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大镖客的故事》 第一章 梦里的犁刀村 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天地，在一片苍白之下几辆由马拉着的大篷车在满是积雪的山道上缓缓前行。 风雪掩盖的大山中隐约飘散出来的灯火映照出了一伙充满着惊恐与无措的逃难者，除了一些方便打包塞上大篷车的物件，其他的大多数物品都被丢下了，不断呼啸而过的大风吹得大篷车呼呼作响。 “艾比盖尔说他快不行了，达奇。” 斯旺牧师并不轻松地从前面的大篷车上跨了下来，接着用力地拔起一只脚，再用力地落下，交替向后面跟着的那一辆大篷车靠近。 “这场雪真的太大了，我们得找个地方歇脚。”斯旺牧师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地对着正驾驶着马车行驶的达奇说道，风雪不时灌进他的嘴里。 达奇身旁坐着的何西阿一脸愁容，覆盖在他身上的积雪让他本就发白的头发和充满褶皱的皮肤显得更加的苍老，眼看达奇没有说话，何西阿继续沉默着。 好在达奇没有让斯旺牧师等太久，作为团队的领导者，他振作起精神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尽可能努力维持在声音里想要传达出来的信心和肯定。 “亚瑟出去找了，我派他出去找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听到了回答，斯旺牧师点了点头哼唧了几声，似乎是太冷了又或者是对得到了回答而感到满意，搓着双手摇晃着回到了自己的大篷车上，同车还有几个女人和一个看起来快要咽气了的伤员，大家都很安静。 何西阿在斯旺牧师离开后开口说道：“再不停下来修整，补充物资，我们都会死在路上……这天气，都已经是五月了……希望追捕者也和我们一样找不着北……。” 何西阿一路上都想询问达奇抢劫运钞船的计划为什么失败了，为什么就变成了眼下的状况，到底在船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紧追其后的追捕者让他一直没有开口去问。 “达奇……”何西阿再次尝试。 达奇打断了何西阿的话，说道：“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个骑着马用手压着牛仔帽的男人从风雪里缓缓向他们骑行而来。 达奇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亚瑟，道：“亚瑟！有什么收获吗？” “我找到一个地方，能够遮挡风雪，戴维需要好好休息，我还雇了一对夫妻帮忙整理哪里，还和他们购买了一些食物，我早就告诉你了，打劫运钞船不是一个好主意，你知道的。”亚瑟说完掉转马头在车队旁带路。 正如亚瑟说的一样，他反对达奇打劫运钞船的计划，理由亚瑟没办法告诉其他人，因为直到现在他才能够确定一切有可能都是真的。时间差不多是十年前？他大病了一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那真的是一场异常逼真的梦，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是一场梦，而是更愿意称之为另一段人生，在这段人生里他从嘤嘤落地的婴儿成长到牙牙学语，再到寒窗苦读考上心仪的大学，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生活的美好与快乐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如果不是在梦醒之后这些记忆逐渐变得模糊且碎片，变得不再清晰，仿佛只是很久之前看过的一场电影，变成了恍惚时刻突然涌上心头的似成相识。 他可能会疯掉或者怀疑现在的人生才是一场令人绝望的噩梦。 在梦里，自己的现在的人生只是一个叫做《荒野大镖客》的游戏…… 迎着风雪，亚瑟尽量提高了声音说道：“我找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荒废了很久的矿业小镇，有些年头了，离这里不远，再加快点速度，我可不想有人被冻死。” 亚瑟一边说给大伙听，一边也是在说给自己听，这次逃难的队伍里不光有老人妇女和孩子，还有伤员，糟糕的天气和糟糕的情绪已经快要击垮这个队伍了。 “大家提起精神！加快速度！驾！” 在达奇的指挥下一行人跟着亚瑟来到了这个荒废的小镇。 抬眼看去。 除了中间道路两旁几间勉强可以遮挡风雪的残破小木屋以及一些遗弃的残破工具，证明着这里就是曾经那个以矿为业的小镇，这里什么再也没有什么剩下的东西。 亚瑟觉得与其称呼这里为小镇，更贴切的说这里只是一个破屋组成的废墟。 一行人将大篷车驶入村子，听到马车动静的两人从一间比较完整的木屋里顶着风雪走了出来，可以看到两人身后屋里已经升起了火。 亚瑟说道：“这是阿德勒夫妇，他们在这不远的地方经营着一个小农场，十分感谢你们的帮助。” 亚瑟又向达奇和何西阿介绍眼前的两人：“这是达奇，何西阿。” 两人抬了抬帽子就算作问候了。 打过招呼，何西阿没有留下寒暄，而是赶忙喊其他人帮忙将戴维从大篷车上抬进一间简单打扫过的屋子，屋子没有修缮有些漏风，只能勉强能够挡住风雪，屋里的火堆烧得很旺可以让人尽快暖和起来。 很快在亚瑟的帮助下众人将戴维抬进了屋子，达奇站在门边提着油灯，一边招呼大家进屋，一边清点着人数以确保没有落下谁。 “来，把人放在这里。” 戴维被安置在了床上，身上中弹的地方已经止住了出血，但是连日的奔波和暴风雪带来的低温让他的状况十分糟糕。 一路上都是艾比盖尔在照顾戴维，作为一个从小在酒吧和妓院里谋生的姑娘，她很会照顾男人，尤其熟练如何处理中弹的情况。 看得出来戴维的状况十分糟糕，低温几乎要杀死这个虚弱的男人了，她不安地开口：“他发烧得更厉害了，这个状况急需药物治疗。” 亚瑟从一旁走了上前，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了两瓶不知名的棕色药剂瓶，瓶身上贴着纸，上面潦草的写着什么。 “据说专治枪伤和并发症什么的，给他试试。” 别问亚瑟为什么带着这玩意，自从在黑水镇的时候达奇找到他，告诉自己“他有一个计划”，紧接着何西阿又恰好提出了一个诈骗正在进行地产诈骗的商人的计划时，亚瑟就默默做了一些准备。 尽管许多梦里的记忆已经不再真切，甚至认真去回想也只有碎片浮现，但是毋庸置疑这离奇的经历让亚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二章 范德林德帮(上) “盖斯吉尔小姐，把火烧旺一些。” 玛丽·贝丝·盖斯吉尔，亚瑟一直觉得玛丽是一位优秀的诈欺者，何西阿和她就是最完美的诈骗搭档，她说话总是彬彬有礼，毋庸置疑她拥有一种善良的品质，这是团伙里的其他人都夸赞的优秀诈欺技能。 “琼斯小姐，把我们所有的毛毯拿过来。” 点着头去拿毛毯的是凯伦·琼斯，身为女人却有着不输男人的强硬性格。 亚瑟记得的很清楚，她曾经挥舞着自己的左轮手枪大声地告诉他自己擅长欺诈，抢银行，打劫富人等等可怕的事情，让自己千万不要小看了她，当然了还说了其他很多东西可惜大家最后都记不太清楚到底说了什么了。 因为，紧接着就在当晚，这个毛躁的女人几乎喝趴了所有人，包括亚瑟。 “杰克逊小姐，先不要操心这里了，带上小杰克去隔壁吃点东西。” 啊，蒂莉·杰克逊，悲惨的人生从她出生就伴随着她，作为黑人，还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黑人，亚瑟摇了摇头，自己认识的黑人普遍都是在饥饿，恐惧和孤独中长大的，只有少数不是，蒂莉显然不是例外。 当然，我们都不是例外。 苏珊并没有注意到在一旁陷入思索的亚瑟，继续凭借着自己的权威和经验给众人交代着任务。 与大多数此时此刻陷入茫然无措的众人不同，苏珊·格雷姆肖知道，一个团伙需要什么样的秩序，尤其是面对眼下这种情况，大家总是需要一个家长来安抚和指导他们该做些什么。 “皮尔逊先生，不要再发呆了，去隔壁看一下阿德勒夫妻是否需要帮忙，我们该准备开饭了，顺便清点一下我们的食物，看看都还剩下什么。感谢上帝，亚瑟给我们带回来了一些补给，好歹是个好消息。不然我们都要用你带的海军淡啤充饥了！” 格雷姆肖女士虽然已经不再年轻，面对连日的逃亡，暴雪的袭击，尽管疲惫却不会倒下，如果有用她还会毫不犹豫地给这该死的天气来上一喷子。 亚瑟静静地看着苏珊，她的身上还残留着来不及清理的积雪，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插着腰的她就站在众人之中，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指令。 屋子里的氛围很沉重，冷风不时的敲打着窗户。 “戴维好像稳定下来了，这药真是有效。”艾比盖尔显得很开心。 亚瑟隐约记得在未来？或者说不远的将来，抗生素才是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至于抗生素到底是什么，亚瑟努力记忆却也不曾搞明白。 “感谢上帝，让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斯旺牧师也很开心，看来今天不用和上帝谈话了。 “斯旺牧师，如果方便的话请问一问上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戴维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他需要更多药物，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我们需要很多其他物资。”何西阿看了看床上的戴维一脸愁容。 “噢，何西阿清原谅我只是一个沉溺于世俗快乐的牧师，我与上帝的联系显然没有那么紧密。我觉得戴维暂时是不需要我的帮助了，现在，我必须去为了这个可怜的人喝上一杯。”说着就要去隔壁看看皮尔逊打包到车上的啤酒。 “达奇，说点什么，比如你的新计划。”亚瑟默默走到了达奇的身边拍了拍他，何西阿也在他的身边等待着他像过去一样拿出一个计划。 达奇将手中的金怀表放回口袋里，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口：“首先，你们都要待在这里……让自己尽量暖和一点，我会有一个好的计划，会有的，就像过去一样。 “现在，大家现在需要确保自己不会倒下。” 达奇将双手握住垂放在身前，身旁的何西阿自觉地提起一盏油灯在他身前方便大伙能够将注意力里和目光向这里聚集。 “我已经派了约翰和迈卡去前面探路，亚瑟和我这就去出去……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达奇看向亚瑟，不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见鬼，就这天气，亚瑟不确定自己愿意出门，哪怕穿着上了最厚的风衣这见鬼的天气也是能冻死人的，而且他大概知道迈卡和约翰现在应该在阿德勒家的农场，现在还有这一伙科姆帮的人在哪里躲避暴风雪。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他没有死眼？面对一伙持枪的暴徒没有人数上的优势是会产生巨大的伤亡的。 等一下，什么是死眼？ “亚瑟？”见亚瑟发呆了达奇开口喊道：“我们去去就回，这是唯一的选择了……”说完便转身面对众人：“大伙们，听我说两句。” “我们经历了……非常难熬的几天，我们失去了一些伙伴，珍妮，西恩，麦克……戴维还身受重伤，他们也许能挺过来也许不能，如果我能……用自己的命换他们回来……” 达奇指着前方，目视众人。 “我不会有半点的犹豫！但……我们会继续前进，找到我们需要的物资！重点是，各位，我们现在安全了。” “在这样的暴风雪里不会有人继续追捕我们。” 底下的众人各自抱着双臂，给双手哈着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亚瑟心里想着另一件事也有些走神。 达奇还在继续慷慨地发表演讲。 “……而等他们追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 “我们经历过比这更困难的情况！皮尔逊先生，格雷姆肖女士，我需要你们把这个地方改造成一处营地。我们可能需要在这里待上几天，” “现在你们每个人……每个人……”一连说了这么多达奇要总结了。 “让自己暖和起来！坚强一点，相信我。” “这里不是我们的终点！”说完达奇转身拿起煤灯向屋外走去， “快点，亚瑟，跟上我。”达奇还是达奇，亚瑟拍了拍手里的牛仔帽戴了上去。 推开门，强烈的风雪就吹落了亚瑟刚戴好的帽子。 亚瑟俯身捡起帽子，说道：“我出发的比他们早，阿德勒夫妇就是在山下遇到的，他们在那里经营着一家小农场，回来的路上我也没遇到他们，他们可能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亚瑟不确定在自己将阿德勒夫妇雇了回来之后科姆帮的人是否还会光临哪里，但是无论如何能不用遭遇到对方在这个情况下显然是极好的事情，子弹可不长眼睛。 “嘿，我一直没机会问你。” 亚瑟正要继续向前，达奇先开口说道： “听说，你们的计划成功了？” 亚瑟弹了弹帽檐上的积雪，只是点头。 “那时船上发什么了什么？”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的在亚瑟看来很不正常，以前的他不愿意动脑子去想太多，现在他也不想，但是他却不能不想。 尽管在心里，他大概已经清楚船上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要问。 从出发行动到计划失败逃亡，警察的动作太快了，就像是在船上等着达奇他们自投罗网，亚瑟很肯定，有人出卖了他们。 他在等着达奇的说法。 手提的煤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热。 “我们少了你，就是这样。” 亚瑟听到这话，扯动嘴角笑了笑，真是一个煽情的模糊回答呢。 “走吧。” 查尔斯从对面牵着两匹马向二人走来，说道： “嘿！我想你们需要马” 查尔斯裹将自己裹得很严实，牛仔帽下面还用布裹了一层，尽管风雪阻碍了视线，亚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查尔斯裹着绷带的左手被缰绳拉得重新溢出了血来。 他记得查尔斯也参与了达奇那个“巧妙”的劫船计划。 该死的迈卡的好计划。 从查尔斯手里接过缰绳，达奇阻止了查尔斯想要一同前往的想法，让他回去屋里修养。 “你的那只手需要好好修养。” “我没事，达奇。” “回屋去，小子。” “我们需要你好起来史密斯。”劝回他，亚瑟骑上马跟着亚瑟艰难的在风雪里骑行， “真不知道我们在外面还能找到什么，达奇。” “我也不知道，靠紧我，尽量沿着道路，这该死的天气，已经两天多了，差不多该到头了。” 在风雪裹挟着的大山里策马前行，天地间除了风声呼啸一片银装素裹。 穿过一座跨溪的小桥，马蹄在雪地里踩出了一条小道，一路前进。不知道是骑马的时候不说点什么太安静了，还是说说话会让自己感觉不那么寒冷，达奇开口说道： “亚瑟，我需要你帮助让其他人恢复信心。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亚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达奇你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先挽救一下我对你的信心才是呢。 “达奇……” “等等，是不是有人朝我们来了。” 第三章 范德林德帮(下) “前面是谁！报上名来。”达奇和亚瑟纷纷举起了挂在马鞍上的煤油灯，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间的转轮手枪。 突然加大的风雪让前方一片雪白看不清来人。 只见一盏灯火逐渐靠近并没有回答，直到勉强看清楚轮廓的距离。 “迈卡！” 达奇将手枪插回枪袋。 “发现了什么吗？” “是的。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一处小农场。” 迈卡显然还不知道这一处小农场就是亚瑟之前赶来带回食物补给和阿德勒夫妇的地方。 “有人在哪里吗，迈卡。” “可不止是有人，那里就像是在开宴会一样，亮堂堂，闹哄哄。”迈卡表现得很开心，打家劫舍可一直是他的拿手好戏。 “等一下达奇。”亚瑟开口叫住了准备前往的达奇，“不用去了，那里是阿德勒家的牧场” “……” “什么情况？”迈卡疑惑的看向亚瑟。 “阿德勒夫妻正在我们营地帮忙。”亚瑟一直不喜欢迈卡，这个男人让人本能地感觉喜欢不起来，而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让亚瑟更加反感眼前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和那段记忆有关系还是迈卡就是如此令人讨厌，总之亚瑟不喜欢他，但是亚瑟愿意表现得不那么明显。 亚瑟放下枪说道：“差点忘记说了，迈卡，看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当然。”迈卡显得很淡然，他追随的是达奇，亚瑟尽管碍事，身手却让人无话可说。 所以他对亚瑟也愿意表现出只有在对待达奇才有的友好和亲切。 迈卡掉转马头和两人并排，看向达奇问道： “怎么办达奇？” “显然，阿德勒家来了些其他客人。” 达奇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说道： “往前打探一下，看看他们有多少人，是什么人，再做其他决定。” 亚瑟不置可否，迈卡表示赞同，确认过两人没有其他建议，于是三人继续前行。 很快就来到了离阿德勒农场不远的一处山坡，远远地可以看见牛棚，马厩，一栋二层小木屋和一个空置的畜棚。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几乎冻死了农场所有的牲畜，这也是阿德勒夫妻乐于架着马车给亚瑟拉回补给的原因了，毕竟亚瑟着实给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死亡牲畜开出了一个很公道的价格。 “嘿，达奇，门口拴着至少六匹马。” 一旁的迈卡通过望远镜简单地清点了一下。 “马厩里亮着灯，可能有不少于十个人。” “能看到是什么人吗？”达奇拉紧了身上的风衣。 亚瑟说道：“我猜是奥德里斯克帮的人。” 亚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记忆里，阿德勒夫妻本应该在这里，阿德勒先生会被杀死而阿德勒夫人则躲在地窖里直到达奇和他前来这里找寻物资的时候，消灭了这群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再被他们所救。 迈卡并不想提出质疑，因为无论是追兵还是奥德里斯克帮都没有差别，他们和范德林帮可是老对头了。 “回去吧，太危险了，我们只有三个人，三把枪，哪怕出其不意动手也不保险。” 亚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亚瑟不再只是听着达奇和何西阿指挥的那个亚瑟，对很多在过去觉得很平常的事和决定，亚瑟都会提出一些不同的想法。 “达奇？”迈卡掏出手枪检查着弹仓。 他将子弹退了出来，再将子弹一颗一颗塞了进去。 “我有一个计划，亚瑟，听我说，显然他们大多数人都在主屋里，我们偷偷摸到马厩去，哪里肯定没留几个人看马，最多不会超过两个。” “我们可以安静地，在不惊动到其他人的情况下抓走一个回去审问，不管他们是谁的人我们都要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显然这就是达奇的a计划了。 “放心，不会出什么变故的，这么大的风雪，马厩离主屋的距离足够我们安静地解决其他小麻烦了。” 对于达奇的计划，亚瑟可是一点也不陌生，这么多年了达奇一直是一个有计划的人。 “好了，没问题就行动起来，把马栓在这里，悄悄摸过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 马厩里， 亚瑟透过木板的缝隙往里看去，只有一个身影在里面照顾着马匹。 亚瑟向身后比了一个一的手势，另一只手反握着一把长柄匕首。 迈卡和达奇半蹲着身子跟在亚瑟的身后，在确定了屋内只有一个人的信息之后，只听到马匹短暂地嘶鸣了一声，迈卡和达奇紧随亚瑟之后后也进了屋，屋内那人已经被亚瑟用匕首抵住了喉咙按倒在地上。 没有太多的停留，迈卡熟练地掏出了绳子将人捆了起来，至于被困住的人表明身份试图威胁众人的话大家都没太在意，毕竟用一把匕首抵住喉咙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随着达奇在门边简单观望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亚瑟和迈卡一个人抬手一个人抬脚将被堵住了嘴巴捆得结实无比的男人抗了出来。 三人原路返回，将人扔上马屁股固定好了之后，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骑马离开了这里。 第四章 犁刀村营地 犁刀村营地，仅剩的一栋比较完好的木屋前燃起了篝火。 查尔斯并没有听话在屋里呆着，只是在离篝火近的地方抱着枪，静静靠在墙上。 不远处的外面蓝尼站着在道路旁，顶着风雪小心警戒着远处。 “嘿，有人来了！”蓝尼举起手中的猎枪对着前方在风雪之中里模糊的人影。 听闻蓝尼的呼喊，查尔斯也拿起枪从篝火旁离开向着蓝尼靠拢。 “好像是达奇他们回来了。” “嘿，大家快看是达奇他们回来了！” 蓝尼给回来的人让开了道路，屋里的众人也听到了呼喊声，何西阿推开门，一边往外走，一边把手里的枪插回了枪兜。 其他人也提着灯向这里围拢过来。 何西阿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亚瑟翻身从马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说道：“迈卡发现了一处农场，准确说是阿德勒夫妻的农场。” 达奇喘着气，牵着马上前说道： “但是……还有其他人也发现了哪里” “科尔姆·奥德里斯科和他的狗腿子们现在占据了哪里。” 查尔斯接过了达奇手里的油灯，“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是我想很快我们就会问明白了。” 话音刚落，只听噗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摔到了雪地上发出声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亚瑟把马屁股上抓回来的男人丢在了地上。 “这家伙还怪沉的，来搭把手。” “皮尔逊先生，把我们的客人带去厨房，我相信能够极大的缓解我们紧张的物资需求。” 亚瑟一边把缰绳递给查尔斯，礼貌地说道：“谢谢。” 恶趣味发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亚瑟不再像以前一样沉默寡言，反而不时会说一些让人忍俊不禁的恶趣味发言。 对于亚瑟的话达奇表现出了很直接的好奇，但是并没有开口只是点头示意皮尔逊按照亚瑟说的做，自己则是拒绝了一旁何西阿想要单独聊一聊的想法，表示自己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他需要休息一下。 苏珊给达奇指了指一边的一间房屋示意他去哪里休息，奥谢，达奇的情人已经倚靠在门边，在哪里等着他了。 “摩根先生，我们在那边给你准备了一间房间给你休息。”苏珊提着灯示意亚瑟跟上，“不管明天如何，今晚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你也是，摩根先生。饭菜一会儿会给你们送到屋子里。” “多谢了，格里姆肖女士。”说实话亚瑟已经十分疲惫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让他对本不在意的奇怪经历重新审视了起来，他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接下来他到底该怎么做。 对未来的茫然，对当下生活的习惯使得之前的亚瑟尽管做出了一些改变却依旧随波逐流的追随着达奇，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到底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格里姆肖女士一边带着亚瑟前往房间，一边回头对着迈卡说道： “贝尔先生你和那边的兄弟住一间。”格里姆肖女士显然不认为自己这个分配是差别对待，因为十分清楚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抗议，所以也不管迈卡是否有其他意见，径直带着亚瑟离开来到了给亚瑟分配的房间。 果然，等他们走到远处依然能听到迈卡在抱怨着，说什么凭什么亚瑟能够住单间而自己只能够和比尔·威廉姆斯一起住在上下铺，什么旁边还有一群黑鬼等等的牢骚。 很快亚瑟跟随着来到一间破旧的小屋，原本被废弃的床板上已经铺上了亚瑟的旧睡袋。亚瑟的其他行李还留着篷车上，所以屋内的摆设十分原生态。 “谢谢，格里姆肖女士，真不知道我们要是没有你该怎么办才好。”亚瑟十分尊重格里姆肖女士，从各方面来说格里姆肖对待自己都十分的好。 而且她的公正和执行力让亚瑟敬佩。 “我们才是，你为这个大家庭做了很多，我都看在眼里，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你们去解决。”格里姆肖女士说完顺手关上了门就离开了。 简单打量一番， 屋子很单薄，时时刻刻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看来漏风是没办法的事情，所幸这个房间里有一个壁炉还能正常使用。 火光不断跳跃着，亚瑟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一旁，看着壁炉里燃烧的木头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自己这一伙人已经逃亡了几周的时间了，眼下这个避难所可以帮助众人度过这场暴雪，顺便短暂地进行一下修整。 首先最关键的食物的问题自己已经解决了，提前从阿德勒家买来的肉和食物眼下估计是足够他们吃的，没必要让其他人再外出打猎，可以让他们好好休息。 其次，追兵虽然看起来暂时被风雪阻挡放弃了对自己这一伙人的追捕，但是对达奇等人的通缉估计很快就会再次更新，然后传到附近的村镇，到时候赏金猎人必然会循迹而来，此地依旧不宜久留。 最后就是对将来的规划，漫无目的地逃窜是不能接受的，这么大一帮人，过着吃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至少这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想要的生活。 也许，从来都不是。 …… 不知道什么时候亚瑟拿起了自己的日记本开始写写画画起来，“等待积雪消融，一切后话，都得等雪停了再说。”在日记本的最后写上这句话，把碗里最后一口食物吃掉，亚瑟在床上躺下，睡了一个这么多周以来最舒服的觉。 至于刚才自己吃的汤汤水水的糊糊是个什么东西，亚瑟决定不要去想它。 …… 第二天中午，亚瑟往里拉开门，迎面的风雪吹得他只能一手按住牛仔帽，一只手在前虚挡着，才能勉强保持着正确的方向，然后艰难地向着最大的那间木屋走过去。 这天气真的是太糟糕了。 屋内，何西阿和几个姑娘们以及哈维尔都在这围着烧得很旺的壁炉取暖，显然他们的屋子漏风的问题更加严重，于是都聚在这里。 看到推门进来的是亚瑟，大家纷纷向他问好。 亚瑟向何西阿走去，看着他正坐着一旁的椅子上抽着烟，他说道：“何西阿，我们得聊一聊。” 拒绝了何西阿递过来的香烟，亚瑟正要说话。 “亚瑟，等一下亚瑟……”一旁的阿比盖尔打断了亚瑟，神情十分的担忧。 亚瑟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阿比盖尔，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一般露出如此担忧的表情来找自己，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约翰又干了什么蠢事情。 约翰是阿比盖尔的老公，亚瑟和约翰的关系一向不错，对傻弟弟一样的约翰，虽然之前的亚瑟嘴上不饶人，但是约翰能感受到亚瑟不过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两人处得虽然不算特别好，也勉强能说是不错，后来亚瑟一改嘴硬的毛病之后，两人关系又近一步，可以说约翰在这个团伙里和亚瑟的关系是最好的，也最信服亚瑟。 而在亚瑟这里，回来之后的约翰也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孩子。 “怎么了阿比盖尔，约翰又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阿比盖尔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约翰他昨天晚上就跑了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十分担心他……亚瑟很抱歉，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你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了吗？” 忘了还有这一出，还是忘了约翰乖巧听话这回事吧。 亚瑟摇了摇头，尽管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个情况，但是他也只能安慰阿比盖尔让她不要太担心：“听着，约翰这个人虽然固执了一点，鲁莽了一些，但是他有一颗善良和勇敢的心，他不会有事的，再等一等，如果明天他还没有回来，我会出去找他的。” 看着阿比盖尔仍然不放心却不再好意思继续纠缠自己的样子，亚瑟心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现在应该多少会有一点后悔当初没有和阿比盖尔在一起吧。 不看过去和将来，这真的是一个好女人，就是让人感叹，大多数时候在怎么对待家庭这方面，小约翰确实太不靠谱了。 第五章 审问 何西阿又给自己重新点了一支烟，看着亚瑟说道：“虽然你已经戒烟很久了，但是如今这个状况你真的不想要来一根吗？” 亚瑟摘下帽子放在桌上，摆手拒绝了何西阿，“谢谢，不用了。” 吸烟有害健康，在那些破碎的记忆里，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个道理了。 何西阿看着亚瑟说道：“雪还是很大，我们暂时要呆在这里了。” “看来暂时是这样了，大家都还很虚弱，真的是太大了，马车里都已经快堆满雪了，只有等到雪停了，积雪化的差不多了，不然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何西阿点了点头，“这天气只是一个麻烦，对我们来说，更大的麻烦还有很多，就算我们离开了这里，之后呢？之后怎么办……” 亚瑟在心里不住的点头，看来何西阿也清楚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情况——对于达奇他们头顶上的巨额悬赏会将有许多人来追杀他们。 离开可能是脱身最简单的办法，但是亚瑟做不到，因为何西阿做不到，其他人暂时也不会认同这个方法。 何西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们抓回来的哪个奥德里斯克帮的小子，我和达奇已经试着审问过他了。” “那小子不愿意开口，除了说自己堂兄会来救他，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可能我们这种文明的问话方式，不是打开保险箱的正确方式，你一会儿记得去一趟，达奇想让他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亚瑟点点头：“我等下会过去一趟，安顿下来之后，你和达奇聊过了吗？” 何西阿显得不是很有兴致，只是平淡地回答：“他可能太累了，晚一点，晚一点我会试着再和他聊一聊的。” 似乎何西阿和达奇聊得不是很顺利，并不想谈论这个。 “听着何西阿，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一直相信你，你和达奇能够照顾好所有人，之前劫船的计划连我也能看出来不靠谱，然而达奇还是坚持……结果我们也看到了，详细的过程我并不清楚，但是从结果来看，这个计划不光失败的很彻底，还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恶果。” “何西阿，达奇他变了。” 亚瑟说的很平静，好像这就是一件小事一样，他相信何西阿也能感受到，只不过他还不愿意相信。 他也很清楚抢劫运钞船这件事情曝光的严重程度绝对不是和之前他们在黑水镇的小打小闹可以拿来相提并论的。 大家都在避免谈论这件事，达奇也想要努力淡化这次失败，试图挽回人心，但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结束。 政府探员是真的盯上他们了。 何西阿垮着老脸，沉默着，当过长的烟灰从他指尖掉落，才让他想起来将烟掐灭。 用力灭掉烟头，他缓缓地开口道：“我相信达奇，你也相信达奇，就和以前的那些日子一样，达奇他总会有办法的，而且，这是一个很大的国家……” 亚瑟并不反对，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广袤的西部给了他们这种人广阔的生存的空间，但是这几年，一切慢慢都变了。 西部的环境已经开始改变了，他们也需要改变了。 站起身将帽子重新戴好，亚瑟说道：“何西阿，清醒一点，我不愿意这么说，我喜欢过去的生活，可是这片广阔的土地的的确确已经没有多少土地，能够再容纳我们这种人生存了。” “我们这种人吗？……” 何西阿沉默着，快乐的日子仿佛永远都还在昨日，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已经发白的头发，何西阿还是打破了沉默，笑了笑说道：“亚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挺好的，可惜你要是早这么能说，当时让你去劝达奇，没准我们是可以阻止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亚瑟也沉默了，也许从来都只能是也许，何西阿还是不愿意承认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可能他还是一贯地觉得更多的问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吧…… “我去看看哪个小子现在是不是愿意开口了，何西阿少抽点烟，别当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哈。” 亚瑟抬了抬帽子起身径直离开了屋子。 …… “你好亚瑟。”皮尔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更胖了，闲着没事的他更愿意在这个马厩改成的厨房里烤火取暖。 亚瑟走了进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说道：“奥德里斯克的小子怎么样了。” 皮尔逊顺着墙上挂着的野鹿往右边一指，那小子就被挂在旁边，虽然看起来整个人萎靡不振，但是显然还活得好好的。 “你们想好怎么处理这家伙了吗？当年我还在海军的时候，可没这么麻烦，抓到的俘虏问啥就说啥，你说奥德里斯克这种垃圾嘴居然意外地还挺严的呢。” 亚瑟果断打断了皮尔逊继续分享他的参军经历， “皮尔逊先生，你知道的，我对你当年的海军生活十分感兴趣，为国服务，让人敬佩，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我们下次再继续这个话题吧。” 亚瑟看了看这边食物的库存，几袋水果，还有挂着的肉，当然还有角落里的几箱啤酒，继续说道：“我们逃出黑水镇，在被政府探员追捕的情况下，哪怕采购时间大大缩短，却还能够喝上正宗的海军淡啤，真是不错啊。” 拿起一瓶，棕色的酒瓶，瓶身上光秃秃的，这玩意是在海军船上酿造的，在这鬼天气里自带冰镇状态，喝起来意外的还不错。 “我们会挺过去的，就像我们一直都能挺过去一样，皮尔逊先生。”给皮尔逊也递过去一瓶，两人碰了碰酒瓶，喝了一大口。 不要钱的鼓励，现在的亚瑟很乐于给与。 假如现在要问皮尔逊在这个小团伙里最喜欢的人是谁，这个表面憨厚却有点狡猾的地中海大叔肯定会告诉你在他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尽管他喜欢将自己曾在美国海军的服役经历当做谈资，但是大多数时候大家也都乐意附和他，要说平时最捧场那肯定就是亚瑟了。 什么？这次不是被打断了，没什么，亚瑟还有正事要做。 所以，尽管嘴上说道都一样，在心里他一定会选择亚瑟。 皮尔逊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对着亚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晚上的时间比较匆忙，伙食差了点，正好最近这段时间大家也没怎么好好吃过饭，今天中午我给大家准备了烤鹿肉和番茄萝卜炖鹿肉汤，让大家可以好好吃一顿。” “听起来还不错？” 听着眼前两人聊天仿佛自己不存在一样的奥德里斯克小子呜呜地发出着声音，嘴被塞上的他已经被挂在这漏风的厨房整整一天了，又冷又饿的他哪怕是想要睡一会儿都不行，好不容易，用这种难受的姿势，刚找到一些睡意就会被眼前的胖厨子一烧火棍给抽醒。 此时此刻，他已经在内心里决定时机合适就坦白从宽，好汉形象立得也差不多了。 “小子，在我开始之前，我想我们可以先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没有人会来救你了。”亚瑟来到他面前，盯着他的双眼，看着眼前小子嘴被塞着还想说话的样子，亚瑟摇摇头只觉得年轻人总是有一种让人不能理解的蠢劲。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想法和觉悟，我希望你能先考虑好自己的下场，你说是不是？” “呜！呜呜！”他讨好的笑着。 亚瑟没有拿下塞在他嘴里的破布条丢，只是一记用力地右直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嗷！……你个狗……”没等他下一句话在心里完整的骂完，亚瑟又是一个左摆拳重重打在他的右胸肋骨的下侧。 “听着，所有问题我都只问一遍，你要知道，下着这么大的雪能够有一个沙包打打拳是一种很不错的暖身运动，而且还能够有效发泄情绪，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可是过得不太顺利。” 亚瑟将小子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身体重新摆正了继续说道：“我记不清是在哪里听到的这句话，但是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很有道理，那话怎么说来着，噢对的，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它不过是会从一张脸上转移到另一张？” 亚瑟微笑着左右摆拳，在这小子脸上左右左右左右来了一套组合王八拳。 老实说，亚瑟并不关心他是否会坦白说出达奇想知道的内容，现在的这个审问行为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一种有力气却没地方使得难受情绪已经折磨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 终于，亚瑟将他嘴里的破布条拿了出来扔在地上。 “呼……呲，呼呲……”奥德里斯克的小子大口喘着气。 痛苦的声音从他破碎的脸颊里吐了出来，“你……你他妈的！” 怎么回事，这么耐打？ 这可太好了。 第六章 老朋友们 “奥德里斯克帮来这里打算做什么？” “炸桥，抢火车。” “科尔姆在哪里？” “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在西南部老采矿营地，湖旁边那个。” 亚瑟，何西阿还有达奇三人坐在桌子前说着审问出来的消息，迈卡在一旁站着抽着烟。 达奇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让迈卡去喊大家过来，等几个人都到齐之后，就将消息告诉了他们。 等在屋里的所有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大家一齐陷入了沉默。 达奇看了何西阿和亚瑟，再打量了一圈众人之后，最终将目光投向了迈卡。 屋里烟雾缭绕，迈卡阴阳怪气地声音打破了沉默：“嘿，才逃了几天你们就开始畏首畏尾了吗？一个两个的摆着一张该死的苦瓜脸，我加入这个团伙是因为你们一直敢打敢拼，面对机会你们从不错过！” 迈卡环视一圈最后在蓝尼这停下，语气十分嘲讽地继续说道： “当然，不包括你，黑鬼！” 作为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年轻黑人，对于这种熟悉的辱骂，蓝尼并不以为意，只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闭嘴吧，迈卡！” 另一旁，比尔低着头说道：“戴维虽然活下来了，但是我们失去了其他人……再听到这种消息，大家只是在缅怀我们失去的伙伴。” “狗屁，如果我死了，我才不希望你们这个鸟样子来怀念我。”迈卡十分不耐烦，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都清醒一点，我们最大一部分的钱都在逃难的时候被迫留在了黑水镇，我们不只是现在十分需要现金，接下来的计划更需要！” 啊，接下来的计划，大溪地，当农夫。 “啊，是是是，你说得对，先不说其他的，听着，等你死了，我们一定要会给你摆酒庆祝的哈哈哈。” 蓝尼将喜悦的表情做得略显夸张，这样子的话显然将大家都逗乐了。 比尔一边笑一边接着说道：“摆酒哈哈……一定要摆上一桌好酒，如果是这事那么可太值得庆祝了哈哈哈……” 听完这话，看着向比尔走去的迈卡，亚瑟揉了揉额头，在心里感叹一句又来了。 只见迈卡冷漠地质问比尔：“好笑吗？” “还不错？” 比尔回答的很干脆。 “啪！”一个大巴掌 就这样子猝不及防地打在了比尔脸上。 比尔短暂地楞了一下，紧接着怒吼着朝迈卡冲了过去，挥起拳头就要揍他。 一旁的蓝尼赶忙上前劝架，一把拉住比尔的右手，原本应该上前拉住比尔左手的亚瑟，果断转过身去从侧面抱住了迈卡，一边努力拉架一边嘴里还不忘说着： “都冷静点冷静点！” 只见比尔右手被拉住之后，迅速抡起左拳一拳头重重地打在了迈卡的脸上，本来迈卡是可以躲开的，但是却被拉架的亚瑟给紧紧箍住了，使得这一拳头结结实实地揍在了迈卡脸上。 不得不说军队出身的比尔这一拳还是很有力的，亚瑟仅靠着从抱着迈卡的身体上传来的力量来评价，如果不是亚瑟紧紧抱住了他，迈卡就得顺着这一拳头的力气摔出去老远。 “够了！都他妈住手！”达奇愤怒地拍着桌子。 迈卡虽然还挣扎着想要还手，但还是冷静了下来，亚瑟赶忙松开他，往边上站去。 该说不说的，迈卡还是很耐打的。 吐了几口血沫子的迈卡就在一边凶狠地盯着比尔。 达奇一副头疼的样子说道： “你们这两个混蛋，就知道对自己人出拳。”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真正该挨揍的人是他妈该死的科尔姆·奥德里斯克！而且是狠狠地挨揍。” “既然我们知道了他们就在附近，那么我们就不能这样子等着他们来找我们，更不可能坐视他们把好买卖给做成了。”达奇说得十分慷慨激昂，让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知所以的正确感。 “听着，我有一个计划。我打算出其不意，先偷袭灭了奥德里斯克营地的那伙人，然后再用他们准备好的工具拿下他们要抢的火车。” 达奇顿了顿继续说道：“至少有一点迈卡说得没错，我们需要钱，而且先下手为强，他们的目标肯定是我们，绝对不能够给他们在野外偷袭我们的机会。” 讲道理，亚瑟都不知道奥德里斯克这帮人是不是知道自己这伙人正好也在他们附近。 听完了达奇的话，何西阿脸上一副有话要说的凝重表情，尽管他什么也没说。 眼看计划就要拍板，亚瑟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与其委婉地告诉达奇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不如趁现在告诉所有人，这主意他妈的真是烂透了。 “嘿，达奇，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亚瑟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达奇显然没有想到亚瑟会如此直白地发言否定自己的计划，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过，在以前亚瑟虽然也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是从来不会如此直白地否定自己。 “各位，首先我们确实是需要钱，这没有错，奥德里斯克帮的威胁我们也确实不能视而不见，但是我们应该用更聪明的方法来解决。” 亚瑟说得很平静，他知道这一次，一定不能再随波逐流地被达奇牵着走了，不然接下来可能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在等着所有人了。 迈卡调侃地说道：“哇哦，大家听听，茅厕里的石头发言了呢，说了这么多，不一样还是要搞钱，搞定奥德里斯克帮，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发言。” 亚瑟看都没有看迈卡，只是和达奇对视着，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应该黑吃黑，等奥德里斯克帮的人抢完火车，我们再抢了他们，在他们动手之前，我们只需要盯牢他们，将火车大劫案的风头都留给他们，而我们只要实惠和他们的脑袋。” 此话一出，众人都更加沉默了，迈卡也停下了阴阳怪气的口吻，愣愣地看着亚瑟。 是啊，为什么不等他们抢完火车我们再抢他们呢？ 这个计划说出来很简单，只是将行动的顺序调了个个，但是却打开了完全不一样的格局。 大家都意识到了亚瑟的方案显然比灭了奥德里斯克帮再去抢火车更加合理和安全。 “哈哈哈哈！好！”达奇的笑声率先打破了屋里的沉默，达奇拍着亚瑟的肩膀赞赏地说道：“是个好计划，我们就这么办，这次务必要给科尔姆这个王八蛋狠狠上一课哈哈！” 何西阿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亚瑟又看了看达奇，随后也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么干，具体人员怎么操作稍后我们详情制定一下。” 达奇接过何西阿的话继续往下说道： “我会和亚瑟先去打探一下奥德里斯克营地的情况，先看看是否和我们知道的消息一致，具体的分工等回来之后我会再安排下去，走吧，亚瑟我们去看看。” 亚瑟起身先一步往屋外走去，达奇紧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在门口，达奇深吸了一口雪茄，他拍了拍亚瑟的肩膀说道：“不错的想法。” “达奇，我知道你恨科尔姆，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大家已经经历了很多，现在我们还没有站稳脚跟，低调行事才是我们最先该考虑的事情。”亚瑟一边走向拴马的地方一边和达奇说道。 两人并排走着， “相信我亚瑟，你想得太少了，奥德里斯帮是冲我们来的，这群和母狗乱搞的垃圾。” “我表示怀疑。”亚瑟说的很坦荡。 他开始觉得对话再继续下去可能没有什么意义了。 达奇平淡地回答：“不，你只是不再相信我而已。” 沉默，很多时候真的不是亚瑟喜欢沉默，如果是以前的他，这时候一定会告诉达奇自己是绝对不会怀疑他的。 现在？呵呵。 “亚瑟，复仇是我们负担不起的奢侈，就和我总说的一样，我也是这么告诫自己的。”达奇表现得很真诚，眼神坚定，伸手从自己的马鞍上取下一把温切斯特步枪递给亚瑟。 “拿着枪，听着，在我看来这不单单仅是复仇的问题，他们在计划抢火车，用起爆器，炸药的抢劫。我了解科尔姆，他的情报总是很准，能让他们这么做，这火车上一定是好东西。” 东西再好，也要有命去享受。 亚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了真诚：“达奇，我并不是不支持你，只是现在真的不是一个打劫火车的好时候……” 两人翻身上马，达奇吩咐众人看好家，加强警戒，注意奥德里斯克的人就在附近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动身向着目的地而去。 第七章 取舍与兼顾 达奇骑着他的白马在前面走着，回头道：“我知道你最近不太把我的想法当回事，但是我知道我是对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批人虽然总处于逆境，但依旧充满自信，自强不息，最终获得成功，达奇也许就是这种人吧。 “是西南方向对吧，亚瑟？” “对的，那小子说沿着主道往西南方向走。他们就在湖边的某处营地里。” 说实话，单独和达奇一起来打探消息，亚瑟在内心里是拒绝的，因为这会让他的脑子里充斥着一些奇怪的念头。 比如说，设想一下，因为意外，达奇一不小心死在了奥德里斯克帮的手里，而自己艰苦反击，最后带着达奇的尸体回到犁刀村营地。 你说这不是就有意思了？ 如此一来，眼下的局面以及将来的计划，简直是一下子就开阔了呢。 “打开思路，让我们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们都知道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那么各位认为井盖为什么没有用三角形的？”讲台上老师抛出了这个问题。 …… “摩根先生你觉得呢？” 亚瑟饶了绕头回答道：“我觉得这个得看情况，大多数选择里都有各种因素在，可能作为井盖在形状上它最先考虑的并不是稳固？” “很好，感谢摩根先生的回答，用什么样的井盖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它不仅是以会不会掉下去作为唯一的参考，其中关于受力问题，关于材料器材进出的空间死角利用问题，以及是否便利等等的因素考虑都在推动最后结果的产生，他们都是做出决定的人要考虑的要素。” “有人选择兼顾，有人选择着重于一点，当大多数决定趋于相同的时候，并不是其他方法不行，而是取舍与兼顾的问题。” “亚瑟，你可能觉得每天踩着鹿尿和兔屎讨生活的日没有什么，但是我已经老了，过不了这种生活了。”风雪和达奇的话将亚瑟从怪诞地记忆中拉了回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取舍，达奇……看那边，雪地上有留下的印记。” 顺着亚瑟手指的地方，在湖边不远处的雪地上留有一大串蹄印，达奇停下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道： “是马队的痕迹，看来对于火车里的东西他是势在必得了，人数不少。” “走吧，继续前进，看样子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亚瑟想了想还是提起了那件事： “达奇，你和科尔姆之间的血海深仇我都知道，无论胜负如何你都会和他做出一个了结，我是支持你的，但是不要是现在，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只是来打探情况的。” 达奇回头诧异地看了看亚瑟，说道： “有些事情我可以忘记，有些事情我可以原谅，但是科尔姆对安娜贝尔做的事情，我既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如果有机会我保证不了我不会直接给他一枪。” 亚瑟无奈地说：“你也杀了他的兄弟，达奇……” “是的，我杀了！”达奇的语气坚定又愤怒， “而我现在希望他们两个杂种能够早日重逢！” 达奇不希望别人复仇，但是自己却不管不顾，满口的理想和原则，但是在自己的复仇面前，这些就顾不上了。 亚瑟的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看马鞍上挂着的枪，心底盘算着自己的取舍与兼顾。 两人来到了一处山坡，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山坡底下有烟升空。 达奇说道：“看到烟了吗？我们上去看看。” 亚瑟记得营地应该位于靠近湖的位置，那应该就是这里了，亚瑟打定主意只在坡上远远观察，绝对不靠近营地。 两人在依然还是背坡的地方停下，下马将它拴好，然后取下望远镜向着坡顶悬崖边的位置弯着腰缓慢靠近。 达奇说道：“就是这里了。” 前方悬崖下面看起来也是一处荒废的矿业小镇，只不过更加破败，完整的屋子没剩下几座，但是总体规模比起犁刀村大了不少。 通过望远镜亚瑟能够清楚地看到奥德里斯克帮的人零散地分布在营地各处，通过栓在角落里的马匹的数量推测，营地现在大概有二十人的样子。 亚瑟突然注意到一个骑马的男人，胯下一匹好马让他格外显眼，于是对着达奇道：“看，那边骑在马上好像正在骂人的家伙是不是科尔姆？” 调整了望远镜的位置，达奇看到了亚瑟所说的那个男人，肯定地说道：“错不了，就是那个杂种！” 确认科尔姆在这，达奇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如果现在带人过来是否来得及。 答案是否定的。 没过一会儿，科尔姆就策马离开，达奇也冷静了下来。 如今这里只有自己和亚瑟，突袭肯定是办不到的，而且最近亚瑟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听自己的话了。 他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可惜的样子说道：“就像你说的，复仇是我们承担不起的奢侈品。” 亚瑟笑着回答道：“哈，我还以为你不认同这个看法呢。” 无论如何，亚瑟对达奇在情感上是十分矛盾的，那些过去的事情。 还有那些将来的事情。 达奇用一种即难过又有些许不可置信却又平淡地口吻说道：“亚瑟，亚瑟，你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了吗？” 他的眼神里是一种即难过又悲伤的神情。 没有给亚瑟回答的时间，达奇继续道：“我们需要补给，需要装备，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条出路。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包括科尔姆，都不着急，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亚瑟，我们就像是家人，亚瑟，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达奇觉得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可以了，他相信亚瑟会继续支持他的，就和小时候一样，短暂的意见不合不是什么大问题，最终家人永远还是家人。 亚瑟点点头道：“好吧……” 他永远都记得是达奇和何西阿教会了自己如何打架如何用枪，过去的自己总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好用，所以索性不去动脑，反正有达奇的n a和永远不靠谱的n b，自己只要出力就行了。 现在想想也是很奇妙，他依然不知道该如何总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穿越？或者是觉醒？还是一场梦或者是某种精神疾病。 他也说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他还是他，亚瑟·摩根，那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是他，那个童年幸福快乐的孩子也是他。 孰真孰假并不重要，他已经想明白了，对他来说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拍了拍身上的雪，达奇站起身道：“走吧，这里应该只是他们营地中的一个，毕竟科尔姆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人数了，只有这点人可不是他的风格。” 亚瑟点头道：“我们再绕着点，去附近看看。” 第八章 约翰·马斯顿 亚瑟和达奇在天黑之后才回到犁刀村营地，还没下马，阿比尔盖已经在路口这里等着亚瑟了。 她很焦急，已经站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看着回来的亚瑟，艾比盖尔上前焦急地说道：“亚瑟，亚瑟，我很抱歉再次来麻烦你，但是已经两天了，约翰已经失踪了两天了。” 在眼下这种风雪天气下失踪了两天时间，估计是被困住了。 在一旁，何西阿带着哈维尔向阿比盖尔和亚瑟走来。 何西阿也知道了约翰失踪两天了的消息，无论如何，约翰作为帮派的一员失踪了两天都应该要出去找一趟了， 何况在何西阿心里，约翰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犯过错误，可他没办法和达奇一样，他永远也没办法去责怪自己孩子的选择。 何西阿对亚瑟说道：“带上哈维尔一起，找一找约翰，现在天黑了，你们多注意一些，多留意烟和火光。尽管我们都很担心他，但要是没有找到你们也不要太着急，记得先回来，等明天天亮我们可以再计划一下，让更多有空的人出去找他。” 一旁的哈维尔点点头，骑上自己的马说道：“走吧亚瑟，如果是我失踪，他也会来找我的。” 哈维尔愿意一起寻找约翰倒是让人意外，毕竟除了亚瑟，约翰和其他人的关系看起来都不怎么好。 估计还是因为何西阿的原因吧。 阿比盖尔在一旁不住的道谢。 亚瑟也没有多说什么，调转马头，拿上递来的食物，猎枪，和哈维尔再次出发。 哈维尔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亚瑟：“往这边走，据我所知，约翰是朝着河流上游去了。” 哈维尔已经问过了营地里的其他人。 亚瑟压了压自己的牛仔帽子，说道：“我只知道他头也不回的向北走了，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在雪山上找到他。” 哈维尔在心里觉得约翰八成是又一次丢下妻儿逃走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亚瑟如此有把握可以找到他，哈维尔也没有多想，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随便绕一圈就回去，有个交代就行了。 两个人在这风雪的夜里沿着河流向上走去，一路上风雪致使视线范围有限，如果不是有河流作为路标，仅靠马灯的照明，两人几乎要走失在这片白茫茫的大山里。 骑行了好长一段路，就在哈维尔准备放弃返回的时候，不远一处篝火燃起的烟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赶忙喊道：“嘿，我看到有烟，我们过去看看。” 亚瑟也看到了，说道：“小心一点，有可能是奥德里斯克帮的人。” 两人朝着烟柱的方向继续前进，很快便发现了一摊无人的篝火。 哈维尔下马查看过后，说道：“这里有人，已经离开了，估计得有一段时间了。” “地上的痕迹已经不太明显了，但是可以看出来是朝那个方向去的。” 亚瑟点点头道：“好吧，跟过去看看。” 看着篝火的规模，应该只有一个人，大概率就是约翰了。 “痕迹向着河的方向，我们先过河。” 亚瑟很快又在河对岸发现了痕迹，哈维尔仔细看了看说道：“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约翰，不过可以肯定是马蹄印，嗯……还有一些好像是狼的？” 亚瑟也发现了这些野兽的脚印，没错，就是约翰，亚瑟已经记起来了，约翰就是被狼袭击然后掉下山崖，然后被困在一处平台上。 具体时间并不清楚，不过差不多也是失踪两天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于是，为了印证自己记忆的准确性，亚瑟准备问一问哈维尔关于劫船的事情，毕竟刚好哈维尔就是当时在船上的那批人，可以拿来和自己记得的对照一下。 亚瑟说道：“话说……哈维尔，你当时也在船上，那艘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维尔很干脆地说道：“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拿到了钱，然后，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出了敌人。” 亚瑟问道：“是平克顿侦探对吧。” 哈维尔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亚瑟会知道是平克顿埋伏了他们，干脆地回答道：“对的，该死的平克顿侦探，四面八方，枪林弹雨，简直是要疯了。” “情况十分糟糕，也很混乱，达奇不得已还杀了一个姑娘，虽然很残忍，但是不能怪他，当时全都乱套了。” 一切都对得上，亚瑟神色复杂，突然，恍惚间似乎看到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胯下的马儿也躁动了起来。 哈维尔在前头，并没有发觉，只是继续说着，毕竟这几天下来谁也没有谈论过这些，难得亚瑟开口问了，难得有机会可以倾吐一下，他不自觉地多说了一些：“戴维中枪了，麦克和约翰也是……西恩我们甚至都没有看到他到底怎么样了，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当你们出现在镇子另一头来接应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几乎要撑不住了。” 亚瑟摸了摸萝卜的颈部，在马的耳边低声安慰着，此时他已经没有在听哈维尔在说什么了，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突然又下大的雪使得视线更糟糕了。 亚瑟策马向前让自己与哈维尔并排，说道：“我们得快一些了，痕迹几乎要看不到了，然后把武器准备好，周围有野兽盯上我们了。” 狼，白色的狼，亚瑟的视力很好，哪怕天气糟糕，他还是看到了狼的身影，而且不止一只。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马儿渐渐平静下来，但是已经开始有一些体力不支了。 哈尔威说道：“小心一点，这里的路变窄了，旁边就是深坑，而且雪都是新的，注意不要踩空。” 到了这里，两人已经再也看不到什么脚印了，只是漫无方向的向前寻找着，尽管用力回忆，亚瑟还是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应该在哪个位置发现的约翰。 好在没过多久，在亚瑟的刻意观察下，他们发现了一匹已经被雪覆盖的马的尸体正躺在不远处的雪地上。 哈维尔再次下马，拨开积雪仔细观察，说道：“是狼。马已经被掏空了，这匹马就是约翰的，我记得离开黑水镇的时候，他骑的马就是这一匹。” 亚瑟翻身下马，拍了拍自己的老伙计，说道：“差不多就是这附近了，我们下马让它们休息一会儿，然后弄点声音出来，看他能不能听到。” 说着，亚瑟掏出自己的左轮手枪，朝着天空放了两枪。 果然枪一响，两人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大声呼救的声音。 “在这里！救命！我在这里！” 亚瑟和哈维尔连忙牵着马向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去，也不敢将马匹单独留下只好拉着走。 “有人吗？我在这里！” 约翰没想到自己还能够发出声音，更没想到原本都准备在这里等死了，居然又迎来了希望。 第九章 哈维尔·伊斯科拉 在悬崖边约翰和亚瑟各自将马在石头上拴好，两人顺着平台缓慢向下移动。 “救命！我在这里！” 这里隐约可以听见约翰的声音传来。 会不会雪崩这个问题在亚瑟的脑海里短暂地出现过，不过，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山顶，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站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能够看到成片的云海笼罩着几个漏出尖角的山头，假如可以无视掉风雪，那么眼前的景色确实十分壮阔。 哪怕现在是晚上，耳边还有约翰不停求救的声音，亚瑟依旧多看了几眼。 “救救我！” 哈维尔说道：“没有错了，他就在这下面，顺着边缘，我看了一下应该可以下去。” 搓了搓自己的脸，夜晚山顶的气温实在是太低了，哪怕已经穿了很多衣服，还是将哈维尔冻得不行。 “小心，这里有个坎。” 哈维尔跳了下去，小心摸索着前进。 不知道向下走了多少个坎，两人前后着低头蹲着再穿过了一个岩缝，险之又险，差一些滑倒在一处峭壁。 等两人再次站定判断约翰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发觉约翰的声音应该是在他们的上方。 于是两人又寻摸着向上爬了几个平台。 “我在这里！”约翰还在大声呼喊。 哈维尔走在前面喊道：“我们来了约翰！” 该死，这里可真冷啊。 虽然能够听到声音，但是就是感觉怎么也走不到，一番攀爬过后，两人驻足在了一处由两块山体夹成的一处裂缝中。 哈维尔喘着粗气回头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奔波了一天的时间，亚瑟只在马上随便吃了两口，现在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给……喝两口。” 哈维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酒壶，自己喝了一口之后丢给了亚瑟。 “这雪我也受不了，我可是个墨西哥人。” 两人在这处可以稍微挡住风雪的裂缝里稍作休息。 哈维尔抬起头说道： “嘿，亚瑟还记得我们在内华达抢劫的驿站马车吗？” 亚瑟仰头喝下一口酒，点点头说道： “记得，里诺一个吃里扒外的保卫透露的风声。” 哈维尔继续说道： “当我们打开车门，里面都是女人和小孩。” “我记得很清楚，虽然很有钱，但都是女人和小孩。” 这件事情亚瑟也记得，记得当时哈维尔看到这个状况于是就劝说众人将他们都放了。 哈维尔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脸上表现得有些愤怒却又无奈，道： “我们放了他们……然后，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 “……之后，奥德里斯克帮在路上抢劫了她们，还把她们都杀了。” 这件事的后续亚瑟倒是并不知道。 不过，可能这就是如今的西部现状了吧，在这片土地上的活跃的所谓侠盗的理想主义者们，一部分堕落变成奥德里斯帮这样的渣滓，而另一部分无论怎么努力，弱小的人总是很难依靠自己在这生存下去。 艰苦的环境在逼迫着所有人。 哪怕是自诩侠盗的人，他们口中追求的所谓自由的代价，也是用无数无辜的普通人的鲜血换来的。 面对亚瑟的沉默，哈维尔继续道： “我们都知道达奇曾和科尔姆·奥德里斯克是很好的朋友。” “后来正是因为理念的不同，达奇和他分道扬镳了，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亚瑟，我喜欢这个大家庭，达奇是一个有理想的领导者，我忠诚于达奇，我把每个人都当做了我的兄弟姐妹。” 亚瑟没想到哈维尔会这么说，真的，这让他感到震惊。 “哈维尔……” 亚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听我说亚瑟，正是因为我们团结在一起，所以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上，我们总是能够活下来。” “请相信达奇，我知道我可能不该这么说，但是亚瑟，达奇需要你，这个大家庭也需要你。” 说完这话，哈维尔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将亚瑟递回来的酒大喝了一口，说道： “走吧，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拖下去，约翰可能都快要被冻死了哈。” 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哈维尔开起了约翰的玩笑，因为，约翰显然状态还可以，呼救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亚瑟点点头，道： “我们继续前进，来吧，你说的话我会好好思考的。” 两人一前一后有些踉跄地走出裂缝，高声地呼喊着约翰的名字，试图确定他是否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在这里！在悬崖边上。” 听到约翰的声音，哈维尔大喊道： “那是约翰，我们来了！” 在夜色下，哈维尔和亚瑟小跑着朝着悬崖边过去，而约翰一直在喊自己在下面，不得不说空谷的传声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亚瑟原本还在心中担心会不会拖得太久了，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于是不耐烦地喊道： “好了，不要吵了！马斯顿。” 约翰·马斯顿，马斯顿是他的姓。 从小到大，亚瑟嫌弃他的时候都叫他马斯顿而不是约翰。 来到悬崖边往下看，借着月光能看到约翰正靠在崖壁上，整个人十分凄惨，脸上更是有一道颇深的爪痕，皮肉已经翻开来了，所幸没有伤到眼睛。 至于身上的伤势看不真切，不过看起来腿是动不了了。 亚瑟看着约翰说道： “你还真是给自己搞得一团糟啊。” 约翰抬起头看着两人，道： “我从没想过我会这么说，但是，见到你真好啊，亚瑟·摩根。” “你看着可不太好啊。” 亚瑟跳了下去，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约翰的伤势，眼见约翰除了嘴能动之外，就没有能动的地方，亚瑟果断将约翰抗了起来放在肩上从下边递给留在上面的哈维尔。 “我快冻死了，亚瑟。” 亚瑟笑道：“先别急着死，阿比盖尔和杰克在等你呢。” 重新爬上去后，亚瑟接过约翰继续抗在肩上，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在这群山之间，苍茫的天地一片雪皑。 风雪中，只留下了雪地上一串长长的足迹正在慢慢被覆盖。 第十章 达奇还是达奇 总得来说，这几天在犁刀村营地的生活并不好过，虽然已经努力修缮，但是营地的条件还是很糟糕。 那天回来之后，通过一些小手段我们从一个奥德里斯帮的人身上找到了一份打劫火车的计划图。 达奇还是达奇，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制定计划……他的计划中很自然的包括了抢劫和梦想。 亚瑟这几天没到处乱跑，而是在琢磨悬赏的问题，如果要继续这样的生活，头顶上有着赏金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之前他们对自己有赏金的问题，基本都不太关心，毕竟政府探员来了是一枪，赏金猎人来了也是一枪，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主要是也很好处理。 这种生活让之前的亚瑟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那就是在1899年的美国西部，大多数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如果不行那一定是给钱的姿势不对。 亚瑟打算在离开犁刀村营地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先搞份报纸看一看自己是否被悬赏了，从前他还真没有注意。 先想办法解决掉自己头上的悬赏，至于钱的话，可以用自己和何西阿诈骗地产商的那一笔。 …… 亚瑟的思绪逐渐飘远，好在在思绪彻底飘走之前，窗外的阳光让他回过了神。 去看看约翰怎么样了吧。 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已经放晴了。 亚瑟来到约翰所在的屋内，只见头上裹着奇怪花布又将牛仔帽戴在上面的斯旺牧师正坐在约翰的床边，好像正抓着约翰的手说着些什么。 亚瑟生理上的第一反应就是先调侃上一句——你是在给约翰做临终祈祷的吗。 万幸，话没出口，念头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个圈就被他打消了。 “斯旺牧师，没想能在这里见到你。” 斯旺牧师飞快地将一小瓶棕色药瓶攥在手里，然后站起身来将手放在身后。 “亚瑟，你好。约翰那就我先离开了。” 他的语气十分局促，眼神也带着闪躲。 亚瑟可知道斯旺牧师之前可没有去看过戴维，回来之后约翰又一直喊疼，这棕色小瓶还是亚瑟给他找来的。 最终，亚瑟选择不去拆穿他，只是斟酌着说道： “如果你愿意，等有时间我们应该聊一聊，你的这个癖好只会毁了你自己。” 斯旺牧师低着头，依稀可以看出他在点头，道： “我会的，亚瑟。” 斯旺牧师说完，落荒而逃似地离开了屋子。 亚瑟转头看着眼前，大半个脑袋都被纱布缠上，正躺在床上修养的约翰。 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于是亚瑟开玩笑地说道： “看起来你还活着呢？” 约翰真诚地回答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对约翰来说亚瑟就像是自己的哥哥，虽然嘴臭但总是默默地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欠下的人情自己可能是还不完了。 “你会还的，不过现在你还是老实养伤吧。” 亚瑟还没继续说下去。 从外面推门进来的达奇就打断了他，道： “亚瑟，我们是时候准备火车的事情了，我让比尔和哈维尔去盯着了奥德里斯克的营地。” 约翰抬起手示意自己也在这里，道：“你想要我也加入吗？” 达奇果断地回答：“当然了，不过你现在……” 短暂的审视了一下约翰的状况后继续说道：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达奇的拒绝表现得很委婉，仿佛是在关心约翰的身体。 而约翰并不同意。 “你知道的，我总是这幅鬼样子，达奇，这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 说着就要坐起身来。 回想起来，当初有很长一段时间，约翰都是那个达奇最喜欢的孩子，不论是读书写字还是学习射击打靶，达奇都觉得约翰比亚瑟做得更好，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戏称约翰为达奇的金童。 这边达奇正说着让约翰好好躺下，不要勉强自己，另一边阿比盖尔带着小杰克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眼前热闹的景象让阿比盖尔不由得紧皱眉头，显然是觉得众人打扰了约翰的休息。 她客气地和达奇打过招呼，一旁的小杰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约翰，他那不太熟悉的父亲。 略显金色的头发，脖子上带着暗红的小围巾，小号的牛仔装扮让他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这孩子想来看你，约翰。”说着，艾比盖尔轻轻拉了一下小杰克，让他往床前靠了靠。 约翰看到阿比盖尔来了，果断放弃了坐起来的打算，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上回答着： “那么现在他看到我了，或者是看到了我这残废的模样。” 真是一个别扭的父亲。 阿比盖尔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下一秒，约翰转头看向阿比盖尔继续说道： “那么你呢，你是来看我的吗？” “我更希望现在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阿比盖尔的语气里包含了很多东西，有愤怒有哀怨，更多的是对约翰这个烂人的不满。 约翰之前才丢下她们母子两失踪了一整年的时间，如今又玩起了失踪，要不是亚瑟可能连命都给他自己玩没了。 说实话，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看到了这幅模样的约翰到底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约翰·马斯顿，你就是一个烂人！”她忍不住骂道。 达奇对眼前的这场闹剧感到厌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果断开口阻止了本还要继续下去的对话，总结道： “他就是个蠢货，艾比盖尔，我们都知道的。” “好了，现在约翰你好好休息，亚瑟你和我来。” 没办法，本来还想劝一劝的。 亚瑟起身跟着达奇去到了隔壁的屋子，何西阿已经在这里抽着烟等他们了。 一进屋达奇就迫不及待的将计划图展开在桌子上，然后指着几处圈起来做了标记的地方说道： “我们得改变一下，之前的计划还是太保守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们只知道预计袭击的地点和目标，但是时间呢？之前的计划太不稳妥了。” 达奇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雪茄给自己点了上。 亚瑟在心里疯狂呐喊，达奇你就是tmd的西部点子王。 看了看一旁何西阿的神色，亚瑟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交流过了。 拒绝了何西阿递过来的烟，也不知道现在担心何西阿的肺是不是还来得及。 亚瑟选择静静地等待达奇的下文。 “相信我的计划，我们应该先灭了奥德里斯克营地那一伙人，排除掉所有意外因素，重创他们，让他们没有功夫捣乱，将这个抢劫计划放到我们自己手上实施，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只是一群废物，我不相信他们能够成功。” 达奇叼着雪茄，他觉得自己可以说服两人，他很有信心。 之所以选择先说服两人，也是考虑到黑水镇的失败给整个帮派带来了巨大的打击，所有人都没有什么信心，在这个时候他的权威不能再被当众质疑。 亚瑟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何西阿就已经不可思议地高举双手对着达奇发起了质问： “我们为什么要干这件事？” “你看，现在天气变好了，我们已经可以离开这里，然后，就像之前计划的一样我们低调行事！我以为我们是要低调行事的？” 面对质问，达奇显得十分烦躁，想必在亚瑟来之前两人已经激烈地讨论过了。 无论如何，达奇相信何西阿最后还是会被说服的。 达奇看了亚瑟，只是目前看来还是得靠亚瑟。 毕竟，亚瑟至少是支持抢劫计划的，虽然计划有一些出入，但这也只是方法不同，目的是一样的。 经过之前几次谈话，达奇相信亚瑟会支持自己，现在自己需要和亚瑟一起说服何西阿，让他相信这是一个必须要做的事情。 于是，达奇用一种尽可能平静地语气问道： “你想要我怎么做，何西阿？” 何西阿直直地看着达奇，说道： “我就是不想再死更多人了，达奇！” 第十一章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达奇看着何西阿语重心长地说道：“看看我，何西阿，我没有死……” “甚至是你，也没有死，现在正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 这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是不得不说，每一次的行动，不论是多么危险的状况也好，达奇总会在最前面带领着众人。 面对危险，他从不退缩。 何西阿只是看着达奇，默默地又点上一只烟。 站在一旁的亚瑟都看在眼里，何西阿最近就没让香烟离开过自己的右手。 达奇继续说道： “我们需要钱，我们的所有东西在黑水镇，如果现在和当初一样只有我们几个人，那么我们现在可以低调，可以不去考虑钱的问题，但是我们还要照顾两个伤员，约翰和戴维还在床上躺着，我们还要照顾那些姑娘们还有孩子，还有大叔和牧师，我们要用什么养活这些人？这需要钱。”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需要你们能够坚定地支持我，而不总是质疑我的决定，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 不得不说，达奇就是达奇，这一段带着感情的话让何西阿底下了头。 此时此刻，亚瑟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达奇真诚的样子着实也打动了他。 亚瑟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被达奇收养的记忆，想起了那些日子里，是达奇教导自己如何开枪，教导自己识字。 那些日子快乐又自由的日子。 那时候何西阿还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达奇在外表上虽然变化不大，但是亚瑟总觉得那时候的他每天过得都比如今要快乐。 何西阿低着头说道： “听着，达奇，我不是想要拆你的台，我只是……我只是想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也就是要低调，低调行事，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到西部。” “打劫奥德里斯克帮，从他们手里夺食是一回事，那是一群人渣，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但是要是去打劫火车？” 达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有什么选择？” “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可不是好惹的，达奇。”亚瑟适时的开口说道。 何西阿认同地点着头，然后又补上道： “亚瑟说得没有错，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铁路大亨、蔗糖老板、石油商人，我们不会想招惹上这个麻烦的。” 达奇显得不置可否，劫富济贫不就是劫的这种人，然后来济他们这样的人的贫嘛。 “在我看来，很不错不是吗？听上去他有很多好东西要和我们分享……” 达奇正说着，突然被门外急促地声音给打断了。 三人起身正要出去查看，比尔就推开了木屋的门，气喘吁吁地说道： “奥德里克帮营地里的人都行动起来了！” 比尔和哈维尔被派去盯梢奥德里克帮的动态，当发现他们集体提枪备马准备行动之后，哈维尔果断地做出了判断，一边自己留下继续盯梢，防止是其他情况误判，另一边让比尔立刻回来向达奇众人汇报了这个消息。 “该死的。” 达奇骂了一句，他感觉自己将时间都浪费在了说服何西阿身上。 他可能没有时间再对计划做出调整了。 现在没有更多时间可以给他们浪费了，达奇推门而出，屋内几人跟在他身后，他对着屋外的众人大声喊道： “先生们！我们的事业是时候成功了，所有人备好自己的马，我们要出发了！” 除了几个实在不擅长动武的和卧病在床的，其他所有男人们都行动了起来。 马都是准备好的，拿上武器，没花多少时间。 很快准备好的众人骑在了各自的马上，等待着号令。 就在要出发的时刻，达奇拦住了正在马上抚摸着萝卜的亚瑟，说道： “亚瑟，你先去奥德里斯克帮的营地找哈维尔，然后再一起来和我们在地图上标记的地点汇合。” 这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荒唐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时候了，自己不跟着点达奇，到时候计划出问题那可真是连个救场的人都没有。 亚瑟看着达奇，试图看明白他在打算什么，达奇倒是显得很正常的样子，看到亚瑟在看着自己于是说道： “相信我亚瑟，我有一种预感这次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哈维尔哪里只有一个人，我交代了一些特别的事情给他，你去帮他一把，哪里更需要你，这边我们有这么多人，不会有问题的。” 亚瑟点点头，最近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对于达奇，哪怕你主动做得再多他也不会觉得你好，而只是你应该做到的，都不过是按着他的计划进行下合理的结果，你只要听话，永远站在他这一边，那你就是他最信任的人。 对于失败，达奇总是很宽容，让人不禁怀疑他其实并不在意结果。 所以现在，亚瑟才不会去问为什么是自己去，而不是让牧师或者其他人去跑一趟。 自己照做就好了，就算是回报达奇的恩情了。 亚瑟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范德林帮，是达奇的帮派，由对达奇的忠诚而建立的帮派。 出发前，亚瑟本来打算再嘱咐何西阿几句，但是想了想就作罢了，面对达奇的感情牌，真有什么意外，何西阿什么也阻止不了。 毕竟，何西阿的建议只能在达奇愿意听的时候产生作用。 这点亚瑟再清楚不过了，不然哪里还有抢劫渡轮失败的事情。 …… 于是，在计划轰轰烈烈执行的时刻，亚瑟一人一马，慢慢悠悠地朝着之前探查过的奥德里斯克的营地而去。 沿途，天空已经放晴，路边的积雪开始缓慢地融化。 当亚瑟来到营地周围，没花费什么功夫，找到在树干上留下的记号很快就找到了正藏在树林中的哈维尔。 “亚瑟？你怎么来了？”哈维尔对于来人是亚瑟表现得十分诧异。 这个时候，达奇他们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动身前往计划的埋伏地点了才对，而亚瑟作为帮派里的头号打手居然跑来了自己这里，虽然达奇给自己交代了一点小活，但是自己就能够搞定了，为什么要派亚瑟过来，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面对疑惑的哈维尔，亚瑟笑了笑问道： “营地里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有人留守吗？” 哈维尔将手中的枪插回枪袋中说道：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营地里现在就剩下一个看马的人，科尔姆自己单独离开了，不过我看到科尔姆和那个看马的说了什么。” 亚瑟道：“是达奇让我先来找你，他们先出发，等我们碰头再过去接应他们。” 哈维尔点点头，对亚瑟说道：“在这之前，我们要去和那个看马的奥德里斯克小子好好聊一聊。” 科尔姆并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行动去打劫火车，而是独自离开了营地，这个看马的小子能和科尔姆说上话，没准知道科尔姆的大本营在哪里。 亚瑟不置可否地拿起望远镜，当他看见这个看马的小子的样子，他立马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本来不想多事的他，果断地表示那还等什么，行动吧。 第十二章 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此时，达奇正骑在自己的白色阿拉伯马伯爵身上。 众人位于一处铁轨旁的山脊高处，可以清楚地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底下的奥德里斯克帮众人，他们现在已经准备好了炸桥的炸药。 正在等待目标的到来。 达奇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一边对身后众人重复着这次计划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分工： “根据我们从奥德里斯克帮得到的消息，火车会从大山谷北边过来。” “他们计划在火车驶过边境进入格里兹里后用炸药将火车拦下来，就是我们前方不远处的地点，到时候动静会很大，附近的骑警可能会被吸引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提前踩点，达奇他们找到了这处地势较高的地方。 在这里可以将奥德里斯克帮的动态尽收眼底。 这能够让他们有不错的优势。 “查尔斯，你负责望风，主要是注意看看附近有没有骑警。” 达奇说着安排突然想道之前查尔斯受伤的手了就又问了一句： “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查尔斯回答道：“我没问题。” 对于望风的安排，他没问题，手也是。 达奇继续说道： “很好，一会儿火车被逼停之后，我去干掉司机和工程师，我会带头，蓝尼和比尔，你们两个去拿下前面的车厢，解决掉守卫。” “达奇？”何西阿听到达奇的话忍不住出声道。 这和计划的可不一样。 “别急何西阿，计划没有改变，只是为了防止奥德里斯克帮的蠢货出现什么意外，我们稍微帮他们一把……迈卡和何西阿你们剩下的人直接去火车的后面，那才是这次行动的目标，康沃尔的私人车厢就在那里，你们等奥德里斯帮的蠢蛋们和守卫交手时再将他们都拿下。” 听完达奇的安排，迈卡忍不住开口道：“何西阿，和我一起行动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啊哈哈，这可是危险的枪战环节，我可没工夫照顾你。” 面对迈卡的调侃何西阿反问道：“和我一起你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了，我会好好表现的哈哈哈。” 迈卡大笑着。 看着迈卡这幅样子何西阿也没有再去和达奇争论什么，达奇既然已经定下了，自己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不让过程出岔子，他对迈卡说道： “希望你一会儿能够保持冷静，不要发疯，我们的敌人只有奥德里斯克帮。” 迈卡显然不这么认为，道：“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就好了。” 在迈卡看来，挡在自己前面的都是敌人，没必要只盯着奥德里斯克帮，谁妨碍了自己赚钱，谁就得吃枪子。 两人嘴上的争斗很快就被达奇阻止。 “好了，你们两个就到这里吧，等到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动手之后，我们要迅速行动，现在，还有谁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都清楚了。” “没问题，老大。” “一清二楚。” “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回黑水镇去拿钱吗？” “闭嘴吧，迈卡，这个问题你还要问多少遍？” 迈卡并不死心地说道：“那可是好大一笔钱，不能在哪里扔太久。” “我说回去的时候，我们才会回去，这个话题结束了。” 说完达奇没有再搭理他，继续用手里的望远镜看着目标。 此刻，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火车的到来，奥德里斯克帮的人静静地看着铁轨来的方向，而达奇他们则是静静地看着底下奥德里斯克帮的位置。 …… “呜——呜呜——！” 终于，远处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铁轨上传来的震动让在一旁观察的奥德里斯克帮小弟连忙给准备爆破的人打了信号。 领头的只是打算把火车逼停，并不打算炸翻它，火车离得太远不行，会让火车上的守卫产生防备，守着火车等待骑警救援，那么出其不意的抢劫就变成了实打实的攻坚了，这可不是他们擅长的。 当然了，火车离得太近也不行，会来不及刹车。 准备爆破的人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炸药被固定在铁轨下方，用引线连接着起爆器，他打算多等一会儿，毕竟在他们这些底层帮众看来，火车脱轨还是更强一些的，毕竟顶着枪管子往上冲的人可不就是自己嘛。 在心中默默倒数，三、二、一！ 他用力地按下起爆器—— “？？？” 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他赶忙又再次按下起爆器。 还是没有反应。 所有人都傻了眼。 看着望远镜里，奥德里斯克帮的一个小头目样子的人正在跳脚，而操作起爆器的那个蠢蛋正在接二连三地按压着起爆器，但是爆炸却迟迟没有发生，达奇知道坏事了。 火车已经出现了所有人的视线中，由于炸药没有爆炸，它很快就会从众人面前驶过。 达奇真是被气疯了，骂道： “我就知道这些杂种都是没用的废物，真不知道科尔姆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垃圾。” 尽管很愤怒，但是达奇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火车正在从众人面前穿过。 达奇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好点子。 “达奇！我和蓝尼跳上火车将它停下来，你们骑马追上来。”说着，何西阿带着蓝尼已经翻身下马，飞快地向山脊另一面跑去。 他们身下所处的山脊，正好是火车所经过隧道的顶部，理论上可以从另一头跳上火车，将它停下。 眼见着火车最后一部分就要完全离开，蓝尼和何西阿正好一左一右向着车厢顶部跳了下去。 何西阿稳稳地落在了上面，而蓝尼撞在车顶之后往左边滑了一下，在即将摔落车厢之际，他用手紧紧抓住了火车边缘，大喊道： “救命！” 何西阿赶忙起身拉住了蓝尼的手，道：“没事了，我拉住你了。” 用尽了所有力气，何西阿才将蓝尼提了上来，两人重新将面巾在脸上系好，何西阿对蓝尼说道： “他们看来没有发现我们，小心点，我们往前摸到驾驶室让这玩意慢下来。” 蓝尼点点头，道：“跟我来，我们得快一些，不然他们骑马追不上我们。” 