了过去。 “舅舅，是你吗舅舅！” 听着小当奶声奶气的话语，李志远脸上顿时浮现出散不开的笑。 “你听我声音像谁呢小当？” “是舅舅！” 小当这下确认无疑，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惊喜。 “妗子！”赵军民叫魂儿一般的喊着。 “来了来了！” 王春苗哭笑不得的跑到院门前，赶忙伸手抽出门栓，再不打开俩小家伙快蹦出去了！ “舅舅！” 院门刚一打开，赵军民和小当就像是小炮弹一般冲出门，左右各抱住李志远的小腿，上蹿下跳。 “哈哈哈！” 李志远忍不住笑出声来，看这俩地瓜一般的小人儿，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反正挺美的。 “是不是想舅舅了？” 他放下包裹，一手抱着一个，把俩人举到面前，贴了贴小当白嫩圆润的脸蛋。 “嗯，我就知道舅舅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当笑咪咪的搂住李志远的脖子，话语带着稚气。 “为啥？” 李志远意外看着表述清晰许多的小当。 “前天我们回去的时候，小姨说的！”小当得意洋洋道。 “舅舅，他们都没有我想你，我可想可想你了！” 赵军民见李志远的视线一直盯在小当身上，不由大声争宠。 “你小子喊辣么大声干啥。” 李志远龇牙咧嘴，耳朵在肩膀上蹭了蹭，小孩声音本就清脆，在耳边大喊他也受不住。 “行了，你俩快下来，舅舅这么大老远回来肯定累了，让他先休息休息。” 王春苗抱着石头在门边说了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看过来的李志远点点头。 “最近家里没啥事儿吧嫂子？” “没事，都好着呢，老家那边也不用担心。”王春苗细声细气地回应道。 “没事就好。” 李志远笑了笑，把俩小家伙放在地上，拎起包裹走上前，伸手逗弄了下睁着俩大眼好奇盯着他的石头。 “小家伙还挺壮实，胖嘟嘟的。” “现在过得好些了，饿不着他，真饿着的时候还有你之前给的那罐奶粉顶事儿，能不胖嘛。” 王春苗笑呵呵的接话，晃了晃怀里的小石头，说起自家儿子来，不自觉健谈许多。 “快进院坐着小远，再过一会儿咱姐她就下班了，我去菜市场看看能买点啥菜。” “别忙活了嫂子，我姐我都不想等，待会儿就回村里。”李志远直言不讳道。 “也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肯定想婶他们了，要不我去喊下咱姐？” “不用，嫂子你坐，我还有给你带回来的东西呢。” 李志远摆手，拎起包裹带着赵军民和小当率先走进院子。 “舅舅，我也要和你一起回村里！” 小当亦步亦趋跟在李志远脚边，仰头挥舞小手。 “我也要回去！”赵军民也没落下，跟着附和。 “你俩想清楚，跟我回去得走着，待会儿你娘回来肯定也要回去，你俩能坐车，凉快还不累。”李志远出言提醒道。 “我跟你回去舅舅，现在每天吃的可饱啦，我有劲儿！” 小当一边说，一边用行动展示，小短腿儿迈的飞快，绕着李志远跑来跑去。 李志远刚准备提醒，就看到小当左脚勾右脚，直挺挺摔了下去，于是赶忙伸手勾着对方的后衣领，将其拎了起来。 “走还不利索呢，就想着跑了？” “嘻嘻~” 小当甜甜一笑，但还是有些脸红，不敢去看李志远。 “还有你，老老实实的站着，舅舅给你们拿糖吃！” 李志远横了一眼跃跃欲试想要表现的赵军民，三两步走到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这里面是他在省城买的两斤奶糖，以及一斤他自己制作的。 旁边赵军民和小当已经眼巴巴的等着了，两双眼睛盯着布袋。 “是啥糖啊舅舅？”赵军民蹦跳着问道。 “呐，你自己看是什么糖，一人三个，剩下的让你婶帮你们放起来。” 李志远抓出六个奶糖，往两只小手里各放三个。 “谢谢舅舅！” 俩人眯眼笑起来，虽说现在吃的饱，但以李芳华的性格，哪里会给他们买糖吃，更别说是奶糖，这边也没卖的。 “舅舅你也吃！” 小当年纪小，却颇为懂事，第一个剥出来的糖拿着要塞给李志远。 “小妹你别学我！” 赵军民瞪眼看向小当，手里也拿着糖往李志远的嘴里塞去。 “我不吃……” 李志远摇头拒绝，奈何两个小家伙像杠上了一样，自个不着急吃，踮着脚非要塞他嘴里不可。 最终他一口吃两个，嘴里甜，心里也甜滋滋的。 “今天破例让你们多吃点，每人吃五个糖，去吧。” 李志远心中高兴，拿出八颗奶糖给俩人平分，因为俩人各自又剥一颗追着王春苗喂糖去了。 “咱大姐把孩子教育的真好。” 王春苗最后也是一下吃了两颗奶糖，笑着看向追逐玩闹的俩小孩。 “那嫂子你也向咱大姐学习，以后把小石头带好。”李志远笑道。 “嗯，我尽量。” 王春苗点头回应，看起来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想法。 李志远这时手再次伸进包裹，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铁罐。 这是玻璃瓶奶粉的加量版，里面装的有两斤奶粉，并没有添加白砂糖。 “嫂子，给你。” “啥东西小远？” 王春苗下意识接过，托着手里沉甸甸的铁罐，神色有些疑惑。 别说上面没字，就是有字她也认不出来，但心里清楚能用铁装着的肯定不一般。 “我不要，你拿回去吧小远，我们现在有吃有喝，用不上其他东西。” “这是奶粉，咱们有吃有喝的，小石头也得顾着啊，收起来吧嫂子。” 李志远摆摆手，随着现在时间流速的增加，以及羊群有序繁衍，奶粉这东西他也快多到泛滥了。 王春苗本来就想着铁罐里的东西不一般，听到李志远的话更是一哆嗦，差点没拿稳摔到地上。 “这……这我更不能要了小远，你赶紧收回去！” 经常干农活，她手准的很，这罐里的奶粉少说得有两斤，那得多少钱呐！ “我可不是给你的嫂子，是给我侄子的，你看小石头想要呢。” 李志远笑呵呵的看着伸出两只手挥舞的石头，铁罐被他打磨的能反光，小家伙显然也注意到了。 王春苗低头看了看石头，眼眶不自觉泛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谢谢你小远，回去我让强子给你拿钱！” “嫂子你别折腾我哥了，啥钱不钱的，以前我上学的时候大爷大娘也没少帮我，这点奶粉算啥。” 李志远轻叹口气，人对他好，他才会对人好，哪怕是之前原主的记忆。 既然他继承了原主的身体，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也不算要紧，之前有恩的身边人能帮就帮衬些。 “来嫂子，我抱抱石头，这小子比钢蛋小，看起来和钢蛋差不多了，虎头虎脑的。” 王春苗已经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闷声嗯了下，小心翼翼的把奶粉罐放在地上，这才把怀里的石头递给李志远。 她视线在后者脸上不断扫过，心里情绪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李志远抱着石头晃了晃，小家伙看起来老气横秋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不哭也不闹。 十几分钟后。 李志远拎着包裹站起身，不远处玩闹的俩小家伙顿时噔噔噔跑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行，你们想跟我回去咱就走，路上可别哭闹着走不动哈！”他无奈笑道。 “哦！回家找姥姥去喽！”赵军民顿时欢呼起来。 小当也高兴的又蹦又跳，搂着李志远的腿转圈圈。 “嫂子，那你在家里待着，等我姐下班回来告诉她一声，我带着俩小家伙先回去。” 李志远抬手向王春苗打了声招呼。 “好，你们路上慢点，要不然你带着他俩去供销社，和咱姐说一下骑车回去？”王春苗提议道。 “算了，车子让我姐骑吧，到时候嫂子你要是回去的话，刚好让咱姐带着你。” 李志远十分干脆的拒绝，供销社那边都是熟人，一番招呼打下来，又得拖延许久。 自行车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待会儿让这俩小家伙体验一下啥叫风驰电掣的速度！ 第359章 一起打! “出发！” 随着李志远做出前进手势，一大两小告别王春苗，嘻嘻哈哈的走出院子。 赵军民和小当十分兴奋，走在前面蹦蹦跳跳，不时回头对李志远招手，从不走路中间，非要贴着路边边走才行。 李志远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两个大包裹对他来说如若无物，眯眼笑看俩人。 他想看看这俩小家伙啥时候会累，能不能走出县城。 结果出乎他的预料，出县城又走了一段路，小当的步伐才逐渐慢下来。 “舅舅，我累啦！” 她蹲在地上，看着逐步走近的李志远嘻嘻傻笑。 “累了舅舅抱着，来。” 李志远见小当这副模样哪还有教育的意思，笑着蹲下身伸出手，小姑娘能走这么远已经很不错了。 闻言，小当两只腿重新恢复力气，像是装了风火轮一样，小跑着撞到李志远怀里。 “我也累了舅舅！” 赵军民见两人模样，哪怕还有力气，也装着气喘吁吁的样子，走到李志远身边。 李志远没点破小家伙的心思，一视同仁的将赵军民也抱起来。 “擦擦汗，把脑袋朝向后面，舅舅让你俩看看啥才叫跑步！”他活动了下腿脚提醒道。 “哦哦！” 俩人不明所以，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笑嘻嘻趴在李志远的肩膀上。 “走喽！” 李志远抱紧俩人，话音落下顿时冲了出去，路边的小树叶都被带飞，打着旋儿地飘舞。 他心里还是有谱的，自然不可能跑到极速去，只是比骑自行车快了些，其他人看到也只会说这小子跑的真快。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让赵军民和小当兴奋的大喊大叫，手紧紧搂着李志远的脖子。 这样的速度下，也就是十分钟左右，仨人已经到了村口木桥边。 这边不像往常那般冷清，反而显得十分热闹，身强力壮些的村民们提桶从木桥下的河流里挑水，干的热火朝天。 这时候正是玉米生长最关键的时期，天气本就干旱，哪怕麻烦一些累一些，也得防止“卡脖旱”，尽可能让玉米更高产。 事关过冬时口粮富不富裕，来年能不能撑到夏收时节，没一个人偷懒耍滑。 “小远，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有村民注意到背着大包小包，又抱着俩小孩的李志远，显得十分惊讶。 “省城那边放假了，回来看看我娘他们，忙着呢二牛叔！” 李志远抬手打招呼，对眼前的人不太熟，但称呼还是能叫得出来的。 “诶！最近这些天地里得常浇水，确实忙一些。” 李二牛对李志远点头笑了笑，转头往坡那边高声喊道：“有粮！快过来，小远回来了！” 这声音惊动了不少人，不远处挑水的村民也纷纷从河那边抬头，看到是李志远后，多数都围了上来。 现在李家村可能有人不清楚村长叫啥名，但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李志远。 之前给自家大姐找工作也就算了，后面给李有财家儿子也找了一份县城的工作，自己更是跑到了省城去，听说还是驾驶员！ 故此，李志远在村里现在可谓是有出息的典型！ “啥时候到县城的小远？看着你小子又长高了不少啊！” “还是那么瘦，不过看起来更精神了！” “小远，今天晚上有时间去叔那边坐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变得格外热闹。 李志远把赵军民和小当放在地上，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掏出烟挨个回应，对答如流。 “小远这是真有本事了，抽的烟都是大前门，公社那边有的领导都抽不起呢！” “我也就是回来才装装面子，叔你可别抬举我了。” 李志远笑着摆手，不管真实情况是啥，反正在外人面前还是谦虚点好，别让人妒忌。 “小远！” 人群外传来一道压抑不住喜悦的低沉声音。 李志远个子高，抬头就看到了往这边快步走来的李有粮，不由抬手喊道：“爹！” “诶！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也不提前写信通知我们一声。” 李有粮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自家儿子，一个多月不见，感觉这小子又长高了些，看着也更成熟。 “等写信回来我假期也快结束了，哪有那个时间，而且这样不是还能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李志远呵呵笑着，把烟盒拿过去示意道：“抽烟不爹。” “我就不抽了。” “那给我大爷他们抽。” 李志远对走过来的李有孝打招呼，李有财他们则是在另一个生产队。 “姥爷抱！” 小当跑到李有粮脚边，拽了拽后者的裤子。 李有粮咧嘴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小丫头给抱了起来，指着周边人介绍该喊啥。 这段时间下来，小当和李有粮亲，赵军民则是和秦英比较亲，俩人马上快变成了村里人。 “在省城这段时间工作还顺利吧小远？”李有孝接过烟问了一嘴。 “按部就班，没啥意外。”李志远笑着回答。 “这就够了，能稳定下来就算成功，时间长了驾驶员水到渠成，那可是千金不换的铁饭碗！” 李有孝伸手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脸上的满意神色毫不掩饰。 “小远！” 又是一声呼喊传来，李志远抬头看去，就见拿着葫芦瓢的秦英急匆匆走来，他赶忙抬手挥了挥。 “娘，我在这儿呢！” “你这孩子！咋突然就回来了，还带那么多东西，累不累？” 秦英快跑过来，眼睛在李志远身上看来看去，说话和李有粮如出一辙，主要还是一时之间感觉没啥说的。 “不累，娘你忘了我力气大咋的，开车也锻炼力气，这才哪到哪。” 李志远笑着揽住秦英的肩膀，还是对秦英最为亲切。 不过这让秦英有些不自然，扯开李志远的胳膊道：“穿这么干净，也不怕把我身上的土粘上去，快快快，先回家去歇着，你奶和小妹应该都在家呢。” “你跟着小远一起回去吧，剩这么点时间不耽误，我待会儿和国良说一声。”李有粮挥手示意道。 “我就在这儿呢，回去吧嫂子，小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李国良站在人群后面挥了挥手，见李志远抬头看来，笑着招呼道：“小远，啥时候有时间了去大爷家里坐坐，上学的时候你和小立就是同学，经常玩，大了也别生分！” “知道了大爷，谢谢啦！” “谢啥，提前走就少记，干多少是多少，我这边都记得清楚。” 李国良笑着回应，同时向周边人表明自己的公正。 “那咱们先回家！” 秦英笑容格外灿烂，拉着李志远的胳膊，自从自家儿子出息了后，她能明显感觉村里人对她客气的多，没事儿都能和她聊上两句。 “姥姥！”赵军民在旁边大喊一声。 秦英闻言这才低头看到赵军民，不由把对方揪了过来，这回不嫌自己身上脏了，直接把小家伙抱进怀里。 “你怎么也跟你舅舅一起回来了，咋这么爱跟人凑热闹呢！” “没有姥姥，我可乖了，不信你问舅舅！”赵军民搂着秦英的脖子撒娇。 “不问我也知道你调皮捣蛋，帮姥姥拿着瓢，咱们回家。” 秦英笑着撇嘴，另一只手想帮李志远拿着小点的包裹，自然被后者躲了过去。 俩人一人抱一个小家伙，在众多村民的注视下走进村。 周围人少了些，秦英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路上一直问东问西，主要还是李志远在省城过得咋样，开车又学的咋样。 “上个月你没回来把你小妹急坏了，她一直记得你之前说每个月回来一趟的话，这个月初闷闷不乐的，我打了三四次才让她正常点。” 听着秦英的话，李志远哭笑不得道：“娘你打小妹干啥，人想我你还不乐意了？” “我就是看不得她每天丧气的样，像是你在外面出了……呸！小孩子就得多打打！” 秦英及时收口，哼哼道：“我还嫌自己打轻了呢！” 李志远在心里替李月默哀三秒钟，多一秒钟都没有，因为他知道秦英下手肯定不狠。 原主记忆中，自从李芳华和李清溪嫁出去后，秦英对他俩明显不一样，现在他也出去工作了，李月肯定更受宠。 “姥姥你别打小姨！” 小当在旁边啥也不懂，不由替自己长辈兼玩伴的李月打抱不平。 秦英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来，伸手点了点小当的脑门。 “在你舅舅怀里胆挺大啊，小丫头片子还说上我了，回家我连你和你小姨一起打！” “别看我，你姥姥打我，我也不敢还手。” 李志远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实话实说。 “现在知道姥姥的厉害了吧？以后你给我安分点，听到没有！”秦英得意的哼了一声。 “哦。” 小当顿时不敢再多说了，悄悄把头靠在看不见秦英的地方。 这让秦英怀里的赵军民得意起来，只感觉自己姥姥天下最厉害，秦英又特别疼他，那岂不是说自己也很厉害？ “小兔崽子搂这么紧干啥，马上我喘不过气来了，下来自己走着！” 秦英不明白赵军民小脑袋瓜里想的啥，只感觉呼吸困难，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第360章 收音机的威力 村后家门口。 李志远见院门没锁，本想给老太太和李月一个惊喜，奈何小当没忍住喊起来。 “小姨！舅舅回来了，你快出来呀！” 话音落下，院里很快传出重重的脚步声，没过两秒钟，半掩的院门就被拉开，李月的身影随之出现。 一个半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姑娘变化还挺大的，头发更长了一些，乌黑浓密，脸上也有了肉。 李志远姐弟几个都不丑，其中李清溪最为清秀好看，这时的李月已经有了李清溪几分模样。 “哥！” 李月大眼睛瞪得溜圆，愣了两三秒才扑了过去。 “诶呦！小心点，我倒没事，小妹你别把自己撞疼了。” 李志远伸手揉着李月的脑袋，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我不疼！哥你上个月咋没回来。”李月仰着小脸儿问道。 “工作太忙，要不然肯定回来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可别耷拉脸，小心娘揍你。” 李志远看了眼秦英出声提醒。 不等李月再说话，秦英走上前把小姑娘给拉开，瞪眼道：“又没眼力劲儿了是不是？没看你哥背着大包小包的，赶紧让你哥进院先休息！” 家里秦英的地位稳如泰山，李月当即不敢再当个挂件儿挂在李志远身上，转而拉着后者的手往院门走。 老太太这时候也走到了院门口，手上还抓着一把野菜，看到李志远笑的牙都露了出来。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快坐凳子上小远，英子你咋不帮忙拿点东西！” “娘你别操心，这小子力气大着呢，我看在省城是练出来了，肩膀头子摸着比石头还硬！”秦英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胳膊。 “奶你最近还好吧？” 李志远挡住老太太想帮他拿包裹的手询问。 对方的身体在他意念感知中十分不错，显然并无大碍。 农场之前那些实验过的猪他一直都没杀，为的就是担心有啥后遗症，如今看到老太太的状态，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好！好的很，现在感觉身体越来越松快，每天简直闲不住！”老太太乐呵呵的回道。 李月在一旁补充道：“哥，你别担心咱奶，以前都是我喊咱奶去挖野菜，现在是咱奶每天得喊着我去，比我都有精神！” “还有脸说！死妮子没脸没皮的，以后勤快一点，知道不！” 秦英不放过丝毫教育李月的机会，伸手捏住对方的脸蛋。 以前她喜欢打李月屁股，现在感觉捏脸手感更好，都快习惯了。 几个人坐到院里，李志远自然成为了中心，左右手是两员“大将”，秦英和老太太。 前面是俩小家伙，后面李月帮他按着肩膀，简直是皇帝一般的待遇。 “算你懂事，今天咱们吃香肠，让你多吃点。”秦英对李月的表现很满意。 闻言，李月按的更要劲了，又按又捶，十分周到。 李志远哪能让李月一直忙活着，享受片刻后把李月拉过来，从包里掏出一兜子奶糖。 “小妹，这些糖你自己分配，放起来藏个地方，不过记得吃的时候别忘了咱奶咱娘他们。” 一兜子奶糖足有五斤，李月接过去看了看里面的糖，闻到那股浓郁的奶香，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咳咳！” 秦英适时打断李月的幻想，伸出手勾了勾。 “哥~！” 李月拉着李志远的胳膊撒娇。 换做其他的她不敢反抗，但这么一大袋子奶糖，属实是她的心头好，根本不舍得交出去。 李志远站出来道：“娘，小妹懂事的很，这些糖就让她放着吧，每天别吃太多就行。” “你感觉她能忍住？” 秦英哼了声，轻拍了下李志远道：“还有你！每次回来给她买这些杂七杂八的干啥，家里能让她吃饱饭就够好了，还有肉，在别人看来这都是神仙日子！” “我妹妹我肯定得疼着，快去小妹，把糖拿出来放桌子上些，剩下的你自己藏起来。” 李志远强硬了一把，转头对李月示意。 旁边的老太太帮腔道：“英子，就按小远说的来，你们每天上工，我和小月待的时间最长，小丫头现在很懂事，心里有谱，放心。” “行吧。” 秦英没再纠结，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丝笑意。 小姑娘藏东西的地方她都门清，其实也无所谓了，以后多看看那些糖就行。 “外曾祖母，我想吃糖！” 小当扯了扯老太太的袖子，偷偷看了一眼李志远，发现对方也在看她的时候，脸顿时红了。 老太太没感觉有啥，剥开两颗奶糖，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喂了一颗。 年纪大了，对这些小人她格外喜欢。 李志远没过多限制，也就放肆这两天，等回去后李芳华肯定管得严，让他大姐当那个恶人。 “奶，你猜猜我给你带啥回来了。”他转头笑着对老太太眨眼道。 “啥东西？” 老太太笑容更加灿烂，她哪里猜得到是啥，但对自己乖孙的话配合的很。 “当当当当！” 李志远从包裹里拎出一台收音机，放到老太太面前。 秦英和老太太愕然片刻，之后不由瞪大双眼，脸上的震惊清晰可见。 只因俩人都认识这东西，之前有公社的领导来这边还提着过，里面能收听天气和各种信息。 “收音机！” 秦英率先喊出声来，反应过来后赶忙捂住自己嘴巴，免得被人听到。 只是她的眼睛还一直在黑盒子一般的收音机上来回看。 当时听到这小东西能发出声音，还能收听戏剧，她就感觉惊奇的很，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弄回来一台！ “小远，这……这得多少钱呐！” “没多少钱，便宜。” 李志远含糊带过，伸手从包裹里又掏出一兜子干电池来，都是那种有擀面杖粗的大电池。 这么多电池放在家里，收音机能工作的时间也更长。 “奶，我给你搜个戏听听咋样？” 他装完电池笑着问向老太太。 “这真是和公社领导那一样的稀罕玩意？”老太太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 “牌子一样不一样不清楚，但确实是收音机。” 李志远一边解释，一边捣鼓，买来后他还没试过，不过对这种简单的电器很轻松就能搞明白。 其中一个旋钮收音，另一个旋钮负责让声音更清晰，最后一个调控音量，就这么简单。 “让我们歌颂伟大的领袖……” 一道字正腔圆，带着时代特色的播音声从收音机里传出来，把秦英几个人吓了一跳。 不过除了两个小家伙外，秦英和老太太很快激动起来，摆手道：“停停停！小远别动了，里面的人是不是说领袖呢！” 她俩一方面对这东西真能发出声音感到好奇，另一方面对传出的话语激动又忐忑。 李志远赶忙把频道调回去，让声音更清晰，同时把音量调大，秦英和老太太顿时听得极为认真。 对此，李志远并不感觉有啥奇怪的地方，这时候人民的信仰很简单，就是伟人！ 将近五六分钟后，随着播音结束，秦英和老太太才收回心神，惊异地看着收音机。 “它为啥能发出声来？” 老太太实在搞不懂，站起身左右观察，又不敢伸手碰，生怕把收音机给弄坏了。 李志远解释一通，见俩人听的云里雾里，回归本源指着那三个按钮解释。 这下俩人听懂了，各自上手转动，调出声音来后，兴奋的像是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赵军民喊了两声姥姥，秦英都没有听见，和老太太一起调了个唱戏的广播出来，津津有味的趴在桌子上听。 离得近是因为俩人不敢把声音调得太大，十分谨慎。 李月这个时候藏好糖跑出来，看到收音机的时候也不由瞪大眼睛。 “哥！这是啥呀，咋还……” “傻妮子，声音再大点！把人都喊咱们院里来！” 李月的声音比赵军民大多了，让秦英不由抬起头来，低声呵斥：“过来！” 李月赶忙捂着嘴，挤到秦英身边，好奇的看着收音机，收听广播。 李志远哄着俩小家伙，看着桌边围着的三人，总算明白后世老一辈人为啥喜欢听戏。 一方面这时候戏曲盛行，另一方面也是娱乐活动太少。 几分钟后 李志远喂小当他们吃着咸鸭蛋，对听完戏曲抬起头的老太太笑问道：“奶，这东西咋样，合不合你心意？” 