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之王权没有永恒》 艾泽拉斯名人名言若干(持续更新中，而且会出现在里) 一位元帅（指洛萨）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战斗（指黑石山之战）里，被敌人（指奥格瑞姆）的最后一刀砍成碎片。——泰瑞纳斯·米奈希尔 “洛丹伦就是一栋腐朽的房屋，只要部落在门上踢一脚，它就会轰然倒塌！”——奥格瑞姆 “没有一个兽人可以从敦霍尔德收容营逃走。如果有，我就不叫布莱克摩尔，你尽可以叫我‘死了也要在地狱里大声叫’。”——艾德拉斯·地狱咆哮 “乌瑟尔在哪里？全世界都想知道！”——阿尔萨斯 “一个人（指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感染了瘟疫是一场悲剧，而二十万人（指斯坦索姆全城的居民）感染了瘟疫则是一个统计数字。”——阿尔萨斯 “阿隆索斯·法奥，他有几个师？”——阿尔萨斯 “我怎能在别人的苦难面前转过身去？”——吉安娜 “今天是我们，明天就轮到你。”——吉恩·格雷迈恩 “洛丹伦真正的力量，来自它的人民。”——阿尔萨斯 “我必须给金迪完整的一生。”——吉安娜 “泰坦？泰坦又怎么样，我照样坑死它们。”——阿尔萨斯 “毫无疑问，对洛丹伦联盟的战争在三个月内就完全取得了成功。”——加尔鲁什 “唾弃怜悯的人，其自身亦不配得到怜悯。传我的命令，联盟不接受战歌氏族和库卡隆的投降！”——阿尔萨斯 “愿这萨隆邪铁，能像人一样坚强！”——米奈希尔港围困战碑文 “如果加尔鲁什入侵了扭曲虚空，我也会在这里为燃烧军团说几句好话。”——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你在开玩笑吗？我的亡灵天灾无穷无尽，而你的部队每分每秒都在被转化，你以为你能击败我吗？”——吉安娜 “我即是天灾，我的意志就是你们的意志，世界在我脚下冰封！”——吉安娜 “吉安娜，永生就是永死。没有生的‘活着’，毫无意义。”——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我不是‘尸体’。你没有资格定义什么叫活着。”——吉安娜 “就凭你们的弱小身躯，能阻挡海洋的愤怒吗？”——大海的女儿 “能，我们当然可以。”——用血肉之躯阻挡海啸的联盟士兵 艾泽拉斯笑话若干 (一)(阅前可看，这些舒联笑话会穿插在全书中) 1、洛丹伦当年领导联盟战胜兽人，都投入了哪些人力？ 达拉然的法师，奎尔萨拉斯的龙鹰骑士，激流堡的骑士，库尔提拉斯的舰队，吉尔尼斯的战士，铁炉堡的火枪手，鹰巢山的狮鹫骑士，以及洛丹伦的农民。 2、圣光和狗有什么区别，先生？ 你养的狗是不会抛弃你的。 3、某天，阿尔萨斯王子来到北大六院的病房里视查，他问病人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众病人：“不知道。” 阿尔萨斯：“我是未来的联盟至高王，整个洛丹伦的森林都在为我而欢呼！” 所有的病人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其中的一个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可怜的人，我们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 4、为什么吉安娜上次回到伯拉勒斯的时候，库尔提拉斯的人民都在咒骂她？ 因为他们指控吉安娜叛国了。 为什么吉安娜这次回到伯拉勒斯，所有人却又成群结队地跪下来，祈求她息怒？ 因为吉安娜现在真的叛国了。 5、阿尔萨斯拿起了通向伯拉勒斯的魔法传声仪，“戴林上将，我为您的女儿遭遇意外而不幸离世，深深感到悲伤。” “阿尔萨斯国王，你在说什么啊，芬娜现在活得好好的啊。” 阿尔萨斯快速地挂断了通信，恼怒地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的拉夫连季·胡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怎么，行动又推迟了？” 6、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图拉扬爵士和巫妖女王参观了洛丹伦联盟的阅兵仪式。 奥格瑞姆感叹道，“如果我有了洛丹伦强大的生产力，兽人部落早就征服整个艾泽拉斯了！” 图拉扬感叹道，“如果我有了洛丹伦强大的军力和研究水平，联盟一定能直接从德拉诺反攻阿古斯！” 吉安娜则平静地说道，“因为阿尔萨斯拥有真理宣传平台，全世界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才是天灾的女王！” 7、洛丹伦联盟的一个圣骑士和天灾军团的一位死亡骑士在一起吹牛。 死亡骑士说巫妖女王法力强大，可以让死了的人完美地复活，栩栩如生。 圣骑士说阿尔萨斯国王身体强壮，可以用十分钟从洛丹伦跑到卡利姆多。 死亡骑士要求兑现，圣骑士慌了，找来一个牧师朋友商量办法。 牧师说道：“老兄，你先让巫妖女王复活泰瑞纳斯国王，他复活之后，阿尔萨斯国王用不了五分钟就能从洛丹伦跑到卡利姆多。” 8、巫妖女王吉安娜即将入侵卡利姆多，天灾军团的内务大臣克里斯托夫命令一位生前是奎尔萨拉斯画家的亡灵创作一副名为《巫妖女王在前进》的画作作为献礼。 很不情愿的画家在威逼下接受了工作。画完成后，克尔苏加德前来验收，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画面上是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喝咖啡，还有说有笑。窗外的风景是洛丹伦王宫。 “这是什么？这男的是谁？！”克尔苏加德愤怒的问。 “阿尔萨斯国王。”画家答道。 “女的呢？！” “皇家魔法顾问、水晶室女莉莱·克莉丝芙。” “可女王陛下在哪里？” “巫妖女王在前进。”画家答道。 9、洛丹伦外事代表团到暴风国访问，暴风国贵族陪他们参观瓦里安国王的伟大成就，并且得意地说：“再过五年，每个石匠都可以拥有一架蒸汽直升机！” 洛丹伦使者惊讶的问：“他们要直升机干什么呢？” 暴风国贵族说：“当然有用啊……譬如你在西部荒野突然听说暴风城开始发工资了，你可以马上开飞机赶去排队啊。” 10、大灾变之后，铁炉堡一个老年矮人妇女看到到处张贴的魔法图片，就说这像自己一个朋友的儿子。 别人训斥她：瞎说什么，这是阿尔萨斯国王。 老太问道：他是干什么的？ 路人回答：他赶跑了黑龙军团。 老太急切地问：那他能不能把人类也赶跑啊？ 11、阿尔萨斯国王和巫妖女王在达拉然旧址旁叙旧。 在“激烈的战斗”结束后，两个人都很无聊，就开始比谁的护卫更加忠诚。 吉安娜先来，她把自己的天启四骑士叫进来，推开窗说：“洛雷娜上校，向这个达拉然大坑跳下去！”洛雷娜哭着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女王陛下，我还有父母呐。” 吉安娜被感动了，流着泪说是自己不对，并且向洛雷娜保证，会帮她使用缓落术的。 然后轮到阿尔萨斯，他也大声叫来了自己的皇家护卫。“萨萨里安，从这里跳下去！” 萨萨里安二话不说就要往下跳，另一个天启骑士凯万一把抱住他说：“老兄，你疯了？跳下去会死的，尸体都会碎成渣，连女王陛下都复活不了你！” 萨萨里安一边挣扎着要跳下去一边说：“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还有妈妈和妹妹呐。” 12、乔贞到诺森德出差，在那里，他给组织发了一个魔法讯息：“我选择了永生。” 这事发生后，组织马上召集了会议谴责乔贞背叛联盟，投靠亡灵天灾，并要做出结论。 在会议中间，乔贞突然走进了会场！全场哑然。 乔贞说道：“我非常感兴趣，你们是怎样理解‘永生’的。” 13、泰瑞纳斯国王临时前，把阿尔萨斯王子叫到了王宫里来，临终有几句话要嘱托。 “儿子，不瞒你说，我还有一个隐忧啊。” “说吧，亲爱的父王。”王子专心地听着。 “那就是，洛丹伦的人们会跟你走吗？不知你想过了没有？” “他们一定会跟我走的。”阿尔萨斯强调说，“一定会！” “但愿如此。”泰瑞纳斯说，“我只是担心，万一他们不跟你走，你怎么办？” “没问题！”阿尔萨斯答道：“那他们就得跟你走！” 14、当年的天灾军团中，设立了一个“卫生部”。 结果，洛丹伦的战士就好奇地问一个巫妖：你们是一个亡灵国家，设什么卫生部？ 巫妖回答说：那你们不是也设了司法人民委员会吗？ 15、“你爱奥蕾莉亚女士吗？”圣光军团的考官问。 “是的。”图拉扬回答道。 “你爱圣光吗？”考官又问。 “是的。” “那一个是你的最爱？”考官问。 “圣光。” “好，我们将把奥蕾莉亚女士到这里，你拿这把弓和这些箭到隔壁房去杀了她。” 图拉扬到了隔壁房，没多久便传出有些箭离弦的声音，接着又传出压碎声持续着数分钟； 图拉扬带着松垮的领带走出房间，他将弓放在桌上，主考官看着他并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你给我的箭都是钝的，我只好勒死她。” 16、达纳斯·托尔贝恩发表广场演说，人们听见“……达纳斯的逝世令我们非常难过……”，一片哗然。 达纳斯似乎发现了什么，把手伸进口袋摸了一下。 “对不起各位，刚才我一不小心穿了阿尔萨斯国王的礼服。” 17、暗影国度有个规矩，谁在艾泽拉斯害了人，被害人的血将淹此人。 一次初诞者去视察，发现血只浸到吉安娜的腰。初诞者就很奇怪，问到：“你干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人，怎么血只及腰呢？” 吉安娜答道：“因为我坐在我爱人阿尔萨斯的肩膀上！” 18、“在天灾军团言论是自由的，任何亡灵都可以在冰封王座前大骂：‘巫妖女王是王八蛋！’，肯定没有卫士来制裁他。” “在联盟也同样自由，任何人也都可以在洛丹伦王宫前大骂：‘巫妖王是王八蛋’，同样也没有卫兵来抓他！” 19、艾尔文森林的农夫在河里捉到一条大鱼，高兴的回到家里和老婆说： “看，我们有炸鱼吃了！” “没有油啊。” “那就煮！” “没锅。” “烤鱼！” “没柴。” 农夫气死了，走到河边把鱼扔了回去。那鱼在水里划了一个半圆，上身出水，激动地高呼：“瓦里安国王万岁！” 20、来了一个矮人的代表团，他们联盟国王被接见，谈话，然后离开。 阿尔萨斯国王突然看到了王后的王冠，发现上面最大的一颗蓝宝石不见了。他到处找，找不到。他叫来拉夫连季，“胡佛，去追代表团，找找谁拿了我的蓝宝石。” 拉夫连季赶忙去追代表团。 五分钟后，阿尔萨斯突然想了起来。他叫来拉夫连季·胡佛—— “我想起来了，我在十九岁的时候就把它送给吉安娜了。” “太晚了。”胡佛说，“代表团中的半数已经承认是他们偷走了这枚蓝宝石，而另外一半则在侦查中死掉了。” 21、一个联盟的公民在公众场合对着阿尔萨斯国王的肖像骂了句“凶残的屠夫、刽子手”，被内务委员会逮捕，判了21年徒刑。 他的罪名是：侮辱国王判刑 1年，泄露联盟机密判刑20年。 不过，听说他很快就被释放了，因为自从阿尔萨斯国王对黑铁矮人展开大肃清之后，那就不再是联盟的机密了。 22、“我们应该如何对付天灾瘟疫？” “很简单，在这里立起一块牌子，‘银月议会’。这样，一半的瘟疫就会和另外一半的瘟疫打起来。” 23、艾露恩准备给阿尔萨斯国王颁发特殊贡献奖。 泰兰德很不服气，因为连她都没有得到这个奖项。 艾露恩解释说，洛丹伦联盟的“工匠炸弹”，让暗夜精灵们在向艾露恩祈祷时，更加的虔诚。 24、为什么牛头人更喜欢人类而不是暗夜精灵？ 因为人类把牛头人从半人马的压迫下拯救了出来，但暗夜精灵没有把牛头人从人类的压迫下拯救出来。 25、玛维恩将军从国王陛下的指挥所里走了出来。他怒骂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废物！” 拉夫连季听到了，连忙向阿尔萨斯国王汇报。 玛维恩解释说，“我指的是加尔鲁什。” 阿尔萨斯笑眯眯地问道，“拉夫连季，你指的又是谁呢？” 26、洛丹伦联盟的大军进入暴风王国，这是侵略行为吗？ 不，他们是回应暴风王国的援助请求。准确的说，是回应二十年前，在黑暗之门五年的援助请求。 27、阿尔萨斯国王参观铁炉堡，发现两旁打着横幅——“为人类和矮人之间兄弟般的情谊而欢呼！” 阿尔萨斯不解地问，“为什么是‘兄弟般’，而不是‘朋友般’的情谊？” 矮人答道，“因为朋友是可以选择的，但兄弟是不能选择的。” 28、“我们诅咒教派以前不是被第一任巫妖王要求到处投放瘟疫，把人们变成骷髅和丧尸吗，怎么现在反而要真诚地帮助那些人获得永生？” “难道诅咒教派对天灾军团的总方针动摇了？” “不。诅咒教派和天灾军团的总方针一起动摇。” 第一章 洛丹伦的王子 这里是魔兽世界的艾泽拉斯星球。 黑门前四年，七月二十三日。洛丹伦王国，王城的王宫中。 原本平静祥和的氛围在今天被完全打破了。与一万个昨天完全不同，皇家的颂歌今天于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久久回荡。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是这个王国的国王，他焦急地在莱安妮王后待产的房舍外走来走去，妻子痛苦的叫声让他三番五次萌生想要跑进去的冲动，不过他的好友，牧师乌瑟尔却总是拦住了他，劝他保持平静。 “国王陛下，不必担心，这次的接生牧师和我一样，也是法奥大主教的亲传弟子。她一定会让你的儿子顺利出生的。” 但是空洞的语言并不能制止泰瑞纳斯国王内心的激动和不安。他来来回回地在走廊里踱着步，不时把目光投向产房，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恐惧——期待孩子的顺利出生，恐惧可能存在的噩耗的传来。 乌瑟尔牧师知道，他的朋友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安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泰瑞纳斯的心情放松一点—— “哇哇——”产房里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闹声。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泰瑞纳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他慌忙地向王后的房间跑去，但女牧师却已经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圣光祝福您，国王陛下。母子平安。” 泰瑞纳斯立马从牧师的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儿子，轻轻地抚摸着他稚嫩的额头。孩子的哭闹声让一向严肃的国王喜笑颜开、欣喜若狂。 婴儿的哭声之中蕴含着王国未来的希望。 “赞美圣光，感谢圣光！” 四十岁的国王泰瑞纳斯今天火之非常高兴，因为他的儿子出生了！ “国王，你应该给你的儿子取一个好名字。”一向冷静的乌瑟尔细致地提醒着他这位有些得意忘形的老朋友。 过于激动的泰瑞纳斯差点忘了这件事，他连忙抱着儿子进入了王后寝宫，“莱安妮，你觉得给我们的儿子取一个什么名字会比较好？” 虚弱的王后费劲地看着喜悦的国王，她那满是汗水的脸上也浮现出幸福的笑容。“泰瑞纳斯，我们的儿子以后一定会是一个优雅而英明神武的王子。” “嗯，是的，所以我们必须给他取一个好名字。” 王后殿下并不擅长取名。她有些费劲地回应道，“有什么比较优雅的名字？” “阿尔萨斯，就叫他阿尔萨斯你看怎么样？”泰瑞纳斯国王灵光一闪。 “嗯，亲爱的，这个名字很好，很正派。”王后微笑着，对她的丈夫点头表示赞同。 “不，不只是名字很好。”泰瑞纳斯微笑着，“我们的儿子将会一天天长大，成为正义的化身。” 国王抱着自己的儿子走出了寝宫，然后把他高高举起，在王宫内外得意地转着圈——这对这位国王来说非常的罕见，他一向都是一个冷静而理性的人。 抛却一切外在的身份和地位，阿尔萨斯王子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在他出生的时候，无尽之海不会低语他的名字，洛丹伦的森林也没有为他而欢呼，他的身上更没有什么龙虎之气。总之，一切都和一万个昨天一样。没有吉祥的异象，更没有天降祥瑞。 但他确实是洛丹伦王国的希望，因为他是国王泰瑞纳斯的独子。 在阿尔萨斯出生以前，由于国王陛下已年满四十且膝下无子，只有一个非常年幼的女儿佳丽娅·米奈希尔，所以整个王国的国内的局势波诡云谲，无数的贵族和领主们都有不一样的想法，他们蠢蠢欲动，都企图在王国将来的势力划分版图的变化中分得一杯羹。是的，国王一天天老去，他又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儿子，那么如果有一天他突然驾崩...... 可惜，阿尔萨斯的出生无情地让他们的幻想化为了泡影。 泰瑞纳斯国王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他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实际上这也是米奈希尔家族祖祖辈辈的愿望——那就是把整个人类王国重新团结在一面旗帜下，诚如是，团结的人类将永不被击溃。凭借着自身的智慧和力量，奋六世之余烈，米奈希尔们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现在，在泰瑞纳斯国王的领导下，洛丹伦已经是最强大的人类王国了。尽管在军事实力方面比起武德充沛的暴风王国还稍逊一筹，但是在综合实力方面，已经没有哪个王国是洛丹伦的一合之敌。 不过，泰瑞纳斯心里很清楚，他在一天天老去，他自己是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所以，他把希望寄寓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他的儿子阿尔萨斯一定会承载着祖辈们的意志，将七个人类王国重新团结在洛丹伦的旗帜之下——泰瑞纳斯对此坚信不疑。 正因如此，泰瑞纳斯不遗余力地为自己的儿子展开了规模浩大的造势活动。他总是反复地宣传说“当阿尔萨斯出生的时候，整个洛丹伦的森林都在轻声唤出他的名字”等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实际上，只要有一个人去认真地调查、走访一下提瑞斯法地区的农夫，再统计、汇总一下对他们的采访数据，很容易就能揭穿泰瑞纳斯国王的谎言 不过，贵族们往往没有这么无聊，而平民们则缺乏这个精力。 此外，和乌瑞恩、格雷迈恩、托尔贝恩或者别的什么王族主要依靠“力量”来统治国家不一样的是，米奈希尔家族一向都是依靠“力量和智慧”来统治他们的国家。所以，泰瑞纳斯不仅希望阿尔萨斯能成为一位强大的战士，还希望他能拥有惊人的智慧。 狡诈，一向都是米奈希尔最大的特征。 泰瑞纳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游刃有余地玩转政治这个游戏，而不是被政治所玩弄。 洛丹伦的贵族们之间形成了一套繁琐而优雅的礼仪，这套礼仪也成为了贵族的标志——这一切都是为了和平民们区别开来，以显示贵族们血统的尊贵。 但是离经叛道的阿尔萨斯王子并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对这些繁文缛节感到厌烦。相反，这个活泼的王子更喜欢偷偷地跑出王宫，和王城里的步兵和工匠们的儿子玩成一片，在这些人中间，阿尔萨斯找到了真正的快乐。为了能和这些家伙一起毫无顾忌地愉快玩耍，聪明的洛丹伦小王子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别名——“米斯希尔萨·阿奈尔”。 或许会有人觉得一帮农夫和工匠的儿子并不适合成为一位王子的玩伴，但米斯希尔萨对此毫不介意。 这下可为难了那些在皇家卫队服役的潜行者们——他们不得不跟随着活蹦乱跳的王子殿下前往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并且他们还不得不和阿尔萨斯保持着一个合理的距离，既不能阻碍他玩得尽兴，又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当阿尔萨斯溅得满身污泥的时候，这些潜行者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阿尔萨斯的身上，你完全找不到任何王国未来的国君应有的气质。他没有英明、仁慈、威严等国王的气度。相比之下，他反倒更像是一个农夫的儿子——除了他的营养和伙食远远超过那些农夫的儿子，因而身体长得更加健康。 阿尔萨斯王子没有半点的优雅，从容；相反，他经常惹得一身的污泥，以及骚臭味。但每次泰纳瑞斯国王发怒想要惩罚他的时候，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却总是护着她的儿子。因为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她是在接近四十岁的时候，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老来得子，自然是对他无比的疼爱。 米斯希尔萨·阿奈尔结交了不少的同龄朋友，其中就包括那两个经常喜欢欺负他的玛维恩和萨萨里安，当然还有一个总是站在他一边维护他、保护他免遭欺凌的大哥。这位比玛维恩、萨萨里安等人大上几岁的少年是一个来自布瑞尔省的到洛丹伦来务工的农夫的儿子，名叫法瑞克。 米斯希尔萨·阿奈尔并不计较都是谁欺负了他。相反，他还经常带着一些面包和牛奶来和自己这些出身贫寒的伙伴们一起分享。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这种慷慨行为逐渐地赢得了伙伴们的真正尊重，建立起了牢固的友谊纽带。 除此之外，阿尔萨斯和一个叫做约瑞姆的马夫的儿子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尽管约瑞姆的父亲巴尼尔只不过是米奈希尔王室的一个小小的御用马夫，但阿尔萨斯身上独特的气质还是让约瑞姆感到十分亲切——身份和地位的差异并不能阻止他们之间的友谊。 年幼的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平凡而又高贵——虽然他贵为王子，但是无论看他交往的朋友，还是看他身上的气质，他就是一个平凡的人。 第二章 海的女儿 在德里克·普罗德摩尔十一岁的时候，他的小妹妹降临人世。出生于库尔提拉斯，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的人生无疑是幸运的。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爱她的哥哥，以及一个可爱的弟弟。就像所有其他那些非常俗套的故事一样——她是一位非常尊贵的公主，虽然她并不一定会拥有“公主殿下”这个称号。 至于为什么她不一定有公主的名头，就不得不提到她的父亲了——普劳德摩尔家族统治着库尔提拉斯，吉安娜的父亲，戴林·普劳德摩尔，则是库尔提拉斯的国王。但是他本人非常不喜欢“国王”这个称号。由于库尔提拉斯是一个被海洋包围的群岛国家，国内的农业并不发达，其主要经济活动则是海洋商业贸易。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库尔提拉斯几乎没有什么陆军，但却拥有一支非常强大的舰队——主要用于保护库尔提拉斯的海上贸易路线，或者说，海上生命线。 或许每一个海洋国家的国民都有着喜欢冒险的天性，库尔提拉斯也绝不例外。戴林·普劳德摩尔在他人生的前四十几年中，多次到世界各地航行，他曾经到达过西方大陆卡利姆多，也曾到达过北方的诺森德，他还去过很多很多地方。这位热爱航海冒险的领袖赢得了库尔提拉斯人民的尊敬。也正是出于对航海事业的热爱，戴林喜欢自称“海军上将”，而不是“国王”。 德里克和吉安娜的母亲，凯瑟琳，尽管容颜衰老，但仍然遮掩不住雍容华贵的气质。至于德雷克自己——他是最宠爱他的这个妹妹的。他总是能准确地知道她想要什么，并且在出海归来时带给她最好的礼物。 但是普劳德摩尔家族绝不是库尔提拉斯唯一的统治者——实际上，库尔提拉斯是由四个家族共同统治的。维克雷斯家族统治着德鲁斯瓦，这是一个多森林的地区，位于库尔提拉斯西南边，它还是库尔提拉斯的军备来源。斯托颂家族统治着斯托颂谷地，掌权领袖是斯托颂勋爵。他们擅长造船。位于提拉加德海峡的艾什凡家族则负责制造军火。完全由普罗德摩尔家族掌控的，只有首都伯拉勒斯。 在黑暗之门前3年，小女孩刚刚出生的时候，德里克也还只是一个少年。他轻轻地趴在摇篮边，看着里面的小婴儿。她碧蓝的眼睛还带着迷茫，他把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晃晃，小姑娘明亮的眼珠子就跟着转动。突然，她一把攥紧了德里克的食指，德里克一时间难以挣脱。好家伙，看起来婴儿的力气倒是不小。 “嗨，我是你哥哥德里克，你喜欢我吗？”他很想把妹妹抱起来，但又怕弄哭她，便只好摸摸妹妹的脸，婴儿的脸颊柔软光滑，像清晨刚绽放的纯白玫瑰。 “你真可爱。”德里克笑了。“父亲，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啊......”库尔提拉斯的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陷入了沉思。“那就叫吉安娜好了。” 吉安娜，整个无尽之海都在低语着这个名字。 当然，老戴林并没有将取这个名字的真正原因告诉自己的儿子。他有一个精灵情人叫做吉娜·金剑，说实话，这些年来戴林一直害怕自己半夜里说梦话，一不小心就...... 不过，他现在没有这个担忧了。 吉安娜，大海给予库尔提拉斯的恩赐。 “吉安娜，我的小妹妹。”德里克欢喜的去女仆手中接妹妹，吉安娜也歪头看他，对着他笑。 “德里克要保护好妹妹啊。”凯瑟琳微笑道。 “当然！我愿意用生命来保护我的妹妹。”德里克骄傲的抬起头。“如果有谁敢欺负她，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的。”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库尔提拉斯的小公主，慢慢长大了。 大家很快就发现了公主活泼爱闹的天性，她不肯在王宫里待着，要到花园里去玩，女仆们只好寸步不离守着公主，以防公主不小心摔倒。德里克尽管有功课在身，也时常过来看妹妹。 “吉安娜！”刚跟着父亲的舰队航海回来，德里克连制服都没来得及更换，就跑到花园里寻找妹妹，吉安娜看见他，欢快的喊了一声：“哥哥！”然后跌跌撞撞向他奔来。 把妹妹抱个满怀，德里克笑着问道：“这几天学了些什么？” “唔......”小丫头拒绝继续这个话题。“哥哥......出去玩......”她满怀期待指着花园外面真正的大海，公主已经不满足于小水池里的模型船了。 “嗯......”德里克挠头。“你还太小了，今晚哥哥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小公主怏怏不乐。 “乖。”他揉了揉妹妹柔软的金发。“那这个给你。”德里克干脆拿出了自己新制的机船模型，花了他很长时间呢。为了妹妹开心牺牲一下。 模型在水面上摇摆了几下，顺利开动，吉安娜拍着手，目光追着船移动，德里克相当自豪于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妹妹笑的时候，他觉得那条沉了的船已经不算什么了，连带花在上面的三个月空闲时间。 晚上，德里克把妹妹抱到临海的窗户前，风平浪静的海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色月光，小公主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她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虽然现在她也不会很流利的说话。月光把她的金发染成了银色，德里克突然有点忧伤，他抱紧了妹妹。 “吉安娜。”他说着小公主听不懂的话。“以后要......快快乐乐的啊......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 吉安娜五岁的时候开始正式学习礼节，德里克从父亲那里回来，看见他的妹妹穿着白色长裙站在通道那头，看见他，微微曲膝行了个标准的礼。德里克忍不住笑了，右手按在左胸也回了个礼，然后把妹妹抱进怀里。 “哥哥，出去玩。”吉安娜还惦记着。 “好。”德里克把手指按在妹妹嘴唇上做出禁声的动作，小姑娘心领神会，回自己房间换了便装，跟着同样换上便装的德里克偷偷溜出了王宫，来到了海边。 遥远的地方，巨大的船只拉响了汽笛。吉安娜躲在哥哥背后，对一切都又紧张又好奇。德里克牵着妹妹的手，把她好奇的东西一样一样指给她看。 “那个是我们家的舰队啦，我曾经跟着舰队历练过一段时间。” “这个应该是一只断锚，不知哪次海难留下的。” “那这是什么？”吉安娜指着一段岩石下丛生的小小藻类。 “这是一种很可爱的小藻类，暖蓝色的小瓶里装满大海的希望。”德里克微笑道。“它叫jania，像我的妹妹一样可爱。” 吉安娜眨了眨眼睛，也笑了。 “哥哥你看，大海也会呼吸啊！”吉安娜指着海面的潮起潮落叫他。德里克也看向海面，潮水一涨一伏，确实像呼吸一样。 “是啊，大海也是有生命的。”他弯下腰，把一条困在水洼里的小鱼抛如海中。“大海包容一切，也孕育着无数生命，所以，我们要尊重生命，热爱生命。” “尊重生命，热爱生命。”吉安娜跟着他把鱼抛进海中，在海潮涌来时沿着海岸奔跑，爬上岩石看下面生活的生灵，德里克跟着妹妹爬上爬下，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讲给妹妹听。 “哥哥好棒。”吉安娜碧蓝的眼睛里满是崇敬。 “当然。”德里克骄傲的抬起头。 风起浪涌，小公主一个没站稳，从岩石上滑进海中，德里克急忙下海把妹妹捞起来，幸好这时侍卫们赶到，但是王子和公主的衣服就没那么幸运了，已经湿透了。 父亲批评了德里克一顿，尤其是他把妹妹带出去，德里克低着头，心里默默不服气。 “哥哥。”吉安娜踮起脚，轻轻地牵扯着德里克的衣袖。 “出去玩开心吗？”德里克挤出一个笑容。 “嗯。”吉安娜点头，“我很喜欢和哥哥出去玩。” “就算掉进了海里？” “掉进海里也很开心。” “那就好。”德里克觉得自己没那么委屈了。“你喜欢的话，哥哥以后有空就带你出去玩。” “哥哥不准说话不算数。” “哥哥绝对不会说话不算数。” “我们拉钩。” “拉钩就拉钩。” “好了，妹妹，今天已经很晚了，哥哥该走了，你也该睡觉了。” “哥哥给妹妹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好啊，哥哥今天给你讲一个睡前童话故事，‘海的女儿’。”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啊，在浩瀚的大海深处，有个属于鱼儿的王国，这里的人鱼都拥有永恒的生命。海洋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和两个儿子，这个女儿比她的哥哥弟弟要更好看，更受欢迎。她善良纯洁，还有着美妙动听的声音。他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大海里。海之神有时会给她们讲些海上面的新奇故事，使年幼的公主的心中充满了对海上面世界的憧憬和渴望。 终于盼到了十岁，小公主才被允许浮上海面。她兴奋地东张西望，想把一切都收在眼里。这时一艘大船驶近她身旁，船里有许多穿着华丽的人正在为一位人类王子庆贺生日。当小人鱼看到英俊的王子时，深深被他吸引住了。忽然一阵狂风暴雨，风浪摧毁了大船，人们落入水中，向海底沉下去。小人鱼冒着生命危险，奋力托起王子的头，把他推到沙滩上，她轻轻吻了王子的额头，躲到远处的水中，等着有人来救他。 这时教堂里走出许多人，一位年轻姑娘发现了王子，她叫来一些人，救了王子。王子醒了，他以为是姑娘救了他，一点也不知道小人鱼。回到海里，小人鱼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姐姐们，姐姐们告诉她这王子是谁，并指给她王子的住处。于是小人鱼决心去找心爱的王子。 她先找到海之神，求她帮助自己实现变成人的愿望。海之神为她配制了一种药，告诉她在黎明前喝下它，鱼尾就可变成人的腿，当然，这非常痛苦，如同尖刀劈开身体；而且，每走一步路，脚都会像刀割一样疼。此外，一旦变为人，她就会失去永恒的生命，再也不能变成鱼儿回到大海了。 海之神还告诉她：如若王子因爱她而完全不管不顾身边所有人的成见，坚持与她结为夫妇，那她将会褪去身上的鳞片，恢复自己的声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然后和王子一起生活、一起衰老；如若王子与其他女子结婚，那小人鱼将会在王子婚礼的早上被人们当作巫婆烧死，最终化为一团灰烬。 小人鱼脸色苍白，但她毫不畏惧，她相信她的王子一定会保护她的。她勇敢地向海之神要了药水。作为报酬，海之神割去了她的舌头，还拿走了她动听的声音。深夜，小人鱼向着熟睡的亲人抛了1000个吻，心痛得似乎要裂成碎片，她悄悄地离去了。 她来到王子的宫殿，在石阶上喝了海之神给的药，一阵剧疼使她昏死了过去。醒来时，她见到了王子。对王子的问话，她不能回答，因为她成了哑巴。她为王子跳舞，舞姿轻柔飘逸，王子看得入了迷，但是他身边的人们却都对这个来历不明、身上长着鳞片的小人鱼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他们怀疑小人鱼是一个邪恶的女巫，甚至有人建议王子直接杀了她。作为一个哑巴，小人鱼无法为自己辩驳，她只能静静地等待人们的判决。但是王子非常喜欢她，一会儿也不想和她分开。 不过，王子心中始终还爱着那个救过他的姑娘——王子不知道，正是小人鱼救了他。 国王、王后为王子选中了一位新娘，她是邻国的公主。王子乘船去接她，发现公主正是救他的姑娘。王子就要与心爱的姑娘结婚了，他彻底地遗忘了身边的这个小人鱼。而这将是小人鱼与王子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小人鱼不顾剧烈的疼痛，为他们跳起舞来——这反而更加引起了王子身边的人们的反感。天亮了，王子和公主结婚了，小人鱼也被人们当作邪恶的女巫烧死了。” “这个小人鱼真可怜。”小吉安娜忍不住哭出了声。 德里克轻轻地抚摸着吉安娜的脸，拭去她的泪水。 “是的，妹妹。不是每一个故事，都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第三章 魔法的天赋 吉安娜已经七岁了。按照库尔提拉斯人的惯例，这个年龄的小男孩小女孩也需要在内湖和内河中学习游泳、航海的一些相关技巧，并且学会适应远航的食物和糟糕的条件。 但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戴林有不一样的打算。他经常喜欢说一句话，“不管你有多么优雅、多么矜持，也不管你是什么贵族，只要你跟着我的船队出海一个月，我敢打赌，你绝对会变成一个嗜酒如命、满嘴脏话的恶棍。”话虽如此，戴林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变成这个样子。 库尔提拉斯这个国家的氛围，它就压根不鼓励人学好。 要知道，凯瑟琳也是吉尔尼斯一个贵族的女儿，想当年，在戴林刚刚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曾经优雅、温柔过——不过现在凯瑟琳已经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母老虎。正因如此，相比于呆在库尔提拉斯，戴林倒更宁愿到处出海——当然，他最喜欢待的地方还是达拉然，毕竟温柔的吉娜·金剑女士就在那里。 近墨者黑，考虑到这一点，戴林不希望自己的暖心小棉袄在库国这样糟糕的环境中长大，然后再重蹈她母亲的覆辙——相比之下，戴林宁愿自己的女儿远远地到东部王国去，让她在东部大陆学习，在东部大陆成长，然后就......嫁到那里。 是的，嫁到那里。暴风王国的瓦里安王子非常不错，他比吉安娜大六岁，现在已经十三岁，成熟而富有进取心，如果小吉安娜将来能嫁给他，并且成为暴风王国的王后，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洛丹伦的泰瑞纳斯国王有一个叫做佳丽娅的女儿，她比吉安娜大三岁，或许会成为暴风国未来王后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好吧，如果瓦里安指望不上的话，那么让吉安娜嫁给吉尔尼斯王子利亚姆·格雷迈恩、斯托姆加德王子加林·托尔贝恩等人也行。吉恩和索拉斯这两个人能处，而且他们的儿子也都是真正的贵族，足以使戴林满意。 什么？你说为什么没有洛丹伦？抱歉，直性子的戴林上将对泰瑞纳斯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可没有任何好感，说什么他都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成为泰瑞纳斯的儿媳的！ 更何况，戴林无法对阿尔萨斯那个泥巴种给出任何的正面评价。 尽管泰瑞纳斯那个老东西特别喜欢吹嘘自己的好大儿有多么优秀、多么传奇，但戴林知道，阿尔萨斯只不过是一个天生的泥腿子而已——他喜欢和一群农夫、步兵、工匠、马夫的儿子们一起玩耍的传说已经传遍了整个人类王国。 走着瞧吧，泰瑞纳斯，你迟早有一天会栽在自己的好大儿手里的！ 此外，无尽之海的的确确低语过“吉安娜”这个名字，但洛丹伦的森林却从来都没有为阿尔萨斯欢呼过。 言而总之，平凡而低贱的阿尔萨斯，根本就配不上戴林的宝贝女儿。 戴林已经为自己女儿的成长选择了一个绝佳的地方——神秘而优美的法师之城达拉然。等到吉安娜再大一些，他就会把她送到那里去留学。 只有那样一座高雅的城市，和那里高素质的人群，才最有利于吉安娜的学习和生活。虽然戴林自己对魔法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基本上等同于文盲，但这并不妨碍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机会接受到最优质的教育资源。 实际上，大家不要认为戴林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去海外的着名学府“世一大达拉然”里镀个金。因为达拉然确实非常适合吉安娜——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出了卓越的魔法亲和力。 那是一次令老戴林胆战心惊的航海经历——所有的人都说那一天有一个好天气，戴林当然也这么想。他和妻子凯瑟琳一起，带着自己的儿子德里克和女儿——此时他的小儿子还未出生——一起出海去享受自然的美景。 但是，很快就风云突变——乌云笼罩天空，大风席卷着巨浪。戴林尽管沉着冷静地下令往船里加水，但“海上王权”依然颠簸不休。突然——一个大浪从左侧打来，船体向右方猛地倾倒，凯瑟琳·普劳德摩尔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等到她重新站稳，才发现自己怀中的小小女儿，早已不见了踪影。凯瑟琳绝望地尖叫痛苦，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戴林则懊丧地依靠着桅杆站立，满脸紧绷，一言不发。就在凯瑟琳失声痛哭的时候，又一个大浪从右侧打来——不，不是大浪，而是一个高大的水元素！它托举着一个紧闭着双眼的幼小女孩，把她轻轻地放置在游轮的甲板上，再轰然消逝，化为一滩海水。凯瑟琳连忙赶过去抱起她的女儿，泪水未干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此外，还有一次类似的经历，而这一次对于库尔提拉斯的人民来说，印象则更加深刻。 当时老戴林·普罗德摩尔领主带着库尔提拉斯的精锐舰队出海久久未归，人们到处都在传言着，说他们是被困在无尽之海上，那永恒的迷雾之中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很多人在祈祷着舰队的平安，而很多不幸的妇女和小孩则为她们的丈夫和父亲默默哭泣。国内的局势也日渐紧张，凯瑟琳上将夫人开始逐渐压不住下面那涌动的暗流了。 趁着这个库尔提拉斯最为虚弱的机会，那些凶狠的各路的海盗们一起组成了联军，他们气势汹汹地向着伯拉勒斯港口前进，计划一举摧毁这个作为海盗们心腹大患的海洋国度。港口的守备部队严重不足，这些岸防炮根本不足以阻挡海盗的进军。惊恐的库尔提拉斯人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盗们强大的炮舰离着伯拉勒斯港口越来越近。 这些海盗甚至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前方普罗德摩尔要塞那飘扬旗帜上的船锚徽章......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时，凯瑟琳夫人怀抱中年幼的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姑娘用她那稚嫩的小手，举起了父亲留在家中的“库尔提拉斯舰队之心”，她轻轻地哼唱着儿歌“大海的声音”，默默地期盼着父兄的归来。奇迹发生了——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到，一道强烈的白色光芒从“舰队之心”上发出，散发到四面八方。海盗们惊慌失措地拼命试图攻击吉安娜，但他们的炮弹在这样的距离上却怎么都命不中。这束耀眼的光芒让年幼的吉安娜就像一座灯塔一样，照亮了无尽之海上永恒的神奇迷雾，指引着库尔提拉斯的主力舰队返回了故乡。终于成功从迷雾中返回家乡的强大舰队很快就让这些愚蠢的海盗们尝到了库尔提拉斯人的厉害。 类似这样的传说，还有很多很多。正是由于这种种难以解释的超自然现象的存在，小小的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甚至被部分库尔提拉斯人民当作神明来加以崇拜。再加上自她出生以后，库尔提拉斯的商船依托海洋进行的贸易突然就变得无比的顺利，整个国家的商业也越来越繁荣，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富裕，库尔提拉斯更是一跃成为了人民生活水平最高的王国。 人们都认为，吉安娜的降生是仁慈的大海对这个海洋国家最美好的祝福。也正因此，吉安娜被人们亲切地称为——“大海的女儿”。 第四章 哥哥和妹妹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初的小公主长大了，戴林开始让他极具天赋的暖心小棉袄跟着库尔提拉斯的御用魔法顾问学习各种魔法理论知识，而德里克也有更多事要忙，兄妹俩见面的时间逐渐少了。 有一天，德里克刚结束了功课，打算去临海的房间里看看风景，推开门，发现自己七岁的妹妹正独自坐在窗边，昏暗的天光把妹妹的影子长长拖在地板上，她闷闷不乐，德里克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打击了一下，莫名有些伤心。 “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连蜡烛都不点？”德里克走过去摸摸妹妹的头，“受什么委屈了？” 吉安娜抬头看着他，小手抓住他衣角，用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哥哥，我不想学习魔法，魔法太枯燥了。” 德里克拿过魔法书翻了翻，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妹妹不愿意学习魔法了，那些怪符号比文字还多的奇怪东西看着确实让人头疼，他也不想学这些该死的玩意儿，不然他为什么十几岁就主动地要求跟着父亲到处去航海呢。 但是，对于这个在魔法上极具有天赋的妹妹，德里克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他已经是王储了，有的事情也懂了，他不可能保护妹妹一辈子。将来的很多时候，她都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他知道，王室的婚姻注定不会自由，妹妹注定只能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妹妹只能接受婚姻，如果她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就不会有选择的权利。如果那个人妹妹喜欢倒也好，但是如果妹妹不喜欢呢？如果他对妹妹不好呢？如果他欺负妹妹怎么办？妹妹一辈子的幸福就毁了啊，而德里克自己也没法随时保护她。 为了她的幸福，她必须学着变得强大。 “吉安娜，”德里克说道，“我妹妹这么聪明，学习魔法一定会很优秀的。你不学习魔法，是库尔提拉斯，不，整个人类王国的损失啊。而且，我也很希望我的妹妹能走得更远。” “如果我学魔法，会让哥哥和父亲感到骄傲吗？”她小声问道。 “当然。我的妹妹是最优秀的。”德里克笃定的点头。 “好。”小公主攥紧了拳头，“我会好好学习魔法的，到时候哥哥一定要为我骄傲！” “是的，是的，我们的小公主一定能行的！”德里克也为她打气。 吉安娜九岁的时候，德里克已经年满二十，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王储已经要谈婚论嫁了，但是德里克并不着急，他还想慢慢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长大呢。而且，他从吉安娜的老师那里知道，小公主不仅仅只是有着极高的魔法天分，她学习起来也非常认真，进步飞快。现在，库尔提拉斯的魔法顾问就已经几乎教不了她了。 德里克既感到欣慰和骄傲，却又有些说不明的失落。 “哥哥。”一天下了课，吉安娜就向着哥哥急忙飞奔过来。德里克微笑着拥抱妹妹，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父亲说，几个月后就要送我去达拉然学习了。”吉安娜整了整头上戴歪的兜帽，“哥哥你说，我做得够好吗？” “当然，我的妹妹是最棒的。”仿佛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德里克回答，他知道妹妹总会离开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还想出去玩吗。”德里克拉住吉安娜的手。 “嗯嗯。”吉安娜微笑着连连点头。 他们又来到了海边，夕阳残照，把海面染成了温暖的橘红，吉安娜张开双臂，让海风吹起自己的小斗篷，德里克凝视着妹妹的侧脸，她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曾经他还是少年，而她是个婴儿；现在他已经成年，成长为整个库尔提拉斯的王储、舰队的军官，而妹妹却马上要启程去往异国他乡，前往陌生的城市，未知的洛丹伦大陆。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吉安娜注意到了一座在退潮时露出海面的小岛，离海岸也不远，只是那一道潮水反复冲刷的沙滩让她有些犹豫，怕沾湿裙子弄脏衣服。德里克不知该欣慰妹妹终于懂事了还是惋惜，他走到妹妹面前，伏下自己的身体。 “来，哥哥背你过去。” 吉安娜犹豫着趴到哥哥背上，德里克趟着浅水，浑浊的水花在他靴帮上跳跃，吉安娜有些担心，问道：“哥哥你觉得沉吗？要不......算了。” “没事，我怎么会连妹妹都背不动。”德里克踩上了坚实的岩面。 落日又偷偷往下滑了一点，吉安娜穿着靴子踩在湿漉漉的岩面上有些打滑，但是她依旧试着往靠近水面的岩石上走，德里克微笑着看着妹妹，伸手在妹妹挺拔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以后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都晒出一些雀斑了。” “我才不介意呢。”吉安娜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她伸手去捞一条在岩间穿梭的小银鱼，连自己的裙角已经湿了都没注意到。小鱼摆摆尾巴，一溜烟游走，吉安娜看了半天没有再找到它，只好回到哥哥身边，和哥哥坐在一起。 “这是什么？”小公主好奇而又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德里克注意到吉安娜裙角上沾着一片明亮的蓝光，是一块小小的水滴状晶体，折射着夕阳的光线。他把那块小晶体拿在手里，看了看，“是人鱼之泪，一种稀少又珍贵的矿藏。”德里克注意到吉安娜充满好奇的眼神，“这可不是轻易能找到的，看来我们的小公主很幸运呢。” “但是这么小一块有什么用啊。”吉安娜不解。 “很快你就知道了。”德里克笑道。 回家之后又被父亲批评了一顿，尤其是大儿子带着女儿逃课，戴林上将对此颇为无奈，吉安娜站在哥哥身后听训，她注意到，哥哥的披风好像有一块颜色有些深，像是水渍。 临睡前兄妹俩告别，德里克看看附近，把藏在自己披风下的东西拿了出来，一瞬间吉安娜碧蓝的眼睛里像落满了星光，她轻轻惊叹出声。 是一只浅紫色的海螺，一圈一圈分布着乳白的条纹，在蜡烛的火焰下，海螺带了一层温润的色彩。 “快听，快听，”德里克把海螺递到吉安娜的耳边，“是海洋的声音。” “谢谢哥哥。”吉安娜一把抱住了哥哥。 德里克知道自己的妹妹马上就要离开库尔提拉斯了，到时候她在异国他乡，会不会...... “我的好妹妹啊，有了这个，无论你身处何方，只要你想家了，就把它放到耳边，随时都能听见海洋的声音......” 第五章 一个温暖的拥抱 克尔苏加德是一个学院派法师。他是一个学者，一位研究人员。他在魔法的理论方面的研究非常地深入、透彻，但他却很少将自己的魔法知识投入到实际的运用中去。 他从来没有使用自己的魔法能力战胜过任何敌人，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在达拉然的地位——年仅三十岁的他，已经是肯瑞托六人议会扩大会议的议员了，而且他也是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最为杰出的弟子，至少现在暂时还是。 克尔苏加德对魔法的应用并无任何兴趣。实际上，研究浩如烟海的魔法知识背后的自然规律才是魔法科学最吸引他的地方。就像地球人的大学里不能只有工科没有理科一样，像克尔苏加德这样的理论派法师，尽管没有发挥过什么实际作用，但他们却是达拉然这座魔法之城最重要的基石。 应该承认，克尔苏加德的外貌是英俊的。但是他的身上却始终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学究气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气场，某种程度上说他比自己的导师安东尼达斯还要古板。 他严格地遵守肯瑞托的一切教条，对所有研究禁忌魔法的人都充满了厌恶。如果有什么人胆敢当着他的面讨论邪能、通灵术等等，愤怒的克尔苏加德一定会马上让他们赶紧滚开。 过于的教条死板，让他鲜有朋友。 此外，或许是因为幼年就父母双亡的缘故，克尔苏加德性格十分内向，而且他总是不修边幅，他的胡子甚至没有搭理过，头发也乱糟糟的，脸部瘦削消瘦，身体也有些微微佝偻、驼背。 在达拉然，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以外，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克尔苏加德过多地来往。他总是很孤僻，这种孤僻又反过来影响了他的性格，使他变得更加阴冷、高傲，然后别人就更加不愿意接近他。这是一个正反馈调节。 从表面上看，克尔苏加德对此毫不在意。看上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的整个生命，都献给这个世界上最崇高的事业——研究魔法的理论。在他过去的三十年的人生里，晦涩的魔法知识、稀奇古怪的符号、复杂的数学模型构建、无穷无尽的方程组以及偶然得之的灵感是填充他人生的唯一色彩。 但实际上，在克尔苏加德的内心深处，他一直渴望着自己的身边能有其他人的陪伴。 在达拉然的城市中央有一座喷泉。按照达拉然的传统，每一座来到达拉然来的人，都有资格向其中投入一枚硬币。据说，只要人们在这枚硬币上了写下自己的愿望，并且把它投入许愿池中，这样他的心愿就一定会成为现实。 只是，有时会是以一种完全出人意料的方式实现。 今天，克尔苏加德终于鼓起了勇气，在一枚金币上刻下了他的愿望。“啊，有时候，我真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个温暖而热情的拥抱”。当然，克尔苏加德并没有指望他的愿望会实现。研究了这么多年的魔法学原理，他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了，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些玄学、唯心的东西。不过他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干，再加上投一枚硬币又不会让他损失什么，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话虽如此，克尔苏加德依然小心谨慎。他担心自己的硬币被别人看到了，然后他就会成为整个达拉然的笑柄，甚至连自己的导师安东尼达斯也会为他而蒙羞...... 当然，这完全就是克尔苏加德脆弱的自尊心在作祟。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人们在出丑以后，通常都十分担心“我是不是搞砸了”，“我是不是沦为别人的笑柄了”，“我是不是给爹妈老师丢脸了”，但实际上，记得这件事的人往往只有出丑者自己。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功夫来关心你的尴尬。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只会是别人。 克尔苏加德手中捏着这枚金币，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向城市中的那座喷泉，啊，越来越近了，而且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克尔苏加德想到，这真是太好了！很安全，不是吗？ 然而，他走得太快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个趔趄。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该死的流浪猫正在路上睡觉。由于这只猫的皮毛是淡黄色的，它的颜色几乎和道路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很难被发现，所以这只愚蠢的猫差点就把克尔苏加德绊倒在地。这样他就会发出声音，并且引起周围的其他人的注意——然后他就会成为整个达拉然和肯瑞托的笑柄，永远被人嘲笑！这该死的肥猫！ 好猫不挡道！克尔苏加德轻轻地一抬手，这只流浪猫就在魔法力量的作用下被抬起，然后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克尔苏加德对猫这种生物没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即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对于一个一心研究魔法科学、坚持追求真理的人来说，这实在是一种非常自然的态度。他对这些小动物，只有冷漠，基于极端理性的冷漠。 只有在一只动物招惹到他的时候，他才会展现出自己的愤怒。 克尔苏加德继续向前走，然后他轻轻地把那枚金币丢入了许愿池中。 几分钟之后，克尔苏加德在返回时再次路过这里，他又看见了那只该死的流浪猫——只不过这次它被一个年轻的女法师抱在手里。她蹲在地上，身穿着低端的白色法袍，背着粗制滥造的小法杖，一头秀气的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抱着小猫，安安静静地给它喂食。 克尔苏加德觉得阳光从来都没有如此明媚过。 二十几岁的初阶法师看向了克尔苏加德，他的身上别着肯瑞托议会的标志，显然他的地位和实力不俗。“这位尊敬的大法师先生，这只小猫受伤了，请问您可以帮助我为它疗伤吗？” 克尔苏加德心猛地一颤，他本来不想这么做，但他发现他实在没法拒绝这个提议。他点了点头，开始有些不太熟练地运用他的法术来为这只小猫止血。还好，尽管克尔苏加德很少实地应用他强大的魔法力量，但这个关键时候他没有掉链子——法术非常成功，虽然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疤痕，但小猫的伤口的确已经愈合了。 “大法师先生，请问我可以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吗？您可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克尔苏加德感到自己的脸变得滚烫，简直可以煮熟一个鸡蛋。实际上，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好人”这个词粘的上边。 更何况，这只猫就是被他伤成这样的。 他只是有些尴尬地回答道，“我......我叫克尔苏加德。” 克尔苏加德？初阶法师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她没有注意到克尔苏加德糟糕的胡子和头发，她只看见了他的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十分锐利，其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您就是克尔苏加德？哦，久仰久仰。您好，我叫比格沃斯。”年轻的姑娘欣喜地微笑着回应道。 克尔苏加德更加扭捏了。他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配得上“好人”这个词语，更不认为自己值得别人的“久仰”。克尔苏加德思索着，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心安理得地配得上“好人”这个称谓呢？他只是安静地保持着沉默。 “如果您能笑一下的话，真的会很帅气。我是说真的。”比格沃斯小姐依然抱着这只流浪猫，她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尴尬的大法师，突然有感而发道。 克尔苏加德有些僵硬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憋了很久终于才鼓起勇气开口道，“如果您在魔法的学习上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找我。我的实验室就在xxx大街xx号。” “谢谢您，我会的。”比格沃斯女士慢慢地走上前来，双手轻轻地环住了克尔苏加德的腰，在他的背后合拢，“您真的是一位好人。谢谢您。” 克尔苏加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总是持有一个坚定的信条：一位法师必须要做到训练有素，必须要永远保持冷静和理性。但是在这一刻，他那总是让他引以为傲的聪明大脑却直接宕机了，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克尔苏加德的春天到了。 他不再是一个孤僻而阴冷的人。 第六章 暴风城的灾难 “诶，你听说了吗？”在和他的小伙伴们玩了一天之后，阿尔萨斯刚刚返回王宫就听到仆人们到处都在窃窃私语，“暴风国好像遭到了一群奇怪的生物的袭击。” “是啊，而且听说那些怪物离暴风城已经越来越近了。” “对，暴风国的那些军队被打得满地找牙，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此时经过这里的是泰瑞纳斯国王，那么这些聪明的仆人们马上都会乖乖地闭上自己的嘴巴——他们知道什么是他们可以讨论的，而什么不是他们可以乱说的。 但现在在这里的是阿尔萨斯王子，情况当然有所不同。这个时年八岁的小男孩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仆人们当作下人来随意地“使唤”过；相反，他总是试图对任何人都抱有最基本的尊重。也正因如此，这些仆人们并不畏惧他，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在王子殿下的面前公然谈论国事。 听到了这些议论的阿尔萨斯加快了脚步。他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可是暴风城！阿尔萨斯从没到过那儿，但是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传说。那是个强大的所在，有着雄伟的石墙和美丽的建筑。她被刻意建得非常坚固，以抵御狂烈的强风，暴风城因此而得名。想想连她都会出于危险之中——谁，或者什么东西能强大到威胁到这样一座强大的城市？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消息并不十分灵通的仆人们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我的儿子，你回来了。”泰瑞纳斯正在处理一些公文，他在简短地给阿尔萨斯一个问候之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父王，暴风国......那是怎么回事？”年幼的王子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诚心诚意地向国王陛下发问了。 “儿子，暴风城派来了使者......”莱安妮王后随口回答着，不过很可惜马上就被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了。 “那不关你们的事！莱安妮，你赶快带着阿尔萨斯去吃晚饭吧。”看起来，国王陛下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实际上，他并不希望别人议论暴风国的事情。相反，他还要尽可能地封锁消息。一方面国王需要紧张而高效地动员洛丹伦的军队，另一方面他则不能让这个信息引起社会层面的恐慌。 就在今天，一个叫做卡德加的法师带领着暴风国的使者团抵达了洛丹伦，带来一个巨大的坏消息——这场和一种叫做“兽人”的奇怪生物之间爆发的战争，暴风王国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兽人的先锋军已经攻占了几乎整个暮色森林，并且正在继续朝着暴风城推进。而此时，暴风城已经拿不出任何强大的兵力来阻止部落的前进了。 所以，卡德加代表莱恩国王，希望洛丹伦方面能派出援军支援暴风国。他反复地强调，这些兽人不仅仅只是暴风国一个国家的敌人——它们是人类王国乃至整个艾泽拉斯的公敌。 至于为什么被派来出使的人是卡德加呢，那是因为法师们神秘而低调——他们很强大，但是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明哲保身。正是因为肯瑞托的法师一般不会卷入寻常政事，所以卡德加才会使得莱恩国王写的这封信显得更有分量，更可信。此外，暴风国的国王和高级将领们都在忙着组织防御，根本走不开。 但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泰瑞纳斯国王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想法。在他看来，这或许是洛丹伦的一个机会。 要知道，东部王国一共有七个人类国家，洛丹伦、达拉然、吉尔尼斯、斯托姆加德、库尔提拉斯、奥特兰克、暴风国，在这其中又以洛丹伦和暴风国的实力最为强大。如果这场战争能够有力地削弱暴风国的国力，那么阻挡人类诸国统一的障碍，是不是又少了一个呢？ 所以，泰瑞纳斯决定暂时先静观其变。至少，要等到—— “父王，他们议论的都是真的吗？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一些军队——”阿尔萨斯幼稚的童音突然出现，打断了国王陛下的思绪。 “胡闹！王后，我说了，你应该把我们的儿子赶快带去吃晚饭！”泰瑞纳斯想都没想就立刻拒绝了阿尔萨斯的提议。如果暴风国确实力不能支的话，那么援助它是必然的，但肯定不是现在。现在，泰瑞纳斯还需要让这些兽人继续削弱暴风国。 因此，泰瑞纳斯决定以“我需要重新集结部队”为借口，暂不出兵。洛丹伦目前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接受并安置来自暴风国的难民上，而不是贸然派出大军跨过大海去进行一场胜负未知的战争。 此外，南海镇这个地方的港口有必要进一步地扩建。无论最终出不出兵，这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 几个月之后，瓦里安·乌瑞恩王子跟随着难民的船队抵达了南海镇。看起来，洛丹伦王国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已经特意在这里修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港口，而且还派出了许多人来专程迎接他，这让国破家亡的瓦里安稍微有了一点安慰。 是的，由于没有得到北方诸国的支援，暴风城最终还是陷落了，而莱恩·乌瑞恩国王则与城同殉。幸存者满怀惊恐和绝望地踏上了逃亡之路。安度因·洛萨将大队人马安置在南海镇，他自己则和卡德加带着瓦里安王子及少数几名侍卫，快马赶到洛丹伦，向泰瑞纳斯国王通报“国王遇难”这一不幸的消息，并提醒其他的人类王国做好迎战的准备。 周围的林地逐渐变得稀疏，空旷的草地和王宫的城门出现在一行人眼前。夹紧胯下早已疲累不堪的坐骑，瓦里安驱使着马，快速地向前赶去。 吊桥放下的时候，瓦里安不禁瑟缩了一下。厚实的地毯穿过前厅，一直延伸到王座脚下。殿堂被火把照得通明，身着重甲的卫士肃立其间。他的父王显然不在那里。 瓦里安陷入了回忆或者说是幻想当中。 隔壁的武器大厅传来低语，他循声走去，看到父王和洛萨爵士站在书桌前，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又因他的到来而转过视线。他躬身行礼，父王关切地询问他今天的学习见闻，洛萨则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像要检验它是否足够坚强，能承担起整个暴风王国的重量——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料到，这一天竟然到来得如此之快，完全出乎意料。绿色的浪潮在城内肆虐，所到之处只留下火焰和焦土。墙壁被撞塌，旗帜被撕烂，鲜血在翻倒的家具边流淌，利刃抽离温热的身体，濒死的平民倒在地上扭曲挣扎，痛苦的人民失神的眼睛瞪视着暗红的天空...... 现在洛萨的手仍然搭在他的肩头，瓦里安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泪流满面。 瓦里安抬头看向眼前的陌生国王，他知道泰瑞纳斯这个名字，也了解过他的品德与功绩，就像他知道所有人类王国的国王、王后、王子和公主那样。泰瑞纳斯身材高大，须发灰白，蓝绿色的眼睛睿智而和善。 残酷的噩耗和来自异世界侵略者前所未有的残忍让王座大厅陷入一片喧哗，大臣们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野蛮的生物。几位朝臣怀疑嘲弄的话语又点燃了洛萨近乎失态的怒火。泰瑞纳斯国王立即喝止了这种无意义的混乱。他因洛萨的陈述而陷入沉思，又不时通过反问确认细节。 似曾相识的情景让瓦里安再次陷入回忆，他知道这很荒唐，却忍不住将洛丹伦的国王陛下与自己的父亲对比。他看起来比洛萨还要年长，岁月充实他灵魂的同时也消磨着他的身体，很难想像他身先士卒冲在阵地前沿的场面—— 不，他本来就不需要这样。他有忠诚的军队和皇家卫队，洛丹伦也从未陷入过战火——至少迄今为止。没有信任之人的背叛，也没有刺杀，泰瑞纳斯只需在房间里运筹帷幄，满意地看到局势如他所愿发展，然后在高台上享受民众的欢呼赞誉——那些因幸福而别无所求的民众。 为什么不是这里，为什么不是洛丹伦遭遇这样可怕的灾难，而是我的...... 瓦里安怔住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父马可亲的想法。 洛丹伦国王的目光转向了他。“殿下，我会为您和您的国家提供您需要的庇护，多长时间完全由您决定。” “您的慷慨让我感激不尽，陛下。”瓦里安躬身行礼，感谢繁冗的宫廷礼节让他掩饰了自己的表情。国王向前走了几步，坐在王座的最低一层台阶上，并招呼瓦里安坐在他身边。 泰瑞纳斯的亲切举动让瓦里安心生宽慰，他也更为自己刚才的黑暗想法而倍感羞愧。 “如您所说，我们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来积极备战了。”国王转向洛萨爵士。这一结论让现场气氛立刻凝重起来。 “是的，这场战争将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存亡。”洛萨重申道，随即行礼告退。 “瓦里安王子，你所需要的只是一点耐心和时间。”屏退群臣后，泰瑞纳斯的口气轻松了许多。“不过你先得放松一下，我会吩咐仆人准备起居，请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他起身离开王座大厅，带着瓦里安走向会客室。“我也有一个儿子，我想，你也许愿意结识一位新朋友。” 第七章 联盟的成立 洛丹伦的王子出人意料地提前等在会客室，好奇而惶惑地看着新来的伙伴。他有鲜明的五官和一双海绿色的大眼睛，头发纯金如同冠冕。一个九岁的小屁孩自然无从体会战争之痛，他对战争的了解仅限于和法瑞克、玛维恩等人玩的“兵匪游戏”。阿尔萨斯只是流露出对瓦里安的悲伤和同情。 “阿尔萨斯，这位是瓦里安·乌瑞恩王子，未来的暴风城国王。”泰瑞纳斯国王再次对瓦里安以头衔相称。 在熟识之后，头衔似乎就没有必要了，但聪明的阿尔萨斯知道为什么父王坚持这样做——在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一切之后，只剩下一条性命的瓦里安·乌瑞恩，需要知道他仍然受到尊敬。 尽管国破家亡，但瓦里安的血统依然高贵。他的血统使他依然值得泰瑞纳斯等人的尊重。 “欢迎您的到来，殿下，希望您能喜欢洛丹伦的环境。”阿尔萨斯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成熟一些。 “正如我对泰瑞纳斯国王说过的那样，我非常感谢你们的雪中送炭。”瓦里安回礼道，神情依然拘谨。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刚才的王座大厅不同，会客室的长窗面向南方，可以远远地望见洛丹米尔湖。若是在春天，湖面一定会缀满星星点点的游船，现在它却封冻如铁板，积雪聚结成团，更显出裸露冰面的深黯。壁炉内的劈柴在欢快地燃烧，慢慢渗入肢体的温暖让瓦里安不禁颤抖地叹了口气。他又将目光转向阿尔萨斯，不出意料地看见对方也在观察自己。 他们外表的差别犹如白天之于黑夜。瓦里安只来得及潦草地洗净脸和双手，黑发在脑后蓬乱地束成马尾，旅行服上满是灰尘和航海带来的盐渍，与阿尔萨斯的白净面庞和干净的衣服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享用着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一丝嫉妒和更大的无力感让瓦里安如鲠在喉。 “阿尔萨斯，我把他交给你了。”泰瑞纳斯国王拍拍瓦里安的肩膀，独自离开了。 他们面面相觑。良久，阿尔萨斯努力地打破了沉默。 “我为你的父王感到难过。” 瓦里安没有任何回应。阿尔萨斯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他一定光荣地战死疆场，死得其所。” 阿尔萨斯努力地组织自己的语言，而且这并不困难——毕竟历史上记载的英雄在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结局。 “......他是被刺杀的。”瓦里安的声音沙哑怪异，含混而麻木，这把阿尔萨斯吓了一跳。 “他和一个最信任的人独处，但她杀害了他，用刀刺穿了他的心脏。”瓦里安因疲惫和悲伤而模糊的蓝眼涌上了一层薄雾，他努力抬头，勉强咽回的泪水刺激得他的鼻腔一阵发酸。 阿尔萨斯无言以对。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英雄都会幸运地拥有一个英雄般的结局。 现实远比他的预想残酷。他只能将手搭在他僵硬的前臂上。“我昨天见到了一只马驹的诞生，等天气好些，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看它，生命的奇迹真是神奇。”鬼才知道阿尔萨斯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难道是想用生命的奇迹来安慰瓦里安亲人死亡的痛苦？那当然不可能达到目的。实际上，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比这更糟糕了。 阿尔萨斯不安地看着瓦里安，但从对方的表情，他无法判断自己是应该赶紧跑路，还是继续握着他的手臂。 十五岁的瓦里安看着眼前惴惴不安的男孩，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九岁的男孩根本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鬼，瓦里安对自己说。这个小屁孩被所有的人爱着，他的世界只到王宫的围墙为止——瓦里安敢打赌，这个小屁孩肯定连王宫的大门都没有出过。外面的一切只需假以时日，就会有人像移交一把钥匙一样送到他的面前。 但是——过去的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呢？他怎么能因为自己失去了父王、失去了国土就理直气壮地质疑别人幸福的权利？更何况希望并没有随之陷落，至少此时的他是温暖而安全的，一支人类的大军正在集结，一位强大的国王庇护着他，一位年少的王子乐于与他分享自己的最爱。仿佛有一股新鲜的血流注入了因悲痛而麻木的身体，他颤抖地靠在窗边，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伴随着压抑的抽泣。 “我恨冬天......”他呜咽着。这三个词完全不合逻辑，但没有逻辑才能更显伤痛之深。 阿尔萨斯的手仍然停留在他的手臂上，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反手覆住它，最后却只是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纷扬的大雪。 第二天他们真的一起去看了那匹神奇的马驹——阿尔萨斯给它起名为“不败”。那天碧空如洗，含苞待放的金鱼草如同洒落在冻土上的紫水晶。少年们的爱好大多相似，阿尔萨斯看着瓦里安欣喜地抚摸无敌洁白的鬃毛，伸出手让它舔舐掌心的糖块。他们热切地期望它赶快长到可供骑乘的年龄，商量哪种鞍具才能配得上它的出身和流水般优雅的姿态。瓦里安久违的笑容终于绽放——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那般纯真喜悦的神情。 瓦里安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王宫，窗外的喊杀声仿佛穿过了几个时空才到达他的耳边。绿色的邪能火球重重落在建筑物上，天空暗红如血，王宫内的石板地却洒满了银白色的清辉。他并不感到害怕，也没有特别的到哪里去、做什么的动机，只是机械地挪动着赤裸的双足，好像被命运拖向某个处所。 他来到一间大厅，躲在悬垂的帷幕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书桌旁，他很熟悉那个背影，却一直看不清它的面目。又一个身影从另一侧的帷幕后走出，被月光笼罩而辨不出肤色，只能隐约看到她伸出下唇的獠牙。她快速走向第一个人，与他一起俯视地图。她的一只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另一只手慢慢伸向靴筒，抽出了匕首...... 瓦里安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飞奔出去，双脚却被钉在原地。高大的身影仰面倒下，他看清了他的面容。 莱恩国王，父亲...... 他所有的感情仿佛都被抽离，只能目眦尽裂地瞪视着眼前扭曲的身体。帷幔猛地被掀开，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绿色的皮肤，焦黄的长指甲。她狞笑着，将染血的匕首狠狠刺向他的前胸...... 瓦里安猛地睁开眼睛，他又做了一个疯狂的噩梦。 昏暗的穹顶出现在他眼前。对了，这里是在洛丹伦，他住在王宫的客房，穹顶很高所以烛光照不到。烛光...... 他皱着眉头，好一会才认出那个端着烛台的金发身影。他的心还在狂跳，冷汗已浸湿了床单。 “对不起，我听到你在尖叫，所以......”阿尔萨斯迟疑地说道，“希望你没有感到被冒犯。” 瓦里安苦笑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抱怨被吵醒呢。“感谢你的好意，殿下。”他想起身，却被阿尔萨斯按回床褥。 “叫我阿尔萨斯就行了，瓦里安。我们可以聊一会儿天。” 他颓然倒在枕头上，倦意并没有趁着恐惧的退却占领阵地，他觉得自己清醒得像王宫门口的雕像。 寻找话题对他们来说绝非难事。剑术、骑术、狩猎、历史......阿尔萨斯提出观点，瓦里安予以评论，为看法的不谋而合会心一笑，为某个细节的记忆不清赌气，声称现在就闯进皇家图书馆查个清楚......他们谈得尽兴，不觉房间里的壁炉早已熄灭，只披着一件睡袍的阿尔萨斯冷得发抖，不时对着双手哈气。 瓦里安这才发现他的异样，暗暗责备自己的粗心。显然，活动活动将有助于阿尔萨斯摆脱严寒的困扰。 出乎自己的意料，当然更出乎阿尔萨斯的意料，他指了指王宫后面军械库的方向：“我们来练一练吧。” “什么？” “就是拿起木剑，比试比试。”瓦里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比对方大了整整五岁多，这种比试显然是不公平的。 但阿尔萨斯出人意料地回答道，“那我们走吧。” 两个男孩很快就在军械库里，戴着头盔和皮护胸，接着十几只蜡烛的光芒，用木制的练习剑对刺。很明显，平凡的阿尔萨斯完全不是强大的瓦里安的对手。尽管瓦里安一直尽量放轻攻击力道，但几个回合之后阿尔萨斯还是很快就败下了阵来。 “阿尔萨斯，我不想这么说，但……” “但我实在是太差劲了。” 瓦里安把剑挂上武器架，脱下头盔，一边说：“其实我挺惊讶的，你很强壮，反应又快。” 阿尔萨斯闷闷不乐，他了解瓦里安，知道他在疯狂地放水。他沉着脸跟过去，挂起剑，松开护具。 “在暴风城，我们很小就开始训练。我还没你大的时候就有一套专用护甲了。” “别再提了，”阿尔萨斯抱怨到。 “对不起，”瓦里安抱歉的笑笑。阿尔萨斯勉强回以微笑，虽然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充满了悲伤和尴尬，阿尔萨斯已经发现瓦里安是个坚强而乐观的人。“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父亲不训练你。”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自然是因为狡诈的泰瑞纳斯认为，相比于力量，智慧更加重要。 ...... 如果要组建人类联军，那么联军当然需要一位统帅。从自己的私心出发，泰瑞纳斯当然希望能让洛丹伦的军官团在联军中担任最重要的职务。他自然希望能够由莫格莱尼或者乌瑟尔来担任联盟军的统帅，但是这样其他的人类诸国未必会服气—— “父王，您是在思考联盟军队统帅的人选吗？”阿尔萨斯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我觉得......呃，洛萨爵士就很适合......您知道，他是索拉丁大帝的后裔。” 阿尔萨斯说的恰恰就是洛萨不适合成为联盟军队的统帅的原因！泰瑞纳斯想到，洛萨固然容易让各国服气，但是他本人是索拉丁的正统继承人，拥有强宣称，而且他已经在第一次大战中积累了很高的威望，甚至被称为“艾泽拉斯的雄狮”。一旦他掌握了整个联盟强大的军权，并且在接下来的人兽战争中立下更大的功劳，得到了士兵们的支持和拥护，积累了更多的政治资本，最后再挟大军的胜势之威，要求恢复阿拉索帝国....... 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阿尔萨斯说得的确没错，整个人类王国再也找不到比洛萨更适合担任联军统帅的人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洛萨谈一谈，要求他放弃“索拉丁大帝最后的血脉”这一称号。并且，泰瑞纳斯还需要为洛萨安排一些“忠诚”的副官。比如，泰瑞纳斯可以让他的朋友乌瑟尔、图拉扬等洛丹伦的军官去做洛萨的副官，顺便，他还可以再在其他几位能征善战的国王之中，提名几位联盟的上将。比如，戴林·普罗德摩尔就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当然，泰瑞纳斯想到，对于洛萨这样一位伟大的元帅来说，他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敌人的最后一刀砍成碎片（there''s only one proper way for a professional soldier to die: thest bullet of thest battle of thest war）。 ...... 联盟很快就建立了起来。在泰瑞纳斯的牵头下，索拉斯·托尔贝恩、艾登·匹诺瑞德、吉恩·格雷迈恩、戴林·普罗德摩尔等人齐聚在洛丹伦，他们都一起发誓要为了人类的存亡而战斗到底。 洛丹伦王国、吉尔尼斯王国、达拉然国、库尔提拉斯王国、斯托姆加德王国、暴风王国、奥特兰克王国的联合宣言： 所有的签字各国，对于黑暗之门五年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和暴风王国准国王瓦里安·乌瑞恩所作联合宣言内所载宗旨与原则的共同方案业已表示赞同。签约国将结为联盟，深信完全战胜与人类敌对的部落，对于保卫所有人类的生命、自由和独立非常重要。同时，联盟的各国保证，必将竭尽全力对现在力图征服世界的野蛮和残暴的绿皮兽人进行神圣的斗争，宣言如下: (一)各国官方各自保证对与各该政府作战的兽人部落及其仆从者使用全部资源，不论是军事资源还是经济资源。 (二)各国官方各自保证与联盟其他国家的官方合作，并不与敌人缔结单独停战协定或和约。 现在能够或将来可能在战胜部落的斗争中给予物质的上援助和贡献的其他国家（ps：例如矮人王国卡兹莫丹和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等），也可以加入联盟。 黑暗之门五年签字于洛丹伦。 这次的会议让戴林对泰瑞纳斯的印象有所改观。泰瑞纳斯似乎并不是戴林记忆里那个斤斤计较的家伙。相反，他率先承诺，洛丹伦会为整个联盟尽到应尽的义务，而且还大度地为洛丹伦揽下最多的责任，甚至泰瑞纳斯还主动提名由洛萨来担任联盟的统帅，甚至推举戴林他自己成为洛萨的副官...... 或许，他以前对泰瑞纳斯莫名其妙的厌恶，是犯了刻板印象的错误？ 好吧，戴林想到，他以前是错怪泰瑞纳斯了。或许他们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的。 第八章 死亡的魔力 和一种奇怪的绿皮生物的战争突如其来地爆发了，戴林已经决定要让库尔提拉斯加入联盟，库国的舰队将为了扞卫艾泽拉斯的海洋而战。已经成年的德里克也将要作为联盟的海军军官奔赴前线，马上他就要出发了。 德里克就只好先把自己做好的人鱼之泪吊坠交给了妹妹——本来他想等到妹妹动身前往达拉然时，再送给她作为一个惊喜的。精细化加工制成的金色镶边包裹着一块透明的蓝色晶体，周围还挂着淡紫色的海螺。吊坠挂在吉安娜脖子上，显得女孩肤白如玉。她低头看着吊坠，欢喜的拥抱了哥哥一下。 “如果以后你有了喜欢的男孩，也可以把这个吊坠送给他。”这么说着，德里克却很不舍，他好像看到了妹妹出嫁的样子——他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妹妹能成功打破宿命，不要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他希望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那一天晚点到来。不过德里克很清楚，妹妹是终究要长大的。 “哥哥再见。”吉安娜向站在他挥手。 “战争不会持续太久的，”德里克吻了吻妹妹的脸，“愚蠢而肮脏的敌人很快就会被消灭，我们伟大的联盟一定会取得胜利。等到胜利以后，我一定会去达拉然看你。” “嗯。哥哥，我会等你的。” “这一生，相亲相爱。” ...... 空气中带着冬季的寒气，今年的第一场雪早已飘零。最后一个灿烂的秋日已经离去，曾经金色红色橙色的树木，现在只剩下枯骨般的秃枝伸向灰色天空。往常的这个时间，吉安娜通常在参加祈祷会，但这次父亲去了远方打仗，德里克也陪着他一起——尽管吉安娜并不知道“打仗”的确切含义是什么，她只知道父亲和哥哥不在，总是喜欢对她严加看顾的卫队也被调走了，而且她暂时还不需要去达拉然——这意味着她会有好几个月自由的空闲时间，她可不想浪费，即便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 要知道，尽管父亲很爱她，但他可不会陪她一起玩儿；如果是在几年前，淘气的德雷克还经常喜欢带着可爱的妹妹一起玩耍，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空闲的时间很少；至于坦德雷，他太小了。吉安娜独自抱着自己的小小白猫——她给它起名为“卢卡丝塔小姐”，这就是德雷克从暴风王国给她带回来的小猫，但如今那里已经被“兽人”占领，据说，父亲和哥哥此行就是去帮助收复暴风城的。 吉安娜满生欢喜地跑出了普劳德摩尔要塞，来到了要塞外地一座小山上，这里可以看到大海。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雪后的山峦银装素裹，别有一番风情。 在这里的景色看够了之后，她又飞快地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跑去，那里的夕阳一定很美。但是，她右脚踩在了一块已经结冰的石头上——她踩滑了，整个身体猛地向右前方摔倒。她拼命的寻找一个能撑手的地方，可惜没有找到。于是，她尖叫着，小小的身子快速地向着山下滚去，坚硬的冰粒深深地刺痛着她的背。她竭力想让自己停下来，但却做不到。终于——她滑过了山的边缘，并且再也抱不紧怀中的小猫。她的双臂松开了。 吉安娜和卢卡丝塔都开始作着自由落体的运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落向地面。但是，一些风元素形成的一阵猛烈的寒风突然吹拂过来，包裹着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股小小的飓风。这种可压缩的非牛顿流体与周围的空气之间产生了极大的阻压力，减慢了她下落的速度，最终让她轻轻地站在了地上。但是卢卡丝塔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毕竟这只小猫既没有什么魔法亲和力，更没有主角光环。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 雪越下越大，密集的雪片铺天盖地。吉安娜坐起身，她只能看见三码以内的事物。她强忍疼痛，举起头试图寻找卢卡丝塔。有东西动了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只见一滩不断扩大的血红液体融化着白雪，在严寒中冒着热气。 “不，”吉安娜喃喃道，挣扎着站起来。世界瞬间变得一片黑暗，她几乎再度失去知觉，全靠意志支撑。缓缓的，她抗击着疼痛和狂风暴雪，努力的挪到了死去的小猫身边。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风雪渐息，焦急得四处寻找的仆人们才终于赶到了这里，发现她紧紧环抱着她那可爱的卢卡丝塔的小小尸体。它曾经充满了生命和活力——现在却一动不动地沉睡着。当年长的女仆弯腰抱起公主殿下，吉安娜痛哭失声。 “对不起，孩子，”女仆说，她的嗓音温和、平缓得让悲伤的吉安娜无法承受。“让你受伤了，我为这个意外感到难过。我会找到凯瑟琳夫人，请她为你重新买一只白猫的。” 重新买一只白猫？这很好，可是......可是那毕竟不是卢卡丝塔小姐，不是哥哥德里克带给她的这只卢卡丝塔小姐。卢卡丝塔小姐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它再也不会伸出热乎乎的舌头来舔她的脸了。吉安娜感到难过，她没有对女仆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这是这个年轻的少女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悲伤，这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死亡的力量。 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绝不会因为吉安娜自己的个人喜好而改变。 现在她知道了，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切都会有一个尽头。 她安静地把小猫埋在了山下的附近的一个角落里，并且稚嫩但认真地立上一块小小的石板，小心翼翼地刻出一个“卢卡丝塔小姐之墓”。 在此后的一生中，吉安娜再也没有养过其他的猫。 ...... 胜利来得太快了。仅仅七个月后，吉安娜还没有来得及出发前往洛丹伦，战争就已经基本告终，当然是我们“正义的”联盟获得了胜利。库尔提拉斯的舰队踏上了归途。很多人都在热情地欢迎着自己远征的家人，像英雄一般平安归来；但也有很多人穿着黑色的兜帽，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很不幸，凯瑟琳·普劳德摩尔属于后者。 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戴林，女孩飞快地扑到了上将的怀里，感受着来自父亲的温暖。但是接下来，她疑惑地转头四处张望，只看到后面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们抬着一口巨大的木制箱子，却始终没有发现德里克·普劳德摩尔的身影。 （ps：在官方剧情中，德里克的尸体没有被联盟找到。在本书中德里克的尸体被送回了故乡） “爸爸，哥哥呢，他跑到哪里去玩了？” 戴林紧绷着的脸微微地颤抖着，额头上又增添了几丝皱纹。“我的女儿，你的哥哥他......他是一个英雄。”少女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嗯，我知道哥哥他是一个英雄，他一直都是。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吉安娜的身后传来了母亲那因悲伤而扭曲的颤音，“他牺牲了。” 但是此时的吉安娜还没有学过“牺牲”这种比较高级的词语，好奇心正驱使着她继续追问，但是女仆却制止了她。“孩子，你的哥哥他...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过了短暂的几秒钟，她又补充到，“就像卢卡丝塔小姐一样。” 吉安娜明白了，年轻的女孩明白了——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接触到了死亡的魔力。 她把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有规律的脉动。 因为敬畏死亡，所以热爱生命。 不过，吉安娜还是经常忍不住想，如果她的哥哥能回到她的身边来，那该有多好啊。 真的会非常好。 第九章 对兽人的处理方案 兽人已经战败，联盟获得了胜利。 首先需要指出，这场战争对洛丹伦来说，并不完全是一场灾难。 曾经的洛丹伦是一座腐朽的房屋，只要谁来踢上一脚，它就会轰然倒塌——然后兽人部落就真的来踢了一脚，但它们很不幸地踢到了铁板上。 尽管它们曾经一度成功地看到了洛丹伦王宫上那飘扬着的蓝色旗帜，但最终这里成为了第二次大战的转折点。 泰瑞纳斯借着这场战争带来的机会，凭借“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胜利”的口号和他阴险狡诈、雷厉风行的手段，收拾掉了一些尾大不掉的贵族，再次让贵族和教会的势力保持了平衡，大大地改善了洛丹伦王国的治安和行政状况，看上去，现在的洛丹伦竟然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情景。 当然，这到底是中兴还是回光返照，就只能留给时间来检验了。 但战争的结束不是结束，而只是勾心斗角的开始。关于战后的分赃，每一位国王都有着不同的打算。 库尔提拉斯国主戴林·普罗德摩尔希望能把所有的兽人全部赶尽杀绝。一方面，他的大儿子、库尔提拉斯的王储德里克死在了兽人和红龙的手里，这是深仇大恨；另一方面，他的国家的人民普遍信仰风暴神教，也就是信仰大海。这个信仰并不要求他们对敌人要心慈手软。 尽管奎尔萨拉斯的王室和游侠军队都赞同戴林的观点，但是他们却不能表态，因为银月议会的态度也至关重要。银月议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贵族议会。在第二次战争期间，他们全都龟缩在银月城的魔法屏障背后，眼睁睁地看着银月城外面的精灵平民惨遭到兽人的屠戮。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牺牲值得的——兽人帮助他们削弱了游侠部队的势力，防止王室依靠游侠来威胁议会的统治地位。所以，奎尔萨拉斯自己的意见都难以统一，他们便只好旁听人类王国的发言了。 而泰瑞纳斯则有不同于戴林的想法。首先，东部人类四国（除了研究魔法的达拉然和已经灭亡的奥特兰克）全都信仰圣光，在泰瑞纳斯手下的军官和领主中，像乌瑟尔·光明使者和提里奥·弗丁那样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少。为了与这些圣光的忠实信徒们保持良好的友谊并且确保他们对米奈希尔王室的忠诚，泰瑞纳斯不可能像戴林那样直接物理清除所有的兽人俘虏。 其次，如果把这些兽人全部关押起来，它们在将来或许还会对洛丹伦有用，比如可以发展西伯利亚土豆种植业、敦霍尔德旅游业等等。泰瑞纳斯相信，人类各国的那些王室之胄、贵族子弟们是肯定会对这种特殊的绿皮动物感到好奇的。 再次，它们还将有助于拖垮其他人类王国的财政，确保洛丹伦一家独大的地位。 因此，泰瑞纳斯的想法是，能驱逐就驱逐，不能驱逐就把这些兽人关押起来。 至于其他索拉斯和吉恩，由于其国内的舆论氛围和国王自身的情况，他们既不像戴林那样苦大仇深，也不像泰瑞纳斯那样“慈悲为怀”，对兽人的处理意见大致在二者中间。 ...... 在几天私底下的争吵不休之后，正式的会议开始了。 瓦里安·乌瑞恩再次来到了洛丹伦的王座大厅。 火把在石墙的衬托下依旧暗淡，阳光透过正上方的天窗，给王座笼罩上千篇一律的虚幻感，高处的圣像依然以冷漠亘古的神态，旁观不断上演的生与死、悲伤与喜悦、反目成仇与把酒言欢，无声地审判与预测着在这里穿行的众生的命运。 留给他感伤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振作精神参与各国代表的讨论。他同意了泰瑞纳斯和肯瑞托议会的建议，在诅咒之地和悲伤沼泽的交界处建立一个守望堡，用以监视那座暂时平静下来、但始终散发着不祥意味的传送门。 而在奥特兰克的归属方面，瓦里安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毕竟暴风王国远在南方，卷入其他六国的领土纷争将是一种无益而危险的举动。最终在其他的君主们争执不休之后，他们终于达成了一个脆弱的共识——洛丹伦得到了土地，斯托姆加德得到了武器装备，而吉尔尼斯和库尔提拉斯得到了财富——冰风岗、塔伦米尔、敦霍尔德等地都成为了洛丹伦的辖地。 议题一项项进行，终于不可避免地来到战败者——兽人的处置问题上。瓦里安感到强烈的愤怒再次涌上心头，一丝尖锐的疼痛侵入大脑，他不得不用力按压太阳穴，使自己镇定下来。 首先发言的是戴林·普罗德摩尔海军上将，“我们没有必要再为这些怪物花费任何精力，斩草除根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彻底毁灭是他们最好的下场，”与上次会议时相比，库尔提拉斯的统治者仿佛老去了二十岁。失去儿子的悲痛让他的声音在激昂中因扭曲而变得可怕地颤抖。 “从他们胆敢从他们那被濒临毁灭的德拉诺老窝里倾巢而出的时候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不可挽回了。而且我根本就不认为这些疯狂、愚蠢而且自毁阵脚的野兽能在艾泽拉斯结识什么盟友。他们毫无合作的价值，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会为他们复仇。我们只需要彻底地消灭他们，而且没有人会为他们流泪。” 泰瑞纳斯国王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过了片刻，他开口说道：“不错的建议。兽人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应当让他们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去。” “请原谅，陛下，”卡德加插了进来，“连接艾泽拉斯与异世界的时空隧道已经非常脆弱，要保持它的稳定，两端必须都有强大而可靠的施法人。”他的语调低沉下去，似乎在压制激烈冲突的情感，最终在其他人察觉到异样之前，他恢复了平静。“总之，我们不能再冒风险。” “泰瑞纳斯国王总是这么以宽厚为怀，”吉恩·格雷迈恩在长桌另一头说道，“既然您已经考验过佩瑞诺德的忠诚——最后证明了他们对联盟的忠诚不值得任何信任——从而得到奥特兰克，为何不让兽人在那里开辟新的家园呢？改过自新也好，自生自灭也罢，吉尔尼斯不愿意和这些东西再有任何瓜葛。” “说得很有道理，那么，等到这些兽人重新坐大，谁又会是第二个莱恩·乌瑞恩？抱歉，瓦里安。我不是故意......”索拉斯有些抱歉地看向了瓦里安，后者立刻挥手表示无妨，并挥手示意索拉斯·托尔贝恩继续发言。 “如果我们只是抱守着自己国家的利益，现在的讨论将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保证，在联盟能做出合理决定的前提下，激流堡将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他非常轻蔑地看向了吉恩·格雷迈恩，而后者耸耸肩膀，又把双手抱在胸前。 泰瑞纳斯乘机抬起头抢着说道：“感谢您的慷慨，索拉斯国王。也许各位都忽略了一件事：对于兽人的命运，我们都不是最有资格的决定者。暴风王国是他们残忍行径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受害国，因此作为它现在的统治者，我以为，瓦里安国王最有资格作出最终的判决。” 显然，泰瑞纳斯的这个提议看上去非常公平合理，无论是索拉斯，吉恩还是戴林，都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特别是戴林，他认为瓦里安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要知道，瓦里安和他一样苦大仇深，他的父亲和王国都沦陷在了这些绿皮怪物的手中。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瓦里安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他强行地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缓缓开口。 “尊敬的各位，感谢你们的公正和开明，让我得以与各位一起讨论敌人以及我们自己今后的道路。正如我感谢各位的牺牲，将暴风王国，以及所有的人类、矮人和精灵，从部落的残暴和不义中解救出来。” 他抬眼看向楼座，出现在那里的一抹金色的头发让他安心了几分。阿尔萨斯正躲在这里悄悄地给他打气。 “决定一个族群的生死并非易事。我们可以用无数种方法回溯他们的动机、探寻他们嗜血力量的来源，从他们身上获取各种正面或反面的经验，挖掘他们最后的利用价值，或者直接赐予他们死亡的解脱。各位的出发点无疑都是为了联盟的未来，那么怎样的选择，才不背离联盟成立的初衷；怎样的选择，才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类、矮人之所以为矮人、精灵之所以为精灵关乎本性的抉择，而非向利益、仇恨或者彼此倾轧妥协的产物？” 戴林·普罗德摩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瓦里安的声音起初有些迟疑细弱，但随着奔涌的思想在脑内成型、被纳入逻辑的框架并成为他情感的支柱，他的话语变得越来越流畅而自信。无数个夜晚他彻夜不眠地思索，审视从周围环境到他自身发生的种种变化，试图在荆棘和泥泞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如果被打败、被征服令我们蒙羞，那么重塑我们尊严和骄傲的方法，显然不是将一度毁灭我们的暴行，加诸我们曾经的侵略者身上。兽人的罪行是出于疯狂和无知，如果我们回以同样的行径，则是出于纯粹的邪恶——它总是假复仇之名，诱惑我们抛弃坚忍、宽容、博爱这些历经千年才形成的美好品德，诱惑我们以轻率的、不负责任的态度，任由偏见主宰我们的理智。” 戴林·普罗德摩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瓦里安已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并未毁于战争的暴风王国将在他的统治下重新崛起，正如他幸存了下来，但旧的瓦里安·乌瑞恩的灵魂已经死去，在他亲手杀死第一个兽人的时候，在他初抵洛丹伦、为逝去的一切哭泣的那天，或者早到他不愿回忆的时刻——刺客在他眼前挑起他父亲仍在跳动的心脏。 “偏见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假借其他力量实现它卑劣的目的。而在智慧与远见、仁慈与决断面前，它的伪装将无所遁形。人类和精灵在数千年前建立了魔法的同盟，而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和矮人的贸易关系已经初现雏形。我们的祖先难道没有对与自己不一样身形、体态和语言的种族产生恐惧和敌意？显然是更深远的考虑让我们将冲突放在一旁，那么，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对于兽人，我们今天的局面和我们的祖先面对异族时完全一致呢？” 戴林·普罗德摩尔的面容逐渐地扭曲。 “我们不应忘记他们暴行的事实，但同样不应武断地认为，他们没有改变的可能。他们需要的是反省，是用时间洗除暴力的痕迹。暴风王国将力促这一目标的达成。” 戴林对瓦里安·乌瑞恩失望至极。 这个天真而又愚蠢的无知小子！亏他以前还非常欣赏瓦里安，甚至想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他！ 瓦里安扫视着四周，他看到了泰瑞纳斯的赞许、戴林愤怒而又失望的眼神、索拉斯的不知可否以及吉恩心有不甘却又无从发作的表情。他无所谓，因为他不得不这么说。 但是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上方时，却发现那个躲在楼座的金发小男孩已经离开。瓦里安感到浑身颤抖发冷，他虚弱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最终，在瓦里安国王的全力支持下，盟主泰瑞纳斯免除了所有侵略者的死罪。作为代价，他们必须在收容营里度过余生。在这之前，他们要被装进囚车在城里游街，接受洛丹伦市民的羞辱和捉弄，然后再关进临时栖身的地牢里。最后，它们才会被关押到收容营里。 第十章 联盟的未来 在讨论完了和战争有关的事宜之后，几位国王还需要决定联盟未来的走向。泰瑞纳斯率先提出了要把整个联盟建设成一个大市场的想法。当然，这并不是这位狡诈的国王突然大发善心地想要“通过自由贸易来增进各国的生产者、消费者的总剩余”，他没学过“经济学原理”，也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 他真实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从长远上看，促进人类诸国的统一。如果这几位国王答应了他，把几个国家整合成为一个大经济圈，那么各国在经济上就会依附于洛丹伦。 考虑到区位比较优势理论，吉尔尼斯、斯托姆加德、达拉然等王国最适合的农业产物、经济产物肯定是不一样的。一旦它们都加入了洛丹伦经济圈，统一大市场就会自动地把资源向最合适的地方配置。这样就会导致一个结果——只有国土辽阔的洛丹伦才能做到产业相对齐全，而这些小而强的国家的经济结构将会非常单一。 到时候，如果哪一个国家有了不听招呼的情况，泰瑞纳斯就有可能挥舞着经济制裁的大棒迫使其屈服，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什么？你还是不肯屈服？那你的国家就等着变成穷困潦倒之地吧。 第二，用一些利益来拉拢库尔提拉斯和达拉然。之前对兽人的裁决必然会导致戴林的不满，那么先打一棒再给一块糖就是实现联盟长治久安必然的要求。 大家可以想一想，从利益获取这个点出发，哪个国家从联盟获取了最大的利益？ 对于泰瑞纳斯国王来说，他的目的是促进人类王国的统一，这个目标太过远大，高投入、高风险、高收益，但是短期内是肯定没有任何成效的。 吉尔尼斯和斯托姆加德？他们是老倒霉蛋了。 从利益而非感情的角度出发，很容易就知道为什么库尔提拉斯和达拉然会成为联盟的“大忠臣”。 在官方时间线中，虽然库尔提拉斯和达拉然为联盟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不小，即使没有能关押一批兽人来发展旅游业，也不得不给联盟交钱，但是为什么吉尔尼斯最后退出了联盟，索拉斯也对联盟漠不关心，而安东尼达斯为首的肯瑞托以及戴林的库尔提拉斯却永远对洛丹伦联盟保持着“忠！诚！”呢？ 难道是因为他们和泰瑞纳斯关系很友好？或者是因为他们道德很高尚？ 谈钱伤感情，但是如果不谈钱，哪来的感情？要知道，戴林对泰瑞纳斯一开始可没什么好感。 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它们从联盟这个体系中获取的隐性收益大到没边。 首先先看达拉然。有人说达拉然很富，这不对。达拉然每年会花很多的钱，这不是达拉然富裕的表现，而是达拉然贫穷的原因——从来没有人能靠单纯地花钱把自己变得更加富有。 达拉然的重要资金来源就是各国的贵族们。他们希望自己的子弟能够到这里来学习，当然就需要交一笔“捐款”。此外，达拉然是几乎没有什么“土着公民”的。它的大部分人口几乎都来源于其他人类王国。 达拉然的资源也很匮乏。他们研究魔法所需要的物资绝大多数都来自于贸易——达拉然把魔法成品卖出去，然后把原料买进来。 显然，作为一个强大的军事集团，联盟的存在有利于人类、精灵各国之间维持长久的和平。这种和平对达拉然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 再看库尔提拉斯。如果只靠自己国家的农业生产，那么库尔提拉斯本土面积十分有限，人口少，物产不够丰富，国力十分弱小。 所以库尔提拉斯不能走农业立国的道路。它是一个极度依靠海洋贸易的国家。 联盟的存在对库尔提拉斯的商业贸易至关重要——洛丹伦联盟就是一个广袤的大陆经济圈。 贸易才是库尔提拉斯的立国根本——只要伯拉勒斯港的海洋贸易永不断绝，那么库尔提拉斯将永远保持繁荣。 所以，戴林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泰瑞纳斯国王最亲密的朋友”。 毫无疑问，戴林·普罗德摩尔是一个女儿控。但我们可以合理地怀疑，为了钱，戴林甚至可以把自己的亲女儿直接卖给洛丹伦——那可是我的暖心小棉袄，得加钱！ 吉安娜要到达拉然求学，她只需要在南海镇登陆，再经过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直接赶到达拉然就行了。但是，为了贪图泰瑞纳斯国王的那几个臭钱，戴林最终还是同意了洛丹伦方面邀请小吉安娜到洛丹伦王城去做客几天的请求。 现在，他只能默默地向仁慈而万能的海洋之神祈祷，他的女儿要更坚强、聪慧一点，千万不要被任何人所迷惑。她一定要能成功地从阴险狡诈的洛丹伦全身而退！此外，戴林还需要对自己最忠诚的精英海军护卫长凯万作出了一些额外的交代，让他率领库尔提拉斯卫兵保护好吉安娜，不能让她受到来自任何人的伤害。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联盟十分满意。吉恩·格雷迈恩心里或许对洛丹伦联盟最终形成的这些决议感到很不舒服，但那又怎么样呢，who tm cares？ ...... 人们纷纷穿上节日的盛装，在拥挤的路边摩肩接踵地前进，想要占据尽可能好的位置，他们全都热闹地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有一个喝醉了的酒鬼亦步亦趋地爬上囚车，试图将手里的烟卷戳到囚车里那个绿皮怪物的脸上。但是他立刻便被士兵推了下去，四脚朝天地倒在用石板铺成的路上。他的同伴们大笑着一拥而上，纷纷摘下自己的帽子来为他扇风，同时将更多的廉价麦酒灌进他的嘴里。 关押着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的那辆囚车终于转过街角，阿尔萨斯王子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整场胜利大游行唤起了他心里包含着厌恶、好奇、困惑的复杂情绪。那些兽人，真的和人类不一样，是没有知觉，没有情感，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怪物吗？看看那个首领，看看那双灰色的眼睛吧——在经过观礼台时，奥格瑞姆毫无惧色地昂着头，就像一个真正的勇士；反倒是阿尔萨斯，他鼓足了勇气才没有提前移开视线，他才有勇气和这个兽人对视。 如果那个眼神背后的灵魂属于一个人类呢？或许，阿尔萨斯更愿意与这样的人相处，而不是那个躺在路上烂醉如泥的酒鬼。现在的他对这种绿皮动物充满了好奇。 我不能忘记，他们都是凶手，都是暴徒！阿尔萨斯猛然惊醒。这些怪物们毁灭了暴风国，那个只存在于书籍、传说和阿尔萨斯的想象中的壮美国度。 瓦里安的父亲死于一个我未曾谋面的半兽人刺客迦罗娜，瓦里安的导师安度因·洛萨则是被我眼前的绿皮怪物所杀害。瓦里安在我面前哭着说他恨冬天，他总是把我支开，他总是咬紧牙关地独自用他的眼泪沾湿他自己的衣襟！ 阿尔萨斯的脸绷得紧紧的，愤怒之火在他的双眼中滚滚燃烧。 一阵极致的寒霜突然劈头盖脸地向他袭来，湮灭了他的怒火——但是瓦里安选择了原谅他们。 你对兽人的罪行难以忘记而瓦里安却选择了慈悲为怀，这就是你和伟大的瓦里安国王的差距，阿尔萨斯心里的一个声音嘲弄地笑了。 这让阿尔萨斯心情很不好。实际上，他也很好奇瓦里安为何会选择放过那些兽人。看来，真正的答案只能依靠自己去寻找。 阿尔萨斯离开了游行庆祝的队伍，他打算去找一找瓦里安。这需要他用到多年跑出去和法瑞克等人疯玩时所练成的特长——在不惊扰卫兵的情况下偷偷溜出王宫。然而，就在他凭借自己身材矮小的优点，小心谨慎地掠过了几位暴风城卫兵的视线，即将见到他的好朋友，现在的暴风国王之时，前方却传出了很吵闹的声音—— “该死，我......欺骗了所有人！”瓦里安愤怒地大吼道，“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伯瓦尔·弗塔根公爵本来想安慰一下这位年轻的国王，但他看着瓦里安怒不可遏的表情，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很多时候，愿意倾听本身就是一种极好的安慰。 阿尔萨斯惊呆了，他小心地躲藏在阁楼中，悄悄地注视着自己的朋友。 瓦里安脸色铁青，骨节已呈现失血的惨白，双手紧紧攥住身前的护栏，阿尔萨斯甚至怀疑护栏马上就会被他抓破。“明明我希望这些兽人死得一个都不剩，但是......我却不得不支持泰瑞纳斯国王的决定。” “是的，陛下，您这样做是正确的。”伯瓦尔终于找了一个机会插嘴道，“这都是因为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坚强的盟友。没有哪一个盟友比洛丹伦更可靠了，所以您必须努力地迎合泰瑞纳斯国王的意图。不过，陛下您不用担心，您想做的事，以后一定能做到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应该宰了它们，”瓦里安低沉的咆哮道。他看向窗外，当看到毁灭之锤被押向王宫之时，他眼里又再次充满了怒火，“而且我希望由我动手。” 听到他们的对话，阿尔萨斯的心沉了下去。心中的火光倏忽一闪随即熄灭，只留下令人沮丧的余烬。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最后沉默地回到自己的观礼台上。他保持着安静，直到仪式结束。 此后的几天内，阿尔萨斯再也没有和瓦里安或者泰瑞纳斯说过一句话。 是的，十岁的阿尔萨斯陷入了极大的震撼当中。 幼年的他所经历过的最复杂的“政治斗争”就是和萨萨里安等人玩的四国战争游戏了。但是，从今天开始，阿尔萨斯对于“政治”这个词语的残酷性，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第十一章 生离死别 黑暗之门七年，第二次人兽大战早就已经结束了，被兽人毁灭过一次的达拉然也已经重建完成。 克尔苏加德正和他的妻子比格沃斯一起坐在新城市中央的一座餐厅内享用着晚餐。然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噪音越来越大，直至一声巨响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克尔苏加德一惊，他瘦削的身躯被一股冲击波推倒在地。 他狼狈的从地面上爬起来，顾不得摔得很痛的手臂，走到了窗户边，窗外，一片换乱，在达拉然东南方的位置，一团火光已经暴起，然后是让人心惊胆战的震天杀声。 “这是怎么回事，亲爱的？”比格沃斯女士紧张兮兮地走到了丈夫的身边，并且用左手揽住他的腰。 克尔苏加德急忙开启了他的法师之眼，他的视野很快就急剧地变大了。他看到了城市南边发生的一切，到处都是火焰。该死，是兽人！ 怎么回事？他妈的，那些兽人不是都已经被击败了吗？那些愚蠢的联盟领导人，连庆功宴都开了！ 不对，这些兽人不对劲！法师的敏锐感知让克尔苏加德第一时间发觉了那些兽人的奇怪之处，尤其是那些骑在骸骨一样的马匹上、披着黑袍、穿着骷髅盔甲、举着符文剑的怪物。他们全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根本就不可能是活人！ 他们犯规了，这是禁忌魔法！ 该死，这种你死我活的战争怎么可能有“犯规”这种说法！肯瑞托禁止研究通灵法术，但这不代表邪恶的敌人不会利用通灵法术来对付肯瑞托。 克尔苏加德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之处，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次观察的时候，又一声巨响在达拉然城内爆开，他和她都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天空，夜色中，紫色的天空破碎了，就像碎成一地的玻璃。 达拉然的魔法护盾，被敌人攻破了。 “比格沃斯，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克尔苏加德时刻没有忘记他身上最吸引她的品质——他是一个好人。这些年来，克尔苏加德也确实在尽力地做一个好人。“我马上去南区帮助他们战斗。那边会很危险，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克尔苏加德很快就参与到了激烈的战斗当中，这次他和达拉然有名的“扫把星”、刚刚年满十七岁的年轻法师罗宁并肩作战。和克尔苏加德这种学院派不同，罗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斗法师。他对于研究什么前沿的魔法理论没有任何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宁愿锻炼运用魔法力量消灭敌人的能力。所以，这就导致了两个结果—— 第一，罗宁尽管只是一个中阶法师，但是他的战斗力已经十分强大，甚至超过了许多的高阶法师。第二，由于缺乏相应的科学理论知识，他并不能完美地操控自己的力量。所以，他经常会误伤友军。 正是因为他经常误伤友军甚至有时还导致战友死亡，罗宁获得了“天煞孤星”的美誉。 尽管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敌人是从哪来的，但一大群战斗法师还是很快就严肃地投入了战斗。然而，缺乏战斗经验的克尔苏加德很快就和罗宁等人失散了。他独自一人在一个空巷子里陷入了苦战。 直到这个时候，克尔苏加德才终于用肉眼看清了这些敌人。 那是一群穿着厚重的黑色盔甲的兽人，他们的手里都提着一把闪耀着蓝色寒芒的符文大剑。 在之前克尔苏加德就注意到了这些古怪的兽人，而现在，伴随着这些家伙默默接近，黑暗中散发的寒气越来越浓重，而且还有让克尔苏加德皱起了没有的暗影力量，显然，这证实了克尔苏加德的猜测。 该死，他们果然不是活的！ 不需要念任何咒语，也没有任何抬手动作，一记火球术直接从克尔苏加德手里狠狠地砸了出去，结果正面走来的那个死亡骑士根本毫无惧色，也没有任何的躲闪，直接任由那火球砸在自己身上。克尔苏加德心里一惊，只看到一层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他那强大的火球术，竟然没有给这群恐怖狰狞的死人造成任何的阻碍。 他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看起来它们的身上有一种非常神奇的反魔法护盾。 怪不得这些黑色的骑士能够击破达拉然的魔法防御结界，它们强大的魔抗已经足以让大部分法师头疼了。 但对于克尔苏加德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哪怕他是一个专攻理论的学院派，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战斗力。 克尔苏加德迅速地在自己面前凝聚着水元素，并且快速的抽取地前方的热量，然后将一道水流向着那些死人泼了过去。在强大的水流飞舞在空中之时，克尔苏加德手中蓝色的魔法能量猛烈地涌动着，一道厚厚的冰墙就这样出现在了克尔苏加德和那些死人中间，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是克尔苏加德对魔法理论研究的成果之一。这种办法用来可以快速地制造一堵超级厚的冰墙，尽管它的坚实程度远远比不上常规办法制造的冰墙，但胜在简便且节省法力，用来争取时间再好不过了，在冰墙出现的瞬间，克尔苏加德就开始诵念法术。普通的火球术对这些拥有神奇反魔法护盾的死亡之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克尔苏加德只能想办法玩一个大规模杀伤性法术。 这种强大的法术，即便是克尔苏加德，也不能瞬间施放出来。 紫色的奥术能量疯狂地在克尔苏加德身边涌动着，在咒语的驱使下，它们正在凝结成无数颗强大的飞弹。 那些死人也觉察到了危险，他们加快了速度，竭力地试图尽快地攻破眼前的冰墙。但克尔苏加德可以一心两用，他一方面继续准备眼前的法术，另一方面也在积极地加固着眼前的冰墙，顺便为自己套上能抵御物理机械攻击的魔法护盾。 即使冰墙已经被彻底突破，克尔苏加德也根本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很冷静，有条不紊地持续施法，直到剩下的兽人举起武器，克尔苏加德的额头上才露出了一丝汗水。 在野蛮的怪物凶猛地攻击下，克尔苏加德用魔法打造的机械护盾再也经不住更多的攻击了，它应声破碎，而克尔苏加德准备了许久的大规模杀伤性魔法也到了最后一个步骤。但是很明显，还是敌人快了一步，那些死人手中的符文剑已经高高地举起—— 突然，一个洁白的身影闪烁出现在了他的前方，替他吃下了这一猛击。 此时，强大的奥术能量终于从克尔苏加德的周围猛烈地向着前方喷涌而出。紫色的波动布满了整条街道，然后再继续向前快速地推进着，沿途所有的不洁之物都会被彻底地粉碎！ 紫色的光芒，点亮了夜晚的天空。克尔苏加德的大型法术成功了！ 但是，当他看清楚是谁替他挨下了兽人死亡骑士的猛击时，他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不！” 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不是应该在城市中央的餐厅里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该死，该死！ 克尔苏加德为达拉然的法师们找到了胜利的曙光，但克尔苏加德自己却没有取得胜利。 罗宁等战斗法师们为克尔苏加德的紫色强光发出阵阵欢呼，但克尔苏加德的脸上却再也露不出笑容。 他抱起了比格沃斯，快速地传送到了城里的教堂医院中。 “牧师！牧师在哪里？”克尔苏加德焦急地大叫着，他终于把满身是血的妻子放到一张病床上，焦急地看着几位被他拉来的牧师为比格沃斯祈祷。在短短的两分钟后，牧师们确认他们已无能为力。 他们都朝着克尔苏加德直摇头。 克尔苏加德愤怒地瞪了他们一眼，马上就抱起妻子回到了自己的法师塔中。 你们不行，我自己来！ 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就冲进了自己的实验室里，在那些对以前的克尔苏加德来说无比珍贵、但对现在的克尔苏加德来说一文不值的坛坛罐罐中快速地翻找着。 无用的魔法材料被克尔苏加德随意地扔在地上，廉价的试剂瓶被他宽大的衣袖掀翻在地，各种奇奇怪怪、五颜六色的液体从中流出，污染了实验室那张毫不稀奇的地毯。只要是有止血、凝固、愈合伤口作用的魔法药剂，不论是固体还是液体，都被克尔苏加德用在了妻子的身上。 如果换成一个冷静、理性的法师，他一定会明确地指出，就像教堂的牧师所说的那样，比格沃斯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克尔苏加德此时的行为，除了浪费珍贵而稀有的材料和试剂以外，毫无意义。 但不知疲惫的克尔苏加德仍然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他疯狂而大胆地尝试着新的配方，然后把这些药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比格沃斯的血液和生命力都在快速地流逝。她感到浑身发颤。 “克尔苏加德，我冷。你能给我一个温暖而热情的拥抱吗，真的好冷。”克尔苏加德哭泣着，张开双手，温柔把妻子抱在了怀里。这或许会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温暖的拥抱了。 “对不起......我们还没有......” “不！我一定会救活你的！求你，求求你不要......” 求你了，求你不要死！ 比格沃斯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下，鲜血已经染红整个沙发。痛彻心扉的惨叫声从高耸的法师塔中传了出来，宛如来自地狱的洪钟。 克尔苏加德的冬天到了。 他又是一个孤僻而阴冷的人了。 在此后的二十年里，克尔苏加德的脸上再也没有露出过任何笑容。 去他妈的禁忌法术！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这些该死的死亡骑士背后的魔法原理，如果我能早点知道兽人大酋长耐奥祖，那个该挨千刀的杂种用的是什么法术，我就能针对性地克制他们，我就...... 去他妈的理论研究！如果我对生命科学的研究不是只停留在理论上的话，比格沃斯就不会...... 比格沃斯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他也愿意为了她去做一个好人。 但现在比格沃斯已经死了。 如果她不能回到他身边，那么他做不做好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克尔苏加德又像往常那样独自一人前往自己的实验室，就彷佛过去几年的快乐时光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是，今天他在路上的那个角落突然又发现了那只流浪猫，那只身上还带着一些擦伤的流浪猫。它的皮毛是淡黄色的。 他把这只雄性的流浪猫轻轻地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它，眼前却突然又浮现出那个洁白的身影。 我一定会救活你的，我发誓。 不论会付出什么代价。 哪怕是我的灵魂。 第十二章 枯燥的生活 童年的米斯希尔萨·阿奈尔过得无比的快乐，他在和自己的伙伴们的勾心斗角之中展现了自己的天赋。在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筑碉堡、丢雪球、兵匪大战等游戏的时候，大家都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年幼的米斯希尔萨虽然打斗的能力不是很强，但是他总是能提出很多绝妙的主意，这也导致和他分在一队的人能占到更多的便宜，更容易在游戏中取得胜利。总而言之，他不是一位强大的战士，但他已经是这群小混混里最优秀的指挥官了。 阿奈尔无疑是快乐的，这么说来他的童年应该是没有什么缺憾了。但是，他从来都没有一个女性的朋友——而其他很多男孩们都拥有女性朋友，甚至有的还有女朋友——米斯希尔萨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经常以此来嘲笑他，这让他大为光火——不过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和他关系最好的这几个家伙——包括玛维恩，法瑞克，萨萨里安等人——也没有女性朋友。不然米斯希尔萨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究竟应该怎么度过。 阿尔萨斯王子的姐姐佳丽娅·米奈希尔是一个典型的贵族女性，她优雅而美丽，不管走到哪里都必然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你只消看她一眼，立刻就能明白这个女孩身份的高贵。显然，佳丽娅不会成为阿尔萨斯的朋友，她是绝对和阿尔萨斯这种乡巴佬玩不到一块去的——当然，阿尔萨斯自己也不打算和姐姐这种无聊的人一块玩——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好朋友。 但是，等到米斯希尔萨年满十岁，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因为父亲和老师都对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的时间总是被各种枯燥的训练所占据。他们都希望他能成长为一位优秀的圣骑士。显然，要成为优秀的圣骑士，既要能够与圣光进行沟通、交流，也要拥有强大的武艺——而这两项则会分别由光明使者乌瑟尔和矮人大使穆拉丁来教他。 这繁琐的训练真是无聊透顶！阿尔萨斯一边在穆拉丁老师的指导下锻炼，一边幻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能有一个可爱的女性朋友。她可千万别和佳丽娅一样！圣光啊，她一定要活泼一点，最好是能和他出去一起疯，一起野的那种。冬天，他们可以一块堆雪人，打雪仗——可以组队，也可以互殴——享受雪球砸在脸上的快感；春天，他们可以一起去郊游，一边疯跑，一边享受银松树林优美而充满生机的自然风光；夏天，他们可以一起去洛丹米尔湖游泳，顺便欣赏湖畔盛开的莲花...... “那秋天呢，我想想，秋天该怎么......”沉迷于自己的喃喃自语，阿尔萨斯耳畔却突然响起一个令他非常不快的声音，那是他姐姐佳丽娅的声音。“别做梦了，阿尔萨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和你这种粗鄙的男孩一起玩的。” “啊，佳丽娅，你又知道了？我的朋友们可比我粗鄙多了，不照样有一些小女孩和他们一起玩么？唉，好久都没见过那些该死的家伙了。”想到这里，阿尔萨斯不由得又长吁了一口气。他上次听说，比他要大上几岁的法瑞克大哥好像是在十六岁时就参加了军队，还在和那些兽人的战争中立了功，不过现在就不知道他去哪了。至于其他那几个家伙，就更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 在参加了无聊至极的祷告之后，他完成了洗漱，准备休息。可是一想到明天又会是这样的枯燥的生活，阿尔萨斯就辗转反侧，迟迟难以入眠。 不过还好，他比瓦里安那个老倒霉蛋幸运多了。每次一想到瓦里安·乌瑞恩现在已经回到暴风城成为了国王，他不得不每天都面对那么多令人头大的难题——而在洛丹伦，这些麻烦的事情都是由阿尔萨斯的父亲泰瑞纳斯来操心的——阿尔萨斯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很快他就睡着了。 晚安，甜美的王子。 虽然第二天是周日，但是阿尔萨斯仍然得参加训练。他早早地起了床，吃过饭，走到武器架前，选择了一把训练剑。就像曾经的奶妈说的那样，十一岁的他青春正当时——至少，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在分别的时候，她流着泪抱着他，声称阿尔萨斯已经长成了“一个像样的小伙子”，不再需要奶妈。 这话说的没错。在9岁和瓦里安·乌瑞恩对练的时候，这剑对他来说还是太长太重了一些，而现在，却刚刚好。他确实成了像样的小伙子，现在就已经有了接近一米六的个头，再过几年，他肯定还会长得更高。 现在是锻炼体力的时候。掂量着这把剑，回忆着穆拉丁教给他的剑法，阿尔萨斯尝试着左右挥动，再做了一套完整的搏击动作。半个小时后，他收剑入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休息了一小会，阿尔萨斯紧握剑，又逼近一套旧盔甲。这次，他需要练习从盔甲的缝隙中用剑劈中敌人的能力。他挺直身子，大吼一声，尽力地模仿一位真正的骑士，努力地用剑尖去刺盔甲的喉部，劈砍盔甲的关节连接处。 对于一个十一岁的，马上就要处于初中二年级年纪的少年来说，想象力永远是最不缺乏的东西。“你难道以为你能安然从这儿通过？肮脏的野兽。你现在处于洛丹伦联盟的土地之上！我一步也不会向你屈服！” 他幻想着那副盔甲是那些曾经深深困扰着他父亲的兽人中的一员，尽管他实际上并不知道兽人究竟长成什么样。 “我曾大发慈悲地给过你滚的机会，然而你却顽固地拒绝了。现在，受死吧！” 显然，他用力过猛了。那把剑仿佛自己有了生命，从他的手中飞出，越过了整个房间，落在大理石地上，还滑出老远，发出了刺耳的擦刮声，而阿尔萨斯自己也摔倒在地，并且碰倒了那副盔甲，发出“垮啦”的声音。 他爬了起来，想捡起自己的剑——却看到了穆拉丁·铜须的脸。 穆拉丁是矮人的使节，麦格尼·铜须的兄弟，他对待任何事情——从啤酒面包到国家大事——都报以快活而务实的态度，这使他在洛丹伦的王宫里颇受欢迎。同时他还是位出色的战士，以机敏和勇猛着称。现在，他正顺便担任这位王子殿下的战斗技能教师。 ——而他刚刚看到，他的这位学生正在拿盔甲当兽人打，还让剑飞到了房间的另一端，而且自己还重重地摔倒在了盔甲上。 穆拉丁·铜须那大大的眼睛（至少相对于他的身高而言）炯炯有神地鼓起，眉头紧紧地一皱。 显然，老师对王子的表现并不满意。看来，给他的训练量必须要继续加强了。 第十三章 宿命中的相遇 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锻炼还未结束，筋疲力尽的阿尔萨斯只想去洗个热水澡，喝杯石楠草茶止痛，因为他的右膝盖已经开始肿了。 然而，他刚刚离开了训练房，就碰到了光明使者乌瑟尔爵士。 乌瑟尔上下打量他，“阿尔萨斯，你又想逃课了。”阿尔萨斯脸色涨得通红，他正想开口辩解，对方却根本不给他发言的机会。“阿尔萨斯，想要成为一名光荣的圣骑士，就必须要经历艰苦的训练，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像你这样总是逃课是没有前途的。” 但是，乌瑟尔似乎很快就发现了他身上的淤青，便接着心疼地说道：“好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只是记得要赶上下午的祈祷。当然，你得先去洗漱一下。”阿尔萨斯确实满身大汗，半个上午的训练让他闻起来简直像一个兽人。 “快点吧，我们两个小时后必须在大教堂里集合。” 阿尔萨斯根本不清楚祈祷究竟有什么意义。每次祈祷，他都像一个傻子一样，只能呆呆地站在礼堂里听着法奥大主教训话。或许主教大人是在和圣光对话，但在他看来，这个具有主观意识，可以交流的“圣光”并不存在。因此，他对这种仪式隐隐约约有些反感，又不能玩，又不能休息，甚至还不准走神，简直就像在油锅里煎熬一样，但是他不敢流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否则又会被乌瑟尔唠唠叨叨几个小时。。 他只是知道圣光对父王和乌瑟尔都非常重要，而且他们也极度期望阿尔萨斯也能和他们一样献身于圣光。然而，尽管阿尔萨斯不能否认，圣光，作为一种客观的物质，确实存在——毕竟他亲眼见过牧师和圣骑士施行治疗的神迹—— 但阿尔萨斯不相信圣光可以和他交流，也不相信圣光可以指引他前进的道路。因此，他始终做不到像乌瑟尔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冥想好几个小时——据说这是在祈求圣光的赐福，也不可能像父王那样每天按时恭问天启——据说这样可以从圣光那里得到关于治国理政的启示。 圣光或许是存在的，或许会对他很有用......但是，仅此而已了。 一个小时之后，阿尔萨斯沐浴完毕，他换上朴素优雅的装扮，慢慢地走到到位于王宫另外一侧的大教堂。 这个大教堂的规模比不上斯坦索姆或暴风城的教堂——毕竟它本来也不需要容纳多少人。但是这个教堂却很漂亮，和斯坦索姆大教堂相比，在细节上更加精致华美，甚至.....有些过于的华丽了，这让阿尔萨斯不太舒服。圣餐用的酒杯是用黄金铸成，镶以各种宝石，并摆放在古董桌子上；所有的椅子都覆着舒适的坐垫和靠背，不像普通的教堂那样，只有光秃秃的木头凳子。 阿尔萨斯轻轻的走进去，发觉自己是最后一个来的。他还发现这次出席的不仅是他的家人、乌瑟尔、穆拉丁，还有几位不认识的重要人物。就连激流堡的托尔贝恩国王也来了，尽管他比阿尔萨斯更不乐意参加这种宗教活动。 啊，不对，还有一个神秘的女孩！一个苗条齐整，有着长长的金发的女孩！ 她正背对着他，这可真是令人遗憾。 阿尔萨斯好奇的注视着她，结果一不小心撞倒了一把椅子。更糟糕的是，他同时还碰掉了盘子，让旁边的叉子和小刀也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果是以前，对阿尔萨斯来说出点丑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早就习惯于出丑了。但是今天情况有所不同...... 啊，幸好这个金发女孩儿正背对着他。 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应声回头，朝儿子疼爱的笑了笑。王后虽然五十岁出头了，却风韵犹存。她衣着得体，头发用金色头巾光滑的挽在脑后。而十四岁的佳莉娅看上去跟初生时的小牛一样笨拙凶狠，她瞪了阿尔萨斯一眼。很快阿尔萨斯又把视线转回到正在履行仪式的主教那边，不再管这些糟心事。 阿尔萨斯没精打采的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大主教开始“训话”，并举起双手，用手上散发的柔和白光描画着什么。可阿尔萨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一直都在想着那女孩什么时候能把头转过来，好让他看到她的脸。她是谁呢？阿尔萨斯敢肯定她即使不是贵族的女儿，也一定是来自于地位很高的家庭，不然不会被他的老爹邀请来参加王室的祷告。她是某个大领主的女儿吗？还是一位外国的公主？他应该怎样不失礼貌地打听她的名字和她的个人信息呢？ “......王子殿下，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大主教吟诵道。这下阿尔萨斯猛地回过神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愿圣光祝福他，指引他的思想、言谈和行为，使他在光明中茁壮成长，并长成为侍奉圣光的圣骑士。”当祝福来临，阿尔萨斯瞬间感到一股安抚人心的暖流灌注全身，紧张和疼痛消失了，变得精神抖擞，心灵平静。不过，阿尔萨斯却怀疑，这只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大主教又转向王后和公主。“愿圣光照耀王后陛下，莱安妮·米奈希尔，让她——” 啊，有了。阿尔萨斯只需要等着大主教逐个祝福在场的人。到时他自然就会念那女孩的名字，阿尔萨斯想着，把靠着墙壁的背坐的笔直，专心地听着，害怕错过了什么。 “我们谦卑的请求圣光祝福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愿圣光给予她智慧，使她——” 哈哈！神秘的金发女孩儿不再神秘了。 吉安娜·普劳德摩尔比阿尔萨斯小一岁，她的父亲是战争英雄—联盟的海军上将戴林·普劳德摩尔，但是他是库尔提拉斯的统治者。他的女儿怎么会在这儿，并且—— “并且愿她在达拉然的学业顺利进行。我们祈祷她不仅能成为一位强大的法师，更要做一位圣光的代理人。愿她以法师的能力，真诚的为她的人民造福。” 哦，是的，是的，她一定会真诚地为她的人民造福的，一定会的。只需要看着她美丽的背影，阿尔萨斯就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她只是经过这里去达拉然，那座美丽的法师之城离洛丹伦王城并不远，就位于美丽的洛丹米尔湖南岸。由于王公贵族们之间“约定俗成的礼仪”（py交易），她必须要在这儿逗留几天才再上路。 那可真是太好了。 仪式一结束，本来就靠近大门的阿尔萨斯第一个踏出门外。穆拉丁和托尔贝恩也是第一批出来的，俩人都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泰瑞纳斯、乌瑟尔、莱安妮、佳丽娅和吉安娜则跟在后面。 他的姐姐和普劳德摩尔姑娘都是金发，都苗条，但相似性仅此而已。 卡莉亚骨骼纤细，面容好像古画中的人物那样苍白而柔和。吉安娜却有着明亮的眼睛和充满活力的微笑，看她的举手投足，像是经常骑马远足的人。阿尔萨斯唯独在这个时候尤其地聪明，他正确的猜测出，这个女孩一定天性开朗，乐观活泼，喜欢把很多时间都花在户外。 阿尔萨斯断定，她就是那种冬天不会介意雪球砸到脸上，夏天喜欢去游泳的女孩。跟佳丽娅不一样，他可以和她玩到一块儿。 绝对不能被她那乖乖女的外表所蒙蔽！阿尔萨斯想到，她一定和我一样，都有着一颗渴望冒险、渴望闯祸的心。我们可以一起去闯祸...... “阿尔萨斯——我来给你安排一下后面的训练。”一个粗里粗气的愚蠢声音打断了王子殿下无穷无尽的美好遐思。阿尔萨斯转过头，只见穆拉丁仰头看着他。 “当然可以，爵士，”阿尔萨斯答道，心里却很扫兴。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他的新朋友聊聊——他已经可以肯定，她一定会成为他的好朋友——但该死的穆拉丁却破坏了他的良好心情。不过还好，这个愚蠢的矮子至少知道先走远一点再说这令人扫兴的事情。 矮人回过头面对王子，一边用粗短的手指钩着他的腰带，粗糙的脸皱成一团，貌似若有所思。“小子，”他很大声地讲道，“我直话直说。你今天早上耍剑耍得简直一塌糊涂。” 阿尔萨斯感到血又冲到了脸上。“我知道，”他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他忍不住看向了那个金发女孩儿，确保她没有听见穆拉丁说的话。 咳，该死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就算我确实水平很差，就算我很丢人现眼，就算我是你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就算我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也不应该到处去说! 尤其是现在！ “我还是练习得不是很好。您都看到了。” “小孩，看来你明天必须得起得更早一些了，我还会教你一些新东西的。这也是你父亲的要求。” 每次一想到这个比他矮这么多的老家伙还叫他小孩......阿尔萨斯只能竭力忍住自己的恼羞成怒，否则他可能马上就要发作。“好吧，好吧。”他悲凉的回答到。 阿尔萨斯小心翼翼地瞟了眼父王，他和乌瑟尔谈得正投入。俩人同时转身看着他，都眯着探询的眼睛，阿尔萨斯心里叹了口气，他们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看来，找新朋友玩儿的事就只能这么算了——在她离开前他恐怕连再见她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转身观察佳丽娅他们，公主搂着那小一点的女孩的肩膀，和她一起出了房间。但在离去之前，普劳德摩尔上将的女儿终于转过她金色的小脑袋，正好迎上阿尔萨斯的注视。 她朝他露出了微笑。 惊鸿一瞥，天地失色。 她拥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和一对大大的碧蓝色眼睛，只是轻轻一笑，眼睛里透露出的那股野性就完全把阿尔萨斯的灵魂整个儿地勾过去了。她的皮肤也很细嫩，鼻子和脸蛋儿都小小的，嘴唇薄薄的，在那双大大的眼睛的衬托下，简直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但是，和画中人不一样的是，她更活泼，非常灵动。 她的身材在这个年纪已经可以算高挑，并且腰肢却十分纤细，盈盈只堪一握。她规规矩矩地穿着华丽的白色的贵族礼服，但裸露在外的小麦色肌肤告诉他这个看上去规规矩矩的女孩的体内潜藏着怎样的野性。 不同于阿尔萨斯的姐姐佳丽娅，阿尔萨斯相信，这个女孩一定可以陪着他一起疯，一起浪，一起野，一起闯祸。她站在那里，就像冬日清晨的一颗小太阳一样，阳光破开层层云雾照耀到阿尔萨斯的身上，让他感受到温暖和祥和。 此时的阿尔萨斯早已忘记了一切——整个世界都是她的笑颜。 第十四章 护送 在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作为贵客逗留的这个礼拜，穆拉丁的训练明显加大了剂量。这训练果然如同矮人事先警告的，非常严酷苛刻。不但总是肌肉酸痛，遍体瘀青，如果对穆拉丁的指示不够用心，还有可能会挨耳光。同时，最让阿尔萨斯担心的事发生了：乌瑟尔也觉得是时候对王子进行“进一步”的训练了。 阿尔萨斯天没亮就得起床，匆匆吃点面包和奶酪当作早餐，便和穆拉丁骑马出去野外负重行军，这个十一岁的男孩每次都会累得浑身发抖，气喘吁吁。阿尔萨斯有时偷偷的想，莫非因为矮人们是石头的亲戚，所以土地和岩石才愿意让他们轻松地攀越，而人类却没有这样的好事。 负重越野训练结束回来以后，阿尔萨斯洗个澡就必须马上开始上历史课、数学课和阅读课。午饭之后，他不得不和乌瑟尔在礼拜堂度过整个下午，祈祷，冥想，以及讨论圣骑士的本质和他们必须遵守的严苛纪律，好吧，真是扫兴。等到晚饭后，阿尔萨斯便彻底的精疲力竭，他只是倒头便睡，连做白日梦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只有在吃晚餐的时候，阿尔萨斯才有机会看到过吉安娜几次。她和佳丽娅看上去简直亲如姐妹。终于，阿尔萨斯受够了训练。实际上，这该死的训练一点儿也不好玩。于是，他向父王和乌瑟尔提议亲自护送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前往达拉然。他能想到这个主意，完全得益于被强塞进他脑袋的那些历史知识和政治技巧。 他当然不会费事告诉他们，这样又能逃避受训的职责，还能有机会和这个可爱的金发女孩儿接触—— 你不会当真以为泰瑞纳斯不知道阿尔萨斯的这点小心思吧？老爹我在追求莱安妮的时候，臭小子你还在和你那几个狐朋狗友玩泥巴呢！ 他心里门清，并且乐见其成。戴林当作王储来培养的大儿子德里克已经死在了战争中，现在他就一个女儿和一个小儿子。吉安娜“大海的女儿”的称号近年来已经随着库尔提拉斯的贸易商船队传遍了整个人类王国，泰瑞纳斯当然也有所耳闻。 显然，泰瑞纳斯并不关心吉安娜究竟是不是“大海的女儿”——这种迷信思想无关紧要。只是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既然吉安娜被称作“海洋之女”，那就说明她在库尔提拉斯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必然非常高，远远高于她的弟弟，戴林的那个叫做坦什么雷的小儿子。至于库尔提拉斯的其他三个贵族家族，他们子弟的威望就更比不上吉安娜了。 所以，吉安娜注定会成为库尔提拉斯的继承人，这是一笔重要的政治资源。不管佳丽娅和阿尔萨斯愿不愿意，他们都必须要和吉安娜建立起良好的友谊。一旦这种牢不可破的“纯洁的友谊”建立了起来，那么凭借洛丹伦最强大的人类陆军和库尔提拉斯最强大的舰队，说不定在二十年后，阿尔萨斯真能履至尊而制六合，实现人类繁荣一统，成为米奈希尔大帝呢？ 但是由于那些碍眼的库尔提拉斯海军陆战队士兵的存在，阿尔萨斯被盯得比较死，泰瑞纳斯暂时只能寄希望于佳丽娅了。他为她创造机会，甚至安排吉安娜住在佳丽娅的房间里，试图让她和吉安娜成为要好的闺蜜。 事实证明泰瑞纳斯成功了。 所以，阿尔萨斯既然能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就说明他长大了，他成熟了，他变得更有智慧了，他懂得从政治利益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了——好吧，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其实阿尔萨斯他就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女孩很好看而已。他就是下贱，他馋...... 一想到儿子变得这么负责、这么聪明，泰瑞纳斯就感到很欣慰，“我非常骄傲，阿尔萨斯，”国王陛下说道，“你终于开始有责任感了。” 可怜的老戴林没有想到，泰瑞纳斯养的小猪这么快就开始拱他种下的白菜了。 他贪图的是泰瑞纳斯的利息，而泰瑞纳斯要的则是他的本金。 不过此时的阿尔萨斯可没有考虑到这么多。那么这就是同意了，阿尔萨斯兴奋地想到。于是，他如愿以偿。 对于吉安娜·普劳德摩尔，阿尔萨斯了解的第一件事是，她总是会迟到几个小时。 今天，正值繁花盛开的初夏，树林里生机盎然，头顶上艳阳在湖蓝的天空中起舞。 吉安娜到达车队的时候，就看见阿尔萨斯已经骑着马在那里等他了。 库尔提拉斯的小公主对着这位洛丹伦的小王子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就走进了马车里。阿尔萨斯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爽的气息，然后骑着马走在了车队的最前面。 车队上路了，吉安娜却忍不住拉开车厢的帘子向后看，却发现这个小王子并没有站在王城的城门口送她。 他去哪儿了？ 吉安娜四处张望找了找，却发现阿尔萨斯就在队伍的前面。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阿尔萨斯扭过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洛丹伦的王子要一路护送她？之前可没有这样的安排。 吉安娜把脑袋缩进车里，心底小鹿乱撞。 她心里没底。到吃午饭的时候，吉安娜悄悄地走到阿尔萨斯身边，小声问他：“王子殿下......你是要和车队一起去达拉然吗？” “对啊，吉安娜小姐。”阿尔萨斯微笑着，直接承认了这一点，“我和父王说要送你去达拉然，父王一口就答应了，还让我在路上好好照顾好你。而且，我的名字不叫‘王子殿下’。你叫我阿尔萨斯就行了。” 吉安娜脸红了红，然后退了下去。 就这样，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王子陪同着笑容开朗的金发小姐，走在通往神奇法师之城的旅途上。 脑瓜子很聪明的洛丹伦仆人和侍卫们拼命地拉着库尔提拉斯的人，有意地落在了后面，让两位身份高贵的年轻人好彼此熟识。一行人走了一段时间，然后停下来野餐。当他们大嚼面包奶酪，喝着淡红酒的时候，一个叫做凯万的库尔提拉斯侍卫长终于找到了机会摆脱身旁的洛丹伦同行们，走到了阿尔萨斯身边。 “洛丹伦的王子殿下，如果您许可的话，我们准备在安伯米尔过夜，明天早上再出发赶完剩下的路程，大概可以在明天天黑前到达拉然。” 阿尔萨斯摇摇头，“不，继续走。我们可以在希尔斯布莱德露营过夜。那样的话吉安娜小姐明天上午就能到达拉然了。”说罢，阿尔萨斯转头朝她微笑。 明天上午就到了？吉安娜回以笑颜，可阿尔萨斯却发现她的微笑中隐约里有一丝失望。实际上，和这个有趣的男孩子呆在一起，她并不想那么快地到达达拉然。 “阿尔萨斯王子您确定吗？我们原本计划让当地来接待，没打算让公主殿下在野地里露营。”库尔提拉斯的侍卫明显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显然是对这位洛丹伦的王子的决定大为不满。 “没事的，凯万，”吉安娜不高兴地大声说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她敢打赌，阿尔萨斯肯定有什么有趣的主意。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阿尔萨斯忍不住坏笑了起来，他的奸计已经得逞了。 等侍卫们扎好营帐，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出去探路。他们爬上一座山丘，周遭一览无余。往西可以看到安伯米尔的小小农庄，甚至克罗雷家族房屋的尖顶。往东，达拉然隐约可见，它南边的收容营地则看得更加清晰。自从第二次战争之末，兽人们就被关在这些营地里。 阿尔萨斯觉得把兽人们关在这里根本没有必要，但父王向阿尔萨斯解释，这样比杀掉他们“仁慈”一些。 一个合格的国王可以不仁慈，但他必须要假装自己很仁慈。 阿尔萨斯并不知道父王没有选择杀掉兽人的其他深层次原因，这是因为泰瑞纳斯没有给他解释。老实说，他觉得，即使要假装自己很仁慈，也完全没有必要把兽人都关押起来——在他看来，洛丹伦只需要把这些兽人全部移交给戴林和瓦里安就行了，他们会非常合理地安排兽人的最终命运的——阿尔萨斯王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刺人而杀之，再曰：“非我也，兵也”。 阿尔萨斯不知道，另外一条时间线中的他，后来在诺森德就是这么干的，先利用食人魔和巨魔雇佣兵帮他破釜沉舟，然后再反手把它们全部出卖掉，用来转移士兵们的怒火。 借刀杀人，过河拆桥，是王者的智慧和美德。 除此之外，兽人似乎得了一种奇怪的疾病（后来被达拉然方面证实，这是喝了恶魔之血的后遗症发作了），当人类与他们遭遇，或是追猎他们的时候，兽人大多数都无心抵抗，老老实实被关进收容所。这样建成的营地有好几个。 第十五章 初访兽人收容营 天黑后，人们吃了顿乡土味十足的烤野兔，开始休息。 但是，吉安娜在帐篷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阿尔萨斯会有什么鬼主意。她非常确定，今天晚上阿尔萨斯一定会来找她。 为此她佯装睡下，但其实根本就没有换上自己的睡衣。 等确定洛丹伦和库尔提拉斯所有的随从们都已经睡着，绝对不会有什么电灯泡之后，阿尔萨斯套上一件长及臀部的紧身上衣，穿好靴子，想了想又拿起一把匕首插在腰间，然后偷偷溜到吉安娜身边。 吉安娜看到一个身影偷偷溜进自己帐篷里，感觉这一切简直刺激得要命。她的心砰砰跳着，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但她还是忍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黑影摸到他身边。 “吉安娜，”他耳语道，“醒醒。” 她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眼睛在月光下栩栩生辉。阿尔萨斯把手指放在吉安娜嘴唇上，后者悄声道，“阿尔萨斯，我早就知道你有计划，快说吧。” 他坏笑道：“你打算来探险吗？请相信我。” 吉安娜看了他一会儿，如同小鸡捣米般点点头，“好吧。我相信你。” 由于连衣服都没换，她只需要穿上靴子、披上斗蓬就行。她起身穿戴好，草草梳理了几下自己的金色头发，便示意阿尔萨斯出发。 吉安娜跟着阿尔萨斯登上之前他们到过的山脊。晚上爬山难度大一些，不过月色明亮，他们也不至于失足。 “那边是我们的目的地，”他指点着说。 吉安娜咽了咽唾液，“兽人收容营地？” “你有没有在近处看过？” “没，我也不想看。” 他失望的皱起眉头，“来吧，吉安娜，我们再没什么机会看清楚兽人了。你对他们不好奇吗？” 月光下她眼睛隐藏在阴影里，很难看清她的表情，但是阿尔萨斯从她那啜泣的声音里能感受到悲伤。“我——他们杀死了我哥哥德里克。” 啊，它们居然杀死了她的哥哥，这些该死的野兽！突然，阿尔萨斯对这些新奇的生物的厌恶情绪又大大增强了。 他只得叹口气说，“好吧，我马上就送你回去。” “不，”她出人意料的说，“如你所愿，我们一起去吧。” 他们静静的走下山。“好吧，”阿尔萨斯低声说，“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我记下了他们巡逻的情况。看上去晚上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可能巡逻的频率高一些。那些兽人都没什么斗志了，所以我猜卫兵们都觉得他们没什么机会逃跑。因此，卫兵们的巡逻也不太认真。” 嗯，他......他居然已经做了如此详尽的分析！看起来阿尔萨斯是一个行事很周密的人。 吉安娜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尔萨斯，而他则肯定地对她微笑，“这些都对我们有利。除了巡逻的，那两个了望塔上总是有人驻扎。我们最需要当心他们，不过既然营地背靠陡峭的悬崖，他们很有可能只是盯着前方，不会留意后面。等这边这个家伙转过去，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到那儿的围墙去看个究竟。” 等那个百无聊赖的卫兵懒洋洋的走了过去一会儿，阿尔萨斯说，“把你的兜帽戴上。”他们俩都是金发，老远就能被哨兵看到。吉安娜看上去又紧张又兴奋，立刻照做。幸运的是阿尔萨斯和她都是穿深色的斗篷出来的。 “准备好了？”她点点头。“好，我们走！” 他们悄悄的快速跑过去。阿尔萨斯突然把吉安娜推倒在地，等哨塔上的卫兵移开视线，再把她扶了起来。俩人向前奔跑，一边抓住兜帽以免露出头发。很快他们就到达了营地的围墙。 营地简陋但够用。它整个都是用木头搭建的，几乎就是捆成一圈的原木，只是顶端被削尖了，并且深深的扎进地里。“围墙”的缝隙很多，足够好奇的男孩和女孩向里窥视。 一开始看不大清楚，只有些巨大的轮廓在边上。阿尔萨斯扭头细看，他们果然是兽人没错。他们有的裹着毛毯蜷在地上，有的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就像笼子里的野兽，却又不像困兽那样有着对自由的渴望。对面的一伙看上去像一家人——一男一女，还有个小兽人。女的那个瘦小一些，胸前抱着个什么，阿尔萨斯发现那是个婴儿。 “噢，”吉安娜耳语道，“他们看上去......嗯，很难过。” 阿尔萨斯哼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想起要保持安静。他飞快的瞟了一眼哨塔，还好卫兵什么都没听到。“难过？吉安娜，这些野兽毁了暴风城。他们还想灭绝人类呢。圣光在上，他们杀了你哥哥，别为他们浪费你的同情心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前不知道他们也有孩子。”吉安娜说，“你看到那个抱着宝宝的了吗？” “好吧，他们当然会有孩子了，连老鼠都有孩子，”阿尔萨斯说。他有点恼火，不过他事先就应该想到一个十岁的女孩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们看上去没什么害处。阿尔萨斯，你觉得他们真的属于这儿吗？”她把脸转向阿尔萨斯，询问他的意见，月光下她的面孔雪白。“把他们关在这儿也挺费钱，也许你可以下令释放他们。” “吉安娜，”他尽量柔声说，“你要知道，他们可是杀人犯。尽管他们现在看起来无精打采，谁能保证他们被释放以后会怎么样呢？” 放掉，怎么可能？不如，直接全部干掉！阿尔萨斯的脑海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她在黑暗里轻轻叹口气，没有回答。阿尔萨斯摇摇头，他见的够多了——此时，巡逻的士兵快回来了。“你准备好回去了吗？” 她点点头，走开几步，跟在他身后快步跑向小丘。阿尔萨斯向后一瞥，看见哨兵突然开始转身。他快速地扑向吉安娜，抱住她的腰部把她再次摁倒在地上，自己也跟着重重摔倒在一边。 “别动，”他轻轻地说，“哨兵正在看着我们！” 尽管摔得很重，吉安娜还是聪明的立刻保持不动。阿尔萨斯把脸藏在阴影里，小心翼翼的转头看那个哨兵。这么远的距离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见到那人的姿势也是样的百无聊赖。阿尔萨斯的心狂跳了好一会，哨兵终于把脸转开。 “刚才很对不起，”阿尔萨斯道歉，一边扶吉安娜起身。“你还好吗？” “还好，”吉安娜答道，朝他露齿而笑。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露营的地方。一直到了帐篷里，吉安娜的心脏还在砰砰地跳着。虽然说是去看兽人，可实际上潜入和逃出的过程比看兽人要有意思和刺激多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嗯，还有好心情。 第二天晌午，他们到达了达拉然。阿尔萨斯尽管多次听说这里，但从没来过。 虽然他们没兴趣邀请王公贵族来访，但作为洛丹伦的王子，阿尔萨斯和他的随从们也并没有被拒绝进入。 达拉然非常美丽，甚至比洛丹伦都城更辉煌。正如一个根生于魔法的城市应有的那样，它看起来干净明亮得非同寻常。许多座雅致的尖塔高耸入云，它们的基座由白色的石头筑成，紫罗兰色的尖顶上环绕着金边。有一些附有悬空的巨石，在塔周围舞动。 另一些有着彩色玻璃的窗子，反射着阳光。花园百花盛开，神奇的野花吐出浓烈的芳香，阿尔萨斯几乎眩晕。他忍不住怀疑，可能这香味也是魔法造的。 走进达拉然，阿尔萨斯顿时感到自己又平凡又邋遢，早知道昨晚就不睡在外面了。如果他们在安伯米尔过夜，至少他可以洗个澡。不过那样的话，他和吉安娜就不可能有机会去侦察收容所了。 他瞥了瞥自己的“同伙”。她的蓝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敬畏和兴奋，嘴唇微启。她转向阿尔萨斯，露出微笑。 “能在这里学习不是很幸运吗？” “当然，”他答道，真诚地为她而感到高兴。吉安娜来到这儿就像沙漠的鱼儿回归大海，但阿尔萨斯觉得自己……非常多余。 阿尔萨斯明显不像吉安娜那样有着天生的魔法亲和力。 “他们告诉我这里一般不欢迎外人，我觉得这真不幸。”她说。“如果能再见到你就好了。”她脸颊绯红。 有那么一会儿，阿尔萨斯忘记了这座城市的排外，他真诚地同意，如果能再见到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就太好了。 真的会非常好。 但是阿尔萨斯不属于这里，他是时候离开了。他突然忍不住开口道：“吉安娜，你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的。”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红晕，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你也是，阿尔萨斯。你将来会成为最伟大的国王的。” 第十六章 初到达拉然 在告别了王子殿下之后，“freshman”吉安娜，正式开始了她在达拉然的求学之路，这位小公主受到了一番和普通的法师学徒别无二致的招待，但对此吉安娜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谦虚的她从未因自己的身份而骄傲自满，这与动不动就凭借自己的王储身份向别人发号施令的某位王子殿下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在这里，她不是什么“库尔提拉斯王女”，而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法师学徒。 第二天早上，吉安娜就被带到了一个很特殊的房间，并被紫罗兰卫兵告知她的导师很快就到。她感到非常的紧张和拘束。 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理会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求知欲和好奇心最终占据了上风，十岁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开始了自己的小动作。 她知道自己来这里是求学的，所以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房间里的书架上，但是，在这些魔法书籍上，宛如天书的符号和图案比文字还多，这让她迅速失去了兴趣。但是，在这里，她却突然发现了一本很漂亮的书，它的封面有着非常精美的符文图案。 吉安娜忍不住向它伸出手去。 然而当她的小手刚触碰到这本漂亮的魔法书，吉安娜的世界就仿佛突然崩塌了一般，四周的一切都在可怕地扭曲着，让她感受到头晕目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呕吐之时，一股暖流穿过了她小小的身躯，她顿时好受了不少，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慈祥的老头，他的手掌正在上下翻转着，一道紫色的光芒正在缓慢地向着她的身躯流动。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紫色和蓝色的奥术光芒，宛若星辰。 “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姑娘。一个明智的法师必须学会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有好奇心是好事，但过分的好奇心只会损害你的安全，甚至危害到你的生命。” 话虽然这么讲，安东尼达斯还是非常欣赏有求知欲的青年人的。 “还有一件事。在实验室，注重自己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这位老年法师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道，他的声音很有磁性。 “还有一件事。按照和库尔提拉斯和洛丹伦方面的约定，将由我来担任你的导师。我的名字叫安东尼达斯。”怪老头认真地审视着吉安娜，他的眼神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吉安娜感到很安全、很舒适。“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你此后的魔法之路，将由我来负责引导。” 安东尼达斯给吉安娜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这个老头挺和蔼可亲的，算是弥补了吉安娜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的空缺。 吉安娜真诚而又得体地行了一个礼，用无比清脆可爱的声音叫了一声：“安东尼达斯导师，您好。” 安东尼达斯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长期担任肯瑞托首席法师的大忙人当然不喜欢带学徒——一开始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他只是不得不给库尔提拉斯的国主和联盟的盟主卖一个面子。 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充满了求知欲、非常可爱的法师学徒。显然，那就完全两说了。 让吉安娜感到惊奇的是，她想象中的“教学课堂”根本就不存在，安东尼达斯只不过是把她领到了一个实验室中，给她留下了一些参考书目，并且布置了几项任务。 “我将在一周后来验收你的学习状况。还有一件事！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来这里找我。”安东尼达斯递给她一张字条，转身离去。 什么，就这？吉安娜陷入了完全的懵逼状态，以前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老师，这样的教学。不过，人得学会适应环境不是吗？吉安娜很快便开始了她的学习。嗯，先看看导师布置的任务是什么，再看看为了完成这些任务，需要看什么书，查阅什么文献......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吉安娜终于完成了安东尼达斯布置的任务，把这些东西都记住了。她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魔法时钟，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ps：科研狗熬夜赶ddl的日常，不过这里达拉然大卷王是提前六天完成了一周的任务！），此时，肚子终于也叫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实验室里居然有一间小小的厨房！在简单地填饱了肚子之后，考虑到住处离这里实在有点远，而她暂时还没有学会空间传送法术，于是她便决定就在实验室的沙发上睡下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掠过大地，吉安娜睡眼惺龙地在沙发上醒来，不过很快她就毫无倦意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兴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安东尼达斯来验收她学习的成果了。 吃过早饭，根据字条上的地点，她早早来到导师的门前，却发现大门紧锁着。她呆呆地在这里等上了一个小时，安东尼达斯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脸上依然挂着慈祥的微笑。“小姑娘，起这么早哇。你找我有什么事？是哪里有困难看不懂吗？没事，我会给你讲解的。” 吉安娜扭捏地回答道，“呃......导师，我只是想请您来验收一下我的学习成果。” 安东尼达斯心里一惊，他布置的一周的任务就这么被人完成了？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开始对小学徒的实验进行验收。吉安娜则在他的要求下，施放了几个最简单的法术，回答了一些问题。 虽然这些法术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甚至吉安娜施放它们的方向也是歪来扭去的，但安东尼达斯的脸上却满是赞许之色，因为他实在没办法要求一个正式地学习魔法才一天的少女做到更多了。 “很好，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你完成得很好，你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 \/\/此时此刻，在洛丹伦王宫中，穆拉丁·铜须发出了一声咆哮：“小子，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安东尼达斯说罢，走进了他的工作室，“好了，孩子，你回去吧。” 嗯？这就打发我走了？可是老师您还没有布置接下来的任务啊！我回去该干什么？吉安娜心中如是想着，脸上亦是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就像是看穿了普罗德摩尔小姐的心事，安东尼达斯说到，“这周后面的时间你就可以随意安排了，你可以自己选择一些东西来研究研究，也可以把昨天学到的巩固巩固。还有一件事！如果你想放松的话，可以在这达拉然城内转一转。甚至，”安东尼达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你还可以沿着洛丹米尔湖北上，回到洛丹伦去看望看望那个护送你来到这里的小王子。” 吉安娜的脸立刻变得绯红。 “我才不会去看他呢。”她心想，“我应该回实验室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魔法书籍。” 回到实验室里，吉安娜很快就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并且深孚众望地错过了午餐时间。突然，她注意到有两个法术比较特别。这两个法术的咒语非常类似，只是有一个音节不一样而已。这两个法术，一个是使用火焰形成一道火墙，另外一个则是使用冰霜形成一道冰墙。她突发奇想，如果对这个音节进行修改，那么是不是可以...... 想到了就立刻付诸行动，这是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的信条。 她飞快地翻书，找到了很多风系的魔法。通过对这些风系魔法的咒语进行分析，她发现其中有一个音节出现的频率非常非常高。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不由分说，她开始行动了，她用风系魔法中出现频率极高的这个音节取代了火墙、冰墙这两个法术咒语中的不同之处，把它组成了一个新的咒语。嗯，应该就是这样。吉安娜缓慢的念了起来，毕竟她害怕自己念错了，同时有规律地挥舞着手中的小小法杖...... 突然，一道急促的阵风在吉安娜的面前从左向右呼啸而过，强大的反作用力把她向左击倒在地，实验室也被吹得乱七八糟，很多坛坛罐罐摔倒在地。吉安娜爬了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噢，这么快就闯祸了。不过，在收拾实验室之前，吉安娜还要再试验几次。这道阵风能够从左向右吹过，那么能不能从右向左吹拂呢？她尝试着对这道风墙咒语进行修改。 她交换了前两个音节，念了新的咒语一遍，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她并不甘心失败，又交换第一个和第三个音节，再次尝试，仍然以失败告终......通过冒泡法，她一直向后一遍遍地尝试，在失败了十几次之后，突然，她的法杖一亮，一阵风飞快地从右向左掠过她的脸颊，轻轻吹起她那一头金色的秀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吉安娜再一次向右重重地摔在地上，右手手臂也逐渐酸痛了起来。 但吉安娜却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把这里改一下，这样再试试......过了不久，又是一道阵风出现了！只不过，这一道风是从吉安娜的娇小身体出发，向正前方吹去的。幸好这次她早有准备，提前把自己的背靠在了沙发上，猛烈的反作用力才没有使她摔倒。成功了！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如果召唤一道风的反作用力需要由施法者自己来承担的话，这个法术毫无疑问就是失败的。因为这就意味着，如果施法者想召唤一道强大的飓风，施法者本人就会被强大的反作用力所撕碎。 但是，在那些传说中，强大的法师们却总是能轻松地召唤一道强大的风流，同时自己却安然无恙，于风中傲立，飘飘欲仙.......吉安娜想象着可能出现的场景，并且继续尝试着改进她的飓风法术，她如饥似渴地翻阅着面前的书本，渴望能够找到灵感...... 终于，翻阅了几个小时之后，有了！她想，她找到了答案。她找到了一个法术，一个可以帮助她转嫁施法者的法术；此外她还找到了一个可以通过抽取周围空间中的法术能量来放大自身技能效果的方法。 在又经过两个小时的无数次失败之后，她成功地把三个法术拼接在了一起。一阵空前凶猛的狂风向前迅疾地吹去，而她自己却没有感受到强大的反作用力。是的，她聪明地以四周的墙壁作为施法者，让这些墙壁帮助她承担了这股强大的动量。 然而，这股短暂的飓风造成了可怕的后果——实验室的玻璃应声而碎，连带着一个花盆、一个水壶以及两本书被吹出了窗外。甚至，吉安娜右手握着的那把小小的学徒级法杖也因承受了它这个级别本不应该承受的巨大法力而哄然破碎。 吉安娜终于抬头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成功的喜悦、闯祸的快感、极度的疲倦交织着，再加上刚才那个法术消耗了巨大的体力，她很快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实际上，她已经有整整一天没有吃过饭了。 她贪的是精神食粮。 第十七章 爱的教育 等到吉安娜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她缓缓地张开眼，却发现安东尼达斯正站在她身旁。此外，在她躺着的这张床的周围，还站着几位牧师，似乎是正在用圣光之力为她祈祷。吉安娜吃力地张开小嘴，“导师，对不起......我闯祸了。” 安东尼达斯本来已经准备好要批评她几句了，但是，一看见那双无辜的蓝色大眼睛，涌到嘴边的话也最终憋了回去。 “这是你的第二课，孩子。一位优秀的法师懂得恰到好处地运用她\/他的力量。”似乎是担心吉安娜难以理解这句话中的奥妙，安东尼达斯又耐心地解释道，“法术并不是越强大就越好。实际上，如果你使用的法术的力量超过了你的需要，反而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甚至有可能被强大的法力所反噬。” 此时，十一岁的吉安娜并不十分理解导师的话，但她还是轻轻地点点头，她知道，不然他会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下去的。 “还有一件事。我知道你很勤奋，但是你不应该在没有征求我的同意的情况下就私自查阅这本书。”安东尼达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掏出了一本《风系魔法进阶指南》，“我本来是打算在等你完成了基本法术的学习之后再把它交给你的。” 吉安娜呆呆地看着那本书，实际上，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一本书，更别提“私自查阅”它了。“我没有。” 话音刚落，安东尼达斯的脸上浮出一丝震惊的神色，但很快便平息了，进而变得严肃。“撒谎。你昨天搞乱了整个实验室的那个飓风法术，它就在这本书的第468页。” “但是我真的没有......昨天的那个飓风，是我自己修改得出的......”吉安娜有气无力地说着，又猛地咳嗽了一声。 安东尼达斯震惊地看着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导师，我......我从来都不会撒谎......” 安东尼达斯起身走开，“好吧，吉安娜，你先补充点营养，再休息休息。还有一件事。等到今天下午，你来我的办公室，为我演示一下你是如何修改得出这个法术的。” 吃过早饭，又休息了几个小时，吉安娜感到，那个精力充沛的元气少女又回来了。她兴冲冲地回到实验室，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明显，安东尼达斯已经派人把这个混乱的实验室收拾得整整齐齐了。 她带上了她参考的那几本书，这些书已经在前天的狂风中变得凌乱不堪，许多书页都有所残缺，但她可顾不上这些，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安东尼达斯的办公室。 “导师，您能借给我一根法杖吗？”在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吉安娜开始向他展示，自己是如何把火墙冰墙、风、转移施法者、能量放大等等相关的法术稍作修改合并成为一个强力的飓风的。 很快，狂风充满了整个办公室，而震惊和喜悦则充满了安东尼达斯的脸。要知道，“学习已有的法术”和“自己设计、改进一个新的法术”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安东尼达斯自己是在十二岁时才发明出他的第一个法术的，此时的他已经在达拉然学习了四年了。而吉安娜昨天才刚刚到达达拉然...... 他激动地站起身，“孩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具有天赋的魔法师之一......”他又细细地思索了一番，“或许我可以自信一点，把之一去掉。” 他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踱步，“还有一件事！孩子，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天赋。天赋固然可贵，但是我也曾见过很多天赋只是稍差于你的法师学徒，因为沉迷于种种世俗之事，而荒废了法术的学习和研究，最终只能成为普通的法师。” 吉安娜看到了他眼睛中闪烁的紫色光芒，看起来这位慈祥的老法师说的应该是真的，并不是在敷衍她。她连忙应声道：“嗯嗯，我会更加努力的，导师。”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永远心存正义，要永远使用你的能力来为你的人民造福。我们要为魔法服务，而魔法则应该为人民服务。这是你的第三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许......或许还有一丝恐惧，“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守护者麦格娜·艾格文的影子。” 实际上，安东尼达斯的话里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如果眼前的这个天赋异禀的女孩将来变得像麦格娜·艾格文那样刚愎自负、目中无人，那么她极有可能在将来成为肯瑞托的心腹大患； 如果她像艾格文的儿子，“最后的守护者”麦迪文那样，不幸堕入黑暗，与光明正义和整个人类文明为敌，那就更可怕了。那样，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这个世界，都极有可能会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但是安东尼达斯不能把这些话明确地说出来。他总不能说，“如果你变成一个大坏蛋，我们所有人都会遭殃，都会倒大霉”吧，这样的话语对于一个才刚刚年满十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这绝对不是她这个年龄所应该背负的巨大心理压力。 所以，他只能委婉地借助“艾格文的影子”来表达他的担忧。 但是，安东尼达斯有一点疏忽了——在他和那些肯瑞托的老家伙们看来，艾格文是一个毁誉参半的守护者，虽然能力很强，但在人品、性格方面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反面教材，甚至还是女人为什么永远都不适合成为法师的最好注解。 安东尼达斯还曾经这样评价麦格娜·艾格文的所作所为：“如果女人的天性适合当法师的话，那么狗也可以唱咏叹调了。” 但吉安娜的看法不同。是艾格文激起了所有那些渴望成为法师的小女孩们心中无限的希望和热情。在库尔提拉斯的时候，每当吉安娜觉得魔法太枯燥，想要放弃的时候，她都会想起德里克哥哥给她讲述的、艾格文被斯卡维尔看中成为第一个女法师的故事—— 斯卡维尔是第一个看到女性学徒法师身上蕴含的巨大潜力的大法师，而众多提瑞斯法守护者对他的这一英明抉择也大加赞赏。 完全可以这样说，艾格文是年幼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偶像。 所以，吉安娜不仅没有把“麦格娜·艾格文的影子”当作导师对她的警告，反而当成了一种期许和鼓励。 吉安娜非常感激导师对自己的重视，但是她显然没有从老师的脸色上感受到他隐隐的担忧，更没有明白安东尼达斯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甚至，她还感到了些许的奇怪，导师的话怎么听上去有一些别扭？她当然会永远心存光明正义了！她当然会永远真诚地为他人造福了！吉安娜知道，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她只是重复地回答道，“我会努力成为一个伟大的法师的。” 安东尼达斯叹了口气，他不确定眼前的女孩是否正确地理解了他的忧虑。愿圣光永远保佑着她，庇护着她，驱散一切企图污染她心灵的邪恶，使她的心永远充满希望，向往光明吧。 “还有一件事，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你不再是法师学徒了。你现在是一名初阶法师。这是你现在新的法杖。” 吉安娜心底升起一阵喜悦，她昨天才刚刚闯了一个祸，把自己学徒级小法杖给彻彻底底地玩儿坏了，还正在担心呢，没想到导师马上就送给她一个更好玩的新玩具、一个大家伙。“谢谢导师！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但愿如此吧，吉安娜，但愿你能做到你说的。但愿你能成为......安东尼达斯只能这么想了。 突然，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凌乱的办公桌。 “还有一件事！以后不论你想到了什么新奇的法术，记得不要在我的办公室里来展示！” 吉安娜看着周围的满目疮痍，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吉安娜没有忘记她说的话，她始终牢记着自己的承诺。 她确实非常非常努力。 尽管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安东尼达斯都没有再给她规定什么硬性的学习任务，她依然孜孜不倦地沉迷在魔法的海洋中，充满好奇和渴望地汲取一切她力所能及的知识。 而安东尼达斯则尽情地把自己手中的魔法资源交给她供她学习，甚至有时候还让她参与到自己的前沿研究中来。 安东尼达斯几乎不再主动过问吉安娜关于的魔法的学习，他知道在这方面她没有问题。他只是时不时地提醒她一定要学好数学。要知道，魔法的本质是数学（奥术的本质是奥数）！ 或许，作为一个实践派的战斗法师，他\/她只需要记住如何施法、如何战斗就可以了；但想要让自己的施法更稳定、魔法消耗量更低、性价比更高、可持续施法的续航能力更强，那么就不得不从事理论方面的研究，这就不可避免地涉及到数学的学习。当然，以目前的吉安娜的水准，她还暂时不需要学习由守护者斯维卡尔所发明的“高等数学”—— 据说，斯维卡尔当初发明“高等数学”，是为了给提瑞斯法议会和达拉然筹集资金。毕竟，达拉然的学徒考不过“高等数学”，他们就得交补考费。 在这几年里，相比于她的学业，安东尼达斯似乎更加关注她的生活。 “普罗德摩尔小姐，你不要以为法师就不需要强健的体魄。实际上，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释放大型法术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在达拉然，每年都会有很多水平较高的法师因为忙于施法而日渐消瘦。他们中甚至有的人在参与施放大规模法术时因为体力不支而直接倒下。作为一名优秀的法师，你不仅需要强大的法力，同时还需要强大的体力。补足心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吃肉，所以，你得学会大量地吃肉，最好是要随身携带一些肉干。” “还有一件事，”安东尼达斯似乎忘记了她是一个女孩，毫不留情地讲到，“我现在要求你每天必须参加至少一个小时的体育锻炼，特别是长跑，尤其是三千米长跑！我会派人监督你完成体育锻炼的。我年轻的时候跑三千米可是只需要十二分钟以内的，能达到满分的水平！”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要改正过去的那种‘废寝忘食’的不良生活习惯，你必须按时睡觉、按时吃饭，规律作息，这样才会延长你的生命，从而让你至少能为人类健康工作五十年。” 他又补充道，“大法师克拉苏斯要求他的那些徒弟要能为艾泽拉斯健康工作六十年，我不要求我的学徒和他们盲目攀比，我们五十年就行了。” 怎么才五六十年啊！吉安娜低着头，安静地听着安东尼达斯的教导。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不满，她觉得，自己怎么也得要活上几百年才行，最好是可以永生，几十年哪够。要知道，她的偶像艾格文女士可是活了整整一千年！ “还有一件事。”老头喋喋不休道，“健康的身体很重要。你也不希望那个经常跑到达拉然来的年轻王子总是看到你弱不禁风的病怏怏的样子吧。” 听到这句话，吉安娜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恰似骤然开放的鲜花。这几年里，阿尔萨斯偶尔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跑到达拉然来。据他所说，他只不过是“顺便”来找她玩，可她从来没见他干过什么正经事。哼，阿尔萨斯，你只会耽误我学习和研究的进度！ \/\/阿尔萨斯也很无辜啊，他认为他是来真诚地听吉安娜分享她学到的新知识的，还可以顺便教教他。他绝对没有其他任何企图，绝对没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二人能够教学相长啊！ 尽管依然不明白安东尼达斯为什么会对她提出要参加体育锻炼的要求，但吉安娜依然照做了。她每天都会抽出一个小时来强身健体——特别是礼拜四。礼拜四的下午是达拉然传统的锻炼时间，不仅是她，其他的学徒们在这个时候通常也没课。 第十八章 对自由恋爱的思考 “有本事就爬起来再战，你这个侏儒一样的小姑娘！小心我揪住你的辫子，你——哎呦！” 盾牌猛地砸到正在全力开启嘲讽的矮人的头盔上，迫使他连连后退。阿尔萨斯接着挥起练习剑又是一阵穷追猛打，拳打脚踢，一不小心就踢中了穆拉丁的肚子。 他终于倒下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矮人终于阿尔萨斯被打倒了！ 兴奋，激动，喜悦......穆拉丁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拼命地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老师发起凶猛的进攻，对着这位强壮得像一头牛的矮子拳打脚踢。 穆拉丁三番五次试图站起来，但他每次都是刚站起身，就又被阿尔萨斯迅猛地击倒在地。在不知道被击倒了多少次之后，穆拉丁终于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了。甚至他的胸口也不再上下起伏——阿尔萨斯知道，正常的活人的胸腔是会随着呼吸运动而不断地扩大、缩小的。 “穆拉丁！穆拉丁！”恐惧突然攫住了阿尔萨斯的心，“你千万不要死！我投降！” 阿尔萨斯慌忙向门外跑去，“牧师，牧师——” 突然，一阵奸计得逞的笑声从厚厚的“铜须”里传了出来。 “小子，我就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 矮人挣扎着坐起，阿尔萨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向他伸出了手。穆拉丁借助他的手，快活地站了起来。“干得好，阿尔萨斯，非常好！你已经学会了我的独家绝技了。” 阿尔萨斯松了口气，露齿而笑，老师的表扬使他心情愉快——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这个矮人的口中得到鼓励的话。 穆拉丁接着说道，“阿尔萨斯，这把训练剑对你来说可能已经不够了。我想，或许我有必要帮你找一把更强大的剑。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探险者协会的会长，经常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上古神器。” 阿尔萨斯对这位老师非常喜欢。穆拉丁教的东西比乌瑟尔教的有用多了。所谓的“战斗”，离不开“打架”。他知道，穆拉丁·铜须是在一心一意地教他该如何打架。穆拉丁让阿尔萨斯具体地了解在各种不同场景下打斗的模式，这可比乌瑟尔教给他的那些什么冥想、祷告之类的有用多了。 穆拉丁在打斗的时候特别擅长利用身边的物品。阿尔萨斯甚至怀疑，如果是在一个木制家具城，穆拉丁简直就是无敌的。 现在阿尔萨斯已经十四岁了，穆拉丁每周都要训练他好几次。 在一开始的时候，阿尔萨斯的表现非常糟糕——他简直就是被穆拉丁从头吊打到下课。每次下课时，阿尔萨斯总是一瘸一拐的，满身淤青和血痕。他非常固执，坚持绝对不接受任何治疗——他认为，疼痛是训练的记忆，伤疤是勇士的勋章。 穆拉丁完全赞同这一点——所以他马上给阿尔萨斯采取了更大的训练强度，以给他留下尽可能深刻的记忆，同时给他颁发更多的勋章。 穆拉丁经常破口大骂阿尔萨斯，有时他累得盾牌都拿不起来，穆拉丁还是会不停地持续进攻，但阿尔萨斯从不抱怨。 实际上，就算他心里想抱怨，嘴上也不会说出来——这也是阿尔萨斯学到的很重要的一课。 一个优秀的战略家千万不能像三体人一样，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相反，他必须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烂在肚子里。 由于顽强的坚持，阿尔萨斯得到了两样回报：他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他赢得了穆拉丁·铜须的友谊和尊重。 “噢，非常感谢你，如果有了一把比这个更趁手的剑，我想我肯定会训练得更认真的。”阿尔萨斯朗朗笑着说。 “好小子，好小子。”穆拉丁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就下课，你今天也挨打挨够了，今天就休息吧。”他眨眨眼。阿尔萨斯点头表示同意。实际上今天应该是穆拉丁挨打多一些，但他似乎和阿尔萨斯一样对此感到高兴。 年轻的王子心中突然涌起对这个矮人的浓厚感情，尽管穆拉丁只是他的搏击教官，可阿尔萨斯却越来越无可救药的喜欢上这个性格直爽的矮子了。 在一天的训练结束以后，阿尔萨斯唱着歌儿走回自己的房间，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定住。 “不，父王！我绝不同意！我不——” “佳丽娅，我不想再和你谈了。这事不是你说了能算的。” “爸爸，求求你，不要！” 阿尔萨斯伸头靠近佳丽娅的房间，门半掩着，他有点担心的侧耳倾听。要知道，泰瑞纳斯一向非常宠爱佳丽娅，到底什么事会令到她苦苦哀求，还会以他们童年时才用的亲昵称谓“爸爸”来称呼父王呢？ 佳丽娅断断续续的抽泣。阿尔萨斯终于忍无可忍的推门进去。“对不起，我只是碰巧听到，但——出什么事了？” 泰瑞纳斯最近的行为似乎有点反常，现在他看上去对十六岁的女儿暴跳如雷。 “不关你的事，阿尔萨斯，”国王陛下咆哮道，“我会告诉佳丽娅，她必须做什么的。她必须听我的！” 佳丽娅无力的呜咽着倒在床上。阿尔萨斯惊讶的看看父王，又看看姐姐。泰瑞纳斯咕哝了几句，掷门而出。阿尔萨斯回头瞥了眼姐姐，然后追上父亲。 “父王，求您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别问我，服从父王的命令是佳丽娅的义务。”泰瑞纳斯大步走进一间接待室。阿尔萨斯认出了普瑞斯托爵士，一位泰瑞纳斯似乎非常赏识的年轻贵族。此外，还有一位从达拉然来访的陌生法师。 “快回去陪你姐姐，让她平静下来。我会尽快过去找你，我保证。” 阿尔萨斯最后看了眼三位访客，点点头，回到卡莉娅的房间。姐姐还躺在那儿，只是哭泣略微平息了一点，他啥都不知道，完全一头雾水，只好尴尬的坐在姐姐身边。 “父亲要你做什么？” “他想包办我的婚事。” 阿尔萨斯惊讶的眨眨眼，“佳丽娅，你才十六岁，还不够年龄结婚啊。” 她伸手拿过一条手帕，轻拍红肿的眼睛。“我也这么说。但是父王说那没关系；他要在我的生日上正式让我订婚，我得嫁给普瑞斯托爵士。” 阿尔萨斯海绿色的眼睛迷惑的睁大了。难怪普瑞斯托在这儿。 “呃，”他尴尬的开口，试图安慰他的姐姐。“他血统很纯正，而且——我想他还挺英俊。每个人都这么说。至少他不是个老头。” “你不明白，阿尔萨斯。我才不在乎他血统好不好，也不在乎他帅不帅。问题是我在这件事上没有选择权。我——我简直跟你的马没什么两样。我.......不是人，是个物品，父王看上谁就给谁——作为交易的砝码。” “你——你不爱普瑞斯托吗？” “爱？”佳丽娅生气的眯起充血的蓝眼睛。“我连认都不认识他！父王却一点都听不进去……噢，有什么用呢，我早就知道这在王公贵族里很平常，我们都是棋子。可没想到父亲他——” 阿尔萨斯也没想到。老实说他从来没怎么想过他自己或姐姐的婚事。但佳丽娅是对的，贵族们总是用婚姻来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 只是，阿尔萨斯没有想到父王就这么干脆地把姐姐卖掉了——就像卖一匹传种的母马。但是，马凭什么和人一样平等？阿尔萨斯很喜欢自己的马，但是他知道，如果牺牲一匹马可以挽救另外一个人的生命的话，他也会毫无犹豫地舍弃自己的不败。 “佳丽娅，我真的很难过，”他认真的说。“你有喜欢的人吗？说不定你可以说服父亲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且你也乐意。” 佳丽娅苦涩的摇摇头。“没用的。你听到他说的话了，他根本就不打算征求我的意见。他不是在问我，也不是推荐普利斯托——他是在命令我。” 她又开始抽泣，而突如其来的现实也震动了阿尔萨斯。他现在还只有十四岁，但短短四年后，他就到适婚年龄了。他过去时不时听到关于米奈希尔血脉的只言片语，现在都回忆起来。他的妻子，会是将来的洛丹伦王后、以后的国王的母亲，他必须谨慎地选择，而且，他必须要用心选择。他的父母感情很好，从他们的笑容和举止就能看出来，即使他们已经结合多年。阿尔萨斯也想这样。他想有个伴，一个“最好的朋友”，一个真诚的伴侣，一个—— 他突然又想到了姐姐的遭遇。她和她将来的丈夫感情会很好吗？她将来的生活会幸福吗？哦，可怜的佳丽娅。一想到这里，那个平常总是欺负他、总是抢走他的礼物的姐姐也显得不是那么可恶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呢？他知道，他的姐姐已经是洛丹伦王国的公主了——天底下绝不会有很多个地位比姐姐更高的女人——但她还是像一件任人摆弄的物品一样，没有任何的自由，以及，最重要的——选择的权利。 那么，那些地位比姐姐还低的人呢？她们能有选择的权利吗？她们有资格拥抱自由吗？她们又会过得怎么样呢？ 一想到这里，一阵巨大的恐怖席卷上阿尔萨斯的心头。 哦，天哪，这真是太可怕了！ 阿尔萨斯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是鼓起勇气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一样。 “佳丽娅，假如我是国王的话，”阿尔萨斯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离经叛道的话，“我会让我的姐姐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我决不会强迫你嫁给你不爱的人的。” 佳丽娅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他。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不太严谨，在一阵深思熟虑之后，阿尔萨斯王子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当然，这个前提得是你爱的人也爱你。要知道，就算我是国王，我也不能强迫不爱你的人娶你为妻。是的，我不能那么做。” 佳丽娅感激地看向他，眼睛里有光。但是，她的目光很快又黯淡了下来。“阿尔萨斯，可是你现在还不是国王.....我可能，可能等不到你继位的那一天了。” 佳丽娅的话让他陡升寒意。是的，他已经是洛丹伦的王储了，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姐姐，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把她嫁给一个陌生的贵族，从而为王国换得利益，就像出卖一件商品或者出卖一匹配种的母马一样。 突然，阿尔萨斯想到了他自己—— 他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呢？父亲一定会强迫他为了王国娶妻，而不是娶一个他心爱的女孩。 他也没有自由。 现在，他只能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最好，他心爱的女孩恰好能符合王国的利益。他知道，这样父王就不会阻止他。 阿尔萨斯的心情糟糕透了。他拒绝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佳丽娅的这个沉重的话题。他离开了这个房间，几乎是狂奔着穿过王宫来到马厩，不等马夫过来便给不败装上鞍具，就骑上了马儿离开王宫奔向远处。 或许，他可以去一趟达拉然。只有那里和那个可爱的金发魔法女孩可以让他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短暂的逃避，可他只有十四岁，短暂的逃避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要是我是国王的话......” 等他长大了——他长大了，父亲老了，继承了父亲的王位，他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长大过——以前的阿尔萨斯总是感到非常庆幸，那些该死的繁琐政务都是由他的父亲来处理的，他不需要像倒霉的瓦里安那样被这些麻烦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 但现在，他第一次开始羡慕瓦里安了——没人有资格强迫瓦里安·乌瑞恩做任何事情——因为他是国王，至高无上的国王。 他亲自处理的政务越多，他拥有的话语权就越大。 阿尔萨斯第一次明白了，责任和权力，从来都是一一对应的。 他必须要勇敢地承担更多的责任，他才能拥有更大的权力，他才更有资格作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迫接受。 他才能拥有自由。 去他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低伏在不败背上，雄马飞驰着，肌腱光滑，身姿优雅，白色的马鬃抽打着阿尔萨斯的面颊。他终于忘记了王宫中的不快，笑容重新在他脸上舒展开来。没有什么比这样飞驰更能让他快乐，他们两个合二为一，成为耀眼的一个整体。他曾经苦闷的忍受着对耐心的考验，等了那么久才能骑上这匹他亲眼见证了诞生的骏马，但那值得。 他们真是完美的组合。不败不会想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也不会要求他什么，它似乎只希望能被放出马厩，正如阿尔萨斯盼望摆脱王家的藩篱，呼吸自由的空气。而现在他们正在这样做。 这时他们开始阿尔萨斯最喜欢的环节，跳跃。都城东边，靠近巴尼尔农场有一片小丘。不败奔腾着，重蹄激起尘土飞扬。它风驰电掣，如履平地般飞身跃上山崖，然后在狭径上旋身，激起碎石无数。人和马的心脏都因兴奋而狂跳。阿尔萨斯把缰绳带向左边，走上一座堤坝——这是前往巴尼尔农场的捷径。 不败没有犹疑，就像阿尔萨斯第一次叫它跳跃时那样，它完全没有迟疑。它抖擞全力，向前飞射而出，在那荣耀的，心跳停止的一瞬间，骏马和骑手腾入空中，接着他们稳稳的着陆在柔软而春意盎然的草地上，随即又再次离地而起。 这就是自由！ 自由的感觉，真好。 第十九章 再访兽人收容营 突击视察敦霍尔德附近的兽人收容营地是阿尔萨斯王子的主意。而且，他并不打算让别人来负责此事。 十六岁的阿尔萨斯现在已经明白了，他必须要主动承担更多的责任，这是获取权利的有效途径。所以，他必须亲自来做。视察兽人收容营，视察军队，视察城市......他需要干的事情，多着呢。 泰瑞纳斯国王为此而赞扬了他的主动精神和责任心。 “这是我必须亲自去做的，父王，”阿尔萨斯说，“我们必须确保钱都花在了营地上，而没有落入艾德拉斯·布莱克摩尔的私人腰包。我们还可以查明他对兽人的管理是否得当，不会让那些愚蠢的绿皮怪物逃出去。最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确定他没有走他父亲的老路。” 兽人是一股可怕的力量，阿尔萨斯和他老爹都清楚这一点。如果布莱克摩尔能够妥善地利用兽人的力量来谋逆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他的阴谋得逞了，恐怕阿尔萨斯只能逃亡暴风城，和他的好兄弟瓦里安在那边挤一挤了。 于是，阿尔萨斯补充道，“我可不希望布莱克摩尔像他的父亲那样背叛王国。” 艾德拉斯的父亲，艾德林恩·布莱克摩尔是个臭名远扬的叛徒，他因出卖王国机密而被判罪。尽管他的罪行发生在很久以前，那时他儿子还只是个小孩，但这个污点却伴随了艾德拉斯的整个军旅生涯。现在这个布莱克摩尔之所以军衔得以提升，完全是靠打胜仗和对兽人的残暴。 即使现在还是清晨，但阿尔萨斯已经能闻到此人身上浓郁的酒味。他对此充满了反感——阿尔萨斯不喜欢这种嗜酒如命的人。 “殿下，您可以看到，”艾德拉斯·布莱克摩尔中将说，“税收都用得是地方。我们对这些设施的管理慎之又慎，治安也严密。” “我敢发誓，没有任何兽人囚犯能从这里逃出去。” “如果有，我就不叫布莱克摩尔。你尽可以叫我‘死了在地狱里也要大声叫’。”——艾德拉斯·地狱咆哮中将 言罢，阿尔萨斯和其他人都为中将的幽默而大笑了起来。 但愿如此。笑完了，阿尔萨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听说过，”他答道，此时他正在收容营地指挥官的陪同下进行视察。敦霍尔德本身并不是收容所，而是所有收容所的神经中枢，它规模庞大，而且正被节日气氛所围绕。这是个舒爽明亮的秋日，在微风的鼓动下，飘扬在要塞上方的蓝白色的旗帜猎猎有声。他们漫步在城墙上，风吹乱了布莱克摩尔的鸦色长发，拉扯着阿尔萨斯的蓝色斗篷。 “您还会亲眼看到，”布莱克摩尔保证，一边咧嘴朝他的王子殿下讨好的笑。 “我盼着看今天的比赛呐，”他说。“能看到你的萨尔上场吗？我听到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 布莱克摩尔狡猾的一笑，一口白牙从整齐的山羊胡子下露出来。“今天本来是没有安排萨尔出场的，但为了王子殿下您，我会给他配上我能找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两个小时之后，巡查结束。阿尔萨斯和布莱克摩尔享用了一顿美味的午餐。 阿尔萨斯彻底讨厌起布莱克摩尔这家伙是在他的女仆进来之后。中将带着一副主子的神气，随意对她上下其手。这个女孩一头金发，穿着朴素，但脸庞有着那种天生丽质的美。 天啊，她们长得可真像！阿尔萨斯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惊叹。不过，或许吉安娜要小上两三岁。阿尔萨斯看着塔雷莎，几乎是立即就想起了他的青梅竹马。 自从上次去达拉然窜访，他们已经有整整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在达拉然过得怎么样。阿尔萨斯再次陷入了沉思。她的学习还顺利吗？魔法水平提升得怎么样了？还有，她出生于海滨之国库尔提拉斯，现在吃得惯达拉然的食物，习惯的了达拉然的气候吗？ 由于这位愚蠢的王子殿下想得过于入神了，他呆滞的目光久久地在这位女仆的身上停留。 她微笑着，似乎乐在其中，但她的蓝色眼睛里明显露出了一丝不悦。 布莱克摩尔注意到了阿尔萨斯的神情，他露出了一个会意的微笑。不过很显然，这位尊贵的爵士完全理解错了。 在这个女孩收拾盘子的时候，布莱克摩尔说，“这是塔蕾莎·福克斯顿，”一只手还在她的臂上摩挲。“她是我管家塔密斯的女儿，迟些您就会见到他。” 阿尔萨斯再次对女孩报以他最动人的微笑。他又想起了吉安娜——一头金色的发在夕阳下生辉，皮肤略微有些晒黑。塔蕾莎很快地以一个微笑作为回应，然后故作端庄的看向别处，收拾好盘子，匆匆行了个屈膝礼便离开。 “你很快也会有一个的，小伙子。”布莱克摩尔笑道。 阿尔萨斯以为他自己的小小心思已经完全被这位成熟老道的中将看穿了，他露出了惊愕和不解的表情。 另外两个男人捧腹大笑，然后布莱克摩尔举杯。 “敬金发女孩们，”他带着公猫哼哼般的腔调说。阿尔萨斯转头看看塔蕾莎，脑子里却只想着吉安娜，他勉强的举起酒杯。一个小时后，阿尔萨斯就几乎忘掉了关于塔蕾莎的一切，以及对她遭遇的愤愤不平。他喊痛了嗓子，拍疼了手，正在渡过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一开始他觉得非常的不适。最初几轮只是让无知的野兽互相撕咬，至死方休，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观众开心而已。阿尔萨斯不明白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比赛之前你们是怎么对待它们的？”阿尔萨斯问。 旁边的人刚要开口，布莱克摩尔就暗示他赶紧闭嘴。他笑了笑，靠回自己的椅背，还抓起了一串葡萄。“呃，我们当然想让它们保持在巅峰的战斗状态，”他说，“所以它们被抓来以后待遇很好。而且您可以看到，角斗结束很快。如果有动物不能继续比赛，但还活着，我们会仁慈的立刻带它下来。” 看着这几个人的表现，阿尔萨斯非常确信布莱克摩尔在欺骗他。王子对任何试图欺瞒自己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好感。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在心里给中将大人默默地记上了一笔，并且保持着沉默，转头继续欣赏比赛。 很快，当战斗转为人与兽之间的拼搏，阿尔萨斯的不适感最终消失了。显然，他很好奇，洛丹伦的勇士和这些兽人勇士，究竟谁更加勇猛。当然，他希望洛丹伦的勇士能更胜一筹。 他入神地注视着，布莱克摩尔在一边说，“这些人报酬丰厚。他们都小有名气了。” 阿尔萨斯一直期待着的是——有机会看到布莱克摩尔的私人兽人宠物，它从婴儿时就被捡来，专门训练成竞技场里的斗士。 布莱克摩尔没有让阿尔萨斯失望。当闸门吱吱嘎嘎的打开之时，一个巨大的绿色怪物快速地迈步向前，所有人都站起来大声地吼叫——但阿尔萨斯只觉得他们吵闹。 萨尔身躯庞大，看上去比阿尔萨斯在营地里看到的兽人更魁伟，因为他明显更健康。萨尔没戴头盔，几乎没有护甲，绿色的皮肤紧绷在饱满的肌肉外面。他站得也比其他兽人直。 欢呼声震耳欲聋，萨尔绕场一周，举起拳头，抬起丑陋的脸迎接一阵通常为节日准备的玫瑰花雨，它甚至还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然后将其扔到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一幕让阿尔萨斯全身都感到本能的不适。 “这是我教他这么干的，”布莱克摩尔骄傲的说。“这真奇怪。观众为他欢呼，但每次他们都是来等着看他被打败的。” “他输过吗？” “从来没有，殿下。以后也不会。不过人们一直希望着，于是钱滚滚的来。” 阿尔萨斯眯起眼，审慎地打量着他。“只要王国的国库能在你的收入里抽取它应得的一份，中将，你就可以继续。”他把目光转回兽人，看着他完成巡场。 阿尔萨斯的心里突然萌发出一阵担忧。“他......完全在你控制中，不是吗？” “绝对，”布莱克摩尔立刻说。“他被人类养大，学会了敬畏我们。” “我敢打赌，他绝对不敢和人类作对。” 萨尔仿佛听到了布莱克摩尔的这句评语，尽管这在人群雷鸣般的欢呼声中是不可能的，他转身面对阿尔萨斯、布莱克摩尔和朗斯顿坐着的地方，捶胸敬礼，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王子殿下，你看到了吗？它就是一个属于我的小东西。”布莱克摩尔哼哼道。 但是阿尔萨斯不这么想。萨尔越是表现得谦虚、诚恳、恭敬，他的内心就越是对此感到恐惧。因为兽人本来不是这样的。 兽人本来都应该像奥格瑞姆那样，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莽夫，即使它们都被关在囚车里，经过洛丹伦的观礼台，也绝对不会露出任何惧色。就算是死，它们也应该高喊着那些意义不明的“lok’tar ogar”。 这个物种绝对不应该表现出任何的敬畏和谦逊。 阿尔萨斯确信，这个叫做“萨尔”的兽人在撒谎，而且它对此非常擅长——布莱克摩尔已经被表象蒙蔽了。 他正准备说什么，但布莱克摩尔已经站了起来，他举起一面旗，挥了一下，接着竞技场对面一个红发的强壮男子挥了挥另一面旗。萨尔转向闸门，紧抓一把巨大的战斧，这是他将在这场角斗中使用的武器。 卫兵开始打开闸门，而门还没有全开，就见一头和不败同样大小的熊向前猛冲。它颈毛直立，像出膛的炮弹一样直扑向萨尔，咆哮声简直盖过了全体观众的喊叫。 萨尔稳住阵脚，在最后一刹闪身，轻松的把战斧抡了一个圈，仿佛它没有重量一般。斧刃在熊的侧身撕开一个大口。野兽痛得狂吼，旋身时鲜血四溅。兽人还是光脚稍息在原地，然后以跟体型不相称的敏捷和速度正面迎战，他老练的用低沉的喉音挑衅，然后挥斧向下一斩。野熊的脑袋几乎从脖子上掉下来，但它继续狂奔了一会儿才打着转倒下，成为一堆抽搐的皮毛血肉。 萨尔昂首欢呼胜利。观众疯狂了。而阿尔萨斯瞪大了眼。 兽人身上连一点抓伤都没有，而且就正如阿尔萨斯所见，这该死的畜生连一点喘息都没有。 “这还只是前戏，”布莱克摩尔说，阿尔萨斯的反应使他微笑。“接下来是三个人类攻击他。而且他还有个限制是不能杀死他们，只能打败。这是场战略对抗而不是单靠蛮力打斗，不过坦白的说，看着他一击杀死一头熊时，总有些东西更让我骄傲。” 三个人类角斗士进入赛场，向对手和观众致敬，他们个个身型魁梧，肌肉发达。阿尔萨斯看着萨尔估量对手，心里琢磨，布莱克摩尔把自己的兽人宠物训练得这么精于战斗，究竟是否明智。 一旦萨尔逃跑了，他可以把这些技巧教给其他兽人。而且，这是完全有可能的，除非不断花更多的钱增加城堡的防卫。而且，既然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可以从王宫中心的地下城里逃走，萨尔也完全有可能逃出敦霍尔德。 所以，阿尔萨斯想到，或许我们应该立即采取一些更加果断的措施...... 最果断的措施往往需要最坚强的意志。 第二十章 你就吃这个 这次访问总共有五天。某天黄昏，塔蕾莎·福克斯顿到王子的住处拜访。他很纳闷为什么仆人们没有去应门，而更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这位漂亮的金发女孩拿着一大托盘美食站在门外。