说着掏出左轮手枪就要从火车顶上下去，从车厢里面过去更快一些。 何西阿拦住了他，道： “我们走上面直接去控制室，没必要伤人。” 蓝尼点了点头，同意了何西阿的方案。 这就是为什么何西阿带的是蓝尼而不是其他人的原因了。 两人尽量小心地在火车顶上前进，不去引起车厢内人的注意。 很快就顺利来到了控制室。 在驾驶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蓝尼就用枪柄干脆地将他击晕了过去。 一旁意识到不对的工程师正准备用手中挖煤的铲子猛击蓝尼的时候，何西阿闪身进来用枪一指就将他定在了原地。 何西阿威胁道：“冷静一点，没必要出人命。” 看着眼前指着自己的枪和一个凶残的小黑鬼，让这个白皮工程师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铲子放下，说道： “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拜托你们，请不要伤害我，我还有孩子。” 何西阿看出来工程师已经被吓坏了，于是尽量用一种安抚的语气说道： “听着，不要害怕，只要你听话配合我们，我们就不会伤害你的，马上我们会将火车停下来，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询问状况，你需要拦住他，告诉他们只是火车出了点小状况，你正在处理，明白吗？” 白皮工程师不住的点头，只要能活下来他都答应。 “很好，现在把刹车拉下来，然后去门边站着，我会用枪在后面指着你，多想想你的孩子，这应该能够让你坚强一些，毕竟我们都不希望他没有了父亲。” 第十三章 基兰·达菲 在这个难得的好天气里，倒霉的基兰·达菲现在正被捆在亚瑟的马背上，用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晒着太阳。 尽管可能基兰没有那么享受太阳。 虽然被结结实实地捆着，他依然在一边试图挣脱一边大叫着： “你们肯定把我和其他人搞混了！” 亚瑟和哈维尔谁也没有理他，而是加快速度准备去接应达奇他们。 基兰还在喊： “求你们了，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先生们！你们抓我没有用的！真的！” 亚瑟在心中叹气，谁让你这么倒霉被留在了营地还被哈维尔盯上了呢。 差不多十分钟前，哈维尔和亚瑟两人摸进奥德里斯克的营地，抓住了基兰。 哈维尔直接就要逼问基兰科尔姆的下落。 本意是速战速决，卸掉基兰身上的某些零件，哈维尔觉得这样子肯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亚瑟果断出手阻止了他，用‘万一他说的是假的呢？我们没办法验证’为由，准备将基兰带回去审问。 于是哈维尔痛快地同意了亚瑟将基兰带着一起回去的想法。 一路上，听着基兰废话说个不停，亚瑟还没有说什么，哈维尔已经受不了了，为了能让这个家伙能够闭嘴，他无奈地问道： “行了，别喊了，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 如果不能闭嘴，至少说一些有用的东西，哈维尔是这么想的。 基兰被趴着放在马背上，路上的颠簸，让他肚子生疼，好不容易有人搭理他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大喊着：“我不知道啊！” “哈哈哈，你不知道你的名字？”亚瑟被逗笑了。 基兰这才意识到，他们不是在问那种自己这种地位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信息，而是自己名字。 “基兰，基兰·达菲。” 亚瑟用一种仿佛知心朋友的语气说道：“基兰，我不想骗你，今天可真的不是你的好日子，基兰·达菲，不过很高兴再见到你。” 基兰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亚瑟。 亚瑟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他趴好了，别掉下去了，不然他可不会停下来捡他，只会让他被拖着走。 基兰还是不放弃这只是一个误会的可能，问道：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我是无辜的。” 哈维尔在前面大声地回答道：“当然是去你不喜欢的地方，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 “不！不！求你们了！”基兰害怕地哀求着。 “嗷！求你们了，我真的不想死，嗷，呕……我觉得我可能要吐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在另一段记忆里，亚瑟记得基兰是一个勤劳又有些可怜的好小子，现在他就想给他丢下马，然后一路拖回去。 这聒噪的样子，实在是太考验亚瑟的耐心了，基兰害怕的心情，亚瑟当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哈维尔刚才差点就动手给他卸掉一些身上的零件。 不得不感叹，基兰真的是一点也不像一个奥德里斯克帮的成员。 后面要是有人骂他是奥德里斯克帮的小子，自己高低要给他辩解两句。 亚瑟最终还是决定用一种温柔的方式让他闭嘴，他说道：“听着，小子，从现在开始，如果你再说一句话，我保证，我会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打断。” 总算基兰不再鬼叫了，害怕地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好吗？” 亚瑟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准再tmd说一个字了，听到没？” “好，好的！” 亚瑟真是给基兰逗乐了，说道： “这算你两根骨头。” 基兰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亚瑟和哈维尔总算可以安静地赶路了。 …… 两人沿着道路前进着。 “不对劲，亚瑟，前面有群人往我们这边来了，把那小子的嘴堵上。” 哈维尔着急地说道。 亚瑟没有犹豫，一拉缰绳从马上下来，径直掏出腰间的手枪，直接将枪管插进了基兰的嘴里，然后用询问地眼神看着哈维尔。 “是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回来了，有好几个眼熟的，达奇那边肯定出问题了。” 哈维尔一脸的凝重和担忧，两人迅速拉着马往道路一旁躲避，基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知道是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回来了，但是他丝毫没有开口求救的打算。 可能是嘴里含着的枪让他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基兰心里十分清楚，但凡自己呼救，下场只会是被直接一枪打碎脑袋，自己是没有活着得救的希望的。 什么？你说哪怕死了也可以拉亚瑟和哈维尔垫背？可饶了基兰吧，他要这两人垫背干嘛，他这样的小人物只想活下去。 等亚瑟也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他能够确定达奇他们和这波人肯定是没有遇上，他们的样子，可不是打劫归来该有的状态。 亚瑟说道：“有十二个人，这个位置出其不意打先手，我能干掉三个。” 之所以决定动手，亚瑟有着自己的打算。 哈维尔目测了一下距离说道： “我打最前面的两个。” 两人各自选好了位置。 对待奥德里斯帮这样的团伙，哈维尔根本不会手软，每杀一个这种垃圾，在他看来都是在给那些无辜的妇女和孩童报仇。 道路上，奥德里斯克帮的一伙人正在一边谩骂哪个负责爆破的家伙是个蠢货，一边懊恼计划了这么久的劫案就这样子失败了。 队伍最前头的那人正和另一旁的家伙讨论着，是不是要绕路回去，看一看路上能不能碰上一两辆马车，或者是外出野营的富家子弟，能够让他们干上一票，不然这样子回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大交代。 弟兄们原本还想顺便射点人活动活动身体，这阵子在营地里都给他们憋坏了都。 正说着话，突然间。 一连串地枪声响起。 犹如死神点名，队伍当头的三人应声倒下，一人两枪，头和身子。 马匹慌乱了起来，同时倒下的还有在队伍后面的一人，而他身旁的胖子看着几乎是同时被子弹射落的自己头上的牛仔帽，吓得肝胆俱碎。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不过，好歹都是过着刀尖舔血日子的人，所有人冷静下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掏枪还击，他们向着树林疯狂地开枪，子弹犹如不要钱一般泼洒。 一时间枪声大作。 失去主人的马儿自顾自地逃窜。 林中，树被打得木屑四溅，正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的亚瑟熟练地将弹壳退出，换上新的子弹，基兰就在他的脚边躲着，被捆住手脚得他缩成一团正在瑟瑟发抖。 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很快就将一轮子弹打空，枪声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枪战没有任何对话，甚至没有人叫骂，谁都知道这时候发出声的就是傻蛋。 还活着的奥德里克帮的几人早已经下马将子弹重新装填，四散成一排的队形进入树林，举着枪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敌人。 亚瑟和哈维尔交换了一个手势，哈维尔点点头，站起身来就对着一个离他最近的敌人清空了弹夹，然后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朝着亚瑟的后方跑去。 其他的几个人纷纷朝着枪响的地方跑来，而离得最近的那个已经看到了哈维尔身影 子弹倾泻而出，哈维尔头也不回。 亚瑟按耐住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几人从亚瑟身边经过，才突然站起身又是一波点名。 瞬间，敌人又倒下三人。 这时，林中剩余的奥德里斯克帮人听到前后都有枪响，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包夹了，几人马上掉头不再追赶哈维尔，分散着向着大路逃窜。 哈维尔发现敌人掉头，立马转身追了上去，看准一个，举枪仔细瞄准，干脆地带走了他。 此时亚瑟拿起一旁的斯普林菲尔德步枪，他没有直接去追赶这几人，而是抄直线来到了大路上，就地趴下，将枪架好，瞄准着。 一个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刚从树林中逃窜出来，就被亚瑟一枪放倒。 最后一个活着的奥德里斯克帮的人，顿时楞在了一旁不敢动弹，这人正是刚才被哈维尔瞄头却只打掉了牛仔帽的那个胖子。 亚瑟没有开枪，追来的哈维尔已经从他身后将最后这个人打倒在了地上。 奥德里斯帮的胖子，让我们简称奥胖。 奥胖没有反抗，乖乖地在地上趴着，武器早已经飞落一旁。 哈维尔用脚踩着他的身子，枪指着脑袋，开口问道： “说！你们不是去抢劫火车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奥胖没有丝毫嘴硬的意思，坦白地交代了经过，炸药没有引爆，他们无功而返，正在返回营地的路上，科尔姆在哪里不知道，之前反正是在营地。 亚瑟已经去将基兰抗了过来丢在一旁的地上，去找他的时候，基兰正像一只蚯蚓一样蠕动着努力逃跑。 样子还挺可爱的。 亚瑟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基兰手脚上的绳子割开，并把匕首递给了他，说道： “去，捅死他。” 手里被塞了刀的基兰人都傻了，站在原地嘴里喏喏着： “我……我我……” 第十四章 汇合 此时，积雪还未完全消融。 火车缓慢地在铁轨上停下。 何西阿和蓝尼正紧张地在驾驶室里躲藏着，一旁的工程师内森此时正在和前来询问的护卫解释火车为什么停下了。 工程师内森向他保证，火车很快就能够恢复动力，护卫也没有怀疑，本来就只是被使唤着过来跑腿问话的人，得到回复他就回去了。 内森虽然吓得半死，但是总得来说一切顺利，成功打发了护卫，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等看着护卫走远，内森才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坐倒在地上。 此时何西阿才将手中的枪放下，安抚着内森道： “朋友，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你一会儿在这里藏好了，把门锁上，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听明白了吗？” 内森看了看在地上躺着的同事，用力地点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也不想问。 何西阿看他如此识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内森，内森·琼斯。” 何西阿和煦地笑着道： “琼斯先生，不要害怕，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没过多久，临近的车厢传来了躁动的声音，何西阿和蓝尼能够听到有人向着控制室跑过来了。 透过窗户看去，来人看起来十分紧张，还没进来就在外边大声喊道： “马上把这该死的火车开动起来！我们遇上劫……” 话还没说完。 几声枪响。 蓝尼已经利落地从窗口对准目标连开三枪直接将护卫击倒在地。 何西阿确认了外面的状况，直到没有其他人再过来之后和蓝尼说道： “是时候去帮忙了，看起来车上的护卫注意力已经都被达奇他们吸引了。” 后头车厢此时已经枪声大作了起来，蓝尼他们这边的枪声并没有引起额外的注意。 看到蓝尼点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一旁的内森看。 何西阿明白他的意思，和煦地和内森说道： “你看，这一切和你都没什么关系，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你是愿意和你这位同伴一样头上挨一下，然后一起躺在这里，还是更愿意被绑起来呢？” 内森听到和同伴一样就开始摇头，等发现还能选择被绑起来，立马不知道从旁边哪里找出了一条绳子递给了何西阿。 在他看来，都一把年纪了，能不挨打，还是不要挨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蒙面强盗居然意外地让人感觉十分通情达理。 何西阿将绳子递给蓝尼，等将内森绑好之后。 两人各自确认了一下枪中的弹药，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车厢后边摸去。 此时车厢后方，在短暂停火之后又响起了一轮新的枪声，听起来护卫正在和达奇他们进行激烈地交火。 我们把视线拉远来看的话。 目前，其实两边都暂时没有人受伤，火车上的绝大多数枪手都只是抱着开枪吓退匪徒的心态在还击，根本不肯露出身子仔细瞄准。 因为大多数枪手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次有计划的抢劫，控制室早已经被控制住了，火车也根本不是一会儿就要启动了的状态。 错误的判断让他们很不幸地只是把达奇这一伙人当成路过的匪徒。 只是刚好碰到火车发生故障停了下来，于是就来顺水摸鱼一番。 他们根本想不到达奇对干这一票有多坚定。 往日的经验告诉他们，一般这种情况，只要开枪吓退他们，等到火车重新启动，一切就结束了，此时有火车作为掩体，他们也并不是很着急拿命去击退匪徒。 而且这一列火车是康沃斯的火车，车上的护卫可是比寻常更多一些，因此他们现在都还很有信心。 “老大，对面护卫反击地很厉害，我们没办法上去。”比尔在一处石头后面冲着达奇大喊道。 比尔虽然平时总被帮派众人调侃智商不行，不过，这时候也知道不喊名字。 在一旁的达奇此时正举枪瞄准着，有一个胆大的枪手试图爬上火车顶上来攻击他们，才一冒头，达奇瞬间扣动扳机，直接干净利落地一枪点头将他打下火车。 对峙持续着，不知道还要多久。 达奇此时心里也有些着急，何西阿和蓝尼虽然把火车成功停下了，但是这个位置却不是很好。 整节火车的大部份车厢都停在了一处峡谷上方架空搭建而成的铁轨上，这导致前面的车厢两侧太过狭窄，无法在上面骑马，留给他们可以操作的地方只剩下列车最后面的两节车厢。 而这两节车厢之中，康沃尔的私人车厢大门紧闭，连个窗户都没有。 “继续开枪，掩护他们，我们还需要争取一些时间！” 一时间，场面就这样子僵持住了，迈卡和查尔斯等人骑马在火车两边来回游戈，仗着在马上的高度他们可以直接透过火车的窗户朝里射击。 只见一名刚从前方车厢增员过来的护卫，刚一冒头就吃了迈卡一枪。 在接连倒下几名护卫之后，车厢内的其他护卫全部都不再冒头，而只是原地背靠掩体，死守住自己的位置。 其中几名开始害怕的护卫，明显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开始跳车逃跑。 只可惜刚从车厢上跳下来没跑出多远，就都被迈卡从身后骑马追上接连打死。 …… 当亚瑟和哈维尔听着枪声，顺着铁轨来到这里的时候。 战斗已经结束，范德林德帮的众人显然比车上的护卫更厉害。 随着何西阿和蓝尼从车厢内部，迅速地解决了几名守着要害的护卫，车厢外的达奇等人总算是成功攻入车厢将剩余护卫解决。 如今众人正在康沃尔的专属车厢前，看着连窗户都没有的大铁盒，他们有一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一节是康沃尔的专属车厢，厢体是进行过防弹加工的，厚重的铁板对整个车厢进行四面无死角的覆盖，如今手上没有炸药，达奇众人根本拿它没有办法，而躲在车厢内的康沃尔雇员和护卫根本就不肯打开门。 亚瑟和众人汇合。 看到只有亚瑟却不见哈维尔，达奇说道：“亚瑟，过来我这边，你们两个没事吧？哈维尔人呢？” 亚瑟将马停在一边，说道： “没事，哈维尔一会儿就到，这边既然已经完事了，我们赶紧拿上东西离开吧。” 此时亚瑟还不知道状况，还准备善后一下就离开。 达奇无奈地对亚瑟说道： “后面这车厢里还有人在负隅抵抗呢。” 达奇抽出一根雪茄点燃叼着，然后带着众人一起向康沃尔的专属车厢走去，站在外边观察了一下，他大声地朝着里面喊话： “你们这些小伙子们，还打算在哪里面做些什么呢？听我说，我不想杀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对，是想杀了你们全部，哈哈哈……”比尔听着达奇劝降的话小小声地接上了一句，周围听到的几个人都发出了轻笑声。 达奇看了比尔一眼，继续保证道：“相信我，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做得出来。” 一般情况下，萝卜加大棒都会有不错的说服效果。 然而车厢内的康沃尔雇员依旧不想放弃，大声喊道：“我们是为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做事的！” 这种话在平时绝对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威胁，想清楚咯，你不知道你在得罪什么人，翻译一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这得看是对什么人说了。 “拜托！小伙子们，你们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达奇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示意所有人，准备开枪对着车厢射击。 “我现在倒数五个数，五……” “我们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四！……” “放弃吧！” “三，二，一，看来我们车厢里的朋友们是耳聋了。” 达奇回到众人身边，大家站成一排举着枪，达奇也举起了自己的枪说道： “来，让我们叫醒他们。” 随着达奇开枪射击车厢，所有人都跟着射击，可惜，除了车厢上溅起了许多的火花之外，并没有一颗子弹能够穿透它。 亚瑟只是象征性地开了一枪，因为很显然众人的子弹是打不穿甲板的。 尽管达奇只是想要吓唬一下里面的臭小子们，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不好。 枪声一直持续到弹夹都清空。 考虑到子弹也是要花钱买的，亚瑟拦下了准备继续装填开枪的众人。 而车厢里的人，眼看子弹奈何不了他们，兴奋地大喊道： “我们是不会出去的，你们也进不来！” 事已至此，还得亚瑟出手，哪怕亚瑟之前并不想抢劫这列火车。 并且上帝作证，他已经十分努力地阻止了，除了打爆达奇的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好在，他也猜到了事情可能最终还是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他自己还是在私底下想了一些应对方法的。 康沃尔的火车，抢了就抢了吧！ 但是这个锅绝对不能自己背！ 达奇正在疑惑地看着亚瑟。 他并没有意识到亚瑟只是觉得继续射击，实在是有些浪费子弹了而已，还以为亚瑟可能是想要放弃了。 只见亚瑟转身回到马旁，从包中取出了两捆炸药，再次回到车厢前。 他干净利索地将炸药贴在门上后说道： “里面的人听着，我，科尔姆·奥德里斯克向你们保证，一会儿炸开门之后，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第十五章 这可太妙了 听着亚瑟的喊话，众人都傻了眼。 这是个什么操作？ 一旁不久前才到的哈维尔赶忙和众人解释道： “我们来的时候撞到了奥德里斯帮的人，我和亚瑟解决了他们，然后亚瑟提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点子。” 哈维尔一边说着还顺便给查尔斯安排了一个小活。 “一会你这么做，没事，不会有问题的。” 然后，哈维尔悄悄和众人说了这个点子，听完之后，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车厢边的亚瑟。 这也行的吗？ 而亚瑟呢，正在熟练地用自己的鞋底划燃一根火柴，干脆地将贴在车门上的炸药引信点燃，然后慢慢悠悠地走回来。 这种火柴就是如此易燃。 达奇看着炸药，开口问道： “这是从奥德里斯克帮哪里搞来的炸药？你搞这出……” 亚瑟点头道：“对的，奥德里斯克帮贡献的，还有其他一些好东西，一会儿回去可以顺路带回营地。” “至于我在搞什么，你看我演下去就是了。” 达奇有点担心这个炸药是不是真的能用，毕竟之前他们拿来炸铁轨的时候可没听到响。 从奥德里斯帮那里搞来的炸药是引线特别长的那种，看样子应该是矿用的。 亚瑟估摸着引线烧的差不多了，还不忘记朝着车厢大喊道： “你们最好离门近一些，然后祈祷自己能被炸死！不然一会儿有你们受的。” 车厢里的几个人赶忙远离，不再扒着门偷听外面动静。 亚瑟已经委婉地警告过里面的人要炸了，不赶紧躲远点，一会磕着碰着可不要怪他。 再次用眼神和哈维尔确定是否已经按照计划安排好了。 哈维尔肯定地点了点头。 在来的路上，亚瑟就将计划安排全部告诉了他，所以等两人到达之后，哈维尔就先行前去布置起来了。 简单地说就是去将带来的奥德里斯克帮成员的尸体摆放在了火车各处，并且稍微布置了一下，好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和护卫激战了一场之后身亡了的样子。 不得不说，哈维尔做的十分讲究，为了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还给尸体重新补上了几枪，好让血溅射得更像是在这里发生的一些。 虽说是一回生二回熟，但是，哈维尔发誓，如果还有下次自己绝对不干了。 …… “轰隆隆！” 炸药轻易地炸开了铁门。 烟雾之中亚瑟一马当先来到了前面，朝着里面大喊道： “都他妈滚下来，在地上趴好了！” 如今的亚瑟可是文明人，骂人只是为了深入角色。 只见，从康沃尔的私人车厢上一共下来了三个人，他们举着双手，没有丝毫反抗。 凶多吉少！真的是凶多吉少啊！ 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如今没有了铁门阻挡，他们三个人完全不敢反抗，甚至连眼神都不敢落在他们身上，只是飘忽着。 当他们乖乖在地上趴好，除了在心里祈求上帝能够救救自己之外，他们只想把头埋得更低一些。 在旁边，迈卡已经迫不及待地登上了康沃尔的私人车厢开始搜刮，达奇示意亚瑟和蓝尼也去，尽量动作快一点，然后就站在原地享受着自己的雪茄了。 不知道是不是达奇的错觉，铁门被炸开之后，他的雪茄都好抽了不少。 亚瑟一踏进车厢就被眼前华丽的装饰所震撼，这简直就是一座建在了火车上的小宫殿。 奢华的内饰，精致的摆件，还有一副巨大的人像画，没猜错应该就是康沃尔本人了。 迈卡不住地感叹：“看看这地方，这就是宫殿。” 是吧，不光是亚瑟这么觉得。 虽然震撼，不过亚瑟没有忘记这时候应该做什么，对着蓝尼说道： “别看了，去找找保险箱，我去另一边找，动作快。” 迈卡说道： “没错没错，保险箱，不要发呆了孩子，这种富贵对年轻黑鬼来说太过震撼了吗？去，给我倒一杯白兰地过来，你能做好的，忙活半天，我都快渴死了。” 蓝尼不满地说道：“快闭嘴干活吧，累活可都是我和何西阿干的。” 可不是嘛，迈卡可没有追着跳上火车。 迈卡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承认这次你确实是很努力。” 几人不再说话，开始翻找起来。 三人将车厢里翻了个底朝天，眼前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收入了囊中。 过了一会儿，迈卡抱怨道： “妈的，我这里都是一堆破纸，什么矿业公司，什么勘探公司……还有铁路合同……发票，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蓝尼你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还没，我这也只有一堆从西班牙进口的西印度群岛的糖？……嗯，看起来他还从欧洲订了一些很不错的新船。” 迈卡条件反射一般地嘀咕道： “呵，别提船，我再也不会去劫船了。” 亚瑟一边听着两人在那里碎碎念，一边继续翻找着，很快亚瑟就发现了被随意放在办公桌右边柜子里的一个带着锁的小保险盒子。 将盒子放在地上，一脚将锁踩掉，打开盒子。 里面是厚厚一沓的不记名债券。 亚瑟喊道：“我找到了，走吧。” 迈卡将手中的一堆纸张往地上一丢，说道： “谢天谢地，走吧！” 亚瑟将债券放在挎包里放好之后，也没忘记打开一边办公桌的抽屉看看。 里面放着几张美金，揣兜带走，差不多二十五美金。 等到从车厢里下来，亚瑟告诉达奇自己在上面找到他说的不记名债券，有厚厚一沓。 达奇只是平淡地点了头，说了一句干得不错。 这挺让亚瑟意外的，预想之中，他应该会更开心一些？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亚瑟向大家示意，是时候该撤了。 哈维尔麻溜地吹响了一声长调的口哨，马上，不远处就响起了两声短促地口哨声作为回应。 何西阿快速地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无误之后，众人纷纷上马，亚瑟则骑着马径直来到那几个还趴在地上的康沃尔雇员身边，在心中估摸了一下时间，慢慢地掏出手枪说道： “一会儿等见了上帝，告诉那个老头，是科尔姆·奥德里斯克送你们上去的。” 说完便将枪口对准他们。 枪声迟迟没有响起，亚瑟正寻思是不是再说上两句狠话。 此时，查尔斯总算是从不远处骑马赶来，一边跑，一边还没忘记朝天放了两枪，然后才装腔作势地大喊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 大概是印第安语吧。 亚瑟也不管他喊的什么，立马大声喊道： “有人过来了！东西都到手了，我们撤！” “算你们命大，告诉康沃尔，你爷爷们是奥德里斯克帮——” 最后的声音随着距离，显得有些绵长，还趴在地上的康沃尔雇员此面面相觑，这就得救了？完全不敢相信，感谢上帝。 在回去的路上，达奇认为亚瑟这么做十分多余，一人送一发子弹，只有死人是最稳妥的。 而何西阿则觉得亚瑟这么做挺好的，他们本来就只是图财，没必要的人命当然是是越少越好了。 总得来说，一路上大家都很开心，蓝尼还送给了何西阿一块从车上找到的镀金怀表，迈卡和其他人则是直接喝上了车厢里搞来的高级威士忌。 至于亚瑟，将整件事重新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缺漏，也就不在意达奇怎么说了。 反正他也不管自己的戏有多假，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行了，留在这里的奥德里斯克帮尸体，还有到时候想省事的探员们，以及这些把事情搞砸的康沃尔雇员会自己把故事圆好的。 “驾！” 夕阳下，范德林德帮众人骑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 第十六章 让我们看看基兰在干嘛 书接上上回，基兰手里正抓着亚瑟递过来的匕首，看着被哈维尔踩住的奥胖，内心正在进行激烈地斗争。 怕你们不记得，奥胖就是那个奥德里斯克帮的胖子。 但是奥胖可不管，听到亚瑟说的话，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些人要对自己做什么，于是拼命地大喊着： “放开我！让我来！我可以的，让我杀了基兰这小子，他就是个胆小鬼！我比他强！我愿意加入你们，给我个机会！给给机会——啊！” 哈维尔厌烦地抬脚给他来了一下狠的。 奥德里斯克帮的人果然都是垃圾，说背叛就背叛，毫无忠诚可言。 亚瑟看着基兰一副手足无措地样子，于是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听到了没，如果换成他是你可不会有一点点犹豫呢，你想想，你又做错了什么呢？你只是一个倒霉的可怜蛋，之所以加入奥德里斯克帮，也是被强迫的，对不对？不加入，他们就会杀了你。” 亚瑟能清楚地看到，在听到自己的这番话之后，基兰的手慢慢不抖了，于是他继续说道： “难道我猜的不对吗？他们其实对你很好？难道你很喜欢在奥德里斯克帮的日子？” 基兰摇着头说道： “不，不是的……我是被逼的，不然，不然他们就威胁要杀了我，我没做过什么坏事……真的，我只是给他们跑跑腿，还有负责照看他们的马……我不是一个坏人……” 基兰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陷入了回忆之中，在这被迫加入奥德里斯克帮的两个月里，他看着这些人无恶不作，他真的十分厌恶。 是的，他承认他犯过罪，但他不会以杀人为乐。 他只是一个想要努力活下去的小人物。 基兰紧紧地握住了刀，就那样子站着。 “难不成，这个人之前对你不错？” “没……没有，今天早上他还刚揍了我一顿。” 亚瑟看着基兰这幅样子，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可能这就是弱者的悲哀了，逃避让他们永远只能是一个弱者。 达奇以前总说，复仇是一种承担不起的奢侈品，在过去亚瑟也单纯的那么认为，但是如今的他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 复仇是弱者的游戏，逃避是弱者的根源，而复仇是弱者蜕变的重生。 “好了，没有什么时间了，抓紧点。”说着亚瑟轻轻推了基兰一把。 不知道是亚瑟力气太大还是基兰没有站稳，他径直地扑倒在了奥胖的身上，而手里抓着的匕首也笔直地插进了奥胖的后背。 可是位置不太好，奥胖只是痛得大声尖叫，却连血都没怎么冒出来。 看着奥胖一副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要死了的样子。 哈维尔没有了耐心，直截了当的对着奥胖的头补上了一枪，说道： “就这样吧，不要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亚瑟点点头，将基兰人从奥胖身上提了起来，说道： “现在，你是我们的一员了，以后你跟着我混。” 基兰呆呆地站着。 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了活命，他做过。 但这一次却是他最茫然地一次。 亚瑟并没有让基兰在那里演树演太久，一个利落地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说道： “去把这些人的马收拢一下，然后再去把这些尸体也都抗回来放在马背上，记得把枪也带上，然后留一匹好马给我，你一会儿骑我的马。” 哈维尔听着亚瑟的安排，疑惑地问道： “动手之前你说你有个计划，现在看来，是和这些尸体有关？” 亚瑟肯定地回答道：“没错，我一会儿和你说。” 然后两人帮着基兰一起将马，尸体还有武器统统收拢好以后，亚瑟对基兰说道： “好了，现在你自己先回营地去，我们还有些其他事情，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比如说，我可以逃跑吗？” “没，没有的，先生，我不敢的……”基兰还是有点害怕。 亚瑟大声笑着说道： “你确实不敢，奥德里斯克营地的人都死了，就你还活着，你觉得科尔姆会怎么对你？好了，我们走了，你自己朝着东北方向走，沿着溪流往上穿过蜘蛛峡就能看到营地了，去哪里等着，有什么问题你就报名字，亚瑟·摩根。” 亚瑟一股脑地说完和哈维尔带着放着尸体的马匹就离开了。 留下基兰一个人和亚瑟的马萝卜站在原地愣愣地发呆。 基兰没有发呆太久，四周传来的动物叫声让他匆匆骑上了马，他按着亚瑟的指示朝着犁刀村营地而去。 …… 当基兰远远地看到了一座冒着烟的废弃村庄，心里想着，应该就是这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里望过去他没有看到有人在的样子。 等到基兰进入村子，他只能看到马匹和篷车，却没有一个人影，还没等基兰开口询问是否有人的时候，道路两边的木屋就推门而出了好几个拿着枪的女人，她们用枪指着基兰，没有直接开枪只是因为认出了基兰骑着的马是亚瑟的。 “不要开枪！亚……亚瑟·摩根！是他让我来的！” 基兰高举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让基兰骑自己的马就是因为亚瑟考虑到了基兰作为一个陌生人，突然独自出现在营地可能会面临这种情况。 格里姆肖女士双手怀抱着一柄散弹猎枪慢慢向基兰靠近，道： “说明你的来意，先生。” 双手高举的基兰，努力用双脚控制马儿不要乱动，他可不想要引起什么误会，于是仔细斟酌了一下，才说道： “摩根先生和他另一位墨西哥伙伴将我从奥德里斯克帮的魔爪之下拯救了出来，他表示愿意让我加入你们，他们两位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就给我指了方向，让我自己先回来营地。” 这个‘从奥德里斯克帮的魔爪’就说得很好，可以感觉到周围人的敌意瞬间下降了不少。 在一旁的大叔满脸通红，显然还没到晚上就已经喝上了，此时将他手里的老步枪放下，摇摇晃晃地说道： “欢迎欢迎，要不要来一起喝一杯。” 格里姆肖女士看到大叔天还没黑就喝成这幅模样也是见怪不怪了，虽然根据基兰所说的，她基本上就可以相信他了，但是出于谨慎的考虑，她依然没有把枪放下，而是客气地询问道： “先生，怎么称呼？” “基兰，基兰·达菲。” “好的，达菲先生，既然是摩根先生邀请的你，出于我对他的信任，你可以留下等他，不过此时营地有些不太方便，你得在屋里独自等待一会儿，希望你不要介意，等摩根先生他们回来，确认之后，我会重新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的。” 考虑到营地里现在没有男人，这样做确实最稳妥。 什么？你说大叔？ 在格里姆肖女士看来，尽管大叔是帮派里最年长的成员，但是却从未对帮派提供过什么有用的帮助。 他只是一个老酒鬼，身边总有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不论年纪大家都叫他大叔。 他提着枪更多只是吓唬人用，不能算数。 很快基兰就被‘请进’了之前阿德勒夫妇的房间，如今夫妻二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农场去了，屋子是空置的。 听着门在外面被锁上，基兰独自一人坐在屋里，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生活将是什么样的。 独自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于是他开始回忆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他自小在马厩里工作，他还记得他小时候，父亲一直梦想着能够去加利福尼亚，希望能带着家人一起去那里种地。 那时候特也总是这么期待着。 但是，霍乱带走了父亲。 然后，霍乱带走了母亲。 只有，自己活下来了。 在父亲和母亲死后，他很自然地失去了在马厩的工作。 人们不是常说，如果活不下去了，就去当兵吗。 至少还能够混口饭吃，他去了，军队的生活如今回想起来只能说真的是令人不堪回首，所以最终，不出意外的，他没能够待下去，离开了军队。 再后来，为了活下去，他在酒馆认识了几个朋友，靠着一些小偷小摸的手段短暂地混了一段日子。 但是，说实话违法的路子对他来说也不顺利，几个朋友先后被杀，最后，又只剩下了他。 他还是孤身一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奥德里斯克帮的人…… “哈哈哈，回想起来生活真是从来也没有给过我什么选择呢。” 基兰自嘲地笑着，他不期望接下来的生活和在奥德里斯克帮有什么不同，他只是永远记得母亲在临终前告诉他的话，要活下去，要努力地活下去。 第十七章 在犁刀村营地的生活(上) 天黑之后，众人回到了营地。 回来的路上也没忘记，顺便将亚瑟和哈维尔消灭的那伙奥德里斯帮时获得的战利品也都带上了。 这一路上，大家都很开心。 纷纷吐槽着康沃尔的富贵以及奥德里斯克帮的愚蠢。 得益于这次抢劫康沃尔火车的最终成功。 最近这段时间里笼罩在众人心头的，因为黑水镇的失败以及连日逃亡所带来的压抑气氛，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 “摩根先生，那个叫做基兰·达菲的小伙子，现在正在之前阿德勒夫妇的房间里等你。” 亚瑟才从马上下来，格雷姆肖女士就第一时间来到亚瑟身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并且确认是不是真的有基兰·达菲这一回事。 亚瑟点点头，接过一旁蒂莉递过来的咖啡，道： “谢谢你，蒂莉，格雷姆肖女士，那个小子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吧？确实是我让他来的。” “没有，他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待了大半天，那我这就去给他把门打开，需要我重新给他安排个地方休息吗？” 亚瑟一直认为格里姆肖女士办事十分稳妥。 就在苏珊在和亚瑟说话的同时，还在一边指挥着其他姑娘们，送咖啡，帮着把战利品归置到正确的马车上。 帮派里的大多数东西如今都还放在马车上，考虑到可能随便都会离开，所以并没有拿下来。 现在手里大家用来装咖啡的小铁缸也是才找出来的。 关于基兰睡哪里，亚瑟笑着说道： “给他拿个睡袋就好了，放在我屋一起凑合一下就行了。” 不然亚瑟害怕，可能连小杰克都会朝着他扔石头。 格雷姆肖女士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忙碌去了。 一旁已经将马栓好的何西阿走到亚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干的不错，亚瑟。” “利用奥德里斯克帮背锅？哈哈，真是一个有想法的计划，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 一旁的达奇似乎听到了何西阿和亚瑟说的话，也走了过来道： “亚瑟，何西阿，晚上让我们一起庆祝一下吧，我们差不多也要离开这里了，皮尔逊告诉我，我们还有几箱啤酒，今晚，就让所有人都适当放松一下吧。” 亚瑟笑着说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当然了，孩子，一次成功的抢劫，抢得还是该死的资本家，一个为富不仁的人，而且奥德里斯克帮还要因此倒霉？哈哈，我想这是我们近来过地最开心的一天了。” 何西阿说道： “那就举办个小派对吧。” 得到亚瑟和何西阿的肯定，达奇转身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晚上在中间有壁炉的大屋子里要举行一个小派对，让大伙一会儿都过来。 大伙听到晚上有派对都很开心。 说完达奇就搂着莫莉回自己屋里去了，他准备去换一身衣服。 等到达奇已经进到屋里去了，亚瑟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和他说基兰加入的事情，于是就也往达奇屋子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亚瑟就停了下来。 听着里面的动静，亚瑟挠了挠头，再次确定了达奇的心情确实不错之后，他只好先离开，等晚点再说了。 毕竟再站在达奇门口听下去，可能就有点不礼貌了。 于是他提上两只兔子向着厨房走去，准备和皮尔逊讨论一下晚饭的问题。 来到厨房，亚瑟看到了挂在火堆上的铁锅里已经做好了炖肉。 经典的皮尔逊炖肉，调味只有盐，配上焉巴了的萝卜和一些小土豆，随便切一切，一锅炖煮而成。 这可是获得营地众人一致‘好评’的菜色。 此时，皮尔逊正站在锅边用大勺在锅里搅拌着，还不时地伸手把小拇指放进去沾一点，然后放在嘴里砸吧砸吧，看样子应该是觉得有一些淡，于是他又拿起盐罐洒了一些。 之前听斯特劳斯说，买盐花的经费有些多？ “皮尔逊先生，达奇说晚上要举办一个小型的派对，这些是我们在回来路上顺便打的兔子，麻烦你抓紧处理一下，烤了晚上吃。” 对于做菜，亚瑟是有一些心得的。 不过，亚瑟没有去传授记忆里那些看起来颇为复杂的菜谱给皮尔逊，因为教了也没有用，现在根本也搞不到那些材料。 皮尔逊这里有的调料，除了盐就只有盐，当然还会有一些自己采集的不知名植物被碾碎一起当做调料。 “好的，亚瑟，听比尔说你们的行动十分顺利？所以我们总算是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皮尔逊显然不喜欢在有雪的地方生活，亚瑟盯着他的秃头，觉得很可能这是因为头顶不够暖和吧。 咳咳，亚瑟停止了自己的乱想，说道： “嗯，对的，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烤兔子的时候不要放太多盐，知道吗？” “包在我身上吧。” 看着拍着胸脯大打包票的皮尔逊，亚瑟是一点也不相信，再三强调之下，才离开厨房。 …… 基兰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突然热闹起来的声音，猜想应该是亚瑟他们回来了，他从椅子上起来，站在窗户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人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着急地想着，会不会是摩根先生改变了注意？ 越想基兰就越焦虑，等到亚瑟来的时候，基兰已经将自己可能会面对的死法以及最后的遗言都想好了。 当基兰看到亚瑟从屋外走进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摩根先生，求求你，我还是不想死，我是一个有用的人，我会骑马，我会照顾马，如果必要我也会用枪，真的，我保证会将所有人的马都照顾好的！请给我一个机会！” 亚瑟看到基兰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于将自己从马车上找出来的自己的一套比较新的旧衣服塞给他，说道： “首先，叫我亚瑟就好了，其次没有人要杀了你，听清楚了，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我罩你，最后，把你这身破衣服换下来，时间差不多了，晚上有派对，换好衣服我们一起过去。” “我在外面等你，动作快一些”说完亚瑟就去屋外等着了。 晚上的营地，风还是不小。 亚瑟用鞋底划燃一根火柴，用手挡着风将嘴里叼着的烟点燃，深深吸入一口后缓缓吐出，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抽，这根烟让他感觉格外上头。 正抽着烟的亚瑟看到达奇从对面向自己走了过来，身上穿着新换的衣服，是一套好看的红黑色礼服。 “亚瑟，你不是戒烟了吗？” 亚瑟笑了笑说道： “是戒了啊，教你个窍门，戒烟就是得像我这样子，偶尔还是得抽上一根，然后身上还得随时带着烟，然后告诉自己，想抽随时就有烟抽，这样子就不会控制不住想抽烟了，你也试试？” 达奇摇了摇头，道： “都是歪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戒烟，说正事，我来是有事找你确认的，听哈维尔说，你收留了一个奥德里斯克帮的人？” 亚瑟点了点头，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和达奇说这件事，哈维尔就去了。 达奇用一种夸张的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真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一天，在我的地盘上，一个活着的！奥德里斯克？，你是真的打算收留他？” 深吸一口烟，将烟雾吐出，然后把烟递给达奇，亚瑟认真地说道： “我保证他是个好小伙。” 达奇十分奇怪地打量着亚瑟。 他能看出来亚瑟是真心打算要收留这个人，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词汇，说道： “既然你愿意担保他，那就这样吧，看好他，我也会时刻注意着的。” “我不相信奥德里斯克帮的人，但是我相信你，亚瑟。” 达奇接过亚瑟递过来的烟抽了一口之后还给了他，两人站在屋前，一时有一些沉默。 “我知道的。” 没过多久，基兰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屋外不光是亚瑟还有一个人，他显得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达奇，只好用眼睛求助地看着亚瑟。 “这是基兰，基兰·达菲，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达奇。”亚瑟没有让他为难太久。 “你好，范德林德先生，我是基兰，很高兴见到你。” 看着基兰向自己伸出的手，达奇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头转向亚瑟，告诉他赶紧过来，派对已经开始了，便自己先走了。 看着有一些尴尬的基兰。 亚瑟觉得达奇倒是不见得是讨厌基兰，而应该只是单纯的讨厌曾经是奥德里斯克帮一员的基兰，如果要说二者有什么区别，其实区别不大，最后从结果上看来，都是讨厌基兰就是了。 亚瑟大手一拍，将愣住的基兰打醒，带着他，两人也跟在达奇身后来到了木屋里。 此时，哈维尔正坐在壁炉前弹着吉他，唱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西班牙民谣，曲调十分的轻快，让人能够感受到应该是一种享受田园生活的快乐曲子。 后来，亚瑟才从哈维尔嘴里得知，这首轻快的曲子唱得是一个入狱的倒霉蛋。 在边上，蒂莉正拉着原本在看书的玛丽·贝丝起来跳舞，凯伦坐在桌边和比尔拼着酒，就连受伤还没好的约翰都被抬来放在一边地上。 戴维的伤势还是比较严重，在给他也留了一瓶啤酒之后，大家就没硬把他也抬过来。 达奇在中间抱着莫蒂，两人伴着哈维尔的音乐在中间开心地跳着舞。 亚瑟让基兰去一旁摆着食物的桌上先吃点东西，而他自己随手拿起一瓶酒在屋里溜达了起来。 房间里，众人手拿着啤酒，或坐或站，三三两两地各自聊着天。 亚瑟看着眼前的画面，内心有一种莫名的触动。 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可能就是一种拥有大家庭的幸福的感觉吧？ 亚瑟举起酒瓶远远地和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同伴示意，一圈溜达下来，他在心里小声地说道： “不论如何，我爱你们这群混蛋，干杯。” 第十八章 在犁刀村营地的生活(下) 亚瑟从装满了雪的铁桶里拿了一瓶插在里面的啤酒。 一边喝着，一边溜达着来到了角落。 亚瑟发现角落里已经有人在这了，他看着坐在这里研究账本的施特劳斯，说道： “开心一点，施特劳斯先生，现在可是在开宴会呢，快别盯着你的账本看了。” 施特劳斯推了推他的银边小眼镜，瞪大了他那双促狭的小眼睛，有些不解地说道： “什么意思？我现在的心情好极了。” 亚瑟喝了一口酒，笑着道：“抱歉，抱歉，我倒是察觉不出来呢。” 只能说，一个人在宴会上躲在角落里看账本，真是独特的参与宴会的方式呢。 此时，在屋子中央，达奇正大喊着让哈维尔再来一首歌。 在酒精的作用下，整个宴会的气氛越来越好了。 站在一旁，已经跳完一支舞的莫莉和玛丽·贝丝，两人手挽着手，说着话： “我还以为你们爱尔兰人都喜欢宴会呢？莫莉。” “我确实很喜欢，但是没必要像他们一样喝得烂醉。” 亚瑟听到这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表示赞同，然后又去给自己拿了瓶新的。 在壁炉前边。 大叔正缠着哈维尔，他的嘴里哼着一个轻快的曲调，然后非要让哈维尔弹这个： “对，嘚嘚，嘚嘚，嘚，对就是这个调，来，一二三——唱。” “我在路易斯维尔遇到了一个少女；” “记住我说的话；” 听到大叔唱得这熟悉的歌词，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她是个调情高手；” 凯伦大声和着声：“她是个调情高手！” “那一天都晃晃悠悠；” 大叔高举着双手，摇晃他的肚子。 “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脚尖；” “记住我说的话；” 苏珊也加入了进来。 “她说‘年轻人，你太低了’；” “一天都要晃晃悠悠；” “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膝盖；” “要记住我说的话；” 亚瑟忍不住也跟着唱到。 “她说‘年轻人，你可以自由点’；” 这一句凯伦唱的最大声。 “一天都要晃晃悠悠；” …… “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腰；” “她说‘年轻人做得好’；” 此时不知道是谁在一旁吹起了叫好的口哨。 “一天都晃晃悠悠；” 这一句连一本正经的施特劳斯都会唱了。 “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臀；” “要记住我说的话；” 大叔开心地发出了怪叫声。 “她说‘我们去躺在草坪上吧’；” 亚瑟保证，这句是约翰唱的。 “一天都要晃晃悠悠；”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大家就这样吵吵闹闹，唱唱跳跳，喝得晃晃悠悠的到了天亮。 亚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酒量这么好，到现在还清醒着，只见姑娘们已经各自回屋休息了，只有凯伦·琼斯这个彪悍的女人还在拉着查尔斯拼酒。 而斯旺牧师已经倒在地上，身下的裤子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达奇也表示不胜酒力，正要回屋。 “很高兴能看到你的笑容，达奇。” “可不是，终于有点值得高兴的事了！” 一旁，何西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脸上也满是笑意，他静静地着抽烟。 “你还行嘛？何西阿。” “干得漂亮，亚瑟。” 亚瑟感觉自己现在说话有一些大舌头，摆摆手说道： “啊，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听说你还跳上了火车……” “额，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的舌头现在不太清醒。” 何西阿笑着说道：“去吧。” 亚瑟又来到约翰旁边，拍了拍他的脸，道： “你还好吗？约翰。” 约翰睁开没有被纱布挡着的一边眼睛，看了看亚瑟说道： “我已经睡醒一觉了，我算看明白了，就没人想起来给我抬回去。” 察觉到约翰看自己的眼神似有所求，亚瑟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难不成是喝多了吗？ 对的，自己喝多了，于是他不顾约翰哀怨的眼神径直走开了。 此时，基兰也正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亚瑟，他心里盘算着，这场宴会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上帝知道，这一整晚他都是怎么过的，一口酒也没喝的他，除了吃了点难吃的炖肉汤，就是烤得太干的兔子肉，他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群人在这里又唱又跳。 一直到了后半夜，他本来打算找个角落睡一会儿，却被一个叫做比尔的男人缠着要灌自己喝酒。 基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摆脱掉那人。 总得来说，虽然这场宴会欢乐的氛围也让他感觉挺开心的，但是基兰现在真的很困了。 才没看着的一会儿功夫，基兰就看到亚瑟又跑去了大叔身边。 “大叔，你还好吗？” “额？好的很！哈哈哈。”大叔大声笑着，用手打着节奏又唱了起来： “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 “遇上了一个老波多尔女人；” “她长着金色头发，蓝色眼睛；” “她让我进入她秘密花园；” “秘密花园是什么；” “就像猫咪一样软绵绵；” …… 亚瑟挠挠头，听起来大叔好得很。 而在一旁的哈维尔依然轻轻地弹着吉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蓝尼来到亚瑟身边，扶着他问道： “亚瑟，我去煮锅咖啡，你要来一杯吗？” 看起来蓝尼是不打算睡觉了，年轻真好，亚瑟摇摇头说道： “不了，我看大家都没什么事，我要准备回去睡觉了。” 听到亚瑟这么说，基兰连忙开心地跑到亚瑟身边说道： “摩根先生，那个，我也困了。” 亚瑟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困了你就回屋睡啊，和我说什么？” 基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知道该睡在哪里……” 听到这话，亚瑟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基兰混得这么惨了。 ……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等到亚瑟起床，地上的睡袋里已经空了。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已经凉了的炖肉汤，看着应该是午饭的样子。 皮尔逊虽然昨晚看起来没少喝，但还是起来给大家准备午饭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亚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出房门。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地上，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他看到查尔斯正在隔壁屋前劈着柴火，简单地打过招呼，亚瑟就朝着达奇的屋子走去。 他要去把之前抢来的不记名债券交给达奇。 在路过马厩的时候，亚瑟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里面给马梳毛的基兰，一旁之前空了的草料堆也重新填满了。 基兰看到亚瑟，停下了手上的活和他打着招呼： “摩根先生，早上好。” 亚瑟点点头，道：“明明都下午了，这些活，是有人让你来做的吗？” 基兰自然地说道： “没有的，只是习惯了，之前……我也是负责做这些的，我看大家都在干活，就也找了点自己熟悉的事情做。” 很不错，愿意做事是好的，不过，亚瑟可不是打算收留他在营地打杂的。 不过，人家愿意，你总不好因为他做事说他吧，于是亚瑟还是鼓励地说道： “加油。” 在这雪山里，他的计划暂时也还没办法展开，他愿意干就干吧，亚瑟也就走开没管了。 …… 推开达奇的房门，只见房间里烟雾缭绕。 迈卡正在达奇的屋里。 看到他，亚瑟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宴会上，好像并没有看到迈卡。 怪不得昨天一晚上，都十分顺利。 “达奇，你再考虑一下？我可以替大家伙去黑水镇把我们藏着的钱取回来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达奇只是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抽着雪茄，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迈卡。” 迈卡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此时达奇已经开口和亚瑟说上话了： “亚瑟，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亚瑟将从包里拿出来的不记名债券递给了达奇，说道： “这些债券你打算怎么处理，达奇。” 两人配合着，很自然地就无视了一旁的迈卡。 手上这些东西，虽说都是不记名债券，但是亚瑟仔细查看了一下，它们都是有编号的，贸然出手这些债券还是很容易被康沃尔盯上。 达奇将这些债券收下，说道： “不要担心，我想这些债券应该很容易就能卖出去。” 达奇看起来确实不担心，但是亚瑟还是提醒道： “康沃尔肯定有这些债券的编号，他刚刚被抢，肯定会密切留意的。” “亚瑟，你真是和何西阿越来越像了……” “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留给我来操心好吗？” 亚瑟摆摆手，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他换了个话题道： “你这雪茄味道怎么样？” 达奇像是要确认一下，他抽了一口才说道： “还不错，虽然有时候我更喜欢抽烟斗，不过旧的烟斗被我弄丢了。” “有机会我会再给你找一只新的。” 听到亚瑟这么说，达奇显得很开心，说道： “看看，我的绅士，摩根先生，看来都是我教导有方，哈哈。” 亚瑟也笑了，道： “噢，少洋洋得意了，达奇。” 眼见该说的都说完了，而迈卡还等在一旁，看来是打算继续和达奇讨论黑水镇的事。 于是，达奇和亚瑟也没有再多聊下去。 亚瑟只是在最后又提醒了一句： “不要小瞧康沃尔，达奇。” 第十九章 东部边境 格雷姆肖女士此时正在为了打包行囊忙碌着。 她看着还在一旁看书的玛丽·贝丝大喊道： “噢！我的老天爷，快把那本书扔了，去帮帮忙吧。” 此时，犁刀村营地中间的大路上，停着整整三大辆的篷车以及两架拉货用的马车，大部份东西都已经装上了，马儿也已经在车前套好。 达奇和何西阿两人靠在车旁抽着烟，他们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前往奥德里斯克帮营地查看情况的亚瑟回来。 这是出于路上的安全考虑。 亚瑟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回来的他来到了达奇和何西阿身边，道： “都准备好了吗？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这个漏风的鬼地方了。” 达奇斜靠在篷车上说道： “就等你了，今天天气很不错，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没有人，没有奥德里斯克帮，也没有平克顿侦探。” 何西阿说道： “那今天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个出发的好日子。” 达奇说道： “那我们就出发吧，路上正好可以研究一下，如今，我们手上的债券暂时还没有办法出手，还要想想怎么才能再搞点钱。” “达奇，无论如何，我建议我们要远离像康沃尔这样的敌人。” 何西阿在心里面还是对抢劫康沃尔这种人感到担忧。 这次，有奥德里斯克帮可以挡枪，但是下次呢？ 以他对达奇的了解，他很担心，这一次的成功会让达奇将目标放在这种人身上。 亚瑟听明白了何西阿话里的顾虑，在心里面感叹着何西阿的智慧。 也不知道达奇有没有听进去，总之，达奇表现得不置可否，他说道： “好了，现在还是让我们再确定一下目的地，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来着？” 何西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回答道： “大地之心，我和你说过的，达奇。” “我对哪里比较熟悉，计划是把营地安置在瓦伦丁附近的马掌望台，哪里可以让我们安静地躲着，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我们能够安分守己。” 达奇点着头说道： “好吧，那么我们出发吧，安分守己，无论怎么样，都行。” 等到达奇出发的决定通知了下去，约翰和戴维两个病号才被众人从屋里抬着出来，给放到了后面的马车里，亚瑟也在一旁帮了一手。 可以看到，约翰的头上依然裹着厚厚的纱布，剩下的一只眼睛漏在外面，看起来挺有精神，不过他的腿依然没法下地。 而戴维则是还十分虚弱，不过已经可以说话了。 上车的时候，他还没忘记表达对亚瑟的感谢，如果没有亚瑟的药，他估计自己可能坚持不下来，据他所说，他之前都已经见到了他死去的兄弟。 眼看着所有东西和人都安置好了，达奇对着亚瑟说道： “亚瑟，你去驾驶后面那辆马车，记得把何西阿也带上，我知道你们两个人喜欢聊那些过去的日子……还有老达奇到底怎了。” “哈哈。” 亚瑟笑着带着何西阿上了后面的马车，面对达奇的吐槽，何西阿格外嫌弃地摆着手，虽然说达奇这话倒是也没说错，他们两人最近是没少讨论达奇，但是被达奇本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感觉还是怪奇妙的。 就好像是背后说人坏话被发现了一样。 队伍很快就排着队出发了。 由于大部份马都拿来拉车了，所以除了篷车里，在货车上也都三三两两的坐着人，如今天气晴好，众人也都不觉得冷，整个大部队沿着河流一路前进。 平稳地走在在雪地上，不由得有一种外出郊游的感觉。 …… 在车队穿过哈根山之后，路上已经渐渐没有了积雪。 看着两旁逐渐翠绿的树木，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油然而生。 亚瑟驾着马车，身边坐着何西阿，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眼前的路被一条溪流给挡住了，据何西阿所说叫这条小溪叫做熊牙溪。 “亚瑟，稍微提点速度，尽快穿过去。” 亚瑟用力地抽了两下马儿，上游融化的积雪让这条溪流显得有一些湍急。 “稳住方向，保持移动，稳一点。” 何西阿在一旁指挥着亚瑟。 不知道为什么，亚瑟明明已经尽量抓稳了缰绳，但是整个马车还是摇晃得十分厉害。 好不容易穿过溪流，马车总算是成功上岸了，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 先听见“咣当”一声，然后“咚”的一声，就看见马车左后方的车轮从车上脱落了。 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 “该死！” “没事的，亚瑟。”何西阿安抚着烦躁的亚瑟。 在他们后面跟着的马车上，查尔斯跳了下来问道： “这是什么状况？” 亚瑟摆了摆手说道：“啊，没事，只是我把轮子弄坏了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时候，亚瑟的情绪容易突然地暴躁，老实说，这样的情绪他并不喜欢，明明只是掉了个轮子，有什么好烦躁的？ 何西阿笑着对查尔斯说道： “来搭把手，让我们修好它。” 亚瑟将车轮扶了起来，查看过后发现，它并没有损坏，只是单纯地从马车上脱落了而已。 等到何西阿和查尔斯两个人一起用力将马车后方抬起，亚瑟赶忙将轮子插了回去，总感觉要是再多耽搁一会儿，何西阿可能就要闪着腰了。 你们别看之前何西阿还敢玩飞身跳上火车的把戏，真算起来何西阿他今年可是已经五十四岁了。 放好了车轮，亚瑟还不忘记用力地将它给撞牢固了，完事之后，他调侃着何西阿，道： “看不出来，你还有力气抬起一架马车呢，何西阿。” 何西阿揉了自己的腰笑着说道： “哈哈哈，看起来我也还没有老的一无是处嘛，至少不完全是。” 说完，三人开始弯腰将散落的物品重新搬回车上。 突然何西阿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盯着远方的一处山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亚瑟和查尔斯顺着何西阿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一处小山头上，立着三匹马，骑在马上的看起来是三个年轻的印第安人，此时正盯着他们这里看。 亚瑟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开口问道： “怎么说？” 查尔斯作为帮派里的印第安血统，他平静地说道： “应该没有什么事，如果他们要对我们动手，就不会让我们看到了。” 何西阿和他们挥了挥手，三人爬上马车，此时其马车已经先走了，他们得抓紧一些了。 重新上路，何西阿淡淡地说道： “这些可怜的家伙，我们把他们整得很惨。” 在这里，何西阿的我们指的是像何西阿这一种因为西部拓荒而来到这里的美国人，而他们就是印第安原住民。 亚瑟好奇地打听着何西阿知道的关于这一带印第安原住民的故事，老实说，凭借着记忆，他也知道的不多。 “嗯……从哪里说起呢，这么说吧，这一带的印第安原住民确实吃了血亏，我应该和你说过，我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大地之心，那里的土地既能够种植，也十分适合放牧，这些原本都是他们的土地，现在他们都失去了，被抢得一干二净，连根草都没有剩下。” “大多数人要么被杀了，要么被赶到了所谓保留地里去，都是些鸟不拉屎的地方。” 亚瑟听得津津有味，浑然没有发现后面坐着的查尔斯格外地沉默，他说道： “都是一样的，看看我们现在？我们甚至连保留地都没有。” 说完亚瑟注意到了沉默的查尔斯，于是开口问道： “你的部族呢，查尔斯？” 有一说一，查尔斯平时的话是真的不多。 查尔斯只是思索了一下，就回答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部族，至少我没什么印象。” 听着这话，亚瑟感觉自己这个问题好像不太该问，还没来得及换一个，查尔斯就已经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 “我的父亲是一名黑人，他们告诉我，他和我们族人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和他一样的自由黑人，后来，我们的土地被抢走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开始流亡，那时我还太小了，说实话并不怎么记得了。” “一路上我们都在四处躲藏，几年后我的母亲被几个士兵抓走了，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我们再也没见过她，我的父亲非常悲伤，沉迷酒精无法自拔，差不多是十三岁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过了。” 眼看这话题逐渐沉重起来，何西阿赶忙开口道： “我们发现亚瑟的时候，他也差不多这么大，可能，也许，还要再大一些吧。” “这家伙当年，可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在他学东西很快。” 听到何西阿拿自己小时候的事来缓解气氛，亚瑟倒是不怎么介意，甚至还很乐意多说一些，于是他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我显然没有马斯顿学的快？” 查尔斯仿佛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当亚瑟称呼约翰为马斯顿的时候？ “等等……我不太明白？听起来你这是和约翰有些矛盾。” 何西阿笑了，语气调侃地说道： “亚瑟？” 亚瑟耸耸肩说道： “这就是个说起来很长的故事了，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 第二十章 不要再骗自己 眼看着亚瑟他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何西阿在马车上指着西北方，对着亚瑟和查尔斯说道： “这附近不远处就有个畜牧镇，叫做瓦伦丁，牛仔，逃犯，姑娘们，总之就是我们这种人呆的地方。” 对的，还会有奥德里斯克帮的人，还有平克顿侦探，不过这次，明面上抢劫康沃尔的是奥德里斯克帮，估计会分走不少平克顿侦探的注意力，而奥德里斯克帮也会暂时没工夫去找他们的麻烦。 亚瑟想着这些，心中紧迫的危机感，顿时不自觉地降低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大意。 在听完何西阿对瓦伦丁的大概介绍，查尔斯开口问道： “所以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马掌望台。” “他会是个藏匿的好地方吗？” 何西阿回答的很平淡： “我想它暂时是的，不过你觉得，达奇真的想藏得多么隐蔽吗。” 亚瑟没想到何西阿会这么说。 何西阿没有回头去看查尔斯，也没有看亚瑟，继续目视着前方，仿佛就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他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我想亚瑟你也能感觉到的，可能，后来的我确实变得懦弱了吧，但是达奇他从来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想着对抗一切的达奇，就像年轻时候一样。” 关于何西阿所说的‘后来’，亚瑟知道，那是说的何西阿的老婆贝茜的离世之后，亚瑟还记得，当时这件事让何西阿难过得心都要碎了。 听着何西阿这么说，亚瑟想了想说道： “其实并不是只有你有这个感觉，何西阿，还是让我们不要再继续欺骗自己了好吗？我们现在的处境真的很糟糕，黑水镇的那一票，达奇可是足足抢了十五万美金！” 1899年的十五万美金是个什么概念呢，亚瑟只能说这是一笔大到能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够衣食无忧的在大溪地过上快乐新生活的金额。 当然了，这也是一笔会让政府探员对他们所有人穷追不舍，让他们被挫骨扬灰的金额。 “政府探员不会放弃追捕我们的，这并不是能够躲过去的风头。” 亚瑟之所这么说，是有他的依据的，尽管他那些突然出现的记忆，如今回忆起来并不完整，但是他清楚地记得这样一个画面，在那个画面里，亚瑟他们扎营在一处沼泽地里，无数平克顿侦探向他们杀来，甚至还有重机枪在对着他们进行疯狂地扫射。 听着亚瑟所说的话，何西阿意识到担忧达奇行事的好像不光是只有自己，亚瑟竟然也意识到了他们的危机，不过，此时何西阿还是仍旧愿意相信，自己和达奇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亚瑟总归还只是个冲动的孩子，虽然成长了一些，却还不成熟，充其量只是一个拳头很硬的大孩子。 他并不想让亚瑟也和他一样，每天担忧这些事情，于是改口说道： “孩子，你的担心我能够理解，不过还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操心这些事情吧，原谅我，年纪大了总是不由得喜欢对所有事情抱怨上两句，我还是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还是忘了我的这些无所谓的抱怨吧。” 虽然何西阿这么说，但是如今的亚瑟并不觉得何西阿说的那些都是无所谓的抱怨，他很想告诉何西阿他的担心都是有道理的，但是想了一想，觉得如今可能还不是这么做的时候，现在的何西阿还是相信达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 听了半天两人的对话，后面坐着的查尔斯终于开口说道： “虽然我加入你们的时间不长，不过我也知道，干这一行，早晚都会有一票要出问题的。” 何西阿笑着说道：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这几年我们和达奇大大小小抢了不少银行，也就黑水镇这一票出了事。” “你们都知道的，达奇根本也不是一个会无脑蛮干的人，所以，也许只是有些时候，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而这些事是会死人的，谁也没有办法，现实就是这样子，一直都是。” “亚瑟，达奇，我，我们干这一行很久了，你看现在我们都还好好的，所以，我觉得在大多数时候，我们应该还是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的。” 眼看着，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过去的日子，何西阿给两人讲起了自己和达奇的相识。 “那时候大概是1870年吧，我和达奇都还年轻，在街上我们第一次碰见了彼此，那时候我们都还只是一个小混混，于是见面之后，我想骗他的钱，而他也正好想要抢我的钱，哈哈哈，然后一番交流过后……” 顺着何西阿的话，亚瑟接着说道： “然后你们发现，你们原来臭味相投，然后一见如故，紧接着就有了范德林德帮，行了，何西阿，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对于两人的故事，亚瑟可是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亚瑟还记得，那时候年轻的达奇和何西阿，他们称呼自己为革命者，他们所期盼的世界，那是一个没有大企业干扰的世界，一个没有文明压力的乌托邦。 就像达奇最喜欢的两个作者，伊芙琳·米勒和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他们在书里宣扬着的那样，自由平等，文化宽容还有遵从自然法则。 他们崇尚中世纪罗宾汉那样的生活，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而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也是如此去做的，达奇和何西阿他们只抢劫富人，并且还会将他们抢来的钱分给穷人。 亚瑟记得在被他们收养之前，他们好像还因为诈骗罪被抓了进去，不过后来逃出来，总之，说起两人的过去可有太多可以谈论的了，所幸在这个话题变得烦人之前，亚瑟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 …… “嘿，兄弟们，你们总算来了，慢一点，让我跳上去。” 哈维尔在树林里等着亚瑟他们，跳上车的哈维尔给他们指着路，道： “顺着地上的马车印记进去，不要走岔了。” 在哈维尔的指示下，马车在穿过一片小树林之后，亚瑟他们总算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马掌望台。 坐在车上，何西阿还不忘向哈维尔关心其他的状况： “有遇到了什么麻烦吗？哈维尔。” “没有，进展很顺利，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在这片开阔的小山头上，先到的众人已经将营地大概收拾了一个雏形出来。 只见，营地里帐篷已经被支了起来，在营地中间还摆上了一张大桌子和几张椅子，虽然已经大概收拾了个样子出来，不过众人还在继续忙碌着，还有很多东西还没有收拾好。 远远地看到他们的到来，达奇走了过来，说道： “你说得没有错，何西阿，这里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地方。” 何西阿从马车上爬下来，说道： “但愿吧。” 亚瑟感觉，虽然之前何西阿让他相信他们，相信达奇，不过从何西阿的态度上来看，他显然还是在怀疑达奇到底要带所有人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达奇正在用一种充满了激情的语气，准备鼓励众人，他说道： “先生们，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摆脱了追兵。” 何西阿却来到达奇面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说道： “暂时的，我们只是暂时活下来了。” 达奇并没有被打击到，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发达的时候到了。” 何西阿这一次并不打算放过达奇，他坚定地说道： “亚瑟和我本来能在黑水镇发达的，我们计划了一个大的，结果呢，我们只能匆匆收手……迈卡让你对那艘渡船充满了兴趣，然后呢？现在我们就沦落至此！” 哇哦，亚瑟在一旁听着何西阿的指责，感觉这话都可以算是在指着达奇的鼻子骂他干了一件蠢事了，说实话，这样的画面在之前雪山逃亡的时候可不曾发生过。 面对何西阿的持续进攻，达奇站起了身，看着何西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这些年来，我们都犯过错误，何西阿……我们每个一个人都是，但我让大家团结在了一起，让大家活了下来，让大家躲过了追捕！” 说着说着，达奇转身就向一边走开了，何西阿直接就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继续说道： “我想，我应该是看不到那一天了，达奇。” 何西阿的语气十分惶恐，却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可能会让达奇生气，而是他想到了那些将来可能会发生的糟糕的事情，他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在我死之前，让大家都能够安全的生活下去。” 亚瑟跟在两人身后，静静地听着这场谈话，他只是看着，听着，却没有开口。 听到何西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达奇的语气也有些激动，他说道： “听着！我也是，我和你想的一样！” 何西阿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被困住了，达奇，困在了格里兹里的东边，身无分文，而我们所一直梦想的西部处女地，我们所期望的生活都离我们还十分遥远……” 达奇看着何西阿，仿佛想用自己坚定的眼睛告诉他，相信自己，他说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的兄弟，但我们现在安全了，我们在这里搞笔钱，然后我们继续出发，向着我们的目标出发，最后达到那里——美国西部，然后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够买上几块地。” “看看你的周围，何西阿，这个世界自有它的慰藉。” 说着，达奇张开双手，好似要拥抱这个世界。 在这场谈话的最后，何西阿似乎是被说服了，他在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希望如此吧。” 第二十一章 我有一个计划 在一旁听完何西阿和达奇对话之后，亚瑟现在正在收拾自己的床铺。 老实说，亚瑟感觉无论是何西阿所说的还是达奇的回答，其实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两人关注的点有所不同，分歧的核心在于对黑水镇失败所产生的后续影响上的判断，在何西阿看来它会对帮派造成长久的糟糕影响，甚至让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险。 而在达奇这里，那只不过是他众多抢劫计划里的一次普通失败，哪怕彻底了一些，但从结果上来说，他们已经度过了最糟糕的时候，危机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还是和过去一样。 至少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亚瑟在自己铺好的床上坐下，在他看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与其争吵不如还是想办法去解决实际问题。 眼尖的他注意到，施特劳斯正在向着达奇帐篷走去，想到了什么的亚瑟从床上站了起来，向着两人走去。 只见施特劳斯抱着一块笔记板来到达奇面前，说道： “先生们，我要去镇上了，额，你知道的，我打算去看看能不能谈上一笔小生意。” 达奇点点头道： “当然，去吧，施特劳斯先生。” 眼见如自己所想一般，亚瑟连忙跟上了施特劳斯说道： “施特劳斯先生，不知道我是否方便和你一起去呢。” 面对亚瑟的请求，施特劳斯显得有些意外。 他可是要去放贷，亚瑟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 毕竟他也清楚，帮派里的这些人对于他所从事的高利贷业务并不是很认可，短暂思索了一番，施特劳斯还是说道： “当然了，摩根先生，不过还请你在我工作的时候能够和我保持一些距离，毕竟一个放贷者身边带着一个壮硕的打手，这可能对于收债有利，却十分不利于我把贷款放出去。” 听着这话，亚瑟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好家伙，居然直接默认自己就是他的打手，总觉得其他人讨厌施特劳斯不光是因为他从事高利贷，他的情商显然也有很大的问题。 亚瑟就记得达奇曾经说过，比起放高利贷，他更喜欢抢劫，不知怎地，似乎更有尊严一些，大概就是这么说的，虽说都是歪理，但对高利贷的态度算是表达的很明确了。 在答应了施特劳斯的要求之后，两人本来打算骑马，但在皮尔逊得知两人要去镇上之后，亚瑟便被拜托顺道帮忙采购一些食物回来，所以便换成了马车。 本来几个姑娘们也闹着说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很不幸都被苏珊拦下来了，说是营地都没收拾好呢，乱跑个什么，反正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最终亚瑟驾着马车，施特劳斯在后面坐着，向着瓦伦丁出发而去。 在去往瓦伦丁的路上，似乎是过于安静了，哪怕是对于施特劳斯来说也有些沉默了，于是他开口和亚瑟说起了瓦伦丁： “据说，瓦伦丁是个不错的地方，我曾经听人说过，哪里遍地蠢货。” 亚瑟此时其实正在思考要怎么和施特劳斯开口，才能让他转变一下他的放贷思路，毋庸置疑，在亚瑟看来，施特劳斯是一个有用的人，他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毕竟高利贷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放的，虽然说起来并不光彩，但是施特劳斯总能用他的巧舌如簧套住猎物，然后准确地榨干每一个借贷人的最后一点价值，。 既然施特劳斯打开了话题，亚瑟稍作思索，很快就想好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他一边驾驶着马车一边说道： “听起来，瓦伦丁是一个好地方，对了施特劳斯先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和叔叔一起来的美国？” 施特劳斯没想到亚瑟会说起来这个，尽管这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但在事情过去之后，再提起倒也并不让他感到难过，他回答道： “对的，我记得应该是1863年，我和叔叔从奥地利来到美国，为了能够像其他人说的一样，在这片土地上发点财。” 亚瑟继续说道： “看起来，你们的发财计划不太顺利？” 施特劳斯点点头，道： “确实，我们有些倒霉，赶上了北方联盟征兵法案，其他的记不太清了，不过，300美元，这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只有出得起300美元的人才能够免除服役，所以除了那些有钱人，其他人都要被送去战场，你可能没有概念，这可是一大笔钱，要知道当时大部份普通人身上，面值最大的也只是美分。” 虽然亚瑟提起施特劳斯的过去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题，不过此时他确实被他所说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他不解地说道： “你们不是奥地利人吗？征兵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施特劳斯继续解释道： “在当时，哪里有什么美国人，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算是美国人，就因为这个法案，纽约发生了暴动，人们冲上街头，举枪和军队对峙，互相射击，我亲眼所见，不少人被打死，吊在街头，到处都是火光，十分不幸，我和叔叔正好也赶上了。” “最后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而在遇到达奇之前，我靠着经营一些小生意过活。” “好了，摩根先生，以上就是我的故事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关心我的过去，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我想我们是可以直截了当地谈一谈的，你说呢？” 在施特劳斯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有话要说之后，亚瑟也不拐弯抹角，说道： “施特劳斯先生，我打算和你一起做个生意。” 听到生意，施特劳斯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亚瑟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诡异。 “详细说说这个生意。” 施特劳斯让自己坐得更端正了一些，身体前倾，充满兴趣。 “想必你也清楚，借给穷人的高利贷并不能让我们真的赚到多少钱，我希望你能够放弃它。” “而我打算在瓦伦丁物色一处地方，组起来一个高级的德州扑克局，我希望你能够在那里负责经营，顺便借钱给那些输红眼的赌徒，放心，我会负责严格挑选我们的客人，我们只做那些有钱人的生意。” 在亚瑟将自己的计划大概说完之后，施特劳斯并没有马上同意，在短暂地思考过后，他提出了几个建议： “先不考虑你是否能够拉来这些有钱人，在你的计划里，首先，我们还需要一位手法高明的荷官，然后，我们还要花钱准备最好的酒水和雪茄，你可能还需要去和营地里的姑娘们谈一谈，给我们找来几位服务人员……” “嗯，总得来说，我相信，如果计划行得通，这将会带来一笔不错的收入，但是，这应该和我继续帮助那些过不下去的可怜人没什么冲突才对？” 眼见施特劳斯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亚瑟也没有绕弯子很直白地说道： “放弃高利贷只是我的建议，虽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给那些根本不可能按时还上的人放贷，无异于是在逼那些早就走投无路的穷人去死，这和杀了他们没什么区别，我希望我们只是图财，并不害命。” 施特劳斯抬了抬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得说，我一般喜欢称这为银行业务，你要知道，我的这项工作养活了营地里的女人和孩子们，摩根先生，这一切都是合法的，我从来没有强迫其他人借钱，也没有强迫他们不去还钱，欠债的人都应该蹲监狱，而我只是在帮他们。 “而且在如今的这种状况下，我想实际上还是在逃亡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我们需要钱。” 对于施特劳斯的话，亚瑟一时竟然无法反驳，可不是嘛？银行业务，想想还真是讽刺呢。 不过施特劳斯也并没有把话说死，因为，他其实也明白大家都不喜欢他的银行业务，如果能有别的事业，他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擅长的事物有限，他想了想，又说道： “不过，我想我还是明白你的意思，摩根先生，总之，还是让我们先试一试吧，其他的等之后再说？” 眼见施特劳斯没有直接拒绝自己不再放高利贷的要求，亚瑟也明白，这种事情不是光说就能改变的，还得等亚瑟拿出行动来说服他。 于是亚瑟也不再多说，用力抽了两下手中的缰绳，向着瓦伦丁镇上而去。 第二十二章 初入瓦伦丁 火车从瓦伦丁镇前缓缓驶过。 亚瑟驾着马车穿过铁路，路过一旁的火车站台。 还没进入镇子，扑面而来的空气里就都是一股羊的味道。 可以看到在镇子主路旁，有好几个羊圈，而栅栏里，牛仔们正在忙着清点入圈羊群的数量。 施特劳斯坐在马车上说道： “看起来是个像样的小镇。” 亚瑟笑着回答道： “回想一下山上的积雪，可真的是不想再回去了。” 顺着小路将马车开到了镇子的主路上，亚瑟打量着四周，酒馆，旅店，便利店，还有警长办公室，都整齐的排列在道路两侧。 两旁的建筑新旧不一，一直从头延伸到主路的尽头，在路的最里面是一间公开马厩，这里可以寄存马匹，也可以买卖，亚瑟准备将马车停在这里。 等到马车停好，施特劳斯从马车上下来说道：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天黑之后再在这里汇合，有什么问题吗？” 亚瑟摇摇头，既然已经劝说过他了，现在他也不打算拦着他去放贷，亚瑟打算等到他收不回欠款的时候，自己处理。 眼下亚瑟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 两人在这里分开之后，亚瑟径直向着镇子上的酒馆而去。 一进门，欢快的钢琴声在耳边响起，亚瑟看到在大厅右边，三个人正在桌子上玩着德州扑克，亚瑟上前拉开其中一张空着的椅子坐了下去。 “朋友们，也算我一个。” 原本正在玩牌的三人对于亚瑟的到来，表现得十分欢迎，将手中的牌全部丢掉，重新开局。 其中一人熟练地洗起了牌，而另一个人则是开口问道： “换多少筹码？” 亚瑟反问道：“这是玩多大的？” 三人之中带着牛仔帽的老头笑眯眯地说道：“不多，每次一美元封顶。” 亚瑟点了点头，先换了五美元的筹码，很快洗牌，切牌，发牌，游戏开始了。 虽然亚瑟的目的并不是玩牌，主要是想要打听一点消息，顺便看看行情，不过此时亚瑟并没有急着开口询问，而是先认真地玩起了牌。 只见到手两张牌，黑桃k和黑桃q，亚瑟故意皱了皱眉头，然后跟着大家下了第一轮20美分的底注，做东的人确认没人要再加码之后，翻开了桌上的三张底牌，黑桃九，黑桃j，红桃q。 三人之前都没有和亚瑟玩过牌，也摸不清他是什么套路，于是这一轮都只是正常的加码，20美分。 亚瑟在心中翻着白眼，不是因为牌不好，他现在保底一对q，同花也有希望追一追，主要是这里的人玩牌，都玩得这么小吗？这有什么搞头。 于是，等轮到亚瑟的时候，他果断加码50美分，然后开口说道： “我是从北边来的，今天是第一次到这个小镇上，难不成这里大家玩牌都这么小家子气的嘛？” 带着牛仔帽一直笑眯眯的老头听到亚瑟这么说，也不生气，说道： “每次加注一美元封顶，玩得也不小吧？” 好家伙，亚瑟楞了一下，原来是这么一个一美元封顶吗？ 只见老头说完，继续跟着亚瑟下注，不过加码了1美元，其余两人也是如此。 本来到了这里，听说是每次加注一美元封顶，亚瑟是可以弃牌不玩了的，不过他的手牌很不错，而且所有人都跟了1美元，如今的底池可就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数字了。 简单算一算，如今只开了三张牌，要开第四张还有一轮的加码，现在的底池已经是4.9美元了，在心中如此一算，亚瑟感觉这几个人看来是打算合伙教育教育他这个新来的小伙子了。 亚瑟跟着加码1美元，不出意外，没人弃牌，继续加码1美元。 第四张底牌是红桃十，虽然亚瑟手里如今的牌还不是最大的，但是也已经是顺子了，这已经是一副极好的牌了，大多数赌徒都会愿意为了这幅牌抵押妻女。 不过，亚瑟没有忘记自己是来打听消息的，趁着如今他们还觉得吃定自己的时候，他赶紧问道： “兄弟们平时都在这里玩牌吗？还有没有其他牌局可以带兄弟一起玩的。” 又是一轮1美元的加码之后，还是那个老头开的口： “他们两个不怎么爱说话，我们在这里也就是随便玩玩，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畜牧镇，比不上其他地方，这里的有钱人都更喜欢跑去圣丹尼斯玩，虽然说路程确实是远了一点，但是玩得大。” 在场上另外两人果然在最后一张牌的时候弃牌了，现在只剩下了亚瑟和老头还在继续。 此时，亚瑟的筹码已经用光了，在和已经离场的一人又买了些筹码之后，最后一张底牌也打开了，方片七。 老头笑着对亚瑟说道： “要不，不加了，直接开吧，不然我担心一会儿我们两个人可能要有一个走不出这个镇子。” 亚瑟点点头，只见老头翻开手中的牌，一张方片a和一张梅花k，老头赢了，两人都是顺子，但是老头是a顺，亚瑟只是k顺，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结果亚瑟并不感到意外。 