老太太笑容满面，连连点头，一段戏听完让她很过瘾，尤其是这种在家就能听的方便玩意。 若是这东西再不好，还有啥东西能入的人眼？ “小远，听里面的音儿费不费钱？”老太太看了看那一兜子电池试探问道。 “不费钱，这些电池便宜的很，奶你平时没事放心听。”李志远无所谓的挥手。 “那就好，奶奶喜欢这玩意。” 老太太第一次表露出自己心意，干枯的手小心抚摸着收音机，像是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 李志远不禁露出微笑，只这一句话，收音机就买的值了。 能让老太太开心比啥都好！ 旁边的秦英也很喜欢，尤其是刚刚搜广播时，各种广播台让信息不再闭塞，对她冲击很大。 第361章 过这村没这店 摩挲了一会儿收音机，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将其提起来，递给秦英。 “英子，待会儿大伙都下班了，这东西你收起来，就放你那屋，平时我没啥事儿的时候再听。” “你刚刚没听小远说的啊娘，这是他特意给你带回来的东西，放我屋里干啥，我帮你放你屋里去！” 秦英笑着说了句，提起收音机快步走进屋。 李志远坐在凳子上乐呵呵的傻笑，秦英说的轻松，但他咋感觉对方是在点他呢？ 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在秦英走出屋来时招手道：“快过来娘，我还有给你带回来的东西！” “啥呀？我在家吃不愁穿不愁，给我买东西干啥，纯属浪费钱。” 秦英语气轻松，行动却很诚实，步伐快了又快，三两步坐到李志远跟前，脸上不自觉浮现期盼的神色。 李志远之所以一直没打开包裹，就是想循序渐进的来，这个时候倒没啥需要掩盖的，索性直接把包裹拆开。 里面的东西各式各样，有各种形式的大小凉鞋，有烟酒和擦脸的，还有几个半大的布袋。 其中分别是他拿出来的药材和干货，以及咸鸭蛋，的确良的各色布料也拿了些，最后是四罐奶粉。 当然，最吸引人注意力的还要数包裹中间另一台收音机。 秦英眨巴两下眼睛，下意识看了看老太太的房间，收音机她不是刚放回去，咋又出现在了这里？ 老太太也弄不清了，她刚刚看到了秦英出来时手里啥都没有。 “臭小子，还会变戏法！” 秦英回过神呵呵直笑，伸手就要拎起收音机重新放回屋里。 “娘你说啥呢，我哪会那种手艺，这是另一台收音机，我这次回来买了两台。” 李志远拦着秦英的手哭笑不得，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戏法，哪怕他借助农场的能力也无法隔空取物。 秦英听到李志远的话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下来，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你说啥？！” 李志远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笑着道：“娘，这台收音机送给你……” “诶呦我滴乖来！” 秦英没听完就站起身转悠两圈，有些着急道：“你买两台干啥，一台收音机还不够咱家听的，你还真想让你奶听一台我听一台？地主家也没这个浪费法啊，能不能退掉？” “你别急英子，小远咋可能做这糊涂事儿，你给他时间再说说。”老太太摆手道。 “还是我奶了解我，娘你坐下我跟你慢慢说，退肯定能退，但你等我说完再决定退不退。” “你说吧，肯定得退，这钱拿手里多好！” 秦英言之凿凿的点头，情绪这才收敛一些，重新坐回板凳上。 “那可不好说。” 李志远哼哼两声，直截了当解释道：“这台收音机我是给姥爷姥娘买的，说是送给你，只是到时候让你拿过去，这样你脸上也有面子不是？” “呃……” 秦英顿时傻眼，脸色显得有些窘迫，没想到李志远是这个意思。 这让她心里的思绪也不由活泛起来，想着自己到时候拎着收音机回娘家，那可不仅仅是有面，简直要上天了！ “嘿！娘你想啥呢？” 李志远见秦英双眼无神，嘴角还若有若无勾起笑意，伸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 秦英回过神来，多少有些尴尬，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手上动作频繁，又是摸脖子，又是抹头发。 “看把你娘美的，找不回神儿了。” 老太太看到秦英的模样和动作不由笑了笑，对后者此刻的状态门清。 “要不这收音机我还是退掉吧，小妹，奶，你们觉得咋样！” 李志远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言语询问李月和老太太的意思。 “哥，这不是要给姥姥吗，还是别退了吧？”李月疑惑问道。 “真是娘的好闺女！” 秦英咧嘴笑着把李月揽进怀里，搓着对方的脸蛋，抬头对李志远道： “听你小妹的，就别退了，你不是放假四天吗，明天咱们一起去你姥家，前些天我去的时候你姥还念着你呢！” “为啥不退了娘？”李志远故作好奇的问道。 “啧！你这孩子，你姥爷姥娘那么疼你，现在你有能力，孝顺他们不是应该的？” 秦英一本正经的继续找借口，作为老一辈人，哪想在孩子跟前落下面子。 李志远没再继续逗秦英，点头笑道：“行，明天咱们一起去我姥那边，刚好我带回来的有补身体的药材，给他们也拿些过去。” 他说着把装药材的布袋拿出来，里面除了有范轻之前给他开的参片茶，还有治跌打损伤的虎血膏，以及舒气丸。 回来这半天时间，他已经把舒气丸给摸透，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实验猪小半个月下来，能吃能喝能睡，精神以及身体体能也明显更好。 “奶，这个瓶子你收着，里面的药丸两天一粒，娘你和爹也能吃，别忘了。” 李志远把装有舒气丸的瓷瓶放在桌上，里面有一百五十粒，够吃一段时间了。 配方和需要的百年人参他都有，步骤也记在了脑子里，想要复刻很简单，不会缺。 “这些药泡茶，不仅清热解暑，对身体也有好处，平时喝这个。” 李志远又把参片茶拿出来交代俩人，之所以让家里人两天吃一粒舒气丸，也有这个原因在，太补也不好。 秦英和老太太知道李志远是为她们着想，认真点头记了下来。 “剩下的这些是给我姥娘他们的，还有奶粉，娘你和收音机一起收起来，明天咱们带过去。” 李志远把剩下的药材递给秦英，又拿了一罐奶粉。 对此，秦英不敢怠慢，赶忙把东西收起来，小跑回自己屋里。 这些可都是金贵东西！ 李月则是带着两个小家伙蹲在旁边，好奇地盯着布单上的凉鞋。 “哥，这是啥鞋呀，看着咋那么好看？” 有的凉鞋上面还带着小花，本身颜色也更鲜艳，很吸引李月的视线。 “这是省城卖的凉鞋，小妹你看看这双咋样，试试合不合脚。” 李志远把适合李月的拖鞋拿出来，旁边两个小家伙也有份儿。 本来没那么小的拖鞋，但在农场里他把塑料鞋重新制作了一番。 “好看！” 李月穿上拖鞋后蹦蹦跳跳，看前又看后，脸上满是喜色。 这鞋子穿着可要比她原来的鞋子舒服多了，而且也不怕水，还凉快。 “喜欢舅舅！” 小当也大声喊着，虽然还不太能分辨美与丑，但穿着舒服呀。 “喜欢来亲舅舅一个。” 李志远笑着侧过脸，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小当风一般跑过去在李志远脸上亲了下，赵军民也不甘示弱。 “玩去吧。” 李志远颇为满意，拍了拍俩人的小身板，把一大堆拖鞋全拿了出来，自然是人人有份。 他拿了一双小号凉鞋给老太太，故意做的老成一些，只不过老太太还是给摆手拒绝。 “我就不穿这新鲜玩意儿了小远，看家里哪个孩子能穿，奶奶裹了脚，也不好看。” “穿着凉快，奶你试试。” 李志远又让了一番，见老太太态度坚定，只得作罢。 回想起来，他好像一直都没见过老太太的脚，原主记忆中也没有，老太太哪怕睡觉都穿着布单缝的袜子，看来对这方面还是挺在意的。 秦英出来后倒是挺喜欢凉鞋，满意笑道：“接下来浇地不担心鞋子湿了！” “娘，家里东西吃的咋样了？”李志远这时小声问道。 闻言，秦英下意识左右环顾，同样小声回道：“还有好多，两坛子肉还没吃完一坛，香肠也剩下一多半，就这我还给你俩大爷，你姥娘他们拿了点。” 李志远对这个情况了如指掌，刚刚他的意念就探查了一下地窖，心里无奈的很。 “咋不舍得吃呢娘，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去我朋友那边一趟，人家又做出来了一批，价格便宜，你说我是买还是不买？” “还是别买了，肉再便宜能便宜到哪去？剩的那些也放不坏，吃到过年都没问题！” 秦英皱眉摇头，眼下这种日子她就已经感觉有点梦幻了，还真能天天吃肉不成？ “不买更可惜，错过这村儿就没这店，我爹去过黑市，你问问他肉多贵。”李志远蛊惑道。 “这……” “听我的娘，刚好我这几天在家，能多吃就多吃，我再买回来点，钱你不用担心。” 李志远拍板决定，从兜里把功劳本摸出来，打开放在秦英面前。 这东西既然李清溪知道了，家里这边肯定也瞒不住，不如早点亮出来，展现他的经济状况。 就算传出去也无妨，只要不清楚具体事宜就好，别人只会对他拿出来的东西自个找好借口。 “这上面写的啥？”秦英看着本子挠头。 “……” 李志远拍了拍脑袋，忘了秦英不识字。 他没有把功劳本收起来，而是笑着示意道：“娘你拿着这本子，等我爹回来你让他看，然后就知道啥意思了。” “这孩子，费那功夫干啥，你直接和我说明白不就行了？”秦英眨巴眼道。 “我怕我说了你不信，反正我爹也快下工了，待会儿你们俩研究。” 李志远摆手，他要真说出来，秦英百分百不信，肯定以为他在诓人。 第362章 钱多儿子傻 秦英又追问两句，见李志远不说，只得把本子收好小心装进兜里。 她不认识字儿，但能感受到这本子质量不错，而且李志远那么说，上面记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接下来的时间中，李志远带回来的东西被一一规整好，大部分被收进屋里。 对自家儿子带回来的烟酒，秦英破天荒的没多说什么，但是对擦脸的雪花膏就忍不住了，直言她擦这东西没用。 “香不香？” 李志远打开一盒，弄了点抹在秦英手上。 “香是挺香的，但经常干着活，有多少才够擦的。”秦英闻了闻还是感觉没必要。 李志远又给老太太也抹了些，笑道：“那就每天晚上擦一点，多少能让皮肤好些。” “收着吧英子，看孩子多为咱着想。”老太太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 “……行，这么多待会儿我给你大娘他们也送去一盒，给你大姐也拿一盒，都擦擦。”秦英笑着分配。 完事之后，三人又把李清溪带回来的包裹打了开来，里面多是李清溪攒的一些瑕疵布，以及闲来无事缝制好的衣服，家里每人一身。 其中最珍贵的就是藏在包裹中心的一罐麦乳精。 还有一封信，看的秦英直摇头。 “这妮子才回去多久，咋又写了一封信来，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话。” “说明念家，二妮子和咱们亲点还不好。”老太太对此倒是很喜欢。 “好好好，我闺女儿子都不差！” 秦英笑着站起身，收起东西道：“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去给你们做饭。” “娘你多做点香肠和肉，今天晚上我就能把那些肉买回来。” 李志远抬手招呼，已经一心二用，意念在农场里开始做香肠和油坛肉。 有上次的经验，猪肉更是不缺，加上极快的时间流速，到晚上绝对能出货！ “知道了，那些鸭蛋和糖啥的别让他仨吃了，待会儿吃不下饭！”秦英叮嘱道。 “听到姥姥说的话了没？” 李志远看向两个嘴里吃着奶糖的小家伙。 “听到了舅舅，这个吃完我就不吃了！” “我也是，舅舅你陪我玩儿。” 小当跑过来拉着李志远，石头和木棍她都玩不过李月，得请帮手。 五点过一些。 李有粮下工回来，头上还湿漉漉的，看到院儿里的光景不由微微一笑。 “老三，快过来看看小远给你带回来的啥。”老太太看到李有粮后赶忙招手。 “啥啊娘，小远回来还给我带东西了？” “咋没有，你自己看看。” 老太太把桌上包起来的烟酒推过去，给自己乖孙儿邀功。 李有粮拆开布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嘴顿时咧了起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他也就对这两样东西着迷，回来吃饭时一根烟，一杯酒，一天的疲劳尽去！ “咋还买这么贵的烟，经济烟就成。” “现在咱家条件好些，也算是双职工了，抽这烟没人说啥，你就放心吧爹。” 李志远站起身揉着腰回应，他也没买太贵的，大前门在村里抽肯定太高调，只是三条彩蝶而已。 “还有这凉鞋，快换上看咋样。”老太太弯腰把凉鞋拿到李有粮脚边。 “这鞋子不错！” 李有粮当即就看上了，穿上活动两下。 他今天穿的布鞋已经湿透，老是去河边挑水，上面全是泥巴，凉鞋以后就不用担心有这回事。 “别臭美了，快过来帮我看看小溪那丫头又给咱们写啥了。”秦英在厨房门口拿着信封招手。 李有粮笑呵呵走过去，拿过信封简单阅读。 不多时，厨房猛然响起秦英一声惊叫：“快来小远！” 李志远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做好心理准备走进厨房，就见夫妻俩没一个平静的，李有粮都面色愕然。 “小远，你……你爹说这上面写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秦英把黑本子亮出来，细看下去，她的手都在哆嗦！ 要不是李清溪写的那封信，她都差点忘了这本子，可等李有粮说完上面写的啥后，她感觉脑袋都不够用了。 钱太多！ 自家儿子太傻！ “是真的。” 李志远点头承认，不等俩人询问，自顾自说出钱的由来，以及他需要保密的事项，借口和对李清溪他们说的一样。 听到泄密要枪毙，秦英吓得不轻，赶忙摆手示意李志远别多说话。 “一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咋捐出去了？” 李有粮率先问出这个问题，这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哪怕他上过学，但一直待在农村里，自然没有郑国那样的眼界。 对于这种问题，李志远已经熟能生巧，想也没想就说出借口来，依旧是那一套。 好一会儿之后，夫妻俩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但依旧感觉有些梦幻。 这才多长时间，自家儿子出去就已经立了俩功劳，还都得到了金钱奖励！ “娘，柴火快烧出来了。”李志远指了指锅炉。 秦英闻言赶忙跑过去推了一把，紧接着又快速跑回来，低声试探问道：“小远，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了？” “还有一千七百多。” 李志远结合之前存的钱，除去花销，给出合适的答案。 “嘶~” 秦英倒吸一口凉气，和旁边的李有粮大眼对小眼。 将近两千块钱，只是听着就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这得不吃不喝，种多长时间的地才能存到？ “爹，娘，钱你们要不要？”李志远顺嘴问道。 “不要。” 李有粮果断摇头，这些钱放家里，别说秦英了，他整天都得提心吊胆，哪怕家里有人。 “你自己藏好，可别被人给偷去！”他认真叮嘱道。 “我存银行了，别人偷不走，放心吧爹。”李志远找了个借口。 “那也行。” 李有粮愣了愣，随即点头，以前他们的钱哪里多到需要存，一时没想到，如今存给公家也好，有保障。 “娘，这下今晚我买肉你不心疼了吧？儿子现在有钱，所以平时别舍不得吃。”李志远笑嘻嘻调节气氛道。 “那也得省着点儿，过惯了好日子，苦日子可不好回去。” 秦英依然摇头，不过心里却放松许多，今天得知这么个消息，她算是彻底没了压力。 不管是李志远在外面的生活，还是以后娶妻生子，这笔钱都足足的！ 没有苦日子了……李志远心中回应秦英，表面却没说啥。 “对了，小强那些钱你要不要？” 说起钱，秦英想起了李国强上个月底交给她的那些工资。 “强哥给咱们钱了？”李志远挑眉问道。 秦英微微点头，无奈道：“我想着家里也不缺，让他们小两口先拿着用，不过小强也是个死性子，拿着你大大爷之前说的话压我，非得给。” “那就收着吧，真有事再说，不过我不要。” 李志远摇头，转而把自己上个月的工资拿了出来，塞给秦英道： “其他钱就算了，这是我上个月的工资，娘你也帮我收起来。” “这么多呀？” 秦英数了数有点惊讶，她记得李志远还是学徒工，工资却比李国强这个正式工都要多十块钱！ “那可不，要不我们这一行人人羡慕呢，我出去了。” 李志远自卖自夸，不等秦英拒绝，转身跑出厨房。 在饭将要做好之际，李芳华带着王春苗进了家，时间刚刚好。 “大姐！嫂子！” 李志远起身打招呼。 一个多月下来，李芳华也变了不少，整天待在供销社里不见阳光，皮肤好了许多，也没有那么黑了。 “越来越精神了小远，也长高了，回来咋没先去供销社找我。”李芳华揉了揉李志远的肩头笑道。 “想咱娘了，话说回来，姐你变白一些后，看着好看的多！” 李志远含糊带过，顺嘴夸了句。 “净会拿我打趣儿，啥好看不好看的，都俩孩子了，哪还讲究这些。” 李芳华撇嘴白了眼李志远，不过听自家老弟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我先回家了小远，晚上再过来。” 王春苗和秦英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对李志远小声说了句。 李志远还没挽留，耳朵灵敏的秦英就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强硬抱过王春苗怀里的石头，拉住对方的胳膊。 “你这孩子说啥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在婶儿这边吃，刚好饭做的多，马上就好，还有肉！” “不了婶，家里有的吃。” 王春苗另一只手连忙摆了摆，她就是闻到了浓郁的肉香才想着回去，哪能蹭这种好吃食。 “不啥不，再说婶儿可要生气了啊！” 秦英板着脸，周边小辈媳妇都本分，但她最喜爱的还是王春苗，人踏实能干，模样也讨人喜欢。 “留下吧嫂子，一顿饭而已，哪有啥讲究。” 李志远顺着秦英的话劝道：“而且待会儿我和强哥还有事要说，省得来回跑。” 说曹操曹操到。 李国强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跑的气喘吁吁，靠在门边喘好几口气才走进来。 第363章 咋还上瘾了? “傻小子，跑这么快干啥，在后面晃悠悠走回来也有你的饭！” 秦英笑骂一句，晃了晃石头道：“快过来把你儿子抱走，我去给你们盛饭！” “小婶，饭就不吃了吧，我……” “再多说一句你就站外面去，啥东西也别往家提，以后再敢来这边，让你小叔打断你的腿！” 对待李国强，秦英就没那么客气了，瞪眼一句话让前者闭口不言，干笑着老老实实走过去抱起小石头。 “过去坐强哥，自家人有啥客气的，现在家里富裕些，吃顿饭没事，你这袋子里提的啥？” 李志远说着好奇的往袋子里瞅了瞅。 “厂里那边发的青菜，赵哥多给我拿了些，还有我闲着没事干去外面挖的小葱。” 李国强笑着解释，视线在李志远的身上打量，忍不住夸了一句真精神。 “是因为我剪的这个头发吧？” 李志远臭屁的拨了拨头发，回来的时候他在农场自己修的，各个方面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确实比剪的自然许多。 头型类似后世的毛碎，他不喜欢太长的头发，太长在这时代也显得不伦不类，如今这样既板正又柔和，看着确实精神。 李国强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头发，是你人长得精神，剪啥头都帅气。” “呦呵，强哥你现在挺会夸人呐，我差点没听出来。”李志远笑着挑眉又撇嘴。 “哈哈，我就是说了个大实话，小远你想那么多干啥。” 李国强笑容满面，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揽着李志远的肩膀，往桌边走。 李志远顺手把布袋也拿了过去，因为发现一个挺不错的蔬菜。 袋子里面多是应季的蔬菜，他农场里种植的都有，但没有李国强嘴里说的小葱。 他认出了那和牙签一般粗细的葱应该就是沙葱，前世他还在饭店吃过，配着鸡蛋炒，一盘子大几十，味道确实不错。 也不知道这东西种农场加不加时间流速，和正经的葱会不会冲突。 于是坐到桌边后，李志远把带着根的沙葱栽种进农场一些。 这种作物生长的条件比较苛刻，在干燥沙土化的环境中才能生存，但农场的神奇无需多言，沙葱比正常环境下还鲜活。 而时间的流速也相应增加，到了四十三天半。 秦英端着馍和切好的香肠走出来，看到李志远在收拾沙葱，不由挑了挑眉。 “哪弄来的这玩意儿，咱们这边可不多见。” “谁知道我强哥在哪边挖的，娘，要不要再用这炒个鸡蛋？”李志远笑问道。 秦英只是稍稍犹豫了下，很快答应下来，添了俩人，再加道菜也好，而且这东西炒鸡蛋确实不错。 李志远手速极快，几分钟就把一大捆沙葱收拾的干干净净，顺便淘洗。 没多大一会儿，香喷喷的沙葱炒鸡蛋端上桌，众人也都围坐起来。 今天的饭菜颇为丰盛，而且李志远刚回来，秦英也没在乎炒东西香味儿啥的传出去，就连香肠都用少许油炒了一下，口味更佳。 还有一道油坛肉配泡发好的干货，看上去炒的油汪汪，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小强，今天咱们喝点小远带回来的好酒，你得好长时间没喝酒了吧？” 李有粮从屋里拿了一瓶酒一包烟，脸上笑眯眯的。 “今天大家伙高兴，你们喝酒我不说啥，喝醉也没事，但烟就别抽了，小孩子都在这儿呢！”秦英把桌上的烟收进兜里。 “这点我娘说的对，小石头也闻不得烟味儿。”李志远举手赞成。 李月和小当他们也都叽叽喳喳的点头，要说最不喜欢烟味儿的，还得是他们。 “好，那咱们多喝点，不够屋里还多。”李有粮坐下后拍了拍李国强的肩膀。 事实上不用他说，李国强盯着酒，眼睛已经发亮了。 之前没酒喝，上班了更没时间喝，还费钱，今天可不得在这边好好喝一场？ 而且还是李志远带回来的好酒！ “吃饭！” 秦英大手一挥，率先给李志远夹了一筷子炒的油坛肉，紧接着又给王春苗夹到碗里。 “我也不好说啥重话，但在自个儿家，你这妮子咋这么放不开，看你表情还以为被我们掳过来的，在小婶这真这么不开心？” 闻言，王春苗愣了下，表情顿时窘迫又着急，慌忙摆手道： “没有小婶，我开心着呢！就是感觉你们对我这么好，让我有些不适应，在家那边爹娘对我都没那么好……” “小婶，春苗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心里都有，就是不咋表现出来，有时候快睡觉时她都得和我说点你们的好。” 李国强在一旁替自家媳妇儿解释，生怕秦英误会。 “呵呵，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不是想让春苗活泼点，年纪也不大，别那么老成，该说啥就说，自家人哪有啥顾忌的。” 秦英笑了笑，手在王春苗背后轻拍。 “嗯，谢谢你小婶！”王春苗脸色微红，紧抿着嘴点了点头。 “好了，吃饭吧，你俩该喝酒喝酒，小远你也陪你爹喝点。” 老太太笑呵呵的在旁边挥手，示意大家动筷。 “那我不客气啦！” 李志远接过老太太的话头，大口馒头大口菜，确实香，要是再加点他酿的酱油味道更好，可惜忘了拿出来。 不过不得不说，秦英做的饭菜虽然普通，但他吃着就是香，或许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前世刷到部队的视频，有人吃着吃着哭起来，他还感觉有些夸张，现在看来，只是他没有类似的生长环境而已。 “小婶，你做的饭很好吃！” 王春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显然是秦英之前的话有了作用。 这让秦英心里美美的，笑着道：“好吃就多吃点，多吃肉，还喂着孩子呢，得补补营养。” “姥姥做的菜好吃！”赵军民在旁边附和一句。 “诶！快吃，今天争取吃俩馍！”秦英挥手回应。 小孩子都是见啥学啥，李月和小当也不例外，各自夸了秦英一句。 这让秦英心里更美了，喜上加喜，脸上的笑都没散去过。 “酒更好喝！” 这时突然冒出一个打岔的，李有粮面色惊异，一杯酒下肚，效果着实把他惊到了。 旁边的李国强虽然没吭声，但脸上的表情显然也不淡定，甚至比李有粮更剧烈。 哪怕他很长时间没喝酒，却也记得酒的味道，烧喉咙烧心，和今天喝的这种酒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你俩那熊样子，赶紧吃菜！” 秦英白了两人一眼，肉直接夹到了俩人的馒头上。 “娘，要不你也尝尝，这酒不辣，喝着暖和和的。”李志远笑着转头示意。 “本来天气就闷热，再暖和暖和，浑身还不冒汗了都！” 秦英摇头撇嘴，说破天她也不喝。 李志远被说笑了，摇头解释道：“这个暖和与热没关系，娘你尝尝就知道了，酒是虎骨酒，主要是滋补身体的，里面还放了人参！” 打脸来的就是如此之快，听到酒里还有人参，又滋补身子，秦英顿时有些动摇了。 “要不我尝尝？” “来！怪不得这酒和其他酒不一样，不仅味道好，还有劲，效果更是立竿见影！” 