她低垂着眼，但身上的裙装相当暴露，这让阿尔萨斯感到非常不舒服。他认为，像这样的女士应该穿着更加得体一点。 塔蕾莎行了个屈膝礼。“我的主人布莱克摩尔派我送些东西来伺候您，”她说，红晕漫上脸颊，阿尔萨斯被搞糊涂了。 “我暂时还不饿，不过请向布莱克摩尔中将转达我的谢意。还有我在想，我的仆人们去哪儿了？” “他们被请去和我主人的其他仆人一起吃饭了，”塔蕾莎解释道。她的眼睛还是看着地面。 “我知道了。好吧，那是中将的好意，我想他们会很感激的。” 但是她却没有走。 阿尔萨斯不禁疑惑道，“你还有别的事吗。塔蕾莎？” 女孩的脸更红了，她抬眼望向阿尔萨斯，一双眼睛平静而顺从。“我主人布莱克摩尔派我送些东西，顺便来伺候您，”她机械地重复道。“您也许会喜欢的东西。” 阿尔萨斯看着塔雷莎那暴露的着装，他突然明白了一切。霎时间，由领会后的窘迫，升级到激愤乃至暴怒。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不是这个女孩儿的错。实际上，是她一直在遭受委屈。这该死的布莱克摩尔! “塔蕾莎，”他说，“非常感谢，我会留下食物的。我不需要其他的。” “殿下，可——我担心他会坚持。” “那就告诉布莱克摩尔，是我说的。” “殿下，您不知道。如果我回去得太早，他一定会折磨——” 阿尔萨斯向下瞥了眼她端盘子的手，头发刚好盖住它们。阿尔萨斯上前一步，捋起她卷曲的长发，女孩手腕和脖颈上青紫的瘀痕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很想狠狠地制裁一下布莱克摩尔，让他付出代价。但是对方是一位贵族——在洛丹伦王国，或许也包括其他人类王国——贵族完全有权利任意地处置自己的奴婢。他不能以此作为理由来惩罚布莱克摩尔，他还不是国王——好吧，即便他是国王也不行。 这就是王权管不到的地方。 他妈的，这不合理，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想惩罚他，就应该能惩罚他才对。 “我明白了，”阿尔萨斯还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的思绪回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上，并且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那你就进来吧。” 等她进屋，阿尔萨斯关上门转向她。 “请你在这儿待到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回去找他吧。而且，这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他示意她坐下，然后拿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笑着撕下一块面饼。 塔蕾莎惊讶的看着他。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大人，我不配吃这些。”塔雷莎低下了头。 阿尔萨斯吃下了一片面包，“那你应该吃什么？” “我......我应该吃这个。”塔雷莎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掏出来一片黑面包，开始小心翼翼地啃了起来。 看着这块乌黑乌黑还有些发霉的面包，阿尔萨斯非常确信，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想吃这种鬼东西的。“你.....你平时就吃这个？” “是的，大人。”塔雷莎看着王子殿下震惊的表情，她开始感到害怕，是不是她回答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吃肉呢？” 塔雷莎不知所措，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子殿下这个愚蠢的糟糕问题，她只是机械地重复到，“我们......我只配吃这个。” 该死！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拿给活人吃的！一种莫名的怒火在阿尔萨斯心中陡然升起。 虽然王子殿下小时候经常和农夫、步兵的小孩们一起玩耍，但他每到饭点就会按时回家，从来没有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吃过饭，更不会知道他们吃的都是什么。 而且，即便都是穷人，敦霍尔德的穷人的生活水平也不能和洛丹伦王城相提并论。 “我现在不饿，吃不下这些食物。我命令你帮助我把它们吃掉。这是命令，你听明白了吗？” “是的，殿下。”于是这个长得很像吉安娜的女孩儿一边倒着酒，同时放松和感激的神情在她脸上舒展开。很快，她开始轻松的回答阿尔萨斯的问题，而不再仅仅回以一两个礼貌的单字。他知道了她的出身，还知道了她的家庭，并且了解了她的生活。 她的生活，就是一部“悲惨世界”。 阿尔萨斯的内心被震惊所填满，但愿圣光能保佑她！ 从小生活在王宫中，吃住都和各种王侯将相打交道，阿尔萨斯从来没有想到过，世界上竟然还有生活得如此不幸的人——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实际上，像塔雷莎那样不幸的人才是绝大多数。正是一大群这样的人，组成了他的国家。如果他阿尔萨斯当上国王的话，他能帮助他们生活得更幸福吗？如果不能的话，他又凭什么成为一位伟大的国王呢？ 他们接着聊了几个小时，直到她觉得是时候回去了。等收拾好盘盏，她转向他。 “王子殿下——我真高兴我们未来的国王这么好心肠。您将要选为王后的那位小姐一定非常幸运。” 阿尔萨斯微笑着送别女孩离开，然后在关上门的瞬间，他的笑容就立刻消失了。他在门边靠了一会儿，思考了很多的问题。 阿尔萨斯暗暗发誓，他以后得想办法弄清楚，他的人民每天都在吃些什么。他要告诉乌瑟尔，他必须要抽时间去访问一下提瑞斯法还有东维尔德的那些村庄，看一看他的子民吃的都是什么食物——而且他马上就要动身。 除此之外，他反复回想起塔雷莎的那句话——“您将要选为王后的那位小姐一定非常幸运”。现在阿尔萨斯快到婚龄了——他已经到了佳丽娅差点被父王许配给普瑞斯托时的年纪，十六岁。他迟早得寻找一位未来的王后了。 或许他早就已经找到了，他想——只要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小姐乐意的话。阿尔萨斯的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可爱的魔法少女的模样。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可是这里没有温柔善良、聪慧活泼的她，只有那些野蛮愚蠢的兽人。 兽人？阿尔萨斯突然记起几年前的那个晚上的那场对话——“他们杀死了我哥哥德里克。” 她差点哭出来了，阿尔萨斯完全无法想象，那样一位美丽温柔而天性乐观活泼的女孩，居然也会哭泣。 他突然又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窗前，他欣赏着洛丹米尔湖美妙的雪景，但瓦里安却哭泣着用泪水打湿了他的金发，并且沉声说道，“我恨冬天”。 那些野蛮愚蠢的兽人！ 阿尔萨斯快步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到了举行宴会的场所，破坏了中将和其他人一起喝酒的其乐融融的场景，扫了大家的兴。然后，他把布莱克摩尔从餐厅拉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里，向他吩咐道：“我以洛丹伦王储的身份命令你，马上处死那些兽人！” 阿尔萨斯并没有亲自参加过第二次战争。即使是在兽人围攻洛丹伦王城之时，他年龄也还很小，他的老爹不允许他到城墙上去观战，他对兽人的印象都停留在上次参观的兽人收容营地和这次的角斗场里。 他当然不可能对兽人有什么痛恨——一个人不能莫名其妙地痛恨一件他并不熟悉的事物。 之所以他突然下达了这个命令，原因就是——为了瓦里安，为了吉安娜。 什么？布莱克摩尔几乎要跳起来了，明明几天前这位王子殿下还允许他的生意可以继续，怎么今天就...... 不过很明显，在这位阿尔萨斯殿下的心中，是从来都没有“君无戏言”的说法的。对于他来说，承诺就和放屁差不多。 望着爵士那不置可否的神情，阿尔萨斯心里顿时恼羞成怒。你怎么敢违抗我，你怎么敢不执行我的命令，how dare you! 不过，年轻的王子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冷静地说到：“听着，爵士，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将可以从洛丹伦的国库中获得一些财政上的补偿。” 闻声，布莱克摩尔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意。“布莱克摩尔乐意为您效劳，尊贵的王子殿下。” 此时，正躲在门外偷听的侍女塔雷莎·福克斯通脸色骤然一变，她悄悄地转身离去。 眼前的这位贵族的惺惺作态使阿尔萨斯感到极端的厌恶。他甚至开始想，如果可以话——他宁愿剥夺这个虚伪的家伙的爵位和财产，然后用这些财物来改善那些可怜的仆人们的生活——但很快这个念头就烟消云散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米奈希尔家族马上就会成为洛丹伦其他所有贵族家族的众矢之的。或许在面对一个或者少数几个贵族世家的时候，王室完全可以压制住他们，但他不能指望他能与所有的贵族为敌，那根本不可能！ 阿尔萨斯的心情糟透了。马上他就要离开，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然而，阿尔萨斯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的当天夜里，一场大火燃遍了整个收容所。尽管绝大多数试图越狱的兽人都被卫兵所击杀，但还是有一部分兽人趁乱逃走了，其中就包括那个叫做萨尔的。 甚至，侍女特蕾莎也和她的家人一并逃走了。 第二十一章 吉安娜的违规学习 “快看，快看，那大海的女儿......” 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小屋之中，这是库尔提拉斯人民为了庆祝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的五岁生日而改编的民歌，当然，这是这首歌的第一个版本，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的，这是后话。 很显然，至少她很喜欢现在的这首歌。 此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半，吉安娜哼着故乡的歌谣，以青春特有的轻盈穿过自己的实验室，没错，这位卷哥早就正式地在实验室里住下了。尽管现在她已经能轻松地在自己的住处和实验室之间进行传送，但是一考虑到温暖的被窝是埋葬青春的坟墓，她就觉得自己必须要住在不那么舒服的实验室里，这里的沙发可不会拥有柔软的单人床那该死的吸引力。 她深吸了一口清晨特有的泥土芬芳的空气，嗯，今天又是魔法少女元气满满的一天！ 她拉开了门帘，和煦的阳光瞬间就布满了整个实验室。吉安娜纤细的双臂斜着向两侧45度扬起，她自在地伸了个懒腰。在这诱人的姿态之下，那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动人曲线自然展露无遗，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忙于圣骑士训练的阿尔萨斯殿下是无福享受此等优美的风景了。 距离她正式入学达拉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这几年都是忙碌而充实的学习、科研生活。实际上，她已经过上了我们所熟悉的“研究生生活”。而且，毫无疑问，和其他那些“早八干饭，周末摆烂”的法师们相比，吉安娜属于彻头彻尾的卷王。 作为一个四面环海的群岛国度，库尔提拉斯全年气候大部分是阴雨天气，阳光对那里的人民来说，是一种奢侈品，只有在全年最好的时节才能享受到。因而吉安娜一直很喜欢达拉然的明媚阳光。但几年过去了，现在她却有些想念家乡拿潮湿的空气与清爽的海风，虽然达拉然的附近也有一个洛丹米尔湖，但是这显然不能与库尔提拉斯周围的无尽之海相提并论。看着眼前令人心旷神怡的美丽景色，吉安娜不禁陷入了沉思...... 或许安东尼达斯作为一名导师，对吉安娜这个“研究生”的态度实在是太淡漠了一点，但吉安娜从没有为此埋怨过他，甚至还对他充满了敬重。毕竟安东尼达斯作为肯瑞托的领袖，需要负责处理达拉然的很多日常事务，非常忙碌，因此，他对吉安娜的主要的教育方法就是把自己的图书馆的钥匙交给她，开放一切学习资源，任凭她自主学习想学的一切。除此之外，他也允许吉安娜去选修一些其他教授的课程。 然后，安东尼达斯只会在open hour进行答疑解惑，每周抽出几个小时来指点迷津，帮助一下这位迷失在庞大而繁杂的魔法知识中的晕头转向的少女。 对于那些资质平平的青少年来说，显然还是填鸭式教育更有用。很明显，安东尼达斯的这种放养式教学即使在高等教育里，也算是很大胆的行为，它对于受教育者的心理年龄有很高的要求，一般情况下并不适用于一个未满十六周岁的少女。但是，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就恰恰不属于“一般情况”。 天才型学生往往能从这种教育模式下受益，因为这使得他们能不拘泥于课程的教学进度，能有更高的自由度，探索更多的未知。 毫无疑问，吉安娜就是一位“天才”。由于选修了众多老师和学长——包括克拉苏斯、克尔苏加德等等——的课程，无论是冰霜、火焰、风、雷还是奥术，她都表现出了极佳的天赋。短短五年的学习就拥有了足以比肩那些年龄数倍于她的法师的能力。要知道即便是大法师安东尼达斯本人也是在二十一岁才晋升为高阶法师的，而吉安娜很有希望刷新他的记录，并且将其提前五年。 除此之外，她对克尔苏加德学长也抱有了一些好感。和慈祥、温和的安东尼达斯不同，克尔苏加德老师是一个性格非常古怪、外表也很丑陋的中年人，几乎所有的学生们都很排斥他，只有吉安娜这种只关注学习、不在意其他方面的学生才愿意上他的课。据说，以前的克尔苏加德不是这样的。曾经的克尔苏加德，是一个儒雅的青年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英俊得体的贵族，他的眼眸透露出深邃的光芒，就像星河，和现在的丑陋中年颓废男完全不同。 吉安娜喜欢这个老师的原因很简单，无论是安东尼达斯还是安思雷姆、德兰登，他们都非常的古板、教条，坚守着一些非常可笑的戒令。每当吉安娜对某些特定的魔法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的时候，他们都只会告诉她“这个你不用管”，“这个你用不到”。 但克尔苏加德完全不同。克尔苏加德学长总是会非常耐心地为她答疑解惑。只有他才会告诉吉安娜，堕落的守护者麦迪文大概是用的什么魔法科学的原理来建造黑暗之门的（当然，由于法力严重不足，克尔苏加德即使知道怎么建，他自己也建不了，毕竟理论和实践总是有一定差距的）、第一次战争期间，那些兽人术士又是使用的什么种类的法术来召唤出恶魔进攻联盟的；第二次战争期间，古尔丹又是大概使用的什么力量来把兽人的灵魂注入到人类尸体中，来制作死亡骑士的...... 另外，他还告诉吉安娜，在安东尼达斯的私人图书馆内的某个偏僻的角落，有着大量的图书可以满足吉安娜无穷无尽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只要她有了困惑，她就可以到这里去查阅相关的资料和文献。不过，这最好不要让安东尼达斯大人知道。 吉安娜后来发现，她真的在这个图书馆中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她甚至利用自己学到的邪能法术知识，捣鼓出了一个强大的灵魂石！ 但是，千万不要以为吉安娜学习灵魂类的邪能法术是为了干什么坏事——实际上，她的这个灵魂石可以用来捕捉一些受到诅咒的灵魂，方便牧师和法师们对这个可怜的灵魂展开净化，并且将其拯救。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中的她，后来会把这个灵魂石交给一个叫做萨尔的兽人，让他拿去捕捉并且救赎格罗姆·地狱咆哮的灵魂。 看上去，克尔苏加德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学妹。他有次不再压抑自己，决定对这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敞开自己的心扉。他告诉吉安娜，他曾经有一个和他非常恩爱的妻子——比格沃斯女士。但是他的妻子却为了保护他死在了兽人的手里，而且死得很早。 在妻子临死前，教会的牧师们全都纷纷摇头表示他们无能为力。而克尔苏加德自己当时也是非常的绝望，他特别想要救活她，他是真的想要救活她——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他是多么地希望他的妻子能回到他的身边来啊！ 吉安娜叹息着摇了摇头，她也开始可怜这个苦命的学长兼老师了。她能对他感同身受——他希望妻子能回到自己身边，吉安娜又何尝不希望德里克哥哥能回到她的身边！她那亲爱的哥哥，在她九岁的时候就死去了。 吉安娜用手摸了摸自己兜里的“人鱼之泪”吊坠，她不禁又回忆起了自己幸福的童年——哥哥为她带回各种各样很有意思的玩意儿；哥哥带着她去看大海；哥哥收集贝壳为她做项链......在噩耗传来的时候，她哭得非常伤心，想必克尔苏加德学长在妻子去世时也一样吧。怪不得，怪不得他一下子就从英俊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外表丑陋、性格古怪的中年人...... 第二十二章 曼哈顿项目 大量的魔法材料储备、种类丰富的魔法卷轴与书籍，一座强大的魔法防御矩阵以及一个器械充足的炼金实验室...... 这些资源都是只供吉安娜一人享受的，很明显，这绝对不是因为她库尔提拉斯王女的身份，也绝不是因为洛丹伦王储阿尔萨斯非常关心她，绝对不是！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魔法天赋。毕竟，我们高傲的法爷，尊贵的安东尼达斯大人，就算是死，死外边，从紫罗兰城堡跳下去并且不用缓落术，也绝不会去讨好什么王权，绝对不会！ 吉安娜开始认真地准备自己的早饭——魔法面包。没错，是那种纯粹使用奥术能量制作出来的魔法面包，只不过它不是传统的魔法面包，而是吉安娜自己改进之后的版本。 实际上，目前的小吉安娜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她只是知道这样做可以制造出面包，但她不知道这个法术赖以成功背后的科学原理——这有点像地球的传统医学，在大量的实践之后，他们知道了某些草药可以用来治疗某些疾病。但是由于没有对这些草药进行化验分析，也缺乏对人体结构的了解，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草药为什么能治疗这些疾病。 实际上，造餐术的本质，是“能量和物质可以相互转化，但总量守恒”的体现之一。包括使用能量来制造火焰、冰霜、狂风、泥土的所有塑能系法术，它们都依赖于这项最基本的魔法学原理。不过在目前的达拉然，很少有人真正地认识到了这项不可动摇的客观自然规律——现在达拉然的大部分法师都以为，能量和物质是分别守恒的，且只有神奇的“塑能系”法术才能打破这种守恒。 另外，吉安娜制造的魔法面包和别人制造的不同。标准的魔法面包应当是纯粹的无味的食物。然而不知是因为天赋异禀、异想天开，抑或是想要好好地在某个男孩子的面前表现自己一下，有一次，在阿尔萨斯王子到访达拉然的时候，吉安娜对传统造餐术进行了一定的修改，成功开创了魔法面包一个新的口味——辣味。 阿尔萨斯在吃下这款“船新版本”的魔法面包之后赞不绝口，他表示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面包。于是，吉安娜便兴高采烈地四处推广，看起来一条智慧致富的道路已经在她的面前大大地铺开（ps：库尔提拉斯的人都是这样的德行）。 但是，所有品尝过吉安娜特制魔法面包的出师法师和魔法学徒这辈子都不会想再尝试一下了——说好的微辣呢？ 吃完早饭，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在早上七点，其他的大学生们还在梦乡中的时候，吉安娜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实验。她熟练地进入实验室房间，从物品架上取下了六块手掌大小的金属片，这属于安东尼达斯的一个科研项目，名叫“曼哈顿”。这六块曼哈顿金属片都是不规则的三角形（莱诺三角形），其内部镌刻着一些的紫色和蓝色的符文图案，它们彼此之间有些轻微的差别，但却互为补充，图案极有规律。它们属于一个整体。 吉安娜已经研究了这六块金属片很长时间了。通过不知道多少次控制变量的对比试验，她目前暂时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这六块金属片能够构建一个稳定的能量“场”——尽管目前的她还不太清楚安东尼达斯说的“场”具体是一个什么东西——用于吸收大量的奥术能量，而且学过“热力学与统计魔法学”的吉安娜经过计算得出了结果，这套曼哈顿装置的“恒压比能容”和“恒温比能容”都远远超过一般的法力电池或法力水晶，虽然暂时她还不太明白这个场吸收能量的原理。 这实在是一个惊人的发现，如果被确认无误的话，她毫无疑问可以获得一个达拉然特等奖学金，虽然这笔奖金对一个穷得只剩钱的公主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这项荣誉还是很可观的。 要知道，达拉然每年只会评选十位特奖得主！ 当然，荣誉也是次要的。只有对未知的探索和对真理的不懈追求，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令吉安娜兴奋的事情。吉安娜尝试着平复自己波澜起伏的情绪和砰砰乱跳的小心脏。现在下结论还是为时过早——况且任何实验都应该具备可重复性，别人能不能做成功还不知道呢。 此外，她已经通过某些自己亲身参与的前沿研究知道，能量是守恒的。既然奥术能量被这个装置所吸收，它们又不会凭空消失，那就必然是被存储在了其中。能量可以被储存，那么就一定有办法把它们释放出来！现在，她只是需要仔细地摸索，如何将其释放。 或许，装置的储能有一个上限？年轻的女巫开始尝试着往这些金属片中继续注入能量，金属片再度悬浮起来，中间立刻显现出来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紫色球体——虽然艾泽拉斯没有乒乓球这种东西。六篇金属片构成了一个正六面体，而且它们的排列却非常规律，宛如整体，仿佛有看不见的作用力将它们连接了起来。 在吉安娜散逸无序的奥术能量的注入之下，稳定的紫色能量球体在不断地壮大，马上就要晋升为达拉然高阶法师的的吉安娜即便耗尽了自己的魔力储备也只是让这个小小的奥术能量球的体积增大了一点。但这难不倒她——实验室存储的法力电池非常非常多，毕竟她的导师是肯瑞托的首席大法师兼任议会议长，这点成本还是出得起的。 一块又一块的电池消耗殆尽，变为废弃的有害垃圾。一开始，力场中的紫色气状球体的体型先是快速地变大，但后面它变大的速率就越来越慢了。但是它依然对灌入的奥术能量来者不拒。吉安娜尝试着继续向其中灌注了几颗电池的奥术能量，力场中的奥术球体却仅仅只增大了一点。也就是说，此时这套装置的“恒压比能容”已经非常非常大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这又不是阿尔萨斯口中的“微观经济学”，怎么会有边际效益递减的情况呢？吉安娜尝试着记录了它的比能容实验数据，将其绘制成了一条曲线。经过统计计算，吉安娜发现比能容和注入能量的关系大致符合一个很复杂的数学公式。而此方程的“定义域”在0到emax之间。当注入的能量无线趋于emax之时，比能容也会趋于正无穷。因此，吉安娜大胆地推测，emax就是这套装置的储能极限。 吉安娜决定，一定要试探出这个装置的极限，看看和她计算出的理论结果emax到底是否相符。 同时，她也确实很好奇，在达到储能上限之后，这套装置会不会遭到损坏。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女巫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怎样的危险性，她立刻就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一块又一块法力电池的能量被注入其中。随着大量能量的灌注，奥术球体的颜色逐渐加深——年轻的女巫同样不知道，这其实是装置中的化学平衡发生了移动的表现。终于，这个力场装置不再稳定，它出现了奇妙的波动——就像是“链式反应”的潘多拉魔盒已经被打开了一样。 \/\/此时，在办公室里，安东尼达斯眉头一紧，“哎呀!老爹有不详的预感！” 力场装置中的奥术能量瞬间就倾泻而出，形成了一道声势骇人的冲击波，但是奇怪的是，这道冲击波奇迹般地绕开了吉安娜自己，她也没有收到丝毫的伤害。然而很不幸的是，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这场能量爆发传导出去的总影响绝不会有丝毫的减弱。奥术能量流绕开了她，就意味着其他方向上的能流密度矢量的模只会变得更大。 吉安娜感受到整个建筑都在剧烈的晃动。出生在四面环海、经常地震的库尔提拉斯，吉安娜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因此她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安全而感到恐慌，但是—— 她不禁眨眨眼，知道自己闯祸的被动技能又发动了。毫无疑问，她必须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将一切恢复原样——她还暂时没有学习那种能自动让物品有序摆放的魔法，必须亲自动手收拾——而且最好是在安东尼达斯到来之前。 这六块金属片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这让满脑子都想着尽可能闯一个大祸的吉安娜大失所望。 差强人意，至少这次实验发现了这个奇特装置的新作用——它可以吸收大量的能量并且将其释放全部出来，而且我也确实闯了一个小祸，不是吗？吉安娜自我安慰道。 年轻的女法师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安东尼达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就马上过来，千万不要！ 但是，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完蛋了！根据墨菲定律，吉安娜越是担心安东尼达斯的到来，他回来的概率就越大。安东尼达斯缓缓步入实验室，看到了他的得意门生的“佳作”，这个实验室简直比遭受了燃烧军团的蹂躏还要可怕！ 但出乎吉安娜的意料，安东尼达斯并没有责怪他，相反，安东尼达斯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在追求魔法研究的道路上没有光明的坦途，只有不断经历失败，还能坚持不畏艰险沿着陡峭山路向上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孩子，你的研究很大胆，很勇敢，我非常欣赏你的这种品质。魔法的研究就是需要不畏困难的精神。” “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在第一天就教过你这一点。” 吉安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她知道，今天她惹出来的这一大堆的麻烦总算是躲过去了。 第二十三章 凯尔萨斯和阿尔萨斯 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哼着歌儿信步穿过达拉然的花园。她来到达拉然已经有六年了，这座城市仍然不断给她惊喜。魔法无处不在，如同万物怒放所吐露的芬芳，她微笑着深深的吸入心脾。 当然，还是有一些芳香来自于真正的鲜花；但和其他地方一样，花园也浸透了魔法。她从没见过如此娇艳茁壮的花朵，也从没尝过如此美味的果蔬。更不用说那些知识！吉安娜觉得这六年学到的东西比之前全部加起来的都多——特别是近两年，出于对她的信任，安东尼达斯正式地对她开放了全部“合法”的魔法学习资源，并且让她参与一些前沿的研究项目。 最惬意的事莫过于蜷坐于阳光中，一杯清凉琼蜜，一摞喜欢的书。自然，有些珍稀的卷轴受不得曝晒和水渍，于是第二享受的事，便是坐在房间众多的藏书馆中，戴着白色的丝手套小心翼翼的翻开脆弱的书页，细细探寻那些古老得不可思议的讯息。 但现在，她只想在花园里漫步，感受大地的勃勃生机，嗅闻难以言喻的芳香，而且，饿了的时候，她可以随手摘下被阳光温热了的金皮苹果，开心的咬上几口。 这种画面多美啊！ 然而景美，人更美。 吉安娜坐在花园里欣赏美景，而欣赏美景的凯尔萨斯王子则站在花园外欣赏她。 这个叫做吉安娜的年轻女法师，非常地有吸引力。凯尔萨斯暗想到，我希望她能意识到我的优雅和强大。 “在奎尔萨拉斯，”吉安娜的耳旁传来了一个温润儒雅的声音，“树木更加伟岸，炫耀着白枝金叶，日暮和风送来阵阵轻歌。我想如果有朝一日得以亲见，你一定会乐在其中。” 吉安娜转身向来者微微一笑，深深屈膝致礼，她看到了凯尔萨斯·逐日者王子，奎尔萨拉斯精灵王安纳斯塔利安之子，他长得非常优雅、非常......美丽。对，他不是帅，他是美。 “殿下，”她说，“我不知道您回来了。如果能去奎尔萨拉斯，那将是我的荣幸，我想我肯定会去的。” 是的，她一定会去的，一定会的。她会去那里欣赏美丽的自然风光，享受四处洋溢的魔力脉动，为那里生活的精灵们投去最美好的微笑，并且向他们送去最诚挚的问候。说不定，她还会有幸拜访太阳井——她知道，高等精灵们依赖于太阳之井的强大魔力生活，也正因此，几乎所有的精灵都多多少少会使用魔法。 不过，她并不希望在凯尔萨斯的陪同下前往，那只会让她感受到尴尬。 作为库尔提拉斯的王女，吉安娜自幼就习惯与贵族打交道。尽管如此，凯尔萨斯王子还是让她莫名其妙的感到不自在。他非常的美丽，对，不是英俊，而是美丽。他有着精灵特有的优雅和美貌，身材颀长，织金般的长发垂至半背。在吉安娜看来，他更像是从传说中跑出来的角色，而非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这一点和阿尔萨斯完全不同。 阿尔萨斯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活泼、富有同情心、容易相处的人。至于凯尔萨斯，吉安娜对他有着一种出自本能的敬而远之。尽管他现在穿着朴素的紫金色达拉然法师袍，而不是正式场合的华服，也丝毫没有让吉安娜产生一点亲近的感觉。他有一种令人非常不自在的拘礼，问题就出在这。 况且，凯尔萨斯虽然看上去和吉安娜年纪相仿，实际上却比她要大上一千多岁。凯尔萨斯·逐日者作为一位才思敏捷，天赋异禀的强大法师，大家都传言说他是肯瑞托最高级别法师的秘密团体，六人议会的成员之一。 没有被他吓到，说明我还不是个乡巴佬，吉安娜暗暗想到。 凯尔萨斯也伸手摘了个苹果，咬了一口，“我开始喜欢上人类土地出产的水果了，”他别有深意的笑道，“奎尔萨拉斯的食物固然色味俱全，但却不能用来填补饥肠。” 吉安娜笑笑，她知道，这不过是凯尔萨斯王子在和她套近乎罢了。他总是想方设法让她感到自在一些，可她希望他能做得更好。“一个苹果配上一块达拉然奶酪，没多少东西比这更好了，”她点头说。两人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虽然坐在温暖的阳光里愉快地聊天，本来应该是件非常闲适的事。 最后还是由吉安娜来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那么，您这次回来会多待一些时间？” “是的，我在银月城的事务已经告一段落，所以短期内不会再离开。”他又咬了口苹果，一边看向吉安娜，俊脸刻意不露声色，尽管如此，吉安娜也知道他在等她回应。 “您能回来我们都感到很高兴，王子殿下。”吉安娜不失礼貌地回应道。 这时，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已经到达了这个花园。他听到这句话，还以为是吉安娜已经发现了他，结果却看到一个长相非常娘炮、非常恶心的雄性高等精灵就站在吉安娜的身旁。一种完全本能的冲动让他想要冲出去揍他一顿，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一方面是因为他简单地评估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暂时打不过凯尔萨斯；另一方面则是，他决定暂时先远远地悄悄躲在一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吉安娜确实没有发现他，不过阿尔萨斯的躲藏却没有瞒过凯尔萨斯。但是凯尔萨斯完全没有把这个低贱的十七岁人类男性放在眼里——他眼里此时只有吉安娜。 他朝吉安娜摇了摇手指，“啊，我记得和你说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凯尔。” “抱歉，王子殿下。” 他看着她，一丝受伤的神情掠过他完美的脸孔，但很快就消失无踪，吉安娜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你的学业进行得如何？” “还不错，”她答道，一谈到学术上来，卷王就带劲多了。“看！”她指着一只坐在高枝上啃苹果的松鼠，霎那间那小家伙就变成了一只表情震惊的绵羊，它的重量树枝承受不了，眼看就要跌下来。吉安娜连忙伸手接住这只松鼠绵羊，轻轻把它安然无恙的放到地上。它转动着耳朵，朝她咩咩的哀叫。吉安娜只好又施放了另外一个法术，这只绵羊便恢复成了一只迷惑的松鼠。它坐起来，恼怒的朝吉安娜尖叫，然后一弹尾巴跳进了绿荫中。 凯尔萨斯轻笑，“干得不错！我猜没有再烧着书了吧？”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吉安娜马上就记起了那次事故，顿时满脸通红。那时她刚来没多久，对于火元素的使用抱有极大的热情，但是对火的能量的掌握却还远远不够娴熟。一次，在和凯尔萨斯一起研习的时候，她使用的能量过大，点燃了一本书——其实就是凯尔萨斯手里拿的那本。之后的几个月，凯尔萨斯经常非常热情地邀请吉安娜叫到监狱附近的水池边去练习所有关于火焰的法术。当然，他的真实目的不言而喻......这让吉安娜总是感到有些不自在。 “呃......没有了，早就没这事了。”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吉安娜......”他走近一步，扔掉吃了一半的苹果。 这可真是浪费！自从阿尔萨斯通过一些秘密进行的走访调查，已经知道了他的绝大多数人民都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之后，现在的他就非常反感凯尔萨斯的这种吃一口苹果就扔的浪费行为了，非常——当然，阿尔萨斯早已全然忘记，以前的他自己究竟有多么浪费了。 凯尔萨斯温和的笑着说：“我真诚地邀请你来奎尔萨拉斯，这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达拉然固然是一座了不起的城市，不少艾泽拉斯最好的法师住在这里。我也知道你在这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我想你肯定会乐于去到另一块新天地，那里魔法已经成为生活习俗的一部分。对于奎尔萨拉斯的人民来说，魔法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它不仅仅存在于城市的某些地方，或被少数训练有素的精英法师所掌握，而是每个居民与生俱来的权利，太阳井真诚地拥抱着我们所有人。我想，你一定会对它感兴趣吧？” 虽然阿尔萨斯对这个正企图和吉安娜搭讪的小娘炮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他还是被凯尔萨斯的话语震惊到了。想想看，每个人都会使用魔法——而不仅仅只是部分贵族和精英——那将是一个多么发达、多么美好的社会啊！ 阿尔萨斯暗想，等我当了洛丹伦国王以后，我也要让洛丹伦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最普通的平民都学会使用一些魔法——哪怕是最基本、最简单的魔法，比如火球术、寒冰箭也行。 吉安娜朝凯尔萨斯笑笑，“是的，当然。我希望将来有机会去。不过现在，我想我还是在这里进步最快。”她的笑容变得调皮，“至少在这儿烧着书的时候有人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吉安娜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等她变得更强大的时候，她一定会去奎尔萨拉斯旅游的。她可不想在自己还很弱小的时候，就去奎尔萨拉斯自取其辱。 是的，等到她变得很强大的时候，她会去拜访奎尔萨拉斯的。 他轻声一笑，但接着失落的叹口气，“也许你是对的。请允许我——安东尼达斯大师要我去向他详述这次的银月城之行。不管怎么说，我这个王子兼法师深深的希望能更多的听你谈谈学业进展......也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你一起度过。嗯，吉安娜，我真诚地希望以后能在奎尔萨拉斯看见你。” 接着他一手抚胸鞠了个躬，吉安娜一时间不知所措，慌忙站起来行了个屈膝礼，看着王子穿过花园离去，他高昂着头，全身上下透着自信与优雅，正如同一轮骄阳。就连灰尘也不忍沾染他的靴子和袍边。 她咬了苹果最后一口，也把它扔掉了——不过阿尔萨斯王子却并没有觉得吉安娜的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 之前被她耍弄了的那只松鼠从树上窜下来，地上现成的苹果显然比树上那些容易到手。 阿尔萨斯心里长出了一口气，那个愚蠢的娘炮精灵终于滚蛋了。 感谢圣光，看起来吉安娜和他不熟，真不熟！ 等到凯尔萨斯完全消失在吉安娜的视线之外，阿尔萨斯终于松了口气。 吉安娜继续看她的书，她应该努力学习。但是—— 一双手突然蒙住了她的双眼——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她吃了一惊，但并不太害怕——任何心怀不轨的危险人物都没法穿过这座魔法城市的防护结界。 “猜猜我是谁？”一个男声悄悄的说，他的声音富有磁性。被蒙着眼的吉安娜强忍着笑，她认真推测说：“唔......你的手上有老茧，所以你肯定不是一个法师，而应该是一位战士，”她说，“你身上有马和皮革的臭味......”。她的小手像羽毛般轻拂过对方粗硬的手指，触到了一枚巨大的戒指。她感觉到石头的形状和刻纹——这是洛丹伦之印。 “阿尔萨斯！”她惊呼着转向他，惊讶和欢喜令她的声音格外热切。阿尔萨斯立刻拿开了手，低头朝她咧嘴笑着。他的外表没有凯尔萨斯完美：虽然和精灵王子一样是金发，但只是普通的黄，不如金丝耀眼，他也一样高挑匀称，但看起来显得很强壮，而不是优雅。 他帅，而不是美。 除此之外，都是王子，阿尔萨斯和凯尔萨斯的地位是平等的——尽管吉安娜怀疑，凯尔萨斯在私下里并不承认这一点。因为不管头衔怎样，这些高傲的精灵们总是会觉得自己高人类一等——所以，她还是在和阿尔萨斯这个喜欢调皮的坏小子在一起的时候，更加轻松愉快。 她恢复仪态，行了个屈膝礼。“王子殿下，这可是个意外的惊喜。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如果我可以知道的话。”她陡然有点不安。“洛丹伦一切安好？” “请叫我阿尔萨斯，谢谢。在达拉然，我可不是什么王子，这里的一切都是聪明智慧的法师说了算，我们这些对魔法一窍不通的笨蛋只有俯首听命的份。”他风趣的眨眨海绿色的眼睛，“而且，在那么多次偷跑出去疯玩、那么多次一起闯祸之后，我们不是早就成了同伙了吗？” 同伙？吉安娜松了口气，笑着说：“嗯，阿尔萨斯，我想是的。我们早就已经是同伙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那边一切都好，实际上洛丹伦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所以父王才同意我来这里学习几个月。” “学习？可是——你不是打算成为一名圣骑士吗。你难道想改行当一个法师吗，不会吧？” 学习？学个屁！ 他大笑起来，让她挽住自己的手臂，两人并肩地走向吉安娜的实验室。他故意把自己的步子迈得小了一些，这样她很容易就和上了他的步伐。 “那不太可能。我恐怕魔法科学实践这种活动远远地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你知道的，我可不像你那么有天分，我可没有什么‘魔法亲和力’。不过要当国王的话，也得学习历史、高等数学、统计学、政治学、经济学还有其他一些知识，而达拉然最合适不过了，这里的藏书量是人类王国中最丰富的。（ps：达拉然图书馆的藏书量比不上奎尔萨拉斯的一个零头。奎尔萨拉斯图书馆是东部大陆第一大图书馆）。正好父王和你的导师大法师也都同意。” 他说着这些的同时，把手盖在了吉安娜手上。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友善而礼貌的举动，很普通——但却让吉安娜全身仿如火花一闪，她的身体迅速升温，甚至有些燥热。她抬头瞥向他，满脸坏笑，“我记得，那个半夜里不好好地睡觉，却把我拐出去偷看兽人的男孩对历史学和政治学可没这么大的兴趣。” 阿尔萨斯轻笑一声，狡黠的低头靠近她说，“想听实话？其实我还是从前那个贪玩好耍、只会耍小聪明的少年，没有一丝丝的变。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现在确实对魔法科学理论有了一些兴趣，不过，这不是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好吧，我被你搞糊涂了。那你到底为什么来达拉然？”她在住处前停下脚步，松开手面对阿尔萨斯。 我为什么来达拉然？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对于阿尔萨斯他老爹来说，不管阿尔萨斯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去努力地接近吉安娜，并且试图和她成为朋友。但泰瑞纳斯没想到的是，他的好大儿乐意得很。 既然阿尔萨斯自己这么主动，对于王国如此有“责任感”，那再好不过。 阿尔萨斯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对她的注视回以别具深意的微笑。然后他握起她的手，亲吻它——这种吻手礼在神秘、保守、自闭的潘达利亚大陆或许是一种亲近且冒犯的表现，但在人类王国，它是一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宫廷礼仪，吉安娜经历过无数次，只是这次，阿尔萨斯的双唇停留的时间比起“正常的规矩”，略微的久了一点。而且，他没有立即松开她的手。 吉安娜感到自己彷佛触了电一般。她似乎应该提醒一下阿尔萨斯，然后把自己的手赶紧抽出来，这样更得体——但就连吉安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任凭阿尔萨斯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她睁大了眼。难道他在暗示......他计划在达拉然待上整整几个月只是为了来......看看她？ 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阿尔萨斯便朝她眨眨眼，并且鞠了个躬。 “晚餐上见，我的公主。”阿尔萨斯故意把“我的”这个词语拉长了声调。 第二十四章 宴会的讨论 这场晚宴非常隆重。为了同时庆祝凯尔萨斯王子回归和欢迎阿尔萨斯王子到来，肯瑞托的仆人们忙作一团。紫罗兰城堡里有一间非常宽敞的大厅，只用来举行重要的活动，今天的晚宴就在这里举行。 鲜少露面的大忙人安东尼达斯亲自主持了宴会。他身材很高，并且因为瘦削而显得更加修长，胡须全白了，头上的银色发丝也显得愈加稀少，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犀利而警觉，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 在座的还有大法师克拉苏斯，他警惕的坐得笔直，白银般的发丝在烛火映照下闪烁着一道道或红或暗的光影，当然，这里没人知道他实际上是一头拥有一定魔法天赋的红龙。 除此之外，其他的人大多也都是大法师，或者至少是一位高阶法师。事实上，这里只有吉安娜比所有人的位阶都低得多——她现在只是一名中阶法师而已。 吉安娜非常清楚，她之所以有资格出现在这场宴会里，要么是因为她库尔提拉斯王女的地位，要么是因为凯尔萨斯和阿尔萨斯这两位强大国家的王子邀请她参加这场宴会。 她舀起一勺海龟汤，尽力掩藏自己不愉快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非常精于魔法科学。聪慧而专注的她，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大有长进。并不是安东尼达斯所有的学徒都有资格能接触所有的魔法学习资源，并且参与前沿的魔法研究——毫不自大的讲，吉安娜知道自己很有潜力成为一名非常强大的法师。或许，就像安东尼达斯所说的那样，她的身上有“艾格文的影子”。 吉安娜非常想依靠自己的天赋和勤奋来独自取得荣耀的胜利，她希望自己凭借自己的努力来获得人们的尊敬。 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她既不想依靠父辈的荣光，也不打算依赖于某个身份高贵的王子的垂青——无论对方是人类王子还是精灵王子。 谈话毫不意外的集中到了兽人上，尽管法师之城一向自视很高，不屑于这些绿皮生物，但收容营地确实离达拉然相当的近。如果这些绿皮生物侥幸逃出了他们的监牢，达拉然极有可能会遭到袭击。要知道，达拉然在兽人的手里沦陷过两次。 凯尔伸出纤长的手，优雅的取了一块面包，一边涂黄油一边说：“不管有没有怠惰病，他们都是非常危险的。” “我父王泰瑞纳斯也同意您的意见，凯尔萨斯王子殿下，”阿尔萨斯带着迷人的微笑答道。“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收容营地。尽管很不幸它们的维护费用太高了，但为了艾泽拉斯人民的安全，这代价算不了什么。” 当然，阿尔萨斯并没有费事地告诉他们，他早已悄悄地向多个收容营下达了命令，要求将这些兽人处死。假如这些收容营都认真地、不折不扣地执行了王室的命令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什么兽人了.......阿尔萨斯偷偷地瞄了一眼吉安娜，那温柔善良、极其富有同情心的吉安娜。 显然，聪明的阿尔萨斯王子殿下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当一个傻瓜。 不过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来当这个傻瓜了。“他们是野兽、畜生！”凯尔萨斯咆哮道，他原本明亮的嗓音因厌恶而喑哑。“他们带着红龙重创了奎尔萨拉斯。要不是太阳井能量的保护，他们还会酿成更大的灾祸。你们人类根本用不着征税，只要把那些畜生处死就能保百姓安全了。” 的确如此，凯尔萨斯，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阿尔萨斯想到，而且我也确实是这么干的。但是他显然不会像凯尔萨斯那个蠢货那样，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截了当地说出来，那样只会遭到某位公主殿下的反感。 吉安娜回想起当年兽人营地的一瞥。他们看上去疲惫失落而气馁。而且他们还有孩子。 “凯尔萨斯王子殿下，您去过收容营地吗？”吉安娜尖锐的话语冲口而出，“您亲眼见过他们变成什么样子吗？” 凯尔萨斯脸一热，但还是保持着愉悦的表情，“没有，吉安娜小姐。我从没去过，也不需要去，每次我看到家乡焚毁的树干、缅怀死难的同胞，眼前就会浮现他们当年的暴行。您显然也没有见过他们，我没法想象一位这么有教养的小姐会愿意参观那些营地。” 听着精灵王子高傲的话语，阿尔萨斯在心底里悄悄地坏笑。凯尔萨斯啊凯尔萨斯，这可是你自己要精准趟这块雷区的，这可怨不得我。不过，阿尔萨斯的脸上依然保持着轻松愉悦的表情。 哦，天啊，“我没法想象一位这么有教养的小姐会愿意参观那些营地”。听罢此言，吉安娜脸色通红。好吧，但是已经有一位非常缺乏教养的小姐和一位非常缺乏教养的人类王子结伴去那里参观过了。 她尽量不去看阿尔萨斯，“谢谢王子殿下真诚的赞美，不过我不觉得有教养和追寻正义有什么矛盾。实际上，我更觉得一个有教养的人不会希望看到有感情、有智慧的生物被当成猪狗一样屠杀。”说完，她给了对方一个轻松的微笑，然后继续喝她的汤。凯尔萨斯无辜的看着他，被她的反应弄糊涂了。 现在，就连阿尔萨斯也开始有些困惑不解了。虽然他早就知道吉安娜是一位美丽善良而极富同情心的女士，但是这种反应也太......太过激烈了一点儿吧？我是为了替你的哥哥报仇，才下令干掉那些兽人的，结果你自己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还对这些兽人充满了同情和怜悯，这下我不是彻底变成一个小丑了吗？ “那是洛丹伦的法律，泰瑞纳斯国王在自己的领土有权做任何他觉得合适的事，”安东尼达斯插进来。 “达拉然和其他所有的联盟王国也都要负担营地的费用，”一位大法师法师说，“既然我们出钱，那么我们当然也有权话事。” 安东尼达斯摆摆瘦削的手，“还有一件事，我感兴趣的不是谁为营地出钱，甚至也不是营地到底有没有必要存在，而是兽人奇怪的怠惰。研究了我们少得可怜的兽人史料之后，我不相信是监禁把他们变成这样，我也不觉得这是一种病——至少不是一种我们也会得上的病。” 安东尼达斯从来不说废话，于是所有人都停止了争吵，洗耳恭听。吉安娜很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法师谈论兽人的境况。她绝对相信安东尼达斯在此时透露这些信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阿尔萨斯和凯尔萨斯在场，从洛丹伦到奎尔萨拉斯，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各个王国。安东尼达斯绝不是无的放矢。 “如果不是得病，也不是因为被关押，”精灵王子和颜悦色的说，“那么您认为是什么呢，大法师？” 安东尼达斯转向凯尔萨斯王子，“我的理解是，兽人并不是生来嗜血，它们或许只是受到了恶魔之血的影响。卡德加告诉过我他从迦罗娜那里听到的事，她——” 迦罗娜？就是那个杀死瓦里安的父亲的凶手？阿尔萨斯的耳边猛然传来一句低语，它来自于回忆之中—— ——那是一位黑发王子的声音，仿佛是从梦魇中传来—— “他是被刺杀的。一个信任的朋友......她杀了他。刚好刺中心脏。” “迦罗娜就是那个谋害了莱恩国王的杂种，”阿尔萨斯终于忍不住了，他顾不得偷偷地嘲笑凯尔萨斯了，现在他决定要和凯尔萨斯站在统一战线上，之前脸上愉快的神情也一扫而空，“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但我不认为可以相信她说的话。” 众人一阵骚动，安东尼达斯抬手示意安静，“这些信息是在迦罗娜叛变之前得到的，”他说，“而且我们通过其他的手段验证了这一点。” “他们把自己奉献给了恶魔，皮肤变成绿色，眼睛变红。我想他们在第一次侵略之前就已经浸透了这种外来的黑暗能量，现在他们被切断了能源，我们看到的不是疾病，而是退化。恶魔的邪能相当强大，想要彻底戒除就会出现严重的戒断反应，就必须承担悲惨的后果。” 安东尼达斯接着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任何吸食过恶魔之血的生物，都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充满斗志和破坏的激情，它们的神经系统会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它们又会陷入极度的抑制和痛苦之中，直到再次饮下恶魔之血。而且，随着对恶魔之血的不断吸食，他们所需要的剂量也会越来越大。” “就算你们的理论是正确的，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他们？任何一个聪明的、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跑去投靠恶魔，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兽人自己鲁莽到去沉迷邪能的力量，它们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凯尔萨斯不以为然的摇摇手，“想想兽人之前都对我们做了些什么。我不认为帮他们治疗魔瘾是明智的。现在他们软弱无力，这是我，以及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乐意看到的。” “啊，如果他们能恢复和平，我们就不需要关着他们了，钱也可以派上其他的用场，”安东尼达斯温和的说，为了避免大家陷入更加激烈的争论，他故意引开了话题。“我完全相信泰瑞纳斯国王征收这些税钱不是为了中饱私囊。”（泰瑞纳斯：你比我对我还有信心） “还有一件事，阿尔萨斯王子。您那高贵的父王近来身体可好？” “我的父母现在身体很好，我的姐姐现在过得也很快乐。”阿尔萨斯热心的笑着说，然后埋头于新上来的第二道菜，那是配有蔬菜的精烤鲑鱼。“他们都过得很好。” 坏老头安东尼达斯决定把话题引向另外一个新的方向，“还有一件事！据我所知，暴风王国的瓦里安国王那美丽的蒂芬·艾莉安·乌瑞恩王后最近为他添了一位可爱的小王子。” “的确如此。我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阿尔萨斯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后者也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吉安娜脸色羞红，不明白为什么阿尔萨斯会这样看着她。难道说...... 阿尔萨斯对安度因·乌瑞恩小王子很有好感，因为比起瓦里安，小安度因看起来很像他。如果把阿尔萨斯、瓦里安和小安度因三个人都放在一起，人们准会以为阿尔萨斯才是安度因·乌瑞恩的父亲。 阿尔萨斯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如果小安度因将来握剑跟现在握我手指一样有力气的话，他准会是个不错的战士。” “还有一件事，那你呢，阿尔萨斯王子？”安东尼达斯接着说。“你看上哪家的年轻小姐了吗？还是说你现在仍然是洛丹伦的第一单身汉？” 凯尔萨斯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盘子上，不过吉安娜知道他留心着谈话内容。 她小心的保持自己表情镇定，并且拿起一杯红酒，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但她脸上却依然显示出一抹红色。她的双眼只是死死地看着地板，但心里却又彷佛在期待着什么。 阿尔萨斯大笑着伸手拿酒，但是他的目光却只是悄悄地看着吉安娜。“呃......这个问题嘛......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说这个......呃，没什么意思，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他小心翼翼地叉开了这个该死的话题。 吉安娜没有注意到阿尔萨斯的目光，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有点失望，但也有些释然。也许跟阿尔萨斯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是最好的。不管怎么说，她来这儿是为了学习更多的魔法知识，而不是来和某个王子调情的。 一个法师必须要训练有素，做到理性而非感情用事。 她有责任和义务成为一名强大的法师。她现在只需要努力学习——她的心里只有学习。 第二十五章 初恋的感觉 这是几天后的某个黄昏，阿尔萨斯牵着两匹马——其中一匹是“不败”，另外的则是一匹母马——来到吉安娜的身边。“吉安娜，我们一起去野餐吧。” “我要学习，我的心里只有学习。”吉安娜拒绝道。 “来吧，吉安娜，不要怀疑，我们要注意劳逸结合。”阿尔萨斯咧嘴笑着，虽然这位王子最近似乎只有逸，没有劳。“即便是最勤奋的学生，也得时不时休息一下。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应该出来享受享受。我敢打赌，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不。我现在就正在享受，”没错，她现在和她心爱的书一起呆在花园里，而不是坐在封闭的阅览室。对于卷王来说，学习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活动一下会让你思维更加敏捷。我现在每次想不通一些经济和数学方面的问题的时候，就会选择去围着这几座法师塔跑上几圈，出点汗，然后我就思如泉涌了。”阿尔萨斯向坐在树下的她伸出手，吉安娜忍不住笑了。“来吧，吉安娜，别拒绝我。” “阿尔萨斯，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很了不起的国王，”她揶揄的说，一边握住他的手，任他把自己拉起来，“你成功地说服了我。看起来没有人能拒绝你。” 他大笑起来，等吉安娜上马后便帮她握住缰绳。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薄亚麻马裤，可以骑在马上，而不用像穿长袍时那样侧坐。阿尔萨斯很快也轻松的翻身上马。 吉安娜瞥了他的背包一眼，“你——准备好了吗？你都带了些什么？” “我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我带了野餐装备，大把的快乐时光正等着我们呐。我们现在就出发！” 这一天阿尔萨斯将会永生难忘。 如果可以的话，后来的他将会希望自己的人生能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天。 这是暮夏完美的一天，阳光如同蜂蜜般浓郁金黄。阿尔萨斯驾驭着他的“不败”，跑得很快，不过吉安娜也是个非常老练的骑手，跟上他毫不费力。他带她沿着辽阔草场的绿色缓坡奔跑，远离城郭。马儿们也和骑手一样愉快，它们耳朵前倾，口鼻翕动着，尽情呼吸馥郁的花香。 他们很快就抵达了阿尔萨斯选好的目的地。两人从马上轻松地滑下来，并且小心翼翼地把马栓到了树枝上。阿尔萨斯从背包中取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食物，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餐桌布上。 野餐简单却美味——面包、奶酪、水果，还有一点淡白葡萄酒。 他们在一起愉快地享受着晚餐，而一雄一雌的两匹马儿也相互依偎在一起，并排着愉快地吃草。 酒足饭饱之后，阿尔萨斯向后躺倒，微微眩晕的躺平青年此时把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打盹——而卷王小姐却靠着树干看书。阿尔萨斯毫不怀疑，吉安娜之所以被那些大法师们认为是最具潜力的年轻学生，完全是因为她把别人吃饭、休息的时间都花在了研究新的魔法上。吉安娜踢掉了自己的靴子，光着脚丫深深的踩进厚软的草地。她的手中是一本很有趣、非常有趣的书——《空间传送法术的m-理论解释》——但那该死的令人犯困的阳光、刚才的剧烈运动，以及柔和的蝉鸣，使她也渐入梦乡。 吉安娜醒来时天已略微转凉，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坐起来，身边竟不见了阿尔萨斯的踪影，“不败”也不见了。而她自己的，却还拴在树枝上，悠然的吃着草。 她皱着眉头起身，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阿尔萨斯？”没有回答。看起来他好像只是暂时去探察一下，随时可能回来。吉安娜知道，那家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坏主意。她侧耳聆听马蹄声，却什么都没听到，她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这附近仍然有逃出去的兽人的散兵游勇，当然，那也可能只是传闻。但还有狮子和野熊，这是千真万确的——虽然不那么陌生，却一样危险。吉安娜在脑海里一遍遍的复习着她所有能记起的咒语——火球、冰箭、封冻...... 如果遭受到敌人的袭击，她能肯定自己足以自卫。嗯——她非常肯定。 但是敌人的袭击却来得非常突然而且悄没声息。 吉安娜的后颈突然挨了一记，只感觉又冻又湿。她深吸一口气，飞快旋身。只见攻击者的模糊影子像雄鹿般飞快的闪向另一个藏身处，同时向她扔来第二个飞弹——这次打中了她的嘴巴。这弄得她咳呛起来——被打中的时候，她是大笑着的。她抓起雪，滑进衣服的雪渣冰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阿尔萨斯，这不公平！你这样偷袭是不符合圣骑士的道义的！” 圣骑士的道义？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回答吉安娜的是四个快速地滚过来的雪球，吉安娜连滚带爬的捡起它们。他一定是爬到很高的山峰上才弄到这些弹药的。阿尔萨斯在哪呢？在那！——他的蓝色外衣一闪而过—— 于是，很快就有接连不断地雪球向着阿尔萨斯飞去，他只顾着躲避，毫无还手的机会。他已经丧失了战役的主动权。现在他已经从全面进攻阶段转为重点防御阶段了。可惜他光顾着想出“打雪仗”这个好点子，却完全忘记了中阶法师吉安娜是会利用魔法来开挂的了——阿尔萨斯的雪球可不是冰霜魔法的对手。 战斗又持续了一会儿，直到阿尔萨斯没有了弹药，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停战！”阿尔萨斯大声喊道。虽然正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吉安娜还是同意了，她笑得说不出话来。他跳出岩石间的藏身处向她奔来，大笑着拥抱她，吉安娜看到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雪球留下的痕迹，心里非常满意。 “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他说。 “知道，什——什么？”她挨了太多雪球，尽管现在是夏天，也冷得发抖。阿尔萨斯感觉到她的颤抖，抱得更紧了。吉安娜知道，按照贵族的礼仪，她现在应该挣脱；友好且自然的拥抱是一回事，而被阿尔萨斯如此轻浮、不礼貌、紧紧地抱在怀里缠绵是另一回事。 但是她却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她不自觉停留在原处，任由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耳朵贴着他的心房，听到心脏有节奏而快速的跳动。当阿尔萨斯轻抚她的金色柔发，吉安娜闭上了眼睛，只是用心灵去倾听，感受他富有朝气的生命力。 阿尔萨斯一边拂走她发间的雪花，一边说：“第一次见到你我知道了，你就是可以和我一块儿开心玩耍的女孩，你不会介意在炎热的夏天和我一起游泳，也——”他后退一点点，拂去她脸上和头发上的点点融雪，微笑着——“也不介意被雪球直接砸到脸。我没有弄伤你吧，有吗？” 她回以微笑，突然觉得很暖和。“没，你没有。”当他们四目相对，吉安娜感觉脸颊一阵温热，心跳也不由得加速。她动了动想要退却，可他的臂弯却紧紧将她拥住。他触碰着她的脸，粗糙有力的手指滑过她脸颊的曲线。 “吉安娜，”他轻声唤她。吉安娜如触电一般颤了一下，这次却不是因为寒冷。 这样不太合适，她本来应该后退的，她本来是应该挣脱他的怀抱的。可是，她却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她的脑子里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是仰起脸，嘟起嘴，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期待着。 阿尔萨斯轻轻地把自己的嘴唇贴了过来。 吻，一开始温和而轻柔，吉安娜从未尝过这么甜蜜而美好的感觉。她的双臂不自觉的向上，环绕住他的颈项。吻更深了，他们也贴的更紧。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而在这世上，只有唯一的他可以抓紧。 他就是她想要的人，这个无视任何的头衔，成为她朋友的年轻人。他们一起偷偷地参观兽人收容营地玩耍，一起野餐，一起打雪仗——或许就正如他所说，他们以后还会一起游泳。他不仅了解她表面上伪装出来的性格，还能够引诱出出藏在乖乖女内心深处的那个爱玩闹、爱冒险、爱调皮捣蛋的女孩——父母、弟弟、同学、学长、老师往往看不到——或许在此之前，她的哥哥德里克也能够看到——不过现在就只剩下他可以了，阿尔萨斯。 他了解她的全部，不仅仅是她被迫呈现在世人面前的那种装出来的性格。在这一刻，他不是什么洛丹伦的王储，不是什么学徒圣骑士，不是战士，不是王国的继承人，她也不是库尔提拉斯的王女，不是安东尼达斯的学徒，不是中阶魔法师——他仅仅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一个爱好冒险、爱好玩乐的青年，她仅仅是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一个喜欢玩闹，喜欢疯跑的少女。他们没有那些复杂的头衔——他们仅仅拥有彼此。 “阿尔萨斯，”吉安娜脸色潮红，她低唤着，尽情地依偎在他怀里，“阿尔萨斯……” 第二十六章 感情的升温 几个月以后，达拉然。 阿尔萨斯意外的发现，在这里他真的学到了不少适合国王的知识，无论是数学、政治学、机械学还是经济学的。而且，他还有很多机会去享受短暂的夏日和清凉的初秋。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吉安娜。 他原本没打算吻她。可当他看到她在自己的臂弯中，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欢笑和欣喜，便情难自已，而且她回应了他。吉安娜的学习和研究日程比他紧张得多，他们见面的次数远比期望的少。就算见到，通常也只是在公共场所。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以免引起流言蜚语。 这反倒给他们的关系增添了佐料。他们一边保守着秘密，另一方面却不放过任何机会——比方说在衣帽间里亲吻，在晚宴上眉来眼去等等。阿尔萨斯那次邀请吉安娜一起外出，他的动机其实是非常单纯的——就是想和她一起野餐。但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避免一同外出。 他背下了她的日程表，这样才能时常和她“偶遇”——洛丹伦的王子殿下唯有在这种时候才表现出超人的记忆力。她也总能找到借口去马厩或者院子里，阿尔萨斯和他的朋友们总是在那里操练，以防武艺变得生疏。 阿尔萨斯爱上了这种冒险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他一次又一次更加大胆的举动。 现在他候在一座几乎人迹罕至的门厅中，在书架前扮作正在研究那些书名。吉安娜完成了火炎术练习就会过来。她曾经有点不好意思的告诉过他，自己已经习惯了在监狱附近的水池边练习，这儿是她回住处的必经之路。他的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声音。来了——她穿着拖鞋，脚步声轻盈柔和。于是阿尔萨斯捧起本书转过身，装作正在专心阅读，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她。 吉安娜像往常一样穿着学徒长袍，长发如同阳光，她皱着眉头，这是她的招牌表情，并不是她不高兴，而是正陷入沉思。她根本没注意到他。阿尔萨斯立刻丢下书，在她走远前追过去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阴影中。 和过去一样，她一点没被他吓到，而是一只手把书本抱在身侧迎向他，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来上一个吻。 “嗨，我的珍珍，”他笑着喃喃低语，亲吻她的颈项，贴紧她的肌肤。 “嗨，我的阿尔萨斯，”她飘飘然的喘息着。 “吉安娜，”传来一个声音，“你为什么——” 他们像犯了罪被发现似的立即弹开，瞪着闯入者。吉安娜微吸了口凉气，红晕罩上了脸庞，“王子殿下......” 那个娘炮的高等精灵的脸上强作镇静，眼中却怒火熊熊，他咬着牙说：“你走的时候漏了这本书，”他举起一本书，“我跟过来是想还给你。” 吉安娜咬着下唇，快速地瞥了一眼阿尔萨斯，看到他跟她一样受惊不小，但仍然挤出一个微笑。他转身面向凯尔萨斯，手臂仍然环抱着吉安娜。显然，现在是时候“宣示主权”了。 “你真好心，凯尔，”阿尔萨斯说，“谢谢你帮我们拿过来。”阿尔萨斯故意地强调了一下“我们”这个词语，他继续盯着凯尔萨斯，尽力地使自己保持平静。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继续和他的珍珍一起亲热。 一时间，他觉得凯尔萨斯就要对他大打出手。甚至可以清楚听到怒火和愤恨在精灵法师周围的空气里噼啪作响。他的法力异常强大，阿尔萨斯明白自己毫无胜算——至少现在暂时是毫无胜算。即使如此，他仍然平视着精灵王子，寸步不让。阿尔萨斯的骄傲不允许他流露出任何恐惧和害怕的情绪。凯尔萨斯攥紧了拳头，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动手。 “你不觉得你是在羞辱她吗，阿尔萨斯？”凯尔萨斯嘶声说，“把她当成秘密情人不肯公开？” 阿尔萨斯眯起眼。“我只是想避免流言蜚语，”他平静的说，又仿佛是在挑衅凯尔萨斯，“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凯尔萨斯，不是吗？事情经人一传就面目全非，这谁都知道。我只是要维护她的名节，谁知道某些别有用心的卑鄙小人会怎么造谣——” “维护？”凯尔萨斯吼道。“如果你关心她，就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任何男人都会。”可是他一看向吉安娜，便怒气顿消，脸上闪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也随即消失。吉安娜的目光只是盯着地面。“我不会打搅你们的......幽会。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 他忿忿的把书扔给了吉安娜。这本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卷册重重的砸在吉安娜的脚下，惊得她整个人猛地一颤。接着凯尔萨斯便拂袖而去。吉安娜终于松了口气，接着便继续偎依在阿尔萨斯的胸膛。 阿尔萨斯轻拍着她的肩。“没事了，他走了。” “对不起，我想我早该告诉你的。” 阿尔萨斯的胸膛顿时一缩，张大的瞳孔中写满了恐惧，接着一阵莫名的妒火燃遍了他的心。该死，她和他不会—— “告诉我什么？吉安娜——难道你和他——” “不是！”她连忙回答，瞪着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我觉得他对我确实有这种想法。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吉安娜开始无师自通地熟练发放好人卡，“而且是个很强的法师，还是王子。但他不是......”她的嗓音低了下去。 “他不是什么？”尽管阿尔萨斯竭尽全力来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尖锐的语气还是超出了他的控制。和凯尔萨斯比起来阿尔萨斯什么都不是。他成熟老练，富有经验，强大，而且身材样貌近乎完美。阿尔萨斯觉得嫉妒在心里猛然滋长，打成一个冰冷的结。如果凯尔这时又出现，他可不能保证不会一拳挥过去。 吉安娜婉然一笑，眉头舒展开来，“他不是你。” 他不是你——多么动人的情话啊——顷刻间，阿尔萨斯心里的冰结像春回大地般融化，他再次把她揽入怀中，亲吻着她。 去他的！什么人都敢和我来抢！阿尔萨斯想到，他必须得想一些更多的办法来“宣示主权”了。他可不打算再躲躲藏藏了。 “吉安娜，”阿尔萨斯把他手上的戒指“洛丹伦之印”取了下来，交到了吉安娜的手里，“这个给你。” 吉安娜的脸色骤然一变——她知道戒指意味着什么。她本来应该拒绝的，他们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但是她却脱口而出，“阿尔萨斯，谢谢你。” 她伸出双手，捧住了这枚戒指。突然，她的脑海里电光闪过——她又想起了德里克哥哥，“如果以后你有了喜欢的男孩，也可以送给他”。 她从自己的兜里取出了那个人鱼之泪吊坠，“阿尔萨斯，这个也送给你。” “珍珍，谢谢你。”阿尔萨斯接过了这枚吊坠，并且把它佩戴在贴近自己胸口的地方。 他再次和她吻在了一起。 他可不在乎那个古板又愚蠢的精灵王子怎么想。那关他屁事！连带着，阿尔萨斯开始对奎尔萨拉斯这个精灵王国也有些“恨乌及屋”了。奎尔萨拉斯总是以为自己比人类王国高一等。 走着瞧吧！洛丹伦将会成为奎尔萨拉斯远远无法企及的存在！ 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春天又回到了提瑞斯法林地。好吧，根据历法，实际上春天还没有到来。不过，既然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小姐来了，那么春天自然也就到了。 在阿尔萨斯眼里，她是那么美丽鲜活，就像刚从苏醒的枝条上绽放的花儿。她是来帮助阿尔萨斯筹备贵族花园节的，这是洛丹伦和暴风城在春季最重要的庆典。 虽然阿尔萨斯对这种属于贵族的节日并无好感，但是有了吉安娜的陪伴，他觉得熬着夜、一边啜饮红酒，一边把糖果和甜点塞进蛋壳，或许也并不是件糟糕透顶的事。 她皱着眉，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填着蛋，阿尔萨斯觉得她这表情很是可爱，而且这种可爱，是唯她所独有的——世界上绝不会有其他女孩能有这么可爱了。 他们的恋情还是没有向所有人公开，但阿尔萨斯和吉安娜都知道他们的父母已经有所沟通，除了戴林·普罗德摩尔，其他三个人都已经赞许了。 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一位老父亲的这种想法。 他总是害怕自己种的白菜被人就这么拱了。 但阿尔萨斯不能理解。戴林谁啊？谁他妈在乎他的想法，who cares？ 阿尔萨斯和他的卫队总是非常热心地帮助人们，他现在也越来越受民众爱戴，所以总是取代乌瑟尔和泰瑞纳斯代表洛丹伦官方出席各种公众集会。随着时间过去，乌瑟尔渐渐退居幕后，潜心于圣光，而泰瑞纳斯则巴不得不用出门。 “你正年轻，骑马旅行、露宿在星空下面让你感到兴奋，”他对阿尔萨斯说，“但是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骑马只能偶尔为之啦，至于星星，能透过窗子看到就挺好了。” 阿尔萨斯咧嘴一笑，满心欢喜的投入到他的新职责中。是的，他正在逐渐地接替父王的权力。他将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把这个国家建设得更好。 他是真诚的——真诚地希望每一个人民都能生活得更好。即使到现在，他仍然忘不了特蕾莎熟练地啃着那块黑面包的情景——她熟练得让人心疼。 在那些远离王都的地方，在每一个王权的光芒照耀不到的角落，无数人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阿尔萨斯无法想象，如果是他看着吉安娜不得不吃这样的食物——哦，该死，他敢打赌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而且，不仅仅是吉安娜——实际上，没有人天生就应该吃这种最劣质、最垃圾的食物，没有人。只要能让人们过得更好，阿尔萨斯就会感到很开心——他相信，天生无比善良的吉安娜也是一样。吉安娜会帮助他的——然后他们一起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 看起来，没有什么是比和吉安娜一起帮助人们更能让阿尔萨斯感到快乐的事情了。 或许大法师安东尼达斯也有着和泰瑞纳斯国王一样的甜蜜小心思——越来越频繁的，每次只要有信使从达拉然来到洛丹伦王城，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总是会被安东尼达斯委派陪同而至。而阿尔萨斯王子呢，他总是清楚地记得每一次达拉然使节来访的日期，他可不想错过什么。 第二十七章 冷静期 “来过仲夏节吧，”阿尔萨斯突然说。吉安娜抬头看着他，一只手上还小心的握着一个鸡蛋，另一只手拂开遮住脸庞的一绺金发。 “我来不了。夏季是达拉然学生最忙的时候。安东尼达斯已经叫我不要离开。”她遗憾的说。 “那我去达拉然找你过仲夏节，然后万圣节你过来，”阿尔萨斯说。 她摇摇头取笑他道：“你真执着，阿尔萨斯。我尽量吧。” “不，不是尽量。你一定要来。”他把手伸过桌面，搭在吉安娜手上，彩绘的空蛋壳和糖果被碰散一片。 她浅浅一笑，脸颊泛起红晕，这么久了她还是有点羞涩。 她确实会来。 万圣节之前还有几个小节庆。一个很阴郁，一个充满欢庆，而万圣节两者都是。人们认为在那一天，生死的界限会变得模糊，生者可以感知到已经逝去的人。按传统，这个节日处在秋冬之交，届时王宫外会竖起巨大的稻草人，节庆仪式当天的日落时分，它将被点燃。那是一幅让人敬畏的场景——一个巨大的火人在渐浓的夜色中熊熊燃烧。许愿的人走近它，把树枝扔进噼啪作响的火焰中，象征着“烧掉”所有不想带走的负担，平静的进入沉思的冬日。 这本来只是乡下人的庆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开来。阿尔萨斯怀疑现在还有几个人真的相信丢个树枝到火里能够解决他们的难题；更不用说能跟死人联系上——如果按照地球人的观点来看，阿尔萨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他肯定是不信的。不过这是个很受欢迎的节日，而且吉安娜会来——这就够了。 他为这而翘首以盼。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此时正值日暮。人群从下午就开始聚集，有的还带来了野餐用具，在提瑞斯法的小丘上享受最后的秋日时光。阿尔萨斯提前在附近部署了一大群卫兵，以防人群聚集时发生什么意外，比如什么踩踏事故、死掉几百人之类的。 众所周知，万圣节是最容易发生这种意外的。 他身着束腰外衣和马裤，披风是秋天的颜色。当他步出王宫，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他停下来向观众们挥手，领受他们的掌声，接着转身向吉安娜伸出手。 她看上去有点吃惊，不过却笑了，顿时人群高呼着她和他的名字，欢声直上云霄。他们两人一同沿着通道走到稻草巨人前，阿尔萨斯举手示意安静。 “我的人民，我在此与你们共庆这个神眷之夜——在这夜里，我们缅怀逝去的人们，并且抛开阻挡我们继续前行的障碍。我们焚烧稻草人，象征这一年即将过去；正如农夫们焚烧收获后的田野，灰烬滋养土地，而仪式将滋养我们的心灵。很高兴今晚能看到如此多的同胞聚集在此，我也很高兴，能将这难得的荣誉交给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她将亲手为我们点燃稻草人。” 吉安娜瞪大了眼——这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了。阿尔萨斯转向她，咧嘴坏笑。 “她是战争英雄戴林·普劳德摩尔上将的女儿，而且她必将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艾泽拉斯最伟大的法师。法师精于掌控火焰，我认为今夜由她来点火最为适合。你们同意吗？” 人群兴奋的大喊着，阿尔萨斯知道他们一定会的。他特别擅长调节人群的气氛，调动人们的情绪——这是一位领袖所必备的素质。他朝吉安娜鞠了一躬，趁机耳语道，“给他们露一手吧——他们准会喜欢得不得了。” 吉安娜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向人群招手。他们的欢呼更加响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有一点紧张，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接着她闭上眼，举起双手，低吟一段咒语。 霎时间，吉安娜全身披上了火焰的红黄色调。一个小火球开始在她掌间形成，一开始只是闪着微光，跟着越来越亮。阿尔萨斯一时间觉得仿佛她本身都变成了一团火焰。吉安娜轻松自在的托着火球，把握十足，他知道那些难以控制法术的日子早就离她远去了。她不是“将要成为”一位强大的法师，而显然已经就是，只是少个头衔而已。 接着，她伸出双手，火球们如同射出的子弹般猛然弹向巨大无比的稻草人，它立刻烧了起来。观众们倒吸一口凉气，但紧接着爆发出狂热的掌声。阿尔萨斯露齿而笑。用普通的火把点的话，稻草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烧起来。 吉安娜闻声张开眼，欣喜的微笑。阿尔萨斯再次靠近她低语。“真是奇观呐，吉安娜。” “是你叫我给他们露一手，”她张口笑着回击道。 “的确是我说的。不过这一手露得太精彩了。我恐怕他们以后每年都要求你来点了。” 她转身看向他。“那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以后每年都会由你来点的，我发誓，阿尔萨斯暗想着。炽烈的火光在吉安娜身上跳动，照亮了她活泼的身姿，并在她头上耀出一抹金色的光环。 阿尔萨斯注视着她，不由屏住了呼吸。她一直都那么有吸引力，而且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上了她。她曾经是朋友，是“同伙”，是令人兴奋的暧昧对象。而现在，他真的不禁开始以全新的眼光看待她。 他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他柔声说。“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们加入了火焰周围的舞蹈，他们直接走进人群，他们和人们亲切地握手问候——弄得卫兵们惊恐不已。接着他们躲过了尽责的士兵，混进人海，不被察觉的溜了出去。阿尔萨斯带着吉安娜穿过通往宫廷居所的走廊。他们遇到走捷径去厨房的仆人几次，不得不贴在墙上躲过。 然后他们到了阿尔萨斯的房间。他反手关上门用身躯抵住，然后一边把吉安娜抱入怀中深深的吻她。但先打断了长吻移向卧床的却是她，害羞的好学生、乖女孩吉安娜。她牵着他的手，外面燃烧的稻草人撒进来的橘色火光在他们肌肤上舞蹈。 他近乎迷乱的追随着她，如入幻梦，他们在床边站定，双手握得如此之紧，紧到阿尔萨斯担心吉安娜的纤纤手指会在他手中碎裂。“珍珍，”他轻唤着，并且开始不自觉地解除吉安娜的武装。 “阿尔萨斯，”她几乎呜咽着唤道，一边再次吻上他的唇，双手轻捧他的脸庞。而他正被对她的渴望弄得头晕目眩，所以当她突然退缩时，他觉得仿佛被剥夺了一切。 她喃喃低语道，“你愿意娶我吗？我......我们准备好了吗？” 当然。你会成为我的王妃——以后还会成为王后。他张口就要回答，他知道她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准备的不能再好了，他要经过这最后一步使她彻底驻入自己的心房。 他拒绝过可爱的塔蕾莎，并且她不是第一个被谢绝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虽然这些女孩们的确也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但是她们毕竟不是吉安娜·普劳德摩尔。 “你真美。”阿尔萨斯抚摸着她的脸蛋和头发，“金色的发丝非常柔软。” 吉安娜脸上的笑容更加粲然了。 在解除了彼此身上所有的武装之后，他们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他和她两个人。 “是啊，”她也轻轻的触摸着他的头发，“我们的孩子肯定也是金发呢。” 孩子。这个词像闪电一般击中了他——他的思虑突然跳到了未来——吉安娜已经成了他的王后，他们的子女在宫廷里嬉戏，父母已逝，他自己坐在王座上，顶着沉重的王冠。 的确，他内心的一部分极度渴望那一天到来（ps：洛丹伦大孝子就是大孝子）——他爱吉安娜在他身边，他爱在夜里揽她入怀，他爱她的气息和味道，爱她银铃般纯净、玫瑰般芳香的欢笑。 他爱—— 但是，如果他毁了这一切呢？ 他陡然意识到，直到这一刻前，他们都不过是孩子在玩过家家而已——但是他们已经不再是幼稚的小屁孩。而此刻，他的内心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他知道，他确实真的爱着她，而她也确实爱着他。 但是，如果他是个糟糕的丈夫，糟糕的国王——如果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呢？ 他毁了她怎么办？她那么可爱，那么优秀，那么完美—— 他配得上她么？ ——固然，洛丹伦的王子和库尔提拉斯的王女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但是阿尔萨斯所想到的不是这个。他想到的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穆拉丁·铜须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一个还没有被圣光接纳的学徒圣骑士，配得上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安东尼达斯带过的最好的一届，一位达拉然最年轻的中阶法师么？ 他配得上她么？ “我还没准备好，”他失口说了出来。 阿尔萨斯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一个国家的公主是可以想上就上、上完还不需要负责任的——只有满脑子谈情说爱、对政治一窍不通的二流编剧才写得出来这种剧情。 很显然，他还没有准备好。 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倒退一步，并且开始试图穿好衣服，认真地整理自己的着装。 她困惑的蹙紧了眉，“阿尔萨斯，怎么了？” “吉安娜——我们还太年轻，”他陡然说，略微提高了音量。“我们都还没有成年呢。还有——我不能——我还没准备好。我现在不能和你订婚。我也不能和你一起——”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你没有——我以为——” 阿尔萨斯伸手抓住吉安娜的手，心乱如麻，徒劳的想要把心里汹涌冲击的情感诉说清楚。“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还有很多训练要完成，父王也需要我。乌瑟尔有许多东西要传授给我而且——吉安娜，你一直都那么理解我，现在你能理解我吗？你还能继续像以前一样，只是做我的朋友吗，最好的朋友？” 她张开毫无血色的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阿尔萨斯近乎疯狂的揉着她无力的双手。 吉安娜，求你。求你理解——即使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当然，阿尔萨斯，”她的声音了无生气。“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你和我。” 她的一切，姿势、脸庞、嗓音，无不把她的痛苦和震惊表露无遗。可阿尔萨斯把她的话当成了救命稻草，一下子膝盖发软几乎瘫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现在让她有点伤心，但她肯定很快就会明白的。他们了解彼此。她会发现他是对的，他们发展得太快了。 “我的意思是——这只是暂时的，”他说，他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只是现在。你要继续学业——我知道我分散了你的精力，安东尼达斯一定在怪我。” “好吧，好像没人能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她非常不满地嘟哝着，重复他们初吻那天的话，“尤其是我。” 他拥紧她，“不要拒绝我，吉安娜。永远不要拒绝我。求你。” 她抬眼看向他，双眼在月亮的清辉中闪动，泛着晶莹的光芒，彷佛泪珠马上就要流出来。“我永远不会拒绝你，阿尔萨斯。永远。” 她快要哭了，被愚蠢的阿尔萨斯弄哭的。阿尔萨斯感到一阵寒意莫名袭来，使他浑身战栗，就好像他即将就要失去了她似的。看来，他应该解释得更清楚一些。“我是出于好意。等到将来——等到我足够优秀，足够能干，我一定会——会抱着你走向婚礼的殿堂，嗯，在洒满花瓣的路上——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妻子的，一定——只是，不是现在。并不是我不——你知道——” 愚蠢的言语显然不如行动更管用。阿尔萨斯把吉安娜拉到怀里，紧紧的拥抱她。一开始她的身躯像岩石般僵硬，但随后他感觉到她的紧绷感消失了，而她的手臂也环住了他。他们在房间里伫立良久，阿尔萨斯把脸贴在她光泽的金发上，手指轻轻滑过她身体的曲线，一边开始为将来而迷惘。 良久，阿尔萨斯松开手，他转过了身去，离开了房间。 今年冬幕节的洛丹伦王宫比往年装饰得更加喜庆。 早在几周前吉安娜点燃稻草人那天开始，宫里就弥漫着节日的气氛。她被洛丹伦官方告知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里多待几周，尽管对于一个能够施展空间传送的人来说，达拉然一点也不远。 在这几周，吉安娜和阿尔萨斯，装作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切正常的样子，而这显然引起了泰瑞纳斯和莱安妮夫妇的误解——甚至还导致了戴林上将的无能狂怒。 他们全都以为年轻的女法师和年轻的圣骑士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些什么未成年人不宜的事情。 因此，某些事情起了变化，微妙而意味深远。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不再被仅仅当作库尔提拉斯统治者的女儿或来自异乡的朋友。事实上，她渐渐被所有的臣民看做是米奈希尔王室的一员。 阿尔萨斯开始注意到这一改变，是在母后叫吉安娜和卡莉娅一起试穿冬幕节舞会的裙装的时候。其他一些客人也在这里预备过节，但莱安妮却从没想过要让他们跟她和她女儿着装相称。 而且，现在泰瑞纳斯也时常邀请吉安娜一同倾听子民请命。阿尔萨斯坐在国王右边，她在左边，地位几乎等同于国王自己的儿子。 冬幕节前夜他们便迎来了今年的新雪。阿尔萨斯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冰封的洛丹米尔湖。雪是黎明开始下的，一直持续到一个小时前。天幕黑如丝绒，点点星辉冰钻般点缀其间，月色将一切调和得温柔而梦幻。 他终于转向了吉安娜，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之前她们不给他看为冬幕节晚宴和舞会准备的长裙，现在他被她的美丽惊呆了。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看上去就像雪姑娘，她穿着冰晶般的鞋子，雪白的长袍缀着极浅的蓝色，银头环被火把赋予了温暖的柔光，从头到脚简直可爱得令人心碎。 阿尔萨斯甚至隐隐地听到了“let it go”。 不过她既不是“冰霜女王”，也不是雕像，而是那么温暖而柔美，并且生气勃勃。她的双颊因他倾倒的凝视而微微泛红，蓝眼睛洋溢着快活的神采，金色长发在肩上微微飘动。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他后悔他在万圣节的夜晚所说的那些话，和所做的那些事。他后悔他没有能够得到她、占有她。 “你就像.......一支白蜡烛，”他说，“全是白色和金色，”他伸手触碰她的金发，企图用手指绕弄着她的发丝。但吉安娜非常巧妙地躲开了。 她摇摇头。“来吧，王子殿下。你得护送你的朋友去参加舞会。”她故意把“王子殿下”和“朋友”这两个词语强调了一下。 阿尔萨斯更加后悔了。 在冬幕节之后，阿尔萨斯不得不看着吉安娜返回达拉然继续她的学业。 吉安娜，等我，等到我变得更加优秀...... 第二十八章 莱安妮王后之死 这几天对阿尔萨斯来说是一个例外，他不需要像往常一样每天都参加那些枯燥又累人的训练。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病重了。她面色苍白，形容枯槁，一动不动地躺在寝宫内的床上，身旁围着一群手足无措的牧师。此时，泰纳瑞斯国王正心烦意乱地在前宫议事大厅内聆听大臣们的汇报和请示，他只想赶紧把这些该死的事情忙完，好返回后宫去陪伴他病怏怏的妻子。 阿尔萨斯焦急地站在寝宫的门口，忍不住向房间里张望。那些愚蠢的牧师们提不出任何有用的治疗建议，他们只会在那里叽叽喳喳，“祈求圣光的保佑”。在“圣光的保佑”下，莱安妮的病情是一天天恶化了。佳丽娅只会哭。然而阿尔萨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帮助自己的母亲——实际上，圣光大主教法奥也没有。根据他的说法，莱安妮王后的病是自然的生命力流逝，而不是由外力造成的，所以他也无能为力。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能让母亲好起来的。阿尔萨斯在脑海中搜寻着所有他有可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东西——魔法。圣光救不了母后，或许魔法可以。他决定不再继续傻傻地等待奇迹出现——实际上，阿尔萨斯不相信奇迹这种东西，他更相信自己的尝试和努力。 魔法或许可以，但是洛丹伦的王室魔法顾问显然不行，那个腐朽而死板的家伙，坚持认为治病是牧师的职责，不是他的——显然，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不想承担治疗失败而可能出现的后果罢了，那个懦夫！ 来不及告知国王陛下，阿尔萨斯骑着一匹白色的马，一路向着南方奔去。这次可没有什么可爱的小公主陪着他打情骂俏，他也顾不得欣赏冬天的提瑞斯法林地和冰封的洛丹米尔湖的什么优美自然风光，只是死命地策马前进。 又开始下雪了，但落下的不是懒洋洋飘洒的轻柔雪花，而是刺痛皮肤的坚硬冰渣。阿尔萨斯皱起眉头继续前行。他对自己说，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到了。 尽快赶到达拉然拜访安东尼达斯的冲动现在占了主导，阿尔萨斯左腿微微一压，调转方向。马儿顺从的转身，步调完全吻合主人的意愿。雪越来越大，细小的冰针扎进他裸露的皮肤，阿尔萨斯用风帽盖住头，至少有一点保护。不败甩甩头，皮肤抽动着，就跟夏天有虫子烦扰它时一样。它沿路而下，向前伸长脖颈，享受着点点滴滴尽情释放的甘甜。 但阿尔萨斯没有心情和它一起享受。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的路上，他必须尽快赶到达拉然——早到一分钟，母后生还的希望就会大一分。他们很快又开始跳跃，接着一小会以后，在严寒中，阿尔萨斯的脸开始冻僵，戴着上好皮手套的双手也好不到哪去。他用冰冷的手压紧缰绳，强迫手指弯曲，并打起精神配合不败的极快的奔跑——不对，他告诉自己，他们不是跑得太快，他们是飞得太低。他们飞过去，就像—— ——除非他们没有飞起来。在最后一霎那，阿尔萨斯害怕的感觉到，不败的后蹄在结冰的石头上溜了一下，马儿剧烈的挣扎，它嘶鸣着，四腿疯狂的试图在空中找到安全的落脚点。阿尔萨斯顿时失声，当锯齿般的岩石——而不是白雪覆盖的草地——以致命的速度扑来时，他听到了自己的尖叫。他紧紧扯住缰绳，仿佛这样会有用，仿佛无论做什么都会有用—— 一个声音刺穿了他的昏迷，他一下子恢复了意识，耳朵里却回响着刺骨的尖啸，就像野兽的利爪在抓着的他脑子。一开始他不能动弹，尽管他的身体一阵阵痉挛着，试图挪向传来可怕嚎叫的方向。终于阿尔萨斯能够坐起来，可剧痛刺穿了他，于是可恶的尖啸声中又加上了他剧烈的喘息声，他意识到自己受到了重创，很有可能骨折。 雪越下越大，密集的雪片铺天盖地。他只能看见三码以内的事物。他强忍剧痛，举起头试图寻找—— 不败。有东西动了一下拉去了他的视线，只见一滩不断扩大的血红液体融化着白雪，在严寒中冒着热气。 “啊！”阿尔萨斯尖叫道，完全凭借自己的毅力挣扎着站起来。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但他还是亦步亦趋地向前挪动，努力的挪到了恐惧的马儿身边。 不败用两条完好的强健后腿和破碎的前腿搅动着染红的积雪。看到前腿的惨状，阿尔萨斯胃里一阵翻腾，这双腿曾经笔直修长，洁净而有力，现在却软垂着，折成了可怕的角度，不败不停尝试站起来却再也不能如愿。 大雪慈悲的模糊了这幅景象，滚烫的泪水从阿尔萨斯的两腮滑落。 他用尽全力走向他的坐骑，呜咽着，无力的跪倒在发狂的马儿身边，试图——做什么呢？这不是擦伤，可以快速包扎一下然后领它到温暖的马厩里用热药膏处理。阿尔萨斯把手伸向它的头，想要触碰它，至少给它一点安抚，但不败痛苦的呻吟起来。而他，发出一声哀嚎。 救命——还有他的母亲。没有不败，他怎么才能快速地赶到达拉然？ 心里的剧痛比身体的疼痛更打击这个年轻人。这里是荒郊野岭，不知道什么地方才会有兽医或者牧师。 他突然从马儿身边缩回来，闭着眼睛堵着耳朵，整个身躯都因哭泣而颤栗。因为这场风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他更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牧师。如果在这里耽误得太久，或许还会耽误母亲的病情。全世界白茫茫一片，除了垂死的马儿，它因为信赖他而试图跳越覆冰的堤坝，现在却躺在地上搅动着一片冒着热汽的血泊。 阿尔萨斯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而且他不该那么做。 只有一个愚蠢而且极度感性的作者才会错误地以为一匹马会对一个大国的王储非常重要——开什么玩笑呢，虽然阿尔萨斯很喜欢“不败”，但它显然还远远没有到达不可取代的地步。一匹马而已，死了就死了，换一匹就好了。 更何况，阿尔萨斯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她还在等待他找到达拉然的法师，为她带去生的希望。 所以，阿尔萨斯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流着泪，竭力使自己看不见听不见自己心爱的坐骑正在遭受剧烈的痛苦，直到不败的挣扎缓慢了下来。他躺在雪地上，腹部鼓胀，因疼痛而翻着白眼。 他的泪水滚落到马儿宽阔的腮边。不败颤抖着，棕色的眼睛因无法言喻的痛苦而大睁。阿尔萨斯脱下手套抚摸它粉灰色的口鼻，感受着不败呼吸的温暖。然后，慢慢的，他把骏马的头从自己腿上移开，站起来，用暖过的手摸索着自己的佩剑。他盯着坠落的马，脚陷进了被鲜血融化的积雪中。 “对不起，”他说，“非常对不起。” 不败平静的回应他，带着信赖，仿佛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并且感到需要。而这不是阿尔萨斯所能承受的，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野，他竭力把眼泪忍回去。 阿尔萨斯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举起自己的配剑，直直的挥下。 一剑穿过了不败的硕大心脏。他感觉着剑锋穿过皮毛，穿过血肉，插碎骨骼，自己钉在了下面的土地上。不败弓了下身子，颤抖着归于平静。 阿尔萨斯把不败的尸体拖到了路边，简单地把它安放在一片小树林里。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了——连安葬一下不败的时间都没有。他知道，他只能等救活了自己的母亲以后再来安葬不败。或许他可以就把它安葬在达拉然的附近。 阿尔萨斯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捂着自己的肋骨，继续向着达拉然的方向跑去。 所幸的是，这里距离达拉然已经不太远了。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看到了法师之城的城墙。凭借着洛丹伦王室的徽章，他顺利地进入了城内，并且在城门卫队长的陪同之下坐着马车驶向安东尼达斯的办公室。 在得知了阿尔萨斯来访的目的之后，安东尼达斯做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对不起，王子殿下。假如真如你所言，连洛丹伦的皇家牧师们都无能为力的话，老朽也爱莫能助。魔法只能用来打败魔法，莱安妮王后的疾病不是由魔法所导致的，而是正常的生命力的流失，我的法力无法用来救她，还请殿下恕罪。” 去他妈的！你连试都没试一下，凭什么说你没有办法！你不是自守护者之后，最伟大的大法师么？但是阿尔萨斯还未来得及发作，大法师就已经挥手下达逐客令了。法师塔的侍从长伸出右手，“请回吧，王子殿下。”阿尔萨斯转过头狠狠地盯了安东尼达斯一眼，带着不平、无奈和愤恨离开了安东尼达斯的法师塔。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死心。 年轻的魔法女孩正在实验着自己研究出来的新奥术。她小心翼翼地刻画着神秘的符文，以前出来没有人使用过这个符文，因此她也不知道完成并激发这个符文会有什么后果，不知道会不会就是她想要的效果。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撞开门，冲了进来。吉安娜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放下心来，这里是达拉然，不可能有危险的。 “吉安娜，帮帮我。” “阿....阿尔萨斯？”她印象中的阿尔萨斯可没有这么潦草和邋遢。“我的母亲病重了。洛丹伦的那些没用的牧师完全没法治她的病。”阿尔萨斯一边喘息着，继续说道，“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吉安娜吓了一跳，她从来没听说过法师还能治病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她尝试着使这位病急乱投医的王子稍稍冷静一下。“听我说，阿尔萨斯。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高阶法师。或许.....或许你应该去找找那些牧师......或者安东尼达斯老师，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你看上去很不好。” “我没事。那些牧师什么作用都没有。而且我已经找过安东尼达斯了，他不愿意帮我。”阿尔萨斯看上去是那么的萎靡，可怜，“吉安娜，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我......恐怕不能。” “吉安娜，你愿意试一试吗？就试一试。万一你做到了呢。求求你，不要拒绝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听到这话，吉安娜就又气又怒。这个无耻的笨蛋居然有脸在她的面前提起此事！她当然没有忘记几个月前发生在万圣节的那件事——一个害羞的好女孩毫无保留地向一个男孩展现了自己最美好、最完美的一面，但是却遭到了最无情的嘲笑。 但是，看着阿尔萨斯那既高大又可怜的模样，吉安娜最终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 她没法做到见死不救。她从来都做不到这一点。 没人能拒绝你，尤其是我。 “好吧，我们走吧，我可以试试。”吉安娜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传送门，他们从这里定点传送到了洛丹伦王城城郊的指定位置。等到他们赶回王宫，莱安妮王后已经虚弱得完全睁不开眼睛了，而御用牧师们只会摇头。吉安娜看着这个把她当作女儿来疼爱的老年妇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毫无生气，她心里感到无比的哀伤。 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学习过和治病救人有关的法术。相反，她只学过抽取他人生命力的法术，当然，这是背着安东尼达斯老师，在克尔苏加德学长的指导下偷偷学习的——实际上，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使用这个法术，因为这个法术实在太过邪恶了。她学习它，只是为了防备别人用这招偷袭她而已。嗯，仅此而已。 不过这一点儿也不要紧，或许只要简单地对法术修改一下就行了，就能把抽取生命力改为注入生命力——但是，这个修改后的法术，吉安娜从来就没有使用过，她没有信心。 而且，这是一个邪能法术。即便吉安娜把这个法术的作用改造得很正当了，但它依然是一个邪能法术。 “阿尔萨斯，”吉安娜扭捏着，就像一个干了坏事被抓到的小孩，“或许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但是......” 阿尔萨斯都快急死了，吉安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犹豫啊。“但是什么？” “但是这个法术是我刚刚才发明的，我不确定有没有用，也不确定有没有什么其他意想不到的坏处。”她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如果贸然使用，可能反而会使妈妈的病情变得更加厉害，甚至无法挽回。” 吉安娜已经离开了库尔提拉斯好几年了。这些年，她到洛丹伦的次数显然要多得多，也经常承蒙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的照顾，她对吉安娜的关爱就如同关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佳丽娅一样。在某种程度上，吉安娜已经把这位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女性当作自己的母亲了——但她当然还是得让阿尔萨斯这个亲儿子来作出最后的决定。 该死！怎么总是让他，阿尔萨斯来面对这种抉择的困境！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了，不能再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有些人在面对极端的困境时，会被困难击倒，再也站不起来；而有些人在极端极端紧张的情况下，却能够急中生智想出解决的办法。毫无疑问，洛丹伦的王储阿尔萨斯殿下，属于后者。 “你先拿我做实验，对，把你的法术对我施放。”阿尔萨斯沉着地对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发布着命令，就好像她是他的下属一样。吉安娜来不及多想，不由自主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一句咒语念罢，一道符文亮起，阿尔萨斯感到就像有一股暖流缓缓地在他的身体内流淌，他身上的疼痛逐渐地减轻、消退了。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和接受圣光的祝福、牧师的祈祷完全不同。这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能活120岁。 “太好了，吉安娜！有用，真的有用!”阿尔萨斯激动地呼唤道，随后用充满鄙视和厌恶的目光扫视着房间里那些没用的牧师们，并且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吉安娜点点头，接下来，她马上就对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施放了一个同样的法术。过了一会儿，莱安妮苍白的脸上逐渐出现了红润的神色。她睁开眼，轻轻地握住了阿尔萨斯和佳丽娅的手，轻轻地张开口，就好像要说什么。 然而，就在阿尔萨斯打算倾听母亲的教诲时，吉安娜因为实在支撑不住持续施法的巨大消耗，连带着手里的法杖一起，晕倒在了他身后的地上。莱安妮王后好不容易才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而这点点火星也随着供给的失去而快速熄灭。握着的双手无力地垂下，眼睛再次闭上，脸上的些许红润之色再次消逝。 “不！”阿尔萨斯大喊道。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客观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便阿尔萨斯贵为洛丹伦的王储。现在，吉安娜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和体力，没有人能帮得了他的母亲了，再也没有了。 阿尔萨斯抱着晕过去的吉安娜，坐在母亲的床边，一言不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地消逝。 半个小时之后，洛丹伦王后，莱安妮·米奈希尔，终于咽下了她的最后一口气。 悲伤淹没了他。 几分钟后，接到消息的泰瑞纳斯国王终于从王座厅赶回了后宫，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泪流满面的女儿、精疲力竭的吉安娜，还有已经去世的妻子。他没有能见到妻子的最后一面——实际上，在妻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正在和大臣们以及瑞文戴尔男爵讨论北方城市斯坦索姆的扩建和收取关税的相关事宜。 在母亲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她的身边。我恨你。阿尔萨斯用冷淡的目光扫视着这位统治了国家四十几年的国王，目光中的敬意又少了几分。 妈妈的花儿落了，阿尔萨斯也不再是一个小孩子。 第二十九章 医疗魔法学派的创立 一天之后，吉安娜醒来了。她看到阿尔萨斯正坐在床边守护着她，他双眼都有着非常明显的黑眼圈，目光无神，眼皮微微地一张一合，看起来非常的憔悴。 “你终于醒了。”阿尔萨斯打了一个哈欠，他费力地站起身，“虽然我的母亲最终——”阿尔萨斯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他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谢谢你，吉安娜。” 阿尔萨斯满脸忧伤地转身离开。他已经有连续三十个小时没合眼了，现在必须得好好地休息一下。 之后他还不得不认真地筹备自己母亲的葬礼。 对于一个十分孝顺的儿子来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 吉安娜很想问一问莱安妮王后现在怎么了，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张开口，因为阿尔萨斯的形容枯槁和他脸上忧郁的表情似乎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她答案—— 那个在这几年间像母亲一样疼爱她、关心她的女人已经死去了。 而这一切都应该归咎于她的法力不足。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她必须要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是的，只有她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她才能好好地保护她所爱的人。因为她的弱小和无能，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小时候是德里克，而现在是莱安妮—— 她不敢想，这个名单里以后还会不会有戴林和阿尔萨斯...... 哦，圣光在上，这太可怕了！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男人了（凯尔萨斯：难道舔狗不配拥有姓名吗？）。 吉安娜想到，如果这成为了现实，如果戴林和阿尔萨斯真的因为什么意外而离她而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她的亲人和爱人都能永远地陪伴在她的身边，永远。当然，吉安娜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都有一个尽头。 人是肯定会死的。死亡迟早会把她和她所爱的人分开，这是不可避免的。现在的吉安娜已经没有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去试图挑战“死亡”这个沉重的课题了。 但是，至少她可以让死亡晚一点到来。而这，就是她这位达拉然的高阶法师所应该做的。 吉安娜决定，她要和死亡作斗争。 昨天的那一套方法必须要推广开来。虽然她还是没能挽救莱安妮王后的生命，但至少她比那些洛丹伦的牧师靠谱多了，不是吗？阿尔萨斯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就不会来向她求助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吉安娜的遐思。“吉安娜，请问......你可以教我那个吗？” 她一回头，看到双眼非常红肿的佳丽娅正从殿外步入。显然，这位洛丹伦的王女因为母亲的去世而受到了很深的刺激。她曾跟随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学习圣光，试图成为一名牧师。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废物。或许，和奥术魔法比起来，圣光什么都不是。 “嗯......好的，不过，佳丽娅，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学习一些最基本的生命科学和魔法学常识。”吉安娜抬起头直视佳丽娅的眼睛，“你打算成为一名法师吗？这可会是很累、很艰辛的。”好吧，还有一点吉安娜没有说出来，学习魔法也是很看天赋的。其实......佳丽娅不一定有这个天赋。她大概率和她的弟弟一样，在奥术魔法方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佳丽娅抿紧嘴唇，摇了摇头。现在她觉得和吉安娜相比，自己什么都不是，因而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我......没有想成为一名法师。我只是想学习你那个能救命的法术。” 佳丽娅的这个要求让吉安娜犯了难。因为她的那个差点挽救了莱安妮王后生命的法术，实际上并不属于奥术魔法，而属于邪能魔法，只不过是经过吉安娜改进的邪能魔法。 目前的奥术魔法学界在通用的基础知识之上，一般分为八大学派：塑能系（魔兽世界的脚男法师都是这个系的）、防护系、召唤系、预言系、增强系、幻术系、通灵系和变化系。普通的法师一般只能学习最基础的通用知识。强大的一些的法师则可以在八大学派中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由于人的精力是非常有限的，强大的法师们一般也只会选择专研一个方向。比如安东尼达斯是变化系的大师，凯尔萨斯则是防护系和增强系的杰出代表人物。 然而很遗憾，这八大学派里面没有任何一派是研究如何挽救人的生命的——因为在法师们看来，治病救人是牧师们的职责。但是现在的吉安娜不这样想了。牧师们的圣光之力在治疗“受伤的人”方面往往有着神奇的效果，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在面对自己治疗不了的疾病时，总是喜欢将其简单地解释为“生命力的自然流失”。喜欢追求真理的吉安娜自然对这种说法很不满意。事实证明，牧师做不到的事情，魔法不是差点就做到了吗？ 她昨天差点就成功了！ 吉安娜想到这一点，她决定自己要结合所学习的生命科学的知识，潜心开发出一整套用来治病救人的奥术法术体系。牧师治不了的病，我们法师来治！ 这个疯狂的想法差点吓了她自己一跳。如果她真的成功了话......那将是一个不同于八大派系的、全新的魔法学派！ “嗯，佳丽娅，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必须先到达拉然去学习一些最基本的通用法术知识，还有很多生命科学的知识。”吉安娜坐起身，认真地打量着这位曾经的闺中密友，“你想好了吗？” 佳丽娅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决定了。”虽然她在魔法学上没有任何出众的天赋，不可能像吉安娜那样直接成为安东尼达斯的亲传弟子，但是她可以学。她有耐心，也有时间。 “好的，等到你有了一定的基础以后，我一定会教你的。”佳丽娅的决心帮助吉安娜使她的信念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办成。 在莱安妮王后的葬礼结束以后，吉安娜把阿尔萨斯和佳丽娅都传送到了达拉然。根据泰瑞纳斯国王的介绍信，佳丽娅顺利地进入了魔法学院就读。当然，她时刻没有忘记自己到达拉然来求学的目的，一有课余时间，她马上就会到图书馆里去自学一些生命科学的相关知识。 而吉安娜则陪伴着阿尔萨斯则找到了他的那匹马，“不败”。它依然安静地躺在道路的一旁的那颗树下。吉安娜轻轻地把它传送到了达拉然。在吉安娜的注视下，阿尔萨斯最终亲手把不败埋葬在达拉然城郊的一座小小的公园旁。 现在阿尔萨斯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达拉然，留在吉安娜身边了——要知道，现在他和吉安娜可只是“朋友”。他只能返回洛丹伦，继续锻炼自己的武艺，继续学习当一个国王所需要的知识。 在送别了阿尔萨斯之后，吉安娜独自一人走到了达拉然的许愿池旁。她当然听说过许愿池的传说——所有许下的愿望都会以一种奇特、完全出乎意料的方式实现。 以前的吉安娜只会对这种传闻嗤之以鼻，但现在不同。德里克哥哥死了，而现在像母亲一样照顾她的莱安妮也死了，她不能再接受任何一个和她关系亲近的人的离去了。 吉安娜向许愿池中投下了一枚金币，那上面刻着—— “我希望所有我爱的人都能永远地陪伴在我身边。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圣光在上，希望这真的能有用！ 仁慈的诸神啊，求求你，不要再有人离开我了，再也不要了。 等到心里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吉安娜则开始了她创立第九大奥术学派——治疗系的伟大尝试。 一方面，她决定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结合所学到的生物学知识，研究研究怎么把普通的奥术法术（邪能法术她可不敢在达拉然乱用，这很容易被肯瑞托查水表）改造成可以用来治病救人的法术。当然，不同的疾病需要用到的治疗法术当然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些疾病她还需要一个个地分别加以研究。 例如，对于普通外伤，她已经找到了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帮助病人快速止血——使用火焰改进的冰霜来冻结伤口，这种冻结可以维持很长的时间，并且不会影响到病人的体温。 但是，具体的冻结方法没这么简单。因为这种冻结会导致病人伤口附近的关节活动不便，还可能影响到附近的神经组织正常工作。所以，视伤口的大小、伤口所处的人体部位不同，冻结伤口的方法也不一样。总之，即便只是外伤处理，也是一门值得吉安娜好好研究的学问。 另一方面，就像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治疗能力，她在达拉然的城郊开了一家小型的魔法“诊所”。不仅仅是达拉然，来自银松森林、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和提瑞斯法的病人都可以到这家诊所来找她。 为了不耽误自己和病人的时间，吉安娜对自己的私人诊所进行了精心的布置。那些需要找高阶法师吉安娜来治病的人，可以在诊所里触动一个魔法传动装置，这里的振动马上就会被传导到吉安娜的手腕上。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就会立刻使用心灵传送术赶来，竭尽全力地帮助她的病人。 为了避免和圣光教会发生冲突，在阿尔萨斯的建议下，她把自己的“诊所”提前向附近的几座教堂报备了。此外，她还会定期地向这些教堂报告现在的她可以治疗哪些种类的疾病。教堂的主教牧师有时会根据吉安娜的报告，把一部分向教会牧师寻求帮助的病人分流到她这里来。 吉安娜自己是一位虔诚的圣光信徒，再加上她定期报备的举动，她的这家诊所可以算作是教堂的下属机构。她免费为病人看病（库尔提拉斯的公主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收取诊疗费用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同样也是在为圣光教会积攒功德。因此，教会并没有出手制止这位高阶法师。 此外，安东尼达斯等人也没有阻拦她。要知道，达拉然的法师们是研究魔法、追求事物的客观规律、探索科学的奥秘的，而教会的牧师和圣骑士们却是侍奉圣光、研究宗教神学的。 一个搞科学，一个搞迷信，这就导致肯瑞托和教会几乎是天然的对立，二者之间的关系也非常糟糕。而圣光信徒、高阶法师吉安娜，极有可能会成为肯瑞托和教会之间沟通的桥梁，她现在的做法有助于缓和、改善达拉然和圣光教会之间的关系，所以六人议会不仅没有制止她，反而还在暗中帮助她。 综合以上两点，没有什么人来找吉安娜的麻烦，也没人敢来砸她的场子（保守地估计，想砸她场子的人应该打不过洛丹伦皇家卫队、库尔提拉斯舰队、白银之手骑士团、肯瑞托战斗法师团以及奎尔萨拉斯的王党）。她的“诊所”开得非常顺利，只不过可能顺利得有些过头了—— 完全出乎吉安娜自己的意料，由于她治病救人的医术十分高明，再加上她真诚帮助别人的态度，以及不收取费用的做法，她在达拉然很快就获得了“奥术牧师”的称号，慕名前来找她的病人也越来越多，其中甚至有一些是假的“病人”，他们只是企图一睹她的芳华而已——就连着名的六人议会大法师凯尔萨斯王子，也不注重保障自己的身体，最近他生病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于是，面对接踵而至的病人，吉安娜很快就不堪重负，她甚至连自己从事魔法研究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在自己天真善良的年轻学徒成长的要紧之时，还是得由老谋深算的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来帮她一下。 首先，安东尼达斯把诊所从免费的改成了收费的。实际上，收取费用这件事，它本身不是为了搞钱，它的核心目的是为了筛选——把那些可治可不治的“病人”全部赶回家去，以免这些假病人们咳个嗽都想找吉安娜女士看病。此外，收取费用的标准应该是动态的、可以调节的，这样才能更加有效地控制诊所的人流量——不过很可惜，即便开始收费了，凯尔萨斯王子仍然会非常准时地生病。 所以，安东尼达斯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于是，第二点就呼之欲出了——肯瑞托派出了一批有志于学习医疗系法术的学徒来到这家诊所一边看书，一边实习——这其中就包括才学了几个月魔法的佳丽娅·米奈希尔公主。这群学徒的作用是帮助病人治疗最简单、最基本的疾病。只有超出了低级法师能力范围的疾病，才会麻烦更高一级的法师来进行医疗。只有当他们全都搞不定的时候，医疗系的创始人吉安娜女士才会亲自出马。 出人意料的是，凯尔萨斯王子的身体素质一下子就变好了，他不再经常生病了——当然，他的病其实是安东尼达斯帮他治好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在安东尼达斯提出的动态收费、分级诊疗制度的帮助下，一方面吉安娜的诊所继续维持了下去，另一方面她正常的学习、研究也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 第三十章 阿尔萨斯的成年 夏日炎炎，无情的烈日抽打着阿尔萨斯，王子殿下正骑马走在暴风城的街道上。他状态不佳，尽管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就一直盼望的日子。日光在他的全套铠甲上反射出光芒，他觉得自己还没到大教堂就会被烤熟。他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典礼开始后要做什么。 他的父亲并辔走在旁边，完全没有觉察到儿子的苦恼。“这是盼望已久的日子啊，儿子，”泰瑞纳斯说，一边转朝阿尔萨斯微笑。“而且昨天你不是已经成功了吗？放轻松点吧，这就是走一个过场，没什么好担心的。” 尽管头盔又重又热，阿尔萨斯还是很庆幸戴着它。他不知道这时是否应该装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还好头盔遮住了他的脸孔。“确实是，父王。”他答道，尽量使声音显得沉着。 这是暴风城有史以来最大的庆典之一。除了泰瑞纳斯，还有其他众多国王宫贵族和名流出席，他们如同一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骑马沿着白卵石街道走向庄严的圣光大教堂，这座教堂曾毁于第一次战争，而今已得以修复，甚至比以前更为辉煌。 阿尔萨斯幼时的朋友加兄弟，瓦里安·乌瑞恩，暴风城的国王，开放了王宫，任由人们参观华丽的宫殿以及昔日留下的废墟。对阿尔萨斯来说，昨晚是此行目前为止最大的亮点，他坐在瓦里安旁边，喝着蜜酒聊着天。十几年前那个伤痕累累的痛苦少年，已经长成为一位自信而英俊，受到万众拥戴的国王。 从午夜到黎明，到清晨，他们呆在军械库里，拿着木头训练剑切磋良久，一边大笑着回忆过去，瓦里安的武艺并没有被酒精影响多少。自幼便接受训练的乌瑞恩国王一向技艺高超，现在变得更强。但阿尔萨斯进步更大，现在的他可以和瓦瑞安打个平手。等到正式成为圣骑士之后，瓦里安肯定不会再是他的对手。 一想到自己即将会获得的荣誉，阿尔萨斯就忍不住变得自信起来。 他昂首挺胸，揭起面甲，向顶着酷暑欢呼喝彩的人群微笑招手，玫瑰花瓣沐浴着他。某处号声响起，一行人抵达了大教堂。阿尔萨斯翻身下马，一个马童牵走了他的战骑。另一个仆人上前来取走他脱下的头盔。他的头发业已汗湿，于是他戴着手甲迅速捋了一下。 阿尔萨斯从没来过暴风城，大教堂散发出来的安详和伟力使他印象深刻。雕花的台阶铺着地毯，阿尔萨斯缓缓拾级而上，从炎热的户外步入沁凉的石制建筑内部，让他顿感舒爽。薰香的气息和洛丹伦王家礼拜堂燃点的一样，让人感到平静而亲切。 教堂里没有了喧闹的人群，只有几排安静恭谨的杰出人士和神职人员。 在这里，阿尔萨斯认得出一些比较熟悉的面孔：吉恩·格雷迈恩，吉尔尼斯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斯托姆加德国王；当然还有库尔提拉斯的海军上将戴林·普劳德摩尔—— 阿尔萨斯睁大眼睛，不由得嘴角上翘，露出微笑。有海军上将，自然就有——吉安娜！ 她那惊艳的美丽，以及在孩提时就吸引了他的那种活泼和智慧，现在仍然像灯塔的光辉般，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吉安娜发觉了阿尔萨斯的目光，她朝他浅浅一笑，虔敬的低下头。碍于这里人太多，而且净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敢靠得离她太近，那样可能会引发一些闲话，毕竟他们可还没有正式地确定关系，更没有订立什么婚约。 阿尔萨斯把注意力转回前方的神坛，却感觉心里有一丝惴惴不安。他希望仪式结束后有机会和她亲热亲热。 总主教阿隆索·法奥在神坛上等候。法奥的样貌很难让阿尔萨斯联想到迄今所见过的统治者们，倒更像冬天爷爷。他身材粗短，眼睛明亮，雪白的长胡须在下巴飘飞。即使在严肃的仪式中，老人也是那么温暖慈祥。法奥等阿尔萨斯走近并恭敬的在他面前跪下，便打开一本巨大的书，开始宣讲。 “在圣光感召之下，我们齐聚在此，将圣光之力赋予我们的兄弟。 他将在祂的恩惠中重生。 倚仗圣光之威，他将归化民众。 借助圣光之力，他将战胜黑暗。 凭借圣光之智，他将引领同胞进入永恒的乐土。” 总主教的左边有几位男性——阿尔萨斯注意到也有少数几位女性——身着飘逸的白色长袍，泰然肃立。有的拿着催眠般不停摆动的香熏，有的举着巨大的蜡烛，还有一位手捧刺绣的蓝色圣衣。之前阿尔萨斯曾被引见给他们，可现在他一个名字也想不起来。 这对阿尔萨斯王子来说很不正常——他一直真诚的关心服侍他或为他效力的人，他总是努力试图了解每个人的姓名。 法奥主教请牧师把他们的祝福给予阿尔萨斯。于是捧着蓝色圣衣的一位牧师走上前来，将圣袍披在他身上，并在他额头涂上圣油。 “圣光慈悲在上，愿汝永远不会受到来自邪恶的伤害，”这位牧师说。（ps：是的，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只会受到来自正义的伤害。） 法奥转向阿尔萨斯右手边的人群。“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如果你们相信这个人值得接纳，请给予他祝福。” 和牧师们相反，这群身着光亮的铠甲，站立笔挺的人们，阿尔萨斯非常熟悉。他们都是第一批的白银之手圣骑士，这也是他们加入以后多年来第一次齐聚一堂：老当益壮的提里奥·弗丁，现在他还在管理着壁炉谷；身高六尺半的赛丹·达索汉，以及无比虔诚的加文拉德·厄运。只缺少了一位——图拉扬，他在第二次战争中是安度因·洛萨的副官，在阿尔萨斯十二岁的时候，他率部远征，进入了黑暗之门，在德拉诺即将崩溃之时，他舍生忘死地关闭了黑暗之门，最终为了保卫联盟的安危而牺牲（其实图拉扬没有死，但阿尔萨斯等人都以为他死了）。 加文拉德·厄运上前一步，托着一把看上去非常沉重的巨大战锤“圣光的复仇”，战锤的镶银锤头蚀刻着神圣的符文，结实的锤柄则以蓝色皮革包裹。他将这柄战锤放在阿尔萨斯面前，然后回到他的队列。接着上前来的正是阿尔萨斯的导师光明使者乌瑟尔，他手捧一对仪式肩铠。尽管乌瑟尔是阿尔萨斯所知最能自控的人，当他将肩铠覆上学生宽阔的肩膀时，也禁不住热泪盈眶。他用有力而充满情感的声音说道： “圣光之力在上，愿汝之敌灰飞烟灭。”（ps：敌人倒不知道，但阿尔萨斯确实容易灰飞烟灭） 乌瑟尔的手在阿尔萨斯肩上停留了一会，接着他也退下。 总主教法奥和善的朝阿尔萨斯微笑。他的目光使阿尔萨斯不再担忧。他记起了一切。 “起来吧，让我们看到你的脸，”法奥嘱咐到道。阿尔萨斯便立刻照做。 “你，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发誓会永远恪守白银之手的律令和荣耀吗？” 阿尔萨斯眨眨眼，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要遵守这些迂腐的律令和教条。不过，他可不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地跟众人唱反调。“我发誓，”他心不在焉地说道。 “你发誓会永行圣光之道，并将祂的智慧在你的追随者之中传扬吗？” 圣光真的有什么智慧吗？如果有的话，那么它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在我的面前表现出来？阿尔萨斯对此表示怀疑，某种程度上，他觉得圣光只不过是一种能量而已，他不觉得非要信仰圣光的人才能使用圣光，这难道不就是圣光被像他这种并不虔诚的信徒“欺骗”的表现吗？一个神会被欺骗，那么它又会有什么智慧呢？ “我发誓。”阿尔萨斯中气不足地回应道。 “你发誓，不论在何时何地，只要发现邪恶的存在，你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之粉碎，并用你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弱小和无辜吗？” 这下阿尔萨斯来劲了。是的，我即是正义，我将会永远保护人民，碾碎一切可能威胁到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邪恶。他激动地回应道，“我——以我的鲜血和荣誉起誓，我一定会做到的！”是的，我会永远保护弱势的人民。哪里有不公，哪里就会有我。我发誓。 法奥安慰地向他眨眨眼，并且赞许地点点头。然后他转身向牧师和圣骑士们宣布：“兄弟姐妹们——你们聚集在此以作见证——举起你们的手，让圣光照耀这个人。” 所有的牧师和圣骑士都举起右手。虔诚的圣光信徒们啊，现在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辉。他们的右手全都指向了阿尔萨斯，试图将光芒导向他。阿尔萨斯瞪大了眼，等待着荣耀的光辉将他包裹。 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 阿尔萨斯有些困惑不解。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圣光没有围绕他，对他施以祝福和恩赐？明明昨天在排练的时候都成功了！根据他所学过的时间平移对称性理论，之前在同样的实验条件下都可以成功，现在也应该能成功才对...... 泰瑞纳斯国王看着眼前尴尬的场面，心里也非常不悦。排练的时候一切都非常完美，结果一到正式演出就出现各种问题是吧？这样洛丹伦王室的脸面该往哪搁！ 不过好在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阳光从天窗缓缓倾泻而下，流向穿着闪亮盔甲独自伫立的王子，阿尔萨斯松了口气，还好总体上还是在按照计划进行，并没有让他或是洛丹伦太过丢脸。 现在圣光照耀在阿尔萨斯身上，照耀在他体内，穿透了他，令人目眩的光辉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这种感觉最初温暖，继而灼热，令他微微一震。他感觉自己——被冲刷着。被掏空，被洗净，然后重新充实，他觉得圣光在体内剧烈汹涌，然后渐趋平静，停留在身体恰能适应的程度。他睁大眼，将手伸向“圣光的复仇”。他握住锤柄，望向法奥大主教，后者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 “那么起来吧，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洛丹伦王国的圣骑士，欢迎加入白银之手。” 阿尔萨斯握紧巨锤，情不自禁的高举过头，发出欢呼。——它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他还以为自己不可能拿起来，他发现是圣光使得它在手中的重量变轻了。随着他狂喜的呐喊，整座大教堂在欢呼声和掌声中沸腾。阿尔萨斯发现自己被新的兄弟姐妹们热情簇拥着，父王、瓦里安和其他人都忘却了古板的礼仪，全都涌上神坛。瓦里安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被坚硬的铠甲弄疼了手，引发了更多笑语。 然而阿尔萨斯开始左顾右盼，目光停留在了湛蓝眼睛，微笑着的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脸上。 他们被欢庆白银之手获得新成员的人群挤到一块儿，距离不过几寸之隔。阿尔萨斯不会让这个绝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他几乎是立即揽住了她漂亮的纤腰，将她拉到身边。当他拥抱吉安娜的时候，她回应了他的拥抱，靠着他的胸膛笑出声，然后便微笑着轻轻挣脱——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可只是“最好的朋友”。她金发的倩影被另一个金发的女孩取代。佳丽娅欢笑着紧紧拥抱她的弟弟。 “我们真为你感到骄傲，阿尔萨斯，”她解释说。他咧嘴笑笑，回以拥抱，很高兴得到姐姐的认同，同时深深后悔刚才没有抓住机会狠狠地亲吻吉安娜。“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圣骑士的，我敢肯定。” 是的，阿尔萨斯自己也非常自信——他肯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圣骑士的，这不需要佳丽娅多言。 他现在十八岁了，瓦里安在这个年纪已经当了国王。这个年纪正是阿尔萨斯大展拳脚的时候，特别是现在有了白银之手的祝福指引着他。他无意留恋洛丹伦的王宫，也不喜欢单调的外交访问。他想要做一些......很有意义的事。一些凭他的力量、他的地位、他的能力可以实现的事，他需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和聪明才智，来证明自己。 阿尔萨斯要向整个世界证明，他会是一个伟大的国王的！ 第三十一章 吉安娜的成年 两年前，吉安娜开创了依靠魔法来为他人治病的先河。她创立了“普罗德摩尔诊所”，用于诊断那些饱受病痛折磨而且不受圣光眷顾的人的生命。当然，这个主意来源于尝试拯救阿尔萨斯母亲的经历。而现在，奥数学派的第九个派系——治疗系已经正式诞生。 虽然这个新生的派系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杰出的代表，但它在公众当中的知名度却攀升得非常快。再加上这个学派主要依赖于勤奋和细致，并不特别依赖天赋，所以近来转投到治疗系的学徒法师也越来越多。吉安娜当之无愧地是这一学派的创始人。此外，她的闺蜜佳丽娅也在两年的艰苦学习之后成了一个中等水平的医师，而且她将会继续努力。 此外，普劳德摩尔小姐在空间法术方面的研究终于出了成果。她的《群体空间传送的改进及应用》一文，在整个达拉然引起了轰动。这标志着，低成本、低消耗的远距离群体传送不再仅仅是科学理论上的可能，而是正式成为了工程上的现实——在这以前，人们的“传送”通常只能传送到达拉然、奎尔萨拉斯、暴风城等一些实现设置好传送阵的、魔网节点能量较高的地区，而且一般都只能进行小规模的传送。 但吉安娜的这个办法却能传送到任何地方，不论距离远近如何，不论当地是不是一个重要的魔网节点——只需要提前在那个地点构建好一个传送法阵，吉安娜就可以带领着一群人和她一起传送到指定位置。她所能传送的人的数量取决于她自己的法力强弱和“绘制”的传送法阵的大小规模。不过，这项技术也存在一个问题——实验的可重复性太差。然而，这其实是吉安娜故意的。她有几个关键的参数没有列在自己的论文中，而是把它们作为了自己的“商业机密”——就像“海潮贤者是库尔提拉斯的商业机密”一样。 虽然吉安娜自己能轻轻松松地多次为大家表演她研发的这种群体传送办法，并且大获成功——但是，别人却很难重复她的实验。即使是严格按照吉安娜论文上所提供的步骤来进行操作，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也不能保证他能稳定地施放吉安娜发明的这种群体传送，就更别提其他的法师了。 当然，尽管几乎不具有他人可重复性，这项成果仍然瑕不掩瑜。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凭借她的这项发明，第三次获得了肯瑞托至高智慧绶带。她也因此成为了肯瑞托历史上第十七个获得三次以上该项荣誉的人，也是第一个在未成年的情况下获得三次以上该项荣誉的人。 很快，吉安娜就要晋升为大法师了，她将会把由倒数第二代提瑞斯法守护者艾格文所保持的、二十岁成为大法师的记录提前两年。 她成为大法师的仪式将在她十八岁的生日那一天举行。 这天出席的人很多。有安东尼达斯，克拉苏斯，凯尔萨斯，克尔苏加德，茉德拉等法师，还有戴林·普劳德摩尔上将——这是她的父亲，当然得来——以及泰瑞纳斯国王、佳丽娅公主等等。她的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那个“最好的朋友”——可是没有找到。他去哪了？她的心里开始有了小小的失落。 肯瑞托议会议长、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已经站在国王祭坛上，等候着。他充满智慧的目光温暖柔和，穿着白色的长袍和宽大的袖子，雪白的长胡须在下巴飘飞，看起来仙风道骨。即使场合非常正式，老人也是那么温暖慈祥，这让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紧张的心放平了不少。等道吉安娜走近并恭敬地向他鞠躬，然后站在他的身前，安东尼达斯便打开了魔法提词器，望着正前方的天空，开始主持仪式。 吉安娜则跟随着导师，大声地念出加入肯瑞托的誓词。 “魔法之神、诸位守护者在上，泰坦诸神为证，我恭敬谨慎地宣誓，我愿以自身的能力和判断力，遵守此誓言。凡授我艺者敬之如父母，作为终身同世伴侣，彼有急需我接济之。视彼儿女，犹我弟兄，如欲受业，当免费并无条件传授之。凡我所知无论口授书传俱传之吾子，吾师之子及发誓遵守此约之生徒。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人民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束一切堕落及害人行为，我不得将使用魔法来危害他人，并不作此项之指导，虽然人请求亦必不与之。我绝不使用一切诱使人堕落的黑暗魔法。我愿以此纯洁与神圣之精神终身执行我职务。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他人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 余加入肯瑞托，遵守议会的章程，自觉地履行义务，遵守纪律，严格保守机密，为魔法研究的事业奋斗终身，永不背叛肯瑞托。 倘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泰坦诸神能让我的生命与法术获得无上光荣。我如果违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你，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发誓会永远遵守肯瑞托的戒令，扞卫法师之城的荣耀吗？” “我发誓。”她说。目光在人群中来来回回地扫视，但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她更加失望了。 “你发誓会永远坚守正道，绝不使用任何邪恶的魔法吗？” “我发誓。”吉安娜心不在焉地答道。她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甚至开始在心中幻想着甜蜜的婚礼，虽然她连她的“新郎”在哪里都还没有找到。 “你发誓，不论在何时何地，你都绝不会受到邪恶力量的引诱，永不堕落，永不背叛正义，用自己所学的一切魔法知识，真诚地为你的人民造福吗？” “我愿意——愿意以生命作担保，我发誓。”吉安娜的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该死的阿尔萨斯，你害得我差点就答错了！ 随后，克拉苏斯、泰瑞纳斯等人都纷纷发表了他们的讲话，以及他们对这位刚刚成年的女孩的美好祝福。 很快，仪式的程序就进行了一半，但是阿尔萨斯依然没有出现。吉安娜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的失神。 “那么起来吧，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来自库尔提拉斯的法师，欢迎你成为一名大法师，欢迎你加入肯瑞托议会。”（ps：这个议会不是六人议会）安东尼达斯把一枚镶嵌着紫罗兰的肯瑞托徽章佩戴在吉安娜的法师袍上，还把一柄新的法杖交到她的手中。 吉安娜举起法杖，整个广场都在欢呼声和掌声中沸腾。戴林·普劳德摩尔、泰瑞纳斯·米奈希尔等人开始向她走来，吉安娜又开始左顾右盼，但她还是没有看到那个愚蠢的家伙，那个笨蛋！ 仪式结束了，吉安娜在父亲和泰瑞纳斯国王的陪同下走下了国王祭坛。 “你非常出色，吉安娜，”戴林上将说，“我真是一个骄傲的父亲。” 她忍不住发出声声叹息，小嘴向下弯出一个小小的圆弧，精致的脸庞绷得紧紧的。戴林和泰瑞纳斯随后便快步离开，显然，他们还需要去讨论一些和公共事务有关的事情，就像如何鼓励双边自由贸易、如何合理调控海关税等问题。吉安娜小声呜咽着，拄着手里的法杖，缓慢地朝着紫罗兰城堡走去，那里还要举办她的生日宴会呢。 她的眼前突然就只有一片黑暗。 “猜猜我是谁？”一个男声悄悄的说，声音中克制着笑意。被蒙着眼的吉安娜破涕为笑。“阿尔萨斯！你总是喜欢这种小把戏。”她欢呼着转向他。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嘴上却已经带着笑容。阿尔萨斯立刻拿开了手，从背上取下了一个长方体盒子。 “诺，这个是给你的，海里昂-遗忘之爱。”阿尔萨斯从盒子中取出了一柄法杖，法杖上镶嵌着一枚晶莹的蓝宝石。“珍珍，祝贺你成为一名正式的大法师。生日快乐哦。”吉安娜接过法杖，她总觉得这枚蓝宝石似乎非常眼熟。 “这枚蓝宝石......” “喔，那是我从妈妈遗留的王冠上取下来的。”阿尔萨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显然，这位艾泽拉斯第一大孝子早就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吉安娜大吃一惊，“王后的王冠！那......那怎么行呢？我不能要。”她正想把这柄法杖交还回去，却被阿尔萨斯拒止了。“别担心，珍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那迟早都是属于你的。我只不过是提前把那枚宝石交到你手中了而已。”吉安娜的脸色很快就变得通红，不过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件礼物。 海里昂法杖，作为洛丹伦王室的收藏品，显然比安东尼达斯之前交给吉安娜那把普通的大法师法杖更具有魔力，而且在镶嵌了蓝色宝石后，也非常符合吉安娜美丽迷人的气质。她点点头，便把安东尼达斯刚刚赠与的法杖收进背包里。阿尔萨斯搂着她，一同走向举办宴会的场所。 阿尔萨斯伏在吉安娜的耳边，“吉安娜，你发表的每一篇论文（sci）我都会认真地看。”他绝对没有说谎。虽然他对这些该死的魔法符号没有任何好感——它们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它们——但是阿尔萨斯还是尽力地去尝试弄懂，不懂就去请教王室的魔法顾问。就算他自己完全玩不转这些魔法，但他至少要知道一部分魔法背后的原理。 阿尔萨斯的性格就是如此，他不能容忍有什么是自己完全不了解、完全脱离自己掌控的。 吉安娜微笑着点点头。她相信他，她并不怀疑他。 吉安娜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宴会，以及一个愉快的十八岁的晚上。 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也是一位强大的法师了。她不再是小孩子。 宴会结束，所有人正在离场。“好吧，虽然我很舍不得，但是你还得继续在这学习，从而成为最伟大的法师。”微醉的阿尔萨斯轻轻地在吉安娜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也得回去了。唉，我总是学不会他们想要教给我的东西。” “别担心，阿尔萨斯。我相信你。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的。” 噢，是的，谢谢你的安慰，但愿吧。阿尔萨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普罗德摩尔小姐的手，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向着他的住处驶去。 第三十二章 死灵法术的发现 吉安娜今天正在上她的一节选修课，主讲教师是克尔苏加德，课上只有吉安娜一个学生。严格说来，他既是吉安娜的老师，也算是吉安娜的学长。他对自己的这个小学妹确实很有好感——有时，克尔苏加德甚至在想，如果吉安娜能早出生十年，早点创立专门的医疗学派，比格沃斯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吉安娜今天终于在克尔苏加德的魔法证件照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模样，那个帅气的青年；再想想现在的古怪中年，看上去甚至比安东尼达斯还要老。尽管有他的妻子早逝的缘故，但...... 唉，岁月这把杀猪刀啊。吉安娜忍不住感慨道。然而，就彷佛是她的小小心思被学长看穿了一样，克尔苏加德突然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同学，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烦恼？”克尔苏加德换了一个语气，“让我猜猜看。就好像，你是在感慨生命的短暂？” 吉安娜当即就处于一种巨大的震惊之中，她没想到学长竟然会和她探讨这种和魔法完全无关、反倒是和哲学关系更加密切的问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她只好如实回答，“是的，学长。我在想，人的一生是不是太过于短暂了，和精灵相比......” “寿命的长短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吉安娜同学。人的寿命确实远远短于精灵，但是和浮游这种生物相比又如何呢？精灵的寿命很长，和龙族相比又如何呢？龙族虽寿，尤有竟时。这些都不是永恒，它们都做不到永恒。” 克尔苏加德顿了顿，接着补充道，“我们都知道人类的寿命一般不会超过九十。而伟大的守护者艾格文，已经生活了一千年，现在她选择了隐居，不知所踪，但我们可以推测，她极有可能还能再活一千年。” 克尔苏加德突然用他那无比深邃的目光盯着吉安娜，就好像能看透她的灵魂，“这说明魔法确实能够用来延长生命。我认为，我们学习魔法的本质目的不应该是为了研究而研究，而应该是应用于实际。既然魔法能够延长人类的生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克尔苏加德根本就没有给吉安娜认真品味，思考他的话的时间，而是像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他又像是在对吉安娜讲，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生命，从本质上说，是物质的，而非意识的。意识不能脱离物质而单独存在。所谓的‘灵魂’，也只不过是物质的一种具体形态罢了。” “所以，如果我们能从物质的层面把‘生命’和‘灵魂’给研究透彻，那么实现永生就不再是一个问题。甚至让死去的人们复生也不会是难题。”克尔苏加德显然是意有所指。 吉安娜用震惊而崇拜的目光看着克尔苏加德——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德里克·普罗德摩尔的笑容，她又想起了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带着她试穿美丽的衣服的场景.....如果真像他说的.....如果真的能这样，那么她的哥哥、她的小猫，还有阿尔萨斯的妈妈是不是都能回到她的身边了？而且，再也不会有生离死别，也不会再有痛苦...... “吉安娜同学，你愿意加入我的魔法研究课题组吗？”一番话语把吉安娜从无限的遐思中拉回了现实，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啊。“你愿意为了这个崇高的事业而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吗？”吉安娜感到自己的小心脏开始扑嗵嗵地猛跳起来，她几乎就要迫不及待地回答“我愿意”了。 可惜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她献身于科研事业的良好兴致。“克尔苏加德，你涉嫌研究禁忌黑魔法，我们暂时以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罪名逮捕你！” 吉安娜回身望去，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几个紫罗兰裁决卫兵，他们身着一套精美的魔法破坏者盔甲——这些盔甲是达拉然从奎尔萨拉斯仿制的，这使得他们对这些法师有着很强的克制力。 “请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克尔苏加德学长他......”吉安娜非常懵逼，难道自己的科研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然而，克尔苏加德自己却一言不发——就好像他已经预见了一切。裁决卫兵们也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尽管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大法师。克尔苏加德直接被带走了。 安东尼达斯随后进入了这间教室，看着他的爱徒像傻瓜一样呆呆地站在这里。“吉安娜，你怎么会上克尔苏加德的课？他.....他没有给你灌输什么反人类理念吧？”反人类理念？不不，当然没有，吉安娜连连否认，她当然不认为克尔苏加德的“伟大构想”会是什么反人类理念。 “好吧，现在跟我来，你来跟我看看克尔苏加德在他的‘研究项目’里都干了些什么。” 几个小时后，看守所里。“这无休无止的骚扰已经令我烦不胜烦。我目前正在从事一项非常重要的研究，这项精妙的魔法研究需要花费好几周的时间来进行准备。现在，我不希望你们再打扰我的时间了。” 在克尔苏加德被允许与原告当面对质之前，他已经被迫在这里等待了数小时，他对这种屈辱感到十分不悦。 那群人的代表，杜雷登和安斯雷姆两人，一直以来都对他非常敌视。当然，克尔苏加德不知道，其实他们两个真正敌视的是安东尼达斯。 杜雷登嗤之以鼻，“我可是头一回听说你的这个什么‘精妙’魔法。” “废人废话，不听也罢。”克尔苏加德冷冷地回敬道。 一个既遥远又无比友善的神秘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们只是对你又嫉妒又害怕罢了。他们恐惧你即将取得的成就。他们害怕你能获得永恒。他们畏惧你的力量和知识。”这话语现在越来越似曾相识，以至于克尔苏加德觉得这就是他自己心中所想的。 一道蓝色的光亮闪过，随即一个满面怒容的白发法师出现在大厅中，他的腋下还夹着一个小木匣。“若非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你上回就已经弄得我们很不耐烦了，克尔苏加德！” “尊敬的安东尼达斯，您最终还是出现了，这让我们感到无上荣光。我还以为您病了。” “年老让你感到恐惧，对不对？”安东尼达斯打断他的话，“这就是你偷偷研究通灵术的理由？你在梦想着长生不老？还是想让你的妻子死而复生？” 克尔苏加德的心一阵绞痛。该死，他又提到比格沃斯了。他怒目圆睁，盯着安东尼达斯。 后者停顿了一阵，然后继续说道：“至于我的健康问题，用不着你操心。我只是在别处很忙罢了。” “你就忙着在我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关于我研究禁忌魔法的证据吗？您应该已经看到结果了吧。”克尔苏加德自信地瞪着首席大法师，他已经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不可能就这么—— “没错，在你的房间里没有找到证据。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你在北地的仓库——” 这个自以为是的偷窥者真他妈该死。克尔苏加德的微笑立刻变成了嫌弃和厌恶，他愤怒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无权......” 安东尼达斯用手中的法杖敲了敲地板，示意他安静，然后转向其他法师：“同仁们，他已经把那栋仓库变成一个藏污纳垢的邪恶实验室，让我们来看看他所获得的成果吧。”他打开那个小木匣，把它倾斜过来，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 匣子里面是几只已经腐烂的老鼠尸体，还有有两只仍然笨拙地在匣子边缘乱扒一气，徒劳地想逃出去。四周很快就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臭味，一阵惊惶的叫嚷声响起，好几个法师匆忙低下了头，即使是坐在屋子后排的那位手中拿捏着三个火球的金发高等精灵都显得异常震惊。尽管从凯尔萨斯的年纪来看，他几乎不可能再对任何的景象感到震惊了。 那又怎么样？科学研究不就应该从小动物开始么？况且小白鼠是绝佳的实验材料。克尔苏加德漫不经心地转向这些老鼠，看着它们由垂死挣扎慢慢变得彻底腐烂，终于一动不动了。很可惜，这次实验又失败了。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创造出状态稳定的亡灵生物。他的艰苦工作终将获得回报，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只要不惧失败，持之以恒，克尔苏加德就一定能勇攀魔法科学的新高峰！ “在咒语中有一些不够精确的细节制约了你。要不要我告诉你怎样解决它？”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出现了。 “快告诉我！”克尔苏加德在精神之海中回应道。 时间，还有他那个神秘莫测的盟友会帮助他一步步接近他的目标。 另外一道光亮闪过房间，随后一个年轻女孩出现了。当她走向安东尼达斯身旁的时候，那位凯尔萨斯一直都在凝视着她，他的眼神中带着极不平静的思虑。不过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对自己的职责全神贯注。 第三十三章 对克尔苏加德的判决 她用那双湛蓝的眼睛递给克尔苏加德一个复杂的眼神，这里面或许有厌恶......还有同情？ 然后，她从安东尼达斯手里接过木匣，安东尼达斯解释说：“我的学徒将会把它完全处理掉，这个木匣和里面的玩意都要被焚烧至灰烬。”克尔苏加德看着这位在短短几个小时前还对他崇拜无比的年轻女学生，再次沉默不语。 她微鞠一躬，随即传送出了屋子。虽然导师要求她必须这么做，但实际上吉安娜却并不十分理解安东尼达斯的做法。 魔法要进步，就决不能墨守成规。墨守成规，只是一味地对书本上已有的法术死记硬背，那么不论怎么学习，都无法跳出前人的框架，再过几千年也只能原地转圈，圈地自萌，不能取得真正的进步。从来都没有当过牧师的她，不是就直接大胆地创立了一个新的奥术学派来治病救人么？此外，她还曾试图用锐意创新的邪能法术来挽救莱安妮的生命，而且，她差点就成功了...... 魔法要创新，就必须要做实验。实验是检验魔法学真理的唯一标准，吉安娜已经在她八年的学习生涯中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一个新的法术，直接用人类来做实验实在是太危险了，就像上次时间很紧迫，她不得不直接用阿尔萨斯来实验这个新法术，万一......万一有个万一...... 所以，先用老鼠做实验又有什么错呢？因此，现在的她，反而对克尔苏加德有了一丝同情。 不过，同情归同情，她可不会赞同克尔苏加德的做法。毕竟，这违反了肯瑞托的禁令，还涉嫌到危害公众的安全。吉安娜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去做任何危害人们安全的事情的。 而此时，在房间的另外一头，那个高等精灵眉头紧锁，注视着她离去后空气的波动。如果不是自己正在被审讯的话，克尔苏加德本来会觉得这场默剧非常有趣。但是，安东尼达斯开始继续他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带着无言的激颤，克尔苏加德开始试图让自己从中解脱出来。 “我们已经容忍这种事态够久的了。我们不断提醒克尔苏加德不要从事那些可疑的研究，我们试图引导他走正确的道路。结果现在我们发现他还是一直在练习邪恶法术。克尔苏加德，你简直就是玷污了肯瑞托的名声——对于当地的村民们而言，肯瑞托议会的名字正在飞速地演变成一种诅咒！” “你在撒谎！”克尔苏加德大喊道。“农夫和我们一样对第二次兽人战争记忆犹新。那些兽人，他们的术士拥有着可怕的力量，还有那些万恶、该挨千刀的死亡骑士！这些力量让我们的防线不堪一击。我们有责任去针锋相对地学习他们的知识来对抗他们。不然，不然悲剧还会继续上演——” “你难道想用死老鼠组成一支军团来对抗那些兽人吗？”安东尼达斯冷淡地反问道，“没错，我的孩子，我还发现了你的日记。你在自己的日记里事无巨细地记录着这个肮脏的计划。你不应该尝试用这些没用的生物去对抗兽人——当然，这是假定那些兽人死灰复燃，并且不知何故又重新变成了一种威胁。你应该相信联盟的实力——” “比你年轻并不能证明我还是个孩子。”克尔苏加德打断了他的话，“那些老鼠只是我现在用来做实验的罢了——用于评估进度的标尺。这是一个标准的实验法则。我的实验以后还会更进一步的。”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还想把这个办法用在人（ps：‘人’泛指人形智慧生物）的身上！”凯尔萨斯的脸色不禁也变得煞白，优雅的高等精灵可无法想象这种粗俗而污秽的东西作用到人类和精灵这样的智慧生命上。 安东尼达斯也发出了一声叹息。“我注意到你这些天来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北边。肯瑞托的会议，你总是缺席，所以我立刻就觉察到了。你追求力量的自私实验将会煽动那些农夫们成为洛丹伦大陆的不安定因素，然后这几个国家就会——” 一个真正的法师不应该过多地关注政治。我们应该关注远比这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说真理。 “我会多加谨慎的。”他咬着牙回答道。“不会让他们知道——” “这种量级的实验，你无论多谨慎都无法保住秘密的。”杜雷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安斯雷姆紧随其后：“你知道，我们一直以来走的都是一条妥善万全的路，以确保我们在保护人民远离危险的同时，自己不会变成另外一种危险。我们绝对不能牺牲自己的人性。你的手段只会损害肯瑞托的形象，让我们被教会和领主们指控为异端。” 真是受够了，克尔苏加德咆哮道，“我们早被当成异端了！都好多年了！圣光教会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们的手段。尽管如此，我们始终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愚蠢的主教们消灭不了我们，他们只能就这样看着我们，干瞪着眼。” 安斯雷姆点了点头，“那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避免使用黑暗法术，所以人们才能容忍我们的存在。如果研究这种黑暗法术的话，必然会导致堕落以及巨大的灾难，到时候国王和教会就不会再包容——” “不，我们的存在绝对不是凭借国王或者教会的施舍！”克尔苏加德愤怒地反驳道，“那是因为我们是不可或缺的！因为我们追求的是真理——” “够了。”安东尼达斯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他冲着安斯雷姆和杜雷登说：“如果单靠言辞就能说服他，他早就已经被说服了。” 安东尼达斯心里非常郁闷，毕竟克尔苏加德曾经是他最具有天赋的弟子——好吧，现在只能排第二了。要知道，肯瑞托议会里同样有肮脏的政治斗争和勾心斗角——不过，这些法爷们相互争斗并不是为了什么政治利益，他们更看重的是地位背后隐藏的机会。 比如说，安东尼达斯本人长期担任肯瑞托的首席大法师，几乎已经成为了达拉然的牌面，所以认识他的人也最多，向他投资的国王和商人也最多，他也最有钱来研究各种最高端的奥术，甚至最有潜力、最具天赋的法师学徒们也会纷纷主动地投到他的门下——比如说，达拉然历史上最年轻的大法师吉安娜，就是他的学徒。 所以，现在有无数人都在盯着这位首席大法师的一言一行。他们也想要拥有这样的机会，安东尼达斯怀疑，甚至就连他面前的安斯雷姆和德兰登，也都在盯着自己的这个位置。显然，如果能通过安东尼达斯的一个杰出弟子来打击他的声望和形象，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因此，在过去的几年中，安东尼达斯一直都在旁敲侧击地提醒着克尔苏加德，希望他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要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头，不要太过火，不要被别人抓住了把柄，只可惜...... “我听到你的话了。”显然克尔苏加德并不能理解安东尼达斯的良苦用心，此时的他怒不可遏，“仁慈的诸神啊，我已经不想听到这些家伙的废话了，我受够了他们！是你们不打算听我的话，抛开你们那些陈腐的......” “你误会了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安东尼达斯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他没想到克尔苏加德竟然如此冥顽不灵，居然连一句服软的话都说不出，“我们不是来辩论的。现在，你的一切财产都将被彻底搜查。所有的与黑暗魔法有关的物品都会被没收，一经鉴定，立刻销毁。” 那个神秘的低语早就警告过克尔苏加德会发生这种事，只是他一直不相信。奇怪的是，当事情终于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安心；之前为了保密，他不得不限制了自己的工作范围，这显然阻碍了更进一步的研究。 “有了这些证据，”安东尼达斯加重了语气，“泰瑞纳斯国王将会赞同我们的判决。如果你不停止这种疯狂行为，你的身份将会被缛夺，然后从达拉然——甚至整个洛丹伦大陆——放逐出去”。 他不得不这么说。他自己主动提出驱逐克尔苏加德，总比由安斯雷姆、德兰登等人要求来得好。更何况，安东尼达斯已经很尽力地保护他了——只是对他进行驱逐，而没有对他进行其他指控。 克尔苏加德的心潮跌宕起伏，他鞠了一躬，随后离开了大厅。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之后，安东尼达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而安斯雷姆和德兰登的脸上却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克尔苏加德知道，毫无疑问，安东尼达斯的肯瑞托将会对他的所谓“耻辱”保持缄默，唯恐他的行为被世人所知，从而影响到肯瑞托的名声。既然他们要对此保密，就意味着此后只要克尔苏加德没有惹出更大的乱子，肯瑞托议会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对他发布通缉令。 这一次，他们的怯懦总算合乎了他的心意。 等着瞧吧，我会成功的，我会证明的，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克尔苏加德不禁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妻子。 他决定追随那个声音，到寒冷的诺森德去。 第三十四章 异端邪说 阿尔萨斯王子漫步走过首都的大街，身后跟着一票侍从。突然，他看到一辆死专门押运刑犯的囚车装着着一个形容枯槁、饱受摧残的中年人向着前方驶去。那个囚犯的眼神和阿尔萨斯曾经见过的其他死刑犯不一样。其他的罪犯，眼神中往往都会包含一种暴戾和凶残，或者就是一种深深的后悔。但是这个罪犯不同——他的眼神中只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以及......一种视死如归的坚毅？！ 阿尔萨斯对这个死刑犯产生了兴趣。“法瑞克队长，”他命令道，“请你帮我收集一下有关前面那个死刑犯的资料，谢谢。” 关于这位法瑞克队长，此时已经二十五岁的他，再也不会把“米斯希尔萨·阿奈尔”当作自己的小老弟了——自从他不幸地知道了这个童年时的小老弟的地位有多么的尊贵。不过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会忠于这位王子殿下，他会像童年时代一样忠实地护卫“米斯希尔萨”直至自己衰老——到时候说不定以后他的儿子还会继续担任国王叔叔的卫兵。 而这也是立下了战功的法瑞克放弃了在常规野战部队中升官发财的机会，宁愿调到皇家卫队来当一个普通小兵的原因。阿尔萨斯对这位童年时代的“大哥”也充满了好感。他直接把法瑞克提拔为一位小队长。 不仅仅是童年的朋友法瑞克，阿尔萨斯对待所有这些出身于平民家庭的士兵们都总是有一种特殊的好感，他们不像那些惺惺作态的贵族那样让他作呕，也正因此，他更多地把这些士兵们当作他的朋友，而非手下。他会在炎热的夏天真诚为士兵们送上一箱凉饮，他会帮助一些家境贫寒的士兵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 甚至，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阿尔萨斯看到一位正在站岗的卫兵被冻得瑟瑟发抖，于是他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解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卢克·瓦伦弗斯少尉，”阿尔萨斯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令卢克少尉大为震撼。要知道，阿尔萨斯能叫出法瑞克、玛维恩、萨萨里安的名字一点儿也不奇怪——他们在童年时代就是朋友。而他呢，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卫兵—— “把这杯咖啡趁热喝了吧。”阿尔萨斯把自己手上刚出炉的热饮递给了他，“我可以等下一炉。” “可是，王子殿下——” 阿尔萨斯爽朗地大笑道，“没什么可是的，我的朋友。要知道，在这么冷的天，我可不需要像你一样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站岗——这是当王子的特权之一。我不太需要这件大衣。” 这样的故事，皇家卫队中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也正因此，除了（besides）法瑞克小队长，很多卫队的士兵们都下定决心要忠于阿尔萨斯王子——他们忠于阿尔萨斯，并不仅仅只是出于他们的职责。 此时的法瑞克队长有点好奇，他完全不明白王子殿下为何会突然对一个死囚感兴趣，不过那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他只需要执行阿尔萨斯王子的命令即可。 按照阿尔萨斯的命令行事准没错。 很快，一叠对和那个囚犯有关的案宗、逮捕令、判决书等相关文件就摆在了王子殿下的桌子上。阿尔萨斯快速地翻阅着这些文件。 虽然作为一个圣骑士，阿尔萨斯现在的战斗力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是我们评价一个人的标准应该多元化。我们应该从德智体美劳等多个方面来客观评价。阿尔萨斯战斗力很差，但是他的阅读能力、联想能力等却不是一般的强。他很快就把这些文件全部看完了，把握了其中包含的主要信息。 这名囚犯是因为宣扬有悖于圣光教义的异端邪说而被判处死刑的。根据大圣典的记载，艾泽拉斯世界是平面的，太阳和两个月亮则围绕着艾泽拉斯旋转，每天东升西落。 此外，圣光是神圣的，是不可亵渎的。但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异教徒，却堂而皇之地宣言，艾泽拉斯是一个球体；不仅如此，他还宣称，不是太阳围绕艾泽拉斯旋转，而是艾泽拉斯围绕着太阳旋转。 最为可恨的是，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圣光只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和虚空、邪能、自然之力、奥术等等一样，只不过是能量的一种形式。有许多人指证，这个胆大包天的异教徒宣称能量可以在这些形式之间发生转化，圣光也并不比其他形式的能量高级。 实际上，这些观点虽然叛逆，但却很有趣。特别是“艾泽拉斯是圆的”这个论断。阿尔萨斯不得不承认，他以前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性——完全出乎意料。如果让他来做决定的话，他绝不会仅仅因此就判处这位囚犯死刑——至少，他在判处这个家伙死刑之前，要先验证一下，艾泽拉斯到底是不是圆的。或许等到确认了艾泽拉斯不是圆的，再处死他或许也不迟？ 至于他其他的观点，很新颖，很有趣，但是阿尔萨斯并没有直接有效的办法来验证它们的正确性，尽管阿尔萨斯对此很感兴趣，但他只能将其搁置一边。他想，等他有了机会，一定要派出远海舰队，向东航行，看看能不能抵达陌生而遥远的西部大陆。至于现在...... “法瑞克，快，请你带我去见一见这个死刑犯。”法瑞克自己完全没有看过这些卷宗，他自然也不知道王子为何会如此关心这个罪犯。唉，想那么多干嘛，按照殿下的意思去执行就好了。 阴暗的诏狱里，阿尔萨斯见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囚犯。根据判决书的内容，明天他就要被押送到鲜花广场，处以火刑。“你.....是叫布鲁诺是吧？”“你是？”“我叫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哦。” 法瑞克瞬间就被激怒了。“大胆的罪犯，见到阿尔萨斯王子殿下，竟然敢如此不恭。” “我只敬畏真理。” 法瑞克瞬间就无语了，布鲁诺啊布鲁诺，王子殿下难得对一个死刑犯如此挂念，只要你恭敬一点，说不定他就把你从这里捞出去了。看来你确实该死，这怪不得别人啊。 不过，阿尔萨斯本人倒是对什么恭敬不恭敬的毫不在意。作为一个从小就和农夫的孩子一起玩泥巴长大的人，你很难指望他从内心深处去认同那一套毫无意义的礼仪，如果不是为了和一位尊贵的公主殿下谈恋爱，他早就不装什么贵族绅士了。 “布鲁诺，你说艾泽拉斯不是平的，而是圆的，有什么证据吗？”阿尔萨斯蹲下身去，“就比如说，你以前是个航海家之类，曾经环绕过世界......” “我从来都没有出过海。”布鲁诺冷静而自信地回答道。 如果说之前的阿尔萨斯还是心平气和的话，那么他的这副态度倒是真把阿尔萨斯激怒了。你忒么什么证据都没有，也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但是我确实有证据。”布鲁诺补充道，“但是你必须给我一支笔，一叠纸。”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法瑞克，请你照他说的，给他把纸和笔找来。非常感谢。”阿尔萨斯平静地说道。 妈的，王子殿下今天真跟这个死刑犯较上劲了！法瑞克叫苦不迭，但是他又不愿意违抗王子的命令。不一会儿，这位皇家卫队的小队长兼临时书童就派了一个士兵把笔和纸找来了，而他自己则溜之大吉，站在监狱门口站岗放哨。毕竟，他可不想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呆的太久，王子殿下不会发疯，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阿尔萨斯王子，你看，在每年的仲夏节，太阳总会直射激流堡城西的一口井。“直射”的意思你应该懂吧。”身旁的卫兵正想教育一下这个对殿下大不敬的人，但阿尔萨斯抬手制止了他，同时示意布鲁诺继续说。“具体表现为，在这一口井附近，中午，人是不会有影子的，或者说人的影子只在自己的正下方，就像这样。”布鲁诺用手在戴着脚铐的身下划了一个圈。“布鲁诺，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我能听得懂。” “好的。但是，王子你知道吗，在同一天，洛丹伦的太阳却不是直射大地的。”布鲁诺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两条平行线，其中一条直接指向圆心，布鲁诺把这条线与圆的焦点写成“激流堡”；另外一条直线则与圆在另外一个地方相交，他把这个地方写作“洛丹伦”。很显然，在这两个地方，平行线与圆切线的夹角是不一样的——在“激流堡”，这个夹角是九十度，而在“洛丹伦”，这个夹角明显小于九十度。 “阿尔萨斯王子，我看得出来，你和那些白痴不一样。你是一个聪明人，想必你已经明白了。” 但是阿尔萨斯却突然反驳道，“在你这个图里，太阳的阳光是平行的。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太阳光应该从一个点里发出来。这样，就算艾泽拉斯是平的，也会出现这样的角度。” “哦，原来你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啊。”布鲁诺突然笑了，旁边的几个卫兵也把手放在了剑柄上，担心这个疯子可能对王子殿下不利。但布鲁诺完全没有看那几个卫兵，他的眼睛只对着阿尔萨斯，目光中充满着自信，胸有成竹。“王子，我们知道，你可以给天上的太阳的大小标出一个角度，一个‘立体角’。”布鲁诺在纸上尽写了些卫兵们看不懂的符号，“显然，当你爬上高山的话，你看到的太阳的大小也应该变化，近大远小嘛。”他简短地停顿了一下，看着阿尔萨斯的表情，确保王子已经听懂了，“通过一些较为复杂的分析和计算，我可以得出，太阳距离地球的距离是非常遥远的。”他故意强调了这一点，“所以，把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的太阳光当作平行线，没什么问题。” 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阿尔萨斯此时已经处于极度的震惊中，这么牛逼的人差点就被错误地烧死了，还好我来得早。 “另外，我还有一个猜想，当然，这只是猜想，没有证据。夜空中所有的星星，都是一颗颗太阳。只是它们离我们的艾泽拉斯太远了，比较暗，所以它们发出的光在白天都被太阳的光辉所掩盖了，我们看不见，只有在晚上才看得见。”阿尔萨斯点点头，虽然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不过这的确是很有可能的。 和布鲁诺的对话让阿尔萨斯产生了很多的想法。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阿尔萨斯找来了诏狱的典狱长，要求他立即释放布鲁诺。 “殿下，您要知道......那可是教会裁判所判处的他死刑啊。”典狱长明显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要不......我先去请示一下国王陛下？”阿尔萨斯点点头，认可了他的提议。反正他根本不相信他的父亲舍得让一个如此的人才就这样被憋屈地处死。 “阿尔萨斯王子，没用的。你救不了我。这样吧，”布鲁诺挥挥手，示意阿尔萨斯靠得离他近一点，然后贴在他耳边悄声说到，“我还有一些整理的草稿，放在洛丹伦城西的那座小教堂里。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把它们取来，那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阿尔萨斯不以为意，我想救的人，他们拦得住吗？ 结果完全出乎意料。根据国王陛下的命令，卫队强行带走了阿尔萨斯，把他带到了泰瑞纳斯的面前，而等待他的则是一顿迎头痛骂。“我真是不明白，我的儿子，你居然和那种疯子搞到一起，难道你也想发疯吗！” “父王，他不是疯子。实际上，他是一个天才。他给我推算了......” 但是泰瑞纳斯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孩子，你要记住，我们一直都是通过和教会和贵族的合作在统治着这个国家。教会已经给他判处了死刑，而且这也没有侵犯到我们和贵族的利益，那么你就不应该去妄加干涉。他是一个疯子。他只能是一个疯子。不论怎样，他就是一个疯子。” 阿尔萨斯抬头看着父亲的脸，此时的这张脸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教会、贵族......这些东西现在让他感到厌恶。他又想起了在兽人收容营地的时候了。那可怜的泰蕾莎，那个令人作呕的布莱克摩尔......如果我是国王的话，我绝不会与这些惺惺作态的丑恶生物一起共天下的，我宁愿粉碎他们，阿尔萨斯默默地想着。 不，或许还有希望！阿尔萨斯想到，他可以找到安东尼达斯，向他寻求帮助。毕竟达拉然和教会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或许肯瑞托会喜欢一个像布鲁诺这样的人...... 但是理智最终让阿尔萨斯放弃了这个想法。尽管关系不太好，但是肯瑞托是不会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来正面得罪教会的。况且，他是一个圣骑士，公然拉拢肯瑞托来违抗圣光教会的裁决，怎么都感觉有点...... 于是，阿尔萨斯只好按照布鲁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的手稿，小心地保存了起来。 显然，即使是洛丹伦王储想要救下的人，也不一定就能保得住——因为他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第二天，布鲁诺被押送到了洛丹伦的鲜花广场上。 “烧死他，用文火。”一名白衣主教冷冷地下达了行刑的命令。 阿尔萨斯站在远处的楼上愤怒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在行刑结束之后，让法瑞克带人小心翼翼地收集好布鲁诺的骨灰。 布鲁诺，我会记住你的。 我会为你正名的。 第三十五章 误入天灾的克尔苏加德 阿努巴拉克把克尔苏加德带到了一个单间的监狱中，里面关押着两个囚犯。从他们身上的手织衣物能看得出，是生活在北裂境的普通村民。男人把女人搂在臂弯里慢慢摇动着；她面色苍白，浸满汗水。他们两个还活着，那个女人明显是病了。克尔苏加德不安地瞥了一眼地穴领主。 女人满是绝望的玻璃色眼睛看到了克尔苏加德，闪起了一丝名为希望的光芒。“可怜可怜我吧，大人。我的身体快不行了，我看到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求求您，让我的灵魂能够安息吧。” 她害怕成为那个巫师的奴隶。按照阿努巴拉克的说法，她没有选择。克尔苏加德痛苦地扭开了脸。 他心善，见不得这些。 女人挣扎着从男人的怀里爬出来，紧贴在监狱的栅栏上：“可怜可怜我们吧，大人。如果你不愿意帮助我，至少请把我的丈夫救出去！”她绝望地哭了起来。 “别闹了，亲爱的。”男人在她身后呢喃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请问你能不能让她安静点？”克尔苏加德对阿努巴拉克低声地问到。 “这些噪音让你觉得悲伤吗？”阿努巴拉克反问道。 他没有耐心等待克尔苏加德的回应，就将爪子伸过栅栏将那女人一击穿心，动作迅捷如电。然后地穴领主随意甩了甩手，尸体被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你——”克尔苏加德感到极度的震惊，这个地穴领主怎么可以这样视生命如草芥！ 她的丈夫悲痛欲绝，不禁跪在地上，号啕大哭。克尔苏加德带着一丝歉疚转过身去，整个人却突然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他看见，女尸开始从石地板上沉重地弓起腰来。男村民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女尸的皮肤开始变成一种轻微的灰绿色。痉挛的症状逐渐消失，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女尸转过头，然后看到了她的丈夫，她的全身开始颤抖：“守卫，快把这个男人赶出去！”她怒气冲冲地嚷道。 守卫没有动。随着一声呻吟，她伸出指头揪住了自己乱成一团的棕发，克尔苏加德这回可以好好地观察她的脸。皮肤下的血管变成暗色，她的眼神里充斥着野性与疯狂。 她的丈夫迟疑地问了一句：“亲爱的，你还好吗？”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笑容，而当她的丈夫犹豫不决地向前踏上一步时，她咆哮道：“别再靠近我！” 男人无视她的抗议，继续朝她走来，她粗暴地把他推开，力道大得惊人，让那他直接飞撞到栅栏上，慢慢滑下来，晕倒在地。 “往后站。”她现在几乎是在用嗓子吼叫。“打死你。”她环抱着双臂慢慢靠后，直到背部顶在监狱对面的墙壁。“打死你，打死你。”她呜咽着。 事情开始变得很不对劲了。 克尔苏加德咬紧牙关地望着那个女人，看到她抬起手伸进自己胸前的洞内，发出嘶嘶的叫声，脸也变得极度的扭曲。他害怕，自己很可能马上就忍不住想要呕吐。然后，这个女人把手指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吸吮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急不可待地扑向自己的丈夫，露出了满口的尖牙。 男人尖叫起来，鲜血飞溅到监牢地板上。克尔苏加德畏缩地朝后退了退，把眼睛闭上。不过这没什么用，他仍旧能够听到各种恐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啜泣表明那个亡灵女性在一定程度上觉察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束手无策——实际上，她已经彻底成为了那个巫师的奴隶。 阿努巴拉克得意洋洋地对着克尔苏加德炫耀着。“看吧，这就是我们的伟大的主人巫妖王耐奥祖的力量。” 耐奥祖？那个挨千刀的兽人大酋长？他妈的，这个巫师叫做耐奥祖？就是那个派出一群死亡骑士杀死了比格沃斯的凶手？真他妈该死！ 克尔苏加德怀着嫌恶和惊惧用传送术把自己传送到纳克萨玛斯的外面，然后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仁慈的诸神在上，他到底介入了一件怎样可怕的事情？ 他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以前的耐奥祖是兽人大酋长，是人类之敌，现在的他也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对禁忌魔法的学术领域有兴趣的学者，他的计划也绝不仅仅只是加强这座建筑的防御力量。他在大量生产使人变成僵尸的液体，而金字塔里也储存着许多补给物资、武器、铠甲、训练场地。 这可远远超出了防御所需，他们绝对在准备一场战争，一场企图毁灭全人类的战争！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一群阴魂出现在他面前。数年之前他曾经在紫罗兰城堡读到过关于它们的事。它们由半透明的云状物质构成，眼中总是充满着强烈的怨恨。 其中一只阴魂飘近了一些，问道：“你的小聪明完全不顶用。你别想从巫妖王耐奥祖那里逃走。你能干些什么？你要去哪里？更重要的是，谁会相信你？” 是战是逃？克尔苏加德当然可以做出英勇的抉择，但是那样他会死得毫无意义，他既不能为比格沃斯报仇，更不能使比格沃斯死而复生，他只会成为死在耐奥祖手下的又一个牺牲品，最后像刚才的那个女人一样，成为耐奥祖的奴隶。 相反，如果他能够成为耐奥祖的学徒，克尔苏加德在法术上的修行上就可以更上一层搂。经过足够的训练，他就能够超越耐奥祖，他就可以复活比格沃斯，并且在背后了结那个该死的杂种的生命。 想到这里，他冲阴魂点了点头：“很好，带我去见他吧。” 阴魂把他传回到城堡，带着他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大厅和房间，到后来克尔苏加德知道自己不可能记得来时的路了。最后，他和阴魂们终于来到位于地下深处的一处巨大洞窟，阴湿的寒气透骨而入。在洞穴的中间是一块为皑皑白雪覆盖的尖顶岩石，一圈楼梯在它周围盘旋而上。 阴魂和他开始拾级而上。他心潮彭湃，觉得自己越走越慢，于是加快了脚步。不过克尔苏加德的这种办法没什么用，他感觉有阴魂在拉着他往上走。看来穿越整个北地的漫长旅途令他比想象中更加疲惫。 抬头向高高的岩石尖顶望去，克尔苏加德可以看到一块巨大的水晶，一块没有沾染一片雪花的水晶。它散发着让人眩晕的微弱蓝光，然而却没有巫师的影踪。 一个阴魂刮起了阴风，推着克尔苏加德向前，他的步履又开始变得踉跄。他急躁地抓紧自己的斗篷，强迫自己继续攀登，不时剧烈地喘息着。 时间流逝，一阵突如其来的冰雨让他警醒。他停在阶梯的中段，依靠着自己的魔杖。空气中散发着腐臭，使人艰于呼吸，他不得不喘息着喊道：“让我歇一会儿。” 在他身后的阴魂说：“我们都无法休息，你凭什么？” 于是克尔苏加德不得不继续攀爬，高耸起双肩以应付越来越强烈的疲惫感。他尽力抬起头，距离那块水晶越来越近了。从这个距离望过去，它看上去好似一个凹凸不平的王座，黑影涌动其中。不祥之兆愈加明显。 阴魂拂了他一下，他忍不住大叫起来。回声响彻整个洞窟。他用已然湿透了的毛皮斗篷把自己裹得更紧，双手战栗不已。克尔苏加德的呼吸急促低沉，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促使他有拔腿就跑的冲动。“巫妖王耐奥祖在哪里？”他高声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没有回答，只有冰雹冷酷地鞭挞着他的身体。他跌跌撞撞地朝上爬去，王座在上方泛着幽幽光泽，压迫感十足，迫使他垂头弯腰。克尔苏加德几乎无法前进，没多久，他就只能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但是，那些阴魂却无情地催促他继续前行，克尔苏加德终于不顾羞耻地丢开了魔杖，开始爬行。耐奥祖的恶意将他按倒在地，深深压入积雪中。克尔苏加德全身筛糠般地颤抖着，呜咽着，这不是疲倦所致，完全是因为过度的恐惧。 仁慈的诸神啊，他错了，错得非常离谱。他不应该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来到仇人的地盘，来到敌人的主场。 你永远也别想钻我的空子，我从不睡觉。我想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我能读你的心，就像你读一本书那么简单。你也别指望能击败我。你那微不足道的心灵根本无法驾驭力量。我对付你简直是易入反掌。 克尔苏加德的袍子被撕裂，他的腿徒劳地顶在粗木台阶表层的冰石上。他挣扎着向上爬去，双手和膝盖在他身后的阶梯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王座散发着刺骨冰寒，雾蔼缭绕四周。这不是水晶，而是一整块冰。 他来到距离王座几步之遥的地方，被那种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威权与憎恨所遏制，无法再向前一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力量把他按倒在地，把他的侧脸压到顽石之上。 作为我的副手，你所能得到的知识与力量远远超越你的野心。但是作为交换，无论生死，你都要永远侍奉我。如果你背叛了我，我就把你变成行尸走肉中的一个，仍旧侍奉着我。 臣服于我！ “求求你。”克尔苏加德哀嚎着。 最后压力舒缓了，阴魂们悄然飘开，但克尔苏加德知道最好还是别站起来。他满腹疑惑，睁大眼睛，不情愿地四处搜寻耐奥祖的身影。 一具金属铠甲端坐在王座之上——不过看起来更像是端坐在王座之中——克尔苏加德以为这具铠甲是纯粹的黑色，他发觉铠甲表面没有反射任何光泽。事实上，他看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它吞噬了所有的光亮、希望和心智。 这就是现在的兽人大酋长耐奥祖吗？一块冰，一幅盔甲？ 那顶锥形头盔镶嵌着蓝宝石，华贵如皇冠；只是头盔里面空无一物，就象身体其他部分的铠甲一样。铠甲的双手交叉扣紧一把大剑，剑身蚀刻着一段文字：利刃撕开血肉，力量腐蚀灵魂。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助你。或许对于你十分困难，但对于我来说微不足道。 我知道，你想要复活你心爱的人。这很简单，我可以帮你。我可以让活生生的比格沃斯回到你的身边。而你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 那就是你的灵魂。 你不要企图背叛我。不朽是美妙的，但它也可以是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你还未曾尝试。如果你胆敢公然反抗我，我就会教会你我所学来的所谓“痛楚”。你到时候会只求一死，而我会拒绝你。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侍奉这个仇人，将会为克尔苏加德带来极大的力量，并且满足他的愿望，使比格沃斯回到克尔苏加德的身边——但也会为克尔苏加德带来不朽的诅咒。但这个认知来得未免太迟了一些。更何况，对于一个永远不会“彻底死亡”的人来说，“永恒的诅咒”其实意义不是很大。 现在就马上反抗耐奥祖，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您的了。”克尔苏加德嘶哑着回应道。 作为回应，耐奥祖给他展示了纳克萨玛斯的景象。穿黑袍的人们在冰河外围围成一个大圈，他们的手臂都缭绕着黑暗的魔法，用克尔苏加德听不懂的语言嗡嗡地吟唱，手臂随之上下摆动。他们脚下的大地在震颤着，可他们仍旧施放着法术。 你将要见证我的力量。 你将会被派往活人中去，通过欺骗、说服、疾病和力量，去召集与你志同道合者，建立一个强大的船校组织，以便能执行我的计划，建立我所掌控的艾泽拉斯。 克尔苏加德惊讶地发现，冰块开始移动、破裂，金字塔的顶端逐渐刺破了冰封的地面，拔地而起。黑袍人越发努力地吟唱魔法，这座巨大的金字塔难以置信地冲出了地面。大块大块的土壤与冰块被这爆炸性的强大力量推开，很快整座建筑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脱离大地的束缚。 克尔苏加德已经把他的灵魂出卖给了他的仇人——他的灵魂被耐奥祖保存在一个命匣中。他将根据巫妖王的命令去组建两个传销机构——“永生神教”和“农业推广进步组织”。 但是，克尔苏加德怎么可能真的忠诚于耐奥祖呢？ 耐奥祖，我发誓一定要消灭你！一定要消灭你！ 等到有了机会，我一定要不择手段地把你撕成碎片！ 第三十六章 火与霜的协奏曲 乌瑟尔?光明使者写给圣骑士拉文加德·厄运的一封信 拉文加德台启： 问候你，我的朋友。愿圣光保佑你健康。 年轻的阿尔萨斯就像是一团火。他永远都对身边的人保持着温暖和热情，永远都对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抱有极大的执着，我必须肯定，这团火中闪耀着未来的希望。 他最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圣骑士，几乎达到了我对一个白银之手骑士的所有期望。他健壮而有力，怀着一颗极其热忱的心献身于他的人民。他是一名优秀的圣骑士，并将在敬爱的泰瑞纳斯离开我们之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国王。阿尔萨斯仍需要一些成长，所以我希望泰瑞纳斯国王能继续在位一段时间。 但是，正如火在使用不当之时会给人民带来灾难一样，一件让我非常困扰的事是阿尔萨斯体内存在的一个烦躁性格——他有时有些太偏执、冲动了，不懂得妥协和克制。 例如，在训练中，我看到他在搏击中太出格了。他太想赢得比赛而忘了这只是一场训练。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为了取得胜利而不择手段。我猜那是一种掩饰在他光辉外表下的执着情感。我对他将会把这股奉献精神带到战场为他的人民而战有足够的信心，而且我不久也会测试他。一旦他的剑染血后，我就能教会他自制。在我看到他能做得多好之前，我不想就这么束缚了他的能力。 阿尔萨斯非常热爱他的人民。过去的几年里，在阿尔萨斯的主动要求之下，我们接连访问了洛丹伦附近的很多个经济上很困难的小镇和村庄，给于他们及时的救助。我想测试他使用圣光的治疗能力，同时故意躲在他的后面，也好看看他在没有权贵的情况下如何与他的人民相处。事实证明，阿尔萨斯和这些穷苦的底层贫民相处得很好—— 他对这些人表现了足够的关怀，积极地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食物分享给这些穷苦的人民。此外，他还为一位在狼群的袭击中失去了腿的妇女而痛哭流泪。在减轻了她的伤痛之后，阿尔萨斯立即策马出发寻找狼群为这些人民报仇。他巡逻了三次，为那位妇女带回了毛皮当毯子用。 我被感动了，但又一次为阿尔萨斯像火焰一般的执着而感到恐慌——我担心他过分的热情会燃尽一切。这位农妇非常感激，正如我们的到来是为了治愈创伤和疾病一样，我们的工作完成了。 此外，还有一点必须明确。阿尔萨斯似乎太容易和某些来历不明的人成为朋友了。 首先，他在去视察加里瑟斯那个赳赳武夫的军队的时候，意外地和他手下的一个叫做克里斯托夫的书记员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如果说这样还勉强可以接受的话，那他后面结交的其他朋友就让我感觉过于地离经叛道了。 我们在布瑞尔省遇到了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出人意料的是，这群强盗在当地的名声还不错，有着所谓的“侠盗”的称谓。阿尔萨斯让我们不必担心他，然后他使用了一个假身份，接近了这伙强盗的头目，甚至和他成为了朋友。这伙强盗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我和白银之手的骑士们最后把阿尔萨斯给跟丢了。 十几天之后我们才终于又见到了阿尔萨斯，他决定使用王储的权力直接赦免这伙强盗的罪行，这令我们大为震撼。虽然这的确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但我仍然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何会与一个强盗头目成为朋友，甚至不惜动用王室的权威，下令特赦他。 阿尔萨斯胡乱结交朋友的情况还远不止此。他还和一些落魄的作家、吟游诗人成为了朋友，并且夸张地赞美了他们的文学才华。另外，他还和一个叫做奥托·利奥波德的小小的驿卒相谈甚欢。最后，在拜访奥特兰克山麓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时，他还结识了一位离经叛道的、教平民小孩子们识字的贵族女士。 圣光在上，他结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哦，对不起，我的兄弟，我在写此信时有些失态了。但一个圣骑士不应该被情绪所左右，希望我们二人都能引以为戒。 我只是有些担心阿尔萨斯的这些莫名其妙的“朋友”。作为一位未来的国王，我认为他应该更多地和一些品行高尚的人成为朋友，而非过度地结交三教九流。 不过我依然对他充满了信心。等到他变得更加成熟，他肯定就不会再与这些人来往了。 此外，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小姐的关系也是我必须关注的。在洛丹伦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位是魔法师的王后，但如果她与阿尔萨斯结婚，这将会是我们所需要面临的。也许，魔法和政治会有一个很好的联盟。 此外，我们圣骑士和魔法师之间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那些固执而缺乏信仰的魔法师的普遍不知圣光为何物。但普罗德摩尔小姐绝对是一个例外——她对圣光十分虔诚。他们的结合至少能让魔法师们与圣骑士们走的更近些。此外，这也可能有助于继续拉近洛丹伦和达拉然的关系。而我将仔细地观察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个月前，阿尔萨斯邀请了普罗德摩尔小姐，然后他们一同访问了东维尔德的病木林地区的许多个贫瘠的村落。这里物产不够丰富，人们生活的也很贫穷，这导致了盗贼的肆虐。而肆虐的盗贼又反过来使人们的生活更加贫穷。 我一直在默默地观察他们二人的表现。 如果说阿尔萨斯是火，那么普罗德摩尔小姐就像是霜。与温暖、热情，有时却很急躁、鲁莽的阿尔萨斯不同，她永远都能保持冷静、仁慈、理性和克制。根据我的观察，当面对他人的不幸之时，虽然阿尔萨斯和普罗德摩尔都会尽自己所能来帮助他们，但他们的方式和对策却有所不同—— 阿尔萨斯总是倾向于变得暴躁而冲动，他会优先选择反击、报复那些施害者，果断地带领骑士团的成员去四处扫荡、打击、铲除那些盗贼。 他是火，总是对造成这些不幸的罪魁祸首抱有满腔的愤怒。 而普罗德摩尔却总是对那些遭受不幸的人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她会优先关怀、帮助那些受害者，使用自己的魔法能力来为饥饿的人们制造面包。 她是霜，总是为无辜的人们遭受的苦难而感到深深的哀伤。 这看起来是一个好消息——她会让他收敛锋锐。在她解决问题的时候，她的方式更加的理性。她会像冰霜一样依靠冷静来达成各方的妥协，而不是只依赖于热情和坚定不屈的意志。在同样的情况下，阿尔萨斯就只会像火焰一样焚烧一切——他会简单的把他面前的困难锤到粉碎。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将会组成一个强大的同盟：他是一柄力量巨大的铁锤，而她是天鹅绒手套里的拳头。我坚信公众会支持他们的，而我也会给予他们支持。他们会演奏出完美的“火与霜之协奏曲”，让这个国家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我看着阿尔萨斯在野外训练，感到他能够担起任何重任。他不断地进攻和执着的精神让我知道他将会用这股精气神面对生活中的任何困难，无论是肉体上的对抗还是政治上的斗争。 毫无疑问，泰瑞纳斯国王有一个好儿子。 我对阿尔萨斯有完全的信心。是的，他还有很多要学，但我们谁又不是呢？我相信，他到时一定能够克服自己的弱点，在普罗德摩尔小姐的帮助下，成为一代明君。 期盼我们的斯坦索姆之旅。 乌瑟尔 黑暗之门十七年5月37日 第三十七章 人民的希望 在东威尔德（wow中的瘟疫之地）的西北部。 这片温带常绿阔叶林是人类文明最早的发源之地，但因为气候比较寒冷并且降雨量小于400mm的原因，这里难以种植水稻，主要种植各种各样的小麦。这里，也是洛丹伦王国最重要的粮食产地。 在这个孟夏将尽之时，安多哈尔、斯坦索姆地区却早已出现一片茂盛的麦田，风吹麦浪，金黄遍野，竟然已经到了丰收的时刻，显然，这是有悖常理的。正常情况下，收获季节应该在秋季。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在这里种植的新型丝状小麦，它拥有着非常优秀的产粮效率，在强大的魔法力量的加持之下，竟然短短半个月就已经成熟了一批。那位自称肯瑞托法师“图扎德克尔”的神秘人士可是对这里的农场主们承诺过，只要大部分的耕地都种上这些新型农作物，他们的农场的粮食产量将会增加一倍！ 然而那位肯瑞托大法师领导下的农业组织在最开始推广这些新型丝状小麦时的进程并不顺利。所有的洛丹伦农业官员永远都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他们只会告诉这些神秘的农业研究人员，说需要进行审批才能进行大规模的种植——至于找谁审批？请找有关的部门审批。 在跑了十几个部门却始终找不到“有关的部门”后，克尔苏加德终于选择了放弃，他能看出那些官员都在互相踢皮球。实际上，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既没有支持他的行为，也没有反对他。他们甚至根本就没有人向领主或者国王汇报过这件事。 他们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越少，才能更有利于构建一个“和谐”的洛丹伦王国。 克尔苏加德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决定避开那些官员的耳目直接在洛丹伦北部地区推广种植，农业组织的其他高层人员都赞成了这个决策。当然，这个计划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克尔苏加德自然不希望引起达拉然方面的注意，否则到时候他这个“肯瑞托大法师”必然会遭到定点清除，他们的计划也就全完了。 只要他们能让当地的农场主认识到这种新型的丝状小麦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这些地主一定会愿意接受这种新型农作物的。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的疯子。只要给他们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能心甘情愿地出卖自己的灵魂——克尔苏加德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克尔苏加德非常重视本次的任务，他们这个农业组织化整为零，前往各个农场，对当地的农场主分别进行游说。在诱之以重利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种植出了这样一大片试验田，最终收获预计可以装满多个谷仓。 收割季节很快就要开始了，因而农业组织的专家们并不应该再留在麦田之中。克尔苏加德向着农场的方向走去，那座农场以及这片麦田都属于瑞文戴尔家族，斯坦索姆地区最显赫的领主。而且，瑞文戴尔男爵是克尔苏加德的朋友。 “这些收获的麦子当然会有更大的作用。”克尔苏加德冷静地说道，他带着黑色的帽兜，别人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的言行举止之中充满了贵族的优雅，这一点很容易让那些农场主对他产生好感。“我将它命名为‘人民的希望’（remdesivir），这批新收获的粮食应当作为种子，用来进行......” “你的意思是......这批种子应当马上就广阔地种植在我们所有的耕地上？”瑞文戴尔男爵手下的一位农场主立刻就明白了克尔苏加德的意思，“但是今年的小麦还有两个月就要成熟了……恐怕......” 克尔苏加德早就知道这些地主们会舍不得现有的地里的收成了，不过他自有办法。 “我们的这批先进的种子本身就同样可以在两个月内成长为成熟植株，而且我们肯瑞托可以为你们提供一批法力水晶，从而加快植株成熟的速度。”克尔苏加德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太神奇了，简直不可思议。”奥里克斯·瑞文戴尔不禁发出了感叹，“也就是说我们每年只需要投资来种植一批‘人民的希望，’就可以直接获得数倍的粮食产出？” “没错。” 这位大领主、大农场主的儿子沉思了一会儿，“图扎德克尔叔叔，感谢您无私地共享如此至关重要的技术。我想，不仅是我，斯坦索姆地区的所有农夫都会感谢您的，肯瑞托的大法师。”他真诚地说道，“我们将按照你说的将这批种子播种下去，如果成功的话，你就是洛丹伦，乃至全人类的英雄。” 东部荒野的耕地面积不是很大，即便这批种子存在问题，损失也处于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洛丹伦的主要粮产区在提瑞斯法林地和安伯米尔，南海镇一带。就算搞砸了，他还可以外购，还有洛丹伦王国为他兜底。但是一旦成功了......他显然会有巨大的功劳，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情，小瑞文戴尔认为自己还是值得冒一冒风险的。 “英雄？那我可担当不起。”克尔苏加德冷哼一声，“‘人民的希望’只不过是我们实验室其中的一个研究方向而已，我只不过是想要依靠这个来写一系列的论文。你要知道，在以科研为导向的肯瑞托，大法师都是必须要凭借科研成果说话的。只有这样，我才会离我的目标更进......” “图扎德克尔叔叔，您就别谦虚了。像您这样的法师竟然还心系苍生，这不得不说是整个人类的幸运。”小瑞文戴尔真心诚意地说道。而克尔苏加德则在心中暗暗高兴，不过他不会把这份喜悦表现出来。眼前的这个大傻瓜完全不知道，他的老爹已经作出了怎样父马可亲的决定，而他的这句话又是多么的“正确”。 一片又一片的麦子被割下，去掉茎秆之后堆入谷仓，就算天气依然炎热，太阳依然刺眼，但是这是幸福的忙碌，因而农民们的干劲十分的高昂，直到傍晚还依依不舍。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很快，太阳完全落山了，夜暮降临。等到月上三梢，几乎所有的农庄都陷入了沉睡之中。但唯独农业组织的专家们例外。他们所有人都悄悄地站在每一个农庄的谷仓的门口，似乎在静静地在等待什么。 一阵不易察觉的阴风吹过，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位“专家”显然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地就要喊出声，但立刻就发现组织中他的直接上级已经恭敬地弯下腰，“向您致敬，克尔苏加德大人。” 谷仓周围当然是有守卫，他们显然不会轻易放人进入并任他们随意行动。一个黑衣人正有些担心该怎么处理这些守卫时，克尔苏加德却直接动手了。周围仅仅只有一阵轻微的精神波动，那些守卫谷仓的士兵们就好像失去了魂一样，同时歪歪斜斜地倒下，安安静静，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他们安详地睡着了，悄无声息。 他们走进了谷仓，发现其中还躺着一些士兵。洛丹伦的相关法律规定，每座谷仓必须有十至二十名士兵来看管，分为两组，谷仓外面的士兵为明哨，谷仓内的士兵为暗哨。如果明哨遭遇袭击，暗哨就应该立即发出警告。 显然这些谷仓内的“暗哨”们同样不具备法术免疫的能力。克尔苏加德开始尽情地翻弄着手掌，一阵阵绿色的云雾翻滚着，从克尔苏加德的手掌中飘散而出，涌向周围堆积如山的谷物。看上去，至少看上去，这些谷物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它们只不过多了一种淡淡的甜香。 