愿赌服输，亚瑟并不想在镇子上惹事，将剩下的筹码换掉，恭喜了老头之后亚瑟就走出了酒馆，虽然说输了钱，但是亚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镇上并没有其他高端牌局。 在路口的电线杆下面，亚瑟从报童手里买了一份报纸，这是一份新汉诺威公报，看了一下时间，正是最新的一期。 打开报纸，在封面的位置上，赫然就是康沃尔火车被劫的新闻，只见入目就是三个显眼的标题——“激战导致多人丧命”，“凶手自称奥德里斯克·科尔姆”，“火车归属于利维提克斯·康沃尔”。 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内容，亚瑟连忙在一边杂货铺门口的长椅上坐下，仔细研究了起来，只见报纸上是这样子写到： “铁路，糖业和石油大亨利维提克斯·康沃尔的一列火车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伙自称奥德里斯克帮的蒙面歹徒抢劫。火车向北朝格里兹里行驶，劫匪在火车从西伊丽莎白出发后不久便登上火车并迫使火车停下。截止发稿，初步发来的电报表明，此次血腥抢劫行为意在窃取康沃尔先生私人火车上的铁路债券” “抢劫发生不久之后，由于列车迟迟没有到站，在警察和管理人员探查之后才发现火车被停在了奥尼斯堡南部地区。火车上的辛存者和警察称火车车厢内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火车上的护卫进行了英勇地抵抗，奥德里斯克帮成员留下大量尸体，” “火车内的工程师以及技工和部分守卫幸免于难，但除了几名守卫坚称这次劫案是奥德里斯克帮所为之外，其他人员由于过度惊吓无法向警察提供更多信息。” 看到这里的亚瑟会心一笑，也不知道当科尔姆看到报纸之后会不会人都被气炸了，然而还没开心多久，顺着报纸继续往下看，下一条新闻就让亚瑟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科尔姆会不会气炸亚瑟不清楚，但是他现在确实是要气炸了，只见报纸的第二个板块上面大标题赫然写到： “黑水镇已封锁。” …… 第二十三章 关于黑水镇的消息 “银行船只遭劫，历年最大劫案。” “达奇帮被指牵涉其中。” “已发布悬赏通缉。” 亚瑟看着这几个小标题，心里虽说早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但报纸上接下来的内容还是让他感到十分不妙，只见上面写着： “此案在民众之中引起轰动，劫款疑被劫匪藏匿，经过一番激烈枪战后，劫匪劫走通过船只转运的巨额钞票。平克顿侦探现已经封锁黑水镇，目前正在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 “当局官员已对达奇·范德林德以及其手下发布悬赏通缉。” 达奇被通缉这并不出意料，就是不知道这个及其手下里，是个什么情况，耐着性子继续将剩下的内容看完： “出于防盗原因，银行将船只转运视为更可靠的资产转运方式，经过激烈的枪战后，劫匪劫走$150，000钱款，此起劫案为该地区近年以来最大的劫案。当局认为劫犯在潜逃之前很可能将钱款藏匿于黑水镇。报道称警察正在遍寻公共区域和社区花园，四处搜寻被藏匿的钱款。” 好家伙，这笔钱藏在哪里只有达奇和何西阿两个人知道，根据亚瑟对这两人的了解，警察根本也不可能找到他们藏钱的地方。 快速将报纸上其他板块扫了一遍，什么格里兹里暴雪余患，一个倒霉的家庭在路上被杀，最后还是一个大标题写着二十一人被杀的板块才再次吸引了亚瑟注意。 新闻的主角居然还是科尔姆·奥德里斯克，看起来这期报纸竟是一个科尔姆的专栏报道，小标题对他进行了一个十分精准的概括： “银行和驿站遭遇枪袭，暴力惯犯科尔姆·奥德里斯克。” 啧啧，从某种程度上来，让他背康沃尔火车劫案的锅可真是一点都不委屈他。 “奥德里斯克帮派成员并不满足于掠夺的财富，他们还以折磨虐待和血腥残杀为乐，致使众多受害者家破人亡……我觉得这份报纸最精彩的描述就要数这一段了。” 一名西装笔挺梳着整齐油头的小胡子男人在亚瑟身边坐下说道。 亚瑟看着他，惊喜地说道： “哇哦，约西亚，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约西亚·特里劳尼，一个自称魔术师的狡猾骗子，达奇他们这伙人的情报员，他一般都不和大家一起待在营地里，在这里看到他亚瑟着实是有一些惊喜。 约西亚开心地说道：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有一个傻财主来到了镇上，给他送了不少钱，这不，我赶忙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你，亚瑟。” 亚瑟摆了摆手，这家伙真是让人生气，你都不知道该不该夸奖他消息灵通。 “我听说，你们似乎在黑水镇捅了个大篓子。” 抖了抖手上的报纸，亚瑟说道： “这可不新鲜，上面都写了，不过你出现的正是时候，我正好需要你的帮忙。” 约西亚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掏出了一根雪茄递给亚瑟，再给自己也点上之后说道： “说说看，什么事情，你知道的，你的朋友约西亚·特里劳尼随时乐意为你服务。” 以亚瑟对约西亚的了解，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不说，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在交朋友上面确实有些本事，亚瑟打算开牌局这件事，约西亚应该能够帮上不少忙。 “听着，我打算在镇上组一个高端德州牌局，我需要你帮我联系一个熟练的荷官，发牌员，或者老千，反正随便你怎么称呼，总之我需要他是专业的，你懂的。” 听到亚瑟准备开赌局约西亚有一些意外，毕竟按过去的经验，对于他的这些粗人朋友们来说，打劫和抢银行才是他们最喜欢的，设赌这种动脑子的买卖，可不像是他们会有兴趣的。 约西亚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我确实认识这样的好手，不过你选好场地了吗？还有，你和镇上的警长打过招呼了吗？这种买卖，没有他们的允许在这镇上可干不起来，你的客人们可不会想在牌桌上玩耍的时候碰上警察敲门。” 显然，亚瑟并没有考虑过警长的事情，而看到亚瑟的表情，约西亚就知道亚瑟肯定是没有和警长打过招呼，不过他可能没到，其实亚瑟现在连地方都还没找好。 “放心吧，这些我都会搞定的，” 饭得一口一口吃，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就目前看来，当务之急就是给牌局物色一个地点，将报纸卷了卷收进包里，亚瑟让约西亚先去联系荷官，顺便去和镇上的有钱人打打交道，在两人分开之前，约西亚还告诉了亚瑟两个有趣的消息： “我应该告诉你了，我曾去黑水镇找过你们，没有嘛？不重要，不过你们似乎把西恩落在了那里，他在一群赏金猎人手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赏金猎人们和政府没有谈妥价钱。” “关于警长，有个消息你没准用得上，据说他正在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乱搞，而警长夫人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据我所知她可不是一个会选择默默忍受的女人。” 再次感谢了约西亚，亚瑟一边感叹着这个男人的情报能力，一边决定先去镇上的旅馆转一转，至于西恩，得等回到营地和众人商量过后再说了。 这次来瓦伦丁，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先熟悉熟悉环境，关于和警长打交道的事情，先不着急，在确定自己的通缉信息是否已经被贴进警长办公室之前，他并不打算自己送上门去。 “欢迎，先生是打算洗澡还是住店？” 旅馆老板看着走进来的亚瑟，表现得十分热情，在上下一番打量过后，心中对亚瑟的职业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老板表现得更热情了。 什么狗眼看人低，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这种都是亡命之徒的地方，眼睛乱瞟一下可能都是杀身之祸。 亚瑟看眼前这位旅馆老板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掏出了烟给老板递了一根，说道： “老板，在这里开旅馆很久了吧？” 眼见亚瑟一副既不住店也不洗澡，好像只是来闲聊的样子，老板也倒不嫌弃，接过亚瑟的烟，掏出火柴给自己和亚瑟点上后说道： “还行吧，不长也不短，镇上大多数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也都清楚，你要是想打听些什么，不妨直说，只要不是我不该知道的，我要是清楚，都会痛快地告诉你的。” 不得不说，旅店老板的态度真的是好的离谱，亚瑟在进来之前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原本还打算开个房间，洗个澡，先照顾一下老板的生意，再看看能不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既然老板这么会做人，亚瑟当下开口说道： “先不急，给我开个最好的房间，然后再给我找两个搓澡工，我想先好好洗个澡，其他的，我们晚点再聊。” 眼看亚瑟突然从一个闲聊的人变成了高贵的客人，老板开心地招呼着亚瑟先去后面洗澡，自己则是给他喊搓澡工去。 不要问什么是搓澡工，也不要问性别，这段就不写了。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嗯，首先十分感谢能看到这里的朋友们，你们的每一次评论和投票都是让这个故事能够这么快写到这里的重要助力。 回顾2022年的创作故事其实没啥好回顾的，这本书23年才写，实际上到我写这篇东西的时候也才只写了23章，不过强行回顾一下的话，也不是不行： 总的来说那就是快乐哈，写这本小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本身我就非常喜欢荒野大镖客2这部游戏，现在没什么事情也都会打开游戏停在第二章，过着养老的生活。 写这本书的过程里，对于游戏原本剧情的愤慨（迈卡居然又活了8年才死？达奇居然敢踩老子的手？蓝尼怎么能死？我的何西阿怎么能死？我的西恩怎么能死？我的基兰怎么能死得那么惨？……）让整个为了给众人逆天改命的写作充满了动力。 关于印象最深的催更？不好意思哈，截止目前我还只有三个粉丝，感谢他们还不曾催更过，不过我看了一下，日更6000左右的我，也很努力了好吧。 噢，最后是和书友互动的有趣瞬间，卧草，我的书友根本不留言啊！丢下一句写的不错，加油，就只剩下投票的时候能让我感觉到他们是有在和我互动的了。 当然非要说一个有趣的瞬间，那我觉得一定是这个了，我在发布了新章节之后直接打开app，打算过一篇错字语病，结果等我看完，我居然不是第一个追读到这里的？老实说，这可真是一波良好的互动，这说明，我至少有一个狂热追读的人？ 嘿嘿，说了这么多，您要是都看了可真是太给面子了，最后在这里祝福各位朋友们，新年快乐！ 第二十四章 瞌睡了送枕头 舒舒服服地享受完搓澡服务，亚瑟躺在澡盆里，放松地将双脚翘在盆上。 旅店提供的威士忌并没有多好，不过却提供了冰块，这倒是让亚瑟有一些意外，不过想想铁路就从镇门口经过，边上就是站台，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卖冰块可真是一项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啊。 正当亚瑟愉快地泡在澡盆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却听到了外面老板说话的声音： “听着，不要在这里……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已经给过了……” 听到这话，亚瑟迅速地从澡盆里坐了起来，刚想要进一步听清楚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一阵摔打的动静，之后，另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现在，我们能够拿到钱了吗？” 不能说是瞌睡送枕头吧，只能说亚瑟没想到自己运气还真是不错，居然还能碰到这样子的好事情，迅速从澡盆里爬了起来，匆匆地穿上衣服，生怕错过了的亚瑟连身上水都没擦。 要不然出去之后，人走了可怎么办。 好在，当亚瑟从后面出来的时候，只见旅店的前台已经乱做一摊，而旅馆老板正摔坐在地上，脸上青紫着，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凌乱，看来正是时候，老板刚被收拾了一通。 “这里没你的事情，牛仔，奥德里斯克帮办事！你不会想要多管闲事的。” 看到亚瑟，来收保护费的壮汉开口威胁着，还不忘自报家门，得说算是有素质的。 亚瑟笑着挠了挠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用一种在他看来十分友好的语气说道： “你们说这里面有没有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呢？听着，先别急着动手，我和你们的老大科尔姆可熟了，有什么事好好聊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动手呢。” 两个奥德里斯克帮的人面面相觑，上下打量着亚瑟，却实在是想不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自家老大的哪一个朋友。 不对啊？自家老大那种人，哪里有朋友？？ 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的这一会儿功夫，亚瑟快步走上前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就是一发电炮，然后没有停留，顺手抄起前台上面摆着的铁马摆件，照准另一个人的脑袋，咣当一下就砸了下去，前后也没有十秒钟，这两个人就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在一旁看着的旅店老板此时可没有了之前招待亚瑟时候的开心样子了，眼看着亚瑟突如其来地将这两人打到在地，本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更加灰败了几分，在一旁不住地哀嚎着： “祖宗啊，你可是我亲爹啊，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他们可是奥德里斯克帮的人！” 亚瑟不解地看着旅店老板，心想你也知道他们是奥德里斯克帮的人，这伙人可是通缉犯啊，你见到了不找警长，还搁着交保护费，他问道： “你既然知道他们是奥德里斯克帮的人，为什么不找警长？” 旅店老板摇着头说道： “他们都是一伙的！警长早就被收买了，根本也不管，听说他们甚至在镇上有个秘密据点，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们的人就在镇上，镇上的商家都得给他们交保护费，没人敢惹他们的。” 听到老板这么说，亚瑟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什么叫瞌睡送枕头啊，自己的赌局买卖如今看来已经是稳了一半了。 这不怕警长不贪污，就怕他刚正不阿，既然能和奥德里斯克帮勾结，那么也能和自己勾结。 亚瑟利索将地上的两个人用绳子捆好，顺便还不忘记将嘴也堵上，然后对着在一旁着急地原地打转的老板说道： “别转了，过来搭把手，和我一起把这两个人送去警长办公室。” 听到这话，旅馆老板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道： “别开玩笑了，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完事了，你拍拍屁股走了，我这连人带店都会被他们给烧了的。” 亚瑟笑着说道： “没事，你现在归我罩了，等完事了，我还送你一门赚钱的买卖，再说了，你现在怕死可来不及了，无论如何这事发生在你这里，最后他们都会找你算账的，毕竟讲道理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而且，我刚才在里面听着，他们这那里是在收保护费，分明就是抢劫啊，谁家保护费是交了一次还要再交一次的？” 听到这话，旅馆老板顿时陷入了思索，老实说他现在确实很害怕，本来他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 但是他又觉得亚瑟说得很有道理，虽然眼前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妄之灾，他明明就什么也没有做，但是他知道，这个麻烦自己肯定是惹上了，生活很多时候并不是你不惹它，你们就能够相安无事的。 这操蛋的生活。 “好吧，你可以叫我布莱克，至少在我被迫加入这场闹剧之前，你应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亚瑟，亚瑟·摩根” “虽然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但是，感谢你的出手相助，圣徒旅馆欢迎你，摩根先生。” 说完，两人一人抗上一个将被捆了起来的奥德里斯克帮成员就这么直接放在肩上。 一出旅店，这幅样子立刻就吸引了四周游手好闲的人的围观。 没多久，人传人，那些对被扛着的这两人身份有所了解的店主们，在看到亚瑟他们朝着警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之后，纷纷跟了上去。 等到亚瑟将人丢在警长办公室的门口的时候，几乎镇上所有闲着的人都聚在这里了。 马洛伊·柯蒂斯是瓦伦丁镇上的警长，此时他正在他的办公桌前翘着脚，牛仔帽盖在他的脸上，他正在睡午觉，当副警长急冲冲地将他叫醒的时候，他正在梦里和他心爱的莫伊拉探讨着有关上帝的救赎。 被副警长从梦中惊醒的马洛伊警长，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地大喊：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等我睡醒再说的？” 他只以为是又有刁民因为自己家的狗不见了之类的小事情来麻烦他。 副警长焦急地说道：“快看看去吧，镇民们好像造反了，外面全都是人。” 这话将马洛伊警长吓了一跳，连掉在地上的帽子都没捡，拿起桌子上的枪就往屋外跑去。 “警长你好啊，我和布莱克老板抓到了两名通缉犯，麻烦你这边验收一下。” 马洛伊警长一眼就认出了被绑在地上的两个人，他不假思索，抬起头开口就要对亚瑟说他们抓错人了，快赶紧放了。 话还没出口，看着在亚瑟身后乌泱泱的这一大群人，这马上到嘴边的话，张开嘴就变成了： “不错，这两人确实是通缉犯，副警长麻烦你把他们带进去关起来，好了，都散了吧，不就是抓到了两个通缉犯吗！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干嘛，散了，都散了。” 眼看底下众人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马洛伊警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又说道： “这两人都是奥德里斯克帮的通缉犯，大家都知道，我，马洛伊·柯蒂斯和罪犯不共戴天！尤其是这种无恶不作的帮派分子！” 底下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甚至开始了窃窃私语，耳朵不错的马洛伊甚至听到了已经有人在说自己和这些人是一伙的，肯定会把他们放了的话。 听到这话，马洛伊咬了咬牙说道： “大家放心，对于这种危害镇子安全的罪犯，我们作为执法者是绝对不会姑息纵容的！明天中午，我们就将在镇上的绞刑台对他们执行公开的绞刑！” 终于底下开始有零星的叫好声，最终在亚瑟的带头鼓掌下变成热烈地鼓掌，大家开始叫好，其中当然还有一些胆大的或者脑子不清醒的人对奥德里斯克帮叫骂了起来，不过很快便被身边清醒的镇民阻止了，毕竟只是抓了两个人，又不是帮派被彻底消灭了，可招惹不起。 眼见控制住局面，事情总算是暂时解决了，马洛伊也成功劝散了镇民们，在这之后，他带着亚瑟和布莱克两人进了警长办公室。 刚一进屋，马洛伊就愤怒地解下身上的枪袋，摔在办公桌上，转身对着亚瑟他们怒吼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第二十五章 暴怒的警长和老警长 面对眼前暴怒的警长，布莱克显得有些慌张，而亚瑟却不为所动，笑眯眯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马洛伊着实是自己在边上狂怒了有好一会儿，亚瑟才缓缓开口说道： “警长先生，你可是给你自己惹了一个好大的麻烦。” 没啥好想的，江湖骗子上来高低都要说这么一句，基本和‘你就要死了’是一个作用。 马洛伊用手指着亚瑟，看起来是被气的发抖，总之，颤抖着说道：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有麻烦，那都是你们给我惹的麻烦！” 面对马洛伊在哪里狂怒着，又是拍桌子又是丢东西，亚瑟从怀里拿出烟来，叼了一根，身旁站着的布莱克很是自觉地掏出火柴帮他把烟点上了，亚瑟吸了一口说道： “那个谁，快给警长先生倒杯水，我看他是高兴糊涂了都，我们不过是顺手帮他解决了两个罪犯，怎么会是我们给他惹的麻烦呢。” 烟只抽了一口，亚瑟就把它给掐了，心中默念着吸烟有害健康。 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点烟，这实在是一个难以戒掉的坏习惯，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一不小心就抽上了。 马洛伊被亚瑟拿话这么一怼，反倒是意外地冷静了下来，也有可能是撒气撒完了，喝了一口副警长倒来的水，等在办公桌前重新坐好之后，他对亚瑟二人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看着亚瑟说道： “还是让我们有话直说吧，你们可能觉得我收了奥德里斯克帮的钱，所以包庇他们……” 看着一旁，布莱克在点头，副警长也是，马洛伊一股无名怒火再次窜上心头，但是他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是，我确实收了钱，但是这全都是为了保护这座镇子，不是为了我自己！你们以为整个瓦伦丁警局里有几个正式的警员？你们又知道该死的奥德里斯克帮有多少人吗？” “我确实默认了他们在镇子上和商户收取保护费的行为，但只有这样子他们才答应我不去抢劫往来瓦伦丁做生意的商人们，也不会对瓦伦丁的镇民下手！……至少，至少不在瓦伦丁附近动手。” 仿佛是积攒了太多的委屈，马洛伊直接倒起了苦水，而且看起来一时还停不下来，他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他们最近做的有一些过分了，疯狂和商户收取更多的保护费，有一些商户明明已经给过钱了，结果他们还要再收，我都知道，估计是因为康沃尔火车劫案闹大了，听说平克顿侦探最近都在收拾他们……但是这不是重点，这种状况也只是最近而已！” “明明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亚瑟一脸的不认同，沾了腥的猫，你能指望它见好就收？ “你们不明白，他们就是一群杀不死，杀不完的臭虫，你们真的不懂，等到风头过去，平克顿侦探总会有其他目标，大人物的视线总会转移，然后，他们就又会死灰复燃，而得罪他们的人，什么家破人亡都只是轻的。” “瓦伦丁上一任老警长就试图反抗过，结果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失败了，那时候我还只是副警长……” 亚瑟正准备开口打断他： “哪个……” “不要打断我！科尔，你也给我好好听着，你不是也总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嘛。” 科尔是副警长的名字，眼见不让马洛伊继续说下去是不行了，亚瑟只好挪了挪屁股，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准备好好听一听无私的马洛伊警长到底要说什么来为自己辩解。 “那时候，我还只是副警长，还很年轻，也很懦弱，而老警长不一样，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一个典型的老派西部人，他坚决不肯和这些渣滓们妥协，他抓了一些他们的人，还吊死了一些，当时，我们都以为这下子应该就能够震慑住奥德里斯克帮，能够让他们离瓦伦丁。” “我猜老警长的下场不太好？” 马洛伊瞪了亚瑟一眼，继续说道： “不好？老警长的家在镇外不远的地方，他和妻子还有年迈的父母住在一起，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 听到这里，亚瑟仿佛大概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马洛伊继续说道： “那一天，老警长下班回去之后就发现，一家五口人，整整齐齐地被吊死在了门口的大树上，只剩下五岁不到小女儿在树底下，咿咿呀呀地喊着妈妈……” 亚瑟的眉头皱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显然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副警长科尔一脸不可置信，而布莱克也是一脸的震惊。 果然，在所有的悲剧里，孩子总是格外能够引起众人的同情。 马洛伊深吸了一口气，就当众人以为这个故事就到这里之时，他再次缓缓开口道： “尽管老警长人都要疯了，但是他不能，为了她的小女儿，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老警长只能让自己更坚强一些，因为十分担心小女儿的安全，所以他不敢工作，一直都呆在家里和他的小女儿在一起，我则负责给他送一些生活必需品。”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们小心防范着，害怕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再来报复，我也会在结束工作之后，去老警长家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我还记得那一天，那天是我在警局值晚班，当我看到老警长家的方向冒起火光之后立马就赶了过去去，可是等我到的时候，一切已经都晚了。” 马洛伊沉默了，他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第二十六章 谁是可怜人 老警长静静地在门前坐着，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他的猎枪还有一杯清水。 他就这样子坐了一整天，盯着不远处的大树看了一整天。 他问过自己后不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如果他做了不同的选择，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还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老警长记得，他的父亲总是告诫他，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小时候摔倒了，母亲要抱他，为了和父亲展现自己的坚强，他拒绝了。 等到再大一些，父亲问他想要哪一匹小马驹，因为他喜欢的女孩有一匹漂亮的白马，他也选了一样的。 到了该结婚的时候…… 总会有人问他后不后悔，他都狡辩说不后悔，多么错误的决定啊，再也不能重来了，过去回不去了。 如今，老警长早就已经过了琢磨这些道理的年纪了，道理他觉得自己还是不懂的，他只是在生活面前学会了接受，接受了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个道理。 无论是何种的代价。 如今的老警长不敢喝酒，一滴也不敢沾，他生怕自己喝多了以后再碰到奥德里斯帮的杂种时，他握枪的手会发抖，这并不是因为害怕或者激动，而是因为他的年纪，活到了他这把年纪，他已经不能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稳住自己的手了。 酗酒只会让这种情况更糟糕。 他最近总是在害怕，害怕自己老了，害怕自己不能活到能够复仇的时候。 像今天这样的夜晚，风吹过树杈发出来的沙沙的声响应该再大一些的，他感叹着，看着月光下，树影摇摇晃晃，老警长心想，人年纪大了之后，就会发生一些自己从没有想过的变化，就比如说，时常会陷入一些过去的回忆之中，比如说会突然觉得夜间的风带着一种儿时的味道，再比如说喜欢用一种批判的态度去反复地审视自己所度过的一生。 就像人们总说他是一个老派的人，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是自己要做一个老派的人，只不过是时代不停在前进，而在这个过程中似乎不小心把他落在了后头，连带着他所坚守的一切，都落下了。 “爷爷，我睡不着，我想要妈妈。” “她还没有和我说晚安。” 小女孩推开门，抱着她的兔子玩偶来到老警长身边。 老警长轻轻将她抱起，放在怀里，他摸着女孩的头，温柔地说道： “亲爱的，爷爷不是和你说过晚安了吗？” “还有邦尼，你看它也在和你说晚安。” 老警长拿起兔子玩偶放在脸前，用兔子玩偶的小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自己用沙哑地声音一边说道：“晚安，晚安，珍妮！晚安，晚安珍妮！” 珍妮被逗的咯咯地笑着，爷孙两人玩耍了一会儿，珍妮就困得开始揉眼睛了，老警长担心夜间的风会着凉，抱着珍妮回到了她的卧室，在这过程中，他的目光丝毫不敢在另外两张空床上停留，将珍妮放在床上躺好，给她把被子盖上，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最后小心地将门带上。 下楼之后的老警长，还没走出屋子就突然地站在了原地，他听见屋外传来了几声狗叫，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他没有大意，多年的经验让他瞬间警觉了起来。 老警长拿起了放在楼梯边的长管散弹枪，还有一旁的弹药，检查过弹仓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瞄准着面前的房门。 当看到门把手被轻轻转动，老警长果断扣动了扳机，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枪声还有火光，好像吓到了门外的人，只见一旁的窗户外好像闪过一个人影，老警长对着窗户就又是一枪，这一枪打中了敌人，惨叫声在屋外响起。 老警长不慌不忙地退弹，重新装填，等到装填完毕，屋外的敌人也已经从正门冲了进来，看着他们没有选择开枪对射而是选择直接向着自己冲过来，老警长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没有时间给他多想，连开两枪之后，老警长直接抄起手中已经打空了子弹的枪，用枪托砸倒了第三个敌人。 老警长用枪托疯狂砸着倒在地上的敌人脑袋，当确定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之后，老警长趁着空隙开始装弹。 就在老警长重新装填完子弹的时候。 “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杀了她！” 珍妮的哭喊声让老警长一下子静止住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敌人摸上了楼挟持了珍妮。 老警长双目通红，他不敢赌，他没办法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死去，他只能大声咆哮着： “不要伤害她！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 匪徒们并没有给老警长讨价还价的时间，直接就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了他。 然后，老警长被绑在了门前的那颗大树上，他大声咒骂着。 眼前的房屋熊熊燃烧着，浓烟滚滚。 屋内传出的哭喊声，由大变小，再变得痛苦，又突然地结束。 最后，匪徒们哄笑着解开了老警长的绳子说道： “奥德里斯克帮，向你问好。” 而老警长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如发疯一般，径直冲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屋子里。 而就在不远的隐蔽处，年轻的马洛伊捂着嘴巴，甚至不敢哭出声音。 …… “喂，醒一醒，不要发呆了，然后呢？” “等你到了一切都晚了，所以老警长最后怎么样了？” 亚瑟不耐烦地看着马洛伊，而此时终于从回忆里抽身的马洛伊开口淡淡地说道： “他们在睡梦之中，不幸的被烧死了，奥德里斯克帮干的。” 第二十七章 谋划与计较 听完马洛伊所讲的故事，众人都有一些愤慨，亚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作为镇民的布莱克竟然也没听过老警长的事，但是他总觉得马洛伊的这个故事显得有一些虎头蛇尾。 可以听一听，但是如果要亚瑟全部相信，那不太现实，不过既然能够用这个故事和在场的众人一起达成奥德里斯克帮，罪不可赦，人神共愤这样的共识，他很满意，所以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不过对于讲完故事就在那里沉默装死的警长，亚瑟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对于老警长的遭遇我表示十分同情，而奥德里斯克帮，我也和你一样痛恨。眼下这个局面，马洛伊警长，不管你愿不愿意，在明天的绞刑过后，瓦伦丁都不可能再和他们和平共处了。” 在这里，亚瑟说的是瓦伦丁而不是马洛伊，虽然在亚瑟看来，会倒霉的大概率只可能是马洛伊，至于瓦伦丁倒霉？拜托，谁会觉得和自己有关系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亚瑟话里的意思，马洛伊警长的态度意外的十分友好，他说道： “说了这么多，我相信你们也已经能理解我的苦心了，所以也请你坦诚一些，有什么后续的计划，就直接拿出来吧，顺便说说你们的目的。” 眼前这两人，逼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得罪奥德里斯克帮来保住自己，如今听完自己说的故事，知道了奥德里斯帮的凶残还如此淡定地坐在这里，再看不出来他们是有备而来，马洛伊在这块地方也混不了这么久。 亚瑟点点头，道： “计划确实是有的，目的倒是谈不上，主要是想和警长你交个朋友。” 这话绝对没有太多作假的成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原本的打算有那么些出入，不过想来，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手里什么牌都没有，不就只能随机应变了，整体大方向没错就行。 如今看来，亚瑟想通过威胁警长曝光警匪帮勾结的这条路，看起来是走不通了，那么就换先交个朋友的路线咯。 “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虽然现在我还是连你叫什么都不想知道，但是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帮助到瓦伦丁，那么到时候我很愿意再和你重新认识一番，我必定和你交这个朋友。” 不得不说，马洛伊这番话说得着实是有一些水平的，亚瑟在心里默默给他的评价加了一分。 亚瑟也不墨迹，直接说道： “简单，我刚才就说了，警长你有麻烦了，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以我对奥德里斯克帮的了解，明天绞刑之前他们一定会出现的，至于计划，你知道我有就行了，你现在还有更应该关心的事，我听说在镇上还有他们一处秘密据点，想必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我建议你先解决掉它。” “在诊所后边，屋里面有一扇铁门，进去就是。” 马洛伊说的很干脆，之所以这么痛快，是有两个考虑在里面的，首先，既然翻脸了，自然就没什么好犹犹豫豫的，一个不重要的消息而已，反而显得自己很真诚，其次就是他考虑了一下目前镇上的警力，要解决掉这处秘密据点，他可能还得发动镇民，有没有人愿意不好说，哪怕就是有人愿意了，账上的钱够不够给也是个问题。 马洛伊将目光静静地停留在亚瑟身上，希望他能够主动揽下这个活，毕竟可是眼前这个人说要和自己交个朋友的。 看着看马洛伊的眼神，亚瑟立马就明白了马洛伊打得什么算盘，他开口道： “作为良好市民，我是十分乐意协助警长你工作的，只不过我这里也确实有一些麻烦，是需要警长先生帮忙解决一下的” 要吃饵了呗，马洛伊在心里翻着白眼，面上笑着问道： “尽管提，要对付奥德里斯克帮，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好手。” 亚瑟的要求很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先给几个警员编制，不然动起手来没个说法，不合适嘛是不是，然后诊所的据点作为犯罪场所，是不是肯定要没收，那在没收之后，要保证自己可以优先购买。 “也不占你便宜，处理奥德里斯克帮据点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不需要你们参与，也不要你钱，而且我会带一些使枪的好手和你一起对付奥德里斯克帮，保护瓦伦丁毕竟是我们每个西部良好市民的义务嘛，你看如何？” 一旁当了许久摆件的布莱克听到亚瑟这么说，心里不禁担忧，希望他没有算上自己？ 马洛伊警长略一思索就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过就是给几枚警徽的事情，眼下所有问题的核心就是缺人，尤其是缺好手，这都不能算是什么要求，至于诊所，也完全可以答应下来，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也不花他钱，而且还是优先购买而已，于是果断站起身和亚瑟握了握手。 如此，在达成了交易之后，拿上警徽，亚瑟没有再多做停留，如今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奥德里斯克帮的绞刑就在明天，他打算晚上就先清理掉诊所秘密据点里的奥帮成员。 “真是没有想到呢，奥德里斯克帮的秘密据点就在诊所。” 走出警长办公室，布莱克看了一眼办警长公室边上，可不是没想到嘛，诊所就开在警长办公室的隔壁。 亚瑟一时没忍住也多看了几眼，一时间觉得十分滑稽，他原本还以为诊所可能在另一条街上，还打算问一问布莱克具体位置，没想到出门右转就是，合着他们这可以算是隔墙密谋了半天。 “刚才我们在办公室门口闹得这么热闹，他们居然在一边没有动静，布莱克你说奥德里斯克帮的这些人是对自己和警长的关系有自信，还是说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马洛伊警长之前和奥德里斯帮怕不是都好的都要穿一条裤子了，要不然匪帮秘密据点就在警长办公室隔壁怎么说也觉得很离谱啊。 布莱克意味深长地说道： “反正之前在镇上可不止这么两个奥德里斯克帮的人，你如今虽然和警长达成了协议，但是奥德里斯克帮之前不也和他达成了协议。” “知道了，总之，你先不要回旅店，不安全，你还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吗？” 布莱克点点头，他可以去他叔叔哪里躲一躲。 亚瑟和他再三强调之后两人在路口分开，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亚瑟来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就是在马厩门头上刷着‘阿莫斯·拉维’的那个，边上还有一间可以打马蹄修理马车的小铁铺，白天的时候亚瑟没细看，如今看到招牌起得很直白，就叫‘阿莫斯和他的儿子们’。 等亚瑟到的时候，施特劳斯已经等在这里了。 第二十八章 回营喊人 看到亚瑟来了，在马车上坐着的施特劳斯，一开口就是对早些时候警长办公室门口的那一场‘闹剧’的关心： “亚瑟，我以为我们要低调一点，我的朋友？我在人群里看着你将绑着的奥德里斯克帮丢在警长办公室门口，这可实在是算不上低调，而且你还让我原本的一笔生意告了吹。” 如果说有谁能够把一件事情说得平淡且直白又感觉好像充满嘲讽，而且还能够让别人理解他说这话可能还大概没什么坏心思在里面，那亚瑟觉得就是施特劳斯了。 尽管最后抱怨了一句，不过亚瑟还是能感受到施特劳斯对自己的关心，于是笑着说道： “这事吧说起来比你看到的复杂得多，总之，对于你吹了的生意，我表示很开心能够少一个最后要被催债的倒霉蛋。还有，你只要知道我已经把我们事业的起步场地定好了，很快我和你说的计划就能提上日程了。不过现在，我们需要尽快回趟营地，所以你最好坐稳扶好了，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一放。” “驾！” 一路上亚瑟都在抽打着马匹，马儿吃痛狂奔，亚瑟倒是不心疼，早上出门的时候，拉车的马他没用自己的萝卜。 所以，本就不是太远的路，没花没多久两人就回到了营地，施特劳斯显然被颠的不行，下车之后整个人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和亚瑟摆了摆手就自己走开了。 “亚瑟，欢迎回来。” “晚上好，亚瑟。” “镇子上怎么样？下次也带上我一起啊，亚瑟。” 经过一天的整理，马掌望台的营地看起来已经有了一个家的模样，亚瑟一路上和营地里的众人打着招呼，最后来到达奇的帐篷前，他刚才让基兰去喊来来了蓝尼，查尔斯，何西阿还有比尔以及哈维尔，至于迈卡的话，基兰告诉亚瑟，他并不在营地里。 等到所有人到齐了之后，亚瑟开门见山地拿出了从马洛伊警长那里要来的警徽，一共是六枚，然后说道： “听着，兄弟们，我们有活要干了。” 看着亚瑟拿出来的警徽，达奇只是皱了皱眉头，何西阿则是担忧地直接开口询问道： “亚瑟，你这该不会是抢了瓦伦丁的警局吧？” 真的假的，一脸担忧的问这个问题？警局有什么可以抢的，格局一点都不开阔，亚瑟只好笑着解释道： “别开玩笑了，这是我从瓦伦丁警长手里要来的，正经的那种要。各位愿意的话现在可以称呼我为亚瑟·摩根探员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显然都被亚瑟给逗乐了，开了个玩笑之后，亚瑟和众人大概说了一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主要是关于奥德里斯克帮和警长的，其中省略了自己的赌局计划，现在还不是告诉大家的时候，他也让施特劳斯先保密了。 听完亚瑟所说的之后，达奇表现得很开心，拿起一个警徽给自己戴上，说道： “能找奥德里斯克帮的麻烦，真是一件让人十分乐意的事，所以我们还在等什么？把马准备好，拿上家伙，我们出发！” 对于亚瑟回来喊人，找人一起帮瓦伦丁的警长对付奥德里斯克帮这件事，达奇大概听完就觉得这会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对的，一件买卖，这对达奇还没想出来的计划会有不少帮助。 而且，一方面达奇自己本身和奥德里斯克帮就有无法化解的矛盾，另一方面他喜欢这种快意恩仇的问题处理方式。 碰到问题回来喊上兄弟们一起去摆平，不得不说这是最近以来达奇觉得亚瑟做得最让他喜欢的一件事。 由于时间比较紧迫，经过达奇的拍板，除了蓝尼留下来看家之外，众人骑上马便和亚瑟一起朝着瓦伦丁镇出发而去。 当亚瑟和众人来到镇上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气氛不对，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总是喝得在路上东倒西歪的烂酒鬼们都不见了，所有的屋子都紧闭着大门。 此时不知道是从哪一个角落里，副警长科尔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来到亚瑟面前，焦急地说道： “太好了，总算是把你等来了，警长被抓起来带走了，就在你走后不久，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就找过来了。” “科尔，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亚瑟坐在马上，看着科尔一副没有受到一点伤的样子，心中有些怀疑，警长被抓了你没事呗。 “我知道的就只有他们找过来想要带走他们的同伴，然后还质问警长为什么撕毁约定，警长怕出什么事情，就让我先从后面离开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一直在外面躲着，最后看到他们带走了警长。” 亚瑟皱着眉头，问道： “所以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已经离开镇上了吗？” “只有一部分人带着警长离开了，不知道去的哪里，不过其他大部份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如今在镇上的酒吧里，他们在找你和布莱克，我听说布莱克的旅店已经被他们砸了，镇上的居民不想惹麻烦的都躲回家里去了。他们一直也找不到你们两个的人，也没有离开，现在正在酒吧里喝酒，我看到还有一部分人去了他们诊所的据点。” 听完这些，亚瑟算是大概了解了现在的状况，在一旁的达奇用着一种嘲讽的口气说道： “哇哦，真不敢相信，光天化日这些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居然如此嚣张，绑架警长，打砸店铺，看来，现在该是我们这些正义的好市民出场的时候了。” 科尔并不认识达奇，看着他的打扮还有胸前挂着的警徽，意识到眼前这些人应该就是亚瑟提过的好手们，突然有了这么多人，他瞬间感觉到自己担忧了半天的心放松下来不少。 “所以，亚瑟，你打算怎么办？” 毕竟这次的活是亚瑟牵头的，达奇也不打算大包大揽而是询问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亚瑟想了一下说道： “我们分成两拨人，一拨去酒吧，另一拨突袭诊所，注意，不要放跑了一个，不然我担心马洛伊警长估计就要凶多吉少了。” 由于马洛伊在亚瑟的计划里很重要，亚瑟并不想失去他，毕竟看眼前科尔的这幅模样，实在是让亚瑟觉得靠不住，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充其量只拿来当做备胎都很勉强。 众人将马留在原地，把人分成两拨，达奇带着比尔，哈维尔，查尔斯还有副警长科尔，一起去酒吧，而亚瑟则和何西阿还有基兰一起突袭诊所，对的，亚瑟把基兰也带上了，得知要对奥德里斯克帮动手，他自己坚持要求也要来参与的。 亚瑟估计他应该是想要证明自己吧，毕竟营地里的其他人还是总是骂他奥德里斯克帮的小子。 镇子的路上此时一个人也没有，看起来十分萧索，只不过走在街上明显能够感觉到每一扇窗户后面都藏着一双害怕又好奇的眼睛。 诊所这边，亚瑟四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诊所，此时诊所居然还没有打洋，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诊所老板愁眉苦脸地在收银台前站着。 亚瑟示意何西阿去后边，防止有后门放跑了人，自己直接站起了身子朝店门走去，在进去之前回头看到基兰还蹲原地，尽管无奈，亚瑟还是喊了他一声，他这才跟了上来。 “叮叮叮。” 推开门，客铃响了起来，诊所老板虽然有一些诧异客人的到来，但还是得体地开口问道： “先生们，是身体不舒服嘛还是来买药的呢？这个月新到店了一批特效药内含人参可以强身健体，活血养颜，两位可以顺便看一看……” 等诊所老板把这一套词说完，才看到来人的身上居然带着警徽，不过却不是熟悉的面孔就是了，他正要接着开口说什么，而亚瑟已经掏出了枪，并用手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继续说。 “那，那个，先生们，我再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款特效药……” 亚瑟就这么站着没有动，静静地用枪指着诊所老板，看他如此愿意配合，想来应该也不是真心和奥德里斯帮一伙，显然他忘记了自己正在用枪指着人家。 一旁的基兰自觉地去边上打开了里面的一扇门，只见门后面是一个小房间，在小房间里，还有一扇看起来十分坚固的防盗铁门。 看到防盗铁门，亚瑟对着老板面露微笑，轻晃了两下手中的枪。 诊所老板立刻就懂了亚瑟意思。 说实话，这一幕，让过去抢银行的记忆疯狂攻击亚瑟，天可见怜，这次真不是抢劫。 第二十九章 酒馆群斗 另一头，达奇等人来到了酒吧。 众人进去一看，里面不光有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在喝酒，还有许多的其他人客人。 显然镇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他们。 看着达奇一伙人从外面进来，而且带着警徽，身后还跟着副警长科尔，弹着钢琴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琴键，姑娘们也不再和客人说笑，只是默默喝着杯里的酒。 “科尔副警长，是你来说还是我来呢？”达奇十分绅士地问道，科尔连忙摇头，示意达奇来就行了。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抱歉打扰你们，瓦伦丁警局办事，我们只是来找奥德里斯克帮的麻烦，其他人可以继续喝你们的，麻烦奥德里斯克帮的各位举一下手，麻烦不要装得像个娘炮一样躲在人群里。” 达奇边说，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状况，他已经看到了几个系着奥德里斯克帮标志性绿布条的人了，不过不得不说，这酒吧里面人是真的多，看起来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能妨碍这群人喝酒。 查尔斯看见局面一下子僵持在了这里，脑子一动，从身旁一名明显是奥德里斯克帮打扮的人身上拉过了正坐在他怀里的姑娘，然后说道： “嘿，也和我喝一杯。” 这个红头发的姑娘笑嘻嘻地顺势就滑进查尔斯怀里，然后很是配合地说道： “瞧瞧，你结实得像是柚木山一样！比他可强壮多了呢。” “哈哈哈哈哈，你说得没错，奥德里斯帮的人都是孬种哈。” 听着查尔斯的话，在酒吧的里的其他人都大笑了起来，而这个被抢走了姑娘的瘦小奥德里斯克帮成员，别看个子虽然不大，脾气倒是一点也不小，忍受不住嘲笑的他站起身就抓住了哈维尔的衣领子。 但是还没得及等他开口咒骂，就被查尔斯一个头槌砸倒，连带着身后的桌子酒水碎了一地。 随着碎裂声响起。 所有酒吧里的客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纷纷打量起来自己身边的人，此时，吧台里的酒保已经默默蹲了下去，他看着特制的吧台，里面加装了三指厚的铁板，良好的防弹效果让他充满了安全感，而姑娘们早就已经开始悄悄离开了。 “艹！” 伴随着一声叫骂和一个酒瓶子在不远处一个奥德里斯克帮成员的脑袋上炸开的声音，酒吧乱斗开始了。 没人说得清是谁第一个动手的。 众人里面，查尔斯反应最快，他直接抡起一把椅子就朝远处一桌明显都是奥德里斯克帮成员的地方砸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开始了属于各自的战斗，不知道是不是进来的时候自报了家门，还是因为佩戴着瓦伦丁警徽的作用，在场的瓦伦丁镇民全都自发站在了达奇这伙人一边，所以局势一开始就呈现出了一边倒的优势，几处都是两个人以上在那里围着奥德里斯克帮的人揍。 突然，一声枪响，原来是眼见打不过，一名奥德里斯克帮的成员掏出了枪，但是还没等他瞄准，就被两名镇民一左一右架在了墙上，于是只能枪口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一旁的达奇直接抓住机会，猛击这名奥帮成员的肚子。 这一声枪响，不但没有吓到众人，还让奥帮的人被揍得更狠了。 要不然怎么说奥德里斯克这帮人是渣滓，酒吧乱斗哪里有正经人掏枪的，不过，尽管优势在达奇这一边，不过整个酒吧还是乱成了一团。 说实话，达奇本来没想着会这么顺利，毕竟酒吧里人太多了，没有办法锁定全部敌人，直接贸然开枪枪战的话，自己这边也很被动，如今变成酒吧乱斗就很好，两边都只能用拳头，而且将奥德里斯克帮的人都筛了出来。 “查尔斯！过来帮一下忙！” 不过，显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顺利，比尔就被两个敌人锁住脖子狂揍着。 “谁能告诉我底下着到底是在搞什么？！” 在比尔呼救的同事，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从酒吧楼下走了下来，看到他，一名认识他的瓦伦丁镇民大喊道： “大汤米！快来帮忙，那些外来的绿丝巾在我们这闹事。” 只见壮汉汤米听完这话，直接像提小鸡仔一样揪着一名奥德里斯克帮的成员的后脖子，把他拖行了好几步。 “给我过来吧，你个小瘪三。” 他怒吼着将手中这人甩出去之后，又抓住了楼梯旁正锁着比尔脖子的那一个人的头，砰，砰，砰地用力撞击着吧台，直到最后在撞断了一跟酒头之后，才双手用力将这人提起来直接从窗户丢了出去。 这导致了一整扇窗户的破碎，而且声音十分巨大。 而这动静，直接让场上原本还打得难舍难分的战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壮汉汤米扫视了一圈问道： “还有谁！” …… 诊所这边，亚瑟指挥着诊所老板来到防盗门前，老板用力地拍了拍门，说道： “是我，开一下门。” 里面的人听到诊所老板的声音，没有多想骂骂咧咧地说着： “什么事啊，不是让你没事不要打搅我们嘛！” 防盗门被打开，亚瑟猛地就将老板推了进去，然后自己闪身进入屋内，在快速地看清屋内有四个人之后，手中的枪直接腰射，在清空弹仓之后，正在桌子前数钱的那个和床上抱着姑娘的都被直接打死，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 而刚才被撞到在地上的那名奥德里斯克帮成员，此时连滚带爬地跑向后门，只不过刚打开门，就被在外面的何西阿用枪给指了回来。 这就完事了，跟在亚瑟身后的基兰看到这，只能讪讪地把手里的枪收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名唯一活下来的奥帮成员重新回到屋里，亚瑟从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将他按着坐下，基兰熟练地将他捆上，一边捆一边回忆着当时自己被捆的样子。 而何西阿则是去一旁让吓坏的姑娘赶紧离开，至于诊所老板此时就在边上的角落里瘫坐着，既不敢跑也不敢看。 如今这边基本完事了，亚瑟不忘让何西阿去看看达奇他们是否需要帮忙，不需要的话就告诉他，这边已经搞定了，然后两人再回来这边。 说完亚瑟就来到椅子上这人的面前，他直接开口说道： “我是真的不想每次问话之前，都对奥德里斯克帮的人把这话都说一遍，但是，你记住了，我的问题只问一遍，明白吗？” 亚瑟说完就是一个正义右勾拳，接正义左勾拳，再接一记直拳。 一旁的基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说道： “摩根先生，你为什么说完就直接揍他啊，而且你也没有问问题啊，他就算想回答你，都不知道说什么？” 亚瑟撇了撇嘴，对于基兰的问题，他也不好直接说因为自己不喜欢奥德里斯克帮，不说其他的，今天听到的关于老警长的故事，不论真假，他都对奥德里斯克帮的人感到恶心。 不过就当是为了给基兰一个面子，他还是先停下了继续揍人的打算，开口问道： “所以，你现在想要交代了吗？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看在基兰的面子上。” “基兰·达菲……你个叛徒！你……你死定了。” 没办法，亚瑟只能又赏了他一拳，然后对基兰说道： “看来人家不领你的情，我这边要救警长还挺着急的，所以基兰你也别闲着，去，给我搞点喝的来。” 第三十章 收尾工作 亚瑟问了问诊所老板哪里可以洗手，诊所老板如今看亚瑟的眼神里都带着畏惧，乖巧地告诉亚瑟，屋外就有水桶。 将手上的污渍仔细清理干净，亚瑟心里想着刚问出来的关于马洛伊的消息，一时有一些走神。 “发什么呆呢，亚瑟？” “噢，达奇，何西阿，你们回来了，怎么样？你们那边顺利嘛？” 达奇开心地说道： “顺利极了，看看，在我的带领下我们依然是一个高效的团队，哈哈，对付奥德里斯克帮这群渣滓，完全就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亚瑟，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这件事里，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了吗？” 何西阿有些不满地跟着抱怨道： “你可得好好和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说的低调行事，最后变成了在瓦伦丁对奥德里斯克帮全面开战。” 亚瑟把手在身上随便抹了抹，带着两人从后门直接回到了诊所里的秘密据点，奥德里斯克帮的钱箱还放在桌上，还有一些零散的钱散落在桌上。 三人在桌子前坐下，看着达奇和何西阿开始熟练地吞云吐雾，亚瑟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真是身边一个两个的都是烟鬼，自己想要戒烟真是难上加难，轻咳了一声之后，他说道： “你们让我想想从哪里给你们说起，嗯，首先瓦伦丁的警长是我们可以利用的，这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而离我们最近的就是瓦伦丁镇了，无论是采购补给必需品，还是打听消息，或者是搞钱，我们能有这个契机融入这里，多一层警长的关系都会让我们不论后面打算做什么事情都能安全上不少。” “黑水镇的事情如今还是新闻的头版头条，当局发布的通缉令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传到这里，还有那一些阴魂不散的平克顿侦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这里，我可不想我们再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亚瑟又提起了黑水镇的失败，达奇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他吐出一个烟圈，道： “这件事，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谁都会犯错误不是吗？就不要再提了。” 面对达奇如此明显的不快，何西阿在一旁开口说道： “亚瑟，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多做一些准备没有坏处，我们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待上多久。不过，这就是你想要搞定警长的办法？通过收拾奥德里斯克帮？亚瑟，你这个做法，顶多让他对我们有一些好感，前提还是是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你很有可能只是白忙活一场。” 何西阿说到这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一旦他得知了我们的身份，他不会包庇我们的，而我们也没有能够拿捏他的东西。” 亚瑟很认可何西阿的这一番话，但是他有他的计划，而且并不打算现在就坦白，于是他换了个说法： “没错，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们本来也只打算在这里躲藏一段时间不是吗？所以总得来说，讨好警长能够让我们这段时间过得轻松一些，这和我们原本的计划并不冲突，只不过是在我们身份曝光之前，再买上一份保险而已。” 达奇点点头算是认可亚瑟的这个说法，几人又聊回了眼前的这件事上，达奇开口说道： “奥德里斯克帮的人都带回去警局关着了，两个小牢房都要塞不下了，副警长在看着他们，不用担心他们闹事，都被揍得挺惨的，估计也惹不了什么麻烦了。” 说到这里，达奇转过头看了看一旁被绑在椅子上，模样凄惨的奥帮成员，然后继续说道：“看他这幅模样，我猜，我们的马洛伊警长的下落，你应该是知道了？” “嗯，马洛伊不是被抓走的，他是自己跟着去的，目的地是哪里这波人并不清楚，这事后续我再看看，眼下应该是就这样了，你们打算回营地还是在镇上过一晚？镇上的旅店老板也是我们的朋友了，虽然他哪里刚被砸了，不过我想你们住一晚是不碍事的。” 如今已经是深夜，考虑到回去营地还要走夜路，亚瑟如此提议到。 不过达奇和何西阿都拒绝了，何西阿表示营地只留下了蓝尼，他不放心，而达奇则说自己更喜欢亲近自然和帮派的人在一起，城里的床他可睡不习惯，不过他们会问问其他没事的人是否想要留下过夜的。 “真的不需要我们都留下给你帮忙吗？” “不用，大家也都忙了一晚上了，营地应该还有一堆活呢，有的是你们忙的哈。”亚瑟说完，将桌子上奥德里斯克帮留下的钱箱推给何西阿。 “回去给兄弟们把钱分一分，对了，还有另一件事情，我在镇上碰到了特里劳尼，他告诉了我肖恩的消息。” 达奇和何西阿听到有肖恩的消息，表现得很激动，何西阿连忙问道： “肖恩他还活着？特里劳尼到了他？” “在黑水镇，他被赏金猎人抓住了，不过暂时没有危险，听说是他们和当局没有谈妥价钱。” 达奇脸上的惊喜褪去，表情凝重地说道： “这可不太妙，如果我们踏进黑水镇，那肯定是必死无疑的，那里到处都是平克顿，不过，既然西恩还活着，他是我们的一份子，我们还是得试试救他出来。” 看到达奇尽管清楚黑水镇的局势，还是如此坚定地表态，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救出西恩，亚瑟心里是十分认可的，他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达奇，他们最想要的可是你。” 对于这话，达奇表现得一点也不在意，他站起身走到了被绑着的奥帮成员面前，转头和亚瑟，何西阿说道： “总是如此……” 说完，他没有回头，掏出枪，一枪就打死了这名奥帮成员，然后继续说道： “我先会安排查尔斯回去黑水镇探探情况的。” 亚瑟和何西阿对于先去让查尔斯去探查看看情况这件事都没有什么意见，查尔斯可是公认的好手，哪怕没搞到消息，自己也不会出事情的，至于被打死的奥帮成员，大家倒是都没有在意，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嘛。 等到达奇和何西阿离开之后，亚瑟便开始独自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看着被喊进来的基兰和诊所老板正在一旁用抹布和清水，认真地清理着墙身和地上的血迹，亚瑟出神地想着，将眼前这块场地拿来作为赌场，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不但空间够大，还够隐蔽，前后两道特制的防盗门，看起来就十分安全。 而原本选的旅店，亚瑟计划着，可以把几个房间改成档次更高一些的高端牌局的场地。 诊所这里的赌场不限制门槛，而旅店那边则是采取邀请制，只招待特定有钱的客人。 对的，亚瑟现在想的就是赚钱的事情，在他看来，警长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虽然和他认识的时间挺短，不过仅凭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以及死去奥帮成员之前的供述，亚瑟相信马洛伊就不是一个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人。 他的随机应变能力，应该能让他安全回来，或者他还有什么亚瑟并不清楚的手牌，不然他是不会自己乖乖跟着奥德里斯克帮离开的。 所以，如今亚瑟并不操心他，毕竟自己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至于接下来和奥德里斯克帮有关的后续事情，等马洛伊回来了再说，自己现在也没必要去操心，自己这边枪杆子硬的好处就是不论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哪怕再糟糕，最后亚瑟也有信息能够用自己的枪管子去解决。 第三十一章 警长回来了 马洛伊回来的时候，天已将快要亮了，他是自己骑马回来的，整个人毫发无伤。 当马洛伊回到警长办公室，看着办公桌对面的牢房里已经塞满了奥德里斯克帮的人，再转头看着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睡觉的科尔，他笑骂道： “臭小子，你家警长生死未卜，你倒是睡得香啊？快醒一醒，那家伙人呢？看起来做的不错嘛。” “啊？谁？……警长！你回来了警长，你居然没事，真是太好了。”看着眼前一点事都没有的马洛伊，科尔十分开心，他起身带着马洛伊从警局后门出去，一共也没两步路，往左一拐，就到了，他敲开了诊所后边的防盗门。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走进来这里呢。”马洛伊进来之后，打量着四周，此时墙上的污渍和奥帮小子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了，靠墙的床上基兰正在上面睡觉，而给马洛伊他们开完门的诊所老板，此时乖乖地重新回到亚瑟面前的桌子对面坐下。 亚瑟和诊所老板已经聊了一整个晚上，老板叫奈利，是个意大利人，是随着1848年淘金热被带来美国西部的，总之他赚到了一点钱，身上还有点看病的手艺，最后就在这里开了这家诊所。 至于和奥德里斯克帮的关系，简单说就是和他们借了钱，最后还不上，被逼着从贼的。 反正在亚瑟听完他的故事之后，在感叹他的坚韧之余，还不得不夸奖他对自己的定位摆得十分清楚，这让他能够成功活到了现在。 于是关于这里的重新装修，还有前边诊所的继续经营，亚瑟决定就交给他来做了。 在让诊所老板奈利先离开之后，亚瑟才看着马洛伊说道：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都做到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敢去和科尔姆见面，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显然没有再回到他的怀抱里，所以，说说看有什么新消息是我需要知道的？” 马洛斯笑着回答道： “就没人说你说话太过难听了嘛？什么叫没有再回到他的怀抱，就科尔姆那个浑身马粪味道的老男人，可是一点也不对我的胃口。” 果然和亚瑟猜得一样，马洛伊是去见的科尔姆，嫌弃他说话难听？拜托，分人的好嘛，对谁都说话好听，自己不得被憋死了。 马洛伊继续说着： “其实在昨天之前，我也没想到科尔姆居然就藏在瓦伦丁附近，抽烟吗？” 亚瑟摇了摇头，一旁的基兰已经醒了，正在床上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在听到科尔姆在瓦伦丁附近，他提起勇气说道： “六点木屋，瓦伦丁北面不远的地方，那是他们的一处据点。” 亚瑟看了基兰，其实，之前在营地的时候，达奇就有问过基兰，科尔姆的据点在哪里，不过基兰不愿意说，主要是因为害怕奥德里斯克帮的报复，他那时候还天真的觉得，只要自己不泄密科尔姆应该就不会找他麻烦。 因为当时亚瑟也在，达奇他们也就没有继续逼他说出来，不过亚瑟记得，这事最后搞得营地里其他人都骂他是奥德里斯克帮的奸细，而且达奇也很生气。 马洛伊听到基兰说的话，回头看了看他，虽然不知道基兰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还没说呢，尽管好奇基兰的身份，但马洛伊听到亚瑟问他话，还是回过了头看着亚瑟。 “嗯，所以科尔姆在哪里吗？” 马洛伊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在的，我之所以去见他，也是为了确定这个。” “那么我可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看到我敢去和他见面，他也很惊讶，不过我告诉他，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是有其他人在和他作对，我只是逼不得已。说起来，我当时也真是被你唬住了呢，反正，科尔姆看我如此乖巧懂事，还以为可以一切照旧，所以他也没有找我的麻烦，然后就放我回来了。” “不过事已至此，听科尔说你找来的人，个个都是好手，所以我也不打算坑你，我们的协议还是有效的，毕竟，我确实受够了奥德里斯克帮，受够科尔姆了。” 亚瑟耸耸肩表示挺好的，马洛伊愿意继续和他合作，这给亚瑟省了很多的麻烦，于是他顺势给马洛伊讲了讲自己的赌场还有赌局的计划，并且承诺会让他占一部分的股份。 马洛伊显然没想到亚瑟还有这个打算，一时间有一些吃惊，如今再回想一下，他发现，这可能才是亚瑟找上自己的真正目的，他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这事我也不占你便宜，本金我会按份额来出。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帮我和科尔姆，还有他那该死的奥德里斯克帮做一个了断。” 说实话，如果坐在这里的人是达奇，那么亚瑟估计，他肯定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但是亚瑟却已经开始在考虑，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了。 因为在亚瑟看来，马洛伊实在是太积极了，他做到这个份上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因为老警长？亚瑟不信。 他现在表现得好像奥德里斯克帮就像是一颗炸弹，让他坐立难安，非要除之而后快，那之前在干嘛？ 亚瑟尽管有所怀疑，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开口问道： “你确定科尔姆·奥德里斯克会呆在那里？” “再确定不过了，放心，我也会和你一起行动。”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亚瑟想了想，无论如何这可能都是一个机会，一个解决掉科尔姆，彻底结束和奥德里斯克帮战争的机会，加上马洛伊愿意和他一起去，这让他放心了一些，于是他说道：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不是现在。我们中午的时候在警长办公室门口见，现在，我得去休息一会儿，顺便给自己搞点吃的，你自己去做客了，我可是忙碌了一整个晚上，这来回奔波的还挺累人。” 马洛伊随即表示没有问题，中午也可以，自己也正好可以去办公室睡一觉。 两人分开之后，亚瑟离开了诊所向着圣徒旅店走去，虽然已经听说这里被砸了，但是当亚瑟自己来到旅店面前，还是感叹了一句，这被砸得真彻底啊。 跨过已经倒在地上的大门，朝里面走去，入目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的弹孔，亚瑟沿着把手已经脱落的楼梯来到二楼，突然，亚瑟又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亚瑟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呻吟声从隔壁2b房间里面传了出来，心想都这样了难不成还有房客在的吗？ 亚瑟怀着一种好奇的心理，推开了房门，只见房间里面，一名男子正坐在马桶上，发出一种奇怪的呻吟。 此时，才发现亚瑟的男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大声尖叫着： “你是什么人！出去，快出去！！！” 亚瑟看着这一幕，心里大概猜测到了这个男人之前在呻吟什么了，真的是太惨了，听说是叫做痔疮还是便秘？总之是太惨了，他在和男人表达了歉意之后，就退了出去。 他随便挑了一间看起来不算是特别糟糕的房间，直接躺了下去，也不脱衣服，将牛仔帽往脸上一搭，双手抱胸就这么直接睡了。 第三十二章 六点木屋(一) 当亚瑟睡醒了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从房间走出来，亚瑟正好看到了从隔壁屋子里出来的比尔。 此时，比尔整个人一副宿醉刚醒的模样，本着不使唤白不使唤的态度，亚瑟果断叫上了比尔和自己一起行动。 “少喝点酒吧，比尔。” “没喝多少，就是昨天晚上在酒吧收拾完了奥德里斯克帮那群人，有几个不错的家伙，我们一起喝了一点点。好了好了，你需要帮忙，我就帮你，但是不要再念叨了，上帝，你这是被苏珊上了身不成？” 亚瑟不解地看着比尔，自己明明也没说几句，为什么比尔一副着急推自己离开的样子，直到下楼之前。 刚准备下楼的亚瑟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比尔刚才出来的屋子里，又冒出来了一个男人。 好家伙，亚瑟只是自己偷着笑了笑，比尔的这个秘密他是知道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在门口两人竟然碰上了约翰，亚瑟一脸好奇地看着约翰，问道： “你不是还下不了地吗？怎么跑过来了。” 约翰无奈地说道： “别说了，还不是阿比盖尔不让我下床，我听他们回去的人说了你们这边的事情，想着你可能会用得上我，于是就偷偷溜了出来。” 听到这话，亚瑟显得十分头疼，想到之后阿比盖尔可能又要来找自己念叨的样子，虽然很想现在就把马斯顿这个烂人赶回去，但是思索了下，一会儿还要去找科尔姆的麻烦，这么一转念，最终还是让约翰留了下来和自己一起行动。 当亚瑟带着比尔还有约翰来到警长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基兰已经在这里收拾好了亚瑟的马，马洛伊和科尔也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可以出发了吗？” “走吧，还等什么呢。” 一行人上马出发，才走没多久，约翰就闲不住嘴地开口问道： “所以，我们这是要去找科尔姆的麻烦？” “对的，我们要去找他的麻烦。” “你们怎么知道科尔姆在那里？” “对的，我们知道科尔姆在那里。” “就我们几个人能够搞定吗？” “对的，我们几个人能搞定……马斯顿，你要是再开口说一句废话，我保证，我会用你的大舌头勒死你！” 亚瑟在连续敷衍之后，终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真的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嘴怎么就能这么的碎呢？ 马洛伊和科尔都在一旁偷笑，而基兰和比尔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了，马洛伊笑完开口说道： “六点木屋，在过了瓦伦丁之后再往北走，所以我们要在这里拐弯。” 亚瑟点点头，示意他带路就是了，然后他默默往一边看了基兰一眼，只见基兰立马就领悟了他的意思，隐晦地对亚瑟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个方向，两人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继续跟着马洛伊的指示，沿着铁路前进着。 约翰好不容易才安静了半天，不知道有没有？然后就又打开了话匣子，他这次换了个目标，不再骚扰亚瑟，而是看着基兰说道： “跟一名奥德里斯克帮成员一起行动，谁会想到呢？” “马斯顿！” “我可没有乱说，不是吗？” 约翰这张破嘴，早晚给他自己惹上麻烦，亚瑟无奈地看着前边，马洛伊他们显然听到了，正回头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基兰，而基兰在听到约翰说的话之后，立刻不满地回答到： “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奥德里斯克帮的人！” 比尔这时候也在一旁凑着热闹，不停叫着基兰，奥德里斯克帮小子。 亚瑟真是受够了，自己为什么要带这两个活宝？ “你也闭嘴吧，比尔！” “哈？亚瑟，这他妈的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我可没有说错什么！凭什么要闭嘴？” 骑在棕色夏尔马身上的比尔此时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可惜是那种特别丑的孩子，他这幅鬼样子，亚瑟根本也不想多看，就更别提理他了，好在马洛斯及时出声，让亚瑟可以暂时逃离这场闹剧，马洛伊说道： “我们继续沿着铁路，然后穿过前面的的岩石堆。” “知道了。”亚瑟连忙回答道。 然后亚瑟为了让约翰的嘴里不再崩出来一些其他东西，开口问道： “所以，你感觉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约翰。” “很好，虽然还是不太对，不过我很好。” 比尔在一旁说道：“能不好吗，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他当然好了。” “嘿，我说过了，是阿比盖尔不让我下床，你们知道的，你没法和她讲道理。” “好吧，约翰，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熟一些呢，比如不要拿女人来当挡箭牌，我并不想这么说你，但是约翰，你现在恐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是在帮助别人，你个自私的小鬼。” 看着约翰拿阿比盖尔当挡箭牌的样子，这让亚瑟没有忍住教育起了约翰，而约翰眼见亚瑟开始教育自己，他才不想听呢，于是将矛头重新转向基兰说道： “想象一下小子，如果你落到奥德里斯克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他对待朋友的样子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很好奇，你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他的敌人吗。” 基兰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约翰一直针对自己，不过就算是泥人也是有脾气的，他嘲讽着回击道： “噢，我知道，如果是对你这种碎嘴的人，他会把你的舌头从喉咙里掏出来。你知道吗？你和那些奥德里斯克帮的人没什么区别，你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所以不要在这里洋洋得意了好吗？” 约翰听到这话十分的生气，他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说什么？！” 基兰却根本不怕他，继续说道：“我这几周一直在观察你们，我想你可能也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了解奥德里斯克帮，而我了解你们，也了解他们，所以，听好了，我说你们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色。” 听着基兰把约翰和比尔都骂上了，不过应该是没带上自己吧？管他呢，反正现在亚瑟很乐意看着约翰吃瘪，所以只是在一边听着，什么也没有说。 只听见约翰十分不服气地说道： “真有意思，那么你告诉我，我们是哪里像那些狗杂种了？” “你们都是亡命之徒，自诩正义却是为了生存，其实连日子都不好过，你们对抗法律，对抗大自然，最重要的，你们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而已。” 听着基兰所说的话，亚瑟不得不说，他看得其实一点也没有错，只不过约翰显然并不认同，他反驳道： “看吧！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还是奥德里斯克帮的小子，你们不过是为了讨一口饭吃，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为了追求自由！科尔姆是个狡猾的盗贼和杀人犯，而达奇不同……他更像是一个导师。” “在我看来，这都一个样。” “那你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本质……” 眼见两人开始没完没了起来，亚瑟终于开口让他们都闭嘴，不过，此时基兰看了看四周，和众人说道： “不对啊，我们应该在这里左拐上山才对。” 此时在前面带路的马洛伊听到基兰这么说，赶忙让大家左拐，然后笑着说道： “对对对，左拐，差点走错了。左拐沿着路一直走就是了，我们就快到了。” 第三十三章 六点木屋(二) 这一插曲，让亚瑟又再次警觉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了，怎么总觉得马洛伊这个老逼登肚子里有坏水，有可能他就是个骑墙派，当惯了墙头草，随时准备两边倒？ 最终，亚瑟还是没有选择撕破脸，他打算继续看看，看看到底里面是有什么名堂。 毕竟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家伙想要卖了自己，亚瑟还是狠不下心放弃他，谁叫这家伙实在是对自己太有用了呢。 小心地再次和基兰确认了方向没错了之后，亚瑟就看到约翰还在一边不依饶地说着： “谁知道是哪一个杂种没有说实话呢。” 亚瑟发誓，如果不是这个玩意从小几乎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现在他一定会用自己的后脚跟，狠狠给他的后脑勺来上一下。 算了，现在不是个好时候。 终于，众人来到一片树林，将马停下拴好后，亚瑟他们小心向前摸索着，很快就在外围看到了正在巡逻的奥德里斯克帮成员。 “科尔姆·奥德里斯克最好真的在这里。”比尔在一旁远远看着马洛伊说道。 约翰现在倒是挺开心，挺激动的，他接话道： “让我们在这里，结束掉这场多年的争斗吧，达奇一定会很开心的。” 看着约翰一副达奇好大儿的样子，亚瑟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观察起了这处营地的状况。 在亚瑟身边，马洛伊指着不远处的营地后面的那一间木屋说道： “科尔姆就在那里面。” 亚瑟点点头，将这个信息记住之后，开始分配起众人的工作： “好吧，计划很简单，我们悄悄潜入进去，然后看到人就干掉，最好尽量不要让人发现，有问题吗？” “然后，如果被发现了，我希望我们出手的时候能够直捣黄龙，就是那间木屋，让我们用专业的手法把事情办好，可以放跑其他奥德里斯克帮的人，但是一定要留下科尔姆。” “我听你的。” “我有意见，摩根。” “我会盯着你的基兰。” “拜托，我不会出卖你们的，这是在找死。” 亚瑟最后环顾众人，他们的话就当没听见好了，就默认他们都没有其他意见好了，于是他最后和马洛伊确认道： “科尔姆在木屋里面？” 马洛伊肯定地回答道： “喝得神志不清，两眼冒星，多半是这样了。” 正在众人猫着身子说话的时候，突然，不远处走来了三名巡逻的敌人。 “所以，这次我们谁去告诉老大，我们毫无收获？” “让我想想，谁吓跑了猎物，谁去。” “我想我要上个厕所，你们先去，我一会儿找你们。” 这个要上厕所的人，显然就是搞砸事情的那一个了，而另外两个人也不上当，说道： “想都别想，我们在一边等你，这样子你就能自己和他说了。” “是，是，是，如果说谁杀起自己的小弟毫不手软，那么就是那个心狠的狗杂种了，你们这可是在要我的命。”说完这人似乎破罐子破摔了准备，脱下了裤子，对着一颗树就真尿了起来。 亚瑟他们此时就在不远的后方，众人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亚瑟开口说道： “行动吧。” “摩根，我们怎么对付那个在撒尿的家伙，就是树旁边那个。” “第一个交给我，你和约翰解决边上的两个。” 亚瑟说完，掏出自己的匕首，缓缓摸了过去，他来到这人身后，一手用力地捂住敌人的嘴巴，一手飞快地割开了他的喉咙，然后扶着，再缓缓将瘫软的敌人放倒在地上。 同一时间，在稍远处转过身去的两个人，约翰和比尔并没有选择和亚瑟一样近身用匕首解决，而是利索地甩出飞刀将他们直接击毙。 “现在呢，我们直接杀进去营地吗？”比尔取回飞刀，然后对着亚瑟问道，此时众人都在缓缓前进。 “亚瑟，前边，坐在木头旁边，有一个。” 看到了，为了不出意外，也是对其他人动手的不放心，害怕会惊动到附近的人，让潜行直接变成枪战，亚瑟继续故技重施，亲自放倒了敌人。 “漂亮，亚瑟，现在呢，我们在营地外围的位置了。” “你们先找地方先躲好，不要急着动手，等我信号，我去两边侦查一下。” “好的，没问题。”马洛伊直接带着科尔躲在远处的一颗树后面，约翰和比尔也很快就各自找好了掩体。 保持着潜行，亚瑟很快就在左边一个推车旁，用匕首悄悄地又解决掉了一个敌人，顺手将尸体塞进车里，盖好了布，然后才继续前进，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远处石头附近还有一个巡逻的敌人，不过亚瑟选择先放过了他，因为实在太远了，他转头来到中间营地边上的一架置物马车旁，藏好后就听到，前边的火堆旁坐着一群奥帮的成员正在聊着天： “嘿……那么，我们到底搞到了多少啊？” “弄到多少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们宰了多少蠢货，喂给了秃鹫。” “那可是让你登上《时代论坛报》的秘诀，哈哈哈。” 火堆旁的众人哄然大声笑着，其中一个尖嗓子继续说道： “我、我们杀得人越多，他们就会派更多警察来抓我们，你们这帮蠢货。” “那正是我们想要的，来更多警察让我们练枪吧。” 讲道理，练枪好啊，亚瑟也喜欢练枪，尤其是奥德里斯克帮当靶子。 亚瑟躲在马车后面，此时已经检查好了弹仓，再次从掩体后面估量了一下，前边只有五个人，算上刚才没杀的那一个巡逻的，也就是六个。 就是说通往木屋的路上只有这六个障碍。 于是，他直接开枪瞄准最近三人的头，砰砰砰，随着枪声响起，三个人应声倒地，在一旁的另外两人反应也很快，直接果断朝着亚瑟这边开枪还击。 不过他们的子弹都打在了马车掩体上，此时，不远处埋伏着的约翰等人在听到枪响之后，也对着自己早就看好的还活着的目标开枪射击。 这是一场很标准的突袭。 所以，这一场枪战结束的很快，随着最后一些营地边上的敌人，夹着尾巴逃跑，躲得有些远的副警长科尔，甚至都没有拿到人头。 眼见解决完了奥德里斯克帮的人，亚瑟阻止了其他人打算追的想法，让他们守在原地，自己则快步向木屋走去，准备解决掉科尔姆。 很倒霉，亚瑟刚走到门前。 门就一下子被从里面撞开了，亚瑟一个不留神，就被直接重重地撞倒在了地上，还在恍惚之中，刚抬起头，就见一个奥德里斯克帮的人，正狞笑着用枪对着亚瑟，扳机马上就要被扣下。 “砰！” 枪响了。 亚瑟浑身都是血，居然是马洛伊开枪救下了他。 “你还好吧？” 亚瑟大字型躺在地上，说道：“当然，谢谢你。” 从地上起来，亚瑟举着枪进入屋内，在打量一圈之后，房子里根本就没有科尔姆·奥德里斯克的人影，再联想到之前‘差点走错路’的事情，他生气的转身出门找到马洛伊说道： “他不在这里，你给我们下套是吧？” 亚瑟直接就用枪指着马洛伊，质问道： “他不在这里！这就是一个圈套，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马洛伊却丝毫也不慌张，慢慢用手将亚瑟的枪挪开说道： “如果是我下套，刚才我就不会救你了，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他刚好不在，不过我想我们还是成功重创了他，这应该也能算是一个给科尔姆的，不错的决裂答复了。” 亚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冲动了。 这就算是个圈套又怎么样呢？ 科尔姆确实受到了打击，看样子暂时是不会有精力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而马洛伊也确实彻底和奥德里斯克帮决裂了。而且只要马洛伊愿意配合自己，接下来自己的计划就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只从结果来看这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至于过程，是不是圈套，又何必去计较呢？马洛伊在最后已经证明了自己，他和自己是一伙的，这就够了。 “马洛伊警长说的很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收尾了？” 马洛伊笑着点上了一根烟说道： “就交给我们把，对了，我记得我说过的，完事之后我们要重新认识一下，马洛伊·柯蒂斯。” 他伸出手来，亚瑟没有犹豫，直接握了上去说道： “亚瑟，亚瑟·摩根。” 第三十四章 陪何西阿偷东西(一) 两周后。 警长办公室里。 马洛伊警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里这一沓的通缉令，他抽着烟，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虽然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他还是又拿了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这些并不是新到的通缉令，差不多在二周前他就收到了。 “警长，上面来接收奥德里斯克帮的人了。” “好，我这就来。” 马洛伊将这些通缉令依旧放回办公桌左手边的抽屉里，然后再用锁仔细地锁上抽屉，完事了还不忘用手再拽两下，确认无误之后他便去工作了。 让我们偷偷把镜头看向上锁的抽屉里，只见在最上面的一张通缉令，画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底下可以看到名字，赫然几个加粗大字写着‘亚瑟·摩根’。 …… 今天的亚瑟是在马掌望台营地里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的。 他最近频繁地在营地和瓦伦丁镇两头来回奔波，一面处理着自己赌博新产业的装修开业问题，一面还要继续给营地里的众人帮一些乱七八糟的忙。 比如说帮比尔搞罐发油？他不愿意自己去，亚瑟心想，可能因为他是个秃顶吧。 “亚瑟，你今天还要去镇上吗？” “怎么了达奇，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我要先去一趟翡翠牧场，晚一点才会去镇上。” 达奇明明就是一副有事找他的样子却没有直说，而是装模作样地在那里感叹道： “这里真是不错啊，不是嘛？这两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没有追兵，没有奥德里斯克，我们总算是舒服地过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亚瑟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两周确实是自黑水镇以来过得最舒服的，而且不论是自己的赌场计划，还是帮派这里，甚至达奇都出奇的没有惹事，一切都十分顺利。 不过亚瑟还是听不得达奇这拐外抹角地说话，这可不像达奇，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 “是西恩那边有消息了？还是施特劳斯那边又出问题了？” “嗯，西恩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快了，是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也不算什么大事，对的，我希望你能够帮一下施特劳斯的忙。” 果然，亚瑟一猜就猜到了肯定是这两件事之一，不是那件就只能是这件了。 虽然之前亚瑟有和施特劳斯聊过，不过赌场这边一直没有正式上线，这段日子里施特劳斯估计照旧放了不少贷出去，加上最近自己也比较忙，也几乎没有见过他，估计有不少债需要自己去帮他，才能收得回来。 不过看达奇这样子，亚瑟估计施特劳斯倒是有好好遵守和自己的约定，并没有把自己开赌场的事透露给达奇。 嗯，对于收债这件事吧，亚瑟打算先试着婉拒一下，他说道： “其实，你知道的，我最近有点其他事情要忙……” 达奇连忙说道： “我知道，我也知道施特劳斯的生意不大……吸引人，但是这对我们有好处。” “拜托了，孩子，看在我的面子上。” 啊，达奇的面子，他还叫自己孩子耶，烦死了。 亚瑟叹了口气，他不禁怀疑施特劳斯是不是私底下背着自己，偷偷给达奇赚了很多钱，也不可能啊，之前自己讨债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少？那为什么达奇几乎是在求着自己去帮施特劳斯的忙了，这实在是让亚瑟费解。 好吧，再猜一下，为了钱？ 要说是因为缺钱？那亚瑟也十分不理解，自己之前明明就把奥德里斯克帮据点里搞来的钱全部给了达奇，里面除了一小部分要分给参与的人，大头都是分给帮派的，所以帮派真的有这么缺钱吗？不对，达奇真的有这么缺钱吗？ 亚瑟想不明白，他最后还是点头答应道： “行吧，我会去问问施特劳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过得在我从翡翠牧场回来之后了，毕竟我和何西阿已经约好了。” 不管原因如何，看到亚瑟答应了，达奇很开心。 …… 亚瑟与达奇告别，离开营地之后，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翡翠农场，这地方离瓦伦丁镇不远。 