李有粮当即给秦英倒了一杯，迫不及待的又给自己满上。 李国强的杯子早就伸了过去，这时候哪还管啥谦虚与否。 秦英端起酒闻了闻，感觉没啥异常，这才小心翼翼的喝进嘴里，只有微微的辛辣。 不过仅仅三秒钟，她的脸色就有些发红，毕竟平时根本没喝过酒。 “好喝！感觉身子松快不少，还真滋补身体呢！” 秦英眨了眨眼，体会到了新奇的感受，伸过杯子道：“再给我来一杯！” “一杯就够了，你看你脸红的。” 李有粮有些不舍，尝尝就得了，咋还上瘾了呢？ “啧！” 秦英咂舌挑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这酒我儿子带回来的，我咋不能喝了，那些酒少说得有我两瓶！” “是不是儿子？”她又转头对吃馍夹菜的李志远问道。 “呃……是！” 李志远郑重点头，转而对李有粮说道：“爹，我娘喝就喝呗，明天我再给你带回来些，走之前绝对把酒给你留够！”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有粮眼睛一亮，爽快的给秦英倒了一杯酒。 想到之后每天下工都能来几杯这种酒，那简直是神仙般的快活日子！ “小叔，这事儿我不和我爹他们说。”李国强喝完一杯酒如此说道。 “你小子也给我玩上心眼了，想以此来讨酒喝？”李有粮笑着瞥了李国强一眼。 “嘿嘿，行不小叔？” 李国强咧嘴笑了笑，补充道：“每个月我也就回来两三趟，喝的真不多！” “行，想喝就过来，你爹他们也别瞒着，平时我们哥仨能在院里小喝几杯，去去乏。” 李有粮答应的很干脆，本身也没想瞒着谁。 “那到时候我从朋友那再多买些。” 李志远又添了一把火，农场里泡的虎骨酒还有上百斤，绝对够喝，今晚上再用百年人参泡一些，看看味道咋样。 第364章 心病尽除 “不用买太多，这酒我感觉肯定不便宜。”秦英不免心疼起来。 “我心里有谱，娘你放宽心，快吃饭吧。” 李志远挥手，桌上数他吃的最多，这一会儿下来他都快饱了。 闻言，秦英没再吭声，自家儿子能走到这一步，她知道这小子心里确实有主意。 旁边的李有粮见自家大女儿盯着酒瓶看，笑了笑后从屋里又拿了几个杯子，除去老太太和几个小孩子，其他人都倒了一杯。 王春苗想要拒绝，毕竟还喂着孩子，不过李国强替她做了主，喝！ 这种好酒可不能错过，家里还有奶粉，缓个一天就没事了，还滋补身子，多好！ 李芳华和王春苗从没喝过酒，这一杯下去知道了酒的味道，同时也感受到了酒的滋补效果，红着脸说好。 于是一顿普通的晚饭，几人都喝上了酒，而且还不止一杯。 “家里这段时间没发生啥大事吧。”李志远边吃边问道。 秦英刚想摇头，突然想到前些天省城发生的事，不由看了看李芳华和李有粮。 “说吧，这事没必要瞒着小远，我现在都缓过来了，没事娘。”李芳华对秦英摇了摇头。 闻言，秦英这才把之前县城的事说出来，也就是李芳华娘家那边全家遇害的事。 作为参与人之一，而且还是主要成员，李志远故作惊讶，眼睛瞪得溜圆，装的再没那么像。 “都死了？” “嗯，反正去讨工作的那些人都死了，到现在公安那边还没啥进展，那乞丐全城都找不到。”秦英点头道。 李志远收敛一些神色，沉默片刻突然道：“那我姐以后还能轻松点，没那么多糟心事儿。” “……认真说起来，确实是这个理儿。” 秦英愣了愣，没想到自家儿子思维那么跳跃，但其实她最初也是这个想法。 “姐你现在缓过劲儿来，水楼村那边你咋想的？”李志远看向李芳华问道。 “还和以前一样，休息了就回去看看。” “那我姐夫他咋想的？” “水河前段时间去县城陪我们住了几天，不过家里的事儿他得和老大处理，城里找不到活，他说以后还在村里上工。”李芳华简单解释道。 李志远点了点头没再说啥，这样最好，哪怕那边没了烦心的人，他也不咋想让李芳华回去。 “对了姐，强哥，明天你们上班的时候和你们主任说说野猪的事。” “野猪？” 李芳华和李国强不由一愣，相互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嗯，今天回来我就问了我朋友，他那边有四头野猪能让我处理，到时候我卖到你们工作的单位。” 李志远点头说明情况，之所以让俩人先和各自主任提一嘴，也是为了让两人工作的更顺心。 这更能证明他卖野猪过去是因为俩人。 李芳华和李国强也不傻，听李志远这么说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里不由泛起波澜。 “小远，哥敬你一杯！” 李国强神色复杂，说完猛地喝下一杯酒，心里的情绪更复杂。 “说不上敬，强哥你别多想。”李志远笑着回了一杯。 老太太这时候拍了拍李志远的胳膊，语重心长道：“小远呐，小强没说错，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这年头亲兄弟之间也没这么帮的，我看让他给你磕一个都不为过！” “咱奶说的对！” 李国强顺着话头站起身，把旁边的李有粮和秦英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拦着。 今天要真让李国强给李志远磕了头，他俩这长辈也别当了。 李志远也站了起来，苦笑着对李国强摇头道：“哥，你可别乱来，咱奶这都是开玩笑呢！” “但我真没开玩笑小远，奶粉这金贵东西你都给多少了？再加上工作，我给你磕一个不过分！” 李国强倔脾气上来，好在李有粮有劲儿，这才堪堪拉住。 秦英更是猛拍着李国强的肩膀头子，着急道：“你这死孩子喝酒喝晕头了，兄弟间哪有这么干的，快给我坐好！” 几个人连拉带拽，甚至李芳华和王春苗都上手了，这才让李国强安稳坐下来。 李芳华无奈道：“小强你别这么倔，按理说小远帮了我更多，难道我也给他磕一个不成？那都成啥了，小远自己也难做。” “这个咱姐说的对，以后再这样我可不乐意了啊！”李志远在旁边附和。 在场要说最不自在的人是谁，那铁定是他！ 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儿，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 “是我喝的有些晕了，小叔小婶，你们赶紧坐回去。”李国强苦笑拍了拍自己脑袋。 “傻子！” 王春苗忍不住给李国强后背来了一巴掌，一家人吃的好好的，非得来这么一出，不够吓人的。 “嘿嘿，快坐回去吧媳妇儿，抱着孩子呢，别磕着碰着。” 李国强挠头傻笑，好说歹说把众人安抚下来。 一顿饭吃的“有惊无险”，好在结果大家最后都乐呵呵的。 吃完饭收拾一番，天色彻底昏暗下来，李有孝和李有财他们前来串门，听说李志远回来了，肯定得来看看。 老太太这个时候让秦英把收音机拿了出来，脸上笑呵呵，特意对周围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强调道： “这可是小远专门给我带回来的，稀罕着呢，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让你们也听听响！” 院子寂静无声，别说李芳华他们，就连李有孝和李有财那些年长的人都被震惊到呆愣无言。 收音机！ 这东西在周边村里和自行车一样稀罕，也就公社才有，李志远这就给老太太买回来了？ 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声，逐渐有广播被调了出来，顿时让院子里的人竖起耳朵。 广播的内容是最近新闻，各种政策变动和国家举措，听的大家精神格外集中。 不管听懂听不懂，以及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反正听就完了，这可是国家大事！ 足足十几分钟的新闻听完，院子里这才逐渐喧闹起来，郭玉梅和徐芳更是围到了李志远身边。 “小远，这玩意儿咋传出音来的？” “贵不贵？得不少钱吧？” 闻言，其他小媳妇儿也围了过来，一个个竖起耳朵好奇的听李志远怎么解释。 对此，李志远表示压力山大，迎着众人视线简单说了说喇叭的原理，不过他看周边人的模样，绝大多数都没听懂。 “嫂子，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啥喜事儿？”他转移话题看向王盼娣。 本来带着盈盈笑意的王盼娣顿时羞红了脸，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徐芳却是高兴的很，大嗓门道：“可不是喜事嘛小远，你国柱哥那药没白吃，现在你嫂子怀上了！” “看把你高兴的哟！”郭玉梅笑着撇嘴打趣。 “我能不高兴吗大嫂，以前谁都不敢说，但心里都压着一块大石头，现在石头没了，我整天上工干活都有劲儿！” 徐芳哈哈大笑，最近她可谓是心病尽除，平时碰到谁都得拉着说两句，最后绕到这个话题上。 “盼娣啊，你和国柱加把劲儿，生完接着生，让你娘使劲高兴高兴！”秦英起哄道。 这让王盼娣脸色更加通红，好在天色黑，让人看不清楚，不然她得更不自在。 李国柱则是在一旁傻笑，明年就能当爹了，最高兴的还要数他。 另一边，李有粮拿了两瓶虎骨酒出来，给大哥二哥各自一瓶，简单说了说。 听到酒这么好，李有孝没忍住，当即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脸色那叫一个丰富。 这让李有财也呆不住了，兄弟俩也不配菜，听着戏就干了小半瓶，这才恋恋不舍盖上盖子。 剩的这些每天两杯，还能喝一阵子！ 一大家子人边听收音机边唠嗑，直到月亮当空照，九点多才各自回了家。 走之前李志远把凉鞋拿出来，做不到人人有份，但李有孝他们这些上工干活的人都有一双，让几人心里美滋滋的。 “铺床睡觉！你俩小家伙跟着你娘睡屋里去，小妮子你也去。” 关上大门，秦英摆手分配今晚的房间。 “姥姥我和你睡！”赵军民开始缠人，搂着秦英的腿扭捏。 “不行，院里凉，感冒了还得花钱！” 秦英严词拒绝，主要是夜里李志远要拿肉回来，他们夫妻俩在院里睡，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帮些忙。 李志远看了看挂在身上的小当，最终还是没拒绝这小丫头，和李芳华说了句走回房间。 时间太晚，小孩子本就容易困，李志远一个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还没说完，小当就进入了梦乡。 他笑着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意念探查院子，等到秦英和李有粮也睡着后，这才放心进入农场。 香肠和油坛肉已经做好，李志远往地窖里放了一些，和上次一样的数量，两坛肉，一百根香肠。 做完这些，他看了看通往各个地方的金水门户，做好伪装往前迈步。 下一瞬。 李志远的身影出现在春城周边，隔两条巷子就是小饭馆。 举报这种事一次就够，为了让家里老人更安稳，他过来准备问红梅要下收音机的购买凭证。 包括手表和缝纫机那些，伪造也得给他造一份出来，不然退货！ 第365章 我信的是自己 小饭馆院门口。 这里的光景恍若昨日，灯笼高挂，一人靠墙守在门边，粗略筛查前来的人是否有异常表现。 当李志远走到近前，门口的男人很快认出来人，身体站直，点头打了个招呼。 最近这些天，红梅可没少跟他提起眼前的人，而且发动了大代价去寻找所谓的种子。 “先生您请进！” “嗯，红梅在吗？” “梅姐这个时候都在屋里待着，您进去就能看到她！”男人很快回应道。 李志远没再言语，走进铺着方正石砖的院子，径直往正厅去。 小虎看到来人，忙朝着屋里通知一声，很快红梅就从屋里走到门口，笑意盈盈的看向院子里那道身影。 “先生可好些天没来了，看来我们这边的菜还是没有让你特别满意。” “这几天有点事去做，进屋聊。” 李志远神色淡然，简单解释了句，表现的自己才像这里的主人。 红梅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样，跟着李志远走进屋，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前些天我在你们这边买的各种东西，有没有购买凭证？”李志远坐在桌边开门见山。 “……有，先生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人送来。” 红梅稍微愣了下，紧接着缓缓点头，有些意外李志远最先提起的竟然是这件事。 之前她提都没提这些，主要是在她看来，像李志远这种粮食商人，能量可比他们大多了，还需要这种小东西？ “可以。” 李志远点头应声，心里放松一些，来这边要做的事儿已经完成了一半。 “长白山在哪个方向你知道不？”他接着询问。 红梅刚吩咐小虎去拿东西，听到李志远的话又是一愣，有点搞不明白今天这位来是干啥的？ “生活在关外这片土地上的没人不知道，在那边。” 她缓过神儿指了一个方向，哪怕是在屋里，她也能轻易分辨，具体道： “先生你想要去那边的话，明天早上九点可以乘坐前往江市的客车，大概有七八百里地。” “明白了，咱们说回正题，最近这些天你找了多少种子？”李志远放松下来询问道。 说起这个，红梅肉眼可见变得精神许多，忙回应道：“三十五种！” “……多少？！” 这回轮到李志远愣神儿了，他眨巴两下眼，差点没反应过来。 从上次离开到现在，好像也就是十天时间，这女人竟然找到三十多个种类的种子，着实让他有些震惊。 “应该全是我给你那张单子上没有的吧？”他不由出声提醒。 “这个我可以确定，都是没有的！” 红梅对李志远的反应有点小骄傲，挺了挺身子解释道： “这些天我们不仅在这边寻找，还让人去了其他地方，又请了各个山区的老猎人上山寻找野果种子，我还嫌有点少呢。” “不少了。” 李志远笑着摇头，心中感慨红梅办事之利索，这女人绝对是个行动派，看来他还真没找错人。 当然，他给的价格肯定也是最重要因素之一，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具象化！ “先生你满意就成！” 红梅脸上笑意更浓，起身直接走向柜台后面，这些种子她一直都放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拿出去。 包裹并不小，有水桶那么大，摊开在桌子上，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 之所以有那么大的体积，主要还是因为大多数种子虽然小，但有的需要根茎种植，比如甘蔗，山药之类。 “这些是水果种子，有李子，橘子，酸梅，胡桃，核桃，还有杨桃。” 红梅将分门别类好的种子拿出来，已经用黄纸一个个包好，上面还写了名字，十分细心。 “这边种子有莴笋，莲子，扁豆……” 李志远在旁边耐心听着红梅的介绍，有些种子他单看也能认出来，有些太过普通还真认不出。 总的来说，水果和蔬菜种子加起来有十几种，剩下的二十种基本上都是山上的各种野果。 正经农作物能留给他的已经越来越少了，农场基本都有种植。 其中莲子让他思维有些发散，这东西种出来后能吃的有莲子和莲藕，甚至荷花都能吃，算不算双份时间流速？ 不纠结这点，还有个好处就是，以后荷叶不用去供销社买了，自个就能制作。 “怎么样先生，你还满意不？” 红梅介绍完之后笑呵呵的看向李志远，明知故问。 李志远重重点头，这个问题没得说，他的外在表现已经能说明一切。 “这些东西你是要钱，还是……” “要粮食和菜！” 不等李志远把话说完，红梅赶忙急声抢答，从李志远坐下到现在，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说说你要的具体东西，待会儿我就能让人拉过来。” 李志远笑着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寻常人要的都是物资，更何况红梅一个开饭店的。 红梅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客气，手往桌子下面摸了摸，取出一张小纸条来，展开推到李志远面前。 “那些钱三分之二换成大米，剩下的就是纸上面记的这些蔬菜和水果，先生您看着给就成。” “嗯，没问题。” 李志远随意的扫了一眼纸张，上面记的都是一些反季的蔬菜，他农场种的水果种类不多，纸张上面都有写，雨露均沾。 “这些天你手里收了啥老物件没？要是有的话可以拿出来，一起算。”他抬头问道。 闻言，红梅无奈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些老东西最近这些天一件都没有，一是我们拿不准，二是卖家也太少。” “行，没事。” 李志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老物件这东西，他在红梅这边本来也没抱啥太大希望。 大头终究还得是长安鬼市，秃头那边，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秃头说的那些同行从秦岭回去了没有。 就在这时，小虎拿着一些收音机和手表那些大件儿的购买凭证走进来，恭恭敬敬的交给李志远。 “先生，大米我们能不能多买点？” 红梅试探问了句，拿出准备好的两叠钱，看上去少说得两千。 之前李志远留下的那些米虽然少，但蒸出来也有小半碗，她吃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米的质量不仅仅是好看，更好吃！ 这种米她不愁卖不出价格，肯定有的赚，而且说到底，她拿出的这两千才是本钱。 “当然可以，这有多少钱？”李志远收起购买凭证随口问道。 “两千。” “嗯，那这钱我就不收了，大米提前给你，之后你用收集来的种子结算，希望我下次过来的时候，你能再给我一个惊喜。” 李志远摆了摆手，如今让农场时间流速加快的大头只剩下山上的各种野果，这边环境刚好符合，山多的是，让红梅费心去帮他收集就好。 “谢谢您的信任先生，下次我争取不辜负您的期望。” 红梅也没过多纠结，当即点头答应下来，这对她反而是好事。 李志远呵呵一笑，语含深意道：“我信任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行了，我现在去准备东西，待会儿通知你们去什么地方取。” “……可以，您慢走！” 红梅沉默片刻后点头随着李志远站起身，一直送到院门口才停下脚步。 “去让人准备板车，最少五辆，待会儿去拉东西。” “知道了梅姐。” …… 李志远拐过巷角，意念探查周围，确定无人后身影几个闪烁，人就已经到了高空，挑选适合交易的位置。 最后他选了一个距离红梅那边不远的废弃院子，后面就是城外田地，周边格外寂静。 在院子周边转悠一圈，确定没有啥需要注意的地方，他这才把东西放到还算干净的院子。 其实这些东西不算多，大米七百斤，一千多些的各种蔬菜和水果，加起来也就两三百斤。 农场出产的蔬菜和水果自然不能和其他相提并论，得提价。 蔬菜还不显，但水果吃过一次就让人忘不掉！ 做完这些，李志远把放在省城领导家属院的金水门户重置，转而放在院子。 他换成另一副样貌和发型，通过小饭馆旁边的金水门户去通知红梅等人，之后再快速传送回去换装。 说了刚刚那些话，他也得自持点身份，至少去通报这种活自己不能去，太掉价。 十几分钟后，随着七八辆板车轱辘在地面滚动的声音，红梅带着手底下的人快速赶来。 进到院子，看着月光下比较显份量的水果蔬菜，她不由挑了挑眉。 本身就是开饭店的，看到这些不至于惊讶，但她还是没忍住。 主要这些都是反季蔬菜，现在可没得买，到时候不管味道咋样，摆上餐桌就是面子，肯定能卖出价格来！ “先生，这边就您自己？” “我自己就够，你们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问题，没有就能拉走了。” 李志远掐灭烟头挥手示意。 “行！” 红梅赶忙应声，带着小虎等人去验收物资，随着时间流逝，心中的惊讶更甚。 菜品没得说，一个虫眼他们都没发现，看上去生啃都行！ 至于水果，更是让一群人看的眼睛发直，一个个又大又圆，色泽饱满，果香十足！ 第366章 长白山脉 小虎作为红梅的头号大将，没忍住拿了个红彤彤的苹果，手搓两下就放进嘴里啃起来。 “梅姐，这苹果好吃！” “赶紧干活！” 红梅瞪了一眼小虎，这些蔬菜不禁放，拉回去这两天早卖完早收钱。 说完，她把七袋大米全部打开看了看，确定和李志远之前拿出的品质相当，这才放下了心。 不论如何，这些大米才是最重要的，还能放时间长点。 “确定好我就先走了。” 李志远见状从木墩上站起身，接下来这些人装车啥的他可没时间等。 红梅连连点头，这些东西没一个她不满意的，不过想到刚刚的念头，又迈步走上前。 “先生，这些菜和水果您能不能隔几天让手底下人帮我们送一次？钱您不用担心！” 这是把我当成供货商了……李志远心里好笑，果断摇头拒绝。 “这边不属于我们主要经营地区，不过我每次过来会带一些，时间不固定。” 先不说手底下有人没人，他可不想让这种事成为一种限制，随心所欲才是他的原则。 甚至下一次他还在想把这边的金水门户撤走，毕竟红梅收的种子是有限的，之后这边不怎么需要前来。 离开院子，李志远走到无人的地方进入农场，把从红梅那边得来的种子全部种上。 在这里农作物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存活问题，所有种子全部生长良好。 然后就到了最紧张刺激的实验环节。 “啧啧，六十一天！” 李志远不由咂舌，最开始所想的小目标，在这一刻彻底实现。 外界一天，农场两个月，就问还有谁！ 等到心情平复下来，李志远用百年人参又泡了些虎骨酒，照这个时间流速，明天就能出品。 做完这一切，他离开农场，几个闪烁升上高空，往城外快速前行。 出城后他落在地上，往长白山所在的方向继续前进！ 如今空间移动的距离太短，还不如他在地上奔跑起来的极速。 四百公里左右的距离，直线可能还更短，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跑过去。 三个多小时后。 随着耳边的呼啸风声停歇，李志远的身影也停了下来，远处月光下的山脉依稀可见。 不过他停下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前面的道路上，竟然还有几道身影在前行。 三个人三条狗，人都是男的，看着年龄并不大，狗也是公狗。 李志远在后面观察了一小会儿，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三人牵着狗有说有笑，声音还挺大，听口音是关外这边的本地人。 在三人手里还拎着布袋，里面是些糙米。 李志远不确定这边是不是已经到了目的地，如今刚好可以询问一下。 于是他走的近一些，脚步声也重了许多。 那三条狗率先有所反应，不叫也不吼，只是警觉的停下脚步，回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属实是三条不错的猎犬。 狗的主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回头看到李志远的时候吓了一跳。 平时没啥事，但现在深更半夜，在这偏僻土路上，能碰到人确实是稀罕事。 而且无声无息到了他们后面几十米才被发现，这点更吓人！ “谁！干啥的！” 其中一个头发极短的青年开口大喝，给自己壮胆气。 “和你们一样赶路的。” 李志远回了一嘴，有个人身上带了枪，要是掏出来指着他，事情可就要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闻言，三人放松了些，拉着手里的狗贴路边站，其中一人示意李志远先走，不想让这么个人跟在后面。 还挺谨慎……李志远笑了笑，走上前自顾自问道：“前面是不是长白山所在区域？” “对！” 一个下巴长了颗痣的年轻人微微点头，皱眉道：“听你口音不像是俺们这边的，这个时候过去，是不是要去山脚下那些村子收山货？” 李志远被问的愣了下，这个年代山货不太值钱，竟然还有人过去收？ 在他记忆中，改革开放后好像才有人来这边收山货往别的地方倒卖，似乎挺赚钱。 “算是吧。” 他含糊点头，掏出烟给三个人各扔一根，转头继续往前。 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李志远继续提速，往山脚下狂奔。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长白山脉看着近在眼前，也让他跑了足有二十分钟。 望着前方巍峨的山脉，李志远有些抓瞎，拿出刻有地图的木板看了又看。 就算此刻是白天他都找不着地方，更别说是晚上，甚至他这边可能离埋藏宝藏的地方十万八千里，毕竟长白山脉可不小。 照这情况看下去，他只能等到白天去附近的村子找人问问木板上所刻的地名。 思索过后，李志远把刚刚在春城周边老房子放置的金水门户重置，放在了山脚下。 之后进入农场通过县城李芳华家的金水门户回去，耗费几分钟跑回家。 他从窗户翻进房间，意念探查下没什么异样，家里人都在熟睡，小当也在他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睡相和乖巧的长相极为不符。 极速跑了几百公里，他也有些累了，简单收拾一番，粘上床板就睡。 次日清晨。 朦朦胧胧之间，李志远感觉身上重一下轻一下，睁眼看了看，不由呼出口气。 只见赵军民和小当在床上闹来闹去，不时从他身上踩过，可不就重一下轻一下？ 好在是他，换着其他人来，搞不好就被俩小家伙踩岔气。 “两个捣蛋鬼，耽误人睡觉，玩咋不出去玩！” 