在这个晚上，在安多哈尔、斯坦索姆的其他广大地方，都在发生着一模一样的事情。无数的农业组织高层人员都混入了谷仓中，利用专门研究的法术，来快速地对这些他们特别研制的新型丝状小麦进行精心的改进。 对于克尔苏加德而言，“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remdesivir”确实是一种神奇的新型丝状小麦，这里的种子也确实有“农业组织专家”们所描述的效果，它们确确实实可以让东部荒野的粮食产量增加数倍，直接亩产万斤，肥猪赛大象...... 但今晚之后，准确的说，它们就不再是“人民的希望”了。 当然，“remdesivir”依然是“remdesivir”，色泽金黄，谷粒饱满圆润，十分诱人。除了......除了这些新型作物中散发出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淡淡的清香...... 就像罂粟花的味道一样。 想必大家到此都一清二楚了，这个组织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农业推广进步组织”，它有个更正式、更直接、在后来更“名满天下”（只是不是什么好名声）的名称： 诅咒教派。 第三十八章 先知的预言 许多兽人越狱了，而且看上去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尽管阿尔萨斯早在七年之前就曾经下达命令给布莱克摩尔，要他处决所有兽人，但很明显，这道命令即使在敦霍尔德城堡，也没有得到彻底和完全的执行——这或许也是封邦建国的管理办法的缺陷，它不能保证王命准确地下达并且很好地被执行。 阿尔萨斯以为他成功地颁布了某个法令或者下发了某项命令，但下面的各级贵族们根本就不会认真地对待它。 至于平民们？抱歉，洛丹伦的人民长久以来一直都被离他们最近的小贵族，比如男爵等，所统治，他们只知道自己的村长、镇长是谁，甚至有些人都不一定知道国王陛下叫做泰瑞纳斯，当然就更不可能对阿尔萨斯王子下达的命令一清二楚了。 就算阿尔萨斯王子的命令是对他们好又怎么样？这些平民依然更有可能听从那些他们熟悉的绅士和男爵的号召，而不是服从王子的命令。 布莱克摩尔中将尽管处决了一批兽人来安抚王子殿下，但是还是暗中留下了一些——这让阿尔萨斯非常不舒服，这些贵族和领主们总是对他阳奉阴违。 阿尔萨斯当然更喜欢那些能绝对地服从他命令的人。洛丹伦王国现行的管理方式太拉跨了。或许，阿尔萨斯应该想办法换一套管理的办法了？ 不过，阿尔萨斯必须小心行事。他可不会愚蠢到像某些人那样，以为只要自己发布一道强制的命令，所有人都会纳头便拜，自己就可以成功地号召人们团结起来帮助他消灭掉所有的贵族——有这种想法的国王或者王子，坟头草搞不好都有三米高了。 至于这些兽人，也成了王国的心腹大患。现在的这些绿皮肤的野兽通常采用奇袭的手段，爬上城墙，悄无声息地杀死守卫，救出战犯，再迅速逃离，躲进深山。相比之下，以前的那些愚蠢的兽人是不会想到这样的好办法的——他们通常只会正面强攻，还美其名曰“部落的荣耀”。 很明显，现在的兽人绝对有高人指点，而非彻头彻尾的莽夫——这就要归功于它们的新任大酋长，萨尔。萨尔从小在人类的环境中长大，布莱克摩尔自主主张地训练它成为一名角斗士——甚至还教它军事策略，读书写字——噢，天啦，感谢圣光，布莱克摩尔这个混蛋都干了些什么？ 聪明，甚至还带有人类的情感，这是萨尔与他的那些愚蠢的同胞们最大的不同。如果他把这些知识教给了其他的兽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这也是阿尔萨斯的机会。他一直跟着乌瑟尔努力训练。阿尔萨斯现在脑子里总是想起那个温柔可爱的女法师——自从上次在东威尔德的病木林等地一起帮助当地村民以来，他们已经有整整两年多没有见面了。 而且他现在也越来越忙碌，忙于锻炼身体、忙于帮助父亲处理一些国政，他也越来越走不开，而且他知道，吉安娜同样如此。为了能暂时地忘却对她的思念，他不得不把自己每天剩下的时间都全身心投入到训练和政务处理中。 阿尔萨斯每天晚上操练很长时间直到全身疼痛，直想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那样才能勉勉强强地把她的脸孔暂时地从脑海里赶出去。只有极度的疲惫，才能让他在黑夜里安然入眠，而不是一直辗转反侧，带着濒死般的痛苦想念她的体温和一蹙一笑。 他害怕，害怕她对他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淡化。 我真是一个傻叉！阿尔萨斯想到，几年前的时候他就应该彻底地让吉安娜驻入自己的心房，他当时就应该彻底地占有她——并且让她陪伴着他，再也不允许她离开。 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了！ 他向来轻视静默的冥想——他认为乌瑟尔教给他的这种“冥想”是纯属浪费时间的毫无意义的行为，但现在他甚至要依赖它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如果他专注于战斗，专注于学习如何吸纳和引导圣光之力，或是专注于思考该如何治理国家，他就能熬过对她的思念。 阿尔萨斯拜见了他的父亲。“我们必须去搜捕这样的兽人。在萨尔之前找到他们，然后净化他们。” 泰瑞纳斯点点头，“乌瑟尔跟我提过你的努力，他对你的进步印象深刻。”他作出了决定：“那么很好。去告诉乌瑟尔开始准备，是时候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战斗了。” 阿尔萨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兴奋的喊出声。他抑制住自己，即使在狂喜中，他也注意到了父亲脸上的痛苦和忧虑。也许，只是也许，杀戮那些恶心的绿皮怪，可以让他忘却思念之苦。况且，这样不也是在为吉安娜报仇么？ “谢谢，父王。我会让您感到骄傲的。” 尽管蓝绿色眼中有着和儿子一样的忧伤，泰瑞纳斯微笑着说，“孩子，那是我最不担心的。” 阿尔萨斯决定要在希尔斯布莱德以东地区加强防御，防止兽人部落的流窜。他还要加强斯坦恩布莱德的防守。所以，他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在阿尔萨斯离去之后，泰瑞纳斯不得不和贵族大臣们一起参加朝堂议事，虽然现在这些会议总是会让年迈的国王陛下昏昏欲睡。 不过今天情况有所不同，大臣们都在激烈地争论着。 “我们收到报告说兽人正在重新集结。” “当然，最近对一部分收容营的袭击就是最好的证明。” “的确，部落正在采取行动。” “这是非常荒谬的，我们的国家不应该这样袖手旁观，坐视部落站在我们的家门口。”发言的是一位领地在南部山区的贵族。显然，他的地盘深受这些活跃的兽人的威胁。 “兽族可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东西！要我重复多少次你才会明白。泰瑞纳斯陛下，您应该听从我的警告。困扰着诺德森大地的瘟疫很快就能蔓延到别处。”这位a大臣的封地在东部荒野靠北的位置。显然，虽然他的领地现在还暂时没有受到瘟疫的困扰，但是天灾瘟疫一旦大规模爆发，这里必然首当其冲。 话音刚落，立即传来了质疑的声音——“虽然我并不相信什么瘟疫。但不妨换个角度来思考。即使这瘟疫真的能产生什么威胁，那你说我们到底该如何做？” “这很简单，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应该准备一个专门的区域作为一个隔离区来安置那些可怜的村民。”大臣a回答道。对于a大臣来说，如果能把瘟疫隔绝在别人的地盘上，又何乐而不为呢？ “圣光在上，你们这些巫师都疯了么？”b大臣立即反驳了a大臣的话。他的领地就在靠近诺森德的海岸线上，如果真要搞什么分离区，那他领地今年的状况就全完蛋了，也别想会有什么收入。 “阁下，我是不会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来建立什么分离区的。洛丹伦的人民不应该是什么囚犯，而且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已经受够了苦难了！”泰瑞纳斯对这个无休止的争论受不了了，他做出了决定，此贴终结。“人民是自由的，他们不应该被关闭！” 然而，一只乌鸦却毫无顾忌地飞入了王宫大厅。显然，它也并没有引起守卫和大臣们的注意。但就在这是，这只乌鸦落到了地上，在泰瑞纳斯的目光的注视下，它发射出一道刺眼的绿光。年迈的国王不得不伸手去遮挡这阵亮光，等他回过神来，乌鸦已经变成了一个人类。 “然而事实上他们真的已经成了囚犯，我的国王陛下。他们被囚禁在自己的土地上了。”这个人开口说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国王的脸上表现出了惊异和威严。 “人类正处于危险之中，黑暗之潮已经再次降临到这个世界，”乌鸦人说着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处于战争的边缘！” 一位大臣已经忍不住他的胡言乱语了。“够了！卫兵，给我把这个疯子给赶出去！”几位卫兵立即把手放在了神秘人的肩上，把他向后拽，试图将其赶出去。 但是乌鸦人根本就没有理睬这个愤怒的大臣和卫兵。他的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泰瑞纳斯国王。 “听我说！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你的人民远行到遥远的西方，去那被遗忘许久的卡利姆多大地，那星光闪耀的地方。” “去西方？你疯了吗？不要说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到底信仰什么，但现在可不是什么散布谎言的时候。”国王陛下毫不留情地对眼前的神秘人给予最严厉的警告，“我们的大地收到了战争的困扰，应该由我们来决定到底该如何来保护那些可怜的人民，而不是由你。现在给我滚！” “我一度丧失过自己的人性，但是我不会再那样了。如果你不能处理这个问题，那么我自然会去找其他人的。我已经警告过了，那么人类的命运现在只能是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中了。” 神秘人丝毫不担心自己会遭到任何惩罚，他只是冷冷地回应道，然后转身离开了洛丹伦的王宫议事厅。 他知道，自己的“谎言”，迟早会应验的。 第三十九章 斯坦恩布莱德防御战 乌瑟尔看着他的爱徒风尘仆仆地赶来，给他递上了一杯水。“欢迎，阿尔萨斯王子。我和我的将士们因为你的到来而倍感荣耀。” 阿尔萨斯把大铁锤放在地上，接过了水。“不用拘泥于礼节，乌瑟尔老师。我还不是国王，没必要整这些虚的。很高兴又见到你，我们将并肩作战。” “我也是，小伙子。我很高兴泰瑞纳斯国王会派遣你来帮助我。” “父王仍然希望你的经验和智慧能够帮助到我。”阿尔萨斯不失礼貌和自信地回答道。 “每一位父亲都会望子成龙的，不是吗？你以后肯定也是如此。”乌瑟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阿尔萨斯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坏笑还是真诚的笑容。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叉开这个话题，“看，就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的那个方向，哨兵证实，山脊的某处有一个兽人的营地。” “就像我所怀疑的那样......” “更糟糕的是，它们还计划袭击附近的小镇斯坦恩布莱德。根据目前我所掌握的情报，这个小镇没用任何驻军，毫无防备。” “那好，我立刻向山脊进发，去解决那些兽人的营地。你能处理好斯坦恩布莱德的防御问题吗？” “当然了，乌瑟尔，不必担心我。” “很好。一旦你拯救了这个小镇，就立刻赶过来和我汇合。要小心，阿尔萨斯。” 在乌瑟尔离开后，阿尔萨斯立刻展开了行动。一路上，村庄里的村民们都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显然，人们对这位没有什么架子的王子抱有极大的好感。 “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小镇。”“你好，阿尔萨斯王子。”“殿下，很高兴见到你。”看到人们如此地喜欢他，阿尔萨斯心中不禁洋溢起一阵喜悦。他能感受得到，这些人是喜欢他的——这种喜欢绝不只是因为他王储的身份。 春风得意的王子殿下一路向前，但很快他就面临了一个难题。一位名叫艾莉西亚的村妇哭泣着对他说，“阿尔萨斯王子，求求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一伙豺狼人冲到村子里来，绑架了我的小提米，把他带到了它们森林中的藏身地。你能帮我把他带回来吗？” “当然。”阿尔萨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人民给予了他统治他们的权力，那么他帮助他们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阿尔萨斯率领着他的这一队士兵，向着丛林深处搜索前进。豺狼人这种生物，拥有者类似于人类的身体，却长着一颗狰狞的豺狼脑袋，它们的智商显然并不怎么样，甚至都没有打扫它们撤退时留下的踪迹。很快，阿尔萨斯的士兵们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它们的藏身之所——这些愚蠢的生物，甚至没有安排一个哨兵。眼前只有几头弱小的豺狼人，阿尔萨斯没有丝毫的犹豫，举起了自己的“圣光的复仇”，“士兵们，跟我上！” 其他几名士兵，都跟在他的身后一拥而上。显然，这些士兵在冲锋的时候也是毫无章法，他们只会一拥而上，乱哄哄地吼叫着为自己打气，其作战素养和法瑞克率领的卫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当然，阿尔萨斯这次出来，本身也不是执行什么具有挑战性的任务的，还不需要出动皇家卫队。 阿尔萨斯手里的铁锤就像就是排练过一样，精准的遭遇了豺狼人砸下来的木棍，并将后者击得粉碎，借着惯性重重地击打在它的胸膛上。这身高比阿尔萨斯稍矮一些的怪物正要嚎叫，他飞起一脚，把它踹翻在地，接着又是一锤。 “唔......” 身体摇晃着的豺狼人从嘴里挤出了一声悲鸣，就在阿尔萨斯接连不断地锤击下，变成了一团软泥，倒在了地上。 “不要放走任何一个！” 阿尔萨斯转身朝拿着剑，举着盾的士兵们喊了一声，顺手又再次举起“圣光的复仇”，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 很快，可怜的豺狼人们都化作了王子殿下的作战经验。它们是死得光荣，死得伟大，死得其所的——它们的死，使阿尔萨斯王子能够更加熟练地运用圣光的力量了。从这个角度上看，它们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士兵们在豺狼人的营地中找到了一具人类的小小尸体，附近还有一个小小的笼子，里面关着一个人类幼儿，这个幼儿的头上还带着一个金银色相间的圆环项链。很明显，这是这些豺狼人在储备它们的“食物”。不过很可惜，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进食，就被阿尔萨斯率领的部队彻底铲除了。 阿尔萨斯并不确定，尸体和幼儿，到底哪一个才是那位惊慌失措的母亲所寻找的“提米”。但他还是让一名士兵背着小孩子的遗体，而自己则抱着活着的幼儿（士兵：这tmd不公平！），回到了村庄。艾莉西亚看到了阿尔萨斯手中的幼儿，欣喜地冲了上来，而小提米也从阿尔萨斯的怀抱中跳了出来，向自己的母亲扑去，小家伙显然是已经吓坏了，直到这时才哭出声来。这时，阿尔萨斯才注意到，小提米的项链上面居然刻着一个“timmy”。阿尔萨斯不由得感慨自己的粗心大意——他早就应该知道，这个幼儿才是提米。 阿尔萨斯找到了村长，示意让他来寻找家长，并且主持安葬另外一个不幸的小孩。 阿尔萨斯看着眼前的两位母亲，一个伤痛欲绝，另一个却激动地流下了喜悦的泪水。一个有多么喜悦，另外一个就有多么悲伤。这两位母亲都无法理解对方的心情——或许，她们都只认为另一个人很吵闹。 阿尔萨斯现在明白了，人与人的运气是不同的，而且人与人的悲欢也并不相通。而他作为洛丹伦的王子所应该做的就是，让尽可能多的子民拥有好运、拥有欢乐。 在离开了这个村庄之后，士兵们继续向前。很快，他们就又遇到了一群拦路抢劫的强盗。 “救命！强盗拿走了我们所有的钱。” 这声音这让阿尔萨斯感到很不舒服。明明可以自食其力地生活，为什么非要去当什么强盗呢？他毫不犹豫地就冲了上去，而士兵们则紧紧的跟在王子的身后。 “不好！是军队！”为首的“强盗”大喊一声，“我们快跑啊，他们追上来了！” 等到阿尔萨斯的队伍赶到了他们之前的位置，被抢劫的农场主有气无力地哀嚎，“这些卑贱的强盗抢走了我的账本和地契，没有它，我将失去我的整个农场！求求你，从他们的营地找回我的账本，它们对我太重要了。” “我会帮助你找回你的财产的。”阿尔萨斯丢下一句话，率领着士兵们尾随着强盗。 这些愚蠢的强盗毫无任何战斗经验！阿尔萨斯腹诽着，他们根本就没有带着洛丹伦的军队兜圈子，而是直接逃往了自己的营地。阿尔萨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强盗。所以他必须利用这一点，故意让士兵们追不上这群强盗，从而让他们成为军队免费的“向导”。 在阿尔萨斯的率领下，军队跟着这群强盗“穷追不舍”，直到抵达了他们的营地。 战斗完全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这些没有任何盔甲，甚至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强盗”完全不是全副武装的王国军队的对手。强盗头子直接被乱剑砍成肉酱，而其他的强盗们则全部跪在地上痛哭求饶。 “兵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人，我们以后一定会当一个良民的。” “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吧，放我们一条生路。” 像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阿尔萨斯以胜利者的姿态走进了他们的营地。他认真地环视四周，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很多妇女和小孩！而且这些人的穿着都非常的破烂，完全可以用“出入无完裙”来加以形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妇孺也加入到强盗的队伍中了？不，不会的，这不可能！假如我是强盗头子，我绝不会同意这样的一群毫无战斗力，只能充当累赘的人加入我的队伍。阿尔萨斯想到这里，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妇女儿童都是强盗们的家人。 强盗？这些人缺乏训练，只有几把破烂的砍刀，而且毫无战斗意志，他凭什么认定这些人是强盗？阿尔萨斯心中一惊，他立刻开始对这些人进行一番审问，最后才得知，他们本来都是这附近的失地农民，由于农场主的租税收得越来越高，实在无以为继，才被迫走上了强盗这条路。然而作为真正的穷光蛋，他们甚至连当强盗的启动资金都没有，连武器和装甲都买不起，所以显得非常业余，简直就是在丢强盗的脸。阿尔萨斯看着他的下属们，显然这些士兵也都对这些可怜虫们充满了同情。 作为洛丹伦的王子，未来的王国，阿尔萨斯怎么能在劳动者的苦难面前转过身去！ 一股巨大的热流充斥着全身，阿尔萨斯感到自己的头脑也开始充血发烫，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阿尔萨斯站上了一个较高的地方，手里拿着缴获的账本和地契。“记住，我叫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是洛丹伦王国的王储。今天我暂时放过你们。以后，我决不允许你们再从事强盗的行业。”他当众把地契撕得粉碎，“我记住你们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当强盗，你们所有人都得去死！”在众人震惊的神色中，他又接着撕毁了账本。“回到你们的家去吧，去种地，去自食其力！这里不适合你们。” 他转身大声地朝着自己的属下们下达命令。“士兵，把这些纸渣都给我烧了！”士兵们欢呼一声，很快就忠实地执行了王子殿下的命令。农场主的账本和地契在浓烟中化为了灰烬。 （ps：阿尔萨斯王子不知道的是，他这个逼装倒装得很好，就是他老爹泰瑞纳斯在帮他擦屁股的时候有点小小的麻烦） 恐惧、惊喜......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在众人中弥散开来，他们沉默不语地向着自己的家园走去。 但阿尔萨斯是没有功夫陪伴他们了，他早就把自己对那位农场主的承诺抛之脑后。 他继续带领自己的军队向斯坦恩布莱德快速地前进。 不一会儿，他们就抵达了小镇，却看见几个兽人在追杀手无寸铁的镇民。 “该死，我们来晚了！兄弟们，准备战斗！”阿尔萨斯举起了自己的铁锤，“跟我上！”在接连解决了门口的几个兽人士兵之后，他发现小镇中早已开始了一场屠杀。一阵巨大的愤怒，火一般的愤怒充斥着他的心，此时他的战甲和铁锤都洋溢在金色的光芒下。 阿尔萨斯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而早已杀红了眼的战士们则紧紧地跟随着他。他们的家园正在被摧毁，他们的同胞正在被屠杀，洛丹伦的战士怎能袖手旁观！士兵们不知疲倦地向着兽人挥动着手中的剑，直到眼前所有的绿皮怪都化作肉泥。 或许，在任何时候，愤怒和仇恨都是最好的嗜血术，远比术士们的嗜血术更管用、更持久。 此外，阿尔萨斯惊讶地发现，小镇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任兽宰割”。实际上，有几个人类还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奋起还击。不一会儿，小镇里的兽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在这些绿皮野怪被消灭干净之前，他们还是带走了一群受害者。阿尔萨斯努力地试着把他们救下来，却遭到了兽人断后部队的阻挡。等到阿尔萨斯用铁锤敲碎了最后一个绿皮怪的脑袋时，那些被带走的平民早已不见了踪影。 阿尔萨斯，你晚了一步。 “可恶！要是我能早点到这里就好了！”阿尔萨斯懊丧地想着，无论是消灭那些豺狼人，还是追击那些“强盗”，都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如果他不加理会，而是直接赶到斯坦恩布莱德的话......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阿尔萨斯永远都不会知道，另外一种选择是否会更好。 或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罕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当你选择了一些东西的时候，你必然会付出另外一些东西作为成本。艾泽拉斯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付出这种“机会成本”。 “愿圣光保佑你，阿尔萨斯王子。”许多幸存下来的村民们都围绕着阿尔萨斯的军队，他们纷纷表达了对这位王子的祝福。 “那几位勇士在哪里？”阿尔萨斯高喊着，“之前在小镇里抵抗兽人的勇士在哪里？” “阿尔萨斯王子殿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了过来，向阿尔萨斯行了个礼。看起来，他应该是当时奋起还击的小镇平民之一。“我叫做卡林·雷德帕斯，是达隆郡的一个驻军小队长。我带着我的女儿帕米拉在斯坦恩布莱德探亲，结果却没想到碰上了......” “你是一位真正的勇士，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之一。”对于这样的人，阿尔萨斯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帅气的大哥哥，我爸爸真的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吗？”一个小女孩走到阿尔萨斯的身旁，她好奇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他，水汪汪的，里面似乎映射着春天和生命的气息。 “是的，小妹妹，”阿尔萨斯屈膝弯腰低下头去，俯到这个叫做帕米拉的小女孩的身旁，“你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然而，这个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拿出了一个用花编成的头环，她踮起脚，把它轻轻地放在了阿尔萨斯的头上。“嗯，大哥哥，那么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二勇敢的人了！” “谢谢你，小妹妹。”阿尔萨斯把小女孩轻轻地放到地上，然后站起了身。现在，他的心情总算要稍微好些了。 但是，他并没有舒心多久—— “可是，那些被带走的人呢？”另外一个小孩子用可爱的语气问道。 这句话又重重地击打在了阿尔萨斯的心坎上，他刚刚有所舒缓的心情又变得焦躁不安了起来。 但是他不可能在一个小朋友的面前发作。他低下头，压抑着心中的其他所有的复杂情绪，尽量装出了一个微笑，“别担心，小弟弟。我会找到他们并且把他们全部都安全地带回家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骑士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小镇，“阿尔萨斯殿下，乌瑟尔爵士要你立刻与他汇合。” 阿尔萨斯露出一个苦笑，“还真是不得安宁啊......我们马上出发！目标：冰风岗山脊！” 第四十章 打击黑石部落 “啊，来得正好，孩子。”正在营地里巡逻的乌瑟尔看着快速赶来的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我已经派出了我最优秀的两名骑士去和兽人的首领谈判，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谈判？糟糕！阿尔萨斯想到，乌瑟尔怎么会愚蠢到...... 就在这时，两匹血迹斑斑的、身上洛丹伦徽章依稀可见的马气喘吁吁地跑回了营地。它们身上的伤痕已经说明了一切。 “该死，我早该知道的，那些兽人根本不懂得谈判，它们只会屠杀！” 谈判？谈判能让斯坦恩布莱德的人们死而复生吗？“我们应该冲进去，杀光他们！”阿尔萨斯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战锤，就连圣光也急不可耐地洋溢在他的身体周围。 “记住，阿尔萨斯。我们是圣骑士，复仇不是我们的信条。如果我们任由复仇化作嗜血的渴望，那我们和这些兽人又有什么区别？” 呵呵。阿尔萨斯不以为然，原谅他们是圣光的事情，而我应该做的就是送它们去见圣光。仁慈只应当属于我们的战友，对待敌人，就应该像诺森德的寒风一般冷酷无情！ 当然，阿尔萨斯不会愚蠢到把他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那样的话乌瑟尔又要对他喋喋不休了，只会耽误向那些刽子手发起进攻的时间。 “啊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正直的光明使者没有听出来阿尔萨斯王子话里的讽刺意味。“现在，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希望由你来带领这次进攻。” 果然如此。阿尔萨斯早就知道，这次父王是让他来军队里“镀金”的，目的就是在军队中树立自己的威望，作为军队统帅，乌瑟尔对国王陛下的想法想必也是心知肚明，这样的大好机会当然是要让给他了。他隐约有些分神。 “呃，当然。我没有任何问题。” 看到阿尔萨斯迟疑的神情，乌瑟尔觉得他似乎不太自信。“我会留守这里的，不会让那些龌龊的畜生危害我们的营地。你只需要放心地准备进攻，阿尔萨斯。” “乌瑟尔老师，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我相信你，孩子。”乌瑟尔当然十分放心了，因为这里的人类军队远超兽人，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泰瑞纳斯可不会让他的儿子轻而易举地就身处险境。 在进攻之前，阿尔萨斯需要先进行一些准备工作，他决定亲自带队前去侦察一番，其余的士兵则被动员起来，清除营地附近的所有野怪，以防止兽人在这些野怪中安插了什么细作。 正当他准备出发，一个该死的绿皮就闯到了他的营地门口，士兵们拿起剑，紧张的看着它。“愚蠢的圣骑士，黑石部落的术士已经发话了！恶魔很快就要从天而降，这个可悲的世界将会熊熊燃烧！” 开什么玩笑呢，你们那可悲的术士如果真的能预言未来，那么它是否预见到了自己的死期呢！乌瑟尔冷冷地回答道，“你们的这种鬼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这些肮脏的生物简直毫无长进！”他提起战锤，冲了过去，奋力一击，那个绿皮的兽人应声消失。 “这只是一个镜像！该死，这帮杂种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阿尔萨斯可没有兴趣关心它们想干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就去阻止它们准没错。 阿尔萨斯带领着一小队精锐的步兵出发了。很明显，兽人的营地一定在东边。然而，他没有看见兽人，却发现了一群矮人，他们似乎.....正在野炊？。矮人自第二次战争开始，就一直是人类的盟友，即使到现在，战争早已结束，双方仍然保持着十分友好的关系。阿尔萨斯也不再躲藏，他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士兵们也跟在他的身后。“噢，矮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阿尔萨斯把目光看向了其中最粗壮的一个，看起来他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你们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兽人的营地？” “谁关心那个！”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礼貌，矮人接着又说道，“你好啊，人类。我叫鹰眼。卡德尔·鹰眼。我们在狩猎。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狩猎？这里有什么好狩猎的。“你们为何在此狩猎？” 矮人大大咧咧地回答道，看上去他没有任何的隐瞒。“我们正在狩猎黑龙。传说这种龙的血能够用来给武器火焰附魔。” 有意思。“这个火焰附魔......或许派得上用场。” “我们的猎物叫做希雷诺斯。如果你肯帮助我们，那它就死定了！” 阿尔萨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提议。很快，他的军队就和这些矮人火枪手们一起踏入了山谷。事实证明，龙族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所有的龙都十分强大的，至少这里的那些黑龙幼兽就不强大。众人合力，很快就消灭了山谷里的所有黑龙。卡德尔·鹰眼用那只最大的黑龙的心脏，拿起了他自己的火枪，以及阿尔萨斯的铁锤，回到了铁匠铺中。 不一会儿，他走了出来，把铁锤还给了阿尔萨斯。此时阿尔萨斯隐隐觉得自己的铁锤有些发烫。它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显然，眼前的这个矮人不仅拥有良好的枪法，而且极具锻造武器的天赋。这种人才，当然必须得为我洛丹伦所用。 “怎么样，卡德尔·鹰眼？今天的狩猎还愉快吗？”阿尔萨斯故作爽朗的大声笑道，他知道，矮人天性耿直，这种态度更能赢得他们的好感。“愉快，非常愉快！”“很好。前面还有一场更大的狩猎，但是这些猎物可能会比较强大，这场狩猎也会比较危险。你愿意跟我一同前往吗？” 矮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他人看作胆小的懦夫。“去！怎么不去！矮人从来都是最勇敢的战士！”卡德尔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连阿尔萨斯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 有了这些火力强大的步枪手的帮助，阿尔萨斯一行人开始了“侵略性侦察”。 众所周知，只要你能消灭周围的所有敌人，那么就不会有人发现你来了。夜色降临，联盟军也摸到了兽人的营地，阿尔萨斯也派遣了几名士兵回去向营地里的法瑞克和乌瑟尔报告这个消息。 他们看到，所有的兽人都聚集在一起，到处都点燃着火把，它们都欢快地大叫着，似乎在欢庆着什么节日。一切都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祥和。所有的人都很开心...... 好吧，除了被绑在柱子上的那些无辜的人类村民。他们脸色苍白，有点甚至已经晕了过去。很明显，他们是没有任何心情和这些兽人一起“庆祝”的。 “末日就要降临，强大的恶魔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一个萨满大声地宣告道。周围响起了一阵欢呼。“这些微不足道的祭品将会平息伟大的恶魔主人的怒火，让它放过我们荣耀的黑石部落！”周围的欢呼声响彻全场，阿尔萨斯只听到此起彼伏的“黑石部落万岁！” “鲜血与荣耀万岁！” “恶魔主人万岁！” “lok’tar ogar!” “这些肮脏的畜生竟然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看到被捆绑而动弹不得的村民，卡德尔·鹰眼怒骂道，他已经瞄准了那个闹得最欢的兽族萨满，紧紧地握住手中枪。他身后的火枪手们都紧张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命令。 兽人剑圣提起了刀，向着一个平民走去。“扭曲的畜生，你永远都别想——”。剑圣向这个无辜的平民提起了手中的刀—— 不！该死，他怎么能容许这一切发生！ 阿尔萨斯终于忍不住了，他等不到法瑞克到来了。“洛丹伦的战士们，把刺刀擦亮！”阿尔萨斯高喊着，从自己藏身的小山坡上一跃而下，闪耀的金光瞬间充斥着全身，以及——他的铁锤。他奋力地向着那些愚蠢而残忍的兽人头上砸去。悲愤的步兵们也纷纷紧随其后，从山上冲锋而下，杀入敌阵。 “向那些野兽的后面自由射击！”卡德尔·鹰眼向着他的伙伴们喊道，并且向着一名萨满扣动了扳机。在这种双方短兵相接的混战的情况下，攻击兽人的步兵或许会引起误伤友军的误伤，那么攻击后排就成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阿尔萨斯提着自己的铁锤，一个接一个地砸倒面前的兽人步兵。他早就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来侦察的了。此刻，他的眼中，闪耀着火焰。 圣光，复仇！ 等到乌瑟尔、法瑞克率领军队赶到，兽人的营地已经被愤怒的士兵和矮人们夷为废墟。 “干得好，孩子。真是一场圆满的胜利。” 但是阿尔萨斯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他又晚了一步。那些平民还是被杀死了。他再也无法带他们回家了——就像他对那个小男孩许诺的那样。 阿尔萨斯，你又晚了一步。 阿尔萨斯，你又让你的人民失望了...... 他回过神来，有些唯唯诺诺地回答道，“我不确定，乌瑟尔......那些兽人用镇民来献祭，它们似乎是想要召唤恶魔......” “别担心，孩子。那些兽人只是在坚持它们那早就该衰亡的传统。它们的恶魔很久以前就被我们击败了。我们回去吧。今天可真够漫长的。” “老弟，别灰心。那不是你的错。”卡德尔·鹰眼拍了拍阿尔萨斯的强壮的腰部。 “但愿吧。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能更好。”说罢，阿尔萨斯把目光转向了身旁的这位新朋友，“对了，卡德尔，你喜欢喝麦酒吗？” “当然。” “我那里喝不完的麦酒。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冒险吗？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阿尔萨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在听到“喝不完”的时候，卡德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小子，别说大话，可不要小瞧了矮人的豪放！ 但这种不屑很快就转化震惊。什么？经常在大陆北方冒险，卡德尔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不是......洛丹伦的王储吗？再看看这些人类士兵对他的尊敬....... 噢，太好了。那么，他就不仅有喝不完的酒了，更有无数的铁匠铺等着他去打造更先进的火枪！卡德尔的脸上顿时露出豪放不羁的笑容，显然，矮人们并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更不善于利用这一点来攫取更大的利益。 “老弟，我们这帮人以后就跟你混了！” 第四十一章 达拉然的使者 吉安娜飞奔过花园，和安东尼达斯约好的会面她已经迟到了。 虽然此时已经是寒冬，但达拉然的花园在魔法的影响之下却宛若春天。 这不是第一次她迟到——她一头扎进书堆里，或者是沉迷于各种实验，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为此她经常被导师责骂，但怎样都改不掉。但这次有所不同。这次她是在慌乱之中施法错误，一不小心把自己从库尔提拉斯传送到了安伯米尔，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不知不觉地，她到了一颗金皮苹果树下，熟透的果实沉甸甸的挂在枝头，一丝悲伤袭来——她不禁又想起几年前发生在这里的对话——阿尔萨斯悄悄从背后遮住她的眼睛，轻声低语：“猜猜我是谁？” 阿尔萨斯。她仍然思念他，永远都会。 他们俩都已经“坦诚相见”了，他把她看、摸了个遍，就只差临门一脚——但阿尔萨斯却在最后关头拒绝了她，只是提出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这完全出乎意料，而且伤人甚深——而且在此后呆在洛丹伦的几个月内，她还不得不强颜欢笑，装作自己还和他处于热恋中的样子——现在每次想来心头还是一颤。 最可恨的是，这个愚蠢的家伙居然还有勇气舔着脸来求她帮助。吉安娜很气愤，她真的很气愤——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是，阿尔萨斯请求她来救助他的母亲，请求她来帮助东威尔德贫穷而生病的农夫——吉安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 看起来，她永远都无法拒绝去帮助别人，所以她全都心软地答应了——这导致了她的父亲以及乌瑟尔大人的误解，反过来使她更加讨厌阿尔萨斯，讨厌这个愚蠢而自负的笨蛋。 不过这三年来，随着最初的打击慢慢过去，她开始理解他的理由。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都还太年轻，都有责任要承担，还都要完成各自的学业。 他希望能永远都和她做朋友，而她当时向他保证了这一点——她是说真的，永远不会变，他们会永远是最好的朋友——只要他不变心的话。 而且，阿尔萨斯也向她承诺过，等到他变得更强，就会来娶她——不过，理智告诉吉安娜，男人这样的承诺看起来就显得很假。 吉安娜不能确定，她真的不能确定。她感到害怕。她害怕这个男人会变心，害怕他会爱上一个别的女人。有时，她真的很想去质问他一下，但她又无比恐惧自己会得到一个糟糕的答复。 短短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使她忙个不停，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一年半以前，那个名叫克尔苏加德的学长兼老师，由于沉迷于违逆自然规律的死灵法术而惹恼了肯瑞托，他遭到了严厉的斥责，并被严词勒令立刻中止试验，随后他便神秘的失踪了。这个失踪事件，便成为近年来帮助她分散注意的事件之一，本来她还想加入他的研究团队的。 为此，她也受到了安东尼达斯的一些警告。 在魔法之城的大门之外也有事情发生。传来的消息很零散，还混杂着不少的谣言。吉安娜唯一能确定的是，几年前逃跑的那个叫做萨尔的兽人现在已经自立为新部落的酋长，并且开始进攻各地收容营地，释放兽人战犯，壮大它的实力。敦霍尔德不久就被这个自封的酋长所召唤的力量夷为平地，吉安娜知道那是兽人传统的一种远古萨满魔法。布莱克摩尔死了，但据说没多少人为他难过，她也不会。她现在还不确定新的部落对她的人民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且，就在几天前，一种莫名其妙的疾病感染了许多洛丹伦的农夫，而她的徒弟们对这种疾病毫无办法——这也是他们急急忙忙把她从库尔提拉斯召回的原因。吉安娜因此没法在家乡过一个冬幕节了。 这时，前方传来说话声，其中一个带着怒意。这很不寻常，吉安娜停住了脚步。 “正如我对泰瑞纳斯说的，您的人民被囚禁在自己的土地上。我现在向您重申——人类正面临危机。黑暗之潮再次袭来，整个世界悬在战争边缘！”这是一个异常洪亮有力的男声，但是吉安娜完全没有听出来是谁。 “啊，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泰瑞纳斯国王信中提到的那个流浪先知。我和他一样没兴趣听你啰嗦。”这次说话的人是安东尼达斯。尽管陌生人十分急切，他却不为所动。吉安娜知道自己本来应该在被发现前悄悄撤退的——但就像当年跟着阿尔萨斯去偷看兽人营地时一样，她内心深处的那个充满好奇心的坏女孩鼓动着她用隐身术藏起来，继续偷听。 她尽可能安静的走近，现在能看到说话的两个人了；那个被安东尼达斯讽为“先知”的人穿着黑羽毛斗篷，她的导师则正骑在马上。“我以为泰瑞纳斯国王已经把对你那些预言的意见说得够明白了。” “您本来应该比那个国王更明智！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先知异常地激动和愤怒，仿佛就要立刻撕了安东尼达斯一样。他手中奇形怪状的法杖也有规律地抖动着。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兴趣听这些胡说八道。”安东尼达斯一字一句平静的说道，打发对方走。吉安娜熟悉这语气。 先知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那么我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在吉安娜惊讶的注视下，陌生人的外形忽然变得模糊，它变化缩小，霎时间，刚刚那个兜帽长袍男子所站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只巨大的乌鸦。它失望的哀鸣一声便直冲云霄，扇动着翅膀不见了。 安东尼达斯看着已经变成天际一个小点的不速之客，说道：“你可以现身了，吉安娜。” 吉安娜只觉得脸颊发烫，她解除了隐身法术走上前去。“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有意要......” “你的好奇心倒是我现在最看重和欣赏的，孩子，”安东尼达斯轻笑着说，“那个疯子想让人相信世界末日就要到了。我估计他只不过是对现在的‘瘟疫’的状况言过其实了。” “瘟疫？”吉安娜吃了一惊，她以为那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疾病，没想到竟然是一种瘟疫。 安东尼达斯叹了口气下马来，他温和的轻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便抬了抬前蹄，然后乖乖的小跑着自己回马厩去了，那儿会有马童照料它。大法师招呼他的学徒上前握住他树枝般的手。 “你需要知道，这种疾病或许是具有传染性的。有一个魔法学徒已经死了。” “什么！” 安东尼达斯念了一句咒语，一道蓝色的亮光闪过，很快他们便出现在安东尼达斯的私人住所。吉安娜喜欢这里，她喜欢这里的杂乱无章，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皮革和墨水的味道，还有一些古老的大椅子，她喜欢蜷在上面饱览群书，沉浸在学识的世界。安东尼达斯示意她坐下，一边打了个响指召唤出个大罐子，给两人倒上琼蜜。 “正是如此，所以我认为这个严重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 “老师，您目前对这种瘟疫有什么了解吗？”吉安娜摊开手掌，一个充满金色液体的水晶球漂浮到她手心里。 “我收到一些报告，目前这种瘟疫在洛丹伦的北部部分地区流行，这件事我想肯瑞托必须密切关注，我们需要进行更加深入的调查。” 吉安娜瞪着他，皱起了眉头。她啜了一口琼蜜。一般的瘟疫都是由牧师操心的，而不是法师——除非病人们自己主动跑到达拉然来专程拜访她的普罗德摩尔诊所。对于一般的瘟疫，这应该由泰瑞纳斯国王派遣军队和官员对这些地方进行封锁、隔离，然后再由牧师进行净化。 如果说这场瘟疫需要肯瑞托主动去关心，除非——“您认为它本质上是某种魔法的结果？” “你必须用魔法来打败魔法！”他点点头，“你很聪明，吉安娜·普劳德摩尔，这就是为什么我打算派你去那些地方进行调查。” 吉安娜差点呛到，“我？” 他温和的笑笑。“是的。我能教你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我这里的书，你也看得差不多了。但是，吉安娜，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是你的倒数第二课。好了，现在是时候让你离开安全的象牙塔，到外面去实地运用你所学到的所有知识了来解决问题了——无论是从书本上学到的，还是通过你的各种魔法实验学到的。” “还有一件事，通过这种实践，我相信你能够更好地掌握并运用自己的魔法力量的。而且，在达拉然没有人比你更擅长帮助他人治病了，不是吗？我想，你就是此次调查最合适的人选。”是的，她是最合适的，甚至比安东尼达斯自己更合适——安东尼达斯可没有运用奥术力量来帮助他人治疗的经验。 他眨眨眼，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还有一件事！我还为你安排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助手。我相信，你一定会对这个助手非常满意的。” 番外 一个医疗系法师学徒的日记 黑暗之门十九年，14月33日 今年的冬天非常寒冷。无论我在长袍下加多少层衣服，仍然冷得仿佛骨头都结冰了一样。老师们说天气很快就会转暖，但我不是很相信。 今天早上，一些来自安多哈尔附近农场的农夫被送进了我们实习的普罗德摩尔诊所。我不太清楚他们患了什么病，但是我无意中听到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说自己有虚弱和反胃的症状。希望我的老师能选我去帮忙医治这些农夫。 2小时后 我真是走运！有一位老师刚刚通知我，让我去照顾、治疗这些来自安多哈尔的农夫。我要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我的学习成果，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是一位水平很高的医疗法师了。 6小时后 事情似乎并不像我想象得那样轻松而愉快。农夫们的病情正在迅速地恶化。其中一人的皮肤上出现了大范围的溃烂和水泡，我已经用紫罗兰城堡中最有效的膏药、魔法材料以及老师们交给我的医疗法术卷轴对重症者进行了医治。不出意料的话，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应该可以看到一些明显的改善。 10小时后 情况迅速地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能力。所有患者的体表都布满了脓疮，里面流出黄色的液体。几乎所有人都昏厥了过去，只剩下少数几个还有意识的病患，他们说他们感到全身麻痹，关节处有强烈的灼烧感。所有病患的眼睛中都出现了浑浊的乳白色。 毫无疑问，我们缓解病情恶化速度的努力，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完全以彻底的失败告终。学徒们开始私下里交流，认为这种疾病可能是某种邪恶魔法的效果，而非自然的疾病。 老师们则立即下令禁止我们进行这种荒谬的讨论，他们已经派人去前去通知普罗德摩尔女士了——可惜她最近正好在她的家乡库尔提拉斯度假。如果她在的话，或许她会有很好的办法。 许多学徒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逃离了诊所并且返回了达拉然城，因为他们害怕这种可能由魔法导致的瘟疫会穿透我们的防护结界，感染我们，让我们也变成这样。 我不打算逃走。我只是出门去散步了一会儿，但没过几分钟就不得不跑回诊所去。我的手和脚冻得有些麻木了，耳朵和鼻子则表现出冻伤的症状。下一次我要多加小心一点。 13小时后 仁慈的魔法诸神在上！ 病患的眼睛和耳朵开始大出血，老师们一致地认为他们不出一个小时就会全部死亡。所有试图医治这种疾病的努力全部失败，我已经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减轻痛苦了。只希望在他们死后，我们可以获得更多有关这种疾病的知识，以便医治后来者。血肉之躯如何能承受如此可怕的折磨？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将一直在这里坚持到最后一刻。在我两年前刚刚入学的时候，我就发过誓[1]，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抛弃我的病人。 更糟糕的是，紫罗兰卫兵发现有一名一年级学徒死在了花园里。具体原因未知，但是有传言说他是被冻死的。我不认为近十年来达拉然有这么冷过——可能从来都没有。 我们全都紧张了起来。据老师们说，这已经不只是我们医疗学派自己的事情了。一位导师已经向安东尼达斯大人汇报了此事，希望肯瑞托议会能拿出来一些好的解决办法。 18小时后 来自安多哈尔的农夫全部死亡。我心想，他们终于可以安息了，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最后一个农夫断气之后，没过几分钟，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他们的尸体不知为何突然动了起来，开始向诊所里的法师——也包括我——爬行。短暂的惊慌之后，有一位导师开始组织大家抵抗这些行尸走肉。很快，它们就被我们的魔法击溃了。 我们的损失非常小。有几个学徒被抓伤了，其中一个有很深的咬伤，需要缝合。 整个达拉然都紧张了起来。肯瑞托的卫兵们很快抵达了现场，他们穿着防护严密的盔甲，身上套着一层紫色的反魔法护盾，将我和其他学徒集中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试图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当我们走过大厅的时候，我看到有许多卫兵都拿着武器，严阵以待。所谓的战争，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当我被带到自己的隔离房间之后，卫兵告诉我把门锁上，除非有老师亲自来通知我，否则不许我出门。 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世界已经疯了吗？ 24小时后 我已经整整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了。我困得要死，但是我的方舱实在太冷，根本没法安然入眠。我想办法用通信手段联络到了几个同样被关在方舱里的学徒，从他们那里得知了整个达拉然陷入全面戒备的原因——整个肯瑞托正在全面搜查那个操纵农夫尸体的通灵师。 自从克尔苏加德被驱逐的事情发生之后，从未有通灵师在达拉然活动过。我希望那个造成了今天这场恐慌的罪魁祸首很快就能被绳之以法。 38小时后 隔离结束，我们这些学徒终于可以走出自己的房间了。操纵死尸的通灵师终究还是没有被抓到，但是导师们确信，他根本就不在紫罗兰城堡，也不在达拉然城内——他因为畏惧肯瑞托的力量，已经逃之夭夭。 我们已经恢复了研究这种疾病的工作。但是由于大部分尸体都被焚化了，研究进展很慢。据说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她会很快从库尔提拉斯赶回来帮助我们进行研究，她应该今晚就会从库尔提拉斯传送过来。她是我们这个新生学派的创始人。据说她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可惜我从来没见过她。希望她的教导和帮助可以让我不再去留意这该死的严寒。 黑暗之门二十年1月3日 老师们和普罗德摩尔女士已经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研究剩下的那些被圣光净化的尸体好几天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取得很明显的进展，而我们？我们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据说，就连神秘的六人议会也在关心此事。 目前，老师们只能得出结论，这种瘟疫确实是魔法的结果。但是，即使是普罗德摩尔女士也不知道这种由魔法导致的瘟疫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更不知道这些安多哈尔的农夫都是怎么感染上这种可怕的瘟疫的。 根据我听到的小道消息，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先生认为或许只有到安多哈尔去实地考察一趟，收集更多的相关信息，我们医疗学派才有机会把这种瘟疫研究透彻，从而研究出能针对性治疗疾病的法术。 注[1]：普罗德摩尔誓词 健康所系，生命相托。 在我进入医疗学派的学习实践时，我发誓尽我所能和判断力履行这个誓言： 我将会献身于医疗魔法，会奉献自己的一生为一切生灵服务。 我会给予我的导师应有的崇敬和感恩。 我会凭我的良知和尊严一丝不苟地从事我的职业，我会毫无保留地运用我所有的奥术力量治病救人，病人的健康将会是我首要的顾念。 我将尽我所能减轻病人的痛苦，维护生命科学的神圣性和荣誉。 我将使用奥术医治伤者，拯救垂死的人，无论试炼和磨难如何。 我会尽力维护医疗学派的荣誉，视同事为我的手足。 我不容许让年龄、疾病、种族、性别、国籍、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的偏见介于我的职责和病人之间。 我将给予一切智慧生命最大的尊重。 我即使在威胁之下，也不会利用我的魔法力量去危害生命和公义。 只要我的生命还在，愿我致力于推进整个艾泽拉斯全体生灵的福祉。 我郑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 第四十二章 命运的重逢 阿尔萨斯靠着树干，面朝阳光，闭目养神，春暖花开。 他知道自己表现得镇定而自信——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下属们都充满了担忧，几乎丧失了耐心，而他不能让他们看到他也焦急不已。也许那根本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但阿尔萨斯接到通知时却欣喜若狂，觉得信件里的每个字都仿佛焕发着光彩。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没有比她更聪明的人，那么就一定没问题了——也绝对不可能会出任何问题。 阿尔萨斯的童年好友兼卫队长法瑞克，不停的在十字路口间走来走去。寒冷的空气透露出呼吸的痕迹，而他与时俱增的不耐烦也变得更加明显。“阿尔萨斯王子，”他终于忍耐不住地说道，“我们在这里等了快四个钟头了，你确定你的朋友会来吗？” 阿尔萨斯嘴角上翘露出微笑，并没有睁开眼睛。为了安全起见，其他人并没被告知具体的情况，就连法瑞克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朋友”指的居然就是吉安娜。 “我确定。”他想到每次耐心等待她的情形——他都是幸福并期待着。“我非常了解她。吉安娜通常都会迟那么一小会儿点。” 法瑞克队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现在他总算知道他的王子为什么这么耐心了。 话音未落，他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吐词不清的怒吼，“哦吼！” 猛然惊醒，阿尔萨斯跳起来，握住了战锤。但他刚要冲过去，一个苗条的女性身影便越过山丘进入了他的视野，向他跑来。后面隐约还跟着一个被称为元素的东西-----一个长着粗陋脑袋和手臂的蓝色的水元素。 在它们后面......是两只高大凶残的食人魔。 “圣光在上！”法瑞克喊道，他举起了剑，准备冲过去。 阿尔萨斯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铁锤，他恨不得自己立刻飞到那女孩身边。 不管她是谁，阿尔萨斯都不允许自己的人民受到任何的伤害。 但这时，他认出了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她面对着他，粲然而笑。 “不必了，上尉，”阿尔萨斯说，发现自己也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她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的。” 我了解她，因而相信她——或许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和阿尔萨斯所想的一样，吉安娜确实很能行——而且她干得非常的利索。在吉安娜的操控之下，蓝色的水元素开始凌厉地发起了攻击，她手中的火焰也呼啸着向食人魔席卷而去。阿尔萨斯想，他一点儿都不为吉安娜赶到担忧。 如果他一定要为某一方感到遗憾的话，一定是那两只困惑的可怜食人魔，火焰舔舐着他们粗笨的灰白身躯，痛得他们狂呼乱嚎，而最让他们惊恐的是，这样的剧痛竟然来自于面前这个娇小的人类女子。 其中一只聪明一点的食人魔还知道逃跑，但很可惜水元素对它发起了一套拳击，打得它毫无招架之力。最后，水元素拖拽着它，把它拉到了河里淹死。而另一只继续追过来。吉安娜则轻轻松松地在双手之间塑造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向着它冲了过去。食人魔顿时惨叫着倒下，很快便烧死了，阿尔萨斯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吉安娜甚至连一点汗都没出。她向阿尔萨斯点头致意，就连灰尘也不忍心沾染她的手掌。 “先生们，来见见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阿尔萨斯拉长腔调说，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士兵们，但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走向童年的伙伴和女性朋友，就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场牵引着一样。 一名矮人火枪手看向了阿尔萨斯走向的方向。一看到这位美丽的女士，他不由得吹了吹口哨，但很快就被聪明的卡德尔·鹰眼用一个像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制止了。卡德尔看得出来，这位漂亮的小姐和他的“老弟”关系非同一般。 阿尔萨斯继续说道，“她是肯瑞托派来的特使，也是世界上最有天赋的法师之一。” 或许我可以更具有“她信力”一点，把“之一”去掉。 嗯，她信力？去他的，为什么我不能更自信一点？和那时不一样，现在我们早都已经成年了。阿尔萨斯竭力地鼓起自己的勇气，他尝试着让自己尽可能地显得轻松诙谐一点。“她还将是洛丹伦未来的王后。” 啊？吉安娜的脸顿时变得通红。阿尔萨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但是看着那些士兵们，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诡异的坏笑。吉安娜觉得有些尴尬，但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解释就是掩饰，不管她说什么都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尴尬。因此，她没有反驳，只是保持着沉默。在士兵们看来，那么这就是默认了。 阿尔萨斯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吉安娜，他微笑着，“珍珍，你看上去还是那么亲切。”他的目光中带着殷切的期盼——他希望吉安娜能直接认可他刚才的话，坐实“洛丹伦未来王后”的身份。 他看着她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欣喜。他真的很高兴能再见到她，重逢的喜悦在心中涌动。 “能再见到你真好。真的很好。” 短短一句礼节性的问候，却蕴藏着千言万语。 她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他。她的眼睛闪动着光彩，回答道：“我也是。很久都没有王子护送我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的，我也很久没有见到我的公主了，”他说。吉安娜没有很大方地承认自己就是“洛丹伦未来的王后”，这让阿尔萨斯感到一丝悲伤，“确实很久了。” 他看到吉安娜垂下了眼帘，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我想我们该动身了。” 她点点头，挥手解散了她的水元素。“有这么强壮的士兵们陪着，我不需要这家伙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对法瑞克和他的手下致以最真诚的微笑。“那么，阿尔萨斯，你对我们要侦察的那种瘟疫有什么了解吗？” “不太多，”阿尔萨斯不得不承认，他一边走一边说：“父王刚刚派我来这，最近我和乌瑟尔都在和兽人作战。不过我想既然达拉然对这事感兴趣，那一定跟魔法有关。” 她笑着点点头，不过眉头开始皱起来。“很对，虽然我也不太确定具体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导师安东尼达斯要派我来观察情况，然后报告给他。我们应该去看看国王大道沿途的村子。跟村民谈谈——看他们能不能告诉我们点有用的东西。运气好的话，他们还没被感染，而说不定这只是小区域的流行病。” 阿尔萨斯非常了解她，完全能听出她的疑虑。他明白，如果安东尼达斯真的觉得情况不严重，就不会派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来了解情况——而泰瑞纳斯国王也不会派自己的儿子来。 吉安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之前见到过一些病人，他们都很蹊跷。我完全找不到治疗他们的办法。还有，”吉安娜突然作呕吐状，吓得阿尔萨斯立刻伸出扶住她的腰和背，“他们都死得......很难看。我觉得我们必须要烧毁所有因瘟疫而去世的病人的尸体。” 吉安娜认真地回忆着她在诊所里所看到的一切，那种狰狞、那种恐怖......吓得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了阿尔萨斯的身上，这样她更有安全感，就好像突然找到了依靠。 阿尔萨斯感到一只温柔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他想也没想，习惯性的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太好了。”他反复地强调着。 她的表情立刻柔和起来，捏捏他的手臂，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我也是，我的王子。顺便谢谢你刚才拦住你手下。”她粲然露齿笑道，“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不是玻璃做的。” 他微微一笑，轻轻地揉着吉安娜的纤细小手。“当然不是，我的公主。你会跟我们一起战斗。” 她叹了口气。“我祈祷不会有战斗——只是去看看。不过如果战斗不可避免，我会的，一向如此。” 阿尔萨斯俯视着她，心头暖意融融。时隔三年，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将是他们第一次共同面对真正的危险。他心里很矛盾，他想让她呆在最安全的地方，但又希望她能耀眼的发挥自己的才能。他过去的决定是对的吗？现在会不会太迟？ 他之前告诉她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那是真话——当时他对很多事都没有准备。但自从那个万圣节之后，发生了很多变化。而某些东西却一点没有变——只要有吉安娜在他身边，阿尔萨斯就会感到单纯的快乐。 只要有你在。 暮色到来之前，他们在路边一小块空地上扎营。夜黑无月，只有星星在头顶乌木般的天空中闪烁。塑能系的大师吉安娜点着火，变出一些美味的面包和饮料，然后打趣的宣布道：“我的活干完了。”士兵们，包括那些矮人，都朗声笑着，他们都对这位“洛丹伦未来的王后”非常尊敬——虽然这位“王后”自己并不承认这一点。 士兵们殷勤的准备其他食物，烤兔肉，剥水果。他们传饮着美酒，感觉更像一群伙伴在享受美好的黄昏，而不是一队随时备战的军旅，正准备调查致命的瘟疫。 晚餐结束之后，阿尔萨斯找到了吉安娜，她正坐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他正要开口，吉安娜却把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现在已经很晚了。不知道你怎么样，我可是精疲力尽了。我们明早再见吧。睡个好觉，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怎么都睡不着。他瞪着天空，辗转反侧。刚要睡着便被夜间的各种声音吵醒。他没法再忍受了。他知道自己一向冲动，但他忍不住了，去它的—— 阿尔萨斯掀开毛毯坐起来，营地静谧无声。他悄悄的爬起来，走到吉安娜休息的地方。他在她身边跪下，轻轻拂开遮住她脸颊的头发。 “吉安娜，”他轻声唤道，“醒醒。” 就像多年前那个夜里一样，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一直都在等着他。她好奇的朝他眨眼。 他露齿而笑，“起来探险吗？” 她微微抬起头，微笑着，她也想起了过去的时光。“什么样的探险？” “相信我。” “我一向都相信你，阿尔萨斯。” 他们轻声耳语，呼吸在夜晚冷凉的空气中清楚可见。阿尔萨斯伸出手触碰她的脸颊。 “吉安娜......我想我们又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她照旧略微皱起眉。她非常冷静、理性地分析道，“当然。你父王派你来是因为——” “不，不是。不只是那样。我们马上就又要在一起合作了，我们一向合作得很好，而且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合作。”阿尔萨斯可没打算和她客观分析，他直接扔出了一个唯心的结论。 她不再言语。阿尔萨斯忍不住抚摸着她脸颊光滑的曲线。 “我——等这事完了——也许我们可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想你。以前是我错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而且非常明白——我不想只是和你做‘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更亲密一点，你知道的......我想和你谈谈——” 阿尔萨斯胡言乱语地说了一大堆，但吉安娜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关于在万圣节结束的那件事？” “不，不是结束，那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我们......我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且永远都不会结束。那时候我们还很年轻......或者说是幼稚。但现在完全不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珍珍，没有你我的一切都不完整。你比谁都懂我，珍珍，我一直都很怀念。你是‘洛丹伦未来的王后’，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她沉默良久，柔声叹息，却把自己脸颊贴上他的手心。当她转头亲吻他的手掌时，他不禁一阵颤抖。 “我真是永远都拒绝不了你，阿尔萨斯，”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取笑。“而且......是的。我也一直很想你。没有你，我也觉得不完整。” “珍珍，等到这次调查结束，你就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好么？”阿尔萨斯把自己的上身跪得笔直，充满渴望地看着她。“我现在准备好了。真的准备好了。” 吉安娜没有回话，但在微弱的烛光下，她的眼睛中分明闪耀着泪花。 那么这就是同意了。一阵释然的欣喜沐浴着阿尔萨斯，他倾身向前把她搂在怀里，热烈的吻她。 他们将一同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解决掉它，然后凯旋。然后他们会结婚——也许等到明年的春天会更好。他想看她沐浴着玫瑰花雨，成为她的妻子。 他们的孩子也会诞生——正如吉安娜所说，他们的孩子一定是金发的。 他们没有过分地亲热，这儿不太合适，周围都是阿尔萨斯的士兵，但他还是和她在一张毛毯下同眠，直到无情的黎明叫醒他，迫使他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床上。在离开之前，他紧紧地拥抱了她。 这夜阿尔萨斯塌塌实实睡着了一会，他安心的沉睡，摆脱了一切纷扰——没有瘟疫，没有恶魔。 是的，只要法师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和圣骑士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联手，便没有他们驱散不了的黑暗，没有他们战胜不了的邪恶。 一定是这样的。 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他们两人携手并肩，共同渡过，就不会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就像每个青年一样，你也会遇见个姑娘。让我们携起手来，勇敢穿过那风和浪。 出发吧，歌唱动荡的青春。 第四十三章 火之愤怒的开端 阿尔萨斯知道自己或许对手下们催得太紧了一些，但是时间实在太过珍贵，不容分毫的浪费。他这么做很明显没有错。但是，当他看到吉安娜边走边啃着肉干，内心还是感到自责的挣扎。 他知道，在他战斗时，圣光会给他力量，而法师利用的能量则完全不同，他们使用的是奥术能量。阿尔萨斯知道吉安娜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倾尽全力，体力透支了。他现在应该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无数无辜人民的生死存亡全都取决于阿尔萨斯的行动的成败！ 他的使命是调查瘟疫的具体情况并加以阻止。现在谜团开始逐渐地解开了。他们发现了许多令人恶心的场景——在布瑞尔村庄，吉安娜三番五次因为过度的恶心而呕吐出来，阿尔萨斯不得不让她“多喝热水”。 好吧，其实阿尔萨斯自己也感到非常的恶心和恐惧。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所有的士兵全都以他为榜样，如果他流露出畏惧的情绪......他担心他的军队也会彻底丧失和邪恶对抗的勇气。 虽然尽力地假装自己非常坚强，但同时阿尔萨斯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停止这场瘟疫。 过去在调查布瑞尔村庄的那几天完全不堪回首，简直令人绝望。他本以为这次调查会很容易——但实际上，却变得越来越困难。布瑞尔村庄充已经被彻底毁灭了，如果他不赶快行动，安多哈尔也将会充斥着死亡和瘟疫。 是的，他必须赶快—— 但是阿尔萨斯已经闻到了浓烟的味道。继续前进，他们才终于抵达了安多哈尔的大门，接着便看到城内的浓烟升上天空，遮天蔽日。突然，阿尔萨斯的心中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希望这座城镇已经被彻底地烧毁，那样的话至少这批该死的谷物也会遭到销毁。但很快，他便不由得为自己的这种残忍想法而感到羞愧。 到处都是燃烧的建筑，黑烟刺眼呛喉。这里没有一个村民，也没有任何丧尸。天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想你们是来找我的，孩子们，”传来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一阵风刮起，推开了烟尘，这时阿尔萨斯才看见一个黑袍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他全身一紧。这人，想必就是那个首领。在他身边的，是他的两只丧尸宠物。“现在你们找到我了。我是克尔苏加德。” 怎么可能？克尔苏加德学长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吉安娜掩口倒吸一股凉气，眼前的这个人和她熟知的那个有教养、有理想的研究者完全不同。她对他以前还怀有的一点点同情和崇敬，现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情绪的变化没有逃过阿尔萨斯的注意——阿尔萨斯很快的瞥了她一眼，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说话的人，这个克尔什么德的身上。他马上又握紧了战锤，随时准备着战斗。 克尔苏加德自己的内心在饱受着煎熬。他现在在做什么？ 为仇人卖命，与朋友为敌？ 试图把朋友引入歧途？ 那他克尔苏加德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来向你们传达警告的，”死灵巫师忍不住说道。“孩子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千万不要好奇！好奇心会让你们都万劫不复的！” “这种邪恶的魔法感觉起来似曾相识！”是吉安娜，她的声音因愤恨而颤抖。“你简直就是肯瑞托的耻辱，克尔苏加德！亏我还曾经以为你有着很伟大的理想！你先是做那些反人类的逆天试验，我们就警告过你那会带来灾难。可是你一点都没学到，你还在玩弄你那肮脏的通灵法术！” 克尔苏加德不能让吉安娜侮辱他的通灵法术，即使她是他的朋友。现在的通灵法术是克尔苏加德的骄傲，他还指望靠这个来复活比格沃斯呢！ 他绝对不能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吉安娜，我亲爱的小学妹。”克尔苏加德愤怒地反驳说，“通灵法术一点儿也不肮脏。相反，它非常伟大！你看呐，我现在已经学到了不少的新东西，我继续深入的进行了我的实验和研究，我马上就可以救活我的——” “我见过你用来做试验的老鼠！”吉安娜喊道。“那已经很可怕了——而现在你——” “不，吉安娜！你觉得那很可怕是因为我的通灵术那时候还不够完美！当然现在也不完美，我复活的亡灵看上去还比较狰狞，但我会努力的，会继续努力改进的，它会变得——” “够了！这场瘟疫是你一手造成的吗，死灵巫师？”阿尔萨斯愤怒地吼道，他不想再听克尔苏加德继续废话了。“是你建立了这个该死的诅咒教派？” 克尔苏加德转向他，眼睛在兜帽的阴影下发出幽光。“我只是......只是命令诅咒神教分发染上瘟疫的谷物。不过账可不能全部算到我头上。” 阿尔萨斯正要开口，吉安娜却已经发作，“你什么意思？” “不，亲爱的学妹，你绝对不会想要知道的——啊！”但是很快，克尔苏加德的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惨叫一声——每次都是这样。每当克尔苏加德企图违抗耐奥祖的命令之时，他就会遭受到极大的痛苦，直到他再次向巫妖王的意志屈服——他接着便被迫换了一个非常恐怖、阴森的口吻继续讲到，“我侍奉恐惧魔王玛尔甘尼斯。他将会指挥天灾军团清洗大地，建立一个永恒黑暗的乐园！” 周围的火焰散发着热浪，但此人的腔调还是让阿尔萨斯全身扫过一阵恶寒。他不知道什么是“恐惧魔王”，但“天灾”或者说“祸害”（scourge）这个词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这个天灾军团到底想要清洗掉什么？” “什么？当然是所有的活物。他的伟大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证据，可以到斯坦索姆去找他。” 突然，克尔苏加德的脸变得无比地狰狞，他咬紧了牙关。吉安娜看得出来，他正在痛苦地挣扎着。“不过，孩子们，我真诚地奉劝你们一句，回头吧，好奇心只会让你们两个全都堕入万丈深渊！” 阿尔萨斯受够了。克尔苏加德的劝告在他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嘲讽。 他咆哮一声，举锤冲向前去。“为了洛丹伦！” 克尔苏加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然而，在最后一刹那，随着周围的空气扭曲波动，他不见了。 原先静立在他两侧的两只东西用手臂钳住阿尔萨斯，企图把他拽倒在地，它们的恶臭和浓烟竞相袭来，企图令他窒息。他挣脱开来，干净利落的猛力击中其中一只的脑袋。它的头骨立刻像玻璃般裂成碎片，脑浆随之溅了一地。另一只也很快就被吉安娜的寒冰箭所刺穿。 然后，阿尔萨斯把自己的头转向了一边，他看到了一只孤零零地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食尸鬼。它看上去有些......害怕，因为它只是抱着自己的骷髅头颅龟缩在一个墙角里瑟瑟发抖。 这只食尸鬼很奇怪，它并没有和其他亡灵一样，向阿尔萨斯一行人发起攻击。但阿尔萨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举着自己手中的铁锤，小心翼翼地步步向着这只食尸鬼逼近。 等到靠得足够近了以后，阿尔萨斯看到了这只食尸鬼不一样的地方了——在它的本来应该是“脖子”的地方，戴着一个金银色相间的圆环项链—— 不！这不可能！ 圣光啊，这不可能是真的！ 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阿尔萨斯皱起了眉头，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看着这个项链，但奇迹并没有发生——上面明明白白地刻着“timmy”这个词语。 啊！他妈的，为什么，为什么！ 阿尔萨斯额头上青筋猛然暴起，他脸部的肌肉止不住地抽搐着，法瑞克发现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他的双手颤巍巍地把“圣光的复仇”高高举起，然后向着这只叫做timmy的幼小食尸鬼快速地砸了下去，把它锤成了一堆散架的骨头。 阿尔萨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拄着大铁锤，他的头上满是虚汗。阿尔萨斯看上去站都站不稳，吉安娜几次都差点怀疑，如果没有这个铁锤，他可能马上就会摔倒。 刚才那么多亡灵都没有让阿尔萨斯感到恐惧，为什么一只食尸鬼却让他变成这样？吉安娜走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让他依靠在她的身上，小声地试图安慰他，“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终于缓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他绝对不能退缩，也绝对不能倒下，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脆弱。他深吸了一口气，脑子也稍微变得清醒了一点。 恐惧现在被愤怒所彻底取代。 他现在只想嗅出并铲除克尔苏加德那个畜生！ “粮仓！”他立刻大声地喊道。一边奔向自己的坐骑并且快速地翻身上马。“快跟上！” 其他人也立刻上马，沿着主道冲进着火的村庄。粮仓伫立在他们前方，虽然大火看似遍布整个安多哈尔，粮仓却安然无恙。 阿尔萨斯骤然勒马，跳下来尽可能快的跑向仓房。他拉开一扇门，祈愿着成堆的谷箱还在里面。但悲恸和怒火再次席卷了他，粮仓空空如也——只剩下地板上一点点散落的稻谷和老鼠的尸体。他瞪大眼睛，感到一阵恶心。他呆立了一会儿，接着又冲向另一个库房，然后是再一个，他拽开所有的门，尽管他清楚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 全是空的。而且地上的积尘和墙角的蛛网表明，它们已经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粮食，已经运出去了，”当吉安娜跟到身边时，他断断续续的说。“我们太迟了！”他一拳砸到木门上，吓了吉安娜一跳。“该死！” 阿尔萨斯，你又迟了一步。在斯坦恩布莱德是这样，在黑石部落营地是这样，在布瑞尔村也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 你再一次让你的人民失望了，你曾经发誓要保护你的人民——阿尔萨斯懊丧地低着头。 看着他沮丧的表情，吉安娜再次试图安慰他。“阿尔萨斯，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个该死的亡灵巫师，我不管你叫克尔什么德，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阿尔萨斯的懊丧再次立刻转化为了暴怒。“我要找到他。我要揪出那个渣滓，把他的手脚一只一只地扯下来！” 他全身颤抖着夺门而出。他又失败了。他应该当场抓住那个杂种，但他没有。谷物已被运出，只有圣光才知道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我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我必须保护我的子民，我必须要做到。阿尔萨斯攥紧了拳头，目光中闪耀着愤怒的火焰。他要保护他们，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去北方，”他对跟在后面的士兵们说，侍从们看到一向温和的王子陷入这样的狂怒，感到很不习惯。“那是他的下一个目的地，让我们去根除掉他这样的害虫！” 第四十四章 阿尔萨斯一擒克尔苏加德 阿尔萨斯中邪般策马向北狂奔，几乎心不在焉地挥舞着铁锤击杀任何企图阻止他们前进的残骸。僵尸的恐怖不再影响他。他的脑海中充斥着那个幕后操纵者的嘴脸以及把罪恶付诸实施的诅咒神教。死者很快就会安息；而阿尔萨斯必须确保不会有更多的死者。 途中出现了一大片丧尸。他们同时朝阿尔萨斯和他的随从抬起腐烂的脑袋，向他逼近。“为了洛丹伦！”阿尔萨斯怒吼一声，催马冲入尸群，他挥舞战锤，狂乱地嘶吼着，将满腔怒火与挫败感全都发泄到这些活靶子上。战斗的某个间隙，他环顾四周。 一个黑袍飘飘的高挑身影站在战场之外，安然自得的隔岸观火。他似乎正在等着他们。 那就是挨千刀的克尔苏加德！ “那边！”阿尔萨斯愤怒地吼道，“他在那！” 吉安娜和士兵们跟了上来，一发发火球划出清晰的尾迹，士兵们则砍杀着大法师第一轮攻击的漏网之鱼。阿尔萨斯根本没有在意其他的怪物，他来越接近那死灵法师，直感到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血脉中涌动。金色的战锤起起落落，似乎毫不费力，他甚至根本没看见那些被他打倒的僵尸。因为他的双眼都只是死死盯着那个人——如果这个邪恶的怪物还可以称之为人的话——那个毁灭了村庄和城镇的罪魁祸首。 砍掉他的脑袋，让这个禽兽一命呜呼！ 所有人，都过来！对这个怪物展开正义的围殴！ 阿尔萨斯达到了他的目的。满腔怒火瞬间爆发，他将他那光辉逼人的战锤反手一带，随即平行于地面抡出一记大力扫击，正中克尔苏加德的膝盖，将他震飞。其他所有的人都立刻全压了上去，无数刀剑切削劈砍，人们将悲痛与狂怒统统倾泻于这个灾难的始作俑者。 尽管法力很强大，克尔苏加德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也会死。他双腿被阿尔萨斯打断，扭曲的躺倒在地。血液沾湿了长袍，将粗糙的黑布濡出一块块亮斑，还有殷红的鲜血从嘴里流淌出来。 阿尔萨斯本来指望他能在最后时刻跪地求饶，但他没有。 死灵巫师克尔苏加德的眼神中没有痛苦，没有绝望，没有悔恨，也没有恐惧，更没有忏悔，只有一丝......悲悯。 是的，克尔苏加德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和她。 这种悲天悯人的眼神让阿尔萨斯恼羞成怒。为什么这该死的杂种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 他举起铁锤，正要向着亡灵巫师的头上砸去，但克尔苏加德却用手臂强行撑起身子试图说话。他吐出了一口血沫和碎牙，终于还是成功地再次张开了口。 “你们这两个无知的......蠢货，”他竭力吞咽着，阿尔萨斯明显感受到他的目光集中在吉安娜的身上，似乎是在对着她讲话。“我的死改变不了什么......现在......对这片土地不可避免的灾罚......已经开始。” “孩子们啊......千万......不要好奇......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眉毛立刻拧成一团，闭上了眼睛，就这样死了。 他的尸体立刻开始腐烂。死尸的解体和变质往往需要数天时间，而这次，一切只用了几秒，血肉变得灰败，肿胀，接着爆裂开来。人们倒吸一口凉气，掩着口鼻别过脸去。其中一些受不了腐烂的恶臭，转身呕吐。阿尔萨斯定定的看着，感到万分的惊骇和恐惧，他甚至无法把视线移开。尸体上冒出汁液，死肉渐渐酥软变黑，成为油泥。 当这悖离自然规律的腐化过程终于开始减缓之时，阿尔萨斯才转过身，大口大口地猛吸新鲜空气。 吉安娜脸色极度苍白，震惊的大眼睛笼罩着黑眼圈。阿尔萨斯走过去，把她带离这污秽恶心的一幕。 “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轻声问。 吉安娜咽下唾液，努力恢复平静。再一次的，女法师似乎从冷静客观的思考中获得了力量。“根据我在安东尼达斯导师图书馆里的书上的记载，嗯，还有其他的一些传说，死灵巫师如果没能精确的施用法术，呃，......如果他们被杀死，就一定会......” 她的冷静没能持续多久，现在已经变得慌乱而语无伦次。嗓音也逐渐地低了下去，她仿佛一下子变成一位受到惊吓、恶心欲呕的少女。 “快，士兵们，把这具恶心的尸体烧掉！”阿尔萨斯恶狠狠地大声吼道，“把这个愚蠢而肮脏的亡灵巫师给我碾得渣都不剩！” 是的，把这个杂种挫骨扬灰！ 为了布瑞尔村，为了安多哈尔，为了......小提米！ 他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 然后，他转向了看上去已经非常憔悴的吉安娜。 “来吧珍珍，”阿尔萨斯柔声说。“我们得去壁炉谷。我们得警告他们——如果还没有太迟的话。希望不会太迟。” 尽管吉安娜已经精疲力竭，但是她知道阿尔萨斯想要确保能够及时赶到，她也明白他的忧虑。多少人命悬一线。所以当他问她能否连夜赶路时，她点了头。 他们骑马飞驰了四个小时，吉安娜意识到自己已经快滑下马了。她疲惫透顶，有几秒钟甚至失去了意识。她在惊慌中醒来，竭力抓住马鬃，将身体拉回鞍上，接着勒紧马缰停下来。 她攫住缰绳坐在那，不住颤抖。过了几分钟阿尔萨斯才发现她掉队了。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号令队伍停止前进，无言的看着小跑过来的王子。 “珍珍，你怎么了？” “我......对不起，阿尔萨斯。我知道你很想尽快赶到，我也一样——可我实在太累了，还几次差点掉下马。我们能停下吗？我只要休息一小会。”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中，她也能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他非常担心她，但是时势不等人。 他点点头，伸手抱她下马，轻轻的把她安置在路边。吉安娜双手抖索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些干酪。阿尔萨斯转头回去向士兵们大声下令，“玛维恩，你带着一些人留在这里保护吉安娜殿下。法瑞克，卡德尔，你们带着其他人马上做好继续出发的准备！” 阿尔萨斯走到吉安娜身前，递给她一个洛丹伦王室的徽章，还有一张字条。“吉安娜，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到你觉得休息好了，就马上去找乌瑟尔，再让乌瑟尔去联系这张纸上写的那些人，让他们都率领着军队赶快过来，嗯，就让他们赶到壁炉谷！”阿尔萨斯心里隐隐觉得，这次的灾难规模不小，恐怕已经超出了他目前麾下的这些士兵的能力范围。要彻底消灭这场瘟疫，恐怕得更加充分地动员各地的力量。 简而言之，阿尔萨斯需要摇更多的人，他需要动员更多的力量来参战。 他很担心吉安娜的身体。虽然他知道，在安东尼达斯的严厉要求之下，“达拉然五道口体校”毕业的少女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也具有较好的身体素质，但还是和他手下的这一群精锐野战部队差远了。她完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但是时间不容浪费，他早一秒赶到壁炉谷，早一秒赶到斯坦索姆，或许就会少一个无辜的百姓成为天灾的牺牲品。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但是后面一句更重要——效率就是生命！ 吉安娜咬了一口干酪，一边咀嚼一边看向他，她禁不住想伸手触碰他的脸庞，想抚摸他的头发。但是阿尔萨斯却已经起身离开。“法瑞克，卡德尔，我们马上出发！” “好的，老弟，如你所愿！”卡德尔·鹰眼叼着烟，抱着枪，艰难地爬上了那匹比他还高的马。而法瑞克早已做好准备——实际上，他时刻准备着。一大队人和矮人，坐在马上，扬鞭向前。只剩下二十几名骑士以及两位牧师坐在这里，忠实地执行着他们的王子殿下的命令——一丝不苟地保护这位“洛丹伦未来的王后”。 看着他们的离去，吉安娜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她现在太疲倦了，实在是很难理清思绪。于是她又咬了一口干酪，专心汲取急需的营养。但不知为什么，她感到难以下咽。虽然有这些精锐的骑士保护着她，可是她还是有一种被阿尔萨斯所抛弃的感觉。 他只是不想看着无辜的百姓去死。他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村民们死掉。他不能容忍他的人民遭到这种可怕的阴谋。他必须阻止...... 好吧，等这些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吉安娜这样想到。 而且，我得帮助他。虽然阿尔萨斯现在看起来非常的愤怒，但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吉安娜才知道，这其实是他极端无助的一种表现。 她只吃了几分钟。吉安娜收起了剩下的干酪，对玛维恩队长说道，“嗯，可以了，我们也出发吧。玛.....” “玛维恩。”队长简短地回答道。 “玛维恩队长，你认识这上面的人吗？”吉安娜把那张纸递给他。 玛维恩看着这张纸，莫格莱尼、阿比迪斯、第三军团...... “是的，吉安娜殿下。”他简短有力地回应道。 “那就请你快去找他们！就说阿尔萨斯王子需要他们的帮助！让他们赶到壁炉......” 不对。克尔苏加德说的是斯坦索姆。这些新召集的军队不会使用群体传送，他们赶到壁炉谷的时间一定会比乌瑟尔的白银之手骑士团迟很多。等他们赶到了壁炉谷，说不定壁炉谷的战事早就已经结束了。 到时候，阿尔萨斯一定会接着去斯坦索姆的。吉安娜太了解阿尔萨斯了。 “让他们赶到斯坦索姆！” 但是玛维恩却没有任何举动。“可是，吉安娜殿下......” 因为他接到的阿尔萨斯的命令是保护吉安娜。作为阿尔萨斯下属的卫队长之一，显然在他看来，王子殿下的命令优先级高于吉安娜。 “我说过，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吉安娜强撑着站起来，似乎是想故意证明自己还行。她艰难地打开了一个传送门，在她步入传送门消失之前，她又大喊一声，“快！都照我说的去做！阿尔萨斯有危险！你们的王子现在有危险！记住，目的地是斯坦索姆！” “是的，吉安娜殿下！”玛维恩麾下的骑士们立刻开始分头行动。 第四十五章 壁炉谷的鏖战 枪声传来的时候天空正由黑转灰。阿尔萨斯心里一沉。他策马扬鞭，带队沿着崎岖的丘陵小道迅速向北。他们赶到壁炉谷城门，首先见到的却是一群装备着火枪的矮人——枪口指着他们。微风中飘来怪异的烤面包的甜香，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 阿尔萨斯的部队冲上前去。“别开枪！”他喊道，一边猛勒缰绳，马儿惊得立了起来。 “我是阿尔萨斯王子！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都拿着武器？” 人们放下枪，明显很惊讶他们的王子居然站在眼前。“王子殿下，你绝对不会相信这里出了什么事。” 我已经见识过最疯狂的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使我感到震惊了。“说说看，”阿尔萨斯平静地回应到。 “有一只大规模的骷髅大军正在侵犯附近的所有村庄。” 听到这些话，阿尔萨斯并不惊讶。死人爬起来攻击活人，他早就已经见识到了。让他惊讶的是“大规模”这个词语。 “王子殿下，”一个侦察兵恐惧地跑了进来，“不死的军队正朝这边过来！” “该死的，”阿尔萨斯骂道。这个由人类和矮人组成的小队只能应付小冲突，抵挡不了一整支该死的由那东西组成的军队。 “殿下，”法瑞克说道，他的声调使得阿尔萨斯立刻转过身。“您也许......该看看这个。” 阿尔萨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的心缩紧了。空的箱子......上面有安多哈尔的印记。 不！别这样！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阿尔萨斯紧紧抓着一线希望，颤声问道，“箱子里装的什么？” 一个壁炉谷的当地人迷惑的看着他。“只是一些从安多哈尔运过来的谷子。不用担心，殿下。已经分给村民了。我们的面包已经够吃了，不会发生饥荒。” 就是那个肮脏的气味——不是一般的烤面包香味，有点太甜——阿尔萨斯全都明白了。他一阵眩晕，现实的残酷和无边的恐惧几乎把他击倒。谷物已经分出去了......并且突然出现了一支丧尸大军...... “噢，不，”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在众人的瞪视下，他再次努力想要说话，可嗓子仍在颤抖。这次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狂怒。 这场瘟疫目的不仅仅是杀死他的子民。不，不，比那更阴毒，比那更扭曲。它要把他们全部都变成—— 还没等他想完，刚才回答箱子问题的那个人便低低的弓下腰，其他一些人也纷纷如此。诡异的绿光映亮了他们的身躯，并且脉动着变得越来越强。他们都抓着肚子倒在地上，血和肠子全都喷涌而出，浸透了衬衫，一片狼藉，异常恶心。一个平民朝阿尔萨斯伸出手恳求救助。 这他妈真的是可以用圣光来救助的吗？在惊慌失措之中，阿尔萨斯向后连连退缩，眼睁睁看着那人在痛苦中凋零，没几秒就死去了。 “仁慈的圣光！”法瑞克叫道。“那些面包——” 阿尔萨斯一惊，从恍惚的负罪感中醒来。面包——原本用来活命的东西——富含营养，有益健康——现在却变得比致命更可怕。阿尔萨斯张嘴想要大喊，警告他的手下，但舌头却僵硬了。 没等震惊的王子说出话来，潜藏在谷物中的疫病已经开始表演它们的好戏。 死人的眼睛睁开了。阿尔萨斯跌坐在地。 这就是为什么克尔苏加德那个畜生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制造出一支军队。 疯癫的狂笑在他耳边回响——克尔苏加德，就算是死了，也还在狂笑，还在耀武扬威。阿尔萨斯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被他所见证的一切逼疯。这时丧尸们开始爬起来，它们的动静像闪电般打醒了他，他的舌头也活了过来。 “警戒！保护你们自己！”阿尔萨斯用力吼道，在那只丧尸站起来之前挥出战锤。但其他的动作更快，它们站了起来，将生前用来保卫他的武器对准了他。而他唯一的优势是，丧尸并不擅用武器，大部分攻击都偏离了目标。与此同时，阿尔萨斯的随从们神情冷酷的发起攻击，他们砸烂头骨，削掉脑袋，把刚刚才加入的盟友砍成肉渣。 “阿尔萨斯王子，丧尸的军队杀来了！” 他妈的，真是祸不单行！ 阿尔萨斯旋转身，盔甲溅满了血渍，他略微睁大了眼。 那么多。它们那么多，死了很久的骷髅、刚刚转化的新鲜尸体，不止一个蛆色的憎恶驱赶着它们。他可以感觉到自己队伍里的恐慌。这支有着光荣传统的军队战胜过许多敌人，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敌人——这支活死人组成的军队。 阿尔萨斯将战锤高举空中，它放射出炽烈的金色的生命之光。“坚守阵地！”他呐喊道，声音不再虚弱，不再颤抖，不再刺耳也不再愤怒。“我们即是正义！我们绝不会失败！” 圣光沐浴着他坚定的脸庞，他发起了冲锋。 ...... 吉安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疲惫。连日的战斗耗尽了体力，却几乎没有得到任何休息。传送法术刚用完她便瘫倒在地。她猜自己一定是昏迷了一小会儿，因为接下来她所知道的事便是她的导师弯下腰把她从地板上扶起来。 “吉安娜——孩子，怎么回事？” “乌瑟尔，”吉安娜竭力说道，“阿尔萨斯——壁炉谷——”她伸手抓住了安东尼达斯的袍子。“死灵法师——克尔苏加德——召唤死人战斗——” 安东尼达斯瞪大了眼睛。吉安娜咽了咽唾液，接着说：“阿尔萨斯一个人带队在壁炉谷战斗，要马上支援他！” “我想乌瑟尔应该在洛丹伦，”安东尼达斯说。“我这就派一群法师去给他打开传送门，他要带多少人去都行。你做得很好，孩子。我为你骄傲。现在，好好休息吧。” “不！”吉安娜尖叫道。她挣扎着起身，却几乎无法站立。她全凭意志压抑住疲劳感，伸出颤抖的手拉住安东尼达斯。“我得和阿尔萨斯在一起。他需要我！我不要紧，让我去吧。” “还有一件事——”安东尼达斯话未说完，吉安娜已经消失在了蓝光之中。 阿尔萨斯不知道自己战斗了多久，他一刻不停的挥舞战锤，手臂因过度的疲劳而颤抖。圣光在他体内涌流，带来了平静的力量和坚定信念。全靠如此，他和他的士兵们才能够屹立不倒。丧尸似乎被圣光削弱了，但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弱点。只有一击致命才能立竿见影的使它们停止攻击。 它们源源不绝，一波接着一波。他曾经的部下们——还有他的子民——变成了这些东西。阿尔萨斯举起疲累不堪的双臂，准备再次一击——他妈的，这些僵尸源源不断，没有尽头！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战场的嘈杂，还自带着胜利的音乐： “为了洛丹伦！为了国王！” 骑士们在光明使者乌瑟尔激昂的战吼下重新集结，重振旗鼓。乌瑟尔带来了骑士团的中坚力量，他们精力充足、久经沙场。他们没有畏惧天灾大军——吉安娜，尽管她已经筋疲力尽，也与乌瑟尔的骑兵团一起传送到此，并且似乎已经对乌瑟尔事先讲明了情况，使他们不至于在初次见到丧尸时因震惊而贻误战机。现在丧尸倒下得更快了，每一波攻击都在战锤、刀剑和火焰的激昂狂烈中瓦解。 最后一只活尸全身冒火，无头苍蝇般的蹒跚了几步便跌倒下去，真正的死了，吉安娜不由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她颤抖着摸到水袋，开怀痛饮，然后啃着刚刚找出来的肉干。战斗结束了——但这只是暂时的。阿尔萨斯和乌瑟尔脱下头盔。汗水把他们的头发粘成一片。 她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看着他们。乌瑟尔放眼如海的丧尸残骸，满意的点点头。阿尔萨斯却带着受创的表情瞪着某处。吉安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解的皱起了眉。到处都是死尸——但阿尔萨斯恍惚间却只看到一具布满苍蝇的肿胀尸体，不是他的士兵，甚至不是人，而是马的尸体。 乌瑟尔走近他的学生，拍拍他的肩膀。 “我很惊讶你能镇定的坚持这么久，小伙子。”他的声音热诚而骄傲，嘴上挂着微笑。“你做得很好。要不是我刚才赶到——” 阿尔萨斯骤然转身，显然他并不高兴。 或许在别人看来，王子殿下取得了一次又一次辉煌的胜利，但在阿尔萨斯自己看来，他遭遇了一轮又一轮可耻的挫败。 斯坦恩布莱德、冰风岗山脊、布瑞尔、安多哈尔、壁炉谷...... 他没有能够拯救自己的人民。 他不配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 “如果我能带领一支骑兵团，我就会——” 乌瑟尔眯起眼。“现在不是骄傲自满的时候！从吉安娜告诉我的情况看，这只是开始。还是你没注意到我们每死一个战士，丧尸的队伍就会更加壮大？”乌瑟尔不依不饶的追问。 “所以我们就应该先消灭它们的首领！”阿尔萨斯厉声说。“在我的审问下，克尔苏加德已经招供了。他告诉过我它是谁，在哪儿能找到它。它是——某种叫做‘恐惧魔王’的东西，名字叫玛尔甘尼斯。它在斯坦索姆。斯坦索姆，乌瑟尔，你受洗为圣骑士的地方。你难道不在乎吗？” 乌瑟尔疲惫的叹口气。“当然在乎，可是——” “我必须马上去那里亲手杀了玛尔甘尼斯！”阿尔萨斯吼道。吉安娜停止了咀嚼，瞪视着他。她从没见过他这样。 “冷静点，小伙子。你再勇敢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败丧尸军团的指挥官。我们必须修补好盔甲，并且做好准备——” “我不是孤身一人，我已经召集了一整支军队。乌瑟尔，你也快点跟着我来，”没等乌瑟尔和吉安娜开口反对，他便跳上坐骑，勒马转身继续奔向北方。“我现在就出发，来不来随你。” 吉安娜站起来，惊呆了。他一个人走了，没有乌瑟尔的协助——甚至也没有带上她。乌瑟尔无言的走到她身边。她摇摇头。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阿尔萨斯了。 “他觉得所有人的死都是他的错，”她静静的对老圣骑士解释道。“他觉得自己应该及时阻止这一切。”她抬眼看着乌瑟尔。“可就连达拉然的法师们也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阿尔萨斯当然更不可能知道。这不是他的错。”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王冠的分量，”乌瑟尔平静的说。“他以前从来不用承担这份责任——以前都是他的父王在干这件事。这是他必经的过程，我的女士——学习如何明智的统治国家的过程。作为朋友，我曾经看着年轻时的泰瑞纳斯被同样的问题困扰。他们都是好人，都想为他们的臣民做出正确的事情，确保他们安全幸福。” 乌瑟尔看着阿尔萨斯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眼里若有所思。“但有些时候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有时候不是所有事都能完美的处理好。阿尔萨斯正在学习这点。” “我想我明白，但是——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一个人冲过去。” “不，不会，等我的人准备好长途行军，我们就去追他。你也应该休息休息。” 吉安娜摇摇头。“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 “普劳德摩尔女士，如果可以的话，”乌瑟尔缓缓的说道。“最好让他自己想清楚。如果你一定要跟去，也请给他点时间思考。” 他的意思很明白。她不喜欢这样，却不得不赞同。阿尔萨斯正在心烦意乱中，他一定觉得又愤怒又无助，现在很难跟他讲道理。 但正因为如此，吉安娜绝对不能让阿尔萨斯真的孤身一人。 “好的，”吉安娜说。她骑上马，轻声念出一句咒语。她看到乌瑟尔朝她露齿一笑，但他随即便发现已经看不见她了。“我去跟着他。等您的人准备好了就尽快跟上来。” 她不能太近。虽然已经隐身，但还是会发出声音。吉安娜用膝盖夹紧马肚子，尾随着那位尽管火之愤怒，但仍然保持着高度警惕的洛丹伦王子。 第四十六章 先知的警告 阿尔萨斯用力地拍打着马。他恨马不能跑得更快一点，也恨自己没能及时发现情况并遏止事态发展。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毁灭性的灾难。而他的父王泰瑞纳斯还在忙着应付兽人——那些从德拉诺涌进来的生物。 虽然他们残暴嗜血，热衷征服，但在此时的阿尔萨斯看来，兽人简直显得温柔可爱、平易近人。 如果是父王在这里，他会怎样面对这场灾难呢——传播这场瘟疫的疯子，意图不仅仅只是杀人。不，远比那还要可怕！他们还要操纵死者的尸体，让它们来攻击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并以此为乐。 父亲会把这件事处理得更好吗？一开始，阿尔萨斯以为他能做到——泰瑞纳斯一定能及时地了解到瘟疫的真相，他一定能及时地遏止那些疯狂的黑巫师，他一定能拯救所有无辜的百姓——但接着，阿尔萨斯便意识到，那不可能。实际上，没有人能做到那样。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还远远不够。 心神不宁、闷闷不乐的王子不是跑得太快，而是飞得很低，以至于根本没看见站在路中间的神秘的男子。他吃了一惊，慌忙猛力勒马闪开，差点没撞上那人。 阿尔萨斯又急又恼，厉声说，“白痴！你在干什么？我差点撞伤你！” 这个人他从没见过，却有一种惊人的熟悉感。他身材高挑，宽肩膀，穿着一件似乎完全由光泽的黑羽织成的斗篷。他的面孔藏在兜帽的阴影中，但当他注视阿尔萨斯时，眼睛却炯炯生光。他灰白的胡子分向两边，露出纯净的微笑。 “你不会伤到我，我得引起你的注意，”他说，声音低沉而和善。“我跟你父王谈过，年轻人。但他不听我说的，所以现在我来找你。”他鞠了一躬。阿尔萨斯皱起眉，这人看起来倒像是——在捉弄他。 “我们必须谈谈。” 阿尔萨斯哼了一声。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这个衣着古怪的神秘人物看起来眼熟了。照父王所说，他是个神秘的——自封的预言家，他可以变身成乌鸦。他竟然能厚着脸皮跑到泰瑞纳斯的王座厅，发表了一通关于世界末日的胡言乱语。 “我没时间胡闹，”阿尔萨斯吼道，一边收紧缰绳。 “听我说，小子。”陌生人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声音如同皮鞭抽打般粗哑而锐利，阿尔萨斯勉强的听下去。“这片大地已经沦陷了！阴影将会降临，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阻挡。如果你真的希望拯救你的子民，就带他们越过大海......去西方，去卡利姆多，去星光闪耀之地。” 看来，他的父王说的没错——这就是一个疯子。“逃跑？这是我的祖国，这里生活着我的人民，我唯一的事业就是保卫他们！我绝不会把他们丢给那些可怕的怪物。我要找到幕后黑手，消灭他。我一定会做到的。我必须做到。” “我想我是个傻子，呵呵，因为我竟然以为儿子会比父亲更明智。”他明亮的眼睛看起来十分不安。“你已经作出了选择。比你更有远见的人也无法动摇你。” “远见？只不过是你自己宣称自己有远见罢了，实际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有远见。”阿尔萨斯冷冷地回敬道，“我只相信我现在看到的和我过去已经见过的东西。我的人民需要我，我会留在这里保护他们！” “你是在看，而我确是在观察，阿尔萨斯王子。为了能看到更远的东西，你需要还要用我们的智慧和心灵。我会给你最后一个预言。记住，你越是力图杀死敌人，就越快把你的子民送入他们手中。” 预言者的微笑非常忧伤，但在阿尔萨斯看来，这只是一种嘲讽。 阿尔萨斯愤怒的张口正要反驳，却见陌生人的形体已经开始变化，斗篷像一层皮毛似的裹紧他的身躯，随着身型逐渐缩为普通的乌鸦大小，一双乌黑油亮的翅膀伸展而出。它发出一声在阿尔萨斯听来带着沮丧的粗嘎鸣叫，腾空而起，盘旋了一周便飞走了。 这个愚蠢的先知终于滚蛋了。 “阿尔萨斯，对不起，我隐了身。”不知道从哪儿传来吉安娜的声音。阿尔萨斯一惊，慌忙转头四望，想要找到她。这时她在他面前显出形来，愧疚的说：“我只是想——” “求求你，别说了！” 可他一看到吉安娜吃惊的一愣，睁大蓝色的眼睛，便立刻为自己的语气感到后悔。“对不起，珍珍，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 “我能理解你。他也找过安东尼达斯，”她继续说道。不顾阿尔萨斯是否接受，她继续固执的讲出自己想说的话：“我——不得不说，我感觉到他身上有很强大的力量，阿尔萨斯。或许你是圣骑士，你感受不到，但是他身上的法力非常非常强大。” 她催马走近，注视着他。“这场丧尸的瘟疫——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不是一场平常的战斗或者战争——它是某种更可怕更邪恶的东西。一般的战术恐怕没有用。也许他是对的，可能他看到了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说不定他真的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罢了。”他咬着牙别过身去，“还可能他是那个玛尔甘尼斯的同伙，只是想要拖延我的时间。要不他就是个发了疯的隐士。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让我抛弃自己的故乡，珍珍。我不在乎那个疯子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未来。我们走吧。” 他们沉默的前行了一会儿。吉安娜平静的说，“乌瑟尔会跟来的，他只是需要点时间准备——比如说修补他们的盔甲。” 阿尔萨斯直直的瞪着前方。 乌瑟尔那个混蛋！看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好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灾难都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吉安娜再次试着劝说。“阿尔萨斯，你应该——” “这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糟了，珍珍。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我只是在尽一切可能挽救我的人民。”他看向她，表情舒缓了下来：“你看上去太累了，珍珍。也许......也许你应该回去，多休息休息。” 她摇摇头，瞪着前方不去理会他的注视：“你需要我在身边。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所有的怒气瞬间消散。“谢谢你，”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对不起。你在这儿我很高兴，有你在我总是很高兴。”他弯下腰去，亲吻了她的手。而她，眉头舒展开来，朝他露出微笑，脸颊也泛起红晕。 “亲爱的阿尔萨斯，”她柔声唤道。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才放开。 这天剩下的时间他们都寡言少语，一直在拼命地赶路，直到夕阳西下时才停下扎营。两人都累的无力打猎，于是只简单的吃了些肉干、苹果和面包。阿尔萨斯盯着手中的面包——它出自王宫御厨，是用提瑞斯法当地的谷物做的——不是来自安多哈尔的谷子。它看上去营养而美味，散发着酵母的香气，而不是变味的甜香。 这种起码的粮食，每个人，任何人，都本应该能够放心食用。 他的人民，那些斯坦索姆的人民！他们可没法吃上这样健康、放心的食物！该死！ 他觉得喉咙突然一紧，放下了面包，一点也吃不下去。他把头埋进手里，一时间直感觉濒临崩溃，绝望和无助像潮水般淹没了他。吉安娜在这里，当他正在挣扎着想要振作起来，她在他旁边跪下，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什么也没说。也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吉安娜留在身边支持他，对他来说就足够了。阿尔萨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向吉安娜，把她抱入怀中。 她以深情的亲吻回应他，和他一样想要从对方那里获取安抚和宽慰。阿尔萨斯轻抚着她如丝的金发，呼吸着她的芬芳。在这短暂的夜里，他们抛开了一切关于死亡、恐惧、感染的谷物的念头、抛开了预言和抉择，任自己迷失在彼此之中。他们的世界狭小而温馨，那里只有他们两人。 阿尔萨斯感到，自信正在逐渐地回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吉安娜在他的身边，他就感觉自己是战无不胜的。 只要有你在。 他不禁又回想起几年前那个万圣节的晚上。他就这样和吉安娜拥抱在一起。 但是他胆怯了。他退缩了。他不够自信。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配不上吉安娜。 什么配不上？去他的——就算他阿尔萨斯只是一个新手圣骑士，而吉安娜已经是大法师了又怎样？他爱她，她也爱他，两情相悦，这就够了。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阿尔萨斯振作了起来，他正想要弥补几年前留下的遗憾，但却发现吉安娜早已睡熟，只剩下月光的清辉照着她熟睡的样子。阿尔萨斯叹了口气，他想到明天肯定还有一场恶战，那么今天就只能这样算了。 第一章 斯坦索姆的困局 半睡半醒间，吉安娜把手伸向阿尔萨斯，却发现他已经不在身边。于是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阿尔萨斯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正在为两人烹煮热粥。看到吉安娜，他笑了笑，可眼里却没有欢喜。她迟疑的回以微笑，伸手够着自己的法师长袍，把它套上，然后用手指梳理头发。 “我发现了一些情况，珍珍。”阿尔萨斯开门见山的说。“昨晚——我当时不想提。但我还是必须得告诉你。”他的语气很平淡，可她内心却有些畏缩的感觉。至少阿尔萨斯没有再像昨天那样暴躁了——可现在这样却更让她感到不安。他舀了一碗粥拿给吉安娜，感谢圣光，至少这碗粥绝对不会有问题。她机械的把粥舀进嘴里，听他讲下去。 “这种瘟疫——丧尸——”他深深吸了口气，尽力一鼓作气，好让自己能够继续讲下去。“我以前只知道谷物被污染了，它们会害死人。但其实更糟，吉安娜，它不光是把人害死而已。” 这些话语仿佛扼住了他的喉咙。吉安娜呆坐了一会儿，渐渐明白过来。一时间差点把刚刚吃进去的全吐出来。她开始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它......转化了他们，它把他们变成了丧尸......是这样吗？” 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阿尔萨斯，求求你。 但是阿尔萨斯点了点头。 他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快就出现那么多丧尸。谷物运到壁炉谷的时间实际上还不算久——但是已经足够磨成面，做成面包了。” 吉安娜瞪着他。这意味着什么——她简直无法理清思绪。 “所以我昨天才会这样急着赶过来。我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没法抓住玛尔甘尼斯的，所以，我才请你去帮我调集更多的军队。可是——吉安娜，我不能单纯地坐视不管——在那里安安稳稳的修补护甲，扎营休息，你明白吗？” 她无言的点点头。现在她确实明白了。她能理解阿尔萨斯，或者说，如果这个世界上连她都不能理解他，那就真的没有人能理解他了。“至于那个先知——不管你觉得他有多强，我也不能选择就这样带着一小部分人离开，然后把整个洛丹伦绝大部分的子民都交给这个——这个——玛尔什么斯，不管他是什么怪物，我都必须阻止他。我必须。我们还要找到每一箱剩下的谷物，全部烧掉。” 说起这些事情使得阿尔萨斯又焦躁起来，他站起来，踱来踱去。“乌瑟尔干什么去了？”他像是在对吉安娜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夜的时间足够他赶到了。” 吉安娜放下吃了一半的粥，站起来整理好服饰。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冷静的理解全局，寻求应对之策。两人沉默的拆卸了营帐，奔向斯坦索姆。 乌云蔽日，原本烟灰色的黎明更加暗淡。天空下起了雨，冰凉刺骨。阿尔萨斯和吉安娜都把斗篷的兜帽翻过来套上，但这并不能使吉安娜的衣服干燥多少。他们继续策马狂奔，向着北方一路冲锋。 几个小时后，抵达那座巨大城市的大门时，吉安娜不住的发抖。阿尔萨斯和吉安娜骑着马，快速地冲入城内。冷风扬起，飘进阿尔萨斯鼻子的气味并不难闻，但阿尔萨斯却感觉仿佛内脏被狠狠打了一拳。那诡异的气味，用污染谷物烤出的面包所独有的气味——那种该死的清香，明明白白的荡在空中，混在雨中。 不！已经磨了，已经烤了，已经—— 这可怕的发现让阿尔萨斯汗毛直竖。他疯狂地冲进了斯坦索姆的行政大楼，这里的人完全不知道王子和准王妃殿下居然会在今天到访，因而他们在面对阿尔萨斯与吉安娜时手足无措。 阿尔萨斯中了邪一般地冲进农业部门的办公室，他伸出左手随手抓住了一个文职人员的衣领，他的狂暴使吉安娜感到震惊。阿尔萨斯大声地吼道，“快回答我，这些来自安多哈尔的粮食是什么时候到的？” 可怜的秘书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王子殿下，这些粮食是昨天傍晚到的。” “昨天晚上？那为什么已经有人在食用这些粮食了？”阿尔萨斯的右手举起了铁锤，吉安娜担心他随时都可能砸下来，“阿尔萨斯，你这样对待他是不公平的！” 但阿尔萨斯根本没有理睬吉安娜，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文职人员，“快说，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就算是瑞文戴尔男爵也救不了你！而且，你的家人也不能幸免......” “王子殿下，是瑞文戴尔男爵他......他命令我们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把运来的谷物磨了、烤了，制作成面包，再连夜把所有的粮食都发放到每家每户......他说这些粮食是一位伟大的肯瑞托大法师改良出来的新品种，还到处张贴告示鼓励全城的百姓今天都要尝尝......” 当然，秘书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阿尔萨斯，那就是瑞文戴尔男爵给他们这些参与了粮食发放行动的官吏每人二十个金币，目的就是确保他们在办事的时候会更加地高效，确保这批高产的“人民的希望”也能准确无误地发放到每家每户的手中。 “王子殿下，到底怎么了？”文书吓得哆哆嗦嗦，“这批面包确实非常好吃，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尝了都说好......” “你们这里所有人都吃过了？”阿尔萨斯惊叫道。 “是的......王子殿下，怎么......了？”文书充满恐惧和疑惑地回应道。 阿尔萨斯惊出一身冷汗，全城的人啊，那可是二十万人民！这该死的瑞文戴尔！ “够了！那瑞文戴尔现在在哪里？” “昨天他布置了任务并且监督我们完成，今天凌晨就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男爵大人现在究竟在何方......” 去他妈的！阿尔萨斯丢开了秘书的衣领，随手把秘书向后猛地一推，他连退几步，最后坐在了一个椅子上。阿尔萨斯开始思考可能的办法，或许他应该号召全城的人们立刻销毁这批该死的粮食，但——太迟了。而且，他暂时还不能把真相告诉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不能告诉他们他们马上就要死了——因为他还需要这些人来帮他维持正常的社会秩序。 “所有人都给我行动起来，快！”阿尔萨斯怒吼道，就算是踢屁股他也得把这帮人全部动员起来，“你们都给我想办法告诉全城的人民，今天中午不要吃那些面包！” “让他们不要吃新送到的粮食和面包，这是命令，听明白了吗？” 在所有被吓坏了的工作人员都赶忙跑出大楼开始履行他的命令之后，阿尔萨斯终于稍稍冷静了一点。他开始冷静地思索应对之策。首先，学过一点数理统计学的人都知道，一旦你调查了几百号人，这个样本容量就已经非常大了......阿尔萨斯进行了简单的计算，然后他发现，城里绝大多数的人都—— 不，这怎么可能！见了鬼了，这可是二十万人！谁能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但是阿尔萨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没人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办，就是聪慧如吉安娜也不行。 他必须自己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而且，无论他想干什么，他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该死，现在阿尔萨斯身边只有他自己和吉安娜，除此之外就是这帮一看就靠不住的当地官员了，他们当中搞不好还有许多人是瑞文戴尔的死忠，早就和玛尔加尼斯勾结了起来...... 阿尔萨斯现在人手严重不足，他干啥都干不成，如果乌瑟尔当时能紧紧地跟随他来这里的话...... 我需要更多援军！ 乌瑟尔，你他妈的现在到哪了？ 全世界都想知道！ 你不会还在那该死的壁炉谷修补你那破盔甲吧？ “吉安娜，我们走。我们必须赶紧去催促乌瑟尔......” 阿尔萨斯和他的女友一起骑着马又冲出了城，这时他们发现几支强大的军队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些军队有的是白银之手的骑士，还有的是从各地召集起来的一些洛丹伦王国军队。此外还有一些属于领主的地方武装。王国军队和地主武装很显然都是吉安娜和玛维恩帮助他召集而来的。 乌瑟尔，泰兰·弗丁，达里安·莫格莱尼等人以及他们的部属们沿着布满泥泞的土路抵达了城下。看到了大军，阿尔萨斯的情绪终于稍微好转了一点。 他讽刺地转向乌瑟尔。 “我很高兴你终于赶到了，乌瑟尔。”他冷冷的说。 乌瑟尔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这次他发作了。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不只是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注意你的语气，小子！你是王子，但作为圣骑士我是你的长官！” “啊对对对，我没有忘记这一点，”阿尔萨斯反驳道。他快步走上坡顶，这样就能有更多的士兵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听着，乌瑟尔，有些关于瘟疫的事——得让你知道。那些谷物——我们的人民——转变成丧尸。” 我该怎么办？阿尔萨斯粗略地估计了一下，他眼前的所有军队大致只有四千人，一旦城内爆发尸变，他们肯定会被几十万亡灵天灾所彻底淹没。 当然，或许他可以选择撤退。先暂时撤退到提瑞斯法，然后再把洛丹伦王国的精锐部队全部都动员起来，与邪恶的敌人进行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神圣的战争......但是，那样的话，整个东威尔德势必会惨遭横扫...... 阿尔萨斯有些语无伦次，“我们太迟了。该死的，我们太迟了！谷物——这些人——”他简直说不下去，“这些人已经都被感染了。”一想到这里，阿尔萨斯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的，你太迟了。 阿尔萨斯，你又迟到了。 阿尔萨斯，你再一次让你的人民失望了。 你不配做一个好国王。 阿尔萨斯脸上血色褪尽，他大瞪着眼，脸紧绷着，就连双腿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阿尔萨斯——”吉安娜弱声说。 “他们现在看起来没事，可是变成僵尸是迟早的事！” “什么？”乌瑟尔叫道。“孩子，你一定是疯了——” “不，乌瑟尔前辈。”达里安打断了乌瑟尔的话。“王子殿下说的很对。如果他们已经吃了那些粮食，他们就已经被感染了——如果他们被感染......就会发生尸变。在我们的领地，也出现了一些这样的瘟疫。而我的父亲正忙于率领他的主力部队处理此事，所以他才派我率领这么点人来响应王子殿下的号召。” 就好像是为了替他作证，达里安身后的士兵们纷纷点头。 实际上，这并不是达里安、泰兰、小阿比迪斯带来的军队如此稀少的唯一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阿尔萨斯只派遣了玛维恩一个骑士队长拿着他的王室徽章，就跑到这些领主的地盘上调兵遣将。那些领主显然不会就这么把自己的主力部队都交出去。 往小了说，附庸的附庸不是王室的附庸，他们没有出兵的义务；往大了说，万一阿尔萨斯是来调集大军造他老爹的反的怎么办？ 所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派遣自己的子女率领少量的军队前去支援王子殿下，意思意思一下，这样既不算出格，也能让自己的子女抓住机会和未来的国王搞好关系。 我们不难发现，亚历山德罗夫·莫格莱尼、阿尔弗雷德·阿比迪斯都是这么干的，只有泰兰·弗丁这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才率领他的军队跟着乌瑟尔从壁炉谷亲自前来。 吉安娜·普劳德摩尔飞速的思考着。达里安说得对。阿尔萨斯也是对她这么说的。但是应该有解决办法的。安东尼达斯对她说过，“你必须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如果有时间思考，如果能冷静下来理性的应对而非感情用事，说不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斯坦索姆如果爆发尸变，后果不堪设想。”阿尔萨斯冷静地说道。“我们这里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不过四、五千人，一旦爆发尸变，我们绝不是僵尸的对手。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僵尸潮吞没！”阿尔萨斯故意讲得非常大声，确保尽可能多的士兵都能听见他说的话。 实际上，此时阿尔萨斯的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最终解决方案”，一个非常残忍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趁着尸变还没有爆发，彻底地净化这座城市。 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直接把这个解决办法说出来——或者是，他不打算由他的嘴亲自来把这种残酷的“最终解决方案”说出来。 他把目光投向了乌瑟尔。他麾下的士兵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乌瑟尔。达里安、泰兰、小阿比迪斯的士兵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乌瑟尔。不论是资历、职务还是能力，乌瑟尔毫无疑问都是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显然，应该怎么办，必须要由他来下决定。 “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或早或晚，最多十个小时之后，全部都会转化为丧尸。他们会在城内大肆破坏，把活人都变成他们的同类。他们还会出来把我们全部撕碎。然后，他们会从这里蔓延出去，到处杀戮。甚至，我们这些人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到处杀死其他活人。” 阿尔萨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乌瑟尔，继续说道，“现在只有几个小时了。我们没有时间去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全都已经死了！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死的，无非是早晚的区别。但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管，他们就会爬起来，到处杀戮其他的人。” 该说的话，阿尔萨斯都已经说完了。尽管非常隐晦，但阿尔萨斯认为他已经告诉了乌瑟尔应该怎么做了，而且他说得很清楚，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不是吗？ 所有的人都看着乌瑟尔，等待他做出决定。 乌瑟尔保持着沉默。但是时间却在一分一秒流逝。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第二章 一个父马可亲的决定 乌瑟尔一直都在保持着沉默。 阿尔萨斯不知道这可怕的沉默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十分钟。 阿尔萨斯对乌瑟尔·光明使者失望透顶。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他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乌瑟尔老师，您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乌瑟尔看向他，缓缓开口说道，“我会带领我麾下的圣骑士们祈求圣光之力，治愈这片瘟疫。我还会回去找一些牧师——”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它不是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那么，他就是不打算直面这个问题了。也对，乌瑟尔是圣光教会的人，他当然可以逃避这个问题。但阿尔萨斯不同。他是洛丹伦的王储。 他必须对自己的国家负责。 阿尔萨斯走到了一个较高的地方，他面对着天，跪了下来。 “圣光啊！如果你能听到你虔诚的信徒的呼唤，就请你降下你的神力，涤荡邪恶，拯救生灵！圣光啊！求你善待那些良善和心里心存正直的人，善待那些内心清洁的人。用恩惠待你的百姓，赐福给常常遵守你命令的人。圣光啊！求你不要丢弃我，使我离开你的面。不要从我收回你的圣灵。求你使我仍得救恩之乐，赐我乐意的灵扶持我。我就把你的道指教有过犯的人，使罪人必归顺，使迷途的羔羊回到正轨，使被诅咒的人们再度受到你的庇佑。” 真可笑，阿尔萨斯一个从来都没有真心信仰过圣光的人，此刻却表现得像一个虔诚无比的红衣主教。很快，包括乌瑟尔在内，所有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人都跟着他跪了下来，大家一起念着祈祷词，一同祈求圣光的救赎，祈求圣光之力能拯救城内的人民。 当然，他们在这里跪了二十分钟，圣光鸟都没鸟他们。你呼唤圣光，圣光就回应你，那圣光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过，这二十分钟阿尔萨斯并没有全部浪费掉——实际上，他一直在思考应该如何系统性地“净化”这座城市，如何科学地执行他的“最终解决方案”。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了。 他站了起来，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道，“圣光没有眷顾我们。”一语既出，四周皆惊。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全知、全能、全善的圣光，那么它应该跪下来，跪在我的面前，祈求我的原谅。 阿尔萨斯不打算再拖下去了。或许他可以命令法瑞克、玛维恩、萨萨里安或是什么别的人去执行他的最终计划，再把所有的罪过推给他们——但阿尔萨斯不是这样的人。他会想方设法甩锅给自己的上级和自己的同级——毕竟天塌了，个高的顶，而且乌瑟尔确实有足够的资历来背这口黑锅——但阿尔萨斯从来没有抛弃自己忠诚的下属的习惯。 他非常清楚，玛维恩他们是没办法扛起这口黑锅的。甩锅给他们，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阿尔萨斯毫不怀疑玛维恩、法瑞克、萨萨里安对他的忠诚，他毫不怀疑这些下属愿意为了王子殿下牺牲自己的生命——但阿尔萨斯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不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而让他们牺牲，而是彻彻底底的阴谋和背叛——如果是为了正义的事业，阿尔萨斯会毫不犹豫地让他们牺牲的，当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牺牲。 为了正义的事业，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 “我们必须净化整座城市。” 阿尔萨斯的声明冷血而残酷。 吉安娜不由得眨了眨眼。不是的。她知道，阿尔萨斯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你竟然这样想？”乌瑟尔叫道，大步走向他的学生。“肯定有别的办法。这可不是长虫的苹果，这是一整城的活人！” “见鬼，乌瑟尔！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阿尔萨斯逼近乌瑟尔的脸，在这可怕的瞬间吉安娜觉得他们就要兵戎相见。 “阿尔萨斯，不！我们不能那么做！”她的话冲口而出。他忽的转向她，蓝绿色的眼睛里汹涌着愤怒、哀伤和绝望。吉安娜立刻意识到，阿尔萨斯是真的认为这是唯一的选择——牺牲这些已经无药可救的被诅咒的人，是拯救其他健康者的唯一办法。她努力在被他打断前组织好语言，看到她焦急的样子，他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但是阿尔萨斯的脸逐渐贴近了她。 “我只是在尽力地保护无辜的人，亲爱的珍珍。我发过誓。” “但他们就是无辜者——他们是瘟疫的牺牲品！这不是他们想要的！阿尔萨斯，那里还有孩子。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感染。太多情况不确定，我们不能贸然采取这种——这种过激的办法。” “那么那些感染了的呢？”他以一种突然的，可怕的平静语气问道。“他们会杀死那些孩子，珍珍。他们还会来杀了我们......然后从这里蔓延出去，到处杀戮。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会死，可一旦他们再爬起来，就会做出他们活着的时候绝对绝对不愿做的事。你还有什么办法吗？不要说什么去达拉然求援。已经来不及了。” 吉安娜绝望了。她看看乌瑟尔，又看回阿尔萨斯。“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对的，她绝望的想，她确实知道。 “与其丧命于瘟疫，我宁愿现在就死。我宁愿作为一个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类，干净的死掉，而不是复活成丧尸去攻击你，吉安娜，我的爱人——或者攻击任何其他人——所有我活着的时候热爱的人。” 吉安娜的脸痛苦地扭曲了。“是的，那会是你的选择，也会是我的。但我们不能替他们选择，你不明白吗？我们不能替别人做出决定！” 她的脸扭曲得非常可怕，泪水打湿了整张脸。“阿尔萨斯，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感染了这种可怕的瘟疫，我宁愿死也不要变成这种可怕的怪物，我会选择立刻杀死自己的。但是，假如呢？假如我感染了瘟疫，失去了意识，毫无力气地倒在你的面前，我没法选，由你来替我选择——你会立即净化我吗？” 阿尔萨斯的脸可怕地抽搐了一下。该死！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阿尔萨斯敢发誓，如果是他自己现在感染了这种无药可救的可怕瘟疫，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剑插进自己的胸膛，然后再命令法瑞克用一把火把他的尸体马上烧掉，越干净越好——可是如果是吉安娜——阿尔萨斯无言以对。 他想，他肯定会选择派人把她严密地看守、关押起来，然后再集中他能动用的所有力量来全力研究，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她的生命，并且......尝试着拯救她的灵魂。 但斯坦索姆......他不可能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严密地关押起来。他没有那么多的人手，也没有那个精力。 阿尔萨斯还是感觉自己有些动摇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坚定的神色。 吉安娜觉得阿尔萨斯似乎快要被她说服了。“阿尔萨斯，之前我在布瑞尔村庄的时候不是也差点感染了这种瘟疫吗？你当时是选择了使用圣光来帮助我，而现在斯坦索姆的人民——” 不，珍珍。你不明白，这不一样！尽管阿尔萨斯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一样，但反正就是不一样。 实际上，在这位洛丹伦王子的心目中，吉安娜感染了瘟疫是一场悲剧，而斯坦索姆的所有人感染了瘟疫则是一个统计数字。 “王子殿下，请允许我说......呃......我宁可被碎尸万段，也绝不愿意变成僵尸。”角落里一个阿尔萨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士兵怯生生地说道。他是达里安从东维尔德的封地带来的。 很快，他的话得到了一片赞同之声。阿尔萨斯眯着眼，他注意到，王国军队和领主军队的士兵大都是赞同他的观点的——相反，没有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人——一个都没有。 看来，还是有很多人支持他的。阿尔萨斯的心重新振作了起来。 “我们要在有人逃出去、把瘟疫到处传播之前净化这个城市。要赶在他们开始尸变前。这对他们反而慈悲一些，而且这也是立杆见影的把瘟疫杜绝在此时此地的唯一办法。我决定就这么干了。” 极度痛苦的泪水烧灼着吉安娜的双眼。 “阿尔萨斯——给我点时间，只要一两天。我可以传送回去找安东尼达斯，我们可以召开紧急会议。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什么办法——” “我说过，你忘了吗？我们没有一两天了！”阿尔萨斯爆发道。“吉安娜，只要再过几小时他们就会发作。说不定只要几分钟。我——我在壁炉谷亲眼看到过——泰兰·弗丁，你也看到了。我们没有时间想来想去争来争去了。我们必须立刻动手，就是现在，要不就太晚了。”他转向乌瑟尔，不再理吉安娜。 “作为你未来的国王，乌瑟尔，我命令你立刻净化这座城市！” “你还不是我的国王，小子！就算你是我也不会接受这个命令！” 该死！看来你是打算只忠诚于教会了！阿尔萨斯在心里碎骂道。 可怕的沉默，气氛紧张到极点。 阿尔萨斯......吾爱......求你了，求你别这样。泪水止不住地从吉安娜的脸上流了下来。 “那我只能把你这种行为视为叛国了。”阿尔萨斯的话音冰冷而清晰。吉安娜比挨了阿尔萨斯一耳光还要惊讶。 “叛国？”乌瑟尔激怒的说。“你失去理智了吗，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早就看教会不顺眼了。如果说教会只是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干涉世俗的王权，那么还好——但是现在教会已经组建了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了。是的，白银之手骑士团就是属于教会的武装力量，现在他们已经完全不服从自己的命令了——王国的军队和其他一些贵族武装却还愿意听从。 阿尔萨斯不能容忍洛丹伦的任何一支武装力量不服从王权，不服从他的命令。 他不能容忍。一怒之下，他脱口而出。“是吗？乌瑟尔爵士，以王储的身份，我在此解除你对军队的指挥权，并且解散白银之手骑士团！” “阿尔萨斯！”吉安娜尖声说，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你不能就这样——” 他猛然转身，向所有的人丢下一句话：“就这样了！乌瑟尔，我让你想办法，你却只会敷衍。” “所有的人都听着，要么指挥我，要么听我指挥，不然就从我面前立刻滚蛋！” 吉安娜瞪着阿尔萨斯。而他却转头看向士兵们。“想要拯救这片土地的，就跟我来！其他的......给我滚！” 吉安娜觉得头晕心慌。他真的要这么干。他要开进斯坦索姆，砍倒城里每个活生生的男人女人和孩子。她站立不稳，紧紧抓住坐骑缰绳。马儿低头朝她嘶鸣，柔软口鼻呼出的温热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它的无知此时多么令她嫉妒。 她不知道乌瑟尔会不会对他的前学生动手。然而就算被解除了职务，他仍然受到效忠王子的誓约约束。她看得到他的脖子青筋直暴，几乎还能听到他紧咬牙关的声音。而最后他还是没有攻击他的王子。 但忠诚之心并没有迫使他保持缄默。“你做出了一个父马可亲的决定，阿尔萨斯。” 按照阿尔萨斯命令，乌瑟尔骑上马，离去了。解散之后的骑士团成员们都跟在他的身后一同离开，还有一小部分洛丹伦士兵也跟着他离开了。但是泰兰、小阿比迪斯、达里安则留了下来。绝大多数的洛丹伦士兵都留了下来。他们都相信王子殿下的判断是正确的。 阿尔萨斯看了乌瑟尔的背影，耸耸肩。你走就走吧，爱滚不滚。 然后，他转向吉安娜，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诚挚，年轻，还有一点惶然、无助。 阿尔萨斯可能真的疯了！而且，他的老师乌瑟尔已经走了，他没有能够阻止她！ 那么只有我了。我必须要留在这里，看着他，不让他干出太过分、太离谱的事情！ 吉安娜擦干了泪水，她对阿尔萨斯伸出了手，“阿尔萨斯，我必须跟在你身边。” 到时候，阿尔萨斯，如果你真的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还有机会，我一定会阻止你的！我必须阻止你！ 但是阿尔萨斯误解了吉安娜的意图——他以为吉安娜已经完成了“思想的转变”，是想来帮助他的。 他的思绪飞快地发散了。他在对士兵们介绍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时，称她为“洛丹伦未来的王后”。但是她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两个身份——库尔提拉斯王女，和达拉然的特使。 他不能把她卷进来，不能让她也背上黑锅。绝对不能。这是非常严肃的政治问题。 阿尔萨斯已经可以想象吉安娜参与了净化这座城市的后果。那些贵族们不敢对米奈希尔家族动手，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敢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 他们解决问题的胆子是没有的，但是他们推卸责任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 此外，盯着“洛丹伦未来的王后”这个位置的有女儿的大贵族可一点儿也不少。他们巴不得给吉安娜背上一些污点，消灭掉这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让他们自己的女儿好有机会。 因此，到时候洛丹伦官方以及全国的大贵族们就会一口咬定，是达拉然的特使、库尔提拉斯的公主“蛊惑”了洛丹伦的王子，酿成了屠城的惨剧—— 所以他不能握住她的手。 更何况......一旦吉安娜参与了进来，阿尔萨斯刚才想到的那些肮脏的激励士气的手段就完全无法使用了，比如说什么“城破之日，允许士兵们劫掠三天”之类的——反正这是瑞文戴尔男爵的地盘，又不是洛丹伦王国的直辖属地，我附庸的人民不是我的人民。 而且这样干，还可以让手下的这几千名士兵登上王子殿下的贼船，顺便扩充自己的势力，再通过一波劫掠增加自己手里的财富。而且，只要阿尔萨斯做得足够的干净利落，甚至他还可以倒打一耙——屠城？放屁，我们是在弹压抱民。 但是，如果吉安娜在他身边，呃...... “肯瑞托特使、库尔提拉斯公主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殿下，”与以往的亲昵、暧昧不同，阿尔萨斯换了一种口吻，一种非常正式、也非常疏远的口吻，“这里是洛丹伦王国第二大城市斯坦索姆。作为洛丹伦的王储，我不希望您进入这座城市。我希望您能离开。如果您执意要留下，我恳请您就留在城外这个地方。我会指派一部分军队来保护您的。” 求求你了，我的挚爱，求求你能听懂，不要跟着我来。 他居然.......他居然直呼我的全名！在吉安娜的印象中，阿尔萨斯从来都是亲切地称呼她为“吉安娜”或者“珍珍”，可是现在......吉安娜只能拼命地憋回眼眶中的泪水。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着坚定。“阿尔萨斯，‘洛丹伦未来的王后’现在有义务和她的人民站在一起，看看他们那个丧心病狂的‘未来的国王’，都准备干些什么！” 阿尔萨斯叹一口气。丧心病狂就丧心病狂吧，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早就已经疯了。你是来阻碍我的也不要紧——只要你不是来跟着我一起屠城的就行。 第三章 燃烧的斯坦索姆 你打算看，那么我就找一个地方让你好好地看看。阿尔萨斯抬起头，嗯，今天刮的是南风。 他领着吉安娜到了南门的城墙上。“我亲爱的珍珍，你就等在这里吧......等到我干完了活。” 吉安娜又惊又怒。她说的“看看丧心病狂的洛丹伦未来国王都想干些什么”明显是一句气话，她的真正目的还是想要劝阻阿尔萨斯。结果他居然真的给她安排了一个绝佳的“观赏”地点。 既然这一大批有问题的粮食是昨天傍晚才送到斯坦索姆的，那么等到这些粮食发放下去，需要......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他要防止吉安娜给他捣乱，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安排一些事做——一些她没法拒绝的事，让她疲于奔命，没空来给他捣乱。 此时已经是中午11：35，洛丹伦王国的军队迅速地控制了各条街道，他们宣布立即实行禁令，未经允许的闲杂人等都只能呆在家中，不得出现在街道上。根据王子殿下的命令，今天所有的人都必须停止午餐，所有还没有吃过昨天夜里发放的面包的人都必须立即离开家门，在街道上集中。斯坦索姆的市民们大多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自己的城市怎么突然就被王国军队实行军管了。 不过，恐慌归恐慌，还是只有少数人不服从管理——这些人有些是诅咒神教的成员，有些则是被蛊惑了，不过洛丹伦的陆军用刺刀教育了他们——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是选择服从军队的命令——吃过午饭的人则呆在家中，而未吃过新鲜面包的人则走到街上。军队则把所有来到街上的人都集中押运到南门的城墙上以及瓮城里，这里足够容纳很多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部分街区已经出现了小规模的尸变。不过这种小规模的尸变，陆军很快就将其镇压了下去。并且尽量封锁了消息。但是阿尔萨斯知道，这只是小规模的——等到城内出现了大规模的尸变，就不是他手下的这三千多士兵能搞得定的了。 在焦急地等待了接近一个小时之后，现在响应王子号召到街上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几乎不再有人出现了。 当然，此时仍然有很多并没有吃过面包，并没有被瘟疫感染的人还呆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生活的城市突然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军管，这些人完全出于巨大的恐惧，他们不敢响应王子殿下的号召——所以这些人不敢走到街道上来。 但是阿尔萨斯决定不再给予他们任何机会了——他们也将会和其他吃过“香甜”面包的人一样，遭到王国陆军的净化。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本不应该死。 但是，他们的枉死不能怪阿尔萨斯——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不听他的话。 这就是残酷的必然代价。 这场“军事行动”即将拉开帷幕——所有吃过了那种“香甜”的面包的人都得死！ 他转向吉安娜，目光中充满了炽热的真诚，“珍珍，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保护好这些人。”心神不宁的吉安娜一下子就处于极度的诧异之中。阿尔萨斯不是要“彻底净化”这座城市吗？怎么又让她来保护这些平民？ 来不及等到吉安娜给出任何回应，阿尔萨斯趴在她的耳边继续说道，“但是，即使是在这些人中，仍然可能会发生尸变。如果你发现这里面有人已经变成了僵尸，你就立刻消灭他。” 吉安娜点点头，这个任务并不那么反人类，她可以欣然接受。毕竟需要她杀的是僵尸，而不是活生生的人——至少，是等活人变成了僵尸再杀，她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法瑞克。”阿尔萨斯叫来了他的卫队长，命令他率领一百名士兵呆在城墙上，维持难民的秩序......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幸存者，以及......吉安娜的安全。 阿尔萨斯走下了城墙，对着他的士兵们发表着演说。“我们要在这里做的事情毫无任何快意可言，”他说，“只有冷酷和必然。我们完全是为了以最小的伤亡，让瘟疫就此终止。城里剩下的那些人已经全都死了，尽管他们自己还不知道，但我们非常明白。我们要在瘟疫杀掉我们之前干净利落的杀光他们。这不是残忍，我们是在保护他们免于变成可怕的怪物——他们自己也不想变成怪物，所有人都不想变成怪物！我们在努力地保护他们的灵魂！” 他一个接一个的注视每个人，这些士兵都没有逃避他们的职责，而是忠于职守。“他们必须被杀死，他们的房屋必须被焚毁，以免任何我们已经来不及拯救的人在里面藏身，就连他们的尸体也必须被全部烧掉！”士兵们都抓紧武器，点头表示明白。“这不是一场伟大而荣耀的战斗，而将充满丑恶和痛苦。我全心为它的必要性而哀痛，但我也全心相信，这是我们必须做的。” 他举起战锤。“为了洛丹伦！”他吼道，作为回应，他的士兵们也举起了武器，发出怒吼。他深吸一口气，向着城内冲了进去。士兵们根据他们所得到的不同的命令，开始有计划地、系统性地放火焚城。 站在城墙上的人发出惊恐的叫声，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王子会焚毁他们的城市——但就在这时，他们中有一个人呕吐了起来，身上也闪耀着诡异的绿色幽光。然后，它的眼睛变成了黄色，向身边的另一个人扑去——而与此同时，一道寒冰箭插在了它的身上。 吉安娜忠实地履行了她的使命。城墙上的人变得更加惊恐了，到处都有人在大喊大叫——如果不是有一百多名士兵在尽力维持，估计这些人早就四散逃跑了。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位强大的女法师对他们没有恶意。她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大家不要担心，不要恐慌，我会保护你们的。”吉安娜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刚才的那个人已经被瘟疫感染了，他变成了丧尸。实际上，瑞文戴尔男爵已经背叛了你们，他发放给你们的面包全都是有毒的......现在城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被瘟疫感染了......我请求你们原谅阿尔萨斯......”她的声音逐渐地低了下去，“他肯定也不想这么干......” 南门附近的人在吉安娜的安抚下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在法瑞克的安排下都规规矩矩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彼此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全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时不时的有几个人突然发病变成了丧尸，并且被吉安娜光速地清理掉，剩余的绝大多数人都能幸存下来。 城里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无数的平民从着火的房屋中逃了出来，他们抬头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着他们的王子，疑惑转变为恐惧。一开始，大多数人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打算——他们熟悉这些徽章，知道来杀他们的人本该是来保护他们的。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死。 在击倒第一个人时，悲恸咬紧了阿尔萨斯的心脏——一个几乎还没过青春期的年轻人，他抬头盯着他，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说出了以下的话，“大人，为什么——”阿尔萨斯大声呼喊，为自己不得不做的事而感到极度痛苦，他的战锤，砸进了男孩的胸膛。一阵呜咽将他撕裂，但他强咽下去，他会忍过去。然后，他转向了男孩的母亲。 在动手屠城之前，阿尔萨斯把一切都想象得太简单了。当时他只计算了利益和得失，没有把心理学方面的因素考虑进去，所以他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但他错了，事实上这越来越困难。因为他之前考虑得不够完善。他和他的军队在向一大群手无寸铁的活人举起屠刀时，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尽管这些活人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变成丧尸。亲手屠杀这些平民，屠杀这些相信他会保护他们的平民，再冷酷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实际上，不要说其他士兵了，就连阿尔萨斯自己的心态也越来越糟糕。 毕竟，大家要知道，阿尔萨斯和他的手下的道德水准，怎么都比20世纪的日本陆军（ija）高——他做不到像ija那样，在连续砍倒105个或106个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之后，还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阿尔萨斯做不到。他已经濒临崩溃。 但阿尔萨斯拒绝屈服。他坚持说服自己，他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他的士兵把他作为榜样；如果他有所动摇，他们也一定会，那样那个玛尔什么斯就会得胜。所以他一直戴着头盔，不让士兵们看到自己的脸，他还亲自点燃火把，烧毁了关满尖叫着的人的房屋。并且他拒绝让这恐怖的一幕幕一声声减缓他的行动。 让他们感到略微轻松了一点的是，斯坦索姆市民开始了反击。虽然市民们在一个训练有素的圣骑士和众多有经验的士兵面前毫无机会可言，但这还是缓解了那一恐怖的事实——好吧，就像特使、公主吉安娜·普劳德摩尔殿下所说的那样，把他们当成牲口一样屠杀。 “我一直在等你，年轻的王子。” 低沉而令人战栗的声音侵占了阿尔萨斯的双耳和脑海深处，这声音洪亮而……无法找到其他的词来形容……邪恶。是恐惧魔王，如克尔苏加德所说，那是某种黑暗存在的黑暗名字。 “我是玛尔甘尼斯。” 某种情绪穿透了阿尔萨斯，他说不出是愤怒、震惊、恐惧还是......喜悦？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玛尔甘尼斯就在这儿，他就是瘟疫的罪魁祸首。 正当阿尔萨斯的手下也听到声音，转身四处搜寻声音的来源，一座藏着村民的房屋突然大门洞开，死尸冲了出来，他们的躯体上勾勒着诡异的绿色幽光。 “看到了吧，你的臣民现在是我的了。我会一家一家的转化这个城市，直到生命的火花彻底熄灭......永远熄灭。”玛尔甘尼斯大笑，深沉而原始的笑声充满黑暗，让人惊魂不定。 “我决不允许，玛尔甘尼斯！”阿尔萨斯叫道。他现在坚信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心中恢复了自信。“我宁可他们死在我手上，也不会让他们死后做你的奴隶！” 回应他的是更邪恶的狂笑，紧接着这可憎的怪物便消失不见，和来时一样迅速。大群丧尸从四面扑来，阿尔萨斯不得不奋战保命。“不！”城墙上的女法师施放了暴风雪，快速清除了阿尔萨斯周围的僵尸。阿尔萨斯知道是谁在帮助他。在这个心灵尤其脆弱的时刻，他尤其感谢她的帮助——这种帮助更多的是心灵的慰藉。阿尔萨斯回过头斯朝着南门城墙报以一个微笑，接着回过身继续他的净化行动。谢谢你，谢谢你能理解我。 杀戮这城市里所有的人——活的和死的——用了多长时间，阿尔萨斯自己也说不清。他精疲力竭，颤抖个不停，尽管面包房已经彻底化为了灰烬，毒面包那恶心的香味仍然飘在空中，混杂着鲜血和浓烟的气味，令他作呕，血液和脓液覆盖了他曾经光亮的铠甲。杀戮总算完成了，但他的使命却没有结束。他等待着，他知道它会来，十分肯定。很快，他的敌人果然到了，从空中落到一个幸存的房顶上。 阿尔萨斯觉得站立不稳。这个生物巨大无比。它青灰色的皮肤就像会动的石头，光秃秃的骷髅脑袋上两个犄角向前弯曲，一对强壮的蝙蝠膜翅在他身后伸展着，仿佛有生命的暗影。它双腿前弯，末端是一对蹄子，金属护腿上面伸出一根根尖刺，并饰以面目可憎的骨头和骷髅图案。眼中发出的绿光映亮了它裸露的尖锐牙齿，露出傲慢的讥讽笑容。 阿尔萨斯仰视面前的生物，惊恐得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听过一些传说，看到过达拉然和王家图书馆里那些古书上的插图。但亲眼目睹这个庞然大物矗立在前，在它背后是火和烟染成的猩红加漆黑的天空。 它是一种恶魔，它来自于神话，不可能是真的——可它就在这儿，不可一世的站在他面前，面目极其可憎—— 恐惧魔王。 恐惧几乎将阿尔萨斯压倒，他知道如果阻挠它，便会被它撕成碎片。他会死在这个怪物手上——来不及抵抗就被杀死。但全凭着坚定的意志，他以另一种更有利的情绪淹没了下意识的恐惧——在正义的愤怒面前，恐惧只会惊慌失措地逃走。 他想着那些死于自己锤下的人，有活人也有死人，有吸血僵尸，也有吓坏了的女人和孩子。 他们非常地惊恐害怕。 他们甚至在咒骂着他。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在试图保护他们的灵魂。 人们的脸孔在他眼前浮现，激励着他；他们不能——也不会——白白死去。他们付出的牺牲绝不会白费。不知不觉中，阿尔萨斯又找回了勇气，他直视着恶魔的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战锤。“我们现在来做个了断吧，玛尔甘尼斯，”就像是一团火一样，阿尔萨斯愤怒地吼道。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就你和我。” 恐惧魔王扬头大笑。“豪言壮语，”他隆隆的说道。“不幸的是，到这里还没完呢。”玛尔甘尼斯咧嘴一笑，黑色的嘴唇下露出尖锐利齿。 他扫过一只臂膀，指着阿尔萨斯的士兵，又长又尖的爪子在吞噬着这座巨城的火焰下闪闪发光。 “集合你的军队，带上那个信任你的小法师，到极北之地诺森德找我吧。如果你不敢来诺森德找我的话，我将会出现在提尔之手，或是出现在南海镇，还有达隆郡，我将为你的国家的每一个城镇都带去瘟疫和死亡，哈哈哈哈......” “一定要带上那个小法师哦，不然你肯定打不过我的，哈哈哈哈……” 阿尔萨斯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粗哑。“你他妈——”话语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只见玛尔甘尼斯周围的空气开始闪动，形成一个似曾相识的漩涡。 “不！”阿尔萨斯几乎丧失了理智，他尖叫道，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要不是传送法术已经完成，他很可能在一个心跳之间就被砍倒。阿尔萨斯狂吼着，对着空气挥舞金光闪耀着的战锤。“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听到了吗？天涯海角！” 狂躁和暴怒占据了他，他嘶吼着疯狂舞动战锤直到筋疲力竭。满身是汗的他拄锤而立，极度的挫败与愤怒的呜咽使他颤栗不已。 直到天涯海角！ 第四章 北伐诺森德的准备 借助“法师之眼”，吉安娜远远地看见了阿尔萨斯暴怒的模样。 在她看来，阿尔萨斯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充满同情心，感情丰富，这是他吸引她的原因之一。而现在，被激烈情绪左右着的他却显得那么疏离，如隔千里。 这时，一只乌鸦向着斯坦索姆的南门飞来，徐徐盘旋而下。吉安娜想要冲过去赶走它，以免它啄食城内的这些受尽折磨的尸体——阿尔萨斯的军队和幸存的平民们正在逐步地将其焚毁。但乌鸦也只是按天性行事，它可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告诉它那样做会冒犯人类的感情。她注视着乌鸦，瞪大了眼睛。 它开始长大，变形，转瞬间原本栖着那只乌鸦的地方站起了一个人。她倒吸一口凉气，认出了他——就是她见过两次的先知。 “嗯，是你！” 他歪着头，朝她露出古怪的微笑，仿佛无声的告诉她，我也认得你。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第一次他正在和安东尼达斯谈话，第二次是阿尔萨斯，两次她都隐着身——很明显，她的隐身术完全没有骗到他，两次都是。 “这片土地上的暂时将会获得暂时的安宁。但千万不要被蒙蔽了。你的王子在最终只会在寒冷的北方找到死亡。” 他直率的言语使她感到有点畏缩。“阿尔萨斯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这话不假，她知道的。阿尔萨斯确实是绝对真心的相信清洗斯坦索姆是唯一的选择。 先知的目光变得温和。“他的热诚值得赞扬，”他说，“但那也将导致他的失败。现在一切全得靠你了，年轻的法师。” “什么？我？” “安东尼达斯不理会我，泰瑞纳斯和阿尔萨斯也一样。人类的统治者和魔法大师都对真相避而不见。但我想你不会。” 环绕着他的光环明显可见。吉安娜几乎可以见到能量在他周围猛烈漩转。他走近一步，把手放在她肩上。她疑惑的抬眼看向他的眼睛。 “你必须带领你的人民前往西边的古老大陆卡利姆多。只有在那里你才能对抗暗影，救世界于水火。” 吉安娜瞪着面前的这双眼，明白了他可能是对的。这双眼里没有支配，也没有威胁——只有对世事的洞察，它们深沉而确信无疑，直看进她的骨头里。 “我——”她用力吞咽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会按你说的做。但是......但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召集他们，去说服他们相信我。” “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已经浪费了太多。” 吉安娜抬起下巴。“我不能试都没试就走。如果你够了解我，那你就该知道这一点。” 乌鸦先知看起来勉强松了口气，微笑着按按她的肩膀。“你觉得怎样必要就怎样做吧，但别拖得太久。时间过得很快，拖延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她点点头，说不出话来。有太多人要说服——以安东尼达斯为首。如果说他愿意听谁的话，她想，那也就是她了。她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死亡——而这就是愚守这片大陆上尚存的生者，不愿撤退到卡利姆多的后果。 先知的形体变化缩小，又成了一只巨大的黑鸟，飒飒的扇动翅膀飞走了。不知为何，黑翼鼓起的气流拂过她的脸庞，没有一点腐烂、烟熏或死亡的气味。它闻起来纯净而清新。 在整座城市的人都被清洗以后，阿尔萨斯手下的军队和一些幸存下来的平民在努力地焚烧着所有的尸体，而阿尔萨斯自己却躲了起来——他不敢直面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民。 在王子的军队对剩下的一切都进行了焚烧处理之后。阿尔萨斯终于彻底地“净化”了这座城市。 但是很显然，他实际上并没有如愿以偿。这一点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总是差一步。在拯救自己的母亲时是这样；在斯坦恩布莱德是这样；在布瑞尔是这样；在安多哈尔是这样；在壁炉谷、斯坦索姆都是这样。 这或许就是阿尔萨斯人生的真实写照——永远都差一步。他无能狂怒，只是用力地用手中的铁锤捶击着地面。 “阿尔萨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吉安娜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他，并且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温柔一些，以平复阿尔萨斯的愤怒和无力感。她当然还是希望阿尔萨斯能够和她一起，听从那个先知的话，到卡利姆多去。有这种想法当然不怪她——她出生于库尔提拉斯，他们的文化就是爱好航海和搬迁。但是洛丹伦的人民却不是这样，他们往往安土重迁，没有足够的灾难或者足够的利益，不可能说服他们前往卡利姆多的。 但阿尔萨斯却像失了魂一样回答道，“它从我手上逃走了。我保护了市民们免遭它的奴役，可——最后关头它逃走了。它在诺森德。”他现在难以组织自己的语言，因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要追杀它到天涯海角！” 诺森德。 吉安娜感到自己的魂儿被狠狠的击打了，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你的王子在寒冷的北方只会找到死亡。”她喃喃自语道，思索着先知的话。 应验了，开始应验了。先知的话已经应验了一半。阿尔萨斯确实想要去那个“寒冷的北方”。 这一刻，仇恨和愤怒让阿尔萨斯又重新燃起了斗志，颓废一扫而空，他又恢复了自信，“法瑞克，马上向各地的海军传达我的命令，让他们立刻做好启航的准备！还有，筹备一些棉衣和辣椒！” “达里安，多准备点粮食和武器吧，我们即将进行远征！” “玛维恩，让你的骑士们先暂时休整一下，我们将作为先头部队，随时准备出发。” “是的，王子殿下！”没有丝毫的质疑，这些人全都听从了他的命令。 “什么？是要去冒险吗？老弟，你可不能忘了我们！”连矮人也自告奋勇地加入了他的队伍！ 所有的人都高效地行动了起来，他们根据自己得到的命令，分别进行着北伐的物质准备。 吉安娜微微一声叹息。她知道，阿尔萨斯一直都对自己的手下和同伴非常好。他经常和士兵们同吃同住，还总是在军队里调查贪污腐败，阻止“吃兵饷”、“喝兵血”的现象。 几乎所有的士兵们全都知道王子殿下是在发自内心地关心他们，因而几乎所有的人都愿意为他而卖命。 但现在吉安娜一句话都没说。阿尔萨斯也陷入了沉思。或许......等到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清楚了，他就会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 “阿尔萨斯王子，南海镇的舰队已经启航，不日可以抵达。” “还不够，南海镇太远了。北方地区的洛丹伦港舰队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有收到回信。” “王子殿下，我们目前已经从附近的一些地区收购了足够一万士兵吃一个月的粮食了。” “辛苦你了，达里安。不过我想我们还需要更多......而且，我们必须要用圣光来认真仔细地检查这些食物，确保它们没有问题。” 等这次远征结束了，阿尔萨斯一定要在洛丹伦王国境内加强食品安全监管。 嗯，等他回来，一定。 达里安和法瑞克微微点头，退出了帐篷。实际上，此时的达里安也是一个典型的胸无城府的年轻人，他很明显没有真正理解他父亲的意图。老莫格莱尼只不过是派他去应付一下阿尔萨斯，达里安却就这样上了王子殿下的贼船，直到现在都还忠诚地跟着他混。 吉安娜一直站在阿尔萨斯身旁，看着他在一幅不怎么完整的诺森德地图上写写画画，同时在自己的笔记上记着什么注意事项。他在做着各项准备工作，还在详细地制订一套作战计划。看上去他并不是一时兴起。相反他很认真。他不会真的要...... “阿尔萨斯——那是一个陷阱！它是恶魔领主。在自己的地盘上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它在斯坦索姆都能轻松地从你的手上逃走，一旦到了它自己的地盘，你肯定不是它的对手......它会杀了你的！”吉安娜很想紧紧地抱住阿尔萨斯，不让他走。她不能让他去诺森德，那完全就是送死。 “阿尔萨斯，你冷静一下！千万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吗？他失去理智了吗？或许是吧，有那么几个瞬间确认如此。但阿尔萨斯很清楚，现在的他早就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现在非常冷静，非常——不然他也不会认真地调集大军，并且如此认真进行物质准备和筹备登陆诺森德作战计划了。 他也不想去诺森德，他知道那里非常危险。他只是必须要杀死玛尔加尼斯，他必须杀死它！ 阿尔萨斯已经屠杀了整个斯坦索姆——一位王储屠杀了自己国家的第二大城市，这是一个巨大的政治污点，圣光教会和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民将会反对他。而且，他屠杀的还是另外一位贵族瑞文戴尔的地盘，这毫无疑问让他在贵族们心目中的形象又大打折扣。 如果阿尔萨斯现在就返回洛丹伦，那么等待他的只会是来自乌瑟尔的正义审判。 所以，只有杀死了玛尔加尼斯，消灭了这个瘟疫背后的罪魁祸首，取得一场辉煌无比的大胜，他才能彻底洗清自己的这个污点，他才能对整个王国给出交代，他才能成为洛丹伦王国的英雄—— 因为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 否则，阿尔萨斯就会失去一切。 他不得不进行这场军事冒险。 “吉安娜，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失去了理智的样子吗？” 吉安娜看着他安静而认真的模样，摇了摇头。 “珍珍，其实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一个陷阱。”阿尔萨斯心平气和地面对着她，他的语气也突然变得温柔。差一点她就要以为那个熟悉的王子回来了。“但是我不得不去。我有我的苦衷。” 吉安娜瞪大了眼。她不能想象怎样的苦衷才会让这个人义无反顾地去送死，而且还拉着这么多的士兵跟着他陪葬。是的，这些士兵都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他们都愿意为了王子而死——但是，这不是阿尔萨斯就这样带着他们去白白送死的理由。 “我知道我不是玛尔加尼斯的对手，我知道我打不过它......”阿尔萨斯的目光突然灼灼，他毫无征兆地突然握住了吉安娜的手，面子什么的他早就不要了。为了那愚蠢的虚荣心，他曾在几年前的万圣节夜晚失去了得到吉安娜的机会。现在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但是如果有你在，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珍珍，我知道，你是一位大法师。我的军队里没有你这样强大的大法师。我们一起去终结邪恶吧。求你了。帮帮我。求你了。”阿尔萨斯苦苦地哀求道。 她并不赞同阿尔萨斯的计划。一直都不赞同。从安多哈尔开始就是这样。阿尔萨斯总是非常激动，他轻易地做出了一大堆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决定。 她很想休息几天的时候，阿尔萨斯却不要命地赶路。 她想要阿尔萨斯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时候，阿尔萨斯把她扔给了二十几位骑士，然后继续赶路。 她觉得和乌瑟尔的大军呆在一起更安全的时候，阿尔萨斯却对乌瑟尔说“我这就出发，来不来随你。” 她认为应该更稳妥地处理斯坦索姆的时候，阿尔萨斯却残忍地下达了屠城的命令。 吉安娜很想把自己手抽回来。但是她却没有了力气。她只是任凭阿尔萨斯握着她的手，她只是保持着沉默。 虽然她总是陪同着他，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就赞同他的做法。 因为阿尔萨斯从来都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她的意见和建议。 吉安娜始终保持着沉默。 阿尔萨斯炽热的目光逐渐褪去神色，变得黯淡。他转过头去，“你说过，你永远不会拒绝我的，”他既像是在对吉安娜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话语的内容像是在指责她，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只是在表达着惋惜和遗憾。 他松开了吉安娜的手。 “玛维恩，萨萨里安，我们到海滩上集合！北方舰队的先头部队马上就要到了！” 吉安娜默默地看着阿尔萨斯离去的背影。 这个背影越来越小。 一阵剧痛突然袭击了吉安娜的心脏。 “你的王子在寒冷的北方找到的只会是死亡。” 她猛地吓了一跳。她急忙的向前赶去，却摔了一个趔趄。等到她再次抬起头，阿尔萨斯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士兵的海洋之中。 他走掉了。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预感，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好像马上就会失去什么，失去一件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我必须要跟着他，他需要我的帮助。不然他真的会死掉的。而且，就算到时候实在打不过，我还可以利用传送法术带着阿尔萨斯来逃跑。吉安娜自私地想到，她现在的超远距离传送法术并不十分强大，但是如果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只把阿尔萨斯和她自己两个人安全地从诺森德传送回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就算阿尔萨斯给这么多的人送去了终结，但是吉安娜发现，她还是不希望他死。 她判断不出他的方向，自然也无法使用她的法师“望远镜”。她只能焦急地在士兵们的人潮之重艰难穿行，他们都在忙着执行王子殿下下达的命令，没人注意到她。她就像个透明人。 等到她好不容易抵达海边，却发现斯坦索姆以北的海岸线太长了，到处都是洛丹伦的士兵。而且海岸线旁全是树林，极大的遮挡了她的视野。她没法准确地知道阿尔萨斯和玛维恩等人到底是在哪一片海滩集合，也不可能通过人数来判断——因为每一片海滩都有不少的士兵在集合。再加上阿尔萨斯总是和士兵们同吃同住，所以他的营帐没有任何的特点，并不会比其他普通士兵的更高级，吉安娜也没法通过这一点来找到他。 吉安娜感到，找他简直就像是在大海捞针。 第五章 生死相随 等到几个小时之后，吉安娜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海滩上找到了法瑞克。他正忙着指挥剩下周围的士兵们往船上搬运物资。 “法瑞克队长！阿尔萨斯呢？”吉安娜焦急地问道。 法瑞克只投给她一个并不友好的眼神。“特使普罗德摩尔女士，我想，您应该回达拉然向安东尼达斯大人复命了。王子殿下的去向事关洛丹伦的军事机密，我恐怕无权告知你。” 吉安娜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拿她当透明人的士兵，还有眼前的怀有敌意的法瑞克......明明他们几天之前还很尊敬她的。 她背叛了阿尔萨斯。至少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安东尼达斯老师了。告诉我，法瑞克，告诉我阿尔萨斯他去哪了。求你了。”吉安娜感到自己的话语越来越小声了。 什么“洛丹伦军事机密”，那只不过是法瑞克忽悠吉安娜的冠冕堂皇的话罢了，哪有国王泰瑞纳斯和军队总司令乌瑟尔都完全不知情的“军事机密”？几个小时之前，阿尔萨斯就和玛维恩一同率领先遣部队和他们的矮人朋友们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北风苔原。 本来，阿尔萨斯的军队应该在嚎风峡湾登陆，但是他认为这个地点实在太过明显，很容易被玛尔加尼斯埋伏一手，于是他便舍近求远，在北风苔原登陆。等到他的先遣部队按照计划建设好了一个稳定的登陆场和前进基地之后，法瑞克、达里安、泰兰就会率领剩下的大军一同赶到，军队再四处探索，寻找并杀死玛尔加尼斯。 法瑞克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阿尔萨斯明确对他下达了命令，不能把先遣部队的动向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这位普罗德摩尔女士......但是......法瑞克看得出来，王子殿下虽然嘴巴很硬，但他显然是无比希望这位强大的肯瑞托大法师能陪伴在他身边的。 那么要不要告诉她呢？ 法瑞克认为自己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一个既不违抗阿尔萨斯的命令，也能让大家都很满意的办法。“普罗德摩尔女士，如果您希望找到王子殿下的话，就请先在这里等等吧。我们的主力部队两天后就会开拔，您可以随大军一起行动。” 吉安娜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这片霜冻的大陆被称为诺森德，这里寒风暴戾，冰冷的蓝灰色海水深不见底。峭崖上点点劲松向上高耸，为阿尔萨斯将要扎营的平坦区域提供了天然屏障。一道瀑布从高处坠落，水花飞溅。这里怎么看都好过他的预期，至少目前如此，完全不像一个恶魔领主的老巢。 阿尔萨斯跳下船，重重的落在岸上，他迅速举目四望，观察周围的一草一木，显然，和他想的一样，这里是不会有什么埋伏的。风，像迷路孩童般哀泣嚎哭，搅起他的金发，用冰冷的手指轻抚他的发梢。阿尔萨斯的心中充满了火之愤怒，所以他并不怎么感觉得到冷。 “殿下，这是一片被圣光遗弃的土地，天上都看不到太阳。呼啸的寒风冻得人骨头生疼，这里冷的要死，我却看到您一抖不抖。您还好吧？” “玛维恩，先遣部队都到齐了吗？”阿尔萨斯没有费心去回答他的问题。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显然他现在一点也不好。他被迫屠杀了一整城的人来制止更严重的暴行。为此，乌瑟尔和他反目，吉安娜也背叛了他。而还有个恶魔领主在这里等着他。 “快了，只剩几艘船还——” “很好。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建一个防御完善的基地。谁也不知道阴影中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他给这人找了些事做，让他闭嘴。阿尔萨斯也提供了帮助，和士兵们一起卖力的建造营地——谁说王子就应该高人一等？王子也得干活，这样才对，这样才公平。 当他们点燃篝火抵御黑暗和寒冷时，他想念起吉安娜利索的火焰法术来。该死，他又想念吉安娜了。但他必须要学会不想她。她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背叛了他。他的心必须坚强，决不能软弱，必须义无反顾，而不能总是疼痛不已。如果他想打败玛尔甘尼斯，他的心里就容不得有一丝弱点。 他必须勇敢。他必须坚强。 一夜无事，灰暗严峻的黎明到来，第一道晨光之前他便醒了过来，急切的开始研究地图，寻找恐惧魔王的踪迹。他就在这儿，阿尔萨斯知道。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了，除了零星的丧尸外他们一无所获。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地区被他们绘入了地图，但阿尔萨斯的斗志开始低落下来。他找不到玛尔加尼斯的军队的踪迹。 他发现诺森德是一片几乎未被开辟的广阔大陆，而玛尔甘尼斯是个恐惧魔王，没错，按理说他们目前发现的几群丧尸很好的证明了它的存在。但实际上，它现在未必肯定存在于这里。它可能在任何地方——或不在任何地方。它说它在诺森德，很有可能只不过是精心策划的阴谋，用来把阿尔萨斯引开，以便这个恶魔到别的地方—— 不。那不可能。那个恐惧魔王骄傲自大，它确信自己强过这位人类王子。它肯定在诺森德。 两天过去了，前进基地已经建设得很好，现在它足以应付一般的丧尸的攻击了。 根据约定，法瑞克率领后续部队马上就要抵达了。 其他的人继续向四周探路，争取尽快打通一条向东的道路，阿尔萨斯则站在他们建设好的登陆场旁，迎接他的援军。结果，在最大的那艘船上，他看到了一个他最不希望看到的身影。 吉安娜瞪大了眼。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热泪盈眶，也没有热情的拥抱，更没有含情脉脉的热吻。她就像空气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阿尔萨斯对着一个又一个下属下达命令，安置他的将士们，或者给他们分配任务。但是他却把她晾在一边，就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等到所有的士兵们都分配了任务，这个新搭建的港口很快就没剩下几个人了。阿尔萨斯看着她，沉默地站立在风雪中。吉安娜尽管早就换上了厚厚的法袍，但她还是感觉很冷。 “我很高兴，你还是来了。”阿尔萨斯冷冷地说道。吉安娜感到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呼啸的寒风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阿尔萨斯转身就要离去，但是他却听到了一个矮人粗重的鼻音。“老弟，骗哥们可以，骗小姑娘也可以，但是别骗自己。哥们被你骗了真无所谓的，打个哈哈就过了。但我希望你说出这种话后擦一下眼角，别让眼泪变成冰晶把你的眼皮冻住了就行。哥们被骗了，笑笑就过去了。但是如果你摆出一幅这样的态度，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阿尔萨斯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就连法瑞克、萨萨里安，这些忠诚的朋友，他们的眼神之中也流露出对阿尔萨斯的失望。他转过身，看到了卡德尔·鹰眼那冷峻的脸和他一张一合的嘴，以及......身体不住颤抖的吉安娜。 我最近这是怎么了？阿尔萨斯想到，最近，他和这些朋友们的距离有些疏远了，而且他总是在伤她的心。他似乎总是在一意孤行。吉安娜紧紧地咬着嘴唇，漂亮的大眼睛微微闭着，面色略显苍白，金色的头发在寒风中轻轻飘扬，拿着法杖的右手略微有些青紫。显然，这是冻的。阿尔萨斯心中隐隐作痛。他向她走去，用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腰，把帽兜给她戴上。 “珍珍，对不起。我刚才对你太恶劣了。这几天我心情很差，很不对劲。我总是想到布瑞尔，想到安多哈尔，想到壁炉谷，还有斯坦索姆。我总是想到那些变成僵尸的人们。我不得不杀死他们......” “好了，阿尔萨斯。那些不是你的错，我能理解你。我现在很冷，阿尔萨斯。你不打算为你的女友换上更厚的衣服吗？”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吃力的微笑。 阿尔萨斯就像是一个被赦免了的死囚一样，他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阿尔萨斯牵着她那冰冷的手，带着她进入自己的营帐。阿尔萨斯找出自己一套小一点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再为她戴上手套，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吉安娜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了她的身体，为她驱逐了严寒。 “珍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的。你能来真好。真的非常好。” “没事了，阿尔萨斯，都过去了。你找到了玛尔加尼斯了吗？” “还没呢。”阿尔萨斯叹了口气，现在他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如果迟迟找不到玛尔加尼斯，等到粮食消耗殆尽，他将不得不率领着自己这支大军灰溜溜地滚回洛丹伦。到时候他的处境只会更加不利。 “要不......你放弃掉这次的任务吧。阿尔萨斯，我真的很担心你。我担心它会毁掉你。” “这不可能。”阿尔萨斯直直地看着她，“珍珍，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才作出这个决定的。只要能保护我的国家，消灭那个给我的人民带来瘟疫的魔鬼，我愿意做任何事！你应该会支持我的吧！你现在能够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不是这样的。吉安娜低下头，暗暗叹息。其实我不想......她从小就被教导，要按照自己的理智来行事，可是这次...... 她摇摇头，“我没有原谅你在斯坦索姆的所作所为。我在这里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我这次跟着感觉走了......这不是我......”她这次没有按照自己的理智来做，完全被情感牵着走，她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对不对。 “你还是你。”阿尔萨斯坚定的说道，“你还是我挚爱的吉安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阿尔萨斯突然用戴着厚厚手套的双手捧起了吉安娜的脸，一脸严肃。“珍珍，你已经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魔法师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相信，世界上就没有我战胜不了的困难。”是的，只要有你在。 阿尔萨斯的突然严肃让她有点想笑。 “可是再强大的法师，身躯都是非常脆弱的。我想，我还需要一位强大的骑士来保护我。” “如你所愿。我会永远保护你的。永远。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 吉安娜突然死死地抓住了阿尔萨斯的手，望着他的眼睛。“我们团结一致到永远。” “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 很快，四瓣嘴唇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即使身处霜冻的北裂境，即使凌冽的寒风像鬼哭狼嚎一样不时地冲入他们的帐篷，他们却依然感到无比的温暖。 第六章 吉安娜的噩梦 等到乌瑟尔赶到北部海岸线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阿尔萨斯已经命令整个洛丹伦的舰队跟他们出发。他只给泰瑞纳斯草草传了个信。乌瑟尔不知道士兵们为什么都没有经过指挥官的命令，直接就选择服从了他。 一丝痛苦在乌瑟尔严峻的脸上闪过，他知道，阿尔萨斯一直对手下的人很好，特别是那些士兵们，以及所有出身平民的低级军官。他们都看得出王子殿下是在发自内心地关心着他们，所以他们都愿意为王子效忠。所以这些低级军官就带着士兵们，响应了阿尔萨斯的号召，被他带到了充满危险的远方——甚至没有得到高级军官的授权。 该死，阿尔萨斯是去哪了？他可能是去了遥远的西方大陆，还有可能是......乌瑟尔只能命令一些飞行信使到处去尽力寻找。他得向国王泰瑞纳斯汇报，一旦发现了阿尔萨斯军队的踪迹，就立刻派出特使将他们召回。 诺森德。 一大群僵尸汹涌地向着吉安娜扑来，她努力地使用群体攻击法术来竭力地消灭它们，可它们无穷无尽，不知疲倦，无所畏惧，仍然前仆后继地向着她发起进攻。 她的魔法力量很强，但她不是“永动机”。她感到越来越累，筋疲力尽，可还是在苦苦支撑。虽然吉安娜已经消灭了一大群僵尸，但是剩下的僵尸们还是离她越来越近。 吉安娜感到自己要撑不住了，她很想要使用传送法术逃走，可是她却没有看到阿尔萨斯。如果她选择自己一个人跑了，那么阿尔萨斯必然会被僵尸所淹没。阿尔萨斯，你究竟在哪里？ 终于，有一只食尸鬼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向她发起进攻，试图撕咬她，她很快使用一个火球术击倒了它。但是攻击没有停止，两只、三只，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食尸鬼冲到了她的身旁...... 突然，僵尸们停止了对她的进攻，并且主动地从她身旁撤离了。吉安娜呆住了，她转头一看，是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来救她了！ 只是此时的阿尔萨斯，曾经的金发已经变得银灰，碧蓝色的眼睛变成了深绿色，脸色变得苍白，表情十分僵硬，就像脸被冻住了一样。 吉安娜没有认真地思虑这些异样。她只是欣喜若狂地朝着他跑过去，想要投入到他温暖的怀抱中——突然，她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诡异的符文剑。 它通体符文闪耀，散发着冰蓝色雾气。阿尔萨斯把这把剑插进了她的心脏，刺了她一个透心凉。 她被背叛了，被她最爱、也最爱她的人背叛了。 阿尔萨斯抽出了剑。 吉安娜觉得自己要死了。 可是她没有。 胸口的剧痛消失了，一切都变得无比的美妙。吉安娜发现自己又站了起来，而且充满了力气。 她甚至比之前的状态还要好——疲倦、饥饿、寒冷的感觉统统都消失了，她的感觉从来没有这样好过—— 阿尔萨斯没有背叛她。相反，他只是用一种很神奇的、常人难以理解的办法救了她。她欣喜地拉着阿尔萨斯的手，两人并排着一起向前走，之前那些疯狂攻击她的僵尸，都乖乖地为他们让开道路，就仿佛他们是这些僵尸的主人一样。 但是，她突然不小心撞到了一块完整的冰，摔了一个趔趄——这块平整的冰映出了她的影子。 像阿尔萨斯一样，她的金发也变成了一片银白，只是还夹杂着一缕紫色。她原本充满生命力的淡色肌肤变得苍白而带有青灰色，天蓝色的瞳孔也变成了红色，淡粉的嘴唇也变成了紫黑色。 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周围，竟然萦绕着浓郁的邪恶黑雾。她感到惊讶，困惑，恐惧——而此时，阿尔萨斯那同样苍白的脸上向她挤出来一个僵硬而尴尬的笑容。 “来吧，我挚爱的吉安娜，让我们一起来毁灭这个世界吧......珍珍，让我们在它的废墟之上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秩序！” “啊！......”吉安娜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她爬出自己的睡袋，却发现阿尔萨斯正躺在她的身旁的睡袋中酣睡。在皎洁的月光下，吉安娜看到他的金发自然地向着两边下垂，脸色也非常正常，身边更没有什么诡异的剑。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 第二天一切照旧。侦察兵按照既定计划向着四周搜索，大军则消灭那些被发现的敌人，不过这些敌人都是一些离群的僵尸或者野怪，根本不成气候。在搜索了一周后，阿尔萨斯终于找到了一点希望。有两个探子带回了在另一个方向发现大群丧尸的消息，于是他们便向那边进军。他们发现了探子所说的僵尸——但都躺在冰冻的地面上，被打成了碎片。嗯？这是怎么回事呢？ 还没等阿尔萨斯作出判断，他们就遭到了射击。 “隐蔽！”阿尔萨斯喊道，于是士兵们立刻冲到任何能找到的掩体后面——树，岩石，甚至雪堆。然而攻击几乎才刚开始就停止了，传来一声叫喊。 “见他娘的鬼了！你们不是僵尸！你们是活的！” 卡德尔·鹰眼和阿尔萨斯都很熟悉这个声音，但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片荒凉土地上听到。只有一个人会咒骂得这么有分量，咒骂得如此......幽默。一时间，阿尔萨斯仿佛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在寻找什么，心里只有欣喜和愉快的童年回忆。 “穆拉丁？”卡德尔·鹰眼惊喜的喊道。“会长，是你吗？” 刚才大喊的矮人从一排火枪后走出来，小心的审视一番，阴沉的脸随即笑逐颜开。“卡德尔，伙计！噢，还有阿尔萨斯！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来这里救我！” 他大步走上前去，和阿尔萨斯早年印象中相比，他浓密的胡须把脸庞遮盖得更多，眼睛周围的皱纹也增加了，不过现在依旧闪着愉快的光。穆拉丁展开双臂迎上去，抱住了王子的腰。阿尔萨斯朗声大笑——圣光啊，他有多久没有如此开心地笑过了——拥抱了他的老朋友和前教官。等两个人松开手来，卡德尔·鹰眼会想起穆拉丁刚才说的话。 “你刚才说救援？穆拉丁，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这里。其实我们也是来探险的——” 阿尔萨斯打断了卡德尔的话，他可不觉得他有那个探险的闲情逸致。如果是探险，他肯定会选择一个更好的地方。“来吧，朋友们。我们在附近有个营地。看起来你们也该吃顿热的了。” “要是还有啤酒，那我就愿意去。”穆拉丁咧嘴笑道。 阿尔萨斯、穆拉丁和副手巴尔甘，以及其他矮人们一同回归，给营地带来了喜庆的气氛，甚至将永不休止的寒冷驱走了一点点。阿尔萨斯知道矮人们适应寒冷的气候，而且是相当团结和强韧的种族，但他却注意到，当他们接过热腾腾的粥时，解脱和感激在一张张大胡子脸上闪过。 面对他们关于他的提问，阿尔萨斯强忍着想要倾诉的冲动，缄默不答。尽管这很难，但他还是想先招待好穆拉丁和他的手下们再说。之后，他便招呼穆拉丁和他一起离开了营地中央，来到他自己的帐篷附近。 “那么，”他开口说道，而他的前教官则象个侏儒永动机般大嚼着热乎乎的食物，“你们在这里做些什么呢？” 穆拉丁吞下一口食物，伸手拿杯啤酒把它冲下去。“好吧，小伙子，可这事没必要给所有人知道。” 阿尔萨斯会意的点头。其实他的舰队中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来诺森德的全部原因，就连好朋友卡德尔·鹰眼，也以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来这探险。鹰眼还感到很好奇，探个险还需要这么大的阵仗，至于么？ 第七章 穆拉丁的目的 阿尔萨斯让下属们和矮人朋友们立刻退后，只留下了吉安娜。 “谢谢你信任我，穆拉丁。你或许知道，她是我的女友，不用回避她。” 矮人拍拍他的肩膀。“你已经长成个帅小伙儿了，孩子，也难怪有这么漂亮的女友。既然你能找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那你就有权利知道我和我的人在这里干啥。我在找一个传说中的东西。”他眨眨眼睛，吞下一口啤酒，然后擦擦嘴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们矮人总是对稀奇的玩意儿感兴趣。” “确实。”阿尔萨斯想起曾经听说过穆拉丁在帮忙建立所谓的“探险者协会”，想必卡德尔也是这个协会的一员。它的大本营在铁炉堡，其成员走遍世界各地采集各种学问，并且探寻古代的宝藏。“这么说你在这里是忙协会的事咯？” “对，的确是。我以前来过很多次了。这鬼地方真有意思。从来不肯轻易把它的秘密交出来……这样才有意思。”他在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本破旧的皮边日志，咕哝了一声把它递给阿尔萨斯。王子接过来翻阅着，吉安娜也好奇地站在他身后。里面有成百的地图标记和生物、废墟的草图。“这地方可真是深藏不露。” 看着这些图画，阿尔萨斯不得不同意。“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调查，”穆拉丁接着说。“了解情况。” 阿尔萨斯合上书，把它还给穆拉丁。“你看到我们的时候很惊讶——不是因为把我们当成了僵尸，而是因为我们不是。这说明这里的僵尸的确很多。你在这里多久了——了解到些什么？” 穆拉丁刮完碗里最后一点粥，又用片面包擦干净碗，然后一起吃了下去。他微微叹了口气。“啊，我真怀念你们的宫廷面包师做的酥饼。” 他又开始摸索他的烟斗。“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待得够久了，久到发现了这里有点不对劲。有种......势力在扩张。它很邪恶，而且正变得越来越邪恶。我跟你的老爹讲过；我觉得这个势力不会甘心在诺森德呆着。” 吉安娜大吃一惊，诺森德果然埋藏着什么可怕的阴谋。或许阿尔萨斯又是对的，如果他们不到这里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诺森德竟然还会有这样一个邪恶的存在，更无从谈起消灭它。 与女友的震惊不同，阿尔萨斯只是强忍住既忧虑又兴奋的双重情绪，他竭力表现得平静。“你觉得它对我的国家和我的人民可能是个巨大的威胁么？如果是，那么我必须要消灭它！” 穆拉丁点燃烟斗，向后靠去。他喜爱的烟草散发出熟悉的气味，惹弄着阿尔萨斯的鼻子，它在这片异乡土地上显得那么令人安慰。“没错，我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觉得这是那些讨厌的僵尸出现的原因之一。” 阿尔萨斯觉得是时候了。他快速而镇定的把他们在一起调查瘟疫时的所有遭遇都告诉了穆拉丁，吉安娜则补充他遗漏的部分。 “人民的希望”、克尔苏加德、诅咒神教、他在壁炉谷和那些尸变的农民恐怖的遭遇战。还有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恐惧魔王玛尔甘尼斯和它嘲弄般的诺森德之邀。 他也拐弯抹角的提到了斯坦索姆。 “瘟疫甚至蔓延到了那里，”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使玛尔甘尼斯无法用更多的尸体达成它的邪恶目的。” 点到为止即可，阿尔萨斯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他不确定穆拉丁能不能理解他被迫净化整座城市是必要的。 因为乌瑟尔就没有，即便乌瑟尔还亲眼看到过他们所要对抗的是什么。至于吉安娜，尽管她跟着他来了，但阿尔萨斯仍然不能确信吉安娜是否真的理解了他，并且真诚地认同着他。 穆拉丁叹道，“你要跟恐惧魔王斗的话，说不定我正在找的那东西会对你有用。那可是神器里数一数二的。关于它的消息最近才传出来，我们一听说——嗯，我们已经努力的找了很久了。虽然我们有一些特别的魔法来追查它，可惜运气不好。” 他抬起眼，越过阿尔萨斯看向莽莽原野。一时间，他眼中快活的光彩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黯淡的神情，早年阿尔萨斯从没见过他这样。 阿尔萨斯好奇得不得了，但他等待着，不愿让穆拉丁看到过去那个没耐心的小男孩。 “阿尔萨斯，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曾经给你承诺过，会帮你找一把好用的剑吗？”穆拉丁回过神来，注视着阿尔萨斯，“现在它来了。我们就在找一把叫霜之哀伤的符文剑。” 叫做霜之哀伤的符文剑。听到这句话，吉安娜内心深处不由得猛地的颤抖了一下。她不由得又回想起了自己那个可怕的梦——阿尔萨斯和她都成为了怪物，而且他们还要一起毁灭世界——那个梦里，阿尔萨斯手中就有一把诡异的符文剑。 吉安娜开始心神不宁，似乎处于梦游之中。 不过阿尔萨斯的想法和她完全不同。符文剑从来都不是什么闻所未闻的神秘之物，而且它们确实是极其稀有而强大的可怕武器。他转头看看自己的“圣光的复仇”，在他和穆拉丁一起回来之后就把它靠在一棵树下。它是把非常完美的武器，他一直很珍爱它，然而最近阿尔萨斯发现，抡起来砸的武器似乎没有劈砍的武器好使，特别是当他的敌人是僵尸的时候。 要知道，“圣光的复仇”实在是太沉重了。即便阿尔萨斯的体力比一般人要好得多，这把铁锤拿久了也会胳膊疼。总之，他没法使用一把大铁锤持久地与亡灵战斗。 某种突如其来的想法抓住了他的信念——如果他得到霜之哀伤——他一定能杀死玛尔甘尼斯，结束这场瘟疫，拯救他的子民。 穆拉丁继续说着，阿尔萨斯把注意力拽了回来。“我们来这里找霜之哀伤，但是越靠近，就碰到越多的僵尸。”话虽如此，穆拉丁却看向了阿尔萨斯，露出一个炯炯有神的目光，“我太老了，搞不明白这是不是碰巧。” 阿尔萨斯温和的笑了。这么说，穆拉丁也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他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我觉得这是因为玛尔甘尼斯不希望我们找到它。它会是玛尔甘尼斯的克星的。”阿尔萨斯喃喃的说。 穆拉丁哈哈大笑道，“我反正不觉得他会高兴看到你拿着那样的武器冲上去揍他，肯定是这样。” “听起来我们可以互相帮助，”阿尔萨斯愉快地笑道，“这么说来，我们帮你和你的队员找到霜之哀伤，然后你们帮我们消灭玛尔甘——” “不，别！”吉安娜忽然失魂落魄地喊道。阿尔萨斯疑惑地转向她，他感觉她似乎不太正常——“没事，亲爱的。那些怪物伤不到我的。只要我拿到了那把剑——” “不。别去拿那把剑！”吉安娜几乎是尖叫道。 听到了里面激烈的声音，原本等在外面的萨萨里安和泰兰也迫不及待地想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被法瑞克和玛维恩拦住了。听到这喊叫声，受到了欺负的人显然不是他们的王子殿下，于是，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珍珍，你怎么了——” 吉安娜像是回过了神来，“我没事。你最好不要去。我心里有不详的预感。”她当然不可能现在在这里把自己做的那个梦说出来，那样既会引起穆拉丁的疑心，还有可能遭到阿尔萨斯的嘲笑。 她知道，阿尔萨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梦、预言、命运之类的玄学玩意儿，不然他早就听从那个先知的建议逃亡卡利姆多了，根本不会跑到什么诺森德来。 阿尔萨斯所相信的，从来都只有人力所能及的奋斗。 “亲爱的，你不必疑神疑鬼的。”阿尔萨斯的性格决定了他并不相信吉安娜的什么“不祥的预感”。 “我敢肯定，只要我拿到了那把剑，我就一定可以杀死玛尔甘尼斯。到时候我们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到洛丹伦——到时候我们马上就结婚。我会在洒满玫瑰花雨的婚礼上拥抱着你，然后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吉安娜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幸福的红晕。 那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梦而已，看来的确是她多虑了。 毕竟，阿尔萨斯怎么可能变成一个怪物呢，他怎么可能要毁灭世界呢，他是那么的热爱他的国家和他的人民。 第八章 遭遇玛尔加尼斯 夜里，在阿尔萨斯的营帐内。“哈哈哈哈，吉安娜，你居然会相信这样的梦。”听完了吉安娜讲述她的那个诡异的梦境，阿尔萨斯立刻开怀大笑，“我还以为你在达拉然学习专研了这么多年，肯定早就养成了严谨、（勤奋）、求实、（创新）的学风了，肯定不会相信这种毫无由头的玄学。” “好了，好了，别笑话我了。阿尔萨斯，难道你敢说你就没有做过这样的愚蠢的梦？”吉安娜嘟起嘴，用手轻轻地拍打着阿尔萨斯的肩膀。 “当然也做过。不过我可不会像某些小可爱那样把它当真，还大惊小怪的。”阿尔萨斯用手抚摸着她的脸，“不过就算你的梦是真的也不要紧嘛。听你的叙述，我们好像是自由的。如果到时候我们真的一不小心都变成了那种怪物，我们也会在一起。到时候我也不当什么王子了，你也不当什么公主了，我们都放下身上的所有责任，一起去旅游，一起去冒险，那也挺有意思的。” “好了，亲爱的，别开这些玩笑了，我们该睡了，明天我们还得继续寻找那个邪恶的大魔王呢。”吉安娜柔柔地推开阿尔萨斯的手，缓慢地解开了自己的法师长袍，换上睡衣，钻进了她的睡袋。、 “晚安，阿尔萨斯。” “晚安，吉安娜。” 第二天天蒙蒙亮，阿尔萨斯早早地就整理好了衣装，他赶去叫醒了穆拉丁。等到穆拉丁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并且阿尔萨斯确信穆拉丁没有起床气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我应该履行我的承诺了，帮你们的人去找到那把剑。” “好小子，有恒心，真不错。”穆拉丁同意道，好闻的烟圈环绕着他。“我还以为你的小美人已经成功地说服你选择放弃了呢。” 好几天又过去了。 穆拉丁和阿尔萨斯坐在一起商量。他们现在有了双重任务——玛尔甘尼斯和符文剑。最后他们认定最明智的行动是大胆地深入大陆腹地，同时派遣舰队向北推进，建立一个新的营地。 他们发现不仅要和成群结队的丧尸作战，还得应付成群饥饿而凶残的狼、陌生的狼獾怪，还有一种巨魔以这片冻土为家，就像他们的表亲以荆棘谷潮湿的丛林为家一样。 在王子发现这些生物时，穆拉丁并不感到震惊——这似乎是因为在卡兹莫丹的首都铁炉堡附近，也盘踞着一些类似的巨魔。它们也以雪山、冻土为家。当然，怎么可能会有“野怪”天生就喜欢险峻的地形呢？实际上，它们是被人类和高等精灵给赶到山上和雪域高原上去的。 阿尔萨斯从穆拉丁那里得知，丧尸在这里有一些基地，由一些奇异的金字塔形结构组成，因黑暗魔法而诡异的脉动着。这些建筑结构应该属于某个更古老的种族，既然他们没出来反对自己的建筑被亡灵天灾所占用，那么他们有可能已经灭绝了。正因为如此，阿尔萨斯他们不仅得消灭丧尸，还得捣毁他们的防御工事。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尔萨斯的目标一点进展也没有。 玛尔甘尼斯的恶行处处可见，然而纳兹雷斯姆本人却杳无影踪。 穆拉丁寻觅霜之哀伤的任务也好不到哪去。或隐或显的线索都缩小了搜索的范围，但迄今为止，那把符文剑对他们来说仍然是个传说。 又一次毫无成果的尝试之后，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又饿又累又冷的回到他们的临时营地。阿尔萨斯心情非常糟糕，就算吉安娜已经为他升起了火炉，他也完全没有心情去感慨有个大法师在身边真好。 一会儿后，阿尔萨斯就听出了穆拉丁沉重的脚步声。他拽开帐篷门帘，对阿尔萨斯怒目而视。阿尔萨斯有些莫名其妙，穆拉丁瞪视了他不知多久，最后才把头扭向外面，放下了门帘。 等到确认穆拉丁走远，吉安娜才开口说道，“我猜，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你在斯坦索姆的‘杰作’了。阿尔萨斯，看吧，实际上没有多少人真的赞同你的决定。” 阿尔萨斯皱起眉头，果然穆拉丁在这件事上也不认可他。“吉安娜，你就先呆着这里吧，我跟穆拉丁有些话要说。”阿尔萨斯转身离开了营帐，尾随着穆拉丁来到一片远离人群的空地。 他起初以为穆拉丁会揍他，可怒火却似乎突然从他的前教官身上散去。 “你这是怎么了，阿尔萨斯？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穆拉丁平静的说，他的声音里仿佛装着全世界的痛苦和疑惑。 那可能只是以前你对我是什么人一无所知罢了。