不得不感慨，瓦伦丁到底是牲畜拍卖产业发达，一个小镇边上不是农场就是农舍。 刚到马厩外面就能看到何西阿正在和一个男人坐着聊天。 “你这表达真是幽默，谢默思。” “当然，我这人擅长幽默，但是就是不擅长相信别人。” “别这么说，谢默思。我知道怎么和好人合作，而且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亚瑟将马在一边拴好，还没上前就听到何西阿在和眼前这个叫谢默思的中年秃发老男人攀着交情，不过很显然，虽然看得出何西阿十分努力，但是谢默思看起来还是充满着防备，只听他继续对着何西阿拒绝道： “嗯，是个人都会这么说自己，我可从没听过傻子说自己傻。” 看到亚瑟来了，何西阿眼睛一转说道： “亚瑟，这是谢默思，我们的新合作伙伴。” 听见何西阿这么说，谢默思连忙开口否认： “可别，我可不是。” “害，我重新说，是有望成为我们的新伙伴，如果他喜欢我们的话。” 虽然何西阿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但是谢默思依然表示拒绝，他再次更正道： “喜不喜欢的不重要，就像我说的，重点在于信任，我要的是信任。” 谢默思说完还突然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小声地说道：“我希望你们可以小声一点说这些东西，我可不希望我的老板听到，毕竟，这只是我的副业。” 做作，搞得刚才在那里嚷嚷的人不是他似的。 亚瑟看着何西阿还在一旁不停地哄着谢默思，心里虽然感觉十分好笑，嘴上却也不好说什么拆台的话，只见何西阿继续套近乎道： “我们都非常诚实，相信我们，我跟你这么说吧，我们会和你证明的，用行动证明，对吧，亚瑟？” 虽然亚瑟到现在也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谢默思到底是干嘛的，不过看何西阿这幅殷勤的模样，估计应该是有一笔不错的买卖。 应该是吧？亚瑟看了看谢默思这个样子，又不太确定了。 尽管在心里面疯狂吐槽，感觉这个谢默思就是一个小丑。 在这里大谈特谈什么信任，其实说到最后，他最看重的不还是利益嘛……最后，看在何西阿的面子上，亚瑟还是说道： “何西阿说得没错，给我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所以我们该怎么和你证明呢？” 翻译一下大概就是，你要什么好处才答应直说吧。 何西阿十分满意亚瑟的表现，他对着谢默思继续发动着语言攻势： “我发誓，你可以信任他，也可以信任我，我知道你不相信傻瓜，而你可以放心，我们并不是。” 似乎是终于被何西阿说动了，反正他是这么表现得，谢默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老鲍勃·克劳福德和他的孩子刚从北面买了一辆偷来的驿站马车，就停在他们的仓库里，你们去帮我把它偷回来，这样子，我就和你们合作。” 一旁的亚瑟皱着眉问道：“谁是老鲍勃·克劳福德？” “一个我的熟人。” 何西阿继续开口问道：“所以你是想要我们干掉你的竞争对手？” “不不，我和他关系并不一般，他是我的堂兄。” 亚瑟和何西阿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一副有些懵逼的表情，两个人就这么看着谢默思，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和我是姻亲，我主要是想看看你们的动手能力，别管那么多，总之，他住在西北边的农舍里，那个地方叫卡莫迪山谷，就在通往华莱士堡的铁路旁边。” 总算知道了是个什么买卖，费老大劲的，说实话，对于这个活，现在的亚瑟真的不是很感兴趣，真的，一个偷东西的活？一辆马车？拜托，亚瑟当年可都是直接抢的装钱的驿站马车好嘛，只拿钱，什么时候管过马车了？ 亚瑟不缺钱？又不是活不起了，还要去偷人家马车，亚瑟现在别的不说，手上可就有两笔大钱，一笔警长马洛伊的，一笔旅店老板布莱克的。 亚瑟对这真没兴趣。 只听谢默思继续‘好心地’补充道： “屋子里还放着钱，不过这是你们的事，和我可没有关系。你们记住，千万不要杀人，大家都知道我和他关系不好……其他人会猜到是我指使的。” 何西阿显然还是有点疑问，对于两人的关系，于是又问了一句： “所以，我们抢劫你的姻亲，你没有意见？？” “只是姻亲，对的，我没有意见，而且还很乐意。” 何西阿再次确认过后，和谢默思握了握手，既然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他拉着亚瑟一起走向一边，直到确认谢默思看不见了，何西阿笑了，笑的很开心，仿佛找人打劫自己的亲戚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说实话，哪怕谢默思说屋子里还有现金，亚瑟也还是不想干这件事，谁知道到时候搞出点什么意外来，自己需要打死几个人？万一被发现了，被拿枪指着总不能不还手吧？ 麻烦，太麻烦了。 不过当亚瑟看到何西阿这个帅老头，一副开开心心出去玩的模样，他原本打算劝他放弃的话，最终还是收回了肚子里面去。 唉，算了，就当是陪老头子去乐呵乐呵好了，不然他天天呆在营地也怪无聊的，哼，谁叫他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干点坏事而自己又恰好这么善解人意呢。 真的，亚瑟认真回想了一下，何西阿到了这把年纪了，除了喜欢看悬疑小说，好像也就剩坑蒙拐骗这点小爱好了，至于打猎，那不算，他水平不行。 第三十五章 陪何西阿偷东西(二) “带路吧，他说的地方就在这里的西北边。” 亚瑟笑着说道： “啊？我来带路吗？你不才是最近在这一带寻欢作乐的人嘛。” 何西阿骑在马上，心情不错，最近这一段时间他都在翡翠牧场这里为帮派打探一些赚钱的门路，低调又安全的那种。 这两周的安逸生活，让大家都放松了不少，何西阿也不例外，他同样笑着说道： “这只是你的说法，我可是在这里物色了很久目标，谢默思这个人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正因为如此，他是一个十分合适的合作人选，他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而我们搞来的大部份赃物都可以通过他来销售出去。” 听到何西阿这么说，亚瑟想了想，好家伙，这不黑市商人嘛？原本还以为只是偷东西的一锤子买卖，没想到还真是条门路呢。 “这么说，那我刚才是不是配合的挺不错的。” 何西阿笑着点点头，说道： “是不挺错的，我原本还担心，你要给谢默思展示一下你的武力来让他配合。” 亚瑟摇了摇头，尽管一般情况下，自己的定位都是展示武力的那一个人，自己也愿意那么做，毕竟谁愿意去和傻子讲道理？ 只不过这次原本的打算就是为了哄何西阿开心而已，亚瑟就想配合着何西阿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还是那句话，都是为了哄何西阿开心。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这个小农舍，其实看起来也不小，通过望远镜的观察，两层的小楼和几个圈舍还有一个大马厩，这小日子看起来明显过得就比谢默思好多了。 何西阿观察了一下问道： “怎么说？你想现在动手还是等晚上人都睡着了再来？” 等晚上？算了吧，还是速战速决吧，亚瑟说道： “我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还是让我们直接上吧。” 何西阿并不反对，耸耸肩说道： “行，不过就是偷个马车，白天也一样，这都搞不定我也就可以退休了哈，你别跟着我，前面就交给我吧，你先去屋后面等着我把他们人都引到外面来，然后你再动手，我们最后在马厩里汇合。” 听到何西阿这么说，亚瑟知道接下来就是看何西阿表演的时候了。 只见何西阿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朝着屋子，他一边走着一边热情地说道： “年轻人……年轻人……真是好样的，你的父亲在家吗？” 在门口坐着的小子上下打量一眼何西阿，冷漠地说道：“在的。” “麻烦你把他叫下来吧。” 何西阿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小子不想知道他要干嘛，明摆了不想管，淡淡地说句：“你还是自己消失吧。” 正在一旁观察何西阿的亚瑟看到他没有理会，而是慷慨激昂地大声喊着： “我已经消失很多年了！甚至连自我，都消失了很多年了！但现在我不会了。” 声音之大，不但吓到了眼前的小子，还让老克劳福德从屋里被吸引了出来。 “你知道吗？噢，他在这里，你是这间房子的男主人吗？” 看到老克劳福德出现，亚瑟知道现在就是潜入的时候了，将自己和何西阿的马在屋后藏好，他熟练地打开了房子的后门，悄悄地潜入了进去，在屋里也能听到何西阿还在前面大声说着话： “很高兴见到你，我刚正在和你的孩子聊天。” 老克劳福德站在他儿子边上说道： “你是来卖东西的吗？” 何西阿夸张地否认着：“不！先生，我不是来卖东西的，我是来给你们送温暖的！” “这是免费的，脊柱……脊柱拉直术！” “什么？” “脊柱拉直术！” 噗，正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亚瑟听到何西阿这一本正经瞎扯出来的东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音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一边把一块金怀表放进怀里，一边侧着耳朵听外面何西阿是怎么继续忽悠这两个人的。 “全能的上帝或者说造物主在创造我们时将大脑放在了这里，但却将灵魂放在了背上。” “先生……，你的背看起来有点难办啊，比较棘手。” 嘿嘿，你看，江湖骗子的开场白，‘你有血光之灾’的灵活应用，这招亚瑟就是和何西阿学的，看起来果然是屡试不爽噢。 克劳福德一副有些感兴趣了的样子，说道： “是的，确实，我的背一直不太舒服。” 既然你搭茬，那就太好了，心里这么想着，何西阿继续忽悠着他： “我能帮你调养好，只需要十个或者十五个疗程。” 你看，他不是那种药到病除的骗子，要疗程的。 不过，克劳福德此时还是觉得眼前这人可能要忽悠自己的钱，出于对自己钱财的不舍而不是怀疑，他说道： “我喝威士忌就能好了，先生。” “威士忌？威士忌！它们就是罪魁祸首！都是它惹得祸。” 显然屋内的亚瑟能够听出来，何西阿在努力给自己拖延时间。 亚瑟上楼前又摸了摸楼下的烟囱口，里面果然藏着一个放钱的铁盒，啧，有一说一，能藏东西的地方果然就那么几个，亚瑟接着来到了二楼继续搜索着，毕竟来都来了，不搜干净实在是对不起何西阿这一波卖力表演啊。 “先生，你见过哪一个上了年纪的苏格兰人可以好好走路的？但是你看英格兰人，他们却屹立不倒。” “那都是因为金酒，他们喝的都是金酒，而金酒是什么做的？杜松子……而杜松子的功效是什么？活动脊柱……再看看威士忌……” 亚瑟承认，这个从内容上来说，听起来就十分不靠谱，但是它从何西阿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听起来就感觉十分的有道理，还让人不禁想要继续听听他要怎么说下去。 此时，亚瑟已经搜刮完了屋子的二楼，然后从后门溜出去，现在他准备去马厩里等何西阿完事了。 “再看看威士忌，它是由粮食酿造而成的，它会让你的脊柱变得脆弱，所以你们苏格兰人走路才会不稳，请……在这里躺下，不用很久的。” “我过去情况比你还糟糕，脊柱都碎了” “好些了吗？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在何西阿的按摩之下，克劳福德真的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说道： “嗯……嗯，好……好多了！” 何西阿又给他按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 “本次疗程是免费的，不过下次就得收费了。” 克劳福德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认真想了想开口道： “多少钱？” 何西阿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可是在帮你恢复男人的雄风，你居然还要考虑钱的问题？” “先生，我可不富有……” 演戏演全套，何西阿说道： “我的价钱很公道的，你放心，再考虑考虑？下周我还会来的。”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亚瑟估计已经在等自己了，何西阿装模作样又说了几句就和父子两告别了。 当何西阿来到马厩的时候，亚瑟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说道： “总算搞定了？也太久了吧。” “嘿嘿，快走，我这不是摸不准你要多长时间嘛，走，让我们把这马车搞去给谢默思。” 亚瑟驾着马车从农舍后面饶了一下，避免被看到，也顺带将两人的马匹也带上，然后才离开了这里。 两人在马车上坐着，何西阿开心地问着亚瑟搞到了什么好东西。 “啊，一些现金，不少首饰还有一些金银制品，你要不要考虑下周再去给他做个按摩？感觉你这一手也能赚不少钱啊哈哈哈。” “很不错，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不管怎么说，和你一起出来行骗让我很开心，何西阿，这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日子。” 听到亚瑟这么说，何西阿也很开心，他说道： “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打猎，马掌望台附近是个不错的打猎地方，现在，我们抓紧完事后回家，我已经开始在期待晚上，在篝火旁和大家讲述今天的故事了。” 亚瑟点点头，表示他也是，两人将驿站马车带回了谢默思的马厩。 “嗨，谢默思，我们已经拜访完了你表兄的家，他人不错……” 将马车在谢默思的马厩里停好，何西阿和谢默思聊着天，谢默思快速将门关好，然后将一沓钱不动神色地递给何西阿，然后说道： “干得不错，给你，现在我是你们的合作伙伴了，有什么好东西，都可以来找我处理。” 何西阿将钱分了一份给亚瑟，并将其他的收好候向亚瑟询问道： “我准备回营地了，你是要一起还是？” 亚瑟摇摇头，牵着自己的马说道： “不了，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还有一些其他事情嘛。” 何西阿点点头和亚瑟说完别忘记和自己一起打猎的约定，就自己先走了，而亚瑟也骑上马，朝着瓦伦丁镇而去。 第三十六章 是个好点子 基兰正在盯着旅馆这边的施工进度，他这几天一直留在镇上，没有回营地。 老实说他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没有人追着骂他是奥德里斯克帮的小子，而且这些干活的人对他还十分尊敬。 毕竟如今他是替亚瑟给他们发工钱的人。 布莱克，旅店的老板此时正站在基兰的身边，看着眼前重新装修的二楼房间，他其实到现在也并没有想清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否是正确的，不过有一点他明白，那就是自己已经上了亚瑟的贼船。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如今没有人和他收保护费了，而且他马上还能够多一份收入，而坏的一方面，自己好像从老板变成了一个打工仔，他递给基兰一根烟，说道： “眼看着，这边都马上要完工了，但是我们的老板人呢，你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吗？” 基兰接过烟，帮布莱克和自己点上后说道： “摩根先生应该会晚一点来吧，毕竟今天就该完工了，接下来的安排还要等他来做，布莱克先生，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你也没吃呢？走，一会儿一起去酒吧吃点，我刚才路过看到今日菜单是猪肉烤豆子还有腌蛋。” 基兰欣然答应了这个提议，离开营地这几天，吃不到皮尔逊的炖肉真是太让他快乐了。 老实说，他都不知道皮尔逊炖的是什么肉，吃起来一股味道就像是狗屎，原谅他这么形容，反正能吃到这玩意以外的其他东西，他很开心。 于是在嘱咐完工人们要小心搬运这些家具之后，两人来到了布莱克说的酒吧，在吧台前坐下。 等到亚瑟去到了圣徒旅馆的时候，他没有找到布莱克和基兰的人，直到问了一下工人才知道他们去酒吧吃饭了，在看了一眼现场之后，他就找了过去。 “啊，你们在这里，猪肉烤豆子？看起来很不错嘛，给我也来一份。” “摩根先生，中午好啊。” “摩根先生。” 亚瑟在两人中间坐下，基兰往右边坐了一个位置。将牛仔帽摘下，亚瑟询问了两人工程的进度，今天是否可以按时完工，在得到了两人肯定的答复之后，亚瑟说道： “布莱克，镇上的酒水供应你知道是从那里来的吗？” “只有一部分好酒，是通过铁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其他的很大一部分是本地一些农场自己酿的私酒，怎么，你对这个也有兴趣吗？如果只是打算供应给赌客，我建议你直接用我之前的关系找一个私酒贩子合作就好了，这一行水还挺深，最好是不要轻易招惹。” 布莱克担心亚瑟对私酒行业有什么想法，噼里啪啦地说了这一大堆，其实亚瑟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按他的计划，除了旅店那边提供的酒水要选最好的，诊所后面的赌场他还打算不限量提供免费的便宜酒水，毕竟除了烂赌的赌鬼让赌场喜爱之外，喝多的烂赌鬼才是更棒的。 所以对于布莱克说的话，亚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他想起了什么，从挎包里掏出一份契约递到布莱克面前，说道： “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的，我找了个律师拟了份合同，你好好看看，没问题的话，签了它，明面上我会成为你旅店的合伙人，至于赌局的份额，我会按照我们说好的那样，给你分成。” 布莱克接过合同，也没有细看就在签名的位子，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很清楚，这份合同不过是走个过场，已经上了贼船的他，很多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想的太多，只要能够平平安安赚钱点小钱，那也就足够了。 “你倒是仔细看一看，我又没有拿枪指着你签字，没必要这么快的嘛。”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看到布莱克如此懂事，亚瑟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对待这种懂事的合作伙伴，亚瑟是不会亏待他的。 将合同收好，看了一眼还在边上埋头吃饭，一声不也吭的基兰，果断给了他脑袋一巴掌后问道： “你今天有没有在镇上看见施特劳斯？” “咳咳，摩根先生？别老拍头啊，我早上在旅店见过施特劳斯先生，听他说要去附近的农场收债，叫什么唐……” 基兰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叫什么，还是一旁的布莱克接过话说道： “托马斯·唐斯，是个牧师，我记得他还有个牧场，不过没想到，像他这样的好好先生，也会去借高利贷？不过我听说他病了，病的挺厉害的，这也就不奇怪了。” 亚瑟皱了皱眉头，他是真的不喜欢给普通人放贷这种事情，因为大多数的这些人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或者是一时遇到了困境，本就在悬崖边苦苦挣扎然后却被高利贷彻底打下深渊，他向布莱克问道： “你认识这个叫做唐斯的人？” “嗯，还挺熟的，我还见过他的老婆和孩子，他是个烂好人，而且他是个牧师，你没看到我的旅馆叫做圣徒旅店嘛？噢，原谅我，是我们的旅店了现在。” 布莱克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举起酒杯和亚瑟喝了一杯，在酒杯上轻吹一口气，一饮而尽，施特劳斯这事，亚瑟决定晚点去看一看再说。 很快，亚瑟点的猪肉烤豆子也上来了，猪肉烤得很老，吃起来也十分柴，只吃了两口，亚瑟就放下了。 这种没有阉割的猪肉，吃起来真的太恶心了，调味也只有简单的盐巴，又随便吃了两口豆子，居然连豆子都沾上了猪的骚味，对于吃这一块，亚瑟现在基本是已经绝望了。 看着边上吃得很开心的基兰，亚瑟觉得在吃这一方面，可能这才是自己受到记忆影响之后变化最大的部分。 亚瑟还没在食物上纠结多久，特里劳尼就从酒馆外边走了进来，他径直来到亚瑟身旁和他一起来的人还是个熟面孔，正是之前狠狠赢了亚瑟一把的那个老头子，老头身后还跟了个姑娘。 亚瑟和特里劳尼打过招呼，就看向和他一起来的父女两人，特里劳尼没等亚瑟开口问就介绍道： “先生们，这一位就是弗兰克·罗森塔尔，还有她的女儿，这位是亚瑟·摩根，就是他有一份我和你提过的工作要给你们。” 注意到约西亚说的是‘你们’，亚瑟多看了女孩一眼，不是很漂亮，但是很像他父亲。 特里劳尼就像所有优秀的掮客一样，在给双方引荐之后，除了不时说上一句话让对话更便于展开之外，便不再多言。 亚瑟也没有过多询问，他已经见识过老头子弗兰克的水平了，至于他的女儿，亚瑟相信也不会太差，简单交流了一下，在确认了意向之后，他就让基兰带两人先去旅店休息了。 “如今场地就位了，熟练的荷官也有了，你的生意是不是该开张了？” 特里劳尼举起酒杯问道，说实话，他还挺看好亚瑟这次的买卖，而且他有一种预感，亚瑟会通过这个大赚一笔，因为不光是镇上有不少有钱人，而且由于瓦伦丁是个牲畜拍卖为业的小镇，往来路过的商人也并不少。 “嗯，马上就要试营业了，到时候，你记得给我带一些你认识的有钱朋友过来。” 当然，亚瑟也没忘记，要分给特里劳尼他该有的好处，他继续开口说道： “每个你带来的朋友，无论他们输了多少，我都给你这个数的提成。” 亚瑟伸出手在特里劳尼的掌心轻轻画了一下，感觉着手中的数字，特里劳尼开心地笑了，他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亚瑟的慷慨，一边赞叹给自己提成这个点子的绝妙。 他相信自己不会是唯一的一个享受这个待遇的人，至于其他人是否会有更高的比例，那么应该就要各凭本事了，不过他知道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这更坚定了他心中觉得亚瑟会大赚一笔的看法。 最后，他又思考了一番才开口道： “所以，这件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达奇？我按着你的要求，并没有告诉他们，但是，你知道的，当你的生意开张了之后，达奇他们还是会知道的。” 亚瑟只是拍了拍特里劳尼的肩膀轻声说道：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第三十七章 讨债工作 结束了酒吧里的这些事情。 亚瑟和布莱克还有特里劳尼告别。 将差点忘记的小费留在吧台，亚瑟正打算去找一下施特劳斯，出门却遇上了营地里的几个姑娘。 总算被苏珊从营地里放出来的凯伦，玛丽和蒂莉，三个女孩正在叽叽喳喳地感叹着自己总算又再次投入了文明的怀抱。 “嗨，亚瑟。” “你好，摩根先生。” “摩根先生，正好遇见你了，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信，本来还想直接给你带回营地呢。”玛丽·贝丝从随身带着的书中取出了一封夹在里面的信，她递给了亚瑟，然后又说道： “是那个摆在你床边，在相框里的女人噢。” 亚瑟接过信，听玛丽的这番描述，他一下子就知道了这封信是谁写给他的，玛丽·灵顿，他的白月光，一个他至今还说不出是‘爱过’的女人。 刚才接过信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漏了一拍，强忍着马上将信打开的冲动，亚瑟将它在包里平整地收好，然后调整完了表情的他笑着说道： “谢谢你们，所以，她还在镇上吗？” 玛丽·贝丝皱着眉头没有接话，蒂莉则是看出了亚瑟的窘迫。 看着明明就被这一封信搞得魂不守舍，还要装模作样的亚瑟，蒂莉也只是笑着不接话，仿佛是想要让亚瑟多着急一会儿? 最后还是凯伦，这个豪爽的女人看不下去了，她大大咧咧地拍着亚瑟肩膀说道： “你们两个就知道逗他，我来说，她当时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也和你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怎么说来着？窘迫，对的，哈哈。” 亚瑟才不承认自己窘迫了，不过玛丽居然窘迫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放心，你的小情人没走呢，她说了自己在瓦伦丁边上的农舍里租了一间房，还说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的，然后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和她弟弟有关什么的，这部分我可记不清楚，总之，就是这样了，剩下的你自己看信吧，我们该去找点活干了。” 听着凯伦这么说，一旁的蒂莉接过话说道： “呸，你刚才还分明喊着要去酒吧喝上几杯不要钱的好酒呢。” 亚瑟没有久留，他给了她们一些钱，让她们可以回去应付苏珊也能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顺便还告诉几个姑娘们，要是在镇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去圣徒旅店，找基兰或者是老板布莱克帮忙。 送走了姑娘们，亚瑟最终还是决定要先去解决施特劳斯的问题再处理其他的事，玛丽·灵顿的信还是留着晚点再看吧。 唐斯的农场离得并不远，在和布莱克打听过了具体地点之后，他慢慢的骑着马，没多久就来到了农村附近，路上还遇到了不少的行人，他都友好地打了招呼。 等到了，就看到一间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木屋，它这小农场建在了小山坡上的一块平坦的土地上面。 当亚瑟来到近前，就看到施特劳斯正站在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和施特劳斯的衣着光鲜相比，这个男人就是一副地里打滚的农民模样。 “托马斯·唐斯先生，我十分理解你的困难，但是欠债就是欠债，如今期限到了，请按时还款，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你的狡辩了。”施特劳斯的声音冷漠且不带有任何感情。 而站在对面的可悲男人，微微弯曲着身子，面带病色，卑微地说道： “我，我……我会还钱的，你知道我还有家人要养，所以麻烦再给我一些时间。” 亚瑟并没有上前，他只是在一边等待着，等施特劳斯和眼前的可悲男人掰扯完。 亚瑟打量着一旁的菜地上所种着的作物，看起来收成并不坏，左边种的是烟叶，右边则是有一人高的玉米。 在实在不知道该打量什么好了之后，亚瑟只好看着施特劳斯。 看着他此时就像是一只那种在西部十分常见的毒蝎子一样，不断用语言对着唐斯步步紧逼，不得不说收债时候的施特劳斯看起来还是和平时很不相同的，只见，唐斯还在苦苦哀求： “施特劳斯先生，你知道的，我哪里也不去，你相信我，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还上的。” 施特劳斯显得不屑一顾，道： “还款日期就是还款日期，你要是还是坚持不还钱，那么，之后再来和你讨论还款问题的人，就将不会再是和蔼的我了。” …… 最终，僵持了许久，施特劳斯看起来还是没能要到他的钱。 说实话，亚瑟一样不喜欢这些借高利贷的人，他们借钱的时候承诺的天花乱坠，到了该还钱的时候，一个个却像是才知道了自己居然欠了钱。 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哭惨卖穷，希望债主能够宽容，至少有一句话在亚瑟看来，施特劳斯说得是对的，那就是他并没有强迫别人和他借钱，这些人值得可怜，却都不值得同情。 路是他们自己选的，那么后果也应该要他们自己承担。 亚瑟虽然可怜他们，却不同情。 “亚瑟？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准备离开的施特劳斯看到了在马上坐着等他的亚瑟。 正好，眼下就有一笔欠款需要亚瑟帮忙收回，他正准备开口，但亚瑟却提前打断了他： “你不是总说，如果欠债的人没钱，那么就直接打他，不要听他狡辩吗？我看你刚才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呀。” 施特劳斯皱了皱眉说道： “请不要开玩笑了，摩根先生，发生债务违约，这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没用的银行业从业人员，接下来的收款工作正是该你这样的人来接手了，正好，你也在这，那么这件事情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不好意思，我拒绝。” 亚瑟拒绝得十分干脆，他不喜欢这份工作，他也不喜欢达奇对这事的态度，如果是为了赚钱，他现在有更好的选择，他准备拒阻止续放高利贷，并且打算从拒绝讨债做起。 不管他们理解与否，他都决定了要帮施特劳斯和达奇选择一条更好的道路。 “听着，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赌场吗？我已经都搞定了，马上就要开始营业了。而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来负责赌场的账目，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我希望你能彻底放弃高利贷这一门生意，来帮我经营赌场。” 施特劳斯听亚瑟这么说，有一些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亚瑟，这些都是合法，还有，达奇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合法并不代表这是对的。” “达奇那边我会去说。” 施特劳斯在马前仰望着亚瑟，他看起来有一些沮丧和纠结，尽管一直十分清楚其他人对高利贷的厌恶，但是面对亚瑟如此直白，如此明确地告诉他希望他放弃，他还是有一些怀疑，自己真的能做好除了放高利贷以外的事情吗？ 施特劳斯，最终开口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小时候就过得很艰辛，十二岁我的哥哥就在外面偷东西养活我们，九岁我的妹妹安娜就被卖去做了童工，十七岁我就来美国打拼。我只擅长这个，一切都是为了钱，因为贫穷，我一直过得很惨，我受够了没钱的日子。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亚瑟，我想你也知道的，很多时候只做对的事是活不下去的。” “我擅长放贷，我做得很好，我不确定我还擅长别的。” 亚瑟十分理解，他开口说道： “每个人都要做一些什么擅长的事情来让自己活下去，而你只不过是没发现自己真正擅长的方面。我理解你，但是，相信我，我让你做的事你也一样擅长，而且我保证，你会赚很多钱。” 亚瑟并没有选择去指责施特劳斯，因为他明白一切都只是生活所迫罢了。 施特劳斯对亚瑟话里所表达的理解，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感受，他沉默着思索了很久，最后谁也不知道他是想明白了还是如何，他最终答应了亚瑟请求。 其实施特劳斯此时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可能更多得是对结束高利贷工作的释然吧，他详细询问了亚瑟对自己工作内容的安排，并做好了记录。 亚瑟对施特劳斯的规划是会计师和经理，他需要给自己提供一份清楚到比尔都能看懂的账单以及一份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同时还要用借款的方式去委婉地掏空那些有钱的赌客，总之，亚瑟只是大概说了一下，然后亚瑟对施特劳斯说： “先这样，你在镇上住下，我会让基兰帮你安排好住的地方。还有，你之前放出去的贷款，也抓紧收尾一下，只要能把本金给收回来就行了，如果有暂时还不上的你和我说，我会给你把窟窿补上，至于达奇那边，交给我去说。” 亚瑟本来要顺便带施特劳斯一程，不过却被他拒绝了，他说要自己走一走，思考一些事情。 而亚瑟此时也正着急回去看信，两人各自离开。 第三十八章 真爱易逝 在回去营地的路上，亚瑟最终还是没忍住打开了玛丽的信。 只是看到开头这熟悉的字迹，他就被拨动了情绪，上面写着： “亲爱的亚瑟，这封信我已经写了上百次了，但是我还是写不好。” “是我。” “看到这个糟糕的字迹你就知道是我了吧。” 亚瑟坐在马上，让萝卜自己沿着路缓缓前进着，他逐字逐句地看着信： “我知道，当我们最后一次谈话的时候，我说过我要结婚了，我们不会再说话了。我知道我说了很多，而且都是真心话，至少当时是真心的。” 亚瑟仿佛被文字带回了那个时候。 那是最后一次见面，女孩的话里话外都在怂恿着自己带她离开。 再回想到当自己得知心爱的女孩要嫁人了的时候，自己的愤怒，回忆起那些她家老头子嫌弃自己的话语，回忆起女孩在自己拒绝的时候那悲伤又失望的眼神，过去的记忆正在疯狂攻击他。 亚瑟本以为这些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但是他却仍然记得，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甚至是女孩当时看自己的每一个眼神。 振作起精神，亚瑟继续往下看： “但现在我觉得回避关心我或是关心过我的人并不光彩。” “上周我来了瓦伦丁，要待几个月，这段时间我运气不好，嗯……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也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目前我要待在这里。” 亚瑟这边正在认真地读着玛丽的信，突然听到路边传来了呼喊声：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能帮帮我！” 亚瑟眉头一皱，无奈地将信收好，只见路边一个男人正在呼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最终略一思索还是停下了马，翻身下马来到这人面前，正当亚瑟准备开口询问。 没想到这个男人看到亚瑟上前，直接就亮出了枪。 男人桀桀地怪笑着，十分得意地说道： “站住！不要动，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面对这种情况，亚瑟有些哭笑不得。 这抢劫谁不好啊，居然敢抢劫他，这也太想不开了吧。 亚瑟缓缓举起了双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嘴上说着： “兄弟，你看我也没钱，你看看只有马……” 男人下意识扭头看向亚瑟的马，抓住这个空档，亚瑟一手快速推举起男人拿枪的手让枪指向天空，另一只手瞬间拔出腰间的枪，抵住男人的下巴就是一发子弹。 顿时，空气中就扬起一片红色的血雾。 眼见完事了，亚瑟还不忘记摸了摸这人身上，看看都有些什么。 “穷鬼啊这是，自己难不成是他的第一个客人？唉。” 亚瑟重新骑上马，从包里继续掏出玛丽的信读了起来： “我遇到了和你以及你朋友一起的几个姑娘（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礼貌地称呼她们），我还听到了像是你的一个男人的传闻。” “要是你有时间，我希望能再见见你。我在查德威克农场租了一间屋子，就在瓦伦丁的北边。” 仿佛看到了玛丽对于对姑娘们的称呼耿耿于怀的样子，亚瑟笑了，他感觉她还是在乎自己的，继续往下看，只见落款处： “爱你的。” “玛丽·灵顿。” 老实说，看着这个‘爱你的’，亚瑟不禁开始思考这只是出于礼貌的习惯，还是…… 最终。 眼看马上就要到营地了。 亚瑟最后还是选择掉转了马头，朝着瓦伦丁而去。 但是当亚瑟到达查德威克农场的时候，他却感觉有一些后悔了。 他想起来了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和玛丽走到一起，她的混蛋老父亲不同意只是其中的一小方面，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玛丽最终还是选择了家庭。 说实话，玛丽愿意和当时的亚瑟在一起已经是一件非常有勇气的事情了，亚瑟知道她最后另嫁他人的选择，其实并不能怪她。 而是当时的亚瑟根本就给不了她任何的保证。 他还记得自己的妻儿是怎么死的。 …… 亚瑟还是来到门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还不忘对着门上的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亚瑟最终还是决定将牛仔帽取下，他一手紧紧地捏住了帽檐，另一手敲响了房门。 门很快打开了。 只见，里面露出来一个老妇女，手里还举着一把和她看起来并不协调的左轮手枪，正一脸怀疑地指着亚瑟，她说道： “什么事？” 亚瑟在短暂地愣神之后回答道： “噢，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你的，女士。” “请问灵顿太太在吗？” 这个老妇女并没有放下枪，而是直接关上了门，只听屋里传来声音： “灵顿太太，有人找你！” 亚瑟在门口紧张地徘徊着。 “你好，亚瑟。” 她还是那么漂亮。 绿色的裙子衬得她十分好看。 玛丽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选择关上门和亚瑟一起站在屋外。 此刻，两人的眼神根本不敢有片刻的对视。 “呃，我……”亚瑟突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玛丽先开口说道： “我听说你和你的朋友在附近，所以我……” 亚瑟有点局促地点点头，虽然玛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想了想，亚瑟还是开口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 “他呢？呃……那个谁呢？” 所以还有什么是比问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老公更尴尬的事情吗？ “死了。” 听到人死了，亚瑟人都不晃了，声音利索地说道： “哇，听到这个消息，真难过。” 亚瑟说不好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难过。 玛丽显然不想多谈，只是淡淡地说道： “是啊，我也是，我也是……有一段时间了，肺炎。” 亚瑟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么，呃，你、你已经……你已经成为了寡妇，所以……你就来这里找我了是吗？” 艹？ 自己说的什么东西啊！亚瑟他并不是这个意思，该死噢。 玛丽皱起了眉头，摇晃地双手似乎都在用力地否定亚瑟的这个说法，她认真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亚瑟。”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该死的沉默。 亚瑟自认不是一个会说不出话的男人，在他的所有记忆里他都不是，但是该死的，这该死的感觉，太糟糕了，他感觉自己八成是被附身了可能，他现在只觉得很僵硬，嘴也是，身体也是，甚至感觉连思想都僵硬了。 最后还是玛丽先吞吞吐吐地开口了： “那个，亚瑟，我……我……我的家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仿佛是对自己刚才表现的不满，突然一下子就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亚瑟愤怒地说道： “你是说你那些永远也瞧不起我的家人，现在你还想要我去帮助他们？” 尽管玛丽并不好意思，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还是坚持着继续说道： “是我的弟弟，杰米。” 亚瑟哼了一声，他回忆起了当年还和玛丽在一起的时候。 她的家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甚至亚瑟突然觉得，玛丽给自己写信原来也只是因为有求于他，他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他只能说道： “我一直都喜欢杰米……至少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是这样的。” 亚瑟转过身背对着玛丽，他突然又不想见到玛丽了，走到栅栏旁，双手扶在上面，眼睛只看着地面。 玛丽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走到亚瑟身边，距离不远也不近，本想放在亚瑟肩膀上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放了下来，她低沉这声音说道： “他伤碎了我父亲的心。” “老家伙还有心？”亚瑟不屑一顾道。 “别逼我求你，亚瑟。” 玛丽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倔强。 深吸一口气，亚瑟戴上了自己的牛仔帽，仔细地顺了顺帽檐，他看着玛丽的眼睛，是很漂亮的棕色，但是想到她只是有求于自己，只有她的家人，永远只有她的家人。 亚瑟赌气地说道： “那么就求我吧，求我帮你，玛丽·灵顿。” 第三十九章 真爱易逝(二) “不要开玩笑了，亚瑟，小杰米现在很危险，他加入了一个奇怪的宗教，我们现在都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玛丽看着亚瑟，她根本也不相信刚才那是亚瑟的真心话。 两人对视着。 亚瑟认真地看着眼前自己最爱的女人。 当年就是因为放不下对她的感情，他拒绝了艾比盖尔。 亚瑟爱这个女人，他知道自己爱她，现在他也依旧爱她。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必须要做出改变，爱情如果只有单向地付出和迁就，结局会是什么样的，亚瑟如今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还是说道： “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为什么还来找我？难道我只是你遇到困难才会想起来的男人吗？” 玛丽无助地看着亚瑟，听着亚瑟这么说她也明白，她总是习惯性地享受着亚瑟对她的偏爱，她喃喃着： “亚瑟……求你了，我知道自己没有拜托你的理由，但是为了杰米，我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了。” 此时玛丽真的开口求自己了，亚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难受，他倔强地说道： “这么说，我这种粗人不够格入赘你们豪门望族，但是却又够格帮忙拯救你的家人……” “我很抱歉，如果你不想帮我，我能够理解，可是……我也经常想起你。” “都是陈年往事了。” “算我求你了，亚瑟。” 亚瑟深吸一口，说道： “我不会说杰米现在过得生活是正确的，但是这至少是他想要的，而不是他的父亲替他打算好的可怕生活。” “杰米还很单纯，求求你了，亚瑟。” 亚瑟到底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更何况是对自己所爱的女人呢。 他只是想让玛丽明白，自己不只是一个‘好朋友’。 他不确定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心的，但他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的心意，这一次他会用尽办法，不再让自己失去心爱的女人，他认真地开口说道： “杰米的事我会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记住，你拥有我……的爱，所以你永远都有拜托我的理由。” “噢，亚瑟。” 亚瑟主动上前轻轻地抱住了她，尽管有一些突然，但是玛丽还沉浸在亚瑟所说的话里面，她愣愣不能自拔，并没有反抗，老实说她甚至还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亚瑟并没有进一步做什么，只是轻轻放开了玛丽，他说道：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一个我了，你会看到我的改变，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相信我，也给我们一个机会。” …… 和玛丽告别之后，亚瑟没有多留，他转身离开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了在门前久久驻留的玛丽。 离开之后，亚瑟没有直接就去找杰米，也就是玛丽的弟弟，他也不知道这个宗教在哪里扎营，得打听打听。 回营地还要奔波。 亚瑟最终还是选择去了瓦伦丁镇，此时夜晚已经到来了，刚踏入小镇的他就能听到从酒吧里传出的喧闹声。 亚瑟没有选择去酒吧，而是来到了诊所门口，看着一旁的警长办公室，本来打算直接去诊所后边的，想了一想，他还是准备去警长办公室打个招呼。 推了推门，却没有打开。 亚瑟本想就这样离开，却突然听到警长办公室二楼好像传来了马洛伊在争吵地声音，亚瑟不动声色地来到二楼门外，只听到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和马洛伊的声音： “噢！莫伊拉，求你不要这样子！” “你想让我怎样？” “但是我爱你啊！” “你谁也不爱，你不爱我，你不爱你老婆，谁也不爱！” “噢！你真是不可理喻，不可救药！” 哇哦，在门外站着的亚瑟乐了，看来今天，不光是自己有感情问题要面对啊，只听见应该是叫做莫伊拉的女人情绪激动地喊道： “不可救药？！你居然这么想我？我在你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青春，到头来我却成了不可救药？” 马洛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说道： “你也结婚了！……真是不可救药。” “不可救药……？你就是小城镇里自视甚高的鼠辈，你知道吗？” 莫伊拉继续扯着嗓子骂道： “鼠辈！一个自以为是猫的鼠辈，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去死吧你！” 话音还没落，门外的亚瑟就听到了桌椅倒地的声音，隐约还有一个女人的咳嗽声？ “咳——” 很快亚瑟就想明白了这是什么声音，他虽然惊讶于这个变故，却没有动就这样在门外静静地站着。 这可真是算是意外收获了。 亚瑟倒也不是没有想过进去救人，但是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样一个地步，那么马洛伊和这个叫做莫伊拉的，必定有一个人无法好好活下去。 助人为乐没什么，但是多管闲事却没有必要。 马洛伊还是这个不认识的女人？ 这根本就不用亚瑟来做选择，他现在关心的重点在于之后的事情，这给了亚瑟彻底拿捏马洛伊的机会。 何西阿之前不是说亚瑟没办法拿捏马洛伊嘛，这机会不就送上门了嘛。 没过多久，屋里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亚瑟又在外门静静等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屋里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 亚瑟又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需要帮忙吗?马洛伊警长。” 只听见屋内传来了马洛伊沙哑的声音： “进来坐坐？” 亚瑟笑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不了，警长，很晚了，我们都该休息了，你放心……” “我，什，么，也，不，知，道。” 唉，说完亚瑟就走了，连头都不回的那种。 第四十章 试营业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亚瑟的错觉，今天中午走在瓦伦丁镇的街上，感觉人都少了不少。 在路过酒吧的时候。 亚瑟还不忘记往里边看了一眼，店里不说是空空荡荡，也称得上是门可罗雀。 看来提供免费酒水果然效果很好。 怀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美丽心情，亚瑟来到了诊所门口。 此时同样经历了重新装修的诊所，从前边看去，依然还是之前那副普普通通的样子，前台也只有诊所老板老奈利一个人在站着看店。 “摩根先生，中午好啊。” 亚瑟冲着老奈利点了点头，和之前不同，亚瑟一眼就看到了奈利手旁放着杆猎枪。 这就对了嘛，生活在这么个环境里，作为医生也得拿枪给病人治病嘛。 没毛病。 继续朝着后面走去。 一推开门，亚瑟眼前的景象可和前面完全不同，那叫一个热闹。 生意红火啊，全都是人。 房间里摆放着四张德州牌桌，其他的还有21点，比大小，掷骰子等等，可以称得上麻雀虽小但却五脏俱全。 看着眼前乌泱泱的赌客们，让人不禁感叹赌博的魅力真大啊。 对于赌博这件事，古往今来都有不少说道。 亚瑟记得有人说过赌博就是一个概率事件，宣称相信数学和公式，输赢都是五五开，鼓励人们勇于尝试？但是在亚瑟看来这说的都是狗屁。 其中真正关键的其实是在于拥有的资本和心态的博弈。 对于赌场来说。 我比你有钱，你又是赌徒心态，只要你不收手，就总会有输给赌场的时候，而大多数赌徒都只会越赌越大的，别不信，赌博开始了就很难收手。 输了你想回本，赢了你觉得运气正好。 就算一时好运赢到了最后，但只要你不乖乖地拿着筹码换走现金，筹码就只是筹码。 输上一把大的就够赌场赚了。 所以亚瑟自己从来不赌。 “摩根先生，你来了。” 眼尖的基兰已经看到了亚瑟。 老实说，今天的他格外忙碌，因为这里现在是他在负责，在这里工作的人也都是基兰自己安排雇用的。 亚瑟将这些工作全权交给了他。 这些普通的荷官还有服务人员，尽管经过了快速的培训，但今天却依旧是岔子不断，基兰只能自己不停地到处补漏 要说原因，还是要怪亚瑟想的好主意。 在场子里不限量提供酒水。 这就导致来的客人特别多，人多了就忙，这也就算了，人多了闹事的也多。 基兰不单得处理一些已经输完了却还想白嫖酒水的人，还要处理那些喝多了的，输急眼的……总之，各种之前基兰根本没有预想到的麻烦情况都得他来应对。 此时基兰找到亚瑟，思索着如何开口，他现在还是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这个工作，他对亚瑟说道： “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嘿，亚瑟在这也站了有一会儿了，他不觉得基兰需要自己的帮助。 在他看来虽然是有一些混乱，但是总体来说整个小赌场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基兰对每个问题的处理都十分及时且准确。 总体来说还是让人满意的。 所以，亚瑟并不打算插手，在鼓励了他两句之后，亚瑟笑着说道： “听着，基兰，我能给你的帮助只有祝你好运？” 真不是他当甩手掌柜，因为亚瑟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基兰的能力。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亚瑟早就看明白了。 基兰其实是一个看人看事都十分透彻的人，他除了需要一点机会和勇气，其实什么也不缺。 “摩根先生……你知道今天从开门营业到现在，我已经差点被至少五个人给揍了吧？” 亚瑟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基兰，说道： “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我记得可是说过不要让人带武器进来的，所以，你现在可是全场唯一的一个有枪在手的男人？不要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帝创造了人类，然后呢？” 基兰听亚瑟说过这话，他无奈地接道： “柯尔特让人人平等……啊？” 话刚说完。 亚瑟就痛快地赏了他头上一个大巴掌，然后笑着摆摆手，自己从后门离开了。 基兰也没空懵逼，亚瑟既然决定当甩手掌柜，他就只能继续努力，重新投入到查缺补漏的工作之中去了。 一出门，亚瑟就注意到了后门外站着的那一个印第安血统的壮汉。 这人拉着一张驴脸，还有一个厚重的下巴，显然这就是基兰给赌场找的‘保安’了，此时他身上挂着一把锯掉了枪管的旧猎枪，正在仔细检查着每个准备入场的客人。 而墙边还坐着几个已经喝多了的没钱了的赌鬼。 其实在亚瑟看来是没必要带枪的，因为旁边就是警长办公室，倒是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不过小心点总是没有大错的嘛。 总得来说，视察下来亚瑟很满意。 又绕了一圈的亚瑟最后来到了旅店。 上楼之后。 整个旅店二楼从外面看来和之前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里面已经被打通，拼成了一间装修豪华的套间。 如果非要让亚瑟点评两句，那么他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是可以和康沃尔的私人包厢媲美一下的，毕竟对于这里的装修，亚瑟可是下了重金。 不敢说按‘天上人间’的标准，至少也是个‘富贵人间’。 布莱克人在一楼，并没有和亚瑟上来，他说他得在楼下看着点，还告诉亚瑟现在楼上正在玩牌的几个人都是特里劳尼带来的，是小镇附近真正的有钱人。 这不得看一看？ 亚瑟来到二楼之后，也没直接进去，他只是隔着墙看了一眼。 啥？噢，差点忘了说了，在这个套间的隔壁的房间，提前留了窥视洞，所以亚瑟只用在隔壁就能看到包间里面的情况。 这里到时候会留人看着，以防止意外发生。 套间里，老弗兰克和她的女儿正在里面工作，老实说看他们今天的穿着和那天见面的时候真是完全不一样。 老弗兰克一副绅士打扮不说，看起来还给他自己重新剪了个头发，还修了修胡子，又带上了金框单边镜，他现在完全让人不能把他和第一次在酒馆见面的老流氓形象联系起来。 而老弗兰克的女儿更是一套东方的旗袍在身上，不看脸，曲线是真不错。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亚瑟还没看多久，施特劳斯就从外边推门进来了，亚瑟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脸上又洋溢起来了那种之前放债出去之后，那种让人觉得诡异的笑容，亚瑟笑着开口问道： “所以，我们这是赚了多少钱你这么开心？” 施特劳斯显然是真的十分开心，破天荒的，对亚瑟半开玩笑地说道： “摩根先生，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它比我们之前抢过得任何一家银行都要多。” 好家伙，这话说得，亚瑟都要当真了。 这是真觉得开赌场比抢银行都赚钱呗。 第四十一章 康沃尔的动静 康沃尔炼油厂二楼办公室。 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先生正在他的办公桌前坐着，对着眼前的几封私人信件认真查看着。 “咚咚。” 敲门声响起，康沃尔的助理从外边推门进来，小声地说道： “康沃尔先生，我们抓到了抢劫你火车的主犯，科尔姆·奥德里斯克。” 缓缓将手中的信纸放下。 康沃尔抬起头，摘下了眼镜说道： “带进来。” 很快科尔姆就被两个康沃尔的手下给架着来到了办公室里。 “啊，奥德里斯克先生，我们终于是见面了，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什么给了你勇气居然敢打劫我的资产。我听过你的名声，谈得上臭名昭着，但是我却是真的不知道你竟然还‘瞎了眼睛’？” 面对康沃尔刻薄地嘲讽，科尔姆此时脸上有伤，虽然看起来有一些狼狈，但是嘴上却依旧不服气地说道： “康沃尔先生，听到您这么说，可真是太让我受宠若惊，没想到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居然还能够入得了您的耳朵，我以为您关注的都是那些将军啊，或者什么上流社会的先生们，而不是我这种？一个小人物？” 今天的康沃尔好像特别有谈兴，他饶有兴趣地的打量着科尔姆，足足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 “你说得没错，像你这种臭水沟里的小石子，正常来说并不值得我的关注，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一位爱好名声的绅士，到了我这种地位的人，确实不在意你这种在路边刨食的野狗。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容忍你这样的野狗在我的头上拉屎拉尿。” “纵容你们踩着我的名声活在这个世上，这对我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听到康沃尔这么说，科尔姆笑得很大声，一直笑到边上的康沃尔手下给了他肚子一拳，科尔姆这才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康沃尔，语气不甘地说道： “那你这可真是找错了对象，你的火车不是我抢的。” 康沃尔感兴趣地看着他。 科尔姆继续说道：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我对你的火车没有兴趣，我并不在乎那是你康沃尔的火车，我也确实打算抢它，但是很不幸我失败了。” “老实说，看你现在得意的样子真的很有趣，毕竟，那些真正抢了你康沃尔的人可还在外面大声嘲笑着你的愚蠢，他们会在酒吧里宣扬着你是如何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他们的谎言，他们可能现在就在嘲笑你，而你却正如他们所嘲笑的一般，站在错误的人面前耀武扬威着。” “相信我，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康沃尔只不过是一个有钱的傻子，让抢了你的人逍遥在外，安然无恙。” 康沃尔的笑容消失了，科尔姆继续说道： “而你，康沃尔先生？你最关心的康沃尔的招牌，此时此刻，早就因为你手下的失误，抓来了一个无辜的人，在这里背锅？这才是对它的最大羞辱，虽然我也并不愿意承认，但那确实不是我做的。” 听完科尔姆的话，康沃尔并没有马上相信，但此时他的心中却起了怀疑。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科尔姆，眼神里不复之前的轻松惬意。 康沃尔并不是一个轻易被言语说动的人，在他看来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他必须看到证据。 他绝不会接受自己被人愚弄，转头看向一旁自己的助手，他问道： “你们搜到了我的债券了吗？” 一旁的助手摇了摇头。 …… “你确定吗？” 亚瑟给查尔斯递了根烟，只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查尔斯将接过来烟夹在耳后说道： “确定，如果我们要救西恩，必须要抓紧了，他马上就要被送去监狱了，黑水镇上现在到处都是平克顿的侦探，我只敢在外边打听，但我确定过了消息没有错。” 亚瑟要了两杯水，此时正看着自己那杯子里的水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于平克顿侦探的坚持搜查，亚瑟并不意外，他说道： “你知道的，我们在黑水镇逗留的那段时间，赚了不少钱。” 查尔斯点了点头，说道： “那也没办法，只能把钱都留在那里了，不过我看他们好像并没有找到藏起来的钱。” 要是找到就好了，找到了估计就不会继续这么大阵仗继续搜捕他们。 亚瑟想了想说道： “所以他们为什么没有直接吊死西恩？” 这并不合理，既然赏金猎人和当局谈妥了价钱，对于他们这种人一般都只有被吊死这一种下场。 当然了，亚瑟只是怀疑这里面有问题，对于西恩没被直接吊死这件事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西恩就是个爱尔兰小混蛋。 “我想可能这是一个诱饵吧，如果不是，我猜那就是他们准备公开处决他。” 亚瑟想了想，觉得查尔斯的判断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而无论是因为那一种，西恩没被直接吊死而是准备转运去监狱，这都让他们有了机会可以救出西恩。 亚瑟又问道： “所以你怎么没回营地，而是跑来这里找我了？” 查尔斯看了看正在一边独自坐着抽烟的何西阿说道： “这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何西阿，他说要来找你，我就直接把消息告诉了他，就没回营地。我还得赶着回去黑水镇上盯着呢，就顺便和何西阿过来，准备直接在这里修整一下。亚瑟我们时间很紧，不管是什么情况，也就是这两天了，我得看着点。” 亚瑟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对于这个靠谱的男人，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在这里好好休息，既然有机会可以救出西恩，那么他们会尽快去和他汇合，然后一起把西恩接回来。 对于自己这个拍板的行为亚瑟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达奇当时直接也是表态了要救西恩的，晚一点他再和何西阿回去告诉达奇，然后详细制定一下计划。 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亚瑟这边送走了查尔斯。 回来就看到何西阿坐在那里掐灭了一根烟，紧接着又点上了一根新的。 看着在一边独自抽烟等待的何西阿，亚瑟心里面已经开始在猜测何西阿找自己单独谈话，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第四十二章 达奇的态度 时间稍早一些。 梨刀村营地。 “达奇，亚瑟在瓦伦丁搞了个赌场。”哈维尔在达奇身边说道。 听着哈维尔的话，一旁站着的达奇抽着他的烟斗，保持着沉默。 何西阿也在这里。 听完。 他只是在边上抽着烟也不说话。 眼看这两人都不说话，哈维尔淡淡地继续说道： “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我不愿意称这种行为是一种背叛，但是显而易见的，亚瑟正在做他自己的事业，而不是我们的。” 这话说得很诛心。 何西阿和达奇确实是才刚从哈维尔这里听说这件事。 两人都要时间来消化一下哈维尔带来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 何西阿最先开口说道： “哈维尔，不要这么说话，亚瑟肯定有他的理由，而我相信他。” 何西阿虽然想到了很多，但他现在只坚持一个说法。 那就是在和亚瑟聊过之前，不要妄下结论。 哈维尔也并不是不相信亚瑟，只是这件事情，亚瑟做得让人不得不多想。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完全可以称为背叛，尽管哈维尔也很想相信亚瑟，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坚持。 哈维尔看着达奇，等着他开口。 达奇抽了一口烟斗，他确实是才知道这件事情。 说什么呢？他也很被动。 “我会和亚瑟聊一聊的，看来他确实是背着我做了一些事情，我想他可能真的再也不信任老达奇了。” 达奇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在哈维尔听来，达奇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达奇还把责任放在了自己身上，而不是责怪亚瑟。 就连背叛也换成了‘背着’。 哈维尔点点头，觉得达奇说得很中肯。 何西阿和哈维尔理解的可不一样，他听出来了达奇话里的意思。 “达奇？那可是亚瑟！”何西阿皱着眉头说道。 达奇握着烟斗，打断了何西阿的话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亚瑟，我……我一直在想，黑水镇的失败，到底是不是有人出卖了我们。” 哈维尔还没往深处想，何西阿就坐不住了，大声说道： “疯了，达奇！你真是疯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现在就去找亚瑟，这件事就让我去和他谈。” 何西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达奇居然在暗示亚瑟背叛了他们，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是何西阿听出来了。 达奇就是这个意思。 何西阿真的很了解达奇，但他觉得那是过去了，现在的他越来越不知道达奇是怎么想的，明明他和达奇都知道亚瑟是不会背叛的。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达奇要这么说？ 无论如何。 何西阿现在很生气，他不想去想这些，也不想再呆在这里听下去了，他准备直接去找亚瑟，当面说个清楚。 亚瑟就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在事情说清楚之前，何西阿都会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看着焦急离开的何西阿，达奇既没有阻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想了想转头对哈维尔吩咐道：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帮我走一趟。迈卡这边已经好几天没回营地了，你去找找他，看看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哈维尔点点头起身离开。 最后。 达奇一个人站在原地把玩着手里的烟斗，久久地看着远方。 …… 时间再往后拨回去。 让我们回到现在。 诊所后面，赌场。 此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和其他客人不一样，这人衣着光鲜，还带着不少护卫。 原本热闹的场子里，在这群人进来后，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这里。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利维提克斯·康沃尔，他带着护卫来这是听科尔姆的交代，说是抢了自己的那伙人如今就盘踞在瓦伦丁镇上。 等康沃尔来到了。 刚好，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小赌场，他就决定先来这里看一看，也来听听是不是真的是科尔姆说得那样，抢了自己的那伙人正在这里破坏着自己的名声。 等康沃尔在这呆了一会儿。 他却对这个赌场的经营方式感兴趣了起来。 这间赌场不但酒水免费，而且还有许多新奇的赌法，看起来确实十分有趣，于是他便让人去换了一些筹码，打算玩上几把来体验体验。 康沃尔先来到一桌正在玩德州扑克的旁边，打算看看这里的德州扑克有没有什么新花样。 在康沃尔的护卫友好地请走了一位正在玩的客人后，康沃尔入座。 牌局继续。 拿到牌的康沃尔也不打开牌，而是随便就将所有筹码全部压上。 其他同桌的客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弃牌。 接下来一连五把都是如此操作，看到这谁还不明白这就不是个正经客人，于是其他同桌的赌客纷纷离开牌桌。 荷官看到这个状况，悄悄给边上的员工使了眼色，然后默默继续发牌。 “没意思，还以为有什么新意……”和身旁护卫吐槽着，此时，有服务员来送酒，康沃尔只是看了一眼，却没有碰。 眼见没有人再愿意继续和康沃尔玩下去，因为康沃尔这个玩法，其他人没他有钱根本赢不了。 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怎么会没有意思呢？让我来和这位先生玩上两把。” 此时，只见刚才喊话的那人，是一个身穿黑红色西装的男人，从人群中上前在牌桌边坐了下来。 康沃尔看着来人，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后，说道： “噢？看来这位先生兴致不错，来，就是不知道你的筹码够不够。” 上桌你得有本钱才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独自前来查看的达奇，达奇打心里看不惯眼前这有钱人的做派，但还是假笑着说道： “发牌吧，总得有人教育教育你们这样的有钱人，道理也不能总是你们这种人说得算的。” 荷官利索地发起了牌，在两人身边不少赌客都围了上来。 很快发牌完毕，康沃尔依旧没有看牌，就将筹码全部推入桌中，笑着说道： “你看，你要是筹码不够，根本都看不见我手中的牌就得认输，而我甚至都不需要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牌。” 眼看康沃尔继续用钱压人，根本不在意输赢多少钱，他只是要赢，其他围观的人纷纷眼露不岔，有一些性子急的已经在边上骂上了，倒不见得是多有正义感，更多不过是看不得有钱人装逼罢了。 只不过康沃尔身边的护卫人高马大，倒是让他们不敢造次。 达奇抽着烟斗，同样将所有筹码推进桌中，他也没有看牌，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站在对面那人身后的基兰正在给荷官打着眼色。 此时。 原本的荷官也换成了老弗兰克的女儿，达奇看到了基兰和新荷官使眼色，心中就有了数，自己输不了，于是他继续和眼前这个有钱人说道： “道理是你说的这个道理，但是总有人不服气嘛，你看，我就想试试给你上一课。” 达奇并不认识眼前的康沃尔。 不过出于对这一类有钱人的痛恨，达奇只想狠狠给他上一课，至于原本来这的目的，倒是可以先放上一放了。 对面的康沃尔眼看着达奇这是要和自己较劲了，他也不生气，只是对此感觉十分有趣。这种有意思的事情他可是很久没遇上了，于是又让护卫去换了不少筹码，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对此，达奇皱了皱眉头 眼下，四周都是看着的人，达奇身上带的钱并不多，现在也不好直接让基兰拿钱给他，省的被人看出来自己和赌场联手坑人，他略一思索，心中就有了计划。 达奇将之前从康沃尔那里抢来的债券拍在桌子上，让人去换筹码。 赌场不光收现金，抵押物也收，简单估价一下就可以换钱，只不过一般出价压得极低就是了，但是显然达奇并不在乎。 牌桌另一边。 看着桌上的债券，康沃尔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上面的编码，他一下就确定了这些债券，正是他被劫走的那些，他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淡淡地问道： “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呢？” 达奇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自己被康沃尔高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米尔顿，吉姆·米尔顿。” 康沃尔听完脸上笑了笑，心中却怒骂着。 该死的达奇·范德林德。 康沃尔已经认出了他。 赌局继续。 第四十三章 何西阿的心里话 旅店二楼，包厢里。 此时，查尔斯已经离开了 “行了，别抽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亚瑟坐到何西阿对面，尽管知道他有话要说，亚瑟也只是简单问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催促。 坐着静静地等待在何西阿开口。 何西阿一直等到手里的一整根烟抽都完了，才缓缓开口说道： “赌场的事情，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和我们说。我理解你，你能看到将来，为以后打算，我很开心。我们都知道这一行应该是已经到头了，我知道的，只是我一直也看不到其他出路在哪里，而达奇……达奇，我想他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不愿意，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看其他的出路。” 何西阿的这段话，不长，却十分清楚地表达了他对帮派，对达奇，对未来的看法。 不得不说，何西阿看得很明白，在他看来亚瑟已经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新的出路。 亚瑟很吃惊，他没想到何西阿会说这些，也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 听完何西阿说的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亚瑟也觉得是时候和何西阿适当地表明一些他的想法，他用一种认真且严肃的口吻说道： “何西阿，你既然想得明白那么我也就和你直说了，抢劫银行当悍匪的这条路再走下去，我怕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你和我都明白，时代已经变了。” “是啊，时代变了啊，我和达奇都老了，亚瑟。” 何西阿重新点上一根烟，看着亚瑟，他不怪亚瑟选择离开，离开，才会有一条能够活下去的出路。 亚瑟说道： “所以今天你来，我猜虽然我还没和他说，但是他已经知道了。” 何西阿点点头，说道： “达奇……达奇那边，我劝过他，只不过他还没想明白，毕竟，他要操心一帮人的生计，我们都是老家伙了，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路，我会再和他聊一聊的。” 听何西阿这话的意思，达奇显然是不太开心了，亚瑟也能理解，但是他觉得达奇毕竟是达奇啊，自己虽然也许不能说服他，但是钱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如今自己已经被他解决了，没必要再靠打劫过日子了。 虽然如此亚瑟还是没有把握，他很了解达奇，但是这不妨碍亚瑟去试一试。 亚瑟笑着说道： “所以你这不是来劝我的啊？” 何西阿也笑了，说道： “哪有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咳咳，你能够离开我们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我开心着呢。” 看着何西阿，亚瑟心里十分感动，他说道： “谁说我要离开你们了？我这是给我们所有人找了一条出路，放心，我会去达奇说服他的，他可是最有计划的人，我之所以最后才告诉他，也不过是想做出点成绩，这样子才好去说服他。” 这可是实话，亚瑟虽然觉得一些事情达奇做得不对，但是达奇毕竟是达奇，亚瑟也不想他一条路走到黑。 何西阿高兴地点点头，原本还以为亚瑟是想要离开了，如今发现居然是自己想差了，他很开心，说道： “那就好，如果说谁能说服达奇，那么我相信那个人一定就是你了。” “所以达奇和你一起来了吗？” 何西阿摇了摇头，他走的时候达奇还留在营地，他并不清楚其实达奇现在也在瓦伦丁镇。 …… 诊所后边，赌场。 在老弗兰克女儿的操作下并没有意外，康沃尔输得干干净净，愿赌服输，他拍拍屁股就带着护卫走了，只在离开前笑着留下了一句： “米尔顿先生？我们后会有期。” 达奇并不在意这人话里带着的威胁，笑着将赢来的筹码还了回去，拿走了自己的债券，然后询问了基兰，亚瑟在哪里，知道了之后他也没有久留直接选择了离开。 赢了不少钱为了不节外生枝，基兰带达奇走的前门。 从前边诊所离开的。 …… 成功让有钱人吃瘪，让达奇的心情很不错，当他找到亚瑟，只见何西阿正在和亚瑟两人聊着天。 “我来的是时候吗？” 亚瑟起身拉着达奇，让他坐在刚才自己的位置说道： “达奇，我还正准备回营地找你呢，没想到你倒是自己来了。” 达奇抽着烟斗，坐在着说道： “我再不来，怕不是还不知道你这赌场买卖已经做得这么好了呢。” “亚瑟，你和戴维是我最好的枪手，戴维如今还在床上躺着，而你现在却要离我而去了吗？” 达奇的话也很直接和何西阿之前一样也没有拐外抹角。 只不过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要离开呢？ 戴维的情况亚瑟很清楚，虽然他保住了性命，但是现在还是卧病在床，让人唏嘘，当初的卡兰德兄弟如今麦克死了，就只剩下戴维了。 亚瑟摇了摇头说道： “达奇，我是不会离开帮派的。” 亚瑟总是愿意称呼帮派为‘家族’虽然和家人比起来有一些不一样，但是这里面的感情是亚瑟无法放下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抛下他们离开。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将来。 达奇点了点头认可了亚瑟的表态，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说道： “我爹死在了宾夕法尼亚的战场上，打了很多仗，我和你说过吗？” 亚瑟不知道为什么达奇又提起这个，他已经听过达奇讲过很多遍了。 “听过，而且很多遍了。” 达奇知道自己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些老故事。 这些过去的时光。 重提不过是个话引子。 达奇看着手里的烟斗，这是亚瑟给他搞来的，他很喜欢，盯着烟斗他继续说道： “我知道，亚瑟，我让你感到厌倦了。” 何西阿坐在一旁抽着烟，他觉得现在还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亚瑟听着达奇这话，居然真的思索了一下，思索自己是否真的对达奇厌倦了？ 亚瑟觉得并不是，他认真地说道： “我更多只是担心……毕竟我们已经失去了不少兄弟。” 麦克、小珍妮…… 达奇审视着亚瑟，他能感觉到自从黑水镇之后一直到马掌望台，亚瑟对自己的不信任，说不好是哪里，但他真实地感受到了。 他在想，亚瑟到底还是和自己不太像，他更像何西阿一些。 达奇说道： “别忘记，亚瑟，我们有宏伟的目标。” “就像你还小的时候我告诉你的那样，我们在尝试变革社会！使它变得更宽容，更真实，也更好。既然是变革，那么现阶段的伤亡是不可避免的，对我们所失去的兄弟我也和很痛心，但我们要往前看。” 亚瑟心想，你这话还是留给马斯顿说吧，他将刚才对何西阿说过的话再次和达奇说道： “现在的我们分明只是一群盗贼，没有方向，游荡在这个早就不需要我们的世界上。” 亚瑟说的话达奇没法反驳，他点着头说道： “我承认，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充满了这些枯燥和现实。我，达奇·范德林德一直就是一个追梦的人，或者说，我们都是追梦人。” “你的说法我认可，但是现在我们不说这个。蓝尼和哈维尔给我带回来的消息，迈卡在草莓镇出事了，他被抓了起来即将被绞死……” 达奇准备让亚瑟去救迈卡的话还没说出口。 “查尔斯刚回来过，本来我和何西阿也准备去找你说这事，西恩有消息了，简单地说，我们如果要救他，就只有眼下他马上就要被转运到监狱的时候。” 亚瑟在听到迈卡被抓之后，立马就打断了原本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达奇，说出了西恩的事情。 西恩在亚瑟看来可更值得被救。 这下子，到底是救迈卡还是去救西恩就变成了一个达奇眼下要做决定的问题了。 第四十四章 到底救谁 西恩还是迈卡？ 这在亚瑟这里并不是一个难以选择的问题。 不过，显然对于达奇来说，这确实需要抉择和取舍，他看着何西阿开口道： “老伙计，不要继续在一边沉默地抽烟了，说说你的建议。” 何西阿仿佛刚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出来，打量了一眼亚瑟又看了看达奇，才慢悠悠地说道： “我以为你们两个人还要再争论上一会儿其他的事情？” 达奇摇了摇头说道： “虽然亚瑟嘴上不承认，但我明白，他现在已经不再认同我们共同的理想了。但我依然把他视作我的孩子，我更愿意这么想……也许他只是不知道在哪一个天黑的风雪中和我走散了，但是我并不怪他，这是我的责任……” 亚瑟听着达奇的话，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画饼如今已经不能影响到亚瑟，但是感情牌？ 不得不说，达奇可真是个卑鄙的老男人。 何西阿最后还是在达奇的催促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说道： “既然两个人都得救，那我们就分头行动。” 达奇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分头行动也必须要有所侧重，与其两边都不稳定，他其实在心里更偏向先救迈卡再去救西恩，毕竟迈卡马上就要被吊死了，而西恩只是被转运到监狱。 哪一件事更紧迫不是很明显吗？达奇不懂为什么何西阿和亚瑟都不能理解呢。 “迈卡怎么被抓了？你派他出干活了？达奇。” 亚瑟有一段时间没有在营地见过迈卡了，原本以为是被达奇派出去干活了，没想到是被抓起来了。 “这不重要了已经，关于何西阿的想法，你怎么看？亚瑟。” 亚瑟双手一摊说道： “虽然迈卡加入了我们，但是在我看来他只给我们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说实话，我不喜欢迈卡，你们都知道的。如果他这次是因为帮派被抓，我不介意去救他，但如果不是的话，我的建议就是不管他。” 很合理吧？大家也都知道亚瑟不喜欢迈卡，他这话也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自己虽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恶去影响帮派上的决策，但是他的喜恶是明确的，同时又说清楚了，如果和帮派无关自己就是不愿意管迈卡的事。 达奇没有再去问何西阿的意见，他既然没有插话，那么就说明何西阿也认可亚瑟的这个态度。 “该死的，亚瑟！那是我们的一员！我们是一起的，就像我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同样的，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迈卡！” 看着激动的达奇，亚瑟感觉现在这个样子才应该是达奇来找自己应该有的状态，毕竟从达奇来到现在，他都表现得太过平静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他。 至于现在，达奇的愤怒里面有多少是因为迈卡的事，亚瑟可就不清楚了。 “达奇，你问我怎么看，这就是我的看法。迈卡就是一个麻烦，好吧，既然你不愿听，那么我换个说法，他应该也的确不是因为帮派而被捕的吧。” 其实，达奇如果只是因为亚瑟说不愿意救迈卡而生气，亚瑟也不是不能够理解，毕竟迈卡就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但是谁不喜欢手底下有个弄臣呢？反正亚瑟知道达奇就很喜欢。 面对亚瑟的质疑，达奇没有选择回答，而是生气地说道： “我已经有了一个该死的计划！相信我，按照我的计划来，我们完全可以不出意外地救下他们两个人，两个都救下！” 计划不计划的，反正先救迈卡亚瑟就是不同意。 在亚瑟心里因为黑水镇的事被抓了的西恩必须要优先。 场面就这样子僵持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 看了看不说话的何西阿，又看了看坚持的达奇，亚瑟最后还是决定退一步，说道： “要不就听何西阿的吧，我觉得何西阿的计划至少很公平，既然一定都要救，我们就两边一起动手好了，所以迈卡被关在哪里？” “草莓镇。” “哈维尔和蓝尼既然已经打探过了，所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达奇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迈卡并不是被平克顿给抓住的，只是草莓镇治安官抓住了他。” 听到这里，亚瑟心中顿时有数，说道： “那么我觉得，救迈卡没必要太多人，不过是一个小镇，草莓镇我听说过，那里是一个禁酒的小山城，也没有什么人在那里闹事，所以只有几个治安官。” 何西阿听完点了点头，他觉得既然两人接受自己的建议，那么还是他继续安排下去吧，他说道： “达奇，迈卡那边，要不你带着哈维尔和比尔亲自去走一趟吧。西恩那边就让亚瑟带着查尔斯和蓝尼还有约翰一起去，我留在营地负责留守，你看怎么样？” 达奇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亚瑟给了他一个营救迈卡的好计划，他才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 按亚瑟告诉他的这个计划行动，确实也不需要太多人。 商量完，三人又一起喝了点酒，达奇开口问道： “我最近都没有在营地里见到施特劳斯，听说他没有继续放贷了，而是在你的赌场工作？” 亚瑟点点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口喝完，说道： “你不是拜托我给他帮忙吗？我这不是找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只要再也不碰高利贷那不就没有需要解决的麻烦了，现在我们也有了新的收入，帮派的份额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再说，你不也觉得高利贷让人不舒服吗？” 其实，对于不再放贷这件事情，达奇也觉得挺好的。 就像达奇自己说得那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抢劫比高利贷更自力更生一些，也更正派。 如今。 既然亚瑟愿意从自己的赌场里分一份给帮派，那么现在也就有了新的收入，高利贷的事停了就停了吧，至于亚瑟哪里来的钱……还有施特劳斯，他明显早就知道了赌场的事却没有告诉自己，这些事情都只能先暂时在达奇的心中记上一笔了。 还不是时候。 亚瑟看着达奇坐在那里好像在想什么，他也不问，只是坐着喝酒。 其实达奇现在也没想太多其他的，而是在可惜。 可惜他没办法长时间呆在镇上，要不然他觉得在亚瑟的赌场里玩几天也不错。 既可以问一些赢钱的赌客借点钱花，还能够联手作弊坑上同桌的赌客几笔。 怎么看都是一个赚钱的好买卖。 达奇将杯中的酒喝完，又开口说道： “既然计划定下来了，那么我们也尽快动身行动吧，免得到时候再出现什么意外。” 亚瑟表示没有意见，三人就一起动身回到了马掌望台营地。 此时，营地里。 大伙正聚在一起，看见亚瑟三人一起回来了，便都围了了上来。 “先生，女士们，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达奇开口问道。 而一旁的亚瑟一眼就看到哈维尔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太对，再看旁边的比尔和皮尔逊也是正在用一种怀疑地眼神看着自己。 这也太明显了吧，显然他们这是正在讨论自己的事呢。 不过，想一想他们估计才知道自己在镇上开了个赌场，这个样子也就不奇怪了。 苏珊从一边走来，放下手中的水桶，开口说道： “还不都散了，尽都聚在这里说一些不着边的胡话，摩根先生，请不要在意，营地里总会有一些人喜欢拿一些没有证据的瞎话来乱说。” “谢谢你，格里姆肖女士，我顺便给你带回来了一些礼物，麻烦提醒我，一会儿拿给你。” 苏珊笑着谢过亚瑟，继续提起水桶打水去了。 其他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到亚瑟和何西阿还有达奇一起回来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闹了什么矛盾的样子。 再联想一下。 刚才听说得那些事，可不就是捕风捉影的谣言。 想明白了的比尔生气地看了一眼哈维尔，边上的皮尔逊也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后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净耽误他做饭，然后就开始在他的桌子上切着肉，准备制作他的招牌晚饭。 众人来到达奇的帐篷前。 在将今天负责望风的蓝尼也喊了过来之后。 何西阿也没有去解释其他事情，只是将迈卡和西恩的消息，以及和达奇，亚瑟一起决定好的方案和众人转述了一遍。 众人各自收拾上马出发，这里不再赘述。 等到亚瑟和达奇各自带人离开之后，何西阿一个人独自坐在营地中间的桌子旁，抽着闷烟。 在何西阿边上。 大叔正抱着酒瓶子睡在桌边。 何西阿低头看了看大叔，发现还有在喘气也就没再管他。 自己坐着回想刚才达奇和亚瑟的谈话，又想了想亚瑟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他的内心还是十分担忧。 达奇和亚瑟两个人很多话都没有说出口，也难以说出口。 在何西阿看来。 恐怕，眼下的平静只不过是暂时的。 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达奇了。 所以，何西阿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第四十五章 兵分两路 亚瑟和蓝尼还有约翰三人并没有选择直接骑马前去，而是来到瓦伦丁的火车站准备坐火车过去。 毕竟现在的黑水镇对于他们来说，直接骑马过去的话这一路实在是不太安全。 一不小心就会惊动还在那里搜捕他们的平克顿侦探。 来到瓦伦丁镇的火车站台。 买完票。 火车离出发还有一些时间，正停靠在站台上。 三人将各自的马匹在火车最后面的马匹车厢安置好后，才在火车上坐下，坐好后约翰似乎困了，将牛仔帽盖在脸上后坐在一旁休息，亚瑟就和蓝尼两人闲聊着： “你今天听他们说的那些关于我的事了吗？” 蓝尼摇了摇头，尽管作为黑人看起来比较成熟，但真要细算一下，蓝尼今年应该还没十八，他的脸上显得十分平静，说道： “我虽然加入帮派不久，但是我不相信亚瑟你会背叛帮派。” 听到‘背叛’这个词，亚瑟眉头一皱，这群鸟人居然都对自己用上了这个词了吗？ 尽管心里不爽，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 亚瑟存心逗一逗蓝尼，于是接着问道： “为什么？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毕竟你看我现在可是找到了一条新的财路。比起现在的生活，与其整日露宿荒野还要担心吃了这一顿就没有一下顿，就别提还要躲避追捕了，为什么我就不会因为这些而选择背叛呢？” 蓝尼的表情十分认真，他抬头看着亚瑟说道： “就像我喜欢这个大家庭一样，我喜欢何西阿对待我像是他的孩子一样的教导，我也喜欢格里姆肖女士严谨的却善意的管教，我同样喜欢达奇平等的看待我们照顾着我们所有人的态度……嗯，还有很多，噢，对了，其中皮尔逊的炖菜是我不喜欢的。” “噗，哈哈哈，我也不喜欢皮尔逊的炖菜，听说过腌渍内脏吗？有机会你可要尝一尝，啊，不好意思哈哈哈，你继续说。” 蓝尼并没有介意亚瑟的突然打断，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我的父亲，他是一名家养黑人。可能说这些有点扯远了，但是我会尽量说得简短一些，在我小的时候，他负责带着主人家的孩子念书，所以我的父亲算是有一些文化的，他从小就鼓励我念书，希望我长大后能够成为一名律师……” 眼看故事要变得沉重起来。 亚瑟挠挠头说道： “蓝尼，孩子，你这可扯远了。” “啊？我只是想表达的得清楚一些，不好意思，那么我就简单地说吧，因为我知道自己绝不会背叛这个大家庭，所以我相信你也不会。” 推己及人吗？蓝尼到底还是年轻人哈。 嗯，年轻却很可爱的年轻人。 亚瑟正准备再找个话题逗逗他，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特里劳尼来到二人对面，径直坐下，然后摘下头上的黑色礼帽和人打着招呼。 真的是神出鬼没的。 “嗨，先生们，还好赶上了，我回营地听何西阿说你们打算去黑水镇救西恩，这我可能够帮得上你们的忙，毕竟除了我之外，你们可没有人能够混进镇子里。” 真的，对于特里劳尼的神出鬼没，亚瑟都快习惯了，听说有一次达奇打开厕所门就看见特里劳尼坐在里面和他打招呼。 “特里劳尼先生，这行动可是很危险的，你真要和我们一起吗？”亚瑟存心要试一试他，如此问道。 特里劳尼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说道： “我可是……” 好像觉得大声说不好，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我可也是范德林德帮的一员。” 蓝尼没有说话，一副亚瑟你看着办的样子，约翰更是压根没有醒过来，亚瑟只好点头同意。 虽然不觉得特里劳尼这滑头只是单纯想要帮忙，但是就像他说的一样，特里劳尼确实能派上用场。 亚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看到亚瑟的这个动作，蓝尼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去，亚瑟注意到了蓝尼奇怪的动作，然后联想到之前在犁刀村营地的时候苏珊询问自己有没有看到一块怀表。 亚瑟知道这里面估计有什么故事，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毕竟蓝尼刚才差点就打开了一个沉重的话题，现在还是不要再给他重提的机会好了。 将怀表塞了回去。 此时，火车也到点出发了。 “呜——呜呜——” …… 草莓镇。 镇治安官办公室。 达奇从外边推门进来，他看了一眼正警惕注视着自己的治安官们。 摘下自己的帽子，达奇和众人打招呼道： “先生们，晚上好。