李志远猛地坐起身，一手一个，把两个小家伙拽过来，恶狠狠的瞪眼。 “哈哈，舅舅你醒啦！” 小当手被吓的蜷缩在胸前，看到李志远后才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两手自然而然的搂上李志远的脖子。 “舅舅是个大懒虫，马上饭都快做好了还不起！”赵军民毫不留情地嘲笑。 结果自然是屁股被拍了两巴掌。 李芳华这时走进房间皱眉道：“一个不注意就来闹你们舅舅，我看还是打的轻，小远你用点劲儿，让他俩长长记性！” “算了姐，我本来就睡醒了，要不然他俩根本吵不醒我。” 李志远哪舍得打，抱着两个小家伙跳下床。 他把人放在地上，俩人也只敢躲在他的身后，从后面偷偷观察李芳华的表情。 “再看你们也少不了一顿揍，赶紧出来！” 李芳华竖眉瞪眼，两人顿时乖乖的走了过去，一人一个抱着前者的腿，像两个小挂件一般。 这一幕看的李志远忍不住笑，还是自家娘打起来顺手，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多时，早饭摆上桌，相比别家依旧十分丰盛。 糊涂加馒头，以及一大盘蒸香肠，糊涂就是汤里少许米，再加一碗面粉水煮制而成。 这种做法只需要少量面粉，就能搅出一大锅面汤，喝进肚里还挺顶饱。 李志远坐在桌边颇有成就感，东西量虽然不多，至少都是细粮，秦英已经在慢慢改变。 “昨天你爹是不是还没醒？” 吃饭的时候，秦英刻意坐在李志远身边询问。 周边都是自家人，她也没压低声音，同时也知道李芳华在县城那边也有这些东西。 “可能是我动作太轻。”李志远挠头道。 “别替你爹找借口，我看他就是睡得太死了，半夜我起来晃他两下都没晃醒。” 秦英撇了撇嘴，视线看向李有粮。 这让后者也挠了挠头，无奈道：“我自己也奇了怪了，最近睡得好像越来越踏实，嘿嘿，主要还是儿子太有出息，我啥都不用操心。” 李有粮笑着替自己找了个借口，以前有啥风吹草动他都会醒，和现在两个极端。 这话秦英爱听，眼睛当即眯了起来，得意的揉了揉自家儿子的脑袋。 “我不是小孩子了娘。” 李志远边吃边吐槽，每次秦英这样做，哪怕周围是家里人，也让人感觉挺羞耻的。 “说啥鬼话，在娘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秦英哼了一声，顺手又揉了揉李志远的脑袋，这才招呼大家赶紧吃饭。 吃过早饭，李芳华想带着赵军民和小当去县城，奈何两个小家伙不肯，家里有小姨一起玩，多好。 “小远，你带着我，咱们一起去县城。”李芳华转而招呼李志远。 “我待会儿自己过去，姐你去咱二大娘那边看看，春苗嫂子要是进城的话，你带着她。” 李志远摆了摆手，他可清楚郭良和陈栋梁都不是早去的主，不如在家里多待会儿。 待到李芳华走后，秦英忍不住问道：“小远，咱啥时候去你姥家？” 真到了这个时间点，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赶紧回娘家那边，为此不惜让李有粮帮她再请一天假。 “待会儿我从县城回来再去，昨天那虎骨酒娘你忘了？我多带些回来，给我姥爷也带去些。” 李志远说出自己的规划，普通的酒老爷子不能喝，虎骨酒每天一杯应该没问题。 这酒能让人强身健体，滋补元气，再配上参片茶和舒气丸，那边俩老人身体肯定能越来越好！ 第367章 猥琐 “你姥没白疼你！” 秦英很是欣慰，满意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之后站起身匆匆去房间准备东西。 李志远则是看向李月道：“小妹，待会儿去咱姥家，你去不去？” “去！” 李月正在玩石子，闻言仰头答应的很干脆。 “小姨，我也跟着你一起！” 作为李月的小跟班，小当也赶忙站起身挥手，脏兮兮的小手在李月眼前晃。 “那我跟着舅舅！”赵军民附和道。 秦英这时走出来笑骂道：“两个小兔崽子！你们去那边干啥，外曾祖母一个人在家多无聊，你们在家里陪着！” 不等两人反驳，她停顿了下继续道：“在家有糖吃！还有蜂蜜水喝！” 此言一出，两个小家伙立时收声，头对头蹲在一起数木棍玩，绝口不提要跟着去走亲戚的话。 “两个小人精！” 秦英笑着撇了撇嘴，提着包裹走到李志远跟前坐下。 包裹并不大，里面除了昨天收拾好的奶粉药材之外，剩下的就是今天一大早，李有粮从地窖拿出来包好的十根香肠和两块肉。 收音机被另外装了起来，外面裹了厚厚的衣服棉布，看着和一块放大版的砖头差不多。 “娘，收音机你包这么严实干啥？”李志远不由问道。 “不包的严实点儿，被外人看到咋办？这玩意可不好让人瞧见！” 秦英很谨慎，她可是清楚的很，这年头村里没那么和睦，笑你无，妒你有，总有这样的人。 不然她也不至于平时菜都不舍得炒，哪怕家里双职工，外面肯定也有人说闲话。 “要我说不如大大方方的拎着过去。” 李志远想法不太一样，皱眉道：“我姥和姥爷听力不太好，听收音机的时候声音肯定大，早晚被人发现。”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两张收音机的购买凭证，一张递给老太太，一张递给秦英。 “娘，我说的对不对？而且现在咱们有钱，有这张纸也能证明收音机咱自个买的，哪用怕别人看见，讲清楚以后也没啥顾虑。” 十几秒的沉默后。 老太太率先点头道：“小远说的不错，整天提心吊胆，不如一次说清楚，以后没啥糟心事儿。” “好像也是。” 秦英微微点头，被两人给说服，紧接着脸上浮现浓郁的笑，手脚麻利的把包在收音机上面的布和衣服给拆开。 她突然想到，这样反而更好，事情传出去了，秦庄那边谁都能知道她儿子有本事！ “奶，既然你认同我的说法，收音机你想啥时候听就啥时候听，不用藏着掖着，咱村里人更知道咱们家的情况。” 李志远笑着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转头让李月去把老太太屋里的收音机给拿出来。 “别动，我去！” 秦英赶忙摆手制止，小丫头冒冒失失的，再把收音机磕了碰了，那她得心疼死！ “以后收音机你碰都别碰，听到了没？”末了她又叮嘱一句。 “知道了娘！” 李月开开心心应了一声，玩在兴头上，她刚好不想去跑腿。 从屋里走出来后，秦英轻咳一声，右手拎着收音机问道：“小远，你看我这样提着咋样？明显不明显？” 李志远见状不由笑出声来，没想到秦英还会找角度显摆，准备的挺充分。 “我感觉放在怀里比较好，左右都能看见。”他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点评。 “嗯，我也这么觉得，还是这样拿最好！” 秦英丝毫没察觉出异样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收音机放在怀里一手提一手托，来回踱步。 老太太和李志远对视一眼，俩人眉眼带笑，秦英想显摆的心还真是毫不掩饰。 九点过一些。 李志远离开家，跑步前往县城，速度比骑自行车还快，到了城郊无人处进入农场。 他先是看了看昨天酿的虎骨酒，取出来一些品尝。 “嗯？” 李志远眉头微挑，这次酿的虎骨酒时间绝对足够，人参的品质也更上乘，但味道和效果还不如他第一批酿的。 酒喝进嘴里没有之前柔和，温热也只限于胸口周边，而且消散的很快。 想着两者之间的区别，李志远很快弄清楚原因所在，无非是人参的问题。 之前他就想过，人参种子是不是也被农场改良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参龄没有那么高，药效却比外界的百年人参还要强，明显发生了变化。 不过这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如今时间流速加快，六天人参就能生长一年，再加上催熟，农场的人参成熟的快，药效也更足！ 而且就他这边独一份，因为外面长不出这样的人参。 “不错不错！” 弄清楚这一点，李志远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儿挥手招来两头大野猪。 两头野猪的体重都在二百六十斤往上，装起来得用特制的布袋。 他想把两头猪绑到自行车上，然后发现行不通，真搞上去车轱辘都得废。 没办法，李志远只好骑着自行车前往供销社，让郭良找辆三轮车来。 “主任，远弟来了！” 李志远刚到供销社，贴在玻璃窗边观察外面情况的李芝就高声喊了起来，对着里面兴奋招手。 郭良就坐在供销社里的椅子上，闻言腾地一下站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利索劲一点不像老头子。 自从来到这边听完李芳华的讲述，他就一直等着这时候呢！ 这个时间段本就不忙，李芝他们也都跟在后面走出去，兴奋的踮脚往李志远那边望。 于晓玲也在其中，她拉着李芳华的手，蹦蹦跳跳格外活泼。 “郭叔，李姐……” 李志远也挺高兴，一一打过招呼，都是老熟人。 最后轮到于晓玲的时候，他看着对方期待的模样，咧嘴笑道：“小玲！” 于晓玲撇了撇嘴，她就知道李志远不会乖乖喊她姐，早有心理准备。 故此期待落空，她只是哼了一声，在李芳华看不到的地方对李志远扬了扬拳头。 “小远，你看起来又精神不少，个也长高了点，不错，符合咱们新时代新青年的面貌！” 郭良走到近前，上下把李志远打量了个遍，笑容满面的连连点头。 “您就别夸我了郭叔，再夸我上天了都。”李志远笑着伸手往上指了指。 “我这可不是夸，你问问你李姐是不是这样？”郭良较真的对李芝示意。 对此李芝想也没想就点头，夸上加夸道：“那可不！我远弟在县城也没比得上的同龄人，反正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 李志远苦笑摇头，只得作罢，和围过来的几人闲聊两句，这才准备步入正题。 不过他转念想了想后，对李芝问道：“李姐，我姐那辆车旁边是你的车吧？” “你咋看出来的远弟？”李芝惊奇道。 “其他人我没听说过买车了，也不是伟哥那辆，当然就剩李姐你。” 李志远简单解释，又问道：“现在你骑车咋样，熟不熟？” “还行，带人没问题。” “那就好，李姐你跟我一起，咱俩去拉猪，两头我自己也带不下。”李志远招手示意。 “啊？真的假的！” 李芝愣神过后顿时惊喜起来，她们一起跟着跑出来就是为了看看猪，现在猪没看到，跟着李志远一起去拉也行啊！ “这有啥真的假的，快去吧小芝。”张玉兰推了推李芝，替李志远回答。 “我也去！”后面的于晓玲跳着举起手。 “行啊，到时候你坐前杠上，我带着你，李姐你就别想了，两头猪每头都有两百六十斤往上，她肯定带不了你。” 李志远扶着车子拍了拍前杠，说的头头是道。 于晓玲想着李志远说的情况，不由脸色微红，抿嘴瞪眼。 “臭小子你想得美，我骑咱姐的车子去！” 一旁李芳华脸上露出姨母笑，看了看俩人道：“小远，你别逗小玲了，让她骑我车子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咋回事。” “还是姐对我好！” 于晓玲嘻嘻一笑，头在李芳华肩膀上靠了靠。 郭良关注的却是另一方面，咂舌问道：“小远，两头猪？而且还都在两百六十斤往上，你可别诓我这个老头子！” “这个我可不敢给你开玩笑，真的，郭叔你赶紧找人过来，待会儿还得处理。” 李志远提醒了句，跨上车，挥手对李芝和于晓玲示意。 三人一前两后，告别李芳华等人，在李志远的带领下脚下狂蹬。 城郊破旧院子里。 李志远将车停在门口，后面的李芝和于晓玲紧跟其后。 俩人神色显得有些激动，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儿，有种新奇体验。 两头野猪已经被投放在院子里，当三人走进去，就看到两个大号布袋放在地上。 “那就是猪啊？”于晓玲好奇问道：“不过这边咋没啥人，你朋友这么放心把猪搁这？” “周边有人盯着，行了，咱们别废话，郭叔还在供销社等着咱们呢。” 李志远含糊带过这个话题，率先扛着一头猪去外面。 等到他绑完猪回来，就看到俩人已经把布袋解开，手伸进去在猪身上摸来摸去。 还真别说，俩人这样子……挺猥琐。 第368章 不要白不要 于晓玲转头看到李志远异样的目光，脸色又有些泛红，推了下李芝，这才抽手把布袋重新系好。 俩人之所以如此表现，主要还是得半个月没吃过肉了，哪怕于晓玲也是。 最近物资越来越紧张，以前实在馋的慌，有钱还能去国营饭店解解馋。 不过现在国营饭店肉也稀缺的很，毕竟是小县城，更多时候都是素菜，肉星子都不见。 等到抬猪的时候，于晓玲积极的上前帮忙，展示自己的气力，确实不小，不愧是练过的。 “咱们就这样走了？” 李芝还没缓过神儿来，咋感觉这猪来的那么容易。 “要不然还能咋样？走吧李姐，待会儿我把钱拿回来交给我朋友就完事儿了。” 李志远笑着反问，挥手示意俩人骑车跟上。 另一头猪最终还是绑在了李芳华的车上，于晓玲骑的要更稳当一些，即便要摔，她的身手也摔不着。 三人风风火火的又赶回供销社，门口李芳华和张玉兰还在翘首以盼，看样子根本没回屋。 另一边街道上，郭良带着人迎面而来，刚好在供销社碰头。 李志远眼力极好，看到郭良带的还是个熟人，以前帮这边处理过野猪的张雷。 “张师傅，咱们又碰面了！”他下车抬手打了个招呼。 “小李同志对吧？” 张雷跳下车后笑了笑，竖起大拇指赞道：“你这渠道还真不少，又弄两头野猪来，看着体型少说得两百三十斤往上！” 看着两个大布袋，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猜测，毕竟杀猪杀了那么多年。 “可不止，小远说最少两百六十斤往上，待会儿张师傅你有的忙活。” 郭良在旁边停好张雷的车后笑着纠正，脸上的笑就没散去过。 如今肉食更加紧缺，李志远这两头猪对他的帮助更大，这次过后，位置说不得还能动一动。 “嗬，这么大呢！” 张雷对此也有点惊讶了，两百六十斤往上的野猪可不多见，能运来他们县城这边更是了不得。 众人一起抬猪去后面的仓库，手哪怕搭在上面也得帮忙，兴奋劲头一览无余。 简单称重过后，两头猪加起来有五百四十二斤，对于一个供销社来说，这种分量的肉属实难得！ 张雷在仓库杀猪，张玉兰她们在后面帮忙，供销社里只有年龄最小的于晓玲守着。 李志远跟着郭良走进办公室，猪肉依旧是两块一斤，哪怕没有处理好，也是这个价格。 付完钱后，郭良从兜里掏出一张票据递过去，示意李志远收下。 “小远，其他票据我就不给你拿了，这张手表票你拿去，而且你也绝对买得起，刚刚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郭叔。” 李志远应声点头，笑着接过手表票，虽然没啥大用，但这种票挺珍贵，有备无患，至少以后拿出手表来也有个由头。 “跟我你还有啥客气的，我不也没和你客气，现在两头大野猪你送到谁那里，都是不小的人情。” 郭良笑呵呵摆手，心情畅快至极，转而询问李志远在省城这些天过得咋样。 两人边喝茶边聊天，十几分钟后李志远才告辞走出办公室的门。 “走了小玲，好好干，别偷懒听到没。” 李志远路过于晓玲前面的柜台时，不由出声调侃一句。 “现在咱姐没在这儿，小心我真的揍你！”于晓玲捏了捏拳头威胁。 “啧啧，刚弄来猪，让你回家有猪肉吃，你就给我来这一套，太让我寒心了！”李志远状似心寒道。 可惜这一套对于晓玲没啥用，他只得恢复正常，问了问于伟的近况。 走出供销社。 李志远脚步停顿，对站在旁边抽烟的张雷问道：“张师傅，你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说？” 刚刚和于晓玲闲聊的时候，他就发现张雷不时往他们那边瞅，显然有啥事。 而且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张雷估计只把猪杀了，没有过多处理跑出来，应该就是在蹲他。 “被你看出来了小李同志，我还真有点事想和你聊聊。”张雷把烟掐灭挠了挠头。 “你说。” 李志远出声示意。 张雷轻咳两声，这才小声问道：“小李同志，你朋友那边还有没有野猪要出？” “你们肉站也要野猪？” 李志远有些疑惑。 他猜到了张雷蹲他是因为野猪，不过只以为对方想多买点，倒是没想到这种情况。 “我们那边也收，不过我是帮我侄子问，他在木器厂当采购员，好几个月没完成指标，我想着你朋友那边野猪还有的话，可以去那边出。” 张雷详细解释，声音更低了一些道：“听我侄子说他们厂内招还有多余的名额，要是去卖猪，说不定还能弄个工作名额给家里人。” 说完，他眼神带着期待看向李志远，这也是他会拦在这里的原因。 俩人不熟悉，肉食哪可能那么轻易弄过去，但有工作名额的消息就不一样了，这可是铁饭碗。 哪怕李志远不需要，家里人总不可能人人是职工。 事实也正是如此。 李志远本来只想听听张雷怎么说，然后搪塞过去，不过听到对方后面的话，心里却改变了主意。 顺带手的事儿，这工作名额不要白不要。 “张师傅，让你侄子现在过来吧，我带他去我朋友那边取猪，最多两头。” 李志远心中做下决定，也不准备谈来谈去，先带着猪过去，没工作名额再拉走，就这么简单。 “……好，够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张雷愣了下后赶忙点头，面带喜色，对供销社里的于晓玲打招呼一会过来，蹬上自行车就走。 他对自家侄子的事儿这么上心，自然也有好处，杀猪的时候还是他过去，等于今天能得两份猪肉，美滋滋！ 只七分钟左右。 随着“叮铃铃”的车铃响起，张雷带着一个瘦高个青年快速骑了过来。 简单介绍过后，李志远得知青年叫张旭阳，比他还大了两岁，已经有二十出头。 “李哥，咱们现在去拉猪？” 寒暄两句后，张旭阳有些急不可耐，几个月任务都不达标，可不着急嘛。 “走。” 李志远言简意赅，他也不想过多耽误时间，待会儿回去还得带着秦英去秦庄。 “大爷，这边处理完后记得去我们厂！”张旭阳临走时喊了一声。 “放心，待会儿就过去！” …… 城郊外。 李志远带着张旭阳去了另外一个位置，先让对方在巷子口等着，他自己装模作样进去两分钟才出来，带人过去。 张旭阳显得很本分，看到猪眼睛发亮，但一句话都没问，默默扛着猪绑在车上。 前往木器厂的路上，李志远直言不讳道：“待会儿要是没工作名额，你别怪我不帮你，这猪我得拉走。” “放心李哥，说啥我也得把工作名额给你要过来，十拿九稳的事儿！” 张旭阳单手骑车，胸脯拍的梆梆响，脸色比刚刚不知轻松了多少。 “你比我大，别喊我哥了。” “好的李哥！” “……” 到了木器厂门口，李志远没进去，把两头猪卸在旁边等着。 一旁的保卫大爷眼珠子一动不动看向袋子，喉结滚动，他知道里面是啥。 不多时，张旭阳带着一个领导派头的中年人走出来，后者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李志远观察到这里，心里知道已经稳了，倒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中年人名叫刘旗，在木器厂职位还挺高，属于是正副厂长之下权力最大的一个主任，人事方面也归他管。 他先是看了看两头野猪，感觉到两头猪还活着，心里更加满意，直接把手里的信封递给李志远。 “小李同志，这个工作名额给你，咱们现在去称重领钱！” “感谢刘主任，明天我就带人过来！” 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李志远笑呵呵道谢，跟着刘旗边走边聊，往出账的办公室走。 待到离开木器厂。 李志远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半，时间过得还真快。 他紧赶慢赶骑到玻璃厂，门口守卫的秦大爷显然已经收到通知，乐的牙花子都露了出来，他人还有几十米远，厂门口就已经被打开。 “小李！” 再次见到李志远，赵栋梁笑容灿烂，不仅仅是因为猪的事儿，还有他当初的决策。 当今天有野猪运到厂里这个消息传到副厂长那边，他可受到了不少夸奖。 总之在厂里，现在他的职位稳固无比！ “小李，看到你我是真开心！” 赵栋梁一如既往的热情，两只手紧紧握着李志远，搞得两人好像是同辈至交。 李志远也咧嘴笑了笑，手指向厂外示意道：“赵哥，开心的事还在后面，废话不多说，咱们拉猪去！” “哈哈，走着！” 赵栋梁见李志远直奔主题，他当然不会拦着，有话回来好好说，现在主要目标还是先把猪弄到厂里，这样才不会有变数。 依旧是上次的套路，李志远带赵栋梁取了野猪，后者和秦大爷一样，笑的合不拢嘴。 食堂主任办公室。 赵栋梁算完钱，拉着李志远闲聊，中午还想留人吃饭，顺便叫上李国强一起。 “不了赵哥，其他时间没得说，但一会儿我还有事，明后天我看有没有空，咱一起喝点。” 李志远婉言拒绝，他感觉现在秦英应该已经急的团团转了。 第369章 大显特显 “就今天，我这瓶好酒在这边藏了个把月，就等着你呢小李！” 赵栋梁只以为李志远在找借口，边说边起身走到办公桌那边，摸出一瓶西凤酒来。 “今天咱们赶紧喝了，免得每次吃饭我都想着，再让后厨那边多炒两个肉菜，绝对美得很！” 赵栋梁说着自己先流口水了，手指轻弹酒瓶，有肉有菜，再配上美酒，啧啧！ “今天真有事儿赵哥，等明天的，我送人过来，趁着咱们喝一场，我带酒，保证你没喝过的！” 李志远再次拒绝，不过他倒是能感受到赵栋梁的热情，于是没含糊，确定具体时间。 “……行吧，那我再忍一天。” 赵栋梁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不过你送人是怎么个事？” “又弄了个工作名额。”李志远直言不讳。 “你厉害，哪个厂的？” “木器厂。” “那倒是个好工作，比我们这边还轻松点。” 赵栋梁不由点头，对县城周边的厂都门清。 两人出了办公室边走边聊，一直到厂门口才结束话题。 李志远骑上车子，随意挥手打过招呼，车轮子蹬的飞快，心中感叹赵栋梁这家伙还真缠人。 关键人家态度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只能应付。 路过邻近的供销社，他又进去买了两个大坛子，少说能装三十斤酒。 城郊无人处。 李志远连人带车进入农场，准备要带回家的东西。 首先就是两坛酒，然后是十斤家猪肉。 水果拿了些苹果和梨，加起来五六十斤，回去各家都能分点。 不过这些东西装可不好装，他把车后座两边垫上木板，两个空坛子挂在旁边，等到家再把酒水隔空灌进去。 剩下的东西就好解决了，水果刚好压在两个坛子上面省得晃动，猪肉放在车篓里。 这个时间段还没下工，李志远骑到村前木桥时，自然又是一番招呼。 李有粮也跑了过来，看到车后座两个大酒坛子，嘴角不自觉往上翘，赶忙示意李志远快回家。 不出李志远所料，秦英果然守在家门口等他，还没到地方就对他招手。 “咋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车子也不是你的那辆。” 秦英见到人就不咋急了，好奇问了句。 “我朋友的车。” 李志远下车拍了拍车座，笑道：“去我姥家，我不得多带点东西，给您涨涨面子。” 闻言，秦英顿时咧嘴笑起来，心里欢喜，嘴上却还是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净乱花钱。 “舅舅！” “哥！” 李志远推车刚一进院，一大俩小就蹦蹦跳跳的围了过来，好似他出去了多久似的。 不过他心里却挺高兴，停好车单手把装水果的布袋拎下来，拿出两个圆溜溜的大苹果递给李月。 “去厨房切着吃，不够这里还有。” “不够也不能再吃了，去去去，跟着你们小姨去厨房。” 秦英弯腰拍着两小家伙的屁股将其赶走，最后又高声喊道：“小心别切到手！” 李志远把酒放进屋里一坛，拿出小布袋苹果和梨装了有十几斤。 “这个是啥？” 秦英绕到车篓那边，边说边打开布袋看了看，之后赶紧又系起来，挑眉问道：“这也是给你姥姥带的？” “要不然呢？”李志远笑着反问。 “老两口这下可真是享福了！”秦英不由感叹道。 “不过这么些东西，咱们也不好带，小远你骑车绑上东西，我在后面跟着！” “哪用那么麻烦。” 对于秦英的提议，李志远有自己的办法，他从屋里拿出被单，把东西都包在里面，酒放在最中心。 看着一手拎着大包裹，骑跨在车子上的李志远，秦英和老太太不由张了张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们知道李志远劲儿大，但那包裹少说百十斤重，在其手里却好似轻飘飘。 “这样能行吗，去你姥家还有那么远路呢？”秦英提着收音机不确定道。 “上来吧娘，真坚持不住我还能硬挺着不成？绝对没问题！” 李志远晃了晃手示意，要不是吓着俩人，他拎着包裹能甩飞起来。 “小远真是长大了，这劲儿比他爹都厉害！”老太太缓过劲笑呵呵点头。 李志远回头对老太太道：“奶，那些苹果和梨你分一分，带着俩小家伙出去遛遛圈，顺便给我大爷他们家送过去。” “行，待会儿我就去。” “哥，带着我！” 李月这时拿着半个苹果跑出来，听到了俩人要走。 秦英有心不让李月去，现在她坐车上都有些打哆嗦。 倒不是担心摔车，单纯怕带过去的东西摔坏了，哪还愿意再带上李月这个“累赘”。 李志远却是来者不拒，趁着老太太拦着俩小家伙围上来，一只手把李月抱到前杠上。 三人告别老太太，骑车出门，径直往秦庄赶。 “小妮子别乱动，好好坐在上面听到没！” 秦英在后面一遍又一遍的提醒。 “知道了娘！” 李月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应，迎风笑呵呵的看着前方。 平时都在村里呆着，出村让她感觉格外兴奋，更别说是去走亲戚！ “没问题吧小远？要是累了直接停车，咱们休息一会儿，不急着赶过去，离晌午头吃饭还早。”秦英轻拍着李志远的后背道。 李志远嗯了一声，他累倒是不累，只是感觉自己现在像个耍杂技的。 