“好了罢，穆拉丁，”阿尔萨斯吼道。“你又没亲眼见过玛尔甘尼斯对我的国家都做了些什么，对那些无辜的男女老少做了些什么！” “它干了些什么我不清楚，我倒听说过你在斯坦索姆都干了什么，”穆拉丁依然非常平静的说。“你的那些手下喝了几杯酒就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我清楚我应该怎么想——可我也清楚我不能随意地评判你。你说的没错，我没在现场。托高山之神的福，我不用做那样父马可亲的决定。但就算那样——还是有些东西不对劲。你——” 炮火和尖叫声打断了他。穆拉丁和阿尔萨斯立即抓起武器奔回营地，士兵们正慌张的找武器。法里克大吼着指挥着人类士兵，而卡德尔正在集合矮人。营地外传来交火的声音，阿尔萨斯可以看到丧尸的突袭队已经逼近。很明显这不是一场偶然的遭遇战，而是有组织的进攻。 “黑暗领主大人说你会来，”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玛尔甘尼斯在这里！阿尔萨斯一阵狂喜，他们的奔波并非徒劳无益！“亲爱的人类王子，真高兴你能带着你那可爱的小法师来这里见我。你的旅程到头了，小家伙。你会困死冻死在这荒芜的世界屋脊上，唯有死亡会把你覆灭的传说颂扬。” 虽然完全没看到玛尔甘尼斯在哪，但是这并不妨碍阿尔萨斯以愤怒的咆哮作为回应。“肮脏的恶魔，如果这里一定有人要死的话，那一定是你！” 穆拉丁抓着他的大胡子，锐利的眼睛四处搜寻。营地边界之外传来战斗的声音。“看来不妙，”他以矮人特有的含蓄方式承认道。“我们完全被包围了。” “玛尔加尼斯在那！”吉安娜大喊道，她的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 她已经通过法师之眼侦察到了那里，并且发现了那只她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巨大的恶魔。 毫无疑问，那就是玛尔加尼斯。 第九章 玛尔甘尼斯之死 “恶魔，去死吧！”阿尔萨斯大吼一声向前冲去，浓郁的圣光迅速地传遍了他的全身。 “不知好歹的人类，你以为你能和我一战吗？”玛尔甘尼斯轻蔑地大笑着，张开了它的双翼，飞到了阿尔萨斯的面前。在它的指挥下，一大群僵尸扑了上来，阿尔萨斯毫不费力地消灭了这一波攻势，但是很快又有一大群僵尸朝着他冲过来，阿尔萨斯继续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圣光的复仇，但还有更多地僵尸围了上来...... 阿尔萨斯就在僵尸的中心，吉安娜不敢贸然施放法术。她现在的群体攻击性法术太过强大了，稍不注意就会把处在僵尸中央的阿尔萨斯给烧成重伤。 她现在终于真正明白了安东尼达斯给她上的第二课——“一位优秀的法师懂得恰到好处地运用她的力量”——有什么寓意了。 可是——可是未免太迟了一些，她还是不能较好地控制这个力度——实际上，这位谨慎的大法师已经能很好掌控住力量的尺度了，她所缺少的只是实战和自信而已。 “别担心，小姑娘，我会去救他的。”穆拉丁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试图把愤怒的阿尔萨斯给救回来。但是他才向前方跑出了几十米，就已经有几百个僵尸对他围了上来。穆拉丁愤怒地踩踏大地，剧烈震动引起的小型雪崩掩埋了一些僵尸，但是无穷无尽的僵尸大军又继续向他发起围攻。 现在，他们两个都有危险了。 人类和矮人的联军在奋力作战，试图消灭阿尔萨斯和穆拉丁周围的僵尸，并且向他们二人靠近，但是丧尸太多了。法瑞克用力砍死身前的两个僵尸，但是他已经明白了，这样下去，王子殿下和那个矮人大使迟早会被无穷无尽的丧尸之海所吞没。“吉安娜殿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他焦急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他相信，作为远近闻名的最年轻的大法师，吉安娜肯定会有办法的。 吉安娜咬咬牙，她只能大胆地尝试了。法瑞克率领的洛丹伦大军带着她来到这里，可不仅仅是给王子殿下当花瓶的。两个巨大的火球在她手中合二为一，向着穆拉丁的方向冲去。她知道，穆拉丁是因为阿尔萨斯的轻率举动才陷入险境的，但是......“穆拉丁，非常抱歉，我不得不拿你先试验一下......”吉安娜在自己心中默想着。 火球所到之处，僵尸灰飞烟灭，此时穆拉丁周围已经被滚动的烈焰清场了，但是他却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并且继续朝着阿尔萨斯的方向跑去。 看起来，感谢圣光，他完全没事。吉安娜毫不迟疑，她的手上又出现了两个火球，这一次却是朝着阿尔萨斯的方向飞去。 阿尔萨斯背后和身前的僵尸在熊熊火焰中化为灰烬。他快速地爬了起来，右手拿着自己的大铁锤，脸上露出了非常得意的猖狂笑容。 虽然这些僵尸被烧死并不是他的功劳，但这并不妨碍厚颜无耻的阿尔萨斯感到满足和胜利的喜悦。 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他的未婚妻的魔法会把这些怪物全都撕成碎片。 上前，对恐惧魔王展开正义的围殴！ 阿尔萨斯继续向着玛尔甘尼斯的方向冲去，穆拉丁也已跟上了他。而吉安娜则在不停地施放各种群体性法术，以阻止僵尸大军靠近他们。一道寒冰箭刺中了玛尔甘尼斯的胸膛，这只是最普通的冰系法术，可是它玛尔甘尼斯却没有能够躲过去......玛尔甘尼斯后悔地想着，看来它低估了这些人类的战斗力。 不过它已经没有时间后悔了。在骷髅海被清空以后，联军很快就围了上来，无数的矮人火枪手向着玛尔甘尼斯无休止地开火，让它疲于躲避。对于恐惧魔王一族来说，它们的字典里是没有“荣耀”二字可言的。看来，是时候跑路了。玛尔甘尼斯正在打开一道传送门，它显然是打算故技重施，就像它在斯坦索姆那样！ “快，穆拉丁！”阿尔萨斯急迫地吼道，“它想跑！”穆拉丁应声用尽全力扔出自己手中的铁锤，这柄铁锤带着千钧之力，暴风骤雨一般向着玛尔甘尼斯飞去，迅速地把它锤倒在地。吉安娜迅疾地用寒冰把玛尔甘尼斯冻上，再在它倒下的位置召唤了一大片暴风雪。 玛尔甘尼斯尽它所能，想要尽快融化自己身上的寒冰，然而与此同时—— 阿尔萨斯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我曾经让你在斯坦索姆跑掉了，但是现在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现在，你必须为受尽苦难的洛丹伦人民血债血偿！猛烈的金光闪耀着阿尔萨斯的全身，最后聚集在他手中的“圣光的复仇”上。阿尔萨斯跳了起来。 圣光的复仇，就是现在！ 金色的铁锤砸在玛尔甘尼斯的恶魔之躯上，瞬间就把它，连带着周围的雪，一起锤飞起来。玛尔甘尼斯刚刚落到地上，一道蓝色的闪电就劈中了它，将其再次击倒在地。玛维恩、萨萨里安、达里安等人已经骑着马冲上前来，踏在玛尔甘尼斯的巨大的躯体上。他们下了马，疯狂地对这个恶魔进行劈砍，看样子是想把它碎尸万端。吉安娜站在众人的身后，开始使用法术来汲取玛尔甘尼斯的生命力。前面已经提到过，这个法术是在克尔苏加德的指导下学习的。 该死，这怎么可能！玛尔甘尼斯不甘地想着，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法师......怎么可能使用这么邪恶的法术！吉安娜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这是她第一次正向地使用这个法术，这个法术是否过于邪恶了一点？不过她很快就放松了心情，对付玛尔甘尼斯这种恶魔，再肮脏的手段都显得无比的光明正义！ 在众人的合力围攻之下，玛尔甘尼斯很快奄奄一息。 “可怜的蠢货们！就算你们杀得了我，在我所侍奉的强大主人面前，你们也毫无胜算！” “那我们就连着你的邪恶主人，一块消灭！”阿尔萨斯大吼着，用尽力气挥出最后一锤，终结了这个邪恶的魔头。 他并不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实际上，他现在是真的认为他们可以消灭掉玛尔甘尼斯背后的势力。不过，这可能意味着阿尔萨斯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帮助...... \/\/毕竟，他们这是大魔法师，山丘之王，圣骑士的人族经典三流氓组合，再加上远超100人口规模的大军，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第十章 寻找霜之哀伤 “我们杀掉它了，吉安娜！”阿尔萨斯激动地跑过去，抱住了吉安娜，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我就说过，我们能做到的！” “嗯。”吉安娜点了点头。实际上，她也非常意外。她以前几乎从来没有火力全开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尽情地使用各种大规模杀伤性法术，因此，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已经变得如此强大。 看来阿尔萨斯又是对的。只要他们永远在一起，诺森德就根本没有什么陷阱——之前她有着各种各样的担忧，只是她对自己的真实实力不够了解，所以才不够自信而已。 这位女法师明明很强，却过于谨慎。 然而此时的穆拉丁却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尽管他们刚刚取得了一个重大的胜利。他瞥向别处。“好吧伙计，虽然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对你说。之前我一直有所顾虑。对那把‘霜之哀伤’，而且说实话，对你也是。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了——” 阿尔萨斯过了一会才意识到穆拉丁话里的隐含意思。这么说，这么说——今天可真是双倍的快乐！ “你——你想告诉我你已经知道怎么找到它了？” 穆拉丁点点头，立刻被阿尔萨斯抓住了手臂。“不管你在顾虑什么，穆拉丁，可现在你不能再犹豫了。虽然我们杀死了玛尔甘尼斯，但是它的黑暗主人就在这儿附近。既然你知道在哪就带我去，快帮我拿到霜之哀伤！这是你自己说过的——你不认为那些怪物会很高兴见到我拿到它。那些僵尸无穷无尽，兵力远胜过我们。我们今天的胜利只是暂时的。如果有机会和那些恶魔的主人一战的话，我们还是需要这把剑的。” 阿尔萨斯还是想去找那把剑，吉安娜对他失望至极。 “阿尔萨斯，忘了那把剑吧！玛尔甘尼斯已经死了，我们付出的牺牲已经够多了！让一切都结束吧，我们一起回去吧。你的将士们也肯定想家了。”吉安娜有些扭捏地看着阿尔萨斯。但是她很明显地感受到，目前的局势已经超过了她的掌控。 如果是在之前，她的说法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战士们每天都在与各种各样的亡灵大军作战，而且不时有最亲密的战友倒下，他们不得不亲手把尸体烧成灰烬，以防其变成僵尸，敌人无穷无尽，看上去战友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如果早点知道是和这种该死的敌人战斗，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一接到王子殿下的命令，就抛弃自己的高级军事长官跟随他出征北伐。在这种情况下，士气非常低落，大家都想赶快离开这该死的诺森德，回到家乡。如果这时阿尔萨斯发布了撤军的命令，可以肯定，第二天大军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会留恋这个鬼地方。 但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巨大的胜利会影响很多人的心态。他们成功地斩杀了一只巨大的恐惧魔王，还消灭了数不胜数的不死生物，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辉煌的胜利！这下战友们即使是牺牲了，他们的牺牲也是非常具有意义的。士兵们一直都愿意为阿尔萨斯王子卖命——前提是阿尔萨斯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死得其所，死得光荣。现在，他们是“为了胜利，不想家！” 吉安娜难受的看了看他，看了看他身后的士兵们，她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阿尔萨斯，我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很强烈——关于那把剑的。穆拉丁也说了，那消息简直是突然冒出来的——让人觉得有点蹊跷。” “不必担心，女士。我保证我会想办法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的。阿尔萨斯，你去召集人，我帮助你找到它的。”矮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吉安娜非常担忧。没想到穆拉丁现在也和阿尔萨斯站在统一战线上来反对她了。 阿尔萨斯拍拍老朋友、老师傅的肩膀。这就对了。去他妈的黑暗之主！我会找到那把该死的符文剑，用它刺穿你的黑心。我要你为对洛丹伦人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众人返回营地，营地里仍然不时响起枪炮声。此时大规模的入侵已经随着玛尔甘尼斯的死而消失了，但是小规模的作战仍然存在。 “填好那边的缺口！”法瑞克大喊着。 “达芬，你他娘的矮人迫击炮呢，开火！” “法瑞克队长！” 法瑞克转向他。“王子殿下......敌人的攻击频率已经放缓了，但是......” “别担心，队长。玛尔甘尼斯死了，我们已经赢了！现在，穆拉丁和我准备去找霜之哀伤。”法瑞克因震惊和喜悦而略微睁大了眼。阿尔萨斯曾和几个亲信讲过这把剑——还有它的无边神力。“是的，我们的面前还有更为强大的敌人。不过，只要找到了霜之哀伤，我们就必胜无疑。这段时间你能帮我们把基地守好吗？” “当然，殿下。”法瑞克咧嘴笑道，他一直在留守基地，刚才没有和玛维恩、达里安他们一起冲锋。没想到玛尔甘尼斯，那个看上去无比强大的恐惧魔王这么快就完蛋了，“我们绝不会让这些狗娘养的僵尸踏入营地半步的。” 很快，穆拉丁带着一张地图和一个奇怪的发光物与阿尔萨斯、吉安娜以及几个士兵会合。他开怀大笑，与眼神明显不悦的吉安娜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是吉安娜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她还是跟着阿尔萨斯走了。 那么多次了，她总是怀疑阿尔萨斯的决定，但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证明，阿尔萨斯总是对的。 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玛维恩给了一个信号，开始吸引敌人，绝大多数僵尸立刻转向了他，使得营地后方门户大开，几乎没有什么丧尸留下。 “我们走，”阿尔萨斯神情冷峻的说。 穆拉丁时不时看看地图和那个不规律的博动着的发光物，大吼着指路。他们尽可能快的按他的指引在深雪里急行军，只偶尔停下来确认方向和作极短暂的休息。乌云聚集，遮天蔽日，开始下起了雪，更加减缓了他们的前进速度。 阿尔萨斯开始机械的前行。大雪使他们只能看清前面几码的范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也不在乎了，只是跟着穆拉丁挪动着双腿。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他可能走了几分钟，也可能走了几天。 “那边，”穆拉丁说，几乎满怀虔诚的指着前方。“就在那里面。” 阿尔萨斯停住脚步，眨了眨眼，大雪使他的眼睛没法完全睁开，睫毛都结了冰。他们站在一个山洞的入口，它在白雪飞旋的阴沉天幕下显得十分扎眼而不祥。洞里有着某种光，蓝绿色的柔光，他好不容易才瞥上一眼。尽管筋疲力竭，几乎冻僵，阿尔萨斯还是感到一阵兴奋的冲击。他强迫麻木的嘴巴讲出话来。 “霜之哀伤......邪恶之末，光明之始。它会帮助我结束这场瘟疫。我们上吧！” 他仿佛恢复了气力，奋力向前，强迫自己的双腿服从指挥。 “伙计！”穆拉丁的声音使他猝然停步。“这么珍贵的宝贝不可能摆在那里等人捡。我们得小心点。” 阿尔萨斯有些操之过急，但穆拉丁对这种事更有经验。于是他点点头，抓紧战锤警惕的走了进去，吉安娜则握着法杖，紧张地跟在他身后。突然从漫天的暴风雪中解放出来，阿尔萨斯感到更加振奋。接着他们进一步深入洞穴中心。刚才他在洞外瞥见的光亮，原来是洞壁、洞顶和地面的蓝水晶和矿脉发出的。他听说过这种会发光的水晶，并且感激它们提供的照明。这样就不需要他费力地用自己的圣光之力来为士兵们提供照明了，他也能更加专注于眼前的敌人。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些声音。穆拉丁是对的——有人知道他们会来。 这些声音低沉空洞而冰冷，他们焦急的语声飘到阿尔萨斯耳中。“回去，凡人。在这被遗忘的宝库里，等着你们的只有死亡和黑暗。你们不能过去。” 吉安娜停了下来。“阿尔萨斯，”她的语气非常轻柔，似乎还有些害怕，引来了无穷的轻声回音，“我觉得......我们应该听他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反正玛尔甘尼斯已经死了，你的主要目的也达到了。” “别害怕，亲爱的。”阿尔萨斯轻声说道，像是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鸟。“它们没法阻止我消灭危害我人民的怪物。只靠这点威胁的话恐怕办不到。” 他握紧战锤加速前进，转过一个弯——便立即停了下来，努力把面前的一切看个明白。 他们看到了冰冷声音的主人，这些东西悬浮在洞穴冰冷的石板地上，不是由水构成，而是冰和某种奇异的物质。它们还穿着盔甲，更准确的说他们似乎是从盔甲上长出来的。它们有头盔，但没有脸，有手甲和武器，却没有手臂。 尽管这些元素之魂形貌怕人，阿尔萨斯只是瞟了他们一眼，他的视线完全被他们要找的东西牵走。 那是一把神剑！ 第十一章 身陷绝境 霜之哀伤。 它被包裹在一块悬浮的不规则巨冰里，通体的符文发出冰冷的蓝光。在下方是一个祭坛似的东西，立在积雪覆盖的小丘上。一道天光从穴顶的洞口投射下来，照亮了符文剑。 吉安娜绷住了呼吸——她是认得这把剑的。这就是在她的梦中刺穿了她的胸膛的那把魔剑，一模一样。它把阿尔萨斯变成了怪物，接着又把她也变成了怪物，说不定还会把更多的人......吉安娜想拉住阿尔萨斯的手，但是......阿尔萨斯已经向前迈了几步。 裹在霜之哀伤周围的冰牢掩映折射，半遮半露，反而使它分外诱惑。这种感觉，就像是吉安娜把她自己半裹在轻纱之中，还露出了......一样。 不过，珍珍从来没有在阿尔萨斯面前穿成这样过......这使得阿尔萨斯更加忍不住想要得到它。 这就是他所需要的神剑，它会改变一切。阿尔萨斯着迷的瞪着它，双手、十指几乎因为渴望握紧它而疼痛，他的手臂恨不能立刻挥舞着它击杀一切敌人，消灭瘟疫的罪魁祸首，终结洛丹伦人民的苦难，以胜利者的姿态返回家乡，然后和身旁的爱人结婚。他被吸引着，向前走了几步。 神秘的元素之灵拔出冰剑。 “回去，趁现在还来得及。”它念念有词。 “你到了现在，都还想保护这把剑吗？”阿尔萨斯冷冷地质问道。 “不。”那生物的声音非常的空灵，“我想保护的，是你们。” 阿尔萨斯惊讶的瞪着它。但很快便摇摇头，眯起了眼。这绝对是个诡计。他不能因此而放弃霜之哀伤——放弃拯救他的子民。他不可能因为这个谎言而功败垂成。 他冲上前去，几名卫兵也一拥而上。元素围住了他们，用奇异的武器发起进攻，但阿尔萨斯盯紧了为首的那个霜之哀伤的守护者。他把一直压抑着的希望、忧虑、恐惧和挫败感统统倾泻到了这个怪异的看守身上。 士兵们也做了同样的事，转而攻击其他的元素看守。他的战锤起起落落，落落起起，喉咙中迸发出愤怒的狂啸，冰甲在他锤下粉碎。这些东西怎敢挡在他和霜之哀伤之间？它们怎么敢？ 它们怎敢阻挡未来的联盟之王！ 元素之灵发出最后的痛苦呻吟，如同垂死的人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响声，便高举起当作手的部分，消失了。 阿尔萨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热气从冰冷的唇间呼出，变成了白雾。他转向那来之不易的战利品，一看到那把剑，他所有的疑惧都烟消云散。 “看，穆拉丁，”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那就是霜之哀伤。” “等等，阿尔萨斯。”吉安娜尖叫道，仿佛给阿尔萨斯兜头一盆凉水。他眨眨眼，从恍惚的狂喜中惊醒，转身看着他的爱人。 “怎么了？”他非常困惑，此刻这把神剑就在他的眼前，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穆拉丁眯眼注视着悬浮的剑和它下面的祭坛。“这位女士是对的。”此刻的穆拉丁已经恢复了警惕的状态，显然他和吉安娜一样感到了异样。他用粗短的指头指着符文剑。“这容易过头了。看看它，还带着天知道从哪儿来的光，就像朵显眼的花一样等着人来摘。” “容易过头？”阿尔萨斯向他射去难以置信的目光。“你找它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我们还得打倒这些东西才能靠近它。” “呸，”穆拉丁哼了一声。“我对古董的所有经验都告诉我这事跟藏宝海湾的港口一样可疑。”他叹了口气，眉头仍然紧锁。 阿尔萨斯走上前，靠近那把诱人的剑。他抬手敲了敲隔开他和剑的冰层——它光滑平整，冷得要命——是冰，没错，但它里面蕴含着不寻常的东西，绝不仅仅是结冻的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出来，可他就是能。它有着某种非常强大，甚至神奇的能量。 “等等......祭坛上有些字。”吉安娜走了过去，警惕地看着祭坛底座，“这是卡利麦格语，也就是元素的语言。我在达拉然学过这种预言。” 吉安娜弯下腰，开始念了起来，她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这是一个警告！......得到此剑的人将得到永恒的无穷力量。但是就像利刃撕开血肉，力量亦能腐蚀灵魂。（de rends flesh， power scar spirit）。” “什么！姑娘，你说的是真的？”穆拉丁跳起来，阿尔萨斯从没见过他这么震惊。穆拉丁快步走过去，看着那些铭文，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啊，我早该知道。这把剑被诅咒了（像被曹了）！我们他娘的快离开这儿！” 阿尔萨斯看着两人的表现，有些困惑。实际上，他没有任何不详的预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被吓得这么惨。 如果是让我来写这些铭文，我肯定还会把描述写得更夸张一些，让那些胆小鬼绝对不敢来打它的主意，他想到。 更何况，就算真的有诅咒又怎么样呢？ 诅咒？让我一瞬间衰老五十岁，就像卡德加那样？ （ps：这里阿尔萨斯以为，霜之哀伤的诅咒仅此而已，他真的不知道这把剑会绑定持有者的灵魂） 那又算什么，只要能拯救我的人民，我甘愿承担任何诅咒！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阿尔萨斯，求求你......”吉安娜哭出声来，“你忘了我的那个梦了吗？现在的你很可怕，和我梦里简直一模一样。”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你会变成怪物的......你还会杀了我......” 杀了我。这两个词语极大地震撼了阿尔萨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杀死吉安娜。这不可能。阿尔萨斯敢发誓，他非常爱吉安娜，非常！他怎么可能—— 力量腐蚀灵魂。 阿尔萨斯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被冻结了。灵魂如果被腐蚀了，那么他还是阿尔萨斯吗？如果他不再是阿尔萨斯了，那么伤害吉安娜也就说得通了......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该死，他怎么能让吉安娜受到伤害！这种可能都绝对不能存在！他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阿尔萨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他远离了那把“神剑”，向洞口的方向退去——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掠过了“法师之眼”。糟糕！吉安娜大喊道，“阿尔萨斯，当心！”可是已经晚了。 一只恐惧魔王快速地扫倒了穆拉丁，并且杀死了附近的几个卫兵，还把阿尔萨斯抓在了它的爪子里。 包裹着霜之哀伤的冰层也破碎了，那把剑裸露了出来，倒在地上的穆拉丁也被巨大的碎冰所击晕。 “这里就是你的坟墓，洛丹伦的人类王子！” 阿尔萨斯拼命地挣扎，但是恐惧魔王却死死的抓住他的脖子，这一招锁头让他难以动弹，连一句“吉安娜”都喊不出声，更无法还击了。而穆拉丁......矮人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玛尔甘尼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吉安娜疑惑地向恐惧魔王发问，尽量地拖延时间，让她想想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可不是那个没用的废物！我是巴纳扎尔！” 管他叫做什么，吉安娜可没有时间想这些了。阿尔萨斯双手抓着巴纳扎尔的爪子，晃动着身子，好不容易喊出了一句话，“吉安娜，别管我。杀了它！马上杀了它！” 杀了它。但是阿尔萨斯就在巴纳扎尔的手里，而且它远比阿尔萨斯强大，如果她像之前攻击玛尔甘尼斯那样尽情地施法的话......那么在她凌厉的攻击之下，阿尔萨斯一定会比巴纳扎尔先死。 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她可以运用自己的传送法术把自己和阿尔萨斯送回达拉然......但是现在，阿尔萨斯已经被抓住了，这招显然已经没用了。 难道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阿尔萨斯在她的眼前死去吗？ 如果穆拉丁现在醒着就好了......穆拉丁和她不一样，穆拉丁可以对巴纳扎尔发动精确的单体攻击。他可以使用风暴之锤，他还会...... 战士——如果她能是一个强大的战士就好了......那么她就可以在不伤到阿尔萨斯的情况下精确地击杀巴纳扎尔。 谁来可怜可怜她吧，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吉安娜不知所措地站在这里，而巴纳扎尔卡着阿尔萨斯脖子的爪子越缩越小...... 天啊，只有圣光才知道，她究竟应该怎么办！ 第十二章 霜之哀伤 不对，还有一个办法！ “拔起此剑者将获得永恒的无穷神力。” 吉安娜把目光投向了霜之哀伤，那把神奇的魔剑。 小时候，她曾经在父亲戴林的指导下练习过剑击，不过现在学习了这么多年的魔法，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记住多少。不过那不要紧。 它......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诅咒就诅咒吧，无论我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死的，我的挚爱！ 吉安娜不再犹豫，阿尔萨斯就快要被勒死，她也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吉安娜握住了霜之哀伤的剑柄。 霜之哀伤发出了空灵的呼啸声。那是它在欢鸣。 那是哀伤的歌声，它冰冷剑脊上的蓝色符文一个接一个的点亮，让寒风从无形中吹拂，让恐惧在敌人心中滋生。 它感觉到自己与这个灵魂如此地契合。 在被从暗影国度的最黑暗的核心锻造出来之后，霜之哀伤就一直在幻想着未来自己的主人（或者说是仆人）会是什么样的。 她的灵魂要足够坚定，不能在接触的瞬间就完全沦为霜之哀伤的奴隶（不能是一个瞬间就失去理智，沦为仆从的人）。 她的实力要足够强大，不管是力量还是智慧都要配得上霜之哀伤的地位（千万不能像某些人一样，是老师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她的意志要足够自信，不能得过且过，事事都只想着依靠他人的力量。（绝对不能是一个打不过就只会到处找手下帮忙、一遇到问题就不要面子跑去找女友救命的人） 她的理想要足够远大，不能目光如豆，要能够为了一个远大的梦想而不懈奋斗。（反正不能是一个只想着抱紧女友大腿、靠老婆吃软饭的人） 霜之哀伤是一把给统御者锻造的魔刃，它的持剑人亦需能驾驭人心。 这样的灵魂太难得了。一旦遇到，就绝对不能舍弃。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蓝色的灵魂之光从吉安娜的眼睛和嘴中闪出，汇聚到了霜之哀伤的剑身内。吉安娜的蓝色瞳孔，也随之出现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淡淡的紫色。 不过这个过程非常短暂，而且悄无声息，巴纳扎尔没有观察到，阿尔萨斯没看到，就连吉安娜自己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只是感觉到很奇怪，这把明明应该很重的双手剑，她单手就能轻松地拿起！ 她使用了一个闪烁法术，瞬间就出现在了巴纳扎尔的背后，然后举起霜之哀伤向巴纳扎尔挥去。 完全出乎意料—— 手起剑落，刹那间，锋利的剑刃穿透了巴纳扎尔的魔法和符文护盾，魔血很快四处飞溅，而巴纳扎尔巨大的头颅也掉到了地上。它的灵魂正企图逃回扭曲虚空，但吉安娜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现在，她总算是觉得自己在安东尼达斯的图书馆里学习的那些灵魂系邪能法术派上了用场。 她是什么人？她又不是那种废物的堕落圣骑士，连恐惧魔王的灵魂逃走了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大仇得报。 吉安娜可是一位能凭兴趣就独立地制造灵魂石的大师！她怎么可能任凭这只纳斯雷兹姆的灵魂就这样逃走？ 吉安娜快速地施放了一个黑暗的咒语，巴纳扎尔的灵魂就这样被霜之哀伤所捕捉到，然后囚禁了起来。“不，这不可能，耐奥祖，你——”巴纳扎尔感到非常震惊，它可是恐惧魔王，它的灵魂怎么可能会被霜之哀伤囚禁！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在吉安娜恶毒意念的驱使下，霜之哀伤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巴纳扎尔的灵魂就这样被关进了永恒的监狱。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巴纳扎尔还算幸运，至少它的灵魂能在霜之哀伤里面安全地活着。但他的灾难远没有到此结束——恐惧魔王充满恐惧地发现，霜之哀伤并不只是单纯地囚禁他而已——他的灵魂，正在逐渐地被咀嚼，然后成为霜之哀伤的上等美食。 吞噬、消化恐惧魔王灵魂的能力当然不可能是吉安娜一个小小的大法师所能够做到的——她最多只能将其囚禁起来而已。 实际上，这种能力是燃烧军团的二号人物，诚实者基尔加丹赋予霜之哀伤的——很明显，这位副统帅大人实际上并不十分信赖这些来历不明、半路突然加入燃烧军团的纳斯雷兹姆。 他怀疑他们对军团的忠诚。 所以，他专门动了很多的手脚，以确保军团永远都有充足的手段，来对付这些狡诈的恐惧魔王——霜之哀伤只是基尔加丹的留下的后手之一罢了。 阿尔萨斯被丧失了灵魂的巴纳扎尔那巨大的尸体压在了身下，他好不容易才终于爬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现在他仍然惊魂未定。 “吉安娜，吉安娜，怎么了......” “别害怕，亲爱的......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吉安娜右手拿着那把魔剑，随意地挥舞着。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把剑可比自己左手的“海里昂·遗忘之爱”好使多了，就好像这把剑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一部分一样。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把剑不止是一把剑......似乎更像是一柄剑型的法杖？ 那个诅咒。阿尔萨斯又想起了这一点。“你现在还好吗？” 阿尔萨斯仔细地打量着吉安娜，她依然是那么的美，一头耀眼的金发、无比俊美的脸庞、碧蓝色的眼睛，就像大海。 看上去她并没有一下子衰老五十岁。 “我当然没事了。”吉安娜将左手的法杖轻轻地放在地上，右手则改为反向持握着霜之哀伤（反着持握武器，让剑锋利的一端对着自己这边，剑柄对着对方，可以防止对方遭到误伤），她走到阿尔萨斯的身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怎么样了？它没有把你勒痛吧。” 此刻，吉安娜右手握着的那把神剑就在阿尔萨斯身后，与他的背部保持平行。不知怎的，阿尔萨斯感到脊后发凉，比他之前在洞穴外面遭受寒风的洗礼还要冷，不过他肯定不能把自己的脆弱表现出来，“这点小痛，不足挂齿。你真的......没问题吗？” “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看来阿尔萨斯又是对的——那些吓人的铭文只不过是元素们和幽魂们为了阻止他们得到这把剑才编造出来的，这把剑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诅咒”。吉安娜这样想着，她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这把剑根本没什么问题。如果你需要的话，它就是你的了。” 此时阿尔萨斯的手仍然有些麻，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左手，握住了神剑的剑柄。吉安娜则轻轻地松开自己的右手，结果阿尔萨斯很快就向前摔倒在地，霜之哀伤也掉落到了地上，他摔倒的模样十分滑稽，这让吉安娜想起多年以前他们一起打雪仗时的情形——那时阿尔萨斯也被她的冰系魔法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吉安娜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阿尔萨斯迅速地爬了起来，他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把剑怎么这么沉？” 吉安娜的笑容很快就转化为困惑，“没有啊，”她弯下了腰，很轻松地就把这把剑单手拿了起来，“一点儿也不沉。” 这让阿尔萨斯更加震惊了。在他的印象中，作为一名女法师，吉安娜的力气一直都是比他这个圣骑士小的。他非常不甘心地再次去拿霜之哀伤。 他和她的手，都握在了这把剑上。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只要吉安娜稍微松点手，他就完全承受不起这把剑的重量。这可真是邪门！ 尴尬很快就变成了微笑。“看来这把神奇的剑已经选择了你作为它的主人了，吉安娜。我想，它会对你十分有用的。” “我？......可我是一个法师啊，要这么大的一把双手剑来干什么？”吉安娜露出了一个困惑而略带遗憾的神色。 要是它能是一把法杖，就好了...... 一切都如她所愿——突然，这把魔剑真的变成了一柄法杖！这柄法杖有着一个非常狰狞的骷髅头，而且向外散发着寒气——只有这一点揭示着它和之前的那把魔剑是同一个物品。此外，它的长度刚刚好，完美地契合了吉安娜的身高。她感到似乎自己对周围空间中魔法能量的掌控力又提升了。 “好吧，过关。我想我会把你留下的。”她把海里昂上的那颗蓝宝石轻轻地取了下来，再镶嵌到自己的新法杖上，尽可能地遮住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骷髅头。至于海里昂，那毕竟是阿尔萨斯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还是舍不得丢弃在这里，那么就把它送回自己的藏储间吧。 第十三章 耐奥祖的庞大阴谋 冰封王座。耐奥祖感到，他已经成功了。虽然他才进入艾泽拉斯星球没多少年的时间，不过他已经了解了很多有关这个世界的历史。他知道，萨格拉斯的化身曾经进入过这个世界，不过却被提瑞斯法守护者麦格娜·艾格文所击败，迫不得已才想要附身于艾格文，进而企图影响她的意志。显然，耐奥祖想要能够背叛燃烧军团，他的麾下就必须拥有一位像艾格文这样强大的法师。 通过种种渠道，他最终锁定了目标。他找到了一个天赋甚至在艾格文之上的年轻高阶法师——而且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大法师。之后，耐奥祖当然就要想尽千方百计让这个魔法天才成为他的忠仆。 因此，他策划了一系列的阴谋，包括在达拉然以东的地区传播天灾瘟疫等等。耐奥祖知道，肯瑞托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一定会派出他们当中的医疗系魔法创始人、最擅长治病救人的大法师前来调查的。这样，他就可以有条不紊地精密部署，一步一步地把这个女法师引入陷阱之中。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洛丹伦的国王居然也派遣了自己的好大儿来辅助这位大法师的调查。这个半路杀出的洛丹伦王子，凭借他的冲动、鲁莽、意气用事以及极高的执行力把耐奥祖本来的完美计划几乎搅得一团糟。 耐奥祖以为自己的a计划已经失败了。你破坏了我的计划，那你就用你自己来作为代价吧！于是，他便请玛尔加尼斯来帮助他执行b计划——先把这个魔法天才的男友纳入自己麾下。到时候，冰封王座无限责任公司还可以另外寻找机会对这位年轻的女法师“高薪诚聘”。 不过事实证明，虽然经历了一系列的阴差阳错，但耐奥祖的运气不错，他的a计划直接就取得了成功。 是的，他想控制的是这个女法师，一直都是。 什么？你说阿尔萨斯？ 抱歉，从天赋的角度出发，吉安娜是“大海的女儿”，是艾泽拉斯最具天赋的大法师，假以时日，她甚至有可能成为艾泽拉斯最强大的生物；而在伟大的巫妖王看来，阿尔萨斯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废物罢了，他除了平a还会干啥，他单打独斗打得过谁？ 好吧，的确有可能打得过某个喜欢装叉的恶魔猎手，但那还是需要霜之哀伤的力量才行，并不是他自己的实力。 从实力与地位的角度出发，一旦吉安娜彻底堕落，她将可以凭借她对各类魔法极高的天赋（其中当然包括死灵魔法）在诺森德快速地打造出一支由蜘蛛、冰霜巨龙和冰巨魔组成的亡灵大军，再依靠她强大的群体空间传送法术，她指挥着天灾军团快速平推整个东部王国没有任何问题。 而阿尔萨斯呢，即使他堕落，他也什么都干不了——一个堕落王子率领一群亡灵大军可以悄无声息、不被人察觉地步行进入洛丹伦王城，然后杀死国王并且展开一场遭遇不到任何有效反抗的大屠杀——这种剧情只存在于某些三流小说家的想象之中，伟大的巫妖王可没有这么天真。 （ps：反转了，我是四流小说家，还不如三流） 要知道，洛丹伦王城里的牧师和圣骑士可谓是不计其数，其中但凡有一个业务水平过硬的职业者，他\/她就能远远地发现堕落王子身后的那些亡灵身上浓郁的死亡气息。 而如果从灵魂的角度考虑，吉安娜善良得十分纯粹，她几乎如同一张白纸，伟大的巫妖王想在这张纸上书写什么都行。至于阿尔萨斯，耐奥祖隐隐地觉得这个人并不简单。阿尔萨斯在斯坦索姆下令屠杀他自己的同胞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豫，他的残忍和果断使耐奥祖感到恐惧。 如果耐奥祖真的选择了他，指不定笑到最后的人会是谁呢！ 伟大的巫妖王只是想让人堕落，他并没有打算让人超越。阿尔萨斯的心，即是在耐奥祖看来，也太黑、太脏了，简直深不可测。 耐奥祖说堕落，或许阿尔萨斯都觉得好笑。 想要完全掌控住阿尔萨斯，耐奥祖并没有信心。相反，他要压制吉安娜的意志就容易多了。 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吉安娜都是最合适的人选，而阿尔萨斯则是最不合适的人选。 ...... 诺森德洞穴。变回去，吉安娜在心里暗想。霜之哀伤马上又重新成为了一把剑，只不过这次这把剑上多了一颗漂亮的蓝色宝石，恰好遮住了那个阴森的骷髅头。它可以根据她的需要来成为一把剑或者一把法杖，这一切都如她所愿，一切都非常完美，不是吗？ 吉安娜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霜之哀伤。一瞬间，冰寒刺穿了她，通过她颤抖的右手手臂传遍她的全身，直刺进她的心脏。她的眼睛也开始逐渐变成紫色。开始的感觉无比痛楚，让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甚至让她有一种丢掉霜之哀伤的冲动。 但霎那间之后，一切都变得非常美妙，极度的愉悦。她能感受得到，霜之哀伤从现在开始永远都属于她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也将永远属于霜之哀伤。 吉安娜兴奋地欢呼一声，她高举着自己的新法杖、神剑，以惊叹和欣喜的眼神凝视着它。荣光四射的神器——霜之哀伤现在成为了她的一部分，如同她的意识，她的心脏，她的呼吸，她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它带给她的力量。 吉安娜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这强悍无匹的力量已经是我的了，而且没有任何人能把它从我身上夺走，任何人都不例外。我想要做什么都能实现，我是无所不能的！ 阿尔萨斯总是拒绝我，他总是不听我的话，总是想要离开我，总是违背我的意愿，总是让我为他伤心流泪......或许，我可以运用我的强大力量对他进行改造，让他再也无法拒绝我。 他将会永远忠诚地为我效劳，永远无条件地服从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他会非常乐意为了我去做任何事...... ——圣光在上，我怎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可怕的想法！猛然间，吉安娜的瞳孔重新变成蓝色，她终于从这个只有她和霜之哀伤的世界中清醒了过来，并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看到阿尔萨斯正扶着晕过去了的穆拉丁，并正在给他往嘴里喂水。看上去穆拉丁很不好，毕竟他被埋在雪中的时间太长了。她急忙在穆拉丁和阿尔萨斯附近凭空升起了一小团火焰，并且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朵火焰不被熄灭。不一会儿，穆拉丁才终于缓缓地醒了过来。 ...... 冰封王座。耐奥祖的灵魂微微的无声叹息着。 这个年轻女法师的意志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强大、更加坚定。实际上，她善良得有些过头了。 看起来，想要让她堕落，似乎没那么容易——至少不像让阿尔萨斯堕落那么容易。 不过不要紧，耐奥祖还有时间。时间站在他这一边。 耐奥祖显然不会愚蠢到直接操控吉安娜杀死阿尔萨斯——因为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等到阿尔萨斯一死，吉安娜立刻就会意识到自己被人操控了，因为她自己是肯定不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杀死阿尔萨斯的。 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控制的。吉安娜一旦意识到了有人在精神控制她，她必然会对这个控制者恨之入骨。这样，吉安娜只会在被控制的那一小段时间是耐奥祖的仆人，其他时候都会视耐奥祖为寇仇。 复仇会成为吉安娜的执念。她一定会发誓不惜代价地杀死耐奥祖——为了能够向耐奥祖复仇，她甚至有可能会选择投靠阿克蒙德或者基尔加丹。 对这些狡诈的恶魔来说，他们很有可能会觉得吉安娜这个天赋异禀的大法师比耐奥祖更有合作的价值。这样，基尔加丹就会果断地抛弃耐奥祖...... 这当然不是耐奥祖希望看到的，他不认为坐在一坨巨大的冰块里面动弹不得的他能挡住陷入疯狂的吉安娜的复仇。那样，即使吉安娜在完成了复仇以后，最终还是走向堕落，最终还是变成了一个超级大坏蛋，但耐奥祖自己都完蛋了，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耐奥祖已经通过黑暗院长加丁下达了命令，让他派遣一部分诅咒教派的忠实信徒先一步前往暴风城，做好在某些地区投放瘟疫的准备； 再派遣另外一部分侍僧以及瘟疫使者诺斯前往敦霍尔德地区和米奈希尔港寻找萨尔领导的兽人部落的踪迹，这样既可以借机把吉安娜往堕落的路上猛推一把，也能帮助拯救耐奥祖曾经的族人——要知道，耐奥祖一直都对兽人部落心怀愧疚； 还让死亡骑士瑞文戴尔男爵、肮脏的希尔盖、法琳娜以及蜘蛛国王阿努巴拉克等忠诚的下属全部寻找机会，分批前往卡利姆多的东海岸待命。 以上，全部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耐奥祖已经布置好了这个绝妙的堕落计划，他将“导演”吉安娜的人生。 他决定要亲自担任吉安娜的“人生导师”，引导她认清“生活的真相”，品尝到“权力和力量的滋味”，一步步地“走上事业巅峰”，迈向“全新的人生”。 他对她的影响和改变必须要做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必须要做到逻辑的自洽。他对她的控制绝对不能引起吉安娜的强烈反感。 最好，耐奥祖要让吉安娜认为，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的选择，她的一切行为全都出自于她自己的意志。 第十四章 恐惧魔王的恐惧 “山丘之神保佑！我们都没事了。”穆拉丁睁开眼，看到了一具恐惧魔王的尸体和安然无恙的小情侣，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欢呼。但是，他环顾四周......“霜之哀伤呢？那把该死的魔剑去哪了？”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对视了一下，还是决定对穆拉丁实话实说。“霜之哀伤就在我手里，就是这把法杖。”吉安娜平静地对他说道，但是正当穆拉丁想要继续发问，吉安娜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阿尔萨斯被巴纳扎尔，呃，也就是那只恐惧魔王，抓住了。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用霜之哀伤杀了它。然后我把霜之哀伤变成了我的新法杖。” 穆拉丁警惕地看着吉安娜，并且向后退了几步。“姑娘，你......你没有受到什么诅咒吧？”吉安娜哭笑不得，刚才阿尔萨斯已经问过她一模一样的问题了，她不知道还要解释多少遍。 “当然没有。我现在感觉非常好。”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轻轻地靠在了阿尔萨斯的身上，作小鸟依人状。阿尔萨斯拿起了巴纳扎尔的头颅，他要用这个来鼓舞战士们的士气。 一行人很快就踏上了返回营地的路。阿尔萨斯看到了那些守在洞穴口的士兵，他们全都七倒八歪地躺着，雪白血红——他们全都被巴纳扎尔杀死了。 “愿这些洛丹伦的勇士们安息。”阿尔萨斯叹了口气。吉安娜点了点头，她知道阿尔萨斯的意思。 她的手里出现了两团火，把这些生前英勇奋战的士兵的遗体化为了灰烬，以防止他们死后受到亡灵天灾的亵渎。 他和她就是这样——尽管没有明说，但是他们总是能够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返回的路途非常顺利——那些野怪们在来时的路上就被消灭干净了，而或许是因为巴纳扎尔和玛尔甘尼斯这两个大魔头都死了，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僵尸来袭击他们。吉安娜毫不费力地在周围制造了一个小小的火焰团包裹着三人，这下他们就不会感受到寒冷了——要是在以前，她的魔力可禁不住这样的持续性消耗。他们很快就返回了营地，却发现这里的战斗非常激烈。 “达里安，怎么回事？”明明他们在出发以前，营地周围的战事早就已经平息了。“王子殿下......玛尔甘尼斯不知道怎么的，又复活了（ps：在war3游戏中，如果在杀死玛尔加尼斯时没有使用霜之哀伤，那么它就会无限复活，还会掉落几个重生十字章。使用霜之哀伤干掉它，它就复活不了了）......它对我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达里安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显然在面对这种死了还能再爬起来的怪物时，再勇敢的战士也难免感到恐惧。 “达里安，恐惧并不能挽救牺牲的战士们的生命，我们必须继续勇敢战斗！”阿尔萨斯坚定地说道。尽管他心里也没底，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表现得坚强，“现在犹豫的话只会白白浪费他们的牺牲！” 而且......“你们看看这个！”阿尔萨斯把背上背着的恐惧魔王头颅提到了前面来，“这是巴纳扎尔的头颅——另外一只恐惧魔王。你们面前的恐惧魔王不一定就是玛尔甘尼斯。那只是另外一个恐惧魔王为了使我们的战士们失去战斗的勇气，才谎称它自己是玛尔甘尼斯复活的！士兵们，不要畏惧，玛尔加尼斯不是我们的对手，它不能死而复生。这只恐惧魔王也无法在正义的怒火面前幸存！” 但是吉安娜却知道外面那只恐惧魔王就是玛尔甘尼斯，不过她可不会在这时来拆阿尔萨斯的台。 是的，白白浪费......如果不能彻底杀死玛尔甘尼斯，那么天灾瘟疫还会卷土重来，像斯坦索姆那样的悲剧还会再演，她的人民（此时的吉安娜已经对洛丹伦有了很强的归属感，早就不再认为自己是一个“外国人”）还会继续遭受苦难......我同意，我们必须继续...... 在这种愤怒的思绪之中，她的眼睛已悄然变成了半紫色。“它肯定不是玛尔甘尼斯。但就算它是玛尔甘尼斯又怎么样呢？我们可以杀死它一次，就一定能杀死它第二次！”吉安娜大声地说道，此时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坚定和狂傲，“我们要杀死它，一直杀死它，连续不断地杀死它，看它到底能复活多少次！” “洛丹伦未来的王后”这充满杀气的话语成功地鼓舞起了联军将士们的士气。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骑着一匹马，背着霜之哀伤，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她一刻不停地使用各种火焰、奥术、闪电魔法，把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丧尸全部消灭干净。她感到霜之哀伤极大了增强了她对魔力的掌控程度，使得她能够轻松地施放这些强大的法术，不需要停息、不需要念咒语，而且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很快就魔力、体力耗尽，感受到筋疲力竭。 “为了洛丹伦！”骑士们在阿尔萨斯和玛维恩的率领下一路向前冲杀而去。 居然让一位来自异国的女士开辟前进的道路，如果再不冲快点，洛丹伦的勇士们就脸，脸都不要了。 他们一路补刀，杀死那些在肯瑞托大法师的攻击之下幸存的漏网之鱼。不过吉安娜根本就没有等待他们。她继续策马狂奔，一路上炫酷的魔法尽情地表演了一首火焰与闪电的交响乐——当然，以那些被烧成灰的丧尸们作为代价。 洛丹伦的勇士们充满敬畏地注视着这位强大的女法师，或许他们的眼神中还包含着震惊和——恐惧？有些士兵感到庆幸——庆幸这位强大的女巫不是他们的敌人，当然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而另外有些士兵则感到悲哀，为他们的阿尔萨斯殿下将来悲惨的生活而默哀。 风起雪落，密集的雪花飞速坠落。但吉安娜甘之如饴，雪越下越大却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彷佛她就是冰霜的真正主人，不，不是仿佛，她就是冰霜女王！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各种火球、闪电却能一次又一次击中目标，骨架也越堆越高。最后，丧尸士兵们溃不成军。 现在该轮到它们的主人了。 “玛尔甘尼斯，你这个懦夫！”尖锐的女声咆哮着，阴冷的声音裹挟在呼号的寒风中，连吉安娜自己都觉得陌生。“现身吧！现在，有种就出来面对我的寒霜！” 很快，恐惧魔王就出现了。它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人类法师，它比之前更巨大了。它昂首挺胸，耀武扬威，膜翅拍击着空气，尾巴鞭打着地面。它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响指，僵尸士兵便停了下来。 阿尔萨斯对恐惧魔王出场时释放的恐惧气息早就有所准备。他只是悄悄地看着前面的吉安娜，她背上的霜之哀伤溢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寒气，镶嵌在法杖上的符文也散发出冰蓝色光芒。玛尔甘尼斯彷佛已经认出了这把法杖，嘴角一扬——但阿尔萨斯王子完全不知道恐惧魔王实际上是根据这种黑暗气息来认出霜之哀伤的。 恐惧魔王的脸上露出了十分诡异的笑容。“看起来不出黑暗领主所料，年轻的人类法师。你真的拿起了霜之哀伤。你的力量使我感到震惊。你只要杀死身后那些人类，我就可以允许你加入我们的军团。” 阿尔萨斯感到十分奇怪，这位恐惧魔王难道是因为过分的恐惧，脑子吓坏了，现在它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你给翻译翻译，什么叫他妈的他妈的“只要杀死身后那些人类”？ 你真的觉得，有任何一丁点的可能性，死的会不是你？阿尔萨斯以及他的下属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吉安娜，等着这位强大的法师出手消灭邪恶的恐惧魔王。显然她并不需要这群人的帮助，独自就能击杀玛尔甘尼斯。 吉安娜同样困惑不解，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微笑，一种阿尔萨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微笑。在他的记忆中，吉安娜的笑容总是非常甜美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诡异。 “你的愚蠢也同样使我感到震惊，玛尔甘尼斯。事到如今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吉安娜轻蔑地说道。这个声音是她的没错，但是阿尔萨斯却感到十分陌生。她的力量，给予了她强大的自信。 恐惧魔王终于感到了恐惧。之前它那么镇定完全是因为它以为对方不会杀它。现在，它想要使用传送法术逃跑。但是恐惧魔王最擅长的是精神类魔法，而非空间系法术。 在一位凭借研究空间传送法术而多次获得达拉然最高奖项的杰出大法师面前，玛尔加尼斯的行为无异于班门弄斧。它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法术被完全反制了，只剩下一张嘴还能语无伦次地乱叫着。“什么？怎么可能？你不会是要——”但是吉安娜已经把法杖变成了一把荣光四射的符文剑，并且闪烁到了它的身前。 “去死吧，恶魔！”她迅疾地挥舞着霜之哀伤，一剑砍下了玛尔加尼斯的头颅。 一道黑色的光芒从玛尔甘尼斯的尸体上穿出，被霜之哀伤吸收入内。或许阿尔萨斯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吉安娜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这是玛尔甘尼斯的灵魂被吞噬了，它现在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复活——现在，巴纳扎尔先生不会再感到孤独了，他的好朋友来陪伴他了。 很快，洛丹伦的骑士们都冲了上来，对着玛尔甘尼斯的尸体乱砍一通，把它大卸八块。看得出来，这些骑士非常害怕它又再次复活——虽然他们的举动实际上毫无意义。 随着玛尔甘尼斯死得透透的，周围的丧尸们都停止了对人们的进攻。 战斗终于结束了。吉安娜眼睛中的紫色逐渐褪去。她有些失神。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我自己吗？我......真的有这么勇敢、这么强大吗？恍惚之间，她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但是霜之哀伤上的黑色血迹和士兵们震天的欢呼声不会撒谎。她的确非常厉害，而且为洛丹伦的军团取得了一场辉煌的大胜。吉安娜把剑变成了法杖，背在背上，微笑着向着阿尔萨斯走来——这次，她的微笑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阿尔萨斯毫不迟疑地把吉安娜抱了起来，尽情地和她接吻——两人很明显都陶醉其中。四周的骑士们目瞪口呆——这他妈的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对待爱人要像洛丹米尔湖畔的阳光一样温暖，对待敌人要像诺森德的寒风一般残酷无情”么？ 阿尔萨斯把吉安娜放了下来，坐上了他的马。吉安娜坐在了他的身后，轻轻地环抱住他的腰。他们一起向着营地的方向飞驰而去。沿途的士兵们都在为他们王子的准王妃，未来的洛丹伦王后，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殿下——或许很快就应该被称为吉安娜·米奈希尔殿下了——而欢呼。 吉安娜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那些斯坦索姆幸存的平民们都很喜欢她，而现在这些北伐军的士兵们也很崇拜她。 这种感觉简直棒极了——他们绝不是因为她的父亲，或者她的男友而爱戴她。他们爱戴她，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人们的认可——这种自我实现的满足感，是最高等级的快乐。 至于我们的阿尔萨斯王子殿下呢？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后一定要抱紧吉安娜的大腿（两层意思），吃一辈子软饭——现在他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羞愧了。 当务之急就是，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尽快和她结婚，把吉安娜从普罗德摩尔家族的人变成米奈希尔家族的人，无论是从个人的角度考虑还是从政治利益的角度考虑，这都非常有必要。 他非常害怕失去她，他已经无法想象他失去了她的后果了。现在，他非常想要占有她。而且阿尔萨斯非常确信，她也极度渴望能被他所占有。 或许，现在阿尔萨斯王子应该想办法在库尔提拉斯王女的肚子里面安插一个洛丹伦的小间谍？ ...... 玛尔甘尼斯说过，在它们的身后，还有个所谓的“强大的主人”。阿尔萨斯确信，这个所谓的强大主人，就在更北方的冰川之上。而现在，北伐军的粮食还够吃两个月。 这已经够了。他打算继续向北方进军，一鼓作气，彻底消灭这个祸患。 然而，就在此时——一架地精飞艇在营地上空降落。 经过了接近三个多月艰苦搜寻，飞行信使终于在龙骨荒野发现了诺森德北伐军的踪影。很快，泰瑞纳斯国王的特使就出发了——而现在，他已经从飞艇上走了下来。 “阿尔萨斯王子，你好。我是国王陛下派来的特使。”其实周围的法瑞克、玛维恩、达里安、阿比迪斯等军官都是认识他的，他不必如此自我介绍。特使先生环视了周围的熟面孔，继续说道，“国王陛下希望您能立刻率军返回。这次远征应当立即取消。” “特使先生，我想我还有一些消息需要你帮我传回去。”阿尔萨斯说罢把两个恐惧魔王的头颅从大麻布口袋中取了出来展示给特使。 “我们英勇的北伐军将士们取得了非常丰硕的战果。我们消灭了这两个瘟疫的幕后主使！”阿尔萨斯顿了顿，“但是这场瘟疫或许还有别的其他幕后主使，所以......” 特使知道王子殿下的意思，那是希望他通融通融。他苦笑一声，“阿尔萨斯殿下，您也别为难我了。我只是国王陛下的一个传声筒罢了，决定权并不在我。我的职责就是监督你尽快让大军返回。” 阿尔萨斯点点头。 这次远征的主要目的他已经达到了，他已经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他现在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洛丹伦，而胜利者是不受任何谴责的—— 阿尔萨斯完全不敢想象，如果此时的他还没有消灭玛尔加尼斯和巴纳扎尔的话，他会不会有返回洛丹伦的勇气。 此外，洛丹伦的大军还合力地杀死了两个恐惧魔王——虽然实际上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能够更进一步，攻上北方的冰冠冰川，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况且，他打不打得过那个“黑暗之主”，还是一个未知数。 阿尔萨斯很谨慎，一向如此。只有在不冒险就会失去一切的时候，他才会选择冒险。 况且，阿尔萨斯知道他不可能在特使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搞什么“破釜沉舟”之类的骚操作。 综上所述，既然他的老爹已经下达了召回他的命令，而特使先生也不愿意帮他宽限几天，他也只好卷铺盖走人了。 “好的，特使先生。大军马上就准备回国。希望您能把我们大胜归来的消息传回王都。另外，我还需要给我的父王写一封信，也请您一并向他转交。” 第十五章 何处是归途 北伐军坐着船回到了位于北部海岸线上的洛丹伦港。这里离斯坦索姆很近，但是阿尔萨斯却并不打算去那里一趟。那里......是阿尔萨斯的伤心地。阿尔萨斯决心要彻底粉碎诅咒教派，要加强食品监管......再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再也不能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但却不难理解。就像是在2008年5月，当你被独自埋在一片废墟之下的时候，不得不喝下自己的尿来续命。事后你并不会为此而感到后悔，但这种恶心的感觉却会陪伴着你一生。 在经历了这样恶心的劫难之后，有的人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坠入深渊；而有的人却会在奋发和磨难中壮大，砥砺自己的心性，变得愈发坚定。 回到了陆地，在与众人别过之后，泰兰率领他带来的士兵就返回了他自己的封地，毕竟他现在是一位领主，需要管理封地。而达里安和阿比迪斯也让他们的副官率领军队返回，他们自己则跟着王子殿下到王都去一趟。毕竟这种大城市总是让年轻人觉得很新鲜，很好玩，而且也能顺便完成老爹交给他们的“和未来国王搞好关系”的任务。 尽管阿尔萨斯不想提起“斯坦索姆”这个地名，他还是希望吉安娜能代替他去斯坦索姆幸存者的难民营去看一看，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些人们，去面对他们无辜的眼神。但是至少这些人很喜欢吉安娜，不是吗？ 看着这座曾经拥有二十几万人口的大城市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两万的幸存者，吉安娜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她的王子下的手。但是她有更好的办法么？现在她心里知道，阿尔萨斯是正确的——只不过这种“正确”，太过残忍。 “普罗德摩尔女士，愿圣光祝福您！” “有您这样的未来王后，是我们的幸运。” 听到他们对她的赞美，吉安娜更加难过了——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忠实地服从了阿尔萨斯对她的安排而已。她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对欢迎她的人群做出任何回应，人们似乎也没有要求她必须做出热情的回应。她在沉默中视察了这个难民营，应该说非常不错，就连这里的粮食都是从提瑞斯法调来的，而且都要经过一些牧师的严格审查。阿尔萨斯留下来的这一群行政官员的能力是很强的，他们把这个难民营管理得井井有条。 此外，在这里她还见到了一位非常内疚的圣骑士。 “吉安娜殿下，我想说......谢谢您，”之前一直在难民营附近躲躲闪闪，害怕被人们发现的奥里克斯·瑞文戴尔终于鼓起勇气找到了吉安娜，显然父亲对人类的背叛让这位圣骑士一时之间缓不过来，“希望您能帮助我转告阿尔萨斯王子，”他长抒了一口气，然后缓慢但却无比坚定地继续说道，“我一定会亲手杀死我的父亲的！” 吉安娜沉默地点点头，她知道这位小瑞文戴尔的心里此时一定很不好受。 他必须为了正义的事业消灭自己的父亲——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奥里克斯·瑞文戴尔......男爵，”吉安娜想到，既然他的父亲已经选择叛国并投靠了亡灵天灾，他的地位必定会遭到废除，那么现在奥里克斯才是新的男爵，“我会把你的决心转告阿尔萨斯的。我相信王室不会怀疑你的忠诚。” 她很快就离开了难民营，回到了阿尔萨斯身边。 几天后，洛丹伦。 阿尔萨斯知道自己将永远记得那钟声。它们只有在重要的国事时才会鸣响——王家婚礼，继承人诞生，国王的葬礼，所有这些记录着一个王国的历程的重大事件。但是今天，它们是为欢庆而鸣。他，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回家了。 他在凯旋前便已经通过特使大人传回了消息。他讲述了自己如何发现瘟疫的幕后主使，如何找到并且和女友一起击杀了它。 此外，他还告知了这个日子，他荣归故里的日子。 泰瑞纳斯已经为自己的儿子和准儿媳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整个洛丹伦都处在如同节日的热烈氛围之中。当阿尔萨斯走向都城，没有骑马。他走得很慢，这主要是因为他怀里抱着一个姑娘。 迎接他的是欢呼和掌声，人们都在高呼着他和她的名字，感激他们爱戴的王子和公主一起将整个国家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实际上，并没有人谴责他在斯坦索姆所做的一切。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但心中只想着与久未谋面的父王，以及本来就没有见过几次的普罗德摩尔海军上将见面。 虽然圣骑士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和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完全是自由恋爱，但是他们如果不想放弃自己在各自家族中应有的权利，那就必须要把包办政治联姻那繁琐的程序全部走一遍——由泰瑞纳斯代表洛丹伦王国对普罗德摩尔海军上将提出婚约，再由戴林代表库尔提拉斯答应，还得约定一个结婚的时间。 而且，根据传统，婚礼之前的这段时间吉安娜还不能陪在阿尔萨斯身边。 “我想单独和您谈谈，父王，告诉您我的所见所闻，”阿尔萨斯在信中写道。“我敢肯定，您已经与乌瑟尔·光明使者谈过。我可以想象他会说些什么。我向您保证，尽管手段非常极端，但是我所作的一切完全是为了洛丹伦人民的最大利益。最后，我们一起消灭了将瘟疫带给我们子民的恶徒，胜利而归，渴望带给我们的王国一个崭新的时代。此外，我这次北伐取得的重大战果，离不开吉安娜的支持，她也会和我一同返回王都。所以我希望您能把戴林上将也邀请到洛丹伦来，那样吉安娜一定会很高兴的......” 士兵们大笑着，把手中的剑指向天空，耀武扬威——看到了王宫大门口挂着的恐惧魔王的头颅了没？那是我们大军的辉煌战果。毕竟亲手取得这辉煌战果的人是王子殿下的“同伙”，也是我们北伐大军的重要一员！ 而此时，这位“大功臣”就正轻轻地闭着眼，舒适和满足地躺在阿尔萨斯的怀抱中。坚固的吊桥放了下来，阿尔萨斯抱着吉安娜，大步跨过。 这里也有欢迎的人群，不过不再是普通民众，而是来自精灵、矮人、侏儒族的外交官、下等贵族和其他显要。他们不但站满了庭院，还挤满了高处的了望室。粉色、白色、红色的玫瑰花瓣如雨般落向归来的战争英雄。他们都在疯狂地向着如同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一般的王子和公主欢呼。 到了王座厅的门前，把守着大门的洛丹伦皇家卫兵肃然起敬，朝着阿尔萨斯王子和吉安娜公主行礼。阿尔萨斯轻轻地把他的爱人放了下来，使用双手推开熟悉的巨门，大步上前，吉安娜则跟在他的右边。他快速的看了泰瑞纳斯一眼，父王看起来确实已经很老了，繁琐的政务使得这位老人沧桑不已。阿尔萨斯向父王露出一个微笑，便恭顺的跪下，把大铁锤倒立放置在身前，双手撑在锤柄上。 吉安娜瞥了一眼，失望地发现王座厅里面只有泰瑞纳斯一个人，这里并没有戴林的身影。 她在阿尔萨斯的右边模仿着他的动作，新法杖背在背上，霜之哀伤散发着阴冷的寒气。法瑞克、玛维恩、萨萨里安三位护卫则拄着剑跪在他们二人的身后。虽然他们三人是应该保持冷静的，但是他们却很难抑制住自己的笑容，毕竟国王陛下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些赏赐了。 “啊，我的儿子。看到你们能平安回来，真让我高兴，你们的胜利为我们的国家带了和平、安全和荣耀。”泰瑞纳斯说，一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泰瑞纳斯看起来身体欠安，阿尔萨斯想道。过去几个月里发生的变故使他老了不少。他的头发更加灰白，眼里充满了疲惫。 “父王，我很感谢您的关心。不过现在还远远没有到欢庆胜利的时候，我能预感到，强大的敌人仍然盘踞在诺森德，没有被彻底铲除干净......” 泰瑞纳斯眯起了眼，老狐狸显然听懂了儿子的话。他当然不是在“感谢”什么关心，而是在埋怨。阿尔萨斯认为自己已经飞龙骑脸了，他优势很大，只要他a上去，对面就会打出gg，但是泰瑞纳斯却用十二道金牌把他召了回来！ “......而且还有很多恶魔的残党，仍然藏在我们国家的某些圣光照耀不到的角落，策划着针对我们人民的阴谋......我认为我们应该加强对王国境内各郡的监管，特别是食品安全方面的审查......当然，这种监管需要庞大的法师和圣骑士团队。所以我们还需要建设更多的学校，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 泰瑞纳斯皱起了眉头，阿尔萨斯这些想法有的显得荒诞不经——比如说加强对各地的监管，这很容易被视为对各个贵族领主权益的侵犯；但是同样阿尔萨斯的另外一些想法也让他眼前一亮，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做法。 或许他真的老了，已经成为了旧时代的残党。洛丹伦的未来更需要阿尔萨斯这样的年轻人来闯。他应该把更多的权力移交给自己的儿子了。 而他泰瑞纳斯，只需要站在后面压阵，防止自己的儿子因为热血上头，干出某些风险极高、有损社会安定和谐的事情。 时间紧张，阿尔萨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诅咒教派必须彻底覆灭，那些学校必须建立起来...... “我会永远坚定自己的信念，保护国家，不负人民。”阿尔萨斯站了起来，把大铁锤又扛到了自己的肩上。吉安娜也跟着他起身。她的父亲戴林上将并没有站在老朋友泰瑞纳斯的旁边为他们接风洗尘，她难免有些失望。 不过失望的人可不止有她。萨萨里安、法瑞克、玛维恩面面相觑，泰瑞纳斯说都没有说到他们以及那些北伐军的士兵的赏赐问题，国王陛下你是不是太抠了一点？不过看到国王陛下又重新坐到了王座上，王子殿下也已经准备转身离去，他们还是不得不赶紧站起来，跟随着阿尔萨斯离开。 阿尔萨斯最终还是想办法从国库拿出来了一笔钱，作为战争死难者家属的抚恤——这当然没有法瑞克他们三个的份。相比之下，给士兵们发的奖金就要少得多了，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北伐战争功劳最大的人是谁——那是王子殿下的“同伙”，是自家人，是根本不需要用钱来赏赐的。 或许，对于吉安娜女士，他们的王子殿下会换一种“赏赐”的办法？ ...... 几天前，无尽之海的某处小岛上。戴林·普罗德摩尔收到了泰瑞纳斯的信件——是用魔法封装的，还标有洛丹伦王室的徽章。 这封信本来早就送到了伯拉勒斯，但是因为老戴林总是喜欢到处乱跑，到现在这封信才寄到他手上。老朋友在信中简要地给他介绍了他那英雄一般的女儿在诺森德取得的光辉战绩，并且诚挚地邀请他来洛丹伦迎接自家女儿的光荣凯旋。 同时，泰瑞纳斯也隐晦地提到了，希望他认真考虑一下“朋友终成亲家”的事情。戴林上将看到了这封信上给出的凯旋日期。该死！他是肯定赶不上了。不过，他还是得去洛丹伦一趟。毕竟，他还可以要求泰瑞纳斯在西部、南部海岸线上多修几个港口，再降低某些贸易商品的关税，最后再狠狠地勒索一笔，作为库尔提拉斯应得的彩礼。 第一章 王国事务 阿尔萨斯已经处理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在他的要求下，洛丹伦西面的空地上正在建设一所新的魔法学校。 “阿尔萨斯，你不会是眼馋我的力量，放着圣骑士不当，想转职当法师了吧？”吉安娜笑盈盈地看着阿尔萨斯，她不知道这个总是把“学习？学个屁”挂在嘴边、总是喜欢把正在努力学习的她拐到外面一起玩的王子什么时候居然开始对魔法感兴趣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很好奇，到这里我确实看不懂了。这个意思是必须要有传送阵，你才能传送到这里吗？” “嗯，像这种远距离的传送，我都是要依赖传送法阵才可以进行的......还有啊，我还会一个技能，叫做‘闪烁’，那是短途的，不过就不需要传送法阵......”吉安娜不愧是空间系魔法的大师，她耐心而深入浅出地为阿尔萨斯讲解着，就彷佛他是她的一个小学徒。 来自洛丹伦的“小学徒”在大法师的指导之下尝试着使用了一下“闪烁”，结果他发现自己只闪烁了两米——和吉安娜斩杀恐惧魔王的闪烁相比差远了。更糟糕的是，他对于空间这个概念没有一个很好的把握——他把自己的双腿都闪烁进了泥土里，还得吉安娜出手把他拉出来。除此之外，他施放一个这样一个山寨版的“闪烁”对自己体力的消耗极大，不像吉安娜，就和一个没事人一样。看来，王子殿下确实在魔法方面毫无天赋。一个猴版中的猴版闪烁，就把自己累得不行了，还屁用没有。 不过阿尔萨斯不会就此轻易放弃。在阿尔萨斯看来，魔法这种好东西，最好人人都得会一点，就算你不会，那也必须得懂一点。以他为例，由于他经常研读吉安娜的论文，所以对空间传送系、冰系法术的一些原理有了一点较为模糊的认识。但是，由于他没有什么“魔法亲和力”，也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他的魔力非常弱小。即使严格复制吉安娜的操作，他也只能弄出来很弱小的火球，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还经常烧到自己，不过在必要时刻用来生火已经足以。 在某种意义上讲，勤学好问的阿尔萨斯正在成为一名“理论魔法学家”。他能弄懂一些法术背后的科学原理，但是他自己没法施放这些法术。或许在别人看来，“买菜根本用不上数学”，他这种“理论魔法学家”和完全不懂魔法没什么区别。但是思想总是非常怪异的阿尔萨斯知道，这里面区别大了。 要知道，魔法，本身就是艾泽拉斯的“科学”的一种。如果你有最基本的科学常识，哪怕你自己确实对量子力学、化学一窍不通，你也绝对不会相信什么“量子波动速读，几秒钟一本书”、“零添加剂有益于健康”、“5g基站辐射大，危害人体健康”、“喝84消毒液防新冠”等等鬼话。 而在洛丹伦王国，如果你有最基本的魔法常识，你就绝对不至于像那些布瑞尔、安多哈尔的那些愚蠢的农场主一样，被克尔苏加德卖了还帮他数钱。 除此之外，学会一些最基本的魔法，对于农夫们提高农田的产量也很有帮助。毕竟，魔法是第一生产力。魔法，不能仅仅是贵族们的玩具，它更应该走进千家万户，为人们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另外，魔法对装备生产也非常有用。我们都知道，附过魔的武器和没有经历附魔的武器，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所以，这一切都坚定了阿尔萨斯要尽量在王国的新生代中普及魔法教育的想法。在目前的人类王国中，几乎所有的魔法教育活动都在达拉然开展，达拉然已经俨然是人类魔法学科的圣地。这种单中心化的模式，既有利于集中全部的智力资源，推动理论研究的开展，但同时也决定了魔法研究的成果难以被应用到实际的生产生活中。同时，达拉然的体制也注定了只有贵族子弟有条件接受良好的魔法教育。 阿尔萨斯有时在想，洛丹伦这么大，至少比库尔提拉斯要大很多倍，总应该会有一些和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一样极具魔法天赋的人吧。但是，就目前而言，洛丹伦的魔法天才的数量与这个国家的人口规模完全不成比例。而且，他所知道的魔法天赋最高的、出生于洛丹伦的公民，就是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自己——而他已经是快要满七十岁的人了。 难道说，洛丹伦人真就天生不适合学魔法？ 真的吗，阿尔萨斯不信。 或许，在魔法方面极具天赋的年轻人才的确是有，而且很多，只不过他们的出生太过贫寒，因而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任何接受教育的机会，所以无法像吉安娜那样展露出自己的天赋，最终“不以千里称也”。那么，雄心勃勃的阿尔萨斯王子殿下，就应该给他们这个机会。任何人的才能都不应该遭到埋没。 不过阿尔萨斯的雄心很快就被现实所击溃——原因很简单，俩字，没钱。作为最强大的人类王国，洛丹伦竟然会没钱了！在泰瑞纳斯的授权下，阿尔萨斯难以置信地翻阅着财政大臣的所有报表，最后发现，钱到用时方恨少，虽然他的国家的财政收入的确很多，但是用钱的地方更多。 例如，虽然在他的一系列命令之下，各地的兽人收容营陆陆续续地对兽人执行了“最终处理”，比如推进浴室洗澡或者做成肥皂之类的，但是仍然有很多兽人幸存了下来。这些兽人逃入深山之中，据山为乱，威胁到了王国南部的大片地区，王国不得不花大量的钱对它们进行反复的围剿。 当然，像“浴室洗澡”、“做肥皂”这种事情他必须得瞒着吉安娜，至少不能让她知道是他下的命令。 阿尔萨斯不能让她那纯善的灵魂被自己堕落的邪恶意志所污染。米奈希尔的王后只需要温柔善良，不需要接触肮脏和黑暗——只要国王自己够脏就行了。 另外，王国的军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是阿尔萨斯也非常好奇，他和士兵们经常同吃同住，他明明觉得战士们的食宿条件和装备水平一点也不好，但是反应到军费上，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究竟是洛丹伦军队的一个马桶值一万枚金币，还是后勤的几只山羊就值几百万金币呢——这件事阿尔萨斯记下了，他必须要彻查到底。 除此之外，圣光教会也占用了洛丹伦王国大量的开支。教会豢养着一批牧师、圣骑士（此时阿尔萨斯王子早就忘了他自己也是圣骑士了），却要依靠王国政府来出钱，这让阿尔萨斯越想越气。平心而论，是谁在出钱，你们就应该服从谁的命令！ 然而，这些牧师和圣骑士却只听从圣光教会的命令——在斯坦索姆城下，王国军队的士兵基本上都服从了他的命令，留了下来参与净化城市的行动，但是白银之手骑士团却全都跑了！ 阿尔萨斯知道，在二十年前，圣光教会手里只有牧师。这些只会治病救人的牧师，对于王权当然没有任何威胁。而现在，它的手里却拥有了白银之手这样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而且这支军队不容小觑，随时可能变成刺向米奈希尔王室的利刃。 尽管他已经下令将白银之手骑士团解散，但是毕竟白银之手是忠于教会的武装力量，乌瑟尔到底会不会忠实地执行他的命令，还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毕竟，在斯坦索姆，乌瑟尔就违抗了他的命令。 现在乌瑟尔正在安多哈尔地区净化那片被瘟疫污染的土地，阿尔萨斯既没工夫、也没兴趣去拜见自己的老师。搞不好乌瑟尔现在还在气头上，他可不想就这样过去直接被人臭骂一顿。 除了魔法全民教育以外，阿尔萨斯其实还打算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圣光使用的教育。那些迂腐的老头子们总是认为只有内心对圣光无比虔诚的人才能使用圣光。 但阿尔萨斯却不能认同他们的观点。毕竟，他自己就对圣光一点儿也不虔诚，更是在斯坦索姆门口跪下，直接光明正大地打圣光的脸，而这并不妨碍他熟练地使用圣光。 但是这事同样得从长计议。 因为在普通平民中推广圣光的使用，同样意味着会与教会产生直接的对抗。现在教会的势力还非常强大，而且人民之中也有不少人是圣光的信徒，阿尔萨斯不愿意——至少是暂时不愿意，去触碰这个霉头。在那之前，他必须先想办法尽可能地削弱圣光教会的势力，削弱教权，加强王权。 或许......这次的天灾瘟疫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阿尔萨斯完全可以想一些办法，让人民群众明白，在瘟疫面前，能拯救他们的，不是什么圣光教会，而是恰到好处的防控管理措施和强大的魔法的力量。 简而言之，为了战胜天灾瘟疫，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强大的王权和魔法的力量。“你必须用魔法来打败魔法”，这是安东尼达斯教给吉安娜的，阿尔萨斯当然也有幸旁听到了这句箴言。实际上，不论一场瘟疫究竟是不是由魔法引起的，你都最好用魔法来打败它。 当然，这绝对不意味着阿尔萨斯就会放纵诅咒教派的行动。对于这种极端反人类的家伙，他必须要出重拳！在斯坦索姆的时候，阿尔萨斯就发过两个誓。一，他一定要追杀玛尔甘尼斯到天涯海角；二，他绝对不能让斯坦索姆这种悲剧重演。现在，第一个誓言已经得到了执行和贯彻，是时候履行王子对臣民们的第二个承诺了。 第二章 成立组织(上) 很快，阿尔萨斯就把他的想法开始付诸行动。 有一件事他是非常清楚的——专业的事情必须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如果他比财务大臣更懂经济，比国库行长更懂货币政策，比将军和圣骑士们更懂军事，比大主教更懂圣光，那他就成了坏尔萨斯懂王，而这些人统统都会失业——这当然是不现实的。 阿尔萨斯不是懂王。 所以，他需要一些得力的手下来组建一些高效运转的机构。 就在今天，一个名为“洛丹伦肃清诅咒教派非常委员会”的组织已经成立（以后简称为nece），它直接对阿尔萨斯王子负责，旨在“与一切投靠了亡灵天灾的分子而斗争”，在必要之时，它可以采用一切“非常措施”。 阿尔萨斯将非常委员会的任务简要概括为：“在整个洛丹伦的范围内消灭和制止一切诅咒教派的行动和腐烂行为，将诅咒教派的积极分子和洛丹伦军团里面的腐烂分子交由法庭处理，同时还进行前期的侦查和预先审理。” 但实际上，在后来，它的主要职能还应该包括在得到联盟成员国允许的情况下，对付整个联盟境内的所有诅咒教派势力，并负责管理、搜查、抓住、审判和物理消灭的一条龙服务。 刚刚开完了会，第一秘书费利克斯·陈就明确了自己的职责，他需要收罗、训练一批潜行者、战士，必要之时还可以有术士，来完成nece组织的使命。 收罗这样一批人实际上并不需要花太多的代价，因为在人类王国中，潜行者、术士都是一些不怎么受欢迎的职业，他们就像下水道的老鼠。只要费利克斯愿意对他们诚心相待，获取他们的忠诚并不是难事。他很快就采取了行动。 毫无疑问，整个非常委员会的中高层成员都是阿尔萨斯的绝对亲信，很多成员都直接来自于最忠诚的军队，就连萨萨里安也呆在这个组织工作。在必要时刻，他们可以从阿尔萨斯以及他的直属军队那里得到所需要的一切支持。 费利克斯·陈原名埃德蒙，他原本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在他的几个好朋友被当地的领主害得很惨之后，他愤怒地带着一群兄弟杀死了领主报仇。 后来，他和他的手下就成为了一伙强盗，不过他们这伙人总是从领主那里抢夺，并且接济平民，还性格直爽。 阿尔萨斯在一次出访之时偶然得知了这伙强盗的存在，并且在和当地村民的交谈中意外地发现他们在当地的名声还不错。于是阿尔萨斯抛下了乌瑟尔，化名米斯希尔萨·阿奈尔，试图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一伙强盗。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埃德蒙的智慧。这伙强盗没过多久就顺利地甩掉了白银之手的跟踪，而且阿尔萨斯直到现在也完全不知道费利克斯是在什么时候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的。 埃德蒙似乎也认为，尽管阿尔萨斯是王子，他们仍然可以成为朋友，因此一直没有拆穿他——直到在山林中的一次篝火烧烤晚餐上，埃德蒙的一个喝醉了酒的副手直接称呼米斯希尔萨为“阿尔萨斯王子”。 阿尔萨斯非常的尴尬，但他注意到这伙强盗对他没有任何敌意。于是，他最终决定动用自己的权力，免除了这伙人的所有罪行，并且帮助他们在布瑞尔省解决了一些当地人民生活上的困难，让他们得以重新返回家园。阿尔萨斯的真诚最终赢得了费利克斯的友谊和忠诚。 但有一点是必须指出的，费利克斯并非忠于洛丹伦王室——一个强盗头目、侠客怎么可能忠于王室？实际上，他只是和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友谊。 他忠于阿尔萨斯，而非洛丹伦的王子。 费利克斯强大的能力和崇高的道德品质给阿尔萨斯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认为，费利克斯不应该只满足于当一个农夫，他的才华不应该就此遭到埋没，他理应站在一个更大的舞台上为他所热爱的一切作出更大的贡献。 第二个组织名为“洛丹伦真理广播平台”，它的职责则是利用魔法的力量，把来自首都平台中心的声音传输到全国各个城市、乡镇。当然，这些广播势必会包含许多阿尔萨斯希望让人们听到的内容——其中就包括阿尔萨斯王子、光明使者乌瑟尔以及整个白银之手骑士团，在斯坦索姆城外下跪祈求圣光拯救他们的人民，却没有得到圣光的任何回应的故事——还包括来自肯瑞托的传奇女巫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使用魔法挽救了一万八千多人生命的传说。 这个组织成立的最初目的非常明确，它一方面旨在激发人民对于魔法的兴趣和好奇——至少要让他们意识到，魔法对他们非常有用；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动摇人民对于圣光的信仰——但是只有两个人才知道它的真实意图，那就是阿尔萨斯王子和电台总编辑保罗·约瑟夫·布隆施坦因。布隆斯坦因将会谨慎地从海量的投稿中选择有助于达到目的的广播稿。 布隆斯坦因原名达维多维奇，他是一个地主的大儿子。按照传统社会的标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一方面，他没有按照父亲的期望那样去试图成为一名骑士，反而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文学创作； 另一方面，他喜好帮助穷人，他把黄灿灿的金币都散给了领地上的平民，在父亲看来简直就是作孽，最终他因此而遭到了父亲和二弟的驱逐。此后，他因为发表了一些反对圣光的言论而遭到教会的审判，并且被流放到奥特兰克的雪山之中。 不过，凭借自己坚强的毅力，他从荒凉的奥特兰克山脉逃了出来，并且十分幸运地没有碰上辛迪加强盗。后来，他化名为布隆斯坦因，依赖写作为生，同时仍然在暗中反对光明教会，并且有时依靠自己的稿费接济一些穷人。正因如此，他不敢、也没有办法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一个到处流浪的吟游诗人。 阿尔萨斯假装自己是一个喜好文学的小贵族，并且和他一起聊天、议论当时发生的事情，阿尔萨斯还主动在布隆斯坦因面前明目张胆地讲一些嘲笑王室、嘲讽王子的洛丹伦笑话，还成功地让布隆斯坦因和他一起讲笑话—— 不得不说，他们在一起讲笑话时总是非常开心——扣1圣光和你一起笑！ 最终阿尔萨斯和这个文笔很好的穷作家成为了朋友，并主动提出他有意接济他。在取得了他的信任之后，阿尔萨斯在一次晚餐中成功地把他灌醉，从酒后真言中了解到了他几乎所有的过往经历。 而现在，阿尔萨斯已经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怜的布隆斯坦因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现在只能被迫为阿尔萨斯工作。 （附：阿尔萨斯与布隆斯坦因一起讲的洛丹伦的笑话三则 1、洛丹伦当年领导联盟战胜兽人，都投入了哪些人力？ 达拉然的法师，奎尔萨拉斯的龙鹰骑士，激流堡的骑士，库尔提拉斯的舰队，吉尔尼斯的战士，铁炉堡的火枪手，鹰巢山的狮鹫骑士，以及洛丹伦的农民。 2、圣光和狗有什么区别，先生？ 你养的狗是不会抛弃你的。 3、某天，阿尔萨斯王子来到北大六院的病房里视查，他问病人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众病人：“不知道。” 阿尔萨斯：“我是未来的联盟至高王，整个洛丹伦的森林都在为我而欢呼！” 所有的病人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其中的一个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可怜的人，我们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 第三个组织则名为“洛丹伦粮食的监督和管理组织”。它的使命非常简单而明确——就是加强对粮食安全的审查。 为此，阿尔萨斯不惜花重金从达拉然聘用一大批法师来担此重任。根据阿尔萨斯的想法，他需要的是“年轻，能力强，而且声名狼藉”的人。原因很简单，那些名气很大的人往往都请不动，或者动辄索要高薪。越是声名狼藉的人，才越愿意接受他的雇佣，甚至还会感谢这位王子殿下给他们机会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吉安娜很快根据自己的印象给阿尔萨斯列出了一份名单，其中为首的一个叫做罗宁。罗宁是六人议会大法师克拉苏斯（克拉苏斯看起来是一个高等精灵，但很少有人知道，它实际上是一头红龙）的弟子，是一个理论水平一塌糊涂，但实践战斗力却很强的战斗法师。此人曾经在第二次战争期间临危受命，拯救过红龙女王。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声非常糟糕，有着“团灭发动机”、“天煞孤星”之类的美誉，甚至有人说“如果死亡之翼一口吞下了罗宁然后噎死，那么我们就同时少了两个祸害”。 当然，我们坚定的唯物主义阿尔萨斯殿下是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说法的。在他看来，越是“天煞孤星”越好——实际上，阿尔萨斯就喜欢和“天煞孤星”交朋友。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说不定达拉然的祸害，会成为洛丹伦的福星呢。 达拉然大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则受到来自洛丹伦官方的邀请，义务担任这个组织的兼职顾问—— 毕竟，在人类王国中，没有人比她更懂天灾瘟疫。 其实，法师罗宁本来是不愿意接受这项来自洛丹伦的邀请的——毕竟他的相好温蕾萨·风行者女士还在达拉然住着呢。但是罗宁只是一个小贵族的儿子，他太穷了，难以养活自己和自己的女友——要知道，一个精灵的日常开销可是很高的。此外，罗宁也难以维持自己正常的魔法研究。 而且，最重要的是，阿尔萨斯王子给得实在太多了。 第三章 成立组织(下) 第四个组织名为“洛丹伦联合调度部”，它的职责是对尽可能地实现对洛丹伦几个集团的有效管理、统一指挥，坚决杜绝在此次诺森德战役中所暴露出来的各自为战的现象再度发生。当然，联调部的重新整编会从直接听命于王国的嫡系部队开始。 这是因为洛丹伦的军队之中还包含着大量的贵族领主的军队，如果贸然采取行动，可能会被这些领主们视为王室对贵族利益的侵犯。阿尔萨斯将亲自领导这个部门。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把一大票出身上层、尸位素餐的老油条们从王国的嫡系中一步步地赶出去，换成那些出身贫寒的卓有战功、年轻有为的军官。玛维恩将在这个组织中辅助他。 这个组织成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参与了斯坦索姆军事行动的几千名士兵的姓名全部汇总起来。这对阿尔萨斯王子非常有用。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能团结人的只有两样东西——那就是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反醉。这些士兵可以说是和阿尔萨斯有着“共同反醉”的深厚情谊——他们极有可能在斗争最关键的时刻站在他的一边。 第五个组织叫做“公共紧急救济署”，这个组织的目的在于尽可能地接济一些生活实在难以为继的贫民。让他们至少有口饭吃，不至于落草为寇或者投靠诅咒教派。不过这个组织工作的实际成效还有待时间的检验。毕竟，这并不是阿尔萨斯的首创——洛丹伦王国在历史上也有先王成立过类似的组织，但收效甚微，最后不得不草草解散。但是阿尔萨斯还是很自信的——他相信他成立的组织的执行力会远超历史。毕竟他有他的绝招——他不会依赖那些懒惰的贵族们来运作这个组织。 第六个组织则是“教育委员会”，顾名思义，它的职责是尽可能地利用有限的资金，在洛丹伦的几个大城市中尽可能地对更多的臣民普及、推广魔法的一些常识。这个组织的主要教育对象是小孩子，毕竟小孩子的可塑性很强，更有利于教育。当然，它也需要对那些感兴趣的成人进行一些扫盲、科普性质的工作。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非常希望自己能担此重任，她认为，既然她连“学习？学个屁”的洛丹伦头号大魔盲都能教懂，那么她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而且，吉安娜从来都不是那种只满足于生活在家里，生孩子、带孩子的女性。她非常渴望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于是她自告奋勇，并且凭借自己的特殊关系，走后门成为了教育委员。不过考虑到以后吉安娜随时可能离开她的工作岗位，以防万一，阿尔萨斯王子还是任命了在教育方面经验丰富的娜杰雅·克鲁普斯女士来担任教育副委员。 克鲁普斯女士是一位仁慈和蔼的贵族小姐，之前有管理领地的经验。她很喜欢和孩子们打交道，而且还曾多次志愿到一些贫穷的村庄去教当地的小孩读书写字。偶然地被到访奥特兰克山脉脚下的阿尔萨斯所发现。她的善良赢得了阿尔萨斯的尊敬。 虽然克鲁普斯女士在魔法方面只是浅尝辄止，但她或许能够在其他学科的教育方面发挥较大的作用，例如机械学、识字、数学等等。而且，作为一位领主的独生女儿，这位和蔼的女性在行政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如果普罗德摩尔女士遭遇了什么管理上的困难，她将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助手。 第七个组织被命名为“管理联席会议”，目前并没有什么实际职权，不过在阿尔萨斯的计划中，他要通过种种手段，逐步扩大这个会议的职能范围，用来架空、取代地方实权贵族对自己封地的掌控力。联席会议的第一个重要使命就是对提瑞斯法林地林地的土地进行勘测定界，接着是整个洛丹伦。 本来阿尔萨斯还计划要对洛丹伦的总人口相关数据进行统计和汇总，最好能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户籍处理方法。但是联席会议第一秘书奥托·利奥波德明确地告诉他，由于避荒、外出、异地务工等人口流动现象以及正常的生老病死等因素，人口汇总的难度要远远高于土地的勘测定界。在严重缺少经费和人力支持的情况下，两者不可能同时进行。阿尔萨斯只好暂时放弃了进行人口数据汇总的想法，把土地的丈量放在第一位。 奥托·利奥波德出生于一个小贵族家庭，从小到大他的文化课程都非常优异。此外，他还自学了法律。并且，他经常免费在地方法院出庭为无力出钱的农夫们辩护。这一点也遭到了当地一些领主们的不满。正因如此，他现在已经三十岁了，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驿站长官。阿尔萨斯在听农夫们谈论了他帮助他们辩护的故事以后，主动找到了他。两人酒逢知己千杯少，也很快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克里斯托夫出生于平民家庭，他曾经是加里瑟斯将军的麾下的一名小小的文书。在阿尔萨斯王子一次到瑟伯切尔访问军队时结实了这位郁不得志的青年才俊，他发现克里斯托夫在处理繁琐的政务方面具有非常杰出的才能。显然，雄心勃勃的王子殿下不能容忍他见到的任何人怀才不遇——克里斯托夫现在被任命为联席会议的第二秘书。 第八个组织则是“发展计划委员会”。在攻击黑石部落时结识的矮人朋友卡德尔·鹰眼将凭借他打造武器的杰出才能来领导这个机构。在阿尔萨斯对他承诺了新品种的美酒管够以后，他就高高兴兴地走马上任了。 在此次北伐诺森德的战争中，阿尔萨斯已经见识到了那些矮人机械学的强大之处。绝大多数洛丹伦的士兵们只能以血肉之躯和那些该死的僵尸生物相抗衡，而矮人们则拥有无穷无尽的办法在很安全的距离上就将其消灭干净。无论是能远距离攻击的单人火枪，还是能躲在其中开火的蒸汽坦克，或是能飞在天空中灵活机动的蒸汽直升机...... 别人有的，我们要有！所以，发展计划委员会的第一个重要使命（或者说是在军事方面的使命）就是想办法在卡德尔·鹰眼等专家的帮助下，集中王城一些铁匠铺的力量，在近期内搞出一所洛丹伦自己的武器加工厂，让洛丹伦的军队也能装备上这些能轻松而安全地消灭那些亡灵的强大武器。 别人没有的，我们也要有！阿尔萨斯王子已经立下了雄心壮志。实际上，或许那些矮人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阿尔萨斯已经意识到了——如果能把那些用来驱动蒸汽坦克和直升机的动力装置，稍加改装，再装在铁匠铺里......想象一下，那将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由这些先进的机器，可以007而毫无怨言，不需要睡觉和休息的机器——而不是那些稍微加大负荷就完全受不了了、没有什么剩下的价值的工匠师傅们——在铁匠铺里干活，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各种盔甲、剑、火枪......洛丹伦将会拥有源源不断的武器供应。而且，我们不妨把思维再发散一下，这种强大的机器不仅可以用在装备制造中，还可以用在纺织业、农业中，那么，无穷无尽的衣料等纺织品将横空出世，大量的农夫劳力也将得到解放...... 第九个部门是公共卫生委员会。这个委员会是在吉安娜的提议下成立的，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运用医疗系魔法的力量来为人们治疗那些圣光无能为力的疾病。这个部门目前还是一个空架子，除了吉安娜本人以外连一个雇员也没有。 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奥术学派的医疗系法术才被她创建几年，整个体系还远远称不上成熟，新晋的高阶法师们往往还是更加愿意在那八个体系已经相对成熟的学派中深入专研。对这些富有天赋的法师们来说，医疗系确实缺乏吸引力。此外，学习医疗系魔法还有一个坏处——这意味着要和圣光教会的牧师们抢饭碗。 不过吉安娜对此并不担心。关于第一点，她也有她的“杀手锏”——医疗系法术对生命科学知识的要求较高，但是对魔法基础的要求却很低。因此，它非常适合那些对生命科学感兴趣、能吃苦耐劳，同时没什么奥术魔法天赋的人学习。只要你够勤奋努力，以最快的速度背下生命科学书本上的知识，几个月就成功出师也不是没有可能。关于第二点，肯瑞托的魔法师们本来就和圣光教会不太对付，像她自己这种信仰圣光的法师反而在达拉然属于异类。 普罗德摩尔女士以超乎想象的热情投入了她的工作。这位新任的教育人民委员很快就制定了一个非常详尽、极具野心的计划，并且当晚就立即出发，前往位于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地区的南海镇，她打算在这里对她的宏大计划进行一个初步的试点——当然，她还有一个小心思，如果她的父亲打算来洛丹伦看望她，那么多半会经过南海镇。 而阿尔萨斯王子认为，尽管瘟疫暂时平息，诺森德的神秘存在将仍然是王国的头号威胁。为了准备一场可能存在的惨烈的战争，他需要一个安全而稳定的后方。因此，他必须要把位于南方的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建设成一个诅咒教派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坚强堡垒。 于是，年轻的王子和教育委员不谋而合，一同离开了王都，前往南海镇，星夜兼程。 （ps：吉安娜第一次去南海镇必须跑着去，她以后才能开传送门）。 第四章 初到南海镇 南海镇的领主是一位伯爵，他曾经对巴罗夫家族效忠，在第二次战争结束以后，由于巴罗夫家族对联盟的效忠来得太迟，他们的一部分领地遭到了联盟的剥夺。所以，这位伯爵现在对米奈希尔家族效忠——不过阿尔萨斯心里很清楚，实际上他只对他自己效忠。 等到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抵达南海镇，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阿尔萨斯很高兴，他记得以前吉安娜的身体素质并不是很好——上次在从安多哈尔连夜赶往壁炉谷的路上，短短几个小时吉安娜就完全撑不住了，可这次，她看上去比自己的状态还要好。 “我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到了他们的临时住处，吃完早餐，阿尔萨斯伸了个懒腰。他正要伸手去抱住吉安娜的腰，却发现她已经转身离开。 和只想睡懒觉摆烂的王子不同，精力充沛的教育人民委员已经正式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阿尔萨斯打了个哈欠，好吧，她的精力非常充沛，可是他还得睡觉，不是吗？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吉安娜亲自担任面试官，迅速地在南海镇收罗、雇佣了一批有一定魔法基础的人。又有不错的收入，而且还是为王室打工，可谓是倍有面子，被选中的人自然喜不自胜。这些人将成为南海镇魔法学校的第一批教师。 吃过午饭，吉安娜和她的新手下赶到了当地的一些村庄，走访了一群当地的民众。一行人以洛丹伦王室的名义对他们承诺，如果他们几天后的傍晚愿意赶到南海镇的广场上来观看、欣赏魔法表演，每个人都可以领取一个鸡蛋。当地的村民们都知道“魔法”是一种很厉害的东西，在传言中也显得神乎其神。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魔法的威力。好奇心再加上一个鸡蛋的诱惑，让不少的村民蠢蠢欲动。 “请问这位尊贵的女士，可以现在就把鸡蛋给我吗？我明天晚上一定到现场观看。”一个村民发问道。 吉安娜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这是不可以的。我们只会在大后天的魔法表演结束、散场离去的时候，才会给各位发放鸡蛋。另外，如果是带着小孩子一起来的，小孩子可以领两个鸡蛋哦。” 吉安娜的微笑让众人感到无比的亲切。既然一切都说得很明白了，那么他们也不再有疑问。所有当天晚上有空的村民，都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带上孩子一起去欣赏魔法表演。毕竟他们也确实很想亲眼看看，传说中无比强大的肯瑞托大法师，到底有多么神奇的力量。这绝对不是为了那几个鸡蛋，绝对不是！ 到了下午，慵懒的王子殿下终于醒了过来，此时勤劳的教育人民委员已经努力地工作了好几个小时。阿尔萨斯简要地整理着装，洗漱了一下，就立刻开始了他对南海镇军队的大“迫害”。 他以一种非常认真负责的态度，认真地评估了南海镇城内的守备部队的规模。根据他的初步估算，城内的军队远远没有上交的财务的报表上所填写的那么多。 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阿尔萨斯决定一丝不苟地统计全城的每一个士兵。 他在南海镇伯爵和赫尼·马雷布镇长的陪同下，一同检阅着城防守备部队。从人数上看，士兵们的数量和伯爵汇报给国王的数据基本吻合，但是——这帮人穿着破烂的衣服，萎靡不振地站着，手上的盾牌锈迹斑斑，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老古董。而且，他们的队伍站得非常地“整齐”，这与他身旁的皇家卫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尔萨斯扫视着这只“军队”。他毫不怀疑，这样的一支军队，一定能做到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逃跑时其疾如风，前进时其徐如林，抢劫平民时侵略如火，友军有难时不动如山。 简直就是一帮强盗！ “传我的命令，所有人，围着军营跑二十圈。”阿尔萨斯冷冷地说道。法瑞克忠实地把“王子的命令往下传”。 人群中立刻就出现了很多不和谐的声音，但是很快都被军官们压制了下去。陆陆续续地，大军组成的这一条长龙，艰难地蠕动了起来。 才跑了几圈，就有不少的人掉队了。阿尔萨斯看到有一个“士兵”明显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而且嘴里大声嘟囔着什么。他从背后朝着那个士兵悄悄地走去，终于听清了他在抱怨，“fark，这他妈和说好的不一样！” 阿尔萨斯走到他的面前。“士兵，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没......没什么。” “那你就必须要好好地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连五圈都坚持不下来？”阿尔萨斯狞笑着看着这个落单的士兵，眼露凶光，此刻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远比什么恐惧魔王之类的恐怖的多，“如果你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哼哼哼......” “饶命啊，王子殿下！”那个“士兵”立刻就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阿尔萨斯不依不饶。 “可是......”这个“士兵”左顾右盼，面有难色。 阿尔萨斯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米奈希尔家族的继承人可不是什么笨蛋。 “法瑞克，马上让两个人把他带到那个角落去！”阿尔萨斯指向了一个方向。而他自己则朝着另外一个再也跑不动的“士兵”走去，让皇家卫兵把他带到另外一个角落...... “现在你可以老实向我交代了吧。”十分钟后，阿尔萨斯居高临下地怒视着第一个可怜虫，就好像马上就要把他吃了一样。“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不需要有所顾忌。而且，我已经带走了几十个人，你就算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他们也不会知道是你说的。” 见到对方仍然一言不发，阿尔萨斯终于绷不住了，他破口大骂道，“快说，蠢货！其他人已经告诉了我你的一些信息，我的卫兵们已经开始在城里搜寻你的妻儿了。如果你执意不老实交代的话，我不能保证......” “士兵”马上就痛哭了起来。“王子殿下，我罪该万死，求求您放过我的家人吧......”此时这个“士兵”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我本来只是一个小铁匠，昨天突然接到了一个老爷的指令，他让我来这里扮演一个士兵，他还说只要我来了，就可以得到一块银元......我不敢说啊，说出去全家老小都要......” 此时这个“士兵”仍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阿尔萨斯和他的卫兵已经离开了。 第五章 剑拔弩张的晚宴 实际上，不仅是他这样说，另外一群“士兵”的供词也和他大同小异。此外，还有一些士兵，的确是在册的有编人员，只是因为他们的伙食太差，营养不良、缺乏训练，体力不支，才掉队了。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这里的长官们是在明目张胆地吃空饷、喝兵血。毫无疑问，阿尔萨斯认为幕后主使就是南海镇伯爵本人，而且赫尼·马雷布镇长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没有他们当后台，这些长官绝不敢如此嚣张。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即使他贵为王子殿下，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接将其逮捕，毕竟对方是一位贵族。所以，他必须要小心翼翼地收集证据......或者，直接抓他一个人赃俱获。 此时的南海镇伯爵已经感到大事不妙了。他的正直嗅觉非常敏锐。以前怪国王派来的大臣检查军队，都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他随便拉几个演员，直接就糊弄过去了。而今天，阿尔萨斯王子不仅非常认真，甚至还拉走了不少的士兵单独问话，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牵扯到他，他这个伯爵就当到头了；而且，就算处理好了，他也肯定会因为“监管不力”而遭到来自王国的处罚。 当天晚上，阿尔萨斯邀请伯爵先生一同共进晚餐。这是不合贵族规矩的——按照惯例，阿尔萨斯来到南海镇，应该由伯爵隆重招待他才对。但是阿尔萨斯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确保伯爵时刻处于他的视线范围内，防止他搞出什么骚操作——阿尔萨斯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小年轻，他玩阴谋诡计的水平还远远不是对方的对手。 那么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不给你施展阴谋的机会好了。公平起见，我们都不准玩阴的。 因此，阿尔萨斯尽可能地把晚宴的流程设置得非常长，为法瑞克争取时间。与此同时，法瑞克队长则已经开始根据阿尔萨斯的授意，对守备部队的军官进行着紧锣密鼓的调查。他的目标，是尽可能地把调查的线索往伯爵自己身上引。 晚宴的气氛非常良好。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大口大口地吃着肉，这一方面是因为她今天确实累坏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在极具泥腿子气质的平凡的阿尔萨斯身边呆了太久，已经被他“同化”了。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今天阿尔萨斯他自己，却开始装起“贵族绅士”了。他有条不紊而且非常优雅的叉起一小块牛肉，慢慢地送进嘴里，又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他的动作看上去简直比那些高等精灵还要优雅。 如果不是他非常强壮，长相英俊而非身材苗条、样貌美丽，吉安娜甚至怀疑坐在自己身边的不是阿尔萨斯，而是凯尔萨斯。 阿尔萨斯哪有什么心情吃饭，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伯爵先生。他要确保伯爵没有机会和任何人交头接耳，策划阴谋。 伯爵先生自己则心急如火。本来他是有很多办法可以用来反制阿尔萨斯这个愣头青的，比如在城里放上几把火、再暗中消灭自己的几个下属之类的，但是阿尔萨斯一直盯着他，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去布局。 伯爵现在只能默默地对圣光祈祷，祈祷阿尔萨斯的手下效率慢一点，千万不要在这几个小时内就抓住自己的把柄。 法瑞克在行动，伯爵的手下们虽然没有得到伯爵的授意，不过他们也在采取行动。他们当然不可能选择自杀——虽然自杀确实能够保护好伯爵大人不受任何牵连，但他们是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他们也不会直接就选择到处放火，烧毁所有财物和证据——那样就意味着他们今年辛辛苦苦的，全都白干了，一分钱都捞不着。所以，即便是要放火烧毁证据，那也是到了最后迫不得已的选择。 他们的解决办法很简单——直接干掉法瑞克队长。干掉阿尔萨斯的胆子他们是没有的——杀死洛丹伦的唯一指定接班人，等同于向洛丹伦王国宣战。到时候泰瑞纳斯国王绝对会本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宗旨，毫不介意把南海镇变成第二个斯坦索姆； 但是，干掉法瑞克的胆子，他们不仅有，而且很大。法瑞克虽然深受阿尔萨斯信任，但是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他并不是什么钦差，军衔也只是一个少校而已。法瑞克死了，无非会让南海镇背上一个“治安非常糟糕”的名声，并且使阿尔萨斯王子无能狂怒罢了，并不会引起王国的正直地震。 晚宴继续进行，虽然双方已经剑拔弩张，氛围降到了冰点，但是这丝毫没有破坏吉安娜殿下的良好食欲。她那粉红的嘴唇上泛起了一层淡黄色的油，小小的下巴有规律地振动着。 “阿尔萨斯，你怎么不吃啊。”吉安娜用叉子往阿尔萨斯的碗里送了一块猪排，她嘴里还包着一块肉，这导致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明明这么好吃。” “没事，我不是很饿，你先吃吧。再说了，后面还有很多道菜没上呢，现在吃饱了之后你怎么办？”阿尔萨斯虽然在对吉安娜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仍然盯着伯爵，这让吉安娜内心很是有些不舒服。 行了，不管他了。反正吉安娜今天上午在忙的时候，阿尔萨斯却在睡大觉呢。吉安娜决定，自己吃饱了就先回去休息。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再也吃不下了。 “阿尔萨斯，我今天累了，先回去了。”在非常礼貌地对参与宴席的诸位告别之后，吉安娜率先离开了长长的餐桌，准备离开。突然，阿尔萨斯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样，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也猛地一震。 “吉安娜，你要不......先去找一找法瑞克吧，顺便给他和卫兵们带点吃的。他们在执行一个特殊任务，估计还没吃晚饭呢。” 吉安娜有些莫名其妙，你让我去找法瑞克，却不告诉我他在哪，这算什么啊？不过她还是照办了。对于一个拥有法师之眼的强大女巫来说，在这样一座并不十分巨大的城市里找到一队士兵，还是比较容易的，再加上周围人多，她不方便在这里撒娇或者抱怨阿尔萨斯，吉安娜只是沉默地离开了。 她制造了一堆魔法面包，准备带给这些忠诚履行职责、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的士兵们。 见到终于有人离席，伯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王子殿下，我今天也有些累了，准备先行告退，还请殿下见谅。” 阿尔萨斯微微一笑，尽管他长得还是比较英俊帅气，笑得也非常核善，但这个笑容却是伯爵此生见过的最可怕、最狰狞的存在。 “不，伯爵大人。您还暂时不能走。毕竟，真正的好菜还没有端上桌呢。” 第六章 吉安娜的审讯 妈的，这个王子是真的拿定主意，不会放过他了！伯爵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在城内的军事驻地，法瑞克已经秘密缉捕了一大票与此案有关联的军官，并且对他们分别进行单独问询。 “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是这将被视为无声的抗拒，你最终会被从严处理。”法瑞克看着面前的人，神色严肃。 看来伯爵在这里的根基实在太深厚了，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阿尔萨斯王子能一举将其铲除。这样的话，选择坦白就会导致伯爵大人消灭自己的全家老小，抗拒到底反而最多只是自己会吃点苦头，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要让他们坦白，就必须向这些人证明阿尔萨斯王子的强大决心。法瑞克对此十分头疼，毕竟他是一个强大的战士，却并不擅长审讯犯人。或许，费利克斯·陈比他更适合出现在这里。可惜费利克斯已经前往东部荒野调查残余的诅咒教派势力了。 他又没有出幻影斧（分身斧），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多个地方。 “队长，你辛苦了。”吉安娜女士甜美的声音突然出现，“阿尔萨斯托我给你们带一些吃的。” “唉，谢谢王子和吉安娜殿下的好意。”法瑞克极为苦恼，他知道阿尔萨斯正在帮他拖延时间，但是这两个小时他几乎毫无进展，哪里有什么心情吃完饭。 他退出了这座临时用作审讯的禁闭室，“吉安娜殿下，阿尔萨斯王子要求我从这些顽固的家伙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可是他们怎么都不肯开口......” 法瑞克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对吉安娜全盘托出。她是和王子殿下最亲密的人，既然自己值得阿尔萨斯信任，那么她肯定更值得信任。况且，法瑞克也很想知道，这位强大的肯瑞托女巫会不会有一些巧妙的办法。 短短几分钟后，吉安娜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也明白了为什么阿尔萨斯今天突然开始装绅士。但是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除非——她使用一些禁忌的黑暗魔法...... 她在达拉然广泛地选修过很多杰出导师的课程，其中当然包括克尔苏加德。此外，她还曾利用安东尼达斯的信任，打开过禁忌魔法丛书库的大门，来满足自己强烈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因此，她确实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在目标很虚弱的前提下，直接审视目标的心灵，但代价是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摧毁目标的灵魂。 这种办法确实有些过于邪恶了...... 正当吉安娜在犹豫是否要违背肯瑞托的禁令使用邪恶法术来帮助阿尔萨斯达到目的时，一连串的箭矢从外面射了进来。两名毫无防备的皇家卫兵立即身重数箭。显然，对方使用了重弩，强大的动能足以刺穿皇家卫兵的铠甲。“小心，注意警戒！”法瑞克喊道，卫队立刻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依托地形来抵抗来自对方的暗中袭击。 运用自己的法师之眼，吉安娜很快就发现了刺客们的位置。 “我本来是讨厌诉诸暴力的，这可都是你们自找的！”(i hate resorting to violence.you asked for it.) 一道闪电准确地劈在了弓弩手们的人群中，这几个刺客顿时不伤也麻。接着一个火球就快速向他们袭来，刚刚被闪电电麻了的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避，全部都被炸翻在了行刺的楼顶上。 只见一道蓝色的光影闪过，吉安娜出现在了他们身旁，此时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紫色，背上的法杖变成了一把四溢着寒气的符文剑，握在她的手中，使她看上去就像一位战神。她很快就像宰鸡一样快速地切死了几个弓弩手，只剩下看上去领头的那一个。 “快说，蠢货，是谁派你们来的！”普罗德摩尔战神凶神恶煞地盯着这个弓弩手。但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弓弩手头目仍然一言不发。吉安娜已经失去了耐心。她伸出左手，一团黑色的气体在她手中成型。很快，这团黑气注入了奄奄一息的弓弩手的体内，他那同样奄奄一息的灵魂就被掏了出来，他的记忆也随之被呈现在了吉安娜的面前。 吉安娜飞快地在他的记忆中翻阅着她所需要的信息。是伯爵大人的管家派他们来的，而这位管家显然是伯爵的心腹。 等到吉安娜确信她已经获得了有用的信息，她随手一挥，这个刺客的灵魂之光也快速地消散了。至于化作了多少心能，没有人知道。 站在城郊的仓库旁，南海镇的赫尼·马雷布镇长却一直在观察着军营附近的动静。他非常确信，刺杀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并且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伯爵的管家以及附近的众人。伯爵忠诚的手下们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分赃、财产了——都不如保命要紧。 他们立刻开始点火，企图烧毁仓库，焚毁一切证据。 在军营的楼顶上，吉安娜一回头，却发现在禁闭室周围正在发生激战。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闪烁了回去。敌人派遣了一批比较强大的潜行者来参与这场刺杀，不过这并不能难倒她。 吉安娜举起霜之哀伤，轻轻挥动，一道以她自己为中心的冰环便向四周扩散开来，被冰环扫到的所有的人，不分敌我，全部都被冻结了起来，既包括所有的刺客，也包括皇家卫队的士兵。所有使用了暗影能量来隐身的潜行者，都在这一刻显露了自己的踪迹。 吉安娜像一台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一样，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魔剑，屠杀着那些潜行者。刺客们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灵魂就被霜之哀伤所彻底吞噬。 最后，她走到之前被审讯的那名南海镇军官的面前，伸出左手，一团紫色的奥术能量向前涌去，覆盖在军官身上的冰霜很快就随之融化。 军官的脸色立刻变得凄惨无比，他不自觉地想要向冰霜女王下跪，却被固定在审讯椅上动弹不得。 “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殿下，饶了我......”然而他的整张脸就这样固定在了这一刻，保持着想要求饶的姿态。 太晚了，他投奔胜利的一方实在太晚了。虽然他死了，但是他不能责怪吉安娜——如果他早点选择坦白，他本来是不会死的。他非要等到吉安娜的耐心彻底耗尽，他非要等到吉安娜体会到了使用黑暗禁忌魔法的快乐，才想起来跪地求饶。 这都怪他自己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吉安娜什么都没有做错。 是的，她没有错。 吉安娜从他那一无是处的灵魂中，还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们准备分赃的所有财物和证据，都存放在城郊的几个偏僻的仓库中。怒气渐消，她的眼睛也逐渐从紫色褪为蓝色。 这时，她才猛然想起，法瑞克等人还被她冻着呢！ 她急忙给皇家卫队的士兵们解冻，“队长，我已经‘审讯’了他们了。证据就存放在城西北的几个仓库中。被他们挪用的士兵的工资也在那附近。我们马上出发。” 第七章 局势已定 法瑞克点点头，他亲眼目睹了吉安娜“审讯”那个军官的整个过程——一道黑色的气团涌入了军官的体内，把一道蓝色的光从他的嘴和眼睛中撕扯了出来，最后那道蓝色的光像一本书一样呈现在吉安娜的面前。 虽然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甚了解，不过法瑞克听说过一个传言——人类的灵魂之光是蓝色的。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这样的一个猜测就极有可能了——军官的灵魂直接被吉安娜掏了出来，进行“翻阅”。 法瑞克看向她的眼神之中早已满是敬畏。这位队长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过，而且害怕居然是那个和他誓死效忠的王子殿下关系最亲密的人。 这不合理。他对王子殿下无比的忠诚，他相信自己绝不可能会背叛王子殿下，而普罗德摩尔女士则是阿尔萨斯王子的未婚妻，在诺森德就已经证明了，她也不会背叛王子殿下——所以法瑞克不应该害怕她，无论她多么强大，因为他们都是忠于阿尔萨斯的——可是法瑞克就是害怕她，没有理由地害怕。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无用的想法全部赶走。现在王子还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呢。 一队士兵跟随着吉安娜迅速向目标仓库迅速前进。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不需要吉安娜为他们指引方向了——因为他们都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众人开始一路奔跑，把吉安娜女士甩在了身后，他们想要尽可能多地保留下一些证据。吉安娜也在尽力地奔跑——她需要足够接近，才能开始施法。 跑得快的士兵们抵达了仓库四周，立刻开始准备灭火。但是这火实在太大了，而且周围也缺乏水源。面对短时间内无法扑灭的大火，法瑞克队长决定顶着大火冲进去抢救证据——但是已经不需要了。 一道强大的冰环突然出现在仓库的上空，它快速地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火焰全部瞬间熄灭。卫队的大部分士兵们立刻冲了进去抢救财物和证据，只剩下少量的兵力在周围警戒。 伯爵的手下们躲在仓库附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精心准备的大火一瞬间就被人扑灭了。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彻底完蛋了。再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他们悄悄地离开了仓库，各自收拾东西，然后四散逃跑。 不过很可惜，四周都是洛丹伦的土地。 跑？你能往哪跑？ 皇家卫队的士兵们在这几座本来应该有重兵把守的废弃仓库中收获颇丰。这里存放着的钱财上的大量花纹、图章无不表明，这些都是洛丹伦的军饷。 此外，士兵们还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用于分赃的账本，上面在“论功行赏”，清清楚楚地写着每个人按照他的什么“功劳”，应该分多少钱——看来，今年他们还没来得及分赃，就已经被抓住了。 凭借这些铁一般的证据，军队就能依法对伯爵的府邸进行更详尽地搜查了。法瑞克相信，更多的证据和更多的赃款，都可以被追查出来。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坐立不安的伯爵再一次忍不住了，“阿尔萨斯王子，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我就先回去了。”阿尔萨斯心里同样非常焦急，他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可以用来强行留住对方了。 “不，伯爵先生。您哪儿也不用去了。”法瑞克率领着士兵们快步进入，宴会的参与者们顿时大惊失色——除了伯爵自己。 他在恐惧中度过了好几个小时，但真正当这一刻来临时，他反而坦然了。 法瑞克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足以证明你恶性克扣现役士兵军饷、恶性骗取王国军费的决定性证据。而且您还涉嫌策划了针对洛丹伦王储阿尔萨斯殿下的刺杀阴谋。希望您能跟我们到王都走一趟吧。” 宴会的很多参与者都在此时被控制了起来，至于能不能释放、什么时候释放，都要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了再说。 他们被押解着走出了餐厅，发现皇家卫队占领了一些要道，已经基本上掌控了城里的局势，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众人沉默着，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必须承认，伯爵能在这里混上这么多年，还是有原因的。本来今天出现的这些乱子根本都牵扯不到他。他的手下们或者是出于保护自己既有利益的欲望，或者是出于对他的恐惧，几乎都非常忠诚，没有人主动选择出卖他。在他本人被阿尔萨斯死死地看住的情况下，他的手下们也想出了非常不错的应对手段。无论是杀死法瑞克，从而拖延调查进程，还是火龙烧仓消灭证据，这些安排都做得很不错。 他们没有想到的只有两点——第一，低估了阿尔萨斯粉碎他们的决心。这并不是笑话。实际上，几乎每一任洛丹伦国王都知道自己的国家普遍存在着像南海镇伯爵这样的蛀虫，但是他们坑的又不是国王，出于联合贵族集团来巩固统治的目的，他们缺乏相应的决心来将其粉碎，或许，也只有二傻子这种像火焰一样的愣头青，才会选择一路莽到底，绝对不给对方任何妥协的机会。 第二，他们低估了阿尔萨斯手中的实力。不是兄弟不给力，奈何王子有高达啊。毕竟，谁能想到豢养了多年的死士直接被人像杀猪一样宰了而毫无还手之力呢？谁又能想到精心准备的熊熊大火，被人瞬间就扑灭了呢？ 晚上，阿尔萨斯对今天的一切都非常满意，他的身心无比愉悦，很快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但是枕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吉安娜失眠了。她认真地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突然开始害怕自己。她觉得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吉安娜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是如何像凶恶的屠夫宰杀毫无还手之力的猪羊一样屠杀那些弓弩手和潜行者的——她甚至没有给他们任何求饶的机会，或者是直接无视了他们的求饶——以前，她是连杀鸡都不敢的。 而且，她还使用了那种禁忌魔法......更可怕的是，她在使用禁忌魔法的时候居然感到非常的爽快。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违背了肯瑞托的戒令，使用了黑暗魔法，她本应该感到羞愧和后悔的—— 但是人不能欺骗自己。她绝对没有感到任何的羞愧和后悔——她当时只感受到了强烈的愉悦和舒畅...... 我该睡觉了，几天后还有魔法表演呢。吉安娜尽力地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帮助阿尔萨斯匡扶正义。他是正义的，那我也肯定没有错。 阿尔萨斯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也不会认为我有错。 我们都没有错。 ...... 两天后的下午，阿尔萨斯在军营中再次召集了当地的守备部队。他根据缴获的账本和抄家得到的财物，大声宣布了他的决定。 “战士们，你们为了洛丹伦而战，就理应获得相应的报酬。可是，在伯爵统治南海镇的这些年里，大家都受苦了。我已经很清楚地看到，各位的军饷就没有哪一个月是足额发放的。现在，是时候弥补这个错误了。我已经根据缴获的记录本计算出了每一位士兵被伯爵黑掉的工资。现在，请大家按照花名册的顺序，每一个被法瑞克队长念到的人，就上台来领取自己应得的军饷。”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王国永远都不会亏待每一位为了洛丹伦而战的勇士！” 这时，有几名早就已经悄悄投靠了阿尔萨斯的士兵，率先在人群中开始起哄，“为了阿尔萨斯王子！洛丹伦万岁！” 阿尔萨斯非常精于调节人群的气氛，他永远都不会轻视模范先锋带头的作用。很快，士兵们的呼喊声就一浪盖过一浪。 “为了洛丹伦！” “为了阿尔萨斯！” 接下来，士兵们都非常有序地领取他们应得的报酬。从这个时候开始，谁要是还敢说伯爵一句好话，周围的士兵们不揍他都对不起自己刚刚领到的金币。要知道，伯爵可从来不会足额地给他们发放工资。 阿尔萨斯离开了军营。这里后面的工作交给法瑞克就行了，他还需要参与今晚魔法表演的准备工作，这个事情同等重要，可一定不能搞砸了。 第八章 魔法表演晚会 阿尔萨斯正在做着最后的安排。一方面，由于目前南海镇的伯爵大人已经遭到逮捕，政治局势不够稳定，虽然大多数士兵们都希望伯爵不得好死，但不排除他仍然有部分死忠的可能。值此人心思乱之秋，需要皇家卫队来维持正常的社会秩序。 另一方面，魔法晚会需要正常举行，这势必会造成人群的大量集中，如果有人从中作梗，则极易导致踩踏事故，也需要军队来维持秩序。 但是吉安娜则反复向他保证，晚会不需要太多的士兵。 第一个原因，是军队的存在感太强会人们感到紧张，破坏节日的氛围（ps：要知道，不是每一个国家的军民关系，都像和中国人民那样融洽，特别是洛丹伦王国的军队不久前才屠了一座城）。 第二点则是吉安娜自信即使出现了踩踏事故的苗头，她也能利用传送法术来很好地解决问题，不会酿成可怕的灾难。于是，阿尔萨斯听从了她的意见，从晚会的计划表上裁去了大部分的士兵...... 夜幕像一张巨大的网，从四面八方慢慢的将整个天空拉拢，泼墨般的洒脱和欢畅。那抹红色褪去了，天边留下的是一片黑白混杂不清的景象，静默的安然的等待着黑夜的来临。没有忧伤，没有绝望。是一种淡然，一种安详，更是一种黑夜该有的模样。 在天穹之下，来自许多个居民点的几千位村民逐渐地聚集在南海镇城郊的广场周围。这里已经搭建好了一个巨大的展览台，法师们躲在幕后，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所要展示的一切。根据他们的顶头上司教育人民委员普罗德摩尔女士的要求，这次的展示一定要把握住两个关键点。第一，能让那些农夫们真正觉得，魔法是有用的。第二，能让小孩子们觉得，魔法是有趣的。 很快，一阵炫酷的魔法特效标志着整场表演正式拉开帷幕，先声夺人。应该指出，这些特效画面确实非常精美，引起了人们的阵阵欢呼——但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对此并不满意。她认为，如果这次展示只追求画面的精美，那么绝大多数的人们都会只当作看一个热闹，而不会产生进一步探求的兴趣，那这就违背了她的初心了。 第一个节目是对天气的操控。在魔法师们精细地调控之下，舞台中央一会儿刮起狂风，时而下起暴雨，有时落下冰雹，突然又平地惊雷......人们的心情也随之抑扬起伏，欣赏着美丽的自然景色。 第二个节目是消灭害虫。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一大群事先准备好的苍蝇、蚊子、蝗虫被从蚊帐里放了出来，在蓝色的夜空中形成了一张漆黑的网。人群中顿时发出了厌恶的尖叫，甚至还有很多小孩子开始哭泣——人们认得这些该死的害虫，它们总是破坏他们辛辛苦苦种植的庄稼，甚至让他们颗粒无收。 但是惊吓到此为止——吉安娜站在一个逐渐升高变大的水元素的头上，升上天空，她的手里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大火球。随着一个又一个大火球向着四面八方飞去，接连不断地丢向那一群虫子，它们根本来不及飞远，就直接被烧成了灰烬。人群顿时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 第三个节目是救火。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节目的灵感来源于昨日的行动。 一栋事先架好的小木屋被传送到了舞台的中央。这所小木屋至少从外观上看，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地区的平民的房屋非常类似，这样做的目的是增强他们的代入感。 在几位法师的努力下，很快，这座小木屋看上去就像是自发地燃烧了一样。小木屋翻滚着熊熊的大火，其中中还“困着”几个人，他们正在努力地“呼救”——当然这些演员们事先都套上了吉安娜施放的冰霜护甲。 这引得人群又是一阵阵惊恐的哀嚎。但是，接下来几位冰系法师站了出来，他们齐心协力，快速地扑灭了迅猛的火势，“救出了”里面的人。 为了使人们的印象更加深刻，导演组还把这个灭火表演再展示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改为由吉安娜女士用一个凭空出现的巨大水元素将其扑灭——或许这个水元素太过巨大了一些，它在消失时溅起的浪花打湿了地面，在初夏时节给人们带来了清凉的感受。 第四个节目则是水元素杂技表演。法师们召唤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水元素，它们排列错落有致，竟然也带给人别样的美感。水元素们开始在法师的操控下翩翩起舞，跳出了一曲悠扬的华尔兹。 接下来，这些水元素进行了一场大比武。它们开始举行拳击比赛，互相pk，尽力地击倒其他水元素，同时保持自己不被击倒。每一个被击倒的水素在落地的瞬间，都会激起一股洪流，冲上天空再悠悠落回地面，在为人们消暑降温。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优胜”水元素，它向着人群鞠躬致意。而且，它还俯下身子，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家长，把她连同她的儿子一起捧在手掌里举上了天空。 一开始小家伙还在哇哇乱哭，年轻的妈妈也神色紧张，但很快他们就放松了心情，最后一起站在高处尽情欣赏夜空的美景，小男孩破涕为笑，用合不拢的嘴咬着自己的手指。 直到最后，水元素的高度慢慢下降，让母子二人稳稳地站立在了地面上。这时，他们是绝对的c位，享受着人群的欢呼。吉安娜相信，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这会是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 在所有节目表演结束以后，教育人民委员宣布，南海镇魔法小学即将开始正式招生，所有对魔法有兴趣的小孩都能参加。此外，所有入学的农村地区（限制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非南海镇地区）小孩可以由学校提供宿舍和三餐。 什么？你想问学校的教学楼、住宿楼从哪来？不要忘了，阿尔萨斯王子昨天才抄了南海镇伯爵的家。现已查明，他百分之九十四点六八的收入都是非法所得，理应没收。王子殿下只给伯爵的妻儿留下了一小部分产业，其他的统统收归国有。 而普罗德摩尔女士认为，伯爵的府邸改造成学校是非常合适的。这样，连食堂问题、宿舍问题、伯爵府失业人员下岗再就业问题等等，也全部都一并解决了。 今晚就有接近一千名的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报名登记，这完全出乎意料。毫不夸张地讲，这次魔法教育推广试点活动在三天之内就完全取得了成功。但是在教育人民委员为自己取得的成功而充满喜悦的时候，阿尔萨斯却注意到了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那就是迫不及待来报名的孩子大多都居住在南海镇本地。 而那群来自希尔斯布莱德的农村地区的家长，往往更在意领取王室许诺给他们的那几个鸡蛋，而且争先恐后，仿佛来晚了就没有了一样，这让阿尔萨斯哭笑不得。他好歹是一个大国的王储，这么几千个鸡蛋还是出得起的。不得不说，这种地区差异的确是客观存在的，在将来也必须要加以解决。不过，至少在现在，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现阶段阿尔萨斯的目的就是吸纳更多的洛丹伦小公民学习魔法，加入到学徒法师的大军中来，至于他们是城市居民还是农村人，这并不重要。 今夜，年轻的大法师脸上既充满了喜悦的笑容，又充满了幸福的红晕。喜悦的笑容来自于事业的初步成功，幸福的红晕则来自于爱人的陪伴。 阿尔萨斯搂着吉安娜，和几名卫兵一起从城外赶回他们在城内的驻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蒙着面的不速之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九章 比武和婚约 “洛丹伦的阿尔萨斯王子这是一天的游山玩水结束了，准备回去睡觉么？怎么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速之客冷笑一声，“你这样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吗？” 几名卫队士兵都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剑。吉安娜神色有些紧张地站立着，紧紧地拿着手中的冰冷法杖。 阿尔萨斯有些恼怒，他伸出左手护着吉安娜，向前站出一步。“我不知道您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我想，没有认真了解过，就不可以随便发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您不应该不了解我而妄下论断。” “哈哈哈哈——”这个神秘人向前走了一步，让士兵们不由得把剑都对准了他，“小子，如果你这个纨绔子弟不是整天在游手好闲的话，那就让我们来比试比试吧。就我们两人，五个回合点到为止，其他人不能帮助你。” “殿下——”一名卫兵正要说什么，阿尔萨斯伸手制止了他。阿尔萨斯根本不相信对方能在这里杀死他。“我答应你的要求。” 卫兵们和吉安娜都远远地站在后面，沉默地观看着。神秘人站在原地不动，而阿尔萨斯则提起了自己的铁锤，一步步地向着对方逼近。突然，神秘人举着手中的巨大弯刀向着阿尔萨斯猛冲过来。 “阿尔萨斯，小心！”吉安娜急切地喊着。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阿尔萨斯举起了铁锤挡住了对方的弯刀。 两把武器猛烈地碰撞在一起，虽然那把弯刀的锋刃并没有触碰到阿尔萨斯，不过他那猛烈的劲道却借由弯刀释放出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像一股浪花猛地砸在阿尔萨斯脸上，让他不由得连连后退。 这激怒了阿尔萨斯。虽然对方武艺比他高强，但他同样不是吃素的。况且，在抡起兵器互相砸的时候，怎么看都是阿尔萨斯手中的钝器比对方的弯刀更占便宜，只要他利用好这个优势......吉安娜紧张地注视着双方的打斗。 扬长避短。阿尔萨斯决定就这样和对方缠斗下去，凭借自己更加年轻，以及武器上的优势，对方迟早会败下阵来。神秘人总是灵巧地挥舞着弯刀想要依靠他敏捷的身手对阿尔萨斯展开偷袭，但是不论他横着切还是竖着劈砍，阿尔萨斯总能凭借着手中巨大的铁锤加以格挡。 交手了十几个回合以后，对方始终没有占据任何优势，但是阿尔萨斯能感受到对方的体力正在逐渐流失，他正在慢慢地占据上风。阿尔萨斯会赢的，吉安娜想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阿尔萨斯胜券在握的时候，蒙面人猛地挥刀向着阿尔萨斯砍来。这一次阿尔萨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由于手没握稳，他的大铁锤在与弯刀碰撞的瞬间就从他手上掉了出去。 阿尔萨斯不会有危险吧？吉安娜不由得握紧了霜之哀伤，她在心里准备好了几个法术。 神秘人显然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凭借自己的高敏捷，连连挥刀，迫使阿尔萨斯步步后退，也离自己掉在地上的铁锤越来越远。看来，他已经输了。神秘人的刀继续向着阿尔萨斯的肚子挥了过来—— “不！”吉安娜尖叫道。 一道闪电突然劈中了神秘人，他的动作一下子就减缓了——这是被电麻了的表现。阿尔萨斯长出了一口气，果然他自己是一个战五渣，还是得依靠小珍珍出手来帮他解围。 然而，很快一道小而密集的暴风雪又精准地命中了蒙面者，这下他更是举步维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猛地袭来，来不及防备的神秘人瞬间被向后轰飞十几米的距离，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等等——这已经不止是单纯地在帮他解围了！吉安娜想干什么？难道说—— 右手紧握着霜之哀伤的吉安娜已经瞬移到了神秘人的身前。她举起了手中的剑——“吉安娜，等等！你在干什么！”阿尔萨斯猛地吼道。她已经不止是在帮他解围了——她已经对对方动了杀心！ 吉安娜呆住了，手中的符文剑也在距离神秘人的胸口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眼睛中的紫光也在快速消退。 对啊，她在干什么？神秘人并不是要取阿尔萨斯的性命——他挥刀连砍也只是想逼迫阿尔萨斯后退认输，并没有往他的要害上发起攻击。他们只不过是在比武而已，而且是点到为止的那种。 可是她不仅仅打破了比武的规矩，还差点直接杀死了对方—— 神秘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连忙去掉脖子上的地精制造变声器，并且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罩。 吉安娜目瞪口呆，她的手自然下垂，然后再一松，“孝女剑”也随之掉在了地上。霜之哀伤静静地躺在草地上，一声不吭。它饿了，它正在为没有能够成功夺取神秘人的灵魂而闷闷不乐。 吉安娜被吓坏了。 神秘人正是库尔提拉斯国主，联盟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之父。 “吉安娜，你刚才怎么了！”阿尔萨斯大声呼喊着，快步向着吉安娜走来，可是吉安娜却仍然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没有对他的呼唤作出任何的回应。 戴林·普罗德摩尔惊魂未定地站起来，他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气，越过自己的女儿，强装镇定地向着阿尔萨斯走去。他本来是觉得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嫁给这个臭小子了，打算给他立一个下马威，以防自己的闺女以后受到欺负，被家庭暴力——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多虑了——顺便，他也可以从老泰瑞纳斯那里敲打敲打，多谋取一些彩礼。结果...... “是......海军上将？”阿尔萨斯惊讶地叫道。 “小子，你耍赖皮了。你输了。”戴林故意说着这样的俏皮话，以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比较镇定。 但阿尔萨斯现在关心的可不是这个。相比于这场比武的胜负，他只关心吉安娜目前的状态。这并不是她的错，但她却有可能会为此受到指责，或是感到内疚。于是阿尔萨斯心不在焉地随口应承到，“戴林上将，是的，是我输了”，接着他走到了吉安娜的身边，轻轻地搂着她，在她耳边悄悄地呼唤，“珍珍？” 吉安娜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阿尔萨斯的胸口，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抓住最后的稻草。阿尔萨斯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没事了，珍珍，已经没事了。想哭就大声地哭吧。” 过了许久，等到吉安娜的心情终于有所平复，阿尔萨斯才转过头面向了戴林。既然珍珍是不可能有错的，那么犯下大错的人当然就是戴林了。 “戴林上将，我可以向您保证，以后只要我是洛丹伦的国王，那么洛丹伦的王后就只可能是珍珍。” 阿尔萨斯咄咄逼人地朝着戴林吼道，“我只会爱她一人，直到永远。您对我设置的这种所谓的‘考验’，实际上不仅毫无意义，而且还非常有害。” 戴林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一言不发，只是瞪着阿尔萨斯。 ...... 第二天，吉安娜使用传送法术把三人都传送到了洛丹伦王都的郊区。然后他们一起朝着王宫王座厅的方向前进。或许是因为昨晚差点发生的意外，三个人都很沉默。最后，阿尔萨斯和吉安娜等候在王座厅的门口，戴林独自走进去，他的老朋友已经在里面等候他多时了。 在戴林和泰瑞纳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人就步入了正题——关于好兄弟如何成为亲家这件事。或许是因为戴林不够自信——废话，他现在还能自信吗——泰瑞纳斯完全占据了几乎每一项议题的主动权。 戴林总是在对泰瑞纳斯的提议表示赞同，他想要谋取更多彩礼的计划也泡汤了——现在他真的担心，如果他胆敢拒绝泰瑞纳斯的提议并且让这门婚事最终告吹的话，下一次孝顺女儿手里的霜之哀伤还会不会故意停留在他胸前十厘米的那个位置。 所以，他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和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婚礼，将在明年的春天举行。本来按照“规矩”，戴林应该把吉安娜带回库尔提拉斯几个月，让她的母亲凯瑟琳来教育她应该如何做一位贤惠的妻子。但是现在戴林·普罗德摩尔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因为没有必要了。 他们的宝贝女儿早就已经是一位非常“贤惠”的妻子了，她早就已经是米奈希尔王室的一员了。 第十章 南海镇的大换血 洛丹伦，一个安静的夜晚。“阿尔萨斯，”吉安娜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她决定对阿尔萨斯袒露自己的心声，“......我觉得自己最近不太正常。” 其实阿尔萨斯早就有所察觉了，在诺森德的时候他就觉得吉安娜不太对劲。只不过他之前一直把这当作吉安娜正在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坚强”的表现，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但是前不久发生的那件事——本来应该是一场发生在翁婿之间的其乐融融的比武——结果却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 “嗯，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每次参与在战斗的时候，总是太过专注，太过投入，甚至，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 “不止是这样！阿尔萨斯......你或许不知道，”她继续说到，声音也突然减弱了，明显是有些心虚，“在南海镇帮你调查的时候，我使用了一种黑暗魔法——一种肯瑞托禁止学习、禁止使用的邪恶魔法。而且，我还杀了很多人......” 阿尔萨斯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没有什么话可以用来安慰她，只能认真地听她的倾述。 很多时候，专注的倾听本身就有助于对方释放自己的压力。 “......最可怕的是，在当时我感到很......快乐？噢，圣光在上，我在杀死他们的时候，居然有一种很强的——满足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尔萨斯，你能帮帮我吗？而且......而且我还差点......” 她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了，毕竟她之前差点就当了艾泽拉斯第一大孝女，直接亲手对父亲“尽孝”了。 阿尔萨斯深吸了一口气。“吉安娜，你还记得那个诅咒吗？” “什么诅咒？”她早就被霜之哀伤带给她的强大力量所吸引、震慑，把这把神奇兵器上的不祥诅咒忘得一干二净了。或者说，是有人故意把她的这些记忆藏进了深处，就连她自己也不能轻易地想起。 “霜之哀伤的诅咒。该死，我担心你被诅咒了。”阿尔萨斯双手扶着吉安娜的肩旁，“你最好还是把霜之哀伤封存在王宫的某个位置，别再使用它了。它的确很强，但是也对你有着很不好的影响，”阿尔萨斯轻声的说道，他可不希望洛丹伦的教育人民委员在给小孩子们上课的时候突然发狂地大杀四方，“还是用我送给你的海里昂吧。” 吉安娜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早该想到这个诅咒的。她陷入了纠结之中。她心中很是不舍——毕竟霜之哀伤能极大地增强她能调动的法力，还有助于她的体力和精力，能让她几乎是不知疲倦地工作和战斗。 此外，这把剑似乎天生就是为她而打造的。一把非常沉重的双手剑，她却可以单手轻松地挥舞。 最后，它确实用着非常顺手，就像是她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如臂使指，人剑合一。 但是阿尔萨斯确实说得没错，这把神器非常的危险，它三番五次地让自己陷入了狂暴之中。更何况，霜之哀伤实在是太过顺手了——顺手到她差点就顺手地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嗯。”吉安娜勉强地递给他一个微笑。她不是战士（i’m no warrior），她是研究人员，是医生，是教育工作者。 她不需要非常强大的战斗力，也不需要什么神器。她最重要的是能引起人们的亲切感，毕竟没人会喜欢一名能从杀人中找到快乐的教育工作者和王妃和王后。 虽然有些不舍，吉安娜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神奇法杖用魔法封装在一个盒子里，和阿尔萨斯一起谨慎地把它藏在了他们二人寝宫的一个秘密橱柜中。 她再也不打算使用它了。 这样就能让吉安娜摆脱那个该死的诅咒，让一切都步入正轨了——至少阿尔萨斯和吉安娜二人是这么以为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耐奥祖对吉安娜的精神影响，并没有被真正地切断。 戴林还会在洛丹伦和他的好朋友一起待上几天，不过小夫妻已经没空来陪伴这两个糟老头子了。 他们必须尽快返回南海镇，现在可不是度假的时候，这里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他们来处理。魔法小学马上就要正式开课，而南海镇的军管状态也不能长期维持，必须尽快恢复正常秩序。 阿尔萨斯决定带上政务院联席委员会的一群人和他一同前往，正好南海镇伯爵完蛋了，他们也应该勘测一下伯爵的土地——如今这些土地基本都已收归王室。 阿尔萨斯决定在土地的勘测定界完毕之后，把这些土地分给那些无地的农夫，这样也可以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也免得自己需要尽心尽力地管理这些土地。 “副治安官先生，根据兄弟部门‘肃清腐败非常委员会’的调查结果，你没有参与到前南海镇伯爵的阴谋中去。” 联席委员会主席奥托·利奥波德眯着眼对眼前这位诚惶诚恐的中年人说到，“我们决定由你来负责管理南海镇。” 然而，眼前的中年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利奥波德就补充道，“不过，有一点我想你需要明白：你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新的南海镇伯爵，也不是什么希尔斯布莱德领主。你是联席委员会‘任命’的一名地方执政官，一名需要对王子殿下效忠的地方执政官，你懂吗？” 他故意把“任命”二字强调得很大声。 图曼库斯不太明白他所说的“地方执政官”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既然利奥波德，或者说利奥波德背后的阿尔萨斯，能让他一下子飞黄腾达，成为南海镇的领导者，那么当然也能在一夜之间让他卷铺盖滚蛋。他连忙点点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阿尔萨斯不愿意提名一个贵族来管理南海镇，那样又很容易会形成新的地方领主。南海镇不需要领主。它只需要一群由洛丹伦王国直接任命产生的官吏。 所以，这位出身贫寒、兢兢业业的小小副治安官，成为了他眼中的最佳人选。相信图曼库斯会把南海镇治理得很好的，反正再烂也不会比之前更烂了。 图曼库斯很快开始了他的执政官生涯，他任用了一些同样兢兢业业的同事和一群以前在他手下跑腿的小兄弟。 或许这也算是有“拉帮结派”的嫌疑，不过阿尔萨斯并不关心此事。毕竟你不可能要求图曼库斯变出一群能干的陌生人来帮他干活。他从他的熟人中挑选人才是非常正常的。 南海镇驻军也进行了一轮大换血，经过士兵们的相互指证，那些和伯爵关系很紧密的军人都被阿尔萨斯勒令立即退伍滚蛋回家。 他没有耐心来慢慢地改造这些旧军官，让他们滚蛋已经是王子最大的仁慈。 相比之下，他宁可重新开始培养一批只忠于王国的新军官。南海镇驻军的最高军官当然不能让图曼库斯来兼任，而是由一位联席委员会从洛丹伦带来的军官担任。 如果最高行政长官和最高军事长官由同一个本地人兼任，那就是一手钱袋子，一手枪杆子，一个新的地方领主就在呼之欲出了。 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阿尔萨斯需要的是一个听命于洛丹伦王室，听命于他的南海镇执政官，而不是一个新的战争领主（war lord）。 第十一章 考试制度的确立 在开学几周之后，吉安娜就感受到这样缓慢的教学方式不能让她满意。 学校课程的进度似乎......太慢了一些？她希望能教给孩子们更多的东西，她希望能采用安东尼达斯教导她的方式来教育这些学生——给他们布置任务，让他们自己去想方设法完成。 但是其他教师都纷纷表示，像她那样教，学生什么都学不懂。他们认为，最好的教育办法应该是由教师带着一些最简单、最基本的魔法书，把书上的内容教给他们，尽量让他们能背下来，并且进行一些简单的应用，从而加深映像。 事实也确实如此，吉安娜自己上的那些课，小孩子们除了看个热闹，就基本上是全程划水了。 在和阿尔萨斯交流了她的感受之后，王子笑着说道，“我亲爱的吉安娜，你不会以为每个人都是你这样的天才吧？我估计安东尼达斯先生的方法只能用来教育聪明人。我本来也只是打算让这些小孩子们学一些最简单的魔法，了解一些最基本的常识，不至于当一个魔盲。” 他又想到了什么，半开玩笑地接着补充道，“如果这所学校的每个学徒都能像你一样，那就真是太可怕了。我还没有做好统治整个艾泽拉斯的准备。” 知道阿尔萨斯在调侃她，吉安娜的脸上也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好了，好了，别拿我开涮了。我知道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吉安娜会就此放弃她所想要坚持的教育模式。她希望能和每一个孩子一对一地见面，谈话——然后从他们中找出天赋好一些的，由她采用类似于达拉然的教学方案来培养。 但是这太难了。 学校里有着一千个小孩子，要和他们每个人都见面谈一次话，势必会花费很多很多的时间。 而且，就算吉安娜有这个耐心，花上几个月的时间这么做了，这个方案也不具有任何可以向全国推广的可能性——吉安娜不可能真的和全国的每一个小孩子都单独见一次面，那样就真的成了“母仪天下”了。 她没有忘记，自己是整个洛丹伦的教育人民委员，而不止是南海镇的。她来南海镇，是为了试点、摸索出一套可以推广的方案，而不是办一所超级小学。 不能推广的方法，没有任何意义。 吉安娜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一千个学生或许太多了，她忙不过来，那么如果只有二十个人呢？她是不是就能把每个人都单独面试一次了呢？所以，她必须要找到一个简便易行可推广的办法，先从一千人中选出二十人。 那么，让那些老师们在各自的班上挑选一个人出来似乎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慢着！他们的挑选是很具有主观性的。 而且，吉安娜自己可以通过阿尔萨斯这层关系来走后门，获得“教育人民委员”这个职务，那么她不能排除某些孩子也能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而被选中。 如果让每个老师自己推荐的话，那么最后大概率不是最有天赋的学生被选中——而是最具有背景的学生被选中。所以，她不能采用这个办法。 那么，究竟该应该如何从一千人中快速地筛选出一些天赋高一些的学生呢？或许阿尔萨斯会有好办法。他那奇特的脑子里总是装着无数荒诞不经的想法，或许有的想法就能解决我的问题......不不不，我才是教育人民委员！我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他...... 突然，吉安娜眼前一亮，她感到自己的脑子里闪过了一道光。她可以设置许多的问题，把这些问题全部写在纸上，再使用魔法来对这些纸进行复制，最后把这些纸发放给这些学生，让他们来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问题，她只需要看看他们回答的结果就行了。显然回答的正确率越高，说明这个学生越有可能具有较高的天赋。 简而言之，用笔试取代达拉然传统的面试。 这个过程虽然不如她亲自面试靠谱，但是确实也能起到类似的作用。最重要的是，这个办法非常简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向整个洛丹伦推广——就这么定了！而且，她这个方法太完美了，必须得向阿尔萨斯炫耀一下！ 洛丹伦联盟后来令无数有志青年竞折腰的试卷考试制度，最早从这里诞生。 洛丹伦的第一场魔法考试在两周之后举行。应该说，这场考试做得非常不完美，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在考试中，有大量的学生在高声喧哗、翻书、交头接耳、左顾右盼、打手势、作暗号，更有甚者夹带、旁窥、抄袭或有意让他人抄袭，最离谱的是有两个学生竟然直接交换了彼此的答题纸。 吉安娜感到一阵眩晕无力，这种情况她显然是始料未及，不过，毕竟是新鲜事物的第一次大胆尝试，存在很多不足之处也是非常正常的。 看来，她发明的这个办法虽好，但还需要不断的完善，比如，她应该事先给学生们讲清楚，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不能做。 另外，她还应该在进行理论考试的时候，布置一个魔法结界，阻止考场内的学生使用魔法来进行作弊。 第一次考试应该算是作废了，它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吉安娜只能择机再组织一次考试。 一个月后，一场新的考试终于选出了二十个较为优秀的学生。吉安娜挨个和这些学生进行了一对一的谈话，最后从中选出了十人。她将会采用达拉然的那种教学方式来教导这十名学生。 这十名学生之中包括一个叫做“金迪·火花”的侏儒。她的父亲温德尔·火花是一个来自南方的侏儒法师，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进入达拉然学习，结果因为贫穷而只能作罢。 温德尔也只好在达拉然谋了一份管理路灯的差事，他计划为女儿的学业筹集资金。 在听说南海镇办了这样一所学校以后，侏儒法师立刻就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了这里。 在短短几个月之后，应该说无论天赋水平在哪一个层次的学生，都有着很大的进步。这些魔法学校的学生们都不再是“魔盲”，他们有了最基本的魔法学常识，扫盲的目的已经达到。 有一个笑话是这样讲的。小明上了二年级，他说他不想读书了，打算出来工作。父亲问他打算找什么工作，他回答道，“教一年级”。 笑话之所以是笑话，某种程度上就是因为这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教育工作者必须要能够做到举重若轻。你有一桶水，你才能给学生一碗水。 教育人民委员聘用的那些教师们以中阶法师居多，在高强度的填鸭式教育下，恐怕再过几个月，这些老师们就难以再继续教导他们了。 此外，吉安娜亲自教导的那十位天赋较高的学生，如果按照达拉然的评价标准，他们应该是已经达到了初阶法师的水准。 除了教育，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南海镇新的驻军也已经被武装了起来，这支军队不再是当初伯爵手下的那群土匪了。伯爵的余毒已经被基本肃清，在南海镇，再也没有人怀念他。 不过，在其他地方，怀念他的人不仅有，而且还不少。当阿尔萨斯雷厉风行地扳倒了一位贵族领主的消息传到了洛丹伦各地，那些其他的贵族领主们都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虽然阿尔萨斯对他的处理是建立如山的铁证的基础之上，但是大多数的领主们仍然非常不舒服。 扪心自问，南海镇伯爵干的那些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一样都没有漏下。既然阿尔萨斯会这样对付希尔斯布莱德的领主，就完全有可能这样来对付他们！ 想到这里，贵族领主们都不由得开始做一些战争准备了。他们不能等到阿尔萨斯开始对他们动手才想起来自保，那样无异于自杀。他们必须要拥有足以掀起一场洛丹伦混乱的能力，要足以让泰瑞纳斯和阿尔萨斯投鼠忌器。 所以，以阿比迪斯大将军为首的一帮贵族们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 不过他们是多虑了。阿尔萨斯暂时还没有处理他们的计划——他知道，他的父王也不会同意。伯爵大人之所以这么倒霉，被枪打出头鸟了，那完全是因为他的地理位置恰好在希尔斯布莱德而已，阿尔萨斯不容这个关键的地方有失。 此外，阿尔萨斯王子的行动还产生了其他意想不到的效果——他有力地阻碍了萨尔领导的兽族部落的西迁。 联席委员会干得同样出色。在这几个月期间，政务院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完成了对土地的丈量工作，他们将有条不紊地把这些土地逐块地分给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无地农夫——从而以后能向他们征收赋税。 得到了土地的农夫们都欢呼起来，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高喊着“打倒该死的南海镇伯爵”，“伯爵早该图图了”，“洛丹伦万岁”，“阿尔萨斯王子万岁”等等口号，这极大地满足了阿尔萨斯殿下的虚荣心。 看起来，他干得非常不错，不是吗？ 第十二章 新的变革阶段 尽管当地的很多人民有些恋恋不舍，但是阿尔萨斯还是知道，他必须得离开了。他是“大大的洛丹伦”的王储，不是“小小的南海镇”的领主，不适宜在这里花费太多的时间。吉安娜自然也要离开，基于同样的原因——她可不只是一位小学校长，她还得想办法尽可能地用有限的财政预算把这套教育模式尽可能地向全国其他一些地区推广。 图曼库斯会按照阿尔萨斯的要求，把这里治理得很好的——还是那句话，任免官员管理办法无论如何都比世袭官员管理办法好。图曼库斯再差都不会比之前更差了。 此外，魔法小学的校长也能胜任他的工作，根据吉安娜临走留下的安排，魔法小学会为学生开设十八个月的课程，力求所有结业的学生的魔法理论水平都能达到达拉然的初阶法师水准——当然，他们这所学校也没法培养出更优秀的法师了。至于为什么只有“理论”？抱歉，魔法实验培训是需要钱的。 在结业时，学校会组织一场理论考试，并且筛选出几十个学生送到洛丹伦王城来进行面试。最后被选中的最优秀的几个学生则可以申请由洛丹伦王国出钱，送到达拉然去继续进修——在吉安娜亲自带的那十个学生中，就有四人得到了这样的机会。这四个人包括两个人类男孩，一个人类女孩和那位叫做金迪·火花的侏儒女孩，他们有幸地成为了洛丹伦的第一批国家公派留学生。 不过，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以后才知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回到洛丹伦以后，阿尔萨斯立即找到了从东部荒野东南地区返回的费利克斯·陈。他向阿尔萨斯详细地汇报了nece在提尔之手和达隆郡有力地挫败了诅咒教派的两次投毒阴谋的行动。阿尔萨斯对他卓有成效的工作表达了赞赏，并且希望他能再接再厉，争取领导nece为保卫洛丹伦的国家安全作出更好的努力。 接着，阿尔萨斯拜访了真理部。马克西姆·布隆施坦因和他手下的工作人员已经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建设了大量的魔法广播站，可以以王都为中心，辐射半个洛丹伦。 现在，圣骑士老瑞文戴尔男爵的背叛、白银之手骑士团在斯坦索姆的无能、阿尔萨斯王子被迫屠城的“壮举”，以及肯瑞托传奇女法师使用魔法拯救人民的故事在很多乡镇都已经是妇孺皆知。 人们开始注重食品安全，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也会这样被屠杀掉。此外，广播站也在绞尽脑汁地向人民群众暗示，即使不信仰圣光的人也可以使用圣光的力量。 广播站日复一日的宣传也开始让无数人民认识到了一些最基本的健康常识。例如，现在很多人都养成了水烧开再喝的良好习惯。而且，现在如果有人生病，请萨满来跳大神和请牧师来祈祷的数量相比过去同期有所下降，而向法师求助的案例则明显上升。 此外，南海镇伯爵吃空饷、喝兵血、荒淫不羁、贩卖人口、阴谋刺杀王子、勾结天灾军团等等暴行（当然，后面那几项罪名纯粹子虚乌有，是nece中的一位叫做尼古拉·麦卡锡的小头目在王子殿下的授意下，想方设法给他安上去的）现在也已经是路人皆知。 此外，宣传部门还温馨提示，如果您发现了疑似喝兵血、买卖人口的情况，请悄悄地向当地的nece和联合参谋部举报，阿尔萨斯王子会竭诚地帮助您。 不仅如此，克尔苏加德和诅咒教派的各种阴谋诡计也被揭开，展示在了全国人民的面前。诅咒教派是如何利用粮食的高产量来骗取农场主的信任、诅咒教派如何在粮食中投毒、诅咒教派成员通常具有什么特征、被诅咒教派污染了的粮食通常会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等等相关重要消息也在每日广播的内容之中。 而且，所谓的“永生教派”（也就是诅咒教派的别名）到底会给他们的信徒一个怎样的“永生”，也被揭露无遗。最后，真理部还给出了一个联系方式，希望人民群众一旦遇到具有上述特征的疑似诅咒教派的诈骗分子，就立即拨打洛丹伦反诈.......啊不对，是立即联系当地的nece和粮食监督管理局，他们将采取必要措施来保卫大家的安全。 真理广播平台在国家的宣传舆论方面正在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也是阿尔萨斯与那些老一辈的国王们在执政理念上不一样的地方——国王们（包括泰瑞纳斯）通常认为，平民知道的越少越好，越便于管理；而在阿尔萨斯看来恰恰相反，平民知道得越多，他们就越能自发地解决大多数的问题，他们就越能自己管理自己，这样就越节省行政力量，越方便管理。 政务院联席委员会已经逐渐取得了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实际行政管理权。不过这还不够。在阿尔萨斯看来，将来整个国家的行政都应该被纳入政务院的权限之下，做到令出一孔——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贵族集团的力量仍然十分强大，阿尔萨斯还必须寻找机会继续将其削弱。 不过有一件事突然击中了阿尔萨斯的大脑——他以前总是把“贵族”当作一个抽象的共同体来加以普遍的敌视，但事实证明或许并非如此——像泰兰·弗丁，达里安、布里奇特等人就成为了他的朋友。或许，阿尔萨斯想到，他应该对这些贵族进行进一步的分化、瓦解，拉拢一批，打击一批？ 当然，仅仅依靠“友谊”，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要能够成功地拉拢一批人，阿尔萨斯需要能给他们开出更多的价码。牢不可破的共同利益，才是一个同盟关系最坚强的纽带。 关于这一点，阿尔萨斯也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那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 在大量地引入了矮人、侏儒人才以后，这几个月期间，洛丹伦王城已经有不少的蒸汽工厂拔地而起了，它们可以生产各种全国人民所需要的物品。虽然前期投入的成本很高，但这些工厂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已经开始出现盈利。根据阿尔萨斯的估算，只需要三年，王国财政就可以收回投资成本。 这里有一点需要指出，那就是“财政盈利”和“国家盈利”不是同一个概念。 对于洛丹伦而言，这项投资从一开始就是赚的，不存在什么“收回成本”，因为财政花的钱只不过是进入了一群工匠们的腰包，它们兜兜转转也基本上是在洛丹伦国内周转，这根本不亏。 另外，由于洛丹伦官方长期以来都秉持着“预算平衡”、“低税收低支出”的小政府理念，财政花的钱太少，所以挤出效应并不明显；而洛丹伦国内的投资资本密度很低，所以当前政府购买的乘数效应却非常显着。 没有挤出效应，乘数效应明显。因此，财政支出一枚金币，很有可能就会导致整个洛丹伦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加四到五枚金币，这波不是血赚？ 因此，洛丹伦的财政存在一个扭亏为盈的过程，但整个国家一开始就是赚的。 阿尔萨斯所要做的，就是吸引一批思想比较前卫的贵族和他一起搞投资，一起建工厂，一起赚钱。只要这批思想进步的贵族们清楚地认识到了，当“老板”比当“地主”更加有利可图，那么阿尔萨斯就成功了。 这些已经转化为“老板”的新贵族，和那些依然是“地主”的旧贵族，是完全尿不到一个壶子里去的。到时候，他就可以拉拢这些新贵族，把旧贵族的势力一举彻底铲平。 此外，从来源上看，贵族们本身也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团结。当初阿尔萨斯的老爹剥夺了巴罗夫家族的大批领地，但是洛丹伦的贵族集团却屁都没有放一个，那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巴罗夫家族是“奥特兰克的贵族”，不是“自己人”，犯不着为了他们家去得罪泰瑞纳斯国王。 阿尔萨斯想到，他或许可以向自己的老爹学习一下这种明智的做法。他把目光投向了银松森林南部地区的瑟伯切尔、焚木村、安伯米尔等地——那里如今属于洛丹伦王国，但却是吉尔尼斯贵族克罗雷家族的领地。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吉尔尼斯国王吉恩的骚操作了。 在第二次人兽战争结束以后，由于对联盟的和平会议的分赃结果高度不满，吉尔尼斯愤怒地退出了联盟。吉恩国王还在自己的国土上修建了一道吉尔尼斯边境墙，从而把自己的国土一分为二——很不幸，克罗雷家族三分之二的领地都在这堵墙的北边。在这堵墙完工之后，瑟伯切尔、安伯米尔等地在实际上就脱离了吉尔尼斯的掌控，并且被泰瑞纳斯纳入了洛丹伦的版图。 所以，克罗雷家族现在就非常的尴尬。他们的领地在洛丹伦的国境线内，而且他们和洛丹伦的贵族集团之间却几乎没有任何的关系网。这就注定了他们对于阿尔萨斯来说是一个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 因此，如果王子殿下打算继续推动下一步的变革的话，他几乎肯定会把刀挥向这个地方。 第十三章 灾难并未远去 娜杰雅·克鲁普斯女士对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态度经历了一个转变的过程。她知道本来是应该由她来担任教育人民委员的，但普罗德摩尔女士却找了关系，直接空降成为她的顶头上司。 因此，她一开始认为这位“上司”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瓶，她来到教育人民委员会只是为了镀金，从而立起喜欢和小孩子相处的人设，树立一个温柔善良的王妃的形象而已。 但是很快她就见证了吉安娜的雷厉风行和巨大的工作成效，即使她已经是一位行政方面的老手，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并且，她忠实地把“南海镇模式”开始向提瑞斯法林地和银松森林的几座城市加以推广。 至于吉安娜自己，她也在这段时间内利用自己强大的传送法术，在洛丹伦的王城和各地的城镇里来回奔波。她没有继续兴建新的学校（没钱的穷部门是这样的），但她一边努力地向人们科普魔法的力量和重要性，一边使用自己掌握的医疗法术帮助很多饱受病痛折磨的人治愈他们的疾病，还使用塑能系法术帮助饥肠辘辘的贫民批量地制造魔法面包（大家尽管放心，是微辣的那种），顺便还辅助当地的nece下属机构粉碎了诅咒教派的一些阴谋。 她非常地尽职尽责。 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舆论宣传部门的力量，除了少数极度偏远的地区以外，几乎整个洛丹伦的人民都清楚地认识到了——洛丹伦未来的王后是一位善良而仁慈的女法师。 在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之中，几周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在处理完了一大堆日常事务之后，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阿尔萨斯决定去拜见一下自己的父王。然而，他刚刚走进王座厅，却发现一位白胡子的法师正在和泰瑞纳斯交谈——是安东尼达斯大法师！是什么风把他给吹到洛丹伦来了？ 阿尔萨斯躲在大门外的两名卫兵中间，静静地等待着。 “......从吉安娜传回有关瘟疫的信息开始，经过了接近一年的研究，现在我们已经把这种死灵魔法基本上弄明白了。肯瑞托现在已经发明了一种新的法术，可以用来快速地识别这种瘟疫。所有感染了瘟疫的粮食、感染了瘟疫的人在这种法术面前都无所遁形。但是，如果想要能够治愈这种瘟疫，恐怕还做不到，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到他们的对话，阿尔萨斯喜出望外。只要他的粮食监督管理局和nece能够使用上这种新技术，那么诅咒教派的覆灭就指日可待了！ “好了，年轻的王子。不必在外面偷听了。进来吧。”安东尼达斯背对着阿尔萨斯，头也不回地说道。 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的阿尔萨斯不再躲藏，他径直走了进去。 “尊贵的王子殿下，你把我最得意的学徒拐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最近她的学业可有什么进步啊？” “安东尼达斯先生，如果您这样说，我就很不好意思了。吉安娜她最近魔法力量的进步非常明显。毕竟是实践出真知，她在实战中成长得非常快。”阿尔萨斯略微思考后回应道。 而且这是没有考虑到那把魔剑霜之哀伤的情况。如果算上霜之哀伤的力量，那她就成长得更快了，恐怕安东尼达斯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孩子最近一年一直没有回到达拉然来，我还以为她是被什么‘世俗之事’所困扰，荒废了自己的学习和研究呢。” 什么世俗之事？话不要说得如此隐晦而难听嘛，我们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开车。“她最近在忙于在整个洛丹伦推广魔法的普及和教育工作。” 安东尼达斯瞪着眼睛，他的白色胡子一张一合。“这个孩子真的很有天赋，如果就此荒废真的太可惜了。阿尔萨斯王子，如果在你和她的婚礼之前，她没有什么别的重要事情必须要忙的话，她应该回到达拉然，继续从事相关的魔法研究，而不是留在这里去教导那些没有什么天赋的‘麻瓜’。” “教导那些没有什么天赋的麻瓜”难道就不是“重要事情”了吗？ 阿尔萨斯不能认同他的观点，但是正当他还想继续还嘴，泰瑞纳斯却挥手制止了他。 “好了，我的儿子。安东尼达斯大师说得对。教那些平民学习什么魔法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顾小失大。你的未婚妻应该有更重要的使命。” 好吧，好吧，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老顽固会这么想了，所以我早就提前任命了一位副委员。希望不会因此而影响到我的教育计划。阿尔萨斯垂头丧气地思索着——那么下一场的魔法教育宣传活动就肯定不会像南海镇那么精彩了。 吉安娜在郊外兴建的学校中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由于王城内部不允许铺设任何传送法阵，她只能走回自己的住处，顺便欣赏一下美丽的晚霞。这时，一只乌鸦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上空。吉安娜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她紧张地拿着自己的海里昂法杖，四处张望，寻找这股魔法力量的来源。 然后，她看到了这只乌鸦——“又是你？” 乌鸦已经变成了那位和她见过三次面的先知。不过，由于吉安娜手上并没有拿着霜之哀伤，这位先知——或者说最后的守护者麦迪文，并没有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任何黑暗和堕落的气息。 “你又来找我干什么，堕落的守护者麦迪文？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吉安娜横握法杖，一个火球已经在左手成形，她也没有来得及好好想想，为什么她已经遇到这位先知三次，都没有认出他来，这次居然却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的预言根本就没有应验。它失效了。”但是吉安娜并不自信，相反有些心慌意乱。麦迪文的预言虽然没有成立，但是也只差了一点儿——阿尔萨斯差点就死在了提克迪奥斯的手下，差点。 如果没有她的话......只有凌冽的风会把阿尔萨斯死亡的传说传颂。 “真了不起，年轻的女巫。你居然认出我来了。是的，我死了，但我又复活了。的确，你的王子的命运被改变了。那么，女法师，代价是什么？”先知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就仿佛一切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麦迪文难以看清某一个具体的人的未来，所以他看不清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具体的命运——但是他能看到未来的大势。他看到的大势并没有改变，恶魔仍将降临世间，只有在卡利姆多才能击败它们。所以，麦迪文这话说得非常肯定。 听到这话，吉安娜却恢复了自信。代价？她从没觉得这会有什么代价。“代价就是他成功地活了下来，而且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他将会成为最伟大的人类国王，而我则会——”她本来想说自己会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但是却又突然想到，麦迪文的力量似乎远远强过她，“——就会成为最受人民喜爱的王后。” “或许你成功地拯救了他一个人，但是未来的大势却并没有得到改变。”麦迪文冷静而自信地说道，就好像他不是在讨论或者猜测，而是在直接宣布。“恶魔仍然将会降临世间。你还是必须带领你的人民前往西边的古老大陆卡利姆多。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消灭恶魔，拯救整个世界。” 麦迪文继续装神弄鬼，六种颜色的光芒闪耀在他身边，“我曾经堕落，曾经辜负过人类一次，但我不希望再辜负人类第二次了。女巫，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最后的提瑞斯法守护者了，你就应该相信我说的话。只有你才能说服你的爱人、父亲和老师，集结起足以拯救世界的力量。” “那么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拯救世界呢？”吉安娜好奇地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你的力量比我和我能找到的人要强得多。”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削弱，现在也只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碎片而已。我只能看到未来的大势，而不能看清每一个人具体的命运，我连你的王子的命运都预言错了。”麦迪文回答道，“现在一切全得靠你和你的人民了，年轻的女巫。” 没有等到吉安娜给出任何回应，麦迪文却已经重新变成一只乌鸦，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吉安娜呆在原地，久久地思索着他说的话。 第十四章 前往卡拉赞的决定 突然，她的心底响起了一个低语声。“......守护者是对的。一场大难即将降临人类王国。如果想要在这场灾难中保护你自己和你所爱的人，你就必须要亲自掌握最强大的力量。” 他说得对。这个声音是对的。在诺森德就是这样——如果吉安娜没有掌握强大的力量，那么阿尔萨斯就会死掉，她就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所以，她必须要继续变得更加强大。 “......你需要去一次卡拉赞。麦迪文要求你履行他给予你的使命，那么难道你不应该先去领取一些报酬吗？不过这不能告诉肯瑞托议会。那些老顽固们会阻止你，他们害怕你获得强大的力量。” 吉安娜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声音究竟来自何方，或者，那就是她自己的想法？而且，这个声音显然不是在伤害她、欺骗她。 获取更强大的力量，她又不会亏损什么。 所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去卡拉赞，去守护者麦迪文的老巢，从那里获得更加强力的魔法知识。 但是她显然不能单独前往。既然不能告诉肯瑞托，那么，她只能向阿尔萨斯寻求帮助了。 夜晚，洛丹伦王储的寝宫内，只亮着一些微弱的烛光。 “阿尔萨斯，我......”吉安娜缓缓地开口道，“我想去卡拉赞一趟。它在暴风王国。我在那里或许可以学到一些新东西。” 卡拉赞？那是什么地方？作为一个对于魔法的研究十窍通了九窍的圣骑士，阿尔萨斯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个神秘的魔法圣地。不过既然吉安娜想要继续学习、研究，可以学到一些新东西，那自然是极好的，他应该大力支持。反正安东尼达斯也是这么想的。 “你是需要我的援助吗？” 吉安娜点点头。她和阿尔萨斯之间沟通交流，根本不需要把话说得非常明白。 阿尔萨斯很想亲自陪同她前往，可是...... 他现在的压力也很大。尽管他已经足够小心谨慎，尽量不去触碰那些愚蠢的教会和贵族的霉头，但是仍然有不少的人拿着“祖宗之法不可变”、“变了人民不方便”之类的非常荒谬的借口来反对他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的改革。 而且，在他设立的这些新的政府机构当中，那些为他办事的人的地位全都十分低下，都是从平民中“火线提拔”上来的。如果他贸然离开了洛丹伦，这些地位低下、根基尚浅的改革派根本就镇不住场子，那些旧贵族就有可能带领忠于他们的军队，突然集体发难，对改革机构的工作人员反攻倒算，到时候泰瑞纳斯国王也很有可能会选择直接抛弃改革派，以换得洛丹伦王国内部的“和谐稳定”。 为了保证自己的改革不出岔子，他必须要留在洛丹伦，随时注意那些在暗中阴谋反对他的人的动向。至少，他必须保证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能随时联系得到他，并且他能随时返回洛丹伦。如果他亲自去了暴风王国，而洛丹伦却又发生了一场政变...... “吉安娜，我现在面对的压力也很大，希望你能理解......”阿尔萨斯有些不敢面对她的蓝色眼睛，“不过，我可以派遣我的卫队陪着你去。另外，阿比迪斯将军的女儿布丽奇特小姐比较喜欢冒险，她应该也愿意跟着你一起去......只是，珍珍，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是洛丹伦的皇家卫队。我不想引起外交纠纷。” 当然，阿尔萨斯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卡拉赞到底都有些什么妖魔鬼怪。如果他知道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陪着吉安娜的。 吉安娜叹了口气，“好吧，我能理解。你在国内的反对者也很多，很强大。”她转过头去，“不过......阿尔萨斯，这么多人反对你，你真的一定要这样坚持到底吗？” “是的，我一定。吉安娜，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可能因为他们的反对就选择放弃。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畏，祖宗不足法。阿尔萨斯脸上的忧郁随之被坚定和刚毅所取代，“为了我的国家更强大，为了我的人民生活得更好，我绝不会理睬他们的反对。必要的话.......我会碾碎他们！” 吉安娜仿佛看到了阿尔萨斯眼睛中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她当然知道，阿尔萨斯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从来都不会因为他人的反对而放弃。而且如果阿尔萨斯真要碾碎他们的话，她也一定会帮助他。“嗯。我相信。你做的这些事一定能让我们的洛丹伦变得更好。” 吉安娜使用了“我们的洛丹伦”这个称谓，因为她的心里十分清楚，她的童年属于库尔提拉斯，她的少年属于达拉然，而她今后的一生，都会属于洛丹伦。库尔提拉斯现在是她父亲的国家，以后则会是她弟弟的国家，而洛丹伦，将来才是她的国家。 “这个给你。”吉安娜递给阿尔萨斯一枚精致的戒指，“它是我利用空间传送魔法制成的。” 这么说，只要有了它，吉安娜岂不是就可以随时传送到我身边...... 吉安娜像是看穿了阿尔萨斯内心的想法，马上就否认道，“不过因为它太小了，它所蕴含的信息没法传送一个人。你应该看过我的相关研究论文了吧，声音的本质是一种物质的机械振动，而光的本质则是能量场的起伏和振动。利用这个原理，这枚戒指可以把声音和光通过空间魔法，‘传送’到很远的地方。像这样，可以传送声音；而这样，则可以同时传送声音和光。” 吉安娜接下来就给他做了一个示范，她在自己的戒指上按了一下，阿尔萨斯的戒指马上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音乐。她再在阿尔萨斯的戒指上相同的位置按了一下，很快，两幅清晰的图像就展现了出来——吉安娜的前方出现了阿尔萨斯的一个实像，而阿尔萨斯的前方则出现了吉安娜的实像。 “看，就像这样。”两道吉安娜的声音先后传到阿尔萨斯的耳中，让他有了一种梦幻一般的感觉。不过他很清楚，第二道声音是来自于自己手上的戒指。 “如果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会联系你的。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也要联系我哦，我会马上想办法尽快回到洛丹伦的。”吉安娜微笑着对阿尔萨斯讲述着，而后者则完全沉浸于这个戒指的强大。他在想，如果这个好东西也能利用矮人的动力装置在铁匠铺中大规模生产制造的话.......不行不行，这是魔法制品，需要法师附魔才行。阿尔萨斯不禁又开始感叹洛丹伦优秀法师数量的稀少。不过不要紧，等到他的教育计划全面铺开并取得成效...... 吉安娜看着她的爱人脸上浮现出傻瓜一般的痴笑。她不再理会他，翻身躺到了床上，沉沉睡去。 第十五章 抵达闪金镇 “你说，那位吉安娜女士真的会来吗？”布里奇特·阿比迪斯女士疑惑地向法瑞克队长发问，“我们已经等了她几个小时了。”尽管那位库尔提拉斯的王女与他们的王子殿下关系非常亲密，但布里奇特女士自己也是大领主阿比迪斯的女儿，她当然不需要像法瑞克等人一样对吉安娜表现得特别的尊敬。 “是的。吉安娜殿下通常都会迟到一会儿。”法瑞克回答道。自从在斯坦索姆接到了王子殿下保护吉安娜女士的命令开始，他已经对吉安娜的迟到习以为常了。好吧，说是一会儿，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就连卫队的马儿们都不时地扬起后蹄，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抱歉，我来迟了。”匆匆骑马赶来的吉安娜向众人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在临行前，她本来只是到教育人民委员会去布置一些任务，结果没想到克鲁普斯女士却从提尔之手传回消息，她们在那里的教育普及计划遭遇了一些来自民间传统和当地领主老阿比迪斯的阻力，人微言轻的克鲁普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向她汇报，而她也不得不求助于阿尔萨斯来解决这个政治上的困难，于是就又耽误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她“经常迟到”的形象正在逐渐深入人心。 “准备好了吗？”吉安娜柔和地问道。众人纷纷点头。她的双手很快就出现了两个由柔和的蓝光所构成的虚拟“圆盘”，如果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那两个“圆盘”上有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一道传送阵瞬间就出现在了天地之间，而温和的白光也将众人包围。 一眨眼，他们就发现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是哪？”布里奇特好奇地问道。 “暴风城郊外。”法瑞克简短地回答道。他来过这里，有一些印象，只是他没有想到吉安娜殿下竟然已经可以进行如此远距离的传送了。吉安娜也曾经来到过暴风城——来参加阿尔萨斯受祝成为圣骑士的典礼，那时她就在这里留下了一个传送法阵。像这样的法阵，普通的风化、锈蚀是不能让它完全失效的。于是，这几年间，这个传送法阵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等待着它的主人的召唤，从而发挥它的作用。 “好吧，我们马上开始行动吧，时间很珍贵。”吉安娜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四处张望的布里奇特，“等到我们返回的时候，再游览暴风城也来得及。” 她说完就立刻向着东南方向迈开了步伐。她心灵深处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她，要求她必须尽快地获取强大的力量。 吉安娜自己也确实知道，她确实渴望更强大的力量。而且她的时间非常宝贵，容不得任何的浪费。 布里奇特的脸色尴尬地变红了。自己的小心思被别人看穿的感觉可一点儿也不好。不过皇家卫队的士兵们可没有功夫等待她恢复平静，他们在法瑞克队长的带领下紧紧地跟随着吉安娜殿下前进。布里奇特·阿比迪斯也只好快跑几步跟了上去。 他们今天下午将会进入艾尔文森林。根据吉安娜的计划，他们今天傍晚之前至少要到达闪金镇，并且在这里留宿一夜。明天一早，他们就应该穿过整个森林，并且抵达逆风小径——也就是卡拉赞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他们还遭遇了不少不长眼睛的盗贼和强盗——看来，暴风王国的治安也不怎么样嘛。 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暴风王国才刚刚复国没过几年，社会秩序还有待恢复，瓦里安·乌瑞恩的军队还未能有效地重新建立起对全国的控制。 如果说有哪里确实处于暴风王国的有效管理之下，那也只有暴风城了。而且，这些袭击也不能完全责怪那些土匪不长眼睛——毕竟为了避免引起和暴风王国的外交纠纷，他们这一行人根本就没有佩戴任何洛丹伦的官方标记，谁会知道这是隶属于洛丹伦的皇家卫队？ 这些敢于袭击洛丹伦皇家卫队的强盗们很快就全部死在了吉安娜强大的法术攻击之下。她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毕竟她不可能把这些人渣给白白放走，那样只会让他们继续去危害生灵；而带着这群俘虏，则会拖慢自己一行人的前进速度。因此，拒绝他们的投降，把他们全都宰杀得干干净净，就成为了吉安娜的不二选择。 当然，此时的吉安娜并没有过多地思考——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说什么她都不会如此地“杀伐果断”。但是现在，她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对强盗们干净利落的宰杀让布丽奇特和部分没有亲眼见过吉安娜实力的士兵们目瞪口呆。阿尔萨斯王子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明明是让卫队来“护送”吉安娜殿下，这到底是谁保护谁啊！不过法瑞克队长和其他的士兵们倒没有大惊小怪，他们早就是一幅司空见惯的模样了。 一行人继续赶路，但吉安娜却开始感觉有些体力不支。本来就已经急行军了三四个小时，更别提她在之前频繁的战斗中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和法力，现在她早已有些人困马乏，只能竭力抓住马鬃。因此，她逐渐地从队伍的前方落到了队伍的后面。 布里奇特发现了吉安娜的异样，于是她稍微一拉缰绳，减慢了马匹前进的速度。“普罗德摩尔女士，你没事吧？”她的话语也提醒了骑士团的战士们，大家纷纷减慢了速度直至停下，并且把目光投向了吉安娜。 吉安娜用左手撑着自己的头，身子在不住地颤抖，看上去似乎很快就会从马上滑下来。她的状态很不好，有些筋疲力尽，和一年前从安多哈尔前往壁炉谷时的自己完全一样。这让她感觉很不好——明明在去南海镇的时候，她的精力是很充沛的。“我没事......只是有点需要休息。你们先赶到闪金镇，我休息好了马上就跟上来。” 开什么玩笑，这帮人就是接到阿尔萨斯的命令前来保护她的，怎么可能丢下她独自一人，然后继续前进？“那所有人听令，我们在此稍微歇息一小会，等到吉安娜殿下身体恢复再继续赶路！”法瑞克不慌不忙地向士兵们发布命令。 骑士们很快都从马上轻轻地滑下，幸运儿们开始坐在地上休息、聊天，而倒霉蛋们则不得不在四周观望，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吉安娜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肉干，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好吧，看来她之前不应该表现得那么“神勇”的。现在她付出了代价——她现在不得不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在休息了接近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继续向着东南方向前进，终于接近了闪金镇。可是吉安娜却看到，前方本应该一片漆黑的夜空被渲染成了暗红色。她急忙使用自己的“魔法望远镜”进行观察，只发现小镇里到处都燃烧着火焰，当然......还到处都摆着尸体。 “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是用力抽着马匹，急忙命令卫队的士兵们尽快地向前突进。很快，他们就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整座小镇都疯了！到处都是可怕的骷髅，在肆意地袭击着周围的所有活人。闪金镇的驻军根本就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或者说，他们很可能已经被消灭了。看来，在洛丹伦遭受到挫折以后，诅咒教派和天灾军团把他们的目标又放在了南方的暴风王国。 第十六章 初次使用死灵魔法 “洛丹伦的骑士们，快行动起来！消灭这些亡灵，拯救幸存的人民！”眼见着吉安娜殿下已经冲了出去，法瑞克大吼一声，率领着骑士们紧紧跟随着她，发起一场密集阵形的冲锋。 “大家不要惊慌！洛丹伦皇家卫队会保护你们的！”吉安娜柔和却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小镇之中。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魔法，使自己的声音“闪烁”到闪金镇空间的几个点中，然后从这些点出发向四周扩散，形成了一种“多中心分布”的广播格局，确保几乎所有的小镇居民都能听到她的话。 终于等到援军了！被亡灵分散在各个角落分别加以屠杀的绝望的镇民们，都像落水之人忽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向着这些骑士们的队伍跑来。此刻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军队到底来自哪一个国家了，反正是人类的军队，是来救他们的，这就够了。皇家卫队挥舞着手中的剑，摧枯拉朽一般地消灭了拦路的骷髅，救下了仓皇逃串的平民。 事实证明，这些由本地的死难者转化而来的僵尸和骷髅不堪一击。它们虽然数量众多，但根本挡不住骑士团的一轮冲锋。很快吉安娜就发现到底是谁在捣鬼了——一群穿着黑袍的神秘人，举着羊骷髅法杖，口中正念念有词。 “快阻止他们！”法瑞克吼道。虽然他对奥术魔法和通灵术都一窍不通，但并不妨碍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后，他太熟悉这个动作了——每次死灵法师们做完了这个动作，都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大群亡灵来对他们发起攻击。 一道寒冰屏障向前横扫出去，试图把那些死灵法师冻住。可是已经太晚了。附近的几百名本已死去的闪金镇居民和士兵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们无神的眼睛中燃烧着蓝色的灵魂之火，这是他们已经成为了亡灵的标志。这些站起来的亡灵完全挡住了吉安娜释放的寒冰屏障，使得后面的死灵法师全都安然无恙。而且，生前曾经是士兵，他们的战斗力可要比之前的那些骷髅强大太多了。 “该死的。洛丹伦，我们有麻烦了！”布里奇特·阿比迪斯破口骂道。上次她参与诺森德的北伐，先不提阿尔萨斯、达里安、泰兰等人出动了多少军队，仅仅她自己的身边就带上了几百名士兵。而这次到暴风王国来“冒险”，阿尔萨斯的皇家卫队一共就出动了不到四十个骑士，面对几百个死而复生的暴风王国士兵的围攻，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这下他们真的冒“险”了。 穿戴着盔甲、拿着刀剑的亡灵士兵可不像那些由镇民转化而来的骷髅，它们不会在骑士的一轮冲锋中就纷纷倒下。这一大群亡灵战士快速地向前逼近，把洛丹伦的卫队步步向后逼退。吉安娜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法杖释放各种群体性杀伤法术来试图击退它们，可是亡灵又怎么会感到恐惧？它们毫不停息地冲锋着，前仆后继，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对皇家卫队发起一轮又一轮攻击，皇家卫队的战线也因此而逐步后退。 圣骑士布丽奇特·阿比迪斯利用手中的金色战锤不断地挥击着企图靠近她的亡灵，也正因此，她并没有跟随着皇家卫队的士兵们一起缓慢后退，很快她就陷入了亡灵的包围之中。疯狂的亡灵生物们向她涌来，试图撕咬这个鲜活的生命，然后让她加入它们，成为它们中的一员。布丽奇特的战马的后马腿身重数剑，站立不稳，布丽奇特虽然仍然骑在马的背上，但她早已摇摇欲坠。 “吉安娜殿下，请掩护我！”法瑞克见事不妙，向前冲去，试图把独自逞勇的布丽奇特救出来。吉安娜应声抬起手，她使用魔法把法瑞克前方直线上的亡灵全部撕成了抱歉碎片。 法瑞克的冲锋没有受到任何有效的阻碍，他很快就抵达了布丽奇特的身边，伸出左手把她从她那匹伤痕累累的马上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再挥剑斩碎了围上来的几个亡灵，最后掉转马头，朝着卫队的方向狂奔而来。布丽奇特女士的战马很快就被重新围上来的亡灵撕扯得血肉模糊—— 这没办法，法瑞克队长可救不了一匹马。 “阿比迪斯小姐，你没事吧？”法瑞克队长询问着身后刚刚脱离险境的布丽奇特，而此时后者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抱紧了前者的腰。 见此情景，吉安娜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她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位王子殿下曾经拐骗她的经历。不过她很快就从这甜蜜的回忆中醒了过来，他们眼前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呢！ 此时越来越多的亡灵生物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围了过来。经历了漫长的战斗，吉安娜感到筋疲力尽。 虽然她确实可以使用群体传送法术带着骑士团的四十人一起逃跑到暴风城。但那样的话，闪金镇就全毁了！失去了骑士团的庇护，整个城镇的居民们都会被屠戮殆尽，然后全部被复生成可怕而畸形的丧尸！ 吉安娜显然不希望这一切发生。如果她手里握着霜之哀伤，那么消灭这些亡灵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但是霜之哀伤现在却不在她的手上...... 如果阿尔萨斯在的话，他会怎么办？吉安娜焦急地思索着。 （ps：如果阿尔萨斯在的话，他会选择立刻传送逃走，毕竟这又不是洛丹伦的子民，应该操心这件事的是瓦里安·乌瑞恩那个大傻逼+倒霉蛋。阿尔萨斯可没有吉安娜这样博爱而无私） 突然，无穷无尽的魔法知识被猛地灌入了她的脑海中！这一瞬间，吉安娜感到自己似乎“顿悟”了。 使用这些新的知识吧，使用这些强大的法术吧，尽情享受你的力量吧。这是唯一能使你现在摆脱困境的办法。 是的，敌人太多、太强了，而她只有四十个骑士，正面对抗是根本打不过敌人的.....而吉安娜也不能就这么抛弃小镇的人民选择独自逃走。 你要么使用这些新的魔法，要么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们死去。 你没有其他选择。 在短暂的一番思索之后，她相信了她灵魂深处的这个声音。 “你们赶快后退！”她大喊道。这位肯瑞托的大法师总是能给战士们带来惊喜，她肯定是有办法的。士兵们驾驭着自己的马，纷纷向后撤退。吉安娜伸出双手，口中念念有词，两团黑色的雾气逐渐在她的手上成型，她的眼睛也再次变成了紫色，但是由于现在是夜晚而且光线很暗，她身后的士兵们看得并不清楚。 这两团紫黑色的气体很快就从她的手上出发四散开来——很多本来还没有来得及被复活的尸体，全都扭曲着站立了起来。所有的士兵们都惊讶地发现，一瞬间亡灵生物的数量就几乎翻了一番！ 只有那些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士兵们才能意识到，这显然是吉安娜的杰作。 吉安娜殿下在干什么！？法瑞克感到惊恐不安，相信很多骑士也和他一样。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些亡灵生物，吉安娜自己也困惑不已，不过她脸上震惊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微笑。因为她发现，这些新出现的亡灵与之前复活的那些亡灵不同——它们是听从她的命令的。 吉安娜尽情地操控着这些亡灵生物与敌对的亡灵生物对抗，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棒。这种能掌控一切、控制那些生物的感觉非常神奇——这和尽情杀戮所带来的那种愉悦完全不同，这是另外一种满足感，一种更强烈的、一切尽在掌握的满足感。 由于吉安娜的通灵术直接来源于耐奥祖的灌输，所以她复活的亡灵更多，也更强大，那些死灵法师召唤出的军队很快就被全面压制住了。 吉安娜轻松地突破了敌对亡灵生物的防线，用强烈的火焰吞噬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死灵法师。她曾经亲眼见过克尔苏加德尸体的腐烂，短短几秒之内就散发出无穷的恶臭，那污秽的画面真令人恶心。 所以这次，她选择了直接烧掉这些邪恶的死灵法师，以免又重现那恶心的场面——此时她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似乎也配得上“死灵法师”这个光荣的称号。 敌对的亡灵们很快就被消灭干净了。现在，只剩下服从吉安娜的那些亡灵，它们呆呆地在站在骑士团的周围，无神的眼睛中散发出邪恶的蓝色寒雾。吉安娜眼睛中的紫色在此时快速消退了。她匆忙地一挥手，剩下的那些听从她命令的亡灵也纷纷倒下，重新成为了一具具尸体。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半分钟，阿比迪斯才率先回过神来，“殿下，这......”