我正在追踪一伙危险的犯罪分子，科尔姆·奥德里斯克，听说你们这里发生了一些暴力事件，我想也许就应该和这伙人有关。” 屋里，警长外的两名治安官此时手里都拿着枪。 在靠墙的桌子前坐着的，有些秃顶的老男人开口对着达奇问道： “你是什么人？我这里可不接待赏金猎人。” 达奇笑着和众人亮出了瓦伦丁镇的警徽，就是之前亚瑟搞来的那一批，他说道： “我来自瓦伦丁镇，也是镇上的治安官，所以是否方便和我分享一些消息呢？” 看到了警徽，治安官和警长都放下了戒备，达奇身后的两人将手中的枪放下，坐回之前的位置，而警长也不再用侧脸看着达奇，起身来到他面前看着他笑着说道： “我觉得和你在调查有关的应该就是那起群架事件了，总之他们不是什么善茬，一共死了两个男人，我们抓了到了凶手，一个像是被打傻了，而另一个是个愚蠢的爱尔兰人，估计他们就是你要找的人。” 达奇微笑着感谢了警长的情报， 警长只是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你要是愿意可以现在去牢里看看他，之后我们就准备绞死他了。” 达奇手里拿着帽子，在一名治安官的带领下顺利来到牢房。 只见里面除了一个正在流口水的奥德里斯克帮成员，另一个就是迈卡了。 牢房里。 听到有人来了，迈卡扯着嗓子大声叫骂着： “放我出去！你们这些蛆虫！” “闭嘴！” “你们觉得这监狱能管得住我？” “叫你闭嘴听到了吗！”带达奇下来的治安官敲击着牢门，试图让迈卡安静下来。 达奇先感谢了带路的治安官，然后表示希望能够和这个奥德里斯克帮的犯人单独呆一会儿。 看到来人居然是达奇。 迈卡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直到看见治安官离开之后，他才开口小声说道： “达奇？达奇！快救我出去。” 达奇皱着眉头说道： “听警长说，你玩得挺开心的啊？” 迈卡满脸的愧疚，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讨好地对着达奇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达奇，我错了，是我搞砸了。” 达奇没有继续打趣迈卡，而是小声地说道： “不要睡着了，我一会儿去试试能不能直接带走你，如果不行我会再想其他办法，无论如何我会把你救出去，警醒一点不要再搞砸了。” 说完达奇就转身回去去找警长了。 看到达奇上来了，警长开口问道： “怎么样？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达奇装出了一副激动地样子，开心地说道：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这可真的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 第四十六章 狼狈为奸 “没什么，只是小事情，治安官的工作都不容易。” 警长热情地询问着达奇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酒是喝不上了，镇上禁酒。 达奇笑着答应了，在他的努力下两个人几句话之间就又拉进了不少关系，虽然达奇的话里没几句实话，但是警长也没有防备他的理由，而且奉承的话谁不喜欢呢。 出门，达奇悄悄地给就在边上等候的哈维尔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等到了饭馆里。 达奇此时已经口称警长为了老哥，警长也一口一个老弟，尽管没有喝酒，两个人如今也已经十分热络。 趁着打铁，达奇开口说道： “老哥啊，你看能不能让我带走那两人？我这边后续的调查用得上他们。” 警长抽着烟，面露难色说道： “老弟啊，不是老哥我不帮你，只是这事情上死了两个人，如果犯人给你都带走了，我这边没办法和镇长还有镇民交代啊。吊死犯人的消息可已经说出去了。” 达奇话锋一转，他本来也没想带走两个人，于是退了一步说道： “那老哥你看，让我带走那个没傻的也行，傻的那个你就照规矩吊死他，不就能和镇长还有镇民们交代了。我们瓦伦丁离草莓镇也不远，互相帮助的地方往后多着呢，老哥你就帮老弟我个忙，兄弟我感激不尽。” 不得不说达奇对人的心态把握得很准，先开口说要带走两个人，实际上他想要的只有迈卡，等警长拒绝了再退上一步，现在只要一个人了，警长也不好再次拒绝。 不然这哥俩好了半天，连续拒绝两次也不合适。 话既然都被达奇说到这个份上了，警长最终还是没有再拒绝，而是笑着点头答应了达奇的要求。 警长热情地继续说道： “晚上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再走？” 达奇委婉拒绝了，表示工作繁忙，要连夜带犯人回去审问。 两人又聊了许久，在达奇的配合下宾主尽欢。 吃完两人回到警局。 很快迈卡就被达奇带了出来，在警长将迈卡手上的镣铐解开之后，迈卡就被达奇用绳子重新绑好，在警长的目送下，达奇坐在马上牵着底下被绑住的迈卡缓缓离开了草莓镇。 刚到镇外，迈卡就忍不住了，开口喊道： “达奇，差不多行了，够远了，快放开我。” 如果是亚瑟此时肯定会考虑给他直接一路拖回去。 可惜了。 达奇下马将迈卡解开，没多久，后面的哈维尔和比尔也跟了上来和他们汇合。 比尔笑道： “没想到这么轻松，亚瑟搞来的警徽是真的好使啊！” 迈卡此时不服气地说道： “呸，你个小脑袋就是想不明白，分明就是达奇有本事，不然怎么能把那老杂种忽悠地神志不清将我给送了出来。” 讨好了达奇几句，迈卡话锋一转笑道： “哈哈哈，老子总算是出来了，你们先回去，我还要回去办点事情！有点账我还没算完！” 达奇皱着眉头说道： “你还要回去干嘛？我才把你从牢里救出来，你又要去惹什么麻烦？” 迈卡十分激动地说道：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必须要办的事情，我的马！还有我的枪都被人抢走了！拿不到他们我是不会离开的。” “放心，我悄悄回去取回我的东西就走，绝对不会再惹麻烦。” 听到迈卡这么说，达奇一寻思，迈卡既然保证了，毕竟枪和马都被拿走了不让他回去取也不合适，只不过自己如今是不好再回去，怕撞上了警长不好解释，于是便让哈维尔和比尔一起跟着迈卡去，他说道： “不要惹事情，迈卡你不要露面，让哈维尔他们处理，你带路就好了。完事了抓紧回营地，我先回去，驾！” 说完达奇就先离开了，而迈卡和哈维尔还有比尔趁着夜色又摸回了草莓镇，在迈卡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就来到一间屋子前。 “咚！咚！咚！” 迈卡一边拍响房门一边大喊： “瘦皮猴！快点出来！” 迈卡用力地推着门一边继续大喊着，眼看边上的邻居都要被惊动了，哈维尔和比尔正要上去阻止，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只听屋里传来声音： “我可不叫‘瘦皮猴’，迈卡，我叫诺曼……” 迈卡直接将这个叫做诺曼的胖子从门里拽了出来推倒在了地上，而自己径直闯进了屋里，身后哈维尔和比尔都被这一幕搞懵了，他们两个都记得，这个叫诺曼的好像是之前和迈卡混在一起的人。 迈卡的声音紧接着从屋内传了出来： “你这个胖得像是肥猪的废物总是让人扫兴！你们给我一分钟……” 虽然看不明白，两人还是小心戒备着。 “你好啊……玛蒂！有没有想我啊？”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一声枪响，还有女人痛苦地惨叫声。 迈卡紧接着就从屋里出来，他将自己的枪袋系上，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两人说道：“他们拿了我的东西……” “砰！” 紧接着。 迈卡又是一枪打死了还躺在地上的诺曼。 此时，哈维尔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愤怒地质问道： “你在做什么？！该死！” 两声枪响在这个安静的山城小镇的夜晚，已经惊醒了那些还未熟睡的镇民，只见附近陆续有人赶过来，他们手里都还拿着枪。 迈卡将门前拴着的马解开，自己骑了上去，扭头对着哈维尔骂道： “墨西哥佬，不要废话了！现在到了你们出力的时候，我们一起杀出去！” 此时的哈维尔只感觉眼前发黑，自己为什么要来救这种人渣？ 比尔则是直接开口骂道： “艹，亚瑟说得果然是对的，你就他妈的一灾星。” 三人一边还击一边向外撤退。 …… 第四十七章 救出西恩 “过去的这半年时间里，我可真是受够了迈卡的这张破嘴，老实说，想到如果他真的被吊死了，那么我就能够看到他把嘴永远闭上的样子，对于这个结果我其实并不讨厌？” 听到亚瑟这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对迈卡的看法，蓝尼和约翰两个人显然也十分认同。 尤其是蓝尼。 迈卡这家伙天天开口闭口地叫蓝尼小黑鬼，他那张破嘴确实让人讨厌，蓝尼回忆了一下说道： “不过，亚瑟，迈卡至少在我看来，在表面上一直都还是挺尊敬你的？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约翰面露不屑，没有说话。 亚瑟则是笑着说道： “噢，你看这就是他犯得第一个错误了。” 只不过是表面的尊重。 蓝尼并没有听明白亚瑟这话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点点头没有再问。 特里劳尼在边上听着这话只是保持着微笑，约翰的话就不提了，话都写在脸上了，不过他醒来之后倒是没怎么说话，是的这一路上都格外的安静。 虽然有点不像平时的约翰，但是亚瑟喜欢他闭嘴的模样。 总之，亚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路程，大家都很安静。 火车上的时间过得飞快。 里格斯车站到了，四人下车，去往后车厢取回各自的马匹，然后亚瑟在前面领头，一路上专门挑着那一种远离大路的地方走，最后成功在黑水镇外的小山坡上和查尔斯汇合。 此时，天已经黑了。 查尔斯正在自己简易的小帐篷前的火堆上煮着东西。 “我还以为你们要明早才会到，来坐着一起喝杯咖啡，我刚烧好的。” 显然查尔斯并没有那么多杯子，一个小铁缸，亚瑟和蓝尼轮流接过喝了几口，又浓又苦，特里劳尼和约翰都拒绝了，只见特里劳尼人都没坐下来就开口说道： “我打算直接去镇子里打听一点消息，你们在这等我回来。” 说完，特里劳尼就自己离开了，甚至都没留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在群星闪耀的夜空下。 众人又再次安静的坐下。 按理来说应该和查尔斯问问情况的，不过既然特里劳尼已经去镇上打听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说。 因为特里劳尼从镇上带回来的消息肯定会比只在外边观察来的更准确一些。 亚瑟把手放在火堆前烤了烤，最后他还是开口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氛围，他对着查尔斯问道： “看到西恩了吗？” 查尔斯喝着咖啡，点点头，将杯子，不可能称为茶缸更合适一些，他将茶缸放在一边，回答道： “嗯，西恩现在就被关在镇子外的营地里，就是我们前边底下能看到的那个，不过人太多了，赏金猎人们和平克顿侦探牢牢把守着那里。” 蓝尼在一旁静静地坐着听，只听也不插话，同时默默拾起身边的树枝拢着火堆。 约翰照样还是一副死样子坐在那里。 查尔斯看到只有亚瑟，蓝尼和约翰还有特里劳尼来了，本来刚才就想开口问，不过特里劳尼在这里他就没有问，倒不是不相信特里劳尼只是查尔斯对特里劳尼的做派打扮都不太喜欢，所以心中多一些防备而已。 眼下只有蓝尼，亚瑟和约翰在这，查尔斯终于开口问道： “达奇人呢？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人来了。” “其他人去救迈卡了，听说那家伙要被吊死了。”蓝尼开口说道，至于是因为什么他并不想提，自己是和迈卡一起去的草莓镇，这事真要细说起来的话那是真的很晦气，提起就让人生气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的好。 蓝尼觉得自己又更了解亚瑟一些了，他显然不太喜欢这种晦气的话题。 如果要是亚瑟知道蓝尼这么想，一定会否认，有关迈卡倒霉的话题说起来可一点也不晦气。 查尔斯听蓝尼说的如此省略，又看一旁的亚瑟低着头并不说话，心中明白这个话题还是到这里好了，虽然好奇达奇居然选择只让这么点人来救西恩的原因是什么，不过对于迈卡为什么被抓了？还有为什么又要被吊死？查尔斯其实也懒得知道。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后半夜，天马上就要亮了。 这时候。 特里劳尼人回来了。 “所以营地里具体有多少人？你看清楚了吗？”查尔斯将手中的枪放下，开口问道。 查尔斯虽然试着数过，可是人太多，来来回回的根本数不清楚。 特里劳尼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只能说有很多，到处都是警察，而且还到处都是达奇和何西阿的画像。” 亚瑟皱着眉头，为什么还有何西阿的，真是该死，他也开口问道： “西恩呢？你见到他了吗？” 特里劳尼点点头说道： “我不单单是见到他了，我还打听到，天亮之后西恩就要被转移到上蒙大拿河的一处营地，然后转送，关进西边的联邦监狱。” 听完特里劳尼打听来的消息亚瑟心中顿感不妙，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救出西恩所需要的人力了。 此时，约翰终于开口说道： “我们总不能硬闯联邦监狱救人吧？” 蓝尼皱着眉头，硬闯联邦监狱？这不现实，他开口建议道：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救他，又或者……放弃？” 没有人会去责怪蓝尼说出放弃这种话，确实眼下的情况想要救出西恩比之前想得要困难许多，而且由于迈卡那边分走了人员，现在只有这点人手，眼下无论是把动手地点定在镇外的营地或者是联邦监狱，硬抢的话，确实都有一些难办。 “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蓝尼。”查尔斯说得十分坚定。 “是的，当然不会，我们不会的。”亚瑟点着头说道，心里却在想着达奇那边的行动不知道怎么样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完事了到现在。 刚才坐在火堆旁发呆，亚瑟突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有关迈卡和草莓镇的事情，他现在不光是在操心着眼下营救西恩的事。 另一边他还在心里面对营救迈卡的行动操心着。 亚瑟现在既是担心又是生气。 自己怎么当时就没有想起来，现在他也只能希望达奇有按自己交待的计划行事，然后在完事之后直接把迈卡带回营地去。 不然‘草莓镇惨案’恐怕是还要上演。 特里劳尼听完众人悲观的讨论后，开口说道： “先生们，这时候你们就会发现我的作用了，难道我刚才没有说吗？伊克·斯凯丁的手下会先将西恩押往附近的一个营地，之后才会交给当局送往监狱。” 亚瑟暂时将迈卡那边的事抛在一边，思索了一下特里劳尼说的话，也就是说在出发后到营地之前的这段路上才是他们救出西恩的最好机会，想明白了的他开口说道： “那计划就这么定了，在他们到达营地之前我们要出手阻止他们。查尔斯还有蓝尼，你们一会儿往北边走，我带着约翰从山谷的另一边走，然后和你们汇合，这样子无论他们走那一边我们都不会跟丢。” “我呢？亚瑟，你该不会没有算上我吧。” “特里劳尼你也和我们一起动手吗？”亚瑟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摩根先生，尽管我是一位绅士，但我也是帮派的一员，营救西恩少了我可不行。你会发现我能派的上用场的地方可比你想象的要多。” “行吧，那你一会儿就和我一起行动。” 真不是亚瑟故意不算特里劳尼，而是在他记忆里，特里劳尼实在是没参与过什么行动的实施阶段。 比如说现在，特里劳尼身上连把枪都没有。 算了，反正他要求，就带上好了。 眼下，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蓝尼去一旁代替了查尔斯之前的工作，在边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底下的动静，而其他人都抓紧这个空隙休息上一会儿，养精蓄锐，只等天亮之后便开始行动。 第四十八章 救出西恩(二) “大伙们，底下的人动了。” 听到蓝尼的话，众人都动了起来，亚瑟来到蓝尼身边接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说道： “我们出发，他们上船了，记住按计划的来。” 众人上马，按照之前的计划查尔斯和蓝尼两人往北而去，亚瑟则带着约翰和特里劳尼走山谷的另一边。 亚瑟一行沿着河流跟随着押运着西恩的小船缓缓前行。 小船航行的速度不快，特里劳尼提议众人跟着这个速度缓慢前行就好了，就假装是外出打猎的人。 “摩根先生，我想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黑水镇的事情恐怕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就能结束。” 听到这话，约翰开口问道： “这话怎么说？我们不是已经摆脱掉追捕了吗？只要我们避过这阵风头，不要让人找到。这个国家毕竟这么大难不成还没有我们能呆的地方。” 特里劳尼没有否定约翰的话，他斟酌着用词说道： “希望如此吧。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当局，还有和当局走的近的那些人，他们都非常愤怒。” 亚瑟听懂了特里劳尼的提醒，至于约翰所说的话，听完只能说他对达奇的说法可真是深信不疑，自己那是一点脑子都不带动的，竟然真的天真地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所以，特里劳尼，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亚瑟想要听听特里劳尼的建议。 特里劳尼并没想到亚瑟会问自己，但还是在短暂地思索过后说道： “离开这个国家，或者加入他们。摩根先生你注意到了瓦伦丁镇上新开的律师事务所了吗？” 虽然不知道特里劳尼想说什么，但是亚瑟之前拟旅店合同的时候就去过，他还记得名字应该是叫做j.w.史密斯&a.j.麦基律师事务所，他回答道： “是的，我还去办过业务。” 特里劳尼面色诧异的看着亚瑟，似乎有一些重新认识了亚瑟的感觉，他最后笑说道： “那么我觉得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时代变了，先生们，以前在西部可没有法律这种东西。” 约翰在一旁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有一些不耐烦了，他们到底是来救西恩的还是来郊游闲谈的，受不了的他开口打断道： “亚瑟，注意点周围，我们附近可全都是平克顿侦探。” 面对约翰的打断，特里劳尼也不生气，他笑了笑接着约翰的话说道： “说的没错，西伊丽莎白南岸现在可是个非常不友好的地方。” 亚瑟没有理会约翰，只能说约翰现在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偏偏他自己还觉得一切良好。 “算了，我去前边一点看看，你们跟着船。”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约翰独自一人往前去探路了。 看着离开的约翰，特里劳尼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亚瑟，我这趟不光打听到了西恩的事情，还有一个名字，海蒂·麦考特，我在镇上总是听到她的名字……听说是一位年轻的母亲，他们说她在船上被达奇杀了。” “这我并不知道，我当时并不在那里。” “嗯……我还打听到了一些细节，听说麦考特女士原本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直到被达奇蒙住了眼睛，用一根绳子将她挂在了外面……” 这还是黑水镇事情以来亚瑟第一次听到在船上被杀的女人的具体细节，他很震惊，原来当时其他人口中所说的‘残忍死法’居然这么离谱？他原本以为只是用枪误伤了一个女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确实是我第一次听说。” “原本这些话我是不该说的，亚瑟，请不要和其他人透露是我和你说了这些，平克顿侦探们并没有找到藏钱的地方，但我希望你至少知道钱藏在哪里。” 亚瑟不知道特里劳尼现在说的这些话算不算是投桃报李，因为如果他没记错，他才从旅店的赌局上收获了一笔不错的提成。 “只有达奇和何西阿知道这笔钱的下落，他们说钱被困在了镇上。” 特里劳尼听到亚瑟这么说，感叹地说道： “噢，没想到你这么信任他们，之前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说呢？我相信能够如此信任一个人，这一定是一种很棒的感受。我的父母可是会为了一桶酒就把我给卖了呢，事实上，我想他们可能还真尝试过。” 啧，如果不是亚瑟知道自己给特里劳尼带来了不少好处，他说这些只是出于关心亚瑟的利益，不然现在亚瑟都要怀疑特里劳尼是不是在挑拨自己和达奇他们的关系了。 挑拨自己和达奇他们的关系对他有好处吗？ 显然没有，所以亚瑟更愿意把这当成是一种释放善意的举动。 “啊，约翰回来了。” 约翰径直来到两人面前，开口说道： “前边暂时没有看到平克顿的身影。” 亚瑟还在想其他东西，特里劳尼点点头对两人嘱咐道： “对了，我了解你们两个人，一会儿不要直接拔枪，先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能不响枪是最好的。” “知道了。” 约翰看了一眼旁边沿着河行驶的船，又说道： “你说他们看得到我们吗？” 原本亚瑟还觉得这一路上约翰的话挺少的，怎么感觉他现在要打开话匣子了呢？亚瑟连忙回答道： “如果他们能看到我们就像特里劳尼说的一样，慢一些，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来打猎的就好了，表现得自然一些，现在还是让我们安静一点盯着目标。” 约翰对于亚瑟这种自己一回来之后就要安静的行为表示了不满，他回来的时候明明就看到了两人正在聊天，他故意对着特里劳尼问道： “话说你之前消失了一段时间？” “我喜欢逃避法律的制裁，也喜欢和你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一起睡在泥里，但是我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所以去办的事顺利吗？” “你知道的，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尤其是你在的时候？” “啊，总之，我很高兴知道有人在想我。” “你物色到了新的肥羊了吗？” “你们现在无人可抢了？” “噢，我们永远也不会无人可抢。” “嘿，但是少了我你们就不会找得到那么肥的羊。” …… 亚瑟看着约翰一边不停和特里劳尼搭着话一边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真的，他回想着当初这个年纪的自己，难道也是这么烦人，这么讨人厌的吗？ 肯定不是。 自己那时候没这么话痨。 对于约翰从不为人知的的沉默之中恢复了过来，亚瑟表示头疼的紧。 很快。 一路上伴随着约翰的吵吵闹闹，他们跟着船到达了目的地。 第四十九章 救出西恩(三) “望远镜，让我们好好看看。” “特里劳尼，你打听清楚了这伙赏金猎人是什么人了吗？”亚瑟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伙赏金猎人从船上押着一个带着头套，看身形和西恩一致的人下来了。 “嗯，不好意思，我只知道他们是伊克·斯凯丁的手下，就像我之前告诉你们的一样，他们人多而且野蛮。” 通过望远镜，众人发现这几个赏金猎人把西恩带下船之后，在押送他的过程中十分的不顺利，西恩似乎在不停的挣扎和谩骂？然后很快就被边上的赏金猎人狠狠踹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亚瑟肯定地点点头说道： “这就是西恩，没错了。” “嗯，是西恩没错了，你看他被收拾得挺惨。”约翰也点头附和着。 亚瑟开玩笑地说道： “呃，我们也只能在这里想象一下西恩的嘴到底有多贱了哈。” 玩笑归玩笑，亚瑟手中的望远镜一直时刻盯着他们，只见两个赏金猎人正在架着西恩往峡谷上走去，亚瑟把望远镜往峡谷上移过去，他一下就看到已经在上面就位了的查尔斯。 查尔斯此时同样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这边，他挥着手和亚瑟打着招呼，看到这，亚瑟对身边几人说道： “看，查尔斯在那，另一边。” 特里劳尼看过后，将望远镜放好后说道： “走吧，我突然有个好主意。” 说完特里劳尼就领着几个人从前边山坡下去来到了河边，此时押运西恩的小船就停在河对面，还有几个赏金猎人留在船边。 “你们在这等一会儿，我先过去转一圈，制造一点混乱，然后你们悄悄过去放倒他们。”对于特里劳尼说的方法亚瑟和约翰都没有意见。 至于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啧，不好说。 两人蹲下身子，将匕首拿在手上，悄悄地从浅滩缓缓摸了过去。 “等下……” 到达浅滩中间，两人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藏好了身形等待着特里劳尼的动作。 没等多久。 只见特里劳尼骑马往前饶了过去，他来到在船边留守的两名赏金猎人面前，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出了什么事？”赏金猎人提起枪戒备地注视着特里劳尼。 “噢！我失去了一切，帮帮我，噢，我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冷静一点先生！出什么事了？” 眼见特里劳尼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亚瑟用手指示右边那个给约翰，左边的是自己的。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他们身后。 在还有几步的距离。 特里劳尼也看到亚瑟和约翰摸上前了。 突然。 他像是情绪过于激动，喘不上气一样，直接倒在了地上，双手还胡乱抽搐着。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将两名赏金猎人的全部注意都吸引住了。 就在他们要蹲下查看特里劳尼状况的时候。 出其不意地。 亚瑟和约翰从他们身后扑了上去。 手起刀落。 一人一刀，利索地结果了他们。 眼见完事了，地上的特里劳尼也不再装作抽风了的样子，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好了，你们快跟上去吧。我想接下来的部分你们应该可以自己解决，我就不去了。对了，不用感谢我，先生们。” 亚瑟和约翰将匕首放好，拿出了枪，显然他们都对于接下来的行动特里劳尼不参加不觉得意外。 毕竟特里劳尼可是从来都不带枪的男人。 两人沿着山谷中间的坡道往上走。 老实说，眼下这种居高临下的地形，要从下面攻上去并不容易。 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掩体，只有零星的几块石头还都靠在两边，亚瑟拦住了身旁冒冒失失就想要直接冲上去的约翰，给他指了指远处的山头。 只见远处的高点，在几块山石后都有赏金猎人布置的狙击手正在把守着。 “怎么办？亚瑟。” 亚瑟思索了一下，虽然他并不喜欢，但是眼下好像确实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上去了，他对约翰说道： “检查好弹药，虽然我没看到蓝尼和查尔斯，但是他们肯定也埋伏在附近，枪响之后他们肯定也会和我们同时动手，记住了！你在掩体后面躲好看准了开枪掩护我就好，千万不要跟着我。” 亚瑟这么说，主要是担心一会的枪战约翰可能会受伤甚至是丧命，毕竟这可不是游戏，只要一发子弹就能带走约翰的小命，同理对自己来说也是这个样子。 不过他对自己身手十分有自信。 “亚瑟，你这是什么意思？”约翰皱着眉，一脸的不服气地说道。 亚瑟身手比他好，这约翰是承认的，但是哪里有让亚瑟自己往前冲他躲在后面的道理？ 没时间和约翰多解释，亚瑟丢下一句听我的之后就沿着左边山壁打算再往前去一些。 亚瑟的不远处就有两名正在巡逻的赏金猎人。 在到达能够不被发现的最近的位置，亚瑟深吸一口气，定睛瞄准，在看准了远处狙击手的位置以及底下的两人的行动路线之后。 “砰——，砰，砰。” 不得不说，亚瑟不愧是整个范德林德帮甚至是整个西部枪法最好的神枪手。 约翰正准备跟上亚瑟，对的，他才不听亚瑟的话呢。 他只听见三声枪响，远处的狙击手就从山头上滚落了下来，前方的两名巡逻的赏金猎人也瘫倒在地。 听到枪响的不光是约翰，还有敌人们。 伴随着枪声响起，右侧山壁的夹缝里冲出来了几名赏金猎人。 他们对着亚瑟所在的位置就是一阵乱射。 面对这种火力。 亚瑟此时也不敢贸然冒头，只好将身子紧紧贴在山壁上，在这个位置他甚至能看见子弹击中身前崖壁溅起的小碎石头子。 一时间，亚瑟被对面的火力压制在了这里。 情况很糟糕。 “艹！臭小子！”正当亚瑟准备强行露头反击，就他妈的看见约翰这臭小子已经迎头顶着枪口和子弹冲了上前，眼尖的亚瑟一下子就看到右边一名敌人已经将枪口对准了约翰。 “砰！” 亚瑟连忙从掩体后面出来，一枪打死了那名敌人，再回头看的时候，约翰都已经要冲没影了，亚瑟连忙跟上。 不得不说，约翰这一冲直接将对面的火力一下全都吸引走了，使得亚瑟得以在后边仔细瞄准，一枪一个的带走远处最危险的敌人。 “跟上！我们走！” 亚瑟终于在快要到达山顶的一处掩体后面跟上了约翰，还没来得及开口，约翰就喊着话继续向前冲着。 老实说，亚瑟也没看出来约翰到底受没受伤，反正就看他现在这个精神亚瑟觉得就算中弹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他还是快点跟上去。 突然，变故就发生了。 只见约翰刚冲到拐角处，迎头就撞上了从上面下来支援的敌人，约翰的枪刚刚举起就被敌人一个抱摔给按在了地上。 敌人果断地掏出匕首就要扎向被压在身下的约翰，亚瑟此时刚刚换好子弹，赶忙抬枪救下了他的性命。 终于，亚瑟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还在和敌人交战，他破口大骂： “约翰·马斯顿！你是真的没有死过啊！” “不要是现在！看上面，悬崖上边！” 亚瑟抬眼望去。 一瞬间，看到的画面。 让亚瑟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敌人马上就要开枪了，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敌人身后冒了出来将他一脚给从山上踹了下来。 “是蓝尼！亚瑟，赶紧，我们快一点。” 亚瑟此时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加快了脚步。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山顶的营地。 此时，营地里的敌人已经被蓝尼和查尔斯解决了。 原来，他们趁着亚瑟和约翰在底下进攻吸引了大部分人注意的时候，直接将留守营地的人都给解决了。 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们是太相信亚瑟的能力了，还是怎么样。 还真就让亚瑟和约翰两个人自己从下面杀上来。 亚瑟回头看了看地上赏金猎人的尸体，再想想刚才的险况，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好家伙，西恩的赏金到底是有多少？” 第五十章 救个西恩居然这么久(四)的嘛! “这群狗娘养的混蛋，人是真的多。” “可不是，也许我们应该亲自把西恩送去领赏。”约翰笑着说道。 眼看着危机解除，亚瑟笑着应和着： “我觉得现在这么做也不晚？” 终于，众人在营地最里面的一棵树上，发现了正被绳子倒吊在树上的西恩。 “嘿，兄弟们，我在这里，听起来你们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救我了，我爱你们！快，赶紧把我放下来。” 亚瑟直接一枪打断了绳子，然后上前掏出匕首弯下腰给他的双腿松绑。 你也别问为什么不上前直接用匕首割，问就是他想给西恩摔清醒一点。 “你知道吗？换一个角度看，你长得没那么丑，亚瑟。” “少放屁了。”伸手将西恩从地上拉起来，亚瑟转身就要加入其他几人对营地的搜刮当中去。 这附近并不安全，得抓紧搜刮，虽然现在有钱了，但是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 西恩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说道： “居然都不和我拥抱一下的嘛？亚瑟，赶快给你失而复得的好兄弟一个温暖的拥抱。” 西恩张开双手在原地等着亚瑟。 亚瑟摸了摸鼻子，人没动，只是回头说道：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们这帮兄弟重要的，所以别来这一套好吗？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不需要这些。” 真的别问，为什么亚瑟说这么肉麻的话，你非要问那就是亚瑟看到自己的小兄弟西恩平安无事，内心还是很开心的。 这边，西恩刚有一点感动就听亚瑟继续说道： “当然了你要是继续和我来这一套，我就会留你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如果，查尔斯不拦着我的话，你相信我，我会这么做的哈哈哈。” “哦吼，亚瑟，你说的最后这句话我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真是服了，快带这人离开这里。”亚瑟真的是受不了西恩这个肉麻劲，他都在怀疑西恩要是个女人现在指不定都要对他以身相许了。 一旁的约翰早就看不下去了，上前拉着西恩就要带他离开，只见西恩一边被拉着还一边冲着亚瑟大喊着： “你是一个大好人，亚瑟·摩根！记住我说的话！你是任何一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都会仰慕的大好人！” 亚瑟无奈地挠挠头，一边摆手让西恩闭嘴一边开口对查尔斯说道： “查尔斯，麻烦你和蓝尼一起护送麦奎尔先生回营地，约翰和我一起，安全起见，我们分头撤离。” “记住，都小心一点，我们在这里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一路上都不要停留，尤其小心别被人给跟上，确认没问题后就直接回营地去，走吧，拿上东西，我们营地见。” 此时西恩已经被约翰拉着坐在查尔斯的马上，西恩还在一个劲地冲着查尔斯说着话： “我和你讲过我的故事吗？” 查尔斯将枪在马鞍上挂好，捧场地说道： “噢，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你们都很想念我，不要担心，你们的开心果回来了。” 西恩的说话声渐渐远去，但是亚瑟看到了这小混蛋的嘴巴一直就没停。 亚瑟目送完西恩他们离开。 他和约翰也快速地将搜刮好的东西带上，直接原路回到了之前停马的浅滩对面。 亚瑟正专心赶路，就听到约翰的声音： “亚瑟，如果是我像西恩这样子被人抓走，你会来救我吗？” 这叫什么问题？约翰这家伙的脑子刚才被石头崩到了？亚瑟皱着眉头，尽管心里不愿意搭理他，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回答道： “放心，我不会去救你……” “我就知道！你总把我当成一个惹事鬼，但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亚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哀怨妇人’，亚瑟心里既好笑又生气。 好笑的是该死的马斯顿居然还知道自己是个惹事鬼，生气的是他都还没来得及数落刚才约翰顶着枪口就往上冲的行为，他倒好，先找起来自己的麻烦了。 不过，亚瑟觉得约翰刚才的行为虽然确实莽撞且不听话，但是他在山顶上的狙击手被蓝尼踹下来的前一刻，偷偷将自己挡在后面的行为，亚瑟并不是没注意到。 约翰虽然嘴上不说，但亚瑟知道他愿意为了自己付出生命。 “听人把话说完好吗？我确实不会去救你，因为我就不会让你陷入到西恩那样的困境里，你还有你们所有人我都不会允许。” 亚瑟说完这话，骑在马上的他连忙催促着萝卜快跑，没一会儿就远远地将约翰甩在了后边，只听亚瑟的喊话声从前面传来： “约翰，来，跑起来，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回到营地！” “？，你抢跑啊喂？！” …… 第五十一章 庆祝和坏消息 马掌望台营地。 外边的小树林。 当亚瑟和约翰回来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下来了。 亚瑟发现此时正在这里站岗的人是居然是刚回来的查尔斯，查尔斯和亚瑟他们两人打着招呼道： “你们回来了，营地里现在正在举行欢迎西恩回来的庆祝会，你们快去吧。” 亚瑟让约翰先去，自己则是下马递给了查尔斯一根烟，然后问道： “怎么是你在这里站岗？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庆祝。” 查尔斯接过烟，挠了挠头，显得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庆祝这种事还是交给擅长的人去处理吧。对了，哈维尔和比尔还有迈卡都还没有回来，不过达奇回来了，听他说迈卡已经救出来了。” 亚瑟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倒是不觉得查尔斯不合群，只不过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他不会去劝别人一定要做什么。 至于迈卡救出来？那就救出来了呗，他关心的可从来都不是迈卡。 亚瑟站在这里陪着查尔斯抽完了一整根烟，然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往营地走去。 “嘿，听着，我只是想说——我知道你们这群混蛋都想我了。”西恩站在一个木箱上，一手拿着啤酒然后高声喊道。 显然成为整个宴会的焦点这件事情比成功获救要更让西恩开心。 此时，西恩看到了从外边走来的亚瑟，他指着亚瑟继续说道： “对的，亚瑟，也包括你！哈哈哈。” 凯丽开心地将西恩从木箱上拉了下来，这打断了西恩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过此时对于所有前来敬酒的人，西恩都来者不拒，他开心地给凯丽表演了一个‘吹瓶’。 看着西恩人来疯的样子，亚瑟摇摇头，在路过达奇帐篷的时候，达奇拦住了他，说道： “这可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不是吗，亚瑟，我们的兄弟又平安归来了一个。” “所以，另一个呢？我听说迈卡也救下来了。”亚瑟开口问道，这个问题说实话并不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他最想知道的其实是达奇他们最后有没有按着他的计划行事。 亚瑟真正想知道的是，自己是否改变了草莓镇原本的结局。 达奇此时正抽着烟斗，他的心情十分不错，营救迈卡的行动在他看来进行的十分成功，甚至都可以说是过分顺利了，到头来和他一起去的哈维尔和比尔竟然都没有派上用场。 早知道就让他们两个跟着亚瑟一起去救西恩了，听说亚瑟他们和赏金猎人打得还挺激烈…… 咳咳，他将自己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说道： “你的计划很不错，按着你说的方法，我很轻松地就将迈卡给带了出来。西恩的事情我也听他们说了，你干的很不错，亚瑟，你总是能够让我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去做。” 听到达奇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的，亚瑟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要不然真按着自己的记忆，屠了小半个草莓镇的人，虽然说在西部这种事并不少见，但这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一个大麻烦，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将平克顿侦探和洲警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 不过不是因为死了半个镇子的人，而是因为这和范德林德帮有关。 “今天晚上先不说这些事情，我知道我们两个还需要再好好谈一谈，但不是今晚，去玩吧，亚瑟。希望这场小宴会能够让你回忆起我们过去的那些快乐的时光。”达奇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放起了自己的手摇式唱片机。 营地里顿时响起了欢快典雅的音乐声。 亚瑟先去看了看戴维的情况，当然他还没忘记顺便给戴维带上一瓶酒，尽管不确定是否合适？但是显然戴维对于亚瑟的这个做法是十分满意的。 营地里。 已经喝了好几瓶酒的西恩听到音乐声，整个人看起来更开心了，他又摇摇晃晃地重新站到了箱子上。 在一旁。 皮尔逊开心地将自己做好的烤松鼠还有烤兔肉放倒桌上之后，对着站在箱子上的西恩说道： “麦奎尔先生也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来吧……今天就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我一会儿去给你拿一罐我特制的腌渍内脏，你一定要尝尝哈，这玩意和酒最配了。” 啧，此时正好晃悠过来的亚瑟对皮尔逊说的话表示强烈的怀疑。 站在木箱上的西恩只听到了皮尔逊在喊他的名字，也没听清楚他具体说的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热情地回应道： “放心，现在我回来了，什么也不用担心，最精彩的游戏马上就要上演了，现在，你们的神枪手麦奎尔回来了！” 西恩的前面，蒂莉默默喝着自己的啤酒，格里姆肖女士则双手插着腰看着西恩胡闹，虽然不满意西恩这个毛躁的样子，不过毕竟他是今天宴会的主角，格里姆肖女士也就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格里姆肖女士脸上的表情，最终还是被西恩注意到了，他笑着说道：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格里姆肖女士……我们会把这个营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仿佛终于是感觉自己在箱子上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西恩决定在下来之前再和大家说上一句话，再过一会儿他估计自己就不能再站得这么高了，他说道： “我爱你们这群混蛋！……大家玩得开心点，尽情地玩吧！” “我们会的！”坐在桌子前喝酒的凯丽大声说道。 紧接着。 大家都开心的对发言完毕的西恩报以热烈的欢呼和叫好声。 不得不说这些人是真得很喜欢西恩，也不怪西恩总说自己是大家的开心果。 亚瑟看着玛丽贝丝拉着蒂莉的手大喊着：“好吧！走，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两个人去到达奇身边拉走了莫莉，虽然之前总听她们抱怨莫莉是上流社会的女孩，但是现在看来她们的关系也还是不错的嘛。 从木箱上下来的西恩也来到桌边，凯伦，大叔还有何西阿正坐在这里喝酒，他特地选的凯伦边上问道： “介意我加入你们吗？” “我猜是的。”凯伦调皮地说道。 “噢，恕我直言，你看起来可爱极了。” 显然，亚瑟在一边虽然没想好自己要干什么，但眼前这一幕疑似求爱的画面可不是那种他愿意继续呆在一旁欣赏的。 人到中年，可见不得这些年轻人的情情爱爱。 此时，宴会上少了哈维尔的音乐，亚瑟总觉得有一些不完美。 不过大家还是开心地喝着酒，尽管没有了哈维尔，也就只能听着达奇的唱片机找找宴会的感觉。不过真的不是亚瑟挑剔，达奇的音乐品味显然和营地里的宴会融合的不是那么完美。 亚瑟这还在感叹着。 突然。 营地外边就传来了查尔斯急促地呼喊声。 只见他牵着一匹马飞快地来到众人面前。 亚瑟一眼就看见马上还托着两个明显是受了伤的人。 “出事了！” 第五十二章 迈卡我们不能留 马掌望台营地。 刚收拾出来的干净帐篷里。 比尔整个人躺在睡袋上，虽然身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外伤，但是听哈维尔说他的马在交火中被打中了，将比尔整个人压在了马下，估计他的肋骨应该是被压断断了。 不过看他到现在都还活着，内脏估计没什么事。 亚瑟觉得这可能得感谢他身上的脂肪。 哈维尔靠坐在帐篷里，身上除了手臂上中了一枪，人看起来还是十分精神，蒂莉正在一旁给他已经被血浸湿的纱布重新换上新的。 现在在场的除了蒂莉，就只有亚瑟，达奇还有何西阿，其他人都被赶走了，三个人此时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沉重，谁都没有开口，大家心里清楚肯定是迈卡那边出问题了。 等到蒂莉将哈维尔手臂上的纱布重新换好了离开之后，达奇终于开口问道：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我不是叮嘱过你们拿到东西就抓紧回营地吗！还有，该死的，迈卡人呢？！” 说到最后达奇已经非常生气了。 他想不明白，原本十分完美的营救行动，自己不过是先走了一步，就是没有带着他们回营地而已，最后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达奇开口询问，不提迈卡还好，一提到迈卡哈维尔肺都要气炸锅了，他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从哪里开始说，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这口气缓缓地重新吐了出来，才咬着牙开口说道： “该，死，的！迈！卡！贝！尔！” 哈维尔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着牙说出来的，一旁的比尔刚被喂了一些止痛的药剂，现在人正昏睡着，不时还在发出一两声低沉的痛苦呻吟。 “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达奇能看出来哈维尔已经是气极了，但是他也很着急。 “迈卡根本就不是回去取个东西，听好了！这个狗杂种害得我们和整个镇子的人打了一仗！艹，我们几乎杀死了半个镇的人才逃了出来！” 所有人听到这都傻了眼。 亚瑟此时心中虽然已经有一些准备，但他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已经都按照自己的计划救出了迈卡，事情最后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听哈维尔咬着牙继续说道： “那个狗杂种带着我们回去找到了之前和他混在一起的人，然后他直接毫无理由地开枪打死了他们夫妻两个，这他妈直接就惊动了镇民和治安官，然后迈卡直接带着我们一路冲杀出来……结果你们看到了，我和比尔都受了伤。” “那迈卡人呢？！”何西阿直接开口打断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些什么玩意。 该死的迈卡。 “对，迈卡人呢？”达奇也追问着。 仿佛是被气的，也有可能是失血过多，哈维尔觉得自己头晕得很，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尽量用一种不是那么愤怒地声音继续说道： “这个杂种也活着。他说他不敢回来，他知道自己惹了祸，还让我转告达奇，他会想办法弥补的，只不过在那之前他要自己待一会儿。” 听完达奇的脸都黑了。 何西阿倒是冷静了一下，像往常一样抽起了烟，只不过似乎是吸得太大口了，烟头上的火光迟迟都没有黯淡下去。 最后还是亚瑟开口说话了： “让我们先捋一捋思路，也就是说，迈卡带着你们两个回去拿东西，然后杀了人，再然后你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和镇民交上了火，然后你们杀掉了半个镇子的人？我这么概括没有错吧？” 哈维尔点点头，他头晕，而且他现在觉得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气的，他真的不想说话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比尔，要是现在昏睡过去的是自己该多好。 如今亚瑟算是明白了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还是和哈维尔最后确认了一遍道： “所以，我想迈卡应该不出意外地被认出来了，你们确定没有和镇民说上话？” 哈维尔再次点头，说了一句：“迈卡应该是被认出来了，哪怕没认出来，只要看一看死在屋子里的夫妻俩，大家也都知道是他干的。” 亚瑟点点头让哈维尔在这好好休息，然后拉着达奇和何西阿来到外边。 营地里的大家此时都围在这里，看到他们终于出来了，一个个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 “行了，这件事情我会和何西阿还有亚瑟商量着处理，都散了吧，人都没事，不过是回来的路上出了一点小状况，宴会就提前结束吧，该干嘛干嘛去。”达奇驱散了众人，对于这个回答众人暂时都勉强接受了。 毕竟达奇脸实在是太黑了。 亚瑟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蓝尼，麻烦他跑一趟瓦伦丁镇，先去警长办公室找一趟马洛伊让他晚点睡，晚点自己会去找他，然后再去诊所找奈利·卡洛威，把他带回来，嘱咐蓝尼记得和他说这里的病患可能是内伤，让他把药和工具都带好。 蓝尼点点头离开了。 亚瑟此时心里想的不是迈卡的事情，尽管迈卡确实是真的狗，但这不是他现在要关心的问题，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件事的善后问题。 达奇用的是瓦伦丁治安官的身份带走的迈卡，结果迈卡扭头带人屠杀了半个镇子的人。 这不闹呢嘛。 亚瑟必须得妥善且迅速地处理好这件事，不然这不单单会影响到自己在瓦伦丁的生意，更可能给他们带来许多不必要的注意。 “达奇，我一会要去一趟草莓镇，你把警徽给我。”亚瑟此时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他和达奇讨要警徽当然是有它的用途的。 达奇听说亚瑟要去草莓镇，脸上都是困惑，挑这个时候？去草莓镇？这不是给阎王爷拜寿嫌自己命长嘛。 当然了这不是达奇心中的原话，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达奇开口劝道： “亚瑟，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你现在去能做什么？” 何西阿也在一旁开口跟着劝亚瑟，他知道亚瑟肯定是担心自己在瓦伦丁的生意受到影响，所以才会如此着急，不过就这样子过去确实太莽撞了。 眼看两人这副样子，亚瑟感觉自己可能一时半会儿的和他们说不清楚，但是如今时间紧迫，他得赶在消息传出去之前赶去处理好了才行。 所以，亚瑟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拿上达奇的警徽就向营地外走去。 达奇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 何西阿走了两步原本想要跟着亚瑟一起去的，但是最后却又折了回来对着达奇认真地说道： “我算看明白了，迈卡就是个祸害，我们不能留！” 第五十三章 拜访草莓镇(一) 瓦伦丁镇，警长办公室内。 此刻屋子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马洛伊警长正在这里坐着等亚瑟，不久前有一个黑人小子来找他，说是亚瑟晚上会来找他，让自己在这里等一等。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看那黑人小子匆忙的样子，应该还是挺着急的事。 马洛伊心中对于亚瑟要来找自己说得事感到十分好奇，想着八成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自己帮忙，不过就是猜不出来是什么事情。 回想着，自从那天晚上‘隔门问候’之后，他和亚瑟都还一直没有见过面。 当时，马洛伊确实是有过一些想法的，比如说如果亚瑟当时进屋来，那么他就会把莫伊拉的死直接嫁祸给他，然后再抓了他去领了他的赏金。 想想是不是还挺美好的？ 不过亚瑟那家伙走的实在是太果断了。 这个结果也还好吧，等第二天马洛伊处理完莫伊拉了之后，他在冷静下来之后又想了一想，要是真的那么做也不太行，自己到底还是掂量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扛不住之后要面对的来自范德林德帮那伙杀星们的报复。 罢了罢了，还是就继续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毕竟现在这样子老实说起来也还不错？ 赌场那边每周都会定时给他一笔数目不小的分红。 尽管这段时间镇子上，他要处理的麻烦事变多了，但是总得来说还是比之前他和奥德里斯克帮那群鸟人混在一起来得要舒服。 至少目前为止，范德林德这群人并不在镇上闹事，而且亚瑟的赌场还解决了相当一部分镇民的就业问题。 而且随着附近的有钱人更多到镇上来，如今镇子上做生意的老板们都十分开心，就连原本快要倒闭的基恩酒吧生意都重新好了起来，老基恩最近可没少找他吹嘘自己是如何经营有道。 总之镇上的大家都很满意，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那些输惨了的赌鬼们。 但是谁会关心赌鬼呢？ 这边马洛伊还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亚瑟从外边推开门进来了。 “好久不见啊，马洛伊警长。” “嗨，这话说得，见不见面的都在心里面呢，当然我还是很高兴看到你还愿意来拜访我，摩根先生。”马洛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亚瑟。 亚瑟这边可是着急着呢，根本也不想和这家伙在嘴上较劲，他说道： “行了行了，今天就别整这一套了，我这里的情况来的比较突然，我就直说了，今天找你是因为出了点状况，我这边需要你的帮忙，总之先跟我走，我路上继续和你说。” 马洛伊一听亚瑟要带他出门，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在反复思量后，确认自己应该不会被亚瑟给曝尸荒野之后，他才戴上了自己的牛仔帽，从后边跟上了亚瑟。 这可不是马洛伊多想，要是没有这个习惯，他可活不到这把年纪。 路上，亚瑟和他详细说了一下需要他帮忙处理的事情。 马洛伊听完一脸的震惊，他消化了半天才开口和亚瑟确认道： “你怕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死了半个镇子的人？然后这事情居然还和我们瓦伦丁警局扯上了关系？” 马洛伊严重怀疑亚瑟告诉自己的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好吧，除了草莓镇死了半个镇的镇民之外，马洛伊是一句话也不相信。 “要不然怎么说事情还挺紧急的呢？”亚瑟打着哈哈，他能感觉得出来，马洛伊这家伙并不相信自己的那套说词，不过重要吗？ 不重要。 毕竟亚瑟让他帮忙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 在马洛伊答应下来之后。 亚瑟将警徽在胸前戴好，两人沿着这条山路继续向前，草莓镇就在前边不远了。 马洛伊叹了口气，面色古怪地看着亚瑟说道： “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不要觉得自己抓住了我的把柄，我们只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危害瓦伦丁利益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为了预防一会出现什么变故，马洛伊觉得自己必须要把这话先说在前面。 “马洛伊警长，你看看你这话说的，什么把柄啊，我们这也只是在履行一名治安官应尽的义务，里边顶多再加上帮我一点小忙，什么把柄不把柄的，你好我才能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其实亚瑟让马洛伊帮的忙也不出格，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把柄的事。 马洛伊点点头，算是认可亚瑟的说法，他看在每周的分红和亚瑟勉强算得上是懂事的份上，他答应了帮这个忙。 至于他提到的把柄，不过是想点一点亚瑟。反正对马洛伊来说只要所有人都找不到尸体，一个失踪的人在西部可算不上是什么把柄。 第五十四章 拜访草莓镇(二) 等两人到达草莓镇的时候，整个镇子就像被捅完的马蜂窝，乱哄哄的。 两人来到镇子的中央，只见广场上面，已经堆满了受难者们的尸体。 亚瑟稍微目测了一下，这如果说是半个镇的人，那可能都还是有一些保守了。 很快，一名手臂上缠着绷带的治安官上前拦住了亚瑟和马洛伊两人，他戒备地开口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草莓镇现在不对外开放，没事的话赶紧离开。” 亚瑟没有说话默默地往马洛伊的身后站去。 马洛伊一脸严肃地向治安官明白了自己瓦伦丁警长的身份，并且要求马上和草莓镇的警长或者是镇长见面谈话。 这名受伤的治安官点头答应着，在简单确认了两人的警徽之后，他带着马洛伊和亚瑟来到了警长办公室。 只见，一名身着湖蓝色长款西服，内搭咖啡色马甲，大腹便便，面相和蔼留着两撇精致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和一脸愤怒的警长商量着什么。 当警长看到进来的亚瑟和马洛伊，他立马就用生气的眼神，严厉地质问着带他们进来的治安官。 显然此时他们并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治安官赶忙解释道： “警长，这两位是瓦伦丁镇的警长和治安官，是他们要求要见你们的。” 看到正在眼前打量自己的两人，马洛伊开口说道： “镇长先生还有警长先生，我已经看到了草莓镇外面的惨状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它简单地翻篇去！我们是来帮忙的。” 警长还是有点生气，他说道： “行了，叫我汉利就好了，帮忙？你能帮什么忙？我的副警长死了，我的许多朋友和邻居都死了！你能帮我让他们活过来吗？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来了，这次的凶手就是那个被你们镇治安官带走的囚犯，那个该死的爱尔兰人！好吧，现在你们既然来了，我想我现在就需要一个解释？” 汉利说完，眼前这两人的反应却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汉利警长以为这两个瓦伦丁镇的治安官会表现出歉意然后可能会编造一个无所谓是什么的理由来应付自己，结果却是他明显能看出来，眼前这两人脸上居然出现了和自己之前差不多愤怒的表情。 “如果可以，请称呼为我马洛伊就好了。汉利警长，这件事情，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警局里来草莓镇调查奥德里斯克的卡拉汉副警长也牺牲了！我们也是刚刚得知就立马连夜赶了过来。卡拉汉副警长在返回瓦伦丁的路上遭到了奥德里斯克帮的袭击，这群该死的家伙残忍地杀害了我的副警长，然后救走了犯人，不但如此，他们还扭头在草莓镇犯下了如此大的罪行。我这次来正是准备和你们联手一起处理这个案子。”马洛伊说完还拿出了达奇的警徽，只见上头血迹斑斑。 亚瑟静静地在一旁听着马洛伊的话，不由地在心中为他鼓掌，说得真好啊。 这就是亚瑟想出来的解决草莓镇后续麻烦的办法。 对的，还是把锅甩给奥德里斯克。 “马洛伊警长，我是草莓镇的镇长，尼古拉斯·蒂明斯。对于你们的损失我感到抱歉，请原谅汉利警长刚才的态度，毕竟我们镇伤亡惨重。即使是到现在我还依然不敢相信，在我们这样一个美丽，美好，祥和的小镇上居然会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够理解我们此时悲痛的心情。”尼古拉斯镇长一脸的悲伤和愤慨。 而原本在心里责怪瓦伦丁警局的汉利警长，此时得知不久前还和自己把手言欢的老弟，卡拉汉居然遇害了，心中不禁更是悲痛。 原本心中对瓦伦丁的抱怨顿时少了一大半，毕竟如果卡拉汉没有带走囚犯，奥德里斯克帮也是会劫狱的，所以倒也不能去责怪别人了。 此时，汉利警长在心中感叹着卡拉汉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自己居然刚才还在怪他。 艹，奥德里斯克帮可太该死了。 第五十五章 拜访草莓镇(三) “这位是亚瑟·卡拉汉，是牺牲的卡拉汉副警长的侄子。”马洛伊按照亚瑟之前告诉他的话介绍道。 亚瑟意识到这是该自己接着往下编了，马洛伊已经把自己交代完要说的话都说了，于是他接过话茬继续开口说道： “先生们，奥德里斯克以及奥德里斯克帮一直是我们警局在积极追捕的不法帮派。这次的屠杀事件，请允许我这么称呼这次事件，这实在是太恶劣了，哪怕它发生在草莓镇，我们瓦伦丁警局也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我们还在这起事件里牺牲了一位副警长。我们都牺牲了许多优秀的警员，还死伤了大量无辜的镇民，我建议我们必须要向州政府和联邦当局发出呼吁，请求他们协助恢复地方秩序。” 听到亚瑟这么说，尼古拉斯镇长还有汉利警长面面相觑，尽管道理是对的，但是他们的心中却都十分无奈，虽然亚瑟说的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无论是州政府还是联邦当局对于西部地区普通镇民的关心程度实在是称得上有限。 可能过段时间会有报纸来这里报道一下，但是估计也就是这个样子，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 当然了，如果抓到了奥德里斯克肯定会给他记上这一笔‘罪行’，但是吊死奥德里斯克还需要多一个理由吗？至于让他们帮忙去抓人？ 呵呵，他们怕不是只会告诉你，他们已经在抓了嘛。 尼古拉斯和汉利都觉得这位小卡拉汉先生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亚瑟这边看他们两人都不接话的样子，心中自然是有数的，他说这些其实也只不过是想给这个案子在官方上面有一个更清楚的定性而已。 眼看着最后大家都将话题放在了讲述奥德里斯克帮曾经犯过的案子上面，亚瑟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亚瑟看着几人在这谈论奥德里斯克帮。 这里面比较有意思的，还得是马洛伊生动地讲述了自己剿灭了六点木屋奥德里斯克帮营地的英勇事迹，汉利警长还说起了不久前康沃尔火车被劫的事情。 啧，在一旁听着的亚瑟真的是开始有一些同情奥德里斯克和奥德里斯克帮的这些家伙们了，虽然坏事他们确实干了不少，但是这锅他们也还真是没少背啊。 亚瑟此时突然希望奥德里斯克能够长命百岁，要不然亚瑟都不知道该去找谁来给达奇背锅了。 …… “先生们，很感谢你们提供的这些消息，关于后续合作对付奥德里斯克帮的事情，就留给两位警长对接吧。现在外边的镇民们还在恐慌着，我不单需要去安抚他们，还要处理其他遇难镇民的哀悼事宜，所以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至于有什么其他，我还能帮上忙的地方还请务必让我知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尼古拉斯镇长说完就先行离开去处理外边的事情了。 马洛伊眼看着该做的事也都做完了，就看了看亚瑟，示意他是不是该走了。 看到亚瑟点点头，马洛伊心中顿时有数了，开口和汉利警长说道： “眼下草莓镇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们这边就先不打扰了。” 汉利警长点了点头，确实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在表示了后续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之后，他将亚瑟和马洛伊送出了镇子。 回去的路上。 马洛伊对着亚瑟问道： “所以草莓镇的事，是你们做的？” “是，也不是。” “什么叫做是也不是？我这辈子见过很多好人进入坟墓，但我告诉你，我还没有见过像草莓镇上发生的这样糟糕的事情。”马洛伊不满地说道。 “犯人确实是我们带出来的，但是袭击不是我们做的。” 在这件事情上，亚瑟并不打算和马洛伊说实话，怎么说？说死掉的半个镇镇民只是因为他们妨碍了哈维尔他们逃跑吗？说哈维尔他们其实也受了伤？ 这件事情也给亚瑟敲响了警钟，对于帮派的改变显然要更迫切一些了。 马洛伊对于亚瑟的说法，他还是只相信一半，他继续追问道： “那英勇牺牲的卡拉汉副警长呢？他真的死了？小卡拉汉先生？” 对于马洛伊这追问到底的架势，亚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他回答道： “警长先生，我以为我们是有默契的？” “嘿，用问句来回答问句这可不能算是一种回答。”马洛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说道。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思索着马洛伊的目的。 亚瑟并不觉得马洛伊提的这些问题，只是单纯的因为好奇或者是关心，来的时候他可没有关心过这些，亚瑟觉得他现在说得这些话更像是一种提醒。 提醒他什么呢？ 亚瑟思索了一下。 真相对他来说重要吗？他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吗？至少在亚瑟这里看来，马洛伊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这没错，但还是可以借用一下马洛伊死去情人的描述来总结一下的，他就是一只自以为是猫的老鼠。 这话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表达出来马洛伊的行为方式。 “行了吧，你该不会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敲诈我一笔吧？我每周给到你的钱就已经够你随便花了，你不会胃口真的那么大吧？” 马洛伊摇了摇头，不认同地说道： “这部分可是我给出本金作为投资所带来的合理回报，你可不要觉得这是你给我的恩惠，就像你说的，我们确实是拥有一些默契，但这可不代表你使唤我的时候不需要另外付出报酬。” “当然了，你也可以用你自以为拥有的把柄来威胁我，但是我相信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一定会明白，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小秘密……” 后面的话马洛伊没有说，但是亚瑟显然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马洛伊说得是对的，谁都有秘密。 不过这还是亚瑟第一次打心底觉得马洛伊这人，好像确实有可能能够成为自己长久的和合作伙伴。 要钱这算是毛病？不，只要做事就不算。 “哈哈，马洛伊警长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嘛，放心，明天我会让人把你应得的报酬送到你的办公桌上的。”说完亚瑟开心的笑了。 眼见亚瑟如此行事，马洛伊清楚，亚瑟已经准确地理解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也表现得十分开心，笑着地说道： “放心，这钱不白花。后面我会联系几份报纸的记者，然后一同前往草莓镇再次拜访汉利警长和尼古拉斯镇长的。往后的日子里，就让我们为了瓦伦丁镇的秩序与和平，继续好好合作吧。” 两个人在马上紧紧地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 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瓦伦丁镇的秩序。 第五十六章 草莓镇新闻以及唐斯先生 几天后。 亚瑟坐在史密斯菲尔德酒馆里吃他的午餐。 这个时间点酒馆里并没有什么人，于是上完菜的酒保还和亚瑟唠了几句嗑： “先生。噢，如果你在里面发现了一团头发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我会去给理发师昆汀剪一个他终生难忘的发型。” “对了，你听说了吗？草莓镇发生了一起骇人的屠杀……” “要给你来上一杯威士忌吗？不要吗？好的……毕竟最近威士忌的价格一直在上涨，虽然每个人都知道瓦伦丁的人们并没有变得更富有，但是还请不要太担心，先生，这不会持续太久的……” 一直到酒保意识到亚瑟并不是很有谈兴，他才终于在说完‘祝你用餐愉快’之后讪讪地离开了。 亚瑟的午饭是燕麦粥配腌蛋，虽然貌似有一些寡淡，但却比肉的味道好多了，在他的手边还放着着一份报纸。 都怪刚才的酒保话多，导致吃饭的时候，亚瑟一直在留意着里面到底有没有头发。 此时中午的阳光正从旁边的玻璃照进来，如果没有刚才酒保的唠叨和报纸上乱七八糟的内容，那么亚瑟觉得这种生活可真是称得上岁月静好啊。 关于手边的报纸。 亚瑟看过之后，这份报纸上面他最喜欢的内容，那就是关于草莓镇的新闻报道了。从刚才酒保的话里就能知道，显然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草莓镇发生的事了，报纸上关于这件事的报道用大标题清楚地写着： “奥德里斯克帮继续横行新汉诺威。” “杀人狂魔绞刑在即。” “大批警员死于枪战。” “山中小镇举镇哀悼。” “草莓镇居民陷入恐慌。” 看看这些标题起的，这家报社的主编真是个人才啊。 接着往下的正文里写得就一般了： “在一场恐怖的枪战过后，一名本将被处以绞刑的奥德里斯克帮成员从草莓镇监狱里被人劫走。” 不过话说回来，亚瑟得说马洛伊在这件事情上处理的那是真的很漂亮，真实情况分明就不是报纸上写的这个样子。 不过报纸上的这个版本显然对亚瑟来说更加有利。 “暴力事件迅速升级，警长和其他治安官们奋力反击。在这起被称为数年来最明目张胆的劫狱事件中，有多名治安官因公殉职。” 对于报纸上描述的具体过程亚瑟没有去细看，反正也没一句真话，整篇的报道除了点名了奥德里斯克帮的身份以外，其实根本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最后报纸是上也只是用一句： “该名囚犯和其团伙凭借大规模枪战所引发的混乱而成功逃脱。” 这就概括了事情的结果。 后续？还有怎么处理？根本就没说。所以在亚瑟看来这新闻的唯一作用可能就是让奥德里斯克帮可以招到更多想要出名的人渣。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草莓镇的事情确实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不过在亚瑟这里，还有一个后续问题，那就是关于惹出这个祸来的人，迈卡。 对的，迈卡的问题依然还没有解决…… 因为按照达奇的意思来说，就是做先搁置，等到迈卡自己回来解释过后再讨论其他的。 …… 亚瑟将报纸重新放到一边，将盘子里剩下的午饭吃完，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还要在这里等待着和施特劳斯的见面。 这家伙说是有事情要找他。 所以他们两人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没有让亚瑟等太久，酒吧的门很准时地从外边打开了，施特劳斯就从外边推门进来了。 施特劳斯径直来到亚瑟的对面坐下，然后直奔主题，开口就说道： “摩根先生，关于之前借贷出去的款项，大部份本金都已经收回来了。只不过，还有一小部分，这边可能需要你来决定怎么处理了。” 第五十七章 新汉诺威慈善团体 面对开门见山的施特劳斯，亚瑟如今已经习惯了，近来很多赌场上的事务他都是这么个方式来和自己沟通的。 挺好的，有效率。 不过，亚瑟没想到今天来找自己居然是因为之前高利贷的事情，他还以为这些事都已经处理完了呢，他开口问道： “这些人难道连本金都还不上吗？虽然我知道你之前就喜欢挑这种走投无路的目标放贷，不过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摩根先生，我选的目标并没有问题，只是这里面是存在一些不可抗力因素的。比如说你知道的那位唐斯先生，他意外过世了，如今只留下了孤儿寡母和一座收入不佳的小农场。” 亚瑟听到着还挺意外的，他记得唐斯先生，那个牧师。不过他记得当时看他除了有点咳嗽之外，整个精神状态都不像快要死的人啊，他还老在镇上宣扬他的慈善活动。 亚瑟开口继续问道： “病死的？” “应该算是吧，他患了肺结核，这是不治之症。听说前段时间他跟着人一起去河边淘金的时候，不小心跌落到水里去了，虽然当时没有被淹死，但是回家不久就去世了。” “那确实是能算是病死的。不过，难道你们这一行没有人死债消的说法吗？”亚瑟好奇地问道。 “没有的，他的儿子会继承他的遗产，当然还有债务。”施特劳斯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仿佛这是一件再当然不过的事情。 “你和他的妻子谈过了吗？” 施特劳斯点点头说道： “唐斯太太表示她会继续偿还债务的，只不过希望能够多给她一些时间。但是我对此表示怀疑，所以唐斯先生的债务在我这里也列进了无法偿还本金的那一列。” “毕竟，她说会还有什么用，她能有什么收入？显然唐斯先生在生前并没有留下积蓄，除非她能够把农场卖出去，要不然这就是一笔无法回收的本金。”仿佛是怕亚瑟还不理解，施特劳斯又如此补充道。 嗯……卖农场？ 亚瑟对唐斯农场的样子是有印象的。 想了想，亚瑟对施特劳斯说道： “唐斯太太那里，还是麻烦你再跑一趟吧，我听镇上的人谈论过唐斯太太，虽然大家都不喜欢唐斯这个人，但是她和他的丈夫不同，听说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唐斯太太既然说会还钱，你又说除了农场她们家并没有其他积蓄，那么她一定会卖掉农场来还债的，哪怕是一个低价。” 亚瑟伸手阻止了施特劳斯想要打断自己的话，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说，唐斯先生的死，多多少少还是和你……不对，是和我们，多少有一些关系的，让你去这一趟不是为了别的事，如果她要卖掉农场，我们就出钱买下它。如果唐斯太太不愿意的话，可以答应她把她们的房子留给她继续居住。” 施特劳斯对亚瑟的这个决定十分不认同，他开口劝道： “摩根先生，虽然唐斯牧场的土地面积不小，但是那是一个小山丘，不论你打算拿那块地来做什么，它都不太合适，从经济价值上来说，尽管你能够用一个很低的价格得到它，但它的价值有那么一点，但也就只是有那么一点。” 亚瑟并不觉得施特劳斯的看法有什么问题，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唐斯农场的位置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有一些差，新汉诺威作为一个以平原为主的地方，这些小山头上的土地并不能吸引那些有钱人的目光，拿来继续经营的话，在地形限制下也不利于向外扩张，要是拿来放牧地又实在太小，如果是种地的话土壤又太过贫瘠，总得来就说是一块不上不下的地方。 但是，亚瑟当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他可不打算做慈善，嗯，至少也得是赚钱的慈善。 就像是某会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亚瑟还记得，唐斯先生之前在镇上宣传的新汉诺威慈善团体，如今看来这个团体该不会只有唐斯先生自己一个人。 不然这时候怎么没见到有人对他的家人伸出援手呢。 想到了这，亚瑟心里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新的想法，他突然觉得如果是自己来运营这个所谓的‘新汉诺威慈善团体’，这会不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亚瑟对着施特劳斯说道： “这样吧，一会儿我和你一起走一趟好了，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唐斯太太。” 亚瑟说走就走，根本也不给施特劳斯多说的机会。 他拉上施特劳斯，两人就这么出发了。 第五十八章 与人为善的亚瑟 再次来到唐斯农场。 主屋的门口停着一辆显目的拉货板车，上面已经放好了一些大件的行李。 亚瑟看到这后，他就知道唐斯太太可能已经把农场卖掉了。 正当亚瑟他们准备上前敲门，唐斯太太正好拎着一个大包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亚瑟他们，只见她用一种平静地态度开口说道： “中午好，先生们。施特劳斯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又再次见到了你。我想我应该可以比之前说的更快一些就把钱全部都还给你。” 对于唐斯太太的态度，亚瑟感到很诧异。 在他的想象中对于他们的到访，她应该会表现得更不欢迎一些？ 施特劳斯听完唐斯太太的话，点点头开口说道： “唐斯太太，看来你已经给自己的农场找到了买家。尽管我对于能够收回这笔债务，十分开心，但是，事情现在有一些变化，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先生，他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提供给你和你的儿子。” “这位是？” “亚瑟，亚瑟·卡拉汉。唐斯太太，对于唐斯先生的事，我感到十分惋惜。” 唐斯太太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对于唐斯的死亡，她的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了，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的丈夫早晚会离开自己。 唐斯太太得体地回答道： “谢谢，施特劳斯先生后来告诉我们只收回本金就行而不再索要利息，我猜这应该就是卡拉汉先生你的意思吧。” 亚瑟点点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对于唐斯先生的事，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一些责任的，毕竟他也是为了偿还债务才会去跟着淘金……” “请不要这么说，我当初就反对他借这笔钱，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偿还，银行拒绝了他之后，我原本以为这事就结束了，没想到他还是借到了钱……当然了，我只怪我的丈夫他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们能够免除我们的利息就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如今，卖掉农场偿还完债务之后我们也能够有足够的钱重新开始生活。”唐斯太太说得十分坦然且真诚。 老实说，听完这些话，亚瑟心中有他自己不同的看法，这件事真的只怪唐斯吗？银行的放款至少都知道看看借款人是否有还款能力，所以银行拒绝了唐斯。但是施特劳斯的高利贷可不管这些，哪怕对方家破人亡，他们最后总归是能把钱榨出来的。 所以与其说是高利贷带来了暴力，不如说是暴力使得高利贷存在。 没有暴力，施特劳斯怎么敢借钱给这些人。 亚瑟最后还是让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他严肃地说道： “你能这么说，让我心里感觉宽慰不少。现在还是让我们聊聊正事吧，就像施特劳斯先生说的那样，我们之所以来这一趟，是有一个提议的。就是我们希望能够出钱买下这座农场，其中主宅的房子你们可以继续居住，直到你百年之后或者是你有了更好的去处，并且，我们会用一个更好的价钱收购你的农场，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不要把这当成一种施舍，这只是交易。”亚瑟又补充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唐斯太太楞在了原地，而原本在门后躲着的，唐斯的儿子阿奇听完，开心地从里边跑了出来说道： “太好了，这样子我们就不用搬去更远的乡下去了。” 亚瑟一下子注意到了阿奇手里抓着的枪，显然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他竟然一时激动，忘记把手里准备的枪放下再出来，唐斯太太也看到了阿奇手里拿的枪，她生气的说道： “拿枪干嘛！快放回去，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父亲的死是他自己的问题，不要去怪罪到别人头上，更别整天想着什么复仇！复仇那是傻子的行为。” 说完她又转过身对着亚瑟抱歉地说道： “卡拉汉先生，十分感谢你的这个提议，但是我们不能答应。我很感谢你的慷慨，但是我们没有理由接受它。” 唐斯太太并不想占这个便宜，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好事，她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就是怀疑，她一方面是担心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另一方面也是她的自尊心让她不想去接受亚瑟的施舍。 对的，在她看来这就是施舍，尽管唐斯太太对于丈夫的死能够做到不去责怪亚瑟他们，但是她依然认为像亚瑟这种人的钱来的并不干净。 所以唐斯太太是真的不愿意接受。 而亚瑟面对唐斯太太的拒绝，他其实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大概能猜到唐斯太太拒绝自己的原因是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决定要亲自和施特劳斯过来一趟，而不只是让施特劳斯自己来办这件事。 亚瑟整理了一下要说的话，缓缓开口道： “唐斯太太，首先，我真的很抱歉唐斯先生因为贷款的原因去世了，我知道之前施特劳斯先生的行为可能让你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误会，但是现在，施特劳斯先生已经不再经营借贷业务了，我们现在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其次，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打算接手之前唐斯先生在打理的慈善团体，去继续做一些帮助穷人的事情，如果你对此感兴趣，我也欢迎你加入，毕竟这也算是继承了唐斯先生的遗愿。” 亚瑟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我想说的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你的自尊而影响到你们将来的生活，尤其是请你考虑你儿子的将来。你们现在卖掉了农场，接下来的生活就要承担一笔对你们来说不菲的房租。你思考一下，你们接下来要从哪里来获得收入呢？你要知道，你的儿子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那就只剩你自己一个人要去负担起整个家庭的开支……老实说，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办法能做到。” 言至于此，亚瑟感觉也就差不多了，毕竟这也不是自己的老婆。 他做这些事情不过是出于对施特劳斯所惹的事情的补救，亚瑟尽力了。 所以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哪怕最后唐斯太太还是坚持拒绝自己，然后将来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那这也将不再和亚瑟有任何一点的关系。 听完亚瑟说的这些话，唐斯太太将脸扭向了一边，她动摇了。 亚瑟看到唐斯太太显然是听进去了的样子，他就又说了一句： “唐斯太太，记住，你有一个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这最后一句话，唐斯太太仿佛彻底被击垮了。 她哭了起来。 “我实在是太羞愧了……您真是太善良了。”唐斯太太哽咽着说道。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确实只考虑到了眼下，可能在我心中没有发觉的地方，我还是将托马斯的死怪罪到了你们身上。” “我没有考虑到将来，阿奇的将来……” 第五十九章 旅店里的特殊住客(一) 亚瑟将施特劳斯留在了唐斯牧场处理后续的收购事宜，自己则动身回到了瓦伦丁镇。 最近这段时间里亚瑟的重心都在镇上。 他的计划是要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属于他的基础盘。 刚好这段时间里，营地那边的人也都消停了下来，没有惹什么事情。原本养伤的只有戴维，现在又多了哈维尔和比尔，一段时间内就算达奇想要搞什么事情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做。 所以亚瑟总算是得以全神贯注地处理手头上自己的这些事情。 他今天的日程安排其实还得挺满的。 由于之前临时决定去了一趟唐斯牧场，后面的不少行程已经被耽误了，他现在得抓紧点时间才能把后面的事情都按着原本计划的做完。 亚瑟拿出日记本又确认了一眼今天原本的安排，嗯，接下来该去找布莱克了。 将日记本合上收好，亚瑟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带个助理在身边？不然这什么事情都要他亲自跑一趟，时间还真是不够用啊。 亚瑟来到圣徒旅店。 布莱克不出意外地在前台呆着，看到亚瑟他就开始抱怨道： “现在可比你和我说的时间要晚啊，摩根先生？” “唉，赶紧说正事，你这边完事了，我还得去下一个地方呢。所以你就别抱怨了，说吧，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来给你帮忙的？”亚瑟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现在很忙，你有事赶快说。 布莱克也知道亚瑟这几天到处跑确实很忙，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其他的，直接了当地说出了他碰到的麻烦： “是这样的，我们旅馆有一个长期住店的客人，差不多也有八九年的时间了。原本他住在二楼，然后之前二楼不是重新改造了嘛，他就搬到一楼住了。” 亚瑟皱着眉头，忍不住催促道： “你说重点，住客的话，不管什么问题，直接给他补偿点钱让他换个地方住不就解决了吗？” 亚瑟并没有觉得这算是个什么问题，他只觉得布莱克在浪费他的时间。 “你听我说完啊，这位普莱利斯先生，患有一种特殊的肠道疾病，事实上，他几乎就没办法走出我们旅店。嗯……本来吧，我也能忍着，但是主要是老弗兰克找到我来抱怨，说是客人们在晚上打牌的时候，总能听到一种渗人的痛苦呻吟声，然后他们就怀疑我们这里是不是闹鬼，已经有很多有钱的客人抱怨了，说这种声音影响了他们打牌时候的思路，导致了他输牌……总之，你别急，我简单概括就是我想请这位普莱利斯先生离开，但是他坚决不同意，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亚瑟听了半天，最后才听明白了这是一件什么事情，不得不说，这叫个什么事情？他开口问道： “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旅店，他也是个有钱人啊？” “可不是嘛，普莱利斯先生来自一个富有的矿业家族。为了治好他的这个病，他甚至自费请了无数的医生和专家来到我们这里开研讨会。” 亚瑟挠了挠头说道： “我们就不能直接给他丢到街上去吗？” “以前或许可以，现在可能不太行，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们一定要让他离开这里，他知道自己如果走出旅店必定将保不住自己的尊严，他不会给家族丢人的。他威胁要去揭发我们在二楼设赌的事情……你知道的，宣扬出去倒是没什么，镇上也没几个人不知道了现在。可是有一点，我们的事业可是从来都不给当局交税的？”布莱克无奈地说道。 好家伙，亚瑟想起来了，这位普莱利斯先生不就是自己之前在二楼，进错屋子后看到的那个坐在马桶上痛苦呻吟的男人嘛！自己之前还同情他有严重的痔疮问题来着。 “行吧，我大概了解了事情是个什么情况了，我先去试着和这位普莱利斯先生聊一聊吧。”亚瑟无奈地饶了绕头说道，这叫什么事情嘛？ 第六十章 旅店里的特殊住客(二) 亚瑟又寻思了一下。 他也感觉有一些无从下手，不管不顾给普莱利斯丢出去他肯定要到处闹，如今自己的赌场是由警长罩着所以是一个半公开的状态，倒是无所谓。 但是旅店二楼这里的赌局可不是对随便什么人都开放的。 这些有钱的客人们也并不想让这个地方人尽皆知。 所以还是得想想怎么处理比较好。 一旦真由着普莱斯利去闹，结果必定是亚瑟所不能接受的。 头疼，亚瑟还是来到1a的房间外，敲响了房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凑巧，这会儿普莱利斯先生正好不在马桶上忙碌，他打开房门问道： “什么事情？” “你好，普莱利斯先生，我是这家旅店的老板，是来和你讨论退房的事情的……”亚瑟才说到这就被普莱利斯生气地打断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呆了九年的时间吗？自从我染上了这个怪病之后，我几乎一刻都离不开马桶……”话说到一半，普莱利斯神色大变，猛地摔上了门。 紧接着屋外的亚瑟就听到了屋内传出来的痛苦呻吟声。 该怎么形容这个痛苦听起来的感觉呢，是那种脚指头小拇指撞到桌腿后那种沉闷的痛楚，它一开始并不激烈，紧接着开始扩散，最后传向全身。 总之就是听起来非常痛苦。 这眼见着话是谈不下去了，亚瑟开始在门外猜测。他这估计是肠胃炎？但是这个样子腹泻？还是这个频率？然后还持续了九年时间？ 亚瑟想明白了之后根本也不相信这能是真的，这一点也不科学，如果这是真的，他相信普莱利斯早就因为体液流失过多而死了，根本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亚瑟随即用手推了推房门把手，眼看门被锁上了，他便用力一脚直接踹开了房门。 屋内普莱利斯坐在马桶上，呻吟声戛然而止。 瞧见亚瑟踹门进来，他开始大喊大叫着让亚瑟滚出去。 亚瑟根本也不理会他，一脚就将普莱利斯给踹到了地上，然后亚瑟还不忘上前顺便看了一眼马桶，里面果然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亚瑟心中有数了之后走到了普莱利斯身前，他此时正在地上拽着自己的裤子。 “原谅我的失礼，普莱利斯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在这里隐居装病长达九年之久，但是这些我真的都不关心，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换一个地方，你看，这是不是只是一个再简单又合理不过的要求呢？” 亚瑟是真的对普莱利斯的秘密不感兴趣，一心只是想赶紧把事情解决，他真的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我，我，谁说我装病了！我坚决不会离开这里的，你赶紧离开我的房间。”穿上裤子的普莱利斯又急又气地说道。 眼见普莱利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亚瑟威胁着说道： “你不要逼我将你绑到门口的柱子上来和所有人证明你是在装病。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所谓的专家和医生，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苦衷，但是这些对我都不重要！明白了吗！我只要你离开这里，这是我最后一遍和你好好说明我的要求。” 面对亚瑟的最后通牒，普莱利斯彻底是没有了办法，不是他非要赖在这里不走，而实在是之前自己装病装过了头，最后甚至都上了报纸的头条，更倒霉的是在报纸上面的描述中，医生们都一致认为他的病让他根本离不开这家旅馆。 “好吧好吧，别动手，我有苦衷！你听我说！”眼看着亚瑟真要上来抓自己，普莱利斯赶忙开口说道。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会给你很大一笔钱！” 亚瑟饶有兴致地搬来了一把椅子坐下，示意他继续说。 啧，突然间亚瑟就觉得后面的事情可以拖上一拖，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来，钱这东西，果然还是会让人愿意为它抽出一点时间的。 第六十一章 哈维尔·普莱利斯 “好吧，该从哪里说起呢，你让我想一想。”普莱利斯也不起身就地盘腿坐下说道。 “你听说过‘瓦伦丁的诅咒’吗？你应该听人说过‘诅咒’，当然了你也可能没有听过，如果你听说过，我猜大部份镇民只会告诉你小镇走霉运了，而其中那些迷信的人觉得他们之所以倒霉完全不是巧合。” 瓦伦丁的诅咒？ 亚瑟在营地的时候好像听到过凯伦和蒂莉谈起这个话题。 他记得从凯伦那里听到的是说，有一个傻里傻气的女人告诉她，瓦伦丁发生过一次大屠杀，最后一个幸存的的印第安人诅咒了这个小镇。 