大包裹拎在手里，前后带着俩人，还真有那个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毫无疑问，一路直到秦庄村口，车子也没停下来过。 路上秦英慢慢的也适应了，因为李志远骑的挺稳当，一点不晃。 她伸头往前望了望，看到下工的大部队，不由嘱咐道： “小远，你骑慢点，村里孩子多，可别撞到了！” “好嘞娘！” 李志远点头应答，脸上带笑，前面都是拎着农具的大人，哪有什么小孩子。 不过他自然没戳破秦英的小心思，否则后背少说得挨两锤。 秦庄村口往村里走的村民也注意到了李志远他们，平时除了公社领导，可没人骑车过来。 在这个自行车还没泛滥的年头，骑上去在县城都是焦点，更别说农村。 待到离得近了些。 秦英抬手对走在最后面的一人热情打招呼道：“明义哥，最近咱这边地里是不是也浇水呢？” 秦明义本就在偷偷往后观察，听到秦英的呼喊声顿时停下脚步，观察片刻后脸上露出笑容。 “是英子啊！我记得你两个星期前不才来过嘛，咋今天又过来了？” “这是你儿子闺女？”他走到近前又问了句。 “抽烟，叔。” 李志远不等秦英让开口喊人，双腿支着自行车，单手从上衣兜里拿出烟让过去。 秦英早已提着收音机下车，脸上笑的格外灿烂，点头应声。 “可不是我儿子嘛！他车队那边放假了，省城待着也无聊，就跑了回来，想来看看他姥，不然我还得再等两星期休工过来。” 李志远在旁边笑着看向秦明义，实则是对秦英说出的话憋不住了，这说的也太详细了点！ 工作和地点全部点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省城开车。 至于李月，他估计秦英现在都忘了这么一号人。 “我就说他眉眼看着像你，这孩子真有出息，咱们这十里八乡也出不了一个！” 秦明义倒是不觉得秦英的话有啥毛病，点燃香烟后连声赞叹。 “英子姐，今天又过来看俩老人呐，你手里拎的啥东西？” 随着俩人的交谈，前面其他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场面顿时变得嘈杂。 “嗨！不是啥好东西，我儿子从省城那边带回来的收音机，这不给他姥带过来解闷。” 秦英就等着别人问呢，当即笑眯眯把手里的收音机提了起来，嘴里言不由衷道： “要我说这东西根本没必要，还得装电池，听两天就没电了，太费钱！” 此言一出，本来还嘈杂的环境顿时一滞，不少人都瞪大眼睛，脸上的惊讶清晰可见。 好家伙，收音机，这玩意可稀罕的很！ 更重要的是，百十块往上的东西，能往娘家这边送，秦英婆家那边过的是啥日子？！ 最边上的秦明义也不由呆愣，烟差点从嘴里滑下去，赶忙伸手夹住。 “英子，这……这真是送给你爹娘的？” “看你说这话明义哥，拿过来肯定是送给俩老人的，小孩子有这个孝心，我也支持。”秦英笑着道。 “对对对，是我想岔了，我记得你儿子小时候在这边待了挺长时间，他姥爷姥娘真没白疼他！” 秦明义赶忙找补，使劲捏了捏李志远的肩膀，心中又是一阵惊讶，这小伙子肩膀头比他还硬！ 李志远也没愣着，停好车放下包裹，笑着给旁边围过来说话的人散烟。 最后一包还不够，只能又掏一包来。 “哥，娘咋回事儿呀？” 李月站在包裹边轻轻拽了拽李志远的衣角，视线一直在秦英身上，感觉这时候的娘格外陌生。 “你还小，等你长大一些就明白了。” 李志远揉了揉李月的脑袋瓜，没有多说，大人的世界就是如此。 第370章 迷糊 兄妹俩在旁边木墩似的站了一会，秦英周边围着的人还没散去的迹象。 这一切只因秦英稍稍演示了下收音机，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周围人既新奇又激动，是一篇歌颂伟人的文章。 播音员腔调纯正，说的人热血澎湃，李志远都有点上头，更别说这个时代的人们。 “小妹！” 就在这时，一道喊声由远及近，秦爱国撒腿快跑过来，一边喊一边招手。 后面还跟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肤色更加黝黑的汉子，俩人有些相像，是秦英的二哥秦爱党。 俩人在另外一个生产队，要不是听下工回家的人说，他们还不知道秦英过来。 “大哥！二哥！” 秦英从稍微散开的人群中看到两人，也不由挥了挥手，啪的一声按掉收音机，让周围人意犹未尽。 “英子姐，这东西咋出声的，这么神奇啊！” “我听人说里面有小人，电传过去人就能说话！”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之前公社那边学堂教书先生说的，人家可比咱有文化的多！” “……” 李志远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嘴唇绷紧，手在嘴上使劲搓了搓才憋住笑。 他知道这样不好，时代的局限性如此。 但小孩子还好，几个上了岁数的人一本正经谈论这个，总是让人忍俊不禁。 “哥，天这么热，收音机里面真有人吗，那还不得热坏了呀？”李月认真问道。 “傻丫头，人就算再小，咋能缩到那个小盒子里面去！” 李志远伸手把李月抱在怀里，一边说一边对跑来的秦爱国他们挥手。 “小妹！小远！呀，小月也来了啊！” 秦爱国一一打过招呼，最后对李月笑着眨了眨眼。 对李月他倒是不咋熟悉，最近这些年秦英过来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小家伙没来过几次，不过他还认得。 “大舅！” 李月甜甜的喊了一声。 “咋的，小丫头不认识我了，前几年你来这边，拉屎还是我给你擦的屁股呢？”秦爱党在旁边瞪眼道。 “二舅！” 李月又喊了一声，脸蛋微红，喊完就害羞的把头藏在了李志远怀里。 “大舅，二舅，你们这是刚下工吧？” 李志远越过人群走上前，给俩人让烟随口问了句。 “刚下工，你看我这头上还都是汗的，这大热天的抬水浇地可真不是滋味。” 秦爱国说着接过烟，转而笑道：“不如你们在省城开车，又拉风又挣钱，还能到处跑。” “舅你可别挤兑我，一行有一行的难处，我在省城干的也挺累，跑长途一般人也受不了。” 李志远呵呵一笑，转头看向一直上下打量他的秦爱党。 “认不出我了二舅？” “还真有点陌生了，上次咱俩也没见着，你小子个头窜的挺猛，得有一米八了吧？” 秦爱党深以为然的回应，要看李志远的脸，他都得微微仰着头。 “差不多。” “行，听说你现在有出息了，有出息好！” 秦爱党重重地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对这个外甥显得非常满意。 “英子，收音机还放不放啦？”有人在旁边笑着打岔道。 秦英回头笑了笑，招手道：“哥姐弟妹你们先回去吃饭，收音机就在我娘家放着，晚上乘凉闲了都能去听！” “真的假的？我们可当真了啊！” “肯定是真的，一个人是听，两个人也是听，到时候想去就去！” 秦英立时回应，俩老人那边平时挺寂寥，以后有收音机了，也能热闹热闹。 闻言，众人这才打招呼散去，不耽误人姐弟说话。 “咱们也回家，来我抱着小月。”秦爱国招呼道。 “抱啥抱，多大的人了还让你哥抱着，给我下来走着！”秦英顿时竖眉瞪向李月。 “哦。” 李月顺杆子滑下去，非但不感觉怕，反而还松了口气，她熟悉的娘亲回来了！ “你娘不待见你，二舅稀罕，来二舅抱着！” 秦爱党呵呵一笑，走过去不由分说把李月抱在怀里。 小姑娘现在吃的好，营养跟得上，头发乌黑，小脸儿有肉，别提多可爱了，他确实稀罕。 “我拎着包裹，咱们回家。” 秦爱国把包裹提起来，大百十斤让他也有些费力。 这些秦英都看在眼里，不由又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肩膀，臭小子现在还真有力气，即使不在省城跑车，种地也是一把好手！ 二老家院墙外。 一行人走进巷子，李月在秦爱党的示意下声音清脆的喊起来。 “姥姥！姥爷！” “娘！” 秦英也不由自主兴奋喊了一声，今天别的不说，就是高兴！ 她虽然没啥能力给二老尽孝，但有这么个出息的儿子，她也有功劳！ 李志远在旁边挠了挠头，纠结要不要喊，最终还是喊了出来，自个也不能落伍。 很快，院门被打开，身体还算硬朗的老爷子探出头，后面跟着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是小英小远来了吗？” 老太太在后面抬手询问，这个年纪耳朵已经不咋好使。 “那可不是咋的，咱外孙外孙女都来了。” 老爷子乐呵呵的笑着，走出去迎接众人。 “小月也来了啊？诶呦，好久没见这闺女了！” 老太太笑的牙都露了出来，脚步加快，走到门口慈爱的看向俩外孙。 “姥！” 李志远赶忙上前两步，搀扶着老太太。 “小远你不用忙活，你姥姥别看拄着拐杖，一年下来都没摔过，脚底下那是稳的很！” 老爷子嘴上说着，手却不自觉拍了拍外孙的肩膀。 “我大外孙扶我你还不乐意了！” 老太太抿嘴笑，转头拉着李志远的手道：“这老头子整天就想着我摔呢，他好自己一个人过，想啥我清楚的很！” “我就开个玩笑，你要当真那我没办法。” 老爷子摇头晃脑，说着走上前把李月抱过去，招呼大家一起进院子。 老太太看着拎的大包裹，不由叹气道：“咋又带着大包小包的，你在外挣钱也不容易，自己好好收着，将来也能娶个好媳妇儿！” 跟着李志远一起搀扶老太太的秦英替自家儿子说话道：“娘，待会儿我让你看个东西，你外孙现在有钱着呢，我昨天就被吓到了！” “小远，那个本子你带着没？” “带着呢。” 李志远拍了拍兜，乐见其成，说钓鱼怎么怎么赚钱，都不如这个来的真实。 “啥本子？” 老太太有些疑惑的看着俩人打哑谜。 “进院子再说！” 秦英咧嘴一笑，利索关上院门，跟着一行人去到堂屋。 院里也没树，大晌午头的待着简直受罪，就算屋里也闷热。 不过有李志远在，情况就不一样了，上空农场的风一阵一阵吹进院子，窜进房屋，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这风真懂事儿，凉快的多，快坐小远。” 老爷子随口说了句，从门边搬出足够的凳子。 秦英则是把收音机放在桌面上，轻轻拍了拍道：“爹，你看看这是啥东西。” “……” 老爷子看了一眼当场愣住，刚刚他还没注意到，如今细看自然认出这是啥物件来。 “这收音机从哪弄的？” “小远从省城给你们带回来的，以后别不舍得听，小远说这电器不能放，就得经常用着，坏不了！” 秦英笑着解释，看到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摸来摸去，显然很喜欢，她心里也舒坦。 “这物件得多少钱小远？”老太太第一时间向身边的李志远问价格。 老爷子收回手，咂舌道：“少说也得一百往上，小远，你这孩子花钱太大手大脚，这东西拿回去退了，钱攥自己手里比啥都好。” “爹说的对，也就是听个响，咱们听不听都无所谓，还是钱重要。”秦爱国点头附和。 这玩意儿稀罕是稀罕，但就是太贵，那么多钱他听着都肉疼，在农村这边，少说得攒个一年半载才行。 父子三人都是如此，更别说老太太。 “小远，你这孩子太孝顺，但孝顺过了头，姥姥心里高兴，可不赞成你这么做，尤其是你现在还没成家，知道不。” 她枯皱的双手握着李志远的手掌，面色严肃，话语发自内心。 “你现在忙，有时间回家来姥姥这边看看，比带东西还让我高兴。” 小辈儿孝顺她，她又怎么会不为小辈考虑，现在行将就木，这些东西给他们都是浪费。 李志远能感受到老太太的情绪，他暗暗叹了口气，拿出功劳本对秦英道：“娘，你和我姥他们解释解释。” 秦英倒是没觉得啥，接过本子脸上笑容不减，又递给了老爷子。 “爹，我记得你认识字儿，你看看这上面写的啥东西！” “啥东西神神秘秘的？” 老爷子心里好奇，接过本子刚准备看，见俩儿子也围了过来，他顿时瞪眼，伸手在俩人头上各来了一巴掌。 “瞅啥瞅！一个俩的全是马虎登！小时候不好好学，现在你们认识几个字儿？！” “还有你，你还有脸笑，比你俩哥还不争气，他俩好歹还认识点字儿！” 老爷子毫不客气，三个闺女儿子全骂了一遍，说起这个就来气。 当时家里没条件，他抽时间也想教四个孩子认字，棍子都打折了几根，没一个上心的。 见仨人一声不吭，老爷子哼了声，这才打开手里本子。 “……” 片刻后，老爷子抬头傻眼，他是识字，但连起来咋有点迷糊呢？ 第371章 活到一百岁 骂归骂，旁边的秦爱国和秦爱党两兄弟趁着老爷子看的时候，笑嘻嘻也把头伸了过去，看了个大概。 不过老爷子是不敢相信，这俩人是看的断断续续，字认不全。 但上面大写的数字他们是认得的，其他连一起就不知道是啥了。 “爹，这上面写的啥，小远卖鱼的记录？好家伙，那这鱼可真够多的，少的也有五百斤，多的更是两千斤！” 秦爱国挠了挠头，心里猜测，他听过秦英说了很多次，李志远钓鱼不是一般的厉害。 “两千斤鱼！我滴个乖乖来，小远你可真有本事，把人坑里的鱼都钓光了吧？！” 秦爱党也反应过来，忍不住伸手对李志远竖了个大拇指，这数量着实太夸张！ 老爷子闻言心里火又上来了，手下毫不留情，给两个儿子每人又来一耳刮子！ “斤这么简单的字都不认得，这上面哪有写？滚一边去，别吵！” 说完，他拿起本子又细看了遍，这才最终确定自己没看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也不怪他不相信，前些年县城有个杀人犯跑到他们这边来，被村里两个年轻人合力逮住，事后每人才奖励了二十块钱。 这上面写的含含糊糊，奖励却最低都是五百，高了甚至有两千！ 而且还有部队的印章，他外孙出去这俩月干了啥？ “小远，你和姥爷说说这是真的假的？” 老爷子头脑风暴过后依旧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李志远无奈笑道：“姥爷，单单上面的印章我也不敢造假，传出去是要枪毙的事儿，我现在有工作有钱，哪能干那傻事。” “是这个理儿！” 老爷子连连点头，心里最终确定下来，嘴里不由啧啧两声，珍而重之地把本子小心塞给李志远。 “这东西你可收好了小远，有时候还是挺有用处的，尤其是你跑车走南闯北，遇到啥事儿这东西在公家那边绝对有效！” “知道了姥爷。”李志远接过本子应声。 老太太这个时候忍不住了，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俩人说的她心慌，咋又是枪毙，又是公家的？ “上面写的啥，老头子你倒是说清楚啊，真不管我和俩儿子了？” “小远给国家立了功，公家奖励了钱，上面就这些事儿。”老爷子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爹，你的意思上面写的数都是钱？！” 秦爱国和秦爱党两兄弟顿时绷不住了，眼睛瞪得和牛一样，被震的心头发麻。 “两千加一千，再加五百……” 秦爱党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后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手都哆嗦了，声音发颤的说出最后数字。 “三千五百块！我滴个乖乖来！” 这么多钱，他们得存到啥时候去，到死那一天都不一定有！ 老爷子白了俩人一眼，懒得再去教训，反正已经定性了，但还是纠正道：“是两千五百块，一千块小远捐了出去，剩一千五。” “……啥？！” 两兄弟呆愣片刻，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带起一阵风。 这个消息比三千五百块还让他俩捉急！ 秦英这时候心里稍有慰藉，俩哥的反应比她还大，证明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被李志远给练出来了。 “爹，你咋一点也不好奇，比如小远这是干了啥能奖励这么多钱，还有捐钱出去的事。”她眨眼问道。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大事，抓个杀人犯才二十块，能奖励这么多钱，上面的事说出去都得掉脑袋！” 老爷子思维很清明，继续道：“至于小远捐钱出去，肯定有他的想法，这小子做事有谱的很，我能看出来，而且捐都捐了，再说有啥用，是不是小远？” “姥爷你说的对！” 李志远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赞叹，这老人是个明事理的，想法也通透。 “小远，那这事你可千万别对外说，这本子也少拿出来。”老太太回过神来，脸上有些担忧。 秦英替自家儿子解释道：“放心吧娘，这事过去好久了，小远这次花钱多才拿出来，连我们都瞒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老太太放下心来，手掌摩挲着李志远的胳膊，越看这外孙越满意，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 “小远这是真有出息了，咱们家也算出了一个人才，都能给国家立功了！” 一旁的秦爱国和秦爱党抓耳挠腮，心态没俩老人那么平和，心里像猫抓一样，还心疼。 不过最后俩人还是没有问出口，否则老爷子绝对还得一顿狠揍！ “小远，你现在有钱，但这收音机还是拿回去，给你奶听，我和你姥好歹还有个伴儿，你奶一个人在家刚好能解解闷。” 老爷子这时很有条理的提议。 老太太连声应和，这种珍贵物件拿过来，她担心那边有啥看法。 “爹，娘，小远咋可能忘了他奶，这次回来他买了两台，这台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秦英不等李志远回应，笑呵呵的把话说明白。 “……” 这一下又给老两口干沉默了，旁边俩兄弟也是如此，只剩李月啃苹果的“咔哧”声。 收音机一买就是两台，他们这大外甥是真有钱！ 而且舍得花！ “行吧，这次我们收着。” 最后还是老爷子率先发话，点头答应下来。 话说到这一步，他已经明白李志远的心意，绝对不是过来做样子。 “不过这一大包又是啥？”他指了指旁边的包裹。 “也是小远给你们带来的东西。” 秦英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成为了李志远的嘴替，费力扯过包裹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桌面上拿。 奶粉，奶糖，参片茶，舒气丸，香肠，油坛肉，干货，厚厚一叠的确良和瑕疵布，十斤大米十斤肉，还有李清溪拿回来的麦乳精。 苹果和梨则是刚刚就拿了出来。 一大堆东西把桌上堆的满满当当，还好桌子够大。 最后包裹里只剩下一坛酒，只是桌子上实在没地儿放了。 “姥爷，这里面的药丸是我从省城老中医那边要的，你和姥姥两天吃一粒，对身体好，可别忘了！” 李志远把舒气丸单独拿起来提醒，里面有二百粒，够俩老人吃一阵。 他剩下不到一百粒，不过这东西好弄，有时间去春城那边多收集下药材，最主要的人参不缺，那么舒气丸就能应有尽有。 “……行，我记下了。” 老爷子回过神来，接过装有舒气丸的瓶子，眼睛扫过桌面，嘴张了张却没说出啥来。 他知道说也没用，收音机这种物件都拿来了，更别提这些。 老太太则是有啥说啥，拉着李志远的手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有钱也别乱花，他俩现在有的吃，这就够了！ “下次可记得了小远！” 老太太又叮嘱一声，看了一眼两个儿子，回头开玩笑道： “傻孩子，你拿这么些东西来，我和你姥爷不舍得吃，最后都给了这边的小辈，你这岂不是瞧他们来了？” “那我不管，我尽我自己的孝心，问心无愧，下次我还拿！” 李志远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摇头晃脑道：“你们给谁吃都行，反正都不是外人，我们走后你扔了我也不说啥。” “你这孩子！” 老太太轻拍了下李志远的后背，笑骂道：“臭小子存心气我，小时候你可听话的很，姥刚刚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别气了姥，来吃个苹果。” 李志远笑嘻嘻的拿过苹果掰开，他看老太太牙口挺好，吃这东西没问题。 “我咋会气，就是……” “不气就好，姥你吃苹果。” 李志远不等老太太说完，苹果就凑了过去，把这件事儿含糊带过。 老爷子笑眯眯看着温馨的一老一小，侧目见到俩儿子盯着桌面和酒坛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人比人，气死人，俩没出息的货！ “赶紧滚回去叫人！再晚一会儿家里做上饭了，鲜肉不顶放，今天中午在我这边吃，别忘了带菜和粮食！” “好嘞爹！” 兄弟俩顿时眉眼带笑，匆忙应声站起来，往外面跑。 眼看俩人跑出去，老爷子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坛子问道：“小远，这是酒吧？” 见李志远点头，他无奈道：“带这东西过来干啥，我也喝不了，白白便宜那俩臭小子。” “爹，这酒不一样，你肯定能喝！” 秦英先李志远一步开口，解释道：“小远说这是虎骨酒，里面还有人参呢，主要就是滋补身子的，只要别喝多，身体肯定越来越好！” 闻言，老爷子眉头当即挑了起来，还有这回事？ “真的姥爷，每天两杯酒，再配上我刚刚给你的舒气丸，保证您能活到一百岁！” 李志远对老爷子投来的视线笑着点头。 他自问这话说的不假，不过主要原因倒不是酒和舒气丸，而是他自己。 这些东西滋补身体是真，但也仅限于此，得有一个好身体才行，两老的身体状况或多或少有些毛病，效果自然没那么好。 可他把两人带进农场治疗一番，再配上拿来的这些东西，一百岁绝对没问题！ 第372章 人丁兴旺 “哈哈哈！” 对于李志远说的好听话，老爷子开怀大笑，只是最后摇了摇头。 “小远，这你可就不了解我了，这种日子活着比死了受罪，哪用活那么长，这酒我要是能喝，比活一百岁都高兴！” “你姥爷这话还真没说假，以前一喝酒老毛病就犯，时间长了再也没敢喝，这都不知忍多少年了。” 老太太在旁边附和，年纪大了，什么都看得开，老伴儿要是能找到点儿开心事儿，她也跟着高兴。 李志远见老爷子迫不及待的表情，伸手示意道：“那姥爷你试一试。” “行！” 老爷子这下没再推让，兴冲冲的找工具打开酒坛，从里面舀出一木勺酒，倒进旁边的搪瓷缸里。 “姥，我姥爷以前有啥老毛病？” 李志远在旁边询问老太太，哪怕老爷子虎骨酒也不能喝，找到原因他就能治。 人到暮年，总得给老爷子留一个爱好。 “谁知道咋的，一喝酒腿就走不动，当时村里人都以为你姥爷是懒汉，装病不想上工干活。”老太太笑着解释道。 李志远了然点头，心里有点猜测，这种不清不楚的病还真不好治。 另一边，老爷子已经端起了搪瓷缸，在鼻子前过了下。 “酒不错，是纯粮食酒！” 年轻时就是干这个的，老爷子对酒的认知挺深。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两指高的酒，一口就闷了下去！ 小十年没喝酒，要是还能忍得住，他不说圣人也差不多了。 “啧啧！” 迎着三大一小的注视，老爷子嘴里连连咂舌，表情享受不已，尤其是感受到热流扩散到四肢百骸，浑身都轻松的时候。 “这酒绝了！” “不好喝。” 李月闻着酒味儿皱了皱眉头，闻着都不香，更别说喝了！ 老爷子呵呵直笑，这酒他说不出一个坏字。 喝了浑身舒坦，还有寻常酒类的劲头，两者齐备，对他一个老酒虫来说，简直是致命诱惑！ 而且喝完一会儿腿也没啥反应，换做其他酒，骨头缝已经开始疼了，这是更让他高兴的一点。 这酒他还真能喝！ “小远，姥爷跟你说实话，今天你带来这些东西，不管收音机还是其他，都没这酒让我高兴！” “那姥爷你今天多喝点，不过以后还是得适量。” 李志远笑着点头应声，见对方那么高兴，他心里也畅快。 “肯定得多喝点，今天咱爷俩一起，喝晕了今天就睡姥爷这边！” 老爷子连连点头，李志远这话正合他心意，手已经又摸上了酒坛。 最后还是老太太把他拦了下来，现在喝那么多，待会儿吃饭吃不下去，再好的酒也得成毒药。 “祖奶奶！” 院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喊声，随着院门推开，叫声越加嘈杂。 一群小家伙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有男有女，看起来也就麦子高，这年头营养跟不上，实际年龄要大点儿，估计也就四五岁左右。 不过一群人冲到堂屋门口，脸上的笑顿时收敛不少，因为看到屋里还有两个不咋熟悉的人。 秦英他们认识，但李月和李志远不熟悉，尤其是李志远就坐在门口。 一群小家伙可不少，足足有八个，冲的太猛，前面一个面相机灵的小男孩被身后人撞的直往前趴。 李志远伸手托住，小家伙身子轻飘飘的，感觉还没三十斤，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大补丁小补丁。 他笑着环顾一圈，这小窝班人还不少。 李月看到这么多年龄比她稍小点的人，拿着苹果站起来，跑两步窝到李志远怀里，好奇的观察着。 “小兔崽子跑这么快干啥，平时疯疯癫癫的，这时候咋不吭声了，快进来叫人！” 老太太脸上笑容更盛，在李志远的搀扶下起身，招呼小窝班全部进屋来。 “姑奶奶！” 有老人撑腰，小伙伴又全部恢复过来，进门叽叽喳喳的喊着秦英。 “诶！快过来吃糖，姑奶奶今天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了！” 秦英乐开了花，本家人丁这么兴旺，她咋能不高兴。 “先别吃，过来喊人。” 