她终于开始情不自禁地对吉安娜使用敬词了。 “已经没事了。”吉安娜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今夜无事发生，“我们赶快去救助其他的镇民吧。” 所有人沉默地行动了起来，大家都一言不发。由于已经消灭了那些亡灵巫师和亡灵的主力，身下的那些骷髅根本不足为虑。他们很快就成功地清除了整个闪金镇中所有的丧尸，并且把幸存的镇民们集中了起来。吉安娜也站到了旁边的一个高台上。 “我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达拉然大法师，洛丹伦王储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未婚妻。”吉安娜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上千名幸存的居民，面无惧色地讲道，“北方的洛丹伦也遭受过这样的袭击，所以我们比你们更有应对的经验。我们必须立刻焚毁这些尸体，以免天灾利用它们发动更多的袭击！” 在她的演说完毕之后，镇民们很快就行动了起来，把那些死去的同胞的尸体扔进火中焚烧，愿他们的灵魂能得到安息。没有人质疑吉安娜的话，毕竟刚刚是她和她带领的这一队骑士消灭了亡灵，挽救了他们的生命。 吉安娜感到有些疲惫，剩下的事情可以放心交给法瑞克和布丽奇特去办。她本以为他们可以在这个镇子里安安静静地过夜，结果却遇上了这种事情...... 所以，她只好使用魔法把背包中的帐篷撑了起来。她可以休息了。 第十七章 吉安娜的又一个梦魇 吉安娜触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对方立刻就有了回应。阿尔萨斯的实像马上就出现在了吉安娜的面前。 “阿尔萨斯，我恐怕暴风国也遭遇了亡灵天灾的袭击。” “什么？”阿尔萨斯的虚幻表情立刻就从惊讶变得飘忽不定，“吉安娜，你赶快回来，那里太危险了。” “这里还有很多无辜的人民，他们正在遭受屠杀！你知道吗，一场非常可怕的屠杀！”吉安娜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不能走，我得想办法救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珍珍你快回来。我马上就把此事告诉父王。洛丹伦会立刻动员一支远征军来支援暴风国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吉安娜的声音中流露出巨大的哀伤，“已经有一个小镇被彻底摧毁了。八千多人啊，圣光在上，只活下来了一千个......阿尔萨斯，你想想你在安多哈尔、壁炉谷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聪明地回避了“斯坦索姆”这个地名，“所以我现在不能回来。我必须保护他们。” 听到她的话，阿尔萨斯的大脑也在高速运转。亡灵天灾的大本营在诺森德，离洛丹伦更近，而且诅咒教派的老大似乎就是克尔苏加德——而他已经死了，现在连灰都不剩了。讲道理，亡灵应该是没办法在暴风国掀起一场比肩洛丹伦的天灾瘟疫才对。 阿尔萨斯隐约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一些问题，但是他又想不出具体能有什么阴谋。 “好的，我能理解你。”阿尔萨斯知道吉安娜的善良使她没法对暴风国人民遭受的灾难选择袖手旁观。 他知道她永远都无法在别人的痛苦面前转过身去。 更重要的是，他信任她。她很强大，她会保护好自己的。“洛丹伦的第二军团很快就会从南海镇出发，我也正好检验一下这支刚刚完成了军事重组的部队战斗力究竟如何。你早点休息。估计明天你还会有一场恶战。” 吉安娜点点头，又按了一下戒指，中断了通讯。她很快就躺在了自己的睡袋中，思索中今夜发生的事情。嗯，是的，她又使用了一种非常邪恶——甚至有可能比上次更加邪恶的黑暗魔法。 她又一次违背了肯瑞托的禁令——也违背了自己在加入肯瑞托议会时的誓言。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因为她一直都在为人们做好事。 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只要她是把自己的力量用来做好事，那么她就是正义的，难道不是吗？ 黑暗魔法的使用就和女装一样，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这是一个逐渐降低自己心理预期、降低自己的底线的过程。当一位男士女装了一次，那么他对此的心理负担就会大大减小，他女装第二次、第三次......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吉安娜已经使用过一次邪恶法术来对付她的敌人了，她的底线已经被打破，那么第二次使用邪恶法术就不会再让她有之前那么重的负罪感了。她并没有像上次在南海镇那样失眠——她很快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她这样做是完全有必要的，她没有错。 心情一放松，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里一片狼藉，地面上摆满了尸体，就连原本绿油油的道路也被染成了红色。吉安娜仔细地观察着，这似乎是一群兽人和一群人类在互相厮杀之后留下的战场。 但可惜的是，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四周很快就又响起了震天的杀声。远方，一个高大的人类骑在马上，他举着手中闪耀着金光的铁锤，率领着他身后的骑士和步兵们向前冲锋，他们都高喊着“为了洛丹伦”。 吉安娜看不清楚他具体长什么样。而在战场的左边，一群绿皮的兽人拿着手中的战斧，喊着一些意义不明的口号（lok tar''ogar），也向着那些人类冲去。很快双方就厮杀在了一起。那个拿着巨大红色战斧的高大兽人和骑在马上的人类扭打在了一起——但人类很快就处于了下风。 吉安娜慌忙赶了过去——非常奇怪，她就像是幽灵一样，交战的双方都没有理睬她，也没有阻碍到她，任凭她走到了主帅交战的场地。 “阿尔萨斯！”吉安娜惊叫道，她已经认出来了人族军队的主帅。但就在这时——那个兽人手中的战斧已经劈开了阿尔萨斯的胸膛，把他从马上砍了下来。 “不！”吉安娜尖叫着，一股惊人的死亡力量立刻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向着四处快速地扩散，双方的士兵一接触这强大的黑暗魔法力量，就立刻纷纷倒下并痛苦地死去。 她疯狂地对那个战斧兽人发起了攻击，终于把它轰成了碎片。吉安娜慌忙地闪烁到阿尔萨斯的身边，却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停止。 她曾经失去了自己的哥哥，她不能再失去阿尔萨斯了。她叹息着，没有再犹豫，立刻挥舞着自己的法杖，口中念着那些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咒语。 “复活吧，我的爱人！” 太好了，一切都如她所愿——眼睛上还带着泪痕的吉安娜看着阿尔萨斯用惊人的力气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僵硬却又不失热情地给了她一个拥抱，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冰蓝色的寒芒。 “永远为你而战，我的吉安娜！” 吉安娜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对吗，阿尔萨斯？” “是的，永远不会。” 她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阿尔萨斯也一样——看来死亡并不能把他们分开。 在愉快的情绪中，吉安娜从刚刚的那个梦中醒来，她发现天已经亮了。她立刻简洁地用魔法为自己洗漱了一下，就走出了帐篷。她没有时间来仔细地思索昨晚的那个噩梦，他们应该继续向卡拉赞出发了——实际上，吉安娜现在甚至无法判断那个梦究竟是不是一个噩梦。 在梦中，阿尔萨斯战死了，这么说来这应该是一个噩梦——但她却是微笑着醒来的。 而且，最后的结局还不错，不是吗？ 这显然是一个好兆头。 第十八章 前往夜色镇 刚刚走出自己的帐篷，吉安娜就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跪着许多的镇民。法瑞克尴尬地解释道，“吉安娜殿下，这些居民看到我们在收拾东西，就问我们是不是打算立刻离开，有一个不太聪明的上士说了实话......所以这些镇民就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 吉安娜立刻伸手制止了法瑞克继续说下去。她环视了周围跪着的人群，很快地思索了一下，意识到以她目前的传送能力，根本不足以把这一大群难民全部都送到较为安全的暴风城城郊。她面带柔和的微笑，缓缓开口道：“大家不必恐慌，洛丹伦的皇家卫队会保护你们的。”她转向了布丽奇特，“阿比迪斯女士，我希望你能和法瑞克队长一起精诚合作，带领二十几名骑士留在这里保护好他们。至于剩下的人，就跟我出发吧。” 阿比迪斯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把“精诚合作”这个短语的意思理解歪了。她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吉安娜的提议。但是法瑞克立刻就反驳道，“可是，吉安娜殿下，王子殿下给我们的任务是——” “队长，不必多说了。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就算阿尔萨斯在这，他也会听我的。另外阿比迪斯女士，如果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就请你捏碎这个，我会立刻赶回来帮助你们的。”吉安娜递给阿比迪斯一个柔软的小球，后者并不知道这个小玩意儿究竟应用了什么科学原理，不过她还是通过点头来表示自己明白了。 吉安娜很快就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小小的简易传送法阵，它用来传送她一个人已经足够了。接着，法瑞克和阿比迪斯就带着一些人留在这里安抚难民，而吉安娜和十几名骑士则继续向着东南方的夜色镇进发。 “法瑞克，你说，我们应该为吉安娜殿下保守这个秘密吗？”阿比迪斯贴到了法瑞克的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 “什么？” “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件事。” 法瑞克明白了过来，他知道阿比迪斯指的是吉安娜使用亡灵法术操控死尸的事情，不过他对此不以为意，毕竟吉安娜女士每次使用这些邪恶魔法都是为了匡扶正义。他跟着阿尔萨斯混得久了，思想也被阿尔萨斯洗脑同化了，不像安东尼达斯、泰瑞纳斯那些人一样死板。他就压根没觉得这是一件事。 “当然。没必要告诉别人，那样只会引起各种麻烦。” “阿尔萨斯王子呢？你难道连你的王子殿下也要蒙在鼓里？” “王子殿下......当然要告诉了。不过你放心吧，阿尔萨斯王子肯定也不会觉得这算个事。毕竟吉安娜殿下一直都是在为人们做好事呢。” “好吧，法瑞克，我听你的。” 很快，法瑞克和阿比迪斯就一起对卫队的士兵们发出了警告，要求他们必须“管紧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不该说的。”卫队的士兵们都很聪明，他们知道什么是“不该乱说的”。 而此时，吉安娜和她麾下的骑士们正在向夜色镇方向疾驰而去，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死去的平民、军人尸体和大量的亡灵生物。 “吉安娜殿下，这......是不是太多了？”一位骑士有些恐惧地问道。也许，他们需要更多的增援？ 但是吉安娜暂时没有回应他。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轻松地舞动着双手，就有一团浓郁的紫黑色气体从她的手上扩散了出去。在这团黑气的影响之下，无数的尸体都站了起来，和其他的亡灵生物开始了激烈的战斗。 “我们继续前进吧。”吉安娜毫无波澜地说道。骑士们继续向前，不过此时他们已经开始有了恶心和害怕的感觉——昨天是在夜晚，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吉安娜在干什么，他们不知道亡灵怎么突然就多了一大群，也不知道亡灵怎么就开始自相残杀了，然后怎么又突然全部消失了——但是他们现在却看得清清楚楚。 “士兵们，你们应该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吧......当然，没必要瞒着阿尔萨斯。”吉安娜冷冰冰的声音中丝毫听不出情感。 骑士们都知道，如果吉安娜不信任他们的话，直接在这里把他们全部干掉就行了，毕竟化成了灰的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是的，吉安娜殿下。”众人纷纷回答。显然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当一个不长脑子的蠢货。 吉安娜一路上熟练地运用着她新学会的这些知识，于是今天的旅途顺利多了。他们几乎没有遭遇什么战斗，全程都只是在旁观亡灵的内斗。他们很快就成功地抵达了夜色镇附近，这里居然也在发生着激战。看来，夜色镇也遭遇了诅咒教派的袭击。这里可能会有其他的活人，吉安娜当然不会愚蠢到在外人的面前使用她的亡灵法术。她快速地释放一道又一道火焰，清空了视线之内的敌人，率领着骑士们继续向夜色镇前进，不过，她又再次从队头掉到了队尾。 看来，还是死灵法术好使！吉安娜暗想着，使用常规的魔法太消耗她的体力和魔力了，而且她每消灭一批敌人，那些该死的诅咒教派马上就会又换上一批新的，她不得不继续战斗、继续施法——不像亡灵法术，她使用一次就可以让这些召唤出来的亡灵生物持续地为她战斗很长时间。 只是有一点吉安娜没有注意到——今天，她已经有几缕头发从金色变成了银色。 “前方有敌人！”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原本呈一字长蛇阵的骑士队伍立刻便飞快的分成了两队，向着前方斜斜的包抄了过去。打了这么久的酱油，终于轮到他们露两手了。 前方的森林里立刻有箭枝射出，不过那些箭枝看起来力量并不怎么强，甚至都无法穿透骑士们的盔甲。 随着骑士团冲进了前方的密林里，很快就发现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敌人，而是一些活人。于是，冲锋很快便停了下来，骑士们减慢了速度，一边叫喊着一边慢慢地移向前方的密林，那里面隐隐绰绰的有些人影。 吉安娜也很快策马跟了上去。 “殿下，对方自称是暴风城的守夜人部队，不过我看他们衣裳褴褛，并没有暴风城的制式盔甲，估计是属于自发的民兵组织。” 第十九章 抵达卡拉赞 “守夜人……嗯，我知道了。”吉安娜微微点了点头，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大家不要怕，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没有任何恶意。” 此时的守夜人还远远不是后来的那支威名远扬的军队。 实际上，是瓦里安·乌瑞恩国王失踪以后，暴风国在除了暴风城以外的大多数地区都陷入了混乱之中，夜色镇的人们意识到他们必须要依靠自己来保护自己，才加强了守夜人的实力，这个组织才正式地从民兵武装变成了一支军队。 “你们真的是洛丹伦的皇家卫队？”一个衣衫褴褛但却英姿飒爽的女士从丛林里走了出来，她的右手上还拿着一支箭，不过左手的弓却是已经垂下了。 阿尔泰娅·埃伯迪克疑惑地看着对面的骑士团，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和洛丹伦有关的标记。他们说自己的洛丹伦的卫队，似乎有些口说无凭。 她发现对方领头的是一个女法师。她隐约记得，洛丹伦大名鼎鼎的阿尔萨斯王子似乎有一个姐姐。“请问您是佳丽娅·米奈希尔公主吗？” “不，我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吉安娜轻松地回答道，守夜人部队能感受到她流露出来的善意。 “普罗德摩尔？那不是库尔提拉斯——” “我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未婚妻。这些是他的卫队。”吉安娜非常简洁地解释道，“我对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请问夜色镇现在还好吗？我们是从暴风城一路过来的，看到暮色森林里到处都是亡灵天灾在肆虐。” “夜色镇已经完全被占领了。”阿尔泰娅神色黯然，“我们没能守住自己的家园。” “你们还有多少幸存者呢？”吉安娜问道，“我们还有一队精锐的骑士在闪金镇待命，那里还有一些幸存者，你们可以过去和他们汇合。” “多谢吉安娜殿下的关心。不过这里只有我们的守夜人民兵部队，夜色镇的平民几乎都逃亡了卡拉赞。那里虽然比较邪门，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亡灵来到那里，或许很快就会被未知的力量消灭。” 吉安娜点头说，“我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卡拉赞。那么你们有兴趣与我们一同前往吗？” “能与殿下一起作战，不胜荣幸！”阿尔泰娅行了一个军礼，“不过我们只去过那座法师塔外面的地窖。那座法师塔我们从来都不敢贸然进入，里面据说闹鬼十分严重，就算是白天也经常会有宴会的歌舞声传出来，有时候还会听到巨龙的咆哮声。只怕——” “没事。到时候你们守在外面就行了。”吉安娜简短地回应，“我也知道那里面可能会很危险，你们不需要进去。” 但是她的这句话却被阿尔泰娅当作了对守夜人贪生怕死的嘲讽。 “我们会跟随殿下一起进去的！”埃伯迪克女士愠怒地回应道，“守夜人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我们都是最勇敢的战士！” 待到阿尔泰娅稍微冷静了一点，她继续补充道。“我们对这里的道路比较熟悉，可以带着吉安娜殿下的洛丹伦军队很快赶到卡拉赞。” “那就多谢了。”吉安娜微微向对方一点头，以示感谢。 在当地的“带路党”的全力帮助下，来自洛丹伦的诸位sir在this way上前进得十分迅速。 有了民兵们的帮助，翻过那些险峻的山岭便方便了许多，队伍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令皇家卫队的骑士们有些意外的是，那些守夜人虽然战斗力一般，但他们跋山涉水的能力却非常强大，甚至有时候在某些特殊地形上，他们能把骑士团的士兵们甩在后面。 当黄昏来临之时，前方的山岭却变得更加险峻了，那些光秃秃的山岭尽是崎岖的灰黑色岩石，上面看不到丝毫的绿色，只有一些嶙峋扭曲的枯木。不时有马儿发出阵阵嘶鸣。看来，这些马也感受到了恐惧。 “前面的路变得难走了。”吉安娜微微皱眉，在这种环境下继续维持高速行军是几乎不可能的。 “是的。那是因为这里已经属于逆风小径了。再往前走一会儿，很快就能看到卡拉赞的法师塔。”阿尔泰娅.埃伯洛克指了指前方回应道。 吉安娜感到一阵惊喜，没想到目的地竟然就在前方。“大家都下马吧，这里的山路太陡峭了，我们牵着马走过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们终于翻过了这座山，夕阳的余晖洒向大地，一座高大而巍峨的法师塔正安然地耸立在无比荒凉的山谷之中。由于这座塔现在位于夕阳的阴影中，这更为它增添了几分恐怖、狰狞的观感。 吉安娜想到，虽然她从十八岁开始就已经是一位大法师了，可是由于她一直没有出师，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一座真正属于自己的法师塔。 “阿尔泰娅，你先让你的人去收拢一下夜色镇逃到这里来的难民吧。” “吉安娜殿下，我也正有此意。”守夜人的指挥官很快就熟练地对自己的下属们下达了命令。而守夜人们也很快就行动了起来，四处寻找他们正在避难的同胞。 他们的动作很快、很熟练。看起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命令了。 唉，暴风王国就是这样多灾多难。 不过吉安娜没有时间继续感叹了，她现在分秒必争，她必须全力以赴，要赶在灾难来临前获得尽可能强大的力量。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就连阿尔泰娅也从来没有距离卡拉赞如此近过。他们这才发现，所谓的卡拉赞不只是一座法师塔这么简单——这是麦迪文的一处私人庄园！ 这座庄园，看上去可能不比紫罗兰城堡差多少。 吉安娜思虑着，以后如果她真的成为了艾泽拉斯最强大的法师，那么再加上洛丹伦王后的身份，她必须得拥有一座比这更豪华的法师塔。对，就修建在王城的东南方郊区，洛丹米尔湖畔，这里的风景十分优美。 只不过，这座史上最豪华的法师塔，以后究竟会位于洛丹伦王城，还是会位于冰冠冰川，这就说不准了，现在没有人知道。 第二十章 扫荡卡拉赞(上) “大家小心。这里面可能会非常危险。”吉安娜提醒着身后的各位。在达拉然度过了十年的时光，她还是经常对卡拉赞有所耳闻的。她知道这里是堕落的守护者麦迪文的老巢，必然会有很多强大的魔法造物。而且，肯瑞托也曾经常派人偷偷地进入过卡拉赞，他们甚至成立了一个名为紫罗兰之眼的组织，假借着为了监控这座高塔的名义，实际是从守护者的法师塔里偷走的麦迪文那积蓄成堆的魔法材料，盗取他的知识和财富，同时也传回了一些和这法师塔有关的消息。 不过，这些胆小如鼠的人只敢探索卡拉赞的外围和法师塔比较低的楼层，高层他们从来都没有去过。也有一些过于贪婪的人，他们可以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而出卖自己的灵魂——所以他们不仅没有捞到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而且成功地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永远地被留在了卡拉赞，用以警示后人。 卡拉赞里面的那些怪物或许的确有些麻烦，不过她的身边如今还有十多个精锐的皇家骑士，完全可以与之一战，即便是遇到麻烦，想必也能全身而退。即使是最不济，她也可以偷走一些麦迪文的书籍——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或者说，吉安娜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目的。 更何况吉安娜还“顿悟”了很多的亡灵法术知识，她知道卡拉赞里面不少怪物都是属于亡灵生物，那么她新学会的这些知识在对付这些亡灵怪物方面，便占据着极大的优势。 吉安娜直接用魔法轰开了大门，扫视了一周，便毫不犹豫地就从正门进入了法师高塔之内，战士们也跟着她进入了这座高大的建筑，而守夜人部队的士兵们还在后面没有来得及进入。 她看到，这座法师塔确实十分狰狞，光线阴暗，光洁的白色玉石铺成的墙壁上沾有暗红色的血迹，周遭还有一些人类的骷髅，或许是某些不长眼的冒险家留下的。这氛围，完全配得上麦迪文那“堕落守护者”的气质。 “吉安娜殿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一位叫做卢克·瓦伦弗斯的骑士突然说道。 他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吉安娜有些担忧，虽然她自己的实力现在已经比较强大，但她毕竟只是一个脆弱的法师，如果这些骑士们都纷纷害怕，“六国之师，梭巡而不敢进”，那她岂不是...... 这位骑士向后扫视，确认了守夜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入这座法师塔，更不可能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如果我不幸死在了这里，请殿下一定要把我复活成一个死亡骑士。我希望到时候还能继续为阿尔萨斯王子而战！”他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周围的其他几位骑士的赞同。 吉安娜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不情之请”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这些皇家卫队的士兵们对阿尔萨斯和她这一对狗男女竟然如此的忠诚，这确实让她非常感动。 “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死在这里的。我保证，会让大家都安全地回去的。”吉安娜承诺道，以她强大的传送法术，到时候就算打不过，带着这些人跑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此刻，悠扬的舞曲突然大厅中飘出，这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毕竟，普通人都会害怕“闹鬼”。不仅如此，这里甚至还能听到客人们喧哗的笑声。 但吉安娜一行人偏偏就不害怕。他们见过的闹鬼的事情多了去了，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吉安娜自己现在也会使用通灵法术来人为地“闹鬼”了。 于是，他们冷静地继续向前走，此时阿尔泰娅的属下也跟了进来。他们这些本地人反而有些害怕了。麦迪文的突然死亡让这些地方全都陷入了恶毒的诅咒之中，即使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母亲复活了，这里的邪恶诅咒也没有消除。 “什么胆大包天的活物，竟然也敢擅自闯入卡拉赞？”一声沙哑而低沉的咆哮声从一旁的马厩中传来。瞬间，随着一声可怕的战马的嘶鸣，一道黑色的身影飞速跳跃了出来，直奔吉安娜而去。 一行人当然不知道，这是猎手阿图门。 不过管他是谁，“保护吉安娜殿下！”，勇敢的骑士们已经冲上前去与它搏斗。 它挥舞着刀向骑士们劈砍着，却被盾牌很好地阻挡了下来。洛丹伦的骑士们配合得非常好——他们的盾牌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防止对方的攻击有效地对他们造成伤害。 此外，他们则见缝插针地对这个未知的怪物捅刀，捅不中也不要紧——他们知道，真正的主力输出是后面的大法师和弓箭手。在吉安娜的冰霜攻击之下，它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这也使得它更难以逃脱守夜人的袭击。抓住了这个机会，骑士们也暴起一阵乱砍，最终成功地将其斩杀。 吉安娜并没有过多地施法——她知道，她必须小心地保存自己的体力和魔力，只有圣光才知道后面都会有些什么妖魔鬼怪。 所以她不能滥用自己的魔力，她现在身上可没有霜之哀伤——唉，要是霜之哀伤在她手上就好了！ 不过她没有时间去感伤了。她决定走侧门向上爬楼梯，尽量不要招惹低层那些或许是在沉睡的怪物。 “什么歹徒企图闯入卡拉赞？没有伟大的守护者的邀请，这里不欢迎任何人进入！”一道非常阴森的声音一旁传来。好吧，尽管吉安娜不想惊动他们，但他们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士兵们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举目望去，发现了一个身穿着管家服饰的怪老头出现在了舞厅的门外，而且他身上的一幅华丽而到处都有破损。 从衣服的破洞中，人们可以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有裸露的骨架，看上去他早就已经死亡多时了。而且，吉安娜发现他的身旁还藏着两把匕首，仿佛随时都会发动袭击。 “是一个刺客？”吉安娜皱起了眉头。 在这个刺客的身边还有几位身穿仆人衣着的亡灵，此刻也都严厉的盯着他们。 强大的麦迪文的身边当然不可能有废物，看来这家伙一定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盗贼，他们必须要小心应对。但是吉安娜仍然不愿意诉诸暴力，除非对方非要动武。 所以，她要先进行“和平共处”的伟大尝试。 “我只是来找一些伟大的麦迪文所着的书籍的，我们没有恶意。”吉安娜开口道，“实际上，我们都是他的忠实粉丝。我们对伟大的守护者没有任何恶意。” “没有主人的允许，卡拉赞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位管家的声音依然阴冷，脸皮都没有动一下。显然，他不为吉安娜的话所动。 该死，难道他只会说这句话吗？这些亡灵真是过于顽固了，或许是陷入了某种执念之中。吉安娜毫不怀疑，就算是麦迪文自己回到了卡拉赞，他也会遭受到这些仆人的袭击。 既然和平的谈判破裂了。那么，就准备战斗吧！吉安娜的右手捏紧了法杖，她已经准备好了施法法术了。 “大家小心！那是一个厉害的刺客！小心他的匕首！” 骑士们闻言都小心地提着盾牌组成一道防线，毕竟谁都不希望被一个亡灵割破喉咙，然后这么快就被吉安娜殿下转职为死亡骑士。 吉安娜话音刚落，她就先发制人发起了攻击，还是熟悉的套路——先给他们来一道闪电，然后再补上其他的...... 该死，那个管家竟然躲掉了！而且，尽管他身后的其它亡灵都被这道闪电给劈中了，但他们仍然极快地冲了过来发起攻击。 吉安娜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在与活人对战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非常有用——可以快速地把对方电麻，降低其反应的灵敏度，从而保证她后续的法术命中率大大提升——但是这仅仅是针对具有完整的循环系统和神经系统的活人而言的。 电流在进入人体后，可能会损伤人体的表皮，而由于血液和血液中电解质的存在，这会导致人体本身的电阻大大降低，从而起到增大电流的作用，这是一个正反馈调节，会导致电流迅速变大。 而大电流甚至能够通过循环系统，进而影响到神经系统，阻碍正常的兴奋和抑制的电信号的传导，最终使人表现出“麻”的症状。 但是对于亡灵而言，它们早就没有什么血液循环了，神经系统也濒临崩溃，而部分亡灵甚至连脑子也没有，它们照样坚持战斗。 这种闪电当然起不到吉安娜想要的效果。 莫罗斯凌厉的报复开始了。不过由于洛丹伦的骑士团总是武装到牙齿的，再加上盾牌墙，这使得刺客莫罗斯难以下手。不过由于身手过于敏捷，再加上他和骑士们靠得太近，守夜人的箭矢也难以命中他。 人们立刻展开了迅猛地攻击。 虽然其它张牙舞爪的仆人已经被消灭了，但这个管家着实难以处理。吉安娜使用了几次寒冰法术，都被他躲掉了。大规模杀伤性的aoe显然不能使用，因为骑士们和那个刺客离得太近了。 或许，她可以用一个冰环aoe？但她很快就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冰环对法力的消耗过大，而且敌我不分，也会对自己的战友造成伤害。 不管那么多了！吉安娜咬咬牙，也不怕被守夜人发现，她决定尝试使用自己的亡灵法术来控制他。 奇奇怪怪的咒语念完，一道黑色的雾气从吉安娜手上飞出，很快就笼罩了这个刺客管家。 “给我停下来！”吉安娜大喊道，“向普罗德摩尔女士低头！”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莫罗斯继续寻找着骑士们防御阵型的破绽，并快速地挥舞匕首发起攻击，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看来吉安娜的尝试失败了。 也对，这个亡灵生物那可是麦迪文召唤出来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被她控制了？她在想什么呢？吉安娜对自己的天真有些哭笑不得，很快又开始继续用常规法术来继续攻击莫罗斯了。 不过，她很快就失去耐心了，毕竟这种单体攻击很容易被莫罗斯躲过去。 她最终还是施放了一个强大的冰环。以她为中心的生物都被冻住了，莫罗斯当然也不例外——这种aoe他终于没有躲掉。吉安娜最终消灭了他——就是在一个一个地给战友们解冻的时候，有点儿麻烦。 而且，她现在也感到很累了。 这就是你抛弃了霜之哀伤的后果。心底的一个声音提醒着她，如果有了霜之哀伤赐予你的无上神力，你根本就不会感受到疲倦和筋疲力尽。你将能够摧枯拉朽地粉碎面前的一切敌人，然后抓紧时间获取更多的知识和力量，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休息。 这个声音是对的。 不过，吉安娜转念一想，阿尔萨斯说得也很有道理。想想吧，想想差点被她亲手杀死的父亲，那把剑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二十一章 扫荡卡拉赞(下)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向上吧。”自然，是没有人对吉安娜的这个提议表示反对的。这些刚刚才被解冻的人都知道，谁才是输出的主力。等到主力休息好了再继续冒险显然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半个小时后，吉安娜已经吃掉了几大块肉干，补充好了自己的体力，恢复了足够的魔力，一行人也继续行动了起来。 他们很快穿过那非常豪奢的舞厅，没有惊动其他的怪物，一路转上二楼。哦，天啊，这里的装饰更为奢华惊人，恐怕连洛丹伦的王宫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果然守护者才是最懂得享受的。 穿过了一条洁白的长廊，众人很快便来到一处非常安静而空旷的大厅之前。 这间大厅之中，到处都洋溢着明媚的圣光，也使得这里显得非常的神圣、高雅。恍惚之间，吉安娜还差点以为自己身处于暴风国的大教堂里。 不过吉安娜很快就回过神来，她也感到非常奇怪——不是说只有对圣光的信仰非常虔诚的人才能使用圣光吗？为什么这座雕像也洋溢着纯净而强烈的圣光？ 难道说这座雕像是有灵魂的？还是说，麦迪文想了一种办法，让不信仰圣光的人，也能使用圣光？ 吉安娜暂时不打算思考这种哲学问题，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前方。 在大厅的地板上，刻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在魔法阵的中心便是一座巨大的女性雕像，另外还有几个雕刻着神秘图案的石柱耸立在其周围，似乎也是组成魔法阵的一部分。 “小心，这里或许有一些魔法机关，大家千万不要触碰到了！”吉安娜敏锐地意识到了这里或许有什么陷阱。她想，可能只要踩到了这些陷阱，这座雕像就会立刻活过来攻击他们。 吉安娜试图使用一个闪烁直接通过这个法阵，但是却失败了。她能感受到，这里似乎有什么反空间法术场，让她没法在这里使用自己的独门绝技。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最终摸索出了一条安全通过的路径。众人跟在她的身后，总算是安全地经过了这座大厅。然后，她按下了一个按钮，切断了法阵的魔力来源，确保这座女性雕像不会活过来攻击他们。 很快，吉安娜就看到了许多的书籍，这让她不禁兴奋了起来，一股热血涌进了她的小脑袋。但阿尔泰娅没有她这么激动。她冷静地看着四周的墙壁，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座塔的高度，似乎比从外面看起来要高的多。” 吉安娜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没错，不仅是高度，里面的空间也比外面看起来的要大得多。光是这间展览馆，恐怕就和洛丹伦王都的一个街区差不多大。” 可是，他们已经进入了这处无比宽阔的长廊，长廊末端有一尊高大的冰冷石像，这吸引了阿尔泰娅的注意。她很快就拉住迫不及待向着书本走去的吉安娜，这让后者颇有些疑惑的问道，“女士，怎么了？” “等等……那座雕像，看起来有些诡异。”阿尔泰娅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扔了一小块石头到前方的空地上。在石头落地以前，没有一点儿异常的情况发生，可当它落地的那一瞬间，巨大的数道紫色闪电从走廊两侧的浮雕里闪射而出，将坚硬的石块碾成了齑粉。 吉安娜羞愧不已。这种简单的魔法陷阱她居然没有发现。看来她的脑子还是不能发热，必须随时保持冷静。“坏了，是魔法陷阱！”吉安娜大叫道，开始试图破坏掉两侧的魔法装置。 “可能，不止只是魔法陷阱……”一位骑士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走廊末端的那个巨大雕像，吉安娜也不由得抬头向前望去，她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奥术能量正在朝着那座巨大的白色雕像涌去。这座石雕的双眼闪过湛蓝色的光芒，原本垂下的手臂一点点抬起，动作由生硬变得灵动起来。 “入、侵、者、未、经、主、人、允、许、不、得、入、内、粉、碎、入、侵、者！” 一字一顿、毫无节奏的机械语音响彻在空荡的长廊里，高大雕像的两只手掌轰然拍击在一起，激起了密密麻麻的奥术闪电，将整个长廊照的如同白昼一样明亮。 吉安娜立刻召唤出一个法术护盾来挡住肆虐的闪电风暴。她惊叫道，“圣光在上，这是什么东西！” “该死，但反正不是什么友好的东西！”阿尔泰娅回应道，立刻拉开了弓箭，不过很可惜，她的弓箭对这座雕像毫无杀伤力。 士兵们手中的盾牌架起，试图挡住蓝色的奥术能量，冲击波却将他们有力地向后击退，就连余波也能撕裂他们身侧的地砖。 吉安娜很快冷静了下来，她试图研究出这个雕像的弱点。能量是守恒的，这座雕像没有自己的灵魂，自然也不可能自发地操纵空间能量场中的奥术能量。 她发现了它身上的那些紫色的奥术水晶。看来，一定是它们在为这座雕像供能。吉安娜用尽魔力，向前发出了一个很小、但是能量密度却很高的火球术。它突破了反制法术的阻拦，并且准确地命中了雕像前方的一枚奥术水晶。雕像的动作变得缓慢而僵硬了。 吉安娜兴奋地大叫道，“快看，那些紫色水晶就是雕像联通能量的节点！我们每破坏掉一个，它的能量供给就会削弱几分！” 勇敢的士兵们立刻握着剑，顶起盾牌，逆着雕像激发出的不稳定的奥术场，快速地向其逼近。雕像就像突然具有了智慧一般，开始有意识地拦截飞向自己水晶的法术和箭矢。它甚至意识到了这些拿着剑家伙对自己的威胁。它抬起自己的石头手掌，往地面上进行了一次沉重的拍击。地面在这一记的重击下宛如地震一般颤动起来，士兵们的行动也受到了阻碍，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撑着盾牌谨慎地前进，避免露出破绽。 吉安娜竭尽全力地试图和馆长进行法术层面的对抗，掩护士兵们继续前进。 终于，一名勇敢的士兵抓住了机会，冲上前去一记跳劈，借着从天而降的势头，直直地将剑刃送入了雕像左肩的水晶当中。雕像的能量供给出现了更大的故障。它进行能量流的调整需要时间，其他士兵们也接着这个机会冲上前去，把其他的几枚水晶一并击碎。 不会要爆炸了吧？吉安娜慌忙为士兵们启动了法术护盾，只见紫色的水晶纷纷碎裂，巨大的能量汇聚着，很快，在那些本来盛放水晶的空腔之中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不过眨眼的时间，这座名叫“馆长”的雕像表面，就出现了如同蛛网般的裂纹。 既然露出了破绽，吉安娜自然不会再给这座雕像任何机会。趁着雕像此时难以对自己开展法术防御，她立刻就使用了一道闪电击中这座雕像。强大的电流立刻使这座雕像陷入了断路的状态，它终于停下了，不再动弹。这座烦人的雕像，居然会使用魔法！ 吉安娜心想，她必须要好好地研究一下它背后的原理和构造。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她知道，这座巨大展览馆里的书本全部都属于她了！ 知识，就是力量。 前方，还有无穷无尽的知识正在等待着她去获取，还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正在等待着她去征服！ 第二十二章 魔法学的基本原理(上) 吉安娜立刻开始如饥似渴地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她本来想把这些书本全部带回洛丹伦再慢慢研读的——但是她发现，它们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吉安娜没法在这里使用空间传送法术，所以这么多的书，她根本不可能全部带走。因此，她需要先简短地翻阅一下每本书，好对这本书作出判断，确认哪些书是她真正需要的、哪些是她可以用来教育学徒的、哪些她现在用不上。 “我最希望的还是好好学习。”（all i ever wanted was to study.）吉安娜翻开了一本书——这本书的书名很吸引她——《物质的结构组成原理》，这本书的作者是阿洛迪，提瑞斯法议会的初代守护者。 随着快速的翻阅，吉安娜逐渐地了解到，原来她最喜欢的水元素，不仅仅是只存在于水中。准确地讲，世界上几乎一切的物质中，都包含有水元素。 实际上，世间的一切物质，都是由水、火、土、风这四种元素，按照一定的比例和一定的空间结构组成的。黄金是由这四种元素组成的，石头也是由这四种元素组成的。只不过，黄金中土和火元素的含量更高，而且排列的空间结构也更加致密，而石头中则主要含有土、水这两种元素，等等。而且，这四种元素本身，就是最基本的粒子了，不可再分。 嗯，有意思。吉安娜继续翻阅着这本书，她看到后面有很多魔法贴图，投影到了三维空间中，为她展示了一些物质，例如木头、黄金、钢铁的具体的微观结构。这让吉安娜大为震撼，而周围的其他人却只是看一个热闹，他们觉得这只不过是又一种别开生面的魔法表演而已。 哦，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某些技术高超的炼金术士，才能通过改变元素的含量和组成结构，来把石头变成黄金。吉安娜注意到，这种过程被初代守护者阿诺迪称为“化学”（chemistry）变化。（ps：不要被我误导了，在地球上这是核反应，而且是一种非常难以成功的核反应，花的成本绝对比你赚的多） 的确，这种理论能够解释很多自然界中的事实。但是，吉安娜仍然对其他的一些现象困惑不解。例如，根据《物质的结构组成原理》一书中所讲，全部四种元素都是最基本的粒子，而且这些基本元素粒子既不能被消灭，也不能被创造，它们只能改变其排列组合，形成新的物质。 但是她知道，一块木头，用火烧了直接就没有了，说明它被火焰转化为了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既然看不见摸不着，这就说明它们最后一定被转化为了气体，气体是肯定含有大量风元素的。但元素又是守恒的，因此，木头中就必须含有大量的风元素——这显然有悖于常理。尽管书上没写，但吉安娜知道，木头中含量最高的元素一定是土元素和水元素。 吉安娜有些扫兴，看来即便是伟大的守护者，学术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连这种明显的逻辑漏洞都没有考虑到。看来，这本书只不过是阿洛迪的猜想罢了，没什么价值—— 慢着！吉安娜已经翻到了这本书的最后几页。阿洛迪明确写道，他的这一套“化学”理论仍然存在诸多不足，还举了很多个例子，其中就包括火焰燃烧。而且他明确指出，火焰燃烧不属于他提出的“化学变化”的范畴。 吉安娜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是她小瞧阿洛迪了，也对，伟大的初代守护者怎么可能会忽略这种细节呢！不过，这倒的确引起了吉安娜的好奇心——以前在学习魔法时，她总是被老师们教育“怎么做”，很少想过“为什么”，更没有思考过这些最基本、最底层的原理。即便她有所创新，也是在别人搭起的理论高楼上继续添砖加瓦，从来没有别出心裁的另辟蹊径。但现在，她也开始忍不住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哎呀！吉安娜不得不强迫自己停止这种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思考。她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时间很宝贵，她应该快速地选择要带走哪些书，等回到洛丹伦之后，再慢慢思考这些问题。 于是她又找到了另外一本书，这本书是麦格娜·艾格文女士所着的，书名叫做《原子论》。在前言部分，艾格文女士就辛辣地嘲讽了阿洛迪的学术成就，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阿洛迪前辈在学术方面的成就如果能有他对抗恶魔的功绩的百分之一就好了”，并且还点名批评了《物质的结构组成原理》，称“我完全无法想象他（指阿洛迪）为什么要把这种垃圾带到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在浪费纸张”。吉安娜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她看了三个小时的着作居然被艾格文形容为“垃圾”。 她继续向后翻阅，艾格文对阿洛迪提出的许多观点都进行了驳斥。例如，她认为风、水、火、土四种元素的微粒（艾格文把元素的微粒命名为atom，原子）并不是最基本的粒子——它们是由更加基本的粒子组成的。因此，她指出，火焰燃烧在实质上是各种元素的微粒，在火焰这种特殊结构的火元素聚合体的催化作用下，变成了风元素的微粒——艾格文把这个过程命名为“核反应”。（ps：不要被误导了，在地球宇宙中，燃烧就是一种剧烈的氧化还原反应，不是什么核反应） 此外，艾格文女士还比较详尽地列举了很多的例子，举例说明了到底哪些反应应该属于化学反应，哪些属于核反应。吉安娜对这本书非常满意，至少她目前没有发现麦格娜·艾格文的这一套理论的任何漏洞。 另外，麦格娜对阿洛迪提出的“基本元素粒子既不能被消灭，也不能被创造”嗤之以鼻。她辛辣地讽刺道，“看来守护者阿洛迪先生从来就没有很好地使用过任何变形术”、“我所佩服诸位守护者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种学术垃圾竟然也有写在书里的勇气”。 根据艾格文的理论，物质本身是不守恒的——物质和能量的整体才是守恒的，而且，物质和能量之间是可以互相转化的。例如，当你使用变形术把一只绵羊变成松鼠时，多余的物质就会转化为能量并且暂时存储在周围的空间中——但是艾格文也没有很好地说明它们究竟是怎样存储在空间中的。 相反，当你把小小的松鼠变成绵羊时，你需要对它注入能量——艾格文的这套理论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把大家伙变成小家伙总是比把小家伙变成大家伙更容易。这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吉安娜的好奇心，但是新的疑问又被引出来了——多余的物质被存储在周围的空间场中？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决定等自己回到了洛丹伦，一定要好好地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那么，这本书她肯定是要收下了。而且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最好先多读读艾格文女士的好书。因为艾格文所处的时代比其他几位守护者更晚，而且她自己也活了接近一千年，因此很有可能会扮演着一个“集大成者”的角色。所以，她的着作，应该会比前人的书更有可能逼近真相——当然，有麦迪文的作品更好。不过麦迪文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活了几十年，而且还受到了黑暗泰坦的影响，这里可能没有他的学术着作，即使有，也不容易找到。 “殿下，我们已经把周围的平民都......”阿尔泰娅兴冲冲地跑上了二楼，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卢克·瓦伦弗斯上尉的一个“嘘”给打断了。“吉安娜殿下正在认真地看书呢，不要打扰她。” 阿尔泰娅也很快加入了洛丹伦骑士们的行业，远远地站在几米之外围观着达拉然大学霸努力学习的模样。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吗”，爱了爱了。但是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在阿尔泰娅看来，如果不是吉安娜的手指偶尔会掀过书页，她几乎要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现在阿尔泰娅有一点恼火了——守夜人和平民们的时间都被吉安娜浪费在了这里。但是她又不好发作，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地位远远比她尊贵，更是因为如果没有吉安娜的帮助，他们这一行人很难顺利地返回夜色镇。于是，她不停地在这里踱着步子，妄图引起吉安娜的注意，可是吉安娜却始终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这使阿尔泰娅感到焦躁不安。 吉安娜完全没有注意到守夜人长官的任何异动，她只是在专心致志地学习。 第二十三章 魔法学的基本原理(下) 在艾格文的另外一本短篇着作《灵魂与魔法》中，她提到不同的灵魂对魔法的亲和能力是不同的。有些灵魂天生就对魔法拥有很强的掌控和运用的能力（比如艾格文自己），而有的灵魂则没有。 尽管艾格文女士明确地承认了这种差异的存在，而且艾格文还运用高等数理统计学的知识，计算得出在0.001%的检验水平下，这种差异和遗传因素完全无关——说人话，就是艾格文有99.999%的把握认为魔法天赋和父母完全无关。但是艾格文却并没有指出这背后的原因，吉安娜认为，极有可能是因为她也没有研究明白这一点。 这不能怪艾格文。实际上，研究这种人与人之间天赋的差异，本身就是一门比魔法学更加高深的学问。灵魂的存在充满着未知的奥妙，纵然燃烧军团的恶魔们是玩弄灵魂的好手，也不敢狂妄地宣城自己掌握了灵魂的所有秘密，因为燃烧军团的老大，萨格拉斯所属的泰坦们，也没有搞明白自己的灵魂究竟是怎么来的。 泰坦们将一颗又一颗的星球变成试验场，就是想要探究灵魂产生和变化的奥秘，可惜成果很差。在他们的创造物中，有一部分有了灵魂而另一部分一直没有，直至万神殿覆灭，泰坦们也没有总结出其中的规律。甚至一些星球土着都有了灵魂，他们按照之前一些规律总结出的灵魂产生方法依旧不可信！ 所以，艾格文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灵魂具有天生的魔法亲和力而有的灵魂没有，是非常正常的。如果她搞懂了，岂不是显得泰坦们很没面子？ 关于自己身边的案例，吉安娜想到，她能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父母、哥哥、弟弟都完全不具备学习魔法的任何天赋，但是她却成为了达拉然历史上最年轻的大法师——所以在库尔提拉斯一直有一种谣言在到处传播——吉安娜并不是戴林和凯瑟琳夫妇的女儿，而是“大海的女儿”。只不过，“大海的女儿”恰好通过凯瑟琳降生到了库国，成为了库国的王女而已。 这太离谱了！吉安娜当然对这种传言非常不满——她一直觉得“大海的女儿”只不过是人们对她的一种过誉的赞美罢了，而戴林、凯瑟琳、德里克和坦德雷当然才是她的亲人。 除了这个例子以外，尽管她的未婚夫阿尔萨斯非常擅长处理各种政务，尽管他也能比较快地学懂一些魔法的理论知识，尽管吉安娜毫不怀疑自己的爱人将来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国王——但是阿尔萨斯在对魔法的运用方面的确是一个十足的白痴。吉安娜非常相信，如果阿尔萨斯打算成为一名法师的话，或许他一辈子都无法达到高阶法师的水准，就更别提大法师了。 当然，实际上其实大多数人一辈子也都达不到高阶法师。之所以吉安娜认为阿尔萨斯“白痴”，只不过是因为她自己学了六年就达到了这个水平，因而标准比较高罢了。 综合以上两点吉安娜自己的亲身经历，她认为艾格文的观点是经得起推敲的——只不过第一个观点有些大逆不道而已。在东部王国长期以来人们的观念中，“遗传”一直都被认为是最为重要的因素。所以，国王是一个国家最伟大的人，那么他的儿子当然也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一个贵族比平民更加高尚——那么贵族的后代当然也会比平民的子孙更加高尚。 但是艾格文的研究却不支持这个观点——她居然胆敢指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天赋，是“毫无遗传倾向”的。这种“遗传因素不重要”的看法很容易遭到人类各国王室的反感——吉安娜知道，几乎所有的王室都热衷于证明自己家族血统的优越性。怪不得这些守护者总是很特立独行，毕竟，没有哪一位当权者会喜欢他们的这些研究结论。 但是出身于一个国主的家庭，吉安娜自己却对此没有丝毫的排斥，相反她还很感谢艾格文关于这一点的研究结论。一方面，她本来就是一个渴求真理的人，并不爱慕虚荣。另一方面，毕竟这能帮助她说明，“大海的女儿”只是一个荣誉称号，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好了，不想这些了。吉安娜尽管对这本《灵魂与魔法》所论证的观点十分认同，但是她知道，这本书对她的学习、研究和教学都没有任何作用。因此，她必须放下它，赶快去继续学习其他的书籍了。 准确的说，其实是耐奥祖让她这么以为的。因为耐奥祖害怕这本书会帮助吉安娜成功解开霜之哀伤施加到她身上的黑暗灵魂诅咒。不过耐奥祖显然是多虑了，艾格文还没有强大到能把兵主、典狱长、德纳修斯大帝、基尔加丹、萨格拉斯层层叠加的灵魂绑定诅咒研究透彻的地步。 就算吉安娜看完了这本书，她依然会是霜之哀伤的奴仆。 很快，有一本书吸引了吉安娜的目光——第三任守护者麦格纳·斯卡维尔所着的《魔法学背后的数学原理》。这本书没有前言，看得出来，这位守护者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在书的扉页上，斯卡维尔直截了当地指出，一切物体在不受外力时都不会自发地改变其运动状态，它将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 很可惜的是，与阿尔萨斯不同，吉安娜没有结交过矮人、侏儒朋友，不然她很快就会意识到斯维卡尔是对的——因为尽管矮人和侏儒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将其总结为定律，但他们实际上已经在大规模地应用这些结论了，不然他们的蒸汽机、直升机等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这太荒谬了！吉安娜想到，如果她使用魔法的力量来推动石头，石头就会动起来；一旦她停止施法，石头就会停止运动，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保持匀速直线运动”！况且，每一位圣光大主教都说过，力是维持物体运动状态的原因；轻的物体总是会自发地上升，重的物体总是会自发地下落。大主教那可是能和圣光直接进行沟通交流的人，他们的话怎么可能会错！ 但是，随着阅读的继续，吉安娜的脸很快就变红发烫了，就好像有人在“啪啪啪”地扇她耳光似的。她开始为自己的愚蠢和狂妄自大而感到羞愧。斯卡维尔分析道，之所以在地面上会有这种现象，是因为“摩擦”的存在。虽然斯维卡尔自己也没有说清楚所谓的“摩擦”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认为这并不妨碍他得出后面的结论。 因为空中是不存在这种摩擦的——即使存在，也微不足道。所以斯维卡尔在后面的分析中主要以空中的运动为例进行分析。他指出，如果力是维持物体运动的原因，那么重的物体的斜抛运动则无法得到解释——根据圣光教会的说法，重的物体被抛到空中以后，应该会自发地下落，而且因为它不再受到任何外力，所以它水平的位置应该不再改变。因此，被抛到空中的物体应该会竖直下落才对——但是很明显不是这样的。 吉安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脸色也开始变得糟糕。圣光在上，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她已经绝望地意识到了，斯维卡尔是对的。她合上了书本，后面的内容也没有心情去继续阅读了。抬起头，才发现一蓝一白的两轮皎洁月光已经悄然把它的宁静洒向了大地。她身后的士兵们早就互相蜷缩在一起，顶着展览馆的灯光睡着了，只剩下几个轮值的骑士，仍然在忠心耿耿地坚守岗位。吉安娜悄声问道，“你们吃晚饭了吗？” “殿下，您没有注意到吗？我们早就吃过了。倒是您......” 吉安娜挥挥手示意他们不需要为自己操心。她关闭了展览馆那明晃晃的大灯，从口袋中掏出了干酪，借着宁静闲适的月光，开始尽情享用自己的晚餐。在填饱了肚子之后，她背靠着书架坐在地上，沉沉地睡去。 第二十四章 麦氏能量场理论 天蒙蒙亮，大多数的卫兵们仍然在沉睡，但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却已经又开始了一天的学习。她顾不上享受阳光的柔和，也顾不上享受窗外泥土的芬芳，又挑中了一些书籍开始简要的阅读。 这本书是《能量场理论》，这也是她好不容易才从书堆中找到的一本由麦迪文所着的书。这本书的语言组织逻辑极为混乱，经常语无伦次，吉安娜要好不容易才能弄明白麦迪文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这很正常，毕竟此书是麦迪文在和萨格拉斯的灵魂相互斗争之时所着，那时候他自己都快要疯了，语言逻辑混乱倒也非常合理。 吉安娜皱了皱眉头，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立即放弃这本书。但是—— “圣光，神圣所谓的存在，并不是，其实什么超越的至善力量。” 吉安娜眯起眼，她知道麦迪文想表达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圣光，其他邪能，什么和奥术，死灵，暗影，自然之力是一致的完全。” 嗯？吉安娜想到，如果她没有对麦迪文这些“病句”理解错误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意味着所有的能量其实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当然是不对的。显然，神圣之力、自然之力、秩序之力就应该比混乱之力、死亡之力和虚空之力更高贵才对。后面那三种力量是邪恶的、黑暗的，是绝对不能随便使用的。尽管她使用过这一类法术，但是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下次，她一定不会使用邪恶力量了，下次一定！ 吉安娜一直以来都是在最正统的教育之下长大的。与假意信仰圣光的阿尔萨斯不同，她像那个时代的多数人一样拥有真诚的宗教信仰。当然，吉安娜并没有像库尔提拉斯的多数人那样加入风暴神教—— “大海的女儿”还跑去信仰大海，不是显得太可笑了吗？ 实际上，她信仰的是圣光。可以说，虽然她是一个法师，但她对圣光的信仰远比圣骑士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要更加虔诚。就连洛丹伦的王子殿下自己都经常怀疑，吉安娜是不是比自己更合适成为一个圣骑士——毕竟，阿尔萨斯自己是在单纯地使用圣光的力量，或者是利用圣光进行政治作秀，而他却经常听到他的爱人脱口而出“圣光在上”、“愿圣光祝福你”之类的话。 吉安娜现在确信，这本书没有什么价值。很明显，这本书是堕落的守护者麦迪文在被黑暗的意志占据了主导地位时所着的。他创作此书的目的就是同样诱使他人堕落。 吉安娜合上了书，她知道，自己应该是一个天性善良的人，她不应该继续阅读这本书了，更何况这本书语病那么多，读起来本身也很费劲。她绝对不能再—— 对知识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她的信仰。她又再次翻到了此前阅读的那一页。等我看完了再作出判断也不迟，吉安娜想到。 没错，她坚信自己是一个天生的好人，就连见多识广的阿尔萨斯也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善良的人——既然如此，那么她肯定不会因为看了一本书就轻易地堕落。 麦迪文开始在书中描述他的理论所构建出来的这个能量场。他认为，能量场共由六个矢量构成，这六个矢量分别代表神圣、秩序、自然、暗影、混乱、死亡。能量场蕴含的每种能量的密度大小与对应矢量的模长的平方成正比。 此外，每一种能量都是在不停地相互转化的。这种转化在经过无限长的时间之后能达到一个动态的转化平衡。一个奥术法师的施法过程，其实就是从周围的空间能量场中抽取奥术能量的过程。这样，奥术场的矢量就会减小，动态平衡就会被打破，每个矢量都会重新发生变化，直至形成新的动态平衡，这个过程被麦迪文称为能量“转化”。 此外，由于扩散作用，神圣之力会自动从圣光能量高的地方向圣光能量低的地方扩散，秩序之力也会自动从奥术能量高的地方向奥术能量低的地方扩散——这种扩散被麦迪文称为神圣能量的“转移”。邪能、自然、死亡、暗影之力的“转移”同上。 此外，由于离施法者自己的所处的位置的缘故，离他\/她不同距离的场中被抽取的能量值也不一样。一般而言，离施法者越近的地方，被抽取的能量越多。所以，在这个“重新达到动态平衡”的过程中，离施法者远的地方，能量场依然保持稳定，根本不受影响，而离施法者近的地方则会发生剧烈的能量转化。 这样，在一位圣骑士使用了圣光以后，他周围空间中的圣光之力就会减少，于是就会同时出现两种效应：第一，周围空间中的其他五种能量会自发向神圣能量“转化”；第二，远处的神圣能量会自发地向着近处“转移”。而在远处的神圣能量向近处流动以后，远处的动态平衡也会遭到破坏，远处也会发生其他五种能量向神圣能量的转化。 上面所述的效果，在人们看来，就是能量波在由近及远的传播。而麦迪文在此大胆预言，“光就是一种能量波”。而由于每种能量本身的固有频率不同，所以使用不同能量发出光的颜色也不尽相同。 因此，使用神圣能量会发出金色光、使用自然能量会发出碧蓝色光、使用混乱能量会发出墨绿色光、使用秩序能量会发出紫红色光、使用虚空能量会发出灰黑色的光（这一点与地球不同。在地球上，黑色是没有光，而在艾泽拉斯，黑色本身是光的一种颜色），使用死亡能量，会发出紫黑色光。 此外，麦迪文在书中也给出了一些具体可操作的、对能量进行转化的方法，其中，就包括他让“贞节圣女”能够使用圣光来作战的办法。 只要操作者对能量有着较强的亲和力，那么他\/她就可以按照书中给出的说明来实现这些操作。 吉安娜看得津津有味，假如这都是真的话，那她岂不是可以奴役圣光...... 此外，麦迪文的书中还给出了一些和召唤恶魔有关的邪能法术，像什么虚空行者、地狱犬、地狱火等等......吓得吉安娜赶紧把这几页书给翻了过去。 能召唤恶魔的术士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但是吉安娜知道，她自己肯定是一个好人，所以她可不能去召唤什么恶魔。 第二十五章 神圣之力不神圣 从下一页开始，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文字有些语言逻辑混乱，麦迪文就干脆没有写那些多余的文字描述了。相反，他直接甩出了一套“麦氏方程组”。这套麦氏方程组直接给出了各种能量相互“转换”的定量描述，也给出了同一种能量在空间各处之间相互“转移”的定量描述。最后，麦迪文还计算出了光传播的速度——约为一千万公里每秒。 （这说明艾泽拉斯的光速比地球所处的宇宙要快得多） 吉安娜此时已经看得心潮澎湃......或许，也有一些小小的恐慌。如果这一套理论真的是对的话，那么岂不是意味着圣光教会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然而，在她看来，虽然麦迪文此人的语言组织能力不怎么样，但是不管它到底正不正确，至少这一套能量场理论是非常精彩的！ 不过，她在这一页就只看懂了那个光速的计算公式，她知道，麦迪文算出的光速是对的，因为达拉然的法师们测出的光速大小和麦迪文算出来的差不多。 而其他的内容在她看来就简直如同天书——这不能怪她，毕竟，在达拉然这些年，她一直都在从事魔法学理论和实践的学习，对于什么算术、历史、地理都是浅尝辄止，她的初等数学学得很好，但她根本没空来学习什么“高等数学”，当然也无法理解麦氏方程组的奥妙了。 但是吉安娜知道，阿尔萨斯的数学学得很不错——毕竟他需要搞经济，而经济学是需要用到这个的，他或许能知道这些怪异的符号是什么意思。吉安娜兴奋地把这本麦迪文所着的《能量场理论》装进了自己的背包。等她回到了洛丹伦，一定要让阿尔萨斯来帮她分析分析这几个奇奇怪怪的方程。 慢着！吉安娜很快就发现了什么不对。 在昨天学习的《魔法学背后的数学原理》一书中，麦格纳·斯卡维尔明确指出，所有的运动都是相对的——例如，此时的她相对与艾泽拉斯星球，就是静止的，而相对于太阳，就是运动的。 但是......在麦迪文计算得出的这个光速中，却完全没有提到这个光速是相对于哪个参照物来说的！吉安娜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看来麦迪文的理论并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么靠谱。 或许，这就能够说明，麦迪文是错的，而圣光不像他所说的那么虚伪，而确实是全知、全能、全善的...... 但是，她还是需要做一个实验！吉安娜按照之前书中的理论，既然能量之间可以相互转化，那么她也一定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圣光，就像她随心所欲地使用奥术一样。 吉安娜开始冥想、感知并且调用空间中的能量，然后根据麦迪文在书中给出的办法，试图奴役圣光。 居然——真的成功了！尽管她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圣光牧师和圣骑士的相关培训，但是她确确实实在自己的手上凝聚起了一股微弱的圣光。 吉安娜手掌上这股圣光的亮度不是很高，远远比不上阿尔萨斯那种全身都笼罩在金光之下的炫酷——但是它的的确确、真真实实地存在——这不是在做梦，她成功地使用了圣光。 而且，随着她快速地继续汇聚能量，她身上的这股圣光之力还在不断地加强，并且向着全身弥漫—— 周围的骑士和守夜人部队发出了一阵阵惊呼。他们都知道，普罗德摩尔女士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大法师，和什么圣光牧师、圣骑士没有任何关系，从来没有接受过使用圣光的训练——但是她的的确确召唤出了圣光，而且还是这种非常纯净、浓郁的圣光。 （ps：转化来的圣光肯定比直接从空间中抽取的圣光纯净。转化本身就是一个再提纯的过程。实验狗都知道，想要物质更纯净，你重结晶就完事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位吉安娜殿下是天选之人，她是深受圣光眷顾之人。 一时间，竟然有几位守夜人士兵开始不自觉地跪下，向着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神明”默默地祷告。 看着周围的士兵们严肃而虔诚的表情，吉安娜哭笑不得，他们搞不好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圣光的化身了。 但是她自己当然清楚，这和信不信仰圣光、受不受圣光眷顾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她一时之间也没法给他们解释清楚，并且她也不打算给他们解释——毕竟，这种被人们崇拜的感觉很好，不是吗？ 现在吉安娜也总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这些提瑞斯法守护者都非常特立独行，不愿意过多地在人类社会中抛头露面了。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他们的这些研究结果——国王不喜欢，贵族不喜欢，教会不喜欢，就连这些非常信仰圣光的人民群众也肯定不会喜欢。 如果这些守护者直接告诉人们，“高贵的血统”简直一无是处，“神圣的圣光”一点也不神圣，那么毫无疑问，这相当于在人类王国中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到时候，人们只会把伟大的守护者当作邪恶的疯狂巫师，守护者也将不得不与他们发誓保护的人们对抗——这显然是守护者们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们只好选择了保持沉默，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发现都写在书里，等待勇敢、聪慧而敢于接受新鲜事物的后来者去慢慢发掘、慢慢领会。 吉安娜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圣光”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圣光也只不过是力量的一种而已，吉安娜现在明白了，它和奥术、邪能、死亡等力量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亦没有正义邪恶之别。 所以，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 只要我永远坚持扞卫正义，那么我使用什么力量都是无所谓的。吉安娜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以后使用哪一种力量最能扞卫正义，她就使用哪一种力量。 “吉安娜殿下......您是圣女吗？” 吉安娜向这位诚惶诚恐的守夜人士兵投去了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看法。她心里开始感到害怕......还是喜悦？ 难道被人当作“圣光的化身”就是这种感觉吗？吉安娜想到，小时候每次听到库尔提拉斯的人民一起高唱“大海的女儿”时，她也会感到十分的快乐，满足。那么，那些主教们......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不过，吉安娜在心里发誓，她是不会白当这个“圣女”的。如果任何时候有人需要保护——如果为了他人的幸福而必须作出牺牲——她会的。她会运用自己所掌握的一切魔法力量来真诚地为他人造福的。 第二十六章 钱为什么会这么多 第二军团的军队正匆忙地在南海镇集结待命。在海岸上，士兵们正在军官的指挥下，把一箱又一箱的物资往船上搬运，这些珍贵的物资将在接下来的远征中大放异彩—— “所有人都听着，马上停止装船！”一位传令官骑着马飞奔而过，传达着来自洛丹伦王都的最新命令，“此次远征已经取消！” 根据传令官带来的命令，已经装船的物资暂时不用卸除，只需要留下一部分军队看管即可。 白忙活了这么久，真他妈扫兴！士兵们抱怨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开始在低级军官们的带领下返回南海镇郊外的驻地。 感到扫兴的可不是只有这些士兵而已。 阿尔萨斯又郁闷看着手中由暴风国大使传递而来的文书，那上面清楚地表明了暴风王国官方对洛丹伦援军的态度——不需要！ 而且，他手下的法瑞克、阿比迪斯以及留在闪金镇的二十多名骑士，还非常正式地受到了暴风国官方驱逐出境的“礼遇”，预计他们很快就会被暴风国的宫廷御用法师传送到达拉然。 实际上，等到吉安娜被暴风国的军队发现，估计她也会是相同的处境。 几天前，在阿尔萨斯和自己的未婚妻通话以后，阿尔萨斯便向暴风国大使询问是否需要援助。由于吉安娜把南方王国的情况描述得非常严峻，阿尔萨斯在得到暴风国官方的正式答复之前，就已经开始动员他的军队了。结果，他却落得了一个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下场。 这该死的瓦里安！ 阿尔萨斯毫不犹豫地把这笔帐算在了他少年时代的好兄弟瓦里安的头上，虽然在实际上，谢绝援助是由暴风城的贵族们集体作出的决定。 不过，这也不能怪暴风国的贵族们——毕竟，天灾瘟疫看上去已经平息了。 如果就这么让洛丹伦王国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暴风国的土地，那么即便阿尔萨斯自己没有什么野心，这也必然会继续增大洛丹伦在暴风国内的影响力。这显然是贵族们不希望看到的。 而且，在暴风国的贵族们看来，这场天灾瘟疫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而且事实确实如此。 因为洛丹伦的真理广播部已经清清楚楚地让全国绝大部分的人民都认识到了，所谓的“永生教派”能带给他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永生”——变成一只丑陋的僵尸或食尸鬼——这种“永生”对人们来说毫无吸引力； 再加上公共紧急救济署也保证了贫穷的人们至少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诅咒教派的社会基础已经不复存在，没人会再为了“永生”或者“一口饭吃”来加入这个组织。 再加上人民群众为了领取赏金而展开的积极举报，以及nece的严厉镇压，洛丹伦的诅咒教派都快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行走的五十万金币”了，人见人“爱”。 现在还愿意加入诅咒教派的只有两种人了——第一种，仇恨洛丹伦，企图报复社会的妄命之徒（比如着名的巴罗夫家族）。第二种，就是单纯的脑子不太好使。 正好，这种人加入诅咒教派还可以顺便拉低诅咒教派的平均智商。 所以，耐奥祖手中的诅咒教派信徒已经所剩无几。残存的他们只是按照巫妖王的指示提前来到了暴风王国，并且专门在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前进的那一条道路上传播瘟疫，目的就是逼迫她使用亡灵法术来帮助当地的人民脱困。 所以，尽管在吉安娜看来，情况已经十分的严重，但在暴风国的大多数人看来，这场瘟疫只不过在国内的少部分地区爆发，而且完全可防可控，根本不需要洛丹伦的任何援助。 暴风城的贵族们甚至对未经暴风国允许，阿尔萨斯就私自派遣洛丹伦的皇家卫队前来支援的行为非常不满，还将其视作一种侵略性的举动。 总之，阿尔萨斯王子的这场远征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这个问题搞不好是要出大乱子的！ 阿尔萨斯审视着今年第三季度的各地财政报表，其他的数据倒没什么问题，但——他惊讶地发现，南海镇的财政收入比今年上半年高出了几倍！看到这，阿尔萨斯的第一反应就是图曼库斯在胡乱编造数据。而且他看得出来，图曼库斯编造数据的本事不怎么样。但是图曼库斯不应该有这个胆子。他才刚刚上任不到半年，而且他清楚他是由政务院任命的，他不应该有造假的胆子。除非...... 该死，他不会是为了自己的政绩不顾人们的死活了吧！阿尔萨斯陷入了愤怒之中，他知道这种竭泽而渔的行为并不能给他的国家带来最大的利益。相反，搞不好还会激起民变。他必须马上去亲自南海镇一趟。 他首先叫来了玛维恩，告诉玛维恩如果洛丹伦发生了什么事变，就立刻去寻找罗宁。 然后，阿尔萨斯立刻跑到了粮食监督管理总局，“罗宁，马上把我送到南海镇去，一周之后，你再把我送回来。另外，如果洛丹伦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就马上到南海镇来找我。” 罗宁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阿尔萨斯，这家伙把他当成什么了？挣一分钱，打两份工？但尽管感到自己的价值受到了压榨，他偏偏还不敢对对方出言不逊，只能老老实实地照办。要知道，他今年的年薪是会在年底才给他结算的。 罗宁在空间传送法术上的造诣虽然不如吉安娜，但要把一个人从洛丹伦短距离地传送到南海镇还是绰绰有余的。刚刚从传送阵中出来，阿尔萨斯很快就赶到了镇长办公楼，找到了图曼库斯执政官。 “执政官先生，我是阿尔萨斯，我希望您能立即提供南海镇近几个月税收收入方面的详细数据。”图曼库斯当然不知道是什么风把这位王子殿下吹到这里来了，不过这位老实巴交的官员可不敢对王子耍什么花招，他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的相关文献汇总到了阿尔萨斯的面前。 阿尔萨斯翻阅这这些文献，越看越震惊。根据他所学过的统计学方面的知识，这些数据不像是造假能造得出来的，至少以这位地方执政官的数学水平造不出来。 而且，用“假设检验理论”来算一算，阿尔萨斯惊讶地图曼库斯的统计数据造假的概率仅为7.86%。他现在确信，除非图曼库斯的背后有bj大学数学科学学院毕业的高人指点，否则这些统计数据就不是编出来的——他没这个数据造假的水平。 图曼库斯看着阿尔萨斯王子的脸蹦的越来越紧，心里也越来越不安。他终于小心翼翼地发问道：“阿尔萨斯王子，请问......您是嫌我的税收工作做得不够好吗？”阿尔萨斯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你不是做得不够好，你是做得太好了！ 他现在不由得怀疑，这位刚走马上任才几个月的地方执政官对南海镇的平民搞不好比那个垮台了的伯爵还要苛刻。 这也挺正常，毕竟权力总是对权利的来源负责。图曼库斯是阿尔萨斯任命的，那么他自然会尽可能地创造更多的财政收入来讨好王子殿下。 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不把平民当人！图曼库斯尽上缴的收入比之前高了好几倍，这些钱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变出来的，只能来自于那些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农夫们。 阿尔萨斯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农夫这几个月都是过的什么生活了。搞不好他们现在都在靠吃那种黑面包过活，就像阿尔萨斯在敦霍尔德城堡看到的卑贱的仆人们那样—— 够了！阿尔萨斯完全没有想到图曼库斯竟然会对他治下的人们如此残忍。 “图曼库斯执政官，”阿尔萨斯冷冷看着他，“我希望您能陪同我一起到这周围的村落里看看，”而且，阿尔萨斯并不希望这位执政官有充足的时间来从容地布置、演戏，“立刻，马上。” 执政官感到非常震惊，王子殿下不是在看财政收入报表吗，你怎么又要去视察村落了？想一出是一出？ 而且，看上去王子对他很不满意，虽然图曼库斯并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也很无辜，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的，殿下。我们这就出发。”他只能这么回答道。 第二十七章 土地法案 在执政官的陪同下，阿尔萨斯很快就抵达了距离南海镇辖区内的一个随机的村落。之所以没有选择太近的村庄，是因为这种离城市较近的村庄更有可能被建设成“模范村”，被图曼库斯故意用来应付检查。 阿尔萨斯和图曼库斯骑着马快速经过这些乡间小道，前者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村民......似乎日子过得还不错？收获季节已过，村民们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村头村尾的角落里，悠闲自在地聊着天，一幅酒足饭饱的模样。 阿尔萨斯不服气，他要求执政官陪同他一起快马加鞭又接着随机地到访了好几个村庄，结果这些村民的日子都过的挺悠哉游哉。 图曼库斯觉得阿尔萨斯的这种视察毫无意义，简直就是在浪费他正常工作的时间。要知道，他干得怎么样，不仅仅是由阿尔萨斯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由政务院联席委员会来考核。 “王子殿下，最近又有一批来自塔伦米尔和斯托姆加德的无业游民逃到希尔斯布莱德来了，我还可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来安置他们......” 什么？这里税收得这么高，居然还有人愿意往这里跑？ 你们是不是润错了方向了？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是怎么回事？阿尔萨斯感到自己的认知有些崩塌了。 “王子殿下，那些刁民们都在往南海镇挤。他们觉得这里生活得太好了。为了防止往这里跑的刁民实在太多，我不得不一再提高农业和手工业的税率......” 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阿尔萨斯最终在极度的困惑中和执政官一道返回了南海镇。 当然，我们不能怪中世纪的王储阿尔萨斯殿下想不通这个问题。实际上，任何一个人在第一次看到反映45年tg和kmt的财政收入状况的数据时，都会想不通，为什么tg折合成粮食的财政收入，竟然会比kmt折合成粮食的财政收入还多！ 要知道，当时的tg只掌握着这个国家五分之一的人口和十分之一的土地，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它的经济状况都不应该比它的竞争对手更好。 人们通常也认为，tg最终的胜利是由一场场辉煌的军事上的胜利所铸就的。 但是这件事的的确确发生了——tg首先从经济上，而不是军事上击败了它的对手。 其实我们用一句话就可以简单地解释这个现象了——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在tg控制下的地区，由tg派来的行政官员直接对农夫们征税。而在kmt统治的地区，税收实际上是层层转包的。 小贵族向自己的雇农收税，地方乡绅、大贵族向这些小贵族们征税，而战争领主（war lord）们又向地方乡绅征税，而kmt自己，就是这些战争领主里最强大的一个而已。 几千年来大抵如此。 这种治理模式，可以被戏称为“王权不下乡”。因为国王能任命的最小的官就是“七品芝麻官”，县令。县令可以再任命自己的属官，但也是县一级的行政官员。 所以，比县的行政级别更低的“乡”，一直都出于“士绅自治”的状态。只要他们向国王交了足够的税收（或者说保护费），国王才懒得管他们在干什么。 对于这些乡绅们来说，“交够国王的，留足县令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他们会怎么样？那当然是征税的“积极性”非常高了！ 因此，在古代经常可以看到什么“三十税一”、“十五税一”之类的税法，不了解历史的人还会以为平民的生活多么幸福呢。 所谓的三十税一，只不过是国王自己收到的税少，该乡绅们得的，那可一分也不能少。农夫身上实际的税收负担，远远不只三十分之一，实际上有可能超过十分之三、四。 换句话说，在古代，国王自己得到的税收所占总税收的比例其实一点也不高。 想当国王，你得巧立名目，你还必须学会和乡绅、贵族们二八分成。 怎么才八成？对不起，八成是人家的。 但是，但是，等到tg横空出世，“乡绅”这个群体，直接被人连祖坟一起给扬了！所以，去他的“三十税一”，tg直接大大方方地对农夫们开征百分之二十的税。 事实证明，农夫们并不十分介意百分之二十的税——只要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所以我们可以看到，kmt统治下的地区，人们过得很贫穷，kmt自己的财政也过得穷酸，连军费都出不起了——钱都被中间商给赚走了。最终，就出现了45年tg的财政状况好于kmt的“奇观”。 所以啊，有些人喜欢抱怨，“我祖先就是乡绅，不是坏人，结果还是被一块扬了”，这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实际上，乡绅被扬，和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根本没有关系。 他被扬只是因为他想当中间商，阻碍了时代进步而已。因为中间商这种生物的存在，很容易导致出现“国穷民穷”的结果，就像1640年的崇祯和48的kmt一样。 越是进步、开明的统知者，就越是不能容忍这种生物的存在。 历史的车轮开过来的时候，如果你非要站在这里，你就一定会被碾过去。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又有何相干？ 希尔斯布莱德地区的大多数中间商都已经因为和伯爵相勾结，直接被洛丹伦的皇家卫队加以铲除了，这是图曼库斯能搞到这么多钱的根本原因。 此外，南海镇的海关税收以前也是被伯爵垄断的，而现在却都由图曼库斯交到了洛丹伦的国库里。所以，南海镇最近几个月的财政净上缴，直接超过了过去几年的总和。 阿尔萨斯王子毫无疑问是一个政治方面的天才——他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阿尔萨斯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他完全不具有分享的美德。他不喜欢和别人二八分成，更何况八成还是人家的。他更不喜欢跪着要饭。实际上，阿尔萨斯打算站着把钱挣了。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消灭中间商的实力，但只要将来有机会，他一定要把这个希尔斯布莱德方案向全国推广。所以，等他回到洛丹伦，他需要先找到政务院联席委员会，让那一帮人给他制订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在机会到来时，就可以立刻付诸实施。计划的名字他已经想好了，暂时就先叫《土地法案》吧。 现在有了更多的钱，他也可以推行一些以前被搁置的计划了，比如他可以先对提瑞斯法林地、希尔斯布莱德丘陵进行人口普查登记，这样就可以对全国的人口流动进行更有效的监管，从而高效地打击、弹压诅咒教派。 而且，除了一个粮食监督管理总局，继续挖达拉然的墙角也势在必行，他还需要再成立一个“洛丹伦皇家魔法研究院”。 虽然达拉然现在表现出一种不过问其他人类王国政事的态度，但是达拉然毕竟掌握了人族绝大多数的法师力量，不可不防。况且，如果达拉然的法师能效忠于洛丹伦，那就更好了。 此外，吉安娜一直想要多培训一些像她一样的“奥术牧师”，在洛丹伦的各地多建设一些“诊所”来为人们治疗各种疾病，这个计划也可以开始付诸实施了。 不仅如此，洛丹伦王城的几家枪械生产工厂已经开工了，已经有一批第二军团的士兵开始练习使用火枪。但是，要让这些工厂继续扩大生产规模，也得需要更多的钱。还有，卡德尔正在尝试打造、研制射击速度更快的火枪，他也需要研究经费...... 阿尔萨斯发现，南海镇地区提供的这些税收收入虽然看上去非常多，可还是完全经不住他这么折腾。 所以，钱、钱、钱，他还得继续搞更多的钱。 但是想要更多的钱，似乎又不得不继续同那些“中间商”们作斗争。但他现在可没这个胆子，如果逼得太紧，搞不好那些贵族集团就直接集体叛乱了，那当然不是阿尔萨斯希望看到的...... 难道真的就没什么别的搞钱的办法了吗？ 第二十八章 海上马车夫 答案当然是有了。想想看，六个人类王国中，虽然财政总收入最高的是洛丹伦，但人民生活最富裕的是哪一个？ 毫无疑问就是库尔提拉斯。 当然，阿尔萨斯并不是想直接找普罗德摩尔大将军要钱——那简直比杀了他还困难。 阿尔萨斯之所以能够第一次见到吉安娜，不就是戴林为了泰瑞纳斯的钱才把她送到洛丹伦来的吗？ 找他要，还不如从自己的国库掏钱。 实际上，阿尔萨斯只不过是想要复制库尔提拉斯的成功经验而已。库国可以通过远洋贸易来发财，那么洛丹伦为什么不可以？ 他当然听说过那个传说——自从“大海的女儿”降生在库尔提拉斯以后，海洋的祝福使得库国的海洋贸易事业发展得越来越繁荣，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富裕。 那么，既然如今“大海的女儿”已经成为洛丹伦王室的一员了，海洋以后也肯定会改为祝福洛丹伦，那么这繁荣的海上贸易也应该被洛丹伦接管才是。 实际上，阿尔萨斯正计划全面放开针对民间的所有海禁措施，允许、甚至鼓励生活在沿海地区的洛丹伦人民积极地参与到海洋贸易中。显然，他现在所处的南海镇，就又是一个很好的试点地。 除了民间自发进行的海洋贸易可以收取海关税以外，官方也需要拥有一支用于贸易的商业船队。这种行为或许看上去有些过分——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和库尔提拉斯抢生意。 但阿尔萨斯对此不以为意。 老戴林，你敢动用武力来和我对抗吗？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被自己的暖心小棉袄所支配的恐惧了吗？你就不怕自己的宝贝女儿用“孝女剑”刺你一个透心凉？ 库尔提拉斯的海员们，你们想和“大海的女婿”斗斗吗？我就抢你们的生意了，怎么，不服气？ 阿尔萨斯压根就不相信库尔提拉斯的那些人敢旗帜鲜明地从中作梗。 当然，阿尔萨斯王子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他总是喜欢做好万全的准备。 虽然他不相信库尔提拉斯真的会因为他组建官方商船队就来找他的麻烦，但万一呢？所以，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他首先得确保自己的爱人吉安娜会在两国中至少保持中立。由于是库尔提拉斯一方主动惹事，这一点不难办到。 其次，他也得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案来“正当防卫”——那就是向人们颁发私掠许可证，组建“皇家海盗”，利用洛丹伦滨海地区人民对于财富和荣耀的渴望，允许他们“合法地”劫掠敌对国的商船。 不要说阿尔萨斯殿下的这种想法臭不要脸——普罗德摩尔家族自己在历史上不就是靠当海盗发家的吗？我只不过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如果你不要脸，那我就只能更不要脸了。 大家还是最好不要走到那一步。 吉安娜女士如果知道了她的爱人居然打着这种恬不知耻的算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不过阿尔萨斯当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此外，这也是阿尔萨斯王子怀疑血统论的一个重要原因。普罗德摩尔家族的老祖宗是吉尔尼斯人，就是臭当海盗的，怎么现在反而身份高贵起来了？ 在阿尔萨斯的印象中，虽然都是战争英雄，但是戴林和索拉斯国王给他留下的感觉完全不同。索拉斯让童年的阿尔萨斯感到神圣和崇敬，而戴林的身上却始终带有浓重的“匪气”。 但吉安娜和戴林却完全不同。她活泼，但却绝对不像她的父兄那样身上一股匪气；她优雅，但却绝对不像某些自视甚高的高等精灵那样让人敬而远之。 此外，阿尔萨斯自己的家庭不也一样吗？父王和他自己都是满肚子的阴谋诡计，而他的姐姐佳丽娅却非常善良、天真，毫无心机、城府。 因此，阿尔萨斯更相信教育、经历对人的塑造作用，而不是什么“血统”。 他毫不怀疑，如果吉安娜没有被送到达拉然来留学，而是跟着父亲，像哥哥弟弟那样参与各种航海冒险，她也一定会喜欢喝朗姆酒，也会带有一身的匪气；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没有出生，父王只有姐姐一个女儿，那么佳丽娅也一定会被教育成一个老奸巨猾的女性王储，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柔弱而善良。 ...... 阿尔萨斯让自己的思绪回到了海洋贸易上来。库尔提拉斯的人几乎天生就会航海，而且他们还积累了丰厚的航海、造船经验。而这种天赋和经验又反过来促进了他们的航海事业。这种“正反馈”不断循环，使得库国几乎是“天然垄断”了东部王国的海洋贸易。所以，想要大胆打破他们的垄断，就必须比他们更没有下限。 现在，典型的库尔提拉斯商船都建造有可以架设火炮的平台，这样做可以有效地防止海盗袭击。甚至，很多库国商船都有军舰护航。阿尔萨斯怀疑这样做的必要性。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建造那种仅能运送货物而不可装置火炮的商船呢？ 什么？你说有可能遭到海盗袭击？那么很遗憾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家要知道，赔本的生意没人做，但是杀头的生意想做的人可以排几条街——前提是有足够的利润。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大把大把的人敢于铤而走险。 建造“纯粹商船”的代价“只不过”是每一次航行都会变成充满风险的命运赌博，但它的好处却更加明显——造船的成本低。根据阿尔萨斯的初步估算，价格应该只有库国船只的一半，于是，货物的运费也能压得很低。这就是我们洛丹伦敢于和库国竞争的底气。 而且，在洛丹伦航海贸易事业刚刚发展的起步阶段，阿尔萨斯还可以大幅地降低海关税，直接和库尔提拉斯搞不正当竞争。这样，虽然远洋贸易暂时无法给王国带来大量直接的经济利益，但是阿尔萨斯认为应该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盈利是早晚的事。 于是，王子殿下签发的新行政命令就又发布了，且这些法令暂时只适用于南海镇地区。 以前对于航海的所有限制全部取消，手工艺品、奢侈品出口海关税也大大降低，低到差点就倒贴的地步。 同时，国家鼓励造船厂的建设。对于所有决定投资造船的人，洛丹伦官方不仅不抽工商税，反而会进行补贴。当然，这种补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 虽然，在某些经济学家们看来，这种政府补贴的手段不利于实现“生产者和消费者总剩余最大化”，但阿尔萨斯可管不了那么多——他要的就是恶性竞争抢夺市场。 把那帮库尔提拉斯人的饭碗夺走！ 第二十九章 阿尔萨斯设计的新型船舶 除此之外，阿尔萨斯自己虽然对船舶制造一窍不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充分调动集体的智慧——阿尔萨斯在南海镇创立了一个“商船设计奖”，鼓励所有有想法、有智慧的工匠们大胆创新，设计一些尽可能地减弱自卫火力、更有利于单纯进行贸易的船只...... “王子殿下，有一批库尔提拉斯的商船和舰队已经抵达了南海镇。”一名南海镇驻军士兵跑进了镇长办公室向阿尔萨斯汇报，而阿尔萨斯则报之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正好，阿尔萨斯也打算到海滩上去看望一下第二军团的士兵，他们想必也憋了一肚子的气。 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要大干一番的，结果却就这么半途被人叫停了，任谁也不好受，作为下令动员他们的人，阿尔萨斯有义务去安抚一下士兵们的情绪。那么，他也可以顺便见一见这些库国的商队和士兵了。 阿尔萨斯在海滩上和他的士兵们一起吃了顿晚餐，不得不说，现在的军队伙食比以前要好太多了。渐渐地，一些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也加入到了洛丹伦的篝火晚餐中来。阿尔萨斯认得他们身上的徽章，这些士兵都隶属于精英海军步兵，是库国海军陆战队中战斗力较强的一批。他们怎么会到...... “啊，这不是阿尔萨斯殿下吗？来，一起喝酒！” 或许是因为阿尔萨斯的圣骑士穿着太过显眼，一位叫做艾斯的海军步兵大队长很快就认出了他，并且热情地邀请他一同进酒。 他此时没有佩戴任何武器，反正肯定不会是刺客。 我们认识吗？阿尔萨斯内心顿时一阵无语，原来库尔提拉斯的人都是这么热情、这么自来熟的吗？不过现在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很快就和这些库国的海军士兵们打成了一片。 阿尔萨斯佯装自己在认真地喝酒，不过实际上，他却借着昏暗的夜色，悄悄地把酒倒在了自己嘴唇上，让其自然流走。 作为一个王储，阿尔萨斯明白，他需要永远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绝不可真的和库国这些天生的酒鬼们比赛谁的酒量更大。 不一会儿，篝火餐会的气氛就烘托得非常到位了。艾斯率先拉开了他粗野的歌喉—— “海风吹拂，桅帆猎猎。” “黑暗散尽，希望升起。” “你的史诗，如太阳光芒。” “我们把你的历程颂扬。” 好家伙，怎么还唱起歌来了？阿尔萨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库尔提拉斯还有这么一首民歌，但他对此毫不感兴趣。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去近距离地观察一下库尔提拉斯的军舰和商船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艾斯手下的那些海军步兵们却都借着酒劲靠了过来，把阿尔萨斯围在了中间，让他难以自由行动。 真该死！ “诞生在蔚蓝的海滨。” “在繁荣的黄金时代” “快看，快看，大海的女儿。” “海蕴生机，带来财富好运。” 嗯？大海的女儿？那不是...... 听着他们继续唱下去，阿尔萨斯万万没有想到这首歌居然是专门编来赞美、歌唱他的未婚妻的。 原来，这些人把他围在中间，只是想对他这位官方指定的唯一正牌“大海的女婿”表达善意的祝福。但此时此刻，“大海的女婿”却只是在一门心思想着应该怎么夺走他们的饭碗...... 好吧，阿尔萨斯承认，这一瞬间，他的内心居然有了一丝名为“愧疚”的情绪——这足以说明，他是有良心的。 但也只是一瞬间了。 库尔提拉斯的骄傲、“大海的女儿”很好，不过现在属于洛丹伦了。 他安安静静地等到这些人唱完，找了一个机会从人群的缝隙中溜了出去。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站在商船和战舰旁，认真地观摩着这些船只。他发现，这些船的外形就和洛丹伦的民用运输船有着很大的不同。 它们的设计很独特——船肚子很大，所以船身很大很圆。但是甲板很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纺锤，这可真是奇怪。 阿尔萨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突然想起，在东部王国的绝大部分地区，包括洛丹伦在内，运输船所缴纳的税都是取决于甲板的宽度的。 甲板越窄，付的钱越少，所以，这些精明的库尔提拉斯人，才会造出这种甲板很小，船肚子很大的船。这样缴纳的关税少，货运量却不受影响，利润当然会很多。 看来，是时候改变一下洛丹伦沿海地区收税的标准了。他必须要针对性地制裁一下这种该死的偷漏海关税的取巧行为。 要不，以后的收税标准就改为按照船体最宽处的宽度？ 打定主意之后，阿尔萨斯继续欣赏着库国几十代人代代传承凝结出来的智慧结晶。 外行看热闹，阿尔萨斯看的就是热闹。他隐约发现，这些船的船身的设计还有一些值得改进的地方。 例如，根据阿尔萨斯王子所掌握的力学知识，在低雷诺数的情况下，似乎把船建造成“前钝后尖”的外形会更有利于减小阻力。 （ps：他设计出来的船的外型，就是地球人的“潜艇”） 不过，之所以会这么想，实际上是阿尔萨斯学艺不精的表现。 他不知道，他想设计的那种船，正面的阻力倒是减小了，但机动性和转向性会非常差，难以适应复杂多变的洋流环境。 总之，虽然库尔提拉斯的造船工匠们从来没有在达拉然学过什么“水元素力学”、“风元素力学”，但这种船体外形毕竟是他们祖祖辈辈一代代人不断试错得出的结果，怎么可能被一个年轻王子轻易地推翻？ 阿尔萨斯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么的离谱。他把“前钝后尖”的设计方案记在了一张羊皮纸上，打算之后就去征求一下南海镇造船工匠们的意见。而现在，他需要回到篝火晚宴的人群中去，和两国的士兵们一起享受今晚的欢乐，为洛丹伦和库尔提拉斯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而干杯。 当然，他不会真的和那些士兵们一起喝得烂醉如泥。 ...... 第二天一早，当第二军团和库国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还在醉宿之时，阿尔萨斯就已经开始详细地梳理他的造船计划了。等到他确认自己的想法“非常完美”、“天衣无缝”之后，他就带上了这几张羊皮纸，去拜访了南海镇最大的船坞。 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在阿尔萨斯王子的意料之外，在科学和事实的情理之中—— 阿尔萨斯王子遭到了老工人毫不客气的嘲笑，“王子殿下，您设计的这种船一旦遭遇了风暴，就只会不停地在海上转圈圈，转啊转啊转啊转啊......” 在经验丰富的内行的指导之下，阿尔萨斯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起初计划的荒谬之处了。 不过，他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当风元素和水元素的聚合体形成了复杂的“湍流”之时，他设计的这种“前钝后尖”的船将会毫无用武之地，那么，如果阿尔萨斯能找到一个不会形成“湍流”的领域，这种造型奇特的新式船舶是不是就会大放异彩了呢？ 有人可能会问，哪里找得到不会形成湍流或者很难形成湍流的地方呢？要知道，就算是洛丹米尔湖，也不总是风平浪静的。 阿尔萨斯给出了他的答案——水下。 当然，水下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不过，阿尔萨斯相信，他设计的这种船舶将来一定能在水下大行其道。 可能与所谓的海洋湍流相比，这种在水下航行的船更需要解决的是船员的呼吸问题和船体使用的制造材料的问题。 毕竟，艾泽拉斯的人类虽然是钢铁维库人退化而成的，但还是很脆弱的，没法像牛逼哄哄的娜迦族那样用血肉之躯来硬生生地对抗深海的巨大水压。 等这些问题解决了，这种船不仅可以用来承担秘密转运物资的作用，甚至还有军事上的用途。 想象一下，库尔提拉斯的“无敌舰队”都在水面上严阵以待，而洛丹伦的新兴舰队却从水下发起了突然的致命袭击...... 唉，不对，阿尔萨斯想到，他为什么总是在以库尔提拉斯作为自己的假想敌呢？ 就算他在想方设法地抢夺库国人的饭碗，但只要有戴林和吉安娜在，库尔提拉斯的贵族和军队就绝对不敢怎么样。 就算他想让洛丹伦取代库国成为“海上马车夫”，洛丹伦也不至于会和库国发生正面冲突。 不至于，真不至于！ 第三十章 遭遇黑骑士 “吉安娜殿下，我们有麻烦了。”一名守夜人士兵匆忙地跑了进来，“对不起，不得不打扰您一下。我们可能需要您和您的部队的帮助。” 吉安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把小小的书签卡在了书缝中，向着周围的骑士们挥了挥手，“我们走。士兵，请你带路。”她轻轻地向后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飘柔的金色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只不过，在这些金色的头发之中，夹杂着几缕并不起眼的白发。 守夜人士兵慌忙向着楼下快步去。他一边走一边补充详细情况，“我们有的平民遭受到了来自.......恶魔的袭击！圣光在上，我们完全不是它们的对手！” 吉安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达拉然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恶魔，但是恶魔应该在更高的楼层上才对，肯瑞托的“紫罗兰之眼”至少是这么说的。那么，那些平民都在地面上的帐篷里呆着，怎么会受到“恶魔”的袭击呢？ “看，殿下，就在这里！”守夜人士兵指着一面墙壁，“那些黑色的恶魔每次袭击平民之后，都会在我们赶来时消失不见。我之前亲眼见到它们就是在这面墙壁附近消失的。” “大家不必害怕！”吉安娜走上前去，她召唤了一只水元素，让水元素轻轻地敲打着这面墙壁。如果这堵墙后面有什么机关暗道的话，回声应该会有所不同。但令人失望的是，声音一切正常。 运用她新学到的关于“光是一种能量波”、“频率较低的光束能透射固体而不被吸收”等知识，制造了一束高光强、低频率的光来透射了这堵墙。和她所猜想的完全一致——它后面的确是空的。吉安娜猜想到，这堵墙应该是被麦迪文采用了一种奇特的魔法来限制了微观粒子的振动，从而不能正确地传导声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或许，是守护者麦迪文不希望有什么倒霉蛋被自己的好奇心吸引，最终误入歧途；又或者，是堕落泰坦萨格拉斯不希望自己发泄黑暗意志的场所受到凡人的打扰。或许这些守夜人士兵不清楚，但吉安娜自己以前还在达拉然求学的时候，是听说过一些传闻的—— 麦迪文在卡拉赞除了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法师塔以外，还建有一座恐怖的地窖。地窖远比法师塔更恐怖、更危险。至少，法师塔是见得光的，麦迪文死前甚至还经常邀请莱恩乌瑞恩国王、安度因·洛萨等好朋友到自己的法师塔中来玩耍。至于神秘的地窖？那或许是充满了无数秘密的卡拉赞最黑暗的地方了。据某些不怕死而运气极好的冒险者所说，那个地方到处都是阴森森的、令人难以名状的空荡建筑，以及堆积成山，来自不同种族、甚至可能是不同星球的许多未知生物的白骨，还有死状可怖、看了就会让人做噩梦的尸骸。 人们不知道这个地窖究竟是修来干嘛的，传闻很多，但不管当初的麦迪文究竟是怎么想的（搞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好的目的。 这里危机四伏，而且大部分地方都有被诅咒的亡灵和各种各样的魔法陷阱。紫罗兰之眼派进地窖的法师和探子，就没有几个活着出来的。而那些能活着出来的人，也是根本没有踏入迷宫的核心区域，仅仅是在外围探查一番，就被里面的恐怖场景给吓跑了。 要知道，能紫罗兰之眼选中，前来负责调查卡拉赞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胆小怕事的家伙。相反，里面充满了许多敢于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而践踏一切人间法律的亡命之徒。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都被地窖里的东西给吓跑了。 想到这里，吉安娜不禁有些害怕，鬼才知道这如同深渊一样的地下世界里到底隐藏了多少黑暗！但吉安娜却下定了决心，即使排除万难，也要帮助这里的人们解决这个祸患。她非常明白，她是这些人的靠山，绝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把恐惧和犹豫这些懦弱无能的情绪表现出来。 于是，她果断地让水元素在这面墙壁上不断地摸索着，直到触发了一个机关。 一条道路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没人知道，这条路通往何方。或许是通往财富，也可能是通往死亡。 吉安娜在手中制造了一团明亮的火焰，她率先走了进去，她有些担心身后的这群人意识不到潜在的危险。“朋友们，小心点，我们可不是来这里旅游的。如果是旅游，或许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地方。因此，跟着我，不要乱走，这里绝对不是一个能让你们发财的好地方。” 但或许是担心把大家吓坏了，她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补充道，“不过也不需要太害怕。我已经布下了一个警戒用的岗哨守卫，提高了对于亡灵生物和恶魔诅咒的探测敏感程度。如果真有什么恐怖的亡灵或恶魔出现的话，我会提醒你们的。” 随着向里走得越来越远，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地窖的深度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士兵们紧张起来，有些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怀疑躲藏在这里的恶魔到底是不是他们所能够战胜的。吉安娜只能继续给他们打气，“这些恶魔并不强大。如果它们真的很强，就不会一见到我们，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仓皇地躲起来了！请相信我，它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们接着走上了一个狭小而长长的旋转楼梯。这个楼梯的周围透露出诡异的血红色，还时不时地出现几个亮着火光的骷髅头。难道这就是麦迪文用来照明的方式吗？真是一种恶趣味。不一会儿，他们就到达了下面的平台。 吉安娜的神色突然变得严峻，“警戒！岗哨守卫的魔法被......” 但是她的话很快就被粗暴地打断了。“愚蠢的凡人，竟敢踏入主人的宝库！你们将会受到永恒的诅咒，灵魂也会永世受到折磨！” 吉安娜照亮了前方，“是......死亡骑士？”啊，所谓的恶魔，就这？吉安娜不禁回想起自己手撕恐惧魔王、脚踢亡灵大军的“光辉战绩”。好吧，虽然吉安娜很清楚那些战绩是在霜之哀伤的加持之下取得的，但很明显，她确实不怎么把这些“死亡骑士”放在眼里。（ps：实际上是黑骑士） 她冷静地观察着这些死亡骑士，尽管他们数量不少，但战斗力应该不怎么样。同时，她注意到了一个正在随着黑暗气息快速逼近的“死亡骑士”。 “大家站稳了！”吉安娜毫不犹豫地挥舞起自己手中的法杖，纯净的圣光之力在她的驱使和奴役之下，如怒浪一般，滚滚向前，迎面撞向席卷而来的黑暗雾气。这样的一记重击让这位“死亡骑士”从黑暗中被震了出来。整个地下空间微微震荡，就连吉安娜身后的众人也随着不由得东倒西歪。 披着黑色重型板甲，骑着喷吐着幽蓝色鼻息亡灵战马的骑士一个趔趄从黑雾中跌了出来，失去了黑雾的庇护后，所有人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第三十一章 镰刀状的天启 吉安娜立刻召唤了一道水流来冲刷着前方的死亡骑士，还抽走了他附近空间中大部分的内能。骑士和他的亡灵战马立刻就被水凝结而成的冰霜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他被死死地冻结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也是吉安娜最新学习到的成果。 不得不说，召唤定向水流+从空间中抽走热量，比她以前直接使用冰环不分敌我的全部冻结，要好上太多。这样不仅可以避免误伤友军，还可以为自己节省大量的魔力，更有利于可持续性战斗。 左手挥舞着剑或者举着铁锤的士兵们抓住了这个机会，大步上前，一轮残忍而又致命的暴力打击如骤雨般劈头盖脸地落下，把这个“死亡骑士”直接碾得粉碎。 这是第一个。那么，哪位幸运儿会成为下一个呢？ 突然，一股更为浓烈的黑色雾气向着他们这边扩散开来。吉安娜认真地观察着这团黑雾，发现它竟然压制住了自己提供的照明，几乎与周围的黑暗环境融为了一体。 不对！这不是死亡之力，而是暗影力量！而且，吉安娜隐隐有了一种感觉，她刚才似乎并没有彻底杀死那个死亡骑士，对方的灵魂竟然逃脱了！这不是死亡骑士应该拥有的能力，反而更像是书上提到过的恶魔！他们到底是谁？ 出于对未知敌人的恐惧，吉安娜一边快速后退，一边快速地奴役了更为强大的圣光来对抗暗影术。而更多的黑骑士却借着这股黑雾快速地冲锋而来。 守夜人对着这团黑雾毫无目的地胡乱射出箭矢——反正他们也看不见敌人在何方，而洛丹伦的骑士们则紧张兮兮地在吉安娜身前撑出一道盾墙，并且随着吉安娜的节奏后退。 实际上，黑骑士本身是不足为惧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愚蠢的黑心商人而已——竟然蠢到向堕落守护者麦迪文卖假货，于是，他们被黑暗泰坦留下的诅咒占据了全部的身躯和灵魂，最终变成了一种非常奇特的人类、亡灵、恶魔的混合生物——这也是一个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而出卖自己灵魂的经典案例。 麦迪文让他们毫无休止地为自己搜刮各种货真价实的神器。这帮恶徒和盗贼不知道从多少危险之地抢走了多少的宝物来充实麦迪文的库藏，他们自身也因为萨格拉斯的诅咒而不死不灭，即使死了，很快就能从扭曲虚空中重新复活，再度回到卡拉赞，忠实地履行“为主人盗取神器”的职责。 但是，由于众人对这些黑骑士一无所知，恐惧爬满了他们的内心，他们很快就撤退到了濒临一个神秘水池的位置。 “大家快往螺旋楼梯上后退！”吉安娜用左手撑起一团更为强大的圣光来对抗暗影，右手则召来一道冰墙，掩护众人撤退，“他们的战马虽然能飞，但是狭小的螺旋楼梯，并不适合他们战斗！” “快，杀死这些入侵的凡人！夺走那个凡人手上的法杖！主人会奖励我们的！” 吉安娜有些哭笑不得，她和麦迪文都见过四次面了，怎么说也算是“熟人”了，麦迪文怎么可能瞧得起她手上的海里昂？ 不过她很明显不可能和这些黑骑士讲道理。尽管前方的楼梯不适合骑士展开，但这些黑骑士的首领埃瑞丁完全没有任何迟疑——他的意志已经被麦迪文留下的诅咒所彻底改造，变成了一个被贪婪驱动的怪物。他现在只会履行麦迪文赋予他的职责——夺取他所看见的所有宝物。 “保护殿下！”卢克·瓦伦弗斯上尉高喊道，他左手挥舞着剑，再次击退了一个企图从洛丹伦骑士团的盾墙上方飞过来的黑骑士。不过，这样下去，他们的防线迟早会被攻破。 吉安娜不得不再次提高自己输出圣光和奥术能量的功率，几乎到了她的极限。 不过这次终于见效了——由于这些黑骑士的核心完全被邪能和暗影之力所束缚，在超过了临界值的高强度的能量对抗之下，圣光和暗影、奥术和邪能发生了相互湮灭，引起了一阵非常剧烈的爆炸，就连周围的空间也遭到了严重的扭曲。 “不——这不可能——”埃瑞丁还没来及叫完，他和他手下的黑骑士们就被完全炸的粉碎，连一点渣都没有留下。 这些凶残的恶魔终于被消灭了！守夜人的士兵们都欢呼起来，开始欢庆梦魇的结束和光荣的胜利。 但是吉安娜知道没有。她能感受得到，这些黑骑士迟早还会复活的。那么，他们应该立即撤退。并且，吉安娜知道，她似乎应该用一道强力的魔法把这里封印一下，以防这些复活后的黑骑士又出来兴风作浪。 是的，他们该撤退了。立刻，马上—— 不，我还不能走。吉安娜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她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件强大的神器，她必须要找到它，而且阿尔萨斯是肯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吉安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她独自一人径直地向前走去，很快就在一片狼藉之中发现了目标——准确的说，不是她发现了目标，而是目标在指引着她。这是一把弯曲的利刃，形状酷似一把镰刀——但不是月牙状的镰刀，而是圆镰刀。（白骨收割者造型的天启） 吉安娜知道，阿尔萨斯现在手里有了一把打击类的钝器，但他一直想要一把可以劈砍的利刃。那么这就是阿尔萨斯想要的。吉安娜捡起了那把弯刀。 一股浓烈的死亡和侵蚀之力向着吉安娜袭来，此时，若是换成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在这种强大的腐蚀之下，都会变成一个不知疲倦、毫无休止地传播瘟疫的死亡使者。 但吉安娜是唯一的例外——已经受到了心灵控制的单位无法再次被心灵控制。 吉安娜的灵魂已经和霜之哀伤绑定在一起了，她自然不会再被天启的邪恶意志所腐蚀。现在，她把这把弯刀拿握在手上，计划在回到法师塔上之后，就将其装进自己的背包。 “朋友们，恶魔已经被消灭了。”吉安娜扫视着周围的士兵，发现他们似乎都对自己手上的近战武器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是我缴获的战利品。我会把它作为送给阿尔萨斯的礼物。” 一听到是送给阿尔萨斯王子的，士兵们立刻就非常知趣地不再详细打听了。他们知道，吉安娜殿下和阿尔萨斯王子的感情极其深厚，既然她找到了非常适合王子殿下的“好东西”，那是肯定会送给他的，这一点都不奇怪。 “你们也可以收集一些其他的战利品。或许会对你们以后的战斗很有用。” 此后，吉安娜在士兵们的帮助下，还发现并获得了另外一把“镰刀”，这把镰刀和上一把不同。它一点也不锋利。实际上，吉安娜从其中感受到了强大的法术力量。看来这把镰刀不是兵刃，而是法器——那自然应当属于她了。（乌萨勒斯） 诺森德，冰封王座。耐奥祖知道，他那“买一送一”的堕落大计，已经成功了一半。 第三十二章 遭遇艾格文 在所有人都安全地撤离了地窖之后，吉安娜施放了一个法术，对这个地窖进行了简单的封印。她不知道自己的封印能维持多久，不过至少在近期的一个月内，这些烦人的黑骑士应该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她回到了展览馆，继续她的学习。 然而，吉安娜敏锐地发现了周围空间中的奥术场出现了能量的波动。 吉安娜心里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立即施放了一个能量检测法术，用于帮助她详细地感知能量场中的变化。结果令她大吃一惊——侦测到12级奥术能波形！接下来，她很快就发现周围的能量场中存在一个明显不符合麦迪文方程组、各项参数都发生了突变的“奇点”。 “谁，是谁？” 然而回应吉安娜的，只有一次非常突然的奥术攻击。 “大家小心！”吉安娜意识到这个奥术攻击的施法技巧非常高超，她没有办法巧妙地破解。要么躲闪，要么就只能暴力硬抗。吉安娜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所以她选择立即闪烁到了一旁，还使用奥术之握（使用奥术能量施放的死亡之握）把她身后的阿尔泰娅也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吉安娜察觉到她的二点钟方向似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能量奇点，而且这次似乎是在酝酿着一轮火焰攻击——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先发制人，在那个位置召唤了一个冰元素和一道范围小、能量高的暴风雪，把对方的法术反制在萌芽状态。 “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吉安娜愤怒地质问道，同时，她在暗暗地进行群体传送法术施放的准备工作。 “不错的尝试，大海的女儿。”一个非常“核善”的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一时间让所有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守夜人士兵们惊愕不已。 “大家别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奥术镜像！”吉安娜急切地喊道。现在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容易遭到暗算，就更不能自乱阵脚了，必须要让士兵们都冷静下来，“入侵者，你究竟是谁？” “入侵者？你才是入侵者！”这道威严的声音再次从四周向中央传来。 我才是入侵者？吉安娜的大脑在飞快地转动。她知道，麦迪文是这座法师塔的主人，对方却是一个女性，一个强大的法师，并且还不肯承认自己是闯入者，这么说，这么说...... “对不起，尊敬的麦格娜女士。我不是故意要闯入的。实际上，我是在根据您的儿子的要求行事......而且，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您在您的《原子论》一书中指出，使用变形术把大物体变成小物体时，多余的物质会被转化为能量，储存在周围的能量场中；把小物体变成大物体时，是抽取周围的场能来维持变形法术。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对于很多法师学徒而言，他们施放的变形术会在一段时间后自动复原，请问这到底......” 麦格娜·艾格文对这种勤学好问的小姑娘没有任何的抵抗力。“麦格娜？她已经死了。如果你一定要叫我的名字的话，普罗德摩尔小姐，请叫我艾格文。关于你刚才这个愚蠢的问题，请你仔细想想，你在刚接触魔法时所学的‘变形术’和你现在所运用的‘变形术’是一回事吗？” “呃......应该不同吧。”吉安娜认真地思索着，最后作出了回答。 “那就对了。这两个法术除了名字都叫做‘变形术’之外，作用都是把一种事物变成另外一种事物以外，在其背后的科学原理上没有任何相通之处。大海的女儿，我以为你应该是一个聪明人，不应该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名称’所欺骗，而应该更关注背后的实质。” “我明白了，谢谢您，艾格文女士。” 麦格娜·艾格文从阴影中现身了，果然，她就在吉安娜找出来的第一个能量场奇点的位置。但是，一股巨大的不安很快就涌上了麦格娜女士的心头。她感受到了强大的黑暗和死亡的气息。艾格文径直向着吉安娜走来，离后者越近，这种黑暗力量就愈发强大。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普罗德摩尔，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洛丹伦皇家卫队的骑士们立刻拔出了剑对准了艾格文。但吉安娜自己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就像一给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站在艾格文面前。艾格文立即用魔法隔空取下了吉安娜背上背着的那个铁盒子，将其扔到了地上。 吉安娜匆忙打开了铁盒子，里面只有一把弯曲的利刃。该死，果然就是那把刀！那把曾经一度把艾格文逼上绝境的刀！是的，当年提瑞斯法秘会的莱斯·沙尔曾经拿着这把魔刀，把当时还拥有守护者之力的艾格文差点杀死。 “别碰那把刀！”艾格文立即喊道——但是太晚了，吉安娜已经把它拿在了手里。艾格文很快就准备好了几个法术，随时准备切断吉安娜和天启之间的联系，或者是......直接对吉安娜发起致命的攻击。 洛丹伦的骑士们围了上来，他们举着盾，背对着吉安娜，把剑指向了艾格文——尽管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这些人完全不是艾格文的对手。 “蠢货！”艾格文破口大骂道，她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变得颤抖，“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保护的普罗德摩尔小姐，会把你们全部都杀死！” 洛丹伦的骑士们不为所动，但是已经有不少的守夜人士兵开始紧张地注视着吉安娜，观察她的变化。吉安娜慢慢地站起身，此时的她显得有些唯唯诺诺，“艾格文女士，我......我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对我有着如此大的敌意？” 对于吉安娜的表现，艾格文也非常困惑不解。据她所知，任何一个拿起了天启的人，都会在脑海中涌现各种最可怕最黑暗的想法，并且持有者本身的意志将很快遭到吞噬。但是，吉安娜似乎......没什么变化？艾格文马上使用了一个强大的灵魂系法术来侦测吉安娜的各项心理活动指标，结果表明，测谎通过，吉安娜并没有在刻意地伪装。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时间太短，还没有生效？艾格文放弃了自己的攻击准备，洛丹伦的骑士们也放下了手中的剑。但艾格文一点也没有放松，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吉安娜的动向，并且不时地使用她掌握的术士法术来评估吉安娜的灵魂状态。但是......一切正常？ 吉安娜把天启又装进了铁盒子。 这......艾格文有点难以理解了。即使作为最强大的守护者，艾格文在灵魂方面的研究和造诣也并不是非常深厚。不过，根据她对天启多年的研究，所有拿起了天启的凡人，无论多么强大、多么坚定，毫无例外，都会变成邪恶和死亡的使者，并且绝对无法主动地放下天启。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竟然真的做到了，而且，她完全没有受到天启的任何影响！ “请您放心，艾格文女士，我会妥善地处理这把弯刀的。” 难道是......她善良得有些过头了？艾格文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和艾格文的争论 她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突然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或许，她和吉安娜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后者比当年的自己更善良，也更幸运...... 艾格文陷入了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 年轻的时候，因为她的性别，艾格文在一个饱受歧视的环境中学习、成长。提瑞斯法议会的成员都认为她肯定会感情用事，做法偏激，难以胜任守护者的职位，她也因此付出了远远超过其他人的努力，才最终得到了这个机会。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那时候的她总是竭力试图证明女性能比男性更强。 在击败萨格拉斯、取得了极为辉煌的成就之后，她的这种心态逐渐变得越发偏执，甚至她还对自己怀上的麦迪文不是一个女孩而耿耿于怀。她渴望让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成为提瑞斯法议会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最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的儿子麦迪文被萨格拉斯的灵魂所附身、占据，麦迪文把兽人放到了这个世界，他成为了人类的公敌，最后被他的朋友杀死。艾格文不得不默默地为自己的儿子收尸，并且费尽心思地复活他，并且在复活自己儿子的过程中用尽了自己大部分的法力。 艾格文想方设法地试图证明女人总是能比男人做得更好，结果她的偏执和刚愎自用却为人类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她自己也成了绝佳的反面教材——她成了女人不应该成为法师的最好注解。 但这个小姑娘不同。在艾格文看来，吉安娜善良的灵魂和坚定的意志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或许，她没有做到的事情，她未竟的事业，可以由吉安娜来代为实现？ 她开始逐渐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 “大海的女儿，你说你是在根据我儿子的要求在行事？”艾格文尽可能地用一种和善的语气问道。 “是的，艾格文女士。麦迪文守护者告诉我，他预见到凶残的恶魔即将降临世间，只有在卡利姆多，星光闪耀之地，才能——” “嗯？恶魔？”艾格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与这些该挨千刀的恶魔斗争了一辈子，只不过在她用自己大部分的法力来复活了自己的儿子以后，对抗这些恶魔比以前吃力多了。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星界法麦迪文师，在被她复活以后居然改行去当预言家了。 吉安娜对于自己的话被对方打断，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是的，燃烧军团的恶魔。他说他的大部分法力已经流失，所以要求我召集一群人西渡，前往卡利姆多，准备和恶魔对抗。”吉安娜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其实他也联系了泰瑞纳斯国王，安东尼达斯老师，还有阿尔萨斯......只是他们都不肯听他的话。” 艾格文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以这些愚蠢的男人那极度低下的智商和短浅的见识，不肯听麦迪文的话是正常的。“没用，废物就是废物。姑娘，像安东尼达斯那样的庸才已经不配当你的导师了。实际上，达拉然的那群蠢猪没人配当你的老师。怎么样，想换一个导师吗？” 吉安娜的恭谨态度顿时消散了不少。“艾格文女士，尽管您是一位伟大的守护者，但我不认为您可以这么侮辱安东尼达斯老师——” 眼前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像当年的自己了。“不，叫我艾格文，我不再是守护者了。还有，小姑娘，你不明白。”艾格文站起身，在吉安娜面前来来回回地走动，“你和那些饭桶不一样，你很有天赋，甚至你的天赋很可能比我高。如果你早出生一千年，说不定被选为守护者的人就是你了。” “不，艾格文女士，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守护者。” 艾格文眯起了眼睛。实话实说，在活了一千年以后，现在的艾格文的确非常后悔自己当了一个法师，更后悔自己成了什么守护者。但是，她根本不相信一个爱好魔法的年轻小女孩能够抵制成为提瑞斯法守护者的诱惑。 “哦，小女孩，是吗？你不渴望得到提瑞斯法议会传承的力量吗？” 吉安娜抬起头，平视着艾格文，目光就像能看透艾格文内心似的，“艾格文女士，您活了一千年，您快乐吗？” 艾格文万万没有想到小姑娘不仅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还反将了一军。 “您拥有过真正的亲情、爱情、友情吗？”吉安娜继续说道，根本不给艾格文回应的机会，“如果（提瑞斯法议会的）这种力量会使我变得与您一样孤独，那我宁可不要它。我只希望我能和所有我爱的人——包括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爱人——一起平静地生活。” 艾格文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法作出回答。她只能选择转移话题，“小姑娘，我已经知道了，你对这里的藏书非常感兴趣。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都可以问我，或许我能帮助你解决疑惑呢。” ...... 在一个下午的“教学”之后，艾格文和吉安娜又聊起了天。“小姑娘，既然你决定了要率领一些人类前往卡利姆多，那可要好好加油哦。像我这种老古董是没什么用了，不过你还有机会。你一定要让安东尼达斯，泰瑞纳斯，阿尔萨斯那些小毛孩，以及所有自负而又愚蠢的男人们都看看，真正能拯救世界的总是女人。” 吉安娜心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丝不悦和一份欣喜。她居然说安东尼达斯导师和泰瑞纳斯国王是“小毛孩”！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她都活了一千年了，现在几乎所有的活人，对她来说都是小孩子。 但是，有一点她没有说对——阿尔萨斯一点儿也不自负。他从来没有打算让吉安娜成为缝补衣服、烧菜做饭的家庭主妇，更没打算让她将来做一个花瓶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花瓶王后。相反，他一直都非常信任她的能力，给予她干一番事业、享受成功的机会。 “您不能这么说！阿尔萨斯他是很支持我的，他鼓励我拥有自己的事业......”吉安娜不清楚的是，何止是支持、鼓励？阿尔萨斯王子甚至都打算依靠她来吃软饭了！ 尽管对“自负而又愚蠢的男人们”这句话不太认同，但吉安娜不得不在心中承认，她被艾格文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吸引了——“让他们看看，真正能拯救世界总是女人。” 艾格文叹了口气，“小姑娘，你很幸运，比我幸运得多。我能看得出来，你的家人和小男友都很爱你。我希望你能珍视这份幸运。这几天，在这里，就由我来当你的导师，怎么样？” 吉安娜恭敬地点点头。她决定要跟随艾格文女士好好学习。说不定，她真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第三十四章 安多哈尔的争吵 乌瑟尔勋爵举起了手中的铁锤，一道浓烈的圣光很快凝聚在他的身上，并经由他的身体导向他脚下的土地。这一小块像干粉一样的土地慢慢地恢复了生机。 他身后的白银之手骑士们都和他一样，做着这简单而机械重复的工作，并且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推进。看着这一望无垠的辽阔原野，乌瑟尔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忙碌了整整几个月，才把壁炉谷净化干净。 而现在，他面前的是比壁炉谷污染更严重、面积更大的安多哈尔。他实在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把这片受到污染的土地全部净化。 是的，净化一件事物永远比污染它要困难得多——这是艾泽拉斯的“热力学第二定律”。当然，就像地球上的热力学第二定律有开尔文表述、克劳修斯表述和熵表述一样，上面这句话也只是艾泽拉斯热二律的众多表述之一罢了。 但尽管困难，乌瑟尔和白银之手骑士团却决不放弃。被瘟疫污染的土地虽然辽阔，但最近阿尔萨斯王子——一想到这个让他不省心的徒弟，乌瑟尔的心情立马就会变得非常复杂——已经采取了很多有效的办法来阻止瘟疫的进一步蔓延，所以被污染的土地不会再进一步增加了。 因此，即便还是会花上很久的时间，但这项工作最终是一定能够完成的。 在一整天的艰辛工作结束以后，乌瑟尔正独自坐在他的房间里喝着酒，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乌瑟尔平静地回应道，就像他一贯所采取的态度那样。 然而进来的却是两个怒气冲冲的高大猛男——赛丹·达索汉和提里奥·弗丁。 “乌瑟尔，你怎么能把王子殿下\/阿尔萨斯一个人扔在斯坦索姆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质问到，这甚至让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乌瑟尔不敢抬起头看着他们的眼睛。他心里也一点都不好受。 他应该忠诚于王室，这么说来他似乎应该忠实地履行阿尔萨斯的指令；但他同时也应该虔诚地侍奉圣光，因此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尔萨斯开进斯坦索姆像摧毁一个长了虫的苹果那样砍到一整座城市的男女老少。 他既不能执行阿尔萨斯的命令，也不能阻止他，因为他必须同时忠于圣光和王室。在极度的纠结之后，乌瑟尔不得不最终选择了袖手旁观和离去。 “乌瑟尔，你还是一位圣骑士吗？” 拉文加德·厄运看不下去了，“弗丁阁下，请问您有什么资格指责乌瑟尔爵士，别忘了——” “我没有忘记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拉文加德，这点不需要你提醒。我是在听说了斯坦索姆的惨案之后才赶过来的。我只是见不得某些人把我们圣骑士的荣耀抛弃在地上任由一个疯子践踏！” 老弗丁帮他把话补充完整，但接着又怒气冲冲地朝着乌瑟尔大声说道，“乌瑟尔，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白银之手宣誓的誓词了吗？难道你忘了你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弱小和无辜者了吗？” 达索汉听到弗丁的话，他本以为他和弗丁的观点是一样的，但现在他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弗丁越来越激动，他走到乌瑟尔的面前俯视着坐着的他，“地位并不代表荣耀，乌瑟尔！你应该阻止他！如果是我，我会把那个疯子的腿直接给他敲断！” 赛丹·达索汉忍不住了，他走过来一把推开老弗丁，“见鬼，弗丁！难道你觉得王子殿下做错了吗？” “你什么意思，达索汉？”此时还是被流放的“罪犯”的老弗丁平视着达索汉。弗丁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世俗的王权，那些东西无关紧要——他只是一心侍奉圣光。因此，当他认为圣光的教义遭到践踏的时候，他必须大胆地站出来为了圣光而战。 但达索汉不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莽夫。“弗丁，难道你以为你在斯坦索姆能提出什么比阿尔萨斯王子更好的解决办法吗，除了净化整座城市？” “他应该封锁斯坦索姆！我们对待瘟疫的态度一向如此。” “去他的封锁！弗丁，你没听广播吗？城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感染了！如果不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生尸变就把他们全部净化——” “够了！你就是用这种态度来侍奉圣光的吗，达索汉？”弗丁粗暴地打断了达索汉的话，“你难道不明白吗，杀死无辜的平民和砍倒丧尸那完全就是两码事！” “那些平民都被天灾瘟疫感染了，发作也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亚历山德罗夫·莫格莱尼冷冷地替达索汉回应道，“所以他们就是丧尸，没有区别——” 乌瑟尔终于抬起了头，“你说什么，莫格莱尼？你怎么能——” “我说没有区别！”莫格莱尼大声地回应道，就像是害怕有谁没听清楚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等到他们爆发以后再动手，我们必然会付出更大的伤亡和更多的代价！” “莫格莱尼，你对心理学一无所知。”弗丁失望的看着他，“当阿尔萨斯和他手下的士兵在向自己的人民举起屠刀的时候，他们必然会面对巨大的心理压力，处于崩溃的边缘，你要知道，那可是一整城的活人！” 弗丁朝着莫格莱尼走去，挡住了他路的加文拉德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的心理状态会变得很不稳定，心理防线会非常的脆弱。”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会像一个不稳定的地精炸弹，只要有谁来稍加诱导一下，他就会立刻原地爆炸！” 弗丁站在莫格莱尼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他这次没有走上歧途，还像胜利者一样耀武扬威地回来了，只是他运气好罢了！而且我敢肯定，他手下的士兵一定都或多或少地患上了心理疾病。” 弗丁把目光转向了乌瑟尔，“乌瑟尔，你应该把你那个好徒弟看紧一点！我觉得他很有成为一个暴君的潜质。以后他要是还敢这么干，到时候我们损失的恐怕就远远不止是一个斯坦索姆了，洛丹伦的人民将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各位，还有什么要争论的吗？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刻把阿尔萨斯从白银之手骑士团里驱逐出去！” 莽夫达索汉虽然仍然对弗丁的话不太认同，但是他的嘴比较笨，一时之间难以组织起语言来反驳弗丁，只好说道，“我还是持保留意见。” “我反对！”莫格莱尼回应道，“我会亲自去王城，找一趟阿尔萨斯王子，当面和他对质。我不相信他真的已经如你所说的那般邪恶。在我回来以前，我不希望白银之手骑士团作出任何不理智的决定！” 他决定了，他要带上自己的小儿子一起前往王城的白银之手驻地。 “那么好吧，就这样吧。”乌瑟尔最终作出了裁决，“莫格莱尼，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知道我这个徒弟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会作出那样荒谬的决定，他甚至还冒着危险去了遥远的北方大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应该返回我的流放地了。”弗丁露出了无奈地苦笑，“希望各位能让这件事得到妥善的解决，不要再给白银之手抹黑了。另外，请各位兄弟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泰兰。” 老莫格莱尼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的儿子达里安在从洛丹伦王城返回莫格莱尼家族的封地以后，给老父亲分享了自己这几个月间一路上的见闻，他对阿尔萨斯、吉安娜这对夫妇完全是赞不绝口。 在达里安的口中，吉安娜非常强大，而阿尔萨斯则非常英明——再加上真理平台的广播日复一日的宣传，导致老莫格莱尼先入为主地认为阿尔萨斯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了，他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在达里安这段时间丰富的经历之中都蕴含着怎样的危险。 直到现在经由弗丁一提醒，他才发现阿尔萨斯似乎的确已经处在了一个非常危险的边缘。他甚至很有可能跨过那道危险的界限。按照圣光教义的说法，就是阿尔萨斯随时有可能“堕落”。 所以，莫格莱尼和乌瑟尔都很想知道，阿尔萨斯到底是怎么了，他现在的心智是否发生了变化，他还是当初那个秉持着正义的信念的王子，还是那个誓死保护弱小的圣骑士吗？ 此外，莫格莱尼还带着一块神奇的暗影水晶，他发现这块水晶似乎能源源不断地吸收圣光能量。他希望能找到现在已经年迈的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请后者带领一群牧师一起帮助他把这块蕴含着可怕力量的水晶净化一下。 或许净化之后的这块水晶能用来打造出一把神奇的武器呢！ 第三十五章 破山中贼易 阿尔萨斯决定要实验自己的想法，看看他设计的这种“新型战舰”是否是真的可以在水下平稳而高速地航行。不过，这个不能在南海镇实验——一方面，直接在海中实验太过危险；另一方面，在南海镇实验保密性较差。 相比之下，在洛丹米尔湖进行这种船的详细设计、制造、试航会好得多。于是，阿尔萨斯带上了一些造船厂的师傅，决定让他们在洛丹伦王城附近的小型造船厂中进行这样的操作，并且由nece来负责维持保密工作。 此外，他好不容易地召集了整个第二军团的部队，怎么能就这样让大家直接解散呢？许多军事装备和粮食都已经装上了船了，怎么能又让士兵们把它们卸下来呢？ 阿尔萨斯知道，王城的生活用水很多都来自于洛丹米尔湖，它是一个淡水湖，而且经过两条很小的河流向南与大海联通。 那么，这些已经满载的运输船，可以直接开进洛丹米尔湖，将第二军团所需要的物资运送到奥特兰克山脉之下。而第二军团，正好可以参与对奥特兰克山脉的辛迪加匪帮的围剿，帮助洛丹伦王国彻底消除这个毒瘤。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辛迪加匪帮是怎样产生的了。在第二次战争期间，奥特兰克国王艾登·匹诺瑞德认为联盟不是强大的部落的对手，于是便决定悄悄地向部落投降。他让他手下的人把道路大大地让开，允许兽人经过他的国家，直接攻击洛丹伦王城。 结果，在泰瑞纳斯国王领导守备部队和全城人民进行的坚强的抵抗之下，兽人对洛丹伦久攻不克。等到兽人术士古尔丹叛变，图拉扬也率领大军返回，兽人彻底在洛丹米尔湖畔成了瓮中之鳖。 兽人战败以后，艾登·匹诺瑞德的背叛行为遭到了联盟的惩处。吉尔尼斯希望由叛徒艾登的侄儿伊希登来继承奥特兰克王位，而泰瑞纳斯则犹豫则想要由艾登的儿子奥里登来继承王位。但是黑龙死亡之翼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人类领主普瑞斯托。 人类国王们在魔法的影响之下，都打算由他来继承奥特兰克王位。但在死亡之翼暂时地被击败之后，普瑞斯托爵士当然就消失了。没人继承奥特兰克的王位，于是，最终奥特兰克的土地、财富和军备被几国瓜分。其中洛丹伦得到了土地。 但是奥里登·匹诺瑞德等人并没有死心。他勾结奥特兰克的旧贵族，绑架了许多平民，建立了这个名为辛迪加的盗贼团体。他们依赖打家劫舍为生，即打劫过往的商旅，也打劫附近生活的农夫。 这不禁让阿尔萨斯意识到了“除恶务尽”的重要性。如果当初在控制局势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把这些愚蠢的奥特兰克贵族给全部挫骨扬灰了，哪有今天这么多的破事？ 当然，这次行动还需要一位杰出的指挥官来参与指挥。阿尔萨斯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奥斯玛尔·加里瑟斯将军。 之所以阿尔萨斯决定由他来担任指挥官，并不是因为他认为加里瑟斯会在指挥层面具有什么杰出的才能，而是单纯地因为他出身于一个平民家庭——好吧，实际上加里瑟斯的父亲是一个小贵族，但是他小得实在没边了，所以在阿尔萨斯这种大佬看来，他就是出身于平民家庭。 人类游侠领主纳萨诺斯·马瑞斯也被征召而来参战。 阿尔萨斯是通过nece的情报得知这个人的存在的。在三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屁孩，就曾经在奎尔萨拉斯拜师学艺，成为了一名人类游侠，后来在第二次战争期间为联盟立下了许多战功。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共都没几个出现过多少游侠领主，而人类游侠领主，仅此一人。由于纳萨诺斯的实力得到了他的老师——好像也是一个什么风行者——的青睐，他的老师不顾凯尔萨斯王子——阿尔萨斯讨厌这个名字——的反对，坚持将其提升为一位游侠领主。 纳萨诺斯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他在第二次战争中的贡献是空前的。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术天才，他让联盟获得了无数次战斗的胜利。 之前，阿尔萨斯就曾派遣费利克斯代表王子殿下本人前去招募他。但是纳萨诺斯说什么都不愿意为王室尽忠，他说他更喜欢独来独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但是，在费利克斯向他承诺，阿尔萨斯王子会任命他担任洛丹伦的“游侠将军”并且由他来组建一支人类游侠部队时，他“真香”了——完全出乎意料，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费利克斯也不清楚——他接受了阿尔萨斯的任命。 阿尔萨斯猜测，他只是想要“洛丹伦游侠将军”这个名头，虽然王子觉得这个名头什么用都没有。 到目前为止，纳萨诺斯这个“游侠将军”仍然显得名不副实——因为他的手下虽然看起来有浩浩荡荡的上千人，但大多都还是正在接受训练的新兵，具有战斗力的一共就不到一百人。 但是，这并不妨碍游侠部队会在此次战斗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此次战斗是在山地中进行，那些笨重的骑士们很难发挥出真正的战斗力。只有灵活的游侠部队——按照地球人的说法，或许叫做“山地丛林部队”或“特殊地形战斗群”更为恰当——才能在这次战斗中事半功倍。 此外，法瑞克和阿比迪斯一行人应该很快就会被传送到达拉然了，阿尔萨斯可以把他们也带上作为副官，顺便让布丽奇特小姐也增长一下相关的见识，看一看真正的穷人们都是怎样过的日子。 阿尔萨斯相信，一旦布里奇特女士见识到了底层人民的真正生活之后，她一定会对她的父亲，阿尔弗雷德·阿比迪斯将军的那种高傲、欺压那些穷苦人的做派非常不满。 军事行动：雪绒花。 第二军团将从塔伦米尔和斯坦恩布莱德两个方向，向奥特兰克山脉进军。塔伦米尔集群的首要任务是向奥特兰克旧首都进军，而斯坦恩布莱德集群的任务则是向西推进，争取尽快前出至破碎岭城堡。 两支军队尽量在奥特兰克遗迹以东地区会师，将辛迪加匪帮和他们的食人魔朋友歼灭在地势较低的山麓下，尽量不要让他们逃窜至深山老林里。 第二军团很快就根据作战计划，有条不紊地展开了行动。 事实上，洛丹伦解放奥特兰克的进度相当之快。 第二军团的军队在希尔斯布莱德的塔伦米尔集合之后不过两天，就彻底扫除了奥特兰克山脉东部地区游荡的食人魔和盗匪。而那些企图依靠地形，躲在角落里负隅顽抗的悍匪，很多都被强悍的纳萨诺斯带着人挨个扫荡得干干净净了。 他们的效率远远超过了敌对的旧奥特兰克贵族，甚至是阿尔萨斯本人的预期。 现在仅仅过去了三天的时间，奥特兰克的食人魔就只能在废墟之中坚持抵抗了。而第二军团的工程兵用迫击炮等攻城武器轻易地摧毁了食人魔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简易防御工事。 根据阿尔萨斯王子的估计，最多等到后天的破晓，奥特兰克废墟中的食人魔和辛迪加就会被第二军团吓破胆子，不战而降或弃城而逃。 毫无疑问，兵强马壮，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第二军团根本不是那些雇佣兵食人魔能够阻挡的了的。最重要的是，阿尔萨斯是给这支军队发足了工资的。其他军队不敢保证，但至少在第二、第三和第六军团，吃空饷、喝兵血的现象都被阿尔萨斯基本肃清了。 对于所有被俘虏的食人魔，阿尔萨斯下令将其全部消灭，不留一个活口——不知道为什么，阿尔萨斯觉得消灭这些食人魔雇佣兵让他有一种奇特的满足感。 人们都说杀降不祥，但阿尔萨斯却觉得......嗯，这就是堕落的感觉吗？ 真他妈爽！ 至于那些在山里的居民中凶名远扬的食人魔头目？抱歉，不但要杀死，而且还要分尸——它们的头颅全部都被洛丹伦军队插在了奥特兰克城外的土墙上。这是残暴吗？不，这是在积累奥特兰克本地山民的好感。 他们既会感谢，也会敬畏洛丹伦大军的伟力。 食人魔这种生物的性情很好琢磨，它们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在他们在占据上风的时候，就是残暴和凶狠的代名词，但一旦首领战死，失去指挥的食人魔们士气低落，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打击，他们自己就会陷入混乱。 阿尔萨斯王子非常的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派出收复奥特兰克的第二军团中还有许多强大的潜行者，他们的人物就是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洛丹伦的军队正在向胜利迈进。他们的领头者，正是加里瑟斯将军。他将通过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刷一波战功，积累一下威望——当然，经常受到那些大贵族排挤的他，不会忘记是谁给了他这个机会的。 这位将军本身就是一位强大的战士，他正在果断地带领第二军团的士兵迅速地瓦解食人魔的残余势力。 至于那些奥特兰克旧贵族们召集的部下，笑死，他们甚至根本经不起大军一轮的冲击——盗贼怎能敌得过一支军队？ 他们在第二军团的锋芒下，崩溃的速度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毕竟，你没办法指望一帮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放弃贵族作派、贵族习气的前贵族能有什么强大的战斗力。 大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失去了所有手牌的辛迪加组织和奥特兰克贵族只能忍气吞声，他们不断地收缩自己的活动范围。 现在，奥特兰克城已经被两路集群包围了。辛迪加的绝大部分成员，包括他们的领袖奥里登·匹诺瑞德，都被困在了这个越来越小的地狱里。 洛丹伦的大军，正在进行进攻前最后的准备。 第三十六章 王权没有永恒(一)——叛徒再无机会诉说自己的故事了 阿尔萨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奥特兰克城旧址外。显然，他今天心情不错，决定要亲自参与这轮进攻。 现在，洛丹伦第二军团正在围攻奥特兰克，而第三军团就驻扎在提瑞斯法林地，再加上他随时都能够返回王城，阿尔萨斯现在根本不害怕那些愚蠢的贵族来挑衅他的权威——他们恐怕现在没有率先发难的勇气。 阿尔萨斯举着圣骑士的铁锤，踏着雪和冰，向着前方走去。他注意到道路两旁的洛丹伦士兵们大多严阵以待，而有少数士兵则在费力地试图帮助战友生火。人类火枪手们都在认真地装填弹药，迫击炮兵们则在一遍又一遍地核对各项射击参数，步兵们也在认真地擦拭自己的剑，修补盔甲和盾牌。此外，远方的天空中还时不时能看到几架直升飞机在来来回回地巡视，显然是在警惕着辛迪加匪帮可能的偷袭。 总之，这的确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阿尔萨斯穿过士兵们的营地，很快就找到了加里索斯的军帐。他穿着厚重的盔甲，并且佩戴者密不透风的头盔——阿尔萨斯私下怀疑这样做的必要性。 “阿尔萨斯王子，”加里瑟斯立即起身向他弯腰低头行礼，阿尔萨斯则习惯性地伸出右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我们的军队已经完全包围了奥特兰克城。” 将军把手指指向了一幅地图，这上面用几种颜色的笔标记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号，“根据我们的直升机部队侦察得到的情报，这些愚蠢的辛迪加匪帮企图把主力部队集中在城墙上，依托坚城来负隅顽抗。这里是他们布置的一些连发重弩的位置。”将军的手指快速地在地图上移动着，“还有这里，他们安置了一些油锅、金汤等等。此外，他们通过泼水的方式，把这一地段的城墙变成了难以攀爬的坚冰。” 阿尔萨斯认真地点点头，加里瑟斯则继续补充道，“我们的炮兵部队在这几个位置已经发起了几轮火力准备，但是始终无法摧毁城墙。那些食人魔和辛迪加很快就通过种种手段快速地在后面把城墙给加厚了。我们的攻击还没有取得成效，殿下，我也不敢贸然让步兵和游侠发起攻击，所以，还有待您来......” 正说着，第二军团的士兵们又发起了一场进攻。就和以往一样，他们的进攻很快就失败了，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阿尔萨斯陷入了沉思。奥特兰克的城墙的确还是很坚固的，那些没有附魔的矮人迫击炮炮弹不足以将其摧毁。此外，洛丹伦的战斗法师们也无法轻而易举地摧毁城墙——毕竟不是每一个法师都能徒手进行一轮奥术火炮齐射。显然他和加里瑟斯都还没有强大到能正面扛住敌人的攻击大大方方地攻破城门的地步。 如果吉安娜在他身边的话就好了。她肯定是有办法的。阿尔萨斯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美丽的身影，她是他的爱人，他喜欢在夜里拥她一起入眠——而且她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妻子。 吉安娜一定可以帮他解决掉这个该死的城门，或许她还能轻松地摧毁奥特兰克的城墙...... 阿尔萨斯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手上的戒指，吉安娜，帮帮我...... 然而什么反应都没有。 唉，可能还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吉安娜并没有接到他的讯息。（实际上应该是由于卡拉赞对空间法术的反制效应）。好吧，阿尔萨斯想到，他不能总是依靠她来打仗，这样是没有前途的。因为她不喜欢战斗和杀戮。而且，她和他是平等的，她也有她想做的事，比如教育小孩或者治病救人。她有权去做这些事。 她应该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他手下的将领。阿尔萨斯不能指望把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必须要能够带领他的下属们独自取得辉煌的胜利。 是的是的，奥特兰克的城墙和城门看上去坚不可破。不过，如果我们能从敌人的后方发起奇袭呢？阿尔萨斯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天空，天空被山麓挡住了一半。这里四面环山，而奥特兰克城就坐落于其中的盆地里。显然，四周的山脉的地势比城墙高—— 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这一点？阿尔萨斯又开始他的奇思妙想了。假如我们的士兵能从山上直接跳入城中——好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没人能跳这么远，即使吉安娜用上了她的闪烁也不行。 不过，我们的阿尔萨斯王子在达拉然是学过风元素力学的。所以，他就在思考，能不能发明一种简易的装置，让他的士兵们能顺利地滑翔进入城内...... 根据风元素力学的知识，他显然需要一张非常结实的帆——并且能够把他的士兵挂在巨大、轻便、结实的帆下面，这样他们就可以凭借这张风帆飞得很远。 那么说干就干。阿尔萨斯的专业打工仔罗宁很快就帮他把所需要的结实纺织品送了过来。几十位纺织工则根据阿尔萨斯的构想尝试着把这些纺织品制作成“滑翔伞”。 在他们进行这项工作时，迫击炮的火力准备也不能落下。总之，阿尔萨斯不能让城里的辛迪加们知道，他正在精心地准备别的手段来收拾他们。 奥里登·匹诺瑞德的心情此时非常地轻松、愉悦。之前加里瑟斯几次尝试着想要亲自带人发起突袭，都被他通过泼洒金汤、冰水、重弩攻击的方式加以击退。除非阿尔萨斯此时能派出一队牛逼哄哄的法爷（普通的战斗法师当然不算），或者是一群开挂的圣光老神棍，不然他肯定拿这座坚城没有办法。不过要知道，就算是达拉然，一共也没有多少个大法师。而且，即使是在这些大法师，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理论派，没几个是精于战斗的。 尽管奥里登久居于深山之中，但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早就知道了阿尔萨斯在诺森德北伐的事情，甚至还了解了一些相关的细节。所以，他根本不害怕阿尔萨斯。相比之下，他更害怕阿尔萨斯的那个大法师情人。既然她不在，那么区区阿尔萨斯，何足挂齿？ 此外，为了应对洛丹伦方面可能的袭击，他们辛迪加已经提前在城里筹备了足够吃上一年都还有余的粮食，可谓是早有准备，游刃有余。他敢打赌，阿尔萨斯没办法让第二军团长期围攻奥特兰克——洛丹伦应该发不出这么多的军饷。 等到阿尔萨斯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后，他就不得不带着他那愚蠢的大军，灰溜溜地滚蛋了。 奥特兰克山脉将永远属于辛迪加，永远属于奥特兰克贵族，永远属于匹诺瑞德家族！ 夜晚，趁着敌人视野不太好的机会——好吧，我方视野其实也不太好，不过这并不重要，双方都陷入了混乱，洛丹伦第二军团才好抓住机会乱中取胜。无数朵“战场上的蒲公英”如雨点一般从天空中向下飘落。阿尔萨斯感觉这一切刺激得要命——身先士卒的他当然在第一批参与伞降的人员之列。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滑翔伞，好不容易地控制着方向，最后总算是落在了城墙之上。不过很多其他士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有的人下坠得很快，直接掉在了城外；有的人飞过了头，最终落在了城里。不过大多数士兵还是扭扭捏捏、胆战心惊地准确抵达了指定位置。 “为了圣光！”阿尔萨斯高喊道，因为他觉得暂时在这里不太适合喊“为了洛丹伦”。他挥舞着“圣光的复仇”，将站在城墙上的辛迪加士兵一个又一个锤倒在地。然后，他和一些士兵们一起肃清了附近的敌人，并且打开了城门，让这个方向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的大军鱼贯而入。 但是在其他几个方向上的战斗却没有这么顺利。由于士兵们在空中饱受寒风吹拂，又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住滑翔伞的方向，所以落到城墙上的时候状态不佳，没能抓住敌人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空挡直接抢占优势。不过，优势兵力攻城这种事情，只要你攻破了一个门，一切都好说。 由于听到了城内传来的喊杀声，辛迪加们纷纷放弃了城墙的抵抗，惊慌失措地向着内城逃窜，就连奥里登自己，也不得不在一帮卫兵的簇拥下赶紧逃回到他的“王宫”。而很多比较愚笨、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食人魔们，由于跑得慢了几步，最终纷纷被第二军团的勇士大卸成了八块。 内城自然不可能再组织起像外城那样坚固的防御了，辛迪加们也没有这个时间。洛丹伦的军团像潮水一般快速地向中央涌去，凡是敢于阻挡他们的人，都被无情地碾成了渣。 阿尔萨斯一马当先，他举着手中的铁锤，浑身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在黑色的夜晚引领着士兵们前进的方向，或许只有法瑞克和布里奇特两个人才能勉强跟得上他的步伐。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战斗了多久，粉碎了多少敌人，把多少辛迪加的脑袋直接敲成了脑花——直到他攻到了奥特兰克的旧王宫外。已经被吓破了胆的辛迪加们无心抵抗。兵败如山倒，中世纪的溃兵就是这样——他们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根本没有能组织起一次有效的还击。 阿尔萨斯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了王宫的内部，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竟然非常亮堂。不过也对，尽管辛迪加已经穷困潦倒到了“就是只有靠抢劫、盗窃、勒索这种东西，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的地步，但奥里登·匹诺瑞德的王宫还是装饰得比较富丽堂皇的——当然，不能和暴风城或者洛丹伦相提并论。 他举着圣光的复仇，一步步地向着王座厅的方向逼近。虽然奥里登的王位不被任何王国承认，但他仍然以“国王”自居。此刻，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着这群来自洛丹伦的不速之客的逼近。 “入侵者，你们胆敢侵略我的王国。” “结束了，奥里登，你和你的辛迪加残害人民的日子今天结束了！” 阿尔萨斯没有和他过多地废话，他举起铁锤，高吼道，“为了圣光！” 圣光充盈着整个铁锤，阿尔萨斯感到他的体内有一股力量在缓缓地流淌。身后的士兵们紧跟着他，大家都高呼着各种各样的口号，从一百二十度的扇形的各个方向上向奥里登步步逼近。 洛丹伦的军团对这位奥特兰克的辛迪加领袖展开了正义的围殴。 事实证明，虽然奥里登装逼装得很好，但他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在长剑和圣光的复仇短兵相接三个回合之后，奥里登手里的长剑应声碎裂，阿尔萨斯的铁锤在巨大的惯性之下继续向前，一下子呼到了他的脸上，打得他七窍流血。 “奥里登，无耻的土匪，卑鄙的吸血鬼，人民的刽子手，联盟的叛徒，去死吧！”阿尔萨斯高吼着，用自己手中的铁锤给予了奥里登最后的致命一击。 叛徒死了，叛徒再无机会述说自己的故事了。 王权没有永恒。 匹诺瑞德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三十七章 破心中贼难 辛迪加的主力部队已经被全部消灭干净了，只剩下一些费拉不堪的老弱病残或早或晚地侥幸逃往了奥特兰克以西的大山深处。此后，奥特兰克的主要交通要道将会重新处于洛丹伦的控制之下。虽然吉尔尼斯或许会对此心怀不满，但是谁会在意他们的想法呢？有本事就向洛丹伦宣战，自己来抢啊！ 况且，没人能满足吉恩·格雷迈恩的贪欲。不要说洛丹伦直接吞并奥特兰克了，就算洛丹伦在奥特兰克扶持了一个亲洛丹伦的傀儡政权，吉恩照样心里不舒服。泰瑞纳斯阿尔萨斯父子没有义务让他感到满意。 但是辛迪加并没有被彻底粉碎，他们的残部在西部山区中依然苟延残喘。 加里瑟斯将军缓缓步入了奥特兰克的议政厅，他手上的战斧上的斑斑血迹上还冒着白烟，看上去仍有余温。显然，这位将军不久前还在和敌人奋力搏杀。他把手中的武器轻轻地靠在了墙上，示意身旁的卫兵帮他把斧头上的血迹洗一洗。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继续向前走，最终看到王子殿下正站在一幅巨大而比较详细的地图前，手托举着下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加里瑟斯径直向着他走去，“王子殿下，第二军团已经彻底把城里的辛迪加和食人魔全部肃清了。没有一个活物能够逃脱。” 阿尔萨斯转向了他，赞许地点点头。“加里瑟斯将军，你和士兵们都干得很不错。但是有一部分狡猾的土匪早在我军围困奥特兰克之前就已经逃入了深山之中，如果我们对此置之不理，他们极有可能会在之后又重新跳出来袭击过往客商，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 加里瑟斯稍加思考便作出了回应。“是的，阿尔萨斯王子，我们肯定不能对剩下的辛迪加置之不理，任凭他们侵袭我们的人民。只是——”加里瑟斯用手指指着前方的地图，“这里的地形非常复杂，不适合大军展开，如果贸然进入，我军可能会遭受到灵活的盗贼的频繁袭击并损失惨重。因此，第二军团恐怕无法对盘踞在这里的逆贼进行围剿。” 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稍加思考的加里瑟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觉得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王子殿下，我军或许可以对此地展开封锁和围困。深山之中物产非常贫瘠，我们只需困上他们几年......” “不。”阿尔萨斯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他“极好”的想法。 加里瑟斯犯下了典型的军人职业病。他只是单纯地从军事角度来考虑问题，认为这样能以最小的人员伤亡代价取得最好的战果。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大军在此围困需要花费大量的物资，简而言之，是需要花钱的。 很不幸，阿尔萨斯王子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他只是打算通过一场闪电般地突袭战，快速地瓦解辛迪加并且恢复对奥特兰克山脉主要交通要道的控制权，从来都没有把闪电战转为持久战的想法。他没有那么多的钱来维持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我们应该只需要在此地部属一支治安军。”阿尔萨斯有条不紊地说道，“这只治安军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继续剿灭辛迪加匪帮，而是维持那些重要旅途节点的秩序。” “可是......” “好了，将军，没那么多可是的。第二军团的士兵们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他们现在应该去好好地庆祝一下。我希望你能带领主力部队撤退并且让他们解除战备状态。我们的士兵理应在仲夏节前回家一趟和家人们团聚。” 加里瑟斯的脸色明显变差了，阿尔萨斯立即想起了他身上发生的不幸——他所有的家人都因为奎尔萨拉斯精灵的袖手旁观，而全部死在了兽人的手里。“对不起，加里瑟斯将军，我不是故意......” “没事，我没事，”加里瑟斯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王子殿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认真执行你的命令的。” 在加里瑟斯转身离去之后，阿尔萨斯找到了一位游侠部队的士兵。“上士，你知道你们的纳萨诺斯·马瑞斯将军在哪里吗？” “报告王子殿下，马瑞斯将军应该还在东南方向的一座小山包里肃清残敌。我们在我们的任务完成以后被将军指派来协助攻城战，但是等到我们赶到奥特兰克之时，城里的战斗基本上都结束了。” “好的上士，谢谢你。我能拜托你带我去找到纳萨诺斯将军吗？” “没有任何问题，阿尔萨斯王子。” 阿尔萨斯在士兵的指引下向着东南方向前进。城里的场面仍然十分混乱，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士兵、燃烧着的废墟和倒塌的房屋。游侠上士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显得非常的敏捷，阿尔萨斯有几次都差点跟不上他的步伐。 在漫长的一个小时之后，阿尔萨斯终于抵达了游侠部队的驻地。在一天艰辛的战斗之后，军队的士兵们大都疲惫不堪，他们四处乱倒着斜躺在地上睡觉，只有一个人例外——洛丹伦游侠将军纳萨诺斯。他的身上到处都血迹斑斑，但现在他仍然在努力地练习自己使用弓箭和短刀的技巧，看上去精力非常充沛。 “纳萨诺斯，你做得很好。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东南方向躲在山里的残敌基本上都被我们的游侠部队消灭掉了。” “谢谢王子殿下的赞美。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阿尔萨斯非常欣赏纳萨诺斯的热忱。在他看来，洛丹伦的军队里很少有人能像纳萨诺斯一样具有奉献精神和活力。 阿尔萨斯看得出来，纳萨诺斯励志要成为一位伟大的人类游侠将军，尽管阿尔萨斯并不清楚他对此孜孜不倦的动力究竟来源于何方。 “现在辛迪加的主力已经被彻底粉碎，但是仍然有一少部分人逃入了西部的山区之中。这里地形非常复杂，第二军团的大军难以开进——” “王子殿下，我明白了。”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明白了，懂完了？“将军，我希望你能把西部山区当作游侠部队的实战训练场。” 阿尔萨斯的想法实际上是非常科学的。 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种类的军队需要的是不同的战斗经验。正规军需要的是丰富的正面战斗的经验，而治安军需要的则是反游击战争的经验。如果你让一支军队参加了过多的其他战斗，那么这种“经验”对部队不仅无益，反而有害。 比如说，一支强大的军队已经习惯了和格鲁吉亚的军队作战，那么它就无法再正面碾压乌克兰的正规军了；一支更强大的军队已经习惯了在阿富汗等地对抗当地人民的游击队，那么之后它还打得过东亚某国的大军吗？ 尽管阿尔萨斯不知道在另外一个宇宙中的地球上上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第二军团不适合参与对抗辛迪加残余匪帮的战斗，而游侠部队则非常适合，他们甚至可以用这些残余的辛迪加来刷经验、练级。 但是，这里也有阿尔萨斯搞不定的事情。 在辛迪加覆灭以前，匹诺瑞德家族进行过旷日持久的宣传，加上盗匪组织对奥特兰克地区基层组织的破坏，让剿匪工作困难重重。很多辛迪加匪帮都潜藏在当地的山中之民里面，让甄别、清剿工作难上加难。 说白了，你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辛迪加，哪些是平民。 经过阿尔萨斯、纳萨诺斯、法瑞克、布里奇特等人的集中研究，他们发现：洛丹伦的大军在进入东部的山区后，还有一个问题难以解决。 那就是当地的老百姓受到误导，对联盟的军队有对抗心理。他们受土匪和匪帮的宣传恐吓，说洛丹伦军队“抢领主，刮农夫，老老少少一个都没得跑”，吓得山里的百姓团结起来抵抗大军。 比如洛丹伦一支游侠小分队在一座小山下，居然被数千位平民为围在山外，难以进山。 平民保护着土匪逃窜，这表示当地土匪在老百姓心里有威望，大军在这种条件下很难进行斗争工作。 此外，阿尔萨斯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本来只想留下一支治安军来控制重要的交通节点，但是在残余辛迪加土匪的活动之下，等到大军撤退一个月以后，到了黑暗之门20年11月，对于其他各国的平民们来说，从达拉然去洛丹伦王城、安多哈尔、塔伦米尔的路几乎再次又处于中断状态了。 山区中修建的某些桥梁都被残余的辛迪加们炸断或控制，他们甚至鼓动起奥特兰克的老人、妇女、小孩一起来抢劫洛丹伦的马车，掠夺物资，砍杀过往的商旅。 在洛丹伦的主力部队撤退以后，潜藏在当地的辛迪加又开始活跃起来，他们共同进攻游侠部队，至于阿尔萨斯和政务院联席委员会任命的各级地方执政官、工作人员及其家人，也有很多都遭到土匪的迫害。 鉴于这种情况，一味的防守使我们陷入被动，阿尔萨斯不得不选择奋起还击。他派出了很多支由小股军队保护的宣传工作队，对山区的平民进行安抚，试图用宣传攻势瓦解老百姓的敌意。 布里奇特和法瑞克二人就在一支规模最大的工作队里面。 等到好说歹说，山民们愿意让军队进村，工作队的成员再主动帮助村民们解决生活困难，没地的分地，没牛的送牛，有病的治病，没吃的发放工厂生产出来的魔法面包，甚至工作队还帮助他们修缮房屋、挖开水渠、构建山区的梯田。 等到这几项措施做完之后，洛丹伦在山民心目中的地位大大提高。然后治安军和游侠部队才能步步为营，稳住每一个被解放的村、乡、镇，再继续深入进山剿匪。 显然，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第三十八章 圣光照耀不到的土地 法瑞克和布里奇特两人率领着一支庞大的队伍，艰难地跋涉在山区的小道上。他们疲惫不堪，还不得不随时提防在任何时刻都可能到来的袭击。 他们的目的地是西部山区的一个村庄。和东部山区地势比较平缓不同，西部山区非常险峻，条件非常恶劣。 布里奇特本来是没有任何义务帮助阿尔萨斯王子并且参加这个“工作队”的，因为她也是一位大领主阿比迪斯将军的女儿，并且她又不是阿尔萨斯的直系下属。但法瑞克邀请她一起来，这就够了。 此时的她相比之下算是比较轻松的——为什么她能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在替她负重前行——她大半的行李都在法瑞克队长的背上。布里奇特安静地走在法瑞克的右后方，一边轻轻地托举着法瑞克的背包，一边使用着她的圣光之力来帮助强大的战士法瑞克缓解他的疲惫。 法瑞克沉稳地迈着步子在雪地上穿行，十一月的高山真他妈的冷！但是，在一股温暖圣光的加持之下，慢慢地，凌冽的寒风似乎也不再那么刮得人肉疼了。 千山鸟飞绝，万径兽踪灭，你很难想象能有人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但是法瑞克知道，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大型的村庄，里面还住着不少的人。所以，在这里生活的平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呢？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是几个小时，也或许是一天。法瑞克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这座村庄应该是附近最大的村庄了，此时正好是中午，却根本看不见人活动的踪迹，因为所有的成年人都去干活了。 这里到处都是破旧的房屋，布丽奇特心里暗自怀疑，他们的这种房屋到底能否挡住寒风的侵袭。她轻轻地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却发现这扇门根本就没有上锁——他们也根本没有任何钱来上锁。 布丽奇特慢慢地推开了这扇门，把目光顺着投向室内，发现这里躺着一大群小孩子。他们的衣着非常破烂，而且彼此挤得很紧，即便如此也时不时有小孩在止不住颤抖。布丽奇特环视着四周，没有发现炉火，也没有发现“炕”。 法瑞克紧随着她走进了这间屋子，他小心翼翼地警惕着，要知道，这个村庄可是位于辛迪加活跃地区的中心！队长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仔细地搜查着房屋的每一个角落，结果他没有发现辛迪加，却只发现了一群颤抖着的小孩。这些被布丽奇特惊扰到了的小孩都用同样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站在门口的陌生人。 法瑞克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敌视，这是对陌生人的敌视——这根本就不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应该有的眼神。 要知道，他在这个年龄的时候，尽管家庭贫寒，但他还是经常有机会和其他一些小孩子一起在洛丹伦的外城一起愉快地玩耍的——在日复一日玩耍的过程中，他认识了玛维恩、萨萨里安等很多朋友，甚至他还结识了米斯希尔萨·阿奈尔。 尽管生活不易，但小时候的他还是过得比较快活——穷开心也是开心。但是这些小孩......一看就缺乏快乐，缺乏爱。法瑞克童年的伙伴们是绝对不会有他们这种表现的。 布丽奇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作为一位大将军的女儿，她从来都不会知道穿着破烂的衣服、挤在透风而没有炉火的房屋里过冬是什么滋味。这些孩子们太可怜了！她放下了手中的战斧，凝聚起一团圣光，缓慢地向前走去，试图让温暖的光芒为孩子们驱散寒冷。 “布丽奇特，小心！”在看到小阿比迪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并且意识到她将要做什么之后，法瑞克立即几个健步冲上前来，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肩膀。“你这样做很危险。我们不能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辛迪加的成员——” “好了，法瑞克。”布丽奇特甩开了他的手，她可不认为这些小屁孩是什么“危险分子”。“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对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敌意，他们只是吓着了而已。”她继续向着孩子们走得更近了一些。他们身上全都穿得脏兮兮的，泥土和灰尘也无比残忍地附着在他们的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几乎每一个小孩的耳朵上都有冻疮。 法瑞克始终举着剑和盾，跟在布丽奇特的身后，随时准备好保护她的安全。 事实证明法瑞克是多虑了。 尽管老爷们和大人们都反复告诉这些孩子，那些穿着一身盔甲的陌生人不值得任何信任，但没过半个小时，小孩子们就和布丽奇特女士热络了起来。这位美丽的大姐姐为他们分发了食物，还无私地帮他们驱寒，所以，他们都争先恐后地回答布丽奇特的提问。 从一生下来开始，这些穷人的孩子们就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他们缺少柴火，因而无法通过炉火或者热炕来取暖。他们缺少食物，因而一个个的都长得骨瘦如柴。很多身体素质较弱的孩子根本挺不过严寒和饥饿，早早地倒在了一个又一个风雪凄迷的冬夜。 为什么他们没有吃的？为什么他们没有柴火？ 难道他们的父母就真的比别人更懒，不愿意去从事劳动么？ 难道说，他们穷都是因为他们懒么？ 我们应该第一千零一次铿锵有力地回答——当然不是！ 其实很简单，他们的父母的所有劳动成果都“应该”优先地交给那些奥特兰克的贵族们享用。贵族们天生就“不应该”参与繁重的体育劳动，而且他们天生就“应该”享用最美味的猎物，天生就“应该”居住在最温暖的房子里。 最好的东西天生就“应该”给他们享用。奥特兰克的贵族们天生就“应该”不劳而获。 在寒冷和饥饿的侵蚀下，无数的穷人家的小孩死去了。而那些幸存下来的、饥寒交迫的奴隶们，也不得不像他们的父辈们一样，继续为那些奥特兰克的贵族们（现在叫做辛迪加）做牛做马。 不过，你以为死了就能得到宁静了吗？不，奥特兰克山脉西部地区的贵族们当中“流行”的阿姐鼓了解一下。 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人对此有任何疑问。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试图逃跑过——但是，如果逃跑没有成功，等待他们的就会是最为黑暗而深沉的命运。他们一旦被贵族们抓住，就会被关进牢房。在这里，强制苦役是最轻的处罚，而挖眼、割鼻、砍手、刖足、抽筋、剥皮都是家常便饭。 为了辛迪加们奇奇特特的宗教信仰，奥特兰克当权的贵族们经常会使用大量的人骨、人肉。在破碎岭城堡旁边的一个庙堂里，为了念诵咒语，一位大贵族曾经先后向一个管事的头目索要过齐整的人头27个，还有6个头盖骨，整张的人皮1张，人腿骨5根，全尸1具，人血2桶——洛丹伦的军队后来从那个庙堂里，发掘出了大量的骸骨。 奴隶们的热血在奥特兰克那永远呼啸的寒风之中永远都不会沸腾，他们更不会起来、起来为了反抗而斗争。 他是贵族，而你是农奴，所以他和你的命运，天生就应当如此。 能做老爷们的狗，就是最大的幸运。 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地地道道的实情——至少贵族们的狗还能得到主人赏赐的骨头，它们在寒冷的冬天还还能蜷缩在主人温暖的屋子里，它们还能..... 它们不必像那些卑贱如蝼蚁一般的人一样，生于卑微，死得渺小...... 全知、全能、全善、仁慈的圣光在上，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一片土地！布丽奇特双手合十，她努力地冥想着，但却忍不住要怀疑—— 奥特兰克，真的能被圣光照耀到吗？ 不，这就是一片被圣光遗弃的土地。 去他妈的辛迪加！这些孩子们也是人，他们不应该被迫挤在风吹即倒、雨淋则湿的破房子里抱团取暖，他们也渴望能拥有一间温暖、或者至少是干燥的房屋； 他们不应该每天都吃那些和着泥土和沙子的稀粥，他们也渴望能吃上干净的白米饭；他们不应该穿着这种到处都是破洞、捉襟见肘（这里是捉襟见肘的本义）的衣服，他们也渴望能穿上暖和的衣服；他们不应该只是等候着喝融化的雪水，他们也希望能喝上令人放心的饮用水。 法瑞克正在根据阿尔萨斯的命令给全村的孩子们发放护耳夹，这些小孩们都站在泥泞的雪地里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待，他们不争不抢，排在前面已经领到了的孩子则笑得无比的开心。 这开心的笑容让布丽奇特觉得心疼。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而是根据工作队的安排，在认认真真地排队领取。即便如此，他们的脸上依然会出现天真烂漫的笑容。 他们就像花朵，在严冬中依然挺立。 等到那些基本的物资发放完毕之后，布丽奇特召集了所有的孩子们，她让他们大胆地想象，他们心中“最美好的生活”应该是怎样的。 面对善良的知心大姐姐的提问，所有的孩子们非常积极踊跃地发言——他们中，最天马行空、最异想天开的一个回答是“能天天都吃上白米饭，而且要吃到我不感到肚子很痛”——请原谅这个孩子语言组织的苍白和用词的不准确吧，因为在他的词典里，从来都没有“饥”和“饱”这两个词语——他从来就没有“饱”过。 泪水从布丽奇特的双眼中止不住地流下。如果不是阿尔萨斯王子让法瑞克邀请她来参加这支工作队，她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有人竟然会生活在这样一片终年都不会被阳光照耀的苦寒之地！ 布丽奇特深吸了一口气，她擦干了眼泪，试图平复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法瑞克，请你把阿尔萨斯王子交给你的那份文件递给我一下。” 法瑞克闻声从包中取出了一叠纸，“别弄脏了”，然后把文件递给了她。布丽奇特开始认真地翻阅。 “......奥特兰克的各级旧组织都应当全部遭到解散。工作队应该充分发挥基层组织的作用，并且展开变革。所有的农奴背负的债务都应该一律被免除，所有奥特兰克贵族，不论其是否参与了辛迪加，全部的土地都应当直接发放给负责耕种的农奴，全部的山野都应该分发给负责打猎的农奴。农奴和辛迪加贵族之间的人身依附关系必须被彻底解除。此外，在三年之内，工作队建立的基层组织不能向农奴们征取赋税......” 王子殿下是对的，布丽奇特已经意识到了。 必须要按照他说的去做。 第三十九章 部门的改组(上) 奥特兰克后面的那些擦屁股的事情就交给政务院联席委员会、游侠部队、治安军去解决好了，那些烂事不花上个一年半载是解决不了的。 阿尔萨斯已经返回了王城，他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去做。实际上，就连法瑞克他都想召回洛丹伦来，给他安排一堆新的要紧活干，就别提他自己了。 第一件事就是对全国肃清诅咒教派特别行动委员会（nece）进行部门改组。考虑到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洛丹伦境内的诅咒教派已经彻底式微，再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nece的业务范围当然也要进一步地扩展了。 当然，实际上诅咒教派并没有被彻底消灭。他们在洛丹伦大陆上还剩下最后一个基地——那就是位于达隆米尔湖中心的凯尔达隆岛上的通灵学院。巴罗夫家族一直对洛丹伦王国抱有极大的仇恨，他们投靠了克尔苏加德（ps：他们投靠的是克尔苏加德，而不是耐奥祖，请读者记住），企图凭借亡灵天灾的力量来复仇。 由于这里的亡灵法师很强大，通灵学院在实际上已经成为了nece的情报黑洞。 费利克斯曾经多次派遣过各种职业的特工前往凯尔达隆岛，试图把这个节点也纳入洛丹伦的情报网之内，但是他的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而且派出去的职业者（或者说脚男）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费利克斯对此十分沮丧、自责，同时他也怀疑巴罗夫家族和诅咒教派之间存在勾结，而且他对这个“怀疑”很有信心。 因此，费利克斯曾经多次请求阿尔萨斯直接派遣洛丹伦的大军开进达隆米尔，把巴罗夫家族的领地掀个底朝天，彻底地展开调查，抓住巴罗夫家族暗通亡灵天灾的证据，然后凭借铁证如山，直接治他们的罪—— 很明显，这就是不懂政治的人的典型做法。费利克斯自己是一位强大的潜行者，同时他的组织能力很强，情报工作也做得很好——但他对政治的理解还是稍微肤浅了一点，甚至比不上他的那个叫做尼古拉·麦卡锡的手下。 没有证据，没有抓住巴罗夫家族的把柄，阿尔萨斯不可能直接派遣大军进驻达隆米尔湖，那样无异于直接对整个贵族集团宣战。但是正如费利克斯所想，如果不派大军进入凯尔达隆岛，他又没法收集到巴罗夫家族的罪状 ——这就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所以，阿尔萨斯只能暂时放弃彻查凯尔达隆岛的打算。他只是悄悄地在凯尔达隆岛周围的安多哈尔、悔恨岭、盖罗恩农场、达隆郡等地区加强了戒备，戒备的力度很强，几乎等同于把凯尔达隆岛视作“外国”来加以警惕了。 回到nece本身，为了扩大这个组织的业务范围，阿尔萨斯不可避免地就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要知道，对费利克斯来说，阿尔萨斯是一个可靠的“朋友”，而不是一个需要效忠的“王子殿下”。 此外，这个人的道德水平极高。这同样具有两面性。他的道德决定了他不会受到邪恶的敌对势力的诱惑从而背叛阿尔萨斯，但同时也决定了他有可能受到正义的敌对势力的劝说从而出卖阿尔萨斯。 在面对诅咒教派和腐败的官员之时，费利克斯当然是阿尔萨斯最坚定的支持者。他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洛丹伦从天灾瘟疫的阴影之下解放出来，也会以最严密的手段和最高效的运作帮助王子殿下收集各种各样的证据来铲除腐败分子。 但是，在面对那些阿尔萨斯需要栽赃、陷害的人时，费利克斯将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的道德抛弃王子。他不仅会拒绝执行王子殿下的命令，甚至还有可能倒戈一击——阿尔萨斯当然害怕这一点。 费利克斯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这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帮助阿尔萨斯去干一些“脏活”、“坏事”。 现在，费利克斯已经把nece的基本组织架构建立起来了，并且成功地使这一套机构能够行之有效地运转。因此，阿尔萨斯决定马上就把他替换掉——这就是过河拆桥的精髓。 那么谁能接替他呢？阿尔萨斯马上就想到了尼古拉·麦卡锡——就是之前在南海镇帮助他往腐败的伯爵大人头上安插各种“莫须有罪名”的那位nece中层头目。 和费利克斯不同，麦卡锡没有什么原则和底线。他将会成为阿尔萨斯手中的刀，让他砍谁他就会砍谁，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这才是阿尔萨斯需要的nece。 因此，阿尔萨斯以“诅咒教派已经被肃清了”为理由，把nece改名为内务人民委员会（people''s mittee of internal affairs），可以简称为pcia。尼古拉·麦卡锡被王子殿下任命为内务专员（missioner of internal affairs），负责领导整个pcia。现在的pcia马上就不会再是以前的nece了。像什么盗窃、暗杀、爆破、绑架、栽赃、严刑逼供、精神虐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尼古拉·麦卡锡不敢干的事。 至于费利克斯呢？阿尔萨斯当然也不会亏待这位好朋友，把他赶回家去重新务农。王子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国家福利院（national welfare house）。nwh的职能是负责照顾、养育、教育所有失去父母的孤儿。 当然，由于经费问题，费利克斯·陈做不到面面俱到。因此，他的第一步，是先把因为战争失去双亲的孤儿们收集到他的总部办公楼里来。这里会为他们包吃包住。阿尔萨斯向费利克斯承诺，等到洛丹伦王国的经济状况大幅改善以后，他会给nwh拨出更多的款，让费利克斯能建立起一个足以覆盖全国的孤儿福利保障体系。 费利克斯并没有对阿尔萨斯把他从nece赶走的决定有任何不满。相反，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的新职责中去。 他的精神是真的好，看上去完全不需要休息——难怪，在以前的nece中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费利克斯·陈部长生活下去只需要三样东西，那就是工作、魔法面包和纯净饮用水。” 第四十章 部门的改组(下) 除了nece改组为pcia之外，粮食监督管理局也必须要进一步地在全国各地扩大其存在。 由于真理宣传平台发挥的重要作用，以及洛丹伦官方对诅咒教派成员的悬赏，再加上安东尼达斯从达拉然带来的肯瑞托科研成果，三管齐下，实际上诅咒教派在粮食中投毒的黑色阴影已经彻底远去。 那么，粮食监督局为什么还要继续扩大职权呢？阿尔萨斯当然不会费事告诉罗宁或者其他什么人，既然，他现在真正的目的实际上是打着预防、针对天灾瘟疫的借口，把全国的粮食命脉尽可能地控制在自己手里。也正因此，粮食管理局必须要和pcia建立起更进一步的合作关系。 但是罗宁是一个聪明人。如果阿尔萨斯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地这么干的话，罗宁很有可能就会知道他的目的。很明显，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罗宁暂时还不是阿尔萨斯的心腹，他还不值得过分的信任。 所以阿尔萨斯就必须要想办法把罗宁支开，换上阿尔萨斯自己的心腹，绝对不能让罗宁从粮监局近期接到的命令中猜出王子的计划。 而且，正好由于天灾瘟疫的威胁已经远去，所以粮监局不是很需要那种不够忠诚、但是业务水平很高的人了。 现在，能听话、永远保持绝对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罗宁，我想你或许会对这个感兴趣的。”来到了粮食监督管理局大楼的阿尔萨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堆他收藏的、来自肯瑞托的论文，“作为我的魔法顾问，你也应该提升一下自己的理论水平了。” 啥？让我学这个？作为十几年的战斗实践派法师，罗宁对此一脸懵逼。还有，你的魔法顾问什么时候是我了，难道不应该是你老婆么？ “抱歉，阿尔萨斯王子，你可能贵人多忘事记错了，我并不是您的皇家魔法顾问，而是粮监局总局长，我的责任是尽可能确保洛丹伦王国的粮食安全，我恐怕你说的这个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嗯？阿尔萨斯眯起了眼，盯着眼前这位桀骜不羁的红发法师。你们达拉然的大法师不都是一群卷王吗，怎么可能愿意错过这样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 事实证明，阿尔萨斯王子犯了刻板影响、以偏概全的错误——他把他对吉安娜的印象不正确地推广到了所有大法师身上。此刻对罗宁是个什么人还不甚了解的阿尔萨斯仍然不甘心地试探道，“这段时间你在粮监局的工作可以暂时先放放，可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研究这些论文上面。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克扣你的工资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给你立字据。” “不必了，王子殿下。相比于研究什么论文，我还是宁愿呆在这间办公室，努力为洛丹伦的粮食安全尽我自己的一份力。”罗宁一看到那些复杂的论文就头疼，他只能连连拒绝。对于这位和阿尔萨斯王子一样“学习？学个屁”的大法师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应用魔法来实战更快乐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比研究、学习魔法的理论更枯燥的事情。 阿尔萨斯仔细地上下打量着罗宁，就好像发现了一样了不得的珍稀濒危动物一样，这看得罗宁心里有些发毛，他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太奇怪了，肯瑞托怎么会有罗宁这种人，能有公费学习、研究魔法的机会都不要？ “我可以给你额外发放一些工资，聘用你来担任洛丹伦王储的魔法顾问。”失去了耐性的王子殿下最后使出了他的杀手锏，他的心在滴血。那可是黄灿灿的金币啊！黄灿灿的金币都作为工资发给了罗宁，作孽啊！ 罗宁的心里立刻就不发毛了，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他闭上的眼睛也睁开了——真可谓是“见钱眼开”。什么，不需要干总局长的活，工资照领，还有一份新的工作！ 阿尔萨斯王子，你是我亲弟弟，不，你是大哥，是我亲哥！ “是的，王子殿下，您的魔法顾问罗宁乐意为您效劳！” 阿尔萨斯没法给他好眼色。“那就好，我的魔法顾问。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学习、研究这些论文，并且把它们背后的原理全部弄明白。那么现在就请开始你的工作吧。” 罗宁接过了阿尔萨斯递过来的资料，简要地翻阅了一下它们的标题和作者，发现其中有安东尼达斯的，有吉安娜的，也有凯尔萨斯的，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导师克拉苏斯的。这些论文其实都是在近期公开发表的，它们涉及的话题包括如何便捷而高效地判断出哪些粮食已经被天灾瘟疫污染了而哪些没有、如何高效地施放一个军团级别的传送法术、如何毫不费力地进行小规模远距离传送、如何对武器附魔、如何快速地对自己和朋友使用保护护盾等。 好吧，看来我又得大干一场了，而且还是研究这些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的该死的论文！ 阿尔萨斯默默地转身走出了罗宁的办公室。他现在对这个有着“团灭发动机”、“天煞孤星”美誉的大法师充满了好奇。除了他无数次因为理论水平而施法错误欠缺坑死自己队友、和一个叫做温蕾萨的精灵游侠一起营救过红龙女王之外，他还需要更多有关罗宁这个人的信息！ 尼古拉·麦卡锡，靠你了。我现在需要把罗宁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调查个底朝天！ 在离开了粮监局之后，阿尔萨斯拜访了联合参谋部。玛维恩向他简要地汇报了近期军制变革的相关成效，这种汇报当然是十分私密的，绝对不能被一些闲杂人等听见。就连联合参谋部当中的大多数工作人员自己都不清楚他们干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简而言之，这些工作人员也被阿尔萨斯蒙在鼓里。 据玛维恩所说，除了驻扎在南海镇的第二军团，在目前的第三、第四和第六军团中，大部分的贵族军官都已经被明升暗降地调去了一些比较轻松、没什么实际职权的部门，关键岗位、中层军官中的贵族所占的比例已经大大下降。因此，等到阿尔萨斯和贵族阶层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只要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少数几个顽固分子，这几个军团大概率是会坚定地站在王子一边反对贵族们的。 但是第一军团和第七军团就真的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这两个军团是洛丹伦最老牌、战斗力最强的军团。他们的人事编制中有大量的贵族子弟，而且和其他军团中尸位素餐、出身于上层的老油条们不同，第一军团和第七军团的这些贵族军官是真的能打、战斗力很强。所以，阿尔萨斯让玛维恩采取的那些什么明升暗降之类的手段都完全不顶用。联合参谋部完全找不到任何有效的办法往这两个军团里面掺沙子，把平民军官按插进去。 等到王权和贵族之间的政治斗争走向最高潮，等到决定洛丹伦王国未来命运的终焉时刻真正到来，没人知道第一军团和第七军团最终的态度究竟会怎样，没人知道他们究竟会站在何方。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阿尔萨斯无法对这样的军队抱有任何信任，他甚至不敢指望他们能够保持中立——两个强大的军团在王子最关键的时候保持中立，这本身就是对王权的一种极大的威胁。 所以，阿尔萨斯必须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想办法对这两个无法确保忠诚的军团采取限制的措施。 等到把这里的近期事务处理完毕以后，阿尔萨斯通知了秘书长利奥波德，让他告诉政务院的那些家伙们早点做好出发前往银松森林的准备。政务院联席委员会早就已经在阿尔萨斯的命令下制定好了《土地法案》。现在，初步向吉尔尼斯贵族克罗雷家族的领地推广它的时候到了。 他不知道，政务院的人早就已经摩拳擦掌了。这帮人最近无所事事，领着微薄的薪水，他们早就盼望着能大干一番，顺便展现自己部门的重要性，这样才能在冬幕节到来之时领取更多的年终奖！ 第四十一章 白银之手的兴师问罪 阿尔萨斯率领着政务院联席委员会的一群工作人员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洛丹伦王国的国库。 “大人，我们是来这里取一笔钱的，”阿尔萨斯非常礼貌地向这间金库的看守者打了一个招呼，“勋爵，请放心，我会把这笔钱的用途向我的父王禀报的。” “王子殿下，请进吧。泰瑞纳斯国王已经通知过我们了，他说只要你能向他汇报清楚比较大额的款项的去向，你就有权动用国库里的金币储备。” 阿尔萨斯向着这位守卫了国库几十年的王党派小贵族微微一鞠躬，然后就进入了国库。 “大家就按照我们事先算好的数目来搬运钱吧。”阿尔萨斯转向了仓库的看守，“勋爵大人，待会儿每一箱金币都还请你过目。”勋爵向阿尔萨斯轻轻地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希望自己不要打扰到王子殿下的手下们的工作。 工作人员很快就行动了起来，他们井然有序地把一箱又一箱金币从国库中搬了出来，放到了外面的马车上，这里也有一群卫兵在严加看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他们将会押运着这笔钱从洛丹伦出发，沿着大道前往银松森林，前往克罗雷家族的领地。 所以意外就深孚众望地出现了。两个穿着银色战甲的中年圣骑士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向这个国库仓库，乌瑟尔比较温和地向着站在门口的皇家卫兵发问。“士兵，阿尔萨斯在这里面吗？” 士兵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两位大人物，他有条不紊地回答道。“乌瑟尔大人，王子殿下正在忙着处理......” “他在这里面吗？！”莫格莱尼明显已经对卫兵的这套说辞很不耐烦了，他直接打断了卫兵的话。他不想听到那些废话，他只想听到“是”或者“否”。 卫兵明显是被莫格莱尼大人吓坏了，他的自信荡然无存，看向莫格莱尼的目光也有些躲闪，只是哆哆嗦嗦地回应着。“大人......是的，王子殿下就在这里。” 莫格莱尼大步越过这些卫兵，径直向着里面走去，乌瑟尔则提着铁锤，紧紧地在侧后方跟随着他。如果是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会以为乌瑟尔是莫格莱尼的下属。 莫格莱尼进入了这间照明条件不是很好的仓库，不由得眯起了眼。他和乌瑟尔都在繁忙的人群中仔细地检索着，最后他率先锁定了那个高大、穿着漂亮盔甲、正在和其他下属们一起搬运笨重箱子的身影。 “兄弟，我们走吧。”他快步向着阿尔萨斯走去，乌瑟尔和他并肩前行。 “阿尔萨斯王子，我想我们得谈谈。” 这是谁的声音？门口的那群卫兵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一个陌生人给放进来？ 阿尔萨斯正想发作，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把手中的箱子轻轻地放到地上，用左手捋了捋自己满头的金发，然后转过身来直接面对那个对他讲话的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亚历山德罗夫·莫格莱尼和乌瑟尔。 妈的，该来的还是来了！尽管阿尔萨斯再也不愿意去回忆那个地方所发生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在他的面前提起。阿尔萨斯猛吸了一口气，他一边在自己的心里快速地准备着说辞，一边尽可能缓慢地朝着他们走去。 “乌瑟尔老师，莫格莱尼前辈，”阿尔萨斯慢慢的开口道，他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悲伤。“我想，你们应该是为那件事情来的——” “斯坦索姆。”莫格莱尼直截了当地点明了阿尔萨斯不愿意亲自说出口的那个地名。 阿尔萨斯低下了头，保持着沉默。莫格莱尼和乌瑟尔都看得出来，他并不好受。于是二人也罕见地一言不发，他们决定一定要让阿尔萨斯先开口。 一会儿后，阿尔萨斯率先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他的音调明显变得更加低沉、嘶哑，给莫格莱尼一种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的感觉。 “老师，前辈，这里不方便，我们能待会儿另外找一个地方慢慢谈论此事吗？” 莫格莱尼和乌瑟尔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都点了点头。乌瑟尔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这当然可以，阿尔萨斯。希望你能给我们解释清楚，也希望你能给白银之手骑士团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 阿尔萨斯转头朝着他的属下们喊道，“朋友们，原定计划有变，我们今天不去银松森林了。在把所有的物资都全部装车以后，你们就把它们暂时存放到政务院大楼吧。” “乌瑟尔老师，我这里已经处理好了。我们走吧。”阿尔萨斯低声说道，他那原本富有磁性的嗓音此时显得无比的沉重。 莫格莱尼和乌瑟尔点点头，和他一起离开了这间把守严密的仓库，三人一起走在王城的街道上。莫格莱尼一直在左顾右盼，试图寻找到一个带有包厢的酒馆。阿尔萨斯一直低着头，双眼无神，他只是默默地跟在莫格莱尼的身后。而乌瑟尔本来试图和阿尔萨斯交流，但一看到他那悲伤而忧郁的模样，也便不忍心开口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莫格莱尼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酒馆。 “是阿尔萨斯王子和乌瑟尔勋爵啊，请进请进。”酒馆老板非常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显然只要把这样的三位“贵客”给伺候好了，钱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他不热情都不行，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向亲切、平易近人而喜欢和别人打招呼的王子殿下今天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倒是那个他不太熟悉、看上去就非常凶恶的圣骑士礼貌地回应了他一下。“老板，请给我们三人准备一个包间，要隔音效果好的。” “好嘞，请跟我来。” 等到三人都落座完毕，老板也离开了这间包厢，乌瑟尔终于义正言辞地向阿尔萨斯发问了。 “阿尔萨斯，几个月前在斯坦索姆你直接宣布我‘叛国’，并且不顾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反对，一意孤行地坚持要屠杀掉城内的所有人民。我希望你能对此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乌瑟尔老师。当时时间过于紧迫，我没有功夫来和您耐心地解释——”阿尔萨斯稍显扭捏地回答道，“我心里十分慌乱，所以有些口不择言，还请您见谅。” “阿尔萨斯，你在避重就轻。”莫格莱尼怎么也算是一只老狐狸了，他一下子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阿尔萨斯说话时所运用的“策略”。“我们最关心的不是你宣布乌瑟尔勋爵叛国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位年轻王子的一时冲动罢了。我们需要你作出解释的斯坦索姆屠城本身！” 莫格莱尼一抓住了说话的机会，就立刻滔滔不绝了起来。“阿尔萨斯，你甚至没有作出过任何拯救斯坦索姆人民的尝试，就直接粗暴地下令屠杀了他们！见鬼，那可是一整城的活人！” 阿尔萨斯一直低下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悲伤，但他仍然平静地直视着莫格莱尼的眼睛。 “莫格莱尼前辈，我尝试过。”阿尔萨斯的声音很轻，但却坚定。他很想直接告诉莫格莱尼，他是第一个跪下去祈求圣光能帮助他拯救斯坦索姆人民的。要知道，阿尔萨斯从小到大跪过的人只有他的父母。所以在这位心高气傲的王子殿下看来，他跪下来祈求圣光帮助他，已经“很给圣光面子”了。 第四十二章 阿尔萨斯的辩解 但是阿尔萨斯立即就意识到了他不能这么说。原因有二： 首先，乌瑟尔和白银之手骑士团中的很多人都跟随着他一起下跪了，他们都亲身参与了此次“祈求圣光拯救斯坦索姆”的宗教活动。换言之，莫格莱尼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他没有用这件事来为自己解释的必要。 其次，眼前的这两人都是非常虔诚的圣骑士。圣光没能拯救斯坦索姆的人民对这两个人来说显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果阿尔萨斯在此时提起此事，那么无异于“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一向好脾气、好说话的乌瑟尔还好，他应该不会怎么发作，而会自己在心里生闷气。但是暴脾气莫格莱尼就不一样了。阿尔萨斯甚至怀疑，如果他当着莫格莱尼的面直接无情地揭露“圣光的无能”的话，莫格莱尼会直接暴起用手里的铁锤来打爆他的头。 所以，阿尔萨斯不能提起此事。他必须重新组织语言。 莫格莱尼看到阿尔萨斯似乎有些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于是便立刻向他挥手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或许您已经有所耳闻了。我和我的妻子吉安娜一起策马冲进了斯坦索姆城，我们一起找到了当地的地方农业官员。”阿尔萨斯非常聪明地扯上了吉安娜，因为现在她在整个洛丹伦大陆的名声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她对圣光无比的虔诚，这一点甚至得到了光明教会的承认；她运用自己掌握的医疗魔法力量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获得了“奥术牧师”的美誉，无数人甚至认为她是海洋之神派来为世人救苦救难的神女；她为无数穷苦的农夫发放自己亲手批量制作的魔法面包，帮助他们填饱肚子；她在斯坦索姆的灾难中也保护、拯救不少无辜的平民，而且没人知道其实是阿尔萨斯让她这么干的；她合理地运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洛丹伦王国的北伐大军取得了一场辉煌的大胜利；她是库尔提拉斯、洛丹伦、达拉然等国家的纽带，某种程度上她使得整个北大陆的贸易变得更加自由；真理广播平台在日复一日地宣传她的善行...... 总之，由于种种原因，吉安娜在农夫、教会、王室、贵族、工匠、商人、军队等群体中的声望值都非常非常高。 这是很难得的事情。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是不可能讨好所有人的——但吉安娜真的做到了，虽然她并没有刻意地在任何一个人群中刷自己的声望，也没有刻意地去讨好过任何人——但是所有的人都认可她是一个好人，一个绝对的好人，一个没有任何污点的好人。 和阿尔萨斯所想的一样，在他提到了“吉安娜”这个名字之后，莫格莱尼和乌瑟尔的脸色出现了明显的缓和。这显然对阿尔萨斯极为有利。于是，他更加自信了，继续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 “这些官员告诉我们，那该死的老瑞文戴尔已经连夜把所有被瘟疫污染的粮食都制作成了面包，并且发放给了城里所有的居民。那官员还告诉我们，他们所有的人都品尝过这些面包了，而且觉得它们很香，很甜。” 阿尔萨斯在讲述的时候故意强调了“所有的人”这三个词语。并且，他停顿了足够久，以便乌瑟尔和莫格莱尼有时间去认真地思考这意味着什么。 “我并没有告诉这些官员面包有毒的事情。我只是要求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要求全城的百姓不要吃老瑞文戴尔发放的这种‘新鲜’的面包——” 等等！你刚才说啥？我没有听错吧！ 乌瑟尔立刻打断了阿尔萨斯的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非常震惊。“阿尔萨斯，你说——你没有告诉他们面包有毒？你怎么可以欺瞒别人呢？圣光可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 阿尔萨斯在心中立刻亲切地问候了乌瑟尔一万遍。听起来自己这位老师的脑子果然不太好使，怪不得聪明的洛萨爵士选择了图拉扬作为自己的副官，却没有选择他。阿尔萨斯把目光投向了莫格莱尼，发现后者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乌瑟尔的疑惑表示认同。 他妈的，这些第一代的圣骑士都是白痴么？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了这些官员，那么他们就会因为恐慌，自己先乱起来了，还怎么执行我的命令？ 但阿尔萨斯可不敢在这两位大佬面前直接发作。“对不起，我的确没有把真相告诉他们，因为我还需要他们来维持正常的秩序。老师，请您想一想，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变成丧尸了，他们就会全部发疯，到时候就没人能帮助我告诉全城的人民，让他们不要食用这种面包了！” “是的，阿尔萨斯王子。在那种情况下，你这样做的确是对的。”莫格莱尼表达了他的赞许，同时轻轻地瞥了一眼乌瑟尔，发现对方正向他投来一个震惊和不解的目光。莫格莱尼没有理会他，继续鼓励性地发言，“阿尔萨斯，继续说，我们在听。” “我和吉安娜一起抽样调查了一些人家，询问他们是否吃过老瑞文戴尔发放的面包，口味如何。结果我们调查的这些平民全都回答道这些面包很香、很甜。”阿尔萨斯的声音又不自觉地低了下来，他的语速也慢了下来，甚至有些呜咽。莫格莱尼有些怀疑这位骄傲的王子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然后我们就明白了......城里的大多数人都......”阿尔萨斯几乎有些说不下去了，但他吞了吞口水，憋回了眼泪，还是勉强打起精神（以上都是莫格莱尼和乌瑟尔的视角），继续补充着，他的话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语无伦次。“我让吉安娜把没有吃过那种面包的人都集中了起来，我相信她会保护好他们的。但是剩下的那些人......他们都......我不得不......下达命令......把他们全都......” “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了，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孩子，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那些邪恶的亡灵天灾，你不要再自责了。”乌瑟尔起身走到了阿尔萨斯的身旁，轻轻地用手抚摸着阿尔萨斯的头发，并且为他拭去眼角的眼泪。 “王子殿下，”莫格莱尼终于不由自主地开始使用“殿下”这个尊称了，“现在我们一切都清楚了。老弗丁那个顽固的家伙对你的指责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想，如果是我遭遇了这样可怕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拼上这条老命去杀死那个叫做玛什么斯的该死的恶魔的。这不能怪你。” “不，你这句话我倒不能认同。”乌瑟尔对莫格莱尼提出了反驳，“我们圣骑士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亦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孩子，在这之后你不应该去诺森德的。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危。” 如果我没有在诺森德杀死玛尔加尼斯和提克迪奥斯，并且提着它们的头颅回来，你们这些人还会这么好生地和我交流吗？怕不是直接把我吊起来打了。阿尔萨斯在自己心里腹诽着，不过他的脸上却依然挂着悲伤的表情。 现在眼前的这两个圣骑士自己内讧了，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意味着他们不会再连续地诘问他了，阿尔萨斯终于在自己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乌瑟尔，这一点不需要你提醒。”莫格莱尼有些不高兴地回应道，“但我认为王子殿下前往诺森德追杀那只该死的恐惧魔王不是什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是出于自身的使命感和正义的愤怒。” “好了，莫格莱尼，我希望你没有忘记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的。”乌瑟尔决定退让一步，“对诺森德这件事，我们都可以暂时持有保留意见，不要再争论了。” “当然，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莫格莱尼转向了阿尔萨斯，“王子殿下，我手里现在有一枚很强大的暗影水晶，像这样的不洁之物本来是应该被小心地封存起来的。但是我偶然之间发现它可以吸收圣光的能量并且逐渐地改变自身的能量属性。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在王城找到法奥大主教，请他帮忙净化这枚能量水晶。” 然后，莫格莱尼走上前来，他的眼神之中闪耀着光芒。“王子殿下，等这枚暗影水晶变成圣光水晶之后，你可以用它来强化一下你手中的圣骑士武器。我想，‘圣光的复仇’会变成一把更加趁手的武器的。” “非常感谢您的无私帮助，莫格莱尼前辈。” “王子殿下，这枚水晶是你的了。” 第四十三章 艾格文的隐身术教学 吉安娜发现，她这些天在艾格文的指导之下真的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 “大海的女儿，你不能只是单纯地会使用魔法。搞懂魔法背后蕴含的科学原理实际上极为重要。”艾格文一板一眼地认真对吉安娜讲到，她甚至直接大胆地使用了“科学”这个词语。“考虑到你对光学、光的能量波理论基本上是一无所知，我猜，你的隐身法术很容易被别人识破，对吧？” 当时的吉安娜立刻就感到非常震惊——因为她的隐身法术的确很容易被别人发现。无论是安东尼达斯、麦迪文还是别的什么法师，她的隐身从来都没有成功地欺骗到任何人——除了对魔法一无所知的阿尔萨斯。 她谦虚得低下了头。“请您教诲。” “普罗德摩尔，我猜，你使用的隐身是从达拉然那本《高等变化系法术导论》上学来的，然后自己再结合一些其他学到的知识稍微改进了一下，对吧？” 她的一切都被别人了解得清清楚楚，吉安娜的脸色变得羞红。 “好了，这没什么，小姑娘。对于你这样的年轻法师来说，这是很正常的。毕竟这本书在达拉然的那些高阶法师中很流行。不过你们的这种隐身法术太过低级了，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反制，可以说稍微懂点光学、热学和固体魔法学。这里我就不讲了。”艾格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小女孩，我可以先给你讲解几种隐身法术。这几种法术的‘效果’都是使你隐身，但是它们实现隐身的科学原理完全不同。” “你应该学过最基本的几何光学和固体魔法学吧？”在看到吉安娜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之后，艾格文继续降到，“第一种办法，是暂时地冻结自己的身体，并且改变自身的折射率。既然你学过固体魔法学，你应该知道，光在进入固体以后，可能会使固体中的电子出现能级跃迁。如果光子的能量大于两个价带之间的禁带的能级宽度，那么跃迁就有可能发生，光就会被吸收，固体对这种光就表现为不透明。” “所以，如果你能暂时地冻结住自己的身体，削减价带的宽度，并且增加价带和空带之间的禁带的宽度，阻止这种电子跃迁的发生，那么光在经过你的身体时就不会被吸收，你就会表现得透明。” “此外，根据几何光学的知识，光在进入不同折射率的介质之时，会发生明显的折射。如果你只是让自己变得透明而忽略了折射的影响，那么你的存在就会让周围的空间看起来显得扭曲。另外，在穿越身体之时，由于会出现一部分的反射，光的强度会显着下降。” “相反，如果你让自己的折射率也变得和周围空间中的风元素相同，并且利用波动光学的干涉知识增大身体的透射度，那么你的隐身就会变得比较优秀，但即便如此也不是绝对的完美——因为你还需要考虑到波动光学里的衍射和偏振现象。o光和e光还有可能在经过你的身体时出现双折射，这也会导致你的隐身效果大打折扣。” “聪明的海洋之女，你来认真地想想，如果你的敌人使用了这种法术来隐身，在不能直接接触对方的情况下，你应该如何破解？”艾格文突然停止了讲解，开始对吉安娜发问道。 啊？我？吉安娜一时之间感到有些诧异，艾格文才刚刚教了她这种法术的科学原理，现在居然就要让她来想办法进行法术反制了？看来这个必须得让我好好想想。 嗯，首先，其实直接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法术来进行火力覆盖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无论如何，只要被烈焰龙息术喷一口或者被大冰环冻一下，不管你怎么隐身都不好使...... 但是，艾格文的要求是“不能直接接触”，这种暴力破解方法肯定算是“直接接触”了。吉安娜不由得用双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把满头的金色长发连带着其中的那些银丝一起向后梳理了一下。 那么她应该怎么办呢？呃，这可真是棘手！吉安娜不自觉地把左手撑在了自己的下巴下。这种法术的原理之一是改变身体的折射率，但是身体里微粒的直径是肯定没有改变的。那么—— 吉安娜猛然想起了自己在四年前学过的“乔纳斯现象”（地球人一般将其称为“丁达尔效应”）——好吧，艾格文肯定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毕竟乔纳斯是她的第一任男友（ps：和一血夺取者）。即使人体变得透明、折射率也和空气相同，但光在穿过人体之时依然会出现散射现象。只不过，在白天这种散射一般不明显。但是到了夜晚，只需要用一道强烈的光束，乔纳斯现象就会完美地出卖隐身者，暴露他\/她的位置。此外，即使是在白天，也可以采取更精密的措施来检测这种效应。 此外，吉安娜还学过雷尔夫斯拉定律，她知道所有的物体都会向外散发出热辐射，此热辐射的主要波段取决于物体的温度。她清楚，在普通的人类体温下，热辐射主要以红外波段的形式向外释放。艾格文提到的这种隐身方法显然并不能阻止隐身者向外发射热辐射。那么，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艾格文女士，我可能找到了两种反制方法。”吉安娜小声说。她看着艾格文，对方点了点头，并且向她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于是吉安娜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首先，我可以召唤出一道强烈的整频光束作圆周状扫描。然后检测，呃，检测——” “乔纳斯现象。”艾格文替她说了出来。 “对不起，艾格文女士——” “唉，那没什么，都是九百年前的事情了。小女孩，我早就不放这件事在心上了。” 吉安娜对艾格文的豪放不羁暗自腹诽了一阵，又继续回答，“检测乔纳斯现象。隐身者虽然看上去和空气没什么区别，但在强光的照耀下会出现这种现象，这就会暴露其位置。” “很好，海洋之女。继续说。” 第四十四章 告别艾格文 “第二种办法就是先调节自己的法师之眼的检测频率，把检测重心放在红外波段上。隐身者会表现出非常明显的红外热辐射，于是我可以从改进后的法师之眼中比较模糊地锁定其位置。” “你果然很聪明。但其实还有其他办法你没有想到。首先我们应该明确一点，由于波动光学中几乎所有的现象都涉及到‘光程差’的计算，所以只要隐身者让自己的折射率和周围的空气保持一致，那么光的干涉和衍射效应你都几乎不可能观测出任何区别。或许，你可以尝试利用光的偏振来反隐。” “好了，现在我来讲解第二种隐身法术。其实这个或许更适合你。毕竟，你在传送法术方面的造诣似乎比较高。” 吉安娜震惊地瞪着艾格文，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空间传送”和“隐身”之间会存在什么联系。艾格文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得意洋洋地继续讲了下去。 “这个法术虽然实践起来比较困难，但它的科学原理确实非常简单。你直接把所有照射到自己身上的光全部传送到自己身体的另外一侧就行了。这样就没人能看到你了。” 这样......也行？吉安娜感到完全不可思议。不过艾格文女士说的的确没错。这个法术的原理的确很简单——“只不过”在施放的时候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实验故障而已。所以，如果她能勤加练习这个法术，最后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自然会是极好的。 “这个法术具有一个鲜明的特征——那就是它没有特别好的反制法术。之前提到的那些手段统统都不顶用。只要隐身者的施法技术足够高超，理论上只能通过直接的接触，才能发现隐身者的存在。当然，尽管原理十分简单，但很少有人能熟练地使用这个办法来隐身。” （ps：其实是有反制办法的，只不过此时的艾格文还不知道） 吉安娜动心了，她这下真的动心了。这个法术她必须要学会，必须要学会！她再也不想做那个只要隐身立即就会被别人发现的菜鸟大法师了。 吉安娜的话语因情绪过于激动而显得有些断断续续。“艾格文女士，我......我可以学会这个法术吗？” “小女孩，当然可以。你是我见过的在变化系方面最具天赋的法师。” 这些天一直跟着艾格文学习比较高端的魔法，吉安娜本来是感到很快乐、很充实的。但就在一天中午，艾格文却突然告诉吉安娜，她已经成功地清理掉了麦迪文的这座法师塔上的几乎所有恶魔，所以她马上就要离开卡拉赞了。 “海洋之女，恐怕我得离开了。”艾格文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眼前的这个充满求学之心的小女孩说道。她必须得走了。艾格文用尽了自己维持青春的所有魔力来复活自己的儿子，现在的她看起来还很年轻，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暮年老妪。 吉安娜非常不舍。老实说，她觉得自己这一个月在艾格文这里确实学到了很多很有用的东西。“艾格文老师，您真的要离开吗？” “是的。我应该离人类社会越远越好。”艾格文打算要重返她在卡利姆多的隐居之地。 她独自一人生活已经快二十年了，这样的生活倒也能让她怡然自得。说实在的，跟流放到卡利姆多之前的那几百年相比，过去的二十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为什么呢，艾格文老师？”吉安娜感到困惑不解。艾格文一直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在她还在库尔提拉斯的时候，哥哥德里克为了鼓励她学习魔法，就给她讲过艾格文的故事。 在她看来，一位这样伟大的英雄理应风风光光地重返人类社会，受到人们的礼遇和崇敬。 “您应该跟我一起到洛丹伦去。就像您的儿子麦迪文所言，恶魔马上就要降临世间了，为了与这些恶魔一战，洛丹伦联盟会需要您的帮助的。您真的很重要。” “现在我对什么都不重要了，还不懂吗，你这个愚蠢的小女孩？我根本就不配做人类的一员，就连巨魔、矮人、侏儒、地精都不配。” “不，您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您一直是我心目中的一个英雄。当我还是一个学徒法师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您的光辉业绩了——您是最优秀、最伟大的守护者。” 吉安娜接着说道，“正是因为您，我才可能成为一名法师。” “是吗？”艾格文轻轻地咕哝了一句，“我非常遗憾自己曾经是个法师。我教你，也只是为了曾经的过错赎罪罢了。现在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我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为什么？”吉安娜听上去真的像是被弄糊涂了。 艾格文意识到这个小女孩或许并不真正了解她的历史——或许早在海洋之女出生之前，那段历史就已经被彻底篡改了。 吉安娜接着说道：“是你首先开创了女人成为法师的一代先河，你永远都是艾泽拉斯众多无名英雄中的一个。但你怎么可以抛弃——” “你可以否认自己的一切功绩，但这却并不能改变事实。是你激起了所有——”吉安娜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她突然回忆起了童年的温馨。 “——所有那些渴望成为法师的小女孩们心中无限的希望和热情。在我还在库尔提拉斯的时候，我哥哥给我讲述的所有故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被斯卡维尔看中成为第一个女法师的故事。斯卡维尔是第一个看到女的学徒法师身上蕴含的巨大潜力的大法师，而众多提瑞斯法守护者对他的这一英明抉择也大加赞赏——” 艾格文把手捂在耳朵上，大叫道：“看在世上所有圣贤的份上，求你别讲了。” 艾格文当然不会费事告诉她，她从小到大听说过的那些故事全都是假的，是人们编造出来的寓言故事，纯属子虚乌有。 “不，艾格文老师，请您相信我，您对我，还有整个联盟真的非常重要。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来临，而泰瑞纳斯国王、安东尼达斯老师却全都不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将会面对的恶魔究竟有多强大。但是您不一样。您在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不是吗？” “够了，尊贵的库尔提拉斯公主、洛丹伦王妃！我要走自有我的理由，而且你不需要知道！”艾格文终于爆发了，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我必须得走了。我下定决心的事，别人怎么劝都没用。不过，在走之前，我可以送给你这个。” 艾格文把一个小小的手镯递给了吉安娜，接着便解释说明道，“它叫做‘空间手镯’。你可以使用这个手镯来方便地把你看上的书全部装走。怎么使用它，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海洋之女？” 吉安娜接过了这个手镯，她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问道，“您真的决定了吗，艾格文老师？” 艾格文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意已决。小女孩，希望你不要打断我的施法，也不要跟踪我的去向。” 接着，吉安娜看到她念了一段很长的咒语，然后便消失在了蓝色的光幕中。 有了这个手镯，吉安娜突然发现她之前对书本的“甄选”似乎完全失去了意义。 她贪婪地把卡拉赞图书馆里和魔法有关的一大堆书本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小小空间中，就像一个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 现在继续呆在这里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她需要做的只是，带着这些书赶快返回洛丹伦的王城。 吉安娜也挥舞着海里昂·遗忘之爱，并且在口中默默地诵念着传送术的咒语，但是几分钟过去了，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来这卡拉赞还真是非常神奇啊。吉安娜自嘲地笑了，她居然企图在麦迪文的法师塔中使用超远距离传送，终究还是不自量力了。 第四十五章 不受欢迎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吉安娜想到。她没有在夜色镇留下任何一个传送阵，这就意味着她不能把阿尔泰娅等人直接送回他们的故乡。 正好，她可以率领洛丹伦的皇家卫队护送这些守夜人士兵和夜色镇逃难的居民们一程，免得他们遭受到诅咒教派和亡灵天灾的袭扰。 “阿尔泰娅，你们夜色镇的人民肯定也想家了。但是这一路上可能不太安全。我们的军队将会护送你们回家。你最好不要拒绝。”吉安娜平和地对守夜人的长官开口说道，尽管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在阿尔泰娅听来，她的话语中却已经隐隐带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以及......上位者的威严。 阿尔泰娅已经习惯了吉安娜殿下把她和守夜人都当作她的朋友了。 吉安娜刚才的语气对于下属们来说再好不过，但是对于朋友来说......听上去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阿尔泰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吉安娜殿下和几周之前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她也说不出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好吧，这很正常，不是吗？阿尔泰娅想到，毕竟吉安娜殿下是一位尊贵的公主、王妃，并且将来还会成为最强大的人类王国的王后，她就是“王权”这个概念的代名词。 而他们守夜人呢？他们只不过是一支弱小的民兵武装罢了。吉安娜平等地对待他们是情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是本分，这没什么好苛责的。 “非常感谢吉安娜殿下的无私帮助，我们都对此感激不尽。”阿尔泰娅恭敬地向吉安娜弯腰行礼，这让后者有种莫名的心满意足感——吉安娜当然不会知道阿尔泰娅内心此时的真实想法，她更不会注意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一行人离开了卡拉赞，向着夜色镇的方向前进。一路上，吉安娜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回忆着她这几天从艾格文学到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艾格文教给她的隐身术。她一直都在努力地尝试着使用这几种隐身术，然后询问守夜人和皇家卫队的士兵们，他们能否发现她的位置。 特别是利用光的传送来进行隐身的法术。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做得很蹩脚，几乎所有的人都能明显地发现某个方向自然景物的光线看起来很扭曲，很不对劲——那么吉安娜殿下肯定就在这里。 但是，在多次的反复尝试以后，她的水平进步得很快。这些没有接触过魔法的普通人很快就无法识破她的隐身了。吉安娜相信，只要她再多勤加练习，把施法的实践操作练得行云流水、滚瓜烂熟，到时候就没人能发现她的隐身了。毕竟，艾格文女士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吉安娜很开心，她此行的目的确实达到了。她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又变得更加强大了，或许连安东尼达斯老师和凯尔萨斯王子（ps：吉安娜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也不会再是她的对手了。 现在，吉安娜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她一定会拥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的，她一定会的。 但是，随着他们一路地翻山越岭，吉安娜的心里却感到隐隐的忐忑不安。 这一路上......是不是太安静了一点？吉安娜清楚地记得，在他们来卡拉赞的路上，她遇到了不少的骷髅和亡灵，但现在却一个都没有发现...... 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好吧，没有什么亡灵当然是一件好事，不是吗？吉安娜安慰着自己，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她不应该对此感到担忧。毕竟没人会喜欢亡灵，她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这次的旅途自然不再像来时那么凶险了。他们一行人非常顺利地就抵达了夜色镇。 这里看起来稍显荒废，但最令众人感到吃惊的是......已经有很多平民在这里重建自己的家园了。似乎......亡灵天灾的威胁真的已经远去了？ “吉安娜殿下，非常感谢您和洛丹伦皇家卫队一路的护送。现在，我们守夜人也要加入到重建家园的行列中去了。”阿尔泰娅在为自己所有的士兵都安排了任务之后，礼貌地道别，“希望您和洛丹伦的皇家卫队也能一路顺风，早日返回洛丹伦。” “阿尔泰娅，山水相逢，愿我们后会有期。” “嗯，吉安娜殿下，后会有期。希望我们还能再度相逢。” 皇家卫队的士兵们很快都自觉地靠拢在吉安娜的身后。她默诵了一段咒语，一道蓝色的强光立即就包围了她身后的众人。等到这道蓝色的强光彻底消失，阿尔泰娅发现这一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由得感慨道，“当一个强大的法师还真是很方便啊，想去哪里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卢克·瓦伦弗斯感到有些头晕——这是经历了传送法术之后的正常反应。他慢慢地缓了过来，认真地观察着四周，他本以为自己会出现在熟悉的洛丹伦，但周围优美而原始的自然风光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并非如此。 我们现在在哪里？看着四周烧焦的房屋，他终于想起来了，这里不就是闪金镇吗？是的，法瑞克队长和布丽奇特女士应该还在这里，吉安娜殿下肯定是赶来和他们汇合的。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再传送回洛丹伦，这样这次的护送任务应该就算完成了...... “请问，你是来自洛丹伦的士兵吗？”一个满脸严肃的陌生人走到瓦伦弗斯的身旁，突然向他发问。瓦伦弗斯正要回答，但他却突然想起阿尔萨斯王子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不应该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是的，他们都是阿尔萨斯的卫兵。”吉安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陌生人的面前。“我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是这支队伍的——” 陌生人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他是暴风王国的一名地位还算比较高的外交官员。他看上去完全不怀好意。“吉安娜女士，我想我恐怕得告知您，您擅自带着洛丹伦的军队未经允许闯入暴风王国的行为将被视为对暴风王国主权的侵犯，我们希望您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到对方这冷冰冰的话语，吉安娜不由有些恼怒。她和瓦里安国王也是童年的好友，而瓦里安很尊重她。 这次来到暴风国，她无私而真诚地帮助了很多暴风国的人民，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而闪金镇和夜色镇的那些人民和士兵也因此都对她十分感激，十分尊敬...... 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物吗，他怎么敢，how dare you！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么说话？”这话一下子说出口，不要说瓦伦弗斯和洛丹伦的士兵们了，连吉安娜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待人一向亲切而平和，从来都没有这样盛气凌人过。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语气为你道歉......” “吉安娜女士，那么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您的地位的确十分尊贵。您是富裕的库尔提拉斯的公主，是神秘的达拉然的大法师，是强大的洛丹伦的王妃，”来者并没有因为吉安娜咄咄逼人的话语而表现出丝毫的退缩。 相反，他不卑不亢地回应道，“但这并不是您不把我们暴风王国的主权和国王乌瑞恩家族的尊严放在眼里的理由。” “对不起，我不应该......”吉安娜为自己一时之间的口不择言感到有些懊悔和抱歉。 “您应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瓦里安国王。吉安娜女士，您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已经彻底地践踏了瓦里安国王的尊严。” 这个陌生人义正严辞地对吉安娜斥责道，“我奉瓦里安·乌瑞恩国王之命正式通知您，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您已经被列入‘暴风王国不受欢迎的人’的名单。” 第四十六章 暴风城各方势力的算盘 很快，一大群暴风国的皇家卫队士兵都围了过来。他们全都把自己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洛丹伦的士兵，看起来就充满了敌意。 一名面色冷峻的卫队队长开口道，“吉安娜殿下，您的属下法瑞克队长和布丽奇特女士已经被我们驱逐出境并且遣返至洛丹伦了。我想，殿下您自身作为一位强大的法师。应该不会需要我们将您也采用同样的方式加以‘遣返’吧？” 外交官和卫队队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暴风国不会像遣返法瑞克、布丽奇特那样来武断、粗暴地遣返吉安娜，这是他们给予一位公主和王妃的“体面”。 当然，如果吉安娜不愿意体面，暴风国官方也会帮她“体面”。 吉安娜的内心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瓦里安会这样冷酷地直接将她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她知道，这意味着她此后再也不能合法、公开地来到暴风国了。 即使以后阿尔萨斯已经加冕即位，他作为洛丹伦国王要对暴风国开展国事访问，也不可能再带上她——除非瓦里安把她从“不受欢迎的人”的名单上去除。 吉安娜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 不过她很快便开始宽慰自己，洛丹伦，伯拉勒斯，达拉然，南海镇，要知道北大陆才是人类文明的精华，以上哪个地方不比你这个被巨魔、黑铁矮人、兽人残余氏族、黑龙、火元素团团包围的破暴风城好？ 瓦里安，就算以后你诚心诚意地邀请我，我也不会再来暴风国这个鸟不拉屎的偏远之地了！ 吉安娜无比气愤地打开了一道传送门，没好气地对着瓦伦弗斯等人叫道，“洛丹伦的士兵们，我们马上就走，人家这高贵典雅的暴风城看起来可不怎么欢迎我们。” 士兵们自觉地汇聚在吉安娜的身旁，一道蓝色的魔法光辉很快闪过，这二十多个来自洛丹伦的人立刻就在原地消失了。 外交官和暴风城皇家卫队那名队长的脸上很快就都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一切都如伟大的巫妖王陛下和智慧的卡特拉娜女伯爵所愿。既然天灾军团和黑龙军团的目的都是瓦解这个看上去强大无比的洛丹伦联盟，那么他们自然是可以非常愉快地在一起合作的。 ...... 在皇家卫队队长（其实他是一个黑龙人。好吧，众所周知，暴风城的皇家卫队里什么都有。有龙人，有无面者，有恶魔，有恐惧魔王，有半兽人。你甚至可以在这里找到人类）以及他背后的卡特拉娜女伯爵（实际上是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看来，这起事件以后将会成为洛丹伦和暴风国之间的一道难以治愈的裂痕—— 想想看，一个国家永久禁止它最坚强盟友的王后入境，这多么刺激啊！ 除了这招以外，卡特拉娜女伯爵现在还在想办法在暴风城里掀起一场内乱，这个阴谋也足以撕裂整个联盟。 她现在一方面夸张地对艾德温·范克里夫领导下的石匠工会许诺，只要他们能把暴风城修建得足够的漂亮，国家一定不会亏欠了他们的工钱。 她提出了两种领取薪水的标准： 第一种方案，工匠可以选择每个月都按时领取工资；第二种方案，工匠可以选择现在每个月只领取足够生活的少量工资，等到整个重建工程全部完成以后，剩下的工资再足额地一次性发放。显然，如果选择第二种方案，石匠们可以领到更多的钱，而且比第一种方案要多得多。 卡特拉娜女伯爵以暴风王国和乌瑞恩王室的信誉保证，即使选择了第二种方案，工匠们最后也一定能领到钱。 考虑到乌瑞恩家族的信誉一向良好，于是大多数的石匠都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毕竟，有谁不希望自己能多领到一笔收入呢？ 另一方面，她向暴风城的贵族们建言献策——现在他们可以先向洛丹伦王国借一笔钱来每个月发放一些最低的基本工资。 等到暴风城的重建工作彻底完成以后，他们可以立刻翻脸不认账，直接表演一手“善意的欠薪”，解散石匠兄弟会，逮捕其中的领头者，再把其余人员全部监禁起来。或者赶出暴风城。 这样不仅能让暴风国的政治变得极不稳定，还可以让洛丹伦和暴风国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卡特拉娜女伯爵知道，洛丹伦的王储阿尔萨斯殿下和瓦里安不同，他是一个真正的泥腿子—— 奥妮克希亚早就听说过阿尔萨斯尽心尽力地帮助他治下的那些平民的故事了，比如说和农夫的儿子成为朋友、给穷人免费发放面包、亲自帮助一个小小的村妇找回她的儿子、为了一群走投无路的强盗而撕毁一位尊贵的农场主的地契、教农夫和工匠的孩子学习魔法，等等。 最让卡特拉娜意外的是，这位特立独行的阿尔萨斯王子竟然会为了穷人的受伤和饥饿而流泪！黑龙公主实在想不通，他一个米奈希尔的王子怎么就对那些乡巴佬和土包子有那么强烈的共情呢？ 所以，等到暴风国的统治集团和石匠工会的矛盾全面升级以后，这位阿尔萨斯王子（到时候应该已经是阿尔萨斯国王了）一定会坚定地同情石匠工会，并且站在他们的一边。 说不定，这个年轻、非常冲动易怒的洛丹伦国王还会直接干涉暴风王国的内部事务，用武力来逼迫瓦里安国王给石匠工会全额发放工资。 到时候，暴风城就算是彻底地同时得罪洛丹伦的国王和王后了，说不定它还非常彻底地得罪了库尔提拉斯和达拉然。 此时，以洛丹伦为首的北方人类（包括洛丹伦，达拉然，库尔提拉斯）和以暴风国为首的南方人类（包括暴风国，和洛丹伦关系不好的吉尔尼斯、斯托姆加德）之间就难以再和平共处了。 对卡特拉娜女伯爵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让硕大的人类联盟直接分裂为洛丹伦联盟和暴风联盟，并且让它们彼此攻伐，这样黑龙军团才可以在一片混乱之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有的人或许会感到奇怪，以黑龙的强大实力，还需要陪着这群凡人勾心斗角？ 有这种想法，就纯属“对联盟的真正实力不够了解而妄下论断”了。 如果死亡之翼不亲自出马，强大的联盟一旦团结起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地斩杀奥妮克希亚和她的哥哥奈法利安，甚至消灭黑石山的整个黑龙军团。 如果死亡之翼亲自出马了，尽管联盟确实搞不定这个问题了，但是......好吧，龙眠神殿的那些龙王们肯定就坐不住了。 奥妮克希亚对自己的父亲能不能打赢其他四个龙王，尤其是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疯癫疯癫的玛里苟斯，完全没有信心。 所以，该玩弄阴谋诡计的时候，还得玩阴谋诡计。 不要拼命啊，拼命了还怎么赚钱啊？ ...... 但在“永生神教的信徒”外交官以及他背后的巫妖王耐奥祖看来，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就连黑龙公主卡特拉娜，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巫妖王陛下利用的合作对象罢了。 它们庞大的堕落计划的第一个部分已经成功了——让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对自己以往所坚持的那些信念、教条产生动摇。而现在，他们需要执行第二个部分——让吉安娜走投无路。 到目前为止，第二个部分的第一步也成功了——吉安娜已经被暴风王国驱逐了。 只要后续的堕落计划都取得了成功，它们就可以成功地让吉安娜自己选择拥抱黑暗的永恒——考虑到吉安娜的实力、地位和关系网，黑堕的吉安娜可以轻松地把整个洛丹伦、库尔提拉斯以及达拉然全部都变成亡者的国度，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不定她还可以拉上整个奎尔萨拉斯一起陪葬。 耐奥祖非常看好吉安娜的潜力。 虽然他自己并不是一个杰出的法师，但他在看好吉安娜这一点上的眼光和安东尼达斯、艾格文等着名的大法师一样独到。 她既可以是肯瑞托议会的未来，同样可以是肯瑞托议会的毁灭者。 吉安娜在一步一步地变强，也在一步一步地堕落，这显然是一个好兆头。 ...... 什么？你想问瓦里安？实际上，瓦里安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下令驱逐了吉安娜。 这就是中世纪政治格局的魅力。 卡特拉娜、耐奥祖这些玩弄阴谋诡计的大佬怎么会在意他这样一个年轻冲动的人类国王的意见？ 特别是卡特拉娜女伯爵，她很有自信，她的龙格魅力可以轻松地征服伯瓦尔公爵，并且她的政治手腕能轻松地把瓦里安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实际上，如果要说有谁能让卡特拉娜女伯爵在政治上有所忌惮，那也只有洛丹伦那个老谋深算的泰瑞纳斯了——他可是可以和她的老爹玩相互利用的老狐狸！ 不过，现在泰瑞纳斯已经老了，很多时候都不怎么管事了，卡特琳娜自然不会再惧怕他。 第四十七章 净化暗影水晶 阿尔萨斯在和莫格莱尼、乌瑟尔两位前辈别过以后，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装着这枚暗影水晶的盒子回到了政务院的办公楼。他的很多朋友们，以及一大笔钱，现在都在这里，因此目前的政务院大楼内外到处都是他的卫兵。 他知道，乌瑟尔和莫格莱尼来王城一趟，是肯定会去拜访他们的老师法奥大主教的。 而且，他们在交谈之时，肯定会提到他阿尔萨斯。要是现在他去大教堂，那就太尴尬了。 所以，他必须等一会儿再去拜访法奥大主教。 ...... 吉安娜和她麾下的皇家卫队士兵们已经回到了洛丹伦的郊区。刚才的那个外交官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瓦里安和暴风王国的做法也让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吉安娜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悦，向着瓦伦弗斯等忠诚的骑兵们平静地下达着命令。“士兵们，我们已经安全地回到洛丹伦了。我非常感谢你们这一个多月来对我的保护。现在你们应该归队了。” 在目送着这些骑兵们驾驭着马向着皇家卫队驻地的方向离去之后，吉安娜知道她应该马上去找阿尔萨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他见面，她的心情就又好了不少。 我应该给他一个“惊喜”，吉安娜想到。我现在又变得更强了，我应该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吉安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他肯定会为我新学到的知识和新获得的力量而感到高兴和自豪的。 她对自己施放了一个通过光的传送来实现的隐身法术。然后，她骑着马进入了洛丹伦王城，借助自己的“魔法望远镜”，在城里到处搜寻着阿尔萨斯的身影。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的行人和车辆——其中包括四辆直接对准她冲了过来的疾驰的马车。她在王宫、联合参谋部等地方几进几出，都没有找到阿尔萨斯——当然，一直都没有人能发现她。 ...... 在政务院蹭了一顿午饭之后，阿尔萨斯估摸着乌瑟尔和莫格莱尼应该已经离开了，他们肯定会先在王城的白银之手驻地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再返回东威尔德西部地区去继续净化瘟疫的。 所以，他才带着这枚暗影水晶，动身前往了王城的大教堂。现在已经年迈的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每天都在这个教堂之中休息、冥想。他的身边当然会有一大群优秀的牧师，阿尔萨斯肯定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 “尊敬的法奥大主教，请问您的身体现在还好吗？”阿尔萨斯谦卑地屈膝并且低下了头，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无比虔诚的信徒一样。 “哦，是阿尔萨斯王子吗？”冥想的大主教缓缓地睁开了眼，他看上去确实已经很老了，岁月在这位圣光忠实仆人的额头上和身上都写满了沧桑。“莫格莱尼和乌瑟尔已经告诉过我一些有关你的事了。你找老朽有什么事吗？” 阿尔萨斯开口道，“法奥主教，现在我手里有一枚暗影水晶——” “什么，暗影水晶？”旁边的一位高阶牧师很快就向阿尔萨斯投来一个难以置信的目光，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但法奥大主教自己却没有这么死板。他挥了挥手，“暗影能量也可以为了光明的事业而战。阿尔萨斯王子，你继续说吧。” 阿尔萨斯充满感激和敬意地看着他，现在能这样灵活通融的人已经很少了。“主教大人，这枚暗影水晶是您的学生，圣骑士亚历山德罗夫·莫格莱尼前辈送给我的。根据他的说法，或许我们可以向其中灌注圣光的能量，把它变成一枚圣光水晶。” “我知道。你已经把它带来了？”法奥来了兴趣，他兴致勃勃地看着阿尔萨斯手中的这枚水晶，把头慢慢地然后转向了另一边。“帕尔崔丝，你带一些牧师来试一试吧。把这枚水晶放到中央祈祷室去，那里的圣光能量最强。” 那个被叫做帕尔崔丝的女牧师慢步走了过来，她恭敬地向法奥主教和阿尔萨斯王子各行了一个礼，然后从阿尔萨斯的手中接过了这枚水晶，扭头离开了这里。 阿尔萨斯百无聊赖地站在这里，不时地来回踱着步子。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男人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王子殿下！” 听到声音是从教堂的外面传来的，阿尔萨斯便一扭头，却发现他的魔法顾问罗宁正挥舞着几张纸兴冲冲地朝着他跑来，“这篇论文是不是......” “罗宁！你怎么来了？”阿尔萨斯真的非常好奇罗宁怎么跑到大教堂来了，讲道理一个像他这样的大法师应该是不会信仰圣光的——实际上，正常的法师都不应该信仰圣光，像吉安娜这样的法师反而是少数。 要知道，法师是研究“事物的道理”的，他们追求的是客观的自然规律，天生就和宗教八字不合。 “王子殿下，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给我的这篇论文是不是完整的。他们告诉我你就在这里——” 这种事情你居然来问我？有没有搞错？你可是我的魔法顾问，而不是相反！ 阿尔萨斯很尴尬地打断了他，“对不起，罗宁，我想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来找我——” “不，王子殿下。”罗宁一本正经地坚持着，“这篇论文的作者是吉安娜女士。你只需要问一问她就可以了。” 今天魔法顾问罗宁学习到了吉安娜发表的这篇论文，他尝试着按照论文所写的步骤来进行重复实验，结果和安东尼达斯当时一模一样——他也失败了。 当然，别人或许会把这归结于吉安娜自己的“天赋异禀”，但罗宁并不这么想。他认为很有可能是吉安娜在写论文的时候遗忘了一些细节。 吉安娜的论文我可是都读过的。阿尔萨斯撇了一眼这篇论文的标题，是《群体空间传送的改进及应用》。这篇论文他印象非常深刻，吉安娜不就正是靠着这篇论文一举成为了肯瑞托的大法师吗？ 怎么了，你居然认为这篇论文会不完整？ 你是不是还想说，吉安娜的大法师学历也应该被立即取消？ 阿尔萨斯很想好好地“训诫”一下他的魔法顾问，但是这里是圣光大教堂，阿隆索斯·法奥就在他面前，他便只好忍了下来，“好的，罗宁。我会问问她的。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阿尔萨斯尽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不满，“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回去继续学习其他的论文。我的魔法顾问理应懂得更多的理论知识，而不是只会战斗。我希望你能对得起我支付给你的巨额报酬。” “好的，阿尔萨斯殿下。”尽管罗宁已经察觉了阿尔萨斯的不悦，但是他只能这样答复。 不然呢，他还能对阿尔萨斯说“小爷我不伺候你了”？ 人怎么能为了尊严而舍弃钱呢？ 第四十八章 返回洛丹伦 魔法顾问罗宁刚刚离开阿尔萨斯的视线，王子就感受到一双细嫩的手蒙住了他的双眼。 顿时，他的眼前，就只有一片黑暗。 一个熟悉的清脆而温柔的女声在他的耳畔突然出现，“猜猜我是谁？” 毫无疑问，这是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游戏”。 阿尔萨斯立刻喜悦地大笑起来，他拉开了她的双手，转过身——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吉安娜马上解除了自己的隐身，然后她立刻就被阿尔萨斯拉入怀中。他们在这间充盈着圣光的大教堂里热情地拥吻了起来，只是让一旁的法奥大主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只属于年轻人的趣味。 “珍珍，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我这个月睡觉都睡得不香。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阿尔萨斯。我也很想你。” 阿尔萨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金发，他一向很享受这种轻柔的触感，并且沉浸地乐在其中。但是这次情况有所不同——他在那完美的金色瀑布中突然发现了一抹不和谐的银色。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珍珍，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一个月你肯定没有睡好。而且，你吃得也不好。”阿尔萨斯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看看，你都有很多白头发了。我要让御厨们为你好好地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而且我们今天晚上要早点睡觉。” 吉安娜疑惑地看着他，“真的吗，我都有白头发了？” 在看到阿尔萨斯对她连连点头之后，她便使用法师之眼来从头顶上认真地观察自己的满头金发——果然和阿尔萨斯说的一样，其中夹杂着一缕如雪般的发丝。 她忍不住用自己细嫩的双手抚摸着阿尔萨斯粗糙的脸。“好吧，那我们这段时间每天晚上稍微早点睡，别玩得太久了。” 吉安娜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失落。她本来希望阿尔萨斯能察觉到现在她的隐身术的强大——刚才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但罗宁一直都没有发现她，这足以说明她的进步是很明显的——并且为她所取得的进步而真诚地感到高兴，但阿尔萨斯却重点关注了一些在她看来不甚重要的事。 “阿尔萨斯，我被暴风王国驱逐了。瓦里安还把我列为了‘不受欢迎的人’。但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阿尔萨斯早就已经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洛丹伦的皇家卫队未经允许就擅自入境，这肯定激怒了瓦里安——毕竟，法瑞克和布丽奇特两人就是因为这个而遭到遣返了。 说起来，这其实应该怪他。吉安娜急着想去卡拉赞，她太着急了，所以阿尔萨斯才没有来得及和瓦里安沟通，并且提前告知他此事。 但是，他还是认为瓦里安做得太过分了。 “别担心，珍珍。瓦里安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作出了不理智的决定罢了。他一向都不理智。等到那家伙恢复了冷静，他肯定会派人来向你道歉的。” 不，你不明白，阿尔萨斯......瓦里安绝对不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他还专门派了一个伶牙俐齿的外交官来专程羞辱我！阿尔萨斯没有弄清楚情况就自以为是，吉安娜有些失望。 不过，吉安娜还是打算要把她为阿尔萨斯准备的“礼物”送给他。不过，这件礼物当然不能在教堂里直接给他。 “阿尔萨斯，我们能先回一趟王宫吗？” 阿尔萨斯王子显然是会错了意，他的脸变得通红，心中也荡漾着春天的喜悦。他转过头，看着法奥大主教，眼神之中带着请求和期许的意味。大主教微微一笑，他和阿尔萨斯一样误会了吉安娜的意思。 “阿尔萨斯王子，这块暗影水晶一时半会儿还净化不了，这些年轻的牧师们可能还要花费很多时间......”年轻人之间的甜蜜嘛，阿隆索斯是懂的，“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地和普罗德摩尔小姐先回宫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到它变成了圣光水晶，我自然会派人通知你的。” 话音刚落，阿尔萨斯就急不可耐地抱起了吉安娜，冲出了大教堂。吉安娜施放了一个隐身术，让他们二人的身影立刻消失。阿尔萨斯感到他眼前的景物顿时就暗了下来，让他几乎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这是因为吉安娜的隐身法术把他眼前大多数的光都直接传送到了他的脑后。 这也是目前吉安娜施法水平不高的一个副作用。 “阿尔萨斯，我用了一个法术，我们现在已经隐身了，你......还好吧？”吉安娜小心地提醒着他，她担心他一时之间可能会不习惯这种感觉。 “嗯，珍珍，我感觉好得不能再好了。”阿尔萨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出言安慰道，“我看得清路，你放心。而且我敢保证，那些马车是不会撞上我们的。” 阿尔萨斯感到一切都刺激得要命。 他抱着吉安娜，熟练地躲避着行人和马车。十几分钟后，他穿过了通往宫廷住所的走廊，直到最后......抵达了他自己的寝宫。他把吉安娜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回身关上了门。 吉安娜刚刚坐起了身，却发现阿尔萨斯向着她扑了过来，把她抱入怀中深深地吻她。他如入幻梦，近乎迷乱......但就在这个时候，吉安娜却退缩了，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这让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阿尔萨斯，其实我只是......只是想送给你一件礼物而已。”吉安娜看着他忧郁、失落的表情，便又取笑着说道，“其实我也很想要，不过要等到晚上。我们晚上再一起来......” 彷佛被剥夺了一切的阿尔萨斯呆滞地站在床边，他只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吉安娜非常麻利地从空间手镯中取出了一个铁制的盒子——她的动作显示出她的迫不及待。她打开了它，把里面的那把弯刀反握在了手中，然后向阿尔萨斯递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刺骨的冰寒突然浸透了吉安娜的全身，让她几乎丧失了自己的感知和思维。 “阿尔萨斯，我觉得这把镰刀状的武器真的适合你。”她轻声地说道，但听上去却显得很急促。“阿尔萨斯，它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快握住它吧，你将会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就和我一样。这样我们就永远都能一起了。” 阿尔萨斯注意到了吉安娜手中握着的刀，他能感觉得到，那上面确实到处都涌动着神奇的魔力。 “阿尔萨斯，求你了，”她继续温柔地低语着，“快，从我手里拿起它，握住它，感受它带给你的力量吧。求你了。” 阿尔萨斯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他的脑子一瞬间突然变得不好使了——现在他只听得到吉安娜的声音了，而且他不自觉地服从着她。 吉安娜的低语诱使着阿尔萨斯伸出了右手，现在，他的手离这把“镰刀”的剑柄越来越近了...... 第四十九章 天启的精神影响 阿尔萨斯的脑子里很快就出现了诸多的景象，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幻觉。 童年和少年时代的所有不愉快的景象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看到幼小的自己被玛维恩、萨萨里安欺凌得一塌糊涂的景象。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阿尔萨斯变得出离地愤怒——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为什么现在还会在他的身边——实际上，他只想把这两个招惹到了他的人全部杀掉！ “阿尔萨斯，握住这把刀吧，它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吉安娜仍然在温柔地劝诱着他。 他还看到了他的父王泰瑞纳斯对兽人的“宽大处理”、对可怜姐姐的包办婚姻、对重病母亲临死前的不闻不问、对布鲁诺的无情处死......在这一刻，他觉得泰瑞纳斯不配当一个国王。此时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他阿尔萨斯才有资格当一个伟大的国王！ “来吧，阿尔萨斯，它是你的了。” 他还看到了乌瑟尔一次又一次地批评他。在乌瑟尔口中，阿尔萨斯什么都不是。阿尔萨斯干什么都不对。他对圣光不够虔诚，他对教义的理解不够深入，他不懂得如何保护弱小......乌瑟尔神气什么？他早就该彻底地闭上他那臭嘴了！ “我是你的，阿尔萨斯，你应该相信我。” 他还看到了吉安娜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他。明明她发过誓永远都不会拒绝他的！但是，刚才她就拒绝了他一次。他现在就应该制服她，让她无力反抗，任由他的摆布...... 他有什么必要遵守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他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所有的美梦都会成真！一切都会如他所愿！一切都会变得无比美妙...... 该死，我在想什么？阿尔萨斯猛然间清醒了过来，他明显地感受到，在这把魔剑面前，他的身体和意志全都虚弱不堪。他的脑海中涌现出各种奇怪的想法，而且全都是一些他不敢对别人讲述的黑暗意志。 是的，这把武器可以挖掘出那些早已被遗忘的恐惧，并让它们重获新生！ 阿尔萨斯向后连连倒退，直到他的后背撞到了门上。 吉安娜困惑不解。阿尔萨斯不是和她说过她很想要一把可以劈砍的武器吗？那他为什么却表现得很害怕的样子？“阿尔萨斯，你怎么——” “吉安娜，你快把这把武器收起来！它让我感觉很不好！”阿尔萨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他的爱人发出了怒吼。 吉安娜这才如梦初醒。她的思维和感知能力一下子全都回来了。而且，她的脑海清楚地记得在刚才的那短短的十几秒钟时间之内她都干了些什么：首先，她使用了一个魅惑法术来试图掌控阿尔萨斯的意志——像这样的魅惑法术，只有在对方非常信任她时，效果才会很好；其次，她一直都在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诱惑他，似乎是为了让阿尔萨斯接受她送给他的“礼物”？ 她不由得低头认真地审视着左手的弯刀。艾格文老师当时也对武器感到十分的恐惧！据艾格文所说，这把武器的名字似乎叫做“天启”或者叫“审判日”，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非常的不详。这也是一把诅咒之刃，她早该想到的！ 吉安娜懊丧地低下了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阿尔萨斯，对不起——” 和分别已久的爱人重逢的喜悦和激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就算现在吉安娜主动提出要和他一起要，他也没有那个兴致了。“吉安娜，我想我们应该带着这把武器去找一找法奥大主教。”阿尔萨斯在认真思考之后补充道，“还是由你来把它装进盒子里吧。我感觉我很容易受到它的影响，萌生一些......邪恶的想法。你不一样，你好像没有。” 吉安娜羞愧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天启重新装入了盒子里，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该死的，她为什么会突然脑子发抽了？她为什么会特别想把这把不祥的兵刃交给阿尔萨斯，甚至还不惜控制他？她为什么......这都是她的错，她的错！ “好了珍珍，这不是你的错，”阿尔萨斯牵起了她的右手，并用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我能理解。我告诉过你我想要一把趁手的劈砍武器，真的谢谢你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想把它送给我——你只是太心急了而已。我们走吧。” 吉安娜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一点。她把魔法铁盒装进了自己的空间手镯，任凭自己的手被阿尔萨斯牵着，两人一同慢慢地向着教堂走去。 当年轻的王子和公主再次出现在视线之内时，年迈的法奥大主教也不由得感到好奇了——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快就完事了？他本来以为阿尔萨斯和吉安娜会再多“休息”一个小时的。他们这样，王国的下一代继承人什么时候才能诞生？ “法奥大主教您好，”阿尔萨斯再度礼貌地向着阿隆索斯行礼，“我们现在得到了一把很强大、但是却洋溢着浓郁的黑暗气息的兵器，不知道您能帮我们想办法来净化它一下吗？” 法奥微微地点了点头，向两个年轻人投去了赞同的微笑。但是，当吉安娜把天启从盒子里取出来并且放到法奥面前时，这位像冬天爷爷一样慈祥的大主教的脸上却罕见地露出了惊惧、羞愧的神情—— 阿索隆斯突然回忆起了：在他年轻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传教士。 他云游四方，到处向人们传播圣光的教义。有一次，他实在饿的不行，身上又没有带钱，便不得不就近在一家商铺里偷了一块面包，用以填肚充饥。在三天以后，年轻的传教士才把钱和道歉信都交到了商铺主人的手里...... 吉安娜惊讶地看到法奥大主教以及他身边的几位牧师都突然跪在了地上，他们的嘴里都念念有词——“圣光慈悲在上，求求你，求求你宽恕我这个罪人......” 第五十章 正义的审判 如果知道了法奥大主教是在为他的什么“罪行”而忏悔，阿尔萨斯说不定会忍不住放声大笑——你这点“罪行”算个啥？我净化了斯坦索姆我骄傲了吗？ 阿尔萨斯立刻上前扶起了法奥，同时看着吉安娜，“珍珍，快把那把武器拿远一点！” 这次吉安娜的反应是很快的，她立刻就照做了。法奥主教和其他受到了影响的人很快就缓过来了神来。看起来，这些牧师们都心有余悸。 “这把黑暗的兵器......似乎在审判着我的灵魂。它在审判着——”法奥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不只是您。”阿尔萨斯立刻插了句嘴，“它在审判着我们所有人。” “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有一些不愿提及的黑暗面。”法奥赞同地点点头。他自认为一辈子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可以算作是“我心光明，亦复何言”了，但是在这把名为“审判”的武器面前，他才愧疚地回忆起来，自己原来也做过坏事。（ps：apocalypse有“启示录”、“天启”、“审判日”等意思） “只有内心最光明的人，才不会受到它的邪恶影响。”法奥把赞许的目光投向了吉安娜，然后他对着旁边的一些低阶主教嘱咐到，“乌瑟尔和莫格莱尼应该还没有走远，快去把他们都叫回来。为了净化它，我们需要更多人的助力。” 此时的两位初代圣骑士还呆在白银之手骑士团在王城的驻地，在过了约摸三十分钟之后，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大教堂。 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他们走到了吉安娜的面前——他们很快也出现了和阿隆索斯·法奥一模一样的反应。在被其他人扶起来之后，莫格莱尼神色复杂地看着吉安娜手里的刀，“姑娘，你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武器！” “乌瑟尔，莫格莱尼，我把你们叫来是让你们一起帮忙净化它的。”法奥神色严肃地讲道，“所有内心有阴暗面的人，他\/她的黑暗都会被这把邪恶的武器放大——” “也就是说”，乌瑟尔补充道，“只有内心没有一丝邪念的人，才能在它的面前坚若磐石。” 语罢，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吉安娜——但他们却惊讶地发现，此时吉安娜的全身都洋溢在浓郁的金光之中，而且，她正在把这股金色的力量注入自己手上的“天启”。 大教堂是整个洛丹伦王城圣光能量密度最高的地方，也正因此，吉安娜在这里可以很容易地使用她从麦迪文的书上所学来的办法来“奴役”圣光。 但是在莫格莱尼、乌瑟尔等人看来，这可不得了了——他们都知道，吉安娜从小接受的就是法师的教育，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牧师或者圣骑士来培训过她使用圣光的方法。 此时，吉安娜的左手凝聚着最纯净的圣光，右手握着最黑暗的兵刃，这或许只有一种可能的解释——她，就是圣光的选民。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法奥把两位圣骑士的意识唤醒，“你们还不赶快帮助吉安娜殿下来净化这把邪恶的武器！”他也开始对吉安娜使用“殿下”这个敬称了——连阿尔萨斯都没有这个待遇。 阿尔萨斯，乌瑟尔，莫格莱尼，法奥自己......附近所有的圣光使用者都立即行动了起来，他们都在往天启里源源不断地灌注着圣光之力，来压制这把兵刃里邪恶的死亡之力。 几十名虔诚的牧师围靠着这把邪恶的刀，持续不断地向其中灌注着圣光的力量，他们或许忙活了整整几个小时。 在这个持久的过程中，他们轮流让人来靠近天启，只要这个人内心的邪恶仍然会被它放大，圣光的净化就将会继续。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教堂里所有的人都轮流握了这把弯刀一遍，并且没有任何人受到邪念的诱惑——天启终于成为了一把“安全的”、“可以放心使用”的武器。 现在，吉安娜终于确信，“天启”不再邪恶了。于是，她慌忙地从最后一个测试者的手上接过了它，并且朝着阿尔萨斯跑去。看着这个年轻女人匆忙的模样，莫格莱尼不由得调侃了一句，“放心吧小姑娘，这里没人会和你的王子抢的。” 然而，大出莫格莱尼所料，他的这句轻松愉快的玩笑话并没有起到调整气氛的作用。法奥、乌瑟尔等人都用一种严肃地眼神审视着他——显然，他们不认为一个真正的圣骑士或者牧师有资格对吉安娜殿下不敬。 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莫格莱尼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尴尬地保持着沉默。 “阿尔萨斯，现在你可以放心地使用这把武器了。”吉安娜仍然抱有歉意地看着他，但阿尔萨斯却早已毫不介意了，“珍珍，谢谢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之前只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她点了点头，“阿尔萨斯，我觉得‘天启’这个名字太不祥了。你要不......给你的新武器取一个更好的名字？” 阿尔萨斯对此十分认同。他也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审判日......审判，有了，就叫它“正义的审判”吧！ “嗯，我想，这把武器叫做‘正义的审判’会比较合适。” 法奥也表达了赞许。“这个名字很好......原本这把邪恶的武器是恶魔用来审判我们的灵魂的，但是现在情况逆转了。阿尔萨斯王子，我希望你将使用这把武器来制裁邪恶，匡扶正义。以圣光之名，审判一切罪恶！” 阿尔萨斯紧紧地握着“正义的审判”，他抬起了头，平静而坚定地与阿隆索斯对视着，“法奥大主教，我会做到的。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祸无双至，福不单行。很快，牧师帕尔崔丝从中央祈祷室回来了。她的手里拿着那个被灌注了大量圣光能量的前“暗影水晶”，已经变成了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宝珠。 帕尔崔丝微微地一鞠躬，把宝珠递到了法奥的手里。后者很快向阿尔萨斯投去了一个慈祥的微笑。 “阿尔萨斯王子，这枚暗影水晶已经被净化成了一枚圣光宝珠了。”法奥的身体微微前倾，“做你该做的。用它去强化你的圣骑士武器吧。” 阿尔萨斯毕恭毕敬地接过了宝珠，把它捧在自己的手里。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一股暖流缓缓地在他的体内流淌、汇聚，让他充满了力量。 “帕尔崔丝小姐，法奥冕下，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我会用它来打造一把克制亡灵的武器的。” 第五十一章 光明圣女 “吉安娜殿下，您对圣光的虔诚和圣光对您的深深眷顾使我们感到震惊。老朽已经时日无多，如果您不是一位肯瑞托大法师的话，或许您是下一任大主教的最佳人选。”阿隆索斯·法奥微微地向她鞠了一躬，这让阿尔萨斯感到震惊。要知道，他在阿隆索斯·法奥的面前一直都只配当一个毕恭毕敬的学徒，从来都不敢指望这位德高望重的大主教会向他鞠躬，会对他如此尊敬。 阿尔萨斯皱起了眉头。现在，他甚至有些嫉妒吉安娜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吉安娜可是他的妻子！阿尔萨斯毫不怀疑吉安娜对他的爱情——她甚至差点为了他而亲手干掉自己的父亲！实际上，阿尔萨斯皱起眉头只是因为他正在盘算着他可以怎样利用自己爱人的这一特征来为自己获取更大的政治优势。 比如说，他可以尝试着利用自己手里的宣传武器，开展一场造神的运动，把吉安娜塑造成光明教会的神女。这样或许更方便他以后掌控白银之手骑士团，也让他在压制教会的时候会更加有底气——你们有本事就亮剑啊，向神女的爱人亮剑啊！当然，考虑到在现在的人类各国境内，真诚地信仰圣光的人非常多，光明圣女吉安娜说不定还会给阿尔萨斯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收益！ 听到法奥可心的赞美，吉安娜感到非常的尴尬。或许以前的那个吉安娜确实对圣光无比的虔诚，但那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自从她在卡拉赞学到了那么多的新奇知识——现在的她，在奴役圣光这方面是干得越来越熟练了。 有一部分暴风王国的人民认为她是“神女”就已经够了，她不希望法奥大主教再有所误会。于是，吉安娜略带歉意地微微低了低头，然后缓缓开口道，“大主教阁下，您可能是有所误会了。我只是比较......幸运而已。如果要说在圣光教义方面的领悟，实际上，我还——” 糟糕，我早该想到的，吉安娜肯定会试图推辞！阿尔萨斯的脑子飞快地运转。他很清楚，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她不会爱慕虚荣。但为了他的计划，吉安娜今天必须要把这个“圣女”的角色给扮演下去。 “珍珍，在法奥大主教的面前，你就不用故作谦虚了。”他赶快发言打断了她，以防止她说得更多。 “阿尔萨斯，这很正常。心中越光明的人往往会表现得越谦逊。在这一点上，我和你都还需要继续向吉安娜学习。”乌瑟尔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吉安娜现在真的有些着急了，这种过度的溢美之词让她真的很不自在。“我——”但当她正想要澄清这个误会之时，阿尔萨斯却赶紧牵起了她的手。“珍珍，你在卡拉赞努力地学习了这么久，你都又瘦了。你也该好好地给自己补一补了。” 他接着转向了莫格莱尼、乌瑟尔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乌瑟尔老师，莫格莱尼前辈，法奥主教，今天各位帮助我净化这把武器辛苦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提议大家一起聚一餐。”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察言观色，发现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便接着补充道，“我知道在王城的东边有一家很好的餐馆。虽然它一般是为平民提供服务的，但是那里的食物确实十分美味。” 晚餐的氛围很好，非常和谐。为了防止吉安娜张起嘴胡乱说话，阿尔萨斯一直都在不停地用叉子往她的碗里搬运很多她喜欢的食物。看着吉安娜舒适地大快朵颐，尽情地喝着她最喜欢的海龟汤，用力地咀嚼着富有劲道的牛肉，最后再心满意足地品尝着她家乡的库尔提拉米苏，阿尔萨斯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愉悦。她今天享用晚餐毫无节制，但她那泛起一层黄油的淡粉色嘴唇却显得尤其可爱。 至于他自己，在整场晚宴上他只吃了一些“土豆烧牛肉”——不知道为什么，阿尔萨斯特别喜欢土豆烧牛肉。当然，最好再加一点玉米棒子。 阿尔萨斯一方面享受着喂食吉安娜的喜悦，一方面也在沉思着自己应该想些什么办法，才能把莫格莱尼这个实诚人也拉入自己的阵营——他已经从之前和乌瑟尔和莫格莱尼的谈话中敏锐地意识到了，老莫格莱尼是很有可能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他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比乌瑟尔更加可靠的盟友。 就像阿尔萨斯之前的想法一样，他应该找莫格莱尼谈谈，让这位思想比较开明、进步的大领主和他有钱一起赚。 晚餐已经接近尾声。吉安娜一个月来第一次好好地吃了一顿饱饭，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嗝，再不自觉地伸了一个懒腰。 “法奥大人，乌瑟尔勋爵，我和阿尔萨斯先告辞了，还请你们继续慢慢享用。”吉安娜站起身，礼貌而略带歉意地向这几位大人致意。然后，她把手轻轻地放在身旁的阿尔萨斯肩上，“亲爱的，我们应该回去了。你说过的，今天我们应该早点睡。” 阿尔萨斯转过头，发现他的小珍珍正用一种期待的神情看着他。他知道她的想法——她希望他能在寝宫里紧紧地拥抱着她，他们一起同卧床塌。但是很明显，洛丹伦的王子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站起了身，拉起了她的手，但他的动作却有推的趋势。吉安娜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这并不符合她的想象。她本以为，阿尔萨斯会很迫不及待的——就像他今天下午那样。 她正要开口，阿尔萨斯却抢先了一步。“抱歉，珍珍。我可能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和莫格莱尼前辈以及法奥主教商量一下。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等我们谈完了，我就回来陪你。” 吉安娜有些失望，但她知道，阿尔萨斯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她根本动摇不了。她只好点点头，“嗯。你也要早点回来。现在天气冷。”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蓝色的光幕里之后，阿尔萨斯立刻陪同着莫格莱尼、乌瑟尔和法奥大人来到了一家深夜酒馆提供的一个小小的隔间里。年迈的法奥主教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夜里时不时地浑身颤抖，不过他的好学生乌瑟尔则一直在使用圣光之力帮助他驱寒。等到隔间的炉火升了起来，主教大人的状态总算好了很多。 “法奥主教，”阿尔萨斯率先开口了。“我觉得......我的妻子可能比我更适合成为一名圣骑士。” “你还没有和吉安娜女士结婚，阿尔萨斯。”一丝不苟的乌瑟尔严肃地纠正到，“她现在只是你的未婚妻。” “这一点不重要，”法奥很随意地摆了摆手，“的确如此，阿尔萨斯王子。那不仅仅是她对圣光很虔诚那么简单——实际上，我一生中确实见过很多虔诚的信徒，但能像她那样使用如此纯净而强烈的圣光的，还是第一个。我觉得，很可能她确实是......是圣光的化身。” 听到这三个人的话，莫格莱尼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一个法师小姑娘怎么就“圣光的化身”了。“我想，普罗德摩尔女士首先应该是一名法师，她隶属于达拉然，这是否有点......” 法奥大主教直接白了他一眼，对自己这个徒弟难免有些失望。很明显，他没能正确地理解他的老师从肯瑞托挖墙脚的意图。 “这个孩子会真诚地服侍圣光的。即使她成为了一名法师，但她却是圣光的代理人。”法奥有条不紊地说道，“法师的能力只是一种手段，而非目的。是圣光在祝福着她，是圣光给予了她智慧。她将会凭借法师的能力，以圣光的名义，真诚地为洛丹伦的人民造福。” 这就对了。听到了法奥的话，阿尔萨斯立刻就意识到这位大主教是和他不谋而合。这就是阿尔萨斯想要的——把自己的妻子捧成“圣光的代理人”，当然，如果能叫做“光明圣女”，那就更好。 “是的，大主教，您说得一点儿也不错。”阿尔萨斯立刻表示赞同，“是圣光，一直都是圣光在指引着她的前行。” 他尽可能地使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继续描述，“说实话，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我配不上她。我简直就觉得，嗯——她是‘圣女’，虔诚，坚定而善良。我甚至觉得我没有准备好和她结婚......她非常神圣，她就像是圣光真正的化身，但是我......” “别担心，孩子。”乌瑟尔马上安慰着他，“年轻人，没有人觉得自己准备好了。没有人觉得自己理所应得。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懂得一些圣光之道，有时候我觉得可以触类旁通。圣光是仁慈的，它从来都不要求它的化身摒弃人性，不能拥有七情六欲。深受圣光眷顾的普罗德摩尔小姐确实很爱你，我能看得出来。” “我希望你能带着这份爱的力量，勇敢地向前走，用这份力量传播互相关爱的善行，用这份力量在关键时刻振奋精神而引发奇迹，用这份力量努力的使每一天都活得有价值，用爱的力量来协助散步圣光的福音。这样，你就可以不辜负普罗德摩尔小姐对你的爱，也能真正符合圣光对你的期望。” 他拍拍阿尔萨斯的肩，给了阿尔萨斯一个少见的，率真的微笑。法奥也微笑着点点头，表达了对乌瑟尔这番话语的认同——实际上，阿尔萨斯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已经成功地试探出了圣光教会对此事的态度，这就意味着即使他让真理平台大力地把吉安娜宣传成“光明圣女”，教会也至少不会对此持有反对意见。 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第五十二章 拉人入伙 “法奥主教的身体有些不太好，今天很冷，”阿尔萨斯看着乌瑟尔，“乌瑟尔老师，请问您可以帮我把主教大人送回他的住处吗？我可能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莫格莱尼前辈......商议一下。” 莫格莱尼疑惑地看着阿尔萨斯，他也想离开了，他确实想不通对方有什么是需要和他来讨论的。在目送着乌瑟尔搀扶着法奥离开以后，莫格莱尼终于忍不住了，“王子殿下，请问你找我究竟有何事？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 “是的，前辈。”阿尔萨斯知道，他需要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一些。“我想要建立一批次新的工厂来大量地生产适合人类使用的直升机和蒸汽机车，但提瑞斯法林地严重缺乏所需要的资源，如果建在这里，原料的运送会是意见很麻烦的事情。如果能建在东威尔德地区......”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子殿下。”莫格莱尼恍然大悟，“你是希望能使用在我的封地吗？”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劲。“是的，前辈。我希望您能允许我的下属们在您的领地上铺设工厂。这些工厂能生产出精良的武器，让我们更好地保护我们的人民，以及更好的生产工具，让我们的人民可以更有效率地劳动。此外，您也可以从这批工厂的收益中分得您应有的部分。”阿尔萨斯尽可能真诚地说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既不违反圣光的教义，还能捞到一笔钱。莫格莱尼思忖着，他发现他似乎没有很好的理由来拒绝阿尔萨斯的提议。“是的，王子殿下，我觉得我们的合作可以非常愉快......” “不，不仅如此，前辈。”阿尔萨斯用非常知本家的语气循循善诱，“您还可以主动出钱投资建立新的工厂，这样您会根据出钱的多少，占据一定的股份，并且将会定期和王国分享这些收益。” 莫格莱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眯起眼认真地盯着阿尔萨斯，怀疑着这位王子到底是不是地精变的——他早已有所耳闻，在遥远的南方，有一群地精就有着类似的商业模式，还建立了一个“风险投资公司”。 阿尔萨斯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好吧，他想到，或许这种唯利是图的做法的确有违圣光的教义，但是......“当然收益分红什么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实际上，如果有了您的支持，让批量生产的这股浪潮冲出提瑞斯法，席卷全国各地，我们的国家将会变得更加的富强，人们的生活也会变得更加的富裕。” 莫格莱尼微笑着点了点头，阿尔萨斯的这个说法让他非常心满意足。那么，莫格莱尼大领主和阿尔萨斯王子之间的合作关系就这样达成了。 “我们明天再在这里签订一份正式的契约，您意下如何，前辈？”王子殿下恬静地微笑道，此时，没有什么比佩戴一个单片眼镜、头上一顶黑色高檐帽更符合他的气质了。当然，如果他再被放到路灯上作为挂饰，那就更加完美了。 “阿尔萨斯王子殿下，和你合作总是让人感到非常愉快。”莫格莱尼也会心地微笑着。 在与这位虔诚的圣骑士分别以后，阿尔萨斯立刻向王宫的方向跑去。此时的他，一心希望此时的吉安娜还没有睡着——要知道，大好的时光还在等待着他们呢！ 在火急火燎的赶路之后，阿尔萨斯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看到吉安娜正躺在他们二人的卧床上。甜美的公主安静恬适地睡着，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她熟睡的样子，仿佛为她的全身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阿尔萨斯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从另外一侧爬上床榻，尽可能地轻手轻脚——但就在这时，一个温柔而平静的声音传来，但这话语里却带着一丝讥笑、调侃和嘲讽。 “阿尔萨斯，你为什么不趴在我耳边，轻轻地呼唤我，‘吉安娜，醒醒’？”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被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装腔作势激怒了。 他很快就回忆起了过去，脸上明显地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他俯下身去，把吉安娜搂在怀里，热烈地吻着她。洛丹伦王子的手指在她的头发上、脸上、脖子上轻轻地拂过，然后逐步逐步地向下移动...... 毫无疑问，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阿尔萨斯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尽管昨天夜里他和她一起折腾到了很晚，尽管他们换着花样地不知道玩了多少次，尽管库尔提拉斯王女的庞大榨干了洛丹伦的王子——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今天工作的激情。 首先，他带着第二秘书克里斯托夫找到了莫格莱尼，和他愉快地签订了合作的契约——阿尔萨斯非常清楚，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由于莫格莱尼是一位圣骑士大领主，所以契约的订立过程非常快速，足以使最高效、最杰出的外交家瞠目结舌。这是因为他们成功地避免了斤斤计较、互相扯皮的环节——而这种环节在外交官们的会谈之中非常常见。 其次，他带着自己的“圣光的复仇”和圣光宝珠去拜访了卡德尔·鹰眼。 “啊，王子老弟，你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助的吗？”卡德尔赤裸着上半身，显露出他强壮的腹肌和胸肌。此时的他正站在一个高高的铁炉前挥汗如雨，看上去正在试图锻造一把威力更加强大、瞄准更加容易的火枪。 “我亲爱的朋友，我找到了一个好东西。”阿尔萨斯在他的面前挥舞着圣光宝珠，脸上堆满了坏笑。“你看看这个。” 卡德尔看到了他递过来的这个宝珠，顿时发出了惊叫，“老弟，这个你是从哪弄来的？高山之神在上，它蕴含着我难以想象的能量！”矮人继续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宝珠，细细端详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得出了结论——“抱歉，这个我可能不会。但是我知道谁有这个实力——那就是我们的会长，穆拉丁。阿尔萨斯老弟，好像你和我们会长还挺熟的？” “是的，谢谢你，卡德尔。我会去找穆拉丁的。” 最后，阿尔萨斯托人把圣光宝珠和“圣光的复仇”都用狮鹫送往了铁炉堡。 在离开了卡德尔·鹰眼之后，阿尔萨斯窜访了真理宣传平台的大楼。 “布隆斯坦因，我亲爱的朋友，你最近还好吗？”阿尔萨斯满脸坏笑着望向这位坐在办公桌前的总编辑先生。“怎么，今天有没有兴趣一起来讲几个笑话？” 别骂了，别骂了，再提这件事布隆斯坦因的心态要崩了。他叹了一口气，“阿尔萨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吗？” 言归正传，阿尔萨斯立刻收起来那副玩闹的模样，严肃了起来。“是的，我需要你帮我多征集一些稿件，特别是有关吉安娜——” “怎么，你还要我继续夸张地吹嘘你的妻子？”布隆斯坦因对阿尔萨斯这种老婆控简直无语了，他已经干了这件无聊、甚至有些肉麻的事快一年了。如果不是鼓吹吉安娜使用奥术魔法帮助、拯救人民的传奇经历可以有助于宣传魔法的重要性，并且打击圣光教会的嚣张气焰，只怕这位总编辑早就辞职不干了。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好不好？”阿尔萨斯对布隆斯坦因这种不客气的话显然也有些不舒服，“我这次需要你帮我收集的是吉安娜使用圣光的例子——” “什么？圣光？”阿尔萨斯你脑子有病了吗？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布隆斯坦因有些愤怒，他之所以答应帮助阿尔萨斯，一方面是因为他有一些把柄落在了阿尔萨斯的手里（ps：一起讲洛丹伦笑话），更重要的则是阿尔萨斯想要打击教会的影响力，这和他不谋而合，但现在他居然想这么做，毫无疑问与之前背道而驰—— “你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好了，我的朋友，别太激动了，你先听我说完。”布隆斯坦因这种人身上的文人傲气就是太重了一点，不过阿尔萨斯很善于包容他，这也是他能和他成为朋友的重要原因。“我向你保证这只是暂时的。实际上，”阿尔萨斯弯下腰，在布隆斯坦因身旁耳语道，“你知道，吉安娜并不是什么圣骑士。当然，她也不是什么牧师。我大胆地猜想，其实她只是在使用奥术的力量在模拟圣光。” 好了，到此为止。对于布隆斯坦因这样的聪明人，阿尔萨斯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 事实确实如此。布隆斯坦因已经彻底明白了，阿尔萨斯是在玩弄一个“欲抑先扬”的文学手段。阿尔萨斯想要他先来鼓吹吉安娜使用圣光的光辉事迹，把她宣传成教会的圣女——这一点并不困难，毕竟吉安娜在全国各地的名声实在是太好了，甚至比阿尔萨斯这个有污点的王储还好。 然后，等到所有人都认可吉安娜是“光明圣女”的时候，他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吉安娜一直都在使用魔法的力量奴役圣光”这一劲爆的事实给抖包袱揭露出来，再由吉安娜本人加以确认——布隆斯坦因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到时候圣光教会将颜面尽失！ 阿尔萨斯王子不愧是阿尔萨斯王子！还是你会想办法！布隆斯坦因工作的激情一下子就来了，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教会的末日。“好的，王子殿下，我马上就去办！”布隆斯坦因慌忙地在办公桌上翻找着，“诶，我的笔呢？” 第五十三章 战争将在今年爆发 阿尔萨斯颇为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朋友，他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不仅又开始用“殿下”来称呼他，还如此忘我地再度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加油，布隆斯坦因，好好干吧。我一直都非常信任你的能力。我们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了。” 布隆斯坦因当然想不到，他高估这位王子殿下了——其实阿尔萨斯才没有这么深谋远虑，他也根本不懂什么“欲抑先扬”。实际上，他只是需要迅速抬高吉安娜在教会的地位而已。 这件事搞定了，他也该去找一下尼古拉了。 “王子殿下，”尼古拉·麦卡锡谄媚地笑着，“如你所愿，我们已经把罗宁这个人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很好，说说看。”阿尔萨斯冷淡地点点头。他和尼古拉的关系非常直截了当——他们不是朋友，只是单纯的上下级而已。他依靠尼古拉来办一些不那么干净的事情，而尼古拉则依靠他来获取更大的权力。 “他的父母现在都居住在安多哈尔。此外，罗宁还在达拉然有一个精灵情人，叫做温蕾萨·风行者。而且，由于这个精灵情人和他好上了，她遭到了奎尔萨拉斯一些其他精灵的强烈反对。殿下，您知道的，那帮自以为高贵的精灵从来都瞧不起人类。” “由于温蕾萨·风行者毫不退让，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讲，她已经遭到了银月城的放逐。” 风行者？好像很熟悉的样子？阿尔萨斯猛然回想起，壮烈牺牲在外域的联盟远征五英雄当中（ps：只是阿尔萨斯以为他们牺牲了而已），就有一个叫做“奥蕾莉亚·风行者”的。难道说......这位叫做温蕾萨的女士，是她的姐妹？ 那么，想必她肯定也是一位非常杰出的游侠了！ 阿尔萨斯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可以把罗宁彻底地拿捏在自己手里的主意。 “尼古拉，你马上派人把罗宁先生的父母接到王城来吃香的、喝辣的，就说这是王室的奖励。他们养育了一位如此优秀、如此杰出的儿子，理应过上更好、更幸福的生活。” 尼古拉闻言露出了一个狡诈的微笑，显然王子殿下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还有，你需要找机会亲自前往达拉然一趟。”阿尔萨斯补充道，“以我的名义，代表洛丹伦王室，邀请温蕾萨女士来洛丹伦担任游侠教官，让她和罗宁先生成为同事。” 他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我决定把游侠学院就设置在王城的郊区，和粮监局大楼最近的那个训练场。” 当然，这还没有完。 阿尔萨斯会给罗宁一个巨大的“惊喜”的。 ...... 黑暗之门二十一年一月。 这一段时间以来，吉安娜一直都在学习那些她从卡拉赞带回来的书籍，完全没有再掺和过教育人民委员会的任何事务，甚至连王宫都没有离开过——好吧，阿尔萨斯早就想到这种情况了。他知道，和教育小孩子相比，她肯定还是更喜欢自己努力学习。所以，那就只好有劳克鲁普斯女士了。 实际上，吉安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真正原因是——真理广播平台已经和圣光教会一起，把她塑造成了一个什么“光明圣女”，她已经有些不敢上街了。因为只要离开王宫，周围的人就会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尽管这种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崇敬，但还是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这天，吉安娜在王宫的花园里一边看着书，一边吃着可口的苹果。但是，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一只熟悉的乌鸦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麦迪文！”吉安娜惊叫了出来，没想到麦迪文居然又来找她了。 “年轻的蠢巫，是我！”麦迪文铿锵有力地回应道，听起来，麦迪文非常地着急，“我不知道你究竟准备得怎么样了！你答应过我会率领你的人民前往卡利姆多，但看起来你似乎完全忘记了此事。不要忘了，你已经冲进了我的老家，杀死了我的仆人，还洗劫了我的图书馆。” 当然，话虽如此，麦迪文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毕竟他的仆人已经是亡灵了，可以说早就已经死了，不能算作是吉安娜杀的。 听到他的话，吉安娜羞愧地低下了头——她从麦迪文那里获取了好处，却并没有兑现对麦迪文的承诺。而麦迪文则非常得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知道，对方的羞愧会使其更容易听他的话。 “女巫，根据我最新的洞察，燃烧军团恶魔的全面入侵或许会推迟。” 这无疑带来了希望，艾泽拉斯赢得了时间，但是—— “艾泽拉斯就是燃烧军团打击的下一个目标。第二次战争的入侵就是一次预演，而现在，新的潮水来了。”麦迪文得出了如下的结论，“第三次入侵的具体时间或许有变，但是毫无疑问，就在今年。” 瞧石娜·蠢货得跑尔惊愕地看着他。如果就在今年，那岂不是意味着时间已经——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年轻的蠢巫。你必须要争分夺秒。”麦迪文继续催促着她，“其它那些迂腐的人，包括你的爱人阿尔萨斯，他们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你不一样，你会相信我，对吗？这是艾泽拉斯最后的希望了。” 瞧石娜的心里不禁一紧。坏尔萨斯或许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王储，他在政治这个游戏里游刃有余，他把自己国家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他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前方有着怎样可怕的灾难在等待着。 她不一样，她能看到。 坏尔萨斯沉迷于那些复杂而毫无意义的斗争而无法自拔，而且他乐在其中。但是吉安娜知道，和整个艾泽拉斯的存亡相比，坏尔萨斯看重的这些利益得失全都无关紧要。争权夺利，什么都不是。 “我......我应该怎么做？” 我早就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你应该立刻召集那些相信你的人民，并且带领他们前往卡利姆多。” “是的，守护者。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年轻的蠢巫感到重任在身，她不得不全力以赴。 显然，年轻的蠢巫第一个需要说服的，就是自己的爱人，坏尔萨斯。 第五十四章 西行的决定 在这天傍晚，王子殿下结束了一天的政务和锻炼之后，他刚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和吉安娜一起享用晚餐，但他却发现他的爱人非常地紧张而焦虑，还时不时心神不宁地看着他。 “怎么了，珍珍？你看上去很不好。” “阿尔萨斯，麦迪文又来找我了。”她惴惴不安地开口道。 “麦迪文，那个堕落的守护者？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阿尔萨斯突然紧张地跳了起来，“该死，他不会也被那些挨千刀的死灵巫师复活成了亡灵天灾了！” 哦，对啊，他还不知道。我忘了给他解释了。 “不是的，阿尔萨斯。麦迪文是被他的母亲复活的，而且现在他也不是亡灵，他是活生生的人。你还记得那个‘先知’吗？他就是麦迪文。” 阿尔萨斯仔细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然后他终于想了起来。“那只乌鸦？” “......嗯，对，就是他。”吉安娜非常害怕阿尔萨斯会打断她的话，急忙继续说道，不留一点停顿。“他告诉我，燃烧军团的恶魔就要回来了！而且就在今年！阿尔萨斯，我能感受得到，他说的是真的！” “所以呢？”阿尔萨斯没好气地问道。那个先知曾经预言他会自取灭亡，但结果呢？他消灭了诅咒教派，而且现在还好端端的，并且正有条不紊地管理着自己的国家。 他手中的权力还在变得越来越大，洛丹伦也越来越富强。 “所以，我应该马上带领一群人民远渡重洋去卡利姆多，在那里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基地，做好对抗邪恶的准备。”为了防止遭到阿尔萨斯的打断，吉安娜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然后不安地看着他，她担心会遭到他的嘲笑——毕竟，这看上去太荒谬了，阿尔萨斯是不会信的。 “好的，我马上就安排，作出一些部署。”阿尔萨斯出人意料地回应道，这让吉安娜都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说服他居然如此容易。“但是珍珍，我会派人代替你的，你不能去。你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们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结婚了。” 洛丹伦的王子殿下为何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呢？难道是他真的相信了麦迪文的预言？ 怎么可能！如果他能相信什么“预言”，他就不叫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你可以叫他二傻子。 实际上，阿尔萨斯之所以突然很热心，非常主动地愿意派人去卡利姆多，完全得益于他学到的经济学知识——他搞的这些东西，需要原始积累。此外，洛丹伦要发展工业，需要丰富的资源和原材料。他必须要掠夺资源，保障并控制原材料的生产和运输。 阿尔萨斯需要更多的土地，需要这些土地上的丰富物产，需要廉价的劳动力，需要更广阔的世界市场...... 总之，阿尔萨斯需要“阳光下的地盘”。 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向外开拓，或者用地球人比较熟悉的话来说，建立一个“殖民地”。但是，东部王国基本上都地有所主了，要想扩张，就意味着战争。 那么，最好的地方就是西方的卡利姆多，那星光闪耀之地。 当然，除了经济以外，其实阿尔萨斯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目的。 “不，我必须亲自前往。这是我答应麦迪文的。我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必须做到。”吉安娜在深思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 “珍珍，你......”阿尔萨斯当然是舍不得她离开了。上次她去卡拉赞，离开了他一个月，阿尔萨斯就总是带着濒死般的痛苦，思念着她的体温和她的笑容。 “放心吧，阿尔萨斯。我不会去太久的。”像是为了使他宽心，吉安娜故意调皮地说道，“至少我肯定不会忘了出席我们的婚礼。”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我可以派其他人替你去。就算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法师的话，我也可以派上罗宁。”他不想让她走，他真的不想让她走——这种分别的感受太痛苦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夹杂着些许银丝的一头金发也随之舞动。“我已经决定了。你放心，我会平安地回来的。” ...... 阿尔萨斯知道，他必须要想办法说服自己的父王。但是他知道，泰瑞纳斯并不在意什么“经济学”，所以为了说服他，阿尔萨斯必须另外再编造出一套说辞。在反复地组织了自己的语言之后，他终于走了进去。 “父王，洛丹伦的人口增长得很快，”他平静地叙述道，“我们或许需要更多的土地了。” 头发花白、精力不再充沛的泰瑞纳斯国王听到儿子的这句话，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这臭小子想干什么？他想要挑起战争吗？泰瑞纳斯尽力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着，他准备对谁开战？ 首先排除库尔提拉斯和达拉然，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吉尔尼斯，其次就是斯托姆加德和奎尔萨拉斯了。 真是胡闹！扩张势力范围应该更多地依靠和平手段，比如联姻库尔提拉斯、掌控斯托姆加德和达拉然的经济命脉等等。武力扩张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办法。“啊，我的儿子，我不认为贸然地挑起战争会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父王，的确如此。但是我并不打算在东部王国扩张。”阿尔萨斯直视着泰瑞纳斯，“我们新的扩张方向应该在卡利姆多。我们应该在这里开疆拓土。” 泰瑞纳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听说过卡利姆多——但也仅限于听说过了。他又不是戴林·普罗德摩尔，对到处航海、冒险、探索新大陆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 “据吉安娜所说，她的父亲曾经多次去过那里，”现在的阿尔萨斯早就已经说谎脸不红、心不跳了，“在卡利姆多的东海岸上，有很多地方资源丰富，适宜人类的居住和生存，如果我们可以把这些地方给占领下来......” 这是一个足以说服泰瑞纳斯的理由。“好吧，儿子。只要你不是想要在这种时候去武力入侵某一个邻国就好。”泰瑞纳斯站起身，满怀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当然，父王。不过，为了让圣光教会也能支持我们的行动，我在这样做的时候，不得不打着‘拯救艾泽拉斯’、‘传播圣光教义’的旗号，还请您不要对此有所误会。” 哈，误会？怎么可能？泰瑞纳斯现在是越来越为自己的儿子而感到骄傲了。 “放心吧，儿子，联盟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安东尼达斯、索拉斯、戴林等人沟通的。” 第五十五章 吉安娜的魔法秘密 “珍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发表的那些论文都是完整的吗？”在洛丹伦王宫，王储的房间里，阿尔萨斯赤裸着上半身，显露出了几块刚劲有力的胸肌和腹肌，他的双手还紧紧地抱着浑身香汗淋漓、微微喘息的吉安娜。 显然，爆发在这两个人之间的战斗，才刚刚结束没多久。 吉安娜不禁皱起了眉头。“阿尔萨斯，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说这个？” “没什么，我昨天在读你的那几篇论文的时候，突然卡壳了。就有一种感觉，你的文章是不是......没有写完？”阿尔萨斯又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她脖子下面，轻轻地抚摸着。 吉安娜正要开口，但她心里的一个声音却说话了。 这是属于我的“商业机密”，我不能告诉阿尔萨斯，我绝对不能告诉他。 吉安娜认为，这就是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决定回避这件事。“好了，阿尔萨斯，不要说这个了。我们马上继续吧。”她翻身趴到了阿尔萨斯的身上，把头贴近阿尔萨斯的胸口，倾听着他雄健有力的心跳声。 但是阿尔萨斯却不为所动，他继续紧紧地逼问着，“珍珍，求求你，告诉我吧，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故意没有写在论文中？” 吉安娜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她心里就是感到异常的焦躁不安。 只要她一产生对阿尔萨斯如实相告的想法，就会感到极度的痛苦和焦虑——吉安娜当然不知道，这是耐奥祖的精神影响。 她只是不想把什么都告诉阿尔萨斯，她宁愿用一些其他的举动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阿尔萨斯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比如—— 吉安娜再次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武装，她双手环抱着阿尔萨斯的腰，嘟起嘴，微闭着眼，用迷离的眼神注视着他。 她在试图勾引他。 求求你，阿尔萨斯，求求你，我现在很难受，你现在对我做什么都行，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满足你，我都可以给你，但就是请你不要再问了，好么？ “怎么了，珍珍？”阿尔萨斯抿紧了嘴，在他的记忆中，吉安娜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她想要的时候，一般都是很主动地、大大方方地向他提出，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欲擒故纵，而且还故意地摆出一副非常性感的姿态。 阿尔萨斯知道，这并不是她真的想要。实际上，这是她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但是又不忍心明确地拒绝他，便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偿他。 “好吧，珍珍。如果你实在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吧。”他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用双手抱起了她，把她放到了自己的身旁，并且还贴心地帮她穿好内衣。 谢谢你，阿尔萨斯，这样最好。请原谅我，我不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了你，我就会—— 就会什么？好像并没有什么坏事。 吉安娜眨眨眼，她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番复杂的思想斗争，然后她眉头紧皱，双眼紧闭。 但在阿尔萨斯看来，吉安娜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他以为她在细细地思索着自己的论文的细节。他伸出手帮她抚平了额头上的皱纹，细细地捋着她的金发，然后阿尔萨斯一不小心地又看到了她头上的那一缕白发，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阿尔萨斯，你真执着。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对魔法这么有兴趣。”吉安娜讥笑道，但她的内心却非常痛苦。她感觉自己又为了他而违背本心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是应该毫无保留地信任阿尔萨斯的，毕竟他们是爱人，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却—— “那几篇论文确实不是完整的。” 当吉安娜如实相告以后，她反而如释重负。她坐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然后对着阿尔萨斯娓娓道来。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会把完整的稿件交给你的。现在我可以暂时先给你讲述一下我的群体空间传送法术的原理。”吉安娜认真地讲述着，她现在感到自己好多了。 “我有很多种传送的办法。那种最强大的群体传送是通过传送法阵来实现定点传送的。” 阿尔萨斯有些失望，“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但是我施法是需要默念咒语的，而且咒语就是密码。我没有发表这一点，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没法复制我的实验结果。” 嗯？有意思。阿尔萨斯坐了起来，认真地倾听。 “实际上，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我在留下的每一个传送阵上都会刻下一些符文，这些符文就会对应一串‘密码’，只有当施法者把传送阵的坐标和密码都念对了，传送才会发生。” “谢谢你，珍珍。真的非常谢谢你，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好吧，其实应该是满足了罗宁的好奇心。 吉安娜发现，她现在每次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阿尔萨斯，都需要非常强大的意志，都会面临着巨大的痛苦。那么，既然她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战胜了这种痛苦，为什么不一口气多把一些秘密告诉他呢？ “还有一件事，”阿尔萨斯注意到，吉安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安东尼达斯的口头禅了，“其实，我不是什么圣光的化身，也不是光明圣女。” 尽管有些扭扭捏捏，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我只是利用了我在卡拉赞学到的办法来‘奴役’圣光。你不会怪我吧。”吉安娜知道，圣骑士对于“奴役圣光”的行为一向都是深恶痛绝的。 “不，珍珍，当然不会。”阿尔萨斯立刻回答道，“实际上，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真的是一个大忙。” “什么忙？”饱受精神折磨的吉安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像这种政治斗争的事情，太黑暗了，我就不告诉你好了。阿尔萨斯本来已经如是地打定了主意，但他很快注意到了吉安娜期待的眼神，这种期待—— 他想到了刚才的他自己，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的。而且，尽管不太情愿，但最后她还是没有选择对他有所隐瞒，不是吗？ “珍珍，你现在应该已经......不那么信仰圣光了吧，对吗？” 吉安娜闻言叹了口气，“我想是的。” 她确实是。 以前的那个总是动不动就“圣光在上”、“愿圣光保佑你”的小女孩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圣光也只不过是一种普普通通的能量而已，并不比其他形式的能量更高级。 “我的空间手镯里面有很多本从卡拉赞里面选出来的书，它们告诉我圣光其实并不神圣。”吉安娜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并且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居然在一个圣骑士的面前说圣光并不神圣！ 但是阿尔萨斯完全清楚她的疑虑，便鼓励道，“没事的，珍珍，我可不想乌瑟尔那样古板。继续说吧，我在听。” “圣光也只是六种完全平等的能量中的一种。这六种能量分别是圣光、暗影、奥术、邪能、自然、死灵——” “死灵？死灵居然也是一种和圣光平等的能量？”阿尔萨斯惊异地问道，这个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这种玩意儿明明那么邪恶！” 显然，王子殿下还没有忘记那该死的瘟疫、那令人作呕的克尔苏加德、那排山倒海般的丧尸，那逼迫他在斯坦索姆作出“父马可亲的决定”的邪恶存在，什么暗影、邪能之类的，他都能接受，但是死灵...... 吉安娜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不敢再接着说下去了。 难道她能告诉为了正义而战、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阿尔萨斯，你身旁的未婚妻在暴风王国不止一次地使用了“那么邪恶的玩意儿”？ 难道她能告诉这个嫉恶如仇的王子，你亲爱的小珍珍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强大的死灵巫师了？说不定她的死灵法术现在玩得比克尔苏加德还溜呢。 阿尔萨斯看到她苍白的神色，还以为是她也回忆起了他们在布瑞尔、安多哈尔和诺森德的糟糕经历，因而感到恶心。于是他安慰到，“没事的，珍珍，瘟疫啊什么的，都过去了。” 吉安娜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该死的话题。“这些说来就话长了。我明天会把这些书全部都从手镯取出来，然后用魔法复制一份，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自己去看吧。另外，在有一本叫做《能量场理论》的书上，我遇到了很多看不懂的数学公式，明天你也得帮我看一看，分析一下。” 说罢，她又轻轻地爬到了阿尔萨斯的身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我究竟帮了你一个什么忙？” 他翻了个身，慢慢地把她压在身下。“你要知道，其实我也不信仰圣光。从来都不信仰。我一直都在和教会争夺话语权。所以你想啊，珍珍，我可以先想办法把你塑造成光明圣女，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由你亲自来揭露真相，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这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吉安娜腾出手来向阿尔萨斯“缴械投降”，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武装”，顺便用自己的手去摩挲他的下巴。“不过接下来，我们之间肯定又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当然，如你所愿。我觉得没有什么会比这更有意思了。”阿尔萨斯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娇小的身躯，他们二人再次熟练地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去。 第五十六章 西行前的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吉安娜就开始试图为自己的远航招兵买马了。她知道，军队方面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操心，阿尔萨斯会安排一支部队随她出征的。 但是，平民的问题就没有这么简单了——阿尔萨斯不可能直接动用行政手段来命令安居乐业的人民离开离开自己的家园。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想办法。她利用自己的空间传送法术，迅速地赶到了洛丹伦的很多地方，试图说服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跟随她前往卡利姆多。 某种程度上说，吉安娜和阿尔萨斯的性格非常像——他们都是那种一旦想明白了，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做，执行力就会非常高的人。而且一旦下定了决心，任何人都无法劝阻他们。或许，这种性格上的相似，也是他们深深吸引彼此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很可惜，她在忙活了几天之后却一无所获。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现在的洛丹伦总体上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由平民官员管理的公共紧急救济署总体上也运转良好，愿意背井离乡、跟随吉安娜的人其实不多。 在又一天的无功而返之后，阿尔萨斯看着吉安娜落寞的表情，“珍珍，或许你可以改变一下宣传策略。”他娓娓道来，“你想，你告诉那些人‘灾难即将降临东部王国，只有卡利姆多才是希望’，这和麦迪文给我、我父王、安东尼达斯作出的预言有什么区别？” 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了吉安娜的肩上，“珍珍，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聪明。其实大多数的人都和我们一样，是根本不会相信这种‘世界毁灭’的预言的。说实话，其实我也不信——” “那你——为什么要——支持”她吃惊地睁大了眼。 “因为你觉得麦迪文说的是真的。你觉得这是真的。虽然......虽然我不相信麦迪文，但是我相信你。” 阿尔萨斯平静地和她对视着，目光中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言辞。“我永远都会相信你。” 吉安娜沉默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为了能说服更多的人，在面对不同的人之时，你应该采用不同的说辞。”阿尔萨斯继续为她分析到，“例如，你想要说服平民们跟着你前往，‘拯救艾泽拉斯’这种宣传口径实际上就毫无意义。我们的大多数人民，其实并不关心艾泽拉斯的存亡。相反，你应该对他们许诺，在卡利姆多有万亩良田，还有丰富的自然资源，所有跟着你去的人，都可以获得大量的土地。” “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卡利姆多有很多肥沃土地的，难不成你去过？”吉安娜的问题刚出口，马上就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不，阿尔萨斯，你从没去过卡利姆多，你也不会知道——哦不，你想让我欺骗他们！” 善意的谎言怎么能算是欺骗呢？那是善意的谎言......王储的事，那能叫骗么？ “不，珍珍。虽然我没去过卡利姆多，但是我可以合理地分析推测。”阿尔萨斯一本正经地回应道，不管吉安娜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你的父亲戴林上将曾多次去到过卡利姆多——” “可是我父亲他——” “没什么可是的，”阿尔萨斯不顾吉安娜的打断，继续说道，“上将还在这些地方和一些奇怪的生物开展过贸易，不是吗？既然如此，就说明卡利姆多绝对不是一片荒芜。那里一样有原住民在生活，一样物产丰富。相信我。” “嗯，我一向相信你。” 阿尔萨斯非常清楚，说服不同的人需要使用不同的理由。 在教他的未婚妻换了一种更合适的宣传办法之后，他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圣光教会——当然，这次的借口是“传播伟大的圣光的教义”。 “法奥冕下，”阿尔萨斯试探性地问道，“我最近对圣光的教义有一定的迷惑了，请问您能否为我指点迷津？” 有一个人，还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王子突然这样“虔诚”地关心起圣光的教义来了，大主教当然是非常高兴的。“当然，阿尔萨斯王子。你有任何困惑都可以向我发问，老朽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扫清迷雾，坚定对圣光的信仰的。” “是这样的，法奥冕下。我以前一直认为，圣光的祝福只属于我们人类，但是在和一些高等精灵、矮人朋友们并肩作战的经历中我才渐渐地发现，他们居然也能受到圣光的祝福，所以......” “阿尔萨斯王子，你有这样的困惑是非常正常的。实际上，就连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很多比你资历更老的圣骑士也没有把这个问题弄明白。” 法奥缓缓地开口道，“圣光爱世人。圣光是仁慈的，是博爱的。圣光对我们的爱是广博而无私的，这种爱绝对不会因为种族、地域、国界、性别而有所偏私。” “所以，阿尔萨斯，”大主教用慈祥而欣慰的目光注视着年轻而虔诚的王子，“你的怀疑是正确的。只要心中信仰圣光，圣光就会无私地祝福所有人。祂会祝福善良而正义的矮人、精灵，就像圣光会祝福心存善念的人类一样。” “谢谢您，我明白了，法奥冕下。”阿尔萨斯向法奥投来了愈发坚定的目光，就连语气也开始变得铿锵有力。 “不瞒您说，我的准岳父戴林·普罗德摩尔在西方的神秘大陆卡利姆多发现了很多生活在痛苦之中的智慧生命。因为缺乏圣光来指引他们的道路，他们的生活都非常不幸。既然圣光仁慈地护佑（忽悠）着我们所有人，那么作为圣光的信徒，我们也有责任将圣光的赐福带给他们，叫一切信仰祂的，不再痛苦，反而幸福。” 法奥对阿尔萨斯的“虔诚”和热情充满了赞许。他连连点头，看来当时让乌瑟尔把这个洛丹伦的继承人培养成一位光荣的圣骑士果然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投资。 “当然，阿尔萨斯王子。让圣光的祝福传遍整个艾泽拉斯，让世人不再痛苦，这是一个高尚的目标。” “谢谢您的鼓励。大主教。我会继续努力的。” 实际上，在忙完了光明教会这里的事情、向法奥告别之后，阿尔萨斯的心中突然又萌生了一条过河拆桥的毒计。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尼古拉领导下的重组的pcia已经向他汇报了更多的有关银松森林的情况—— 统治着安伯米尔和瑟伯切尔的克罗雷家族并不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软柿子。实际上，达利乌斯·克罗雷勋爵的手里还悄悄地握着一支强大的军队。 吉尔尼斯战旅，阿尔萨斯以前一直以为这支精锐的部队直接隶属于格雷迈恩王室，但在认真地看完了尼古拉的报告之后，他才发现这支军队在实际上是效忠于克罗雷勋爵的。 所以，阿尔萨斯之前的计划就全都泡汤了。如果他企图赶到银松森林去，并且强推他的《土地法案》，那么极有可能会遭到吉尔尼斯战旅的反噬，甚至引起战争。 但是阿尔萨斯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他的决心不会动摇，只是在实现他目的的方法上会有所改变。 “达里乌斯·克罗雷勋爵是一个对圣光非常虔诚的贵族。在第二次战争期间，在法奥大主教的号召下，克罗雷勋爵是吉尔尼斯第一个主动提出应该加入联盟对抗部落的吉尔尼斯贵族。而且，尽管吉恩·格雷迈恩国王一直心怀不满，但克罗雷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动摇。几乎可以说，克罗雷对光明教会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阿尔萨斯又重新看了一遍尼古拉·麦卡锡的报告，他企图从中找到灵感，进而思索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此外，克罗雷勋爵一直反对吉恩国王修建洛丹伦、吉尔尼斯边境墙的锁国行为。”这倒不让阿尔萨斯感到意外，毕竟他自己的领地就被这道边境墙一分为二。“此外，他一贯采取亲联盟的立场，主张吉尔尼斯能在联盟内部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为联盟作出更大的贡献。” 阿尔萨斯是有良心的，此时的他有些良心不安了。 克罗雷勋爵是一位亲联盟的贵族，还对圣光非常虔诚...... 所以阿尔萨斯就决定......利用这一点来坑他一把！ 他的脑子里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首先，此次出征的军队不能全部由洛丹伦出。阿尔萨斯应该让吉安娜打着“传播圣光教义”、“拯救艾泽拉斯”的名号，到处去招揽部属，斯托姆加德、达拉然、库尔提拉斯都要去，都要贡献自己的力量，银松森林当然也绝不能例外。 考虑到此次行动已经得到了教会和联盟的支持，所以克罗雷勋爵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多多少少都会尽一部分努力来相助，向联盟和教会来展现出自己的“诚意”。这样，也是他缴纳的“投名状”。 阿尔萨斯盘算着，最好，吉安娜能把他的整个吉尔尼斯战旅全部都打包带走。等到吉安娜和这群来自多个国家的军队全部都在卡利姆多站稳了脚跟、一时之间难以应对东部王国的变化之后，他再带着第三军团浩浩荡荡地前往银松森林去推广《土地法案》。 当然，考虑到克罗雷勋爵是一个好人，阿尔萨斯是绝对不会粗暴地对待他的，他一定会帮他“体面”的。 第五十七章 兽人的行动 阿拉希高地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交界之处，前敦霍尔德城堡附近。 “尊敬的塔雷莎女士，这一份是属于你们的。” 名叫做德雷克塔尔的兽人老萨满掀开了一顶帐篷，端着一个巨大的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上盛着一根粗大的烤羊腿。 “谢谢你。”名叫塔雷莎的人类女孩非常拘谨地向他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叉子叉起了这只羊腿，然后把它递给了自己的父亲，“爸爸，快吃吧。” 布莱克摩尔中将的前男仆胆战心惊地用颤巍巍的手接过了叉子，但是他仍然不敢下口。 德雷克塔尔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转身离开，这家人是不敢把自己放得太轻松的。 在老萨满离开以后，塔雷莎和她的父母如释重负，他们终于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新部落的兽人大酋长萨尔特意分发给他们的上等美食。 在九年前，塔雷莎放了一把火，专程帮助萨尔逃离敦霍尔德城堡以后，她和她的父母也乘乱从布莱克摩尔中将的魔抓中逃了出来，恢复了自由。 但没过多久，很快中将先生就知道了是谁背叛了他，于是便开始搜山检海地清查、抓捕塔雷莎的父母。最后，走投无路的塔雷莎不得不和她的父母一起，投靠了她的“弟弟”萨尔，也就是现任的兽人大酋长古伊尔。 后来，即使布莱克摩尔已经死了，没人再继续通缉他们，但塔雷莎一家还是继续留在了部落里。 应该指出，出于对古伊尔的“姐姐”塔雷莎女士的尊敬，这里的兽人们普遍都对她的父母非常友善。他们都拿这人类的一家三口当作是他们大酋长的家人。因此，塔雷莎一家总体上也算是幸福地在兽人部落中生活着。 但是好景不长，等到那个叫做格罗姆·地狱咆哮的战歌氏族酋长来到这里和古伊尔回合之后，一切都变了。 战歌氏族的兽人们普遍都对人类没有任何好感，特别是格罗姆，他曾经多次对塔雷莎的父亲出言不逊，声称“这些没用的人类不懂得什么是鲜血和荣耀，他们只会白白地浪费珍贵的粮食。” 在他的影响之下，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兽人开始赞同他的观点。他们都认为，塔雷莎的父母什么都不会干，只会浪费部落珍贵的物资。还有，对兽人有恩的是塔雷莎女士，而不是她的父母，所以...... 在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之后，塔雷莎一家也开始夹着尾巴、胆战心惊地做人了。尽管古伊尔大酋长反复地对塔雷莎承诺，只要他还活着，她的父母就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因此，现在的塔雷莎一家，在面对兽人的时候都表现得非常的拘束，即使对方是德雷克塔尔这个和蔼慈祥的老萨满。 “古伊尔小子，”怒气冲冲的格罗姆举着手中的血吼，跑到了大酋长帐篷的前面，“你居然相信了那个什么人类先知的预言，想要到什么卡利姆多去，依我看，真正的勇士，就应该堂堂正正地与人类搏杀！” 在这个时间线里，由于阿尔萨斯王子在安多哈尔的时候就提前把第三军团的部队调往了斯坦索姆，随后还带往了诺森德，所以格罗姆从来都没有遭到人类的逮捕，他更不是被古伊尔从监牢中救出来的，他自然还对这位由奥格瑞姆指定的“大酋长”非常不服气。 在他看来，只有勇猛善战的战歌氏族才是兽人的榜样，只有像他一样堂堂正正的勇士才配成为大酋长！ 此外，由于阿尔萨斯王子提前指派了一支军队在南海镇加强了防御，所以这些兽人从南海镇抢船西渡的计划完全以失败告终。这一点，也让一些兽人对古伊尔是否有能力领导部落产生了怀疑。 再加上阿尔萨斯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搞的那些事情，萨尔到现在都没有实现他西渡的计划。 最后，由于洛丹伦的大军扫荡奥特兰克，萨尔的新部落在山脚下也呆不住了，不得不跑到阿拉希高地旁来避一避风头。 现在，部落内部对古伊尔大酋长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了。 “够了，格罗姆！”刚刚从人类帐篷中出来的德雷克塔尔愤怒地打断了他，“你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大酋长。要知道，我们现在可不是那些人类的对手，如果贸然行动——” “真是懦夫！”格罗姆咆哮道，“即使是死，我们也应该像真正的勇士那样去死，而不是白白地呆在这里浪费整整几个月的时间，只是消耗了宝贵的食物，结果却一无所获。” 古伊尔听到了格罗姆的抱怨，但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是的，先知的确告诉过他，东部王国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只有到卡利姆多去才能拯救世界。但是，这并不是古伊尔决定听从他建议的决定性原因。 实际上，古伊尔决定让整个部落西迁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东部王国的人类现在太强大了。再加上那个叫做阿尔萨斯的人类下令杀死过很多收容营的囚犯，如今的部落可谓是雪上加霜。如果选择正面和联盟对抗，兽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古伊尔才决定听从先知的预言，到卡利姆多去。那里可没有这么多该死的人类！古伊尔相信，在卡利姆多，他将make the horde great again！ 但是，这几个月却连连遭受挫败，这让大酋长的内心很不好受。有时，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决定把大酋长的位置传给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带领他的人民在这个险恶的世界生存下来，并且重建部落的辉煌？ 格罗姆的不断挑衅也让他对此更加心生动摇。或许，古伊尔应该放弃这一份本就不属于他的责任？ 但是，营地里传出来的一阵吼叫声打断了大酋长的沉思。 “快，把那个愚蠢的人类押运过来！” “我们今天又可以加餐了！” “lok’tar ogar！” 一阵恐怖席卷上了古伊尔的心头。该死，难道是战歌氏族的那群混蛋把姐姐的父母给杀了？大酋长立刻行动了起来，他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个被绑着的人类被押运了过来，他的头发早就全白了，皮肤也稍微有些发青，看上去不太像是一个活人。但是，他的心跳声和呼吸明明白白地揭露着这一点——他是一个活人。 实际上，他的名号叫做“瘟疫使者”。他是一个典型的由活人直接转化为亡灵的案例，也正因如此，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死透，都还不是百分之百的纯粹亡灵生物。例如，他还保留着自己的心跳和一些微弱的体温。 “大酋长，这个家伙一直都在高喊‘我是提里奥·弗丁的朋友’，请问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 什么？提里奥·弗丁？古伊尔立刻作出了回应，“你们先不要伤害他。赶快先去把伊崔格找来。” 在短短一分钟后，伊崔格听到了“提里奥·弗丁的朋友”，飞也似地赶了过来。在看到了诺斯之后，他连连点头，“是的，他的确是提里奥的朋友，好像叫做诺......” （ps：诺斯确实曾经是一个高尚的贵族，不过他现在已经投靠了天灾军团，并且兽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诺斯。”瘟疫使者诺斯立刻回应道，“伊崔格，我的朋友。是提里奥请我来帮助你们的。他现在被联盟流放了，不能亲自前来。” 闻言，周围的兽人离开松开了对他的诱捕网。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诺斯松了口气，他继续说道，“提里奥·弗丁知道你们想要前往卡利姆多，并且正在为找不到足够数量的船只而发愁，对吗？” 提里奥·弗丁可真是一个神仙！愿先祖之魂保佑他！ 此时，所有的兽人顿时都肃然起敬，屏息凝神地听着诺斯继续说下去，看看他会有什么好办法。 第五十八章 骗取船只的计划 “我们的人现在就在外面，请你们快把我放了，我会把他们都领进来。他们都是提里奥的朋友，绝对可靠。” 片刻之后，一群诅咒教派的信徒就出现在了兽人的面前——在凯尔达隆的时候，他们都装作是巴罗夫家族的仆人。由于穿上了巴罗夫家族的衣服，所以他们都打扮得非常标致，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真正的贵族。 “这些人都是提里奥·弗丁大领主派来帮助你们的。” 感谢先祖之魂，感谢圣光，这位提里奥大领主可真是一位好人！此时，周围所有的兽人都这么想到。 诺斯继续补充着，“我们这群人中是有法师的。他们将把你们分批次地全部传送到米奈希尔港附近。那里会有我们的其他的同伴帮助你们找到足够的船只。” 一批又一批......在经过了几天的漫长的传送过程之后，敦霍尔德附近所有的兽人都被诅咒教派传送到了米奈希尔港附近的一座山的山麓下。 在这里，另外一批诅咒教派的信徒正在这里等待着他们。 “古伊尔大酋长，”为首的一个开口道，“种族并不代表荣耀，我见过最高尚的兽人，也见过最卑劣的人类。毫无疑问，您和伊崔格一样，都是非常高尚的人。” 古伊尔连忙礼貌地回应到，“不敢当。您才是最高尚的人类。你们这里所有人都是。” 听到古伊尔那“恰如其分的赞美”，诅咒教徒们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不过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这时，诺斯自己也传送了过来。 “大酋长，米奈希尔港的防御明显是不如南海镇的。但是，如果你打算正面硬拼，依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而且，”诺斯话锋一转，“如果你在这里陷入了持久战，联盟的大军很有可能会马上赶来，那样只怕你们是走不掉了，我们也逃不了，还会再次连累到提里奥......” 格罗姆正要发作，但古伊尔立马向他使了一个神色，他便只好闭上了自己的嘴。 “那请问弗丁大领主有什么高见，诺斯先生？”伊崔格真诚地发问道。 “很简单，就使用这个。”诺斯从一个箱子中取出了一套精美的人类女性大法师法袍，旁边还有一根非常精美的法杖——是海里昂·遗忘之爱的仿制品。“古伊尔大酋长，我听说你有一个姐姐。” 伊崔格陷入了沉思，显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诺斯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塔雷莎。 但古伊尔已经激动地叫出了声，“诺斯先生，难道提里奥大人的意思是——” “是的，就是这样。”诺斯平静地回应道，毕竟巫妖王耐奥祖大人早就已经告诉了他应该怎么做了。 “你的姐姐塔雷莎女士和人类公主、洛丹伦阿尔萨斯王子的未婚妻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长相非常相似。如果没有一个非常熟悉她的人前来认真辨认，恐怕米奈希尔港的那些愚蠢的矮人根本就不会知道——” “等等！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古伊尔立刻出言拒绝道，“况且，塔雷莎也不能很好地扮演一个公主的角色。她装不像。” “这个不要紧，大酋长。这些提里奥的朋友们，都是真正的贵族。我们会认真地教塔雷莎女士，教她如何扮演一位美丽而自信的公主殿下的。” 古伊尔陷入了沉思。现在，他们急需要夺取一些船只，以便能启程前往卡利姆多。但是，现在的他们缺衣少食，而且装备也都磨损严重，如果想要正面强攻，只怕...... 所以，还得智取。古伊尔已经下定了决心。 “塔雷莎姐姐，”大酋长非常温和地说道，“我为你找到了一些新衣服，希望它能合你的身。” 塔雷莎将信将疑地跟随着他走到了另外一个帐篷里，这里准备了一些水，还为她准备了很多套华美的衣装，每一种款式都有很多套。 “塔雷莎女士，你先在这里洗一个澡，然后就换上这里的衣服吧，哪一套合您的身就穿哪一套。”诺斯开口道。 然后，他和古伊尔等人就一齐离开了这个帐篷，并且和伊崔格以及其他一些诅咒教派的信徒们一起，守在了帐篷外面，阻止其他人或兽人的靠近。 塔雷莎从帐篷里悄悄地往外看，发现古伊尔、诺斯等绅士们都在保护着她的个人隐私，再加上这一套衣服确实很漂亮、很好看......女性对漂亮的新衣服天生就缺乏足够的抵抗力，所以很快，塔雷莎就开始按照诺斯的要求照做了起来。 在半个小时之后，塔雷莎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此时的她神清气爽。果然是人靠衣装打扮，现在的塔雷莎竟然也有了一些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苗头，就连那些一心只想追求永生、侍奉巫妖王的诅咒教派信徒们，也不由得暗暗惊叹。 实际上，就算你现在把阿尔萨斯叫来这里，如果不允许他走近并细细地端详塔雷莎，只怕他也准会以为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小珍珍。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诺斯先生不住地赞叹道，“塔雷莎公主殿下，这套衣服就是天生为您准备的！” 他使用了“公主殿下”这个称呼，这让塔雷莎很是难堪，不过她的尴尬很快就转变为了喜悦。毕竟，哪个女孩子的心中，没有一个成为公主的梦想呢？ “尊敬的塔雷莎女士，你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公主殿下吗？”诺斯用充满诱惑的语气问道。 不对，不是这样的！塔雷莎想到，她从小就被身为仆人的父母教育，自己是一个低贱的下人的女儿，和尊贵的贵族自然是有着天壤之别，更不敢去有所僭越。 一切就是这样。 在敦霍尔德的时候，那个帅气、善良而前途光明的王子出神地注视着她，她还以为......所以她才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布莱克摩尔的要求，带着一些食物去服侍阿尔萨斯王子。 但是后来她才明白，即使她长得也算是天生丽质，但那个王子在看着她的时候，心里却只想着他的公主！ 有的女孩，天生就是一位高贵的公主，还有幸同时受到几位帅气的王子的追求，甚至有机会在其中挑选一位自己的最爱； 而有的女孩，却“没有公主的命，得了公主的病”，一生下来就是底层，只能在幻想中过一过公主殿下的瘾。甚至，连这种幻想本身，都被视作一种犯罪。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 最终强烈的虚荣心和嫉妒心还是战胜了塔雷莎内心的恐惧和并不怎么稳固的尊卑秩序观念。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露声色，“嗯。” “那么，公主殿下，就请你跟我们来吧。这里都是一群真正的贵族，他们会教你一些基本的宫廷礼仪。只要学会了这些，你就和真正的公主别无二致了。” “还有，”诺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您不再需要这些了。一位公主是不能拥有这样破旧的衣服的。” 他挥了挥手，“提里奥的朋友们”就立刻使用了一堆火，把塔雷莎的其他衣服全部烧成了灰烬。 现在，塔雷莎无法再是一位女仆了，她之后只能继续扮演一位公主殿下，不是吗？ 第五十九章 前往卡利姆多 这一个月，非常的漫长。库尔提拉斯和南海镇、米奈希尔港的造船厂都在全力地开工，它们不停地生产着各种类型的运输船，而这都是为了弥补此次联盟远征之后留下的空缺。 吉安娜一直在洛丹伦王城、激流堡、银松森林、达拉然、伯拉勒斯、南海镇码头等多个地方来回奔波，根据阿尔萨斯为她准备的说辞，到处有针对性地游说各方势力，为她的出行征集尽可能多的援助力量。 阿尔萨斯也没有闲下来，他不停地把来自全国各地的拥有着“闯关东”、“发财致富”梦想的人们有条不紊地安置在南海镇附近，让他们在这里耐心地等待大军的启航。 此次远行，看上去气势恢宏、众志成城，但其实所有的参与者都有着完全不同的小算盘。 就正如精通政治、善于识别人心的阿尔萨斯王子所想： 白银之手圣骑士、圣光牧师，这群来自东部王国的传教士是出于传播圣光的教义、让祂的慈悲和祝福传遍卡利姆多的目的加入了远征的大军； 成千上万名的农夫则是听说了卡利姆多拥有辽阔无际的肥沃土地、无穷无尽的自然资源，才选择了背井离乡、奔向远方，他们希望这样能吃上饱饭； 商人们加入队伍则是因为他们知道，新的大陆往往蕴含着新的商机和财富； 联盟军队（主力是洛丹伦第一军团）的热情则建立在为人类诸国开疆拓土的远大理想之上； 至于为什么阿尔萨斯选择了第一军团呢，主要还是因为这支部队不是他的嫡系。 显然，不值得绝对信任的军队，调得离权力中心越远越好。 由于戴林·普罗德摩尔自己不反对，喜好冒险的库尔提拉斯的舰队也在“大海的女儿”的号召下选择了启航； 达拉然的法师团选择前往，则是因为阿尔萨斯王子向肯瑞托议会承诺，在卡利姆多有很多非常新奇的生物，可以供肯瑞托的法师们来进行研究。顺便，法师们还可以借此来水一波论文。不仅如此，魔法实践需要的很多材料，也可以在卡利姆多获得——根据阿尔萨斯的说法，戴林·普罗德摩尔卖给肯瑞托的魔法原材料，有很多都是从卡利姆多获得的。 吉安娜自己则是出于对麦迪文预言的信任而决定前往西方大陆，她要去卡利姆多拯救艾泽拉斯； 阿尔萨斯的全力支持则是出于对卡利姆多进行经济殖民的考虑，这样他将能得到一个完美的原料市场，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顺便得到一个商品倾销市场；此外，阿尔萨斯还有一个非常阴暗的目的：把那支不怎么听他话的洛丹伦第一军团调走，派到远离政治中心的地方。 卢克·瓦伦弗斯率领的洛丹伦皇家卫队分队则是出于王子殿下的命令，保护吉安娜的安全。 克里斯托夫的顾问团队则是应王子的命令，辅佐吉安娜处理将来会建成的殖民地的繁琐政务。阿尔萨斯很清楚，他的小珍珍不擅长这个。 克罗雷派出吉尔尼斯战旅的目的则是向联盟和教会示好； 索拉斯·托尔贝恩国王派出了一支激流堡民兵部队，显然这位国王也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在新大陆的扩张狂潮中分得一杯羹。 黑暗之门二十一年二月，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 海风轻轻的吹，咸咸湿湿的。 吉安娜站在海岸的礁石上，扑鼻的咸风围绕她的周身，它牵动了她的衣角，扬起了她的发梢，也撼动了她的心湖。 目睹此情此景，阿尔萨斯忍不住向前一步，把她轻轻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良久，吉安娜轻轻地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阿尔萨斯，现在我得走了。” “你真的必须要去吗？”阿尔萨斯明显流露出不舍的情绪，他还是拉住了吉安娜的手。“我可以派大法师罗宁和加里瑟斯将军代替你。” “不，”吉安娜的态度非常坚决，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抱有这样的决心，“我必须亲自去。这是我对麦迪文的承诺。阿尔萨斯，你知道的，我从卡拉赞搜刮了他的藏书。” “珍珍，我懂，”阿尔萨斯轻柔地说道。她的双手是如此的温暖，他始终不愿意放手。“你一直都是这样。你总是很......坚定，而且永远都没法拒绝一项崇高的事业。你总是无法拒绝。” “虽然......你可以帮上一些忙。”吉安娜说道，“但这是我必须独自处理的。” 阿尔萨斯再次抱起了她，用手指摩挲着她的金色头发。 “但是我舍不得你走。你知道的，上次你去卡拉赞，那一个月，我......” 阿尔萨斯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让吉安娜的心中感到很......安全。 她突然萌生了一丝退意——她也舍不得离开他。或许，阿尔萨斯是对的？她应该就留在洛丹伦，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妻子。她应该让阿尔萨斯的手下们去办这件事。 不！一个又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响起。 年轻的女巫，你必须带领你的人民前往西边的古老大陆卡利姆多。只有在那里你才能对抗暗影，救世界于水火...... 现在一切全得靠你和你的人民了，年轻的女巫...... 小姑娘，你应该所有自负而又愚蠢的男人们都看看，真正能拯救世界的，总是女人...... 第三次入侵的具体时间或许有变，但是毫无疑问，就在今年...... 这是艾泽拉斯的最后希望了...... 我要向他们证明，我会成为一个英雄的！我可以拯救世界，这份荣誉不应该属于别人，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吉安娜并不知道这是耐奥祖在影响着她的心智。她以为这就是她自己的想法。 “不，阿尔萨斯，我必须要去！”吉安娜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随后很快就变得和缓，“我必须要去，其实......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等我回来，我们一定要一起继续合作，就像这个月一样......” “一起继续合作？”阿尔萨斯露出了困惑不解的表情。 吉安娜的脸立马变得羞红。“你知道的......在每天晚上的那种合作，在床上的合作。我们一向合作得很好。” 阿尔萨斯立刻就明白了，他顿时浮现出笑意。“那是当然的，我们当然会合作得很好——” “而且我们每天晚上要多合作几次。”吉安娜突然向前逼近了一步，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迷离和期待。“阿尔萨斯，你要知道，瓦里安在你这个年龄早已经当了父亲，可我......可我到现在还没有......怀上。我......我也想有个孩子了。” 听着她的话，阿尔萨斯不由得也开始憧憬起了未来。“是的，我也很想要......而且我们的孩子肯定是金发的。” “嗯，我们的孩子肯定是金发的。” “那好吧，我亲爱的公主。”阿尔萨斯风趣地翻转着他的海碧色眼睛，“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拥有敢于直面一切困难的勇气。” 好吧，其实我还相信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一定能凭借自己的传送术全身而退。你绝不会死在那些恶魔的手里。 “我知道你能理解我。你历来如此。”吉安娜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等我回来。” “对世界而言，保卫艾泽拉斯是一个崇高的目标。”阿尔萨斯说，“但对个体而言，它同样是一份值得我们为之献身的事业。你会找到自己的道路的，珍珍。我对你很有信心。你是一个伟大的人，一向如此。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你的决心。” 一想到麦迪文给她描绘的恶魔降临世间的恐怖场景，吉安娜又有些不寒而栗。她苦涩地笑道，“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你是唯一对我这么有信心的。” 他牵起她的右手，印下一吻，并且注意到了她手上的那枚戒指。“祝你一路顺风，珍珍。永远不要忘记，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的话，都可以按下这枚戒指，我会带上洛丹伦的大军，随叫随到。” 她仰视着她面前的王子，随即缓步靠近。现在虽然还有些春寒料峭，但阿尔萨斯已经能够看到她的眼眸中盈满春光。 因为自己曾经的不成熟，王子曾经一度错过他的公主。 但他发誓，他不再会错过她了。 此后的一生，他将会永远爱她。她永远都会是属于他的王后。 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子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两人无法再度重逢了。阿尔萨斯摇了摇头，把这种负面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赶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的预感是错的。 吉安娜挣开他的手，却捧起了他的脸庞。她踮起脚，他俯下身。他们的唇又贴在了一起（耐奥祖以及周围的众人：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如此熟悉，如此甜美，这一吻是如此温柔，却令阿尔萨斯心中一颤。 吉安娜...... 他希望这一吻直到天长地久。但这珍贵的温暖撤去得太过突然。他只能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再见，阿尔萨斯，”她呢喃道，现在，他能看到她的眼眶中闪耀着泪花。 “再会，珍珍。期盼你得偿所愿。” 多情自古伤离别，为了缓解这种悲伤的氛围，阿尔萨斯眨眨眼，决定轻松地调侃她一下，“拯救艾泽拉斯的女英雄，千万别忘了准时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当然。”她报之以一个颤巍巍的微笑，随即倒退几步，还说了一句听起来完全不着调的话。“我们的孩子一定是金发的。” 她转身走入了无边无际的人群中，背影也越来越小。 突然一个洪亮而带有一些威严的年轻女声传入了王子的耳中。“洛雷娜上校，瓦伦弗斯中校，传令下去，我们即刻启程，向卡利姆多进发！” 再会，我的挚爱。 我相信，这不会太久的。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在海边伫立了许久。最后，他忍不住从离自己心口最近的那个兜里，掏出了一个人鱼之泪吊坠。 这个吊坠之上，镶嵌着那位女法师的铸像。 第六十章 兽人的启航 这一个月来，人类联盟在忙着准备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西行远航，部落这边也没有闲着。 在诺斯和巴罗夫家族那些高贵的仆人们日复一日的指导之下，塔雷莎的言行举止、动作习惯和普罗德摩尔女士已经别无二致。就连吉安娜的微微皱眉的标志性动作，塔雷莎也能准确地模仿个七七八八。她现在也会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装作正在思考魔法问题的样子。 而且，现在的她也知道了自己需要做什么了——那就是竭尽全力地模仿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并且凭借她的长相和她的衣着，从那些愚蠢的卡兹莫丹矮人手里骗下一些运输船。 现在，不要说米奈希尔港的那帮矮人和人类了，就算是库尔提拉斯的海军卫队士兵，估计也无法快速地辨认出这个“公主殿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除非，他们要求她施放一个法术。这样，对魔法一窍不通的塔雷莎“公主”就会立刻露陷。 显然，现在部落和诅咒教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吉安娜离开了南海镇的港口，正式向卡利姆多前进的同时，耐奥祖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诺斯，并命令他立刻开始行动。 米奈希尔港离东部王国较远，显然吉安娜已经从南海镇出发的消息从南海镇传到这里还需要一些时间，诺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打一个时间差，在矮人们得知真相之前，一举将其拿下。 “塔——吉安娜殿下，您准备好了吗？”一位诅咒教徒发言问道，此时的他正穿着洛丹伦王庭御用男仆的衣服。 塔雷莎闻言点了点头，但是她仍然有所迟疑。“萨尔，能不能......不要杀死那些矮人。你知道的，我们只是需要得到一些渡船而已。到时候，请你放过他们吧。我......我不想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尽管以格罗姆为首的战歌氏族听到此言都纷纷向塔雷莎投来一个并不友好的目光，但萨尔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姐姐，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矮人的。而且，诺斯先生肯定也不会同意我们兽人这样做，” 他把目光转向了瘟疫使者，“要知道，提里奥·弗丁大人的朋友们可全都是一群高贵的圣骑士。” 这位“吉安娜”手里握着精美的“海里昂法杖”，向前方自信地走着，好生威风，看上去华贵而不失礼仪。而一大群“王宫的仆人”和“洛丹伦皇家卫队的士兵”则跟在她的身后两侧，他们走得非常的整齐，看起来训练有素，让在繁忙的港口里工作的矮人们不由得感叹，皇家卫队不亏是皇家卫队，他们这魔鬼的步伐看起来就铿锵有力。 “吉安娜殿下”很快就成功地把港口附近所有持枪的矮人们都召集了起来。为了感谢他们这一个月来为了吉安娜女士的远行大业的辛辛苦苦的付出，“洛丹伦方面”需要好好地宴请、招待他们，并且带走造船厂里刚刚完工的运输船。 尽管矮人们对是否要接受这样的宴请有所犹豫，但“吉安娜”不失风度地反复向他们保证，强大的“洛丹伦皇家卫队”可以战胜一切心怀不轨的兽人。矮人们最终还是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加入到狂欢的大军中来。 “吉安娜”递给了造船厂厂长一张“印有洛丹伦王室徽章”的发票，据她所说，矮人们可以凭借这张发票来向洛丹伦王国领取他们应得的报酬。 宴会的氛围非常愉快。矮人们和“洛丹伦的卫兵们”一起酒过三巡之后，甚至直接开始进行了捕鱼比赛。他们临海而渔，海清而鱼肥，酿麦为酒，麦香而酒洌。诅咒教徒们提前收集好的各种山肴野蔌，全都杂然而前陈，供这些性格直爽的矮人们享用。 甚至还有矮人忍不住感叹，这位尊贵的“公主”平常肯定是吃腻了大鱼大肉，现在居然开始想换一种口味了。 等到众人都在起坐喧哗，矮人们也开始争相吹牛。在不知是谁的提议之下，大家纷纷举起酒杯，觥筹交错。 “这一杯，敬吉安娜殿下！” “为了阿尔萨斯王子和吉安娜公主干杯！” “为了人类和矮人万古长青的友谊干杯！” “为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干杯！” 显然，现在就是动手的最佳机会了。实际上一滴酒都没有喝进肚子的瘟疫使者，向他的下属们使了一个颜色。 很快，“洛丹伦的士兵们”全都行动了起来。他们纷纷使用了黑暗院长加丁教给他们的那种强大的精神干扰法术，虽然他们使用这种法术的水平并不是很高，远远比不上克尔苏加德，但用来对付这些完全没有防备、甚至已经喝得有些微醉的矮人，完全足够了。 周围很快就出现了一阵强烈的精神波动，那些正在喝酒的矮人们就好像失去了魂一样，立刻歪歪斜斜地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桌子上，安安静静，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看上去，他们就像烂醉如泥一样。 这当然不合理。理论上，豪放的矮人们的酒量都是很大的，不说吞江饮海，至少不会这么快就纷纷倒下，甚至连醉话都来不及讲。 得到了这个信息的古伊尔大酋长很快就率领着他的族人们借着这个机会冲杀了进来。 “为了胜利！” “不胜利，毋宁死！” “为了部落的荣耀！” “为了部落！” 由于此时的港口守备非常空虚，那些能训练有素的守备部队大多倒在了地上，剩下的矮人们全都惊慌失措，他们全都无心抵抗，纷纷选择落荒而逃。 格罗姆举着血吼一路上前，但很可惜的是，他只劈到了两个矮人，其他那些狡诈的联盟狗们，纷纷都选择了仓皇逃窜。 这些懦弱的联盟，他们完全不懂什么叫做“力量和荣耀！” 古伊尔大酋长得意洋洋地快速占领了整个港口。 按照之前向塔雷莎女士的承诺，尽管格罗姆很不情愿，但兽人们还是把那些醉倒在地的矮人们纷纷都关了起来，并没有杀死他们。等到联盟的其他军队赶到后，他们肯定会把这些愚蠢的矮人们放出来的。 “那就多谢你们的帮助了，诺斯先生。”伊崔格诚心诚意地感谢道，“请代我向提里奥问好！” “我会的，伊崔格。”诺斯微微点头致意，“祝你们一路顺风，平安地抵达卡利姆多！” “古伊尔大酋长再见！”一位诅咒教派的小头目“真诚”地挥着手，“我们后会有期！” 古伊尔和他的下属们很快都纷纷登上了这里的运输船队，然后，大酋长发出了他的命令—— “向着卡利姆多，部落的新家园，出发！” 第六十一章 萨尔的真实算盘 所有的兽人的情绪都非常激动，他们不停地欢呼着，准备好迎来未来的挑战，也憧憬着他们新的生活。 他们一会儿为仁慈善良的提里奥·弗丁大领主而欢呼，一会儿为了睿智的古伊尔大酋长欢呼，一会儿为了美丽温柔的塔雷莎女士欢呼。 毕竟，如果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轻松地能赢得一切，那么又有谁愿意去流血牺牲呢？ 看起来，似乎只有格罗姆这个战歌氏族的酋长不太高兴。他以前一直都认为力量和荣耀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但现在他却逐渐意识到，似乎古伊尔这个臭小子......才是对的？ 智慧，看起来能巧妙地解决艾泽拉斯的大多数问题，而且它远比力量更加高效。 虽然众人都在为了大酋长的胜利而欢呼，但是古伊尔并不在这些欢呼的行列里。他一直都冷冷地观察着那些站在岸上为他们送别的“提里奥·弗丁的朋友们”，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然后，古伊尔花了一些时间，在船上找到了一间最好的房间，并且贴心地把自己的姐姐一家全都安排了进去。 “姐姐，你们之后就住这里吧。”大酋长温情地笑着，“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居住环境了。另外，今天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恐怕我们......” 塔雷莎的父亲向大酋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正准备开口，但塔雷莎却抢先了一步，“不用谢，弟弟，那是我应该做的。还是，你们应该没有杀死......那些矮人吧。” 大酋长哈哈一笑，“没有，当然没有。姐姐，你是了解我的。我估计，现在人类的军队应该已经把那些烂醉如泥的矮人们都从监牢里放出来了吧？” “没有就好。”塔雷莎松了一口气，“弟弟，我总是觉得......嗯，格罗姆酋长他......你要小心。” “姐姐，你不用担心，格罗姆那个赳赳武夫是拿我没有任何办法的。他想要斗得过我，不再活个一百年恐怕办不到。只要有我在，没有哪个兽人敢伤害到你！” 在非常耐心地劝慰了塔雷莎一番之后，古伊尔转身离去。在转过头的一瞬间，他脸上的温情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冷漠和极端的理性。 显然，大酋长的温情是只属于他的姐姐的。 古伊尔快步地走到了伊崔格和德雷克塔尔的身边，低声地对他们讲道，“你这段时间做得不错，伊崔格。” “什么？”伊崔格脸上顿时满是震惊的表情，这次行动的顺利完全拜他的老朋友提里奥·弗丁的智慧和塔雷莎·福克斯通女士的演技所赐，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做的不错的。“大酋长，你能说得更加明白一点吗？” 这下轮到萨尔震惊了。“什么？伊崔格，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古伊尔大酋长，这里没有外人，你不需要像人类那样，说话时讲一半藏一半。”德雷克塔尔不满意插了进来。 “好吧，伊崔格，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萨尔有些失望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那些人明明绝对不是什么提里奥·弗丁的朋友。实际上，他们也绝对不信仰圣光。你想想，那帮圣光的虔诚信徒怎么可能会想出这样巧妙的主意？” “什么？但是我确实认识他，诺斯确实是提里奥的朋友——” “不是‘确实是’，只能说是‘曾经是’。”古伊尔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这些人类一直都呆在海岸线上不走，很明显，他们绝对是准备在萨尔等人消失以后，再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已经投靠了一个非常黑暗、非常可怕的势力。他一定别有用心。” “大酋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德雷克塔尔反驳道，“而且，就算真的如此，你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揭穿他们？”古伊尔帮他把这个问题补充了完整，然后他冷哼了一声，“先祖教给了我更多的智慧，德雷克塔尔。我才懒得管他们是谁派来的。他们是在帮助我们，这就对了。” 是的，古伊尔大酋长一直以来都是依靠力量和智慧在统治着他的部落，并且，他清楚地知道，真正的胜利，是鼓舞起族人们心中的斗志！所以，古伊尔不会故意地说那些让下属们扫兴的话，那样无异于给他们的热情泼上一盆冷水。 只有在自己最亲密的朋友面前，古伊尔才会多教给他们一点智慧，让他们不要被那些“为了部落”、“为了荣耀”之类的口号给蒙蔽了。 他略带讽刺地说道，“所以，伊崔格，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你，毕竟你没能识破这个叫做诺斯的人类男子的伪装。如果你识破了他，还明确地说了出来，那么估计我们今天就走不成了，到现在还呆在那该死的阿拉希高地呢。” “不管你们信不信，那些人类绝对会在我们走后把被关押在监狱里的矮人全部杀光，并且嫁祸给我们。”古伊尔非常肯定地说着。听他的语气，他并不是在推测......相反，他话语里透露出的自信表明，他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杀人灭口，这是封锁消息的最有效的途径。我敢肯定，他们一定会这么干的。” 说罢，萨尔还专程嘱咐道，“这件事你们两个清楚就行了，把它烂在心里，千万别乱说，特别是不要告诉塔雷莎姐姐这件事，否则心地善良的她一定会很伤心的，你们明白了吗？” 伊崔格深吸了一口气，“是的，大酋长！” “记住，伊崔格，以后你要更机灵一点！还有，不管什么事，都要向我汇报一下。” “好的，古伊尔。” ...... “以巫妖王的名义，把这些矮人全部都杀光！”看到最后一艘兽人的运输船已经消失在了海平线上，诺斯冷冷地向诅咒教派的人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记住，他们的伤口都要特殊处理一下，务必用斧子等武器在他们的尸体上划一划！” 是的，这样等联盟的人赶到以后，他们准会以为是古伊尔的兽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突袭了米奈希尔港，绝对不会怀疑到他们的身上。就算古伊尔等人意识到了不对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又不可能去向那些人类澄清这件事。 此外，塔雷莎在扮演“吉安娜殿下”的这件事也不会走漏风声，巫妖王陛下的伟大计划，可谓是万无一失。 耐奥祖知道，聪明的萨尔在遇到人类的海军时，一定会明白他应该怎么做的。 第六十二章 无尽之海的一夜 夜晚的无尽之海真的很美，在吉安娜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就这么觉得。海水倒映着漫天的繁星，白女士和蓝孩子的光辉轻柔地洒落在海平线上，泛起点点微弱的光亮，让吉安娜感到安宁和平静。 她站在主旗舰的甲板上，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只有沉醉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之中，她才能尽力地控制住自己不去思念阿尔萨斯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 吉安娜摇了摇头，从这虚假的表象中清醒了过来。她知道，无尽之海绝对不像它表面所展示的这样温柔而平静，实际上，海平面下到处都在暗流涌动，这里隐藏着无数庞大而危险的怪物，比如，吉安娜在童年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海兽和娜迦的传说。 深夜，黑色的天空伴随着明亮的小星星，不停地眨着顽皮的笑眼，好像想睡又睡不着似的。吉安娜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也睡不着觉。她很清楚，就算到了卡利姆多，也会有一场惨烈的战争。绝对不像阿尔萨斯对农夫们和商人们许诺的那样，卡利姆多到处是良田，遍地是黄金。某种程度上说，阿尔萨斯是在......欺骗着他们。 吉安娜尽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这样想，但她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她绝不能带着这一万多平民去送死。就算她有着一个崇高的目标，但是拯救艾泽拉斯是法师和军队的责任，不是这些平民的。她必须要想办法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来妥善地安置他们。 唉，这一切只能等到靠岸以后再说了。 突然，吉安娜听到了一个巨大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洪钟。 “颤抖吧，绝望吧，凡人！末日降临了！” “抵抗是没有用的，你们的世界将会被我的怒火燃尽，你们的灵魂将永远凋零！” 她只是眨了一下眼，但周围的一切全都变了。她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在燃烧，地狱的门轴在缓缓地转动，一个巨大的恶魔在高声地咆哮着，原本蓝色的天空变得通红，还被无边无际的长着翅膀的恶魔所遮盖。黑红相间之中，更凸显出一副末日的景象。 她发现自己被神奇的魔法禁锢在了半空中，仔细地辨认了好半天，才艰难地发觉这个破碎、狰狞而恐怖的地方，竟然是在达拉然的城外。她的面前是一副由沙子构成的达拉然的立体图像，有点像她小时候喜欢跟着德里克玩的“沙上建塔”游戏。那座饱经战火但依然宏伟的达拉然城就静静地屹立在不远的前方。 巨大的恶魔狞笑着，一挥手，整个立体模型就沦为了一滩毫不起眼的黄沙。但恐惧还远没有结束—— 吉安娜震惊地发现，远方的达拉然城竟然也随着这个沙子立体模型一起，轰然倒塌！ “不，不要！”吉安娜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但达拉然继续在她的尖叫声中覆灭。“不，不，为什么......”她已经泣不成声。 “现在，年轻的人类法师，你很有天赋，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高大的艾瑞达恶魔转向了她，眼睛中闪耀着只可能来自地狱的绿色火焰。“臣服，或者死亡！” 吉安娜绝望地向前不顾一切地发泄着自己的法术的力量，结果却听到了水花飞溅的声音。 水，这里怎么可能有水呢？洛丹米尔湖明明离这里这么远...... 不对，我不在达拉然，我在无尽之海上！吉安娜坚定了自己的意志，果然，眼前的幻觉立刻就消失了，只见到她刚才施放的那几个巨大的火球都在海面上炸裂开来，溅起了巨大的浪花，周围的几艘船都在火焰的余烬和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中变得摇摇晃晃。 “吉安娜殿下，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名叫克里斯托夫的秘书长不一会儿就跑了出来，他的反应甚至比吉安娜此行的两大护卫长洛雷娜上校和瓦伦弗斯中校还要快。“有什么敌人吗？” “对不起，是我看错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吉安娜当然不知道这是恩佐斯和耐奥祖都在努力地影响她的心志的结果，她只能把这归结于她太想念达拉然了。“是我多疑了，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到了你们。克里斯托夫，快回去休息吧，我要管理这么多人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这没什么，吉安娜公主\/王妃殿下，”洛雷娜上校和瓦伦弗斯中校异口同声地回应道，“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您的安全！” “您现在，真的不需要我们？”洛雷娜好奇地问道。 “我说过了，请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想在这里多站一会儿，洛雷娜。你知道的，你一直都呆在库尔提拉斯，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离开大海的怀抱太久了。”是的，太久了。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大海的女儿离开了大海已经太久了，她自然想一个人站在这里独处一会儿。“遵命，大海的女儿。”洛雷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坏笑，然后她便转身离去。 克里斯托夫和瓦伦弗斯等人也很快就离开了甲板，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吉安娜又皱起了她的眉头。唉，这只恶魔太强大了，她真的能击败它，并且拯救艾泽拉斯吗？以她的实力，跟随着她的这些士兵和警卫，真的会有一线生机吗？ 她不知道。或许也没人知道。 但是，只要有一线生机，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就绝对不会放弃，她就绝对会努力地去争取！ 吉安娜不会带着这跟随着她的近两万人去死的。她不能让他们去死。 仁慈的诸神在上，请你们赐予我力量，我一定要能够亲手击败这只巨大的恶魔！ 吉安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魔法盒子并将其打开，这里面装着她的传送戒指，通过这个戒指，她就能和阿尔萨斯沟通，他一定会想办法安慰她的，他会让她不要伤心，并且帮她重新鼓舞起直面困难勇气，或许还会帮助她想想办法—— 哦，天哪。这枚戒指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吉安娜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艾萨拉女王在海底反制着她的空间传送术的结果，她只能将其归结为此时的她距离洛丹伦太遥远了。 好吧，那她就只有独自陷入睡眠了。但愿自己能做一个好梦。 第六十三章 海上的相遇 “姐姐，还请你赶快做好准备。”萨尔低声地说道，“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很快，他们这一行人就要经过库尔提拉斯的领海了。萨尔知道，他们从米奈希尔港里抢来的这些运输船毫无防御火力，一旦正面撞上了库尔提拉斯的舰队，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既然不能靠蛮力取胜，那么，他就只能想办法智取。 他很快就又打上了“吉安娜公主”的主意了。很明显，尽管萨尔并不知道那个自称“提里奥的朋友”的家伙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是凶残的他必然会把米奈希尔港里面的所有矮人全部灭口。 既然如此，消息就不会传出，那么眼前的这些人类必然不会知道兽人的行列里居然有一位假冒的“吉安娜公主殿下”。所以，萨尔大酋长决定梅开二度，再戏弄这些愚蠢的库尔提拉斯人一番。 “那么，塔雷莎女士，多有得罪了。”德雷克塔尔把一个苹果塞到了塔雷莎的嘴里，还把她的双手给请轻轻地反绑了起来。 ...... 这天下午，时年十九岁的坦德雷·普罗德摩尔正率领着自己麾下的舰队在无尽之海上的一片海域之内巡查。作为海军上将戴林的小儿子，他自然也被自己的父亲寄予了厚望。既然吉安娜是肯定要嫁到洛丹伦去的，那么戴林当然要大力地培养坦德雷，好让他在将来接自己的班了。 他的哥哥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他对德里克实际上没有什么印象。相比之下，他和自己姐姐的感情更为深厚。 虽然他身边的人们都对吉安娜无比的崇拜，称她为“大海的女儿”，对她奉若神明，但坦德雷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姐姐有什么“神”的威严气场。在他心中，姐姐永远都是那个温柔而且善解人意的好姐姐。 他知道，他的姐姐已经从南海镇出发前往卡利姆多，去拯救艾泽拉斯了。 “大海的女儿”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英雄的，库尔提拉斯的所有人都这么说，坦德雷当然也这样想。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坦德雷正在欣赏着无尽之海明媚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海风。然而，正当他在感受着大海的气息之时，一名参谋却跑来匆匆地向他汇报，“报告舰长，我们在五点钟方向发现了一支矮人的运输舰队。但是很奇怪，上面一个矮人都没有。而且.......” 而且卡兹莫丹也没有事先向我们报备。坦德雷在心里把参谋没有说完的话补充了完整。 那可是一整支运输舰队！要知道，作为无尽之海上最为强大的势力之一，库尔提拉斯一直都谨慎地保持着对附近这一片海域的绝对掌控。显然，矮人是联盟的朋友，但这绝对不是他们不打招呼就擅自闯入这片海域的理由。 更何况，坦德雷知道，卡兹莫丹也是有很多走私船的。他们的走私行为，显然会影响到库尔提拉斯人的生意。 无论如何，坦德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要么这一支舰队的舰长是一个愚蠢的傻瓜，要么就必然会对库尔提拉斯不利。所以，他必须要去看一看。 “我们去把他们拦截下来！我得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清不清楚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他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哼，如果不教育这些矮人一下，他们恐怕还不知道库尔提拉斯人的厉害！ 试看今日之无尽之海，竟是谁家的天下！ “是的，船长！”参谋继续向前方跑去，“快，右满舵！航向五点钟方向！左进三！” 很快，各种消息就不断地从前方传来了。 “报告舰长，目标在我右前方右舷40度，距离10节。” “报告舰长，目标在我右前方右舷25度，距离6节。” “报告舰长，目标在我右前方右舷10度，距离3节。” 一个小时之后，等到终于靠近了这只奇怪的矮人舰队，拿着望远镜的坦德雷才惊讶地发现这只矮人舰队非常的古怪。尽管他们的确是矮人生产的运输船，但却连卡兹莫丹的旗帜都没有高高地扬起！ “再靠近一些！”坦德雷咬着牙发布命令。 很快，舰队前方的观察哨终于看清楚了对方运输船上的水手的身影，那很明显不是属于矮人的，而是—— “兽人！海洋之神在上，他们是绿皮肤的兽人！” 十五年前的战争还历历在目，尽管那时的坦德雷还是一个小孩子，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父亲在他的成长经历中不停地对他灌输正确的价值观。 显然，坦德雷会做什么是确定无疑的。“快，作好战斗准备。”当然，其实根本不需要他下令，在听到“兽人”这个词语之后，周围的舵手们就已经开始调整船的航向了，他们正准备迅速地排列成圆弧状的战斗阵型。 对于库尔提拉斯人来说，“兽人”这个种族就意味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要知道，死在第三舰队的可不只有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大儿子而已。无需多言，对方肯定是敌人。 现在，训练有素的海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前方，射程即是真理，口径即是正义！ 只有坦德雷一声令下，这些大口径的“正义”就会“坚持用真理说服人”。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对面的人类，先别忙着开炮，你们往这边仔细地看看，这个女人你们认识吗？”是一个拿着扩音器的兽人的声音！ 坦德雷的心里咯噔一声。“慢着！先别开火！”他传令到，“我要看看他们怎么说。” 几艘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运输船慢慢地朝着人类的方向驶来，拿着扩音器的绿皮兽人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他的两颗大牙也不住地上下抖动着。 坦德雷这下看清了一个被狼骑兵诱捕网笼罩着的人类女性的身影。 哦，不，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我的姐姐！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从南海镇出发了吗？ “别开火，别开火！” “你们果然认识她！”德雷克塔尔得意地笑道，“我想你们要么是库尔提拉斯的海军，要么是洛丹伦的舰队。很遗憾我们在这里相遇了，不然，我想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就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吉安娜”故意地扭动着身子，看上去正在挣扎。 “别动，蠢女人！”格罗姆厉声喝到。 “愚蠢的绿皮兽人，你算个屁的剑圣，连你们的‘力量与荣耀’都不要了？拿一个女人做什么文章！” 德雷克塔尔的脑子快速地运转着，对方显然不是大名鼎鼎的阿尔萨斯王子或者普罗德摩尔海军上将，那么，对方显然只能是...... “果然是坦德雷先生，哈哈。洛丹伦的船队在无尽之海上被刚毅的兽人勇士们打得满地找牙，仓皇逃窜，就连你的姐姐，他们都丢下了！”德雷克塔尔火力全开地嘲讽道，“这恐怕和人类绅士们‘让妇女孩子先走’的一贯宗旨不相符合。萨满我怜香惜玉，替你把你的姐姐带回来了。现在，吉安娜女士在我身边非常的安全。怎么样，我们谈一个条件吧？” “想谈条件可以，”坦德雷咬牙切齿道，“让你的虾兵蟹将全部放下武器投降，我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还可以包吃包住！” “狡诈的联盟狗！”格罗姆忍不住咆哮道，“我们怎么可能听你三言两语就投降？兽人永不为奴！兽人永不为奴！” “请你保持冷静，坦德雷先生。”德雷克塔尔发言到，“潘达利亚的熊猫人有一句诗写得好，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无尽之海碧波里，不见玉颜空死处。我知道你的手下们的炮口都正对着我。我害怕他们耐不住寂寞，擅自选择了开炮。如果我被炸得粉身碎骨，你的姐姐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是的，坦德雷先生，你也不想自己的姐姐死在这里吧。”萨尔也开始说话了，显然，他们的策略就是对坦德雷展开轮番轰炸，让他分不清虚实。“既然我们都不愿意吉安娜小姐在此香消玉殒，所以我建议，我们各退一步，你放过我们，等到足够安全了以后，我们自然会释放了吉安娜小姐的。” “而且我们没有敌意，我们船上的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孩子。” 坦德雷陷入了沉思。显然，他还没有资格作出决定。他的姐姐是库尔提拉斯的王女，还是洛丹伦王子的爱人，他...... “你们到底有何目的？”坦德雷注视着对面船上的兽人问道，“你们是不是来入侵库尔提拉斯的？” “不，我们是去卡利姆多建立新的家园，我们无意再与人类为敌。”萨尔回答道。 “但我该如何相信你们？你说船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妇孺，但我该如何确定这些船运载的不是兽人战士？”坦德雷又不动声色地问道。 萨尔沉默，他对着德雷克塔尔说了什么，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兽人出现在了甲板上，其中确实有不少成年男性兽人，但有一半是女人和孩子——萨尔并没有说谎。 事实很明显，兽人不可能带着全家老小去战斗，他们确实是在迁徙。 坦瑞德转身发布了命令，“让他们都过去吧。” 接着，他大声地怒吼道，“你们必须按照约定放了我的姐姐，听到没有！如果你们胆敢毁约的话，库尔提拉斯和洛丹伦，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整个联盟会让你们知道人类的厉害！” “副舰长，这里暂时由你来指挥。”坦德雷小声地吩咐道，“我现在要马上会伯拉勒斯一趟。” 第六十四章 戴林的决定 凌晨时分，库尔提拉斯，伯拉勒斯，普罗德摩尔要塞。 “我敬爱的父亲，”坦德雷失魂落魄地对刚刚被他直接从睡梦中叫醒的戴林上将说道，“我——” 看到他这颓废不堪的样子，戴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粗暴地打断了坦德雷的话，“我的儿子，我一直以来都是怎么教育你的？嗯？你应该更加冷静、更加勇敢、更加坚强，努力成为一位真正的英雄，就像你的——”他本来想说“哥哥”，但很快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吉利，“就像你的姐姐一样。” “我想说的就是有关姐姐的事情。”坦德雷非常沮丧地继续说道，“姐姐被那些绿色的兽人抓走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戴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被一群绿皮兽人给抓走了。今天我在巡逻的时候——” “该死！”听到了小儿子的话，原本站立着的戴林·普罗德摩尔直接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失去了自己的大儿子，难道现在又要失去自己的女儿么？ “阿尔萨斯这个没用的废物！”戴林破口大骂道，“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他保护不了我的女儿！我把女儿交给那个泥巴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但作为一名军人，戴林很快还是尽力地恢复了冷静，一下子判若二人。他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 “儿子，继续说。” “今天我在巡逻的时候，看到了许多的矮人运输船，那些运输船里全是兽人，一个矮人都没看到。他们闯入了我们的领海，似乎正在前往西方的卡利姆多。” “我当机立断，决定拦截他们，结果却发现姐姐就在它们的船上，她的双手都被绑住了，嘴里还被兽人剑圣给塞上了一个苹果，全身还被诱捕网给网住了。” “他们威胁着我，如果我不放他们通行，他们就要杀了姐姐！” 坦德雷越来越焦虑、急躁，“那些该死的萨满！他们肯定是想了什么办法，让姐姐没法使用她强大的空间传送术逃走！” “你说，他们是去了卡利姆多？”戴林一下子从坦德雷的话中抓住了关键。 “是的，父亲。”坦德雷有些语无伦次，“我同意了放他们走，但是要求让他们放了姐姐——我这样要求——不然联盟就会派大军去讨伐——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 戴林冷静地思索着应对之策。首先，那些兽人是在使用矮人的运输船逃亡卡利姆多，而矮人的港口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第二次大战期间由洛丹伦出人出力在卡兹莫丹修建的米奈希尔港，当时是联盟为了帮助矮人们复国，并且驱逐那些兽人。 “坦德雷，你马上带上几艘船前往洛丹伦去找阿尔萨斯那个没用的废物！”戴林气冲冲地吼道，“再派一船人去米奈希尔港一趟，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况。我猜多半是那些愚蠢的矮人，没有做好任何防御的准备，然后就被兽人给偷袭了。” “而我，马上就带人出发去卡利姆多！我一定要把珍娜给救回来！” 珍娜，我的女儿，你不能死，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上将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要塞。“凯万队长，艾斯上校，马上起来，都给我做好出征的准备！”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凯瑟琳夫人也被这一声怒吼给惊醒了——戴林现在已经和这只母老虎分床睡了。 她连忙换好衣服，睡眼惺龙地赶到戴林的房间，带着起床气恼怒地质问道，“戴林，你又怎么了？怎么又要去打仗？” 上将的脸庞顿时变得痛苦了起来，他的音量也一下子减弱了。“凯瑟琳，你不知道，我们的女儿她——” “珍娜？珍娜她怎么了？她不是应该——” “她被那些肮脏的兽人抓走了！该死，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戴林咬牙切齿道，“洛丹伦那帮废物究竟是怎么搞的！我马上就去卡利姆多，把她救回来！” “什么？我们的女儿？”凯瑟琳只觉得眼前一黑，瘫坐在了地上。不过，勇猛的海军上将夫人在片刻之后便恢复了镇定。 “戴林，去做你应该做的吧，一定要把我们的女儿安全地带回来，你知道，我们的大儿子......所以我不希望我们的女儿再遭遇什么意外了。这段时间我会把库尔提拉斯管理得好好的。” 但戴林没有理会她。他把头猛地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却只看到了匆忙赶来的艾斯上校。他再度咆哮道，“凯万，你怎么还没有穿好军装？” “上将，凯万他......”艾斯哆哆嗦嗦地回应道，“我马上就去兵营里传达您的命令。” “我马上就去通知艾什凡勋爵，上将，”匆忙赶来的凯万连忙说道，他可不想又挨一顿臭骂。 ...... 现在的天色还很暗，海面仍然凝结着一层厚重的水雾，但在伯拉勒斯港口却已经聚集起了一大批士兵，他们全都神色严肃，正在作着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在他们的面前，普罗德摩尔上将正在发表着演说。 “以海洋之神的名义，那些肮脏的兽人在艾泽拉斯的日子早就应该到头了！现在，这帮血债累累的绿皮的兽人又开始兴风作浪了，它们袭击了我们的盟友，屠杀了米奈希尔港的矮人，还无情地抢走了他们的船只！” 普罗德摩尔将军继续提醒士兵们不要忘记十五年前的仇恨，“他们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的血还不清屠城的血债，他们的部落在暴风城和洛丹伦肆虐，杀害的无辜百姓不计其数。他们还摧毁了我们的第三舰队，无数的兄弟和孩子都在火焰中殒命。你们大声地回答我，他们的血债难道能一笔勾销吗？他们犯下的罪行难道能一了百了？” 艾什凡勋爵第一个响亮地回答道：“不！” 先是零零星星地有几个士兵跟着他回答，但很快就汇聚成了一片怒吼之声的海洋。“绝不！” “正是如此，士兵们！”戴林的情绪已经非常的激昂，“这些畜生有着惊人地繁殖能力和破坏力，即便是处于收容所中他们的数量也在快速增长，如果让他们在一个没有联盟的大陆上休养生息，那么我们很快就会面临一个新的部落，一个比十年前并不会弱小多少的新部落！” “现在，那些兽人逃亡了卡利姆多，它们说它们不会再与我们为敌了，你们能相信它们吗？你们能有资格替我们死去的同胞原谅它们吗！” “不！” “没有！” “我们要和它们血战到底！” 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们全都整齐划一响亮地答道。 “我听不见你们的声音。” “我们要和它们血战到底！”呼喊声一潮盖过一潮。海国的男儿将再次用鲜血和勇气来证明自己。 “很好，我们马上就出发。目标：卡利姆多！” 随着沉闷的声响，庞大的舰队再次启航。 为首的是一个巨大的黑影，那是一艘非常庞大的战舰，彰显着库国人民喜闻乐见的暴力美学。它的舰首是所有海国人民都非常熟悉的船锚雕塑。 “海上王权号”，名副其实，这艘巨舰确确实实地代表着库尔提拉斯海上霸主的地位，以及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撼动的“海上王权”。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战舰都露出了其战争机器的真容。 它们都将撞破无尽之海那浓浓的海雾，一齐驶向充满未知的卡利姆多。 在那里，未知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 第六十五章 塞拉摩的建立 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走神，吉安娜的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又像是在争吵，又像是在欢呼。她急忙使用了自己的法师望远镜，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原来，是兴奋的人们已经看到了西方的陆地了。她连忙走到甲板上，迎着海风，眺望着大陆。这是一片赤红色的陆地，看上去很......荒芜，连树都没有几棵。很明显，这片土地和阿尔萨斯王子向农夫们承诺的“良田万亩”的说辞并不相符。 正因如此，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有些人充满了喜悦，而有些人却嚷嚷着要回去。但是，见到吉安娜的身影之后，他们很快都陆陆续续地安静了下来，停止了相关的讨论。 但是还是有人敢于扞卫自己的权益的。 “普罗德摩尔女士，这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一位商人大声地抗议道，“我们本来以为——” “你本来以为什么？”还没等吉安娜开口，洛雷娜上校就抢先非常平静地反问。不过，她的眼神之中明显带着一股......杀气，这让那个商人吓了一跳。 “洛雷娜，不要这样。”吉安娜温和地开口道，“别担心，朋友。待会儿靠岸以后，我会找到一个适合安置大家的地方的。我会找到一个有着充足水源、地势空旷的位置，来建设一座我们的新城市。”好吧，她想到，根据阿尔萨斯的说法，这应该叫做“殖民地”（colony）。 在流亡海岸靠岸以后，吉安娜和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平民们按照一定的秩序，依次下船，并且进入一个由军队搭建好的临时驻扎的营地。 “吉安娜殿下，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竟然真的平平安安地度过了无尽之海，什么困难都没有遇到，完全出乎意料！”瓦伦弗斯中校走到了吉安娜的身边，忍不住感叹道。作为一个来自洛丹伦的旱鸭子，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航海经历。 洛雷娜则针锋相对地嘲讽道，“瓦伦弗斯，瞧你那点出息！吉安娜殿下可是‘大海的女儿’，有了她的祝福，我们这行人怎么可能会在海上遇到危险呢？”她这么说的确是很有底气的，毕竟吉安娜确实给库尔提拉斯这个海洋国家带来了不少的好运。 瓦伦弗斯正要开口反驳，但吉安娜却立即制止了他们之间的拌嘴。“好了，你们两个，别再逞口舌之快了。我现在必须要马上寻找一个非常适合安置大家的地方，建立定居点。” “殿下，让我去吧！”洛雷娜自告奋勇地主动提出想要承担这项使命，“我在库尔提拉斯的适合就经常喜欢在脊背沼泽和赤红森林里探险，所以我可能会比较适合——” “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吧。”吉安娜摇了摇头，“我比较精于变化系的空间传送魔法，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地方。”她想了想刚才在船上人们的纷纷议论，接着补充道，“你们两个都留在这里吧，带着这些各国和白银之手支援的军队，维持好平民的纪律，不要让他们发生什么骚乱。” “是的，我明白了。”瓦伦弗斯连忙应声，说罢还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洛雷娜。注意到了瓦伦弗斯的目光，尽管洛雷娜的热情被人泼上了一盆冷水，但她还是同意了。“我......我也明白了。” 吉安娜在海滩上行走着，她已经有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踏在沙子上的轻柔的感觉了。那细细的、白白的、软软的沙子，透过她的靴子渗进鞋底，有一种细毛亲吻脚丫的感觉，总是能让她忽略掉周围空气中弥散的寒意。 好不容易从软沙中抬起头来，她便又被那与天接壤的蔚蓝海域所吸引，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蓝色水晶误入这片宁静的海色，在偶尔涌动的波浪下起伏飘荡。 不行不行，“大海的女儿”怎么能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里，浪费在享受海边的时光？她在这片充满未知的土地上苦苦探寻，在探索了wow里面的剃刀岭、枯水谷等多个地方之后，终于找到了wow的提加拉德城堡所在的位置。 吉安娜认为这里非常适合驻扎，并且建立一座城堡。当然，这也只是临时的。毕竟，这里除了一面临海一面临陆，便于交通（或者说便于逃跑）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优点了。这里既没有河流流经，也没有充足的木材可供砍伐。 只是这里的空旷之处的确很大，的确能够建设一座足以容纳一万余人的小型要塞。 但是马上就要日落了，吉安娜实在没有什么时间去探索一些更好的地方了，她只能赶紧让所有剩下的船都开过来，并且让人们全都在这里集中。 几个小时后，赶在日落之前，待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全部下船，吉安娜便闪烁到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小山丘上，在周围空间中布置了几个节点，使用传送魔法扩音，让自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人们的耳朵。 “请大家都静一静！”她的声音的确很温柔，但在魔法的加持下同样也很响亮，这让这一万多人不由得都停止了窃窃私语并把目光投向了她。“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了卡利姆多，但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既然已经到达了这里，那么洛丹伦大陆一时半会就回不去了！” “这里将是我们新的家园！我们会在这里建设一个繁荣的港口，一座新的城市，一座属于我们自己的城市！” 见下面的人都很安静，她便清了清嗓子，并回忆着阿尔萨斯教给她的话，“在这里以北的大片区域，虽然土地不是很肥沃，或许不适合种植小麦等农作物，但是面积的确很广阔，工业原料也很丰富，我们会在这里建成新的面包工厂，就像在洛丹伦一样。我保证这里是足以养活大家的，而且一定能让大家吃饱饭！” 闻言，很多农夫们都激动地欢呼起来。他们中绝大多数的人在洛丹伦都是属于那种最底层的贫农，为了能讨口饭吃，才一听说卡利姆多有辽阔的土地，就屁颠屁颠地报名了。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毕竟，在过往的人生中，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不幸。 “我们还将在城市的东边建设一座港口。只要港口建好了，来自东部王国的贸易船只将会源源不断地进出这里，我们都会发财的！” 商人们也很快欢呼了起来，他们等待的，就是这样的好消息。 吉安娜很不喜欢这样讲话，但是阿尔萨斯却坚持让她一定要这样讲。“见人说人话，见兽洛克塔”，阿尔萨斯这样告诉她，这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充分调动起人们热情的最好办法。 毕竟，真正的胜利，是鼓舞起人民心中的斗志！ 吉安娜在下面的众人不易察觉的时候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变得这样“不真诚”到底是好是坏。 “我在西面的陆地上发现了很多野猪人和半人马。”吉安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那些土着半人马、野猪人生物看上去就很残暴，他们在残忍地迫害着那些弱小无助的生物们，很明显这是缺乏圣光洗礼的结果！”她大声地宣讲到，“白银之手的勇士们，锄强扶弱是我们的信条，让我们把圣光的福音带给他们吧！” 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都很矜持，他们并没有像商人或者农夫那样欢呼起来。但是吉安娜能很明显地看到，他们也很兴奋。 “我已经打算将这片土地命名为弗吉尼（virgin），也就是未开发的土地的意思。”吉安娜扫视了一圈下面兴奋的众人，“而这座城市，我打算把它命名为‘塞拉摩’。在萨拉斯语言中，它的寓意是新的开始。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在这里有一个新的开始，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塞拉摩！塞拉摩！塞拉摩！”所有的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在一齐呼喊着这个名字。 吉安娜很满意，虽然她并不是很乐意这样做，不过阿尔萨斯教给她的这些语言的艺术的确收到了不小的成效，不是吗？她有一种很好、很强烈的预感，她会成为这里人民的合格领袖的。 第六十六章 城市的建设 次日，天才蒙蒙亮，勤劳的人们便忙碌了起来。所有的男女老少们都被吉安娜充分动员了起来，没有漏下一点“剩余价值”—— 成年男性全都在挖地基，扩展平地，搬运石料和木料，妇女们则忙着照顾孩子、采集果实、烹饪食物，精力充沛的圣骑士们更是被吉安娜当作最好的廉价劳动力使用。法师团的领袖大法师沃特什的率领下使用魔法的力量帮助人们轰开那些不易移走的障碍。此外，吉安娜自己带着一些会一点传送魔法的法师们，从很远的地方把各种材料运送到塞拉摩。 万事开头难。在最初的几天过去以后，这个定居点已经初具规模，人们也陆陆续续地不用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现在，城市的后续建设也越来越轻松。 这天，吉安娜手指上的戒指突然发出了闪光和震动。她急忙点开，阿尔萨斯的面容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嗯，不对，怎么还有坦德雷的半张脸？ “珍珍，你没事吧？”在接通的一瞬间，阿尔萨斯就火急火燎地发问了，“那些兽人——” 吉安娜感到莫名其妙，兽人，什么兽人？ “阿尔萨斯，我现在很好。你说的‘兽人’，是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坦德雷和阿尔萨斯两脸懵逼了。“你不是——坦德雷说你被兽人抓住了。不过，只要你没事就好。” “怎么可能？”吉安娜这下乐了起来，她开心地笑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只有我去抓那些兽人的份，我怎么可能被他们抓住？” 突然，一个这样的念头在吉安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如果她拿着她的那把霜之哀伤，并且使用亡灵法术来利用死兽人对抗活兽人的话，再多的兽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那把剑太邪恶了，握着它的时候，自己很容易陷入暴走状态。死灵法术就更不必提了，那是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的。 阿尔萨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对了珍珍，你现在殖民地建设得怎么样了？” “城市建设的进度还行，”吉安娜很不喜欢“殖民地”这个词语，“至少我的人民现在不会没地方住了。” “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珍珍，你一定要想办法确保附近的安全。只有一座安全的城市，才能有机会变得繁荣。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阿尔萨斯开始给她讲述历史故事，听起来王子殿下确实对历史了解得很多。 “你，还有坦德雷的祖辈，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先人们，在从吉尔尼斯抵达库尔提拉斯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居住在库尔提拉斯的德鲁斯特这些怪物给彻底地消灭掉。米奈希尔的祖辈们，也是在彻底地清剿了提瑞斯法地区的所有巨魔之后，才敢安安心心地在洛丹伦定居。” “所以，珍珍，现在你到了卡利姆多，也一定要把城市附近的威胁全部消除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人民，让他们在此安居乐业。” “嗯，我会的。还有，阿尔萨斯，难道你就完全不关心我的新领地在什么地方？”吉安娜俨然以一副“女领主”的派头自居，“如果你想知道，我或许可以告诉你。” “好的好的，我很乐意洗耳恭听。” “我把这一片地区命名为‘弗吉尼’，把这座城市叫做‘塞拉摩’。塞拉摩就位于海岸线上，我还会在它旁边专门建一座港口，用于和东部王国进行贸易。弗吉尼的土地是红色的，也没有什么森林。你应该会很容易找到它。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没有我就挂了，你知道的，我现在很忙。” “你安全我就放心了，珍珍。” 吉安娜闻言挂断了通讯。 这里的威胁？吉安娜细细地思索着阿尔萨斯刚才的话，塞拉摩一面是陆地，一面是海，所以面临着来自海上的威胁和来自陆上的威胁。来自陆上的威胁很好应对，只要他们提前建好了哨塔和箭塔就行了，那样即使这群凶恶的半人马冲了进来，塞拉摩也会有着充足的时间应对。 但是海上的威胁就没这么简单了。现在洛丹伦暂时还没有发明雷达，作为土生土长的库尔提拉斯人，吉安娜心里很清楚，一旦那些潜藏在海平面下的海兽发起了突然的袭击，塞拉摩防不胜防，很有可能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但是，吉安娜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点是，其实真正最致命的威胁，还有可能来自地下和天空——当然，这是后话。 她立刻把这里的一群圣骑士、法师和军队分为了十个战斗营——这是出发前阿尔萨斯告诉她的。为了确立自己的绝对领导，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打乱这些部队原有的建制，并且将其重新整编。 现在，这些士兵们都将听从新的长官的命令，和新的战友一起并肩战斗。很有可能你是一个吉尔尼斯人，但你的战友却都来自洛丹伦，而你的军士长却出生于库尔提拉斯——这种情况在现在的塞拉摩武装力量中非常常见。 总之，在吉安娜的重新整编之后，什么斯托姆加德民兵、吉尔尼斯战旅、洛丹伦第一军团等部队，全都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只有塞拉摩的十个战斗营。 她决定，亲自带领几个战斗营，去清剿附近的所有海兽。她不希望这些曾经屡次袭扰库尔提拉斯的凶恶怪物也来袭击塞拉摩。此外，她也会亲自参与城市的建设——凭借被她装进脑袋里的那些数学和魔法知识。 万丈高楼平地起——这里的新城市建设进度非常快。由于没有出现烂尾楼等自然奇观，在短短一周之后，塞拉摩的建筑群就已经颇具规模，城堡周围林立的哨塔也拔地而起，大大小小的防御性建筑也被安置在城内的大街小巷。 这就是使用魔法力量和数学知识来辅助工程建设的好处——塞拉摩的人们都体会到了魔法的奥妙，更为吉安娜殿下所拥有的强大实力而叹服。 所有人都深信，在普罗德摩尔女士的庇护之下，他们是绝对不会遇到任何危险的，绝对不会。 向外扩张必先使内部安定（ps：那句话好像不过审，绷不住了）。在城市自身的安全得到了保障之后，吉安娜便开始准备向外出动了。麦迪文交给她的使命是联系生活在卡利姆多的一个古老种族，然后人类将与这个古老种族并肩作战，一起对抗邪恶的燃烧军团！ ...... 在中断了和吉安娜的通讯之后，阿尔萨斯没什么好脸色地看着这个专程坐着船跑到南海镇，再换乘蒸汽直升机匆匆忙忙赶到洛丹伦来兴师问罪的库尔提拉斯小公子哥儿。 妈的，为什么戴林·普罗德摩尔的女儿这么温柔、这么聪慧、这么善解人意，但他自己和他的儿子却如此愚蠢、如此莽撞呢？阿尔萨斯没学过生命科学和灵魂学的“变异学说”，当然也搞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他越想越觉得吉安娜不像是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女孩。 难道我老婆，真的是什么“大海的女儿”？ “坦德雷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阿尔萨斯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要比他小上五六岁的小兄弟，“如果没有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顺便，谢谢你告诉我米奈希尔港遭到兽人袭击的事情。” “阿尔萨斯，我......我当时真的......看到我姐姐......”在盛气凌人的阿尔萨斯面前，坦德雷顿时丧失了作为一个军人的勇气和冷静，此刻他又语无伦次了起来。 “好了好了，坦德雷兄弟，这不怪你。”阿尔萨斯的语气突然温和了下来，他知道吉安娜和她的兄弟的感情都很好，也不愿意过度地得罪坦德雷，“都怪那些兽人太狡猾了，它们准是不知道从哪里绑架了一个人类女性，用来假扮珍珍。” “我要马上把这件事告诉我的父亲。”坦德雷作出了决定，“让他马上带着舰队回来。” “没用的。”阿尔萨斯叹了口气，“你难道还不了解戴林上将吗？他对那些兽人是必欲除之而后快。即使他知道了珍珍是安全的，他也绝不会收手的。而且，你怎么告诉他？难道你能追上他？” 坦德雷沉默地点了点头，“对不起，我错怪——” “没事，我能理解。珍珍突然出了什么事，你是她的弟弟，这么着急很正常。但是，坦德雷，珍珍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爱人，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你也可以转告戴林上将——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珍珍的，绝不允许！” 第六十七章 前往贫瘠之地 在几天的清剿之后，塞拉摩附近的海平面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海兽的踪影了，看起来来自海上的威胁已经暂时平息。 吉安娜从她手下的圣骑士和法师中挑选出了一些人，然后以法师尼拉斯、圣骑士伯拉多尔和战士皮尔斯牵头，让他们来担任指挥官。然后，她把西征队伍中的各势力的一些代表召集了起来。 “克里斯托夫，我知道你很擅长处理这些政务，”吉安娜尽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不快，一说到这些让人恼怒的杂事她就很不愉快，真不知道阿尔萨斯为什么会对这些政务情有独钟，处理这些事情有什么好的？ 不过吉安娜还是得感谢他。如果不是阿尔萨斯把克里斯托夫这一帮联席委员会的秘书强行塞进了她的队伍，吉安娜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搞不好这位塞拉摩女领主会因为不堪重负而气得去杀人。