亚瑟当时还吐槽了自己不相信诅咒，说自己只相信子弹并不相信其他东西，此时听到普莱利斯重新提起的‘瓦伦丁的诅咒’会不会就是说的这个？ “我想我可能听说过一些？”亚瑟抱着怀疑的态度说道。 普莱利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剪报，递给了亚瑟。 亚瑟接过后，只见上面的大标题就写着： “瓦伦丁的诅咒。” “令人难以忘怀的奇观。” 接下来的正文写到： “瓦伦丁镇这些年来多次出现诡异景象和奇怪声响，当地居民声称这片区域已经被诅咒了。入夜之后你能在水上看到幽灵般的独木舟，听到印第安母亲的哽咽声。有的时候通常是起风的时候，星光闪烁的夜里，你能听到尖锐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啧，看到这里亚瑟只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描述。 但在普莱利斯的示意下，他还是继续耐着性子读了下去： “当地居民称这一切都是因为多年前有一家印第安人在找到宝藏后惨遭杀害导致的……” 后面的内容亚瑟没再继续看，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篇新闻里最有价值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宝藏’了。 普莱利斯看到亚瑟突然看向自己，知道他应该是已经读到了重要的部分，开口说道： “宝藏是真的，这场对瓦伦丁印第安人的屠杀，当年我们普莱利斯家族参与了，不过我们家族当时只获得了一小部分的宝藏，而剩余的都被这些印第安人藏了起来，也就是里面所提到的所谓‘宝藏’。我们当时还得到了两张动物皮制成的藏宝图。” “而这些年，我又找到了剩下的两张里的一张。为了不引起我叔叔的怀疑，我编造了这个怪病，当然了，现在看来可能是有一点过头了，我也挺烦恼的。” “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叔叔得知我在寻找宝藏的消息，编造这个怪病给了我合理的，索要经费的理由。我的叔叔抢夺了本该属于我的家产和家族生意，我需要找到这宝藏来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啊，真是一个标准的故事套路啊。 听完反正亚瑟是笑了，笑的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开口问道：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就不害怕我转头就去和你的叔叔告发你？我相信这一定就能直接让我获得一笔不输于你所谓的‘一大笔的钱’的报酬了。” 普莱利斯点点头说道： “你会收到的，然后你还会得到我叔叔送你的一发子弹。你知道了宝藏的真相，他是不会允许你活着离开的，他也一直在寻找这个宝藏。” “所以，这个你所谓的宝藏，它需要四份藏宝图，如今你也只找到了三份，你怎么确定你能够找到第四份呢？找不到它，你说的这些都没有意义。”亚瑟根本就不听普莱利斯的威胁，一下子说出了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 先不说宝藏的真假，姑且算是真的好了，那没有完整的藏宝图找不到那还是白搭。 西部这地方可一点也不小啊。 “这我就暂时不能告诉你了，免得你见财起意，图财害命？”普莱利斯也不傻，全都告诉亚瑟这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嘛。 “所以你和我扯了这么多，我们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我需要你离开我的旅店，我的客人受不了你无休止制造出来的噪音。”亚瑟又说回了最初的问题上。 普莱利斯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甚至连宝藏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居然还在关心你这微不足道的小生意？你到底明不明白，只要你能够帮助我找到宝藏，你就会获得一大笔的报酬！那可是只有一小部分就让我们普莱利斯家族建立起了如今富有的生活的宝藏！” 好吧，看在宝藏的份上，亚瑟决定退一步，他说道： “行吧，我可以让你继续住在这里，但是你要停止你那无休止的哀嚎，说真的，你天天这么叫真的不累吗？” 普莱利斯翻着白眼道： “你来叫上个九年，你看累不累，我这不都是为了让我叔叔相信，我是真的得了怪病不得不留在瓦伦丁嘛，就我都装成这个样子了，那个老家伙还不太相信我呢，这几年还派了不少人来打探我是否真的是病了。” 亚瑟才不管这些，他又问了一遍： “所以我们能够达成这个共识吗？你能停止鬼叫吗？” “行吧行吧，这么多年了，我的叔叔应该也真的相信了吧，我会停止叫唤的。所以，宝藏的事情？你愿意帮我吗？” “说说看，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亚瑟只是敷衍地说道，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个所谓的宝藏，就像他不相信诅咒一样，他其实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所谓的印第安人的宝藏，不过看在这人在这里鬼哭狼嚎装病装了九年的份上，亚瑟觉得自己可以勉为其难的听一听。 普莱利斯这时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亚瑟接了过来。 纸上面画着两把印第安样式的工具，看起来一把是挂着老鹰羽毛的石斧，然后另一把在亚瑟看来也是石斧，只不过上面的石头要小一些。 “你可以帮助我找到它们，据说它们可能被剩下的印第安人带走了，你可以去印第安保留地里去看看，它们上面刻着字，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认出来的。”普莱利斯肯定的说道。 说实话，对此亚瑟是十分怀疑的，怎么看这就是两把普通印第安工具，亚瑟自己看完都不敢说自己能够在一堆工具里找出来这两把。 不过普莱利斯这么说那就是这样吧，他也懒得多说什么。 如今目标达成，亚瑟也准备走了，看看怀表，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啥？你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亚瑟今天这么着急？ 咳咳，怎么说呢，之前让人打听那个教派的驻地，已经有了消息。 所以，亚瑟这是着急去给玛丽带回她的弟弟，杰米。 第六十二章 要不扛背上 真不是亚瑟不先去找杰米，而是知道这个教派位置消息的人和亚瑟约的时间是在下午。 他得知道地方才能去把杰米带回来。 亚瑟匆匆从普莱利斯房间出来，他在经过前台的时候告诉布莱克，事情已经解决了。 正当亚瑟准备离开。 “噢，还得是你啊，亚瑟。对了我有和你说过吗？我这里还需要更多的女仆，毕竟现在店里面越来越忙了。”布莱克看亚瑟一副要走的样子连忙拦着说道。 “这种事情你找基兰去，让他给你找人就行了。” 看着亚瑟浑身上下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布莱克又开口说道： “你这是在来之前去了躺牲畜拍卖场？摩根先生，如果你着急着去和女士见面，那么我建议你应该要梳洗一番了，还有你的胡子也该刮了。听着，我是史密斯菲尔德酒吧的常客，虽然去那里打理毛发对于我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你要去找理发师昆汀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地方，因为他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如果你找他刮胡子可千万要小心自己的脖子。” 亚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总是像是个话痨。 虽然布莱克有些絮叨了，但是亚瑟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在边上的镜子里打量了一下自己。 确实胡子长了，是该修剪一下了，而且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溅上了泥巴。 对于布莱克打动如何打动女士的建议，亚瑟觉得自己还是要听取一下的。 虽然不知道布莱克为什么会提起这个，难不成亚瑟把‘见女人’三个字写脸上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该死的瓦伦丁，除了永远也不会消失的羊膻味就是那一地混杂着马尿和马粪的污泥。 亚瑟现在竟然有点怀念之前黑水镇和犁刀村营地的生活了。 至于洗漱打扮这件事，亚瑟想了想。 因为他一会儿还要去接着办事情，所以亚瑟决定还是等办完事之后回来，再洗个澡换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修个胡子，最后再去见玛丽。 “行了，感谢你的建议。我还有事情要办，布莱克。记住，缺人缺东西这些小事情，你直接去找基兰就好了，我先走了啊。”亚瑟说完摆了摆手离开了旅店。 出门后直接左拐。 亚瑟来到旅店旁屠夫的摊位前，屠夫鲍勃看到有人经过立马开始了卖力地招呼： “新鲜的鹿肉，先生要来多少？” 啧，话术。 不问要不要，而是问你要多少。 亚瑟抱着一种好玩地心态说道： “新鲜的鹿肉？杂货铺的老板雅各布可是告诉我，要是在你这里买肉可是会买到你精心准备的烂肉啊。” “艹，雅各布·沃斯，这狗东西不光打牌手臭，怎么做生意嘴也臭呢！这位先生，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屠夫鲍勃一边说一边将脚旁地上放着的一大块肉往里边踢了踢。 “行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有人告诉我这个时间来这里找你拿一张纸条？”亚瑟笑着说出了自己来的真实目的。 屠夫鲍勃听到亚瑟这么说，终于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人不是来买东西的。 鲍勃熟练地从摊位底下摸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亚瑟说道： “这位先生，这是给你的，下次买肉找我啊，雅各布那家伙不厚道，你可千万别信他的话，他这人打牌手臭老输就算了，还总说我们是骗子，出老千。你就说这种人说话怎么能够相信呢，听我的，下次买肉找我，准没错的，或者你要是有毛皮什么的我这里也收。” 亚瑟只是点点头，打开了手里沾着了油污的纸条看了起来，只见纸条上面的信息很简单：‘切罗尼亚教，堡垒山山顶。’ 亚瑟看完将纸条收好，虽然不知道这个切罗尼亚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总算是知道他们的营地在哪里了，他转身回到旅店门口将马从拴马桩上解下来，翻身上马，朝着堡垒山而去。 其实这里是亚瑟忘记了，他其实应该是知道这个切罗尼亚教的，在之前的报纸上，新闻报道了这个教派，还称其为‘邪教’，当时亚瑟只是瞄了一眼，因为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细看，如今不记得了也不奇怪就是了。 等亚瑟来到堡垒山的时候，天色还不算晚，一路上问过好几个路人，亚瑟才找到了通往堡垒山山顶的土路。 怎么形容眼前的堡垒山呢，亚瑟只能想到一句话那就是真的好多石头。 上山的路走起来还行，不过毕竟是爬坡，亚瑟心疼自己的马萝卜，于是没有走的太快。 至于说下来用走的？拜托，有马不骑，要不要亚瑟给它扛背上？ 不要问为什么亚瑟这么吐槽，因为在上山的路上他还遇到了一个女的，这人就奇奇怪怪的，怕不是美国西部动物保护第一人，她对着骑在马上的亚瑟不停地指指点点，仿佛他骑在马上，这是一件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亚瑟反正是没理她。 只是在心中骂了她一句圣母。 第六十三章 王八教派 继续朝上走，没过多久。 亚瑟就看见了山头上有一个营地，还看到一群穿着白色布袋的人。 他们全都围在那里，在听一个干瘦的老男人宣讲着什么东西。 “切罗尼亚主义是什么？它是不逊于最近重新发现的神学……” “先生们！”亚瑟大声喊道，打断了布道，然后缓缓走向他们。 看到亚瑟，这群人的反应也很有意思，他们嘴里喏喏着什么‘安全之地’然后害怕地抱团靠向了悬崖边。 仿佛亚瑟就是个什么危险人物似的。 讲道理，当亚瑟走进了之后，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些人身上穿的白色布袋上面，居然画着一只类似海龟或者乌龟之类的东西，嗯，他决定了，还是叫它王八好了。 不得不说，他们现在这个抱团缩在一起的样子，确实是有王八的几分精髓了。 其中，亚瑟一眼就看到了躲在人群里的杰米，男孩似乎比他当时离开的时候长高了不少？ 亚瑟礼貌地开口解释道： “先生们，我无意打扰你们，我只是想要和那边的男孩说上几句话。” “亚瑟？”杰米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才确定了来人居然真的是亚瑟，哪个差点成为他姐夫的男人。 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他姐夫的男人才对。 “嗨，孩子，虽然我觉得我如果这么说，你可能不会跟我走，但是你的姐姐现在确实很担心你，她在等你回家。” 正叛逆的孩子怎么会乖乖听话回到姐姐的怀抱呢。 而且，在亚瑟看来一般这种时候，大概率也不可能就这么一句话就能顺利就带走杰米，这不得有人出来阻止一下嘛，所以不出亚瑟意料的，刚才在宣讲的干瘦老头很是会挑时候地站出出来阻止道： “这个孩子选择了一条路，先生。” “真理之路。” “他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亚瑟看着老头向后梳得一丝不苟地白发，出于尊老爱幼的美德，他还是决定先礼后兵，他开口说道： “听着，我只是想带他去和他的姐姐谈一谈而已。” 杰米正处于一个学人精的年纪，他学着老头的话认真地说道： “亚瑟，我已经选择了一条路。” “不错，这个孩子已经选择了一条路，他选择了安全……”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还将双手做作地交叉放于胸前，其他教众也有样学样的念着‘安全’。 “你呢？先生，你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亚瑟眼看着穿着王八的老头一副要和自己展开深入神学交流的样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思前想后的他决定再忍一手，他说道： “这和你没有关系，先生？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想要带走这个孩子。” “啧啧，先生，你总是这样一副消极面对的样子，然后回避问题吗？”老头一边说一边和其他教众将杰米完全挡在了身后。 你说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哦。 亚瑟此时不爽地走到老头面前，说好的只忍一手那就只忍一手，亚瑟一只手就抓住老头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提着老头来到悬崖边。 “先生！我忠于我的神！而且我是一个快乐的人！我祝福你！”老头一边大喊着一边在亚瑟手中挣扎着。 旁边的教众都被这一幕吓坏了，他们纷纷躲到更远的另一边去，落单的杰米见到这个状况连忙对着亚瑟大喊着： “亚瑟！放下他，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我，我知道真相，我选择了道路！” 杰米说完扭头就要逃跑，亚瑟没有将老头顺手丢下悬崖，而是立马将他放下，然后直接转身朝着杰米追去。 亚瑟真的是讨厌熊孩子。 营地里有大熊孩子就算了，眼下还要对付一个小的。 杰米此时正要爬上马匹逃跑，亚瑟是一点也不惯着他，一把就将他拽了下来，反手就掏出绳子将杰米给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别来烦我！亚瑟，我没有找你帮忙！”杰米趴在地上昂着头说道。 “老天，杰米，你可真是长成了一个让人讨厌的熊孩子。”亚瑟一边说一边摸摸了杰米的头，然后将他扛起来放在了自己的马鞍前边坐好，自己则是直接坐在他身后。 但凡他不是玛丽的亲弟弟，都不可能在亚瑟这里有这样的待遇。 最后，环顾了一圈。 四周的教众没有一个人敢上来阻拦亚瑟的，他们只是扶着瘫在地上的老头看着亚瑟，亚瑟抓到了杰米，也懒得再搭理他们，就这样子他骑着马离开了这里。 第六十四章 杰米·吉利斯 “你知道的，他们只是在利用你，说一些你想听的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明明就一个人待的好好地！”杰米生气地说道，不过自从被亚瑟放到马背上之后，他就没有再继续挣扎了，而是乖乖地坐着。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喜欢听，毕竟叛逆期的孩子都听不进关心他们的人说的话。但是，我相信你听得明白的，我来带你回去的理由很简单，你姐姐她关心你，而我要重新追求你的姐姐，所以你就得乖乖和我回去，我就知道这个。”亚瑟笑着说道。 老实说，杰米在他以前的记忆里可是个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孩子，不说乖巧吧，但他不是一个坏孩子，现在看来除了叛逆期到了，好像变化不大？。 而听到亚瑟说的话，杰米顿时就变了副样子，他开心地问道： “这是真的吗？！你要重新追求我的姐姐！这可太好了，你可能不知道，她总是关心着你的消息，每期的报纸她都会仔细看上好几遍，生怕上面有你出事了的消息。尽管我觉得你不可能成为我的姐夫，因为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但我希望你能够成功追回我的姐姐。” 啧，小屁孩懂什么爱情。 不过听完，亚瑟还是摸了摸杰米的头，没办法这算是当初的习惯吧，然后他又好奇地问道： “所以，我看你这不是挺清醒的吗？你之前在想什么？难不成你真打算和那群人一起住在山上度过余生，成功过上原始人的生活吗？” 杰米低着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他说道： “他们是我的朋友，还有，亚瑟不要再摸我的头了。我现在是个男子汉了，我受到了感召……” “狗屁感召，你最好和我说实话，不然我就给你丢到马屁股上去，我可不是你好脾气的姐姐？”亚瑟威胁道，他可不会惯着杰米，嗯，不对，应该是他会惯着，但是不会一直惯着。 “好的，好的，我说就是了，我只是想寻找一个更好的世界……所以我是个超级傻瓜吗？亚瑟。”杰米突然哭了起来。 啧，到底还是个孩子嘛。 亚瑟摸着他的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傻瓜。但是，我知道想寻找一个更好的世界，这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我很想你，亚瑟。所以你已经和玛丽和好了吗？”杰米一边哽咽着一边带着好奇地问道。 亚瑟自己也不知道上次的见面算不算是和玛丽和好了，尽管自己亲她的时候她没有反对。 亚瑟对杰米说道： “是的，我想我们已经和好了，前提是我能把你安全地带回去。” “好吧，为了我姐的幸福，我跟你回去。”杰米委屈地说道。 “哈哈，难不成你现在这样子还能跑掉？时间过得真快啊，杰米·吉利斯，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能看到我的屁股。那时候的你可还没现在这么能惹事啊。” 杰米对于亚瑟这种方式的叙旧表示坚决的抗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亚瑟，他现在心情突然地就转好了，他得意地说道： “哼，要不是你把我从马上拉下来了，我高低给你展示一下我的进步，要知道我的骑术可还是你教给我的呢，你肯定追不上我。” 亚瑟此时的心情也还不错，他笑着说道： “还好，我只教了你骑马，不过话说回来啊，切罗尼亚？你真的信他们那一套东西？” 听到亚瑟重新谈起了这个，杰米认真地说道： “他们真的都是好人，他们真的对我非常的好。” 哈？对他非常好，原谅亚瑟是一个俗人，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钱方面，于是他开口问道： “你该不会是给他们钱了吧？” “我当然给了，他们靠慈善捐款来运营。”杰米回答地理直气壮。 亚瑟真是服气了，这孩子，你他妈给人家送钱，人家对你的态度能不好吗？ 杰米又接着往下说道： “我只是想要相信，我这辈子，迟早有一天会发生一些好的变化……现在看来是又泡汤了，所以亚瑟，你能给我把绳子解开了吗？我不是已经答应你我不跑了嘛。” “一会儿我姐要是看到你绑着我，可是会埋怨你噢。” 听到这话，亚瑟在骂骂咧咧中，给他解开了绳子，然后吐槽道： “你一个能去相信王八教的人，这时候倒是还挺机灵的嘛。” “闭嘴吧，亚瑟，不要再提了。我突然开始觉得我确实是犯蠢了，就像我父亲总说的那样‘你是不会有出息的’‘你不够男人’。”杰米学起他父亲的口气说道，简直是惟妙惟肖。 亚瑟眼前已经开始浮现那个讨厌的老家伙的样子了。 而杰米仿佛是积攒了太久的抱怨，他继续对着亚瑟抱怨道： “我在家每天都要面对着我父亲的这些话语，我只知道我必须要离开那个家，因为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你的父亲就是个恶霸，也是个懦夫，别听他的。” “嘿！不要这么说他。”杰米不乐意地阻止道。 亚瑟无奈地继续说道： “那你希望我怎么说呢，杰米？他是一个好父亲？是一个好人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他不想我见到你，嗯……还有玛丽。”杰米低着头说道。 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个亚瑟可就来气了。 按理来说亚瑟也不能怪人家阻止自己和玛丽在一起，可是这老家伙是真的是很可恶，他就为了不让自己和玛丽继续下去，居然扭头就随便给玛丽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丈夫。 …… 眼看马上就要达瓦伦丁了。 亚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刚才回忆起老头所带来的坏心情，然后郑重地对着杰米说道： “等你回家了，一定记得向你的父亲，致上我最真诚的恶意。” 第六十五章 再见玛丽 亚瑟回来之后并没有忘记。 他将杰米交给了布莱克看着，自己则是抓紧时间进去澡堂洗了个澡，然后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 趁着时间还不是太晚，亚瑟重新带上杰米，再次来到了玛丽租住的房子外边。 “咚，咚咚。” 亚瑟敲响房门，这次他并没有等得太久，玛丽很快就从里边打开了门。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玛丽第一眼居然好像就只看到了亚瑟，可能大概过了有几秒的时间。 玛丽才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亚瑟一旁的杰米，她张开双手激动地喊道： “杰米！噢，杰米！” 杰米和玛丽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跟我回家吧，杰米，别闹别扭了……求求你了，父亲最近一直都很伤心……” 听到玛丽说起父亲，杰米突然就又来劲了，他推开玛丽，然后生气地说道： “你就不要骗我了！哪怕我死在他的面前，他也都不会伤心的……” 玛丽被说的哑口无语，只是愣愣地看着杰米。 “但是……我会跟你回家的，别这样子看着我，这都是为你了。” 玛丽听到杰米这么说，她的心里感动极了，她的嘴里喃喃着： “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 亚瑟就在一旁看着。 眼见着，似乎，这里面好像没有什么自己的事情。 亚瑟默默地走到一边去，转过身去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这款火柴是真的很好用，门柱也能划燃。 大概抽了半根烟的时间吧。 此时玛丽也终于注意到了去到一旁抽烟的亚瑟，她慢慢地走上前，认真地说道： “谢谢你，亚瑟。” “只是谢谢我啊？”亚瑟这话说得有些生硬，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应该说谢谢的。 老实说他其实也并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问题，他只是知道自己应该要主动一些，就比如现在，除了谢谢，他其实更想听到一句‘亚瑟，你辛苦’或者是‘噢，亚瑟’也行啊。 他既要让玛丽看到自己的改变，也要去改变玛丽。 亚瑟当然知道玛丽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他也明白有很多其他的因素让她不敢，也不能去爱自己。 道理亚瑟真的都懂，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呢，说实话，亚瑟其实真的感觉很麻瓜。 （艹，作者我也感觉很麻瓜啊！你个憨批亚瑟！） “那……是需要我给你报酬……的意思吗？”玛丽吞吞吐吐地说道，她虽然感觉亚瑟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也不太确定，毕竟她也很久没和亚瑟见过面了，她不确定亚瑟是否还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 亚瑟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听完玛丽说的这话心里面就像是被猛地插上了一把刀子一样，浑身发凉。 她这是在和自己谈钱吗？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感受到一种‘委屈’的感觉，但亚瑟还是开口说道：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同时都沉默了。 还好，这个时候两人边上还有一个明白人在，杰米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来到两人边上说道： “这！这就是亚瑟你和我说的你们两个人已经和好了吗？” “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亚瑟连忙有些窘迫地说道。 “噗呲。”玛丽却笑出了声音，然后她用一种发现了有趣事情的眼神打量着亚瑟，然后调皮地说道： “所以，难道我们两个人闹别扭了吗？” “不是……我觉得我准备好重新开始了，但是我却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玛丽明媚地笑着，她对亚瑟说道： “噢，亚瑟，这次见你，可真是太让我惊喜了。你的变化可真是太大了，其中最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令人意外地变得可爱了不少呢。” 亚瑟感觉玛丽这话应该是在夸自己吧？他摸了摸自己的帽子，也傻傻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打住吧，我还在这里呢！所以今天我睡哪里呢？”杰米在一旁打岔道，而这个问题也成功地打断了两人刚酝酿起来的气氛。 亚瑟脑子里现在只想上去给杰米一拳头，让他就地睡在地板上面。 “哎呀，我不知道杰米你今天会回来，我订的就是最后一个空房间……”玛丽为难地说道。 亚瑟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连忙开口说道： “要不，你们两个搬来我的旅店住吧，我那里还有房间，然后我也可以带你们在附近玩几天。” 实际上，亚瑟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空房。 但是亚瑟保证如果玛丽现在答应了自己，他一定会确保旅店在她踏进去的时候有两个空出来的房间。 “你的旅店？亚瑟，难道你现在已经不再和你的那些朋友混在一起了吗？”玛丽有些激动地说道，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是这一刻她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所真实存在着的期待。 亚瑟点点头，可惜他没有注意到玛丽期待的眼神，他只是解释道： “嗯，我和人一起做了点小生意在瓦伦丁。至于我的朋友们，你不是在镇上见过她们了吗？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还在努力做出改变，但是我还需要更多一些的时间，玛丽。” 玛丽眼中的期待黯淡了一些，但幸运的是她仍然还有期待。 玛丽早就知道，她所认识的那个亚瑟是不会轻易离开那群人的。所以，何必还要问呢？ 可能是因为她原本觉得亚瑟永远也不会改变，哪怕是为了自己，但是现在她看到了希望，亚瑟确实是改变了。 在短暂地思考过后，玛丽终于缓缓点着头，她对亚瑟说道： “那，那就麻烦你了，亚瑟，你就先带杰米住过去吧，我这边得和查德威克太太说一声，现在太晚了，她已经休息了。明天，等明天我把这段时间的租金结给她，然后，能麻烦你明天再来接我一趟吗？” 听到玛丽答应去自己旅店住，亚瑟开心坏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在找到了杰米之后也会在镇上多呆一段时间呢，尽管她没有直接答应自己要多住几天，但是亚瑟看到了这个可能，他故作镇定地点头说道： “没问题，走吧杰米，你可得去好好洗个澡了，刚才一路上我虽然没说，但是你可真是臭死了，哈哈。” …… 玛丽一直在门口目送着亚瑟他们离开，她久久地在屋前驻足着，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其实，按照原本的安排，既然找回来了杰米，那么她就应该带上他一起回家去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和亚瑟的重逢，她看到了亚瑟的改变。 玛丽这几天一直在内心里斗争着，那些亚瑟对她说的承诺，过往的快乐回忆，无不都让她的内心强烈地动摇了起来。 所以，玛丽最终答应了亚瑟，她决定在瓦伦丁再待上一段时间。 这既是给亚瑟一个机会，同样也是给玛丽自己的一个机会。 第六十六章 这算是约会吗? 第二天，一大早，亚瑟就起来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 然后他就出门步行着去接玛丽了。 一路上心情很好的亚瑟和见到的每一个路人都打了招呼，甚至连路过的野狗都被亚瑟叫着‘乖乖’给好好抚摸了一番。 这样子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亚瑟到达查德威克农场。 然后亚瑟的好心情就被人破坏了。 在敲开了玛丽住的房子的大门之后，迎接亚瑟的正是之前用枪对着他的查德威克太太。 不过好在，这次手里并没有拿着枪，显然是玛丽已经和她打好招呼了。 “灵顿太太！”查德威克太太在冷漠的出于礼貌的和亚瑟打过招呼之后，就转身朝着屋内喊道。 在等待的期间，查德威克太太不光是卡着门，还用一种不太对劲的眼神看着亚瑟，然后她故意提高了分贝，喊了好几次‘灵顿太太’。 对于这一切。 亚瑟都选择视而不见，他的好心情必不可能被这个贱人破坏。 最后。 当玛丽提着一个并不大的手提袋来到亚瑟的面前，亚瑟露出了一个自以为灿烂实则过分僵硬的笑容，然后快速地接过了行李，最后他还不忘用他那略微局促地语气夸奖道： “这套衣服，你穿起来很好看，玛丽。” 尽管亚瑟觉得这是自己的真心夸奖，但是任凭谁来听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夸奖。 好像得除了玛丽。 “噢，亚瑟，你没必要勉强自己说这些话的。”玛丽捂着嘴笑道，她知道亚瑟是真心的。 亚瑟连忙解释道： “不是的，这并不勉强，我是在真心地夸奖你……的衣服。” 玛丽轻轻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正在楞神的亚瑟，笑着说道： “嗯，现在我确定了你是在真心夸奖我，的衣服了。那么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以后地走着，但是亚瑟腿长，步子更大一些。 于是玛丽很自然地上前挽住了亚瑟的胳膊，两个人就这么并排沿着路边朝着瓦伦丁走去。 亚瑟来之前，考虑的很周到，如果骑马的话可能玛丽不一定方便，所以他就自己走了过来。 但是其实他是雇好了马车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马车没有准时出现，亚瑟觉得可能是晚点了吧。 原本亚瑟是要开口和玛丽说自己雇了马车的，他们可以在农场门口等一下。 但是当玛丽垮上他的胳膊的那一刻，亚瑟就改变了主意。 现在这样子走着过去可能也不错？ 所以在亚瑟和玛丽两人走路的时候，就让我们偷看一下亚瑟昨天晚上，在回去之后在他的日记本上写了什么： “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但我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子。那个女人真的让我神魂颠倒，我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女人能够像她一样把我耍的团团转，虽然曾经的我确信自己再也不会因为她变得像个大傻瓜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想我最终还是会吧。” “所以，你过得怎么样？亚瑟。”玛丽开口问道。 “马马虎虎，还是那个样子。”亚瑟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他不确定玛丽想知道些什么。 玛丽显然对于亚瑟的回答并不满意，她追问道： “我指的是，后来的日子里，你难道就没有遇到过比我更好的女人吗？” 面对这一记直球，亚瑟脑海里闪过了几个名字，然后就在他准备开口回答之前，玛丽就轻笑着说道： “还是当我没有问过吧，我已经有答案了。” 亚瑟有一些慌乱，自己明明还没有回答呢，这个女人有什么答案了？他赶忙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我确实遇到过几个不错的姑娘，但……但我始终还是忘不了对你的感情。” 玛丽略微弯下腰把脸凑到低着头的亚瑟的脸前边，她看着他说道： “嗯？我想的就是这样啊，噢，亚瑟，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亚瑟看着玛丽凑到自己面前的脸，他甚至都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此时脸上的窘迫表情。 不过还好，不远处传来的喊声将亚瑟从这种无措的状态里拯救了出来。 “摩根先生！不好意思，我早上吃坏了肚子，所以来晚了。还好在这里让我遇到了你，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表达歉意了。”马车夫抱歉地说道，他利索地将马车靠边，然后人从上边下来，自然地接过了亚瑟手上的行李将它们放好。 亚瑟的表情有一些古怪，不过他还是帮玛丽打开了马车门，然后绅士地对玛丽伸出说道： “请上车吧，美丽的女士。” “你不一起上来吗？”玛丽扶着亚瑟的手登上了马车，回头问道。 亚瑟笑着说道： “我得去给美丽的女士驾驶马车啊。” 亚瑟来到马车前，从诧异的车夫手中接过了缰绳，然后在车夫不解地注视下往他手中塞了一大把钱，最后在拍了拍他的腰之后将他给留在了原地，自己则驾驶着马车朝着瓦伦丁镇驶去。 玛丽从窗户露出头对着亚瑟问道： “亚瑟，你怎么把车夫留在了哪里？” 亚瑟笑着回答道： “那人可不是什么正经车夫，不用担心，我给了他应得的报酬。” 原来亚瑟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不对。 但是这车夫喊错了他的名字，再一仔细打量，这人根本也不是自己所雇的那个车夫，而且自己清楚地记得，当时雇马车的时候他留的名字可是亚瑟·卡拉汉。 根本也不是车夫所喊的‘摩根先生’。 虽然亚瑟并不知道这是谁在算计他，但是刚才他拍了拍车夫的腰间，发现他并没有带枪。 所以亚瑟只是把车夫丢在了路边。 无论如何。 对于亚瑟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玛丽安全地送到旅店。 至于其他的疑问，都得先等等再说了。 第六十七章 阴谋的味道 亚瑟在将玛丽送到旅店安顿好了之后。 面对着玛丽怀疑的目光。 他只能告诉玛丽说，自己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等中午再来带她和杰米去吃饭。 亚瑟在和玛丽告别之后，没有耽误时间，立马转身就去往了赌场，他找到基兰询问道： “这几天，赌场这边有什么可疑的人吗？仔细想想再回答我。” 面对突然出现的亚瑟和他的问题，基兰只好将手中的酒瓶交给了一边匆匆经过的侍者，然后在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之后，他才回忆着说道： “我记得，好像是有两个奇怪的客人，而且当时正好是我接待的。我记得他们并不是来玩的，而是说什么来着？噢，好像是想向我打听一些消息。” 基兰话刚说到这里，他就瞧见亚瑟的脸上带上了一副，这里边有问题的严肃表情，于是基兰赶忙继续往下说道： “我这可不是找借口，但是我当时真的可忙了，他们既然不是客人，又说什么想打听消息，你知道我不想惹麻烦的，所以我就没搭理他们啊。” “啊？你居然没理他们……你都觉得他们奇怪了，就不能花点时间听一下他们要打听什么吗？”亚瑟十分无奈地抱怨道，不过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因为这个埋怨基兰。 因为好像确实也并不怪基兰，所以，亚瑟在迟疑了一秒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对着基兰进行一番言词教育，并让他下一次至少要知道人家来打听什么。 嗯，在这个过程中亚瑟没有拍基兰的头，虽然亚瑟确实想，但是考虑到基兰如今也算是自己手底下，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这里这么多人，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的。 也不知道基兰知道了之后会不会感动就是了。 等到亚瑟教育完了基兰，他才继续说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 “那这两个人在你这里没打听到消息，难不成他们直接就走了吗？” 基兰一脸委屈，这叫个什么事情，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我想起来了，好像，我不确定啊，这两个人里边年轻的一个和另一个年纪大的说，要不去枪店打听打听？具体的我是真不清楚，我都快忙死了。亚瑟，你还得再给我找个人来帮忙，一个真的不够，你考虑考虑？” “不考虑，完全不考虑。我先走了，你继续忙啊。”亚瑟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场。 亚瑟按着基兰所说的线索，穿过街道，来到老拉尔夫的枪械铺。 亚瑟刚推开店门进去，他就听到老拉尔夫热情地说道： “啊，新顾客，欢迎啊” 老拉尔夫有一头梳理得很精神的白发，加上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 亚瑟觉得他肯定不会和基兰一样‘健忘’。 于是他径直来到柜台前问道： “老板，我想和你打听两个人，他们应该来过你这……” “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在瓦伦丁这种连接东西部的城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路过的时候来这买点子弹或者武器啊什么的。其中或许还有一些混帮派的，有悬赏的，这里面或许就有你说的这两人，但是，该死的，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拉尔夫说得十分不耐烦，亚瑟还没问完，他就开口打断了亚瑟的话。 亚瑟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家伙并没有他外表看起来得那么有礼貌啊。 “老板，你看起来可不像是记性不好的样子啊。”亚瑟不相信地说道，反正他没看出来老板记性不好，只看出来了他并不想告诉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那个真不知道的人会解释这么多啊。 一句‘不知道’不就完事了。 看着眼前没被自己打发走的亚瑟，老拉尔夫装模作样地继续说道： “哈，我想起来了，上周我把一支旧火铳卖给了一个赏金猎人，那家伙显然是在外面找着什么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亚瑟只能无奈地回答道： “警长办公室就在对面，我被通缉了还来这里，我脑子可没有进沙子。” 相反的，亚瑟此时心中想的却是，有通缉怎么了，进这又算什么，我还进警长办公室呢。 不过，拉尔夫倒是有点意外。 他感觉眼前这人脾气居然和长相不同，居然还挺好的。面对自己不配合的态度居然也不生气，倒是怪少见的，要知道在瓦伦丁这个地方，那可是人均嘴臭王啊。 每天镇上都不知道有几个人要把自己的命交代在这上面。 行吧，拉尔夫觉得亚瑟看起来也还算顺眼，于是不打算继续和他逗闷子了。 拉尔夫开口说道： “行了行了，我猜你要问的是之前的那一老一少两个人吧？” 亚瑟一听他这话连忙点头称是。 “我确实记得，那两个人和你一样，跑来枪店不买武器就是问消息。他们先是和我打听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达奇·范德林德的人，那我肯定实话告诉他们，我当然听过啦，然后他们就很激动地追问我在哪里听说的，我当然又是很痛快地就告诉他们了，报纸上看的咯。” 噗呲，哈哈哈，亚瑟在心中笑开了花，这老头子不光是和自己皮啊。 可以的，这小老头是真的对谁都皮。 “然后呢？”亚瑟忍住笑问道。 “然后，然后他们说话我不喜欢，人我也看着不顺眼，我让他们自己滚去警长办公室打听去了。”老拉尔夫不屑地说道，仿佛那两个人让他很不愉快。 “十分感谢，老板，顺便再帮我拿一把兰卡斯特连发步枪。”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亚瑟突然看老板也顺眼了起来，而且正好他也想要买一把枪给杰米当做礼物。 就在这里买吧。 别问为什么选枪，因为亚瑟知道等老吉利斯看到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开心的。 嘿，而这会让亚瑟开心，就这么简单。 “哦吼，原来你不只是来打听消息，还真是新顾客啊，可以的，这枪好啊，虽然只有14发的子弹，而不是利奇菲尔德的16发，但是你该看看它运作的样子，精美至极啊。” 亚瑟从他的手中接过枪简单地左右看了看，在试过了枪栓之后，就把它递还给了老板，然后让他帮忙把枪装起来，自己这边还要去一趟警长办公室，于是就让他帮自己直接送到圣徒旅馆去，然后找布莱克付钱就行了。 “行，我和布莱克熟的很，不知道这位客人怎么称呼呢？” “你和他说是亚瑟的就行了。” “噢？亚瑟，我又想起来了。那两人还打听了一个名字好像就叫亚瑟？对，亚瑟·摩根，你说巧不巧。” 这可一点也不巧。 亚瑟眉头一皱，然后又快速地恢复正常，他笑着对老板说道： “这可真是巧了，亚瑟，亚瑟·卡拉汉。” “嘿，你叫我拉尔夫就好了，行吧，你不是还有事嘛，去忙吧，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 亚瑟再次感谢了老板之后，转身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警长办公室。 进屋之后，里边只有马洛伊在，感觉最近都没看到副警长，奇怪的很。 亚瑟进来之后，还不忘反手将门从里边锁上。 “嘿，我正要找你呢。”马洛伊看着亚瑟关好了门才开口说道，而且他对于亚瑟的到来，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亚瑟这边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他直接开口就问道： “那两个人？” “平克顿侦探。” 第六十八章 平克顿侦探来袭? 马洛伊将一杯咖啡放在亚瑟面前，笑着说道： “尝一尝，这是我托人从圣丹尼斯买回来的豆子，这可比雅各布那里卖得垃圾货色要好得多了。正经的南非种植园产的，赶快尝尝。” 亚瑟此时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已经在思考接下可能面对的各种状况了。 马洛伊既然已经和平克顿接触了，他会怎么选？他还会站在自己这边吗？ 老实说亚瑟有点紧张。 “不要这么紧张，记得吗？我们是有默契的。而且，你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在这里坐着，然后还喝着我这最好的咖啡，没事的，你可以放轻松一些。”马洛伊一边说，一边来到自己办公桌边上，将一直都放在上锁抽屉里的那一沓通缉令最上面的那一张给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亚瑟面前。 这个动作让亚瑟放松了下来。 “嘿，这画得可不像我？”亚瑟笑着说道，当看到这张摆在自己面前的通缉令是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来的，亚瑟知道，马洛伊最后依然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重点是上面的画吗？看看下面的赏金，我可是很久都没见过这么大金额的赏金了，你知道比利小子吗？那可是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啊，也不记得是过去多久了，那时候我还年轻呢，总之，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的赏金也才5000美金。”马洛伊一边咋舌一边怀念似地说道。 亚瑟瞟了一眼金额，自己这不是还没有比利小子高嘛。 “行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不打算把我带去领赏，那就赶紧和我说说，这两个平克顿侦探到底是怎么回事。”亚瑟一边说，一边在马洛伊地示意下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尝了一尝。 好像除了味道更香一些，以及没有常喝的咖啡那么苦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独到之处。 看着亚瑟只是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 马洛伊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他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说的，他们告诉我说，有消息称范德林德帮正盘踞在瓦伦丁镇上，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不过，你别担心，我否认了他们的这个说法，瓦伦丁可没有什么范德林德帮，然后比较可惜的是，我觉得那位米尔顿探员并没有相信我的说法，我只能说幸好，他还没有管到我头上的权利。” “所以他们就这样离开了？”亚瑟不相信地问道。 “嘿，怎么可能嘛，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感觉那个老探员并不相信我。在他们离开之后，我就让科尔去跟踪了一下他们，你猜猜他们去哪里了？” “马车夫？” “哈？你这都能猜到嘛，这么厉害，你可真是对得起你的悬赏金额啊。没错，他们上了马车夫的马车，至于去了哪里，科尔反正最后跟丢了，所以你也不要问我。” 马洛伊的猜测是，科尔应该被他们发现，然后被故意甩掉的，不然骑马怎么可能跟丢一辆马车，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哪里有什么事都顺利的道理呢。 亚瑟这边听完正翻着白眼呢，就听屋外房门被砰砰地敲响了。 马洛伊制止了瞬间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并且将枪拔了出来的亚瑟，他让亚瑟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静静就这样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屋门，又等待了一会儿。 只听门外敲门地人一边继续敲门，一边大声喊着： “警长！警长！你在里面吗？我要报案，我的马车被人抢了。” 马洛伊此时回头看了看亚瑟，在看到他已经将枪收好重新坐下了之后，马洛伊才去打开了门。 “啊，警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人一进来就大声哀嚎着。 但是你别说，他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怪惨的，不但浑身上下都是泥巴，而且外衣也不见了，全身就剩下一件缝缝补补的衬衣还穿在身上。 亚瑟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人，他正是那天自己所雇的马车夫。 马车夫此时也看到了屋里坐着的亚瑟，你别说这人还挺有职业操守的，只见他在看到亚瑟之后，立马停下了哀嚎，然后一脸歉意地对着亚瑟道歉着说道： “这不是卡拉汉先生吗！实在是太抱歉了。你看我碰上这事情害我耽误了你的行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拉了两个劫匪。” 亚瑟只是在一边回答着不用在意，马洛伊接着开口询问道： “这两个‘劫匪’对你做什么了？” “警长你是不知道啊，原本，我就以为这只是一单普通生意，我也没多想，但等我把这两人拉到地方了，他们非说自己是什么探员，然后要我配合他们的工作。我寻思着，配合就配合，我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是不是，哪知道啊，他们问了我几个名字，我就说我没听过啊。就有一个‘亚瑟·摩根’的名字，我说怎么会这么巧，我明天有个客人也叫做亚瑟……” 马车夫是越说越难过，最后都哭出来了。 “这两个人根本也不是什么探员啊，他们扒走了我的衣服，还抢走了我的马车，最后将我丢在那荒郊野地的……” 马洛伊和亚瑟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两人就是科尔跟丢的平克顿侦探了。 最后还是亚瑟告诉车夫，让他去圣徒旅馆，他的马车现在就在门口停着并没丢，这才让他停止了哭嚎。 马车夫对着亚瑟千恩万谢的，最后居然还想要上来抱亚瑟，这当然被亚瑟果断拒绝了，谁知道他身上的这些泥里，除了泥巴还混着些什么东西。 待到马车夫离开之后，亚瑟严肃地对着马洛伊说道： “我今天也刚好碰上了一件怪事。” “说说？”马洛伊此时给自己点了跟烟，他一边抽着着烟一边说道。 “今天本来该来接我的马车夫，哝，你看到了，现在我才在这里见到他。但是却有另一个人开着他的马车来接我，还喊我‘摩根先生’。”亚瑟一边说一边看着马洛伊道。 倒不是怀疑马洛伊和这事有关系，亚瑟说出来只是想听一听马洛伊的看法。 马洛伊一脸疑惑地看着亚瑟，他说道：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吗？你刚才也听到了，平克顿的人干得呗。”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如果他们怀疑亚瑟·卡拉汉是我，完全可以直接找人埋伏我就好了，那个假的马车夫，不但连枪都没带，而且我看他那个样子，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亚瑟将自己怀疑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马洛伊听完也思考了起来，事情好像是有点奇怪，想了一会儿，他又提出了他的看法道： “可能，他们想和你谈一谈，和平的那种？” 亚瑟点点头，他也想过马洛伊说的这种可能。 最初的时候亚瑟还没有想过是平克顿，他还只是以为有人眼红自己的赌场生意想要和自己谈一谈。 第六十九章 回营地 亚瑟在最后和马洛伊承诺道，他会再给马洛伊一笔钱。 在亚瑟看来，马洛伊是喜欢钱的。 不过，出乎亚瑟意料地是马洛伊他居然拒绝了，只听他缓缓开口解释道： “摩根先生，合作可不是你这个样子保持下去的。关于这次的帮忙，这只不过是在我们两人的合作中，一件我所分内的小事罢了。” “而关于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就当成是我这个老家伙，倚老卖老地给你分享的一些小小的经验。如果，我们想要继续维持现在这样一个良好的，可持续的，低调合作关系，在这里边，钱，给少了，肯定不行，但是，如果你给多了，那也是不行的。” 马洛伊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是往日那副小人的模样，而更像是一个给你忠告的长者，只听他继续说道：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的太晚了，你要记住，永远都会有比你出价更高的人。” “虽然很不幸，但是欲望这东西是喂不饱的，你只会让它更加膨胀。” 马洛伊说得十分认真，但是在说完之后，又立马换回了之前的模样，他笑着补充道： “不过，你要是下次找我帮忙，我可还是要涨价的啊。” 亚瑟受教了，他认真地点头，虚心地说道： “感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会好好记住的。下次来，我会记得给你带点好豆子来的。” 听到亚瑟这么说，马洛伊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在他的心里面，却莫名地想起了莫伊拉。 可能，当初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最后这种结局吧。 ……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新消息，我们再联系。”亚瑟在真诚地和马洛伊告别了之后，起身离开了警长办公室。 亚瑟此时在心中整理了目前他所收集到的所有的信息。 既然现在已经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尽管亚瑟还不确定平克顿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接下来，他肯定不能只是坐着等待平克顿他们找上门来，他必须得行动起来。 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眼看着，这就要到和玛丽约好的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虽然知道如果他要是爽约，玛丽指不定会如何去猜测，但是亚瑟现在没有选择。 巨大的危机就摆在他眼前。 亚瑟如今的心里面装着的都是有关平克顿的消息，营地那边的应对，以及如何和达奇说明……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在不停催促着亚瑟赶紧回一趟营地。 更何况，亚瑟现在还十分担心营地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又在这个关头，跑出去给他惹出什么新麻烦来，在这些麻烦里边，还有可能是更糟的那种，万一他们招惹上的是和平克顿有关的麻烦…… 亚瑟简直不敢多想。 于是。 女人还是兄弟？ 啧，亚瑟最后还是来到圣徒旅店的门口。 他在给萝卜喂完了它最爱吃的燕麦团之后，果断地翻身上马离开瓦伦丁镇，他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马掌望台营地而去。 …… “呦，亚瑟你回来了。”大叔对着亚瑟喊道，他今天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喝多还在树林里站岗值班，这可真是太难得一见了。 不过，亚瑟现在并没有时间和大叔留下来在这里抽一支烟。 亚瑟只是朝着大叔点了点头，便没有停留地直接来到了营地里边。 此时，营地里，戴维和何西阿还有蓝尼正坐在桌前打着牌，他们在看到亚瑟回来了以后，纷纷开口向亚瑟问着好。 “达奇呢？”亚瑟扫了一圈开口问道，他并没有在营地里见到达奇的身影。 “是出什么事了吗？达奇和约翰两个人去瓦伦丁镇上了，说是要找点生意。”何西阿放下了手中的牌，站起来对着亚瑟说道。 亚瑟没有多磨叽，他直接告诉了何西阿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平克顿的人已经追到瓦伦丁镇上了，而且是在寻找他们。 蓝尼和戴维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牌，仔细听着。 “你回来的时候，难道没有遇上他们两个吗？达奇他们刚走不久……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一个样子？我们需要马上转移吗？”何西阿并没有慌乱，而是继续仔细地询问着亚瑟更多的信息。 亚瑟想了想，说道： “等达奇回来决定吧，我觉得是有必要立刻转移的。现在的话，先让所有人都待在营地里，小心戒备着，这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出去惹事情，就老实地在营地里面待着就够了，至于更具体的对策，我们还得和达奇商量了再说。” 亚瑟把‘在营地里待着’强调了两遍，至于在转移还是不转移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忘记，达奇才是那个最终拍板的人。 亚瑟只能是提出建议。 这个也是为什么，亚瑟一直迟迟没有办法真正地去改变帮派里的很多事情的重要原因。 亚瑟还信任着达奇。 大家也都信任达奇，他们所有人都被达奇团结在一起努力生存着。毫不夸张地说，任何反对达奇的意见，都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背叛，当然了这还是有点夸张的。 不过，这确实就是现状。 “不管怎么样，我先去把达奇他们找回来？如今既然平克顿追到了镇上，他们很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蓝尼在一旁开口说道。 亚瑟思考过后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在营地里等他们回来吧，何西阿不是说了，达奇他们两个只是去找活，就算找到了也不会立马动手的。而且镇上现在暂时没有问题，我刚从镇上赶回来。平克顿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们在镇上活动的消息，在切实见到我们之前都还只是打探，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戴维在一静静地旁听了半天，此时终于开口说道： “只是打探啊，我这身子骨都躺松了，真是希望马上有机会可以活动活动啊。” 亚瑟听着他这话，心里边直翻着白眼，戴维这家伙看来确实是休息得够久了，这听说平克顿追来了，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真是让亚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了。 不过也不怪戴维，毕竟他的身手在那里摆着，亚瑟也了解，大多数西部这些自以为是的枪手们，在真的出事之前，谁都不会觉得自己真的会出事。 这也算是‘神枪手们’的通病了吧。 “好了，你就别在这添乱了，你的身体才刚好一些，老想着和别人动手干嘛？”何西阿毫不留情地训斥了戴维。 “亚瑟，现在查尔斯还有哈维尔他们都不在营地里面，既然你说镇上暂时没有问题，那你也别光在这里等着，去把查尔斯还有哈维尔找回来。”何西阿一脸严肃地说道。 眼下瓦伦丁既然有了平克顿的身影，那么就不排除附近还有。 何西阿出于安全地考虑，决定把人都先收回来，然后等达奇回来之后，商量好了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亚瑟对于何西阿的建议没有异议，在和他问清楚了这两人的去向之后，他就转身去牵马了。 蓝尼也跟了上来说要和亚瑟一起。 这毕竟是蓝尼又不是约翰，所以亚瑟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马掌望台营地。 第七十章 查尔斯与美洲野牛 “查尔斯有告诉你们，他去大地之心平原做什么吗？”亚瑟骑在马上问道。 蓝尼点点头回答道： “他说要去打一头野牛回来，最近营地里不是有好多人受伤了吗，查尔斯说要去给他们补补身体。” 亚瑟在心中不禁感叹，还得是查尔斯让人放心啊，根本就不是出去惹事的人，而且每回擦屁股的事情还总能找到他帮忙。 “那你呢？蓝尼，最近都在做什么呢？”亚瑟问道，虽然路程不算远，但是也不近，聊聊天时间过得比较快。 “嗯，最近都是我负责望风，哈维尔他们之前受了伤，这才康复。何西阿给我找了几本书，挺有意思的都，回去我把我看完的分你一本？”蓝尼老成地说道，只有提起何西阿给他找的书的时候才让人感觉有一些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说实话还挺让人心疼的，看到蓝尼这个样子，在亚瑟的另外的记忆里，在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正是最快乐的时候。 …… “亚瑟，快看，前边！”蓝尼的呼喊打断了正在发呆的亚瑟。 顺着蓝尼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平原之上三三两两的躺着美洲野牛的尸体。 这个景象，越往大地之心溢流的方向去，越是触目惊心。 许多的腐食鸟盘旋在天空之上，正等待着用餐，而一些已经腐烂了的美洲野牛尸体上，早已经站满了享用者。 “这是查尔斯干的？”蓝尼皱着眉头问道。 “绝对不是。”亚瑟果断地回答道。 就看其中一些尸体的腐烂程度，在时间上这就不可能是查尔斯干的，而且以亚瑟对查尔斯的了解，这种行为也绝对不是查尔斯能干出来的。 甚至要是让查尔斯看到干出这事的人，查尔斯可能还会崩了他们。 这些人明显只是在单纯的屠杀，他们将野牛打死了后，既不扒皮也不取肉。 凭借着脑子里的记忆。 亚瑟此时心中已经大概能够猜测得到，这里发生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显然就是有人出钱，去让人猎杀美洲野牛，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进一步挤压印第安原住民们的生存空间。 …… “砰，砰砰砰……” “听，是枪声，我们过去看看。”亚瑟对着蓝尼喊道，两人加快了速度，枪声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并不远。 亚瑟觉得在枪声那里肯定能够找到查尔斯。 等他们靠近。 果不其然，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酷似查尔斯的人正和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尽管查尔斯在人数上并不占优，但是看起来却是他在压着人多的打。 “那就是查尔斯！走，我们去帮忙。”蓝尼肯定地喊道。 没有什么犹豫，也不管对错，两人快马上前，亚瑟直接拿出套索，在套中其中一个后，立马掉转马头将他直接拖倒在地上，然后继续拖着他饶了一个小圈才再折回来。 蓝尼就更直接了，他骑着马径直冲了过去，在人前一拉缰绳，让马儿扬起前蹄直接就将那个人踩倒。 剩下的其他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连忙慌张地躲避，查尔斯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亚瑟和蓝尼，只不过他现在还在气头上，而且眼看着自己来了帮手，他便继续追着散开的人挥舞着他的拳头。 然后这种单方面的殴打，一直持续到亚瑟和蓝尼下马后，他们拉开了查尔斯才结束。 此时，除了亚瑟他们已经没有其他人还能够完好的继续站着了。 “你们不要拉着我，就是这些蠢货开枪射的野牛。”查尔斯愤怒地喊道。 在地上躺着的人里面，一个年轻白人用同样愤怒地喊道： “这关你什么事啊！你个黑人或者是印第安的杂种，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射野牛并不违法？你他妈袭击我们是违法的，知道吗！” 亚瑟在一旁听笑了，这年轻人一看就是城里面来的孩子。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查尔斯愤怒咆哮着，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对野牛这样的动物毫无尊重，它给人们带来了皮毛带来了食物还带来工具，查尔斯不能理解。 “关你屁事……” “轰！——” 旁边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人刚插嘴，他的话都还没说完，亚瑟刚注意到了他想掏枪的动作，正要掏枪。 就见这人直接被查尔斯用身后背着的那把锯掉枪管的喷子，给直接轰飞了出去。 “就是关我的事！”查尔斯用力大声咆哮着，老实说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亚瑟和蓝尼从来没有见过的。 年轻的白人小子，此时被这一幕给吓坏了，他彻底瘫倒在地上，哆哆嗖嗖地向前伸着的双手似乎是想要借此保护自己远离眼前的查尔斯。 “疯子！天啊，你就是个疯子。我，我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有老母亲……别，别开枪。” 眼看着查尔斯似乎真的气疯了，亚瑟也在一旁开口劝道： “冷静一点，查尔斯，还是让我问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吧。” 其实亚瑟心中早就有数了，但是为了能够让查尔斯先冷静下来，他还是决定问一问。 “好了，为了你能活命，赶紧痛快地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们要杀死野牛还让它们烂在地上。” “是有人，有人付钱，他们让我们尽可能多地杀死野牛，还要求我们做得尽量像是印第安人干的样子。”年轻白人小子根本也不隐瞒，那嘴就像是倒水一样，直接就全部交代了出来。 听完白人小子的交代，对于他能否活下来，亚瑟只能做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查尔斯怎么决定了。 不过，亚瑟还是看向查尔斯，多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我觉得这孩子罪不至死。” 查尔斯沉默地看着在地上哀求的白人小子，最终还是将手中的枪放下了，他只是对着亚瑟说道： “我想我已经看够了这些，我要回去了。” 亚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原本亚瑟的计划是先找到查尔斯，然后再一起去找哈维尔的，如今看来，只能作罢了。 不过，亚瑟倒是没忘记嘱咐查尔斯直接回营地，关于平克顿的事，他也提了一嘴，其实不提也行，毕竟，看查尔斯现在的样子，估计也不会有心情乱跑。 然后他们一直等到查尔斯离开了，亚瑟才开口吩咐蓝尼去给其他那些没死的人都补上一枪。 蓝尼听到亚瑟这要求脸上有一些诧异，心想之前亚瑟还说这些人罪不至死呢？ 亚瑟看着蓝尼这幅表情，笑着告诉他： “你看看，你用马踩的那人像是还能活的样子吗？至于我拖了一圈的这个，啧，都破皮了肯定也活不了了，这是帮他们解脱，快去吧，我还要和这个小伙子聊几句。” 亚瑟说的话，这个白人小子也都听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疯子不光只有走掉的那个，眼前这个看起来和善的中年人也很要命啊。 不过接下来的情节倒是和这小子想象的有一丢丢的区别。 “给，把这些钱收好，然后记住我接下来告诉你的每一个字，听清楚了吗？”亚瑟和蔼地对着白人小子说道。 白人小子为了活命，只能疯狂点头。 “你们是被一群系着绿色布条的人袭击了，而你去打水了，所以逃过一劫。就这么简单，听明白了吗？” 面对着亚瑟左手的一把钞票还有右手上拿着的枪，白人小子根本就不会选错。 看着接过钱的小子。 亚瑟满意地用枪拍了拍他的脸，起身就和‘送完其他人一程’的蓝尼上马离开了这里。 啥？你问这白人小子要是不老实怎么办？ 拉倒吧，换你，你会选择不老实？ 第七十一章 哈维尔和比尔 “哈？你是和我说，刚才比尔也不在营地里面吗？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想起来他。”亚瑟一脸尴尬地看着蓝尼。 何西阿似乎也忘记了提比尔啊。 蓝尼十分确定，自己当时肯定和亚瑟说过了，他再次给亚瑟解释道： “比尔之前说了要出去打猎，然后就一直没回来，嗯，哈维尔就是为了找他才出去的。” 这么一听，亚瑟顿时觉得很合理，哈维尔一般没有达奇的吩咐并不会自己离开营地，更何况，他现在手上的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康复。 “没事，这不正好了嘛，我们可以直接找到他们两个，然后一起回去。应该就是这里了吧？”亚瑟说完，打量了一下四周，老实说有点麻瓜，关于哈维尔的位置只有大概地点，眼下附近都是小树林，一时间亚瑟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比较好。 在寻找了一番无果后。 眼看着，这就要无功而返了，哈维尔却是不知道从哪里自己冒了出来，倒是他先发现了正在找他的亚瑟和蓝尼，哈维尔见到两人之后立马着急地说道： “亚瑟！在这里遇到你，可真是太好了，比尔被人抓了……” “嗯，我正要来带你……什么？比尔被抓了？”亚瑟话还没说完，听到哈维尔说的话，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这可真是他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亚瑟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比尔估计是落到平克顿手上了，他正着急着要开口，就听哈维尔继续说道： “赏金猎人，他们不知道怎么抓到了比尔，我来这里找比尔结果找到了赏金猎人的一个小营地，比尔就被绑在那里，我这正要回去叫人，结果在这里就遇到了你。” “这可真是万幸啊……”亚瑟一听居然不是平克顿，而只是赏金猎人，他瞬间放松下来说道。 “啊？”哈维尔听得有点懵。 比尔被抓了？万幸？ “啊，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行了，赶紧走吧，带路，我们去把他给救出来。” 真是想不明白，比尔这家伙是怎么能出来打个猎都被人抓住的啊，还不是被平克顿抓到，只是赏金猎人…… 亚瑟此时在心中默默吐槽着。 在路上，亚瑟并没有忘记和哈维尔说起平克顿追来的消息。 “总之……目前看来，我们又被盯上了。”亚瑟如此总结道。 不过哈维尔倒是显得并不在意这事的样子，他听完只是点点头说道： “什么时候不是如此呢？亚瑟。” “你觉得，如果是达奇他会怎么做？”说完，哈维尔又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了这一句。 其实自从草莓镇的事情之后，哈维尔心里就一直不都太舒服。 就像是有一根刺卡在了那里。 迈卡的所作所为，达奇不正常的态度…… 亚瑟听到哈维尔的问题，倒是并没有多想，只是简单地回答道： “我说不准，但是，不管达奇会选择怎么做，我想比尔可能都不会太喜欢？” 亚瑟在所有能想到的达奇会做出的选择里，一个比尔会喜欢的选择都找不到。 哈维尔认同地说道： “我知道的，比尔，比尔他一直都有一些问题，嗯，我这么说合适吗？虽然我们确实都知道就是了。但是之前在草莓镇的时候，他救了我的命，要不然我就不只是手臂中枪了。” “我想是合适的，哈维尔。”亚瑟肯定地回答道。 比尔这个人怎么说呢，他是爱这个大家庭的。 至于其他的？亚瑟只能说，谁又能要求别人去做一个多好的人呢？在这个活着都很困难的时代里，还是不要要求得太多了吧。 “还是先让我们去把他救出来吧。”蓝尼在后面听了半天，开口说道。 哈维尔点点头，指着前边说道： “嗯，就是前边了，让我们把马留在这里吧？” 亚瑟也看到了前边树林里的临时小营地。 三人将马在树上拴好，悄悄朝着营地走去。 还没靠近他们就听到。 “嘿！你们这群蠢货！听过达奇帮吗？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真是离着老远都能听到比尔在那里大喊的声音。 目测过后，营地里就只有三个人赏金猎人。 亚瑟和两人示意，他们三个一人一个，估摸着这个距离，应该还是很轻松就能在远处解决战斗的。 “砰，砰，砰。” 枪响过后。 只有两名赏金猎人应声倒下。 哈维尔失手了，看来他手上的伤还是没有好完全，影响了他的准头。 三人迅速各自寻找最近的掩体。 直接冲上去可太蠢了，他们可不会那么做。 此时，营地里还剩下的那个人，亚瑟也不知道该夸他充满勇气呢，还是说他实在放不下到手的赏金。 居然在这种已经失去了两名同伴的情况下，依然选择顽强地在掩体后边朝着亚瑟他们开枪反击。 只能说真的是民风彪悍了，不过，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这年头没点胆子，估计也不能出来做赏金猎人。 在一想。 没准，这人此时还庆幸少了两个人和他自己分赏金呢。 “噢！噢！干掉这些狗杂种！”比尔激动地大喊大叫着，看着刚才还在嘲笑他的两名赏金猎人此时都瘫软在地，他兴奋极了。 亚瑟一边示意哈维尔继续开枪，另一边让蓝尼从旁边饶到营地后边去。 至于比尔的鬼叫，所有人都选择当没听见。 对射还在继续。 这个赏金猎人在掩体后面躲得很好，并不露头。 亚瑟和哈维尔又装模作样地开了会枪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一直等到听见营地里在一声枪响后，重新安静了下来，亚瑟他们两个人才从掩体后走出来。 关于背后开枪这件事吧，或许，会有许多枪手觉得这是可耻的。 但是不好意思，亚瑟没有这个毛病，同样的蓝尼也没有。 现在许多地方可是连决斗都是违法的了，所以就不要在意这么多了，战斗过程还是越安全越好。 “兄弟们！快点来放开我！”比尔还在那里喊，眼见着赏金猎人都被解决了，他居然还着急上了。 第七十二章 无论代价是什么 哈维尔看着揉着额头的亚瑟说道： “蓝尼估计不想理他，还是我去给他解开吧。” “行，那我去把我们的马牵过来。”亚瑟说完两步并作一步地就转身去牵马了。 当亚瑟牵马再次回来营地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简单地将营地都搜刮过一遍了，比尔开心地给亚瑟递过来了其中的一份现金，然后咧着嘴，笑着说道： “谢了，亚瑟，这是你那份，没想到啊！我只是出来打个猎，居然还做成了个好买卖。给，哈维尔这是你的，还有你蓝尼。你们放心，我欠你们一条命，我会记住的。” 看着眼前脑回路清奇的比尔，亚瑟都懒得吐槽他，毕竟万一比尔没听懂，可能还要当成亚瑟是在夸奖他，所以何必呢？ “走吧，我们抓紧回营地，有事要商量。”亚瑟一边说一遍翻身上马。 比尔听完，恍然大悟地点着头。说道： “我就说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及时，没事，我还承你们的情。走，回营地，我现在急需要喝上一点酒，可能还要处理一下挫伤？哈，我的马在这里，哈哈，该死的玩意，我的马是你们能骑的嘛？” 比尔朝着一旁的赏金猎人尸体吐了一口浓痰。 总得来说。 搜出来的钱倒是一点也不多，不过他们将这些赏金猎人的枪和马都给带上了，这些之后都可以拿去翡翠农场找谢默思处理掉。 亚瑟心想这也算是顺手增加点营地收入了。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救比尔，真是连子弹钱都要亏没了。 …… 亚瑟他们刚一回到营地，比尔就咋咋呼呼地大声喊着，让营地里的人都来看看他带回来的收获。 不过显然，众人都提不起兴趣来，亚瑟扫过他们的脸，只见大部份人脸上都布满了愁容，看起来平克顿追到瓦伦丁的消息大家已经都知道了。 这才是正确的样子嘛！戴维果然只是个别的异类。 比尔倒是真的心大，他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其他人现在都在为这事情发愁，还在营地捐款箱前边，装模作样地放了好久的捐款，深怕自己对营地的贡献没有让其他人都知道似的。 亚瑟反正只想告诉他，边上有账本是可以写名字的啊。 “亚瑟，把其他人都喊过来。”达奇对着亚瑟说道，他已经在这里等亚瑟他们回来半天了。 等到人都聚到了达奇的帐篷前，达奇终于是表情凝重地开口说道： “先生，女士们，大家可能已经都知道了，那些有钱人的走狗们，他们循着味道来瓦伦丁找我们了。” 尽管大家确实都知道了，但是此时底下依然开始了小声的交头接耳。 “达奇，我们现在不是有钱了吗？要不然我们直接离开这里吧，就像你总说的一样我们去大溪地买上几块地，大家一起过点太平的日子。”约翰第一个开口说道，他虽然不知道亚瑟那边具体给了达奇有多少钱，但是他听基兰说并不少。 达奇环顾了一圈众人，从他们脸上的表情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不少人都认同约翰的这个说法，他慢慢地点头，然后用一种很沉重地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亚瑟给我们赚到了不少钱，但那是亚瑟赚的，而且，这些钱也并不够我们所有人一起离开这里重新开始，过去这段时间里，你们都太过于懈怠了。亚瑟他很好，他把帮派放在第一位，给我们贡献了大笔的资金，但是亚瑟也让你们所有人都变得懒惰了。” 听到达奇说得话，亚瑟皱紧了眉头，他怎么感觉达奇这不像是准备说撤离的计划，而更像是在做一个大计划前的动员呢？ 亚瑟十分不安。 只听，达奇继续开口说道： “记住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钱，更多的钱才能足够让我们所有人，都安全地去到我们计划的应许之地，过上自由，安全，舒适的全新生活。现在，我有一个计划……” “达奇？” “达奇……！” 何西阿和亚瑟都一脸诧异地开口打断了达奇，但是达奇表情严肃，看都没看两人，他继续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要自力更生，而不是做一个寄生虫，你们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今天我和约翰去瓦伦丁探查了一圈，瓦伦丁银行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在平克顿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干好这最后一票，然后我们会有足够的钱，能够在他们真的抓到我们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亚瑟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大声地打断道： “平克顿都已经找到瓦伦丁来了！你却还要带着大家去打劫瓦伦丁银行吗？！” “该死的，亚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平克顿都找到瓦伦丁了，你觉得你那个小赌场还能继续开多久？我们需要钱！”达奇愤怒地说道。 众人眼见着达奇和亚瑟就这样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争吵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紧张氛围。 这种画面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够了！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眼下这个时候，这个场合是你们争吵的时候嘛？”何西阿眼看达奇和亚瑟两人居然真的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争论起来，连忙开口阻止道。 何西阿的话还是有用的，它让两个人都先冷静了下来。 达奇和亚瑟还在沉默地对视着，仿佛都想要透过眼睛看看对方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的些什么东西。 何西阿拧着眉头。 他之前就已经反对过达奇所说的‘打劫瓦伦丁银行’的计划，但是他没能说服达奇。达奇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所有的人确实都懈怠了。 亚瑟赌场带来的收入确实让大家过了一段舒适又安逸的生活。 但是，正如达奇所说的一样，平克顿来了，这笔收入随时都可能消失，然后呢？所有人该靠什么来逃命？ 原本，何西阿是想等亚瑟回来之后再和达奇讨论一下的，只是没想到亚瑟刚一回来，达奇就宣布了他的计划。 然后，现在居然还在众人的面前闹了这么一出，眼下该如何收场？ 何西阿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 另一边。 亚瑟真的实在是没有想到达奇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 真是见鬼，该死的计划，达奇又有了该死的计划！ 如今该怎么办？他要怎么样才能让达奇打消这个该死的念头？ 达奇必须打消这该死的念头！ 最后还是达奇先开口，试图对亚瑟做最后的劝说： “亚瑟，相信我！支持我！我会带着大家一起走出困境的，就像过去面对的所有困境一样。难道，你真的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吗？” 亚瑟这次没有动摇。 这话，他已经听过不止一遍了，上一次他退让了，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们差点就惹上了康沃尔。 该死的巨头，康沃尔，亚瑟明白这种人的恐怖。 这次，达奇所谓的计划在亚瑟看来，它不但会让自己失去已经和马洛伊建立起来的合作，更会让自己的瓦伦丁基本盘计划彻底崩盘，他是绝对不会让达奇这么做的。 无论代价是什么。 亚瑟故意不去看一旁正在对着自己疯狂使眼色的何西阿。 他直视着达奇的眼睛，然后当着营地所有人的面。 亚瑟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第七十三章 决裂和背叛 “对的，达奇，我的确已经无法再相信你的判断了。” “我甚至都怀疑，你是否真的还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达奇怎么也不会想到，亚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他问的那些话，本来就只是一个让亚瑟停止继续发出问题的‘绝杀’。 但亚瑟的回答，却似乎反过来将达奇给架起来了。 达奇自问着自己，他似乎从来都不曾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居然会从亚瑟的口中听到这些话。 ‘真的不再相信他了’ 这话让达奇楞住了好半天。 过了许久，达奇才用一种低沉得让所有人都听不出来他是否愤怒的声音，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你走吧。” “达奇？” “达奇……” “嗨？不至于啊，有话好好说啊。” 围观的众人纷纷开口劝说。 而离亚瑟最近的何西阿，他眼见情况变得直转急下，他要是再不开口拦着，这两个人就要做出让他们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何西阿赶忙拉着亚瑟，劝道： “快，道个歉。亚瑟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尽说气话。我知道你不舍得，舍不得你在瓦伦丁做出来的成绩，但是有话商量着来啊，哪怕达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再商量就是了……都是话顶着话，达奇你也别当真……” 就在何西阿还在试图两头和稀泥的时候。 “何西阿，不要再说这些打圆场的话了。达奇，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你听好了，我不会，也不允许你再用你那该死的愚蠢计划！带着大家去送死了！”亚瑟果断地打断了何西阿，继续愤怒地看着达奇说道。 所有人都发现了。 达奇现在的表情平静得吓人，如果看得仔细，那么可能只有通过他右手里紧攥着的烟斗才能够感受到达奇现在内心里真实的愤怒。 达奇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开口说道： “好，我这次，彻底，听明白了你的意思。现在，你可以走了，记住，你如果真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此时，所有人都还在焦灼地期待着，他们期待着亚瑟能够服个软，认个错。 但是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了。 亚瑟此时的内心也并没有看起来得那么平静。 他愤怒，心痛，难过，甚至还有一些不敢置信。 他要被赶走了。 他看出来了，达奇是认真地。 离开这个亚瑟称之为‘家’的地方，在今天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设想过。 哪怕多了那些记忆之后，他也从来没有动过要离开的念头。 哪怕他离开了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一次也没有。 “我会走。”亚瑟在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这话音落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们……” 达奇说着一边看向众人，他此时没有再去看亚瑟一眼，他只是在短暂停顿之后继续说道： “谁，现在，要是也觉得我，不再值得你们的信任了，都可以走，现在就一起离开。” 每一个被达奇目光扫过的人都下意识地扭开了脸，众人沉默着。 最后，达奇把目光定在了何西阿的脸上。 何西阿迎着达奇的目光，他张了张嘴，但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实在是太了解达奇了。 这个时候，他不能劝。 这事只能让他和亚瑟自己解决，但凡有人在这时候选择帮亚瑟说话，那么在达奇看来这就是背叛了，而不再只是‘父子间’的矛盾。 对的，在何西阿看来，这就是‘父子间’的矛盾罢了。 最终。 何西阿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他只是一脸的难受，扭过身子默默地点起了烟。 达奇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再看亚瑟一眼，他看着前方说道： “那你就自己走吧，我们还要讨论事情，这边你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看着达奇这幅模样，亚瑟一时间感到了一种抑制不住的难受，他最后开口说道： “达奇，我……为了你献出了一切，你相信我！抢劫瓦伦丁银行真的会是一个错误……” “够了！走吧，不要再说了！”达奇冷漠地打断了亚瑟的话，然后下达了最后的逐客令。 话已至此，对两个人来说，也确实没什么好再多说的了。 亚瑟见此，果断地转身离开。 众人虽然不舍却都不敢开口挽留。 谁也都不想被达奇一起赶走。 毕竟在他们心中，他们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要赶走亚瑟，不过这要是落到他们头上可就不好说了。 一直到亚瑟骑上萝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马掌望台营地里都保持着令人害怕的沉默。 这让夜晚里整个营地附近的虫鸣和动物叫声，听起来都显得格外清晰。 “哪个，哈……我去看看亚瑟，免得出什么事情，你们继续，继续……”西恩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份沉默，他说完这话，立马飞快地跑去牵马，骑上之后就快速朝着亚瑟追去。 也就这个小流氓敢这么做了，何西阿如此想着。 这边，何西阿一言不发地独自回到他的帐篷里，苏珊也带走了姑娘们，查尔斯从始至终都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外边，此时他还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还想听一听达奇是否还要说些什么。 至于哈维尔和比尔，则是单纯的在原地等着达奇说话，一旁的约翰虽然一脸愁容，但也只是让阿比盖尔带着杰克去休息，自己却没有离开。 戴维和皮尔逊也都默默地看着达奇，斯旺森人不在营地，只不过谁也没想起来他。 此时，大叔不知道又从哪里搞来了一瓶威士忌，正抱着瓶子牛饮的他，却突然站了起来，在一旁笑着对达奇说道： “达奇，你看，这一直就是你的问题。对，你是读了很多书，但你却还是看不懂。” 达奇看了大叔一眼，总算是放弃沉默，开口讽刺地说道： “是，你从不看书，所以你没有这个问题。” 大叔像是没有听出达奇并不想理他一样，他也不在意营地里现在诡异的气氛，他继续说道： “我有常识，所以我不用看书，其实你也不该看那些书，它会玷污你的心灵。” 第七十四章 弄臣的自觉 “是吗？”达奇敷衍着。 旁边众人都是一副，想要听听平日里总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大叔，今天到底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我已经看出来它对你的影响了，你居然赶走了你的忠臣。”大叔笑着说道。 达奇对这话不以为意，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结束对话，他说道： “行吧，我会小心的，老伙计，你这一套宫廷弄臣的把戏，还是不要拿来对付我的好。” 说完，达奇就转身准备去找何西阿好好聊一聊，忠臣？难道自己是国王吗？ 此时达奇心中在想的还是其他事。 虽然何西阿刚才最后没有说话，但是达奇知道自己的老伙计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了。 大叔看着转身离开的达奇，他继续对着一旁看似随意地大声喊道： “这就是他的问题，总之……他想当美国国王……还想要册封骑士。” 达奇尽管听到了大叔说的话，他却还是往前又走了两步。 只不过，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看着大叔。 此时。 达奇的心里的愤怒，再也无法压抑住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他作对？ 达奇回过头，他古怪地笑着，那是一种强颜欢笑所带来的古怪感觉。 该怎么形象地形容这种‘古怪’呢。 有了，它就像是母鸡打鸣一样，虽然母鸡并不打鸣。 “老伙计，我可都听见了，我可没想当国王。” “你想过。”大叔一边无所谓地说着，一边又喝了一口瓶里的威士忌。 “该死的，我没有！我只是想让所有人，我们所有人都过得更好！”达奇尽管已经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愤怒，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都感受到了。 达奇爆发了。 大叔对此全然熟视无睹地继续说道： “更好？那也不过是你所谓的更好。” “哈哈哈哈哈。” 达奇笑中带怒。 “噢，我的老伙计，我不会和你生气的，但现在……我只想要杀了你。” 大叔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滑稽地向达奇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赐我一死吧，陛下。” 大叔说完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他只是抬起了头和达奇平静地对视着。 围观的众人此时又都紧张了起来，毕竟刚刚亚瑟才和达奇大吵了一架，现在大叔居然又去招惹达奇。 此刻，所有人都在担心，不知道下一刻，达奇会不会就真的掏出枪，一枪崩了大叔。 不过还好。 最终，这两人仅仅只是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他们突然地哈哈大笑起来，达奇仿佛又不生气了，他还笑着让大叔滚远一点，说完他自己就找何西阿去了。 …… 另一头。 骑马走了一会儿的亚瑟发现，西恩居然从后边骑着马追上来了。 “嘿，亚瑟，你还真走啊？”西恩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刚才营地里的气氛可真是愁死他了，他是想说话却又不敢开口。 “你怎么跟过来了？怎么，达奇也终于受够了你这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了吗？”亚瑟一点也不客气地吐槽道。 