老太太招呼两个大点的孩子过来，指着李志远和李月道：“这是你们表舅表姨，以后见面就得喊，知道不。” “表舅……表姨！” 几个小家伙喊李月的时候有些犹豫，人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咋辈分这么高。 “好，表舅给你们糖吃。” 李志远笑了，感觉挺有意思，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把自制的奶糖给前面的小窝班。 “谢谢表舅！” 一群小家伙眼睛亮起来，他们哪懂的那么多，吃上面最在行。 “我苹果给你们吃。”李月有些脸红，拿着自己的苹果递过去。 “傻闺女，你吃了的苹果谁还要！” 秦英瞪了眼李月，忙跑去厨房拿刀，苹果和梨洗也不洗，在桌上直接切了给小家伙们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时候没那么多讲究。 “姥，这些都是我表哥他们的孩子啊？”李志远出声问道。 老太太重新坐下点点头，笑呵呵说起家里的大致情况来。 “老大家里有仨儿子俩闺女，老二家里有俩儿子仨闺女，如今都成了家，咱们家里人丁兴旺着呢。” 李志远心中了然，确实挺兴旺，第三辈孩子都出来了，而且还挺多。 小窝班探路，这时后续大部队也赶了过来，秦爱国和其媳妇郭芳，秦爱党和媳妇刘美玉，以及后面跟着的儿子儿媳。 两家的闺女倒是都嫁了出去。 “爹，娘，英子！” 进院后，一行人纷纷打招呼，秦爱国两兄弟都不是闷不吭声的性子，媳妇儿也都会说，各自的孩子也都外向。 就是五个媳妇儿有些老实本分，但这时候就喜欢这样的。 热热闹闹的打过招呼，刘美玉笑着看向李志远和李月问道：“你们还认识妗子不？” “咋不认识呢妗子，小时候你可狠打了我一顿。” 李志远努力从原主记忆中找出印象深刻的事，开玩笑说道。 这让旁边的郭芳笑起来，补充道：“别说你二妗子了，当时我都想打你，撒尿非得去存粮那屋，想让一大家子吃的粮食都沾着你的尿骚味是吧！” 闻言，一群人都不由笑起来，直白的话语让李志远感觉颇为尴尬。 他就想到了刘美玉打他的画面，其他事儿还真记不得太清楚。 “行了行了，刚过来就说小远的糗事，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想吃饭了，赶紧该忙活啥忙活啥！” 老爷子在旁边打圆场，指挥儿子儿媳干活，马上到了吃饭的时候，下午都还得上工。 “好嘞爹，今天中午咱们吃啥？”郭芳笑问道。 “吃肉！明知故问，那兔崽子我不信没和你说。” 老爷子白了郭芳一眼，他平时在家还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真要训起人来，儿子儿媳都是一起。 “爱国，爱党，你们也都去帮忙，做好吃点，别糟蹋了小远带来的肉！” 他三两步走进屋把肉和香肠拿出来，生怕俩儿子进屋发现酒，忍不住偷喝。 李志远听到老爷子的称呼却不由愣了愣，视线往秦爱国身上看。 之前他没注意，现在听到人喊，不由有些神经反射，最后拍了拍脑袋。 经过田中圭二那档子事，爱国这名字他挺敏感，但自家老舅绝对和特务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娘，我骑车去县城一趟，待会儿回来。” 李志远走到秦英身边小声说了句。 “你干啥去？” 秦英有点好奇，一大家子正热热闹闹着呢，去县城干啥。 “去找我朋友再拿点肉，我看今天的菜不咋够。” 李志远说清缘由，大人都快二十个了，再加上一伙小窝班，人太多。 尤其是这时候的人还能吃，凑合吃饱或许没问题，但好不容易来一趟，吃的尽兴才是他的目的。 秦英犹豫了下，这么多肉再加上菜，按她说是够了，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想法和李志远殊途同归。 自家儿子出去一趟就是个把月，好不容易来一趟，都是自个人，吃点就吃点吧。 于是在秦英的辅助下，李志远打过招呼，蹬着车出门。 等到他算好时间回来的时候，饭已经快做好，厨房里忙活的热火朝天，肉香味儿勾的人流口水。 一伙小窝班已经围在了厨房门口，说啥都不肯走，被大人赶走，待会儿准得又围过去！ “回来了小远！” 在院墙边站着闲聊的俩人打招呼，是秦爱国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分别叫秦梁和秦柱，长得都挺精神，浓眉大眼。 “表哥，来帮帮忙把车上东西卸下来。” 李志远招手给俩人找了个活。 这次他回来带了五个叫花鸡，五条烤鱼，还有四个大西瓜，只是叫花鸡和西瓜就足足装了一大布袋。 五条烤鱼则是装在木盒里吊到前杠上。 “咋又买了这么些东西。” 老太太就坐在屋门口，看到李志远回来带着大包小包，别提有多无奈。 “姥，你不要我就带出去扔沟里了啊。”李志远笑着回应道。 秦爱党这时从厨房探出头来挥手。 “小远，二舅家就在隔壁巷子最里面，扔我家去！” 第373章 吃土 “二舅，我这袋子里面拉的都是土疙瘩，你确定要？”李志远开玩笑问道。 “拉的屎我都要，沤沤还能施肥，这都是工分！” 秦爱党毫不嫌弃，却惹的厨房里一阵阵骂声传出，做饭的时候谈这种事，也不嫌恶心的慌。 对此，秦爱党光荣表示，这都是在为集体做贡献。 “二舅你厉害！” 李志远竖起大拇指败下阵来，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怕待会吃不下饭。 “小远，我给你传授点技巧，虽然你用不到，但也涨知识，这沤肥啊……” 秦爱党被厨房里的人赶出来，嘴里还在滔滔不绝。 老太太都听不下去了，迈着小碎步，举着拐棍作势要打秦爱党。 “我咋了娘，平时咱家的粪可都是我拉出去的，那时候你们咋不嫌弃。” 秦爱党哈哈笑着，越说越来劲，跳舞一般左闪右躲，让老太太打不到。 “还敢说！老头子你快出来。” “咋的，我看是谁皮痒了。” 老爷子哪能听不到院里的动静，从门边抽出一根干枯的柳条，挥舞间空气呼呼作响。 见状，秦爱党一改刚刚的态度，赶忙收敛笑容跳到旁边，装作无事人，老爷子打他是真打，可不像老太太做样子！ “兔崽子！要不是小远在这，今天少说得抽你一顿！” 老爷子撇了撇嘴，哼道：“今天吃饭没你的酒喝！” “啊？！” 秦爱党顿时傻眼，哭丧着脸道：“爹，我就说了些话，哪用得着这么严厉的惩罚，不让我喝酒，今天上工我都没劲！” “没劲就老实挨批，我看你以后还会不会整天屎尿挂在嘴边！” 老爷子说着说着气就上来了，差点上去抽人，指着秦爱国的鼻子骂。 “赖熊货！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做事能不能注意点，给小辈做个榜样！” “还不是这种腌臜活你们都扔给我干……”秦爱党小声嘀咕。 李志远就站在秦爱党旁边，听到对方的话顿觉不妙，老太太听力不咋好，老爷子可不一样。 “我日嫩祖奶奶！兔崽子你看我今天不抽你！” 果然，老爷子怒了，手中柳条挥舞，步伐矫健的往前冲。 加上刚喝了虎骨酒，身体格外轻快，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秦爱党一时之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啊！哦！” 院子里一老一小不断追逐，柳条抽的秦爱党抱头鼠窜，嘴里怪叫连连。 李志远喊了两声没效果，不由转头看向旁边的老太太，苦笑道：“姥，你也不拦着，我看我姥爷用的劲可不小。” “没事，你二舅抗打。”老太太笑眯眯的摇头。 这让李志远无话可说，心里为秦爱党默哀三秒钟，自家娘都这种态度，他还拦个什么劲。 “祖爷爷，加油！” 小窝班对这种情况似乎见怪不怪，大点的带头，小点的跟随，嘻嘻哈哈叫喊起来。 厨房那边也有人伸头出来看热闹，终究还是刘美玉心疼自家男人，出了个招。 “爱党，你咋那么傻呢，小远不就在那站着呢嘛！” “还得是老二媳妇脑袋转的快！” 老太太反应过来哈哈笑，伸手把李志远拉到自己身边来。 只不过无济于事，秦爱党还是怪叫着冲过来，围着俩人转，让老爷子无从下手。 老伴和大外孙，打到哪个都不行。 “姥爷，你别累着自己了，歇歇。” 李志远伸手拿过老爷子手里的柳条，大热天的，跑这一出额头直冒汗。 老爷子喘了两口气，这才作罢，他也确实累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等着！” “咱们村井水去哪边打姥爷，我带回来几个西瓜，用井水凉一凉，待会儿吃完饭吃正合适。”李志远再次转移话题道。 “啥？西瓜？” 老爷子微微一愣，这种时候天虽然还热的慌，但往年这个时候西瓜可不多见了。 “爹，我去挑水！” 秦爱党颇为自觉，率先窜出门，转头又吩咐秦梁和秦柱两兄弟去拿水桶，一起去挑水回来。 李志远则是把拿下来的布袋拆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一个个圆滚滚的西瓜和土疙瘩在地上翻滚。 “还真是西瓜！” 老爷子蹲在地上拿起一个西瓜在耳边拍了拍，不由点了点头：“这西瓜不错，听声音就差不了！” 刘美玉这时候带着几个儿媳妇围过来，目光却是在几个土疙瘩身上徘徊，神色惊讶。 “小远，你还真带了几个土疙瘩回来呀？” “这土疙瘩好吃，妗子你拿去尝尝。”李志远嘿嘿一笑，指了指叫花鸡示意。 “我不吃！” 刘美玉赶忙摇头，开玩笑道：“咱们这生活虽说离吃土也差不多了，但也不能真的吃土疙瘩呀。” “嫂子，你别看这土疙瘩样子不行，确实好吃，不过是里面的东西。” 秦英知道这是叫花鸡，笑着走过去拿起一个，对旁边的小窝班招手道：“快来，反正也快吃饭了，姑奶奶给你们先弄点好吃的！” “啥东西呀姑奶奶，奶奶不吃土，我们也不吃。” “傻小子，姑奶奶还真能让你们吃土不成，快过来！” 秦英哭笑不得，拿起一个还温热的土疙瘩，啪的一下敲在地上，干硬的外壳顿时破碎开来，露出里面包裹鸡肉的荷叶。 与此同时，一股香气也随之蔓延开来。 “真香！” 秦英愣了下，只是闻味道，她也忍不住想吃了，和上次的叫花鸡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秦英都如此，更别提旁边的小窝班，此刻已经全都围在了前者旁边，围不下更是趴在了秦英背上。 “姑奶奶，我想吃土疙瘩！” 小家伙风向变得极快，拉着秦英的胳膊晃悠，撒起娇来。 “别说你们，我都想吃，这是啥啊英子，咋那么香！” 刘美玉凑过来，深感后悔，早知道刚刚顺着李志远的意思直接拿一个。 “里面是鸡肉，嫂子你去拿个木盆来，我把里面的东西拆进去，咱们都先尝尝味。” 秦英一边应付身边的小家伙，一边招呼。 “小远，这些东西你从哪弄的，贵不贵？”老太太最担心的就是价钱，蹲在李志远身边询问。 “放心吧姥，都是在我朋友那边买的，友情价，便宜的很。” 李志远安慰老太太，把车上挂着的木盒也取了下来，五条烤鱼分层存放，拿出来就是餐具，不用再单独找装的东西。 这些叫花鸡和烤鱼都是他现做的，用的是秘制调料和酱油，确实要比之前香许多。 哪怕是秦英这个之前吃过的人，现在也被香的有些迷糊，更别提其他人。 老爷子见大媳妇小媳妇都从厨房里钻出来，不由提醒道：“老大，看着锅别糊了！” “没事爹，饭菜都做好了，已经盛了出来，就等开饭呢，咱们在哪吃！”秦爱国从厨房走出来问道。 “就在院儿里吧，屋里坐不下，现在有风也不热，老二媳妇儿你多拿几个木盆，把小远带的这些东西都装起来。”老爷子指挥道。 “好嘞爹！”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大的搬桌子，小的搬凳子，李月也跟着忙活。 还好家里有两张桌子，拼对在一起，这才能放下菜，只是烤鱼和叫花鸡就占了不少位置。 “今天咱们做的这些菜，和小远带回来的比起来，咋感觉这么寒酸呢？” 郭芳看了看桌上面的菜品，烤鱼色香味俱全，叫花鸡一整只，品相还在，尤其香味更加出众。 反观他们做的，一盆大烩菜，白菜萝卜肉，掺一起要样没样，要味道也没味道，香气全都被压了过去。 “嫂子，你还真别说，反正吃饭我肯定先吃鸡哥和鱼！”刘美玉一本正经道。 这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谁不是呢！ 秦爱党这时候带着秦梁秦柱挑水回来，倒进装有西瓜的大木盆，木桶都没放好，就三步两步跑到桌前。 刚刚在院子外他们就闻到了香气，口水差点流出来！ “都到齐了吧？”老爷子环顾一圈问道。 没人应声，他们都清楚老爷子这是象征性的询问，也就是还没桌子高的小窝班齐声回应。 李志远眨了眨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老爷子就点了他的名。 “小远你过来，站我旁边。” “姥爷，大家伙都等不及了，我也是，要不直接开饭吧，吃完我大舅他们还得上工。”李志远挠头招呼道。 “有这么好的饭菜，今天不吃完他们会去上工？这点你放心，快过来大外孙。” 老爷子撇嘴笑了声，最后索性走过去直接把李志远拉到身边。 “今天咱们大家都在，这种年月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因为谁你们要清楚，全靠我大外孙！” “包括你们这些小家伙，以后要记得你们表舅的好，知道不！” “知道了祖爷爷！” 小窝班口水流淌的不在少数。但还是齐声应答，被教育的非常不错。 “还有呢！”郭芳拿出大家长的威严道。 “谢谢表舅！” “……好，快吃饭吧姥爷，妗子你们都吃！” 李志远摸了摸脸颊应答，干笑两声，他最不适应的就是这种场面。 第374章 一切的前提 老太太看出了李志远的窘迫，轻轻拍了拍后者的手臂。 “别不好意思小远，我知道你想啥，感觉咱们都是自个人，但这种年月，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别说感恩戴德，再过分也不为过！” “奶说的对，我要是小远，这么有能耐，头得扬到天上去！”秦柱晃着两个膀子道。 “所以你没出息！”旁边人嘿嘿笑道。 听着周围吵闹的声音，李志远无奈笑了笑，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姥，姥爷，其实大家都不用这样，这边是我娘的第二个家，那也是我的家，这都是应该的，你们这样我反而不适应。” 秦英满意的看着自家儿子，附和道：“娘，小远说得对，都是一家人，犯不着这样，心里有就行啦，而且小远还是小辈，他能坦然面对这种情况才怪了！” 赞！ 李志远对秦英竖起一个大拇指，辈分确实是他不适应的最大因素。 又是姥爷又是舅的，和自家娘关系再没那么亲，哪怕就是爱屋及乌，他拿出这些东西也没什么说的。 更何况这边的人他感觉都很好。 “哈哈，行，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吃饭！今天咱们也算是大团圆，就差你们小妹没来。” 老爷子对李志远的表态很高兴，挥手示意大家吃饭。 “哦！” 闻听此言，最高兴的是小窝班，纷纷扯着自家大人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叫花鸡。 “好家伙，一个夹烩菜的都没有！” 秦爱国咂了咂舌，想自己先做个代表试试，可闻着鼻尖的香气，他的视线还是投射在了烤鱼和叫花鸡上面。 太香了！ 老爷子这时去屋里端了一杯酒出来，另外拿了一个杯子，放在李志远面前。 “小远，今天我高兴，这院子好长时间没这么热闹过了，陪姥爷喝一个。” “来姥爷，我先敬您！” 李志远呵呵一笑，接过倒满酒的杯子，和老爷子的大茶缸碰了下，一饮而尽。 “好！喝酒就是得爽利，这样才尽兴。”老爷子笑容满面，连连点头，自己也跟着喝了一大口。 “好你个头！你半只脚踏进棺材没啥，我大外孙还年轻着呢，哪能这么喝！” 老太太不乐意了，对李志远嘱咐道：“小远，喝酒可以，慢慢来，咱们别着急。” “我知道姥，这不是陪我姥爷嘛，换做别人肯定按你说的来。”李志远哄老人开心道。 “哈哈，这话我爱听，姥爷得再来一口！” 老爷子开怀大笑，一方面李志远的话中听，另一方面是几十年的酒瘾，这个时候彻底压不住了。 “爹，你们别只顾着自己喝，看看我大哥二哥他们。”秦英在一旁笑着提醒道。 此言一出，郭芳一群人纷纷笑起来，只因为秦爱国俩兄弟眼巴巴的看着一老一小，嘴里的肉仿佛都不香了！ “爹，爱党你不让他喝就算了，我得来点吧，今天我做饭干活可一点懒没偷！” 秦爱国话说的可怜，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可怜，这么好的肉不配点酒，确实不香啊！ “你做的菜没小远带回来的好吃，所以这酒你不能喝。” 老爷子瞟了秦爱国一眼，找了个一听假的理由。 见兄弟俩不服气，老爷子语重心长道：“你们也知道我的老毛病，喝酒就犯，这次小远带来的酒不一样，你们让你爹多享受享受不行？” “对啊，这是为啥？” 两兄弟突然反应过来，时间太长，导致他们都忘了老爷子这个毛病。 现在老爷子喝这么猛，换做平时早发作了。 “小远特意给你爹找来的滋补酒。”老太太笑眯眯解释道。 此言一出，秦爱国两兄弟更想尝尝了，怪不得看酒的颜色有点不对。 “行了姥爷，刚刚你不是说了嘛，今天高兴，让我大舅他们也都高兴高兴，那酒下次我再给你带过来一坛。” 李志远见秦爱党的视线隐晦的望过来，开口替俩舅舅说话。 他感觉老爷子不准备把酒给俩人喝，好像还真不是开玩笑，虎骨酒对老爷子的诱惑太大了点。 “这酒还能有？” 老爷子挑了挑眉，他之所以一口都不舍得给两个儿子喝，就是想的这种酒太珍贵，李志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坛。 所以能多留点就多留点，现在李志远这么说，着实让他始料不及。 “姥爷，我有个朋友就是专门酿这种酒的，想过去买不说多容易，但绝对弄得着。”李志远在老爷子耳边小声道。 “那行，今天让这俩兔崽子尝尝。” 老爷子放下心来，虽然还是不舍，但总算是松了口。 “还不进屋去拿杯子！” “现在就去！” 秦爱国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冲进屋里拿杯子。 老爷子也跟了进去，生怕俩人盛满满一杯。 待到一口酒送进嘴里，秦爱国两兄弟总算是知道老爷子为啥那么宝贝了，换作他们也舍不得！ “我大外孙拿来的酒咋样？”老爷子得意洋洋的问道。 其他人也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俩人，想听听老爷子稀罕的酒有多好。 “好喝！我都不知道该咋形容，身子舒坦，还有劲，精神的很！” 秦爱国咂舌细细品味，大拇指不自觉就竖了起来。 秦爱党又美美的喝了一口，啧舌后张嘴就道：“爹，这酒和你之前藏的酒比起来，你那酒简直就是屎！” “呃……” 话音落下，秦爱党自知失言，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环顾周围，果然全是嫌弃的视线。 也就李志远好点，但也是哭笑不得，老爷子还真没说错，他这二舅张嘴就是屎尿，改不掉。 “吃饭，再多说一句，你给我滚出去！” 老爷子满头黑线，心里却在想以后要不家里卫生问题，让俩兄弟轮着来好了。 可转念一想，要是兄弟俩都成了秦爱党的样子，那全没救了，还是按以前的方式来吧…… “保证不说了爹！” 秦爱党松了口气，赶忙拍着胸脯保证。 “快吃，待会儿回去休息休息还得上工，吃饱才有劲。”秦英热情招呼众人。 最后，一顿饭不出李志远所料，吃了个干干净净，也就粗粮馒头剩了些，让他再次见识到这时候的人饭量如何。 甚至就算是小窝班，饭量也让他惊讶。 不过代价是西瓜吃不下去了，每家拿了一个回去，老爷子这边留下两个。 但以老两口的性格，除了酒和那些药材之外，别说俩西瓜，其他东西估计也会分给孩子们。 打归打，孩子们终究是父母的心头肉，更别提那些瘦巴巴的小人。 待到热闹散去，东西被郭芳他们那些大媳妇儿小媳妇儿收拾完毕，院里又只剩下了李志远娘仨和老两口。 “娘，我教你们听收音机，以后别不舍得，电池带过来的多。” 秦英扶着老太太进屋，转头招呼老爷子一起。 李志远正和老爷子交代着舒气丸要按时吃，包括那些参片茶，多喝点水都是好事，更别说其他。 “对了姥爷，这个给你。” 李志远想到安宫牛黄丸，手插进兜里，从农场取出一颗来。 这东西他不需要，最开始的打算也是给两家老人。 “这是啥东西？”老爷子有些疑惑道。 “有突发急症的时候用，总能缓解一些，姥爷你放好了。” 李志远不清楚这东西的具体用处，但到了关键时候，死马也得当作活马医。 “……好孩子。” 老爷子沉默片刻，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后者年龄小，想的却很多，让他心中有颇多感触。 “还有舒气丸和参片茶，记得一定要按时吃，那样你们的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 李志远再次嘱咐，今天他把两个老人的身体探查了个遍，一些内分泌的毛病他没办法，但能够帮老人调理的也很多。 比如疏通经络，改善催生坏掉的机体部分。 不说让俩老人媲美小伙子大姑娘，但脚步轻盈，浑身轻松是可以做到的。 也能让老太太腰背直起来，扔掉拐杖，健健康康，舒舒服服的度过晚年生活。 李志远准备今天晚上就来，不打算再拖时间，循序渐进。 就让俩老人把舒气丸和参片茶当神药好了，这样以后吃的能更认真，准时准点。 一副好身体，加上旁枝末节的辅助，俩老人活到一百岁还真不是大问题。 但一切的前提还是得吃饱饭，不然身体再健康都得被拖垮。 下午五点。 李志远娘仨告别老两口，拒绝留下吃饭，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秦庄。 “娘，之前咱家的粮食你给我姥他们拿过没？”李志远刚出村就问道。 “拿过几次，都是些精细粮，也不知道他们吃过多少。” 秦英说的委婉些，实际在她的猜测中，老两口吃的可能三分之一都没有。 老爷子又强硬，拿给家里小辈，这不是谁反对就能有效果的。 李志远同样想到了这点，量太少，老两口肯定紧着家里小辈，想让俩老人吃饱，那粮食储备就得充足。 让俩人能放心吃，大胆吃，不至于精打细算想着往后的日子。 第375章 梦里都买不着 李志远想了想问道：“娘，我姥家有没有地窖？” “咋没有呢，你姥家院子西头，堆柴火那边就是地窖，不过现在应该好久没用了。” 秦英说着说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仰头看着自家儿子的后脑勺。 “小远，你……” “我等走之前，给我姥他们弄些粮食过来。” 李志远不等秦英猜测，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种好事儿，秦英反倒是沉默了，脑子里各种想法快速闪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小远，现在粮食紧缺不好弄，实在困难的话你别逞强，有我在这儿呢，你姥爷姥娘肯定饿不着。” “不难，但都是南瓜，米面那些量不多。” 李志远很快回应，他思来想去，精细米面不能拿，少量可以，多了肯定不行。 自己家里吃没事，有那个条件，而且老太太和秦英对此都异常的谨慎。 但老爷子那边都是普通庄稼户，到时候和别人越来越不一样，你藏得再隐蔽都有人怀疑，到时候少不了又是举报。 这种事儿在这时候可不少。 所以南瓜是最好的选择，吃的饱，放地窖里也能保存一段时间，长时间吃脸色蜡黄，又是天然的保护色。 “南瓜？咱家里的都吃完了，是不是和你之前拿回来的一样？“秦英好奇问道。 “嗯，个头都挺大，吃着也还不错吧娘？” 李志远明知故问，农场出品的南瓜，味道绝对是没问题的。 果然，坐在前杠上默默听着两人讲话的李月都抬头插嘴道：“哥，好吃！软乎乎的，还甜！” “哈哈，好吃哥再给你弄回来点。”李志远揉了揉李月的头发道。 “那些南瓜确实好吃。”秦英在后面跟着附和，紧接着问道：“小远，你能弄来多少？” “少说百十个。” “……这么多？” 哪怕李志远说的保守了些，秦英还是愣了愣神，主要还是她知道那南瓜个头大，一个少说二十七八斤，一百个那得多少斤了？！ “多少钱一斤？” “三块钱一个。”李志远道。 “这么便宜？！” 秦英再次愣神，狐疑的看向李志远道：“儿子，你现在确实有钱，但咱们也不能贴钱办事，你姥爷他们就算了，这么多南瓜，你大爷大舅他们肯定也分得着，可别闷声吃亏。” 在她看来，这南瓜再加一块钱都不贵，毕竟重量在那边放着呢。 而且这个时间段，不经放也不是缺点。 现在谁家的粮食都能扛一阵子，南瓜往地窖里一放，等到天凉些，一个少说能让一家子吃好些天。 “反正我从我朋友那边拿就是这个价钱。” 李志远的虚空朋友再次登场，不过不得不说，心还真有些累。 事实上别说南瓜，精细粮食他都能让身边人乃至整个省全都吃到撑，但拿出来就是找不自在。 所以这丁点南瓜别说让他吃亏，砸碎扔水里他都不带看一眼的。 “那行，你看你啥时候能带回来，我这两天和你大爷他们都说说，看他们买多少个，咱家也得要点，把地窖装满！” 见李志远说的笃定，秦英当即开始规划起来，这东西不嫌多，还好吃，肯定得备着。 说完，她回头看了看还没远去的秦庄，不由开口道：“要不咱们现在回去和你姥爷他们说说？” “不用，到时候我让我朋友晚上直接拉这边来，也没多大的事儿，我姥他们住在村子后，不担心被人发现。” 李志远摇头拒绝，脚下不停，他心里都有打算。 只是不知道秦英到时看到腿脚利索的老太太会是啥反应。 “行，听你的儿子。” 秦英眉眼带笑，伸手拍了拍李志远的后背，她知道这小子有主意。 还有今天这一次秦庄之行，她这儿子给她赚足了面子，让她离开秦庄时，和人打招呼都轻飘飘的。 