“这段时间塞拉摩的一切事务就都由你来全权处理了。如果你有什么魔法方面的疑惑，可以咨询大法师特沃什。” 克里斯托夫的个子很高，但人却瘦得像根竹竿，看上去连一个老头都打不过。他的头发又黑又直，刚刚过肩，像一个黑相框，框着一张瘦骨嶙峋的脸，一个鹰钩鼻子还有一副总是愁眉不展的表情。 不过，一听到可以处理更多的事务，他那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情感波动的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殿下，克里斯托夫乐意为您效劳。请您放心，我会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那就好。”她把目光投向了众人，“各位，我很高兴你们都能够精诚团结地建设我们的新家园。现在，城市已经初具规模了，克里斯托夫和他的手下们会把城市管理得很好的，而我也是时候带人离开了。” 吉安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真相告知人们，“可怕的恶魔即将降临这个世界。无论是东部王国还是卡利姆多，都会迎来一场浩劫。或许你们是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跟随着我来到这里，但我必须要带领着军队去寻求生活在这片陆地上的古老种族的帮助，只有这样才能击败恶魔，守护我们的家园。” 军队、圣骑士、法师的代表们内心毫无波动，他们早就听过这一套说辞了，对此完全不以为意，只要这位吉安娜殿下不会妨碍他们开疆拓土、传播圣光教义、研究新奇生物就行。 但农夫、商人和工匠的代表们却顿时就骚乱了起来。他们本以为他们来到这里是来追求更好的生活、获取更多的财富的，没想到自己却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之中...... 另外，他们也担心，如果吉安娜离开了，他们失去了这位女法师的庇护，如果又遇到了什么灾祸，他们将无法在这样一片充满未知的土地上幸存。 “你们放心，”吉安娜挥挥手，尽力地平息人群的议论，“我不会把所有的军队都全部带走的。我会留下洛雷娜上校和瓦伦弗斯中校，让他们率领一些人保护你们。另外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克里斯托夫大臣会通过这个炉石来联系我，我会马上带领我的人传送回来保卫塞拉摩的。” 吉安娜完全不知道麦迪文口中的“恶魔”究竟是什么样的。毕竟对于人类来说，“燃烧军团”只不过是一个只存在于高等精灵的历史书上的概念。她只知道，那些恶魔可能会非常强大，此次出发去对抗恶魔会非常的凶险，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她必须要让自己的人民有一个心理准备。 如果艾泽拉斯取得了胜利，那么这里的一万多人就可以幸福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农夫会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土地，商人会得到他们的财富，圣骑士和牧师可以尽情地传播圣光的福音，法师则想在这里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 但是如果他们输了，那么艾泽拉斯的末日可能也就到来了。 “洛雷娜，瓦伦弗斯，你们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瓦伦弗斯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抱歉，吉安娜殿下，阿尔萨斯王子给我的命令是保护——” 吉安娜很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并且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瓦伦弗斯，我又不是玻璃做的。现在你的任务是留下来，带领着洛丹伦皇家卫队和第一军团的士兵们，保卫这里的人民，你听明白了吗？还有你，洛雷娜，你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殿下。”洛雷娜简洁有力地回答道，说罢她还瞪了瓦伦弗斯一眼。 注意到了洛雷娜的目光，瓦伦弗斯还是回答道。“我听明白了。” “瓦伦弗斯，你现在是上校了。”吉安娜没有理会瓦伦弗斯惊异的目光，“我希望士兵们能听从这两位上校的指挥，保护城市的安全。还有，”她用异常冷峻的双眸扫视了众人一眼，“绝对不允许欺负平民。” “希望你们都能尽到自己的职责，各位。”吉安娜冷冷地说，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似乎有些过于冰冷了，便又马上微笑着补充道，“愿圣光指引着我们的方向。” “殿下，祝福你们一路平安！” 吉安娜率领着五个战斗营的兵力将向着塞拉摩的四周扫荡推进，剃刀岭的半人马和钢鬃营地的野猪人都遭到了他们的袭击。然后，联盟西征军把附近的那些随时可能发疯的半人马、野猪人全部都给清洗掉，以防止他们构成对塞拉摩的威胁。 应该说，这样的战斗对于久经沙场的战斗兵团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军队前进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就进入了一片完全不同的土地。 这里到处都是沙尘，和吉安娜喜欢的那种海边的沙滩不同，这里的黄沙是硬的，非常磨脚，而且只要有一阵风吹过，士兵们的鼻子、耳朵、眼睛一不小心就会被塞满沙子。 吉安娜能明显地感受到，这里空气非常干燥，其中的水分含量极低。这让来自达拉然的法师们吃尽了苦头——在这里呆久了，很多娇生惯养的法师们的皮肤甚至很快就出现了皲裂，或者磨上了老茧。 第六十八章 帮助牛头人 这里的土地可真是贫瘠！吉安娜想着，不如就把这里叫做“贫瘠之地”吧。她不停地使用着自己掌握的塑能系魔法，用能量制造出大量的水元素来为自己的下属们解渴，不然真不知道他们这一帮人该如何在贫瘠之地中幸存。 她还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合建造港口的地方（wow的棘齿城），吉安娜忍不住感叹，如果她能早点找到这个地方，肯定就会把这里作为“塞拉摩”了。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在这里布置好一个传送法阵，说不定以后她还会有机会向这里扩张呢？ 突然，吉安娜的“法师之眼”注意到了前方发生的暴行—— 一群野蛮的半人马正在肆无忌惮地对一群牛头人身的生物发起进攻！凶残的半人马横冲直撞着，蛮横地发动“战争践踏”，看上去“牛头”完全不是“马面”的对手。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生物！”一个法师惊叫道，“或许我们可以好好地研究一番。” “至少这些高大的生物肯定会比那些肮脏的兽人和丧尸更好相处，”吉安娜讥笑道，“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们交朋友。” 吉安娜并不知道这些牛头人身的生物是否会成为人类的朋友——但她知道，这些半人马肯定是人类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当然有可以成为朋友的机会。 “圣光的勇士们，这些半人马正在屠杀这些牛头生物！”吉安娜已经决定了要介入这场冲突，“消灭强大的邪恶，保护弱小和无辜，是我们的天职！”吉安娜大喊一声，并且使用魔法的力量确保所有的士兵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圣光啊，那些敌人值得一战！”圣骑士们此起彼伏地山呼海啸。 “肯瑞托的法师们，这些半人马会是我们很好的研究材料！”吉安娜又喊了一声，显然此时的她已经很擅长进行这样的战斗动员了。 “为了达拉然！” 这场战斗结束得很快，半人马虽然很勇猛，但也很脑残，属于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型生物。 在艾泽拉斯，只会玩肌肉是行不通的。 “你好，外来者，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为首的一个牛头人身的生物开口道，吉安娜能听出来它说的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与东部王国的通用语不同——她也只在达拉然的图书馆里学过一些，不太熟练。于是，她很快便从自己的空间手镯中取出了一些书，开始查阅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也在悄悄地观察这些牛头人的表现。与那些残忍无比的半人马不同，它们虽然在战斗的时候勇猛异常，但现在它们却表现得非常平静。看起来，牛头人非常的温顺。 在几分钟后，吉安娜终于拙劣地组织起了语言，她显得有些吃力地回应道，“我叫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我们是来自东部大陆的人类。我们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和这里的种族交朋友——” “我叫哈缪尔，是符文图腾氏族的酋长。我个人非常乐意和人类成为朋友，但我无权为所有的牛头人作出决定。” “请你相信我，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吉安娜有些焦躁不安地说道，“你要知道，燃烧军团的恶魔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必须——” “什么？”哈缪尔等牛头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显然“燃烧军团”这个词语让他们全都ptsd了。他立刻严肃了起来，“尊贵的女士，我相信你没有恶意。或许我可以带你们去寻找我们种族的大酋长凯恩·血蹄。” 在哈缪尔的带路下，不一会儿吉安娜的下属们就找到了血蹄部落的酋长，也是牛头人的大酋长凯恩。 吉安娜焦急地站在帐篷的外面，等待着哈缪尔向他的大酋长汇报。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出来了。 “女士，我已经明白了你们人类的来意了。但是我们正在遭受着半人马部族的追杀，我们可能——”凯恩注意到了吉安娜脸上的尴尬的和困惑，便立刻停了下来。 很明显，他使用了“半人马”和“追杀”这两个生僻词，吉安娜又开始继续查阅她的大辞典了。凯恩已经猜到了是吉安娜没有听懂他的话，但他也不知道吉安娜没听懂的到底是哪个词语。不过他很有耐心，每隔一会儿就会重复一遍这句话，以便吉安娜能准确地理解他的意思。 “没关系的，凯恩酋长，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吉安娜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我们在东边的海岸线上已经发现了一处适合作为你们的新家园的地方。我们可以护送你们抵达那里。” “但女士，我们还有很多族人都生活在莫高雷地区。我们的先祖一直都生活在那里。”凯恩补充道，“‘莫高雷’是一个地名。如果你们能帮助我们消灭袭击我们的半人马——” 作为库尔提拉斯一个海洋国家的国民，吉安娜并不十分理解牛头人的这种乡土情结。 “对不起，大酋长。”她非常带有歉意地回答道，“但我们可能人手不足，做不到这一点。或许，为了您的族人的延续，让他们都搬迁到海岸线上来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那些半人马实在是太多了，而我们人类的海军会保护你们。”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凯恩同意了吉安娜的提议，“感谢您的帮助，高贵的女士。愿大地母亲永远都庇护着你。”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迟早要从那些半人马的手上夺回我们的家园。” “我们人类也会帮助你们的。”吉安娜真诚地作出了承诺，“不瞒你说，我们这些人只是东部大陆人类的一小部分。我的爱人，阿尔萨斯，是一个人类王国的王储。” 在注意到了凯恩的困惑表情之后，吉安娜解释到，“呃，他在人类中的地位大概相当于您的儿子贝恩在牛头人中的地位。等到他成为人类的‘大酋长’之后，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们夺回，嗯，这个莫高雷的。” “我再次非常感谢你的无私帮助。牛头人一定会成为人类忠实的朋友的。”凯恩回应道，“现在请您把我们带到您说的那个地方去吧，女士。” 吉安娜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独自念起了咒语，显然这是只有法师才懂的语言。 很快，这里的牛头人都注意到山冈，大地，还有整个贫瘠之地都围着他们旋转了起来，凯恩的胃仿佛要从鼻子里被吸走了，他周围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大酋长忍不住想要尖叫。 但转眼间，一切都好起来了。凯恩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海边，这里虽然也很贫瘠，但比起刚才他们所在的地方不知道要好了多少。更重要的是—— “别担心，凯恩酋长。我们可以在这里建设一个港口，您的人民可以通过贸易——也就是买东西和卖东西，来获取生存所需要的资源。”吉安娜发现自己翻阅词典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 “女士，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燃烧军团入侵的事情了。实际上，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曾经也参与过对抗燃烧军团的战争。那时候，我们和暗夜精灵一起——” “什么？”吉安娜惊呼道，“你刚才说到了，‘精灵’？我没有听错吧？” “是的。他们是一种紫色皮肤的生物。” 这倒是很奇怪，明明精灵的肤色是白的。不过，吉安娜试探性地用萨拉斯语问道，“凯恩，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大概能听懂。这应该就是那些暗夜精灵的语言，毕竟我们曾经和他们是盟友。”凯恩用达纳苏斯语回应道。 第六十九章 和牛头人结盟 他们居然能找到一种彼此互通的语言！ 两人顿时感觉他们刚才在那里查词典、重复说话就像是白痴一样。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让旁边的人类和牛头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吉安娜殿下和凯恩大酋长都发疯了。 “凯恩，我们以后就用精灵的语言来交流吧。现在你能带我们去寻找那些紫色皮肤的精灵吗？” “如你所愿，女士，他们就在北方的灰谷森林里，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不过，还请你等到我们在这里的营地全部完工以后再说。等到我们的族人都安定了下来，我一定会带你们去灰谷的。” “当然。凯恩，我会帮你把你的所有族人都送到这里来的。我的下属也会帮助你们加强这里的防御，以防止你们遭受到那些半人马的袭击。” 吉安娜温和地笑着，“希望到时候牛头人能和我们人类签订一份更加正式的条约。我们是抱着诚意，希望与你们结盟。要知道，仅靠单打独斗，我们是无法击败燃烧军团的。” “再过几个月，我想我的爱人阿尔萨斯也会到卡利姆多来，而且他肯定还会带来更多的人类军队。”吉安娜想到，虽然阿尔萨斯现在完全不相信麦迪文的预言，但等到燃烧军团正式发起了入侵，他肯定会来卡利姆多的。 “他对这些外交方面的事务比我更有决策权。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合作得很愉快。” “女士，我们真诚地期盼人类大酋长之子阿尔萨斯的到来。我们也希望他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好消息。” 凯恩说他希望阿尔萨斯早点到来，显然是真的。 他开始慢慢地向吉安娜讲述牛头人这个种族的悲惨经历——他们最近这些年实在被那些半人马揍得太惨了。 近年来，半人马的氏族们越发地猖獗，他们从大陆最西边的凄凉之地出发，凭自己长途跋涉的速度和耐力优势，把斥候和营地铺满了整个卡利姆多的中部。 他们与牛头人一样，也是游牧的种族，但是半人马十分凶残和暴虐，拥有大量野蛮的传统，非常崇拜力量、崇拜鲜血，甚至还会吃未经烹饪的生肉，并且喜欢和着血一起吞下肚子。 牛头人对半人马来说，既是掠夺的目标，也是食物——这听上去十分残忍，但是在诸如半人马和野猪人这些落后而野蛮的种族中，同类相食的事情甚至都时有发生。 他们极端的嗜血，这让吉安娜不禁想起了她在当代史的课本上学到过的兽人。 牛头人已经遭受了半人马十几年的疯狂侵扰，许多年轻勇敢的牛头人都在反抗的过程中光荣战死，但他们的战死却并不能扭转战局——他们的村落还是最终被半人马彻底烧毁。 甚至，这些野兽一样的家伙甚至连妇孺都不放过。 听到了凯恩的讲述，吉安娜惊呼了起来，“天啊，我只知道这些半人马很残暴，它们经常袭击、摧毁我们库尔提拉斯人类和地精进行贸易的商船，但没想到它们简直和那些兽人一模一样！” “兽人？兽人是什么？”一直都在认真倾听的牛头人大酋长的儿子贝恩也好奇地挤了过来，用好奇的眼睛望着吉安娜女士。 “这个说来话长。在二十年前......” 于是，吉安娜也给凯恩和他的儿子讲述了爆发在人类联盟和兽人部落之间的战争。她讲了兽人是如何残忍地摧毁暴风城的，是如何卑鄙地杀死莱恩·乌瑞恩国王的。 她还讲了兽人是如何入侵卡兹莫丹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此外，她还提到了兽人对人类妇孺的屠杀，以及发生在洛丹伦城下的第二次大战的转折点，还有凶残的部落最终的落败。 “人类的这种顽强的意志值得每一个牛头人的尊敬！”凯恩感叹到，“同样是遭受到残忍怪物的入侵，人类能够团结起来奋起反抗，击败侵略者，但我们牛头人却无能为力，被半人马赶得到处逃窜，唉......” 他也继续讲述着牛头人的悲惨故事。牛头人们实在是忍无可忍，即将在爆发、反击的边缘。但他们的族人们分散在广阔的贫瘠之地四处，很难召集足够的人手去抵御半人马的进攻。再加上跑得很慢，机动性很差，他们往往只能被半人马逐个击破，没法凝聚成一个坚强的铁拳，奋起还击...... “别担心，我们会帮助你们的。”吉安娜坚定地说，“等到我们的后续部队抵达以后，那些半人马将会被赶出你们的家园。”她停顿了一会儿，“就像兽人被赶出我们的家园一样。” 凯恩激动了起来。“牛头人再次感谢你们人类的无私援助，女士。愿大地母亲永远护佑着你们！” “我也愿圣光指引你们的方向。” 在新莫高雷（wow的棘齿城），人类和牛头人这两个种族，找到了真正的共鸣。 ...... 耐奥祖的计划正在稳步地推进。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吉安娜的一切做法都正合他意。 在巫妖王的算盘里面，他需要让燃烧军团降临世间，这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完成基尔加丹交给他的任务，更是为了让燃烧军团强大的恶魔们来大大地削弱人类和暗夜精灵的实力，以免艾泽拉斯的正义势力联合起来一波就推上了冰封王座。 此外，耐奥祖当然也不能让燃烧军团真的毁掉了艾泽拉斯。 虽然基尔加丹向他承诺一旦军团取得了胜利就会帮助耐奥祖重塑肉身并且归还他自由，但“诚实者”的承诺听听就好，当真还是算了。 耐奥祖非常清楚，一旦基尔加丹真的达成了他的目的，自己一定会被最果断地抛弃掉，就连灵魂都会遭到摧毁，最终万劫不复。 所以，巫妖王需要保证暗夜精灵、人类还有卡利姆多的其他原住民真的能够团结起来共同对抗燃烧军团，并且最终取得胜利。 因此，他将会在潜意识中影响吉安娜的思维，指使她去和牛头人、暗夜精灵达成联盟，并且让她不惜代价地来维护这个脆弱的盟友关系。 所以，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第七十章 兽人的登陆 “我们终于成功地登陆了！”萨尔率领着霜狼氏族的主力登上了这块完全陌生的大陆，他身后的兽人们立刻都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这里到处是一片沼泽，周围还有着大量的鱼人、鳄鱼、蜘蛛、远古九头蛇，甚至还有龙人的踪迹！ 萨尔知道他的诡计骗不了库尔提拉斯海军太长的时间，那些人类迟早会发现他们的吉安娜公主非常安全，于是他便命令所有的运输船全部都加快速度，以“前进四”的拼命姿态，尽快地驶向卡利姆多。 此外，他还刻意地改变了航向，尽量地使自己的船队夸张地向南方偏航，以摆脱库尔提拉斯舰队的追击。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尽管戴林在十几个小时之后就率领大军追赶，但他们却始终没有发现兽人船队主力的踪影。 萨尔手下的兽人们在海上遭受了重大的损失。毕竟，他们没有航海图，而且为了追求数量，他们还把米奈希尔港里面的所有运输船都全部征用了——其中很多的小船都是用来进行近海航行的，根本就难以穿越无尽之海。 所以，他们的绝大多数船只都无比的简陋，不少的小船在后面还纷纷掉队，甚至有一小部分还被戴林上将的海军追上了——普罗德摩尔大将军可不会去修建什么收容营，那些兽人全都纷纷被扔到海里去喂鲨鱼了。 就在靠近西部大陆的时候，他们还遭遇了一场巨大的风暴，这导致萨尔的船和格罗姆的船也失散了。 总之，部落的此次西行，完全是灾祸连连。 或许这是因为，他们船上的那个“大海的女儿”是一个冒牌货，大海并不会保佑他们的缘故。 尽管遭受了重大的损失，但萨尔总算还是平安地登上了这片陆地。他进行了一番侦查，发现这里是一座小岛，三面环海，一面临陆，如果是出于防守的目的，可谓是地理位置非常优越。 萨尔敢打赌，只要他们把这里建设成一座要塞，并且架设好一些从地精那里买来的海防炮，那些狡诈的联盟狗就绝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攻克这座小岛！ 当然，他又不知道吉安娜在达拉然研究过“曼哈顿金属片”，更不知道狡诈的联盟狗阿尔萨斯，以后会让他手下的法师们，利用“曼哈顿”项目的研究成果，捣鼓出怎样可怕的玩意儿。 所以他此时的自信是非常有道理的。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茂密的树林，以及缓缓流淌的河流，以及一片很大的空旷地，看起来很适合进行驻扎，并且建设要塞。 “大家都静一静！”萨尔响亮地大吼道，压制住了其他兽人们的欢呼声。“我想各位应该都很清楚，既然来到了这个小岛，那么东部大陆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确保他的塔雷莎姐姐还在船上睡觉，并不在附近，更听不见他的话，“我们也不想再回去了，让那些人类都留在东部王国见鬼去吧！” 又是一阵更加响亮的欢呼声。“这座小岛将被叫做奥格瑞玛，用以铭记我们伟大的英雄，奥格瑞姆·毁灭之璀！这里，将是属于我们部落的新家园！” 活下来的兽人们都叫了起来，有些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这些年来，在洛丹伦、斯托姆加德和达拉然的围追堵截之下，他们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在西行的时候，又遭到了库尔提拉斯舰队的穷追猛打，还遇上了鱼人、风暴等等，这一切都太不容易了。 “伊崔格，你先带领一些人来建设我们新的家园，而我要先去寻找一下我们其他的族人，并且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上探探路。” 萨尔的心情有些低迷，他们的部落为了渡过这片无尽之海，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在这里活着踏上这片土地的兽人只有三成，如果把在其他地方登陆的兽人都算上，总计加起来能剩下六成，就算是奥格瑞姆和杜隆坦的先祖之魂冒青烟了。 现在，他必须要带着德雷克塔尔以及一部分战斗力较强的兽人，向内陆推进，探索一下这片大陆，再寻找一下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而和他们失散的战歌氏族的踪迹。 在这里，他没有发现其他的矮人运输船，这至少说明，格罗姆他们没有死在这里。他相信格罗姆的能力，他不会那么容易就丧命的。 显然，大酋长必须要尽快地行动起来，争取在格罗姆之前找到尽可能多的兽人，确保这些兽人是站在大酋长的部落正统势力一边，而不是追随着格罗姆那个冲动的莽夫。 他必须争分夺秒。 （ps：wow的塞拉摩现在叫做奥格瑞玛） 而此时，格罗姆·地狱咆哮则一不小心在一片原始丛林上登陆了。在暴风雨中和萨尔的大船分开以后，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卡利姆多大陆上登陆了，但在对四周进行了一番探索之后，他才发现，这里似乎只是一座岛屿而已。 这里到处都是雨林，或许是一个好消息——他找到了一个适合伐木的好地方。根据斥候的情报，这里可不只是只有一座岛屿，而是一个叫做“破碎群岛”的地方。顾名思义，这里有着大大小小的许多个岛屿，而且到处都遍布着非常危险的动物。像什么“远古九头蛇”之类精英野怪的，可谓到处都是。 显然，他必须尽快地离开这里。大酋长需要他和他的氏族赶快到真正的大陆上汇合，所以他必须找到再次启航的办法—— 那是什么！那是一群鱼人！格罗姆定睛一看，这些打不死的小强们正在围攻着一些巨魔。 巨魔，在第二次战争期间曾经是兽人坚定的盟友。所以，兽人到底应该帮助那一边，不言而喻。格罗姆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思考，就挥舞着手中的血吼冲了上去。 巨魔们本来在数量众多的两栖动物的围攻之下濒临崩溃，他们显然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招架之功，更不可能有还手之力，但一看到似乎有其他的势力来帮助，也纷纷重整旗鼓。 鱼人们被吼爹吓得老惨了，在双方的夹击之下，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在战斗结束之后，格罗姆走了上来，“巨魔勇士你好，我是兽人战歌氏族的酋长格罗姆·地狱咆哮。你们用勇气证明了自己的荣耀，现在部落大酋长已经决定了要去卡利姆多，你们也马上跟我们走吧。” 虽然沃金很想感谢他，但还是对他这种“自来熟”有所不满，难道我们很熟吗？ 他对格罗姆要前往卡利姆多的要求不置可否。“你好，远方的客人，谢谢你们的出手相助。我叫沃金，是暗矛部落领袖森金之子。” “那我们马上就出发吧，大酋长还在等着我们。”格罗姆显然是把暗矛巨魔和祖阿曼巨魔混为一谈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大酋长’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的父亲森金已经被鱼人抓走了。他既是我们的酋长，也是我们最重要的巫医，如果你们可以帮我把他救回来，我们暗矛部落就听你的，和你们一起前往卡利姆多。” “勇士，兽人永远都不会抛弃自己的盟友。” 沃金依然很懵逼，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成为了眼前这帮奇怪的绿皮生物的“盟友”的，但有人愿意主动伸出援助之手，那自然是极好。 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对方的帮助。 第七十一章 贫瘠之地的冲突 这些天，吉安娜在带着她手下的人到处搜寻落单的牛头人并且试图把他们送到新莫高雷之时，遭遇了不少的敌人。 她的队伍遭到了狗头人、半人马和无穷无尽的鹰身女妖的袭击。不过，这些怪物似乎并不是一位强大的肯瑞托大法师的对手，更何况，此时的这位大法师对她的敌人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抱有怜悯之心。 他们甚至还遭遇了一个凶残的半人马部落。这个部落中有一个强大的半人马可汗，它不要命地横冲直撞，试图用它的铁蹄来践踏人类的士兵们，一旦被它的战争践踏踩到，士兵就会非死即伤。看起来，半人马可汗似乎非常的强大——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了。在肆无忌惮地使用着最凶残的杀伤性法术之后，吉安娜轻轻松松地就消灭了它。直到最后，包裹着这位半人马可汗的坚冰终于碎裂了开来，连带着它的尸体也被大卸八块。 吉安娜轻轻地把自己的法杖拄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现在，对于自己在卡拉赞所学习到的那些新知识，她用起来是越来越熟练了。 此外，他们在消灭这个半人马部族的过程中，还缴获了不少的金币。这一点确实出乎吉安娜的意料——据书上所说，一般只有狗头人才喜欢囤积金币。 吉安娜捡起了一枚金币，发现这上面竟然刻着库尔提拉斯的标志。看起来，这是这群半人马在袭击了库尔提拉斯的商船队之后抢到的。 “这个疯狂的半人马部落已经在这片地域上横行了很长的时间了。”吉安娜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它们终于彻底地完蛋了。我们为我们的人类同胞报仇雪恨了。” “是的，吉安娜殿下，这些凶残的生物早就应该完蛋了！”一名来自库尔提拉斯的士兵恶狠狠地说道，显然他也看见了这枚金币上的图案，但是他的声音很快便呜咽了起来。“我的哥哥就是在一次到卡利姆多进行贸易的时候......” 吉安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名悲伤的士兵。“士兵，你渴望复仇吗？”她突然非常平静地问道，这种可怕的平静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士兵投来坚毅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战士们，勇敢一点，振作起来！这附近应该还有一个大型的半人马部落，所以还有一场恶战在等待着我们！”吉安娜大声地说道。“圣光的勇士们，前进！” “不，吉安娜殿下，请你先来看看这个！”一名女性潜行者突然大叫道，并且在众人的面前显露出了身形。吉安娜闻言立刻闪烁到了她的身边，发现这名侦察兵的手里拿着一个比人类大得多的头颅，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血肉。 “这是......兽人！”吉安娜惊呼到。头骨的结构和残留的绿色皮肤明白无误地告诉着众人，这是一个兽人的尸体残留下来的。 “正是如此，殿下。”潜行者肯定了吉安娜的判断，“我们在海岸线上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艘搁浅的运输船，附近还有一些被海水冲上了岸的兽人的尸体。我的同伴们还在继续向前探索，他们派我割下这个头颅回来向您汇报。”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吉安娜简洁地称赞着，“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肮脏的兽人也来到了卡利姆多，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来了，那么就让我们给这帮兽人准备一个‘惊喜’吧。” ...... “古伊尔大酋长，快过来看！”一名兽人斥候连忙赶了过来，他的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萨尔暂时地放下了自己的思绪，骑着自己的霜狼坐骑，向斥候靠了过去。他看到这个斥候的手上捧着一堆黑色的粉灰，上面还带着硝烟的味道。 “这是矮人的黑火药！”德雷克塔尔大惊，“该死，那些库尔提拉斯的人类已经追上来了！” “不，冷静一点，我的朋友。”萨尔显然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我在海上的时候见到过，库尔提拉斯的军队使用的制式火药不是这样的。这应该属于第一批的联盟远征军，也就是塔雷莎姐姐假扮的那个人类公主所率领的军队。” 他转向后面，大声吼道，“部落的勇士们，马上准备好，我们就要面临一场恶战了！” “为了部落！” “先不要急着前进，我先观察一下情况。”萨尔立刻闭上了眼睛，开始尝试着和风元素们沟通，这些元素朋友们将会告诉他一些用眼睛看不到的信息。 前方有一支人类的小分队，其中包含一些矮人和人类，还有一些未知的牛头人身的生物。他们中有不少人已经受伤了，正在接受圣光牧师和医疗法师的治疗。在他们的周围，躺着一大群半人马的尸体。 “看上去这只不过是人类的一支侦察小分队，而且实力并不强大，还和这里的土着生物发生了争斗。”萨尔一想，或许这是兽人的机会。 只要他们能帮助这里的土着击败了人类，那么部落肯定就可以和这些半人马结成朋友。 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德雷克塔尔，我们走，去消灭这些人类！” 萨尔带领着一群萨满和兽人战士借助土元素的掩护，悄悄地从两翼包抄了过去，他打算把这些人类一网打尽。 在处理完了几个牛头人身上的伤口以后，医疗系法师们正在往他们的口中喂水，周围的其他士兵们围坐在地上休息，只有两个步兵握着手中的剑站在一旁警戒着，他们连盾牌都放在了地上，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样最好。在悄悄地靠得很近了以后，萨鲁法尔高喊一声“为了部落！”，立刻从他们藏身的地方冲了出来，向正前方冲去。兽人的勇士们纷纷都紧随着他的步伐，他们全都狂暴地挥舞着手中的战斧。 显然，不论是谁，只要在萨鲁法尔的斧头上挨那么一下，立刻就会不死也伤。 冲锋的兽人已经离这些人类越来越近了，而他们看起来毫无防备，惊慌失措...... 终于，他们已经靠得足够近了。萨鲁法尔跳了起来，准备狠狠地劈下—— 然而就在此时，眼前的这几个人类却突然消失了，他们的身影稳稳地出现在了前方大约一百米的地方。 “愚蠢的兽人，你们终于掉进我们的陷阱了！”刚才那个差点就会被劈死的医疗法师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地嘲讽着。作为吉安娜的弟子之一，他显然非常相信自己老师施放短距离传送法术的准确性。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兽人’吗，尊敬的女士？”应邀到这里来参观的贵客贝恩问道，“他们果然很残暴，大地母亲是绝对不会护佑他们这样凶残的怪物的！” 吉安娜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萨鲁法尔这才发现，他们的四周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了一大群人类士兵！这帮人，之前都被吉安娜用隐身法术藏在了这里，风元素显然也识破不了他们的伪装。 这不是“一支侦察小分队”，而是整整三个战斗营！ “该死！”萨尔大叫一声，“萨鲁法尔，撤退！部落的勇士们，快掩护他们！” “为了联盟！”塞拉摩的骑士们向前冲去，而火枪手和战斗法师则在不停地给予他们掩护，一片作用范围异常辽阔的强大暴风雪也出现在萨鲁法尔的身后——吉安娜认为这样做，既可以阻碍萨鲁法尔的撤退，也可以有效地防止后面兽人的支援。 既然难以撤退，兽人们的眼眶陆续变红，他们陷入了狂暴之中，抡起斧头不要怂就是干。在双方短兵相接之后，一个又一个兽人被寒冰箭、火球、奥术飞弹击倒在地，但也有很多名人类骑士的盾牌被兽人直接砸穿，连人带盔甲都变得血肉模糊。 尽管双方互有伤亡，但总体上，由于吉安娜持续地施法分割了战场，前线一直都维持着人多打兽少的态势，联盟显然占到了便宜。萨鲁法尔身边的下属越来越少，就连他自己，也被那个人类女法师施放的不知道什么法术给捆了起来，动弹不得。 看起来，萨鲁法尔和他身边的兽人已经在劫难逃了——但人类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手里拿着巨大锤子的兽人，正紧闭双眼，念念有词。 在萨尔与土元素沟通完毕以后，一道巨大的土墙突然出现在了萨鲁法尔的面前，把他和那些可恨的人类给分割了开来。萨鲁法尔知道这是大酋长救了他一命。 “萨鲁法尔，你太冲动了！”萨尔朝着他吼道，“我的这道土墙挡不了那些人类太久，我们快撤！” “对不起，大酋长。我们这就撤退。” 吉安娜费劲地召唤着一道又一道水流，试图将这道土墙冲垮。但等到她终于如愿以偿，却发现那些兽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微微叹息一声，“大酋长之子，请你继续带路去寻找你们其他的族人吧。不过新莫高雷也应该做好准备，那些兽人肯定会卷土重来的。” 第七十二章 人类和暗夜精灵的和平条约 卡利姆多，灰谷森林，一颗由生命之树构成的会议室。 现在珊蒂斯·羽月已经暂时地放下了她手中的工作，在茂密的树林里接待着两位特别的客人，他们是人类和牛头人派来与暗夜精灵商谈的使节——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和哈缪尔·符文图腾。 根据牛头人酋长的请见，珊蒂斯·羽月将军奉泰兰德大祭司之命“热情地款待”了吉安娜等人，然后他们一起坐在这里等候大祭司泰兰德赶来专程与这些踏上卡利姆多、声称想要和暗夜精灵结盟的外来者举行“隆重”的会谈。 珊蒂斯冷冰冰的态度和凌厉的眼神让吉安娜心里有些发毛。看来，不管是哪里的精灵，不管这精灵的肤色是白的还是紫的，他们永远都是这么高傲。 要知道，从出生开始到现在，在人生中的二十多年里，从来都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就连凯尔萨斯那个一向高傲的精灵王子也不例外！ 吉安娜很想马上转身离去，但耐奥祖的精神影响却逼迫她留下来。 燃烧军团就要降临艾泽拉斯了，我必须要阻止它们！只有人类和暗夜精灵达成了联军，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来对抗燃烧军团。一想到这里，吉安娜不禁暗自地叹了口气。你们倨傲就倨傲吧，她决定忍辱负重。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暗夜精灵那边管事的人终于到了。“尊敬的客人，”泰兰德冷冷地开口了，“请问你们来到灰谷森林有何贵干？” 吉安娜自己出身库尔提拉斯王室，也在整个洛丹伦大陆享有“大海的女儿”、“光明圣女”等盛名，她认为自己在人类中也算是最高贵、最优雅的女性了。 就连暴风国的蒂芬王后，也因为出身于小贵族家庭而远远比不上她——或许只有佳丽娅·米奈希尔可以在高贵和优雅上和她一较高下。 尽管她认为自己已经很“高雅”了，但是一和泰兰德相比，吉安娜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高雅”一文不值。她甚至开始觉得，泰兰德确实有“高傲”的资格。 但是，此时的她并不只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而是整个人类的代表，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露怯，不能在气势上输他们一头。 “我们是来寻求和你们结盟的——”吉安娜不卑不亢地回答到。 “你的语言并不地道。”泰兰德并不知道吉安娜说的是萨拉斯语，所以认真地为她纠正到，“xx应该读作xx。” 吉安娜更加困惑不解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学习的发音都是这样的！但是她知道她不应该和泰兰德争论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她心里越来越恼怒，这帮暗夜精灵真的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太闲情逸致了，生活的节奏太慢了，他们办事的效率居然这么低下！ 他们居然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这种完全不重要的事情上面！ 你知道吗，在人类王国里，你们这种效率，活不过两集！ 耐奥祖在竭力地控制着吉安娜的情绪，才使得她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多谢您的指教，我以后发音会更加标准的。但我想我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哦，你们人类联盟是想要和我们结盟是吗？”泰兰德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实际上，这位暗夜精灵的最高领袖也在自己的心里盘算着，这些来自东部大陆的外来者怎么会突然产生跑到卡利姆多来结盟的想法？ 首先，他们能安然无恙地来到这里，就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能安全地横穿无尽之海的技术和航线。 其次，卡利姆多已经在一片和平、祥和中度过了一万年了，但现在这些人类显然是打算公然介入卡利姆多的局势。就怕结盟是假，到时候打着盟友的旗号大摇大摆地入侵卡利姆多才是真！ “你们在东部大陆已经没有可以联合的对象了么，何必来到卡利姆多？”泰兰德话锋一转，“你们想要‘结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因为恶魔们马上就要回来了，它们正在准备着无数的阴谋，而它们的目的——” 吉安娜握住手中的法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朗声道，“就是图谋我们的艾泽拉斯。” “恶魔，就是燃烧军团！” “燃烧军团？！” 这个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名词让泰兰德感到极度的震惊。而吉安娜接下来的话，则帮助这位大祭司一点一点地找回了那段被尘封已久的记忆。 “大祭司，也许你早就忘了，但是一万年前的那场上古之战，我想你肯定是亲身经历过才对。” “别说了！”泰兰德脸色铁青，她怎么可能忘得了那段岁月？那是暗夜精灵和整个艾泽拉斯的“至暗时刻”。他们和无数古老的种族一起组成了联军对抗邪恶的敌人，经过了漫长的斗争才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直到最后，他们终于迎来了胜利。但是，胜利的代价同样是高昂的——所有种族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连荒野半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就更别提英勇献身的暗夜精灵儿女了。 泰兰德喃喃自语道，“引起永恒之井爆炸，致使古代卡利姆多大陆发生天翻地覆的大分裂的可怕恶魔军团，他们已经......回来了。”她急切地站起身，“外来者，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证据？” “远在卡利姆多的你们可能不清楚，就在十多年前，东部王国面临着一场几千年来最大的浩劫——那就是来自外星球的兽人的入侵。尽管我们人类联盟齐心协力，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终于击败了兽人。” “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被我们当作是大敌的兽人，他们说到底也是被恶魔们玩弄的无知可怜虫，也只不过是恶魔们的马前卒，只不过是燃烧军团的一颗小小的棋子。” “而我们真正的威胁，还隐藏在无尽的扭曲虚空之中当中。” “尊敬的大祭司，”哈缪尔·符文图腾也开口了，“这位吉安娜女士说的是真的。我们牛头人也在不久前见识到了那种凶残的兽人的可怕之处，它们确实和那些恶魔们一样残暴。” 如果说人类是外来者，说的话未必可信，但牛头人一直以来都和暗夜精灵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哈缪尔的背书显然提高了吉安娜刚才那一番话语的可信度。 “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泰兰德将信将疑地回应道，“那么我们可以考虑和你们结盟。”她站起了身，看向天空，仿佛是试图从白女士那里获得信心，“艾泽拉斯是我们共同的家园。燃烧军团是所有生灵共同的敌人。” 泰兰德的思绪又回到了一万年前： 世界被绿色的阴云覆盖，翡翠色的流星火雨从天而降，给大地上的生灵带来苦难和死亡，连大地母亲和艾露恩都为之落泪。 艾泽拉斯的生灵们奋起反抗，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于将可怕的敌人驱逐出了他们的世界。 但是，那并不代表着结束，而是噩梦的开始。如果这位人类女士没有说谎的话，总有一天，燃烧着绿色邪火的毁灭军团会再次降临！ “人类愿意真诚地和暗夜精灵缔结盟约。”吉安娜没有考虑过她是否有资格代表人类，一看到了泰兰德不平静的思绪，她立刻抓住机会开口道。“击败燃烧军团，是艾泽拉斯所有生灵共同的责任。” “如果人类愿意和自然和谐共处，那么暗夜精灵愿意和人类结盟。”泰兰德坚定地回应到，“具体的盟约，就由珊蒂斯·羽月全权和你们继续谈吧。” 泰兰德皱起了眉头，转身离开了这件简陋的会议室。不管这个人类女性说的是不是真的，暗夜精灵都必须立刻开始紧张地备战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暗夜精灵必须做好对抗燃烧军团的准备；如果她在说谎，那么暗夜精灵就必须做好和入侵卡利姆多的人类开战的准备！ “珊蒂斯将军，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吉安娜略带歉意地微笑着，“我可能还需要和你继续进行更详细的会谈，明确一些盟约的各项条款。” 第七十三章 上将抵达 戴林·普罗德摩尔坐在“海上王权”号的指挥室里，一言不发。尽管这些天来他已经遇上了不少的兽人运输船，并且把他们全都送到了海底喂鱼，但上将的心情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因为，他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女儿。 他知道，愚蠢的兽人是从来都不讲信用的，吉安娜生还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但是他就是不肯承认这一点。 他的脑海之中一遍一遍地像电影一样播放着过去二十年间发生的一切—— 他，戴林，总是在儿女的面前脸色阴沉。当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总是为他们感到十分的自豪。 那一天，少年的儿子德里克拿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提供的情报，带着他的妹妹一起去探索附近岛屿里的山洞。他愤怒地训斥了德里克，还把他放到阁楼上去关禁闭，他还命令吉安娜去面壁思过。但是只有戴林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大儿子已经能成功出海远航的骄傲； 那一天，德里克带着吉安娜、坦德雷一起去海滩上玩，吉安娜还掉进了海里，把衣裙弄得脏兮兮的。他严厉地训斥了他们三个，并且命令他们跪在地上反思。但其实，他非常自豪于自己年幼的女儿已经学会了游泳； 那一天，德里克冒险去戒卫岭上和野怪们作战，弄得自己浑身是伤，他又把德里克关到阁楼上去了。吉安娜和坦德雷偷偷地探望德里克，也都被他严厉地训斥了。但实际上，他真的对自己的儿子感到非常自豪； 那一天，吉安娜第一次学会了召唤小火球，还把家里的一大堆蜡烛全都给引燃了。他训斥了她，并且让她去面壁思过。但他心里真诚地为自己女儿的进步而高兴； 那一天....... 那一天，德里克死在了红龙的烈焰之下。戴林才终于发现，他在大儿子短暂的一生中，几乎从来都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他总是希望他能做得更好，因而总是在训斥他、指责他、批评他...... 现在，吉安娜又被那群肮脏的兽人给抓走了，生死未卜。戴林痛苦地回忆着，他总是教她要变得勇敢，要变得坚强，要变得强大，要成为英雄，却从来没有给过女儿一个真诚的、鼓励的微笑！ 上将沮丧地把头低下，双手按着额头。 德里克，吉安娜，你们会觉得爸爸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们吗？你们会恨爸爸吗？ 但是，我的儿子，我的女儿，爸爸爱你们，真的爱你们！ 坦德雷，还有......珍娜——如果这次能把她救回来的话。爸爸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再也不会了！ 爸爸一直都为你们而感到骄傲，真地为你们感到骄傲！ 泪水打湿了绿色的将军服。 “上将，看，陆地！”站在指挥室外边不远处的一名了望哨兵发出了惊呼。正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之中的联盟海军上将很快便憋回了眼泪，他尽力地恢复了作为一名军人的威严，走到了甲板上。 “很好。”上将用严肃的语气讲述到，但细心的凯万却发现他今天的声音有一丝......呜咽，“我们马上靠岸！所有人做好准备，到时候行动都快点！” 二十分钟后，库尔提拉斯第一舰队的海军陆战队已经在海滩上集结完毕了。这片土地是赤红色的，根本就没有几棵树，大地完全裸露在阳光的照耀下，在这初春时节，也算是为这片土地抹去了一丝寒意——但戴林的心依然是冰冷而痛苦的。 这里在wow中叫做“奥格瑞玛”，不过戴林决定把这里命名为“洛萨堡”。 “艾斯，我们需要在这里建立好一个前进基地，你快去准备。凯万，你召集一部分人手，去附近收集尽可能多的木材，我们以后会用得着它们的。” “是的，上将。”凯万回答道，“我马上就带人去周围寻找木材。或许北方会有一片森林的。” “我会亲自带着人继续向南方去搜寻那些兽人的踪迹。”戴林说罢，脸便立刻绷得直直的。 很快，他就向南方出发了。 “上将，去往北方的侦察兵已经回来了。据他所说，北方有一座巨大的山谷，而山谷的另外一侧则是茂密的森林。”一名传令兵赶到了戴林的身旁，“凯万上校已经带着人往那边赶过去了。” 戴林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那就好，让凯万在那边准备的木材越多越好。”然后，精英海军卫队继续向南方前进。 ...... 灰谷森林。 “上校，上将居然让我们这些精锐的将士到这里来伐木！这是看不起我们吗？”一名百夫长不满地抱怨道。要知道，他可是一个真正的职业军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居然被发配到这里来干这种农工才会干的体力活？ 我们需要的是和那些肮脏的兽人进行毫不留情的战斗，而不是在这里像那些囚犯一样进行有损尊严的劳动改造！ “够了！别抱怨了，执行上将的命令。没看到足够的木材，我们谁也不能回去。”凯万勒令他立即闭嘴，“证明给他们看，最勇敢的战士在干活的时候效率也会是最高的！” 说罢，凯万自己也重新加入到了伐木和运送木材的行列中去。他手起斧落，又是一颗古树被砍倒在地。上校很高兴，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伐木工作又向胜利迈进了一大步。 “凯万上校，不好了，这里的森林似乎会说话！真是活见鬼了！”不一会儿，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他还差点摔倒在地，看起来惊恐万分。 凯万瞥了他一眼，显然这个士兵的狼狈不堪让上校很不满意，他的惊慌失措简直有损库尔提拉斯无敌舰队的尊严。“士兵，不要疑神疑鬼的。你要知道，扰乱军心是可以立即处以死刑的。” 作为卫队长，凯万可是率领一些士兵在达拉然保护过吉安娜大小姐几年的。在一群法师当中耳濡目染，现在他也算是半个唯物主义者了，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可怖的幽灵。就算是亡灵、女妖，勇敢的士兵也可以用手中的利刃来彻底地粉碎他们！ 他转向了周围的其他士兵。“好了，战士们，不要害怕，继续我们的工作，要知道，这里可没有亡灵天灾，哪来的什么鬼。” 凯万继续举起手中的斧头，尽力地砍伐着，他完全没有理会这片森林中到处都有的神秘的窃窃私语声。 ....... 洛萨堡东侧的海滩上，正在站岗的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们慵懒地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西面是正在修建的洛萨堡，南面是戴林上将的主力部队，显然，这里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因此，他们也不需要那么认真地站岗。可以适度地放松，那自然是极好的，不是吗？ 但士兵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些非常狰狞、极度扭曲的怪物却悄悄地在海滩上出现了。凭借着钻地的本领，他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库尔提拉斯的舰船旁。 “为了主人的计划，你们行动都快一点，千万不要被那些人类发现了！”阿努巴拉克向着他身后的那些地穴蜘蛛们吩咐到。 “防守严密的那些军舰我们完全不用管，但是每一艘人族运输船，全部都要安上这种法琳娜女士特意购买的专业对舰的地精炸弹！” “此外，部分军舰也要装上炸弹。”从洞穴中钻出来的死亡骑士瑞文戴尔补充道，“这是主人计划的一部分！” 看到这里，就连那些远在赞达拉的巨魔们，特别是他们的黄金舰队，估计也忍不住有想对巫妖王耐奥祖点赞的冲动了。 第七十四章 灰谷森林的冲突 凯万刚刚砍倒了一棵巨大的古树，显然他们可以从这里获取不少的木材。 就在这时，一支制作精美的弓箭突然从他的眼前飞过，将一名人类农夫击倒在地，农夫的身上立刻开始涌出鲜血。 “妈的，是敌袭！”凯万举起手中的箭，咆哮到，这时整个营地都瞬间躁动了起来，无数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从他们的帐篷中冲了出来，开始按照他们遭遇袭击的情况熟练地展开防御阵型。 “可恶的人类，你们明明和我们签订了和平条约，承诺过要和自然和平共处，绝对不会擅自闯入灰谷森林来乱砍滥伐，但你们却撕毁了它！现在马上给我滚，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丛林中传来一道愤怒而悦耳的声音。不过很可惜，这个暗夜精灵说的是达纳苏斯语。 这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人就是凯万上校了。吉安娜殿下在达拉然求学的时候，他一直都奉戴林之命，在周围保护着她。为了能与某个金发王子顺利地幽会，吉安娜经常把这个忠诚的叔叔支开，让他去听讲座，因此凯万也听过一些萨拉斯语。但他也完全听不懂暗夜精灵说的话。 所以，这里根本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们只听得懂她的语气，因而他们知道这群像幽灵一般的生物绝对不怀好意。 “战斗队形！”凯万大喊道，“库尔提拉斯的勇士们，进攻！” 在上校身先士卒的带头下，兄弟们纷纷跟着他上了。 “可恶的人类，你们破坏了灰谷的自然生态，居然不但不求饶，还胆敢主动向我们挑衅，伟大的丛林之王会对你们降下惩罚的，现在接受来自我们的怒火吧！” 箭雨齐刷刷地从森林中冒出，给凯万率领的精英伐木大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他狂乱地举着手中的盾牌冲上前去，但是他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他举起剑一阵乱砍，“可恶，你们究竟是谁？” “妈的。上校，这些树是活的！”一名卫兵惊慌失措地尖叫道，他这辈子还从来都没见过可以行走、可以伸出枝干发起攻击的高大数目。 “不要害怕！”真他妈活久见了！凯万大声地吼道，“侦察兵，快，去向上将汇报这里的情况，我们需要支援！” 他站来起来，举起手中的剑，“海国勇敢的男儿们，不要退缩！管它是死的还是活的，让我们把这些树全部都砍倒！上将需要更多的木材！” ...... 戴林的部队很快就抵达了塞拉摩附近。他在这里看到了一座正在不断完善的人类要塞，心里不由一喜，便立刻率领部下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名塞拉摩卫兵举起了手中的剑，大声地质询。 “我来找我女儿。”戴林一挥手把卫兵推开，他旁边的库尔提拉斯士兵立刻训斥了这名卫兵，“大胆，你连戴林上将都不认识了吗？” 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带领着这里的人们建设这座城市、消除周围的威胁，而且她还将让这里的人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荣耀和财富。因此，这名来自斯托姆加德的卫兵只认识“吉安娜殿下”，他可不认识什么“戴林上将”。 如今他只知道他是塞拉摩的战士，他同一个小组的战友是来自吉尔尼斯和洛丹伦的士兵，他的最高长官是吉安娜殿下，临时最高长官是洛雷娜上校和瓦伦弗斯上校。 他正要继续试图阻拦，但洛雷娜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已经赶了过来。 “卫兵，这是戴林上将，让他进来吧。” “洛雷娜，我的女儿在这里吗？”戴林终于见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便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吉安娜殿下她已经在不久前离开了塞拉摩——” “她没有落到那些兽人手里吧？” 周围的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注视着这位几乎快要失去理智的海军上将，我们的吉安娜殿下把那群兽人打得落花流水，不跑快点一个都别想跑，你应该问兽人有没有落到她的手里才对，她怎么可能落到那些废物手里？ “上将，您怎么会有这种担忧？”洛雷娜疑惑地望着他，“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不过已经派出了几支小分队把一些缴获的战利品送回这里。她一直都在打胜仗，现在安全得很。而且，她还和一个叫做牛头人的古老种族结成了盟友，现在他们应该就在南方不远处。” “那就好，那就好。”戴林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也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很明显，是那些狡诈的部落猪随便从不知道哪里抓来了一个可怜的人类女性，把她假扮成吉安娜，再来欺骗他们这群愚蠢的联盟狗。 都怪坦德雷眼睛没看清楚，上当受了骗！这次我回去了，必须得好好地训斥他！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穿墨绿色军装的侦察兵跌跌撞撞地向着塞拉摩城堡跑了过来，可能是实在跑得太急，他还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城门口的卫兵们有了经验，便也不再阻拦，而是把他直接领到了戴林上将的面前。 “上将，不好了，有很多不明生物袭击了凯万上校率领的伐木大队。我们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伤亡。”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女儿的安全了，戴林便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呆在塞拉摩城了。 “那我们就回去迎战！” 然后，他转向了塞拉摩的军队。“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即刻准备出发！” 洛雷娜正想要说什么，响应上将的号召，但瓦伦弗斯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洛雷娜便闭上了嘴。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是塞拉摩的军队，而塞拉摩的力量主要来自洛丹伦，其次来自教会、吉尔尼斯、库尔提拉斯和斯托姆加德。总之，塞拉摩隶属于整个联盟，并非库尔提拉斯。 塞拉摩的军队听从吉安娜的命令，而戴林则没有资格发号施令。 “戴林上将，”克里斯托夫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作为内政大臣，显然此时的他在这里拥有着最高的话语权。他板起脸严肃地说，“吉安娜殿下才是我们的领主。我恐怕您没有权力调动这里的军队。” 戴林有些愠怒，这个小小的文官他怎么敢—— “不过我可以提出一个折衷方案。”克里斯托夫慢慢地讲述着，显然他对自己的解决办法很有信心。 “这里的士兵可以‘自愿’报名，遵循志愿原则前去帮助您的战斗，您意下如何？”他走到离戴林更近的距离，小声地说道，“上将，如果您强行把那些不愿意参战的士兵带走，反而会影响到军队的士气。” 戴林的脸上阴晴不定。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想强行动员塞拉摩的武装，瓦伦弗斯和克里斯托夫这两个来自洛丹伦的混蛋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口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很快，“志愿兵”部队就组建完毕了。这支部队中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是库尔提拉斯的国民，几乎占到了塞拉摩库国士兵总数的百分之七十。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瓦伦弗斯坚定地对洛雷娜说道。 “怎么，你刚才不是——”洛雷娜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我无权动用军队，但我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参战。”瓦伦弗斯微笑着回应道。 两位上校很快就率领着这支自愿军跟着戴林的队伍出发了，他们将赶到北方去参加灰谷森林的战斗。 第七十五章 塞纳留斯之陨 凯万上校的部队一开始取得了非常重大的战果，他们击杀了不少的紫皮肤精灵，并且迫使他们向后撤退，确保了所有的伐木场和兵营的安全。 但随着暗夜精灵援军的不断赶到并投入战斗，他开始赶到左支右绌了。 显然，对于库尔提拉斯的武装伐木队来说，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立刻退回自己的营地，固守待援。 凯万相信，等到上将率领援军赶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些率先抵达这里的暗夜精灵哨兵部队已经开始对这临时修建的简易伐木场发动了进攻。 无数凌厉的箭枝如雨般射向那用木头和石块建成的要塞，而军营中的人类则不断用火枪和一些迫击炮进行还击。 由于有坚固的墙壁抵挡，那些暗夜精灵的箭雨的攻击效果并不是很好，几乎没有对人类造成任何有效的伤亡。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些擅长于近战的哨兵已经忍不住了，她们开始纷纷攀沿而上，试图攻入这座伐木场的内部。 不过，戴林的这支精英海军卫队的士兵们，最为擅长的同样也是近战！ 尽管作为卡利姆多最古老的种族之一，暗夜精灵实力强横，但他们毕竟已经有一万年都没怎么打过仗了，如今面对这些来自东部王国、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的人类，却是明显遇到了劲敌。 凯万队长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把那些试图爬上来的暗夜精灵哨兵全部都赶了下去。 哨兵部队虽然灵敏迅捷，但身板却比较脆弱，还没穿什么盔甲，防御力并不高。面对这些无比勇猛、非常壮实（吉安娜一家都很瘦，但库尔提拉斯的其他人为什么这么壮？我也很想知道）的海国男儿，若是在丛林里作战，或许暗夜精灵游侠们还会有所优势，但是在这里进行正面的要塞攻防战，显然他们吃尽了苦头。 这支长久处于和平状态的军队，这支久久没有经历过战火砥砺的军队，现在已经失去了承受伤亡的能力。 在攻入伐木场和军营的暗夜精灵部队损失了百分之二十之后，其余的哨兵几乎陷入到了士气崩溃的地步。 而那些库尔提拉斯的海军陆战队，虽然伤亡同样不小，但他们却似乎越打越兴奋了，喊杀声已经响彻整个森林，甚至还有不少的人在高喊着“为了库尔提拉斯的荣耀！”、“为了洛萨堡！”等等。 实际上，虽然这些高大的暗夜精灵个体力量很强，但他们却出于对燃烧军团的极度畏惧而放弃了艾泽拉斯世界最为强大的力量——那就是魔法！（包括但不限于奥术魔法、邪能魔法、死亡魔法、暗影法术等等） 要知道，魔法才是第一生产力，魔法才是第一毁灭力！ 若是有一位暗夜精灵的大法师在这里，想要用火系魔法彻底摧毁海军陆战队这座大部分都是用木材构建的伐木场要塞，那完全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只要暗夜精灵发起了火攻，人类必然伤亡惨重。 不过很可惜，暗夜精灵的大法师还被他们自己关在监狱里呢！ 不过凯万等人没有来得及高兴多久，突然那些本来已经失去崩溃的暗夜精灵却突然重整旗鼓发起了攻击！ “他妈的，怎么回事，这帮紫皮肤还敢来送死！”凯万大吼一声，又要冲出去，但是这一次轮到他感到极度的震惊了——一声怒吼传来——“谁干玷污这片古老的土地？谁敢触怒塞纳留斯和暗夜精灵？参加战斗！” 凯万谨慎地探出头去，艰难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这种高大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的身体长得像一匹马，但上半身却像一个人，头上还长着非常奇怪的角！ 塞纳留斯无情地对人类发动着攻击，刚才还勇敢无比的海国男儿，现在纷纷选择了抱头鼠窜。他们信仰的是大海，又不是自然之道。在茂密的丛林里，他们的信仰给不了他们什么buff加成。 这种怪物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打不过就跑吧。 保命嘛，不寒掺。 现在，人类在整个灰谷森林的营地，已经只剩下凯万所在主伐木场了。周围的其他伐木场和军营，都已经全部被暗夜精灵所拔除。士气大振的暗夜精灵哨兵部队，已经对主伐木场展开了包围。 ...... 人类在灰谷森林的伐木场建得离洛萨堡和塞拉摩并不算远，没花多少时间，洛雷娜上校便看到了那座四周都披着绿色、风格粗犷，但却非常坚固的库尔提拉斯军营。 但现在这座坚固的军营已经在暗夜精灵的攻击之下摇摇欲坠。 “士兵们，加入战斗！”戴林咆哮一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潮汐使者之刃，向前冲去。不管对方是谁，既然他们胆敢主动地袭击人类的军队，那戴林上将就要让他们尝尝库尔提拉斯人的厉害！ “冲啊！” 躲在伐木场里瑟瑟发抖的凯万注意到了什么异样，他在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之后便欣喜地叫出了声来。“上将已经来支援我们了！士兵们，冲啊！这帮紫色怪物的末日到了！” 人类和暗夜精灵双方都高喊着对方完全听不懂的口号，向前冲去，互相厮杀在一起。 戴林显然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他高举起手中得到了大海不可思议的祝福的传奇宝剑，精准地挥舞着。潮汐的力量在这把剑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每一刀下去，被砍倒的都不只是一个精灵，而是被潮汐的力量所覆盖到的一片军队！ 在乱军之中，塞纳留斯和戴林很快都注意到了彼此。显然，他们很清楚，彼此就是对方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只要将其消灭，敌人就会不战自溃！ 一声刺耳的金属交错声响起，戴林一手进行格挡，让那塞纳留斯的攻击的位置稍稍偏移了一些。然后，戴林另一只手上偷偷握着的弯刀已向着塞纳留斯的腰间挥砍了过去。 该死，这个人类居然偷袭！塞纳留斯不得不放弃了下一步的攻击，他的爪子快速地滑向了下方，立刻召唤处一棵小树来为自己进行格挡。 戴林显然也并没有想着一击便能成功，在被鹿身怪物用一棵树格挡住了自己的攻击之后，他的身影立刻快速的移动着，不断的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但塞纳留斯显然比他更加的敏捷——暗夜精灵及其盟友一族的迅捷灵动在塞纳留斯的身上展露的淋漓尽致，其攻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完全可以用艺术来形容。 看上去，尽管戴林的实力非常不错，但仅凭他绝对不是森林之王、丛林守护者的对手。但是，这是建立在戴林已经发挥出了他全部实力的情况之下。 很明显，实际上此时的戴林一直都在试探。他想要抓住一个最佳的机会，然后给予塞纳留斯致命一击。 机会来了。准备已久的戴林终于和他的元素朋友们达成了共识——他召唤出了许多的风元素，让它们形成了一道飓风，裹挟着他召唤而出的海元素，组成了一道翻滚着的螺旋状水流，把塞纳留斯包裹在了中间。 现在，塞纳留斯一下子就看不清楚这个人类究竟在何方了。他只是茫然无措地召唤者尽可能多的树木，试图把自己保护起来——但戴林上将还是抓住了他的破绽。 凝聚着海洋之力的潮汐使者之刃奋力地向着塞纳留斯的肚子上劈砍而去，在森林之王的身前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戴林·普罗德摩尔上将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只会“宜将剩勇追穷寇”。 就像几个月前在南海镇对付他的好女婿阿尔萨斯一样，戴林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潮汐使者向前劈砍，塞纳留斯则左支右绌地躲闪着，但此时他召唤出来的那些树木却反过来阻碍了他的闪避。 潮汐使者在塞纳留斯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伤口。最终，戴林把剑砍向了丛林守护者的脖子。 塞纳留斯，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灰谷森林里所有的暗夜精灵都突然感到了无比的悲恸。 第七十六章 破碎的和平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泰兰德此时感到极度的心神不宁。一向无比优雅的大祭司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焦急地在月神殿中来回踱步。 她非常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非常！ “大祭司，不好了！”在得到了许可之后，一名侦察哨兵急匆匆地赶了进来。“珊蒂斯将军——我——” 泰兰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艾露恩在上，不要着急，不要慌乱，慢慢说。” 哨兵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组织了自己的语言。“塞纳留斯陨落了！” “什么？”泰兰德马上抓起了手边的弓，“以月神之名，森林之王怎么可能会死呢？他可是一位半神。他是怎么——” “他是被那些人类给杀害的！”哨兵快速地汇报到，在喝了一口水之后，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多了。“珊蒂斯将军让我来向您请求战争动员的许可。她希望我们立即出动哨兵部队主力，主动攻击那些人类，为牺牲的丛林守护者报仇！” “我早就该知道的，”泰兰德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在一旁的桌子上砸了一下，“那些人类绝对不怀好意！他们居然还胆敢打着燃烧军团的幌子来欺骗我们，实际上他们只是想要入侵卡利姆多，占领我们的家园，砍伐我们的森林！” “马上通知珊蒂斯·羽月，让她集结军队，立刻做好发起攻击的准备！”泰兰德的眼睛中透露出了月夜战神的怒火，“让她准备好了不要先急着进攻，先等一下，待会儿我会亲自加入攻击的大军中去！” 泰兰德银牙紧咬，“我要让那个不知好歹、谎话连篇的婊子和她的那些无知的手下都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让那帮愚蠢的人类知道我们暗夜精灵不是好欺负的！” ...... 在和暗夜精灵的盟约终于签订以后，吉安娜终于如释重负。她感到很高兴，并且充满了自信——她觉得自己终于办成了一件很不容易、很伟大的事情。 既然在一万年前暗夜精灵能和古卡利姆多的各族一起组成联军对抗并且战胜燃烧军团，那么现在人类和暗夜精灵只要团结起来，恶魔们的阴谋，就一定不可能得逞！ 而且，各种族肯定能团结起来，毕竟恶魔的艾泽拉斯所有生灵的敌人—— 吉安娜没想到，其实不只是生灵，恶魔同样是亡灵的敌人。 在从麦迪文那里听说恶魔就要发起入侵之后，她的心情一直都很沉重。而现在，吉安娜终于久违地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她知道，艾泽拉斯必然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一种突如其来的强大信念猛地攫住了吉安娜的心——她预感到自己也将战斗在对抗恶魔的第一线，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刻击败恶魔的首领，成为拯救艾泽拉斯的英雄。 只不过她不知道，她不一定是以活人的身份，成为战胜燃烧军团的英雄而已。 吉安娜终于率领着她身边的两个战斗营回到了塞拉摩。这座由她亲手建立起来的城市，总是让她充满了特殊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更甚于伯拉勒斯、达拉然和洛丹伦。但是她刚刚进入要塞，就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城里的士兵数量明显地减少了！ 她在新莫高雷留下了三个营的兵力，用于帮助牛头人建设他们的新家园，并且保护他们免于遭受到兽人和半人马联军的侵害。因此，塞拉摩这里本来应该还剩下五个战斗营才对，但是看上去...... 很有可能是牛头人的新莫高雷遭到了兽人的进攻，所以塞拉摩才派出了一部分兵力前去支援！ “洛雷娜，瓦伦弗斯！新莫高雷那边怎么了？”吉安娜急切地大喊道，可是她却没有在兵营指挥室里发现这两个人的身影。 听说吉安娜殿下已经平安地回来了，克里斯托夫便连忙赶到了她的身边，“吉安娜殿下，你回来了——” “洛雷娜和瓦伦弗斯呢？还有，城里的士兵为什么突然少了那么多？”吉安娜冷冰冰地质问道。“你把他们都派到哪里去了？” “殿下，我们在北方的人类同胞和一些紫罗兰色皮肤的奇怪生物发生了冲突，洛雷娜上校他们已经带着一群人前去支援了。我自作主张地同意了他们的行动......” “胡闹！”吉安娜现在脑子很乱，“北方”、“紫罗兰色皮肤”这些词语都在明白无误地告诉着她，瓦伦弗斯和洛雷娜对抗的“敌人”，很可能就是她不久前才签订了盟约的暗夜精灵！ 该死！吉安娜现在真的有一种想用自己的手指召唤一道闪电把眼前这个“大聪明”直接劈死的冲动。 不过，考虑到她还需要依靠克里斯托夫来帮她管理塞拉摩，她忍住了。 “你这个蠢货！你应该先过问我的意思！”吉安娜焦急地指责道，她可不希望才成立不久的不稳定的同盟就这样破裂。“我记得我给过你一块炉石，只要你启动它——” “殿下，我恐怕当时没那么多的时间。”克里斯托夫对这样无端的指责感到非常的委屈，“要知道，您的父亲戴林上将他——” “我的父亲？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吉安娜越来越困惑不解了，这个世界实在太过于疯狂。就在不久前，看上去一切都无比的美好，前途一片光明，结果就在短短几分钟后，现在她才发现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此地，吉安娜殿下。不过看起来是他带来的手下和北方的土着生物发生了冲突，所以洛雷娜上校才——” 吉安娜心如乱麻。 她不想，也不需要再继续听下去了。 这是一个误会，肯定是一个误会。 她必须得赶快行动起来，赶在一切都不可挽回之前，把这个误会向暗夜精灵们澄清。 她不能让这个辛辛苦苦才勉强达成的盟约就此破裂！ “克里斯托夫，我们已经和北方的暗夜精灵达成了盟约了。”吉安娜紧咬着牙，“没有我的允许，塞拉摩不准再向北方的战局派出一兵一卒。我们绝对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绝不能让这场冲突升级、甚至演变为人类和暗夜精灵之间的战争，你明白了吗？” “是的，吉安娜殿下，我明白了。”克里斯托夫平静地回应道。 对他来说，事情已经很好办了，无非就是之后戴林那边再怎么请求支援，他一概不理即可——毕竟，现在塞拉摩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了，其他国家的士兵，可不一定愿意为了戴林和他的洛萨堡而死。 作为一名外交官，吉安娜此时非常冷静。“我马上就出发去灰谷森林，找到暗夜精灵的负责人，我要当面向他们澄清这个误会。” 第七十七章 敌人势如潮水 吉安娜终于抵达了灰谷林地。 正如她所想的一样，此时的暗夜精灵已经不再拿她当朋友——她刚刚从几棵古树的缝隙之间钻出，就立刻有一连串的箭矢从她的面前飞过，不过幸好她早有准备，为自己开启了一个护盾。 “我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吉安娜大声地喊道，“我是你们大祭司的朋友！” “朋友？”森林之中传来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人类，从你们把屠刀伸向灰谷森林开始，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这是一个误会！”吉安娜焦急地喊道，“快把我带去见你们的大祭司和哨兵将军！”她向前走了几步，摊着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也没有带上任何的随从。 “误会？”在确认这个柔弱的人类女性对他们没有威胁之后，一个声音从远处随风飘来，“把这个人类婊子给抓起来，绑去见珊蒂斯将军！” 听到了“婊子”这个词语，吉安娜的脸上阴晴不定。要知道，作为一个强大的法师，她没有携带武器，并不代表她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但为了和平大业，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个自称茉崔蒂的守望者从阴影中出现，并且抓住了没有任何反抗的吉安娜。 被押解在角鹰兽上，没过多久吉安娜就被送到了暗夜精灵的前线指挥所，出乎她意料的是，泰兰德竟然也在这里。 “怎么，人类，你还有脸来见我们？”泰兰德冷冷地盯着吉安娜，然后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并爆发道：“看看你们人类在灰谷森林干的好事吧！” 她带着吉安娜，“参观”了灰谷森林遭遇了一场战争之后的可怖场景，“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泰兰德，这件事我毫不知情。” “你说你不知情？”珊蒂斯大笑道，这是她听说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眼前的女人自称“西渡人类的领袖”，却表示对自己的手下干了什么毫不知情？ 这不是推卸责任是什么？ “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吉安娜辩解到，“我的父亲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协约，所以......我会马上叫他离开这片土地的。他再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离开？他的离开可以让死去的精灵死而复生吗？”珊蒂斯咆哮道。 吉安娜有些扭捏地回答道。“珊蒂斯，泰兰德......我没有敌意。你们得相信我——我没有参与我父亲的计划。我只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泰兰德叹了口气，“我个人愿意相信你，吉安娜。可是你的父亲威胁到了大自然的安全，还有杀害了许多暗夜精灵的人民。你应该明白，这样的事只有一种结局。“ 吉安娜知道她的意思。她明白，对于暗夜精灵来说，灰谷森林的惨剧需要人类给出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对于吉安娜个人来说，实在太过于沉重。 她突然想起了几个月以前和奥里克斯·瑞文戴尔的对话。她还突然想起了当时自己的心理活动—— “他必须为了正义的事业消灭自己的父亲——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吉安娜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抿紧嘴唇，脸色苍白，过了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平静地说： “我明白了，泰兰德。做你该做的事吧。但是我之前绝对没有撒谎，末日真的就要降临了！我们到时候还需要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 “吉安娜，我可以保证，所有事情结束以后我们依然是朋友。”泰兰德回应道，“现在，你最好赶快回到你自己的塞拉摩。战斗就要打响了。” 但珊蒂斯的态度就没有大祭司这么好了。“吉安娜女士，你和你的人必须在此次战斗中严守中立，我不希望看到眼前的这帮人类得到来自塞拉摩的任何形式的支援，也不希望在战场上看到你的身影。否则，” 珊蒂斯大将军的脸色变得冷峻，“我们在这里的战斗结束以后，还会挥师南下继续进攻塞拉摩，而且塞拉摩的所有人都不会被宽恕。” 她对吉安娜给出了一个严厉的警告。 吉安娜平静地回应，没人看得出此时她的内心经历着怎样的波涛起伏。“我明白，我不会插手的。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吧。我只是希望一件事，如果可能的话，在一切结束以后，尽可能多地放过我父亲手下的那些士兵，饶他们一命吧。” “我可以答应你，吉安娜。”泰兰德依然维持着她那高雅的姿态，“只要在普罗德摩尔将军死后，这些人类士兵不再继续顽抗，我们就绝不会为难他们。而且，我们会选择撤军，这座城堡将依然属于人类。” 吉安娜点点头，这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了。 但愿人们的伤亡和损失越小越好。 父亲，求求你，不要打了，快跑吧。 我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 戴林·普罗德摩尔身上的伤势很重，他的部队也在珊蒂斯带领的哨兵部队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从灰谷一路败退到了弗吉尼，撤退到了洛萨堡的附近。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严重地低估了这片土地上这种紫皮肤精灵的数量和战斗力。 要知道，“珊蒂斯”，她真的有很多个“山地师”！（谐音梗不扣钱） 哨兵部队在向前勇敢地冲锋，尽管人类的炮火在她们的周围炸开，不断地有精灵倒下，但其他的哨兵，还是冒着人类的炮火，前进！ 整个队伍的气势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暗夜精灵的祭司们不断地向艾露恩祈祷，富含生命的自然之力，像水流一样在哨兵部队的体内缓缓流淌，治愈着她们的伤势。 珊蒂斯·羽月的斗志十分的高昂，她的双眼也闪耀着兴奋的碧色光芒，她向后大喊道：“将士们，跟我上！消灭这些危害森林、破坏自然的人类！” 哨兵们紧随着将军的步伐，向前快速地推进。尽管这里平坦的地形并不适合她们这种丛林作战部队的展开，但她们却对眼前这些万恶的敌人毫无畏惧。 “上将，兄弟们顶不住了！她们太多了！”艾什凡勋爵灰头土脸地冲进了指挥所，向戴林报告。“我们在西侧的防线已经被彻底突破，我想把预备队调上去，但预备队却被前方的败兵给带溃了！” 该死！戴林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这确实不能怪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们不够勇敢，实在是暗夜精灵太多了。 敌人势如潮水。 “通知所有部队，先放弃周围的阵地，只保留洛萨堡，其他的人快向海岸线撤退。” 戴林·普罗德摩尔又不是傻瓜，打不过就跑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凯万，你快率领几个侦察兵，赶到塞拉摩去通知珍娜，让她也赶快做好逃跑的准备，”戴林吐了一下口水，“这些紫皮肤的怪物实在太他娘的多了！” “好的，我马上就执行命令。”凯万立刻转身离开了指挥所。 “艾什凡勋爵，快行动起来，向海岸线撤退！”戴林沉着冷静地发布着命令，“我将带领一些军队在这里为你们殿后。等你们都登船以后，就马上向我们发出信号！” “是的，上将！我这就去办！”艾什凡勋爵立刻立下了军令状，“我一定会在两个小时之内做好撤退的各项准备工作的！” 第七十八章 只要吉安娜发起了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二十分钟之后，艾什凡勋爵就已经抵达了海岸线。 看到了库尔提拉斯引以为傲的第一舰队，所有的士兵心里都有一种强烈的、劫后余生的喜悦。 “士兵们，快，行动起来！”艾什凡勋爵大声地喊道，“把这些东西统统都装上船。戴林上将正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不能让他等得太久，” 训练有素的海军陆战队即使是在跑路的时候，依然是训练有素的。他们手脚麻利地把一箱又一箱物资搬到了船上，然后做好启航的准备。 没过多久，或许是几十分钟，抑或是一个多小时，那些远航所需要的食物和燃料都已经准备就绪。 现在，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撤退了—— 所以意外不负众望地发生了。 突然，海面上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第一舰队的运输船一艘接一艘地爆炸。库尔提拉斯战前的所有骄傲，都在滚滚浓烟之中化为灰烬。 就连“海上王权”号，也在一阵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中，缓缓地没入海底。 库尔提拉斯舰队，你们也有今天？ 如果另外一个时间线的赞达拉巨魔得知了这个好消息，估计全都会欣喜若狂地高呼“赞达拉万古长存”吧？ “该死，这怎么可能！”艾什凡勋爵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艾什凡勋爵，我们的运输船......” “艾什凡勋爵，第一舰队的部分战舰严重受损。” “士兵们，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艾什凡勋爵大吼一声，“库尔提拉斯的勇士们，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胜利，另一条就是死亡！” 他一个接一个地注视着周围的士兵，他们年轻的面容全都在慌乱之中慢慢地变得镇定。“而死亡不属于海国的男儿！” “让我们和那些紫皮肤的怪物拼死一搏吧！” 艾什凡勋爵带着这帮士兵们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洛萨堡，而他们将在这里和那些暗夜精灵决一死战。 翌日清晨，洛萨堡在日出的霞光之中显得异常的宁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要塞城墙上的火把燃烧的声音和海面吹拂耳畔的海风清晰可听，但没人有兴致来欣赏这美丽的风景。 士兵们都驻扎在城墙上，他们倚靠着用石头和砖块垒成的了望塔，在料峭的寒风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瓦伦弗斯上校看向西北方，一支暗夜精灵的庞大军队就囤积在贫瘠之地、弗吉尼和灰谷的交界处，并且正在逐渐地从南面包围洛萨堡。 到目前为止，库尔提拉斯第一舰队陆战队以及塞拉摩的志愿兵已经丢失了城堡以外的绝大部分地盘，只剩下少数几个居民点还控制在人类的手里。 瓦伦弗斯听到，士兵们都在窃窃私语。 “我们还能活着回到库尔提拉斯吗？” “海洋之神啊，他们实在太多了！” ...... 瓦伦弗斯叹了口气，离开了城墙，回到了城内的指挥所。 此时的戴林上将已经陷入了沉思。显然，之前在消灭塞纳留斯的时候，他高兴得太早了——他严重地低估了敌人的实力。而且，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的运输船居然全都被炸弹摧毁了！ 他们无路可逃，而且卡利姆多是古老的暗夜精灵的主场，他们的部队在损失之后将会快速地得到补充，他们的援军将会尽快地涌到战场......这些暗夜精灵的“支援率”实在是太高了！ 戴林手里可以使用的士兵已经不多了。他终于开始怀疑，自己让一支强大的舰队放弃海洋，来和敌人进行陆战，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艾什凡，你手里到底现在还有多少可以一战的士兵？” “上将，我现在麾下的士兵一共2500余人，但他们需要负责西面的城墙，以及一些城外的据点，包括措森、施坦斯多夫、弗瑙区和潘科区。此外，还有利希滕贝格，马尔斯多夫，卡尔斯霍斯特这三个定居点。还有一部分士兵需要呆在海上王权号等军舰上操控火炮随时进行舰炮对陆支援，所以人力已经——” “已经捉襟见肘。”戴林帮他把话补充完整，“艾斯上校，你呢？” “海军上将，我手里现有兵力一千余人。”艾斯非常紧张地回答到，“但我们需要负责北面和西面的城墙。所以.......” 戴林挥了挥手，“瓦伦弗斯上校，你的志愿部队呢？” “上将，我手下有大约三百名法师和迫击炮部队，他们都驻扎在城市内部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城墙上的战斗。其余的五百多名士兵都作为援军坚守在艾什凡勋爵和艾斯上校辖区的一些岗位上。” 这就意味着，在不少的地方，人类士兵都需要面临数倍于己的敌人，远征军已经濒临崩溃，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无处可退，无路可逃，他们正位于兵法上的“死地”，或许只有奇迹才能挽救这支军队覆灭的命运了。 “唉.......”戴林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气数已尽了。 现在，英雄末路的海军上将只能默默地祈祷，他的女儿一定要能活着离开这里，千万不要死在这些紫色皮肤的精灵手上！ “上将，您不必担心。”瓦伦弗斯突然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希望！” “你是说——”听到瓦伦弗斯的语气如此肯定，戴林的眼睛中突然有了光芒。 “吉安娜殿下会帮助我们的。只要她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我们就一定可以——” “胡闹！”戴林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他的提议。他知道自己的女儿非常强大——戴林知道吉安娜在诺森德消灭了两只恐惧魔王的辉煌战绩，甚至戴林自己还在南海镇成为了吉安娜的手下败将。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作为一名军人，戴林非常清楚，并不是一个或两个实力强大的职业者就可以完全扭转一场战争的战局。 如果现在他贸然把吉安娜拖了进来，很有可能会导致自己的女儿和自己一块死在这里。 他当然不希望看到这一点。 “珍娜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一个人怎能敌得过一支军队？”戴林用一种坚决的目光看着瓦伦弗斯，“上校，你不必再说了。” “不，上将。”瓦伦弗斯不依不饶，他坚持自己的观点，“尽管您是吉安娜殿下的父亲，但我作为阿尔萨斯王子卫队的一名队长，或许我比您更清楚吉安娜殿下的真实实力。” 瓦伦弗斯显然是想起了吉安娜在暴风王国使用亡灵法术召唤出了一支亡灵大军来帮助他们作战的经历。既然吉安娜可以把尸体复活成只听命于她的亡灵，而城外的暗夜精灵又留下了如此众多的尸体...... “吉安娜殿下拥有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支军队的能力。请相信我，她真的可以扭转战局，她真的有这个实力！” 戴林对此不置可否，他依然不希望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卷入这样一场没什么胜利希望的战争。 但是上将环顾着四周，却发现周围的士兵们都用一种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对生的渴望。 戴林不能拒绝他麾下的士兵们求生的本能。 “那好，瓦伦弗斯，现在我派你去寻找珍娜。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办法能扭转战局的话，就让她赶紧来这里帮助我们。否则，还是算了吧。” 士兵们很快就把这个好消息从指挥所传了出去。戴林对此采取了一种默许的态度，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鼓舞军队的士气了，望梅止渴也是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吉安娜殿下有可能扭转战局”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 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们都听说过“大海的女儿”的故事； 他们都知道吉安娜身上出现过的种种神迹； 他们也都知道她在东部王国拯救了无数人生命的传说； 他们都听说过吉安娜在诺森德独自消灭了两只强大的恐惧魔王的史诗。 “吉安娜殿下是‘大海的女儿’，她是神，她肯定有办法的！” “‘大海的女儿’会来救我们的！” “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到库尔提拉斯的！” “我们只要坚守到吉安娜殿下赶来，胜利就会属于我们！” “这些紫皮肤都会被‘大海的女儿’消灭干净的！” “只要吉安娜殿下发起了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七十九章 女儿却袖手旁观 “快，马上带我去见吉安娜殿下！”在突破了暗夜精灵哨兵部队的重重封锁之后，卢克·瓦伦弗斯上校终于看到了塞拉摩的城墙。 卫兵们对这位上校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把他带到了塞拉摩要塞中央的议事厅。 “女士，您的父亲正和一群敌人在激烈地交战！”瓦伦弗斯激动地讲述着，“他们已经快要失败了，您必须赶快去......” 但不知道怎么的，瓦伦弗斯的语气越来越微弱了，直到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吉安娜紧闭的双眼和痛苦的神情。 根本不需要瓦伦弗斯向她汇报。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洛雷娜上校早就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但是她的脑子里一直都回荡着珊蒂斯·羽月的警告。 如果塞拉摩胆敢向普罗德摩尔将军派出任何援军的话，那么人类和暗夜精灵的盟约就完全破裂了，而且泰兰德也一定会派出军队进攻塞拉摩，将人类彻底赶出卡利姆多，那样跟随着她来到这里的这一万多平民全部都会惨遭屠戮...... 吉安娜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是，她的父亲就在北面，遭遇着盟友的围攻，而且随时都会面临着失败，以及最悲惨的命运，死亡——她知道，在暗夜精灵眼中，戴林是不可饶恕的战犯，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戴林的。 吉安娜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她现在只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为什么不能早点澄清这个误会，为什么非要等到一切都不可挽回之后才意识到这件事...... 她既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去死，也不想自己手下的这些平民去死，也不希望暗夜精灵的哨兵去死。 她只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死。 她无能为力，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不管是何方神圣，不管是圣光、泰坦，还是魔法诸神，谁来可怜可怜她吧，谁来告诉她，她究竟应该怎么办吧！ 吉安娜的求神拜佛起到了效果——看她都这么可怜了，仁慈而伟大的巫妖王耐奥祖决定为她提供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我可以使用死灵法术。”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陡然在吉安娜的心底升起，她以为这就是她自己的想法。 “现在在洛萨堡的城墙外面，有很多的暗夜精灵的尸体。我可以利用这些尸体，把她们都复活成只服从于我的亡灵。这样我就可以击败这些暗夜精灵，并且拯救洛萨堡的库尔提拉斯军队的命运，而且塞拉摩也安全了——” 不不不，我不能这么干！吉安娜赶紧摇了摇头。复活尸体去对抗泰兰德和珊蒂斯，固然可以以战养战、滚雪球，固然可以缓解她眼前的困境，固然可以让她的父亲和塞拉摩的人民都幸存下来......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这样做太邪恶了，真的太邪恶了——她来卡利姆多，是来对抗邪恶的。 她来这里只为三件事，正义，正义，还是他妈的正义，所以她自己绝对不能化身为邪恶。 “吉安娜殿下？”见吉安娜对他说的话完全不知可否，瓦伦弗斯试探性地问道，“您准备怎么办呢？你知道的，在暴风王国的闪金镇的时候，我们曾经一度身陷亡灵天灾的重围之中，您曾经使用过一种很神奇的法术，它帮助我们成功地脱离了困境。如今，您可以——” “够了，你别说了！”吉安娜发作到，“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吉安娜殿下，你——”瓦伦弗斯震惊地望向吉安娜，他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实在没法理解吉安娜为什么会这样激动，为什么会如此地抵触——明明这招她自己以前是用过的。 “吉安娜，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敌人的围攻下死去吗？”一旁的洛雷娜插嘴进来，此时她连“殿下”这个敬词都懒得用了，也表明了她对吉安娜的态度。 “洛雷娜，我已经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暗夜精灵不是我们的敌人，她们是我们的朋友。”吉安娜尽力的地使自己稍稍平静下来，认真地纠正到，“我们将来还需要和他们团结起来，一同对抗艾泽拉斯真正的敌人——燃烧军团。” 那么她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吉安娜，你是洛丹伦的王妃，自然可以不管库尔提拉斯军队的死活。但我作为库尔提拉斯的军人，我绝对不会抛弃我的上将。” 洛雷娜在故意用“洛丹伦的王妃”来刺激吉安娜。她就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不，洛雷娜，你不能去！”吉安娜大喊道，“那样你也会被包围的！” 她注意到瓦伦弗斯也准备跟随着洛雷娜一同离开，“瓦伦弗斯，你也不能去，你会死的！” “来自洛丹伦的吉安娜王妃殿下，”洛雷娜冷冷地回敬道，“我们会死，那都是因为你选择了袖手旁观。明明你是可以拯救我们的，我们都知道，你有这个实力。” 吉安娜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瘫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我只是不希望盟约破碎。 我只是不希望更多的人死。 我只是希望人类能和卡多雷联手对抗燃烧军团。 ...... 一天后。 “里面的人类都听着！”珊蒂斯不熟练地用她刚刚学会的通用语喊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不再抵抗，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等到普罗德摩尔将军死了，我们会把你们放走的。我们只要求普罗德摩尔将军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然而，珊蒂斯等了半个多小时，要塞里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 “现在，暗夜精灵的同胞们，我们必须摧毁那座城堡了，”珊蒂斯正在做着最后的战争动员，“我们必须找到戴林·普罗德摩尔将军并且消灭掉这个危害到大自然的杂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灰谷森林的安全！” “anu''dora！”（俺陆多拉） “为了卡利姆多！” “珊蒂斯将军，我们随你而战！” 珊蒂斯发出了命令。“哨兵们，进攻！” 暗夜精灵的骁勇战士们喊出了她们的口号，在珊蒂斯·羽月的带领下发起了冲锋。 指挥所里，艾斯紧张地汇报着：“敌人已经以更大的阵型突破了战线。在南部敌人拿下了措森，现正扑向施坦斯多夫，在北郊的弗瑙区和潘科区间敌人也在采取行动，在西面敌人正处于利希滕贝格，马尔斯多夫，卡尔斯霍斯特一带。” “也就是说，现在洛萨堡已经彻底成为了孤城了？”一个参谋在地图上划了一下，“我们完了。” “不，瓦伦弗斯队长说的没错。”一个来自洛丹伦皇家卫队的志愿兵坚定地说道，“只要吉安娜殿下发起了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士兵，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另一个参谋很不客气地插了进来，“吉安娜殿下或许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又或许是她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但无论如何，反正事实是——她并没有发起进攻。” 指挥所里面的悲观和失意并没有影响到军队的士气。 库尔提拉斯的士兵将在城墙上战斗。他们将在暗夜精灵爬上来的地方战斗。他们将在大街小巷里战斗。他们将在要塞内的制高点战斗。哪怕敌人的哨兵部队已经突入了要塞的主楼，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也决不投降。 因为他们都无比地坚信，吉安娜殿下是绝对不会抛弃他们的！ 他们将继续战斗，他们将抵抗到底，直到“大海的女儿”在她认为时机合适的时候，展现出她的无上神力，并且最终拯救和解放所有在绝望中苦苦坚持的库尔提拉斯人！ 第八十章 血融浪波，在卡利姆多 “上将，我们回来了。”洛雷娜和瓦伦弗斯低着头赶回到了洛萨堡的指挥所。他们的情绪都非常地低沉，满脸都是血污。这两个人都是从东面才突破了暗夜精灵的封锁线，偷偷地溜进要塞的。 而现在，连东面也被暗夜精灵围困了起来。 “上将，我没有完成任务。”瓦伦弗斯无奈地说道，“吉安娜殿下她拥有足够的兵力，只是......只是她拒绝发起进攻。” 戴林的心里有一些小小的失望，但他也很释然。“我本来也不想把她和塞拉摩给卷进来。没有连累到更多的人跟着我们一起死，那也挺好。” “不，不是这样的！”瓦伦弗斯急切地说道，“你不知道，吉安娜殿下她真的有办法帮助我们反败为胜，只是她不愿意——” 他注意到洛雷娜瞪了他一眼，便戛然而止。 那么，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了，继续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们都出去吧。”戴林·普罗德摩尔的手指颤抖着，他取下了头上的将军檐帽，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笔，还把面前的地图向前推了推，“艾什凡，凯万，艾斯，你们仨也出去吧，都出去。”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元首的愤怒&上将的绝望） 随着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指挥所，“‘大海的女儿’抛弃了第一舰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支海军陆战队。 “大海的女儿”曾经是整个国家的骄傲。她象征着库国的万丈荣光，她曾经为海国的舰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好运。但现在，她无情地抛弃了海军上将，也无情地抛弃了所有在这里浴血奋战的库尔提拉斯士兵。 她就像大海一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之前的希望有多大，现在的失望就有多大。 希望，一个多么美妙的词语。有了希望，就有了一线生机。 但现在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显然，任何一个稍微具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支丧失了一切希望的部队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彻底崩溃。 在指挥室的外面，艾什凡勋爵先轻轻地关上了门，他向凯万和一众忠诚的卫队士兵们使了一个眼色，“跟我来。” 十分钟后，艾什凡问道，“凯万，艾斯，现在你们都知道待会儿应该怎么办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他们将会把他们对上将的忠诚保留到最后一刻。 看到士兵们坚定的神色，艾什凡勋爵咬着牙点了点头。他推开了指挥室的门，轻轻地走了进去，然后半蹲在戴林的身旁，他的身上早已满是尘土和鲜血。 “上将，快下命令突围吧，我们大势已去了。” “艾什凡，你以为我走得了吗？”戴林无奈地苦笑道，“紫皮肤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你快清点一下剩下的部队，然后带领他们突围吧。能多活下来一个是一个，为库尔提拉斯多留下一些血脉。” “凯万，你还在等什么？”艾什凡勋爵突然大吼道，凯万手里的小铁锤应声而落，砸在了毫无防备的戴林的头上，这位已经五十多岁的上将就这样被锤晕在了地上。 在凯万和艾斯上校的帮助下，艾什凡脱下了戴林身上的上将军服，并且将其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艾斯，告诉他们艾什凡已经死了！” 艾斯一边为戴林上将换上一套普通的水手服，一边认真地点头，他的脸上满是坚毅。 在一切都打理好了以后，艾什凡勋爵拿起了“潮汐使者之刃”，在凯万以及库尔提拉斯精英海军卫队的保护下向东突围而去。 而艾斯上校，则拼命地往戴林是脸上抹上血污和泥土，然后把他藏了起来——他不能让别人把戴林认出来。 然后，艾斯派了两名忠诚而不起眼的卫兵，让他们负责照顾戴林上将，在暗夜精灵撤退以后找机会帮助他返回库尔提拉斯。艾斯自己是不能亲自照顾戴林的，因为他是一位上校，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洛雷娜和瓦伦弗斯带着精英卫队的士兵们站在门口放哨，确保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普罗德摩尔将军企图逃跑！”一名正在观察人类指挥所的卡多雷哨兵向后面的战友们发出警告，“bandu thoribas！”（准备战斗！） “tor ilisar''thera''nal！”（让他们见鬼去吧！）哨兵部队立刻穷追不舍，向着凯万手下的精英卫队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凯万手下的士兵也越来越少....... 看到“海军上将”正在跑来，库尔提拉斯残存的军舰不停地为他们提供火力掩护，他们才没有全部死在突围的路上。终于，他们逃到了海边，此时这里也只剩下凯万和艾什凡两个人了。 第一舰队的军舰三番五次试图靠岸来接他们上船，但都被暗夜精灵迅猛的攻势所击退。 “凯万，你快抓住机会跑！”艾什凡大喊道，“不要管我！” “可是......” 没等他说完，暗夜精灵已经围上来了。 仅以肉体力量而言，艾什凡勋爵是不可能和那些强大的战士比肩的，但他显然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战士，在潮汐使者的加持之下，水蓝色的能量汇聚，变宛如浪潮一般地起伏。 这是大海的力量。 背靠海洋，尽管艾什凡不能像戴林一样熟练地使用这把刀，但他还是得到了极大的增幅，携带着洋流之力的水手刀不断劈下，其中蕴含的宛如浪潮般起伏不定的力量让围攻他的暗夜精灵们有些无所适从，一时间竟然难解难分。 但是一个人怎能敌得过一支军队？ 几个回合之后，围攻下的艾什凡早已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他没有再犹豫了，而是立刻扔下了自己手中的潮汐使者之刃，跳入了大海之中。 所有人都清楚，他已经不可能生还了。 尘归尘，土归土，海潮的归海潮。 “普罗德摩尔将军已死！”暗夜精灵们立刻都欢呼了起来。 “愚蠢的人类，上将已死，放下武器！”“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洛萨堡的大街小巷，刚才还在苦苦鏖战的暗夜精灵们都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上校，上将已经死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幸存的士兵们纷纷向自己的最高长官发问。 艾斯和洛雷娜、瓦伦弗斯面面相觑。显然，现在继续抵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如允许士兵们投降。 最后，还是艾斯上校率先打破了沉默。 “士兵们，你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现在我交给你们最后一个命令，”他无比沉痛地说道，“那就是尽一切可能地活下去！记住，活得越久越好！” 等到所有的士兵们都离开了以后，三人相视一笑，拿起了手中的武器，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哨兵部队，他们准备好了迎接属于他们的最终命运。 第八十一章 银松森林的土地赎买 最近，阿尔萨斯王子的心里一直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几天前，他的小珍珍还会每天晚上按时地和他通过通讯戒指进行对话。 吉安娜很兴奋地告诉他，她已经救下了一帮牛头人，并且和他们成为了朋友；她还告诉他，她把一帮绿皮兽人打得落花流水；此外，在一位牛头人酋长的帮助下，她还见到了卡利姆多的土着居民暗夜精灵，这是一种紫罗兰肤色的精灵，她已经和他们成为了朋友。 但现在，阿尔萨斯和吉安娜的通讯已经中断了。 无论阿尔萨斯怎么按下这枚戒指，吉安娜都没有选择接听。他怀疑是卡利姆多那边可能发生了某种变故，导致吉安娜现在没有心情或是不愿意和他对话。 但他也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没办法立刻飞过去。 他只能在心里估算着在西边的卡利姆多可能发生的情况。但无论如何，吉安娜是不应该遇到危险的。她那么聪明，那么强大，而且据她所言，她还和强大的暗夜精灵结成了盟友。 她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呢？ 实际上，阿尔萨斯就算把脑子给想破了，他也绝对想不到戴林·普罗德摩尔这个憨憨居然专程跑到卡利姆多去，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好好地坑了一把。 既然对卡利姆多鞭长莫及，阿尔萨斯只能专注于国内事务了。 他对吉安娜的人格魅力非常有信心。现在，吉安娜应该已经在他的建议之下，把西征的所有军队全部都整合进了她的塞拉摩武装力量之中。 现在，应该再也没有什么“吉尔尼斯战旅”、“斯托姆加德民兵部队”了。阿尔萨斯相信，在共同战斗的经历之后，士兵们一定会非常乐意与现在的战友一起并肩作战，非常乐意与听从现在的上级发布的命令。 他们肯定会对吉安娜唯命是从。 毕竟，有谁能拒绝对一位美丽善良、地位高贵的女士效忠呢？对一位女领主效忠，不比对一位男性的大贵族效忠带感多了？ 既然吉尔尼斯战旅已经被搞定了，所以，对克罗雷家族动手的时机已经非常成熟。 洛丹伦联盟第三军团的部分军队押运着大量的金币，沿着洛丹米尔湖西岸的道路向着安伯米尔前进。 这次，看起来没有人能再挽救克罗雷领主的命运了，谁让他自己把自己的军队都派走了？ “达里安，你有兴趣和我的人一起去吗？”阿尔萨斯专程找到了跟着自己老爹跑到洛丹伦来玩的小莫格莱尼，“我也可以带你增长一下见识。” 达里安本来就对阿尔萨斯有着深厚的友谊，他老爹也已经和王子达成了合作关系，所以他当然是欣喜若狂地跟着一起去了！ 阿尔萨斯既要拿下克罗雷家族所有的土地，还要赢得他们真诚的友谊，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阿尔萨斯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斗志昂扬的信心，他将“凭借智慧和力量”来达到他的目的。 首先是展现力量。刚到安伯米尔的第一时间，阿尔萨斯先让达里安和政务院的利奥伯德等人一起去对土地进行勘测，然后就找到了加里瑟斯将军，让他把第二军团部署在这附近的军队全部集结起来，在达利乌斯的眼皮子底下大搞武装游行。 “达利乌斯·克罗雷领主，”阿尔萨斯善意而诚恳地微笑着，“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圣骑士，而您却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名将。我在治军这方面还有很多的不足，还请您不吝赐教。” 达利乌斯完全不知道这位洛丹伦的王子殿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来请教自己的，而是在赤裸裸地给了一个下马威！ 但是这不应该啊。达利乌斯扪心自问，他一向都对圣光无比的虔诚，而且采取亲近联盟的立场，无论是作为白银之手的圣骑士，还是作为洛丹伦的王储，阿尔萨斯都没有任何收拾他的理由。 “阿尔萨斯王子，我人现在已经老了，而王子殿下你无论是在诺森德对抗亡灵天灾，还是在奥特兰克山脉剿灭辛迪加，都充分展现了你杰出的指挥才能。”达利乌斯谦虚地推辞道，“洛丹伦的军队如此强大，你的治军才能已经远远胜过了我，我恐怕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殿下的。” 你心里清楚这一点就好。 阿尔萨斯就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其次是运用智慧。 “克罗雷勋爵，圣光教导我们要扶助弱小，要使祂的福音博爱地祝福着所有的人。”阿尔萨斯突然开口道。 克罗雷心里一惊，有些不太明白这位洛丹伦王子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当然不能就这样愣住，于是便随口应承到，“的确如此，这是圣光的美德。保护弱小和无辜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职责。” 阿尔萨斯又露出了一个非常核善的微笑。 “克罗雷勋爵，想必您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地区生活的农夫的生活水平显着高于洛丹伦王国的其他地方。”语罢，阿尔萨斯不动声色地地注视着达利乌斯。 “是的，我已经有所耳闻了。”该死，这个王子突然说起这件事是想干什么？他不会想要—— “南海镇的伯爵和马雷布镇长因为勾结天灾军团，已经遭到正法，而他们的土地，”阿尔萨斯看了达利乌斯身后的随从一眼，“并没有被收归王室，而是被分给了那些农夫。” 果然如此！达利乌斯此时有些叫苦不迭，他把自己手上唯一的作战部队吉尔尼斯旅都派去支援联盟的西征军了，就是为了讨好教会、讨好联盟，拉近和洛丹伦贵族集团之间的关系，结果米奈希尔还是不肯放过他...... “圣光教导我们要帮助弱势的群体，现在有一个办法能让您治下的农夫们生活得更好，不知您是否乐意听一听？” 达利乌斯的军队都被全部调走了。听话吧，收手吧，勋爵，外面都是阿尔萨斯的人！ “还请王子殿下指教。”既然不敢光明正大地说“不”，勋爵只好先装一波糊涂。 “我将按照市场价格来收购您的土地，”王子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锐利光芒，“然后把它们无偿地分给没有土地的农夫。” 阿尔萨斯王子明明可以直接抢的，他居然还要给钱。 他真的，我哭死。达利乌斯心中松了一口气，看阿尔萨斯来者不善，他之前还以为对方要直接“征收”他的耕地，没想到他还不会血本无归。 但是慢着，这样做对阿尔萨斯他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他花了一大笔钱，却免费把土地分了？洛丹伦的国库现在这么有钱了吗？ 这位王子不会真的是在以圣光的名义，积德行善吧？ “勋爵，我想您可能会很好奇，那就是我这么多钱都是怎么来的。”阿尔萨斯的目光仿佛可以直击人心，让达利乌斯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很简单，我在提瑞斯法地区抛弃了传统的农业、手工生产模式，而大力地推广批量生产的方法，将成品卖向各地。”阿尔萨斯真诚地向达利乌斯伸出了手，“我想没有比这个更赚钱的生意了。勋爵，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一起——” 有钱一起赚。达利乌斯在心里简单地权衡了一下利弊，发现如果和阿尔萨斯为敌，克罗雷家族在银松树林的利益就会彻底完蛋，而阿尔萨斯也会背上暴君的名声。 这是一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愚蠢行为，对他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相反，如果和王子殿下合作，至少他真的有可能会赚一笔钱。输了土地，得到了金币，这样想他也不是很亏，不是么？ “非常感谢您的善良和仁慈，王子殿下。”达利乌斯握住了阿尔萨斯伸过来的手，“银松树林的人民将会感激您的慷慨。” 第八十二章 洛丹伦一年计划的成就 在和达利乌斯敲定了各项合作的事宜以后，阿尔萨斯立刻就返回了王城，剩下的工作可以交给达里安这个热情高涨的好兄弟和利奥波德这个老手。有了南海镇的经验，相信利奥波德会很好地在整个银松树林推广《土地法案》的。 他在回顾这接近一年以来的变革工作的成就。 在他刚刚推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无数的贵族和官员，甚至包括达拉然的一些法师，都在肆无忌惮地嘲讽着他，声称“这只不过是蓝色梦想家的空想罢了”，但是现在看来，他还算干得不错。 农业方面： 技术部门改进了矮人的蒸汽坦克，使其变成了适宜于农业生产的机器（这种机器集合播种、耕地、收获等多种功能，其动力部分可以被叫做拖拉机），并且率先在提瑞斯法南部的平原地带上将其使用。这里的农田都是大块的平整土地，适宜于农业机械化作业。 农业的机械化也使得这些农夫们不会再被死死地束缚在土地上，他们会拥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可以接受一些扫盲教育、军事训练等等。 一系列的基建工程也被快速地修建了起来，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索多里尔水库。它是在来自达拉然的工程学、机械学专家的设计和指导下，利用从达拉然购买的魔法材料和魔法设备修建的。它将会改善东维尔德的水文条件，增加这里的粮食产量。 水库的施工队中除了召集的洛丹伦农夫以外，也包括大量的中阶法师和高阶法师，他们的法力极大地加快了建设水库的进度。 此外，关于索多里尔水库，阿尔萨斯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军事目的——位于凯尔达隆岛上的巴罗夫家族一直都在阴谋着反对王国，而且阿尔萨斯的情报机构对这里也完全渗透不进去，没人知道巴罗夫究竟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所以，一旦阿尔萨斯需要毁灭掉他们，他可以故意制造出一个“意外”，让水库中屯满的水全部倾泻而下，让达隆米尔湖的水位直接暴涨，让愚蠢的巴罗夫家族全部都滚去喂鱼吧！ 此外，安多哈尔和斯坦索姆这些饱受天灾瘟疫袭扰的地区，它们的土壤已经变成了瘟疫之地，白银之手骑士团只能慢慢地将其净化，它们这几年的农业收成都彻底完蛋了。 所以，为了能够喂饱当地的民众，阿尔萨斯在东维尔德西部地区建设了一些可以用来批量制造魔法面包的工厂，这既算是农业工业化的伟大尝试，也能为洛丹伦的低阶法师们提供新的就业岗位。 最后，安东尼达斯针对天灾瘟疫开发的鉴别技术也被粮食监督管理部门广泛地应用到粮食的监督管理之中，防止诅咒教派再次投毒。 工业方面： 能生产机器的机器（简称机床）被来自达拉然和卡兹莫丹的专家们制造了出来，它们只需要一名中阶法师和数名初阶法师的魔力供应，就可以维持正常的运转，然后为洛丹伦王国的魔法工业化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能流水线地、批量地生产各种奢侈品的工厂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建立了起来，它们的产品将会通过南海镇这个天然良港，销往整个东部王国的人类、矮人、侏儒各国，甚至就连一向瞧不起人类的高等精灵，用着这些奢侈品都说好！ 当然，阿尔萨斯王子也从中赚了一大笔钱。 一座又一座拖拉机工厂在提瑞斯法林地中拔地而起，它们能生产出各种适宜于农业生产的器械，根据阿尔萨斯的估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个两年的和平时光，整个洛丹伦都能全面地实现农业机械化—— 前提得是他有这个时间。 另外，这些拖拉机厂也自有军事用途。它们表面上看只能生产农业机械，但是一旦得到了来自洛丹伦的号召和动员，它们脱去外衣便成了军用工厂。 它们同样拥有能批量地生产人类直升机、蒸汽坦克和迫击炮的能力。 最后，这些工厂能有效地解决洛丹伦人的就业问题，并且提高他们的收入。 在农业逐步地实现魔法机械化之后，干农活的负担越来越轻松了，提瑞斯法的农夫们的空闲时间也越来越多，他们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去进厂打工，这也是提高收入、提高生活水平的一种方式。 经济方面： 由于农业和工业的发展，奢侈品、工艺品的售卖，海洋贸易的拓展，以及对希尔斯布莱德的“中间商”展开的大扫除，现在洛丹伦王国的财政收入已经比以前改善了许多。 有了钱，才是阿尔萨斯干其他事情的底气。 作为经济方面的反面教材，暴风王国的瓦里安·乌瑞恩国王目前已经焦头烂额了。 由于卡特琳娜女伯爵的阴谋，以及石匠兄弟会的这一揽子事情，他正在面临着一个越来越大的财政黑洞。瓦里安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暴风城的国库还能帮他撑上几个月，但在此之后，暴风国官方必然会面临和石匠工会的冲突。 现在，这位乌瑞恩陛下实在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办。或许，他可以找他童年的好兄弟借点钱来应付一下？ 未成年人魔法教育方面： 洛丹伦王国已经建设了魔法小学八十四所，它们可以在十八个月的课程教育之后，把法师学徒们培训成初阶法师，其中大都集中在在提瑞斯法林地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前者拥有三十一所，后者拥有三十五所。 这没办法，教育公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实现的。 洛丹伦这个政治中心和南海镇这个经济中心必然会得到不少的特殊照顾，在哪一个世界都是如此，不只是艾泽拉斯。 此外，在南海镇和洛丹伦还各自有一所魔法中学。按照四十个月的教学日历，它们可以把初阶法师培训成中阶法师。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学徒都会有这个机会。 在小学十八个月的课程结束以后，会组织一场考试。根据规定，在考试中选拔出的最为杰出者将会由王国财政出钱送到达拉然公派留学，这个比例大致为千分之五。而次杰出者将会就近进入南海镇或洛丹伦的魔法中学学习，这个录取比例大致为百分之五。 本来阿尔萨斯还计划要建设一所能够培养高阶法师的“高级中学”，但是只有大法师才能担任这种学校的教师，而除了吉安娜这种喜欢和孩子们相处的大圣母以外，肯瑞托的大法师们几乎都完全不屑于教“麻瓜”学习魔法，所以王子殿下连师资力量都凑不齐，只能作罢。 最后，这些学校的毕业生将会面临广阔的就业前景。他们可以成为后面新修建的魔法学校的教师，也可以进入生产附魔材料、附魔器械的工厂成为工人，还可以进入洛丹伦王国的军队服役。 总而言之，尽管在法师的质量上还远远比不过肯瑞托，但是在法师的数量上，洛丹伦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个只会搞精英教学的达拉然。 洛丹伦已经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仅次于达拉然的人类魔法副中心。 军事方面： 新型的水下战舰（潜艇）早已在洛丹米尔湖建造完成了几艘样船，在不断的改进之后，已经初步地形成了战斗力。如果将来戴林去世了，坦德雷又是一个六亲不认、敢和姐夫姐姐作对的混蛋，洛丹伦真的不可避免地会和库尔提拉斯开战，它们一定会很有用的。 第二、第三军团的士兵已经实现全员火器化，每名士兵除了刀剑和盔甲之外，都配备了火枪。而每一个战斗连队都会配备三门迫击炮，可以在远距离打击敌人，缓解火力不足恐惧症。 要知道，能和一堆丧尸、骷髅贴身肉搏，是很需要勇气的。但是如果有了远距离打击亡灵的火器，那么士兵们在战斗的时候也会更加的勇敢。 不少的部队都准备了蒸汽喷火坦克、蒸汽直升机，这些军队在克制亡灵方面将会发挥出奇效。 甚至，部分精锐战斗连队的武器已经被附魔了。 众所周知，同样的剑、盔甲、子弹、炮弹，附过魔和没有附过魔，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作为一支司职魔法的军队，第六军团的战斗法师比例已经大大上升，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从达拉然征募而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南海镇魔法小学的第一批毕业生。 当然，他们的实力肯定不能和达拉然的战斗法师团相提并论，不过聊胜于无。 阿尔萨斯已经下令在提瑞斯法和希尔斯布莱德组建了不少的民兵武装，他们的任务是保卫自己的家园，并且辅助pcia抓捕来自诅咒教派的破坏分子。当然，在战争爆发的时候，他们也能响应征召，成为王国的预备军。 洛丹伦王国强大的军工生产能力和充裕的财政收入使火力覆盖和大规模的扩军成为了可能。所以，洛丹伦的第四、第五军团也在快速的重新整编当中，甚至在征得了父王泰瑞纳斯的同意之后，阿尔萨斯已经下令训练、组建新的军队。 由于从第二、第三军团中抽调了部分老兵来担任军官，第八、第九、第十军团的架子很快已经搭建好了，后面只需要时间来让这支军队形成战斗力。 强大的军力让阿尔萨斯比之前自信多了——除非遇上了那头差点就娶了他姐姐的黑龙耐萨里奥一样的恐怖生物，他将无惧于任何敌人。 正直方面： 对王子忠诚不绝对的第一军团已经被他远远地调到了卡利姆多去“开疆拓土”，第七军团也驻扎在提瑞斯法的北部地区，离王城尚有一段距离。如果王城真的有变，阿尔萨斯至少能确保这里第一时间能控制在自己手里。 尽管以阿尔弗雷德·阿比迪斯、伊森利恩等顽固派贵族依然拒绝和阿尔萨斯王子进行合作，但像亚历山德罗夫·莫格莱尼和泰兰·弗丁等思想开明的进步派已经和王子站在了一起，他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当老板比当领主舒服多了！ 政务院的联席委员会已经逐步地在提瑞斯法林地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建立了各级官僚的管理办法。特别是在希尔斯布莱德的小贵族、小地主们遭到粉碎后，低级的行政官吏直接接触到平民大众，做到了“王权要下乡”。 pcia已经把粮食储存、中转仓库，以及转运通道等都统统地牢固地控制了起来。某种程度上讲，它掌握着王国的农业命脉。 真理宣传平台也把自己的触手伸向了全国的绝大部分地区。现在，无数的平民，都养成了每天按时收听广播的习惯——这也是洛丹伦人民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之一。 舆论方面的优势，也是一个有利于王子逐步掌控全国的重要武器。 地理方面的测绘工作也初见成效，阿尔萨斯的手里第一次拿到了一幅比较详细、比较准确的洛丹伦全国地图——这或许也是到目前为止，洛丹伦最完备的地图，前无古人。 此外，通过对提瑞斯法林地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人口普查，阿尔萨斯第一次拿到了比较详细的人口统计数据，他终于知道了洛丹伦王城有多少人口、他们的年龄分层是怎样的、他们都分别从事什么职业，等等。 现在，洛丹伦王国的全貌，就如同一副精美的画卷一般，终于缓缓地在王子殿下的面前打开。 ...... 来自提尔之手的十五六岁的莉莱·克莉丝芙和莉娜·克莉丝芙姐妹通过了考试，成为了洛丹伦的第二批公派留学生之二。 在小学读书时她们俩就已经发现，姐姐莉娜擅长使用火焰，而妹妹莉莱则更擅长使用冰霜。 而来自修道院的少年拉比克则以一分之差失去了前往达拉然的机会，进入了洛丹伦中学继续深造。 从小就没有母亲的达维安加入了洛丹伦的皇家卫队，成了一名年轻的卫兵。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的母亲是一头红龙。 圣骑士普利斯特·雷霆之怒则正式地成为了白银之手的一员。他之所以值得一提，完全是因为他受洗成为圣骑士时非常年轻，才二十岁——要知道，阿尔萨斯他自己受洗时都已经年满十八岁了。所以，普利斯特也是一位天才般的圣骑士，比王子殿下都并不逊色多少。 第八十三章 终焉的和平 在听说了北方的战事已经彻底结束的消息以后，吉安娜才慌忙地从塞拉摩赶到了洛萨堡。 冰冷的海风吹过早已安静下来的城门，谁能想象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还回荡着震天的喊杀声。等到战火逐渐地在刺骨的寒霜之中熄灭，仿佛空气都要被冻结了。 吉安娜忍不住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升起了一堆火，这堆火苗在寒风中摇动，显得无比的凄异。周围到处都是库尔提拉斯战争死难者的尸体——暂时还没有人帮他们收尸。吉安娜忍不住抽泣起来，这些尸体中有一些她曾经还认识...... 一群哨兵警惕地注视着她，但是没有一个精灵主动地向她发起攻击——她们知道，吉安娜女士是大祭司泰兰德的朋友。所以，她们只是派遣了几个人向上级汇报。 不一会儿，泰兰德和珊蒂斯就出现在了这里，她们看到吉安娜独自一人在啜泣着。 “吉安娜女士，我们在海滩上发现了你父亲的遗物。”泰兰德终于缓缓地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跟我们来吧。” 吉安娜一言不发地跟着她们向前走去，道路两旁到处都是歪来倒去的人类士兵尸体，以及被哨兵部队严加看管的人类战俘。 这些战俘们全都注意到了“大海的女儿”，他们都看到这帮暗夜精灵对她非常的礼貌、尊重。 他们都纷纷向吉安娜投来异常复杂的眼神。 吉安娜也知道他们认出了她来，她无比痛苦地注意到这些战俘们都盯着她窃窃私语，便低下了自己的头，只是看着自己紧紧相扣的双手，机械而盲目地跟着泰兰德向前走。 不知道在这种煎熬之中度过了多久，她差点撞上了旁边一个已经停下了脚步的暗夜精灵哨兵，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吉安娜女士，”珊蒂斯伸出手指着前方地上的一把刀刃，“这就是你父亲的遗物。我的士兵们都看到他把这把刀扔到了沙滩上，然后独自一人跳进了大海。而且普罗德摩尔将军肯定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我们只是不能确定他的尸体在哪里——” “够了！”泰兰德愤怒地打断了珊蒂斯的话，她不认为往吉安娜的伤口上撒盐是一种明智、礼貌的行为。“吉安娜女士已经很伤心了，珊蒂斯，你不要再多说了。” 泰兰德注视着吉安娜拿起了那把潮汐使者之刃，无语凝噎。 良久，等到泰兰德确信吉安娜的情绪没有因此而崩溃之后，她才说道：“尊敬的女士，我们将会履行和你的约定。哨兵部队将会没收所有你父亲下属的武器，以防止他们继续和我们对抗。然后，我们将会无条件地释放他们，并且从这座洛萨堡撤军，将它移交给你的部下。” “但是，”泰兰德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现在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暗夜精灵的朋友，并不代表人类是暗夜精灵的朋友。” 吉安娜沉重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知道，在这样一场异常血腥的冲突以后，人类和暗夜精灵之间的战略互信已经变得无比的脆弱。 “灰谷森林的暗夜精灵将会和弗吉尼的人类保持和平，但我们不是盟友，”泰兰德的语言之中明显流露出一丝不信任的情绪，“所以，结盟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谈吧。等到如你所说，燃烧军团的威胁真的重新降临了艾泽拉斯，到时候我们自然会结盟的。” 吉安娜现在不想说话，她只是再次点头对此表示理解。 “那好，我们马上就把那些俘虏移交给你。后会有期，希望我们以后不会成为敌人。”泰兰德转身离去，而珊蒂斯的态度就没有这么好了。她冷冷地对吉安娜说道，“人类，现在跟我来吧。” ...... 库尔提拉斯的战俘们看到他们的公主殿下跟着那个敌人的哨兵将军向他们走来。 “人类，我们会立刻释放你们，现在好好地跟着你们的王女走吧，永远不要再试图和暗夜精灵为敌！你们的普罗德摩尔将军就是最好的教训！” “我们的军队会安静地离开这里，洛萨堡依然会属于你们人类。但记好了，”珊蒂斯转向了吉安娜，“女士，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约束自己的部下，不要让他们再犯下你父亲那样的错误。” “放了他们！传令下去，我们马上撤回灰谷森林！” 不一会儿，哨兵部队都撤出了洛萨堡，现在这里只剩下了无尽的死寂和从空中飞下来啄食战士们尸体的乌鸦。 最后幸存下来的士兵们全都不自觉地向着吉安娜靠拢了过来，他们一共还剩下不到八百人，这就是现在的库尔提拉斯第一舰队的全部兵力了。 他们都围观着吉安娜，看着她抱着手里的这把潮汐使者之刃痛哭流涕。她跪坐在地上，精致的脸庞上早已眼泪纵横，但泪水依然在抑制不住地从她的眼睛中流出。 士兵们全都沉默不语，他们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吉安娜，没有人质问她为什么。但这种复杂的目光本身，就足以审视灵魂。 良久，士兵们终于动了起来，他们缓缓地从这里散去，沉默地走到洛萨堡的各个地方，开始为自己的战友收殓尸体，然后将其埋葬。 橘红色的太阳终于彻底地落入了西方的地平线下，这时如果你认真观察的话，才能注意到，不知何时，白女士早已经悬挂在了天穹的正上方。 谁能想到在短短几天前还热闹非凡、欢声笑语的要塞，现在却完全被黑夜的寂静所笼罩，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吉安娜沉默地在人群中穿梭。她看到，在昏黄火焰的微光中，幸存的士兵们却依然在继续地把一具具人类的尸体整理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个又一个坑中。然后，他们依然沉默地往这些坑上一抔一抔地填土，掩埋住他们年轻的面庞—— 那全都是一些年轻的男孩。 或许，他们的父母还正在等待他们回家。 他们全都是因你而死，吉安娜心底的一个声音嘲弄地笑了。 你不止是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你还害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你有一个阿尔萨斯在等待着你回家，而库尔提拉斯同样有很多的姑娘在等待着这些年轻的男孩们回家。 你还可以回到洛丹伦，你尽可以投入到洛丹伦王子的怀抱之中，但是这些年轻的男孩们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你抛弃了他们。 吉安娜情绪失控，她突然蹲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但是周围的士兵们仍然在继续地掩埋着自己的战友的尸体，没人会对这位地位高贵的公主说一句话。 很久很久，既没有人来安慰她，亦没有人来指责她。 “战士们......回家......我带你们回家！”被耐奥祖的低语无休无止地折磨着，忽忽如狂的吉安娜，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她大声地哭着说了出来。 “吉安娜......殿下，但是他们呢，我们的这些战友们呢？他们怎么回家呢？”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发问道。他的声音很轻，而且他绝对没有任何谴责吉安娜的意思，他真的只是在单纯地提问。 但是这几乎成为了压垮吉安娜的最后一根稻草。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我......我......” 所有的库尔提拉斯士兵都再次把目光投到这边来，吉安娜再次低下了头，她还是不敢去面对他们的目光。 她应该怎么给凯瑟琳和坦德雷一个交待呢？告诉他们，他们失去了自己亲爱的丈夫和父亲？ 她应该怎么给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们一个交待呢？告诉他们，“永不沉没”的海上王权号已经沉没了，不可战胜的、无敌的第一舰队已经被别人彻底击败了？ 她应该怎么给库尔提拉斯的人民一个交待呢？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再也回不了家了，而且杀死他们的，竟然是她辛辛苦苦找来的盟友？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些士兵可以回家，但她已经不能回家了，她也不敢回家——面对如此众多的人，她没法给出一个交代。 她只敢让这些士兵们返回故乡。 由于第一舰队所有的运输船和大多数的军舰都被阿努巴拉克手下会钻地的地穴蜘蛛给摧毁掉了，所以吉安娜只能回到塞拉摩去，从她的这支西征的队伍中抽调一部分的船只，把幸存的几百名士兵送回自己的故乡。 和库尔提拉斯的士兵完全不同，在塞拉摩，吉安娜受到了英雄一般的欢迎。 “谢谢你，吉安娜女士。” “您很理性。” “您是一位明智的领袖。” “向吉安娜女士，不，向普罗德摩尔女王欢呼！” 除了向她发出的欢呼声，人们也在四处议论着——当然，他们的小声议论并没有逃过大法师吉安娜敏锐的耳朵。 “世上的事真难说。普罗德摩尔女士是一位英明而聪慧的领导者，但她的父亲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是的，她的父亲因为自己的愚蠢，不仅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还葬送了他几乎所有手下的性命。” “甚至那个该死的上将和那帮该死的库尔提拉斯混蛋还想把我们也拖下水！” “正是如此。我一生中认识很多的法师，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给我提鞋都不配。但普罗德摩尔女王不一样。如果有谁敢轻视她，让我们一起去揍他一顿！” 人们都感激着这位伟大的女性，人们感激她没有因为顾及自己的亲情而选择贸然参战，人们感激她选择了袖手旁观，人们感激她没有把这座新生的城市也拖入战火...... 这种巨大的态度反差让吉安娜迷惘了。 就在昨天傍晚，就在洛萨堡，那种绝望的氛围、那些阵亡士兵年轻的脸、那些幸存士兵看着她的眼神......几乎使她疯狂。她一直都在心底里道歉，沉浸在无穷无尽的悔恨之中。 但是今天，在塞拉摩，这里的人们却告诉她，她是一位英明的女王，她做得很好，一点儿也没错，她作出了绝对正确的决策。 吉安娜几欲疯狂，她突然开始觉得她有些难以理解这个世界了。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扭曲、阴险、丑恶的，一个声音悄然在吉安娜的心底响起。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人与人的利益也并不相同。 所有人都在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然而在要付出代价时又会将罪责强行推给他人，在这方面人类、兽人，甚至恶魔都不会有太大区别，他们都是卑劣的，可笑的，有罪的...... 世界上的生物都是这样的。他们为了活命，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抛弃，包括良心、理想、勇敢、真情......他们什么都可以背叛，包括同胞、战友、朋友...... 这些生物都是卑鄙的，它们都需要被净化...... 你可以净化这一切，然后按照你的意愿来重塑这个世界，让它变得更加美好...... 第八十四章 库尔提拉斯之殇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吉安娜使劲地摇了摇头。 塞拉摩的人们只是单纯地热爱和平而已，所以他们不希望被卷入一场和暗夜精灵盟友的冲突也情有可原。 库尔提拉斯勇敢的士兵们也并没有为了活命而抛弃自己的同胞和战友。 人类并不是那么丑恶的，人性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 那么你自己呢？那个声音继续恶毒地嘲弄着吉安娜，拨弄着她的心弦。 你的本性就是丑恶的。 回到了自己的小小法师塔后，吉安娜双手抱膝，蜷曲着自己的身体，靠墙坐下——这样会给她一种温暖和安全的感觉。但是心底的那个声音并没有停下来，相反，它变本加厉地火力全开地嘲讽着—— 为了“拯救艾泽拉斯的女英雄”的可笑荣誉，你抛弃了勇敢、真情和良心，你背叛了父亲、战友和同胞—— 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丑。 而且，你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胆小鬼。你不敢回到库尔提拉斯，你不敢去面对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你不敢去面对自己的祖国和人民！ “不！我不是小丑，也不是胆小鬼！”吉安娜尖叫了起来，这吓得塞拉摩的卫兵想冲进来看看这位女法师究竟怎么了。 我要带着这些幸存的士兵们一起回家，回到库尔提拉斯去。 吉安娜在这一刻下定了一个错误的决心。 显然，耐奥祖的低语让这位一向聪慧的女法师在这一刻没有凭借自己的理智来作出决定。 ...... 耐奥祖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一大步。此前，他故意让诺斯送了一套和吉安娜一模一样的衣服和仿制得很像的法杖，就是为了让戴林·普罗德摩尔追着这帮兽人来到卡利姆多。 然后，他故意挑起了库尔提拉斯海军和暗夜精灵的冲突，这样，无论吉安娜做出怎样的选择，她都逃不过耐奥祖为她设计的命运： 如果她运用死灵法术拯救自己的父亲和库尔提拉斯的军队，那么对亡灵法术无休止的使用会不可逆转地改变她的身体，并导致她的身体向亡灵的方向恶化，具体的表现就是金发会逐渐变成银发、红润的肌肤会逐渐地变得苍白、淡粉的嘴唇会逐渐变成紫色，等等。 掌握了死亡之力的人，其自身的生命力也会不断地走向死亡。 最终，吉安娜会变成第一个由活人直接转化而来的亡灵。 如果她不使用亡灵法术，那么她暂时还不会堕落，但机关算尽的巫妖王当然会在后续，利用人心和人性，利用库尔提拉斯的流言蜚语，利用达拉然肯瑞托议会的勾心斗角，来继续狠狠地逼迫她，让她一步步地丧失对世界的希望。 也丧失对自己的希望。 直到吉安娜彻底地屈服，甘愿沦为天灾的一员，他对她的这种精神上的迫害才会停止。 所以，耐奥祖已经算准了时机，他会让他的手下在库尔提拉斯把这个消息提前给散播出去。 他要给吉安娜一个“惊喜”——等到她回到库尔提拉斯，等待她的将会是一片声讨。 从这个角度上讲，耐奥祖确实是人心和人性的洞察者、优秀的阴谋家、伟大的战略家。 ...... 无尽之海上方的夜空永远都是群星璀璨，白女士轻轻地拥抱着自己的蓝孩子，母子一同悬挂在皎洁的夜空中，这种神奇的景象是地球人不可能有幸见到的——在地球上，永远都是“月明星稀”，不会有皎洁的圆月和璀璨的群星同时出现的景象。 吉安娜独自一人坐在甲板的前方，金发的美人无言地看着眼前的这把潮汐使者之刃，晶莹的泪珠不停地从她绝美的面庞上留下，终于酝酿成了一阵嚎啕大哭，悲伤的哭嚎浸透在凌晨的海风中，让寒风变得更加的凄凉。 海风轻轻地拂起她美丽的满头金发，在随风飘扬的秀发之下露出了她系在脖子上的项链，这也是她父亲的遗物之一——库尔提拉斯舰队之心。 “你背叛了自己的父亲，背叛了第一舰队，背叛了库尔提拉斯的所有人。” 那个低语看起来永远都不会消失，吉安娜错误地以为，低语声是她的良心对自己的谴责。 耐奥祖的低语死死地钉在吉安娜千疮百孔的心上，被巨大的痛苦所彻底压倒的她被又一阵海风吹倒在甲板上，只剩下被泪水沾湿的蓝色女式法袍。 甚至，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通讯戒指一直在发出那个熟悉轻轻的鸣叫声。她也没有想过，那枚戒指另外一头的笑容和声音，或许会为她带来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她就这样静静地瘫倒在甲板上，没有任何库国的士兵来安慰她或是扶起她——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 “你听，你听，那大海的声音。”这是一个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它是如此的熟悉，以致于让吉安娜心底为之一震。 “大海的女儿，她已降临。”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它就显得更加的真实了——这是戴林·普罗德摩尔的声音。 吉安娜突然在耳畔听到了这首歌，她不由得转过身去，却看到一个穿着船长服饰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他们在一起轻轻地唱着这首儿歌，做着临行前最后的告别。 “你一定要回来哦。” “只要有你在等我，我就一定可以穿越所有的惊涛骇浪。” “该走了，珍娜。”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爱你，爸爸。” “快上来，乖女儿。” 吉安娜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喜悦的泪水冲向了这个中年男人，期望能投入他的怀抱，然而等到她靠近，迎接她的却是冰冷的海风。 “不，不！不要走！”吉安娜尖叫着从这个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法袍早就被泪水完全浸湿了。 甲板上，冰冷的寒风凄厉地呼啸着，仿佛是吉安娜内心深处的哀嚎在现实世界的投影。 在半睡半醒之中，吉安娜痛苦地挣扎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微弱的光线终于出现在了甲板上，也轻轻地泼洒在她已经略显苍白的脸上。她坐了起来，在清晨的冰冷空气中不禁裹紧了自己的法袍，但湿湿的法袍却让她感到更加的冰冷。 她静静地等待着东方的太阳缓缓地升起。不一会儿，橙色的椭圆形轮廓裹挟着若隐若现的日晕，在东方完全脱离了海平面的桎梏，在空中越升越高。 在太阳升上高空的时候，吉安娜终于看见了东边的陆地，以及一座高大的城堡。她知道，这是位于德鲁斯瓦的维克雷斯城堡。这说明，伯拉勒斯已经不远了。 一会儿后，吉安娜终于踏上了故乡的土地。不过，和以前不同，这一次可不会再有人来欢迎她的归来了。 几名骑着马的卫兵冷冷地注视着她，“你就是‘大海的女儿’？” 吉安娜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态度，她平静地回答道，“是我，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一名卫兵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冷笑，“你恐怕不配姓普罗德摩尔，大海的女儿。我们会把你交给凯瑟琳夫人处理，你必须要向她坦白你对库尔提拉斯犯下的罪行。” “我......我没有意见。” 骑兵们立刻缴走了吉安娜背上的法杖，为首的一个高喊着，“让路，危险的囚犯正在通过！” 四周的居民早就知道了她会在今天回到这里，全都在窃窃私语。 以前，她是库尔提拉斯的骄傲；但现在，伯拉勒斯的人们却都将她视作罪犯。 他们都知道，海军上将的女儿背叛了海军上将，库尔提拉斯的王女背叛了库尔提拉斯的第一舰队！ 不，凭什么说她的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女儿？普罗德摩尔家族代代忠勇，辈辈英烈，他们怎么可能会生出一个这样的女儿？ 很明显，吉安娜既不是普罗德摩尔的女儿，也不是库尔提拉斯的公主——实际上，她是大海的女儿，就像大海一样喜怒无常！ 只有在她高兴或是平静的时候，她才会给库尔提拉斯带来美好的祝福；一旦她内心泛起了邪念，她就会用自己的神力，给海国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妈妈，那位女士是谁？”一个稚嫩的童声问道。 “快，别看她了，我们回家，马上！”一旁的妇女像躲瘟神一样，抱起自己的孩子立刻逃离。 吉安娜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街边一个小孩子唱起了儿歌，这首儿歌的旋律吉安娜感到非常熟悉，但比她记忆中的那一首要更加凄婉、更加悲凉，而且歌词也完全不同。 “小心，小心，那大海的女儿。你听，他在呼喊。海风扬起那心碎的话语，随风而去，沉落海底......” 这个小孩子并不知道为什么这首儿歌突然就在伯拉勒斯广为传唱了，她也不知道“大海的女儿”说的是谁，究竟是在赞美她还是讽刺她——这个小孩子只是单纯地在跟风哼唱。 “小心，是‘大海的女儿’！” “啊！她回来杀我们了！”（ps：我劝你少说两句，说不定一言成谶了呢？） “快跑啊，逃命要紧！” “叛徒！” “走狗！” 吉安娜默默地承受着人们对她袖手旁观的指控。 终于，她抵达了普罗德摩尔要塞的正门。她的母亲凯瑟琳，还有肥胖的普里西拉阿姨已经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了。 “你回来干什么？你还有脸回来？” （ps：你回来干什么，我的女儿？继承你，母亲。） 吉安娜低下了头，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一些啜泣声。“我是来......送回父亲的遗物的。” “叛徒！”普里西拉女士忍不住了，她愤怒地叫喊道，“你害死了上将，害死了我的丈夫，害死了无数的库尔提拉斯人！” 凯瑟琳挥了挥手，示意让普里西拉·艾什凡冷静一下，“我必须维护法律的尊严。吉安娜，你愿意服从祖国对你的判决吗？” 吉安娜深吸了一口气，“我接受库尔提拉斯的判决。” “普里西拉，根据亲属回避的法律原则，你来审判吧。她随你处置。”凯瑟琳扔下了一句话，转过身去。 番外 大海的女儿(二) 然而在戴林·普罗德摩尔在卡利姆多失踪，并被库尔提拉斯人民认定为死亡以后，一切都变了。库尔提拉斯的人民对吉安娜的感情由崇拜转变为了埋怨，人们都认为是她的背叛导致了戴林的死亡。 于是，诅咒教派的信徒们悄悄地对《大海的女儿》进行了改编，创作了这首歌的第二版，来指责吉安娜对父亲的袖手旁观，并且将其散播了出去——这首歌由于朗朗上口，很快就在库尔提拉斯广为传唱。 甚至还有谣言说，是大海对库尔提拉斯的嫉妒和愤恨，使得这位“海的女儿”降生，她所代表的并非是海洋的祝福，而是海洋的诅咒。在她害死了海军上将以后，下一步就会回来毁灭库尔提拉斯了。 第二版 小心，小心，大海的女儿 你听他在呼喊 海风扬起那心碎的话语 随风去，沉落海底 血融浪波，在卡利姆多 水手为谁而拼搏 英雄殒落，在异国他乡 只因为，她的背弃 为何，为何，喔大海的女儿 为何，昨日时光你都忘记 身为我们，国家的荣耀 怎么能走上歧途 当她远离，穿越深海西行 上将随她而去 扬帆千里，只为把她找寻 唯有期盼女儿平安 乘风破浪，来到遥远陆地 危机迎面袭来 当他面对，敌人势如潮水 女儿却袖手旁观 深埋在海底的伤悲 家人背叛的罪 化作对同胞绝望的呼喊 小心，小心那大海的女儿 月落风起，传来悲痛声音 声声刺痛我心 小心，小心，那大海的女儿 小心，小心，她来了 第八十五章 流放和逃离 “犯有叛国罪的人理应被流放到枯败之界，在那里慢慢地被折磨至死。”普里西拉冷笑着开口道。 吉安娜心里一凉。要知道，被流放到那里去的人，从来就没有谁能回来过。 突然，凯瑟琳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作为库尔提拉斯的代理海军上将，她有权处置库尔提拉斯的王女，但她却无权处置洛丹伦的王妃，因为这种行为有可能会引起两国之间的外交纠纷。 于是，她恶狠狠地逼到吉安娜的面前，“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库尔提拉斯？让我想想，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是洛丹伦的王妃了，所以库尔提拉斯就和你没关系了？” “洛丹伦的王妃，吉安娜·米奈希尔殿下，你是不是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狠狠地削弱一下库尔提拉斯的实力，以免库尔提拉斯对你的洛丹伦构成威胁呢？” 凯瑟琳嘲讽地说道，她的语言就像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砍在吉安娜的心口上。 “没关系的。”凯瑟琳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吉安娜讲，“我马上就会向泰瑞纳斯国王提出，中止你和洛丹伦的阿尔萨斯王子的婚约！怎么样，吉安娜，现在你满意了吗？” “这就是你背叛库尔提拉斯的下场！” （ps：阿尔萨斯，你还搁这种田、发育呢？老婆都要没了你知道吗？） 吉安娜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但她依然必须独自面对，必须承受被流放的命运。 她被士兵们押解着，走在通往枯败之界的路上。 但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攫住了她的心——燃烧军团马上就要降临这个世界了！她必须要想办法，和阿尔萨斯一起去拯救艾泽拉斯，她不能真的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想到这里，吉安娜立刻使用法术打昏了身旁的几个押运她的卫兵，然后打开了一道蓝色的传送门，将自己传送到了洛丹伦王城的外面，她设置传送法阵的那个位置。 她很想马上去找阿尔萨斯，投入他温暖的怀抱，然后向他哭诉自己遭遇的不幸和面临的无比艰难的抉择—— 这段时间太不容易了，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但是吉安娜却突然怔住了——在耐奥祖的“提醒”下，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在面对最困难的抉择时，她没有考虑过征求阿尔萨斯的意见。 她知道，阿尔萨斯在玩弄政治手段这方面是聪明绝顶，说不定他当时能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能解开第一舰队和暗夜精灵之间的误会，这样她的父亲，以及那么多的库国士兵，就都不会死了！ 吉安娜懊丧地瘫坐在了地上。她不敢想象，如果这是真的，如果阿尔萨斯真的有能解开这个仇恨之轮的好办法——那样她就真的成了一个罪人，一个害死自己父亲和无数士兵性命的罪人！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阿尔萨斯。 还有，她的母亲已经派出的使者已经从伯拉勒斯启程了，不日就会抵达洛丹伦，到时候泰瑞纳斯国王很有可能会同意此事。她不敢想，要是阿尔萨斯正在拥抱着她，却突然得知她已经不再是他的未婚妻了，将会露出怎样震惊和受伤的神情。 她不敢去找他，她不能去找他。 至少，她要先等候泰瑞纳斯国王做出最终的决定。 吉安娜已经打定了主意—— 如果泰瑞纳斯国王废除了阿尔萨斯和她的婚约，那她去洛丹伦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泰瑞纳斯坚持维护她和阿尔萨斯之间的爱情，那么她马上就回到阿尔萨斯的身边，做他的妻子，躲在他的怀抱里，而且再也不离开他了。 所以，现在她需要先回到达拉然，静候消息——圣光，艾露恩，先祖之魂，大地母亲......不管什么神，求求你，求求你保佑我，一定要是一个好消息！ 吉安娜又使用了一个传送法术，她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达拉然。她带着微微的眩晕感从自己的实验室里的传送法阵上走了出来，然后，她把自己的身体傍在墙上，透过窗户来欣赏着这座无比美丽的城市。 即使现在是在傍晚，这座法师之城依然是那么的美丽——数万座仪态万千、神秘而优雅的白色法师高塔耸立着，与之相比，她在塞拉摩城市中央修建的那座法师塔什么都不是。 这些高塔，昭示着强大的法师们的智慧、野心、地位和力量。 或许就像阿尔萨斯所说，在这里，一切都是富有智慧、追求真理的法师们说了算，对魔法一窍不通的笨蛋只有俯首听命的份。 这里很单纯，绝不会有她在洛萨堡和塞拉摩遭遇的那种“冰火两重天”——洛萨堡的士兵憎恨她，而塞拉摩的人民却欢迎她。但吉安娜知道，无论是憎恨还是欢迎，这都是出于他们各自自私的利益。 像这样丑恶的政治令吉安娜感到厌烦。 还好，达拉然没有这些险恶的勾心斗角，而且也肯定不会有。 在这里，她可以摆脱那些令人恼怒的琐碎杂事，安安心心地专研魔法的理论、大胆地实践魔法的知识，而不必担心自己陷入什么阴谋之中，也不会担心遭到抛弃、背叛和审判。 达拉然，给了吉安娜充足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甚至现在的阿尔萨斯都给不了她。 她知道，只要她认真地献身于魔法，这里永远都会有她的容身之所。而且，凭借她杰出的天赋，说不定她将来还会接替安东尼达斯的位置，成为六人议会的议长，成为肯瑞托的实际掌舵人，成为达拉然的城主。 所以，还是这里好！ 达拉然永远都会是她的家，永远都是吉安娜的港湾！ ...... 被凯万狠狠敲晕的戴林·普罗德摩尔终于醒来了。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很大的仓库中，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他艰难地起身，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上将。您终于醒了！您已经昏迷了几天了。”一名卫兵欣喜地说道，不过由于他故意地压低了自己的音量，在这件仓库中有些略显阴森。 “士兵，怎么回事？那些紫皮肤呢？” 卫兵的欣喜很快就转化为沮丧。“上将，我们失败了！”他带着哭腔说道，“吉安娜殿下抛弃了我们，她和那些紫皮肤结成了盟友——” “什么？怎么可能！”戴林几乎是大声地喊道，“艾什凡呢？他——” 卫兵连忙捂住了戴林的嘴。“艾什凡勋爵假扮成了你，被那些紫皮肤赶到了海滩上，最后壮烈殉国了！那些叫做暗夜精灵的生物以为您已经死了，所以最后选择了撤军，他们还把这座城堡移交给了塞拉摩的人类。” “上将，您要小心！”另一个士兵插嘴进来，“塞拉摩的人类和暗夜精灵是盟友，您不能在这里抛头露面，说不定那个叫做克里斯托夫的混蛋会抓住您，拿去向暗夜精灵领赏呢！” “没错，”第一个士兵补充道，“这段时间您最好先在这里躲一躲风声。我们会帮您把食物送到仓库里来的。” “克里斯托夫？那是谁？” “他是吉安娜殿下的内务大臣，现在就是他在管理洛萨堡！” 戴林当然不相信吉安娜居然会和这些紫皮肤的暗夜精灵结盟，但他倒也确实清楚他现在必须低调，绝对不能让那些暗夜精灵知道他还活着，不然艾什凡的血就白流了！ “不，我不能留在这洛萨堡。我必须要回到库尔提拉斯去......” “上将，不行啊。现在狡猾的克里斯托夫对船只的管控特别严格，我们恐怕偷不到一艘靠谱的船。” “那我也必须要离开。”戴林站起了身，“士兵......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陪着我一起向西探索一下这片大陆吧。要知道，我们以前对这片土地的了解都仅限于在海岸线上和地精做生意，现在是时候好好地了解一下它了。” “上将，我们愿意追随您！” “还有，到时候我们一定在西边的贫瘠之地里想办法搞到一些材料，好动手制作一只小船，我必须要尽快回到库尔提拉斯！” “是的，上将！” 第八十六章 暴风城的求助 阿尔萨斯快速地阅读着自己眼前的各项文件和报告。 对自己的未婚妻的悲惨现状一无所知的他，正在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国家正在变得越来越好。 一方面，绝大部分工程项目最初的财政投入都开始陆陆续续地得到收益，甚至有很多个投资项目，收益已经赚回了本金。 这当然是一个好兆头，意味着王子将会拥有更雄厚的财力来扩张自己手里的势力，无论是教育、工业还是军事。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那些贵族们手里的力量就不会再是王国的隐患了——这也意味着阿尔萨斯想怎么收拾他们就可以怎么收拾他们。 实际上，他也确实正在盘算着下一步怎么收拾掉其余的贵族了。 洛丹伦王城里的那些贵族大多没有自己直接的封地，他们最重要的势力就是贵族议会和王国主力军团，也就是在王座厅参加朝堂议事的权力，以及在洛丹伦的第一军团和第七军团中担任各级军官的贵族子弟。 贵族议会对应行政方面的权力，而第七军团则对应军事方面的权力。 第一点实际上不足为虑。阿尔萨斯早就计划好了他以后要用政务院联席委员会来彻底取代贵族议会，把行政方面的权力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这帮贵族以前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用“辞职”来威胁国王。或许以前的洛丹伦国王还真怕他们的这一套手段，离了他们国家就玩不转了，但阿尔萨斯是肯定不怕的，他手下有的是行政管理方面的人才。 你们自己主动想滚蛋，那最好，免得我亲自动手，血还溅我身上，落得一个“暴君”的名声。 第二点稍微有些麻烦，但是第一军团已经被他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直接调到卡利姆多去了，只有驻扎在提瑞斯法林地北部的第七军团还勉强算是一个威胁。 不过，第七军团虽强，是第二、第六这两个阿尔萨斯亲自整编起来的新的强大军团的对手吗？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都最好不要有这种用武力来消灭一个主力军团的想法。 目前，阿尔萨斯面前有三种和平地对付第七军团的办法： 一、效法对付第一军团的办法，找一个借口把第七军团也调走，把他们安置在一个远离政治中心的地方，这样他们对洛丹伦的政治的影响力就聊胜于无了； 二、利用自己扩张的经济实力，逐步地剥夺、削弱第七军团自身的收入，让第七军团通过经商赚不到钱，让他们在财政上完全依附于王国的拨款。谁给你发工资，你就不得不听谁的，这是历史的铁律。 或许一位出生于1926，带着黑框眼睛的不年轻、不简单的老人会很欣赏阿尔萨斯的做法，并且感叹“英雄所见略同”； 三、利用pcia，把第七军团的后勤，包括粮食和武器这两方面，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要知道，人类的军队是有极限的，没有后勤他们自然就打不了仗——当然，除非第七军团不做人了，跑去当亡灵，那阿尔萨斯当然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其次，就是那些地方上的实权贵族了。对于这帮尾大不掉的人，阿尔萨斯现在还真没什么特别好的对付他们的手段，所以他目前是以拉拢为主，例如拉拢泰兰·弗丁和老莫格莱尼。 至于那种听调不听宣的人，例如伊森利恩和老阿比迪斯，他暂时还只能从长计议。 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情愿和老阿比迪斯这帮人直接点燃内战的烽火。 就在阿尔萨斯王子盘算着新的阴谋诡计的时候，一名暴风王国的使者到王宫来求见。 “王子殿下，我是瓦里安·乌瑞恩国王派来的使者。”使者特意地强调了这一点，他不只是暴风国的使者，更是国王陛下的特使，这实际上是在向阿尔萨斯暗示，他是站在瓦里安一边反对那些暴风城贵族的。 但阿尔萨斯对暴风国的权力斗争几乎是一无所知——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尼古拉·麦卡锡还没有把pcia的业务开展到南方大陆去，阿尔萨斯没有这方面的情报，他当然不知道了。 所以，在他看来，暴风国的使者和暴风国王的使者没什么区别。 他的态度非常冷淡。“哦，伟大的瓦里安国王来找鄙人有何贵干？” “不瞒您说，国王陛下是来向王子殿下求助的。”特使神秘兮兮地靠了过来，“暴风国现在的财政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 “那对不起了，洛丹伦的国库现在也很空虚，我恐怕没有多余的钱能支援贵国国王。”瓦里安你都直接把我老婆列为了“不受欢迎的人”了，还指望我给你什么好脸色？要不你把我也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算了？ 瓦里安国王以为他凭借着和阿尔萨斯在童年结下的兄弟般的情谊，阿尔萨斯是肯定会拉兄弟一把的，绝不会见死不救，但他和他的特使都没想到...... 使者急眼了，这笔钱他必须得借到！如果借不到的话，他们就发不起石匠工会的工资，这帮人就会成天闹事，说不定还会在西维尔德掀起一场叛乱！ “不，王子殿下，瓦里安国王知道洛丹伦最近的财政盈余非常充沛，您最近这两个月的财政收入，相当于以往洛丹伦王国一年的收入，所以才——” 我有钱也不一定要借给你啊。还有，瓦里安什么时候对我的这些经济数据这么清楚了？该死，肯定是军情七处！我必须要在国内加强反间谍工作了。 “瓦里安国王只知道洛丹伦的收入很多，不知道我花钱的地方更多。政务院最近在东维尔德又发起了两个巨大的工程项目，教育人民委员会也在安多哈尔、壁炉谷、斯坦索姆都新建了很多所专攻医疗的法师学校。所以我们恐怕真的无能为力。” “王子殿下，这些投资项目所耗费的金币实际上并不多。你这个月的财政盈余是xxx” 听到这个数字，阿尔萨斯心里有些无能狂怒了。该死，你们究竟都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依然作出一副非常抱歉的表情，正在继续寻找借口来拒绝对方。 看到阿尔萨斯不知可否，使者也越来越着急了，这可是一笔救命钱！ 他顾不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阿尔萨斯王子，瓦里安国王和您亲如兄弟，您能具体说明一下，他到底在哪里对您多有得罪，所以您才不愿意倾囊相助吗？” 既然对方都这么直爽了，阿尔萨斯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瓦里安国王把我的未婚妻，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列为了‘不受欢迎的人’，还永久禁止她入境。我想他应该清楚，吉安娜是未来的洛丹伦王后，我以后若是要对贵国进行国事访问，肯定会带上她。因此，永久禁止吉安娜入境，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友好的举动。” “您误会了，阿尔萨斯王子。”使者急切地为他解释道，现在他也顾不上“家丑不可外扬”了。“暴风国内部大致有四股政治势力。瓦里安国王、伯瓦尔公爵、卡特拉娜女伯爵，以及其他贵族团体。” “什么？伯瓦尔公爵？”阿尔萨斯非常的震惊，他一直以为伯瓦尔和瓦里安是一派的，要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情同手足...... “王子殿下，您是不是想说，伯瓦尔和瓦里安国王之间关系很好，所以您认为伯瓦尔是站在国王一边的？”使者苦笑一声，“那只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是二人在公众面前演的一场戏。” “实际上，作为未来的洛丹伦国王，联盟的盟主，我想您的心里应该非常清楚，没有哪一位国王是希望有其他人来分享自己的权力的，除非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阿尔萨斯点点头，他知道他是肯定不想和别人分享权力的——所以他一直都在对贵族们大力地加以铲除。阿尔萨斯只想把权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里。 “实际上，伯瓦尔公爵一直都企图成为‘摄政王’，而瓦里安国王也一直都想要把伯瓦尔公爵赶下去，剥夺他的权力。但是伯瓦尔和卡特拉娜达成了一个政治同盟，他们的势力太强大了，所以国王一直都没有机会。” “国王陛下一直都在想，能不能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让伯瓦尔带领着忠于他的人，去对抗一个危险的敌人，而且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最后，瓦里安国王只需要再假装自己为伯瓦尔的死而感到非常悲痛，就好了。” 或许阿尔萨斯王子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这个所谓的“危险的敌人”指的就正是他自己。 而且在那一条时间线，瓦里安国王表现自己“很悲伤”的办法，就是率领军队进攻洛丹伦的王城！（当然，在那里叫做幽暗城） 在那一条时间线，伯瓦尔会勾结普瑞斯托女士，故意让瓦里安国王“失踪”，好自己大权在握，当上摄政王，并且故意阻挠忠诚的温德索尔元帅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也正因为如此，伯瓦尔才会“对生者的世界感到厌恶”，因为他害怕大难不死、国王归来的瓦里安会找机会阴死他，报一箭之仇； 正因为如此，伯瓦尔才急于成为巫妖王，因为这样他就拥有了足以自保的实力，以免遭到大权在握的瓦里安的报复——虽然最后他还是被一个女妖给单刷了； 正因为如此，伯瓦尔领导下的天灾军团才没有成为联盟的下属机构，积极地为联盟的利益服务，而是和联盟非常疏远，甚至还干出来了“盗墓”这样的骚操作。 ...... 使者的这几句话信息量有点大，阿尔萨斯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 他现在只是感到人心险恶。他本以为手段非常肮脏的人只有自己和自己的父王，但他没想到伯瓦尔和瓦里安在这方面，居然也是两位高手。 但使者还在继续讲述。“所以，真正把吉安娜殿下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的，恰恰就是伯瓦尔和卡特拉娜那一对狗男女啊！他们企图离间您和瓦里安国王。实际上，国王陛下正在想办法，消除此事带来的不良影响。” “王子殿下，”使者话锋一转，“所以还请您在这个关键时刻伸出援助之手。诚如是，瓦里安国王将不胜感激！” 使者的这一番话语确实说服了阿尔萨斯。看来，他以前以为伯瓦尔和瓦里安亲如兄弟，还是太年轻了。 权力面前，就是真正的、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都有可能翻脸，更何况一位根基很深的权臣和一位雄才大略的国王陛下？ “好的，我会马上联系政务院和国库管理机构，让他们专门拨出一笔款项，送到暴风城，帮助瓦里安国王度过难关！” “我代表瓦里安国王感谢王子殿下的慷慨！”使者鞠了一躬，然后告退。 第八十七章 她不能见死不救 “对，就是这样。”一个用兜帽遮住了整张脸的年轻女法师向着眼前的驯兽师最后嘱咐道，这位驯兽师的手下拥有五只食人魔。“你可以用这个木偶来和我的主人直接沟通，到时候他会给你下达指示。只要按照他说的来做，这些金币就都是你的了。” 年轻的女法师阴沉地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畸形，显然是使用过魔法变声器。“我的主人还想告诉你，为了到时候演戏能演得更加的逼真，以便能够顺利地欺骗到那个愚蠢的女人，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你的这些跟班。” “请你放心，我毕竟是专吃表演这碗饭的，这点绝对没有问题！”驯兽师谄媚地笑道。 ...... 吉安娜把她所遭遇的一切都向安东尼达斯都如实相告了。 “吉安娜，我为你和你的父亲遭遇的不幸感到悲伤。”安东尼达斯这样告诉她，“其实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也没有做错什么，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和意外。” 慈祥的大法师面带着悲悯的神色，“人生就是这样，我们都会遭遇到很多两难的抉择，无论你怎么选择，最后都会留下遗憾。不要让这些遗憾影响到了你的心绪。没有人应该为一场意外负责，没有人。姑娘，放松一点，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可是，导师，我还是觉得我当时本来应该可以把事情处理得更好的——” “还有一件事，姑娘，其实你可以向阿尔萨斯王子寻求帮助的。我想，无论泰瑞纳斯国王最终会作出怎样的决定，阿尔萨斯王子都不会抛弃你的。孩子，你应该看得出来，他总是把所有的好事都留给你。” 吉安娜点了点头，她知道阿尔萨斯总是在试图把她塑造为一个完美的女性，一位强大的女法师和一个仁慈善良的王妃，他总是试图让她拥有极好的名声。 她也知道阿尔萨斯绝对不会抛弃她。 “比如，在斯坦索姆的时候，有争议、可能会背上骂名的事情他自己亲自干，而会获得好名声的事情留给你去做。所以我敢肯定，阿尔萨斯绝对不会放弃你。” 安东尼达斯安慰着她，“就算泰瑞纳斯国王同意了你母亲的提议，废除了你的婚约，等到他离世以后，阿尔萨斯也一定会让你做他的王后的，这一点你不要担心。” “导师，但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其实我想的是——” “还有一件事，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洛丹伦，那么就在达拉然周围转一转吧，不要去想那些事情，这样或许能帮助你放松心情。” “导师，谢谢您的建议。” 吉安娜决定按照导师的建议到城市郊区的那些花园里去散散心。 在她从十一岁到二十三岁的这十二年间，这座城市不断地给她带来了一个又一个惊喜，而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 吉安娜慢步穿过草地，这里的一切都多么的美丽啊！现在，她终于可以暂时地忘却死去的父亲、那些死去的年轻士兵—— 怎么可能？耐奥祖会一直不断地提醒她这件事的，直到把她彻底逼疯为止。 吉安娜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少女特有的轻盈前进了。 她的脑海中始终铭记着洛萨堡死一般的寂静，始终回荡着那片毁灭的火焰，始终放映着那些年轻士兵看向她的眼神...... “救命！” 一声尖叫把吉安娜从带有无穷无尽的回忆和痛苦的精神世界之中拉了回来，她定睛一看，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居然有几只狰狞的食人魔正在疯狂地追击六个无辜的平民！ “救命啊！” “谁来帮帮我们！” 突然，有一个平民发现了她，满带着绝望和恐惧地向她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大法师，救命！” “求求你救救我们！” 此时早已几欲疯狂、精神恍惚的吉安娜很自然地忽略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奥特兰克山脉已经被阿尔萨斯的军队给彻底地扫荡了一番，而且这里离达拉然城也并不远，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凶残的食人魔？ 就算吉安娜现在已经处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但她仍然是一个善良的人，一向如此——所以她做不到见死不救，从来都做不到。 她立刻开始吟唱咒语，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她将可以召唤出十个高大的水元素，来轻轻松松地收拾掉眼前的这几个食人魔—— 所以意外发生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她过度地心神不宁，抑或是有什么神秘的存在在暗中悄悄地干扰她的施法，总之，综合各方面的原因，她的施法出现了问题——预想中的水元素并没有出现。 相反，从天上快速地掉下了一颗小小的流星，砸到了地上并且重组成了一个小型的地狱火。 吉安娜被吓坏了，尽管她确实知道该怎么召唤地狱火——这是在麦迪文的书上学到的，但她敢发誓，她没有想要召唤地狱火，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在达拉然附近，又不是在洛丹伦，没人敢在这里光明正大地使用禁忌的邪能法术！ 吉安娜以最快的速度指挥着地狱火消灭了这几个食人魔，然后她立刻一挥手，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小型的地狱火给解散了。 最后，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身影，她使用传送法术飞也似地逃走了。 吉安娜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猛跳，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反锁在这间实验室里，再也不敢出去，她害怕有谁就这样把她认出来了，更害怕她会彻底地失去达拉然这个容身之所。 ...... 等到确认吉安娜已经逃走了，刚才那个女法师又出现在了这里。 驯兽师熟练地支开了自己的学徒，然后独自向着这位年轻女法师走去。 她悄悄地把一大袋金币递到了刚才还在大喊“救命”的人手里。 “驯兽师阁下，这是你应得的。”不过，你有命赚钱，也得有命花啊！女法师如是想着，但她的脸上依然不露声色。 “谢谢你，大法师。”驯兽师点头哈腰，谄媚地笑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等到驯兽师离去以后，詹迪斯·巴罗夫女士终于露出了一个得意而舒心的笑容。她自言自语道，阿尔萨斯啊阿尔萨斯，你那狗娘养的老爹让我的伟大家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我现在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仇恨，那么我也让你来品尝一下这失去一切的痛苦的滋味！ 向万恶的洛丹伦，复仇！ 詹迪斯随后就悄悄地返回了达拉然城。 然后，她向六人议会大法师安斯雷姆和德兰登各提交了一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匿名信。当然，这封信上的文字经过了特殊处理，绝对没人能认出来这是她的笔迹。 “尊敬的大法师安斯雷姆\/德兰登： 就在刚才，我在达拉然郊区嗅到了浓郁的邪能魔法的气息。我使用我的法师之眼远远地观察，发现有一片土地被绿色的邪恶火焰给烧焦了，这里的草地也彻底地失去了生机。 我被吓坏了，根本不敢靠近，只敢继续远远地使用法师之眼进行观察。 然后，我看到了一位马戏团的驯兽师和他的徒弟正满脸恐惧地逃跑的模样。接下来就更可怕了！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都看到了什么——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对，就是那位最年轻的大法师，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的未婚妻，那个在无数人的心目中都无比美丽、无比善良的大法师，她正在旁边，惊慌失措地使用传送法术逃走！ 此外，想必您也知道，这位吉安娜女士曾经在未得到瓦里安国王允许的情况下去过一趟暴风国，最后还遭到了驱逐。 您知道她去暴风国干什么了吗？她去了卡拉赞，学习堕落的守护者麦迪文的那些邪恶的魔法知识，我完全不敢想，她都究竟学到了些什么！ 而且，您还记得克尔苏加德吗？就是多年前被我们驱逐的那个克尔苏加德，研究通灵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侵蚀。 吉安娜女士的身体也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相同的变化。她有一部分头发变得如同雪一般，皮肤也变得苍白了，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据一些闪金镇的平民和夜色镇的士兵所说，她在暴风王国使用过邪恶的死灵法术！ 我只是一个心怀正义但却无比胆怯的小小法师学徒，我害怕遭到库尔提拉斯和洛丹伦王国的迫害，所以根本不敢单独站出来和强大的吉安娜当面对质，还请你们原谅。 希望您这样伟大的大法师能够不畏强权，打击邪恶，匡扶正义。” 第八十八章 开门，肯瑞托议会查邪能! 在收到了这封信的第一时间，安斯雷姆·鲁因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彻底地扳倒安东尼达斯的机会。 他必须要把握住。 他和安东尼达斯年龄相仿，而且他也一直不认为自己的魔法造诣比安东尼达斯小，但是安东尼达斯却长期担任着六人议会的议长，几乎成了达拉然的城主。 也正因如此，那些国王们总是邀请安东尼达斯代表肯瑞托出席各种重要场合，而贵族们也总是给安东尼达斯大力地投资，最具有天赋的魔法学徒也总是希望能投到他的门下，他也最有机会去进行各项深入的前沿研究...... 相反，安斯雷姆因为经费不足、人手短缺，他只能进行一些小规模的研究。 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比安东尼达斯差。 凭什么这个机会不能属于我？这只是我的运气不如他罢了。如果把这些资源都交给我，我早就把整个世界的奥秘都研究透彻了！ 安斯雷姆越想越气，凭什么泰瑞纳斯、戴林等人都给他捐款而不是给我捐款？凭什么像吉安娜这样的天才一定要做他的学徒而不是做我的学徒？凭什么他能代表达拉然成立联盟，享受着无上的荣耀？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他一个人占了？ 安东尼达斯领导了达拉然几十年，由于他的徒子徒孙桃李满天下，在肯瑞托议会中几乎占了一半（ps：这里不能使用“半壁江山”），所以此前他的地位一直都非常的巩固。 但是，自从他的杰出弟子克尔苏加德背叛肯瑞托并且成为了全人类和整个联盟的罪人以后，安东尼达斯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 现在，安斯雷姆和德兰登经常喜欢用克尔苏加德的事情来攻讦他，这让安东尼达斯非常的尴尬。假如首席大法师的另外一个杰出弟子也成了肯瑞托的叛徒的话...... 哈哈哈，安东尼达斯议长的位置恐怕就保不住了！ 瞧瞧吧安东尼达斯，看看你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徒弟？ 一想到这里，安斯雷姆就已经坐不住了。他马上就行动了起来。 结果，他刚刚才走出自己在紫罗兰城堡里的办公室，就发现他的好朋友大法师德兰登已经站在外面等他了。 “我想，安斯雷姆，你应该也收到了这封匿名信了吧？”德兰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当然，我的老伙计。现在是时候利用这件事把那个德不配位的白胡子老头给拉下马来了。”安斯雷姆爽快地回答道，显然他们都清楚那个“白胡子老头”指的是谁。 “那我们马上就开始行动吧。” “当然，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把她抓起来，切断她和外界的联席。同时务必要封锁消息，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绝对不能让那个阿尔萨斯王子或者圣光教会在短时间内就获悉此事。我们的动作必须要快，务必在洛丹伦方面作出反应之前就率先将吉安娜定罪！” 安斯雷姆对阿尔萨斯的政治手腕是非常担心的，他担心这位洛丹伦王子会采用某些他意想不到的手段来干扰到最后的判决。 此外，他更担心的是如果激怒了阿尔萨斯，这个冲动的莽夫将会出动他的军队，作出某些出人意料的决定——毕竟，王子殿下一怒之下净化了整个斯坦索姆的“美名”已经人尽皆知了。 没人希望达拉然成为下一个斯坦索姆。 ...... 吉安娜正惴惴不安地躲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她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水杯，里面的水竟然已经沾有一些尘土。 她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口水也没有喝。今天的她，完全没有任何心情去做任何魔法实验，也没有兴趣去阅读、学习她从卡拉赞带回来的图书。 她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吉安娜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吉安娜的心里又猛地咯噔了一下。但是敲门声却并没有停息，相反还伴随着一声声怒吼—— “开门，肯瑞托议会查邪能！” 吉安娜终于缓缓地把自己的身体移向了门，然后不情愿地拉开了门把手。就在这一瞬间，实验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了。 几位紫罗兰裁决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面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吉安娜，“你就是大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这时吉安娜认出了他来——他就是六年前逮捕了克尔苏加德的裁决卫兵之一。她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沮丧。“是的，就是我。” “很好，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你涉嫌学习并使用危害性极强的禁忌魔法，我代表肯瑞托议会，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将你暂时拘捕！你有什么意见吗？”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吉安娜在心里苦笑一声，沉默地低下了头，那么在对方看来，这当然就是默认了。 但是旁边的另外一个卫兵却有些胆怯了。 “头儿，我们确定就这样逮捕她吗？要知道，她可是库尔提拉斯的王女，还是洛丹伦王子的未婚妻，我们恐怕——” “我们必须得维护法律的尊严！马克，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于达拉然的法律之上，任何人都不行！”为首的裁决卫兵态度非常强硬，说的话也非常冠冕堂皇。 听起来，他似乎非常铁面无私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刚刚才收了德兰登的五十万达拉然金币的话，那么他的慷慨陈词就显得更加有说服力了。 显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金钱给了这位卫兵队长足够的勇气。“即便她是库尔提拉斯的王女，洛丹伦的王妃，但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涉嫌犯罪的大法师！” 此时的吉安娜的脑子也在飞速地运转着。这位聪明的大法师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冷静了下来，她立刻出言反驳道，“你们要抓捕我？有什么批捕文件吗？” 她知道，要逮捕一位大法师，是必须要经过六人议会的授权的。从她召唤地狱火到现在，才过去了短短几个小时，或许，对方此时还没有相应的正式文书？ “当然，我们已经得到了逮捕许可。”队长语气坚定地回应道，也扑灭了吉安娜心底的一丝希望之火。 “能出示批捕文件吗？”她仍然不甘心地问道。 “抱歉，这涉及达拉然城邦机密，我无权在此出示。” 实际上，他有个屁的逮捕许可，六人议会的办事效率可从来没有这么高。他们不吵上个一两天，绝对给不出来一个结果。 他只是来故意激怒吉安娜的罢了。只要吉安娜一怒之下出手伤人，那么即便之前证据不足，她也从无罪变成有罪了。 但出乎他和大法师德兰登的意料，吉安娜异常平静地回答道，“好吧，我相信肯瑞托议会的公正，他们一定会对我作出合理的判决的。” 吉安娜之所以如此冷静，是因为她料定了对方根本不可能拿出足够的证据来给她定罪。 原因很简单，除了被她救下来的那几个人以外，她敢肯定，周围绝对没有其他任何人亲眼看到了她召唤地狱火。 既然如此，肯瑞托的紫罗兰法庭只能对她无罪释放——吉安娜对此非常的有信心。 她已经做好了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的准备。她知道，只要自己死咬住这一点，逼迫检方给出证据，自己自然就会平安无事。 “我绝对没有触犯肯瑞托的任何法律底线，也绝没有使用过任何黑暗的禁忌魔法。”吉安娜平静地补充道，“这肯定是一个误会。” 她从容地在自己身上套上了那件魔法囚衣，非常的诚恳和坦然——这件魔法囚衣据说可以禁锢住犯罪嫌疑人使用绝大部分魔法的能力。 但是，实际上仅限于限制大部分奥术魔法的使用而已。 “我马上就跟着你们走。” 第八十九章 洛丹伦方面的反应 “阿尔萨斯王子，”一名隶属于pcia的特工在征得了皇家卫队的同意之后，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王子殿下位于政务院大楼的办公室，“我有一件要事需要向您汇报，是有关吉安娜殿下的。” 这名特工阿尔萨斯认识——他是被派往达拉然刺探情报的，但阿尔萨斯却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没办法，尽管王子总是竭力地试图了解每一位真诚为他效力的人的名字，但现在他的下属实在太多了，确实记不住。 他急切地命令道，“快说。” 特工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有些不安地环视着四周。 阿尔萨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挥了挥手，对着周围的士兵开口道，“你们都快出去吧。” 等到确信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特工才急切地叙述了出来：“阿尔萨斯王子，吉安娜殿下被紫罗兰裁决卫兵抓起来了。” “什么？吉安娜她不是在——” “我们也不清楚她是在什么时候从卡利姆多返回达拉然的。但是，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有几个兄弟看到裁决卫兵押解着她，走向了达拉然的地牢入口。” “你们确定是她？”阿尔萨斯不甘地问道。 毕竟，上次在无尽之海上库尔提拉斯的海军就遇到了一个冒牌货。王子立刻按了按自己手上的通讯戒指，试图和吉安娜取得联系，结果和前几天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这次我们非常确定，王子殿下。至于吉安娜殿下为什么遭到裁决卫兵的逮捕，我的下属们还在继续打听。” “好，我知道了。你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再探再报。”阿尔萨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思索着究竟有可能是哪些原因。“还有，准备好把吉安娜在达拉然的实验室里的魔法材料、实验品都给我偷出来！”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阿尔萨斯都必须要做好营救她的准备。 “利奥波德，这里的向暴风王国拨款、打击第七军团自身经商收入的事务先由你来全权处理。”阿尔萨斯对自己的第一秘书发号施令道，“我先离开一趟。” 妈的，达拉然的这帮法师都是白痴吗？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么做会引起达拉然、洛丹伦、库尔提拉斯三个国家之间的外交纠纷吗？ 看来，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达拉然还真以为自己要飞上天了！ 立刻动员军队，准备执行“特别军事行动”！ 我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洛丹伦震撼！ 阿尔萨斯首先赶到了真理广播部。 “布隆斯坦因，马上用你的办法，通知加里瑟斯，让他把第二军团的部队都给我集结起来，赶到安伯米尔待命。” 看起来电台总编辑非常的吃惊。要知道，他一直以来的职责都是利用自己手里的舆论工具，攻讦圣光教会，吹捧魔法，但现在阿尔萨斯却想把军队集中在达拉然的旁边。 “安伯米尔？阿尔萨斯，你是想对肯瑞托动手吗？可是根据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布隆斯坦因。照我说的做。” “可是你不能就这样——”总编辑非常害怕，他以为王子要直接动用武力来征服达拉然。 “就这样了！”阿尔萨斯猛然掉下一句话，“马上执行我的命令！” 布隆斯坦因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位想象力十分丰富的大文学家已经在自己的脑海种构思出了一个绝妙的画面—— 他的王子朋友真要这么干。 他要大吼一声——“肯瑞托的法师们，我是阿尔萨斯，洛丹伦的王储！我命令你们立即打开城门，屈服于我的意志，向联盟军队的伟力投降！” 他要带领自己的魔法顾问罗宁、游侠部队纳萨诺斯等人，潜入达拉然，杀死安东尼达斯和他的朋友们，夺取达拉然之眼和麦迪文之书，并且彻底地破解肯瑞托布置的魔法防御结界！ 他要让自己麾下的大军直接粗暴地开进达拉然，然后砍倒所有不愿意向他屈服的肯瑞托的男女老少！ 这太可怕了！ 不，我绝对不能让他这么干！ 然而，正当布隆斯坦因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时，阿尔萨斯却伸手推了推他，“朋友，你怎么了？” 布隆斯坦因回了神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象的这个画面似乎是太过于抽象、离谱了一点。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阿尔萨斯王子怎么可能这么中二？ “好的，王子殿下。”布隆斯坦因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马上就去办。我会马上向加里瑟斯传达你的命令的。” 那就好。在布隆斯坦因执行了他的指令之后，阿尔萨斯立刻赶往了第三军团在王城附近的驻地。 在赶路的途中，阿尔萨斯也在一直思索着一个问题： 如果他贸然地让自己的洛丹伦大军对肯瑞托的法师们发起攻击，那么这就是干涉达拉然的内部事务，扰乱魔法王国的司法公正，还是一种赤裸裸的侵略行为。 他不能直接这么干——也就是说，他只能间接地这么干。 所以，为了师出有名，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战争借口，一个让别人至少在表面上能够心服口服的借口。 地球上的“米丽奸”合纵国在采取类似的举动时，往往喜欢拉联和国在安全方面的理事会来为自己的军事行动背书； 而在艾泽拉斯，此时的阿尔萨斯又不可能让联盟来为自己的举动背书，毕竟他老爹可不一定会同意这样做。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让“圣光”来为自己的侵略行径站台。 阿尔萨斯在半途中，折返回到了王宫的皇家藏书室。 一直都陪伴着王子殿下的法瑞克非常困惑不解，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阿尔萨斯王子，你不是要去向第三军团传达命令么？怎么又回到王宫里来了？” 阿尔萨斯没空向他耐心地解释。“法瑞克，马上帮我。” 他不带停顿地一口气说完，“在这里赶快找几本书，名字叫做《灵魂与魔法》、《论圣光》、《能量场理论》、《圣光比其他形式的能量更高贵吗》......” 他转向了身后的卫兵们，“还有你们也动起来，马上找这几本书！” 在翻箱倒柜地检索所有的图书真不是一个人干的活。阿尔萨斯暗想，他以后要建立一套更科学的图书管理系统，利用多叉树的算法等等，让需要找书的人可以快速地达到目的。 在二十分钟的寻找之后，阿尔萨斯终于如愿以偿，把这几本书都找到了。 “法瑞克，你马上去通知玛维恩，把第三军团动员起来，让他们做好越过洛丹米尔湖发起登陆作战的准备。”先把海军入侵的计划做好。阿尔萨斯急迫地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肯瑞托的那帮蠢货们绝对想不到真正的威胁居然会来自北面的湖泊。” “那王子殿下，你呢？”法瑞克随口一问。 “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阿尔萨斯简短地解释到，“我马上去一趟白银之手，把他们这帮人也拉进我们的阵营。我们可不能孤军奋战。” 第九十章 忽悠白银之手骑士团 阿尔萨斯背着他找到的这几本书，急匆匆地抵达了白银之手骑士团在首都的驻地。 门口站岗的圣骑士立刻对王子殿下行礼，如果是在以往，礼貌而热情的王子一定会亲切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并且和他们握手致意的。 但是今天，阿尔萨斯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径直向着指挥所冲了进去。 他在这里碰到了亚历山德罗夫和赛丹两位圣骑士。 “莫格莱尼前辈，达索汉前辈，”阿尔萨斯当然时刻没有忘记在这帮老头子的面前保持着谦卑和恭敬，“请问我的老师乌瑟尔爵士呢，他在哪里？” “乌瑟尔他不在。怎么了，王子殿下，你来找我们这些人有什么事吗？”达索汉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他非常赞许地看着阿尔萨斯，显然他已经听说了最近一年来年轻王子的为政举措，这些行为称得上是卓有成效，它们大大地改善了洛丹伦王国的农业、经济、军事状况，还提高了无数底层平民的生活水平。 看起来，乌瑟尔说得没错，他确实会是一代明君，将会把这个王国引向一个新的时代。 此外，达索汉在莫格莱尼的劝说下，按照阿尔萨斯的构想，和莫格莱尼一起组建了一个股份制的投资集团，他最近也小赚了一笔，所以当然对阿尔萨斯非常满意。 综上，于公于私，达索汉都对这位未来的国王充满了好感。 “回前辈的话，现在有人在公然地侮辱圣光的尊严，还企图迫害圣光的信徒，你们说，我们白银之手圣骑士们能对此采取忍让的态度吗？”阿尔萨斯直白地回应道，还反过来质问眼前的两个老头子。 这就是阿尔萨斯，无事的时候一直都在盘算着怎么削弱圣骑士，削弱圣光教会，有事的时候就一口一个“我们白银之手圣骑士”。 “当然不能忍！”赛丹·达索汉的脸上已经明显地流露出了愠怒的神色，“殿下，是谁，是谁在这么干！” “我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圣光的信徒遭到那些异端的迫害！”莫格莱尼也大声地吼道，“王子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阿尔萨斯满意地看着眼前两个人的表现，不过他脸上依然要表现出一副非常愤怒的模样——这一点甚至不需要伪装，因为吉安娜被肯瑞托抓起来了，他确实很愤怒。 这里也能看出来达索汉和莫格莱尼与老弗丁的差距了。这两个莽夫，非常的冲动易怒，别人说啥就信啥。如果换成老弗丁，估计他不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是绝对不会贸然表态的。 “是达拉然。你们都知道，肯瑞托的那帮邪恶的巫师们，”阿尔萨斯面带“宗教”狂热情绪地向两人讲到，“他们一向都不肯服从圣光的教化！” “但是圣光是仁慈的、博爱的。圣光从来不以狭隘的面目示人，祂平等地祝福着所有的信徒，即便是不信祂的人，圣光也不会惩罚他们。” “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肯瑞托的法师们，这些不信仰祂的人啊，他们现在有罪了。” 阿尔萨斯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现在看起来比阿隆索斯·法奥还要虔诚。 “信仰圣光的人啊，他们本应该有福了。而肯瑞托的那些迷途的羔羊啊，却犯下了嫉妒之罪。他们嫉妒被圣光眷顾的选民，想要剥夺他们身上的福祉。” “他们犯下了懒惰之罪，终日不事生产，依靠圣光信徒们的辛勤劳动来生存，却反过来诋毁圣光的伟大。” “他们犯下了贪婪之罪，他们企图凭借自己去探索所谓的自然奥秘，而不愿追随圣光的指引；他们企图实现所谓的‘永生’，而不愿回归圣光的怀抱。” “他们犯下了暴食之罪......” “他们犯下了色欲之罪......” “他们犯下了暴怒之罪......” “他们犯下了傲慢之罪。这些罪人们啊，以为凭借他们那可笑的防御，就可以抵挡住圣光选民们的攻击！他们错了，他们错得离谱。仁慈而至善的圣光啊，请赐予我们无上的力量，让我们粉碎达拉然这个索多马之城！” 阿尔萨斯快速地数落着达拉然的七宗罪，他文思泉涌，而且情绪也越来越激昂，此时的他看上去简直比最神棍的红衣主教还要神棍。 最后，他长舒了一口气，竭力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他把自己身上带着的那几本书随便地翻开，递给了眼前的两位圣骑士。 “前辈们，你们看吧，这就是罪恶之城达拉然亵渎圣光的罪证！” 莫格莱尼和达索汉看着这几本书，开始认真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圣光，所谓的神圣的存在，其实并不是什么超越的力量，也不是什么至善的存在。” 两位圣骑士皱起了眉头。 “......圣光、暗影、自然、死亡、邪能、奥术等能量，就其本质而言，是完全一致的，它们都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能量而已，没有哪一种能量比另外一种要更加高贵......” 两位圣骑士瞪大了眼睛。 “......并不是只有信仰圣光的人才能使用圣光，也不是越虔诚的人就越能把圣光使用得越熟练。实际上，按照我下面列举的办法，任何人都能使用圣光......” 两位圣骑士头上青筋暴起。 要知道，圣光教会普遍认为只有信仰圣光的人，得到了圣光的眷顾，才能使用神圣之力。不信仰圣光却使用圣光，这种情况当然也是存在的，它被教会定义为——“奴役圣光”。 这帮肯瑞托的无耻家伙们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教人奴役圣光！ 达索汉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本书的作者究竟是谁。 “这帮邪恶的巫师，一群恶棍！”达索汉的拳头重重地捶打在了桌子上，如果不是这石质的桌子质量确实好，只怕早就被他砸碎了。“王子殿下，请你下命令吧，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乌瑟尔那个老伙计回来了！” “我们现在就冲进那座罪恶之城去，把这些散步邪恶思想的巫师给全部消灭掉！”莫格莱尼也大吼道，表达了对达索汉的赞同。 “烧死他们，用文火！”两位圣骑士异口同声地大喊道，“我们将向他们发起一场圣战！” 这两个人献身于圣光的热情让阿尔萨斯非常的欣赏，但也让他感到一丝的......恐惧。 如果按照他们目前的心态，只怕是连吉安娜都不会放过。 这就是另外一条时间线上大名鼎鼎的“血色十字军”大佬的魅力时刻。 而且，他们这两个莽夫很可能等不到第二、第三军团到达预定位置，就会迫不及待地发起进攻，更有可能会提前泄露我方战略意图，导致整个作战计划全盘崩溃。 所以，王子殿下现在要想办法让他们稍微冷静一点，别那么冲动。 “两位前辈，圣光是博爱而无私的。如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毁灭掉达拉然的所有人，这显然是有悖于圣光的教义的。” 听到这句话，达索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有些过于激动了。他和老莫格莱尼都安静了下来，两双眼睛都注视着阿尔萨斯，看他怎么说。 “这样吧，为了圣光的公平和仁慈，我将派遣两位特使在达拉然城内搜寻信仰圣光的正义之人。”阿尔萨斯话锋一转，“只要我们能找到十位义人，以圣光的至善，祂一定会让忠实的信徒们宽恕这座城市的。” 达索汉和莫格莱尼都点了点头。“我们静候王子殿下的消息。” 笑话，找不找得到十个“义人”，那不还是我说了算的吗？ 第九十一章 审判前的阴谋(上) 就在pcia正四处收集消息、阿尔萨斯正召集他的军队之时，安斯雷姆和德兰登两位也没有停下他们的密谋。 “怎么了，安斯雷姆，究竟是谁写的这封匿名信，你现在有消息了吗？” 安斯雷姆摊了摊手，“还没有呢。不过，根据我们的初步判断，这应该出自一位中年的男性法师的手笔。” “中年男性法师？”德兰登有些沮丧，“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广了，达拉然起码有几千名这样的法师，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去寻找？” 实际上，这封信是詹迪斯·巴罗夫使用她掌握的通灵法术，在凯尔达隆岛上操控着一个男性的尸体所写的，而且一周以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安斯雷姆当然不可能准确地判断出信的作者。 “这不要紧。”安斯雷姆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虽然信的作者没有找到，但是那个来自马戏团的驯兽师已经被我的手下找到了。还有，德兰登，你的人在暴风国活动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收获吗？” “目前还没有任何回信。”德兰登摇了摇头，“不过如果这封匿名信上写的都是真的话，夜色镇的那些民兵和闪金镇的部分平民或许会知道一些消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手下的人应该正在和他们接触。” “那就好。”安斯雷姆抒出一口气，“只要得到了这些人的帮助，我们的指控就更加地强有力了。” “不过我们得加快动作了。”德兰登给志得意满的安斯雷姆泼了一盆冷水，“安东尼达斯那个老头子已经知道他的爱徒被我们羁押起来的事了，目前他正在要求紫罗兰卫兵让他进去见自己的徒弟一面。” “结果怎么样？”安斯雷姆急切地问道，“他不会真的见到吉安娜了吧？” “你要知道，达拉然一向司法独立，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如愿以偿。”德兰登微笑道，“那些被我们收买的卫兵引用了紫罗兰律法里面的‘回避原则’，根本就没有让他进去。” “那就好。不过，不知道你那边怎么搞的，消息压根就没有封锁住。不仅安东尼达斯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我听说银松森林那边的洛丹伦军队也已经在开始调动了，不知道是不是阿尔萨斯派来针对我们的。” “那又怎么样？”德兰登不以为意，“我本来还以为阿尔萨斯会玩弄一些手段来收买一些肯瑞托议会的人，进而影响最终判决，结果他却只会调动军队。他想干什么？想威胁我们吗？” 这位自信的大法师坐起了身，“难道他以为他那高贵的父王会支持他的决定吗？