只不过这话，在人听来更多像是亚瑟在吐槽自己让达奇受够了竟然。 西恩还是保持着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在将自己的马儿和亚瑟并行后，他说道：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谁？居然会不喜欢麦奎恩先生？” “所以你这是？” “我这是准备来帮你啊，难不成你能一个人对付平克顿？”西恩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 亚瑟听完这话，只觉得他真是服了西恩了，然后他忍不住笑地问道： “谁和你说我要一个人对付平克顿了啊？” “嘿，你可是亚瑟·摩根啊！大好人，亚瑟，摩根。” “哪怕达奇一时失心疯赶走了你，这话你可别告诉他。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头栽到陷阱里头去？而且还是带着营地的大家一起？不会的，你不可能不管的。” 好吧，西恩说得是对的。 虽然西恩用的是玩笑的口气，但是他说得内容却正是亚瑟现在所最关心的。 平克顿。 亚瑟确实这一路上都在考虑着要如何解决眼下平克顿的问题。 不过，这可不只是为了达奇他们。 在刚才的争吵中，至少有一点是亚瑟觉得，达奇所说的是值得思考的，那就是平克顿找到了瓦伦丁镇来了，自己的赌场还能够开多久？ 之前由于担心帮派里的大家伙，亚瑟一时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上面。 “不要搞沉默啊！快和我说说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西恩看着亚瑟不理他又继续说道。 烦人这方面，到底还得是西恩。 约翰那家伙，可能都有点比不上他。 此时，亚瑟虽然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打算，但是却不打算现在就对西恩说，但是好像不理他，西恩就一副不闭上嘴的样子，所以亚瑟反倒是问起来他就这么跟过来打算怎么和达奇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我只不过是暂时离开营地，办点自己的事情而已，这能有什么好交代的，除了大叔谁天天呆在营地无所事事？这可是工作啊，工作！所以达奇不会怪我的哈。”西恩十分乐观地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啊，亚瑟你知道吗，我当时还以为你都要和达奇拔枪对射了，你就算真的不同意达奇的计划，那也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来台啊。”西恩开始头头是道地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亚瑟翻着白眼说道： “你既然这么会说，刚才怎么在那里站着，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别人没感觉到平克顿的凶险，你还没感觉吗？之前黑水镇是个什么阵仗你难道就都忘记了吗？” “嗨，别这么说，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就喜欢跟在你们屁股后头干活，动脑子和拿决定的事，这可都是你们的活，可不要带上我哈。”西恩一副光棍地样子说道。 听西恩这么说，亚瑟顿时又没了想说话的心情，随着距离瓦伦丁镇越近，亚瑟开始担忧起了自己的爽约。 也不知道玛丽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啊。 虽然亚瑟心里挂念着玛丽，但是现在真的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 亚瑟的小团伙 “摩根先生，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奈利·卡洛威皱着眉头问道。 考虑到如今的诊所和旅店里边都有亚瑟占了大头的股份，如果亚瑟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老奈利也只能默默地接受。 但是他打心眼里地不认同这个做法。 作为一名意大利人，如果是换成奈利来面对如今亚瑟所面临的这种情况，他也许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但是选择和警察告密？哪怕这可能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一种虚与委蛇地假意投靠。 告密就是告密。 背叛就是背叛。 在奈利故乡的西西里传统，早就已经用无数实例让奈利明白了一个唯一的道理，那就是唯有缄默才是一个人最好的应对当局的方式，而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尤其是对于生活在都是亡命之徒的匪帮之中的人。 亚瑟坐在位置上，他再次和奈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他环顾着眼前的这几个人，除了已经重新坐下，然后一言不发的奈利，剩下的还有布莱克，老弗兰克和他的女儿，基兰还有查理都还没说话。 噢，还没介绍过查理好像。 关于查理，他是个经历了战败的南方人，如今还是个孤家寡人。在南北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查理作为南方军参与战争，被敌人的子弹射烂了半张脸，运气还不错，侥幸活了下来。 然后在北方蹲了几年监狱。 最后流浪在瓦伦丁的街头上，当亚瑟遇到他的时候，查理的脸上戴着半张看起来十分渗人的仿真人脸的半面具，他当时完全就是一个失去目标等死的状态，带着一双失去了活下去理由的黯淡双眼，坐在路边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至于之后的故事就暂时省略了，反正结果就是亚瑟最后收留了他，然后把他收拾干净后，丢到基兰那里去帮忙打下手了。 正好，基兰不是总和亚瑟说他要忙死了吗。 所以查理就成了他的帮手。 总之你也别问，问的话要写好多，我们还是有机会再聊，反正亚瑟现在还挺信任查理的。 扯远了，扯远了，总之，亚瑟在这个深夜里将这几个人聚在这里，主要也是想听听他们对于自己接下来打算执行的计划的意见，亚瑟对着剩下几个还没说话的人问道： “你们呢？都说说你们怎么看。” 布莱克十分坦荡地说道： “我这里反正你是不用担心的，我记得我们签的合同上面写的是亚瑟·卡拉汉，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平克顿侦探都找不上我这里的麻烦？至于其他的，你问我，我也不懂，我只是一个老实的小生意人。” “我做好我该做的事，你去做你觉得你该做的事，总之就是我没有意见。” 亚瑟听完点了点头。 很好，说了和没说一样，不过至少在态度上还是值得夸奖的。 不过也是，布莱克那边的生意，原本也不惹人注意，倒是也不用亚瑟太过担心。 紧接着亚瑟看向弗兰克和他女儿。 “阿诺德说的吧，其实和我们父女两想得差不多，我们反正端着你的饭碗，自然是会继续站在你这边的，哪怕你这条船沉了……老实说，我想了想，好像也不影响我们现在牌局的生意？所以我的意见也是你随意就好啦。”老弗兰克接着布莱克之后继续说道。 站在他身旁的女儿，在听完老弗兰克说的话，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父亲，仿佛对他这种表态感觉十分不满意。 不过既然他父亲这么说了，她也就只是跟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亚瑟倒是不介意老弗兰克所说的话里面的某些‘冒犯’。 虽然老弗兰克的话不好听，但是，他说得确实是实话。 亚瑟一直以来都没有去让自己成为在瓦伦丁所有的生意的核心任务，这也是为什么赌场的事情，他都全权交给了基兰，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事先考虑过，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得不离开的这种情况的发生。 如果自己离开了，这里的生意是否还能够继续稳定给自己带来收益，这一直都是亚瑟最先考虑的事情。 同样的，在老弗兰克说完以后，亚瑟将目光转向基兰，但是基兰却只是和亚瑟对视着，并没有开口。 “基兰？你怎么说。”亚瑟只好对着基兰开口询问道。 老实说，基兰经过了最近这段时间在赌场里的历练，如今，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沉稳了不少，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看着亚瑟郑重地说道： “亚瑟，我支持你的计划。你放心，我会在这里帮你看好这些生意的，我想平克顿的目标人物里应该并没有我这号人，所以，我想我就是你最好的代理人，你可以完全地信任我。” 亚瑟听完之后欣慰地笑了笑，老实说，看到基兰如今的成长，他真的还挺开心的。 不过，亚瑟还是对着基兰小心叮嘱道： “千万不要大意，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你所要担心的，可从来都不是平克顿，你真正要小心注意的是奥德里斯克。我有一种预感，奥德里斯克帮不会就这样子轻易放弃瓦伦丁的利益，他们一定会试图重新夺回瓦伦丁的。而如果他们发现了你，作为他们眼中的‘叛徒’，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如今可是一颗茁壮的小摇钱树了，奥德里斯克没准到时候会舍不得杀掉你也说不定呢？哈哈。” 基兰没有在意亚瑟最后的玩笑话，他认真地记住了亚瑟的警告。 此时，基兰旁边的查理突然开口，话不多，声音低沉的他，说道： “我会，保护好的。” 亚瑟相信查理会的。 好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过了，亚瑟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伸向众人，他说道： “来，一起喝一杯，你们放心，眼前的难关也不过只是一时的罢了，我一定会带着你们，走出一条通向成功的道路的！来！干杯！” “干杯！” “干！” “爸，你少喝点。” “……” ……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之后，亚瑟自己默默地重新点上了一支烟，他的脸上如今再也没有刚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和自信。 亚瑟已经让人给米尔顿带话了。 亚瑟·摩根，要和他见上一面。 第七十六章 有足够多的筹码就行 “算出来了吗？”亚瑟问道。 施特劳斯刚才之所以不在，正是因为他在另一个房间里，算着如今亚瑟手里的流动资金，到底有多少是可以拿出来用的。 施特劳斯推了推眼镜，在将账本递给亚瑟后严肃地说道： “算出来的数字并不是很乐观，你把大部份现金都花掉了。旅店，诊所，还有唐斯的农场，以及给马洛伊钱，慷慨的分红，还有其中的大头，营地那边，你把大部份属于你的钱都给达奇了。” 亚瑟接过账本随便翻了翻后就放到了一边去，对于这个结果他心里早就是有数的，赚到的大部份钱都被他花出去，变成了资产或者投资，要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存在银行里吧。 “没什么好不乐观的，钱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存在而已。施特劳斯先生，你最近回过营地吗？”亚瑟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施特劳斯摇了摇头，站着说道： “并没有，营地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嗯，我被达奇赶出来了。”亚瑟平常地说道。 施特劳斯原本就皱着的眉头，一下子皱得更厉害了，他斟酌着问道： “因为什么呢？” “分歧。” 亚瑟把身子向后躺了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继续说道： “巨大的分歧，达奇忍受不了我的质疑和否定，所以我们决裂了，我想应该可以用‘决裂’这个词。” 施特劳斯在亚瑟对面端正地坐下，他看着亚瑟，开口劝说道： “你不该这么做，亚瑟。” “为什么？”亚瑟也看着施特劳斯问道。 “因为，你放不下。我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感觉这段时间下来，我确实越来越了解你了。”施特劳斯说地很认真。 亚瑟说实话，他好像和施特劳斯在赌场开始运作了之后还没有好好聊过呢。 平时里也更多是一些例行公事上的对话。 不过，怎么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离不开帮派呢？西恩是这样子，施特劳斯也是，甚至玛丽在留给自己的信上也是这么说的。 噢，对的，玛丽已经带着杰米离开了，她只给亚瑟留下了一封信。 亚瑟还没有看。 “还是不要说这个了，说说其他的，比如，接下来你怎么打算？达奇不看好我们在镇上的生意能够继续下去。”亚瑟换了个话题说道。 关于这个，施特劳斯早就已经想清楚了，他没有犹豫地说道： “我会留在这里。我估计，像我这样子的小人物，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至于达奇那边，我会回去一趟和他说明清楚的。” 听到施特劳斯是这么个态度，亚瑟倒是不觉得意外，毕竟，营地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欢放高利贷的他。 很可笑的事情。 尽管，正是施特劳斯的高利贷才养活了营地里的女人和孩子。 施特劳斯如今找到了一份更适合他的工作，选择离开帮派是很正常的。 不过让亚瑟没想到的是，施特劳斯却不是打算离开帮派，只听他接着说道： “我会以负责打理帮派资产的事由来和达奇说明，我之所以选择留在这里的原因，毕竟这里也需要一个人，这个人可以尽可能保证及时的将营地的本金应得的收益送去给他们。” 此时。 亚瑟听完施特劳斯的话，他突然对施特劳斯就有了一种完全和之前不同的认识。 施特劳斯居然也没有选择离开帮派？ 看着亚瑟的表情，施特劳斯仿佛是知道亚瑟在想什么一样，他解释道： “达奇在我最困难的时刻，收留了我。无论如何，我都感激他，营地里的大伙虽然对我之前从事的银行业务颇有微词？但是，他们……是我的家人，不只是你离不开，他们可能是我在这个令人失望的世界里，仅有的家人了，亚瑟。” 亚瑟动容了。 他给施特劳斯也倒了杯酒，施特劳斯看着面前杯子里的酒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它端了起来和亚瑟碰了一下杯，虽然最后他还是只喝了一小口。 “唐斯农场那边，我原本是打算之后改建一下，然后搞一批设备来酿造私酒和做为存放的仓库的，但是现在的话，我也不知道之后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所以，这件事情就要交给你去办了。”亚瑟将杯中的酒喝完后，说起了之后需要施特劳斯去做的事情。 施特劳斯听到亚瑟重新谈起了正事，把手中端着的杯子放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开始记录了起来，记完后，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亚瑟，原本还有一件事情我准备和你商量的，现在这个时间可能不是一个好选择，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让你来做决定。” “什么事情？你说吧。” “我们牌局上有一位客人，瓦力先生，他将自己的一座小型钻油设备抵押给了我们，结局对他来说很不幸，他输得很惨，直最后也没有钱来赎回它。”施特劳斯说起这种事情总是显得格外精明。 亚瑟没有去问施特劳斯，他们要一个钻油设备有什么用，而是静静地等待施特劳斯继续说下去。 “嗯，我之所以接受这个抵押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瓦力先生拥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小公司，重点却在于，他还拥有一块储量很不错的油田。经过我的调查，因为受到了康沃尔的打压，他不但没办法从银行贷款，而且还面临着火车费率高昂的问题。” “所以他打算在赌桌上给自己搞点钱？”亚瑟笑着开口插话道。 “很不幸，是这个样子的。如今他的情况很不好，康沃尔再三想要收购他的公司，我并不清楚他和康沃尔有什么更进一步的矛盾，总之，瓦力先生强硬地拒绝了康沃尔的收购。” 听到这里亚瑟正经地坐了起来，他好像明白了施特劳斯的打算。 “你这是打算扩展业务啊。” 施特劳斯双眼放光地和亚瑟说道：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亚瑟，尽管很困难，但是如果做成了……” 这可是能源业啊。 亚瑟被施特劳斯的这个建议给震撼到了，至少，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能够有机会进入能源这个行业。 施特劳斯继续和亚瑟解释道： “瓦力先生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我想他还会回来到赌桌上的，而下一次，他所能够抵押的东西，就只剩下他的公司和油田了。” 亚瑟在这其中发现了一个问题，他问道： “我们有那么多钱来支付他的抵押吗？” 施特劳斯脸上又露出那种令人发寒的笑容，他说道： “我们只需要有足够多的筹码就行了。” 第七十七章 会面 在后半夜的时间里，亚瑟都在和施特劳斯讨论着，他所提出计划的具体实施以及后续该如何安排的问题。 一直到西恩从外边推门进来，两个人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西恩和施特劳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亚瑟说道： “我在约好的见面地点藏了一整个晚上，米尔顿只带了一个人来，他们已经等在哪里了。亚瑟，虽然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他们并没有其他埋伏，但是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吗？” 亚瑟揉了一把脸，振作起精神，笑着对西恩说道： “辛苦你了，接下来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听到亚瑟居然不打算带上自己一起去，西恩急了。 “不行，你至少得把我带上啊，我好歹也是帮里排得上号的神射手，快枪手，真要是到时候谈崩了，动起手来，有我在还能够帮上你的忙。再说了，如果你自己去，那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到时候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不行不行，你得带上我。”西恩据理力争道。 亚瑟点点头，他对西恩这番发言表示了认同，但还是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亚瑟耐心地解释道： “你才被救出来没过多久，别忘了，这事可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你要是和我一起去，那不才是逼着平克顿对我们动手吗？所以你就给我老实待着，这次谈话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 在亚瑟心里边，既然西恩确定了对方只有两个人，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你说这是自信也好，骄傲自大也行，事实就是亚瑟很清楚，两个人是留不下他的。 亚瑟也不打算让平克顿的人等他太久，毕竟人家现在就已经到了，他留下了施特劳斯和西恩在这里，他自己骑上马，赶往约好的地点。 地方也不远，就在冷山坡树林子前边。 等亚瑟到了，米尔顿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了，不过却不是因为亚瑟迟到了，而是米尔顿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早了许多就到了。 “早上好啊，摩根先生。老实说，我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来和我见面。”米尔顿看着对面骑在马上的亚瑟说道。 米尔顿只带了一名助手，这次见面，他并不准备做什么。 就只是单纯地聊聊。 之前马车夫的事，那就是米尔顿想找亚瑟聊一聊干的。 如今亚瑟既然主动来找自己，两人也算是一拍即合。 亚瑟没有下马，而是在马上俯下身子，看着米尔顿说道： “早上好，米尔顿先生。别说你了，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有一天，主动来和平克顿的人见面。” “所以呢？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洗耳恭听，你想和我说什么？”米尔顿张开双手问道。 “我知道，打击帮派和亡命之徒一直是你们的主要任务，你们获得了司法部授予你们的执法权，我也知道范德林德帮一直是你们这些年的重点目标……” 米尔顿开口打断了亚瑟的话，说道： “你很了解，而我也是。所以让我猜测一下，你这是打算主动给自己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所以你准备好成为叛徒了吗？如果是的话，就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达奇·范德林德，交出他，我可以保证你，还有其他剩下人的生命安全。” 亚瑟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他说道： “这就是米尔顿探员你的提议了吗？我……” 米尔顿不耐烦地再次打断了亚瑟，他用和刚才截然不同地严肃语气说道： “听好了，你对我来说，只是一名罪犯，我这里并不是商店，所以请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你们要庆幸，自己身处在这样一个纷杂动乱的环境之中，亚瑟，亚瑟·摩根？我知道，你是范德林德他最信任的伙伴，我看过你的档案，一个很经典的故事，不是吗？一个可怜的街头孤儿被一个能说善道的疯子所蛊惑，然后，成为了现如今这样堕落的杀人犯。” “对的，我们知道你很多事情，远比你想象得要多。所以我希望你作为一个通缉犯，就不要再有那些其他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这就是你能继续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亚瑟笑出了声，米尔顿竟然还挺了解过去的亚瑟，但是很可惜他并不了解现在的亚瑟，他开玩笑地说道： “能被如此重视我很开心？阿sir？不过我觉得我们都是同一种人，不是吗？区别只不过就是我还在适应你们新的游戏规则，你们却早已经在规则里如鱼似水了。” 显然，米尔顿不光猜错了亚瑟的目的，而且他还在错误地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待亚瑟。 噢，米尔顿同样看低了亚瑟的毒舌能力。 米尔顿听完亚瑟的话后一改之前的样子，他跟着亚瑟一起笑了起来。 但他不是因为心情好才笑的，老实说他是生气地笑了。 米尔顿说道：“你知道吗？麦克·卡兰德可没有你这么好的机会，我见过他……” “麦克？他还活着吗？” 麦克·卡兰德就是戴维的兄弟，大家都叫他们卡兰德兄弟。 “噢，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打成马蜂窝了。老实说，那真是一种非常幸运的死法，慢慢地，但是幸运的死法……” 亚瑟听出来了，米尔顿正在用他同伴的死来和他‘开玩笑’。 亚瑟生气了，他脸上的笑容现在已经被杀意所取代。 这个该死的家伙。 此时。 米尔顿身后和他一起来的探员罗斯，他敏锐地注意到了气氛的变化，紧紧地握着枪，时刻注意着亚瑟的一举一动。 亚瑟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在这里直接杀了他们的冲动。 现在杀掉他们，除了惹来更多麻烦，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 亚瑟来是有他的计划的。 “所以呢？我们都不过是有钱人的玩具罢了，区别在于我不喜欢，而你似乎很喜欢？”亚瑟选择在言语上反击着用麦克的死来敲打他的米尔顿。 亚瑟虽然忍住了动手的冲动，但是在嘴上可不打算放过眼前这个家伙。 米尔顿显然再次被如此的指责刺中了自己的自尊心。 “听好了，我喜欢的是这个文明的社会……也包括它的瑕疵！而你们这些崇尚野蛮的家伙，在我看来，都终将悲惨地以这种野蛮的方式死去！如果你不是来接受我给出的提议的，那么我向你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会死。”米尔顿发出了他的最后通牒。 啊，亚瑟觉得如果真像米尔顿所说的这样，自己至少一定会活得比米尔顿更久？ 不过。 亚瑟没有再继续在言语上刺激米尔顿的打算，这个程度也就差不多了，他缓缓开口说道： “好了，米尔顿探员，我们已经说了太久无关的话题了。现在，不如听听我的回答如何？” 第七十八章 亚瑟的回答 “米尔顿先生，你们的目标是消灭范德林德帮，而我会帮你彻底消灭它，这就是我的回答。” 亚瑟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句话。 米尔顿一脸的疑惑与不解，这和他刚才提出的将范德林德带来给他有什么不同吗？他开口问道： “所以我可以简单地理解成，你这是接受我的提议了吗？” “米尔顿先生可能还不了解，我刚被达奇·范德林德赶出了帮派，所以现在的我暂时没有办法把他带给你。”亚瑟回答道。 米尔顿不理解地说道： “让我们假设你所说的是真的好了，你被赶出了达奇帮，所以你不能帮我带来范德林德，那么现在，你就只是一个单纯的通缉犯了，请问，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立马逮捕你呢？” 接下来就是需要亚瑟赌的地方了，他知道他的计划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在于此了，成功了大家开开心心离开，但是如果失败了这里马上就要发生一场枪战。 所以，亚瑟认真地说道： “我没必要骗你，否则我也不用来这里见你，就像你知道的一样，我是达奇最信任的副手，我了解他胜过于你们任何的一个人，如果有谁能够抓到他，那么请相信，那个人一定是我。” “而我现在答应你，我会帮助你们消灭范德林德帮。” 米尔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开口说道： “我会有办法确认你告诉我的是否是真的，所以你的要求呢？话说在前头，我给出的交易筹码，刚才就已经告诉你了，我不会去改变它。你把达奇·范德林德交给我，我就放过你们其他人。” 眼看着米尔顿如此表态，亚瑟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他笑着说道： “要求？我可不会将这当成是一场交易，我更愿意把这称为来自文明对野蛮的宽容，放心，我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唯一提出的小小要求，就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些时间。” 亚瑟不需要其他的，他现在需要的只有时间，哪怕是米尔顿所声称的‘放过其他人’到底是真是假，在亚瑟这里看来都是不重要的，摆脱通缉，结束该死的逃亡，亚瑟有另外的计划。 亚瑟现在需要的就只有时间。 而且不是那种通过惹出更多事情来争取的时间。 对于亚瑟前后态度如此巨大的转变，米尔顿尽管有些诧异，但其实他也并不在意，在他心里，背叛这种事情从来都和当事人的意愿无关，形势会逐渐逼着叛徒不得不彻底成为叛徒。 只要亚瑟愿意跨出第一步，这对米尔顿来说就够了。 范德林德帮并不是那些简单的其他帮派，黑水镇的事情更是早已经证明过这个观点了，在黑水镇的劫案里，哪怕平克顿已经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却依然没能成功留下他们…… 最终。 米尔顿点了点头，他走到亚瑟的马前伸出了他的手。 两人干脆地握了握手。 尽管两人此时都心怀鬼胎。 但这就算是达成了这笔交易。 最后，亚瑟从米尔顿手上接过了留着联系方式的名片后就离开了。 …… 罗斯探员不解地对着米尔顿问道： “所以你真的打算放过其他人只抓范德林德？” 看着在眼前消失的亚瑟，米尔顿回答道： “你知道吗？蜈蚣有许多的腿，但只要我们取掉它的头，剩下哪怕再多的腿，也就都动弹不得了。” 反过来，抓再多的人，只要达奇还在，就还会有另一个范德林德帮。 “达奇就是他们的头。” 罗斯探员继续问道： “那么你相信这个亚瑟·摩根？” “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让我们等着看结果就好了，另一边联系我们了吗？” 罗斯点点头说道： “联系了，具体消息，我会去核实的。” …… 屋子里，施特劳斯和西恩都在紧张地等待亚瑟回来。 施特劳斯倒是还能坐得住，西恩却已经是急的在屋子里边打转了好几圈了。 “怎么还不回来？”西恩不停地问着施特劳斯这个问题。 施特劳斯没有理他，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回不回答都不会妨碍到西恩继续说下去的。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 “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啊！” 西恩这时候又趴在窗户上看着屋外。 …… “回来了！回来了！是亚瑟！” 透过窗户看去，屋外回来的亚瑟在将马拴好后却并没有进屋。 亚瑟看到了正在警长办公室屋外走廊下站着的马洛伊。 显然马洛伊也在等亚瑟。 在这次见面之前，亚瑟也找马洛伊聊过，关于平克顿，还有它的权利和职能。 马洛伊此时也看到了向他走来的亚瑟，他打着招呼说道： “早上好，卡拉汉先生。既然能在瓦伦丁再见到你，我想你成功了，来吧，进屋说。” 亚瑟跟着他进了屋内，还是之前的那种咖啡，马洛伊将煮着咖啡的壶取了下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然后他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说道： “恭喜你，成功拖延了平克顿的脚步，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不要继续留在瓦伦丁附近，去哪里？我的话，会给你们推荐罗兹镇，我认识那里的格雷警长，需要吗？我可以给你牵个线。” 亚瑟尝了尝咖啡，虽然和之前的是一样的味道，但此时喝起来又有一些不同。 “你加了什么东西吗？味道喝起来好像更好了？历史的经验告诉我，应该要听从年纪比自己大的人给自己的忠告，所以我会考虑的。” 马洛伊笑着说道： “是牛奶，我加了奶进去，口感是不是更丝滑了？历史这个东西吧，在我看来它由一个个故事组成，它们可以是事实，是解读，也可以是曲解，但是更多时候，它们都是由彻头彻尾的谎言组成的。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多自己思考得好。” 亚瑟看着又开始整这一套的马洛伊无奈地笑道： “我没想到，原来你平时没事的时候，看来不光喜欢有夫之妇，还喜欢读书？” 马洛伊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我不也没想到，原来你平时没事的时候，不光会惹麻烦还喜欢找别人麻烦？。” “行了行了，感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亚瑟摆了摆手说道。 不过，亚瑟心中知道他其实还是只成功了一半，结果并没有马洛伊所说的那么成功。 毕竟，哪里有投名却不纳状的‘叛徒’？ 第七十九章 迈卡回营地了 另一头，马掌望台营地。 迈卡回来了。 达奇还没见到迈卡的人，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达奇，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一个礼物。” “唾——！” 哈维尔在迈卡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比尔也在一旁怒视着迈卡，双拳在两侧紧紧地握着。 不过，对于这一切，迈卡全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径直来到达奇面前，带着一副骄傲的笑脸，就仿佛草莓镇的事情，早已经都被他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达奇此时的脸上，表情十分的微妙，他只是注视着迈卡。 迈卡对着正在达奇身旁的何西阿点了一下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然后迈卡继续表现出一副骄傲地样子，对着达奇说道： “达奇，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那可是一辆装满了钞票的银行运钞马车！我已经都摸清楚了它的时间和路线，现在就只等着我们出现去取走它了。” “迈卡……在这之前，我想，可能哈维尔和比尔，他们会想要你先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达奇将脸色沉了下来说道。 这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暗示迈卡要好好解释。 虽然，此时营地里的其他人并没有都围上来，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实都放在了这里。 听见达奇要让迈卡解释，大家心里都开始在期待着，迈卡最好是解释不了，然后被赶走就好了。 迈卡听达奇居然重新提起了草莓镇的事，他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说道： “这两个家伙，难道不还都好好的活着吗？我有什么好对他们交代和解释的？感激的话，我早就已经说过了，对于他们来救我，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显然他们两个在这之中并没有出什么力啊，难道不都是靠着达奇你，才把我救出来的吗？” 迈卡说到这里，在看着达奇变黑的脸色后，立马将话锋一转然后赔笑着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之后的事，确实是我惹出来的一点小麻烦，但是，我们的生活难道不总是充满着，这个样子，那个样子的意外吗？从结果来说，我们是赢家，这就够了。达奇，现在还是让我们来好好讨论一下这辆银行运钞马车的事吧！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道歉礼物。” 达奇在看了一眼哈维尔他们之后，最终还是对着迈卡点了点头，这就算是把迈卡在草莓镇惹出了麻烦的这件事情，给就这样子翻篇了。 其他人或许不满，但看达奇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也就打消了各自的想法。 毕竟，大家都知道，所有的事情，在达奇心里都是是有一杆秤的。 其中，迈卡在达奇这里，其实还和加入帮里的其他人不太一样，其他大多数人都是被达奇救回来或者收留下来的，但是迈卡却是因为曾经救过了达奇的命，达奇是出于感激才邀请迈卡加入的。 理论上迈卡并不欠达奇什么。 所以在达奇看来。 迈卡虽然惹出了麻烦，但是最后的结果，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损失。 达奇刚才的话，也更多是向其他人表达一个态度，然后也让迈卡给出其他人一个解释。 原本达奇对迈卡的打算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说说看，这个计划。帮派现在正需要一笔现金，你可能还不知道，平克顿已经追到瓦伦丁来了，我们或许很快就要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迈卡在听到达奇提到平克顿的时候，神态十分平静，他好像对此并不意外，等听到达奇说准备转移营地的时候，他才好奇地问道： “我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还有亚瑟人呢？这个时候我怎么没有在营地看到他。” “还没决定，我正在和何西阿讨论这个问题。”达奇一边说一边看了何西阿一眼，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老伙计表现得有些沉默了。 至于和亚瑟有关的问题，达奇直接选择了无视。 迈卡前凑了凑，对着达奇建议道：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黑水镇去把藏着的钱找处来吧，只要有了那一笔钱，我们哪里还用管什么平克顿，快活潇洒的生活，那不简直就是指日可待啊，达奇……” 达奇没有犹豫，依旧像以往迈卡提起这个建议的时候一样，他还是一样的态度，那就是拒绝。 达奇还是声称，现在并不是好时候，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会去拿回来的。 尽管，迈卡在开口之前就猜到了，可能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他依旧还是很失望，于是他只能和达奇卖力地推销起他准备好的，抢劫银行运钞车的计划。 正当，达奇和迈卡讨论着这个计划的时候。 西恩带着施特劳斯也回到了营地。 两人此时回来分别都有各自的目的，西恩是有消息要带给达奇，而施特劳斯则是回来收拾东西然后准备和达奇告别的。 凯伦这里，她刚一看到西恩回来了，就赶忙迎了上去，不过却不是来关心西恩的，而是想要询问亚瑟的消息。 西恩还是那一副没心没肺地笑脸。 他对着凯伦开玩笑道： “琼斯女士，你难道不应该先关心一下我好不好吗？我和你说，来回骑马，骑得我现在屁股都快裂成四瓣了，要不我一会儿去你帐篷里，你帮我揉一揉？” 面对西恩这幅没正形的样子，凯伦直接对着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脚，不过倒是没怎么用力。 凯伦心想，老娘我又没有喝多，才没有心情和你搞这一套东西。 “你知道什么就赶紧地说，不然一会儿，老娘我用酒瓶子给你揉屁股。” “别，别，别动手，我真是怕了你了，亚瑟他没事，他不会真的离开我们的，难道我们这里有谁不清楚，亚瑟是不会这样子就丢下我们大伙离开的，别担心，他迟早会回来的。”西恩说完快速地用嘴偷袭了一下凯伦，然后才笑嘻嘻地跑向达奇的帐篷。 凯伦倒是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骂着西恩不愧是‘快枪手’。 这话什么意思，反正旁人是都没听懂。 “有什么事情吗，麦奎尔先生？”达奇对着西恩问道。 达奇当然早就听到了他们回来的动静，因为知道西恩之前去追亚瑟了，所以达奇此时更想先知道的是，西恩现在来找自己是自己有话要和他说，还是亚瑟让他给自己带了话。 西恩看了一眼还有其他人在，他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主要是帐篷里迈卡也在，他开口说道： “达奇，我们在路上撞到了平克顿侦探。” “然后呢？你们交火了？亚瑟受伤了吗？”何西阿在一旁紧张地问道，亚瑟他们撞上了平克顿，那必然是遭遇了一场恶战，如今却没有和西恩一起回来，肯定是受伤了。 至于是不是死了，或者被抓住了，何西阿压根也没去多想，看西恩现在这样子就知道这两种情况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迈卡此时往角落里站了站，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达奇和西恩的对话。 “没有，这伙人要和我们做一个交易。”西恩看着达奇回答道。 达奇皱着眉头，西恩别看平时话挺多的，怎么一到说正事就和挤牙膏似的，一句一句往外边冒呢，达奇只好继续追问道： “什么交易？” “平克顿的人说，只要交出达奇·范德林德，他们就愿意放过我们其他人。” 第八十章 让我们干上一票 达奇听完一脸严肃地问道： “你回来的时候被跟踪了吗？” “没有。”西恩举起双手疯狂摇头。 达奇还是走出帐篷，怀疑地打量着着四周的树林，仿佛是要亲自确定，西恩后边是否真的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回来。 西恩跟了出去继续说道： “他们知道我们就在瓦伦丁附近。他们想要的是你，达奇，他们要亚瑟把你交出去，来换取他的自由，亚瑟拒绝了。” 达奇此时背对着西恩，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望着远方问道： “他为什么不接受这个提议呢？” 这是个难以捉摸的语气。 西恩看不到达奇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听到这话之后，还是整个人顿时就感觉有点绷不住了。 西恩他回来告诉达奇消息，可不是想听到达奇说这些的。 达奇的这个反问，让西恩生气地说道： “达奇！那可是亚瑟，你还是不要开玩笑了。现在你应该要想一想，我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才是。” 达奇见惯了平日里西恩不正经的模样，如今西恩突然正经起来，倒是让达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帐篷前慢慢踱着步，最后他开口说道： “我想，我们什么也不做，至少暂时，我们不去管它，剩下的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听着，他们不过就是想要吓吓我们，然后等着我们去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而我是不会上当的。” 说完，达奇搂着西恩的肩膀回到帐篷里，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之前不同了，西恩，我们挺过了雪山，还成功从黑水镇救出了你，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冷静。” 西恩点着头，达奇这坚定的话语里，仿佛有着一种奇怪的魔力，如果他没有忽略亚瑟在这些事情里发挥的作用，那么西恩觉得，达奇说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此时。 西恩还是牢记着，在他回来前，亚瑟对他的叮嘱。 …… “想办法在一个单独的时候，只有你和达奇的情况下，你才告诉他这些，马掌望台营地已经不再安全了，让他务必尽快转移营地。”亚瑟对着西恩如此嘱咐道。 “行，我记住了，你真不和我一起回去吗？”西恩再三确认道。 亚瑟只是摇摇头，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实在是没办法找到机会单独和达奇说，那么就去告诉何西阿，哪怕何西阿最后也没办法说服达奇转移营地，但至少，这也能够让他提前做一些准备。” “对了，还有，如果是和何西阿说的话，可以告诉他，新营地可以选在罗兹镇附近，如果是对达奇说的话，就不要提把营地具体搬到那里的话。” …… 亚瑟说完了该说的话后，他就将西恩和准备回去一趟的施特劳斯一起送走了。 在这之后。 已经忙碌了许久的亚瑟，现在只感觉自己需要好好地睡一个觉先。 但当他躺在床上，脑子里的思绪却又不自觉地扩散了出去。 亚瑟开始疯狂地思考着。 这里边有关于玛丽的，也有关于眼下的情况的，还有关于未来的，最后他还开始回想起了和米尔顿见面时候的细节…… 想着想着，亚瑟突然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飞快地重新将自己的外套穿上，然后戴好帽子，离开了房间。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很重要，必须得立马确认了才行。 亚瑟快步出门，在路上和几个人匆匆地地打过招呼，他就骑马朝着草莓镇的方向而去。 亚瑟他去要确定一件事情。 一件必须见到迈卡才能确定的事。 …… 西恩这边。 到了最后，他也还是没有机会单独和达奇说上话。 不过，当西恩从达奇这里离开的时候，何西阿却从他身后追了上来，问道： “所以……你们遇到了平克顿侦探是吗？” 何西阿这话问的，并不是在明知故问。 他注意到了施特劳斯是和西恩一起回来的，那么显然，亚瑟和西恩，他们两人并不是在离开的时候遇到的平克顿，刚才在里边，何西阿就有一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但是他觉得西恩回来对达奇说得这些话里边…… 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是亚瑟的意思。 刚开始何西阿由于担心亚瑟还意识到，后来他才反应过来施特劳斯是和西恩一起回来的。 西恩看了看周围，他注意到还有不少人在看着这里，于是他只是点点头回答道： “不仅看到了，见面了，他们还告诉了我们他们的来意。” 何西阿注意到了西恩四处打量的样子后，就将西恩拉倒了没人的边上，然后重新开口问道：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嗯……或者说，亚瑟他有什么想法？” 西恩将何西阿往边上又拉了拉，才开口对他说道： “嘘，小声一些，虽然我也不想搞成这副模样，但这是亚瑟的意思，他说，我们可能遇上了真正的麻烦了，他还让我告诉你，马掌望台营地的位置，已经不再安全了，他希望我们尽快转移营地，亚瑟还推荐我们可以转移去罗兹镇附近。” 听完这些话，何西阿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一方面，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西恩说得这些就是亚瑟的意思，另一方面则是，他敏锐地意识到亚瑟给西恩准备了两套说辞，一套是面对达奇的，另一套是给自己的。 这说明什么？ 在何西阿看来这说明了很多东西，至于在这之中，亚瑟到底在担心什么，在怀疑一些什么，他现在还不太好猜测。 但是，何西阿可以确定，亚瑟在防备着的不是达奇，而是他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何西阿回头看了一眼还留在达奇帐篷里的迈卡。 是他吗？ 何西阿不确定，他开口和西恩说道： “听好了，西恩，我一直都觉得黑水镇的那件事会害死我们，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子。西恩，你是一个好小伙子，你有颗善良勇敢的心，如今这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我需要你回到亚瑟身边，帮我把消息带给他，然后再把消息带回来。” 西恩挠了挠头，被何西阿这么说，他竟然难得的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他点着头答应道： “放心，就交给我吧，我一直相信，亚瑟肯定不会离开我们的。虽然我并不清楚达奇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也还是相信达奇的，我们一定会度过眼前这个难关的，就像过去一样，所以开心一点，何西阿，你这幅样子让人看起来可太难受了哈。” 西恩到底还是本性难移，正经了没几句话，就开始恢复原样了。 何西阿承认，自己刚才夸奖西恩的话里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客套的，他看着西恩这个跳脱的样子，现在他都还有点想不明白，亚瑟怎么会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何西阿最后还是担忧地嘱咐道： “还是沉稳一点吧，西恩。然后记住，不要告诉其他人，亚瑟说的这些话，知道了吗？然后就是多动动脑子吧……” 西恩这边爽快地答应完了何西阿，转头就开心地去找凯伦去了。 第八十一章 迈卡的小营地 亚瑟穿过草莓镇附近的伐木场，又从一个小山头找寻到半山腰。 还是一无所获。 凭借着过往的经验，亚瑟猜测了几个地点，但很可惜，在探查过后都没有找到迈卡的营地在哪里。 不过，亚瑟没有就这样放弃的打算，他继续看着从草莓镇上买到的地图，仔细研究着还有那个地方可能被自己错过了。 亚瑟手里这份地图做得还挺好的，只能说，草莓镇的镇长是真的一心想要搞旅游事业，这份地图上边，不但标注了好几个野生动物经常出没的地点，还清楚地标记了几个不推荐前往的地方，并且还在边上醒目地标注了‘可能有危险’或者是‘人迹罕至’等字样。 这真是大大地方便了亚瑟的寻找，排除掉里面几个去过的危险地点之后，亚瑟很快就将新目标锁定到了一处山崖的位置。 沿着地图上标记的路线，亚瑟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在山崖旁的一个坡道往下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并没有人在的简易小营地。 上前摸了摸火堆的温度 亚瑟可以肯定，这里至少在一个晚上之前还有人在。 当然，亚瑟现在还并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迈卡的营地，所以他准备先搜搜看，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亚瑟并不清楚，迈卡现在早就已经带着他的‘礼物’回去马掌望台找达奇了。 在经过一番对这个营地的仔细搜索过后，还真让亚瑟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营地里边有几份剪报是和范德林德帮有关的，而且还有一张记录着迈卡曾经所犯案件的剪报。 估摸着还是迈卡首次作案的剪报。 亚瑟现在总算可以确定，这就是迈卡在草莓镇附近的营地了。 他仔细翻看了一下这几份剪报，其中那份关于迈卡父子两的，亚瑟通过这份剪报的年代感来猜测，这大概率就是迈卡犯下的第一件案子的剪报，要不然他也不会收藏起来。 抱着一种不论上面写着迈卡犯下了什么样的恶行，亚瑟都不会感到意外的态度，他看了起来： “1877年通缉父子两嫌疑人”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迈卡才多大？ 应该还是个孩子吧。 “两名男子因涉嫌谋杀俄亥俄州，克劳福德郡的罗斯科和吉恩·布里格斯夫妇而遭通缉。” 两条人命，令亚瑟意外的是上面还描写了具体的死法。 真不愧是1877年的报纸。 “……农场主罗斯科和其妻子被发现吊死在自己干草仓房屋梁上，两名死者喉咙均被割开。” “迈卡·贝尔（38岁）和其子同名迈卡·贝尔（17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的亚瑟突然有点明白，迈卡这个烂人到底像谁了。 迈卡他爹甚至连名字都给迈卡取得和他是一个样子的。 真是寄予厚望啊。 看完这张，另一张剪报被亚瑟拿起，上面是黑水镇劫案的报道，对于迈卡会留下这份剪报，亚瑟猜测，应该是因为这是他计划的大案子吧。 毕竟迈卡也总是在营地里提起黑水镇的劫案。 亚瑟摇了摇头看向下一张，下一张就很有意思了，这是一份有些年头的通缉令的一部分，上面的内容成功地让亚瑟皱起了眉头。 “抢劫罪和谋杀罪” “达奇·范德林德” “不论死活” “悬赏1000美金” 迈卡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达奇的旧通缉令？ 要知道，差不多不到一年前，迈卡才认识了达奇。 而光从赏金的金额就能看出来，这张通缉令已经是很久前的东西了。 亚瑟都记不得大概是什么时候达奇的赏金才只有1000美金了？ 如此看来。 迈卡显然是早就盯上了达奇和范德林德帮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亚瑟心中浮现。 迈卡果然是有目的地接近达奇。 亚瑟还想起了在某个晚上的篝火前，迈卡和众人吹嘘着自己有恩于达奇，是他救了达奇一命。 再联想到黑水镇的计划，以及当时埋伏在船上的大量平克顿侦探。 “狗东西……” 尽管，亚瑟这趟并没有见到迈卡，但是他觉得到这里就够了，他已经可以确定了。 此时，亚瑟之前躺在床上的疑问也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米尔顿会和亚瑟说‘他会去确认的’。 米尔顿去和谁确认？ 如今看来，叛徒只能是迈卡。 …… “就是这里了，时间差不多马上就要到了，大家把脸都蒙起来。”迈卡对着身边的其他人说道。 此时迈卡正带着达奇，约翰，查尔斯以及并不情愿的哈维尔和比尔，埋伏在通往草莓镇的道路旁边。 “那么，那辆银行马车是什么情况？”约翰在一旁开口问道。 迈卡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着约翰嘲讽地问道： “什么情况？当了是装满了钱啊。放心，我观察过了，马车每次都从这边经过，就是这样。” 哈维尔阴阳怪气地插话道： “他是在问你，会有多少人？多少枪？多少骑手？” 迈卡同样用一种阴阳怪气地口吻回答道： “你问的这些都不重要，不会有事的，胆小鬼，你害怕的话你就回去啊！” “迈卡……”达奇开口制止了迈卡，他显然也对迈卡的回答感到了不满。 迈卡面对达奇，立马就换上了一副真诚地样子说道： “唉，你们都担心过度了，这是我之前从一个奥德里斯克帮小子哪里打听到的消息，我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了，你们就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相信从奥德里斯克帮那些家伙哪里打听到的消息。”哈维尔并不买账地呛道。 迈卡针锋相对道： “你口中的那些家伙，最近控制了大山谷的大部份地区，我还打听到他们在北边占领了一个大农场，显然他们是混蛋，却不像某些人是那种不靠谱的傻子。” “你！……” “够了！”达奇开口制止了这场马上就要开始的争吵。 原本达奇并不打算一起过来的，只不过亚瑟走了，虽然说戴维也跟着一起行动，但是他的状态还是大不如前了，这边比尔和哈维尔如今又和迈卡产生了矛盾，所以不放心的达奇，最后不得不一起来给这场行动坐镇，谁让他根本也不放心迈卡办事呢。 “我们到底是准备打劫马车，还是来这里吵架的？现在，都给我去各自的位置准备起来，干好你们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要再像个娘们一样在这里继续争吵了！”达奇发话了，显然他的权威依然好用，几个人都不在说话了。 只有迈卡还小声地念叨了一句： “懂了吧，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达奇假装没有听到迈卡最后这句话，他打开怀表看了看时间，说道： “他们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抢在他们进镇之前动手。” 第八十二章 乐子人的崩溃 一辆前边坐着两名持枪押运人员的马车，缓缓从大山谷草莓镇的北边驶过。 同行的还有六名持枪的骑手护卫，他们紧紧地跟随在银行马车旁。 不知道为什么，天空的阳光此时突然被一朵云给遮蔽了起来。 道路后方的小山头上，也在这时候冲下来了一伙骑着马的蒙面匪徒。 护卫们面对这突发的状况并不慌乱。 他们立马加快了速度，并开始转身对着后方持续开枪还击。 “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大山谷之上。 “看吧！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这会很简单的？过瘾啊！哈哈哈！”迈卡在开枪打死一名骑手之后扭头对着其他人大笑着说道。 很快。 又一名骑手护卫被迈卡击中了。 护卫从马上跌落，但是脚还挂在马镫上，最后被马拖着带走了。 剩余的护卫压低了速度挡在达奇他们的前方，然后继续不断地扭身放枪，尽管这个姿势配合马上的颠簸，他们根本难以瞄准后方不断移动的目标，但此时，他们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到上帝的身上，希望这伙该死的匪徒能够自己撞死在他们打出的子弹上。 也不知道这在不在上帝的服务范围就是了。 银行马车此时由于骑手们的有效阻拦，已经独自往前逃了一大段距离，不过马车的速度在这里摆着，他们还是没办法彻底甩掉后边骑马的劫匪。 戴维注意到了这个状况要是持续下去，他们最终还是会跟丢马车。 戴维果断地将马的速度又往上提了提，直接从侧边越过了前方护卫组成的阻挡。 在靠近马车之后，戴维凝神屏息，直接一枪打中了正在驾驶马车的人后，紧接着又开枪打死了坐在旁边边的护卫。 银行马车最终因为失去了操作者，缓缓地停在了道路中央。 正当戴维解决了目标马车，准备回头去帮忙的时候，迈卡讨人厌的声音就又再次从他身后响起了： “干得漂亮，伙计！我来赶车。” 达奇他们虽然想说直接带钱走就好了，带着个笨重的马车干嘛？ 只不过迈卡已经爬上了马车，于是也只好骑马跟在迈卡驾驶的马车后边。 众人就这样离开了这里。 “我怎么和你们说的来着？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迈卡高声说道。 尽管刚刚才结束了一场可以算是成功的打劫，但众人们对于迈卡这幅得意的样子还是看不过去。 明明差点就放跑了马车，要不是戴维及时出手的话，这趟活就要白忙活了。 他迈卡倒是吹嘘上了，真是他妈的小人，哈维尔觉得不光是自己这么想。 不过，达奇倒是挺开心的，他点着头说道： “差不多吧，不过让我有点意外，这次这些护卫都是些好手啊，如果不是碰上了我们，可能真就被他们跑掉了。” 达奇这可不是在虚伪地夸奖，刚刚的那种情况下，只要这些护卫坚持到马车彻底跑掉，然后再四散着离开，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约翰赶马上前，对着迈卡奇怪地问道： “我们为什么不拿了东西就走？还要带着这辆马车？” “噢，孩子，这可是装满了钱的银行马车，我们没办法直接拿走的，而且，打开它不是还要花时间嘛，耽误太久可是会有第二批人追过来的。最后的话，带着大批的钱？还有一辆抢来的新马车？这难道不才是一件完美的礼物吗！哈哈哈。” 哈维尔在心中暗骂着迈卡就是个疯子，比尔倒是挺开心的，毕竟这一票他也出力了，所以他也能多分到一份。 约翰则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只不过迈卡这个回答还挺正经的，这让约翰感觉挺诧异的。 抢劫成功？心情好？约翰这么想着，没有再多问下去。 “达奇，这次你可不能再说我没有出力了哈。”迈卡开心地说道。 达奇此时也终于笑着说道： “混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不管怎么说，一时间，大伙的气氛至少在表面上还是不错的。 众人一直跟着马车行驶到了达科塔河边。 突然。 在路的正前方，一颗大树迎头倒在了前边，眼看着就要砸到马车。 迈卡突然往左边，就是一个急拉缰绳。 马车直接就被马匹们带着驶入河边的石滩上，再接着马车底下就发生了一次并不十分剧烈的爆炸，这直接就将整个马车炸翻，倒在了一边，连带着车上的迈卡也被甩入了水中。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 过了好一会儿，达奇才反应过来开口大喊道： “找掩体！我们被袭击了！” 比尔大叫着朝着前方开枪，他根本也没有看到前边哪里有人。 “搞什么鬼？！” “该死的，在河对岸，不要朝着前边的树林射击了，人在对岸！”戴维在河边寻到一处大石头当做掩体，一边射击一边对着完全躲错了方向的比尔喊道。 刚刚的爆炸直接炸断了连接马匹的地方，拉车的马早就四散奔逃了，此时只有留有侧翻的马车，静静躺在两伙人之间。 达奇一眼就认出了对面袭击自己的这伙人的穿着。 没有品味的绿色。 除了奥德里斯克帮，还能是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谁都没有多说什么，枪战就这样开始了。 达奇这个位置，并没有办法看到迈卡那里，他一边打死一个试图冲过来的敌人，一边大声喊道: “迈卡！你没事吧？” 并没有人回答。 “他们是该死的奥德里斯克帮！”约翰大喊着。 “开枪，杀了他们！”达奇在又打死一个敌人后这么回答道。 戴维在接连打死两个试图从侧边迂回过来的敌人之后，对着达奇喊道： “不行！他们人越来越太多了，小心！边上有敌人打算骑马冲过来。” …… 亚瑟从迈卡营地离开之后，一路沿着山道下山，在经过靠近大山谷的地方，他听见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出于好奇，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当亚瑟抵达大概位置的时候，他在路上发现了已经死去的护卫，以及大量的马蹄印向着前方顺沿而出，而这之中，最明显的就是马车的车辙了。 根据经验，亚瑟判断这应该是有一辆马车遭到了抢劫，如今他没有看到马车，只有这一地的尸体，显然这不是普通的马车，有点意思。 亚瑟顺着痕迹追踪而去。 这一路上亚瑟都只看到了从后方中弹的尸体，这些竟然全都是马车护卫的尸体，这伙劫匪这么厉害的吗？ 亚瑟于是更加好奇了。 他又跟着痕迹，往前边寻找了一段距离。 终于。 亚瑟还没靠近，他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两伙人正激烈交火的声音。 正当亚瑟抱着一种看戏，看热闹的态度，悄悄靠近了一些交火地点。 还没来得及乐呵一下，看看戏。 他就看清楚了正在交火的双方。 一瞬间。 亚瑟整个人都乐不起来了。 第八十三章 对峙 “艹……” 亚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看乐子最后居然能够看到自己身上，眼前在交火的，正是达奇他们和奥德里斯克帮的人。 这群人为什么又跑回来西伊丽莎白地区闹事了啊！ 亚瑟十分不理解，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里离黑水镇到底有多近？ 尽管不理解，但是。 眼看着局势好像不利于达奇他们，亚瑟现在也顾不上生气了，连忙上马，就朝着河对岸迂回而去。 亚瑟的想法就是直接去到奥德里斯克帮的后方，掏一手他们的屁股。 此时，达奇他们的正面战场上，奥德里斯克帮通过两辆马车作为掩体，已经开始慢慢地攻过河了。 尽管达奇和戴维之前几乎是一枪一个敌人，但是在对面的敌人增援了以后，面对乱飞的子弹，两人也不敢再顶着就在头上飞过的子弹再露头了。 “怎么办？达奇！”约翰躲在石头后边大声喊道。 “继续开枪，不要露头！必须挡住他们！”达奇大声朝着所有人喊道。 查尔斯在强行露头爆头了一个骑在马上的敌人后，朝着达奇大喊： “达奇！我们并没有带着军火库，弹药！弹药很快就支持不住了！该想办法撤了！” 查尔斯是冷静的，虽然对面的奥德里斯帮成员枪法不准，但是耐不住人是实在的多啊，而且他们已经没剩多少子弹了。 哎嘿，为什么奥帮突然有怎么多人呢？ 这里就要怪之前的康沃尔火车和草莓镇的新闻了，这两件事情上了报纸的头条后，着实是让奥德里斯克帮大热了一波，一时间内，大量的混混和流氓都涌向了奥德里斯克帮，这使得他们的规模直接就大涨了起来。 另一边，亚瑟已经悄悄地绕到了对岸。 这里正好是一片小树林，在亚瑟眼前的奥德里斯帮成员的注意力，此时都放在了河对面，借着两边交火枪声大作的时候，亚瑟很顺利就混了进去。 亚瑟将后背的弓箭拿在手上。 就这样子，从敌人的背后，一人一箭，亚瑟用弓箭悄无声息地一路从树林子这头，到另一头，他放倒了路上所有能够看见的奥德里斯克帮成员。 …… “达奇！对面奥德里斯克帮好像没有人了？”戴维大喊道，在解决掉岸边最后一个敌人之后，他再也没有看见从树林里继续冒出来人了。 老实说，这次袭击可真是太刺激了，一时间都让戴维回想起了黑水镇的那个场景。 “砰！” 突然对岸响起的一声枪声让刚放松下来的达奇等人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是我！亚瑟！别开枪！”亚瑟大声地喊道，然后才缓缓从树林里走出来，他刚才本来想用匕首解决掉最后一个敌人的，结果失误了，最后经过一番肉搏才成功地用枪解决了敌人。 达奇这边。 在听到是亚瑟的声音之后，众人才纷纷从掩体后站起了身，约翰此时虽然好奇亚瑟怎么会从对面出现，但他还是开心地大喊着： “亚瑟，你他妈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在约翰的心里，无论遇上了什么危险，亚瑟总是会及时出现，拯救他于危难之中，这一次也不意外，虽然说好像晚了点，但是亚瑟还是出现了。 亚瑟没有理会傻乐的约翰。 正好，既然在这里遇到了达奇，亚瑟准备立刻告诉达奇自己关于迈卡的发现。 达奇一直默默地看着亚瑟走到了浅滩中间，才开口说道： “就站在那里吧，你既然已经离开了我们，摩根先生，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呢？” 亚瑟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尽管内心很无语，达奇这家伙真是小心眼子，不过亚瑟还是决定先说把重要的事情说了，他开口道： “达奇，迈卡是……” “等一下，迈卡人呢？”达奇开口打断了亚瑟，他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从刚才就没有看到迈卡人。 达奇这边，众人纷纷四处张望，却都没迈卡的身影。 就在众人都不知道迈卡去那里了的时候，下游的方向，浑身湿透的迈卡，慢慢悠悠地向众人这边走来，他喘着气说道： “艹，真是倒霉，老子刚才被炸晕过去了，然后给水流冲下去了。” 此时，迈卡也看到了在河中央站着的亚瑟，正准备打招呼呢，就见亚瑟掏出了枪指着自己，见此，迈卡的反应也不慢，瞬间也就举枪指了回去，他嘴里大喊着： “他娘的亚瑟？你这是在搞什么？！” “叛徒！”亚瑟一边用枪指着迈卡，一边继续和达奇说道： “达奇，迈卡背叛了我们，他勾结平克顿出卖了我们！我原本打算赶回营地告诉你这件事的……” “亚瑟！”达奇打断了亚瑟的话，掏出了自己的双枪，一边指着亚瑟，另一边指着迈卡，继续说道： “把枪都放下！迈卡，你也是，都先把话说清楚了。” 旁边的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搞懵了。 刚刚大战过一场，许多人都还没有缓过来呢，就来这一出，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画面，所有人都跟着重新紧张了起来。 迈卡试图用一种轻松地语气辩解道： “别闹了，亚瑟，这里很快就会有骑警赶来的，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玩这些？赶紧把枪放下，我们没有时间继续浪费在这里。” 亚瑟笑了，他能从迈卡握紧枪的手上看出他的紧张。 亚瑟缓缓地说道：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迈卡。而且，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说清楚呢。” “那么你就说吧，我听着呢，拿出你的证据来？”达奇语气低沉，一脸的沉重。 亚瑟紧盯着迈卡，随时准备开枪的同时，开口说道： “我见过米尔顿探员了，达奇。” “我知道，西恩回来告诉我了。” “似乎迈卡和米尔顿探员有着我们并不清楚的联系？” 迈卡此时不再试图蒙混过关了，他用一种阴沉地语气质问道： “你究竟在说什么蠢话，牛仔。” “你告密了。”亚瑟平静地说道。 迈卡根本就不承认，他吐了口唾沫，道： “你说谎。” “达奇……相信我。”从刚才到现在，这是亚瑟第一次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感情开口说道。 “米尔顿都告诉我了，迈卡背叛了我们。”亚瑟继续逼迫着达奇道。 实际上米尔顿并没有告诉亚瑟，这都是亚瑟自己猜测出来的。 “达奇！这根本就没有道理！”迈卡开始紧张了，他明白达奇现在的心里边，最信任的人其实还是亚瑟。 而且，迈卡还知道，亚瑟的枪法比自己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自己现在被亚瑟注视着，迈卡甚至根本都不敢先有开枪的举动，生怕亚瑟直接就打死他，而不是继续等待达奇的裁决。 而对迈卡来说更糟糕的还不止这些，此时在旁边的查尔斯，约翰，还有比尔和哈维尔这些人似乎都已经被亚瑟说动了。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之中…… “砰！” “砰！” 第八十四章 令人不满意的结果 伴随着两声枪响过后。 紧接着众人就看见。 迈卡痛苦地捂着自己原本拿枪的手臂，骂着脏话。 而另一边。 亚瑟手中的枪也被打落到了水中。 达奇的双枪还举在哪里，只是枪口上飘起了一缕白烟。 一个人打的枪，另一人打的手，这似乎已经将达奇的态度说明得很清楚了。 亚瑟明白，达奇选择相信了他，但是却还是不想杀迈卡。 但是。 打掉了自己的枪又如何呢？ 亚瑟不管，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在这里杀掉迈卡！ 于是，亚瑟直接冲了上前，一记重拳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迈卡打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迈卡，原本就受了伤，此时也发起了狠，疯了一般地鬼叫着，然后用自己另一条没有受伤的手臂，伸手就要去掏亚瑟腰间的匕首。 “我他妈要杀了你！！亚瑟！！摩根！！啊！！！” 亚瑟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呢？ 他反手直接就扭住了迈卡伸出的手，然后就是一个反方向用力，将迈卡的这条手臂直接给卸了下来。 然后就是， 一拳。 两拳。 三拳。 每一拳，亚瑟都用的自己这辈子能够使出来的最大的力气，狠狠地砸向迈卡的狗脸。 就当亚瑟骑在迈卡身上，将双手合十，高高地举过头顶，准备给迈卡来一下更狠的时候。 达奇最终还是开口让人拦住了亚瑟道： “快去拦住他！” 哈维尔和比尔听到达奇说的话，没有犹豫，连忙上前将最终还是锤了下去，如今正在用力地掐着迈卡脖子的亚瑟，给硬拽了起来。 如今在河水里躺着的迈卡，已经被打得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哈维尔低头查看的时候，只还能勉强听到迈卡在间隔许久之后，才发出来的一两声，哼哧的声响。 “放开我！”亚瑟大声喊道，尽管被后面来的约翰和查尔斯，三个人紧紧地抱住，但愤怒的亚瑟还是几乎就要挣开了。 “亚瑟！不要闹了！你根本就没有能拿出手的证据，你所说的的这些不过都只是你的推测而已。”达奇来到亚瑟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脸说道。 达奇看着亚瑟的眼睛，那是一种复杂的神情，达奇能从里边看到愤怒，不甘还有失望。 最后，达奇还是避开了这双眼睛，因为在达奇的心里面，他到底还是不想失去亚瑟的。 如今的迈卡并不能取代亚瑟在他心中的地位，达奇虽然做出了选择，但是不代表他就完全相信了亚瑟所说的那些‘迈卡是叛徒’的话。 亚瑟此时却是焦急，他大喊道： “达奇？难道，平克顿说的话还不是证据吗？想想黑水镇的事！你们被平克顿伏击，难道不是迈卡卖力鼓吹才让这个计划继续了下去吗？这些证据难道还不够吗！” 这不够，全都是猜测罢了。 “行了，你还要我怎么做？迈卡救过我的命，不论如何，就这样子吧……留他一条命。”达奇开口给这事定下了最终的决定。 达奇说完，他让其他人赶紧把马车里的钱和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然后留一匹马在这里，在这整个分配任务的过程里，达奇再没有去看一眼还躺在河水里，生死不知的迈卡。 亚瑟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还抓着自己的比尔，让他放开了自己。 默默地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牛仔帽，至于被打飞的枪亚瑟干脆地放弃了寻找。 是否还要一意孤行地去违逆达奇的意思，去杀掉迈卡？ 暂时算了吧。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迈卡，亚瑟没有加入达奇他们，他默默地转身离开，只留给了其他人一个落寞的背影。 不值当，亚瑟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了。 达奇注意到了亚瑟的离开。 不过。 他也只是面色复杂地看着亚瑟离开的背影，并没有说出任何挽留他的话。 达奇不是不想挽留亚瑟，而是在张开了嘴之后，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去挽留。 罢了。 达奇一行人沉默地将能带上的东西带上，刚才所发生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约翰在返回营地的路上开口说道： “我去对面小树林看了，达奇，亚瑟他替我们解决了很多敌人。” “嗯。” “我相信亚瑟所说的话，我一直也觉得迈卡这人有问题。”哈维尔见有人开口说话也跟着说道。 对于这个结果，哈维尔是很满意的，像迈卡这样的人，留着他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但毕竟是同伴一场，真要杀了迈卡，哈维尔又觉得太过了。 所以哈维尔觉得达奇的做法，就是最合适的了。 比尔则简单很多，只说了一句自己不喜欢迈卡，就不再开口多说了。 …… 此时，达科塔河畔，在达奇等人离开之后，这里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躺在河水中侧翻着的银行马车，以及没有人样的迈卡。 远处，一道身影在确定了四周无人之后，他才慢慢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这人来到了仍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迈卡身边，他用脚踢了踢迈卡。 “贝尔先生？还活着吗？” “喂？” 血液顺着迈卡的手臂染红了他身旁的河水，这几缕红色随着水流缓缓远去。 “咳……咳咳。” 看着迈卡现在猪头一样的脸，他怀疑迈卡脸上的骨头可能都碎了吧。 然后还有这两条胳膊，估计以后拿枪可能都是问题了。 这人嘲讽地开口说道： “啧啧，看看，这就是给范德林德卖命的下场。” 迈卡其实刚才就清醒了过来，只是一直没有力气动弹。 此时。 迈卡听着身边这人所说的话，内心的愤怒越发地凶猛，这个仇，这该死的屈辱，他咽下了碎在嘴里的牙，然后猛地从河水中坐了起来。 这动静倒是让边上的人又笑了出来，他没有惊讶，只是嘲讽地问道： “如今你的计划失败了，贝尔先生，我也损失了不少人，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抓住范德林德，而且你也被赶走了，现在……” 在迈卡身旁站着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奥德里斯克本人。 “啊！啊啊——！”迈卡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这动静打断了奥德里斯克的问话，这愤怒地咆哮在山谷间久久地回荡。 …… 亚瑟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来的方向。 他如今倒是也想开了，尽管没能够在这里杀死迈卡，但是迈卡最终也被赶出了帮派，如今这也算是解决了营地里的叛徒问题。 接下来只要老老实实按着计划走，亚瑟想他一定可以让所有人都成功洗白上岸。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开了归想开了，斩草不除根这可不是如今亚瑟做事的风格，既然达奇想要放迈卡一马，那就放这一次。 但也只放这一马。 人，亚瑟是一定要杀的！ 第八十五章 太岁头上动土 如今的情况，亚瑟已经认定叛徒就是迈卡，那么现在的马掌望台营地，肯定是不能让他们继续在那里久留了，新营地的位置，必须要尽快确定下来。 关于马洛伊和亚瑟所说的，他在罗兹镇和警长有关系，这件事让亚瑟偏向于就去罗兹镇的附近。 不过具体那里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真的和马洛伊所说的一样，亚瑟还是打算等之后亲自去走一趟看看。 操心的命啊，都被赶出来了还要担心达奇他们。 一回到瓦伦丁，亚瑟就先去了一趟枪店，给自己换了一把新的自动上膛的毛瑟手枪，平常老是用左轮，如今他也换把枪感受感受。 枪店老板拉尔夫再次见到亚瑟，他表现得十分热情，在结账的时候还多送了亚瑟一盒弹药。 “对了，卡拉汉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打牌的爱好？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去新开的赌场玩上一把？” 面对拉尔夫热情地邀请，亚瑟委婉地拒绝了，拉尔夫倒是也不气馁，继续说道： “玩得也不大，那赌场里边新花样还不少呢，你说说，除了喝酒和赌博，像我们这样的人活着，还能有一些什么其他娱乐吗？女人？” 拉尔夫听到亚瑟的回答，一副嗤之以鼻地模样说道： “女人就算了吧，那可不是一种适合我们的消遣，以前的瓦伦丁还有些漂亮的姑娘，现在？那些洗衣妇和搓澡女可没有什么玩头。” 亚瑟听完只是笑了笑，拉尔夫却以为亚瑟这是没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别笑，不想得病就别碰这些。哈？你说正经女人？那就更千万是碰不得了，正经女人更可怕，她不光要你的钱，还要玩弄你的感情，在你献出真心后榨干你的每一滴钱财，然后再践踏你身为男人的尊严……” 亚瑟觉得，老拉尔夫一定是有什么故事在里边的，不过，眼看这话题就要停不下来了，他只好打断了拉尔夫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亚瑟连忙告别了拉尔夫，出门后，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急冲冲向他跑来的施特劳斯给拦住了，只听他开口说道： “亚瑟，我们碰上了件麻烦事。” 亚瑟看了看周围的路人，于是将施特劳斯拉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后，才让他继续说下去。 “有个人在赌场输了笔大的，不但人跑了，而且打伤了老弗兰克，最后还抢走了赌局里的全部现金。” 亚瑟听完，眉头一拧，生气地质问道： “你难道不该直接告诉我说有人抢劫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走，先回去旅店。” 两人没有再在这里多说什么，连忙去到旅店。 布莱克和马洛伊此时也都等在了二楼，亚瑟一眼就注意到了在场的人里边，除了自己人之外，还有一个陌生人。 “这位是在镇上经营着拍卖场的老板，莫里斯，就是他带着那抢劫的人来的。”薇拉注意到了亚瑟盯着莫里斯的眼神，于是在亚瑟开口询问之前，就解释了莫里斯的身份。 原来，莫里斯昨天晚上在准备来赌局的路上被人给打劫了，那人听说莫里斯正准备去一个镇上的高端牌局后，就逼着莫里斯带上他一起。 原本这里的赌局，是不接待没有预约的客人，尤其是陌生人。 但是这人不但有了莫里斯的担保，外加那人出手大方，直接就是好几条黄金让人换成筹码，老弗兰克当时就觉得这是头肥羊，破例将他请了进来。 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莫里斯胆子小也不敢和其他人说，默默打牌。 一想到这人还有其他同伙，他怕开口求救后会被人报复。 由于一直在担心这些事，莫里斯一直在输钱，那人就赢了不少，眼看着这气氛差不多了，老弗兰克就对着今晚的肥羊操作了起来。 结果当然是不出意料的，这人一开始赢了多少不算，全都输了回去，而且连他带来的本都没有能留下。 “然后他就打伤了弗兰克，抢劫了这里？”亚瑟开口问道。 薇拉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这人也是奇葩，他不服气，又找施特劳斯借了一大笔钱，这施特劳斯按理说肯定是不会借的，但是他让莫里斯给他做了担保。 莫里斯答应了，施特劳斯就借了。 然后就又玩了起来，这人一直输到连施特劳斯也不愿意再借钱给他了，他就掏枪改抢劫了。 听完这些，亚瑟简直都被气乐了，他对着地上的莫里斯问道： “莫里斯？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吗？要不是你在瓦伦丁经营着那么大一个牲畜拍卖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和劫匪，是他妈一伙的！” 说完，亚瑟也不看低着头想要解释的莫里斯，扭头向薇拉问起了老弗兰克的状况怎么样。 “还行，我父亲躲了一下，人已经送到奈利的诊所去了，说是没大碍，子弹穿过去了。”薇拉十分坚强地说道。 在得知老弗兰克人没事，亚瑟总算是听到了一个不是坏消息的消息，但他一寻思也不对啊，牌局这边那里来的现金给这人抢？这里只有筹码根本就不存放现金啊。 所有来参与牌局的客人都是通过介绍的，并且都不带现金，而是直接签一张他们提前拟好的借款合同来兑换筹码。 想到这，亚瑟又扭过头去，问起了施特劳斯，这里边的现金又是怎么回事。 施特劳斯的老脸，难得表现出了羞愧的表情，对着亚瑟抱歉地说道： “这个客人，不对，这个劫匪拿的金条，然后要求我们用现金不用筹码，说是筹码没有感觉……” “然后你就答应了？”亚瑟生气地打断道。 施特劳斯点点头，最后，还是马洛伊在听完了之后，开口劝道： “先别说这些，我这边带来了一些之前在瓦伦丁和新汉诺威地区，犯过事情的人的通缉令，先让他们认一认是不是上面的人再说吧。” 亚瑟此时也只好将一肚子火给憋了回去，让他们都先看通缉令。 其实也真不怪亚瑟会生气，因为，他明明就已经将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已经提前考虑到了，然后制定了一套不敢说完美，但是至少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这种劫匪有机可乘的制度。 谁知道最后还是输在了执行上。 这怎么能让亚瑟不生气。 “这张！就是上面这个人！”莫里斯从手中的一叠通缉令里拿出一张对着亚瑟他们挥舞了起来。 亚瑟没有耽误，赶忙取过来一看。 好家伙啊。 第八十六章 人送外号‘格里兹里的梦魇\’(求追读) 当马洛伊从亚瑟手中接过通缉令看完之后，也是一句‘好家伙’脱口而出。 亚瑟此时倒是乐了起来，这都是劫匪出生，自己这次可真是被同行打劫到了头上来了，他笑着说道： “这个‘格里兹里的梦魇’听起来好像还挺厉害的？” 马洛伊倒是没亚瑟这么乐观，一脸凝重地说道： “这家伙很有名的，弗拉科·埃尔南德斯，他在八个州被通缉，还有一伙帮众，据说是个冷血杀手？要不，就算了吧？你没必要去招惹他。” 虽然马洛伊并不建议亚瑟去招惹他，但是他此时心里面又觉得是不是这家伙的恶名是不是以讹传讹啊？ 在今天这事之前，马洛伊倒是不怀疑冷血杀手的这个说法，如今倒是要上问一句‘是吗’了。 亚瑟听完马洛伊的话，倒是认真了一点。 “所以你知道这伙人盘踞在哪里吗？” 这个马洛伊倒是很清楚，毕竟这伙人之前劫掠过瓦伦丁。 “在一个叫做犁刀村西边的山里，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犁刀村这个地方，以前那也个是矿业小镇。” 听马洛伊提到在犁刀村，亚瑟哪里能不知道，这地方他熟啊。 “既然知道这伙人躲在哪里，那就好办了，薇拉你现在去赌场帮我把查理喊来。” 薇拉离开去喊查理，施特劳斯连忙上前对着亚瑟说道： “亚瑟，我们虽然损失了一大笔钱，但是我们还有莫里斯担保过的借款合同，你没必要去冒险的。” 施特劳斯也听到了马洛伊说的话，他觉得如今的亚瑟完全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施特劳斯在听到亚瑟让薇拉去喊查理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亚瑟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了，查理这人施特劳斯虽然没有怎么打过交道，但还是观摩过几次，施特老师知道那些需要查理去办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以及查理是如何办事的。 在施特劳斯看来，查理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他做事的时候，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在沉默寡言的同时动起手来却十分狠辣。 你如果要说查理是一个亡命之徒，施特劳斯又觉得，他和达奇他们那样的亡命之徒又很不相同。 但是你真要让施特劳斯说出哪里不同来，他其实也说不出来，只是本能的感觉告诉他，最好还是离查理远一些。 “啊，你要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莫里斯先生，这边我就不和你计较你给我们所带来的巨大损失了，请问你打算如何支付这些你所担保的借款合同呢？我们可都很清楚，借款人一定是不会还款的。”亚瑟对着眼前的莫里斯礼貌地询问道。 莫里斯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要倒霉了，他在心里边埋怨着自己该死的婆娘，但凡不是因为和她吵架自己都不会跑来赌，不来赌又怎么会遇上劫匪…… 亚瑟看着莫里斯听完自己所说的话，在那里还是一副呆滞的样子，索性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啪！” 看着被打懵了的莫里斯，亚瑟没有犹豫直接又赏了他一个。 “停！你不要给我哭啊，一把年纪了都，不要来这一套，我又不是打劫，你看你打算怎么弄吧，都行，走流程还是协商着来，我都随便你。”亚瑟很是慷慨地说道。 毕竟讲真的，同样都是‘抢劫’这合法的和不合法的就是不一样啊。 莫里斯把本来酝酿好的眼泪和话语重新吞了回去，他看到了亚瑟那马上要再给他一个巴掌的手势了。 无奈的莫里斯只好老实地说道： “这位？” “叫我亚瑟就行了，你继续说。” “亚瑟，先生。您看这样子行不行，我还有一些存款，我这就去花钱找一些赏金猎人，我让他们去把这个埃尔南德斯给抓回来，您找他要钱……” 莫里斯话刚说到这里，亚瑟就翻着白眼地又给了他一巴掌，这巴掌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就是想让他清醒清醒，这是在说些什么胡话呢。 马洛伊看着这一幕，他感觉这时候觉，自己好像不应该再继续待在这里，于是他开口对亚瑟说道： “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这案子啊，更多的忙我是帮不上了。” 说完马洛伊就要离开这里，莫里斯一见马洛伊要揍，他哪里肯啊，上前抱住马洛伊的腿就不撒手，然后还一边喊道： “警长！警长啊！你不能走啊，我们可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帮帮我啊。” 马洛伊倒是也没有一脚踢开他，而是蹲下身子，对着莫里斯说道： “莫里斯啊，你说说你干的这都叫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帮你？” 莫里斯不顾不管地说道： “我也是被逼的啊！我是受害者啊！” “哼，我们才是受害者！”施特劳斯在一旁生气的插话道。 施特劳斯心说，要不是因为莫里斯，今天根本也就不会出这件事情，他倒是还好意思在这里装受害者。 亚瑟这正准备继续说下去，薇拉就从屋外带着查理进来了，后头还跟着基兰。 查理进来之后也没有四处打量，只是看着亚瑟说道： “老板，要我，做，什么？” “去收拾一下，带上家伙，准备和我出趟门办事。” 查理听完点点头，拿出手帕擦了擦面具下，从已经撕裂的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后，回答了一句好的，就转身离开了。 莫里斯看着查理一脸地嫌弃，亚瑟在注意到了之后，又果断给了他一脚，然后将他从马洛伊的腿上拽了下来。 亚瑟知道，查理不怎么说话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他受伤的半张脸里边，嘴角也缺了很大一块，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很难保证口水不流出来。 马洛伊连忙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屋子里此时只有施特劳斯，基兰，薇拉还有亚瑟，以及地上的莫里斯。 亚瑟对着基兰问道： “你怎么也过来了，赌场那边不就没人看着了吗？” 基兰挠了挠头回答道： “我这不是听薇拉说你回来了，打算和你请示一下多雇些打手的事情嘛。” 这事倒是应该的。 “嗯，你让查理给你一些之前战友的联系方式，看看合适的雇一些吧，不要去找那些在街上的闲着的流氓们。”亚瑟开口说道。 基兰在得到亚瑟指示后也没有多留，离开了房间。 “好了，现在其他事情都聊完了，莫里斯先生该继续聊聊我们之间的正事了。” 第八十七章 手枪 格里兹里山脉深处。 这里常年积雪。 尽管今天的天空看起来十分晴朗，但在温度上，却还是依旧让人感觉到寒冷。 亚瑟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看着之前挂着奥德里斯克帮成员的厨房，再看看之前离开前留下的火堆，以及一些没有带走的东西。 仿佛就在昨日，亚瑟还跟着达奇他们在风雪中逃命。 一行人短暂在此休息过后，就再次出发，离开了犁刀村，他们在犁刀村西边的地方，继续搜寻着此行目标——弗拉科·埃尔南德斯。 这次和亚瑟一同行动的有查理，然后还有一个西恩。 听着西恩在身旁碎碎念的话语，亚瑟只能感叹他和同行的查理，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嗯，关于为什么还带上了西恩，这件事情吧，亚瑟尽管在出发前就已经强硬地拒绝过了，但有什么用呢？西恩就是非要在后面跟着。 不带西恩能行吗？不太行，腿长在了他的身上，你不带他，他就自己硬跟着。 这不，没有办法，亚瑟只好把他也带上了。 这一路上，直到现在才好不容易的安静了下来，他们还在继续向西寻找，亚瑟此时是不想说话，查理是不方便说话，至于西恩，则是因为没人和他说话，感恩，他自己总算是说不下去了。 众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行动起来并不算很方便。 因为之前，已经在犁刀村修整过了，所以在往西继续搜索地过程中，他们都没有再在路上停留的打算。 犁刀村以西的方向，根据地图来看，可以扎营的地方并不算多，亚瑟他们现在准备去的地方一一在一处湖泊的附近。 “前边结冰的湖，对面是不是有营地啊。”西恩指着前边问道。 确实是像有营地的样子，只不过看不太真切，风在结冰的湖面上边，吹起了细碎的雪，仿佛是一块白色的粗布一样，遮蔽了众人前方的一些视线。 而且，因为天还没有黑下来，亚瑟他们也没办法凭借火光来判断，他们还是只能亲自过去查看。 几人在结冰的湖前，提前将马留下，避免冰面让马蹄打滑发生意外。 在给马匹喂过了一些吃的东西后。 三人就踏上了已经结冰的湖面，他们朝着前方慢慢地移动着。 查理背上了一杆带有目镜的，造型奇特的长枪，默默跟在亚瑟身后，西恩则是在冰面上滑行了起来。 “别闹了，西恩，前边营地里有人。”亚瑟出声阻止道。 亚瑟此时已经能够看见在营地里走动的人影了。 查理听到亚瑟说的这话后，他立马就给亚瑟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就独自向着右边，一个略高的小雪坡走去。 西恩也不终于再胡闹了，他看见了刚才查理的手势，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开口对亚瑟问道： “这是手势是什么意思？” “查理这是说要去找个位置好的地方，架枪。”亚瑟一边说，一边让已经掏出了枪的西恩，赶紧给他把枪收起来。 西恩听话地收起枪，继续和亚瑟往前走着。 “你这不是犯傻嘛，我们从这大冰面上走过去，他们是一定会发现我们的，而且这里又没有掩体，你拿着枪不是明摆着在告诉他们，我们这是来找麻烦的嘛！然后呢？然后你打算站在冰面上吃枪子吗？”亚瑟嫌弃地说道。 西恩听完脸上一副，‘难道我们不就是来找麻烦的吗？’的表情，亚瑟真是懒得理他。 果不其然，两人还没完全走出冰面，对面的人就发现了亚瑟和西恩。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名身穿有西班牙黑黄条纹风格长衫的中年男人，大声喊着，拦下了西恩和亚瑟。 很快。 他的另外四名同伙也拿着枪，围拢了过来。 亚瑟一边试图慢慢地离开冰面，一边用一种没有恶意地语气说道： “嘿，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好吗？我只想跟埃尔南德斯说几句话。” 看着眼前亚瑟他们，只有区区两个人，这名拿着枪的中年男人语气古怪地回答道： “是吗？我们可不会把客人带回到这里来……” 紧接着，这人回过头去，对着同伴大声地道： “杀了他们！” “砰！” 只听远处一声枪响过后，精准的子弹就让这名准备杀了亚瑟他们的喊话男子的脑袋上，炸开了一片血花。 “冈萨洛！” 亚瑟这时候也突然起了一点玩心，就在西恩慌乱地拔枪的同时，亚瑟以手作枪的姿势，将手往另一个敌人身上一指。 然后。 “砰！” 敌人居然真的应声倒地了。 而正在远处的查理此时已经重新拉动枪栓，紧盯着目镜里，亚瑟手指的下一个目标了。 与此同时，其他敌人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其实并不来自正面，而是从侧面而来。 