这一次过后，秦庄恐怕都知道了她儿子有出息，这让她心里更美。 三人一路骑车回到家，时间刚好五点半，李有粮他们也下了工。 “小远，英子，你们娘仨这是骑车干啥去了？” 路上有下工的村民看到李志远三人，还没到近前就伸手打起了招呼。 秦英伸头看了看人，笑着道：“是梅婶子啊，这不今天小远带着我回了娘家一趟。” “真不错！这次小远带你过去，还骑着车，得老有面子了！” 说话的妇人满脸羡慕，有啥说啥。 “嗨，哪有啥面子，就是过去看看俩老人……” 李志远听着俩人的闲谈，到了近前和妇人打了声招呼，脚下加快了些，追上前面边走边聊的三兄弟。 “爹，你带着我大爷和二大爷直接回咱们家，我有点事和你们说。” “咋了小远，这次去你姥家遇到啥事了？”李有粮停下脚步问道。 秦英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去那边能遇到啥事，是小远的原因，反正是好事，大哥二哥你们快点回去，我们回家等着你们！” 她还以为李志远要说南瓜的事，那这确实是好事，关于吃的东西，还是大好事呢！ “有好事你们哥仨还不快点？跑起来！” 周边一起下工的村民起哄，语气带着羡慕。 村里谁都知道李有粮一大家子关系好，现在人第二辈出了个有出息的李志远，一大家子都能跟着沾光。 老二李有财家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好嘞，咱们听牛哥的，跑起来！” 李有孝哈哈一笑，招呼俩弟弟跟上李志远他们娘仨的自行车。 到了最后，一大家子人一起走着，因为路上又赶上了徐芳和郭玉梅，李志远也没再骑，而是下来推着。 一大家子人边走边聊。 徐芳先是说了说今天中午吃到的苹果和梨，最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 “小远，你找你大爷他们有啥事？” “二大娘，这个我先保密，回去再说。”李志远眨眼笑了笑。 他找李有孝他们自然是为了说木器厂工作名额的事情，但要是在这边说，别说徐芳他们了，李有孝三兄弟的反应估计也不会小。 周边都是下工的村民，还是尽量低调点为好，不然容易引起围观。 “那我们能不能跟着过去听听？” 徐芳跟着追问，没办法，心里实在好奇的紧。 “那有啥不可以的，二大娘你想去就去，大娘你也是。” 李志远看到了郭玉梅好奇的视线，于是一起招呼。 “那行，咱们都过去瞧瞧，我看大家都挺想凑热闹。” 郭玉梅笑着点头，把周边跟着的小辈也都喊起来。 说说笑笑间，一群人回到家里，涌进院的时候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你们咋回事，咋都一起回来了？” “姥姥！舅舅……” 赵军民和小当先是愣了下，紧接着快跑过去，在李志远怀里把过来的人都喊了一个遍，硬控大伙十几秒钟。 这让抱着俩小家伙的李志远哭笑不得，俩人还真实在，一个都没落下。 “诶！来二姥娘抱抱！” 徐芳脸上笑开了花，拍手把俩小家伙抱在怀里。 “娘，小远回来路上碰到了我们，说有点事儿和我们说，这不大家路上遇到全都过来了。” 李有孝率先走到桌前和老太太解释了一句。 “那还挺巧，来快点坐下，一个个的都不是外人，没凳子的去屋里搬凳子。” 老太太站起身笑眯眯的招呼众人，都是她的晚辈，热热闹闹的她喜欢。 “奶，你现在身体是越来越好了，我看你站起来的时候比我都利索！”李光辉笑嘻嘻的走过去哄老人开心。 老太太笑容更盛，轻拍了下李光辉的后背，“我哪能和你们比，去屋里搬凳子去，别让你爹娘忙活。” “好嘞！” 待到众人都围着院里的桌子坐下，人确实不少，除了不上工的，或者下工时走得快回家的，其他基本全在这。 围坐桌子边的有老太太和李有粮兄弟三个，还有仨人各自媳妇儿，以及李志远。 “小远呐，有啥事你就说吧，我看咱们今天一大家聚的也挺齐的。” 老太太作为当之无愧的大家长，拍了拍李志远的手背示意。 “小远，要不娘帮你说？” 秦英坐在对面眨眼问了句，在自己娘家那边当儿子的嘴替当习惯了，现在这时候又有点忍不住。 李志远正待开口，手都插到裤袋里了，闻言无奈抽出手，眼神示意道：“娘，您来！” “好，小远回来的时候都和我说过了，这事我清楚！” 秦英对着周围投射过来的疑惑视线咧嘴笑了笑，她也不会卖关子，直截了当道： “这件事大家都有份，小远他们朋友那边有许多南瓜，大哥二哥，就是我之前给你们送的那种，少说百十个，而且价格便宜，三块钱就能买一个！” “真的假的，三块钱？！” 秦英话音落下，徐芳当即就瞪大眼睛询问，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在粮食如此金贵的时候，三块钱真能买那么大一个南瓜？ “小英，南瓜的个头没你之前送的那些大吧？”郭玉梅也忍不住开口。 闻言，徐芳顿时反应过来，跟着点头道：“肯定是，不然二三十斤的南瓜三块钱，在梦里都买不着！” 第376章 一致认可 “那你还真猜错了嫂子，就是之前那么大的南瓜，三块钱一个，小远你说是真的假的。” 秦英笑盈盈的回应徐芳，末了还是重新把问题抛给了自家儿子。 “是真的二大娘，这就是我从他那边拿货的价格。” 李志远点了点头，见几人还是狐疑的神色，笑着摊手道：“一次弄这么多南瓜，我就算垫能垫多少，大娘你们可别把我想的太好了。” “由不得我不瞎想啊小远，你想想我们家承你多少光了，又是奶粉又是工作，平时你娘还总给我们送点杂七杂八的。” 徐芳说的直叹气，最后言辞真切道：“小远，你就和我们交个实底，可别自己一个人吃亏！” “你二大娘这话说的不假，小远你有本事我们高兴，但其他的该咋来就咋来。”李有孝认真点头道。 “就三块钱一个，大爷你们看到时候买多少。” 李志远言辞笃定，反正以后就按照这个价格来。 当然，是他认可的亲人限定。 “你们别叭叭了，这是小远的关系，能有这好事晚上睡觉你们就偷着乐吧！” 老太太笑呵呵摆手制止众人的吵闹。 “那我们家得买二十个！” 平静下来后，郭玉梅率先举手发言，脸上满是笑意，这确实是梦里都值得偷笑的事情。 “我们家也一样！” 徐芳不甘示弱，俩男人那嘴像粘住了似的张不开，可不得靠她们！ “有这么多不小远？” “放心吧二大娘，只多不少，就看你们家地窖装不装得下。”李志远挥手回应道。 “那就好，呵呵，回去我就腾地方，地窖这些年都荒废了，得收拾收拾。” 徐芳满心欢喜的点头，感觉马上就不愁粮食吃了，不用再精打细算。 刚好自家大儿媳又怀孕，吃的饱，到时候他的孙子也健康，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娘，小远说了这好事，待会儿回去能不能吃点干的，吃饱行不行？”李光辉在旁边面带期待的问道。 “整天就知道吃！” 徐芳瞪了眼自家儿子，随即变脸似的又浮现出笑容。 “不过看在小远的面子上，今天晚上让你吃饱了再睡！走，现在回家做饭去！” “小远，哥得谢谢你，走喽，回家吃饭！” 李光辉拉着自家媳妇站起身。 见众人纷纷起身要走，李志远忙摆手道：“大爷，别急着走，今天让你们过来还有其他事，南瓜只是顺带。” 闻言，众人不由得一愣，已经转过头的李光辉更是诧异回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你说啥小远，南瓜这事还只是顺带？还有事比南瓜还重要？” 这句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全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毕竟按正常情况来讲，一般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先说，重要的事情压轴。 “倒也不是，南瓜大家都有份，但接下来这件事，只有一个名额，可做不到人人有份。” 李志远笑了笑，从兜里把工作证明的信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大家的眼皮下。 在看到褐色的信封时，众人先是一愣，可很快心思转的快的人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眼睛瞪得溜圆。 这东西……他们好像见过！ 而且就是不久前，还是在这个院里。 空气一阵沉默，随着时间的发酵，别说其他人，就连老太太都有所反应，手不自觉攥住旁边李志远的手掌。 “小远，这，这是不是工作证明？” 她已经见过了两次，第一次是给李芳华的那份，第二次就是一个半月前全家大团圆的时候。 随着老太太挑明，反应慢的人也全都明白了过来，神色愕然的看着桌面上那个信封。 对，当初李国强拿的好像就是这个！ “小远，原来你要说的事不是南瓜？” 秦英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现在仔细想想，刚刚一直都是她自以为，李志远确实没说过要说的事具体是什么。 “都有，不过这个工作的问题是主要的。”李志远笑着指了指桌面。 “还真是工作？！” 听到李志远亲口证明，李光辉顿时绷不住了，瞪着眼睛问出声。 “嗯，县城木器厂那边的工作。”李志远点头承认，没再让众人瞎想。 这让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就连李有粮和秦英都闭嘴不言，没料到这种情况。 上次李志远回来弄了个工作名额，这次回来又弄了一个，县城的工作在自家儿子那边是大白菜不成？ 其他人也是想法各异，脑海中思绪波动剧烈，他们都很清楚李志远拿出这个是干啥的。 上次的工作给了李国强，这次呢？ 事关重大，李有孝作为老大哥，一时之间也没吭声，视线发散。 最终还是老太太开了口：“小远，你说说你啥想法，要咋处理这个工作。” “奶，要不你去上班吧，刚刚辉哥还说你身体像小伙子呢，我感觉你能胜任，木器厂工作也不累。” 李志远见场面有些严肃，笑着出言拿老太太调节气氛。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笑出声来，气氛为之一松，甚至李光辉还跟着打趣上了。 “奶，我感觉还真可以，你去了之后，人家看你年纪大，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轻松的活计！” “俩小兔崽子！我可拿你们的话当真了，明天我就去上班，刚好在家闲的慌，出去找点事做，给你们挣点钱。” 老太太笑哈哈的回应，她明白俩小辈是在和她开玩笑。 但最近感觉身体越来越好，腿脚也麻利，干活不说多利索，她还真能行，毕竟年轻时干活也不少，底子在这呢。 “还是算了奶，你在家好好享福吧，咱家有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哪轮得到你去城里拼搏。” 李志远笑着抚了抚老人的后背，开玩笑是开玩笑，让老太太去上班，他第一个不乐意。 这话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老太太就是家里的定海神针，可不能乱来。 “那我还是刚刚那句话，小远你是咋想的，直接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 老太太收敛笑容，她也知道众人都在等着呢，毕竟摆在桌上的可是铁饭碗，不是一般的东西。 “说吧小远，我们都听听你啥想法。” 李有粮见自家儿子看过来，点头示意。 李志远环顾一圈，见大家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没再拖延。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家和我二大爷家都有在城里工作的，就剩我大大爷他们家没有，所以这个工作名额我看就让给我大大爷他们，咋样？” “行，要是让我们兄弟几个决定，也是这样的结果，我赞成小远的决定！” 一直闷不吭声的李有财第一个举手发表看法。 在得知桌上信封代表的是工作名额后，他就没了啥想法，毕竟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工人，哪还能奢想太多。 李志远刚好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作为三兄弟的老大，家里也该有个工人去上班了。 “我也感觉就得这样，小远你说的不错！”李有粮同样赞同，脸上带着笑意。 “这……我该咋说呢小远，要不咱们再讨论讨论？” 郭玉梅此刻显得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神色激动而又不安。 本以为有南瓜解决口粮紧张的问题已经是天大的好事，谁曾想天上又掉下来一块大馅饼！ 进城工作，那可是铁饭碗！ “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呀！” 见大家的视线都看过来，郭玉梅忍不住拍了下老神在在的李有孝，她都要急死了，这位还搁这发呆呢！ “大娘，还让我大爷说啥，这工作证明你直接拿去，回家看看让谁去上班，明天早上过来我带着人一起去。” 李志远笑了笑，伸手把桌上的信封推到郭玉梅跟前。 他也发现了，桌上的信封他不动，没人去伸手。 “拿着吧大嫂，大家心里都这样想呢，安心收下！”秦英抬手示意。 徐芳跟着帮腔道：“是啊大嫂，这下子咱三家每个家里都有工人，也没啥遗憾了，大伙都高兴！” 听着俩人的话，郭玉梅心情百感交杂，手不自觉揉了揉泛红的眼眶。 其实她心里也一直有这个梗，老二老三家里都出了工人，就他们家没有，外人不明说，但有时候开玩笑说出这件事，她心里可不得劲儿了。 不过家里在城里没啥关系，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就是打破脑袋也找不到门路，哪有啥办法？ 可随着李志远拿出这份工作证明，一切的一切都迎刃而解，让她的心里彻底没了挂念。 “谢谢你小远，大娘嘴笨，也没文化，就会一句谢谢，还有就是以后有啥事找家里，我们没有本事，但要人绝对有！” 郭玉梅神色认真的说出这些话，坐在她身后的儿子们，包括李辉都连连点头。 这年头没人不知道一份工作代表了啥。 “大娘，这些我一直都知道，你放心，真有啥要找人的事儿，我肯定得开这个口。” 李志远点头应下，虽然可能一直不会有这个机会，但至少能让郭玉梅他们心安。 第377章 皆为猪往 “这份工作还按照之前的规矩来，工资交给小远一半，交满三年。” 李有孝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抬头叹气，对李志远道：“小远，大爷也得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谢，回去吧大爷，今天晚上商量好，明天我带人去木器厂报到。”李志远无奈摆手。 “……好。” 李有孝心中感叹，嘴里最终却只吐出一个字，伸手把桌面上的工作证明拿了起来。 这让后面的几个年轻人神色激动，尤其是李向党夫妻俩。 作为李有孝的大儿子，李向党平时能干，也懂事，工作很大概率会落到他的头上。 “好了，你们该做饭的做饭，哄小孩的哄小孩，回去吧，记得我乖孙的好！” 老太太笑呵呵的挥手，一大家子这么和睦，面对工作时都不争不抢，这让她心里很是欣慰。 徐芳站起身笑道：“放心吧娘，我们谁也忘不了，也不敢忘，要不然我第一个不愿意！” “回去我看谁拿了工作，拿针把小远的好刺在他背上！” 郭玉梅说的更是夸张，关键还说的一本正经，让人哭笑不得。 老太太都被吓了一跳，赶忙摆手道：“瞎说！可不敢这样来，那不是毁了孩子嘛！” “我大嫂就是开个玩笑，快回去做饭吧大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秦英苦笑着跑到郭玉梅身边，推着人往院门处走。 “我们回去了小婶！” 小辈们在院门外打着招呼，心情个顶个的好，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吃不愁，家里又出了一个工人，这也算是他们一大家子的荣耀了，以前就想着家里能出一个工人，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 秦英送走一行人，转头对站在旁边的李志远问道：“这工作是不是你今天去县城的时候弄来的？” “嗯，给人送野猪的时候顺便找的。”李志远笑着点头。 “顺便？这种事还能顺便？” 秦英闻言直撇嘴，紧接着手捏在李志远的后脖子上。 “你小子嘴憋的还怪结实，一天下来都不和我说，现在才拿出来，吓我一跳！” “我忘了娘。”李志远嘿嘿笑道。 “……” 秦英顿觉无趣，又是顺便，又是忘了，在她看来这可是天大的事，哪能随便忘了！ “姥姥，你别打舅舅。” 小当这个小不点不知道啥时候摸到了俩人身后，声音脆生生的替自家舅舅做主。 “嘿！连炮子大都没有，你还劝上瘾了！是不是成心和我作对，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秦英回头视线往下瞧，不由笑了，随手从门边抽出一根枝条，装模作样的吓唬人。 李志远忙弯腰抱起小当，蹭了蹭小家伙的脸笑道：“咱们快跑，姥姥要打人喽！” “舅舅别怕，姥姥听我的，我让她不打你们！” 赵军民这时候也凑热闹跑了出来，一副我可厉害了的样子。 可他刚跑到秦英身边，枝条就打在了屁股上，顿时一脸懵圈。 “我谁都打，你个小兔崽子还命令上我了，找打！” 秦英瞪眼，装出一副凶相来，手中枝条作势挥下，吓得赵军民噔噔噔赶忙跑远，小小的脑袋还不知道发生了啥。 姥姥不是最喜欢我了嘛？！ “哈哈哈！” 小当见状在李志远怀里笑的前仰后合，颇有感染力，让后者也不自觉露出笑容。 “你还敢笑，看我不抽你！” 秦英把目标转移到小当身上，挥舞枝条跑过去。 李志远忙抱着小家伙绕着桌子跑，咋的也不能让帮自己说话的人挨打。 老太太拉着李月笑看几人，挥手平息“战争”道：“好了英子，赶紧做饭去吧，马上天都要黑了。” “娘说的是，我都饿了。”李有粮在旁边笑道。 “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接话头了，饿了还不站起来，去烧锅！” “行行行，咱们赶紧的。” …… 待到李芳华从县城赶回来，听到刚刚的事，哪怕已经有点免疫了，也是一阵沉默。 “小远，县城工作真那么好找？” “有钱就好找，要么就是有人。” 李志远边吃边回应，老早就听于伟说工作能买，有钱还真不难，难的是八大员那种级别的工作。 “对了爹，你们真的不想上班，还是说顾着家里的小辈？”他侧头问道。 “反正我这一辈子就拴在村里了，哪都不去，在家有吃有喝，多好，出去我还有点害怕。” 秦英摇头，都是自家人，没啥不能说的，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大半辈子待在村里，去黑市换粮她都没咋去过，年轻时还好，年纪越大，这种想法就越深。 “娘，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省城转转，还有京城！” 李志远笑了笑，他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秦英的心理活动。 “不去，那也太远了。” 秦英接着摇头，但还是迟疑了一瞬，主要是京城，那可是许多老百姓心中向往的朝圣之地。 “远怕啥，有你儿子在，天塌下来我也帮你扛着。” 李志远放下筷子，拍胸脯表示不开玩笑。 “净会哄我开心，赶紧吃饭，想那么远的事干啥。” 秦英满脸欣慰，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脑袋，儿子能这么想她就很开心了，至于去，太遥远。 “有机会小远你带我出去转转。”李有粮在旁边插话道。 他读的书在村里算多的，年轻时也有远大抱负，只是逐渐被生活磨平，能去京城看看当然好。 “出了村，外面全都是花钱的地方，你出去干啥。”秦英一副说教的口吻道。 李志远赶忙制止两人，一视同仁道：“到时候休工了找我根大爷写张条子，咱们都出去看看，还有我奶！” “哥我也去！”李月当即举起手。 “我也去舅舅！” 赵军民和小当两兄妹也不甘示弱。 “行，都去！” 李志远大手一挥，一个人是带，一群人也是带。 老太太倒是看得开，乐呵呵的瞧着众人，啥话都没说。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完，众人围坐在院子里闲聊了一阵，收拾收拾睡觉。 次日清晨。 李志远一家还在吃饭的时候，李有孝和郭玉梅就带着大儿子李向党走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李向党的媳妇儿王翠。 说来也巧，一大家子好几个年轻一辈，娶的媳妇儿都是隔壁王庄的。 “吃饭呢娘，小远你坐，不用站起来……” 李有孝进门后一通招呼，李向党腿脚快，跑进屋里搬了几个凳子出来。 今天的李向党打扮的格外精神，头发找人修剪过，身上穿的衣服也没有补丁，加上一双崭新的布鞋，谁见了都得点头说一句精神小伙！ “我就猜得是向党过去，不过这孩子也让人放心，去了好好干。” 李有粮打量了一眼李向党，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小叔，我绝对不给小远丢人，不给咱们老李家丢人！” 李向党赶忙出声保证，脸上带着散不开的笑，两排牙全都露了出来。 一个多月前他还在羡慕李国强，现在他成了主角，心里别提有多美。 李志远这时开口道：“大哥你别紧张，木器厂那边的活比强哥那里的还轻松，安稳做事，咱们啥事儿没有。” “我记住了小远！”李向党连连点头。 吃完饭，李志远没让李有孝一家子等，告别众人后，载着李向党往县城赶。 反正今天没啥事儿，李志远打听到刘旗还没来，于是索性没进厂，而是带着李向党靠在厂外的墙壁上抽烟闲聊。 不多时。 刘旗骑着自行车停在厂门口，看到李志远后忙抬手打招呼。 “小李，咋在这边待着呢？厂里有待客的地方，你过去说是找我的，绝对有位置坐。” 作为厂里的高级领导，刘旗一张嘴就满是亲和力，一点看不出两人刚认识。 李志远拉着李向党走过去，掏出烟笑道：“刘主任，我们这也刚到没多久，我大哥初来乍到，心里有点紧张，这不带着他在这边抽烟缓一缓。” 说着，他给两人相互介绍了下，李向党表现的明显很拘谨。 “有啥可紧张的，放轻松点，待会儿我带你过去看看工作的地方，没给你安排啥重活。” 刘旗颇为亲和的拍了拍李向党的肩膀，视线转到手里的烟上，不由“嚯”了一声。 “小李你抽这烟不错啊，我想抽都得去厂长那边要。” “那这包烟刘主任你拿着，以后我大哥在这边工作，还得麻烦你多照看一点。” 李志远把手里剩下的特供中华塞给刘旗，对这玩意儿他还真不咋稀罕，长安鬼市那边他就见有人卖过。 只要能买到，对他来说都不是啥稀罕货。 刘旗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把烟塞进了兜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李，你也放心，你大哥这边有我看着，在厂里保准不会遇到啥乱七八糟的窝心事儿！” 说完，他脸上笑容更盛，声音小了些。 “还有件事儿小李，日后你朋友那边要是再有野猪啥的，全往这边送，价格我们能给的更高！” “行，我记住了刘主任，有的话我肯定想着你这边。” 李志远点头答应下来，这对他来说都不叫事儿，只是也不能太频繁。 第378章 顺带 听着两人的聊天，李向党看的一愣一愣的，视线不断扫过李志远的侧脸。 他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李志远却像没事人一样和人谈笑风生，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差距。 “听到刘主任的话了吧大哥，以后有啥搞不定的事儿就找刘主任，保准能行。” 李志远这时拉过李向党，笑嘻嘻的说了句。 刘旗跟着笑道：“小李说的没错，我就在厂办公部那边，过去提我名，谁都知道我在哪办公。” “好的刘主任，我一定好好干！” 李向党略显激动的点头，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志远。 “那行，刘主任你带着我大哥进去吧。” 李志远没再多言，目送俩人走进厂门，对回头看过来的李向党又挥了挥手。 直到两人走远，他这才蹬上自行车，往于伟家那边骑。 去自然不能空手去，送礼茶和酒自然是首选，刚好两样他都有，而且还是十分不错的那种。 于是再拿点从春城那边带回来的干货和的确良布料，香肠也拿点，一切大功告成。 其中自然也有齐建业的份。 李志远先是去了于伟住的大院子，昨天从于晓玲那边得到的消息，于伟现在成了一个无业青年，茶碗不卖了，在家待业。 院门大开，他直接骑了进去。 “婶子！” 到了偏院的门口，李志远看到坐在背光地方翻书的林芳，笑着抬手喊了一声。 林芳疑惑看了看外面，在看到李志远的时候，不由有点惊讶，随即脸上浮现出笑容。 “呀！小远来啦，快进院来。” 她合上书册站起身招手，边往前走边说道：“昨天我们就听小玲说你回来了，还想着昨天晚上你咋没过来。” “家里有点事，又去我姥姥家转了一趟，现在来也不迟吧婶子？”李志远推车进门笑问道。 “不迟，啥时候来都不迟。” 林芳笑呵呵的回应，视线在李志远身上打量了一圈，满意点头道：“又长高了，看上去比小伟还成熟点，是个大男人了！” “可能我刮了胡子。” 李志远挠了挠头，照镜子的时候，他感觉毛胡子太难看，于是直接全刮了，人确实精神不少。 “志远！”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堂屋那边走出两人，不是于伟和齐建业还能是谁。 “呵呵，你们三个小分队又凑齐了。” 林芳笑盈盈看了看仨人，接过车子挥手道：“去吧小远，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们仨进屋聊，我把车子给你推个荫凉地方。” “谢谢婶子，咱们一起，我还给您带了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志远撒开手，顺势把后面的包裹拿下来。 看到林芳，他突然想到了带回来的化妆品，别说，还真的挺适合。 林芳长相大气，头发盘起端庄又秀丽，平时随便抹点化妆品，那就是一位贵妇人，只是不知道身为局长夫人，这方面忌不忌讳。 想到这里，他往包裹里投放了一些化妆品，神不知鬼不觉。 “又拿这么多东西来，让我咋说你才好。”林芳有些无奈的叹气。 “不拿东西来才奇怪，婶子你忘了我现在干啥的了？”李志远眨眼询问。 “不是跑车吗？” “对啊，前些天我们刚从关外回来，那地方各种东西都有，我带回来还能不给你们送一些？” 李志远反问，转头看向走过来的于伟和齐建业，笑道：“毕竟我这工作都是伟哥他们帮忙来的，婶子你可别让我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这话可就严重了啊志远，我俩哪有那本事，还得是你自己有能力才行。” 齐建业说着走上前来，捏了捏李志远的胳膊，啧舌笑道：“不愧是驾驶员，这才多长时间，手臂上的肉都捏不动！” “我试试！” 于伟也凑上前来，最后夸张道：“我感觉这一锤头子下去，我妹也顶不住！” “你直接说你不就得了，扯你妹干啥。”李志远撇嘴道。 “我妹是练家子，她能打，我哪能行。” 于伟说的理直气壮，气的停好车的林芳眼睛瞪过来，骂道： “整天傻不拉叽的，我看有你这个哥，你妹这辈子想嫁出去都难！” “娘，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在外面我可从不提她！志远，咱们赶紧进屋！” 于伟自知失言，解释一句赶忙拉着李志远当挡箭牌，往屋里走。 待到坐下后，李志远看了看齐建业，开玩笑道：“齐哥，我听晓玲说伟哥在家待业，今天咋你也在这，可别和我说你也不干了！” “咋可能，我可不像这小子那么得劲儿。” 齐建业连连摇头，简单解释道：“今天我休息，刚好听说你回来了，这么久不见，和伟子待会儿准备去供销社问问大姐，去村里找你呢。” “那还挺巧，刚好我来了，省得你们跑一趟。” 李志远微微点头，转而看向于伟道：“咋的伟哥，工作咋不做了，卖茶卖的不舒坦？” “你这不是废话嘛志远，整天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我能舒坦才见了鬼！” 于伟撇了撇嘴，之前他总以为于晓玲太矫情，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 “那要不要跟我去省城，哥帮你找份工作。”李志远扬了扬下巴调侃示意。 “现在你都混到这种地步了？还能帮我找工作？”于伟略显惊讶的问道。 “普通工人肯定行。”李志远委婉说了句。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让齐建业和于伟有些诧异，他们知道李志远的意思肯定不是买，那就有的说道了。 “厉害，不过还是算了，我现在没工作，可不代表以后没有。” 于伟竖起大拇指，随后表情有些得意，边说边摇头晃脑。 齐建业见李志远有些疑惑，小声道：“于叔已经在帮他安排了，听这小子的意思，很可能会去部队磨练磨练。” “还有这回事呢？” 李志远眨了眨眼，看着于伟更加得意的表情，心里为对方默哀三秒钟。 部队可不是过去度假的，尤其是这时候，也不知道这家伙撑不撑得住。 林芳这个时候走进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桌面，再次瞪眼教训道：“小远来了也不知道泡点茶，亏他还想着你们！” “小远，待会儿带的东西你全拿走，别给他俩！” 她毫不客气，两家够熟悉，连带齐建业也一起说着。 “确实是我忘了，其他茶你喝不喝得惯志远，你之前拿给我们的那种茶叶可都喝没了。” 于伟装模作样的询问，说到最后咧着嘴傻笑。 李志远白了于伟一眼，把脚边的包裹打开，拿出两个大木盒。 木盒很薄，其中茶叶重量超级加倍，足有一斤，够喝许久了。 “嗯~就是这个味！” 于伟迫不及待的打开木盒，闻到里面淡淡的茶香后不由陶醉起来，感觉比之前质量似乎更加上乘！ 李志远将另一个木盒推给齐建业，后者也没法抗拒，笑了笑将其收下。 “婶子，这是我从关外那边带回来的化妆品，你看看用不用得着。” “你这孩子，还真给我带东西过来了啊？” 林芳苦笑一声，见李志远一直提着，只得伸手把布袋接过去。 在看到里面花花绿绿的化妆品时，她也有些捉瞎，之前哪用过这些玩意儿，但出于对美的追求，她还是挺喜欢的。 “会不会太多了点小远？”她抬头笑道。 “不是还有我玲姐嘛，咋会多，你们拿着用婶子。” 李志远摆了摆手，这东西当时他从红梅那边买了许多，自己也用不上。 “还有这些干货和布料，都是我从关外带回来的，齐哥你也有一份……” 李志远把包裹里的东西全部拿上桌子，他都准备了双份，现在分配起来也容易。 “这些是肉肠？” 于伟把一串香肠拎起来，足有十根，重量还不轻，通过半透明的肠衣，能清晰看到里面都是满满的肉。 这让他直流口水，只是看就感觉味道差不了。 事实还真是如此，这些香肠是李志远刚制作出来的一批，加了秘制香料和酱油，口味比以前丰富了太多。 反正现在这两样已经成了他的秘密武器，做肉别管咋做，放进去味道保准差不了！ “这太贵重了志远，现在肉不便宜，还有这些的确良布料，你看多少钱，我回去给你拿。” 齐建业看了看身前放着的各种东西，当即开口认真表态。 于伟在旁边跟着点头，确实，单单是茶叶就足够珍贵了，更别说还有肉。 “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啊齐哥，我现在还能记得咱俩第一次去省城，一路上你没少为我着想，这点东西才哪到哪。” 李志远果断挥手拒绝，他确实还记得当初齐建业从黑市买一块肉回来，让他送礼时的场景。 “这……多少给点志远，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拿着。” “一点都不用，这些东西在关外那边便宜的很。” “那我给钱。”于伟插嘴道。 李志远转头看了看于伟，开玩笑道：“你也算了，看在齐哥的面子上，你算是顺带的。” 第379章 喜欢的人 于伟纯属没事儿找事儿想打岔，听到李志远这么说，刚想反驳两句，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没啥毛病。 省城工作的事他没参与多少，都是齐建业和李志远一起，说是顺带的还真行。 最后，齐建业还是没有拗过李志远，苦笑的把东西装进布袋，收了起来。 “还有这些酒，齐哥你也拿去喝。” 李志远把包裹里最后剩下的酒拿上桌面，一共十二瓶，每家六瓶。 “志远，能被你拿出来的酒肯定不一般，这酒有啥说法？” 于伟看了看没有标签的酒瓶，多嘴问了句。 要不是林芳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早就拿起来拧开尝尝了。 李志远没隐瞒，把虎骨酒的功效说了遍，最后笑道：“婶子，这酒你也能喝，一天一杯，别喝多，身体保证能越来越好！”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还能美容养颜。” 身体好了，气色和皮肤这些外在自然也能变好，这些都是间接性的，他自问没说瞎话。 林芳正待摆手拒绝，听到李志远最后一句话，嘴顿时紧紧抿了起来，一言不发。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哪怕她也不例外，不然刚刚也不会收那些化妆品。 “这些酒我留着，你小子一瓶也别动，听到没有！” 林芳站起身一把抓，两手各拎三瓶，转身就回到了卧室。 这让于伟苦着脸，眼神幽怨的看向李志远，好似在说：你小子非拉上我娘干啥！ “建业，你这些酒自己放起来，到时候咱俩偷偷喝！” 于伟转头又打起了齐建业的主意，声音刻意压低，不让林芳听见。 “你觉得可能吗？” 齐建业转头白了一眼于伟，哼哼道：“我娘和你娘不说天天见面，隔三差五总能碰到一起说说话，要是被我娘知道了，我屁股也得开花！” “行了伟哥，你别想着害人，婶子也就是嘴上说，咋可能让你喝不到，安心。” 李志远笑着摆手，转而问道：“话说你和我嫂子咋样了，这些天有没有啥进展？” 提起贾佟，于伟立马甩掉了诸多烦恼，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意来，妥妥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小青年模样。 “我看今年能成。”齐建业发表自己的看法。 李志远通过上次的接触也有这种感觉，祝福道：“伟哥，希望你能早点抱得美人归，我要是不在家的话，记得给我拍电报，别写信了，那样我还能早点回来。” “放心志远，缺谁都不能缺了你小子，原因我想你懂的！”于伟笑嘻嘻的眨了眨眼。 李志远对这个还真不懂，脸上浮现出少许疑惑。 于伟见状直接挑明道：“我知道你小子弄物资的渠道多，这方面别说我了，我爹也抓瞎，到时候你得支援支援兄弟我！” “当然，钱这方面你别担心，前两年上班我自己都存了不少。”他又补充道。 李志远恍然大悟，这对他来说着实是个小问题，当即拍了拍胸脯答应下来。 随着林芳走出房间，仨人话题这才回归正常。 这么长时间不见，几个人要说的话都挺多，场面一直没平静下来过。 其中李志远说的最多，无非是跑车路上的见闻，哪怕平淡一些，对面三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儿。 “小远，中午留在这边吃饭。” 临近中午饭点，林芳站起声招呼，不等李志远开口，又道： “你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又不要钱又不要啥的，那必须得吃顿饭，可别走，不然婶子不高兴了。” “我叔中午回来不？”李志远反问道。 “我爹这段时间挺忙，中午一般不回来，咋了志远，你找我爹有事儿？” “没啥事，既然这样，婶子那我晚上再过来，到时候陪我叔喝点，行不？”李志远提议道。 “喝酒可以，不过也不差中午这顿饭，一起吃，吃完你仨一起出去转转。” 林芳点头答应下来，继续刚刚的邀请。 “是啊志远，不差这一顿饭，吃完咱们骑车在县城到处转转，或者一起出去钓会儿鱼都行。”齐建业在一旁帮腔道。 “……行，麻烦了婶子。” 李志远最终还是没拗过三人，只好改变计划， 否则他感觉自己走不出这院子。 中午是一顿家常便饭，粗粮擀成的面条，不过里面加了些香肠和卤肉片，味道还不错。 下午时分，三人骑车去红星公园转了转，手里还拿着鱼竿。 最后的钓鱼结果自不用说，李志远拔得头筹，而且是远远超越旁边俩人。 他钓了十条大鲤鱼，每一条都有五斤往上，加起来少说六七十斤。 看着熟悉的湖面，他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鱼儿们，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旁边的齐建业和于伟看的心生羡慕，他们要是有李志远这种钓鱼技术，不求多，每天能钓上一条大鱼来，也能过过嘴瘾呐！ “今天晚上不愁肉吃了，有酒有肉，啧啧，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咋办！” 于伟收起鱼竿舔了舔嘴唇，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又饿了。 “凉拌，呐，拿去啃吧。”李志远拎起一条鱼示意。 “赶紧放回去志远，就在湖边上呢，可别让鱼跑了！” 于伟被吓得不轻，赶忙把鱼全部装进箩筐，生怕鱼会长腿跑掉。 等到仨人载着鱼回到大院，李志远提议让齐建业拿回去几条，毕竟有那么多。 “不用了志远，今晚喝酒我爹肯定也去，我娘也能过来帮忙做饭，一起吃就行。”齐建业摆手拒绝。 “建业说得对，咱们今晚都一起热闹热闹。”于伟在旁边附和。 最后李志远和于伟抬着鱼走进院子，齐建业则是回家喊自家娘过来帮忙，这么多鱼还真不好处理。 “……” 林芳看到箩筐里那么多鱼，人都沉默了，刚开始见仨人拿着大箩筐去，她还感觉有些大材小用，现在看来没啥错。 “婶子，这些鱼伟哥可都看着呢，一分钱没花，这回你可别说我。” 李志远提前打下预防针，堵住林芳的嘴。 这让林芳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叹了口气，点头道：“行，我正愁今天晚上你们喝酒没菜呢，这回倒是刚好，我现在就收拾，到时候给你们做个全鱼宴！” “那我们就等着了婶子。”李志远赶忙点头。 这时齐建业他娘也走了进来，笑意盈盈，进门就大声招呼道：“芳儿，听我儿子说今晚吃鱼，弄了多少还得我过来帮忙？” 李志远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和齐建业有三分相像的妇人走进来，一双眼睛十分有神。 通过林芳的介绍，李志远得知这妇人叫刘玉竹，身份自不用说，齐建业的娘。 打过招呼后，林芳和刘玉竹在院里商量怎么处理鱼比较好，要做哪些菜。 李志远三人帮不上啥忙，被林芳赶去屋里喝茶，只是一壶茶下去，仨人又待不住了。 在李志远和齐建业的起哄下，三人跑出门，调转车头前往回春堂。 “伟哥，碰到嫂子他爹该咋办？”李志远好奇问道。 “能咋办，凉拌呗，他爹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我满意的很，没啥怕的！”于伟坐在车后座很是得意道。 …… “叔，你这时候没休息呢？” 回春堂内，李志远看着于伟尴尬的挠头喊人，手在嘴上抹了抹，憋笑不言。 齐建业和李志远对视，俩人眼中带着笑意，一起对贾和打了个招呼。 “你们年轻人聊，我去后院整理下药材。” 贾和好像对于伟确实挺满意，笑呵呵说了句，起身去到后院那边。 这让于伟松了口气，哪怕每次做足了心理准备，见到贾和也不免心虚，总感觉像是做了啥亏心事。 “小佟，这位你还认识不？” 等到贾和彻底没了踪影，于伟顿时换了个人，趴到柜台边指了指李志远，眼睛一直盯着脸色微红的贾佟，好像要吃人一般。 “知道，志远嘛，这才过了多久，我哪能不记得，你上一边去。” 贾佟对李志远点头笑了笑，感受到于伟火热的视线，不由推了推后者的脑袋。 李志远同样打了个招呼，坐在旁边笑而不语，感觉看这俩人还挺有意思。 齐建业打过招呼后也坐了过来，笑道：“志远，看这俩人的表现，你有啥想法没？” “朋友妻不可欺，我能有啥想法啊齐哥。”李志远故意打岔道。 “你小子说到哪去了，我说的是这种事儿嘛！” 齐建业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是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正是气血旺盛的时候，咋不想着也找一个媳妇？” “那你呢齐哥？”李志远反问道。 “你还真别说，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今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戏，走一步看一步吧。” 齐建业呵呵一笑，直言不讳的说出这件事，感觉没啥需要隐瞒的。 “真的假的，哪里的姑娘？多大了？好看不好看？” 李志远有些诧异，问题好似连珠炮。 “没头没尾的事，这个我就先不说了，到时候真正确定下来，保准告诉你！”齐建业摇头拒绝回答。 李志远追问了两遍，见齐建业确实没有要说的意思，只得作罢。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齐建业转守为攻，好奇询问。 “没有。” 李志远直截了当的摇头。 不过说完之后，他的脑海中还真闪过一道人影，但很快就消散掉。 第380章 碍事我给你挪挪 “努力吧小伙子，看人家俩人多自在。” 齐建业笑着拍了拍李志远的肩膀，眼神示意后者看于伟和贾佟所在的地方。 俩人一个脸上的喜欢毫不掩饰，一个面色羞红，娇俏动人，确实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待到狗粮实在吃不下，李志远和齐建业选择出去抽烟，静等俩人腻歪完毕。 下午临近六点钟。 于国江抽烟走出公安局院门，抬头就看到了对面树荫下站着的三个大小伙子。 他稍微愣了下，这才抬手道：“小远，建业！” “于叔！” 李志远笑着打招呼，对这位长辈他还是挺敬重的。 于国江走到近前， 看了眼李志远后点头笑道：“嗯，精神头不错，啥时候过来的？” “上午就去家里了，这不一直待到现在，就等着和于叔您喝点呢。”李志远回应道。 “哈哈，喝酒好说，刚好明天没啥事，今晚咱们好好喝一顿，就是可能没啥好菜。” 于国江很是高兴，同时也想到了后者会来这边等他的原因，不然在家等多好。 “你小子是不是还想拉上你刘叔？” “于叔您真是明察秋毫！” 李志远竖起大拇指，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个意思，上次就说再回来的时候一起吃顿饭，咋样，刘叔今晚有时间不？” 知恩图报一向是他的行事原则，刘锋那封介绍信帮了他不少，怎么也不能不吭不响。 “绝对有时间，他比我还闲，我去……得，说曹操曹操到，你看那是不是你刘叔。” 于伟刚想回去喊刘锋，回头就看到了人，不由笑着给李志远指了指。 刘锋自然也发现了对面的几人，踱步走过来，正想“训”于伟一顿，看到被于国江挡着的李志远顿时抬了抬眉。 “刘叔，还认识我不？”李志远率先抬手打招呼道。 刘锋呵呵一笑，点头道：“你小子化成灰我都认识，毕竟我们公安局第一次接受的捐款就是你小子。” “你这啥时候回来的？” “有两天了。” “咋样，在省城那边工作的还顺利不？” “非常之顺利！” 李志远认真点头，赞道：“多亏了刘叔你那封信，省去我在那边许多麻烦，我都不知道该咋感谢你。” “有啥可感谢的，我就是起到一个中间人的作用，我那老班长脾气可不好，你人不行，我说的再多都没用。” 刘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末了好奇问道：“你感觉他人咋样？” “呃……挺好的，杨叔应该是这些年经常修身养性，人看着和气的很。” 李志远委婉的说出这些话，实则想到了这次他要回来时，那晚杨文甩鞋的场面。 这么看来，刘锋说的还真不假，以前他老班长脾气确实挺不好。 “那就行，听你这么说我放心不少，有时间我也得去拜访拜访他。” 刘锋不由点头，转而看向周边三人，疑惑道：“话说你们站在这里干啥，可别说是专门等我的。” “那还真就是专门等你的。” 于国江接过话头道：“人小远上次就和我说过，要请你吃个饭，现在正好，劳驾局长您移步，往我家那边走一趟。” “你这就太客气了不是小远，这些都……” “主要是喝酒，我带了一些好酒回来，刘叔你确定不尝尝？” 李志远出言打断刘锋的话，笑着眨了眨眼，他不相信刘锋这种老战士，对酒没有兴趣。 果然，刘锋当即止住话头，捏着下巴环顾周围。 “好像咱俩也确实挺长时间没见过了，那就走吧，你们还愣着干啥？” “刘叔，你反悔反的真快！”于伟在旁边笑嘻嘻道。 “我看你小子又皮痒了，啥反悔，我刚刚说啥实际性的话了么？来来来，到你叔这边来。” 刘锋笑着招手，见于伟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上去就是一记鞭腿，抽的于伟踉跄几步，速度之快都没来得及躲。 于国江对此看都不看，早就熟悉了，招呼李志远俩人道：“小远，建业，咱们先走，让他俩腿着回家就行。” 说着，他跨坐在李志远的车后座，也不管后者的建议，只管催促走。 到了家门口，李志远没进门，而是调转车头往家赶，现在手里空空如也，刘锋的茶叶当然不能忘。 吃的他没有再准备，那些鱼绝对够了，酒他多拿了一些，之前给两家送的酒还是让他们慢慢喝好了。 偏院里。 林芳已经在端菜摆桌，看到李志远手里用绳子拎着五瓶酒，有些无奈。 “小远，你带回来的那些酒不是还有嘛，咋又拿了这么些过来？” “那些你们自己在家慢慢喝，今天喝的酒都归我！” 李志远笑了笑，把酒放在桌上，坐到了刘锋身边，把另一只手拿的包裹递过去。 “咱们之间可不兴这一套啊小远，吃顿饭得了，东西你拿回去，也别说我之前帮了你，那都是顺手的事儿。”刘锋赶忙推脱。 李志远哪里会收回，不过倒也没逆着刘锋的意思，把包裹放在了脚边，意味深长的笑道： “刘叔，待会儿咱们再说，里面只是一些茶和酒，你别多想，酒是这些咱们要喝的。” “……” 刘锋差点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已经知道于国江给他的那些茶是李志远弄来的，想到刚刚拒绝的话，心都疼。 “菜都端上桌了，你们先喝着！”林芳端上最后一道菜后招呼道。 “小伟，今天倒酒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有没有问题？”齐云笑呵呵的问道。 “他敢说个不字我抽他！”刘锋率先回道。 这让于伟暗中翻了个白眼，不明白的还以为刘锋是他爹呢，但奈何自家老子都不管他，他也不敢说啥，免得再遭一顿打。 “刘叔，你好好教训教训我哥，我爹娘打不改他！”于晓玲在旁边又补了一刀。 “哈哈，行，有小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锋笑着应答。 待到酒满上，于国江抬起酒杯示意。 “来，今天菜这么丰盛，咱们先抬杯喝一个。” 这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桌上有炸鱼块，有蒸的有炖的，还有昨天于晓玲从供销社买回来的猪肉，以及李志远带来的香肠。 鸡蛋在桌上反倒成了最不起眼的，可谓丰盛至极。 “能有这么多菜还真多亏了小远，人家下午去了没一会儿，钓回来几十斤鱼，厉害着呢！”林芳笑看向李志远。 “小弟你能不能教教我钓鱼？” 于晓玲顺着接话，忍不住嘿嘿笑，这种时候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知道李志远不会在这种场合反驳她的称呼。 李志远咋能不知道小姑娘的想法，毫不留情地呛回去。 “教了你也学不会。” “你咋知道我学不会呢！”于晓玲不乐意道。 “下午我们钓鱼的时候你哥说的，他说你甩杆都不会，勾了自己好几次，天赋太差我不教。” 李志远说着笑起来，无视旁边于伟疯狂传来的信号。 “刘叔！你看我哥他又在背后讲我坏话，这种行为太不可取！” 于晓玲顿时怒了，要不是隔得远，她恐怕已经自己上手。 不等刘锋说话，于国江出来打圆场道：“行了行了，喝酒呢，你别打岔！” 他再次举杯，其余人也只当是玩笑话，笑呵呵的一起碰杯。 林芳没喝酒，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呢，突然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环顾一圈，几个人咋喝完酒都沉默了？ 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你们傻了啊，喝完酒吃菜，都是老熟人，还等着我们招呼呢？” 刘玉竹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大咧咧的挥手示意。 “小远，这是啥酒？” 于国江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看向李志远，神色之中还带着一些惊讶。 一杯酒下去，身上暖而不躁，别提有多舒服，酒劲儿也萦绕在心头，这种感受属实把他震的不轻。 其他人同样如此，哪怕是沉不住气的于伟也愣神许久，最后砸吧砸吧两下嘴。 李志远对虎骨酒的功效已经熟的不能再熟，没办法，问的人太多。 不过这次他还没开口，林芳在旁边就已经抢着回答上了。 她还记得今天上午李志远说的话，现在看来人家好像真没开玩笑！ “小远，这东西是不是有些碍事啊？我给你挪挪。” 刘锋放下酒杯，脸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手已经第一时间伸到桌下，把刚刚那个包裹转移到两腿之间。 李志远看的有些乐呵，果然谁也逃脱不了真香定律。 最后就连林芳和刘玉竹也都喝了几杯，脸色红扑扑的，能够明显感受到滋补的效果。 五瓶酒喝到底，还不咋够。 “老刘，你腿那里放的就是酒吧？赶紧拿一瓶上来！” 齐云往桌子底下看了看，抬手招呼。 “你给我上一边去，我不信小远没给你俩带酒，我来到这边好歹也是做客，咋能让我出酒！” 刘锋双腿顿时夹的结结实实，一副谁敢过来我就揍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