他们也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以手作枪的疯子，其实也不是什么魔鬼，也并没有某种神奇的能力，但他们还是纷纷寻找着能够躲避亚瑟视线的掩体，熟不知这正好将整个侧面，都暴露给了正在边上瞄准着的查理。 这些尔埃南德斯的小弟，躲在掩体后边，只能看到亚瑟以手作枪，每‘开出一枪’后，他们就会有一个同伴应声倒地。 他们全都吓坏了。 在这雪山深处，开枪又很难分辨位置，加上先入为主的恐惧，他们并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该不会才是真正的‘梦魇’吧。 恐惧还在敌人中蔓延，并且随着人数的减少而不断加剧着，但是亚瑟的手却并没有停下。 “砰。” “砰。” “砰。” 亚瑟此时笑得，真的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玩得这么花了，西恩则是在亚瑟身旁傻呆呆地看着，他实在没有想到原来还可以这么玩的吗？ 当亚瑟再次挥动‘手枪’却已经再也没有了枪声响起之后，他明白，这是在查理的视线里，已经再也没有敌人了。 啊！ 这时候亚瑟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可是来找埃尔南德斯人的，该不会把他给玩死了吧。 亚瑟连忙掏出通缉令，他和西恩就这样子对着通缉令和地上的尸体查看了起来。 还好，还好，埃尔南德斯并不在里边。 这一时候，旁边一间大门紧闭的棚屋，吸引了亚瑟的注意。 亚瑟来到门前，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屋内大声喊道： “埃尔南德斯先生？我这边是瓦伦丁赌场的催收员，我们来收几笔你欠下的赌债，请问你在家吗？” 一旁的西恩乐了，亚瑟这家伙可真是太损了。 过了大概有一会儿吧。 只听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在屋内大喊道： “各位？回答我！冈萨洛？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嘿嘿，亚瑟此时终于掏出了他新买的毛瑟手枪，买来到现在都还没有用过呢。 “埃尔南德斯先生，别喊了，那位叫做冈萨洛的，是穿着黑黄色长衫的哪个吗？如果是的话，他现在不太方便回答你。” “……” “你放下武器！我就出屋里出来。”埃尔南德斯总算是认清楚了现状，对着屋外的亚瑟大喊道。 “没事的，埃尔南德斯先生，你就在屋里呆着就行，我就是问几个问题，问完我就帮你把屋子点了，让你暖和暖和。” 亚瑟一点也不在意他是否从屋里出来，只要他在就行。 亚瑟开口问出了一个，他已经酝酿了一路的问题，道： “第一个问题啊。” “到底是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抢我的赌场的？” 第八十八章 认怂 “啊？赌场……妈的，这就是个误会啊！千万不要开枪，我这就从屋里边出来，你听我和你解释。” 埃尔南德斯最终还是决定先从屋里出来再说。 估计是真的害怕被烧死在屋子里吧，毕竟那么死可太丢人了。 埃尔南德斯慢慢地推开门，确定亚瑟并没有用枪指着自己后，才从屋子里边走了出来。 墨西哥人？ 亚瑟一眼，就被埃尔南德斯头顶上带着的，墨西哥风格的帽子吸引了注意力，别说，还挺适合他的。 然后就是埃尔南德斯脸上和哈维尔一模一样的，同款八字小胡子。 真的，很墨西哥。 埃尔南德斯此时也看总算清楚了敌人的数量，居然只有两个人。 废物啊，都是废物。 他的目光越过亚瑟就能看到已经都在地上躺着的，他的废物同伙们。 尽管埃尔南德斯并不理解，眼前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就如此轻易地就把他的同伴都给解决掉了。 但埃尔南德斯从屋里出来，可不只是为了看清楚敌人的样子，他慢慢地将手伸向了枪袋，他并不清楚，来找自己麻烦的这人是否知道，自己可不光是新汉诺威地区有名的劫匪，同样的，他还是有名的神枪手！ 看着埃尔南德斯的架势，亚瑟也明白了，这是想要决斗啊。 一时间，画面仿佛都慢了下来，亚瑟将枪放回枪袋，将镜头给向腰部的位置，两人都摆好了架势，决斗一触即发。 “砰！” 埃尔南德斯的动作确实很快，亚瑟看着他在飞快拔出枪的同时，整个人跃起，跳向了左侧，再给个慢动作来看的话，在这个过程中，埃尔南德斯一直紧盯着亚瑟，他拿枪的手也正伴随着他向左侧浮空的同时，缓缓抬起，然后就要指向亚瑟。 实际上，以上画面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切回枪响的瞬间。 伴随着这一声响起的枪声，亚瑟早就在他腾空而起的那一刻，在枪还没指向自己的时候，瞬间开枪，精准地打落了埃尔南德斯手中的枪。 真的，埃尔南德斯的姿势很帅，但就是很可惜，他在亚瑟的面前，却是连一枪都开不出来。 “艹！别开枪，我服了！抢来的钱和金子都在屋里地板下面。”摔落在地上的埃尔南德斯，捂着手大声交代道。 正当亚瑟以为这家伙应该是老实了，然后准备继续开口说话的时候。 “这次我不会失手了！” 原来，埃尔南地还是不死心，他又摸出了一把飞刀，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眼看着飞刀就要从他手里掷出。 “砰。” “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西恩此时瞪大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对亚瑟开口吐槽道： “亚瑟，你说这人是不是活腻了？到底是枪快还是飞刀更快，他是一点数都没有呗？” 五步之内外枪快，五步之内，枪那是又准又快。 西恩还想要吐槽两句，就听亚瑟开口了。 “行了，你刚才不都听到了嘛，钱和金子在里边，还不快去拿了。”亚瑟说完，看了看埃尔南德斯的尸体，然后站在原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亚瑟在心里，还是佩服埃尔南德斯这种能屈能伸，专下黑手的人的。 这真的很好，很专业，只是希望他下次投胎要是还做劫匪，还是让他不要再遇见自己了。 差不多半支烟的时间。 西恩很快就将黄金和现金都找了出来。 亚瑟不是小气的人，将剩下的半支烟留给埃尔南德斯后，两人一起把有价值的东西都装好了之后，重新回到了湖对面，查理已经在马旁等着他们了。 亚瑟看着查理夸奖道： “配合的不错，我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 查理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道： “下次，别，危险。” 亚瑟听到查理这么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连忙保证下次再也不这么玩了。 西恩骑上马，回头对着亚瑟问道： “所以我们接下来直接回去吗？” “不，我们去看看阿德勒夫妇。”亚瑟如此回答道，既然回到这里了，当然要去看看阿德勒夫妇过得还好不好。 西恩听到阿德勒夫妇一脸的疑惑，他并不知道亚瑟说的这是谁？ 他们在这种地方什么时候还有认识朋友了？ 亚瑟看着西恩疑惑的表情，这才想起来，当时逃亡到犁刀村的时候，西恩还在黑水镇呢，所以他并不认识阿德勒夫妇。 亚瑟此时的心情还不错，于是他就和西恩讲起来了黑水镇之后，在逃亡路上发生的故事，一旁的查理也跟着听得津津有味。 “我艹！原来是这样子的吗？皮尔逊就是在犁刀村发明的腌渍内脏？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之后，他非要让我尝尝，那玩意可真不是人吃得啊。”西恩说完，似乎是想起了那个味道，顿时一副恶心反胃的样子。 这玩意反正亚瑟是没尝过，毕竟，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会好吃啊。 “我们在路上失去了小珍妮，当时戴维差点也死在逃亡的路上了，暴雪和追兵差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还好有阿德勒夫妇给我们提供了补给和物资，所以这一次既然又回来这里了，怎么样也要去看看他们，顺便……也去看看小珍妮。”亚瑟讲述完当初的一些事后，还是在心里边，默默为珍妮的死感到惋惜。 可怜的蓝尼，亚瑟还记得他当时正在追求着珍妮。 爱情啊，还好蓝尼还年轻，他还会有许多美好的邂逅在等待着他。 西恩听到亚瑟提起珍妮，同样也是一脸的惋惜，他还记得，那是个活泼的姑娘。 “你还记得珍妮埋在了哪里？在你们当时那么匆忙地逃亡的时候。”西恩突然开口问道。 亚瑟笑了笑，平淡地说道： “在北安巴里诺冰川的分叉处，蜘蛛峡谷里，你只要沿着那条冰冷的小溪一直往北走，然后你就能看到了。” 那是一个很简易的墓碑，用两块木板拼接而成。 亚瑟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家人。 西恩久久都没有再开口，良久之后，他才重新开心地说道： “亚瑟，我要是死了，我可不喜欢大雪地，我喜欢湖边，头顶上最好还有树……” “你可别咒自己了，你会好好活着的，走吧，我们动作稍微快一些，应该能争取天黑之前看完珍妮，然后早一些拜访阿德勒夫妇，要是去晚了人家没准都休息了。”亚瑟打断道，他没有让西恩继续说下去，不吉利。 …… 在拜访珍妮墓地的时候，亚瑟没有忘记从查理那里，拿出他提前准备好的花。 三人静静地在墓前站了一会儿。 似乎有了鲜花之后，珍妮的墓地看起来，也总算不再像过去那样一般的冷清了。 …… 等转头，三人来到阿德勒农场的时候，天还是黑了下来。 “亚瑟，阿德勒他们家今天是来客人了吗？”西恩看着屋外停着的马匹开口问道。 亚瑟此时，突然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原因无他，再次重新回到这里，亚瑟才突然想起来，当初自己和达奇他们抓到的那个奥德里斯克小子，好像一直都在叫嚣着说‘他的堂兄会来救他的’。 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那小子的堂兄真的找来了这里？ 希望只是亚瑟他想多了。 第八十九章 莎迪·阿德勒 查理和之前一样找地方架枪去了。 亚瑟和西恩靠近屋子，就听屋里边正放着唱片机，欢快的钢琴声还有男人们举杯欢饮的声音，正断断续续地从屋子里边传出。 担忧的情绪，在亚瑟心中逐渐蔓延开来。 “我去敲门，西恩你到那边的货车后头躲着。”亚瑟对着西恩吩咐道。 此时，亚瑟的心中还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 “砰砰！” 亚瑟敲响了大门，屋内的人声一下子就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欢快的音乐还在继续演奏着。 “嘘——嘘！闭嘴，比利！” 很快，屋里边，一个穿着灰黑色大衣的男人来打开了门，他看着亚瑟生硬地问道： “你想干嘛？” 亚瑟装出一副很不好意思打扰到了他们的模样，说道： “请问，阿德勒夫妇在家吗？我是来拜访他们的。” “啊，阿德勒夫妇……所以你和他们认识？他们出门去了，我们是他的朋友，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男人听说亚瑟和这户人家认识之后，表现出了一副热情地样子回答道。 亚瑟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煤油灯抬高了一些，借着灯光，打量起了这人的长相。 啧，看起来确实和当初那个被抓回去的奥德里斯克小子，长得有几份的相似啊。 “是这样的，阿德勒夫妇之前抓到了一个小偷，现在都还一直关在我哪里……” “那个小偷叫什么名字？”男人着急地打断了亚瑟的话问道。 亚瑟看到这人的样子，顿时心中就彻底的有了数，他假笑着，继续说道：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一直在我家马厩里关着呢，我也没问过啊，不过看样子倒是和你有几份像呢。” 听完这话，男人更不淡定了，他果断掏出枪来指着亚瑟，然后回头朝着屋里边喊道： “比利！杰克！我想我找到我的堂弟了，都出来，我们去救他。” 男人说完一边用枪指着亚瑟，一边让亚瑟在前边带路，不然就要打死他。 亚瑟连忙‘害怕’地答应下来。 然后乖巧地慢慢转身，一副在前边老实带路的样子，此时另外两个人也从屋里出来了，三个人就这样子跟在亚瑟身后离开了屋子。 亚瑟在前边走着，心里估摸着距离，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听。 “砰。” “砰。” 两声枪响过后。 除了还在用枪指着亚瑟的男人，他的两名同伙都已经失去了生机。 就在男人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给弄愣住的时候，亚瑟迅速转身，一把推开了他举枪的手后，用自己的毛瑟手枪反过来抵住了他的下巴。 这反转来的实在是太快，以至于男人此时被枪指着了，还都没有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西恩，你来看着他，我去屋里看看。”亚瑟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和从货板车后出来的西恩说道。 西恩没动，反倒是拉开了自己面前，货板车上盖着的布，然后和亚瑟说道： “我想，在车上躺着的这位，应该就是亚瑟你提到的，阿德勒先生了吧……” 亚瑟在看到阿德勒先生的尸体后，愤怒地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子弹直接就从男人的下巴穿过头顶，对的，亚瑟毫不犹豫地就打烂了男人的头。 真是该死的时代，明明已经逃过一劫了，怎么最后还是变成这样了？ 亚瑟没有理会西恩。 赶忙进到棚屋里，他还记得这里是有地窖的，当初他还从里边搬了不少食物。 “阿德勒太太！你在下面吗？我是亚瑟，亚瑟·摩根。” 说完，亚瑟弯下腰，就要伸手拉开了地窖的门。 突然，地窖的门被从下方推开，一个人影直接就从下边窜了上来，然后朝着亚瑟直冲了过来，她的双手紧握着一把猎刀。 事发突然，亚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报了名字，居然也没用。 “刺啦！” 亚瑟闪开了，但终究是没有防备，还是被匕首划伤了拿着油灯的手。 一时间，油灯落地。 直接就点燃了屋子里的木质地板。 “阿德勒太太！冷静一点！看清楚，是我！”亚瑟没有去管自己受伤的手臂，而是牢牢地控制住了还要用刀桶自己的莎迪。 莎迪此时看着眼前亚瑟的脸，才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敌人。 “没事了，阿德勒太太……我们先离开这间屋子。” 莎迪双眼无神，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就像是一只炸毛了的山猫，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亚瑟看着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的莎迪，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然后给她披上。 一直等到屋外，当莎迪看到了那些仇人的尸体，她才终于哽咽着，开口说道： “他们两天前到的这里……然后我的丈夫就……他们……” 西恩看着亚瑟居然从屋里带出来了一个女人，本来还想要说几句玩笑话的，但是直接就被亚瑟一个凌厉地眼神，将那些俏皮话都逼回了肚子里去，他最后只好在一边讪讪地挠着头。 从远处回来的查理看到后，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亚瑟拿来了一卷绷带和一件外套。 亚瑟接过外套穿上了，纱布倒是先不急。 “阿德勒太太，这里看起来暂时应该是没有办法居住了，你在附近还有朋友吗？”亚瑟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熊熊燃烧的棚屋，一边和莎迪说道。 莎迪也同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低着头说道： “没有……” 亚瑟没有多犹豫，直接开口说道： “那就先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尽管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还是比他们要强，放心吧，就当是报恩了，我们会照顾你的。” 亚瑟示意查理将马牵过来，看着莎迪如今失神的样子，他也不打算让她自己骑马，而是让查理载着她。 趁着这个时候，他给自己的手臂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还好刚才衣服穿得厚，所以伤口并不深。 然后，在包扎好了之后，亚瑟还没忘记喊上西恩一起，将阿德勒先生给简单埋葬了。 莎迪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切，泪流满面。 等到安置好了阿德勒先生的尸体。 亚瑟他们才带着莎迪离开了这里。 “这位阿德勒……太太？不知道我们该如何称呼你？”西恩再次不合时宜地开口问道，老实说他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总管人家叫阿德勒太太像是不停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似的。 “太太？”眼看莎迪没有理他，西恩又喊了一声。 “莎迪·阿德勒，冠夫姓……我……他……是我的丈夫。” 第九十章 一周后 康沃尔的私人火车包厢上。 利维提克斯·康沃尔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看着手里的报纸，他的副总裁卡梅伦·斯彭思在旁边靠着墙的座位上喝着威士忌。 “阿尔弗雷德几周前签署的关税法案，我们的应对措施，效果如何？”康沃尔没有抬头开口问道。 卡梅伦面对康沃尔的询问，迅速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然后端坐着身子，回答道： “这个法案将关税平均提升了60个百分点，最近商品的价格一直在疯涨，其中进口羊毛制品需要缴纳90%的关税，我按照您提前吩咐的那样，提前囤积好了这些商品，最近已经在陆续出手了，具体的数据我会做成表格给您的。” 康沃尔听完只是点了点头，脸上也看不出是否满意的样子。 卡梅伦静静地又等待了一会后，才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坐姿，给自己点了一根古巴进口的雪茄。 还没抽几口，卡梅伦就听到康沃尔又开口了。 “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是的。” “双劫奇案，两伙劫匪撞车……报纸上面说，死者都是奥德里斯克帮成员？”康沃尔提高了声调，突出了奥德里斯克帮这几个字。 卡梅伦连忙将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了身子询问道： “先生，需要我让人去联络奥德里斯克吗？” 康沃尔摘下眼镜，将手中的报纸放下，他没有回答卡梅伦的询问，而是继续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会放着十五万美金的现金在面前，却毫不心动吗？” 五千美金就能够买到一个横行美国的悍匪的性命了。 十五万美金，那可是一笔足够用来建设整个黑水镇的资金。 所以，康沃尔并不只是因为，是范德林德抢劫了自己的火车而针对他，这笔钱他同样也想要收入囊中。 这边卡梅伦对于康沃尔问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康沃尔是什么个意思，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不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心动。 对于这种不确定的问题，卡梅伦最终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只见康沃尔果然也没有等卡梅伦回答，就继续吩咐道： “帮我联系米尔顿，让他抓紧给我拿到达奇·范德林德的消息。” 卡梅伦答应着记下了。 “还有，联系新汉诺威公报的主编，我不喜欢这篇新闻报道。”康沃尔说完将桌上的报纸扔给了卡梅伦。 卡梅伦接过报纸，只见上面的一片报道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叉。 只见大标题写着： “康沃尔继续扩张” “从商品到加勒比” “请求政府保护” “利维提克斯·康沃尔是一位着名的扩张主义者。康沃尔先生曾经轻率放言，称某些智力低下的人接受教育会产生诸多负面结果；他是该地区最富有的人之一……听听，这些该死的笔杆子，如果你没有办法说服他们做出一些诚实的报道，那你就去想办法收购他们！”康沃尔背了一段报纸上的内容，然后愤怒地对着卡梅伦说道。 卡梅伦摸着额头上的汗，不停地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所以，还有多久才能到安尼斯堡？”康沃尔重新坐下来后问道。 卡梅伦连忙掏出怀表查看，然后小心地说道： “先生，还有三十分钟。” …… “卡拉汉先生，看来莫里斯先生已经迟到三十分钟了呢。”史密斯重新给亚瑟倒了一杯新的咖啡。 两人已经在律所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亚瑟端起咖啡尝了尝，味道一般般吧，他笑着对史密斯说道： “估计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吧，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噢，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和你的合伙人开一家律师事务所，对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史密斯在亚瑟对面叉着腰站着，另一只手上端着自己的咖啡杯，他说道： “铁路业务，新兴的小公司，油田，矿业，这些都需要我们律师的参与，尤其是其中铁路建设的跨州业务，不同州有他们各自的法律。而且，我不知道卡拉汉先生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养不起一名律师的小镇，准能养活两名，哈哈。” 亚瑟听说过这句话，这算是一句俚语吧，他明白了史密斯的意思。 不过听史密斯的意思，难不成他和他的合伙人还同时为一个案子的两方办理业务不成？ 真是神奇。 “请问？哪一位是卡拉汉先生？”一位中年妇女推开门，走了进来，对这两人询问道。 亚瑟一脸不解地回应道，说他就是卡拉汉先生。 只见这位妇女一脸愤怒地看着亚瑟说道： “我是珍妮·莫里斯，莫里斯的太太。” 啊，听到她自我介绍完，亚瑟总算是明白了这人是来干嘛的了。 合着这是莫里斯的老婆来了，亚瑟一脸有趣的表情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翘起了二郎腿，他问道： “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帮上莫里斯太太的？” “我是来解决我先生的债务问题的，麻烦你直接告诉我是多少钱？”莫里斯太太并不想和亚瑟过多纠缠，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亚瑟点点头，给他指了指在桌子上放着的借款合同，然后说道： “嗯，合同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就可以了，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询问史密斯先生，他就是律师。” 莫里斯太太噔噔噔地来到桌前，拿起这些合同看了起来，很快她的脸就拧巴在了一起，她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上面的借款人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他？难道不是在借款人无法偿还的情况下才找担保人的吗？” “这个的话，很不幸，莫里斯太太，借款人已经死了。” “那他的遗产呢？”莫里斯太太穷追不舍。 “那就是另一件不幸的事情了，借款人是一名通缉犯，并没有遗产。”亚瑟笑着回答道。 估计埃尔南德斯留下的黄金和现金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算作‘遗产’吧？不过那些都已经是他自己的战利品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呢，莫里斯太太。 此时，莫里斯总算是来了，他带着一脸的抓伤和淤青，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律所。 第九十一章 我给你推荐一位 “别闹了，求你了……珍妮，你先回家去吧。”莫里斯低声下气地恳求着。 “我闹什么了闹？你知道你签的这些东西！会让我们失去所有吗？这可是我们努力了一辈子的拍卖场和土地！”珍妮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虽然，亚瑟能够理解莫里斯太太情绪激动的原因。 但，这一幕还是让亚瑟和史密斯二人，纷纷选择用喝咖啡来掩饰自己此时在一旁的尴尬。 这个尴尬吧，也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只是单纯地因为他们同样也是一名男人，能够对莫里斯现在的处境‘感同身受’罢了。 珍妮没有去理会一旁莫里斯的哀求，她不依不饶地来到亚瑟面前，大声地质问道： “我看完了，你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承认这东西的。” 亚瑟赶忙伸出手让莫里斯太太和自己保持一些适当的距离，莫里斯先生在不在的，凑自己这么近都是不合适的。 在擦掉了脸上的口水后，亚瑟才皱着眉头回答道： “莫里斯太太，我今天和莫里斯先生之所以约在这里，就是想要合理地解决这个问题。这笔钱吧，说多其实也不多？但是说少呢，又不是一个小数目，合同你也都看到了，这并不是我想要为难你们，只是这笔账总是需要人来偿还的是不是？你可以问莫里斯先生，借款人是他带来的，担保也是他自己签的，我们可没有逼他。” 莫里斯太太听完亚瑟的话，一口吐沫就直接吐到了亚瑟脸上，这一幕可吓坏了莫里斯，别人不清楚，他可太清楚亚瑟到底是什么人了，于是连忙上前拉开了自己的太太，然后将她护到了身后，自己则是不停地和亚瑟道着歉。 “谢谢。” 亚瑟接过了史密斯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脸，心里边倒是不怎么生气，看得出来，莫里斯夫妇感情还挺好的。 亚瑟只是有点担心，莫里斯的太太应该没有什么传染病吧。 “你有本事就去告我们啊！去找法官啊！我呸，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从老娘这里扣出来一个子。”莫里斯太太此时也放弃了之前勉强维持的礼仪，隔着莫里斯也不妨碍她对着亚瑟就是一顿输出。 史密斯听到莫里斯太太的话，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商机，于是连忙上前和她推销道： “莫里斯太太，请允许我这边给您推荐，我们律所的资深合伙人，麦基律师，您现在必然是需要一位优秀的律师，来为您解决即将面对的法律问题。” 啧啧，亚瑟看着自己的律师，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给被告推荐他的合伙人作为代理律师，真是一时间让他感觉有点情绪复杂呢。 史密斯可真是把‘养不起一名律师的小镇，养得起两名’这句话践行的淋漓尽致。 “咳咳。”亚瑟故意咳嗽了几声，然后开口说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莫里斯太太，这些律师可都是吸血鬼，而且，这场官司哪怕你打到最高法院哪里去，你也是不可能赢的。” 莫里斯太太一把推开了还在她身前碍事的莫里斯，然后愤怒地对着亚瑟，问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看着你用这几张破纸抢劫我们吗？该死的，如果杀人像以前一样不犯法，我今天一定会带着我的猎枪来的。” 好家伙，这就不难想象了，为什么莫里斯能够拥有今天的财富，亚瑟心想，莫里斯太太在里边一定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你从进来这间房间后，一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听过我的提议呢？”亚瑟笑着说道。 “说吧，我听着呢。” “莫里斯太太，我愿意把这笔债务的金额折半，然后再将它们全都换成你们牲畜拍卖场的股份。你看，这样子，你们一分钱也不用往外掏，就成功解决了这笔债务，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亚瑟用一种蛊惑地语气说道。 老实说，这是一笔绝对划算的买卖。 真算起来还是亚瑟吃亏了呢。 直接少赚了一半的钱。 莫里斯太太沉默了，她开始在心里边，认真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她当然明白，打官司自己肯定是不会赢的，毕竟白纸黑字全都摆在了那里。 莫里斯此时站在一旁，他的脸上带着谦卑的歉意和亚瑟不停地道歉和鞠躬。 莫里斯可知道，报纸上的吹嘘都是骗人的，并不是什么马洛伊警长抓到并且击毙的埃尔南德斯。 眼前这人如今一副生意人的好好模样，可背地里那是他妈的比悍匪还要更悍匪。 “不行，还是太多了，而且我们会失去拍卖场的控制权，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打理好一个牲畜拍卖场。”莫里斯太太十分的精明，她很快就算清楚了这笔债务折半之后换算成股份的大概数字。 而且她指出的如何打理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亚瑟确实不懂。 所幸的是，亚瑟并不讨厌和精明的人打交道，他又退了一步，说道： “我不参与你们的日常决策，你们负责大部份经营上的问题，我不插手。只有在重大事项上面，我享有否定的权利，如何？” 亚瑟清楚，他想要的并不是拍卖场带来的收益，他要的是产业，是亚瑟·卡拉汉这个身份下面合法的产业。 当然了，顺便赚点钱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他也清楚随着日前，进口关税政策的改变，拍卖场的收益一定是显着提高了，在这里拍卖的羊，每一只都比之前拥有了更好的价格。 也就是说，莫里斯夫妇之前收入的羊每一只都能帮他们赚到更多的钱。 看着还在犹豫的莫里斯太太，亚瑟深知，一味地释放善意也是不行的，他转而采用一种严肃且坚决地语气继续说道： “我的退让，就止步于此了。如果这个提议你们还是不接受的话，那我们就走法律途径来解决，我会和法官提出申请，为了保护我的合法利益不受侵害，我会要求法院和银行，冻结你们的资产，关闭你们的拍卖场，还要查封你们的牲畜……” 听着亚瑟说的这些话，一旁的史密斯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简直是让他惊呆了都，这居然是一个门外汉能够说出来的话吗？这可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必须得记下来，下次在处理这种案子，他就去和法官这么建议。 史密斯当然也没忘记，自己现在可是亚瑟律师，这时候他也连忙开口配合着说道： “没错，我可以保证，卡拉汉先生所提到的这些措施，都是合法的要求，是一定能够得到法官的支持的。” 嗯，史密斯当然不能保证了，因为这种做法在目前来说，是没有先例的哈。 终于，在亚瑟棍子加大枣的攻势之下，莫里斯太太再也没有了之前强势的模样，她揪着莫里斯的耳朵骂道： “你个败家玩意，这事情我是管不了了，你处理吧，我回去了，你处理完了就给我滚回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后还狠狠扭了一把莫里斯的耳朵，莫里斯太太才愤愤地离开了律所。 期间，莫里斯叫得可惨了，亚瑟听着都感觉瘆得慌，连忙询问史密斯道： “你结婚了吗？” 史密斯脸色惨白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口说道： “订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女人，女人可真是太可怕了。 第九十二章 转移营地和斯旺森牧师(一) 马掌望台营地里，苏珊正在对所有行李的打包，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大部份的东西，此时都已经打包好放上了马车。 苏珊看着正在一旁骚扰着凯伦的西恩，若有所思，大概一周前，西恩带回了被奥德里斯克帮杀死了丈夫的阿德勒夫人，然后前两天，他又带回来了亚瑟关于新营地位置的建议，她也不知道亚瑟和达奇两个人还要闹多久的别扭，不过在她看来这次显然就是达奇的问题。 如今亚瑟人虽然不在营地，却依旧通过西恩关心着，帮助着营地这边，实在是让人感叹。 苏珊回想起那天的状况，达奇根本就没有给亚瑟下来的台阶……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蒂莉！凯伦！不要偷懒了！快去再看一看还有没有漏下的东西。”苏珊喊完，也不再多想，又重新开始忙忙碌碌地到处穿梭起来。 达奇和何西阿两人，在营地中间站着抽烟，达奇突然对着何西阿开口问道： “斯旺森牧师？我突然感觉很久没见到他了啊？” “嗯？他好像现在也不在营地里……”何西阿如此回答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突然都意识到，自己好像都快要彻底忘记还有斯旺森这么一个人了。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你让西恩去镇上找亚瑟打听去呗。” “你去。” 何西阿一副你个老东西就是放不下面子的表情，达奇则是根本也不看何西阿，只是默默地抽着自己的烟斗。 “你真的不打算去找亚瑟回来？” “我又没拦着他回来？” “你说的，让他走了就别回来？” “我没有。” “……” “西恩！过来一下，何西阿有事找你。” …… “所以？斯旺森不见多久了？”亚瑟揉着头，对着西恩问道。 坐在办公室里的亚瑟，突然见到西恩来找自己，说是斯旺森很久没回营地了，何西阿希望自己能帮忙寻找一下，也感到了一丝头疼，今天如果他没记错，就是搬营地的日子了，现在才想起来找人吗？ 说起来，亚瑟回想了一下，之前几次自己也回营地的时候，他确实也都没有见过斯旺森的人。 斯旺森一个一身毛病的牧师，他能跑到哪里去？ 亚瑟略一思索，对着在办公室另一边桌子前的玛丽贝丝，问道： “玛丽贝丝，我下午有安排吗？” 玛丽贝丝听到亚瑟问他，连忙打开了手边的小笔记本，查看了起来，然后点着头对亚瑟回答道： “有的，你和裁缝哈德肖女士约了今天下午的二点，然后在三点钟约了附近的几个农场主们商量成立畜牧协会的事情，然后……” “嗯，打断一下，那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有午饭时间是自由的对吧？”亚瑟打断道。 玛丽贝丝点了点头，考虑再三后，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亚瑟，他其实约了瓦伦先生一起吃午饭来着。 玛丽贝丝此时对于现在的生活，依旧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 那天她在镇上找工作，意外地看见亚瑟贴出来的，招聘秘书助理的海报，于是她鼓起了勇气找到了亚瑟，然后成功地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份工作。 “行吧，玛丽贝丝，一会儿要是还有其他人来找我，你记得都记下来。西恩，我们走吧，直觉告诉我，斯旺森牧师的消息，我们肯定能在镇子上打听到。”亚瑟拉上西恩离开了办公室。 下楼之后，穿过牲畜拍卖场的一楼，莫里斯先生在看到亚瑟后，和往常一般殷勤地打着招呼。 之所以是这个态度，原因也很简单，前几天，有一伙牧羊人不满意莫里斯提出的收购价格，然后就发生了争吵，接着就动起了手，一群人打莫里斯一个人的那种，以至于差点就要将莫里斯打死了，最后还是亚瑟带着人来，才成功摆平的。 这样的事情还有不少，由于亚瑟的存在，最近拍卖场，无论是收购还是售卖，像之前一样闹事的人都少了许多。 而且，拍卖场也在亚瑟的资金支持下，迎来了新一波的扩建，这也意味着，莫里斯的财富也将迎来一轮新的增长。 你说，莫里斯怎么能不殷勤呢？ 所以，总得来说，莫里斯现在开始觉得，之前自己犯的蠢事从结果来看也没有当初想得那么蠢了，连带着这几天回家，珍妮对他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亚瑟当然也明白莫里斯如今的态度是因为什么，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简单地和他说了一声自己要出门一趟，他就带着西恩来到了杂货铺。 杂货铺老板，雅各布·沃斯，爱好繁多而且嘴碎且好打听，每个来他这里的客人，雅各布都不会放过和他们攀谈的机会。 “中午好，卡拉汉先生，见到你可真是太让人开心了，是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吗？”雅各布热情地招呼着亚瑟。 嗯，亚瑟之前帮他摆平了一笔在自己赌场里的欠款。 打牌也是雅各布的爱好之一，只不过他的牌技是整个瓦伦丁都公认的垃圾。 “雅各布，最近有什么消息吗？”亚瑟并没有选择直接询问他有关牧师的消息。 “那可太多了！这是一个活跃的小镇，昨天还有一个老太太装作客人，来我这里偷东西，这你敢相信？”雅各布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他一边用手中的扫把比划着，一边继续说道： “我还听说马厩的老板和他的老婆，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前几天，我还看到莫里斯从旅馆里出来，我估计，他是又被老婆赶出来了。” “然后，还有啊，一些在平脖子车站打牌的家伙们告诉我，他们那里来了一个牧师，天天喝得晕乎乎地和他们打牌，净给他们送钱，唉，怎么就没人给我送呢……” 看吧，亚瑟怎么说得来着，他就知道只要是镇上的八卦，找雅各布肯定就能听到。 至于斯旺森？亚瑟丝毫不怀疑，但凡是和他有关的消息，一定是可以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八卦被人传播的。 西恩在听到雅各布说的‘牧师’和‘不省人事’的关键词之后，也联想到了，这人大概率就是斯旺森了，毕竟别的地方可没有这么有特色的牧师，于是他开口对亚瑟说道： “亚瑟，既然知道了地点，后面就交给我去找他就行了，你下午不是还有事情吗？” 亚瑟摇了摇头说道： “我还是和你去一趟吧，免得到时候再出什么意外，最后麻烦的不还是我吗？” 这并不是亚瑟在瞎担心，纯粹只是他的经验而已。 亚瑟在离开之前，还在雅各布这里顺手买了几包猎隼爪烟草公司的香烟，这种香烟最近十分畅销，里边的香烟卡让不少不抽烟的人，也愿意为了它来购买它这款烟。 亚瑟记得约翰好像也喜欢收集香烟卡来着。 既然是要去平脖子车站，亚瑟没有带西恩骑马，而是选择了搭乘成火车。 这样子对西恩的屁股比较友好，不然来回奔波实在太费西恩的屁股了。 而且，他最近听马洛伊说的，附近有一伙人正在打劫过往的快递和游客，亚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火车很快就带着亚瑟和西恩，来到了平脖子车站。 “斯旺森先生！你在这里吗？”西恩下车后就开始大喊着。 “牧师！” 两人走进站台，售票员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对于亚瑟和西恩的到来不以为意。 “你他娘的快出牌，出呀！” “磨蹭什么呢？” “好吧……等我一下……” 售票员后边的屋里似乎传来了斯旺森和其他人的声音。 果然，推门进去后。 斯旺森正在里边和两个人在桌上打着牌。 第九十三章 转移营地和斯旺森牧师(二) “摩……” “别磨蹭了，走了，该回家了，牧师。”亚瑟开口打断了斯旺森的话。 斯旺森摇着他的头，醉呼呼地说道： “我听取了你的建议啊，亚瑟……啊，麦奎恩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亚瑟皱着眉头，他意识到了，正是自己给营地送回去的钱，才让斯旺森牧师得以在这个地方醉醺醺地做着‘慈善’。 想到这里。 亚瑟对着斯旺森嘲讽地说道： “看来如今，你的上帝应该是已经彻底地抛弃你了，你还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吗？你听取了我的什么建议？难不成是我让你拿着钱去酗酒和赌博的不成？” 斯旺森瞪大了双眼才看清楚了亚瑟位置，他摇摇晃晃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亚瑟一边靠近，一边说道： “我听取了你的建议！我强行，强行从睡梦之神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我已经不再沉沦了！先生，我自由了……自由了！” 西恩在旁边看着眼前拉住亚瑟，不停说着胡话的斯旺森，劝说道： “牧师，清醒一点吧，你这可不是自由了，你这单纯就是喝多了。” 赌桌旁坐着的和斯旺森一起打牌的一个人，不耐烦地喊道： “坐下！我们的牌还没打完呢？” 亚瑟并不想对斯旺森发火，但是对这两个陌生人人？他可没有什么好脾气，亚瑟生气地喊道： “你们还没有玩完？睁大你们的眼睛！看一看这个人，他已经玩完了！” 面对亚瑟带着指责地语气，在打量了亚瑟的体型过后，那个带着圆顶帽的男人摊开双手，语气并不坚定地狡辩道： “嘿！我们可没有逼他喝酒啊，朋友？我只不过是让他打牌而已。” 亚瑟听到这话，将搭在了他的身上的斯旺森推给西恩，然后转身将两手支撑在牌桌上，俯视着眼前的两人，认真地说道： “听好了，首先，我们不是朋友，千万不要搞错了这点，其次，他都喝成那副样子了，可能连牌都看不清楚了，更别说思考了。你们两个垃圾要感到庆幸，我现在还在和你好好说话，如果你们还要在我眼前出现，我不保证不会给你们两个的猪头上，一个来上一发子弹，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面对亚瑟的威胁，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人直接戴上了自己的帽子，果断地离开了这里，另一人则是还想要试图将牌局继续下去，但他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道： “那个，冷静一点，我只不过是……想让他把这局牌打完而已。” 亚瑟听完，没有犹豫，他直接一把掀翻了牌桌。 “好了，现在这把牌局结束了。” 这动静仿佛惊醒了一旁的斯旺森牧师，他吓了一跳，然后推开了扶着他的西恩，声音悲苦地大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就是不能够好好相处呢？！！” “这些人都是好人，好人！亚瑟……他们是上帝的子民……” 说完，斯旺森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还看什么？快滚！”西恩对着还留在这里的那人骂道。 那人最后不死心地看了亚瑟和西恩一眼，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好吧，亚瑟，我带着牧师回营地，这次的事情多谢啦。”西恩将斯旺森从地上扛起来后说道。 亚瑟点了点头，询问起了营地转移的进度。 “格里姆肖女士已经将营地里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放心，等到了新营地，我会来找你告诉你最新的情况的。”西恩笑着回答道。 亚瑟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西恩路上小心一些。 …… “噢……我是不是又变坏了，摩根先生……” 斯旺森趴在西恩地后背，嘴里还在不时地说着胡话。 “我很抱歉……呜呜。” 嗯，西恩感觉可能斯旺森还在一边哭。 他的后背感觉湿湿的。 西恩此时骑在马上，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斯旺森，只能用哄小孩地语气说道： “噢噢，喔，不哭了，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 当西恩回到营地，他扛着斯旺森来从达奇和莫莉面前走过，莫莉看着被西恩扛着的斯旺森，开口说道： “我还在想，他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所有人都在等你们。” “嗯，这已经比我计划的要快了。达奇，该把牧师放到哪里去？”西恩对着一边达奇问道。 “给他丢马车上边去，让他好好地清醒清醒。”达奇皱着眉头说道。 西恩点点头，他将牧师扛到马车上，最后用开玩笑地语气，对着斯旺森说道： “祝福你一觉睡到解脱，我的朋友。” 在西恩安顿好斯旺森后，众人正式离开马掌望台，朝着新营地的位置克莱蒙斯岬出发。 还是老样子，达奇派了查尔斯和约翰先出发去清理，那些可能存在的麻烦了。 坐上马车，达奇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马掌望台，然后果断地挥动缰绳，驾驶着马车上路了。 达奇在离开了马掌望台一段距离后，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似乎是将什么东西给落在了那里。 当然了。 他的瓦伦丁银行劫案的计划，被留在了那里，并没有执行。 那天，在亚瑟离开之后。 达奇和何西阿聊了很久，谈话的内容其他人都不得而知。 对于放弃抢劫银行的计划，营地里的大伙只觉得是因为亚瑟的离开，是这件事，最终让达奇改变了想法，他还是决定听取亚瑟的建议，所以放弃了这个计划。 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其实谁也不知道。 在达奇他们离开的队伍里，和来时相比，少了一些人，亚瑟，玛丽贝丝，施特劳斯，还有基兰都没有在这个去往新营地的队伍里。 这里边，除了亚瑟算是战力，对于其他人的离开，达奇其实并不太在意，因为他们并不是离开了帮派，倒是和之前，特里劳尼的状态差不多，比起他们留在营地里嗷嗷待哺，现在跟着亚瑟在外边做事情，反倒是能给营地带来更多的好处。 至少，何西阿是这么和达奇的说。 达奇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他一边驾驶马车一边思考着，他想了很多。 很快，一行人就走了一半的路程，但这时候，达奇却突然在前边将马车停了下来，后边的队伍也只能都跟着停下。 何西阿瞧见这个状况，连忙从队伍后方上前，他找到了停下马车的达奇，询问道： “怎么回事？达奇。” “掉头，我们今天不走了。”达奇坚定地低头，然后看着何西阿说道。 “……？” 何西阿一脸地疑惑，只听达奇继续说道： “我想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落下了什么，真是可笑啊，我居然差一点就真的对这一切……妥协了，这不该是我。” “我，达奇·范德林德，绝不会妥协。” 第九十四章 反抗 “差不多该准备出发了，亚瑟。”玛丽贝丝在一旁提醒着亚瑟时间。 今天，亚瑟准备和马洛伊一起去一趟罗兹镇，昨天加急修改的成衣，现在正穿在他的身上，这是一件深蓝色的西服正装，对于礼帽，亚瑟果断地拒绝了，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戴着他的牛仔帽。 亚瑟看了看怀表。 “嗯，确实是该出发了。基兰，查理还有施特劳斯都来了吗？”亚瑟一边询问，一边将手上关于昨天建立畜牧协会的相关文件，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玛丽贝丝点点头，他们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亚瑟今天去罗兹镇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去见一下当地的警长，听马洛伊讲，格雷家族是一个在当地十分老派的家族，这个家族世代继承着小镇的警长工作，所以只要打通了他们的关系，那么在罗兹镇，达奇他们就会是安全的，哪怕是平克顿也插手不进来。 所以，为了搬去新营地的达奇等人的安全，亚瑟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走这一趟的。 而另一个目的的话，就是带着自己手底下几个人，去罗兹镇看看，能不能搞到一套质量更好的酿酒设备，如今，在之前唐斯农场的地方上，已经建立起了一整套的私酒作坊，比较难受的是现在所使用的的酿酒设备，不但在产量上，无法跟上需求，另一方面，产出的质量也非常的糟糕，可以说是比市面上流通的那些私酒还要差。 这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正好也可以在罗兹镇得到解决，听说在罗兹镇，私酒作坊十分普遍。 所以亚瑟带上了施特劳斯和基兰，嗯，私酒那边基兰也兼顾着，能者多劳，亚瑟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压榨基兰。 至于带上查理的原因，那就很简单了，这么多人一起去，总不能都让亚瑟自己一个人看着吧，保姆的任务亚瑟就准备交给查理了，这样子亚瑟自己就不需要全程跟着了。 “走吧，出发。” 就这样，一行人登上了前往斯嘉丽草甸的火车。 …… 同一时间。 马掌望台营地，此时，营地里除了姑娘们，大叔，斯旺森牧师还有皮尔逊，留在了这里守着没有被重新从马车上取下的行李外，还有一个西恩，他正被用绳子绑着，丢在了其中一辆马车后边。 现在，达奇已经带着其他人，出发去抢劫瓦伦丁的银行了。 皮尔逊和牧师都在马车里待着，没有出来。 苏珊，凯伦，莫莉还有蒂莉围在马车旁，她们担忧地讨论着这次计划的成败，阿比盖尔则是在不远处照顾着小杰克。 大叔在另一辆马车上坐着，手里拿着长枪的他，今天并没有喝酒。 他也在担心，却知道自己除了看好家，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 “嘿！格里姆肖女士帮我把绳子解开吧！达奇他们都已经走了，我就算现在想要去给亚瑟通风报信，那也来不及了，是不是？”西恩在马车上用力挣扎着喊道。 尽管内心十分焦急，但是西恩此时却不敢表现出来，无论如何他得先恢复自由。 他知道，达奇突然又一意孤行地要去抢劫瓦伦丁银行，这一定会给亚瑟带来巨大的麻烦的。 西恩答应过亚瑟，他必须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亚瑟。 格里姆肖听完西恩说得话，痛快地就要去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她也总感觉，这事情是没有道理的，就算达奇真的要抢，不管怎么说也都应该要和亚瑟打个招呼才对。 现在这样子，叫个什么事情？ 就在格里姆肖想要去解开绳子的时候，莫莉站出来阻止了她。 莫莉说道： “格里姆肖女士？你这是做什么，达奇可是说的很清楚了，在他们回来之前都不能放开西恩的。” 莫莉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听达奇的话就行了。 一边站着的凯伦，其实早就想去给西恩解开了，此时看见莫莉阻止，她撸起袖子上前，一把抓住了莫莉的胳膊将她给拽到了一边去，尽管莫莉不停地反抗，但却拗不过凯伦。 “放开我！你们是要造反吗？” 眼见着挣脱不开，莫莉转过身子就要和凯伦扭打起来，站在一旁，早就也看不下去的蒂莉，立马上前帮着凯丽的忙，紧紧抓住莫莉，说道： “莫莉！不要闹了，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什么才是正确的事情。” 蒂莉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从身后抱住了她。 格里姆肖看着几个姑娘们扭做一团，生气地喊道： “都给我住手！一个个的，这副样子像话吗？这件事，我做决定，等达奇回来，如果他要责怪谁，那也是我的责任。”说罢，她干脆地将西恩给解开来了。 西恩脱困后，他也顾不上其他事情，立马就跑向一旁停放的马匹，骑上之后朝着瓦伦丁飞奔而去，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赶去，是否还能来得及，但哪怕还有一点可能，他都必须要去通知亚瑟。 今天整个新汉诺威地区都是大阴天，呼啸的大风，吹滚着大地之心上的牧草。 浓云遮蔽着阳光。 没有时间去留意这些。 西恩一人一马奋力狂飙着。 …… “比尔，你负责解决守卫以及任何想要逞英雄的顾客。”达奇对着比尔吩咐道。 他们一行人现在就在瓦伦丁银行边上。 达奇继续对着哈维尔分配工作道： “保险库就交给你，问出密码来，或者直接炸开它，都行。” 哈维尔点点头，炸药他已经都准备好了。 何西阿虽然也跟着来了，但是正在生气的他并不想参与其中，他对着达奇再次劝道： “炸药？你是想要和整个镇子为敌吗？收手吧，达奇！” “不，我这只不过是在和那些有钱的资本家为敌。”达奇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何西阿继续说道： “还有那些为了钱，甘愿给他们当狗的人，无论是谁，只要胆敢阻拦在我的面前，我都会一并碾碎他们。” 何西阿到现在也不能理解，达奇为什么就这样子突然发起了疯来，劝不了，也拦不住。 何西阿没有放弃，他还在继续努力，道： “清醒一点吧，达奇，这已经不是我们当初的时代了！一切都已经变了！我们战胜不了他们，趁着我们还有选择，我们还可以远离这些纷争，让我们好好地活下去！” 达奇不以为意，冷漠地说道： “你变了，何西阿，你被打败了，你认输了，这我并不怪你，我承认我自己也差一点就在自我怀疑中迷失了方向。但现在，我已经重新想明白了，我看到了方向！所以，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大家过上我们所想要那一种生活，而反抗是必须的。” “任人宰割是因为弱者不知道反抗，而我们是弱者吗？不，我们不是，所以我们必须要反抗。” 达奇最后说完这些，示意着比尔和哈维尔准备行动了，约翰尽管面露犹豫却依然相信达奇的这套说词，蓝尼和查尔斯也默默地将面罩带上，他们并不喜欢发表意见，多数时候他们都选择随大流。 何西阿扭头离开了这里，如今他已经无法说服达奇了，但他也无法坐视他们犯蠢，所以他必须要去找亚瑟，现在也只有亚瑟才能够为此善后了。 “动手吧。” 达奇在前边带头，他推开了银行的大门，朝着天空举着他的双枪，在他的身后紧跟着进来的比尔大声喊道： “都把手举起来！这他娘的是抢劫！” 达奇用枪托敲倒了一个站在他面前的客人，朗声说道： “你们都听见了，先生们，不要做无谓地抵抗，我们对你手里的现金并不感兴趣。” 查尔斯和蓝尼最后进来，他们负责把着大门，大厅里，比尔用枪控制着现场，此时银行的经理正被哈维尔用枪指着脑袋，哈维尔说道： “去，把那扇该死的门打开。” 这是通往银行内部保险库的门。 另一边，达奇也没闲着，他亲自踹开了出纳员房间的铁门，在用枪让出纳员趴下之后，他示意蓝尼进来将柜台里的现金都拿上。 银行经理面对着哈维尔的威胁，尽管很害怕，却依然慢吞吞地故意拖延着时间，他试图通过这个方法，等待外边的人发现银行里边的异常后，去找人来帮忙。 当达奇从出纳员房间出来之后，他发现哈维尔还没有让银行经理打开那扇门，他生气地来到银行经理面前，对着他说道： “噢，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吧？” 说完，达奇把一揪起了经理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摔在了铁门上。 然后达奇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大声地喊道： “打开它！” 经理照办了，他从达奇的眼神里看出来了，这人是会开枪的，他是真的会打爆自己的头。 铁门被打开了。 哈维尔继续推着经理来到两个保险库的门前，他说道： “继续，打开它们。” 银行经理没有废话，颤颤巍巍地扭动着密码锁。 不过由于密码比较复杂，他又确实很紧张，所以连续转错了好几次。 与此同时，房间外边把守着大门的查尔斯，冲着达奇他们喊道： “怎么样？你们进去了吗？外边好像有人来了。” 哈维尔大声回答道： “还没！” 然后在达奇的眼神示意下，哈维尔拿出了准备好的炸药，达奇对着还在试图打开密码锁的银行经理最后说道： “我给你最后五秒钟，当我数到一的时候，我会打爆你的头，然后用炸药炸开这玩意。” “五。” “四。” 银行经理本还想要求饶或者是解释，但听到达奇直接开始了倒数，他着急得连回头求饶都不敢，拼命快速转动着密码锁。 “三。” “二。” “咔嚓……” “打开了！” “砰！” 达奇一枪打爆了银行经理的头。 “达奇？你这是做什么？” “嘿？我听到了枪声？你们里边没事吧？……” 达奇对着哈维尔冷漠地回答道： “这家伙明明就能很快打开，他一直在故意拖延时间，他想要耍我们，这就是他的下场。” 达奇一边用袋子将保险库里边的金条和现金装走，一边让哈维尔抓紧炸开另一个保险库。 哈维尔低头看了一眼脑袋开花的经理后，没有多说什么，开始了布置炸药。 在“嘭”的一声过后，第二个保险库被炸开了。 保险库里的现金和黄金从里边露了出来。 两人重新开始快速地装包工作。 不过，此时外边却发生了变故。 原来是有人听到了银行里边的奇怪动静之后，去到警长办公室找来了副警长科尔。 第九十五章 康沃尔出手了 查尔斯看着银行门外逐渐靠近的科尔，扭头对着房间里边大声地催促着。 当达奇和哈维尔总算带着两大包东西，从里边走出来。 已经来不及了。 科尔已经伸手，眼见着马上就要推开银行的大门。 门后，在两边侧着身子藏着的蓝尼和查尔斯，他们已经将枪准备好了。 尽管不愿意，但他们是会开枪的。 “嘿！警官先生，你原来在这里，我正找你呢。”何西阿突然从一旁出现，他及时地拦下了，马上就要推门进去的科尔。 但凡何西阿来的再慢一些，科尔估计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出去了。 此时，银行内的几人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谁也不想在这时候来上一场恶战。 科尔回过头，看着何西阿疑惑地问道： “是有什么事情吗？” 天空这时候也刚好落下了积攒了许久的雨水。 “哗啦——” 何西阿趁着下雨了，顺势就拉着科尔来到了一边的屋檐下，他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我是亚瑟的朋友……有点不太方便的事情，他告诉我说可以找你来帮忙。” 何西阿刚才去完亚瑟办公室，他并没有找到亚瑟，只从莫里斯哪里，打听到了亚瑟和马洛伊还有基兰他们一起出门了的消息。 没能找到亚瑟，心中担忧的何西阿就又回来了，果不其然，计划差点就又出意外了。 还好他来的及时。 科尔此时听何西阿说他是亚瑟朋友，态度也热情了不少，他看着何西阿一脸不方便在这里说的样子，没多想，就带着何西阿回到了警长办公室。 只能说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地引开科尔，还是因为亚瑟的功劳，马洛伊和科尔这段时间，凭借着赌场的分红，给警局新招了不少年轻小伙子，着实是好好地扩充了一番警力。 与此同时，科尔的工资也随着管理人数的增加，从而上涨了不少。 另一头，达奇等人这时候也趁着科尔被何西阿引走，外边下着大雨也没有路人的好机会，准备开溜了。 达奇最后威胁着银行内剩下的所有人，让他们都在地上低着头趴着着，然后大声倒数一百个数后，他带着众人走出了银行，他们摘下脸上的面巾，然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瓦伦丁。 一切事情到这里，好像都非常的顺利。 当银行里数完了一百个数的顾客们，慌乱地逃出银行后，还在警长办公室和何西阿喝着咖啡的科尔才从前来报案的人那里得知，银行就在他的面前被人给抢了。 这下子，科尔也顾不上眼前的何西阿了，他连忙带着人赶往银行。 …… 银行里，面对科尔的询问，安保一脸地尴尬和闪躲，柜员倒是见怪不怪了，最惨的可能就是被爆头的经理了。 他是这场劫案中，唯一牺牲的那个。 科尔立马封锁了现场，在安排其他人对所有当时在场的人展开询问后，他自己也对着安保人员和柜员询问了起来。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科尔的心里一时之间，居然还有点一庆幸的感觉，要不是刚才亚瑟的朋友正好喊住了自己，这要是真走了进来，怕不是有生命危险？ 柜员和安保面对科尔的询问，摇着头，表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劫匪进来他们就立马趴下了，所以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虽然这里边有着小人物特有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但更多的还是，他们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刚才毕竟事发突然，他们一心为了保命，脑子里光想着配合了，甚至全程连眼睛都没有乱瞄过。 科尔眼见着，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一个状况，不但银行经理死了，而且银行里的钱也都被带走了，最糟糕的是，自己这边还像是一个插在田里的假人，啥事也没做，到时候可怎么和马洛伊交代。 这真是愁坏了科尔。 …… 另一边，刚抢劫完银行的达奇一行人在暴雨中骑着马快速移动着，他们马上就要回到马掌望台了。 大家伙都很开心，这次的抢劫进行得十分顺利，连这场暴雨也来的分外的及时，由于雨水冲刷了地面上的痕迹，这让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会追上他们。 “嘿，达奇，我们抢到了多少钱？”比尔开心地在达奇身后问道。 达奇笑着回答道： “多少我不知道，反正多得差点两个麻袋都没装下。” “哈哈哈哈哈。”大家哄笑着。 随着一行人回到马掌望台，众人心中预计的迎接并没有发生。 而达奇更是第一眼就意识到了营地这边状况的不对。 他的营地里多了一群他并不认识的人，而且他们似乎还挟持了留守营地的人。 与此同时，营地里的这伙人，他们也发现了达奇等人回来的身影了。 “是达奇·范德林德吗？” “达奇！他们手上抓着留守在营地的人。”一旁查尔斯从身后取下了枪，皱着眉头说道。 达奇没有理会查尔斯的话，雨水从他紧皱的眉头上滑落。 “是我！先生们？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达奇大声回答道，然后从马上下来，向前走了几步。 达奇缓缓向这群人靠近，身后跟随的众人，全都已经将武器上好了膛，他们坚定地站在达奇的身后。 两伙人就这样子在这暴雨中，面对面对峙着，仿佛下一秒两边就要开始交火。 “听好了，范德林德，我们是康沃尔先生的雇员，康沃尔先生想要和你见面聊聊。”一个似乎是小队长的男人，他从人群后边向前走了一步后，开口说道。 达奇皱着眉头，在仔细确认了一眼被枪指着的苏珊，艾比盖尔还有皮尔逊等人都没有大碍后，他大声说道： “我现在就在这里，无论康沃尔先生想要谈什么，都没必要这个样子，打声招呼的事情，各位，可以先放那些无辜的老人，妇女和孩子离开这里吗？” 小队长嗤笑着道： “抱歉，这恐怕不行，在你口中的，无辜的老人和妇女，他们可是打死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听好了，我只会最后再说一遍，我们的目标只是范德林德先生，我和你们其他人保证，我们对你们没有兴趣，你们随时可以放下武器，然后离开这里。” 此时，约翰终于忍不住了，他看见艾比盖尔被人用枪指着，他看见小杰克正抱着妈妈的腿哭泣着。 约翰愤怒地举起枪，就要冲上前去拼命。 这一动静，让两边顿时都把枪举了起来，对着对方，对面康沃尔的雇员也将人质们往前推了出来作为掩体。 “嘿！嘿！都不要冲动！拦住约翰。”达奇大喊着，查尔斯冲到了约翰身边，将他拽了回去。 达奇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人，又看了看对面，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是对方显然做了完全的准备，他们人数众多。 不行，一旦交手，人质们就危险了，该怎么办？他必须想出办法。 达奇重新开口说道： “听着！康沃尔和你们应该只是雇佣关系吧？” 小队长道： “没错，我们说过了，我们只是康沃尔先生的雇员，所以，我们和你们并没有什么私人矛盾，我们也不想把这件事情变得更复杂，我说过了，只要范德林德你和我们走，其他人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会伤害他们。” 既然是这样子，达奇突然就有了一个计划，他转身回去，然后从马背上取下了装满钱和黄金的麻袋，重新来到小队长面前，一把将里边的黄金和钞票都露了出来，他蛊惑地说道： “这里边全都是黄金和钱，既然你们和康沃尔只是雇佣关系，我想谁的出价更高，你们就应该为谁服务，是这个道理没错吧？” “嘿。” 小队长笑了，他看了看达奇手中的麻袋，根据露出的部分，大概估量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去看向了旁边的兄弟们。 小队长看得很清楚。 他的队员们，显然也都被达奇手中的钞票和黄金震惊到了，纷纷意动地和小队长交换着眼神。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小队长对着达奇，为难地说道： “范德林德先生，你要知道，康沃尔先生对我们可是很大方的啊。” 第九十六章 姜为什么是老的辣 “哈维尔！把另一个麻袋也给我。” 很快。 达奇从哈维尔手中接过麻袋，他将两个口袋都打开，放在了自己脚边，他大声说道： “如何？先生们，这可是一大笔的钱了，我相信哪怕康沃尔对你们再大方，你们继续在他手底下干活的话，恐怕两辈子加一起，也赚不到这些钱。” 小队长此时已经彻底心动了，只不过他的贪婪驱使着他继续说道： “唉，道理嘛，虽然是范德林德先生你说得这个道理，但是，兄弟们毕竟心中都念着康沃尔先生对我们的好啊，再说了，我们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非要我们对不起康沃尔先生的话，很不好意思，那还得加钱。” 达奇笑了，放声大笑，他将脚边的一个麻袋拿了起来，绑好，重新丢回给了哈维尔，然后从自己的枪袋里拔出了枪，他对着小队长嘲讽地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我想，你现在可能得从我的子弹和这一袋钱里边做出选择了，先生？” 达奇知道，一味惯着这种贪婪的人的胃口，是绝对不行的，钩子既然都已经咬了，他就不怕他们会脱钩，明明不过只是为了钱卖命的走狗，居然在这和他装什么正人君子。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果不其然，看着达奇改变了条件，变成一袋子钱了，小队长立刻就换了另一副嘴脸，他赔笑着说道： “哈哈，别生气，行，两袋子钱，我们都要！你只要把钱给我们，我们立刻就走。” 达奇见他答应了，也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去讨价还价，他现在只想马上带着众人离开这里，他担心，康沃尔既然已经得知了他们营地的位置，那么平克顿的人呢？ 此地不宜久留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这里见到他们，但是达奇清楚，现在不能被拖在这里，不然，要是面对平克顿，那可就不是用这点钱就能解决的了。 不过，达奇还是要防着眼前这些人变卦，他说道： “只能先给你们一袋，把我的伙计们还给我，我再给你另一袋。” 小队长也不傻，没了人质，自己这边拿什么拿捏对方，他快速地回答道： “行，你先给我们一袋，然后你们留在这里，我带着人质离开，你可以派一个人带着钱跟着我们，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再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达奇略一思索就点头同意了，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既然拿到了钱，又没抓到自己，他们不会去为难交换的人的。 等到小队长他们挟持着人质们离开以后，达奇便让哈维尔带着钱跟上他们。 “达奇，我也去，我不放心！”约翰大声喊道，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被查尔斯拦着，此时才被放开。 “别胡闹了，相信我，艾比盖尔和杰克都不会有事的。”达奇语气低沉地说道。 说完，达奇他们也没有闲着，立刻吩咐众人着手准备好，等人质放回来，他们要立马离开这里，前往新营地。 就在查尔斯和蓝尼准备去将营地里的马车套上马的时候。 两人突然在地上发现了几具康沃尔雇员的尸体 而这里边，大叔也躺在其中。 …… 把时间往前推，在达奇他们回来之前。 康沃尔的保卫雇员们已经悄悄地从四周，包围了马掌望台。 “嘿！姑娘们，不对劲，有人来了。”大叔坐在马车上，他看着林中被惊动的大群林鸟后，大声喊道。 天上下着大雨，鸟儿基本都会停在树上避雨，除非有人惊动了它们，要不然它们是不会冒着雨飞翔的。 大叔立刻就警戒了起来。 而听到大叔的喊话，正在马车里和姑娘们待着一起躲雨的苏珊，果断地拿起了放在马车上的双管猎枪，带着姑娘们从马车上来下，以马车为掩体，静静观望着。 此刻，雨水不停地从大叔的脸上打落，他默默地对着树林方向，举枪瞄准着。 就这样过了有一会儿，好像并没有问题的样子。 但大叔知道，这都是错觉。 尽管，大叔的心中此刻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现在营地里边，他是唯一的战士，哪怕他已经老了，但他依然能提得动枪，只听他对着树林大声喊道： “对面的朋友们，我们这里只有老人和孩子，并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你们最好离开，老头子我只有烂命一条，但是手里的枪还是能带走几个人的，所以，都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 林中的康沃尔雇员们听到自己被发现了，也就不再隐藏。 紧接着。 大叔就看见，林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身着被雨水浸湿的黑色长风衣们，他们拿着武器围了上来。 领头的小队长，他简单地打量了一下车队后边躲藏着的人后，确认了只有老人和女人，于是他礼貌地开口说道： “我们是来找达奇·范德林德的，老人家，请问他在这里吗？” “哈？什么达奇，什么范德林德，我们不认识这个人，我和你们说了，我们没有钱，只是准备去西边的队伍，在这里临时修整而已……” 小队长点了点头，尽管对面只有老人和女人，但他还是谨慎地往后退了退，毕竟不管是从女人还是老人手里打出来的子弹，都和成年男性没有差别。 小队长继续大声说道： “好吧，你们先把武器放下，如非必要，我们也不想伤害老人和女人，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不会错的，如果你们真的和达奇·范德林德没有关系，我想，你们应该是不会介意我们和你们一起待一会儿的吧？” “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啊，你往前来一点和我说……”大叔将手放在耳朵上，一副听不清楚的样子说道 暴雨冲刷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小队长叹了口气，这老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酒鬼父亲，本着能不动手解决最好的态度，小队长挥了挥手，让副队长过去和他们把话说清楚。 副队长领了命令后，无所谓地将枪收了起来，然后大大咧咧地朝着马车后边的大叔走去。 “砰！” “……” “艹，找掩体！”小队长朝着其他人大喊道。 大意了，小队长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副队长的头，被人一枪给轰开了，他甚至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子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毫无疑问，消息就是对的，这就是范德林德团伙的人。 “开枪！还击！”小队长没有犹豫，直接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等一下！等下！不要开枪啊！走火了，这是走火了啊！”大叔听着对面的子弹落在马车上的声音后，赶忙大声喊道。 小队长喊道：“停火！” 大叔看到对面停火了，他连忙将手里的长枪丢了出去，大声喊道： “我把枪出来丢了，看，我手上没有武器，你们出来吧。” 大叔说完高举双手从马车后边走了出来。 尽管已经看到了被丢出来的武器，以及从马车后走出来的大叔，但刚才的画面让小队长现在还是有点犹豫，他心想，刚才要不是自己小心，让副队长去，那死的怕不是就是自己了？ 还是小心谨慎点吧。 要是真被老头给阴了，死了都没脸见人啊。 小队长对着底下的人喊道： “都小心点，全都上，给我把他们都控制起来。” 说完，自己却留了个心眼，没有上前，依然在原地待着。 大叔也看到了小队长并没有上前，他小声地‘切’了一声，看着举着枪，慢慢来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没有犹豫，伸出右手就要去掏枪袋里的枪。 “艹！我枪袋呢？” “啪！” 这名康沃尔雇员直接一枪托砸到了大叔的脑袋上，将他给砸死了过去。 眼看着大叔被人打倒在地，还在马车后边躲着的莫莉，凯伦和蒂莉三人，疯了似地就冲了过来，她们直接就扑到这人身上，对着他又抓又挠，还扯头发的。 皮尔逊更是直接拿着他的铁锅，就冲着被三人扑到的康沃雇员打去。 苏珊此时也不再等待，她利落地从马车后闪身出来，端着枪就对着走上前来的敌人，连续扣动扳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并没有听到枪声。 但这着实还是吓了对面几个康沃尔雇员一跳，不过看着苏珊哑火的枪，他们笑出了声音。 “这老娘们可以啊，我差点就要趴下了。” “你要庆幸，我不和女人动手，你老实一点……” “啊！！！” 苏珊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她大喊着就像其他姑娘们一样，将手中的枪当做棍子，冲向了敌人。 这出其不意的举动，让她成功抡倒了一个雇员，然后，苏珊就立马被反应过来的另外两名雇员给按在了泥水里。 阿比盖尔看着眼前一幕，她的内心是又着急又害怕，她紧紧地地抱住小杰克在马车后躲着。 她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她攥紧了手上的厨刀。 如果他们要伤害小杰克，阿比盖尔就准备和他们拼了。 另一边，可怜的莎迪最后也没能找到武器，最终也和刚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的斯旺森一起，直接被人给控制了起来。 此时，小队长在后边，他看着眼前这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混乱，直到一切都结束了，他才缓缓走上前。 这就是范德林德帮吗？全都是疯子，无论老头还是女人，都是疯子。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把她们都捆起来，用她们作为人质，我想范德林德帮的其他人估计也快回来了。” “哎呦！……谁？！” “谁他妈拿石头砸我？” 只见，被阿比盖尔护在怀里的小杰克，正在偷偷地用力朝着‘坏人’扔着石头。 第九十七章 罗兹镇 罗兹镇的位置很有意思。 它位于莱莫恩州的斯嘉丽草甸，东临科马萨河，可以遥望到圣丹尼斯，而西边是洛铁湖，北面则是斯嘉丽草甸上的树林。 这个位置使得它足够地接近文明世界。 却又离文明世界还有一些距离。 此时，亚瑟一行人还并不知道在瓦伦丁所发生的事情。 走出车站的亚瑟对着身旁的马洛伊问道： “对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关于迈卡·贝尔的悬赏，你帮我放出去了吗？” “早就放出去了，放心，你既然开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那么我相信，那些赏金猎人们很快就会带来你想要的好消息。啊……衣服还是穿多了，罗兹镇这鸟地方，果然还是和以前一个鬼样子，干燥且炎热。”马洛伊在回答了问题后，就开始不住地和亚瑟抱怨着莱莫恩州的糟糕天气。 嗯，炎热又干燥，亚瑟这一路已经都快听腻了，什么瓦伦丁的天气多好啊，新汉诺威就不这样，什么要不是因为亚瑟他才不爱来这地方之类的话。 亚瑟最终忍不住地打断道： “真这么热，那你就把你那件外套脱下来啊。” 脱又不愿意脱，念吧又念个没完。 真的是让人有够不理解的，确实是挺热的，但马洛伊就是不愿意脱下外套，用他之前的话讲，这么做的话显得不绅士，还有什么，这里的人穷讲究得很。 总之就是不脱。 反正，马洛伊他这只不过是和亚瑟抱怨几句，其中并没有要询问他解决方法的意思。 几人走在路上。 “哇哦，亚瑟，罗兹镇这地方看起来可真是充满历史感啊。”基兰指着竖立在大街正中央的一座南方军士兵雕像激动地说道。 基兰一说完这话，亚瑟就偷偷观察了一眼在他旁边站着的查理的脸色，嗯，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如此，亚瑟才没有开口打断基兰。 在亚瑟看来，特意去避开一些东西，可能才是一种故意在人伤口上撒盐的行为。 基兰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着。 亚瑟已经走到这座雕像前，查看起上面的铭牌。 “霍巴特·克劳利·莫伦特，被遗忘的记忆关于1861年——1869年的法格尔士兵。” 不得不说，哪怕南北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战争的伤口却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愈合。 就当亚瑟一行人都在雕像前驻足的时候，一名断了一条腿的南方军老兵，拄着拐杖朝着众人走来，他说道： “先生们，请允许我给你们一个忠告，你们最好趁着现在还没有惹上麻烦，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地方可没有好人。” 听到这话，亚瑟笑着反问道： “这里面也包括你吗？先生。” 老兵表情洒脱地回答道： “是的，当然了，这里边也包括我，我做过很多坏事，也犯过很多的错误，你就当我现在这是醒悟了吧。” 其他人看着和老兵聊了起来的亚瑟，倒也不催促，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亚瑟和这位断腿老兵的交谈。 亚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一美元的钞票递给了老兵，然后说道： “给，这是感谢你的忠告的。我想，你在镇上的日子应该过得不太轻松？” 亚瑟并没有给他更多的钱，他可记得在瓦伦丁遇到的那个假货。 尽管老兵身上满是污渍的旧军装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之所以这么穿很可能并不是在怀念过去，而仅仅只是买不起新的衣服，但日子不好过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亚瑟并非什么圣母。 断腿的老兵利索地将钱收下，开心地说道： “哈哈，我过得何止是不轻松，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直说的，我过得很悲惨。” “是因为腿吗？”亚瑟问道。 “哦，不，我早已经习惯了没有这条腿了，我没有它的日子可比拥有它的时候要长得多。我过得悲惨的原因，是因为人。”断腿老兵一边说，一边用他自制的拐杖左右晃动着身体来保持平衡，他看着亚瑟继续继续说道： “我提醒你们离开，也是因这里的人，那些和我一起生活在这里的人，我并不想这么说，但是他们都是一群卑鄙下流的人。” 施特劳斯在一旁听完老兵的话，他好奇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断腿老兵无奈地回答道： “离开？我生活在这里，他们哪怕再卑鄙再下流，但他们也还是自己人。” 看着一脸不理解的基兰，老兵笑着解释道： “你还年轻，所以不懂，我恨他们太久了，我要是离开了，我怕哪天要是忘记了恨他们，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了。” 说完这话，老兵转而一脸认真地再次对着众人警告道： “但是你们，伙计们，你们不一样，你们得离开这里，而且再也不要回来。” 突然，说完这话的断腿老兵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过来了，于是支起拐杖，便匆匆地结束谈话，然后离开了这里。 亚瑟看了看旁边的马洛伊，这家伙也都听见了断腿老兵的话，但他却全程都保持着沉默，这可是他推荐的罗兹镇，亚瑟相信，这家伙显然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内幕的，却又一次，又一次没有告诉自己。 正当亚瑟思索着是否要开口问询。 “亚瑟。” 查理突然靠近亚瑟，说道： “他，衣服，是指挥官。” 亚瑟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查理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是说，从刚才老兵身上穿的旧军装来判断，这个断腿的老兵，他之前应该是南方军里边的指挥官。 亚瑟这边还在思考。 很快，之前断腿老兵看到的那人，就朝着亚瑟他们走来，亚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戴在胸前的警徽。 “喂，你们是什么人？我们罗兹镇可不欢迎赏金猎人！” 这人显然是罗兹镇当地的治安官，不过肯定不是警长，因为马洛伊和警长是认识的。 这次出行，马洛伊他们都没有佩戴警徽，然后他们就被眼前这个嚣张的治安官给当成了赏金猎人了。 亚瑟不明白？居然还有不欢迎赏金猎人的城镇？ 施特劳斯此时站了出来说道： “警官，我觉得应该没有我这样子弱不禁风的赏金猎人吧？很抱歉，我们并不是赏金猎人。” 这名治安官一脸地不耐烦，他用手指着查理和亚瑟说道： “这两是你儿子？都没长嘴巴吗？让他们自己说！” “呵呵。” 亚瑟听完他说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脸冷漠地干笑了两声，平静地看了这治安官一眼后，扭头就给查理使了个眼色，查理立刻心领神会，他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治安官的脖子，然后用另一手拿枪抵住了他的下巴，说道： “道歉。” 见到这情形，这治安官倒是胆子真大，他也不害怕，咧着个嗓子就大声喊道： “来人啊！有歹徒行凶！” 这一嗓子很快就招来了一群面色不善的镇民，他们将亚瑟一伙人直接围了起来，手上的家伙千奇百怪，有枪有棍子，还有铲子和酒瓶子的。 眼看着这情形马上就要变得复杂（血腥？）了起来，警长这时候从外边，及时带着人出现了。 等警长看清楚了正挟持着他的警员的那一伙人的长相后，他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就给了警员一巴掌，顺手将他从查理的手中拽开来，然后大骂道： “我不是喊你来接马洛伊警长的吗？你个蠢货他马的在这搞什么玩意？” 查理顺势就将枪收了起来，默默站回了亚瑟的身后。 而原本还很嚣张的治安官，如今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都，警长难道不应该是来帮自己的吗？怎么上来就对自己又打又骂的，他委屈地说道： “是啊，这不是碰到了这伙来历不明的歹徒……” “狗屁歹徒，这就是马洛伊警长！”格雷警长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以为……马洛伊警长只有一个人……” “赶紧滚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其他人也都散了，没你们的事情。”格雷警长说完，立马就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转过头，格雷警长就一脸抱歉地对着马洛伊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看笑话了，马洛伊警长，你也看到了，我底下的人都是这样子的废物，你的到来可总算是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啊，来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警局。” 亚瑟没有说话，他看着格雷警长如此献媚的表现，心想这伙不是真蠢就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总之，亚瑟现在只想骂一句，该死的马洛伊，本来以为他现在说话已经不会藏一半说一半了，没想到还是这叼样子。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开口询问的好时机，亚瑟只能跟着格雷警长和马洛伊一起先去警局了。 第九十八章 利·格雷 “各位，都喝点什么？啤酒还是威士忌？金酒？啤酒？”格雷警长热情地问道。 他在自己的酒架前自豪地展示着藏酒。 亚瑟一眼就从格雷警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这家伙该不会和大叔\/牧师一样，是他妈个酒鬼吧？ 警局里居然有着一整面墙的酒柜，这也就算了，地上居然还放了两大桶的啤酒罐，这实在是让亚瑟不得不怀疑，自己现在到底是在警局还是在酒馆。 马洛伊倒是一副见怪不怪地样子，他自然地开口问候道： “利，不知道你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啊，硬朗着呢，你们真的都不喝吗？行吧，阿奇伯德，帮我给客人们倒杯咖啡，我反正得来一瓶。” 格雷警长说完，自顾自地给他自己拿了一瓶威士忌，直接对着瓶子喝了起来。 喝了一大口之后，他才坐了下来，然后扯开自己的领口，认真地说道： “马洛伊，我父亲相信你，我们也很熟了，这些也是你信得过的朋友，所以我也就和你直说了，你知道的，我们格雷家已经和该死的布雷斯维特斗了一个世纪之久了。如今，我们虽然都受到了上头局势变化所带来的重创，但我最近发现，布雷斯维特有了新的得力帮手和一些新的生意……” 对于利·格雷所说的这些事情，马洛伊并不意外，早在之前和格雷家族长塔维什的通信中，他就大概了解了。 在给了亚瑟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马洛伊笑着对利·格雷说道： “这听起来可还真是糟糕呢，我原本还以为，格雷家已经将布雷斯维特家这个老种植园家族打压住了呢？可能再过个几年，罗兹镇就彻底不会再有布雷维斯特这个家族了？” 格雷警长点点头说道： “我原本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失去劳工，他们的种植园生意就再也不能给他们带来丰厚的利润了……但我的父亲却不这么认为，他依然坚持要我不能大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发现，原来布雷斯维特家不光有了新的帮手，似乎还成功开辟了一项新的事业，至于他们的帮手是谁，这个我暂时还并不清楚，但他们一直在各方面破坏我们的生意，唯一能确定的是，制造私酒就是他们的新事业。” 马洛伊听完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笑着和亚瑟问道： “亚瑟，你听明白了格雷警长的难处了吗？” 亚瑟心说，这难道不就是两个家族的纠纷吗？就和两个帮派血拼一样，区别可能仅在于他们没办法直接拿着枪杀光对方，而需要用动用一些其他的方法。 亚瑟说道： “我想格雷警长需要一些帮手？” “不，不。”格雷警长摇着头，他将手中酒瓶里的酒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 “我需要的是一些好手！人手？我并不缺，我们的家族守卫还有我的警员都能替我干活，但有一些事情，却不是他们能做的，你能明白吗？” 一旁的基兰看着格雷一脸疯癫的表情，他担忧地看了一眼施特劳斯，似乎卷入两大家族的纠纷里边去，这可不太符合亚瑟他们的利益。 施特劳斯看懂了基兰的担忧，但他却不这么认为。 他深知。 越是混乱才越能够获得收益，混乱一直都是普通人得以上升的阶梯。 这两个家族斗得越凶，亚瑟他们越能从中占到便宜。 马洛伊一副怎么会这么巧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看看，这不是巧了吗？我给你带来了一位朋友，亚瑟，亚瑟·卡拉汉，他是我们瓦伦丁镇上，一位杰出且富有的实业家，而且我和卡拉汉先生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恰好，我还知道卡拉汉先生手底下刚好有一些你所说的‘好手’，是吧？亚瑟。” 亚瑟微笑着接过话，继续说道： “不错，我听说格雷家族和当局政府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格雷警长点了点头，格雷家族之所以可以在罗兹镇站稳脚跟，正是因为他们和美政府有着深度的绑定。 格雷警长更愿意称这种绑定为利益的输送。 格雷警长开口说道： “你可以看到，我和当局有着一样的态度，执法者就应该是我们这样的警察，而不是所谓的赏金猎人，我也听马洛伊警长说过一些，你的这些‘好手’们似乎和平克顿那伙人有些矛盾？不过，你大可放心，罗兹镇并不欢迎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执法者……” 这就是格雷警长给亚瑟的保证，同时也是达成这场交易的报酬之一。 亚瑟满意地笑了，他起身朝着格雷警长伸出了手。 自己这趟的主要目的之一，居然就这样子轻松达成了。 在两人握了握手后，亚瑟又说道： “之后，我可能会到罗兹镇来做几笔生意，到时候还需要格雷警长，多多关照啊。” 格雷警长爽快地答应道： “一定。” 然后格雷警长从抽屉里取出了三枚罗兹镇的警徽递给了亚瑟。 “拿着这个，我的人都认得，这样你们在镇子上就不会遇到不开眼的人来找你们的麻烦了，当然了，仅限布雷维斯特以外的人。” 说完这话，大家都笑了。 很显然，格雷警长是想起了刚才在车站前惹出来的乱子，为了接下去的良好合作，所以给了亚瑟这些警徽，毕竟手底下人太多，需要个凭证。 “对了，差不多也到了饭点了，各位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去见见老爷子？”格雷警长又喝完了一瓶啤酒后说道。 马洛伊站起身说道： “不了，我才和格雷先生通过书信，下一次吧，这趟出来就已经耽误了不少镇子上的公事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亚瑟，你们呢？” 马洛伊准备要回瓦伦丁了，毕竟他只留着科尔和几个新手看家，这时间长了，他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如今给亚瑟牵桥搭线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他就想要尽快回去了。 比起罗兹镇，马洛伊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瓦伦丁。 亚瑟此时倒是有点犹豫，不知道是先回去瓦伦丁镇一趟还是留在这里，然后等晚一些的时候，再去一趟新营地的位置看看他们是否缺什么东西。 最终亚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躺瓦伦丁吧，这边的话，他暂时留下施特劳斯和查理在这里。 亚瑟决定后说道： “那我也先告辞了，我这边也还需要回瓦伦丁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格雷警长，我留下的两名雇员，就要麻烦你暂时帮我照看一下了。” 格雷又再劝了亚瑟和马洛伊，让他们跟着自己回家吃饭，在无果之后，点头答应了亚瑟的请求，然后将几人人送到了车站。 站台上，亚瑟看着离开的格雷警长，笑着问道马洛伊： “柯蒂斯先生，你这可真是一点准备也不给我啊？” “嗯？有这回事吗？毕竟，你也没有问我啊。” “行吧，实业家？你确定这么介绍我合适吗？”亚瑟继续问道。 马洛伊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亚瑟，他用这种奇怪的眼神再三确定后才说道： “不然呢？劫匪？通缉犯？帮派分子？我就知道这个小格雷是个傻子，咋了，其实你也是个傻子？” 啧，真是不留口德，活该这把年纪没儿子。 忘了，他不喜欢他老婆。 不过，听马洛伊评价格雷警长是个傻子，这让亚瑟不禁好奇地继续问道： “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我看出来了他是个酒鬼，傻子又怎么说？再说了，傻子能够支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吗？” 马洛伊说道： “格雷家族本来也是个老牌奴隶种植园的出身，他们家族有着数量众多的家族武装，而且老格雷把这些家族护卫和家族利益融合的非常好，不然你以为他一个警长怎么能拒绝赏金猎人？老格雷才是那个牢牢控制着整个家族的人。至于小格雷？他只不过是一个只会按着父亲的意思，去做一些配合家族利益事情的人罢了，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也算得上熟悉吧，在我看来，他就是个纯粹的，充满着保守偏见的，酗酒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