还是说他以为仅凭洛丹伦的那些‘麻瓜’军队，就可以突破达拉然的魔法结界？” “我们最好还是要小心行事。”安斯雷姆说，“阿尔萨斯可是一个狠角色，我们不能确定他狗急跳墙之后都会干些什么。现在，让我们先去找那位驯兽师和他的手下们谈一谈吧。” ...... 半个小时后，一个酒吧的一间昏黄的房间内。 “你说什么？他死了！”安斯雷姆惊讶地叫出了声，吓得德兰登连忙使用魔法来为他降低音量，以防外面的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是的，大法师阁下，就是这样。”这个下属沮丧地说到。“外面本来已经找到了他，正准备把他带到这里来，结果谁知道却突然遭遇了一场意外，两辆高速对向行驶的魔法马车撞在了一起，这位驯兽师一不小心就从马车中掉了出来，然后落到了路边的一个大坑中。” 下属顿了顿，“您知道的，他不是法师，也不会什么闪现或者缓落术。所以，他就这样——” “就这样摔死了？” “正是如此。” 德兰登立刻就开始怀疑了起来，考虑到库尔提拉斯的人往往都很老实，玩不来什么阴谋诡计，所以这最有可能是洛丹伦方面的人在杀人灭口。 他的猜测只对了一半——确实是在杀人灭口，不过不是阿尔萨斯干的，而是詹迪斯·巴罗夫干的。她使用了自己最擅长的幻术，影响了马车夫的视线，诱导着两辆马车撞在了一起，再干掉了这个驯兽师，把一切都伪装成了一场意外。 她不希望自己被卷进来，更不希望吉安娜发现是天灾军团在陷害她。 要知道，艾泽拉斯是魔法的世界，而不是柯学的世界。在这里，管你什么福尔摩斯还是工藤新一，统统都不好使，或许永远都没人能破获此次案件了，它也只能以“意外”结案。 “那其他的人呢？就是驯兽师的那些徒弟们。” “他们全都安然无恙。”下属认真地察言观色着，发现德兰登的脸色并没有很难看，这至少说明他还没有把事情搞得特别糟糕。 “他们现在就在这里面的另外一个隔间，请两位大法师跟我来吧。” 向里走了几步，安斯雷姆就注意到这几位马戏团的学徒全都恭恭敬敬地坐在这里面，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已经死于了一场“意外”——大法师的亲信们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显然，对于他们来说，能得到六人议会大法师的亲自接见，这是一种至高的殊荣。 “让你们久等了，”安斯雷姆善意地微笑着，“幸苦各位了。” “我们不辛苦。”一个学徒向往地抬起了头。他当初来到达拉然就是为了能成为一名魔法学徒，结果却因为自己的资质太过于普通，而最终被迫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如今，他得到了这两位六人议会大法师的接见，这是否说明，此事还有转机？ “请问，大法师阁下，您是要收我们为徒吗？” 那你们肯定是想多了。德兰登真诚地微笑着，“其实，我们是想请教一下，有关昨天在达拉然城外的邪能......” 一听到对方不是想要收他们为徒，这五个学徒顿时都面面相觑。他们的心里非常的失落。 “德兰登，你不应该如此地打击一群热爱魔法事业的年轻人的积极性！”安斯雷姆训斥了德兰登一下，然后微笑着转向了这几位马戏团学徒，“孩子们，你们知道吗，探索物质世界的客观规律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但这项伟大的事业最需要的，其实既不是高贵的血统，也不是什么天赋，而是持之以恒的决心。” 然后，他话锋一转，“以及对自己导师的绝对信任。” “虽然你们的魔法天赋可能并不是很杰出，但我已经看到了你们适合学习魔法的潜质，不过，我可能还需要进一步地对你们展开考察......” “孩子们，”德兰登补充道，“你们现在可以告诉自己的导师，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马戏团学徒们纷纷喜出望外，他们都向安斯雷姆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是的，”一个学徒如实招来，“昨天我们和我们的老师本来正在带着几只被驯化好了的食人魔，正准备前往塔伦米尔进行一番马戏表演。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食人魔却突然发疯了！呜呜呜......” 显然一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这个学徒a就又被吓坏了。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安斯雷姆也向他投去了失望的目光。 第九十二章 审判前的阴谋(下) 注意到了两位大法师失望的眼神，另一个学徒b马上就接上了他的话。 他知道，必须要在这些大法师面前表现得足够的冷静和理性，这样他才能得到他们的赏识。 “这些食人魔突然向我们发起了攻击。”他用非常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由于我们还没有系统性地学习过魔法，所以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四处逃跑。于是，我们五个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赶快向强大的法师们求救。”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了客观和冷静的意味。他知道，这样他肯定就会被安斯雷姆收入门下的。“经过了艰难的寻找，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位美丽的年轻女法师，她向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由于不知道这两位大法师对待吉安娜的态度究竟如何，于是这位学徒尽量地使用一些中立性质的词汇来描述她的行为，不随意地给出褒贬。 他知道，假如眼前的这两位大法师很欣赏那位女法师，而他却贬低了她使用邪能法术的行为，那么拜师学艺的事情就全部都泡汤了。 “我不知道她使用了什么法术，反正她召唤了一颗绿色的陨石砸到地上，然后陨石变成了一个高大的召唤物。”他没没有说“地狱火”或者“可怕的怪物”，而是使用了“召唤物”这个中性的词语，“这个召唤物砸晕并且消灭了那些食人魔，然后挽救了我们的性命。” “我们正准备好好地感谢她，但是她却已经抹除了那个绿色的召唤物，并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去哪了。” “是这个女人吗？”安斯雷姆拿出了一副魔法图像。 “就是她！”学徒b马上就回答到。 “我想我需要纠正你一点，我的学徒。”安斯雷姆严肃地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召唤物’，而是邪恶的地狱火！作为一名法师学徒，你的用词应该更严谨一点！” “是的，导师！”听到“我的学徒”两个词，学徒b喜出望外。此外，他也试探出了安斯雷姆的态度——他显然对这个女法师深恶痛绝。那么，为了迎合自己的导师，他自然也要开始说她的坏话了。 德兰登的脑子也在快速地旋转着。按照他的说法，即便吉安娜确实使用了邪能法术，那么她也很能在肯瑞托议会和法庭的陪审团当中博得大量的同情。毕竟，拯救别人的生命这个出发点毫无疑问是绝对善意的。 狡猾的安东尼达斯很有可能会反复地强调这一点，并以此来感动陪审团，为自己的学徒脱罪。 “而且，你们很可能是看错了。”德兰登冷冷地开口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食人魔。都是那个女法师企图使用邪恶的法术来攻击你们——” “不，大人，不是这样的！”学徒c马上就打断了他，“其实那位女法师是在帮助我们，她挽救了我们的生命——” 但很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体就已经被冰快给冻结了起来，而且看上去已经毫无生命的迹象。 “她使用邪恶的法术来攻击你们。”德兰登接着说道，就仿佛刚才的那个学徒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是由于肯瑞托的战斗法师团就在附近，她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仓皇地逃走了，你们都明白了吗？” 这里只有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 德兰登指着那个不太聪明的学徒的尸体，“听明白了吗！” 安斯雷姆把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老朋友的肩上。“德兰登，你最好温柔一点，对孩子们别这么凶。”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和善了。 “我的学徒，”他掏出了一袋金币，以及几张学徒证件，还有一个魔法公章。“你们再好好地回忆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之前是记错了，德兰登大法师说的才是对的？” 聪明的学徒b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的，我想起来了，就是这样的。”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那个邪恶女巫企图召唤地狱火来袭击我们，但是......” 其他的学徒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但是安斯雷姆已经把一个学员证和一袋金币递给了他。 “我的学徒，马上就把你的名字签上吧，我马上就用魔法给你配上肖像图和公章。” “是的，我想起来了！” “我也想起来了！” “德兰登大法师，您说得没错！” 安斯雷姆和德兰登相视一眼，然后转向了面前的四个魔法学徒。 “我们的学徒们，你们现在就跟我们来，我们会给你们先暂时地安排一个住处。”德兰登微微一笑，“我需要告诉你们，这个邪恶的女巫就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什么，是她！”学徒b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震惊和畏惧的神色。他当然听说过吉安娜的大名，还知道她是沟通洛丹伦、库尔提拉斯、达拉然三个王国的纽带，与她为敌，只怕是...... “不要害怕，孩子们！”安斯雷姆严肃地纠正着他们的这种不正确的思想。 “真理是不畏惧强权的！就算吉安娜是库尔提拉斯的王女，就算她是洛丹伦的王妃，但她也不能凌驾于达拉然的法律之上。达拉然不会向洛丹伦低头，你们明白吗？” “达拉然的司法是独立的，绝对不会向王权屈服！任何使用了禁忌黑暗魔法的人，都必将遭到正义的制裁！” “不要畏惧王权！”两位大法师给面前的四个人不停地打气。 “我们明白了！”四个学徒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 “你就是守夜人的长官？”德兰登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女人。在达拉然的事情忙完了以后，他立刻就使用传送法术赶到了暴风城来了，而阿尔泰娅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 “这么，达拉然的大法师，你找我们有什么事？”阿尔泰娅没好气地反问道。他现在对肯瑞托的这些法爷可没什么好感。 就像那个什么吉安娜殿下，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真诚地拿她当朋友，结果后面慢慢地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了。 虚伪！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曾经陪伴着吉安娜这个女巫在卡拉赞呆过一段时间，是否确有此事？” 关你屁事。“没有，怎么了？”阿尔泰娅冷冷地回应道。 我们意志坚定的大法师安斯雷姆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他又拿出了一小袋金币，“女士，现在你想起了什么吗？” 但很可惜，同样的花招不会两次奏效。 “对不起，我对这个完全没有兴趣。”阿尔泰娅不为所动。说罢，她立刻转身就要回到自己的民兵部队驻地。 但是，阿尔泰娅女士没有动心，并不代表她的手下没有动心。德兰登已经通过心灵类魔法敏锐地观察了一遍守夜人的全体民兵们，他注意到在安斯雷姆拿出金币的时候，其中有几个民兵的眼睛中闪过了极不平静的思虑。 那是见钱眼开的光芒。 显然，这些人都是可以争取的。 在等到和阿尔泰娅不欢而散之后，德兰登决定和安斯雷姆一起去专程拜访一下这几位士兵。 显然，如果能够得到部分守夜人士兵的支持，那对于给吉安娜定罪，也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第九十三章 审判前最后的角力 “士兵你好，”大法师德兰登开口道，“虽然你们的女长官阿尔泰娅女士宣称她对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在卡拉赞学习一事完全一无所知，但我知道，实际上你们应该还记得这件事，不是吗？” 然而，这几位民兵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两位大法师是空气一样。 “如果你们对此有所遗忘的话，”安斯雷姆拿出了两枚金币，显然为了扳倒安东尼达斯，他们已经下了血本。“我可以用这个来帮助你们好好地回忆一下。现在，你们回想起了什么吗？” “是的，大人。”一个守夜人民兵谄媚地笑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来自洛丹伦的吉安娜女士先是在夜色镇和我们偶然相遇，然后她和我们一起前往了卡拉赞。” “我们在卡拉赞收拢了夜色镇逃难的平民，而吉安娜则在这里待上了整整一个月，然后她又和我们一起离开了逆风小径，返回夜色镇。最后，我们就在夜色镇分别了。她应该是带着她的人返回洛丹伦了吧？” “我需要你重点回忆的是她在卡拉赞这一个月的经历。”德兰登给他们划了重点，“她在卡拉赞都干了些什么？比如说，她有没有盗窃什么蕴含着黑暗力量的魔法宝物？” 你他妈到底在说啥？ 民兵直白地回答道，话语中带着不悦。“这倒没有。她一直都在看书学习。而且，前几天她是在自学，后面好像还拜了一个老师。” “拜师？她拜的是谁？”德兰登非常好奇。在他的认知中，艾格文和麦迪文早就死了，他不认为吉安娜能拜到什么水平比安东尼达斯更高的老师。 “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士兵如实地回答道。他又不是阿尔泰娅，当然没有资格听到吉安娜和艾格文的对话，更不会知道艾格文的真实身份。 “那她这些天都学了些什么？”安斯雷姆步步逼问到。 这又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我一个大文盲，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学习啥？“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现在有一个好办法能帮你加深自己的记忆。”德兰登拿出了更多的钱，“怎么样，你现在想起了什么没有？”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是不是在卡拉赞学习了很多和召唤恶魔有关的邪能魔法？” 民兵先是震惊地看着他们，然后紧接着脸上就浮现出了笑意。“是的，尊敬的大法师先生们，我都想起来了，你们说得对，的确如此。” “那好，朋友，你是一个识货的人。”安斯雷姆微笑到，“现在你需要跟着我们去一趟达拉然，然后参加一场会议。只要你在这场会议上按照我们给你的稿件‘如实’地发言，那么这些钱，统统都是你的了。” “愿意为您效劳，尊敬的大法师。” ...... “王子殿下，我们已经把这件事给基本弄清楚了。”这次是尼古拉·麦卡锡亲自赶来向阿尔萨斯汇报，“肯瑞托的执法机构是以‘涉嫌使用邪能魔法’的罪名临时拘捕了吉安娜殿下，然后让她等待进一步的审判。” “邪能魔法？”阿尔萨斯自言自语到。 他当然知道吉安娜会一些邪能魔法，但他可不认为他的小珍珍会愚蠢到在达拉然公然地使用这些法术。所以，这肯定是一场误会。 “继续说。”他命令到。 “我大致地调查了一下，真正在不遗余力地推动这场侦察和审判的，是大法师安斯雷姆和德兰登二人。尽管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一直试图暂时将吉安娜女士释放，但他却遭到了紫罗兰裁决所的拒绝，甚至他连见吉安娜一面都没有做到。” “我也曾试图派人潜入紫罗兰监狱，告诉吉安娜女士，王子殿下您一直都在关心着她，但是这段时间监狱的防守突然变得更严密了，所以未能如愿。” 听了尼古拉的汇报，阿尔萨斯细细地思索着这件事里面的那些细节，安斯雷姆、德兰登、安东尼达斯、邪能......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查邪能是假，争权夺利才是真。 显然，这是发生在达拉然内部的一场针对六人议会议长职务的权力斗争。 这两个大法师只是想接着安东尼达斯的杰出弟子，来打击他的威望罢了，他们并不在乎安东尼达斯的这个徒弟究竟是谁，他\/她叫吉安娜还是叫别的什么。 实际上，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人真正地关心吉安娜到底是否使用过邪能法术，也没有人真正地关心吉安娜—— 醉翁之意不在酒。 毁灭你，与你有何相干？ 阿尔萨斯几乎要被这种可怕的想法所击倒。 黑，真他妈的黑！ 不过阿尔萨斯在童年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必须要成为这场“真他妈黑”的政治游戏中的佼佼者。 “尼古拉，我给你一个命令，派人先潜入吉安娜的实验室，把她的所有研究成果都给我偷出来！还有，把紫罗兰监狱和紫罗兰法庭都监视起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法瑞克，加里瑟斯将军的第二军团已经抵达哪里了？” “昨天他已经离开了瑟伯切尔，估计不久后就能抵达安伯米尔。” “让他给我加快速度，今天晚上之前必须抵达安伯米尔，并且要在明天中午之前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西北部地区呈扇形状展开，做好攻击准备！” “还有，第三军团抵达了芬里斯岛了没有？” “他们早已抵达，并且休整了一段时间了。” “很好，让玛维恩做好登陆达拉然北部城区的准备。” “还有，王子殿下，”另一个联和参谋部的秘书汇报到，“莫格莱尼大人已经指挥着白银之手的军队抵达了奥特兰克山区。” “我要马上赶过去，和白银之手的部队呆在一起。”阿尔萨斯冷静地说道。他是真的害怕，莫格莱尼和达索汉这两个莽夫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我必须得看着达索汉和莫格莱尼，确保他们要等到了我的命令，才会发起进攻。” “王子殿下，”另外一个情报人员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旁，递上了一份文件，上面用魔法印下了“机密”二字，而且这是从卡利姆多和库尔提拉斯寄来的情报。 “尼古拉，法瑞克，你们都先出去吧。”等到确认周围已经没人，并且也没有人在使用超视距的魔法观察他，阿尔萨斯才手脚麻利地拆开了封装。 他看着这上面汇报的信息，大惊失色。 吉安娜和暗夜精灵结盟、戴林的远征军和暗夜精灵发生了冲突、吉安娜袖手旁观、戴林身死、库尔提拉斯宣布吉安娜叛国、凯瑟琳已经派出使者要终止吉安娜和他的婚约...... “尼古拉，我马上给你一个新任务！”阿尔萨斯大吼道，尼古拉立刻进入了办公室，显然这位情报头子一直出于待命的状态。 “你把所有多余的人手全部都派出去，派到希尔斯布莱德丘陵，让他们寻找来自库尔提拉斯的使者。”阿尔萨斯冷静地下达了命令，“必须尽全力拖延使者抵达洛丹伦的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你马上亲自去办，越快越好！记住，可以不择手段！” 他不敢直接把这位特使武力消灭掉，但是他确实敢让尼古拉和图曼库斯想办法来拖延他几天。 “是，王子殿下！” 阿尔萨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让他措手不及。 就在几个月前，吉安娜还是库尔提拉斯的“海洋之女”，还是达拉然几十年来最有天赋、最杰出的女巫，是洛丹伦王子的未婚妻，是地地道道的天之娇女—— 她几乎可以说是最能代表“王权”这个词语的女性。 而现在，她却已经众叛亲离。 阿尔萨斯知道，他的父王之所以默许了他对达拉然开展“特别军事行动”，那完全就是看在了库尔提拉斯的面子上！如果让老国王知道了吉安娜已经被剥夺了库尔提拉斯王女的地位，他肯定会立刻要求阿尔萨斯罢兵的！ 所以，他必须暂时对父王封锁消息，先把吉安娜救出来了再说！ 第九十四章 直面心灵的审判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双手环抱着，蜷曲着身子，蹲在一个角落里。她的背紧紧着靠着这面墙，几乎依靠体温把阴暗而冰冷的墙壁给温热了。 在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她还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无罪释放——毕竟，裁决卫兵这帮草包是绝对抓不住她的把柄的。 这里是达拉然地牢里的紫罗兰监狱。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这里会关押一位重量级的囚犯——凯尔萨斯·逐日者。不过此时，被关押在此的是吉安娜。 她孤零零地看着自己面前紫色的奥术魔法屏障，这道魔法屏障往往会被用来关押那帮最为穷凶极恶的罪犯，或者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可怖怪物。这样一位美丽动人、心地善良的女法师被关押在这里，或许在整个达拉然的历史上，都还尚属首次。 在这两天里，她一直都被囚禁在此，完全得不到外面的任何消息，甚至于她想要见自己的导师安东尼达斯一面，也被这帮该死的裁决卫兵以“司法不受干扰”的借口给回绝了。 这当然也是安斯雷姆和德兰登的计策——他们计划用巨大的孤独和恐惧，彻底地击垮这位年轻女法师那脆弱的心理防线，让她在接下来的审判中不要抵抗。 但让这些卫兵们失望的是，吉安娜始终保持着平静和从容，完全没有任何的喊叫或者哭闹。她始终相信，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她是一定会被无罪释放的。 ...... “尼古拉，你马上找一些人混进审判法庭。”阿尔萨斯冷静地下达着命令，“拿着这个通讯装置，在审判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通知我。”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达拉然方面判吉安娜无罪或者驱逐，那么他就可以接受这个结果，并且立刻撤军；如果肯瑞托胆敢判处吉安娜监禁甚至更重的刑罚，那么阿尔萨斯的军靴就会立刻踏平达拉然！ ...... “我们得加快进度了。”安斯雷姆有些焦躁不安地对着德兰登说道，“阿尔萨斯那个莽夫真的要和我们鱼死网破！根据我从军情七处的情报贩子那里买来的消息，洛丹伦的第二军团已经在加里瑟斯的率领下抵达了安伯米尔，莫格莱尼的白银之手部队也抵达了奥特兰克，他们已经对达拉然形成了两面包夹之势！” “安东尼达斯知道了这件事了吗？” “他还不知道。实际上，阿尔萨斯的这两支军队都隐藏得很好。看上去，他似乎并不打算动用军队来威胁达拉然，而是打算直接劫狱！” “泰瑞纳斯国王现在在干嘛？难道他就这样任由他的儿子胡来？”安斯雷姆有些焦躁不安地抱怨道。 “或许，在泰瑞纳斯国王看来，库尔提拉斯比达拉然的更重要，所以就默许了阿尔萨斯的这种举动。”德兰登有些紧张地说道，“毕竟，现在的洛丹伦自己已经在建设魔法学院了，而且他们已经培训出了一大批的低阶法师，但我没有听说过洛丹伦现在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 “也就是说，达拉然这个盟友不是不可替代的？”安斯雷姆心里一凉。这么说来，泰瑞纳斯可能真的会允许他的儿子武力逼迫达拉然交出吉安娜，这位库尔提拉斯的王女——因为这种行为显然会大大地增进库尔提拉斯对洛丹伦的好感度，使其逐步地成为洛丹伦的附庸。 “这件事我们不会再像之前克尔苏加德事件那样，允许安东尼达斯私了了。这次必须要对吉安娜展开公开的审判！” “我们必须马上展开行动，事不宜迟，就在今天下午。”德兰登回应道，“安斯雷姆，你最好让你在裁决部的人现在就告诉安东尼达斯，下午就让肯瑞托议会在紫罗兰法庭展开审判。” “当然，”他诡异一笑，“虽然按照规避原则，安东尼达斯应该回避这场审判。但我想，我们最好让检方故意邀请议长大人亲自来担任审判长。” 是的，这样才能杀人诛心！ “我们必须等到阿尔萨斯的大军到位前就给吉安娜定罪，不然他的决心肯定会让肯瑞托议会的那帮懦夫们动摇的！”安斯雷姆咬牙切齿地说到。 一队身着魔法破坏者盔甲的全副武装的裁决卫兵走进了吉安娜的囚室，外面突如其来的光亮一下子晃到了吉安娜的眼睛，让她忍不住用手去遮挡自己的双眼。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对你的正式审判将在九十分钟之后开庭。” 吉安娜长舒了一口气，这两天的牢狱之灾让她非常的压抑。在孤独之中，只有心底的一个神秘的低语在陪伴着她，安慰着她。如果不是这个声音在鼓励着她，只怕她会压抑到自杀。 紫罗兰法庭位于紫罗兰城堡的西北的一个角落。这里被施加了很多的奥术力场，能阻止很多奥术魔法的施放。 吉安娜被押解了进去，她大吃一惊，这个能容纳几百人的场所竟然座无虚席——后面的几百名观众和坐在前排的几十名陪审团齐刷刷地向她望过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但是，出于她的良好教养，她还是礼貌地微笑着，走到了法庭前面的被告席上。这时，她认出来了审判长位置上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她的导师安东尼达斯。他看上去又比几天前苍老了许多，显然吉安娜的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 两位“德高望重”的大法师（至少吉安娜是这么以为的），安斯雷姆·鲁因维沃尔和德兰登，则坐在他的两旁，担任副审判长。大法师凯尔萨斯，站在他们三人的身后，焦急地来回走动，眉头紧锁。 “肃静！”安东尼达斯喊道，他扫视着四周，白色的胡须有力地抽动着，他的声音通过魔法扩大，传遍了整个法庭。“我宣布对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审判正式开始。” “各位尊敬的法师们，审判官们、陪审团们、观众们，我必须先宣布一个消息：时隔十六年，在达拉然又再次出现了邪能魔法和地狱火的踪迹。”那位“秉公执法”的裁决卫兵队长率先代表检方发言了。 一言既出，四座哗然。这里有很多的人都知道，在第一次战争期间和第二次战争结束之后，兽人曾经分别利用过地狱火来袭击过暴风国和达拉然。 “而且，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表明这些污染了达拉然这座圣洁的魔法之城的邪能，竟然就来自坐在被告席上的这位外表非常美丽的女士。” 吉安娜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保持沉默就行了，这帮人拿不出证据的。 但是检方却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一个调查员逼问道，“吉安娜女士，难道你是打算默认了吗？还是说你已经没有勇气来反驳队长对你的指控？”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指控我。”吉安娜有些慌张，“但是我什么都没干，我都不知道。” “你的否认是软弱无力的，我们马上就会揭穿你的真正面目，外表美丽而内心却无比丑陋的女巫，”队长冷笑一声，“请大家看，这就是被邪能污染的土地。”他拿出了一个玻璃罩子，里面装着被绿色的火焰焚烧之后留下的遗迹，“这一切都归功于吉安娜女士。” 然而，一道声音从审判席上传了出来。 “住口！”凯尔萨斯愤怒地反驳到，“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们眼前的惨象和吉安娜有关——” 吉安娜有些感激地看着凯尔萨斯——和她想的一样，他果然是一个好人。 但是队长却无情地打断了他。“传第一批证人到场！” 第九十五章 杀死那群证人 听到这句话，吉安娜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然后她注意到，几位士兵装束的人从观众席中站起了身，他们的神情非常淡漠——这是安斯雷姆要求的。过多的表情容易暴露出他们在添油加醋的事实。 “他们都是来自暴风国夜色镇的民兵！”检方大声地宣布着，“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你在几个月前去过暴风国吗？你遇到过这些民兵吗？” “我当时......” “你只能回答‘是’或者‘否’。” “是。”吉安娜越来越慌张了，不知道检方拉出这些守夜人来，是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没有告知肯瑞托议会的情况下，擅自前往了堕落守护者麦迪文的卡拉赞？” “我想我去哪里不需要向你汇报......” “你只能回答‘是’或者‘否’。”队长不耐烦地再次强调。 “是。” “守夜人民兵，你们当时是不是就在吉安娜女士的身边？” “是。” “她是不是在那里，学习堕落守护者麦迪文留下的书籍？” “是。” 四周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麦迪文的名气太大了，只是不是什么好名声，学习他的书，这是否有点...... “我只是在学习麦迪文图书馆里的书，这些书并不是他写的！而且就算守护者有罪，知识是无罪的！”吉安娜愤怒地反驳到。 “那么，尊敬的女士，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那几本书现在在哪里吗？你可以把它们拿出来，向我们展示一下吗？” “我恐怕没有这个义务。”吉安娜埋下了头，保持着沉默。 “既然吉安娜女士不愿意告诉我们，守夜人士兵，”检方转向了证人，“那么就请你们来告诉我们，吉安娜女士学习的都是些什么知识？” “吉安娜女士当时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她做了一些实验，反正最后的结果就和队长你手里的差不多，就是什么绿色的火焰啊、烧焦的土壤啊之类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吉安娜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我没有.....我绝对没有......你们都在撒谎......” “被告对检方的证人的证词提出了质疑，我希望检方能证明证人的可靠性，证明证人没有撒谎。”凯尔萨斯发言道。 “我们自会证明的。现在，检方申请休庭十分钟，等候第二批证人进场。” 安斯雷姆立刻把德兰登拉到了一边。 “我刚刚才得到了一个情报，我们之前是多虑了。”他神秘一笑，“你知道吗，其实这个吉安娜，在卡利姆多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所以她才逃回了东部王国。她已经被库尔提拉斯认定为叛徒了！泰瑞纳斯国王是不会为了她来得罪肯瑞托的。” “真的？”德兰登看上去不太信服的样子，“但是阿尔萨斯那边并没有撤军！” “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吗？” “怎么可能！”德兰登肯定地说道，“他的消息绝对比我们灵通。安斯雷姆，难道你忘了，我们本来想封锁消息，悄悄地抓捕吉安娜，结果阿尔萨斯的军队当天下午就开始紧张地进行战争动员了！” “什么？难道他知道了还不撤军？就为了这个蠢女人？”安斯雷姆越来越感到困惑了。 阿尔萨斯可是洛丹伦，最强大的人类王国的王储！他要什么女人得不到？ 如果说之前阿尔萨斯还可以寄希望于通过吉安娜来控制库尔提拉斯并且把手伸进达拉然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吉安娜，已经成为了库尔提拉斯的叛徒的吉安娜，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他怎么还不趁着肯瑞托没有注意到他的军事存在，赶紧让他的大军退走，以免引起双方的误会？ “该死，他不会和这个女人是真爱吧？”德兰登自言自语道，“那也说不通。即便他喜欢这个女人，他爹泰瑞纳斯也绝对不会允许他胡来的！” “总之，我们还是得小心准备。”安斯雷姆说道，“加强一下魔法结界的防御。” 毕竟，他们策划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夺取六人议会的领导权和达拉然城的实际控制权，如果达拉然真的被阿尔萨斯的军队攻破了，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 “现在重新开庭！” 两位大法师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二批和第三批证人进场！” 吉安娜看到了他们，脸色愈加苍白——他们中有几个人就是在几天前，被她从食人魔的袭击下救下来的那群少年！ 至于其他的人，当然就是闪金镇的平民了。 “现在有请第二批证人回答检方的问题。”队长问到，“你们是否在几天前亲眼目睹了吉安娜女士召唤绿色的地狱火的全过程。” “是的，她当时......” 吉安娜没有认真地倾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两行泪水早已从她的脸颊上悄然地流下，她对世界的认知已经崩塌了。 “你们是否遭到了地狱火的袭击？” “是的。但是幸好......” 吉安娜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在撒谎。她的心都要碎了，面如白纸，几乎马上就要晕过去。 “你们确定是这位女士在操控地狱火袭击你们吗？” “是的，非常确定。” 吉安娜感到自己的心被一双冰冷的手从胸腔之中攥了出来，狠狠地掐住，几乎无法再呼吸。 “现在请第三批证人回答检方的问题。你们确信吉安娜女士在闪金镇使用过违规的禁忌法术吗？” “是的，的确如此......” 吉安娜疯了。她想尖叫，但无上的痛苦和可怖的命运却攫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叫不出声。 凭什么，凭什么！ 是我把你们从食人魔和丧尸的袭击下救了出来，是我救了你们的命！ 你们凭什么为他们出庭来控告我！ 凭什么，凭什么！ 这就是你们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为什么我总是对这个世界报之以歌，而这个世界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痛吻我？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无比丑恶的。一个声音提醒着她。 所有的人都会为了利益而背叛、抛弃你，但只有你自己掌握的力量不会。 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都是丑恶的、卑劣的...... “被告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检方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把她从只有自己和那个低语声的世界中唤醒。 “面对证人的证词，你认罪吗？” 认罪？我何罪之有？ 一个声音在心底安慰着她，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你也没有任何的罪过。这帮忘恩负义的混蛋才该死！ 这个声音，他说得对。 有罪的是你们！你们都该死！ 吉安娜的眼睛里聚集了一场狂风暴雨。一道闪电从她那金黄色的头发周围划过，膝盖之间飘过一股轻风，将黄色的魔法囚衣都吹得鼓了起来。 然而，除了一直都在认真地观察吉安娜的凯尔萨斯预感到大事不妙以外，没有人注意到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被告，为什么还不发言，难道你是打算用沉默来进行无声的抗拒吗？” “你不要再逼问了——”凯尔萨斯愤怒地喊道，然而他还没有说完，一道尖锐的女声就从被告席上传了出来，这声音是吉安娜的没错，但它确实让凯尔萨斯感到害怕—— “够了，你们这群肮脏的生物！”那股轻风立刻就变成了翻腾的狂风，两道迅猛的闪电从吉安娜的指尖上划过，迅速地向着那两批证人的身上飞去。 这是艾瑞达恶魔巫师的招牌技能——死亡一指，不过是一个削弱了的青春版。 实际上，肯瑞托套在吉安娜身上的所谓“魔法囚衣”不过是自欺欺人——这套魔法囚衣能限制犯罪嫌疑人使用大部分奥术魔法的能力，但是像吉安娜这样真正危险的囚犯，怎么可能会只学习奥术魔法？ 谁还不会点邪能法术了？ 这些证人们在接触到闪电以后，纷纷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这惨叫声听起来就好像是最美妙的音符。 吉安娜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享受他们的惨叫？ 他们的身上都冒出了一阵阵黑烟，还散发出烤肉的味道，纷纷倒在了地上。由于地面都是由洁白的玉石所筑成的，所以这十位证人.......就像是被架在白色的炭上的烤糊了的肉一样。 吉安娜没有心情来慢慢地欣赏他们全部死去的过程。她在几位大法师反应过来之前，就使用了一个闪烁，逃离了这座法庭—— 肯瑞托的所谓“反制奥术魔法”的法庭，对于她来说就和一个玩具一样。 一切，全疯了。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在发出一阵阵恐惧的尖叫声，这里面乱作一团，大多数的人，包括观众、陪审团、检方，全都在四散逃命，绝地求生，没人愿意再待在这个地狱里。 至于审判官？现在也没什么好审判的了。 很明显，这是罪大恶极的邪能和通灵术使用者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对肯瑞托尊严的赤裸裸的亵渎！尽管安东尼达斯和凯尔萨斯有些无奈，但他们只能同意了安斯雷姆和德兰登对此事的定性。 “我们应当立即追赶她！”安斯雷姆冷静地分析到。 “不，我们已经追不上她了。肯瑞托应当立即对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发布通缉！”德兰登大声地喊道。此时，四位审判官里面，就只有他们俩还能保持理智和冷静。 安东尼达斯一下子又苍老了十岁，他现在有些喘不过气来。至于凯尔萨斯王子呢，他则是在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吉安娜......” 第九十六章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的最后一夜 pcia的线人现在也不知所措了。阿尔萨斯向他们下达的命令是一直静静地等待肯瑞托审判的结果，然后在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他，然后他才作出决定，到底是撤军还是进攻。 但现在，吉安娜女士似乎根本就没有那个耐心静静地等待结果出炉...... “王子殿下，吉安娜女士逃跑了！”线人艰难地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幸运地躲过了一起踩踏事故，便立刻向阿尔萨斯汇报到。 “什么！”这个结果显然并不在王子的意料之中。“怎么回事？” “吉安娜女士使用了一个神奇的邪能魔法，快速地杀死了那些出庭指控她的证人，然后从法庭上逃跑了！” 阿尔萨斯脑子现在也乱得很，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但无论怎样，他都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她，把这件事弄清楚。 “她往哪里跑的？” “我也不知道。她跑得实在太快了，而这里面又无比的混乱，所以我被人潮堵在了这里面......” “好了，辛苦你了。”阿尔萨斯立刻挂断了通讯，现在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精心了那么多的军事准备，就像是一个小丑。 “撤退！所有军队请注意，立刻撤回自己的驻地！”他利用通讯装置向着各部队下达了命令。 “王子殿下，我们不进攻达拉然这个罪恶的索多马之城了？”莫格莱尼疑惑地问道。他一直都在等着扬鞭跃马，冲进达拉然的城门呢！ 阿尔萨斯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和达索汉解释了。本来，他是打算把吉安娜包装成一个受到肯瑞托迫害的虔诚圣光信徒的，但现在...... “我们撤退吧。”阿尔萨斯只是重复着这句话，“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已经和我们澄清了这个误会。” “首席大法师告诉我，这几本书不是达拉然的法师写的。”他面带痛苦地解释到，还伸手指了指《能量场理论》，“比如，这本书的作着就是麦迪文，那个堕落守护者。” “那几本书也一样。根据大法师安东尼达斯的说法，他们的作者都没有得到议会的承认，或者干脆就是肯瑞托的叛徒，和达拉然完全无关。” “所以，这是一个误会，肯瑞托并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地亵渎圣光。” 尽管莫格莱尼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但他还是服从了阿尔萨斯的命令，率领着这支白银之手向北退去。 吉安娜，现在你在哪里...... 阿尔萨斯现在只好先返回洛丹伦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调集军队，计划着该如何拳打达拉然，脚踢肯瑞托，已经有连续四天只睡两个小时了。 他决定要好好地睡一觉，把精神养足，然后再接着寻找吉安娜。 “朋友，你有看到吉安娜女士吗？”阿尔萨斯一路上都在这样询问着站岗的卫兵，但他都只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沮丧、疲惫、失魂落魄，阿尔萨斯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把手里的大铁锤放到了武器架上，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微微的啜泣声。 “珍珍，是你吗？”阿尔萨斯欣喜地问道。 吉安娜立刻解除了自己的隐身，出现在阿尔萨斯的面前，然后投到他的怀抱里。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这一个多月来，她遭遇了太多的不幸，尝尽了人间冷暖，她心里有无数的话需要向他哭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没事了，珍珍，已经没事了。”阿尔萨斯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就呆在我身边吧。如果你一直都留在洛丹伦，也不会——” 但是阿尔萨斯的这一番话却让吉安娜顿时感到莫大的恐怖。 是的，她现在也想一直呆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再也不离开他，然后和他一起生下孩子，肯定是金发的孩子......但是，她的母亲凯瑟琳已经派出了使者，要向泰瑞纳斯国王终止他们的婚约！ 说不定，这个使者马上就要抵达洛丹伦了。 而且，他依然是光彩照人、前途光明的洛丹伦王子，而她却不再是那个光鲜亮丽、地位高贵的库尔提拉斯公主了。相反，她成了一个叛国者、一个杀人犯，一个...... 她真的还有机会一直呆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吗？ “阿尔萨斯，我可能......可能做不了你的妻子了。”她失口说了出来。 阿尔萨斯的脸变得煞白，他震惊地看着她。 吉安娜继续哭着大声说道，“你不知道！我......我被库尔提拉斯流放了，还成了一个杀人犯。我......我.......” 她呜咽着，断断续续地把自己在库尔提拉斯和达拉然经历过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阿尔萨斯把她的头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脸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没关系的，珍珍。我都知道，我不在乎。” 王子不在乎。 阿尔萨斯真的不在乎。 和他老爹泰瑞纳斯国王打的算盘不一样，王子追求吉安娜，纯粹是馋她的身子，而不是为了通过联姻她，进而实现对库尔提拉斯的掌控—— 骄傲、自负的阿尔萨斯王子根本不屑于这么做。他对自己的政治手腕有着绝对的信心——他想吞并库尔提拉斯，还用不上这些手段。 实际上，库尔提拉斯宣布吉安娜叛国在他看来正好。 这就意味着，他以后要欺负凯瑟琳和坦德雷孤儿寡母，不再有所顾忌，怎么心狠手辣怎么来；他要对库尔提拉斯动手，不再需要手下留情，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采取最恶毒的政治、经济措施，来让库尔提拉斯陷入贫穷和饥荒之中，不得不向洛丹伦屈服。 至于吉安娜在达拉然杀了几个忘恩负义之人？ 那算什么，阿尔萨斯也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他的背叛，所以他完全理解吉安娜的做法。 你说“杀人犯”，我都想笑。 我净化了一整座斯坦索姆，我骄傲了吗？ “珍珍，别再想这些了，不要让这些消息影响到了你的心情，好吗？”阿尔萨斯把吉安娜的双手捧到身前，用自己的下巴摩挲着，就和以前一样。 “我们早点睡吧，”他面带着讥讽的微笑，“这几天为了你这件事，我一点都没有睡好。你蹲在达拉然的地牢里，想必也没有睡好。” 但是吉安娜依然在微微地啜泣着，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行胜于言。 阿尔萨斯在达拉然学习过几个月，也有幸地收获了这句箴言。 他立刻把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一开始，吉安娜的身躯像冰霜一般僵硬，但随后这种不自然的感觉就消失了，她的双臂也环抱住了他的腰。 吻，温柔而轻和，让吉安娜被封冻的心灵有所融化。她不再哭泣，而是如如幻梦地呼唤着，“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突然像触了电一般弹起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使他浑身战栗。 他再次向她提出了那个要求，“不要拒绝我，吉安娜。永远不要拒绝我，求你。” 她再次平静地答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阿尔萨斯。永远。” “我们的孩子肯定会是金发的。” “当然，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弯腰再次亲吻她，却看到她微蹙眉头，透出一丝忧虑。 让我的吻带走你的所有忧虑，他暗暗发誓，拥她同卧床榻，让我把所有让你忧虑的东西统统永远赶走。 第九十七章 泰瑞纳斯国王的决定 第二天上午，在被图曼库斯和尼古拉采取种种下三滥手段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拖延了很长时间的库尔提拉斯使者团终于抵达了洛丹伦王城。 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使者团代表就恶心坏了。 当时，他正准备率领自己的手下们离开南海镇，前往塔伦米尔，结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钻出来了一大群衣着比较暴露的女性，非要指控他们这些使者都是一群弓虽女干的犯人！ 他正企图带着自己的手下逃跑，但不知道为什么，周围马上就围拢了一大群围观的吃瓜群众，让他们被挤得水泄不通！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结果连自己的大使身份证明都被小偷给摸走了。 而且，外面已经有几名洛丹伦的治安官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他完全不知道洛丹伦南海镇的出警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他花上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最终成功地证明了自己一行人的清白，以及自己的特使身份，然后才得到允许，离开了南海镇。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一行人刚刚抵达塔伦米尔，马上就有几十个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孩子，包括白皮肤的精灵、人类、黄皮肤矮人、黑皮肤矮人、侏儒等等，全部都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喊“爸爸”。 他妈的，劳资又不是马库斯，也不叫“马克·吐温”，更没写过什么《一部催人泪下的言情小说》系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孩子？ 而现在，他已经抵达了洛丹伦王城，还好在这里没有遇到那么多的幺蛾子。 废话，阿尔萨斯怎么敢在他老爹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操作？ 如果不是看在泰瑞纳斯的面子上，如果不是顾忌王城的政治影响，如果不是害怕有伤风化......不然王子殿下早就给特使大人安排上了。 特使大人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这些不愉快的回忆中清醒了过来，这里已经是王座厅的外面。他清了清嗓子，“请转告泰瑞纳斯国王，我们一行人是来自库尔提拉斯的特使......” “国王陛下，来自库尔提拉斯的使者请见。而且根据他们的要求，您不能让阿尔萨斯王子来代为接见。” 哦？“让他们进来。”年迈的国王威严地下达了命令。由于他越来越老了，最近这几个月，来自各国的使者通常都倾向于拜访他的儿子，而不是指名道姓地非要拜访他。 所以，泰瑞纳斯国王有些好奇了，不知道这些使者究竟有什么议题，不能前往政务院和他的儿子讨论，非要来麻烦这位年迈的国王。 要知道，他的儿子可是库尔提拉斯的女婿！ “国王陛下，我奉海军上将凯瑟琳·普罗德摩尔之命——” 国王眯起了眼。他没有听到“临时”或者“代理”之类的词语，多年的政治嗅觉立刻让他闻到了不对劲。 戴林才是海军上将，即使他现在出海在外，他的夫人也只能是一个代理，除非...... “——前来和您提出，应当立即终止我国的叛国者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和贵国王储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殿下的婚约。” 国王更加困惑不解了，不过他立刻作出了反应，屏退了左右，“特使先生，您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点。” 特使扫视左右，才开口道。“国王陛下，我国的前公主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在卡利姆多大陆出卖了戴林上将，致使其身死殒命，我国的军队也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因此，凯瑟琳夫人剥夺了吉安娜女士的王女头衔，并且将其永久流放至枯败之界。但是叛国者吉安娜却打晕了押解她的卫兵，中途逃走了......” 泰瑞纳斯国王已经明白了一切。 “特使大人，请允许我先和我的儿子阿尔萨斯讨论一下这件事，然后在下午告知你我的决定。” “如您所愿，国王陛下。”特使鞠了一躬，先行告退。 泰瑞纳斯很快就作出了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应该做的决定。 要知道，在十几年前，正是这位泰瑞纳斯国王和戴林·普罗德摩尔进行了诸多的利益交换，制造了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偶然相遇”； 也正是他，故意地给自己的儿子留出足够的闲暇时间、制造各种机会，让他前往达拉然，有意地和吉安娜多多地接触，让她对阿尔萨斯萌生出好感； 还是他，非常热情地邀请这位库尔提拉斯统治者的女儿留在洛丹伦过冬幕节，给自己的儿子和吉安娜制造独处的机会，想让他们一起“少儿不宜”，还故意按照王储的礼仪对待她； 但是现在，这位国王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作出了一个“儿马可亲”的决定——让吉安娜立刻、马上滚出洛丹伦！ 原因很简单，也非常现实—— 之前的吉安娜是“大海的女儿”，是库尔提拉斯的王女，是达拉然首席大法师最杰出的弟子，可以说是人类年轻一代中最具影响力的女性。她的手里握着一笔非常雄厚的政治资产。 所以，他要让自己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的心。当然，阿尔萨斯是自愿的更好，这样他就不需要强迫他了。 但现在，“大海的女儿”已经成了一个贬义词，吉安娜是库尔提拉斯的叛徒，还是达拉然的通缉犯，她身上的政治资产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负数。 所以，泰瑞纳斯要赶紧撇清洛丹伦和吉安娜之间的关系，他绝对不能让一个这样的女人来有损米奈希尔王室的名声和尊严。 实际上，就算凯瑟琳不主动地派人来提出终止这场婚约，泰瑞纳斯也会这么干的。因此，既然库尔提拉斯方面还给了洛丹伦一个台阶下，那么他何乐而不为呢？ “阿尔萨斯王子，吉安娜女士，泰瑞纳斯国王让你们马上去王座厅一趟。” 阿尔萨斯注意到，这位传令官对吉安娜称呼的头衔是dy”而不是“princess”——这让他心头陡然感到一阵不妙。 但是他注视着吉安娜，却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什么不悦。 王子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坚定地拉起了吉安娜的手，半搂着她，和她一起穿过王宫的长廊，来到了王座厅，面对着自己的父王。 第九十八章 洛丹伦的逐客令 “普罗德摩尔小姐，”泰瑞纳斯国王慈祥地看着吉安娜，“你的母亲凯瑟琳夫人已经正式派人通知我国，你与犬子阿尔萨斯之间的婚约已经不复存在。” “不，父王，你这样是——”王子叫出了声，但他很快就遭到了国王陛下严厉的训斥。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泰瑞纳斯转向了吉安娜，他故意用一种非常平静而遗憾的语气说道，“普罗德摩尔小姐，你已经在洛丹伦居住了很长的时间了。作为洛丹伦的国王，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王国所作出的贡献。只是现在，你恐怕得离开了。” “我可以给你几个小时的时间来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然后就请你赶快回家吧，你的家人还在等待着你呢。” 吉安娜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尽管昨天晚上临睡前，阿尔萨斯的态度差点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对此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尖叫，而是立刻沉默地转身，离开了王座厅，向着王宫外面小步跑去。 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阿尔萨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王，这里面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恐惧、愤怒......甚至还有一丝憎恨。 他跟着追了上去。 “吾儿阿尔萨斯，给我回来！” 但王子完全没有理会国王的命令，他终于在王宫的城墙外追上了吉安娜，并且用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阿尔萨斯，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吗？”吉安娜没有丝毫犹豫地从王子的怀抱中挣脱，“你早就知道了今天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阿尔萨斯没有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他只是作出了一个承诺。 “珍珍，请你相信我，我会永远爱你的，而且只爱你。你一直都那么相信我，这次也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吉安娜现在没有兴趣再倾听他这种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的承诺，她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着。 “阿尔萨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以善意来对待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却总是用恶意来回报我。”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恶毒的。你以善意相待，只会受到加倍的反噬。 “我只是......只是希望人类能和卡多雷和平共处......一起对抗恶魔。我......只是不希望更多的人死，但是我却......” 因为所谓的和平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只有杀戮和征战才是永恒的主题。 在耐奥祖的低语的不断安慰下，吉安娜的情绪反而逐渐稳定了。因为耐奥祖为她的“认知失调”提供了一种非常合理的解释。 （ps：“认知失调理论”是一种社会心理学理论，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收集相关资料） 所以，她突然擦干了眼泪，变得无比的平静，就连说话也不再那么断断续续了。 “明明我救了那几个人的性命，但他们却还是愿意为检方出庭，作为证人站出来指控我......” “明明我为洛丹伦做了那么多的事，但现在洛丹伦却抛弃了我......” 因为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是有罪的，他们自私、贪婪而可悲。 “阿尔萨斯，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其实，吉安娜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耐奥祖告诉她的。 阿尔萨斯稍加思索，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便不忍心再瞒着她。 “珍珍，我可以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其实那些证人一开始是不愿意来指控你的。” 吉安娜吃惊地瞪大了眼，难道说...... “真正想要陷害你的人，不是那些证人，也不是检方，而是安斯雷姆和德兰登这两个六人议会的大法师。” “这......怎么可能？我和他们之间无冤无仇，他们凭什么......” 阿尔萨斯叹了口气。 “他们当然和你没什么过节，但是他们和你的导师却有很深的过节。其实，他们是想要通过给你这个杰出弟子定罪，来攻击安东尼达斯，动摇他在肯瑞托的地位。毕竟，安东尼达斯的杰出弟子已经有了克尔苏加德这个先例了......” “那些学徒和民兵呢？明明我帮了他们......” 阿尔萨斯耐心地为她解释到，“这还不简单？安斯雷姆和德兰登肯定是给他们许诺了不少的好处，所以他们才答应来出庭作证。只不过，他们好像也没那个命拿到好处......” 吉安娜心里一凉，她醒悟了过来，泪水夺眶而出。 那两个大法师伤害她是因为他们无法攻击到他们真正的敌人——安东尼达斯，因为安东尼达斯是一位非常富有智慧的老人，他做事总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他们觉得自己无计可施，软弱无能，所以才只能朝最柔弱的目标发难——正是她，可怜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然后，他们再通过无助、弱小、善良的她，来间接地攻击安东尼达斯。 而那些受到她帮助的人同样如此。他们可以为了一点好处，就抛弃自己的良知，来对付自己的恩人，来和善良单纯的她为敌。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嘲弄地笑了。正是如此，这些人类都是无比肮脏的生物，他们仅仅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无辜的你。 “那洛丹伦呢？洛丹伦为什么会抛弃我。”她的脸上流露出哀伤的情绪，带着哭腔地质问阿尔萨斯。 “不，珍珍。我的父王他......他是一个政客。之前你是库尔提拉斯的公主，而现在，他认为你已经没有......”阿尔萨斯无法把“利用价值”这两个词语说出口，他抿了抿嘴。 “但是珍珍，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抛弃你的，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吉安娜伤痛欲绝地点点头。 她早该想到的，泰瑞纳斯之所以同意阿尔萨斯和她进行交往，就是为了获得对库尔提拉斯的控制权。而现在，她除了贱命一条，什么都没有了，泰瑞纳斯国王肯定会让阿尔萨斯抛弃她的。 “珍珍，别离开我！”阿尔萨斯向前跑了两步，拉住了她的手。“珍珍，我会让人在南海镇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就暂时先住在那。” “我一定会对我的父王保密的。你也知道，他已经很老了，再过几年等他去世了，等我继承了王位，”说出这话阿尔萨斯自己都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渴望过自己成为国王，“我就马上把你从南海镇接回洛丹伦，让你做我的王后，好不好？” 平心而论，阿尔萨斯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我会派我最忠诚的手下来暗中保护你的。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而且我保证，每个月，不，每周，我都会来南海镇看你一次，陪伴你。”阿尔萨斯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身子，他不想让她走，“求你了，就这几年，你忍一忍就过去了。答应我，好吧。求你了。” 吉安娜肯定会答应他的。不然，她也确实没地方去了。 第九十九章 分道扬镳 等？吉安娜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难道她就应该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蜷缩在无限黑暗的地下苟且偷生，惶惶不可终日？ 她没有做错什么，但却遭遇了如此多的不幸。 如果阿尔萨斯真如他所宣扬的那样爱她，那么他就应该现在立刻娶她为妻，只有这样他才能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但吉安娜知道，阿尔萨斯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是不会公然违抗自己的父王的。 他说他的父王是一个政客，但是阿尔萨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政客，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政客？ 他的承诺，就真的有那么可信？ 或许，阿尔萨斯只是看上了她拥有的强大魔法力量呢？他已经占有了她的身体还不够，甚至还想要占有她的力量，占有她的灵魂。 或许，他只是想要让她做一个工具人，做他手底下最忠实的打手呢？ 从十一岁到现在的回忆全都选择性地出现在吉安娜自己的脑海中——阿尔萨斯要求她陪他一起去参观兽人收容营，尽管她不乐意，不过她还是陪他去了； 阿尔萨斯要求她带他一起逛达拉然，尽管她的时间很宝贵，她还是抽空满足了他的愿望； 阿尔萨斯要求她配他一起去野餐，尽管当时她更宁愿学习，不过最后她还是没有拒绝他； 阿尔萨斯要求她陪他过万圣节，尽管夏秋季节是达拉然学徒最忙碌的时候，她还是去了，并且为他敞开了自己的心扉，结果却遭到了阿尔萨斯无情的嘲笑； 阿尔萨斯要和她分手，做“最好的朋友”，完全没有考虑她的感受，但她还是答应了； 阿尔萨斯要求她去拯救他母亲的生命，尽管阿尔萨斯不久前才厚颜无耻地对她提出“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她还是不忍心拒绝他； 阿尔萨斯想要和她复合，求她做他的未婚妻，她也没有拒绝他，而是接受了“洛丹伦未来的王后”这个充满绯闻的称号； 阿尔萨斯要求她陪他一起北伐诺森德，尽管她很害怕，觉得诺森德很危险，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保护着他的安全...... 吉安娜突然明白过来，难道阿尔萨斯不是一直都在拿她当一个下属吗，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属？ 只不过，他是拿她当一个关系亲密、还可以为他提供特殊服务的下属。 他对她的殷勤，究竟有多少是出于爱的成分，又有多少是出于这种对她的占有欲和对属下的控制欲？ 还有，吉安娜想到，曾经的她非常地爱他——到现在也依然爱他。 她想对他说：我很想你。没有你，我再也不是完整的了。我也不想离开你。 但此时此地，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一旦说出口，或许就连吉安娜自己都要怀疑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对阿尔萨斯的真情实感，又有多少是为了抓住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为了他的王国的利益，阿尔萨斯还不如赶紧抓住机会去追求一下那个吉尔尼斯的苔丝·格雷迈恩公主。她比吉安娜要小上七岁，如今还没有正式成年，正是处于一个容易被相貌英俊的年轻男性所欺骗的年纪。 “阿尔萨斯，你最好找机会去拜访一次吉尔尼斯吧。”在巫妖王的精神影响下，吉安娜失口说了出来。“苔丝女士或许会很适合你。” 阿尔萨斯惊呆了。 他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吉安娜。王子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脸庞变得僵直...... 王子的双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他的一切，无不把他的痛苦和震惊表露无疑。 等到阿尔萨斯终于反应了过来，吉安娜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闪烁回到了她和阿尔萨斯两个人的房间，在这里收拾自己的物品——或许，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了。 她的脸，就像是被冰霜给封冻了起来一样，毫无生气，只挂着忧郁；而她的心里，充满了哀伤。 像霜一般的哀伤。 所有人都会抛弃你，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你的母亲，你的老师，你的朋友，你的爱人...... 他们对你全都是虚情假意的，他们只是为了从你这里获得什么利益，才会假装对你好。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就会扔垃圾一样无情地抛弃你。 是的，他们所有人都会抛弃我，而阿尔萨斯......或许也会。 吉安娜对此表示认同。 但是你拥有的力量不会，这个声音继续提醒着她。你所拥有的魔法力量会永远忠实地追随着你，无论你沦落到了何种地步，无论你堕落成了什么模样。 是的，力量不会，吉安娜知道这个声音是对的。 唯有力量，才是真实。 把“霜之哀伤”也带走吧，那是属于你的力量。这个低语声善解人意地劝告着她，安慰着吉安娜这只受伤的小鸟。 她不由自主地服从了。 吉安娜把从秘密橱柜中取出了那个小盒子，破除了她自己设下的魔法结界，然后将其打开。 她的目光再度完全地被这把荣光四射的魔剑所吸引，不由得伸出了纤细的手掌，而霜之哀伤的光芒也陡然间变得无比的强烈，剑身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 当霜之哀伤的主人认为自己不再需要它的时候，它就一直静静地在这里沉睡，等待着被主人唤醒。 它没有背叛或者抛弃吉安娜，永远都不会——它一直都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心转意，等待着她重新拿起它，感受它带给她的力量。 吉安娜不由得再度握紧了它，一股熟悉的，血脉相连、灵魂相接的感觉顿时传入她的脑海。 她知道，这把剑确实为她而生。 到诺森德来吧，我将为你指引你的命运。 你已经无路可走，没有别的选择了。心中的那个声音低语道。 “是的，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吉安娜小声地重复道。 她的命运，将指向北方，指向冰天雪地，指向那片被终年封冻的大陆。那里，就是她最终的归宿—— 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有一条路，我还有一个选择！ 吉安娜突然想到，虽然东部王国她已经呆不下去了，但是她还可以去卡利姆多。塞拉摩的人民不是很欢迎她、喜欢她、拥戴她吗？ 他们甚至还称她为“英明的普罗德摩尔女王”！ 万一，我是说万一，燃烧军团真的来了，而且被我联合卡多雷击败了呢？ 一切都将可以挽回，事实将证明我是对的，我在洛萨堡陷落之时选择袖手旁观是对的！我只是想让艾泽拉斯的牺牲尽可能地少！ 而且，我还将会成为拯救艾泽拉斯的英雄！ 阿尔萨斯他自己不是说过吗，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 到时候，我将会以胜利者的姿态，重新返回东部王国，而所有人都会对我道歉，那些抛弃了我的人，那些审判了我的人，都会乞求我的原谅。 我得试一试。 我不能试都不试，就选择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吉安娜下定了决心，她要返回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塞拉摩，利用这里的人民对她的信任，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女领主，做好对抗燃烧军团的准备。 如果最终她有幸取得了胜利，她将会以英雄的身份，荣归故里。她失去的一切，都将会重新得到。 吉安娜立刻使用传送术把自己送到了南海镇。然后，她购买了一艘小船，再召唤了几个水元素，让这些水元素拖引着这艘船，快速地向着卡利姆多的方向驶去。 ...... 阿尔萨斯无比沮丧地回到了王座厅，面对着自己的父王。 “我的儿子，你应该为了王国的利益娶妻，而不是感情用事。”泰瑞纳斯国王冷冷地说道。 为了王国的利益娶妻？阿尔萨斯的记忆立刻回到了十四岁的那个秋天，当时泰瑞纳斯对佳丽娅也是这样要求的——他命令她为了王国的利益嫁人。 阿尔萨斯曾经以为，他很幸运地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情，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依然会是政治婚姻的受害者。 他用冷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父王，注视着这个领导了国家将近五十年的最高统治者，他眼中的敬意完全消失，甚至还流露出几分敌视。 现在，他从来都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愿望——他希望自己成为国王，而不是继续当一名王储。 ps：哈哈，大孝子李世民·米奈希尔正在输入密码，准备上线 第一百章 塞拉摩的毁灭 耐奥祖的灵魂再一次微微地叹息着——实际上，巫妖王都快要绷不住了。 她都已经这样了，吉安娜居然还想着要挣扎一番，而不是听从他的建议，直接放飞自我，堕入黑暗。 这个女巫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不彻底地掐灭她所有的希望，堵死她最后一条向善的道路，她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选择堕落的。 耐奥祖甚至怀疑，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或者瓦里安·乌瑞恩这种二话不说就是干的莽夫的话，根本就没有这么麻烦。 但是耐奥祖并不后悔，因为付出和收益往往是成正比的。 专门量身定制地设下陷阱让阿尔萨斯或者瓦里安这种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责任心极强、正义感爆表、执行力超强的莽夫堕落，或许会很容易，但是得到的回报也不会很大。 毕竟，脱离了洛丹伦王子、暴风城国王的光环，阿尔萨斯和瓦里安不过是普通的圣骑士、普通的战士罢了，他们没法做到“万人敌”，和一支军队对抗。 而让吉安娜这样超级理智、非常冷静、内心极度善良的女法师堕落，固然很麻烦、固然流程非常的复杂，但是一旦成功，他将可以得到一个无比强大的下属——毕竟，一个非常强大的施法者，是真的可以做到“一人成军”的。 而且，圣母一旦黑化，下手比谁都狠，思想比谁都凶残。 至于吉安娜还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始终不愿意自甘堕落？没事，伟大的巫妖王预见到过这种可能性，他早就留有后手，把她的这根救命稻草拔掉就行了。 他决定把塞拉摩也给一并摧毁掉。 这不能怪耐奥祖冷酷无情。塞拉摩的人们，你们要怪就只能怪吉安娜不愿意堕落。 如果她现在就听从巫妖王的命令，自甘堕落，耐奥祖才不在意塞拉摩的死活。 巫妖王已经向潜藏在地下的阿努巴拉克、死亡骑士瑞文戴尔等人下达了命令。他将在最合适的时间，让他们行动起来，摧毁塞拉摩。 为了此次的屠杀，耐奥祖几乎出动了他现在所有的家当——不过这不要紧。只要吉安娜堕落了，她可以凭借她极高的魔法天赋快速地制造出一支更强大的军队的。 塞拉摩，今日无事。 克里斯托夫如是在日记中写道。 这位内务大臣正在尽职尽责地管理着这座城市，直到它的女领主从东部王国归来。这段时间里，在他的主持下，塞拉摩的东边甚至修建好了一个港口，随时都可以开放和东部王国之间的贸易。 吉安娜女士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清除了来自东边的海上的威胁，并且建立起了许多座哨塔，以应对来自陆地的威胁。看起来，塞拉摩的安全已经高枕无忧。 不出意外的话，除非出动大军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城战，否则没有谁能威胁到塞拉摩这些新生的要塞。 因此，意外出现了。 “为了主人的计划，杀光他们！”阿努巴拉克大喊一声。突然，无数的地穴蜘蛛从地下钻出，然后向着这些毫无防备的塞拉摩平民发动了袭击！ 天上，无数的石像鬼席卷而来，掩护着地面的亡灵天灾发动着“空地一体化作战”。 看上去，天灾军团针对塞拉摩的此次袭击已经准备了多时，就连弗吉尼的地下，都已经挖出了无数个洞穴和地道。 完全出乎意料，所有人都以为威胁会来自海洋和陆地，在塞拉摩没有人能想到他们的末日会来自地下和天空。 “先夺取中央法师塔！”死亡骑士瑞文戴尔在从地道中出来以后，就率领着一队亡灵向着内务大臣克里斯托夫的方向直扑而去。显然，对于任何一场突袭，先破坏掉对方的指挥中枢，以及切断和外界的通讯，都是最重要的两件事。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和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外面究竟怎么了？”克里斯托夫惊慌失措地大喊道。然而除了一阵钢铁和血肉碰撞的声音以外，没有任何人给这位惊慌失措的内务大臣以任何的回应——显然，外面的卫兵，都已被阿努巴拉克用锋利的爪子一击穿心。 然后，议政厅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死亡骑士就陡然出现在了克里斯托夫的面前。 克里斯托夫是一个瘦高个，他的特长是处理政务，是被阿尔萨斯派来帮助吉安娜管理塞拉摩的，他自然不具备任何实质性的战斗力。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死亡骑士，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企图把他们遭受到突如其来的亡灵袭击的消息传到东部王国，或者是告知吉安娜女士。 他慌忙地在自己的办公桌里翻找着，试图找到那个吉安娜留给他的炉石。 不过瑞文戴尔男爵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一个标准的“死亡之握”立即就把正试图完成通讯的内务大臣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仿制的符文剑紧随着重重地向他劈下，终结了这个出身于洛丹伦军队的文职干部的性命。 克里斯托夫像踩在一块板油上似的一下子瘫倒在地，他的双眼游离不定。好心的阿努巴拉克耐性地蹲在奄奄一息的克里斯托夫身旁，认真地聆听者他那早已含混不清的遗言。 “对不起......阿尔萨斯王子......对不起，吉安娜殿下......我没有......对不起......”克里斯托夫眼睛中的光芒最终消失了，他的头歪向了一边，手也无力地垂下。 阿努巴拉克沉默地看着他的尸体，他感到有些难过。克里斯托夫保持到了最后一刻的这种忠诚，以及临时前充满遗憾的喃喃自语令他动容。 克里斯托夫的表现让他想起了他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是抱着“辜负了自己的人民”的遗憾，在对抗亡灵天灾的战争中死去，但是他现在却被巫妖王耐奥祖用邪恶的力量复生，成为了亡灵天灾的一员，并且被迫为他而效力。 但是死亡骑士瑞文戴尔却没有他这么多愁善感，背叛和出卖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和喝水一样简单和自然。 “阿努巴拉克，我们快行动起来吧。伟大的主人还在等着我们去继续实现他的计划呢。” 叛变国王连连点头，他那甲壳脑袋也在有力地晃动着。“正是如此。但是，死亡骑士，你给他留下的伤口太大了，可能不方便伪装啊。” 没等瑞文戴尔回话，阿努巴拉克立即从框里抽出了几支箭，恶狠狠地插在克里斯托夫的伤口上，把他原来被符文剑刺出的伤口尽力地覆盖掉，顺便再用暗夜精灵最常见的那种匕首在他身上给划几下。 “这个中年男人我已经处理好了，那门口这几个卫兵怎么办？”阿努巴拉克疑惑地问，但瑞文戴尔却没有耐心地回应。他只是抽出了一把圆环月刃，狠狠地在士兵的脖子上和伤口上又抹了很多下。 在中央法师塔和议政厅的问题都解决完毕之后，瑞文戴尔走出了大门，看到外面有一头白色的老虎在撕咬着塞拉摩士兵的尸体，不禁一声感叹，“巫妖王陛下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搞到了。” “当然，”法琳娜女士冷哼一声，“伟大的主人在行事的时候，一向周密。我们那边已经把洛萨堡给解决掉了，你们塞拉摩这里怎么还没有办妥？” “好了，别吵了。”希尔盖打断了他们，“来自黑暗寒冬的仆从们，赶快行动起来，把这里留下的瘟疫全部都净化掉，不能让别人看出这里的死亡痕迹！” 天灾军团居然有一天开始净化自己留下的瘟疫了。毫无疑问，这是“绿水清山”环保工作的一次伟大尝试。 第一百零一章 再临塞拉摩 对于今日的塞拉摩来说，黎明的到来显得非常的无情——因为它的人民已经看不到冉冉升起的太阳了。清晨，本来应该饱含着无线的生机，但今日的塞拉摩却一片死寂。 天灾军团的仆从们在完成了一场大屠杀之后，还专门为屠杀之后留下的惨剧作出了一番精心的伪装。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它们全都悄悄地离开了，向北撤退到了艾萨拉地区蛰伏下来，或者向西撤退到了贫瘠之地，在此阻断新莫高雷和弗吉尼之间的通道，防止有驻扎在新莫高雷的人类进入塞拉摩，并且发现异常。 总之，他们必须确保吉安娜在回到塞拉摩时，是孤身一人的，不能有其他人陪伴她。 一艘孤零零的小型船舶在几个水元素的牵引下，像飞一般地赶到了塞拉摩东边的船只停靠点。背上背着那把霜之哀伤的吉安娜，则独自一人站立在船首，眺望着远方。 她有些欣喜地看到，在她离开的时候这里明明还只有一个非常简陋的临时港湾，而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完备的正式港口。 看来，克里斯托夫确实干得很不错。他确实帮她把这座新生的城市建设得井井有条。 但随着继续向前靠近，吉安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座建成的港口上，居然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不太合理，按照吉安娜以前在老家伯拉勒斯——现在一想到这个地名她就伤心难过——的经验，此时勤劳的水手们应该已经在努力地忙碌了才对。他们应该在忙着搬运货物，或是站在码头边叫卖；人们应该站在一旁，等待着商船的到来...... 但是今天的塞拉摩港......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吉安娜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不安。难道说...... 她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困惑，让水元素和风元素继续加快了进度，以便让她能尽快抵达。 当她靠得越来越近，以至于足以看到岸上都发生了什么以后，吉安娜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岸上到处都是到处摆放着的尸体，在它们的旁边，甚至出现了一条红色的溪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是谁干的？一个陡然升起的可怕念头瞬间攥紧了吉安娜的心——那帮卡多雷...... 吉安娜已经顾不上这条船和这几个水元素了。她使用了一个闪烁法术，立即赶到了岸上。 她发现自己被彻底的死亡所环绕，被它所淹没，被它所压倒。 死亡存在于留下了战争痕迹的建筑当中。死亡存在于她脚下的泥土当中。死亡存在于她头顶上混乱而怪诞的天空当中。而最重要的是，死亡存在于那些保持着生前位置的尸体当中。 巨大的恐惧、无助和哀伤淹没了她。 这里曾经有年轻士兵坚毅的面庞，曾经有辛勤的农夫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曾经有商人对发财致富的梦想，曾经有圣骑士要把圣光的福音传遍四方的热情，曾经有聪慧的法师研究一片新大陆新生物的好奇，曾经有忠诚的军官建功立业的渴望...... 曾经的塞拉摩，是一座充满了梦想的希望之城。 现在，全没了。 那些高耸的哨塔依然存在。她的法师塔——那座漂亮的白色石砌建筑依然耸立着。成排的居民楼——这都是吉安娜使用自己的魔法力量亲自参与建造的，也都依然耸立着。 这座城市的所有建筑都还屹立着，但这座城市已经轰然倒下。 因为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了人。 没有了人，也就没有了梦想，没有了希望。 不，不，一定有人活了下来。肯定会有幸存者的，我得找到他们，然后救下他们，而且我还要问一问他们，到底是不是那些卡多雷干的！ 吉安娜迈着灌满了铅的双腿，沉重地在街道上走着。 在大街小巷里，到底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他们甚至还保留着生前的恐惧的表情。死去的士兵们有些在战斗中死去，而有的则尚未来得及亮剑——这场袭击来得太过突然了。 还有一个工匠，看上去他正在拼命地逃跑，试图逃离这一片地狱，但结果并没有什么用——一支死死地插在他脖子后面的利箭宣布了他的死亡。 不，这不是真的！吉安娜不停地使用驱幻咒，试图赶走别人布置在这里的幻术——但事实却无情地告诉她，这不是幻象，一切都是真的。 她梦游一般小心地走在自己的被毁灭的世界之中，身边的空气中不断发出噼啪声、嘶嘶声和嗡嗡声，令她的满头金发无风自扬。 吉安娜反而冷静了下来——这或许是心碎后丧失了情感的表现。 她带着这种果断和坚决，继续前进着，强迫自己以一个冷酷的旁观者的姿态，“欣赏”着这座城市毁灭以后的惨剧。痛苦因恐惧而增强，就像一只从沉睡中复苏的肢体般开始继续活动。但吉安娜将它强压了下去，继续前进。 终于，她走到了自己的法师塔。她看到了站在议政厅门口的卫兵——他们全都被圆环月刃划破了脖子。她不为所动，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她那忠诚的内务大臣克里斯托夫扭曲着面容倒在地上。 他在临死的时候，手里都紧紧地握着那枚炉石，看上去是想要告知她这里遭受到袭击的惨剧。但是，他还未能如愿，就死在了一连串的箭矢之下。 等等！克里斯托夫，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干的！ 吉安娜狂乱地挥舞着霜之哀伤，一道黑色的力量在她的左手上凝聚成型，再像一条毒蛇一般从她的手指中穿出，扩散进了死去的克里斯托夫的体内。 “克里斯托夫，起来吧，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干的！”吉安娜冰冷地质问着，对她的新下属发布了她的命令。 忠诚的内务大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响应着他的女领主的召唤。 但是，他正想回应说是亡灵天灾干的，一阵恐怖的精神波动就完全摄住了他的整个灵魂。 他没法和这股来自巫妖王的强大意志相抗衡。 于是，名叫克里斯托夫的亡灵抽搐而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是卡多雷.......是他们对我们......袭击......” 我就知道是他们！ 她在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族人遭到杀戮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只换得了卡多雷永远不进攻塞拉摩的承诺。 但珊蒂斯·羽月和泰兰德没有遵守她们对她的承诺！ 吉安娜猛吸了一口气，她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颤抖。 她为了与暗夜精灵成为盟友，被自己的家乡宣布为叛国者——结果却遭到了又一次的背信弃义。 吉安娜紧紧地握着霜之哀伤。 她发誓，既然珊蒂斯·羽月想要杀戮，那么她就会把堆得像海加尔山一样高的卡多雷的尸体摆在珊蒂斯的面前！ 不不不，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来复活这些死去的暗夜精灵，然后让她们来和自己生前的族人为敌，然后让她们自相残杀——只有这样，才能让道貌岸然的泰兰德，体会体会她感受到的痛苦！ 她又一次觉得，似乎死灵法术并不是那么糟糕。 和平是虚无缥缈的幻影。它需要你为之而战。 是的，和平是虚假的。 吉安娜缓慢而摇晃地站起身来。 如果卡多雷想要战争，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就会给他们带来战争。 第一百零二章 海军统帅为你们复仇 正如福尔摩斯所言，不管是多么天衣无缝的犯罪，只要用心去收集证据并且推理，就没有解不出的道理。 实际上，尽管天灾军团为了把塞拉摩的毁灭嫁祸给暗夜精灵，也进行了一些准备工作，但他们的犯罪现场设计是存在很大的漏洞的。 比如，塞拉摩针对陆地一方潜在的威胁进行周密的布防，即使暗夜精灵真的想要攻克塞拉摩，也必须要调集大军，并且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士兵们即使是死，那也一定是战死沙场，绝不可能有很多的士兵尚未来得及“亮剑”就纷纷死去。 如果此时此刻，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能陪伴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吉安娜的身边——就像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陪伴着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阿尔萨斯一起去诺森德那样，那么冷静的他一定可以帮助吉安娜指出，这场袭击的真凶究竟是谁。 但事实没有如果，阿尔萨斯没有陪伴在她身边——此时的吉安娜没有那个耐心去认真地观察、认真地思考，在巫妖王的精神影响下，她愤怒地直接认定暗夜精灵就是凶手。 吉安娜独自一人来到了洛萨堡。和她所想的一样，这里的一切也全都被毁灭了。 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她没有哭泣。 在灰谷森林的两难抉择面前，她不再对未来拥有美好的期盼； 在幸存的库尔提拉斯士兵冷淡的目光中，她的灵魂饱受着痛苦的煎熬； 在人声鼎沸的普罗德摩尔城堡前，她感受到了家人背叛的罪，心灵蒙上了被抛弃的阴霾； 在刀光剑影的法庭被告席上，她遭到了最无耻的出卖，也丧失了对弱小无助者的怜悯； 在充满了勾心斗角的洛丹伦王宫前，她再次遭到了抛弃，失去了诚实、公正和忠诚，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安全感； 在尸堆如山的塞拉摩里，她遗忘了恐惧，不再有对朋友的信任，也失去了最后一处温暖的港湾； 灵魂早已千疮百孔的吉安娜，已经没什么好哭的了。 如今在她心中，唯一还剩下的，只有像冰霜一样永不消融的仇恨。 吉安娜静静地走到了不久前安葬那些遇难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的墓园。 这里的英勇、坚守、忠诚、抛弃和背叛深深地触动着她的灵魂。 你可以尽情地使用自己的知识和力量。脑海中再次传来低语声，做你想做的事吧，没人再有资格指责你。 吉安娜高举着自己手里的法杖，法杖上的符文依次点亮，散发出了妖异的冰蓝色光芒。 一道紫黑色的幽光顿时包裹着吉安娜的全身，随着她口中的咒语的吟诵，这道幽光变得越来越亮，波动着、扭曲着，像无数条毒蛇一样离开她的身体，缓缓地流淌、滴落在大地中。 然后，她把法杖变回了剑，将剑柄倒转，然后奋力将其插到了地上。 “起来吧，库尔提拉斯的勇士们！”海国的公主大声地命令道，她尖利的嗓音划破长空，几乎使空气电离。 墓碑一个接一个地爆裂开来，红色的泥土向着四处飞溅，一双又一双青灰色的手扒开了泥土，用力地向外挣扎。然后，一个又一个人形生物用力顶起，冲破了墓地站了起来。 吉安娜屏住了呼吸，凝视着眼前的这些人，凯万、艾斯、洛雷娜、瓦伦弗斯......她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忠诚的战士们，我曾经无情地抛弃、背叛了你们，就为了一个可笑的、马上就被别人抛弃了的和平条约，眼睁睁地看着凶残的敌人夺走了你们的生命。 但以后再也不会了。她默默地想到，并且回忆着从小到大忠诚的凯万和艾斯叔叔是怎样替父亲来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点点滴滴，回忆着瓦伦弗斯和洛雷娜在她面前小气地争吵的每一个细节。 现在，借助我的力量，你们都将重新行走于世，而且将继续成为我忠实的卫兵。 这些天来，吉安娜一直生活在愧疚的压力之下。她一直觉得，都怪自己选择了袖手旁观，都怪自己的抛弃和背叛，才会让他们这些勇敢的战士都惨死在了暗夜精灵的围攻之下。 但吉安娜现在觉得满足了，因为她已经如愿以偿。 “父亲曾告诉我，和平，就像是一个梦，美好、短暂而又遥不可及。可我不信，没有人相信。但苦难埋下了纷争的火种，仇恨的余烬仍在翻涌。只需要一点儿火星，整个世界，就将化为火海。” “那时候的我很愚蠢，竟然相信了卡多雷的和平谎言，沉浸在那个虚幻的梦中。我们不能再继续做梦了。是时候了，是时候召集所有的人，向那些敢于和我们为敌的人，复仇！” 吉安娜大声地演讲着，散步她的复仇宣言，“我要替你们报仇，替所有死去的人报仇！” 库尔提拉斯海军陆战队的亡灵们都一起空洞、毫无情感但却高声有力地喊道，“为了海军统帅\/吉安娜殿下！” 听到“海军统帅”这两个词语，吉安娜不由得一怔，但她很快明白过来，她的父亲、海军上将戴林已经故去了，所以在这些“海军天团”精英卫兵们的眼中，愿意为他们复仇的她，已俨然是新的“海军统帅”了。 我的父亲......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回忆起了所有那些过往的经历，回忆起了父亲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但此时的吉安娜已经不会再为了戴林·普罗德摩尔的逝去而感到悲伤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弥补这个缺憾的绝佳方法。 “凯万，艾斯，你们马上带几个人去继续寻找我父亲的遗体！”吉安娜冷静地下达着命令，“一定要找到他的尸首，这样他才能和你们一样死而复生。” 尽管凯万和艾斯很清楚戴林没有死，但是他们还是装模做样地行动了起来。 你将不再恐惧、不再后悔，不再愧疚......因为这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耐奥祖低语道。 失而复得的喜悦才是最震撼人心的，不是吗？ 她曾经一度失去了他们，但她终将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得到他们！ 所以，此时的吉安娜不仅不再悲伤，相反她现在的心情很轻松、很愉悦。 父亲死了，她再用自己的力量来复活他，让他重新拥有新的生命，不就好了么？ 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父亲，你赋予了我生命，而我也将会给你第二次生命。 “是，海军统帅！”这些亡灵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都表示了对吉安娜的绝对服从。 “瓦伦弗斯，洛雷娜，你们马上集结我们的部队，准备前往灰谷森林。现在，是时候让卡多雷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尽管吉安娜女士对指挥军队作战并不在行，但她相信自己是可以一波平推灰谷森林的。 “是，吉安娜殿下\/海军统帅！”来自洛丹伦和库尔提拉斯的亡灵回答道。尽管瓦伦弗斯已经死了，但他誓死效忠的阿尔萨斯王子给他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依然有效——保护吉安娜的安全。 当洛雷娜和瓦伦弗斯率领着这支亡灵大军出发以后，吉安娜当然也没有闲着。她要继续地扩张自己麾下的这支部队的规模。 在吉安娜强大的魔法力量的影响下，一个又一个库尔提拉斯的士兵手脚麻利地从自己的坟墓中爬了出来，加入到洛雷娜上校手下的大军中。 现在，这支从地狱里归来的精英海军陆战队，将在他们的新任海军统帅吉安娜女士的率领下，向那些背信弃义的卡多雷发起正义的复仇。 第一百零三章 冰霜女巫吉安娜的诞生 这个愚蠢的女巫，她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命运彻底地套上了怎样可怕的枷锁。在暗中观察的恐惧魔王提克迪奥斯嘲讽地笑了。 不过，吉安娜并没有听见他的嘲笑声，她现在只听得见自己心底的那个低语声了。 现在，为你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展开正义的复仇吧，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低唤着。我是“巫妖王”，我会赐予你复仇所需要的力量的。 巫妖王？那是谁！吉安娜吓了一跳，脸上最后一丝残存的血色也就此消失。毕竟，这个名词听上去就不是一个什么正义的存在。难道，这一切都是什么阴谋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吉安娜还是选择了坦然地接受这个声音。 毕竟，这个神秘的“巫妖王”从来都没有害过她，没有欺骗过她，也没有背叛或者抛弃她。相反，巫妖王在她意识深处的低语一直都在悄悄地安慰着她，引导着她，温柔而低沉，带给她满足和依赖，让她重新拥有了安全感——就像曾经的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一样。 而且，正是这个巫妖王，赐予了她使自己的朋友们死而复生的力量，她还将可以用这种神奇的力量来救活自己的父亲，或许，她想到......还有自己的哥哥德里克。 这个自称为“巫妖王”的声音是对的，她应该相信它。 吉安娜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不停地复活死去的士兵和死去的平民的过程中，对亡灵法术毫无休止的使用也在让死亡之力不停地侵蚀着她的身体，让她的头发和皮肤也在不断地失去色彩。 朱红去，银白立。 她同样没有注意到，自己瞳孔中的蓝色也在变得越来越明亮，甚至......不再只局限于瞳孔，她的整个眼睛都在变得越来越蓝，甚至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就像是闪闪发光的蓝宝石。 碧石黯，蓝玉璨。 她的身体正在快速地向着亡灵化的方向发展，这也让耐奥祖掌控她的意志变得越来越容易——因为巫妖王本来就是亡灵之主。她越是接近于亡灵，她所能保留的自由意志就越少。 在巫妖王的精神影响下，吉安娜发现自己变得愉悦无比，她不再感到沮丧或者绝望。 她的精神世界陡然扩展了无数倍，看到了过去和未来的无数奥秘——这是耐奥祖分享给她的知识； 她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法力在体内犹如泉涌，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尽在掌控——这是耐奥祖赐予她的力量。 在这一刻，大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死去了，而冰霜巫妖吉安娜获得了新生——冰霜巫妖，这是巫妖王在柔声细语之中给予她的称号。 冰霜巫妖？吉安娜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尽管听上去很邪恶。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是时候了，从此刻开始，所有愿望都会美梦成真—— 她知道，她失去的亲人马上都可以回到她的身边，只要她能找到他们的尸首； 她知道，自己的复仇计划一定可以取得成功，因为没人能阻挡她的力量； 她知道，她的敌人、那些伤害了她、抛弃了她、背叛了她的人，全都会跪下来祈求她的宽恕，而她将会拒绝他们！ 吉安娜兴奋地尖叫了起来，离开了墓地，赶到了自己的军队驻地。洛雷娜上校重新整编好的库国军队已经准备好听从新的海军统帅的命令。 “海军统帅，您终于到了，”青灰色的洛雷娜上校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们马上就可以向那些卡多雷复仇了！” “库尔提拉斯的勇士们，让我们前进吧。”吉安娜冷漠地点点头，然后就决定立刻向着暗夜精灵的灰谷森林发起迅猛的攻击。 突然，吉安娜又想起了什么。 既然她都已经在毫无限制地使用亡灵法术了，那么再多加上一些邪能魔法又算什么？ 召唤水元素哪里有召唤地狱火带劲？ 反正她早就已经是肯瑞托的通缉犯了，现在为什么还需要考虑他们的想法？whocares？ 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让她不禁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个笑容很美，确实非常动人，就是配上她那苍白的肤色和紫黑色的嘴唇，显得有些恐怖而已。 她不再犹豫，挥舞着手中的霜之哀伤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一团又一团墨绿色的能量在她身边缓慢地凝结成形，然后飞向空中，紧接着就是一颗又一颗的绿色流星从天上隆隆地落下，然后重组成一个又一个的地狱火。 这滋味简直美妙极了，施放法术从来都没有这么容易过——召唤这些地狱火只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甚至都没怎么消耗她的体力和魔力。看来，巫妖王确实赐予了她真正的力量，这就是她现在拥有的无上法力。 库国士兵们的表现也让吉安娜非常满意。之前，她还隐隐有些担忧，这些深受东部王国敌视术士的文化熏陶的士兵，会不会也反感她使用的邪能法术，反感她召唤出来的冒着绿色邪能的地狱火。 但事实证明她多虑了。库尔提拉斯的士兵们对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见，似乎他们非常乐意和这些恐怖而狰狞的地狱火一起并肩作战。 而且，现在洛雷娜上校等人也对她非常的尊敬——要知道，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洛雷娜可是还公然嘲笑吉安娜是一个“抛弃了自己父亲的懦弱的胆小鬼”，并且指责她说“我们会死，都怪你选择了袖手旁观”。 但是现在再也不会了。 作为被巫妖王的力量赋予的全新生命，洛雷娜女士现在只会忠实地服从吉安娜殿下给她下达的任何命令，不会有丝毫的质疑。并且，洛雷娜绝对不会再指责她，或是违抗她了。 洛雷娜现在只会对她保持着绝对的忠诚。 看来，巫妖王说得的确没错，没有人会再对她评头论足，他们只会表现出服从。 和这些亡灵部下呆在一起，吉安娜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像以前那样，遭到可耻的背叛和无情的抛弃——在多次的被抛弃、被背叛之后，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忠诚。 这些库国的亡灵只有忠诚，也会忠诚——这就是吉安娜所需要的部下。 更多的部下意味着更大的安全感。吉安娜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她需要更多的部下。 至于新的部下从哪里来呢？吉安娜当然把目光投向了灰谷森林，她将会把那些卡多雷也变成自己的部下。 还有什么是让你的敌人被迫为你效忠，更令人愉快的事情呢？ 第一百零四章 灰谷森林的战事 “珊蒂斯将军，大事不好了！”一名卡多雷侦察兵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指挥部，她一边喘息一边急切地说道。“我们发现了恶魔的踪迹！” “什么？说详细一些！”珊蒂斯顿时感到一阵恐怖。要知道，这一万年间，她可是听着燃烧军团的故事长大的。 “我们在南方的观察哨检测到无数的绿色陨石砸向了地面，然后变成了那种......只存在于老一辈回忆中的地狱火！” 地狱火。该死！“我必须马上亲自向泰兰德大祭司汇报此事。”珊蒂斯冷静地下达着命令，“你们继续进行保守性侦察，持续上报！” 说罢，珊蒂斯又补充道，“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立即撤退！” 这就是精灵的作战方式和人类、兽人的不同了。要知道，精灵从来都不以撤退、逃跑为耻辱。 在骑乘着角鹰兽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珊蒂斯终于抵达了艾露恩姐妹会在大陆的主要据点。 “大祭司，燃烧军团......可能真的来了！”珊蒂斯连忙汇报，“我们的姐妹在灰谷森林的南边发现了很多......地狱火！” 泰兰德站起身，在这间小型的月神殿中来回走动。“这么说来......那个叫做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人类女性，说的都是真的？” “我恐怕确实如此。”珊蒂斯咬着牙说道。 “你说那些恶魔是从南面攻来的，那只怕——” 看来大祭司的担心和她的担心是一致。珊蒂斯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只怕居住在弗吉尼的那些人类全都已经......” 泰兰德赞同她的意见。“不论如何，卡多雷永远都要为了保卫卡利姆多而战。珊蒂斯，你先带领哨兵部队抵抗那些恶魔的入侵。我将会视情况......去唤醒沉睡中的大德鲁伊。” 看着珊蒂斯转身离去的背影，泰兰德连忙又补充道，“现在先不要和那些恶魔拼命！我们还有撤退的空间。记住，珊蒂斯，我们需要为决战保存有生力量，必要的时候可以选择撤退！” “是的，大祭司，我明白了。” ...... 灰谷森林的战事仍然在激烈地进行着。 珊蒂斯·羽月刚刚回到自己的指挥所，马上就有很多名侦察兵在排着对等待向她汇报她们所见识到的可怕的场景。 她非常了解自己眼前的这个名叫茉崔蒂的守望者，她知道对方的情报一向都很准确。 所有的守望者都是玛维·影歌的徒弟，但茉崔蒂毫无疑问是她最杰出的下属和姐妹之一。 她是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结合，通过长年在阿森维尔森林的独处，学会了将身形融于周围的环境之中，每每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如幻影般出现。 因此，玛维认为相比于当一个监狱的看守，或许这个女孩更适合成为一名杰出的侦察兵。既是为了向泰兰德领导下的艾露恩姐妹会示好，也是为了不让茉崔蒂浪费自己的才华，玛维才决定派她去帮助哨兵部队，为她们收集情报。 “你确定这是真的？”珊蒂斯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是真的，全是真的。”茉崔蒂以一种绝对肯定的语气讲述着。看起来，虽然她早已惊恐万分，但是却依然忠于职守，言简意赅地通报着最重要的信息。“这些恶魔的首领是一个邪恶的女巫。她看上去像是我们以前见过的那种‘人类’，但又绝对不是人类。” 茉崔蒂喝了口水才继续接着讲到，“这个女巫和她的那些下属，都长得很像人类，但是他们都......不太像是活的。因为他们的身上都洋溢着死亡的气息。而且......”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而且什么？”珊蒂斯急切地逼问道。 “而且那个邪恶的女巫还......还玷污了我们姐妹的尸体。” “玷污尸体？这是什么意思？”珊蒂斯既惊讶，又恐惧。你不是说那是一个邪恶的“女”巫吗，她怎么“玷污”我们姐妹的尸体？ “她使用了一种邪恶的魔法......会让我们的姐妹在死后爬起来，变成和他们一样凶恶的屠夫。” 茉崔蒂讲完了，仍然惊魂未定。她抬起头，不寒而栗地注视着珊蒂斯。“将军，如果他们现在攻了进来，我不认为我们有足够的兵力阻挡。”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珊蒂斯很快就从之前的那种恶心和震惊的感觉中苏醒了过来。她恢复了冷静，并且陷入了沉思。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如果茉崔蒂说的都是真的......好吧，不用如果了，她说的肯定是真的——因为羽月将军已经闻到了远方传来的恶臭的气味，可以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味。 珊蒂斯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顽强的抵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实际上，越是进行顽强的抵抗，就越是等同于把自己的姐妹送到敌人的手中。 她只能等。 等到大德鲁伊玛法里奥苏醒，等到所有的德鲁伊都被唤醒，等到各地的暗夜精灵部队完成了集结......到那个时候，她才能拥有和敌人一战的实力。 而现在，她只能有计划地抵抗，慢慢地后退，逐步地放弃部分森林，向阿斯特兰纳方向撤退。 “传我的命令，”珊蒂斯果断地向自己麾下的通讯兵下令，“通知哨兵部队主力，交替掩护，向后撤退！” 然后，她看向了茉崔蒂。“走吧，茉崔蒂，你带我去见一见那个邪恶女巫。我去会会她，顺便掩护其他人撤退。” 珊蒂斯躲藏在灰谷的森林中，她背着弓，手里持着一把弯刀，充满恐惧地注视着前方。 一具冷若冰霜的人类女尸——请原谅珊蒂斯使用了“尸体”这个词汇，因为她看上去不可能是活的——正握着一把华丽的双手符文剑向西北方前进。 或许只有艾露恩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把看起来就无比沉重的巨剑可以被她单手轻握。 随着这群尸体走得更近了，凭借自己良好的视力，珊蒂斯终于看清了这个邪恶女巫的脸。 她感到越来越惊讶——因为如果无视掉她的发色和肤色，这个巫师和不久前来这里警告他们燃烧军团威胁的那个叫做吉安娜的人类女性非常相似！ 但是这不可能，普罗德摩尔女士是暗夜精灵的朋友。而且，她是人类，肤色也很正常，不会与这帮青灰色的人形恶魔为伍。 珊蒂斯把这种可怕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赶了出去。她瞟了一眼身旁的哨兵战士，她们都会意地点点头。 “为了卡利姆多！”羽月大喊一声，所有的弓箭手都在这一刻开始万箭齐发，空气中顿时充斥着羽箭划出的飕飕风声。 将军的离弦之箭向着这个看上去毫无防备的、长得很像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的邪恶女巫飞去，看起来它马上就可以击中她毫无防备的头部。 但是她却看到了一道紫色的奥术光芒闪过，有些晃眼。等到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后，她吃惊地瞪大了眼——那个女巫已经把失去了动能的羽箭抓在了自己的手中，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地上。 第一百零五章 同病相怜——你也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向我们发起偷袭？”吉安娜不屑地嘲讽道，“这就是暗夜精灵的荣耀？” 还没等珊蒂斯回话，愤怒的吉安娜就像连珠炮一样地说个不停。她恶毒而自嘲地说道：“也对，我怎么会天真到指望一个背弃和约，向盟友发动攻击的无耻种族会拥有什么荣耀呢？” 还没等珊蒂斯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吉安娜就已经挥舞着霜之哀伤，释放出了一阵阵暴风雪组成的波浪。“受死吧，卑鄙无耻的骗子！”被这道猛烈的暴风雪席卷到的士兵，全部非死即伤——即使只是受伤，吉安娜也会帮助她们选择另外一个结果。 这他妈的是什么招数？珊蒂斯暗骂一声。艾露恩在上！看起来只有大德鲁伊和大祭司才能击败她。 她大声地吼道，“我们赶快撤退！” 所有的哨兵都立刻从命。珊蒂斯注意到，她们的面容都布满了冷汗，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但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似乎并不打算让她们如愿以偿。她使用了一个闪现术，穿梭到了正在溃逃的败军中，释放了一个又一个冰环。 她甚至没有时间来亲自来处理这些被冻上的哨兵——这些哨兵可以被她的下属击杀。 卡多雷都吓坏了。她们都在仓皇地逃窜——这样下去谁也跑不了。所以，珊蒂斯需要的不是彻彻底底的败逃，而是有序的战术撤退。 这就意味着需要人来殿后。 “茉崔蒂，你带领一些人留下来阻击这个邪恶的冰霜女巫。等到可以撤退的时候，我会通过一枝穿云箭来通知你的。听到了穿云箭或者集结号的声音，你就立刻撤退。”略加思索之后，哨兵将军便作出了决定。 她作出这个决策的动机不难理解——茉崔蒂出身于典狱长一族，隶属于守望者部队，是玛维·影歌的手下。一言以蔽之，她不是泰兰德、珊蒂斯这一派的嫡系。在必要的时刻，她就和珊蒂斯将军的囊中之箭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珊蒂斯想要赢得战争，那么这茉崔蒂和那些弓箭一样，就是必须要付出的消耗品。 “是的，珊蒂斯将军，我明白了。”茉崔蒂就这样接受了她的命令，以及......自己的命运。 很快，这场快速撤退行动就开始了。 “向阿斯特兰纳撤退！快！”珊蒂斯下达了命令。幸存下来的暗夜精灵立刻从命，她们背着伤员，跟着珊蒂斯逃亡的队伍一起向西北方向狂奔。 而茉崔蒂，以及和她一起留下来的一小部分哨兵，则开始竭尽全力地拖延邪恶女巫前进的步伐。 她将以最坚强的勇气，去面对最强大的敌人，去面对曾经的战友，去面对最可怖的恐惧。 亡灵的大军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了过来。 这是一幅恐怖的景象：僵尸、黑暗游侠、死亡骑士、怪异的生物、地狱火——成千上万，不可阻挡的逼来。但茉崔蒂并没有料到，它们对踏过的土地也有影响。 既像蛞蝓留下的涎迹，又像犁耙划下的沟痕，亡灵践踏过的土地变得漆黑荒芜——它令茉崔蒂想起了只在历史书中看到过的燃烧军团入侵留下的痕迹。不过，她知道它们还会有重生的一天，但眼前这个——是一道恐怖的死亡黑痕，仿佛用来驱策尸体的邪恶能量同时也在杀死它们走过的土地。这是毒药，是剧毒，是最最肮脏丑恶的黑暗魔法。 虽然只停了一小会，但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冻结了一辈子。“停下！”茉崔蒂喊道，声音嘹亮有力，而且异常果断。“我们就在这附近地区驻防，为珊蒂斯将军的撤退拖延时间。” 海军统帅麾下的亡灵大军突然停了下来。显然，这是因为吉安娜检测到了前方丛林里的热辐射，她注意到了这里有埋伏——这种识破伏击的手段利用到了艾格文女士教给她的雷尔夫斯拉定律（地球人称之为斯特藩-玻尔兹曼定律）。 她立刻开始不知疲倦地释放一个又一个威力巨大的冰霜新星，试图冻结隐藏在森林中的那些不知死活的袭击者。应该说这招完全出乎意料，绝大多数殿后的哨兵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她们在冰霜巫妖的第一轮打击之下就被冻成了冰块，然后淹没在库尔提拉斯大军的海洋中。当然，死亡并不是宁静的终点，她们将在黑暗魔法的作用下被重新唤醒，成为亡灵大军的一员。 但茉崔蒂是一个例外。她确实是玛维·影歌最杰出的下属。茉崔蒂利用自己的速度和力量，躲过了吉安娜一次又一次的aoe攻击。 她当然不可能直接去袭击吉安娜——这可是连珊蒂斯将军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但是，她利用自己和周围森林环境的完美融合，每每从阴影中出现，向着邪恶女巫的下属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袭击，还收割了不少库尔提拉斯亡灵的头颅。 其实茉崔蒂的行为根本不足以阻挡亡灵大军的前进。吉安娜只需要不理会这个刺客，然后继续让她的部下拼命向前追击溃逃的哨兵部队即可——但吉安娜不是这样的人。 她被激怒了。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刺客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并且屠宰她忠诚的部下。 她决定，一定要消灭掉这个烦人的刺客。 就在这里。 茉崔蒂虽然完全打不过吉安娜，但却非常擅长和她在这里周旋，毕竟她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她也和其他所有守望者一样，拥有“闪烁”这样一个招牌性的技能，在灰谷森林里非常的灵活。 随着时间的流逝，茉崔蒂逐渐开始感到慌乱。她的体力和耐力都在不断地流失，而眼前的这个邪恶女巫却似乎完全不知道何为疲倦，她手中的魔剑似乎赋予了她永恒的神力。 茉崔蒂躲避吉安娜攻击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越来越力不从心。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听到可以允许她撤退的集结号，也没有看到什么穿云箭。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茉崔蒂这次终于没有躲过吉安娜的袭击，她被一个区域性的冰环给扫到了。 这是灾难性的。 她感到自己的骨架和肌肉似乎都被冻上了，动作也立刻变得无比的迟缓——这就导致她吃上了更多的攻击。 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中了她。茉崔蒂感到自己的身体顿时变得麻木，几乎要失去知觉。然后紧接着是一团猛烈的火球，把她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集结号或者穿云箭依然没有出现。 她也不知道那个邪恶女巫攻击了自己多少次，她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这时，女巫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奄奄一息的茉崔蒂却注意到，女巫那依然无比美丽的脸庞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虽然绝大多数的暗夜精灵都是一帮恶棍，”女巫冷冷地开口了，“不过，茉崔蒂，你的英勇表现值得我的尊重。” 什么，她知道我的名字？茉崔蒂的大脑顿时有些宕机。 然后，生命力正在不断流失的她，艰难地睁大眼睛，注意着这位外表倾国倾城但内心却无比丑恶的女巫。 她终于认出了她来。 “你就是......是.......上次的那个人类女性？你居然......背叛了......人类，选择与.......这些怪物......为伍......” “背叛？”吉安娜恼怒地开口了，“我才是惨遭背叛的那一个！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我，他们全都用一个又一个阴谋来陷害我——” 茉崔蒂对吉安娜的故事没有任何兴趣，她只是简短地打断了吉安娜的述说。“了结我吧。我值得痛快的一死。” 但是吉安娜摇了摇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我被我的同胞背叛了，难道你就没有被你的族人所抛弃吗！” 是的，女巫说的没错，她也被抛弃了。珊蒂斯承诺过，她一定会发出信号，通知她撤退的——但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听到集结号的声音，也没有看到穿云箭的踪迹。 茉崔蒂感到自己的精神有些发狂。“求你，别说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吉安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这个精灵的表现出卖了她自己——吉安娜知道，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走到了茉崔蒂的身旁，继续说个不停。“你的上级命令你想办法拖延我的前进。她还向你承诺，她会通过某种方式，向你发出信号，让你及时地撤退——” “别说了！”茉崔蒂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现在只求一死。 但吉安娜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她恶毒地继续说道，“但是她们没有。她们全都无情地抛弃了你，她们只是用你的生命，来为她们自己换得逃跑的机会。你在她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被随意舍弃的工具......” 吉安娜蹲了下来，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此时的她，听起来宛若一个天使。“茉崔蒂女士，你恨她们吗？” 茉崔蒂徒劳地抬起头来，愣神地看着吉安娜，这个女精灵看上去似乎快要疯了。 “你的内心是否被仇恨所蒙蔽？”吉安娜轻声问道。 茉崔蒂徒劳地看着吉安娜，一言不发——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你渴望向她们复仇吗？”吉安娜步步紧逼，“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她的声音真的非常轻柔，宛若天籁。 暗夜精灵点了点头。 吉安娜举起了霜之哀伤，一股浓烈的黑暗魔力在她的左手上凝结成型，然后像一条又一条毒蛇一样，盘曲着钻进了茉崔蒂的体内。 这种感觉，一开始无比的疼痛——这是一种撕裂灵魂的疼痛。但很快，她就惊讶地发现，一切从来都没有如此地美妙过。 她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她的痛苦全都消失了，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这样的力量。 茉崔蒂在此获得了重生，现在她的眼中只有仇恨。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发现了她内心的怨念和仇恨，给予了她一次机会，给她的身体里注入了满腔的凋零魔法，给了她复仇的机会。 出于对吉安娜帮助的感激之情，内心对制裁极度渴望的茉崔蒂，此后将在阴影中不断地猎杀她那些可恨又可怜的暗夜精灵同胞们。 “很好。”吉安娜微笑着点了点头，显然对她的新手下非常的满意。“以后，你就叫幻影刺客吧。”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七军团向西行 这些天，阿尔萨斯王子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在工作时总是分心。 他很难把那个女法师的面容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这导致他处理政务的效率大大地下降了。 天哪，谁能告诉我，她究竟去哪了？王子突然用握紧的拳头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下，锤飞了面前的几张纸，也让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都吓了一跳。 阿尔萨斯真的不能理解，吉安娜为什么就不愿意听他的话，就悄悄地留在南海镇，耐心地等上几年，等到他成为国王。 到那时，他一定会兑现对她的承诺，让她做他的王后。 她不但离开了，甚至还用吉尔尼斯那个他早就忘了叫做什么名字的公主来故意地气他！ 为什么？为什么！她究竟还能去哪？ 突然，一个地名在阿尔萨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塞拉摩！ 在被库尔提拉斯宣布叛国、被达拉然通缉、被洛丹伦驱逐以后，她也只能去塞拉摩了，毕竟那里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领地，而且当地的人民还很欢迎她。 阿尔萨斯立即作出了决定，他要立刻再派出一支船队，前往卡利姆多，寻找吉安娜的踪迹。 上次派去的是洛丹伦的第一军团，这次就把第七军团派去吧，让这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忠诚不绝对的军队滚得越远越好！ 当然，阿尔萨斯不能直接说这支船队是去帮他找老婆的——那样，连他老爹都不会同意。他编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塞拉摩的人民遭受到了半人马和兽人的袭击，需要更多的军队前往支援。 王子殿下是信任你们第七军团，所以才把这个围剿兽人新部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交到了你们的手中！ 希望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就在这时，一个跌跌撞撞的特工打搅了阿尔萨斯良好的思绪。“王子殿下，您要找的人，尼古拉委员已经送到了。” 阿尔萨斯一脸懵逼，贵人多忘事的他，早就忘了之前自己命令尼古拉干的事情，当然也不知道“他要找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出于最基本的礼节，他还是穿好了一身的盔甲，走出了政务院的办公楼，看到pcia的特工正保护（或者说监视）着两位老人和一个看起来年轻貌美的银发女精灵。 阿尔萨斯有些尴尬，因为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他真的不记得这几个人是因为什么被他找来的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只会在这里尬笑。 不过这位女精灵可一点儿也不害羞。“你就是洛丹伦的阿尔萨斯王子？请问罗宁在这里吗？” 罗宁？哦，这下阿尔萨斯想起来了。那么眼前的两位老人一定就是罗宁的父母，而这个女精灵想必就是—— “温蕾萨·风行者女士，你好。罗宁的办公楼在城市的东北郊区，而游侠学院也会开设在这里。从这所学院毕业的游侠，将会加入纳萨诺斯将军领导下的游侠部队，并且前往奥特兰克山脉进行实战的进一步训练。” “温蕾萨女士，你可以选择马上就开始工作，或者我也可以先给罗宁先生放半天的假，让你和他一起好好地‘休息’一下，”说到这里，阿尔萨斯突然又回想起了他和吉安娜一起“休息”的情景，因而有些落寞和忧伤，“然后明天再开始你的工作。” “谢谢阿尔萨斯殿下的贴心安排，不过我想我不需要。”温蕾萨直言不讳道，“我可以等到晚上再和罗宁一起‘休息’。我今天下午就马上开始工作，毕竟我不能让罗宁一个人挣钱养家。” 温蕾萨说的是实话。 在达拉然，她一直都缺乏一个有效地增加家庭收入的途径，她和罗宁都只靠着他那份微薄的大法师津贴，以及罗宁偶尔挣的外快过活，所以罗宁一直都过得很辛苦。 温蕾萨当然希望她也能有一份稳定的高收入，以便减轻罗宁的负担。 这正中阿尔萨斯的下怀。 “好的，温蕾萨女士。你可以先在我这位朋友的指引下，到游侠学院去熟悉一下自己的工作。” 接着，他转向了这两位老人。“叔叔，阿姨，接下来我的手下就会带你们到我为罗宁先生准备的新住处，那里住得下四个人，”阿尔萨斯狡黠地微笑着，“而且一定会非常安全的。” 当然会十分安全了，这么多pcia的特工专程“保护”，它能不安全吗？ 此外，既然提到了罗宁，阿尔萨斯就必须得去找一下他了。 “罗宁，我上次给你的补充材料都看完了没？” 这位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再过问粮食监督管理的粮监局局长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这位大忙人什么时候又想到来拜访他了？ “阿尔萨斯王子，我已经把和空间传送法术和隐身法术有关的这部分大致看懂了。但是，有可能我施法达不到吉安娜女士的那个效果......” 阿尔萨斯有些绷不住了。 他本来想告诉罗宁，“罗宁我帮你把你老婆也接到洛丹伦来了，快带着她去到处转一转吧”，但是罗宁却又在他面前提到了“吉安娜”这个名字，让王子陷入了悲伤之中，呃...... 那我必不可能让你们俩玩得太愉快！罗宁，你马上就给我滚到卡利姆多去吧！ 阿尔萨斯面色阴沉地讲到，“罗宁，我现在有一项光荣的使命要交给你。” 罗宁感到有些不对，因为他们对话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压抑，就好像一场暴风骤雨正在酝酿。 “殿下......什么事？” “我们在卡利姆多的塞拉摩要塞正在遭到兽人和半人马的围攻，我打算派第七军团前往支援。所以，我打算让你也跟着一起去。这样，你也可以应用一下你刚刚学到的魔法知识，在实战中变得更——” 停！这是什么意思？罗宁被他弄糊涂了。 要知道，他最开始只是一个“粮监局局长”，后面成了阿尔萨斯的“魔法顾问”，现在他又莫名其妙地要去遥远的西方上战场了！ “我......可以拒绝吗？” 阿尔萨斯没有明确地回答他，只是换了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话题。“罗宁，由于安多哈尔地区最近不是很太平，我已经帮你把你的父母都接到洛丹伦来了。” “谢谢王子殿下。”由于他所受到的良好教育，罗宁完全出于本能地回答道。 但只过了几秒钟，他就马上反应了过来，他的父母已经被王子殿下捏在手里作为人质了——这是一个赤裸裸的威胁，而偏偏他还没有任何资本去应对这种威胁。 “好吧，阿尔萨斯，我答应你。我会去卡利姆多的。” “罗宁，你现在想明白了？”阿尔萨斯笑眯眯地问道。 “想明白了，我会去的。”罗宁唉声叹气地回应，“我会帮你去和那些兽人、半人马作战的。” 阿尔萨斯拍了拍罗宁的肩膀，这就对了！ “罗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温蕾萨女士已经受邀正式担任洛丹伦的游侠教官了，而且她主导的游侠学院就在这栋大楼的附近。在出发以前，你明后两天可以带着她一起在洛丹伦游玩一下。” “你可一定要从卡利姆多安全地回来，不辱使命，温蕾萨女士还在等着你呢。” 罗宁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七章 前往诺森德 在灰谷的战斗持续了两天之后，吉安娜明显感受到敌人的兵力越来越强。 “暗夜精灵的德鲁伊已经快要被唤醒了，而且哨兵部队的主力也已动员完毕。后面的战斗，你将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冰霜巫妖，你应该立即率领你的军队从灰谷森林撤退了。” 吉安娜想都没想，直接就服从了这个声音。现在的她，已经很难再违抗巫妖王的意志了。 “如果你贸然选择仓促撤退，那些集结起来的暗夜精灵大军势必会立刻追击，然后给你的部下造成巨大的阻碍和重大的伤亡。” 低语声一刻都没有停息。“欲擒故纵是一个很好的计策。在撤退以前，你应该作出一些布置，假装自己在酝酿着一波新的强大攻势，这样就可以吓唬住那些愚蠢的卡多雷几天，让你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从容地撤退。” “你必须马上带领你的人赶到诺森德来，你需要在这里进行一些准备工作，这样你才能完成你的复仇。为此你还需要建造一些船只。”只有吉安娜听得见的低语声说。 巫妖王是对的。吉安娜没有多想，立刻就服从了他的意志。 她向自己的部下下达了命令。 “伯拉多尔，皮尔斯，你们来准备一下，假装我们要发起新的进攻，让那些卡多雷这几天不敢轻举妄动。”冰霜女巫微笑着，“这件事你们远比我更擅长。” “是的，吉安娜殿下。” “洛雷娜上校，凯万队长上次砍伐的木材应该都还堆在伐木场吧。” “是的，海军统帅。”名为洛雷娜的库国亡灵空洞地回答。 “那就好，”吉安娜愉悦地笑了，“库尔提拉斯的勇士们，把这些木材都带回去吧！” 于是，库尔提拉斯的亡灵军团纷纷带上了大量的木材，快速地而干净利落地向南方撤退了。 “瓦伦弗斯上校，你带上一些人，负责监督船舶的建造。现有的运输船恐怕不足以让我们全部抵达诺森德。所以，我们还需要更多。” “是的，吉安娜殿下。”洛丹伦的亡灵瓦伦弗斯空洞地回答。 冰霜巫妖迈着轻松的步伐，在洛萨堡里找到了正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的凯万和艾斯。 “凯万队长，你找到我父亲的遗体了吗？” “抱歉，海军统帅，我们没能找到戴林上将的尸体。”艾斯没有选择如实相告，奇怪的是，巫妖王也没有强迫他对冰霜巫妖实话实说。 吉安娜心里有些失落，甚至还有点恐惧——她担心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了。但不论怎么讲，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弥补她之前犯下的错误，并且贯彻巫妖王的意志。 当库国的亡灵们正忙于建造运输船的时候，吉安娜则回到了塞拉摩。她继续运用着自己掌握的强大魔法力量，将这些死于暗夜精灵背信弃义的袭击的人民一个接一个地唤醒，用死灵法术赋予他们第二次生命。 这是她欠他们的——这里的两万人民完全出于对吉安娜的信任，才追随着她来到了卡利姆多，并且建造了塞拉摩。他们都相信吉安娜女领主能带领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或是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但是吉安娜却辜负了他们，她没有保护好他们，而且让他们都死在了一场背信弃义的屠杀当中。 所以，她有义务来救活他们，并且让他们都重新拥有新的生命。 这是吉安娜欠他们的。 等到吉安娜确信塞拉摩和洛萨堡连一具尸体都没有剩下以后，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跟随着她来到卡利姆多的人民，将会继续跟随着她。 她已经如愿以偿，并且不再在这片西方的土地上留有任何遗憾了。吉安娜把自己传送到了洛萨堡，眺望着远方的船队。 “队长，我们的船已经造好了吗？” “报告海军统帅，我们现有的运输船已经可以容纳一万二千人的远航，只是航海的条件非常的简陋——” “命令所有人，立刻登船！”现在的吉安娜才不在意航海的条件如何。毕竟，她的这些新部下已经不再需要睡觉，也不再需要食物。 尽管算上不久前她从灰谷新“招募”的那些暗夜精灵哨兵，吉安娜一共有了将近三万的部下，但船上的位置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吉安娜愿意让他们都挤一挤，总还是有的——毕竟这帮亡灵连大部分的感觉都没有了，当然也不需要什么“舒适感”。 “启航，向诺森德前进！”已经堕落的海军统帅发出了她第一个远航的命令。 ...... 整个第七军团都已经整顿完毕。他们已集结在南海镇，而且士气高昂，做好了出征卡利姆多和那些兽人大战一场的准备。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当然，不排除第七军团中有部分的聪明人已经知道了这是阿尔萨斯王子企图流放他们的一种措施，但他们人微言轻，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就算你知道了这是在把你调离政治中心，又能怎么样呢？ 你敢现在就直接造反吗？ “法瑞克，玛维恩，”阿尔萨斯悄悄地把这两位忠心的副官叫道了一边，凝重地注视着他们。“你们应该没有忘记自己的特殊任务吧？” “请放心，王子殿下，”法瑞克咧嘴笑道，“我们一定会替你把吉安娜女士给找回来的。” 但愿如此。“那就谢谢你们了。朋友们，祝你们一路顺风！”阿尔萨斯微笑着向他们挥手，目送着两位队长上船的背影。然后他转过身，微笑便立刻被担忧的神色所取代。 他快步走向了另外一个“科考船队”。这个船队将由罗宁率领，它的任务是在沿途寻找几座小型的岛屿，然后分别在上面铺设罗宁的传送法阵。这样罗宁就可以通过连续施放一系列的传送法术，把自己或他人直接从东部王国一段一段地传送到卡利姆多。 这种传送方法被其提出者阿尔萨斯命名为“蛙跳传送术”（ps：地球第二次战争里面美军采用过蛙跳战术），它可以用来有效地解决罗宁无法进行超远距离传送的问题。只是—— “罗宁，你可千万不要找那种太小、地势太低的岛礁。”阿尔萨斯低声提醒到，“那种岛礁很容易被海潮淹没。我可不希望我们被传送到海里。” “哈哈，阿尔萨斯王子，你放心吧，我的老师克拉苏斯已经研究潮汐现象已经几百年了，这种错误我是绝对不会犯的。”罗宁大笑道，不过很快他的神色就变得凝重。 毕竟，他才刚刚和温蕾萨重逢，马上就又不得不离开，换做是谁都舍不得啊！ “阿尔萨斯王子，你说我执行这次任务需要多久的时间？” “怎么，舍不得走？”阿尔萨斯揶揄着他，“要不，我把温蕾萨女士也给你派上？” “不不不，那还是算了。”罗宁连连拒绝，“我还是希望温蕾萨能呆在尽可能安全的地方。” 呵呵，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阿尔萨斯腹诽着。“罗宁，放心吧，洛丹伦肯定安全。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完成任务，平安归来，和你的爱人团聚。” 提到“爱人”这个词语，王子的神色突然有些黯淡。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罗宁连忙出言安慰他：“别担心，阿尔萨斯王子，吉安娜女士现在只是一时没想通，现在还在气头上罢了。等到她冷静下来，她会意识到你是对的。” “好兄弟，谢谢你的安慰。”王子唉声叹气，“我也希望她能马上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就呆在我为她在南海镇准备的住处。” 第一百零八章 洛丹伦魔法研究院 阿尔萨斯检阅着新组建的八、九、十这三个军团，他们的战斗力比起老牌的部队还逊色了不少，但是用来应付应付一些敌人的杂兵，以及足矣。 从总体上讲，当前洛丹伦的军队规模已经非常的庞大，这足以支撑他们进行一场持久的战争。 这就是阿尔萨斯在一开始重点抓握经济相关建设的好处。有了钱，有了人，你才能拥有一支可持续的强大武装力量。否则，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你想要发布任务来找脚男帮你打工，你也得给得起一定的报酬吧？ 但是有一件事阿尔萨斯一直都没有来得及解决——他的军队的动员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他不禁又会想起了自己和吉安娜一起对抗天灾瘟疫时的情景： 当时他急于召集大军前往安多哈尔、前往斯坦索姆、前往诺森德，结果他的军队永远都像一群蜗牛一样，迟迟不能按照他的计划抵达预定战场，这极大地拖延了他拯救安多哈尔、拯救壁炉谷的时间，也让他在斯坦索姆没能救下尽可能多的人。 在诺森德和奥特兰克山脉作战的时候，他的军队的行动也非常的迟缓，久久不能机动到指定的战略位置，导致没能对辛迪加真正地形成合围，反而还放跑了不少的匪徒，导致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人类游侠部队彻底地剿灭。 所以，王子殿下现在需要一支能针对任何突发情况都快速作出反应、高速机动的军队。不管是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危机，还是筹备统一人类诸国的战争，这都很有必要。 如果吉安娜能帮他就好了......阿尔萨斯知道，作为传送法术的大师，目前他的珍珍已经已经具备了超远距离传送一百来个人的实力，她也可以在中等的距离上传送一整支军队。如果吉安娜在他身边，那么做到这一点就简直易如反掌，她可以随时把一支军团送到阿尔萨斯需要的位置......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把这种危险而无用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全部赶走。现在，他必须要学会依靠自己的手下来实现他的目的。 尽管罗宁已经出发前往卡利姆多了，但是这段时间阿尔萨斯从达拉然挖来的墙角可远远不止他一个。他必须要让自己挖来的这些郁不得志的法师们都学会一些最简单的传送术。 尽管他们不是传送方面的天才，但是只要一大群法爷齐心协力，他们也一样能达到传送一支军队的效果。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许这是阿尔萨斯的一个机会： 根据尼古拉的汇报，由于受到吉安娜背叛肯瑞托事件的影响，在前不久的一次肯瑞托全体会议上，安斯雷姆和德兰登带着他们的杰出弟子一齐向安东尼达斯发难，他们宣称安东尼达斯不善于识人，也培养不出品学兼优的弟子。 考虑到几年前克尔苏加德背叛人类的情况，出于明哲保身或者不关心人类事务的原因，凯尔萨斯、克拉苏斯、茉德拉等人也没有帮助安东尼达斯说好话。所以，会议的结果是，安东尼达斯失去了六人议会议长的职务，丧失了肯瑞托领袖的地位，安斯雷姆成为了肯瑞托的首领，而德兰登成为了议会的议长。 那么是时候把安东尼达斯也拉拢过来了，让这位失意、落寞、遭受了重重打击的大法师回到他的故乡，为他的祖国效力。 作为洛丹伦最勇敢的儿子和最伟大的英雄，在悲惨中谢幕不应该是他的结局。他的成就、勇气和记忆，是百经磨难的旧世界为洛丹伦留下的珍贵遗产，也是阿尔萨斯开创魔法教学的新时代的基石。 阿尔萨斯王子赶到了达拉然，他本想直接去拜访安东尼达斯的，结果却碰巧途径了达拉然的许愿池。 周围的一切景物无不让他回想起了过去发生在这里的种种故事，那些甜蜜的回忆...... 他忍不住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枚金币，认真地在这上面刻下了一行字——“吉安娜，我的挚爱，快回到我的身边来。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然后将其轻轻地投到了池中。 王子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便继续向曾经的首席大法师的办公室走去。 “尊敬的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先生，我为吉安娜的事向您道歉。她在一怒之下就杀死了那些证人，影响到了法庭的秩序，也对您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厚颜无耻的阿尔萨斯也不想想，他和她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他有什么资格替吉安娜道歉，“这确实是她的不对，她当时应该更冷静一些的。” 安东尼达斯挥了挥手，“阿尔萨斯王子，我已经不是首席大法师了。而且你弄错了，是我连累了吉安娜才对。其实安斯雷姆和德兰登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只是想通过吉安娜来打击我......” 你心里知道就好。 “大法师阁下，你是洛丹伦的骄傲，我正式代表洛丹伦来邀请你返回故土，作出更大的贡献。实际上，不瞒您说，我的父王正在考虑建立一个洛丹伦魔法理论研究院，而我认为，没有人比您更适合来领导这个研究院了。” “这还是不必了。”安东尼达斯露出了一个沧桑的笑容，“我已经老了，机会和未来应该更多地属于年轻人。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有预感吉安娜会成为一位非常强大的魔法师。我本来认为她会是肯瑞托的未来，想慢慢地培养她，让她来接替我的权力和责任。” “但是，唉，”安东尼达斯叹了口气，“谁知道世事难料，她竟然......” “大法师阁下，”阿尔萨斯并没有死心，他的性格一向如此，固执而坚定。“您并没有衰老。实际上，以一位强大的法师而言，您今年才七十一岁，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您就这样呆在这里，我恐怕这是一种巨大的浪费，也是整个人类的损失......” “你不要再说了，阿尔萨斯王子。”看起来，安东尼达斯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已经决定了要留在达拉然，这座他为之奉献了一生的城市。 “您不能这样，大法师。”阿尔萨斯走上前来，向他行礼，“您理应为人类作出更大的贡献。一位伟大的法师，应该永不放弃追求真理的热情。虽然达拉然和肯瑞托不给您这个机会，但洛丹伦永远都会是您最坚定的后盾！” 他向安东尼达斯伸出了手，“尊敬的大法师先生，来吧，到洛丹伦来。这里一定会给您另外一个舞台。我衷心地祝愿您探索世界客观规律的事业能够焕发第二春。” “好吧，年轻的王子，”安东尼达斯叹了口气，有些勉强地握住了他的手，“或许你是对的，我不应该就此放弃。” “非常感激您的帮助，尊敬的安东尼达斯。”阿尔萨斯又是非常礼貌地鞠躬，“我相信，有了您的加盟，洛丹伦的魔法理论研究院会越办越好的。” “不不不，王子殿下，”安东尼达斯连忙扶起了阿尔萨斯，“是我应该感谢你和你的父王。是你们让我这把老骨头居然还有继续证明自己的机会。” “您言重了。希望我们可以合作双赢，探索出世界的更多奥妙。” “洛丹伦魔法应用工程院”诞生了。虽然罗宁大法师已经前往了卡利姆多，但缺席会议的他还是成功地当选了应用工程院的院长。 两天后，“洛丹伦魔法理论研究院”的牌匾也正式落成，出生于洛丹伦的安东尼达斯也应邀成为了研究院的院长，并辞去了他在六人议会中的职务。 因此，达拉然六人议会也空出了一个位置。 肯瑞托议会应该通过一次扩大会议来选举出一位新的六人议会大法师，但考虑到他们低下的效率，短时间内这件事是办不成了。 由于出资方是米奈希尔王室，所以甲方阿尔萨斯当然有资格出席第一次会议并发表他的讲话。 在理论研究院牌匾的两旁，挂着三句由王子殿下所题写的话： 为洛丹伦劳动，为洛丹伦研究，为洛丹伦创造； 为全人类劳动，为全人类研究，为全人类创造； 为未来劳动，为未来研究，为未来创造。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七军团抵达卡利姆多 终年冰封的诺森德。 终于抵达了龙骨荒野，她居然有种回家的感觉，这真是让吉安娜感到奇怪。 当海岸线映入眼帘，她不禁想起当初，她是跟着阿尔萨斯麾下的洛丹伦军队一起来的。 “你的王子在寒冷的北方只会找到死亡”，那时她的内心还非常地担心阿尔萨斯，她担心阿尔萨斯会因为愤怒和冲动而死在诺森德。 而现在，她早已被所有的人抛弃，早已经了无牵挂。真正需要复仇的人，悄无声息地从阿尔萨斯变成了她。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由于衣着比较单薄，在寒风和冰雪的侵蚀下，她身体的很多部位几乎都冻僵了；而这次却不一样，她完全感觉不到寒冷，那些忠诚地追随着她的人也一样。 死亡之力摧垮了神经系统，也麻痹了他们的知觉。 吉安娜从运输船闪现到了岸上。一踏上这片土地，冰霜巫妖便立刻感觉到了巫妖王的存在。 “你可以尽情地利用这里的大量的怪物尸体、龙族尸体，恰到好处地运用我赐予你的力量，来为我打造出一支忠诚的大军。而我，将会把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完全地交给你，让你使用它们来完成你的复仇。” 这次，他似乎不仅仅只是再在她的脑海中低语了，而更像是直接在通过空气和她对话。 这种奇特的想法让吉安娜忍不住做了一个实验——她使用了一个法术来隔绝、屏蔽自己周围空气的传声功能，结果巫妖王的低语声依然存在。这足以证明那是一个错觉，巫妖王的声音实际上确实来自于她的意识深处。 “勇士们，”吉安娜转身朝她身后正在上岸的士兵们喊道，“你们在几位上校的带领下，先寻找一处稳妥一点的冰原，在那里驻扎休息一下吧。” 她扫视了周围的环境一眼，这里看上去......确实有着大片的墓地。 “冰霜女巫，巫妖王大人是这么称呼你的吧。”一道声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脑后，令吉安娜立刻拔出霜之哀伤，向着自己的身后刺去。 “不要太过于紧张，冰霜女巫。是巫妖王派我来支援你的。”怪物的声音深沉而空洞，令吉安娜有些毛骨悚然，“我是阿努巴拉克，艾卓尼布鲁王国曾经的国王。我现在选择侍奉主人。我和你一样，都背叛了自己曾经的族人——” “那是你，不是我！”吉安娜恼怒地转过身，“我从来都没有选择过背叛过任何人。相反，一直都是我在不停地遭遇到各种各样的背叛，可耻的背叛！” 这时，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眼前的怪物究竟有多么庞大了。它的身上披满了甲壳，长相非常的畸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 “蜘蛛？”吉安娜喃喃自语道。她不由得紧紧握住霜之哀伤，同时开始怀疑凭借自己拥有的力量，是否足以打败眼前的对手。 “放轻松一点，冰霜巫妖。”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它是我派来协助你完成复仇大计的。它和它的族人对你没有任何的敌意。” 吉安娜把魔剑变作了法杖背在背后，同时开始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怪物。它的出现完全出乎意料，就像是......传送到这里来的。但是作为空间系法术的大师，吉安娜非常确信，这里刚才没有使用传送法术的踪影。 除非......除非它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我以前的王国就位于诺森德的地下，”怪物歪歪头，颚部微微翕动着。“来吧，冰霜女巫。我将带着你进入艾卓尼布鲁，你可以在这里把我以前的族人都转化为主人忠实的奴仆。” 看着它狰狞的模样，吉安娜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既然你也是巫妖王大人派来帮助我的，那么我们赶快行动起来吧，已经没时间客套了。” ...... 洛丹伦第七军团的先头部队终于抵达了弗吉尼。但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竟然只有一片沾满了血迹的废墟，还有少数的人类士兵、以及一些牛头人身的生物在这里进行艰难的灾后重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玛维恩叫住了一个正在处理废墟的士兵，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塞拉摩会变成废墟了？” “中校，我也不知道。”士兵看了一眼他盔甲上的军衔章，尊敬地回答道。“我隶属于第三战斗营。我们本来是奉吉安娜女士之命，跟随着大法师沃特什在贫瘠之地的新莫高雷保护一群牛头人——” “牛头人？那是什么？” “是卡利姆多的一种原住民，吉安娜女士帮助了他们免于遭受另一种怪物半人马的袭击，所以牛头人和我们结成了的盟友。我们本来驻扎在新莫高雷，但是突然之间我们和塞拉摩的联系就被切断了。” 士兵继续有条不紊地讲述道，但他的脸上却分明出现了惊恐的神色。“沃特什法师认为这可能是一种魔法的作用，便派出了几批通讯兵试图回到弗吉尼恢复联系，但是......” 他的面色变得惨白，“但是他们都迟迟没有回来。等到几天后，终于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他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什么，”法瑞克急切地追问道，“是不是这里一片尸山血海？” “不，比那恐怖得多！”士兵的瞳孔惊人地张大了，脸部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僵硬。“塞拉摩被毁掉了，到处都是破坏的痕迹，这里的人也失踪了，但是......但是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什么？怎么可能？”玛维恩惊讶地大叫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全都凭空不见了，连死活都不知道，是吗？” “长官，正是如此。”士兵惊恐地答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他对这个灵异事件还心有余悸。 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见多识广、真的见过“鬼”的法瑞克队长很快就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塞拉摩的居民都被残忍地屠杀了，而且全部被复生成了丧尸！ 更可怕的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吉安娜女士就具有这样的实力——法瑞克很清楚，她既能非常容易地切断塞拉摩的魔法通讯，也能很容易地杀死塞拉摩的人民，还能把他们全部复生成亡灵，毕竟她在闪金镇就这样干过！ 上次在闪金镇的时候，虽然他和布丽奇特讨论的结果是“没必要瞒着王子殿下”，但是由于吉安娜是在保护人民，他们俩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法瑞克一直都没有告诉阿尔萨斯，吉安娜已经是一个强大的死灵法师了。 但现在情况有变。吉安娜女士很有可能已经被邪恶的天灾瘟疫感染了，她现在失去了自我意识，丧失了理智，有可能对王子殿下和洛丹伦造成危害。 不行，他必须立刻把此事向阿尔萨斯汇报！ 第一百一十章 怀疑所有人，包括她 经过异常艰难的地理勘探之后，罗宁的科考船队才终于姗姗来迟地抵达了弗吉尼的海岸。回想起一路上和海潮斗智斗勇的经历，这位人生阅历无比丰富的实战派大法师也心有余悸。 现在他终于跳到了阔别已久的大陆了！罗宁踩着脚下结实的红土地，心里非常的喜悦、激动，不管这里这片陆地上究竟都有些什么，反正绝对不会比海洋更糟糕了。 去他妈的大海！ 刚刚从那种眩晕的感觉中恢复过来没多久，一位全副武装的军官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请问你就是阿尔萨斯王子的魔法顾问罗宁先生吗？” “我就是罗宁。”罗宁四处大量着他，由于他的盔甲把面部完全遮盖住了，罗宁只能勉强地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一位中校，“你找我又有何事？” “我有一个重要的讯息需要立刻向王子殿下汇报。我想，你或许会掌握了通信的办法。是这样的——” 但是，他身旁的另外一位中校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立刻停下来。“法瑞克，先别说了。” 有些疑惑的罗宁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为什么了—— 他们不信任他。 作为阿尔萨斯身边最忠诚的副官和最亲密的朋友，法瑞克和玛维恩不认为罗宁是一个值得完全信任的人。 他们会这样想的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在私下里相处的时候，阿尔萨斯没有表现出对他的绝对信任。 所以，王子才会把他的父母都接到王城去，还聘请温蕾萨来担任洛丹伦的游侠教官，名义上都是为了他好，实际上不过就是想要拿捏他的软肋，把他控制起来而已。 “那好吧，你们先不用告知我。”想到这里的罗宁苦笑一声，“你们的王子殿下很快就会亲自赶到卡利姆多来了，到时候你们再当面向他汇报吧。” 罗宁使用了一个魔法讯息，告诉阿尔萨斯他已经在无尽之海上找到了若干个无人的小岛，并且在上面铺设了小型的传送法阵。 “蛙跳传送术”已经可以正式实施。 尽管洛丹伦到卡利姆多的距离十分的遥远，但这些铺设有传送法阵的无人小岛，相邻两个之间的距离却并不算太远，因此罗宁可以轻松地施展他的法术。 在被一阵连续不断的蓝色光幕亮瞎了狗眼之后，阿尔萨斯终于出现在了卡利姆多的海岸线上。 在塞拉摩东边的港口上，他有些站立不稳。此时的他完全头晕目眩，就像是一个晕车的人从bj坐长途小车赶到江苏一样，几乎要把早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了。 “罗宁，”阿尔萨斯有气无力地控诉着，“你的传送......也太......太不熟练了......” “好了，王子殿下，我可不是传送术的大师。”罗宁没有继续给他这个抱怨的机会，而是向他递过去一个纸质的水杯。“你还是先喝口水压压惊吧。” 阿尔萨斯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一口凉水下肚，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也空灵了不少，简直飘飘欲仙。“你说法瑞克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这两位忠诚的队长只愿意当面向你汇报。” 阿尔萨斯明显感受到了罗宁话语里的讽刺意味。 现在他也觉得，自己似乎对罗宁太刻薄了一些。 “阿尔萨斯王子，”远处的玛维恩队长一边挥手一边赶了过来，“我有要事需要当面告知您。” 罗宁非常知趣地向后退了两步，试图转身离开，但是阿尔萨斯却一把拉住了他。“罗宁老哥，你也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听听是什么事情，如何？” “这是你们的机密，我——” “不必再说了，罗宁。要知道我们可是朋友。”阿尔萨斯目光灼灼地看着罗宁，向他伸出了手。 罗宁迟疑了一小会儿，握住了他的手。“好吧，王子殿下。我们是朋友。” 赶到王子面前的队长正准备开口，但注意到了罗宁的存在，因而有些迟疑。 阿尔萨斯微笑着，“法瑞克，不必担心，尽管直说。” “阿尔萨斯王子，西面的塞拉摩城市几乎被人摧毁了一遍。” “什么！” “我嘴比较笨，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具体描述，”法瑞克神色凝重，“王子殿下，你还是亲自来看一看比较好。” 阿尔萨斯、罗宁在两位队长的陪同下，在旧塞拉摩的焦土上穿行。一幕又一幕满目疮痍的可怕场景映入了眼帘，到处都是忙碌的士兵在进行灾后的重建工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尔萨斯握紧了拳头，“塞拉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但是王子殿下，最可怕的是——在遭受到袭击之后，这里很多的人都失踪了。” “失踪？”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阿尔萨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你是说——” “对，他们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而是整个人直接从这里蒸发了一般。” 蒸发了？怎么可能！ “有发现什么骨骸吗？” “没有。” 该死！阿尔萨斯当然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在他看来，这些人要么都被抓走了，要么就是都被转化为了丧尸和亡灵...... “此外，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法瑞克凑到了阿尔萨斯的耳边，悄声说，“吉安娜殿下是会使用亡灵法术的。” 这怎么可能！ 阿尔萨斯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相信，但面容狰狞的法瑞克却不紧不慢地继续讲述。 “我们在闪金镇的时候，曾经陷入过丧尸大军的包围。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吉安娜殿下认为我们只能用丧尸来打败丧尸，于是她复活了大量狰狞的怪物来帮助我们作战，所以......” 阿尔萨斯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很想有一些时间来缓缓。但残忍的法瑞克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刻不停地继续讲述着，“所以，我们怀疑......吉安娜殿下她......你知道的。” 阿尔萨斯沉默不语地点了点头。 尽管对于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来说，他眼里的吉安娜一直是一个绝对善良的人，他决不相信这一切会是她干的； 但是对于洛丹伦的王储来说，这个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而且是一个非常站得住脚的怀疑—— 塞拉摩的人民是被吉安娜杀掉的，而且她还把他们转化为了可怕的怪物。 当然，阿尔萨斯记忆中的那个吉安娜绝不可能干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但是感染了天灾瘟疫、变成了丧尸的吉安娜那可就说不准了。 “玛维恩，你们得快点行动了，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把这里的一切都重新建设好。我有预感，我们以后一定用得上这座基地。” 他转向了自己的魔法顾问，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我们必须得做好准备了，罗宁。洛丹伦国内所有空间传送法阵的符文都需要彻底地进行修改。” 在得知了吉安娜有可能感染天灾瘟疫以后，阿尔萨斯已经没那么害羞了，他直接掏出了吉安娜送给他的那枚戒指。“还有，罗宁，这个玩意儿你能仿制吗？” “定情信物你都舍得拿出来？”罗宁坏笑道，“让我看看。” “别他妈的贫嘴了！”阿尔萨斯非常严肃，“现在已经到了非常紧急的时刻，我们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以防止洛丹伦遭受到可能的灭顶之灾。” 信任别人，很好；但是，不信任更好——贝尼托·阿米尔卡雷·安德烈亚 作为一位王者，所有的人都是必须怀疑的。对于洛丹伦王子来说，“她”同样值得怀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卡多雷方面的证实 吉安娜紧紧地跟随着阿努巴拉克，行走在地下王国的冰天雪地之间，她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个怪物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好感。 一方面，它实在是......长得太恐怖、狰狞了一些。吉安娜想到，她或许更宁愿让一些人类死亡骑士来帮助她；另一方面，他背叛了自己的族人，是一个叛徒——而遭遇了重重背叛的吉安娜，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阿努巴拉克带着吉安娜穿过了一条条隧道，来到深深的地表之下。这里到处都充满了亡灵蜘蛛的生物，但也有一些活着的真正蜘蛛也生活在这里。它们飞快地在亡灵生物之间爬来爬去，忙着织网、下蛋。 吉安娜小心翼翼地藏起她对这个叛变国王的厌恶，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一个活着的蜘蛛生物，“它们就是你的族人？你看上去和它们有些类似。” “曾经如此。我曾是这个王国的国王。在巫妖王大人出现的时候，他的影响力遍布了整个艾卓尼布鲁王国，我们被迫与他进行了一场战争，愚蠢的以为我们还有胜算。结果许多同胞被杀，然后都被他复活为了亡灵生物，我也不例外。” “冰霜女巫，我活着的时候是一位国王，而今天我乃是一位一心侍奉主人的地穴领主。” “你是在死后才同意效忠于主人的吗？”吉安娜有些好奇地问道。 “正是如此，冰霜女巫。”阿努巴拉克用它的机械嗓音隆隆地回答，“不过有一点需要明确，‘同意’意味着选择。而我没有选择。” 这么说来阿努巴拉克是在变成亡灵后受到了死灵法术的控制，才被迫保持了对巫妖王的绝对忠诚的——就和凯万、洛雷娜一样，他们本来谴责她抛弃了自己的父亲，而现在却忠于她。 吉安娜更加感到震惊了。在她看来，阿努巴拉克应该算是一位勇敢的国王，他为了保卫自己的族人，坚持战斗到了最后一刻都没有屈服。 尽管现在他被迫为巫妖王效力，那也是出于死灵法术的控制，他的族人没有资格称他为“叛变国王”——但是它们确实这样做了。 吉安娜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对于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地穴蜘蛛有了一些厌恶，它们就这样对待曾经为了它们而战的国王，侮辱它的尊严？ “现在你还留着它们干什么？”冰霜巫妖有些恼怒地发问道。“为什么不把它们都杀掉，然后转化为你的亡灵子民？” “这是主人的意思，冰霜女巫。”阿努巴拉克答道，“因为亡灵不具有繁衍的能力，所以我们必须要留下一些活物，让它们休养生息，到了一定的年龄再转化为亡灵，这样我们的亡灵大军才能有源源不断的补充，从而生生不息。” 巫妖王大人确实英明。 “那么你们的墓地在哪里？”吉安娜厉声发问，“我可以利用我的法力来大大地加快把它们转化为亡灵的进程。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现在可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 “冰霜女巫，跟我来。” ...... “人类，你们看到了恶魔的踪影了吗？”一群紫罗兰肤色、一身戎装的精灵出现在了塞拉摩，“我们起初遭受了恶魔的袭击，被打得一败涂地，但是等到我们重振旗鼓准备反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恶魔早就已经向南逃走了，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生物想必就是吉安娜所说的暗夜精灵了。尽管她们消灭了戴林·普罗德摩尔手下的军队，但在阿尔萨斯看来，这纯属戴林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所以，阿尔萨斯认为，或许他可以和暗夜精灵交朋友......只是，暂时的朋友。 “罗宁，她在说什么？”阿尔萨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的魔法顾问，或许只有这帮在达拉然搞学问的人才听得懂她的话。 “她说的我也只能听懂一个大概。好像是萨拉斯语，但是语法和部分词汇有似乎出现了错误。”罗宁凭借着自己的理解，大致地向阿尔萨斯转诉了珊蒂斯想表达的内容。 “你们就是卡多雷？吉安娜向我提起过你们。罗宁，翻译给她们听。” 罗宁有些绷不住了，他只领了两份工钱，但不知道却打了多少份工。就这，他还得对自己的老板感恩戴德，不然他连被压榨剩下价值的机会都没有。 等到罗宁口手并用地勉强表达清楚了阿尔萨斯的意思之后，珊蒂斯露出了一个微笑。 “吉安娜？那么你想必就是吉安娜女士口中的阿尔萨斯了吧。阿尔萨斯王子你好，我叫珊蒂斯·羽月，是这支哨兵部队的长官。我想知道，吉安娜女士现在在哪里，我们需要和她对话。” 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巧了，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 “吉安娜现在不在我的身边，女士，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我说。” “阿尔萨斯王子，根据我们之前和吉安娜女士的约定，”珊蒂斯突然严肃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异常的冷峻，“恶魔真的来了。燃烧军团的威胁真的重新降临了艾泽拉斯，所以我们应该立即结盟。” 什么？燃烧军团的威胁？ 阿尔萨斯一直都把麦迪文的话当耳旁风，没想到这个疯子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吉安娜不知跑到了哪里，实际上是去对抗燃烧军团了？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恶魔......在哪里？” “我们的灰谷森林遭受到了恶魔的袭击。而且，那些恶魔......和你们人类长得还挺像......” 珊蒂斯没有注意到罗宁惊讶的表情，她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阿尔萨斯连忙摇了摇罗宁的肩膀，让他继续接着翻译。 “......那些恶魔会把我们死去的姐妹都变成它们的一员......” 阿尔萨斯越听越不对，这不就是曾经在洛丹伦肆虐的天灾瘟疫吗？ “对了，为首的那个女恶魔还和吉安娜女士长得有一点像。只不过她肯定不是吉安娜。她的皮肤是苍白的，头发是银色的，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闪耀着蓝色寒光的魔剑，而且非常的凶残嗜血。我们无数的族人都倒在了她的攻击之下......” 随着罗宁把珊蒂斯说的话一句一句地翻译成人类通用语，这下阿尔萨斯彻底绷不住了，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当然知道那把“闪耀着蓝色寒光的魔剑”是什么——霜之哀伤！ 他还知道，珊蒂斯描述的，就是感染了瘟疫的人的表现！ 脸绷得直直的，阿尔萨斯握紧了拳头。吉安娜一定是一不小心在卡利姆多感染了瘟疫了，才变成现在这样！ 她失去了理智，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就像其他所有感染了瘟疫的人一样！ 该死的恐惧魔王，该死的燃烧军团，他们一定是在卡利姆多也投放了这种瘟疫，然后企图重新入侵洛丹伦！ “珊蒂斯女士，那我们的确应该立即结盟。对了，还要叫上那些牛头人。”阿尔萨斯当然不可能在珊蒂斯的面前承认，吉安娜很有可能就是她口中的“女魔头”。“希望我们能够在接下来可能遇到的灾难面前精诚合作。” 他转向了罗宁等人，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罗宁，你精通多门外语，先立刻跟着我返回东部王国处理一些要紧的事，然后就代表我来全权和这些卡利姆多的土着们讨论结盟的相关事宜。” “法瑞克，玛维恩。”阿尔萨斯冷峻地说，“我们恐怕得准备一场战争了，一场空前惨烈的战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复活克尔苏加德 这整整一夜，吉安娜都在龙骨荒野上尽力地复活着一头又一头的冰霜巨龙。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感到了一丝的疲倦。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过劳累的感觉了。 这种亲手复活一个又一个生命的行动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成就感。想一想，亡灵法术是多么的强大啊！只要吉安娜想，那么那些她失去的人，都可以复活...... 在短暂的休息时间，她一直都在思索着还有那些可以被自己复活的生物。 戴林，她的父亲。但是他的尸体一直都没有找到，吉安娜忍不住皱了皱眉； 德里克，她的哥哥。他的尸体被被安葬在伯拉勒斯的墓地里，有机会吉安娜一定要回库尔提拉斯让他也死而复生。 卢卡丝塔小姐，她的小猫。她的尸体也在伯拉勒斯，到时候可以和德里克一起复活。 莱安妮，曾经把她当亲女儿来对待的女性。可是她的尸体被火化了，也不知道仅凭一点骨灰，能不能把她复生为一个完整的亡灵； 克尔苏加德，她的学长兼老师。说来很奇怪，当初在和阿尔萨斯一起调查瘟疫的时候，吉安娜是很讨厌他的，她当时还怒斥他做那些反人类的实验，玩弄着肮脏的死灵法术——但是现在她已经能理解他了。 她对克尔苏加德想要利用死灵法术复活自己妻子比格沃斯的心情完全感同身受。 “我可以复活克尔苏加德吗？”这是吉安娜第一次在自己的精神之海中，主动向巫妖王提问。 “没有这个必要。天灾军团有你就足以完成使命，克尔苏加德那个废物已经没用了。”耐奥祖轻柔地回应着。 “我可以复活克尔苏加德吗？”吉安娜坚持道，“我觉得......他会对我们很有用。” “如你所愿，我的冰霜巫妖。”耐奥祖耐心地给予了回应，“你可以用我赐予你的力量，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而且没人可以谴责你或是阻止你。他们那可笑的道德在你的力量面前一无是处。我会让阿努巴拉克把克尔苏加德的护命匣送来的。” ...... “这就是克尔苏加德的护命匣？”在一整天制造僵尸大军的幸苦工作之后，吉安娜饶有趣味地玩弄着手上的盒子。 “正是如此，我尊敬的女士。”阿努巴拉克对吉安娜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尊敬”了不少。显然，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吉安娜的魔法力量和她复生亡灵的极高效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耐奥祖已经明确地告诉了他，吉安娜在天灾军团中的地位仅次于巫妖王本尊。 “也就是说，只要按照这本书上所写的内容，就可以把克尔苏加德复生为一只巫妖了？”吉安娜愉快地问道，但阿努巴拉克却觉得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这种问题怎么可能问我？ “是的，我的冰霜女巫。”耐奥祖低语道，“然后他会凭借他对肯瑞托的仇恨，协助你的复仇大计。当然，这样直接复活的他只会是一只普通的巫妖。如果你能借助一些其他的能量源来将其复生，他会变得更强的。” “洛雷娜，艾斯，来帮助我构建这个法阵。”吉安娜将一份巫妖复生仪式的说明书交给了她忠诚的下属，“我会指导你们，必须要把法阵建好。” “凯万，你带人从埋骨地里随便刨出一具巨龙的尸骸。”吉安娜将手中的霜之哀伤指向了前方，“最好是蓝龙的。然后把它拖到这里来。” 半个小时后，冰霜女巫的下属们已经把复活克尔苏加德的物质材料准备就绪了。 仪式是时候开始了。她独自站在艾卓尼布鲁王国的一个空旷的大厅内，然后将保存有克尔苏加德灵魂的护命匣扔在了巫妖复生法阵的中央。 一群耐奥祖派来援助她的亡灵法师将一具蓝龙的骸骨，小心翼翼地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放在了法阵的各个位置。死灵巫师们纷纷运用着自己的魔法知识，来强化这具尸骸的各项理化性质、魔法属性以及机械学指标。 现在，这些骨骼的强度、硬度、延展性、魔抗等，比起克尔苏加德他自己的那一把老骨头，已经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现在万事俱备，吉安娜开始将自己和霜之哀伤蕴含的魔力导向了巫妖复生法阵，并且调用、导引了周围空间中能量场的力量，让其顺着铭刻在地上的魔法纹路缓缓流淌。 魔力在法阵中翻滚、沸腾，知道充盈了蓝龙尸体的每一处骸骨。 吉安娜开始念起了有关巫妖的书上那些古老而复杂的咒语，而在法阵四周围成了一个圈的亡灵法师们也都在干着自己应尽的职责。 周围空间场中的能量波动的振幅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高，这就导致原本的金绿色的能量光波逐渐地在吉安娜的引导下变成了邪恶的紫黑色。 蓝色的光芒逐渐地将整个法阵点亮，两条黑色的铁锁开始飞速地围绕着这些逐渐集中的龙骨而旋转起来，骨头也最终凝结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我......复活了？”名为克尔苏加德的巫妖惊叹道，“我重生了！就像耐奥祖保证的那样！” 当然，复活了的克尔苏加德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周围的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根据耐奥祖对他的承诺，他应当用自己的死亡来把阿尔萨斯和吉安娜二人都引上歧途，最后应该是由死亡骑士阿尔萨斯和冰霜女巫吉安娜利用奎尔萨拉斯的太阳之井来复活他，使他成为一个法力爆表的大巫妖。 但是看看四周......呃......这似乎是在诺森德，并不是什么银月城。 他扫视着四周，看到了一个面无血色的女巫，她满头的银发夹杂着一丝金色，随着寒风飘扬，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把魔剑霜之哀伤，眼睛里透露出若隐若现的冰蓝色光芒。 这就是......他那个曾经天真、可爱、活泼、善良、温柔的小学妹吉安娜？ 克尔苏加德有些痛心疾首，该死的耐奥祖果然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只是......新生的巫妖张望着四周，倒没有发现死亡骑士阿尔萨斯的身影，这一点值得庆幸，看上去巫妖王的计划也没有完全取得成功。 “吉安娜，你——”克尔苏加德试探性地问道。 “学长，不必多说了。”吉安娜简短而冷冷地回应道，“你也来帮着我复生亡灵吧。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向充满了丑恶的肯瑞托复仇，这也是巫妖王大人的旨意。” 尽管克尔苏加德也确实想向肯瑞托复仇，但是此时的巫妖却高兴不起来。 她果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了。 克尔苏加德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倒宁愿堕落的人是阿尔萨斯。毕竟，他对这个骄傲自负、盛气凌人的王子的好感远远比不上人美心善、热情温暖的吉安娜。 为什么？为什么像吉安娜这样的好人却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堕落成了耐奥祖的傀儡？ 耐奥祖的阴谋如此成功，那克尔苏加德要怎样才能杀了他，为比格沃斯报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雨欲来 “怎么样？”阿尔萨斯神色严峻地问着他的魔法顾问，“罗宁，你把这些都破解了吗？” “破解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罗宁淡然一笑，“但是我们没必要破解。” “你是说——” “吉安娜女士开发的这个群体传送法术利用的是一种非对称加密的思想。你学过一些高等数学，你应该是懂的。” “尽管我仍然施放不了这个法术，但我已经弄懂了它的理论原理。首先，在施放传送法术时需要念一段咒语，这段咒语中应该包含有一串密码、一个地理坐标。如果处在这个位置的传送法阵的密码，和咒语中念到的密码相符，那么她就可以把一个范围内的所有人都通过传送阵源源不断地送到那个法阵所在的位置。” “此外，由于非对称性加密的原理，咒语密码和符文图案是多对多的对应关系，即使我看到了这些法阵的纹路和符号、图案，我也很难知道这个法阵的密码是什么。” “但是，”罗宁话锋一转，“我可以用一些新的纹路和图案，来覆盖掉原来的。这样，原来的咒语密码就不奏效了。换言之，只要把这些纹路修改掉，那么吉安娜女士就无法再使用这些传送阵，而我就可以使用这些传送阵了。” 阿尔萨斯根本不相信吉安娜会因为她所遭受的重重打击而走上投靠燃烧军团恶魔的道路，而且他非常希望她能使用她的传送术立刻回到他的身边并且告诉他玛维恩、珊蒂斯都在撒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洛丹伦的王子却非常担心吉安娜会毁掉他的国家。 在短暂的内心纠结之后，最终洛丹伦的王子战胜了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那就马上去办！”王子殿下咬着牙说道，“据我所知，在洛丹伦、南海镇、安多哈尔、斯坦索姆、提尔之手、达隆郡......都有她留下的传送阵！我绝不允许她利用这个法术来出其不意地打击我们！” “还有，王城的守备部队应该配备更多的低阶法师了！”洛丹伦王子沉稳地命令着，“我们可以让那些学校里的学徒们提前毕业，加入军队服役。尽管他们的水平还不是很高，但他们可以凭借他们召唤火焰、水流的能力，通过全方位无死角的密集打击，来对付像海潮一般的僵尸，以及可能的隐身者。” “还有一件事，”罗宁不紧不慢地说着，面带着嘲讽的神色。“你不是把吉安娜女士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交给我研究了吗？我们魔法工程研究院的伙计们在研究了两天之后，认为这枚戒指的技术难度太高了，难以有效地进行仿制。毕竟，我们对光子的空间传送理论还没有研究到那么透彻的地步......” “那就不研究光的传送，”阿尔萨斯立刻打断了他，“罗宁，你把它的功能简化一下，我只需要它能传送声音就行了，不需要它传送光。而且，你没必要把它做得像戒指一样小，做成一个大块头也行，只要可以用来通信就可以了。” “对，去掉视频的功能，就把它叫做传声仪好了。” （ps：这就是艾泽拉斯的电话） 现在是黑暗之门二十一年三月，洛丹伦的军队仍然分散地驻扎在全国的各地，不能很有效地形成一个拳头，并且仅保留着和平时期的兵力。 洛丹伦仅凭借现有的部队，显然无法阻挡珊蒂斯·羽月将军所描述的那些可怕的地狱火，更无法阻挡一支恶魔军团。更糟糕的是，他们的敌人将拥有强大的以战养战的能力——倒下的洛丹伦士兵，稍不注意就会成为敌人的生力军。 这将指向一个结果——一旦亡灵天灾滚雪球了，洛丹伦将无法在一场持久战中击败天灾军团，更不会是燃烧军团恶魔的对手。 所以，洛丹伦方面需要进一步地扩充自身的军事实力，以确保天灾军团“滚雪球”的战术根本滚不起来。 但是在最近的半年时间里，阿尔萨斯已经将原来的七个军团的编制都大大扩张了，而且还新组建了三个规模庞大的军团，财政负担已经很重。在上个月，军费已经占到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六十（ps：在中世纪，这个数字不算高），继续扩军本身意味着更高的动员水平和更苛刻的税收标准，这将显着地影响到洛丹伦王国的经济健康发展，降低民众的生活水平，导致财政状况恶化。 民众生活水平的降低有可能会导致诅咒教派死灰复燃，那样阿尔萨斯又要费心费力地去镇压他们——又要花更多的钱。 地球上的某些王朝就是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中走向覆灭的。虽然阿尔萨斯不是穿越者，他不知道汉朝、明朝都是怎么完蛋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懂得这个道理。 因此，洛丹伦当局何时按下红色按钮，何时让洛丹伦的经济开始从“民用经济”到“战时经济”的转变和动员——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 尽管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恋人，但洛丹伦的王子已经对此不抱有任何幻想。 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军队被他找了一系列的借口尽量地调动到王城以及主要大城市的驻地。加文拉德、莫格莱尼、达索汉等人也在拱卫着王城的安全。 此外，阿尔萨斯也已经在准备洛丹伦的退路了。 大不了，就效法十六年前的瓦里安，让平民幸存者都逃往暴风城吧。 当然，阿尔萨斯心里清楚，在吉安娜这样一位在传送方面天赋异禀的强大法师面前，遥远的暴风城一样不安全。不过，pcia的特工已经前往了南方，去尽一切可能抹除吉安娜留在暴风城和闪金镇等地的传送法阵。 而且根据得到的命令，一旦北方的天灾战争爆发，他们马上就会告知瓦里安国王，要求他立即采取措施来对暴风国进行总动员，切断空间传送渠道，并且立即做好接纳洛丹伦难民的各项准备工作—— 在阿尔萨斯看来，这是瓦里安·乌瑞恩他应该做的。 而且，南海镇的港口也留有了一批大型运输船随时待命，以掩护附近的居民逃往南方。 在瑟伯切尔，第二军团的指挥官加里瑟斯将军正连夜赶往自己的指挥所，下辖各师的部队也做好了随时出动的准备。 “卡德尔，我们建造的那些水下舰船应该已经通过了安全性测试了吧？” “老伙计，正是如此，我们矮人的工匠技术你必须得放心！” “玛维恩，第一批水下舰队应该已经在南海镇集结待命了吧？” “是的，殿下。按照您之前的吩咐，他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载着难民逃亡到暴风国。” “那就好。”阿尔萨斯思索了片刻，一旦到时候在燃烧军团恶魔的攻击下他守不住洛丹伦，就可以让他的姐姐坐在水下舰队里，安全地逃往南方。 “法瑞克，玛维恩，萨萨里安，罗宁，布隆斯坦因，”阿尔萨斯把他最忠诚的朋友们叫道了自己的面前，“朋友们，你们都做好准备吧，如果我出现了什么意外不幸遇难，你们一定要像帮助我一样帮助佳丽娅。我的姐姐性格比较懦弱，她不一定能坐稳女王的位置，希望你们能辅佐好她。” “法瑞克你现在多派几个人到达拉然去保护好她，一旦洛丹伦有变，立刻把她送往南海镇！” 阿尔萨斯的语气非常的悲凉。“你们还要想办法把尼古拉给排挤走，让费利克斯·陈先生重新回来领导pcia。我怕佳丽娅搞不定尼古拉这种没有底线的人。” 王子这番话语怎么有了“托孤”的感觉？ “殿下，你——”法瑞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发问，以前的阿尔萨斯可一直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他从来没见过王子如此地绝望而悲观。“这是怎么了？” “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王子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这倒并不是他有了什么被迫害妄想症。实际上，在阿尔萨斯的记忆中，吉安娜从卡拉赞返回洛丹伦时就曾使用了她的隐身法术在王城里面到处周游，寻找他，而且完全没有任何人发现了她的存在——直到她从后面蒙住了阿尔萨斯的眼睛。 这就意味着，洛丹伦王城现有的、能长时间维持的反隐身办法，根本无法探知到吉安娜的踪迹。他们只能在大致确定了吉安娜的方位以后，才能有针对性地使用aoe攻击对她反隐，探测到她的踪迹。 所以，阿尔萨斯已经写好了这样一个剧本，就等着各方演员一齐登场了： 感染了天灾瘟疫、失去了理智的堕落大法师使用自己强大的隐身术潜入了王城，在政务院的大楼内出其不意地杀死了洛丹伦的王储。 然后，早就准备好了的洛丹伦战斗法师团将会集体对这栋大楼施放一个反传送咒以阻止堕落法师逃跑，再展开密集的aoe火力覆盖让她的隐身无所遁形。 最后，埋伏在外面的皇家卫队士兵们则负责拖住她，等到强大的顶级圣骑士们赶到，再一拥而上对她展开正义的围殴，把她消灭于此。 王子和他的公主，一起死在这里，同归于尽。 然后根据麦迪文那个老神棍的预言，燃烧军团的恶魔将会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降临世间，再和洛丹伦的军队进行长时间的战斗，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前往卡利姆多，然后在那里被第七军团和暗夜精灵联手击败。 但是在麦迪文的预言里，他没有提到洛丹伦最终的命运——这让阿尔萨斯有些揪心。 惟愿天佑洛丹伦！惟愿姐姐以后能带领洛丹伦变得更加繁荣富强！ 第一章 丧钟为谁而鸣 然而事实证明阿尔萨斯是多虑了。 吉安娜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洛丹伦，至少暂时还不是洛丹伦。她的第一个复仇目标一直都是肯瑞托。 达拉然，一座伟大的魔法之都，它的穹顶之下闪耀着奥术的光芒，它的美轮美奂是东部王国各族智慧的结晶。 总之，达拉然是一座非常伟大的城市。 可以毫不夸张地讲，任何生活在此的人，包括曾经的吉安娜，都相信这座城市能够给予他们最充分的庇佑。特别是在关闭黑暗之门以后，达拉然开发出了一种非常强大的魔法防御结界。 因此，这座城市非常的安全，它的防御极为严密，可以说是仅次于奎尔萨拉斯的首都银月城。 今天的达拉然沉浸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中，一方面是因为今天是贵族花园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新的首席大法师和新的六人议会正式被选举了出来。 达拉然的魔法洪钟敲响着，平常一贯紧张的法师学徒们也难得地到街上来放松一下。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达拉然这座伟大的城市为他们带来了快乐和安全感。 毕竟，任何心怀不轨的危险人物，都没法穿越这座城市的防护结界——普罗德摩尔女士知道这一点。 但她并没有心怀不轨，更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实际上，吉安娜是来这里伸张正义的。所以，她当然可以轻轻松松地穿越屏障。 根据克尔苏加德的建议，吉安娜选择了从下水道潜入这座城市，她曾经学习和生活的地方，但如今她对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留恋。 隐身的她完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正如艾格文所说，使用光的传送来隐身，现在还没有特别好的反制手段。 在使用了一个法术抹除自己的脚步声之后，她悄无声息地向紫罗兰城堡的方向走去。 就和以前来这里拜访自己的导师安东尼达斯的时候一样，她熟练地走向了六人议会开会的地方，里面正传出一阵激烈的讨论。 “洛丹伦现在还在继续扩张他们手里的法师力量？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来限制他们！”这是安斯雷姆的声音。 “据统计，上个月又有十余名大法师和上百名高阶法师在米奈希尔王室的聘请下前往洛丹伦任职了，”茉德拉的声音冷静而客观，“他们将会加入魔法理论研究院，拿着洛丹伦王国的资金、魔法原材料的支持，从事一些研究......” “首席大法师说得一点也不错。”议会议长德兰登说道，“我们达拉然的领地总面积甚至只有奥特兰克山区的一半，但却能在联盟内部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靠的就是肯瑞托的超然地位和对人类的魔法力量的绝对垄断。一旦洛丹伦在魔法方面踹开了达拉然，那我们以后就没什么话语权了！” “奎尔萨拉斯那边怎么样了？”新晋的议员卡莱问道，“凯尔萨斯怎么说？按照当年的约定，他不应该直接把大量的人都撤回奎尔萨拉斯，而应该保证达拉然的精灵法师的数量。” “你还指望他？”德兰登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在上次那场审判结束以后，他就失魂落魄地走了，鬼才知道要过多久他才会重返六人议会，向我们履行奎尔多雷的承诺。” 那场审判！你们居然还有脸提那场审判！吉安娜的双眼都已完全被冰蓝色的寒光所占据，她紧紧地握住了霜之哀伤。 安斯雷姆和德兰登对安东尼达斯非常不满。他们本以为，只要扳倒了他，来自其他人类王国的投资就会纷纷涌向他们这里，支持他们开设更多的前沿研究项目。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即便安东尼达斯已经下野，洛丹伦的王室还是只认他！ 真该死！ “我们以后必须要想办法限制达拉然的人才外流了。”安斯雷姆冷冷地说，“安东尼达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洛丹伦人，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融入过达拉然。” “的确如此。”德兰登赞许道，“正因如此，达拉然在他的领导下，简直就像是泰瑞纳斯国王的附庸！” 泰瑞纳斯，听到这个名字吉安娜的心中就是一阵无名的怒火升起。 “最近离开达拉然的法师确实比较多。”安斯雷姆继续数落到，“这都怪安东尼达斯。他带着许多仰慕他的法师一起投靠了洛丹伦，背叛了肯瑞托！” 背叛。安斯雷姆准确地踩在了吉安娜的雷区上。 这些虚伪的肯瑞托上层法师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阴谋都对你造成了多少的伤害。巫妖王低语道，他们早已对自己那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别人造成伤害的特权习以为常。 他们是腐朽的，他们必须被彻底地粉碎，正义必须得到伸张。 巫妖王说得对。 “安东尼达斯不仅自己的叛徒，他还最擅长培养叛徒了。他亲自培养的所谓杰出弟子一共就那么几个，结果里面就出了两个肯瑞托的叛徒。一个是制造了瘟疫的克尔苏加德，另一个就是前不久的......” 她怎么可以受到这样的无端指责！ 我不是叛徒，我才是被背叛的那一个！ “够了！”吉安娜的身上爆发出惊人的煞气，她奋力地推开了门，走进了会议室，甚至忘了继续维持自己的隐身。 “你是卑鄙的懦夫，”吉安娜嘶嘶地尖叫道，“你们不过是一群疯狗，应当被杀死的疯狗！” 接着，她发出一声凶残的叫喊，双眼中充满了无情的寒冰，深蓝色的法师袍随着杀气向后扬起。 这时大法师和紫罗兰卫兵们终于看清了她现在的真实面貌： 带着一丝金色的如雪长发向后飞扬，仿佛血液被抽干了苍白皮肤，肩甲和肚子下方挂着恐怖而狰狞的骷髅装饰，或许就连阿尔萨斯王子看到她都不敢相信她就是吉安娜。 闪耀着冰蓝色寒光的魔剑，符文一个接一个地快速亮起，飞速地向着安斯雷姆的胸膛刺去。 “婊子，你想干什么！”大法师尖叫道。 安斯雷姆的实力非常强大，战斗经验也很丰富，照理说对他而言，要躲避这样的一次普通袭击实在是太容易了，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他可以使用一个闪现来快速地逃离，还可以使用一道冰墙阻挡敌人的攻击，还可以使用一道飓风之力直接把自己和对方各自向相反方向推出一段距离。于是，他很快默发了一个闪现术，它将可以帮助他逃离这个会议室—— 但是，吉安娜早就已经积聚了很久的力量了。凭借着她在空间法术方面的卓越天赋，以及对卡拉赞那些书本的学习和魔法理论的深入实践，此时的她轻轻松松地就破坏了安斯雷姆逃走的企图。 安斯雷姆发现自己居然还呆在原地，而且霜之哀伤就这样向他直直地刺了过来。他再也没有机会来施放第二个法术，面对着冰冷而恐怖的利刃，他只感受到了绝望，一种刻骨铭心的绝望。 力量于是，绝望于是。 霜之哀伤毫不费力地就刺入了他的胸膛，然后从他的背后穿出。 安斯雷姆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因为惊人的寒意已经从胸口弥散了出来，封冻了他的知觉，湮灭了他的意志。 蓝色的灵魂之光从他的伤口、嘴、眼睛等处散逸出来，但无论向哪一个方向飘荡，最终的去除都殊途同归——汇聚到那把散发着冰寒光芒的利刃中，然后成为它的美食。 霜之哀伤的饥渴得到了满足——但只是一时。 而此时，在外面的大街上，象征着节日喜庆氛围的钟声，依然在深远地回荡。 第二章 紫罗兰的凋零 剩下的三人发出了尖叫，立刻准备逃走。 卡莱立刻使用了一个寒冰屏障把自己全身都包裹了起来，而茉德拉则焦急地试图施放一个传送术让自己逃到克拉苏斯平台上去。 不过他们显然是多虑了。吉安娜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她像霜一般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用屠夫看待待宰的羔羊一般的冰冷目光注视着惊慌失措的德兰登。 他慌忙地使用一发又一发炎爆术去袭击吉安娜，但就在这些火球应该集中目标的一瞬间，一道蓝白色的亮光闪过，吉安娜已经闪现到了他的身前，并且以快得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挥起了魔剑—— 德兰登立即毫不犹豫地调动自己所有能调动的能量，试图制造出一堵冰墙，来暂时阻挡这直直砍下的利刃。但是这道密集而坚硬的冰霜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凝聚成型，冰冷的恐怖之刃就已经毫无阻碍地向着他刺去，就连这一道尚未完成的冰墙，也化作了霜之哀伤的力量。 刺骨的寒风混杂着冰霜，从冰霜女巫的剑上飞出。能够冻结灵魂的凛风猛烈地扑向了德兰登，然后击中了他的灵魂。 这冰霜是如此的冷，以致于它可以熄灭一切的火焰，夺走一切的温情，比如希望之火和生命的温度。 几乎不剩任何反抗能力的德兰登瞬间就被冻成了冰块，生命之火也彻底熄灭了。 此时，茉德拉在吉安娜的纵容下已经成功地从这里逃走了，把自己包裹在一层厚厚的冰块里的卡莱现在后悔了——早知道他也应该像茉德拉那样逃走的。 吉安娜环视着四周，这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大法师卡莱，以及一群惊慌失措、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的卫兵。 她那伟大的复仇计划已经取得了圆满的成功，罪人的灵魂已经遭到了审判，正义也得到了伸张，看上去似乎不再需要更多的流血和牺牲了。 她凝视着霜之哀伤剑身上的滴答的黑色血液，被血浸透的符文发出的光变得更加的明亮。她的心头有着一种空虚的平静，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受到痛苦。 肯瑞托那些陷害了吉安娜的人，都已经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或许，已经大仇得报的冰霜女巫现在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直接转身离开，然后告诉幸存的人们，“我走了，你们继续”？ 那怎么可能。 不，还没有结束，那个温柔的低沉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前方的道路还有很长，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吉安娜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脸上挂着一个美丽迷人的微笑。 你将不再痛苦，不再感到恐惧，她脑海深处的低语声再度传来。你的所有行为都是正当的，你也不必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任何的疑惑，因为没有人有资格对你评头论足。 你是这里当之无愧的王。 巫妖王说得对。 “现在我，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才是肯瑞托的领袖！” 是的，她当然是。从她被成为安东尼达斯的关门弟子，并且被视作达拉然多年来最杰出的女巫、甚至身上有“艾格文的影子”时，她就已经知道，她迟早会成为肯瑞托的领袖。 现在这只不过成为了现实而已。 既然连安斯雷姆这种人渣都能爬上首席大法师的高位，那么一心匡扶正义的吉安娜又有何不可？ 看起来，没人比善良、温柔而聪慧的她更有资格执掌肯瑞托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的肯瑞托领袖当然需要通过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加强她的权威——这也是阿尔萨斯教给她的，那就是把那些企图反对她的人全部都动用武力手段清洗掉。 而且她现在有这个实力。 首席大法师吉安娜，只需要那些对她绝对忠诚的部下。他们不需要拥有自己的意志或者多余的思想，他们的忠诚不能有所动摇。他们更不能产生什么二心，来阴谋背叛这位曾经遭受到无情抛弃的女孩。 “你们说，我是肯瑞托的首席大法师吗？”吉安娜脸上的微笑始终如一。 有几个惊魂未定的卫兵试图逃走，但这很明显是非常徒劳的举动。冰霜巫妖手中的利刃起起落落，这些卫兵的尸身就全都缓缓倒下，连带着他们的灵魂也全都遭到吞噬—— 这就是企图背叛普罗德摩尔女士的下场。 “那你呢，还有你们？”吉安娜转向了大法师卡莱以及剩下的那些幸存卫兵，此时的他们在吉安娜施放的空间力场作用之下已经动弹不得。 她脸上那善意的微笑变得更加灿烂了。 惊恐的人们连连点头，他们都承认了这位自封的首席大法师的权威，只希望她能饶他们一命。 但很可惜，无论他们如何垂死挣扎，冰霜巫妖手中的冰冷利刃，不，应该说是权杖，亡灵天灾的权杖，都会帮助他们选择同一个结果。 哀伤之刃一次又一次刺穿了一个又一个卫兵的身体。 利刃撕开血肉。 吉安娜举起了手里的权杖，左手向天空伸出，翻转着手腕，一具又一具尸体动了动，挣扎着爬了起来。 现在他们将对新的首席大法师普罗德摩尔女士效忠。 这整个过程实在是太过短暂，以致于在紫罗兰城堡内部的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吉安娜旋即拿起了六人议会会议室里留下的“达拉然之眼”。 作为安东尼达斯的关门弟子，她对这件神器实在是太过熟悉，很快便关闭了达拉然的魔法防御屏障，并且运用它提供的能量，在整座城市的范围内开启了一个反向的屏障——现在，只有拿着达拉然之眼的她，才能在这里使用自己的传送法术了。 其他人，都没法通过传送术离开。 魔法屏障，从阻碍外面的生物进入，变成了阻止里面生物的离开。 达拉然，已然化作了一座“围城”。 围城里的人，将会被普罗德摩尔女士来一个瓮中捉鳖。 然后，她离开了会议室，走到了紫罗兰城堡顶端的阳台上，举起了手中的权杖，微微闭上了眼睛。 达拉然的传送节点并没有像洛丹伦一样遭到限制。所以，很快就有一道闪亮的白色光芒混杂着凌冽的寒风，从霜之哀伤上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他们在那儿。”冰霜女巫喃喃自语道。刹那间电闪雷鸣，达拉然这个魔网节点的奥术能量，在她的调动之下高速地流淌着、汇聚着，最终在城市里形成了一道又一道巨大的传送门。 这没办法，达拉然的传送阵实在是太多了，魔网节点的能量也实在是太强了，所以吉安娜打开一堆传送门毫不费力。 她发动了她的技能——群体召回。（ps：就是bfa库尔提拉斯之傲的cg里面的那个效果，实在是太帅了！） 侦测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天灾大军正在完成空间折跃！ 这一天，诺森德凌冽的寒风从这无数道传送门中鱼贯而出，卷走了无数人的灵魂。 一只腐烂的手臂从传送门中伸了出来，接着这里便出现了一只丑陋的食尸鬼。它含混不清地乱叫着，肆无忌惮地扑向了离它最近的一个法师学徒，然后从他的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魔法学徒痛苦地哭喊了起来，他正准备使用一个闪现术让自己逃走，却发现什么效果都没有。他惊恐地注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怪物，连连后退试图躲避，但他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刺痛。 不敢置信地低头下去，这个法师学徒发现自己的胸口有一把海军剑穿出，带着鲜血涌出的剧痛。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为了海军统帅的荣耀！” 通过这些传送门，越来越多的天灾士兵从诺森德直接抵达了达拉然，然后参与到这场屠杀当中。冰霜巫妖起初还静静地站在了阳台上，颇有兴致地围观着这场好戏—— 但霜之哀伤饿了。 这把饥渴的魔剑驱使着吉安娜的意志，迫使她使用闪现术跳到了街上，亲自加入了战斗当中，满足它对血肉和灵魂的欲望。 肯瑞托的巫师们在看到冰霜女巫时，纷纷都露出惊恐的神情，但很快破口大骂了起来。“贱人，你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但亡灵大军却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他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保护吉安娜殿下！”在瓦伦弗斯队长的号召下，洛丹伦的皇家卫队们纷纷向前冲锋而去，试图扫荡视线范围内一切有可能对冰霜女巫造成伤害的肯瑞托巫师。 直到现在，这帮人仍然在忠实地履行地阿尔萨斯给他们发布的最后一道命令，真是令人感动。 “以海军统帅之名，杀光他们！”库尔提拉斯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在贴身肉搏的情况下，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达拉然城里维持秩序的卫兵们撕成了碎片。 强大的法师们在被人近身了的情况下，战斗力远远比不上那些身上披有绿色反魔法外壳的死亡骑士。 全疯了。 贵族花园节的狂欢变成了狂乱，节日的喜庆演变成为绝地求生。 有一些法师试图逃走，却发现在反向魔法屏障的作用下，他们掌握的那些法术都不怎么灵了；还有一些法师由于过度的惊恐，愣在了原地—— 但无论如何，饥渴难耐的霜之哀伤都会帮助他们选择同一个结果。 现在一切都变得更加容易了，比刚才消灭六人议会要简单得多。吉安娜愉快地想着，全身心地沉浸在杀戮带给她的快感中，尽情地享受着“利刃撕开血肉”的那一瞬间的兴奋和激动，满足和安抚躁动不安的霜之哀伤。 她脸上那充满着善意的微笑始终没有任何的变化，手中冰冷的魔剑温柔地起起落落，仁慈地为达拉然的法师们带去永恒的宁静。 她没有迟疑，也没有后悔，更不会萌生出怜悯或者感受到痛苦。 这些懦弱而无用的情感全都由贴心的耐奥祖帮助她屏蔽或是抹去了，现在的冰霜巫妖只需要尽情地品尝鲜血的盛宴，聆听灵魂的哀嚎。 魂之挽歌。 第三章 杀人如麻吉安娜——雷克萨:我说得有理有据 一群高阶法师企图对吉安娜展开围攻，他们一边尽力地躲避着利刃的袭击，一边施放着法术攻击。 但他们的一切进攻都徒劳地在霜之哀伤面前败下阵来。吉安娜觉得这滋味简直美妙极了，战斗只能用“轻而易举”来形容。她不需要过多地思索，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的恐惧，只消轻柔地手起剑落，面前的敌人就会纷纷倒下。 然后她只需要把霜之哀伤所蕴含的能量导入他们的尸体中，这些可怜的法师们不一会儿就会获得永生，并且成为她新的部下和奴仆。 杀戮，不仅可以满足饥渴难耐的霜之哀伤，还能让冰霜女巫感受到极致的兴奋和愉悦。 这才是真正的快乐。 由于怜悯、同情、关爱、慈悲、信任等没什么用的软弱情感大多都由贴心的巫妖王帮助她屏蔽掉了，现在的吉安娜，只会从一次又一次的“利刃撕开血肉”中，体会到极度强烈而异常短暂的快感。 这种快感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让她无法忘怀，迫切地渴望能够永远地体验；这种快感是如此的短暂，它的消失是如此的迅速，以至于她必须要依靠不断地杀戮才能勉强地维持。 现在，就连吉安娜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了，究竟是渴望杀戮的霜之哀伤在牵引着她的手臂，还是渴望杀戮的自己在快速地挥舞着霜之哀伤？ 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如果渴望杀戮的是霜之哀伤，那么为什么她到现在都舍不得丢弃它，做回那个拥有同情和怜悯之心的自己？ 如果渴望杀戮的是她自己，那么...... 在度过了二十四年的人生之后，吉安娜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本心和本性。 以前的她，总是在徒劳地伪装着自己。她总是在努力地迎合着别人的意愿，按照世俗的观念，将自己塑造为一个纯真、善良、仁慈的人。 她被宣传为“奥术牧师”，被赞颂为“孩童灵魂的工程师”，被塑造为“光明圣女”，她感到很不舒服，但却从来都没有人考虑过她的想法。 现在不一样了。 冰霜巫妖到今天终于发现，只有杀戮和掌控一切才能带给自己真正的快乐。 或许......她的本性，就是残忍的？ 你不再需要考虑别人的看法，你只需要遵从自己的本性，去做真正的自己，巫妖王轻柔地低语道。而现在，你已经探明了自己的本性，你所需要的，只是承认并接受它，并且坚定地走自己的道路，让别人说去吧。 巫妖王说得对。 吉安娜欢呼一声，抛弃了过去自己身上的那些可笑枷锁，让她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她挥舞着魔杖，尽情地施放着一个又一个强大的法术，将所有那些敢于反抗这位首席大法师的人全都撕成了碎片。 在死亡骑士洛雷娜和瓦伦弗斯等一大群忠诚的下属的帮助下，冰霜女巫的视线范围内的所有生命终于都消失了，达拉然洁白的地砖上到处都横陈着残留着余温的尸体。 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只是慢慢地把这些肯瑞托的法师们复活起来，让他们对新的达拉然首席大法师效忠。 但就在这时，一个漏网之鱼却在一群食尸鬼和死亡骑士的追赶下，从远方向着这边跑了过来。显然，这个年幼的法师学徒不仅十分恐慌，而且她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三岁的小侏儒金迪·火花看到了站在前方的冰霜女巫，就像是已经走到了绝处的人忽然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 她恐惧而充满了希望地喊道，“吉安娜老师，我......我害怕。” 冰霜女巫用魔法掩盖了自己眼眶中散发着的冰蓝色寒光，尽量用柔和的碧蓝色眼睛看向了她，依然面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金迪，别害怕，老师在这儿。” 周围的亡灵全都随即停止了对她的攻击。金迪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扑进了自己老师的怀里。她呜呜地哭了起来，“吉安娜老师，这是......是怎么回事啊？” “孩子，别哭了，你不会有事的。”冰霜女巫安慰着怀中年幼的侏儒，“金迪，你打算以后还继续跟着吉安娜老师学习魔法吗？” 金迪呜咽着，点了点头。吉安娜触碰着她的脸颊，抚摸着侏儒的纤小的下巴，略显惊讶地发现金迪的眼眶中盈满了希望的眼泪。 金迪看到了老师那充满着关爱的柔和目光，对着吉安娜露出了一个微笑。 但是，她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但却没有任何的疼痛——她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却发现一把闪耀着光芒的符文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吉安娜非常贴心地对金迪使用了一种特殊的幻术系魔法，短暂地蒙蔽了她的知觉，以确保她不会感受到丝毫的痛苦。她抽出了长剑，而金迪也继续站立在此。 不过她已经不再是“巫师学徒”。借助霜之哀伤的力量，她被她的老师转变成了“末日学徒”。 （她依然是3\/2的身板，但是费用却从2费变成了3费，2333） 从此以后，吉安娜在学徒保护方面一直备受争议。 “来，金迪，跟着老师一起念。”吉安娜挥舞着霜之哀伤，口中念念有词，似乎说的是一种上古的恶魔语。而名为金迪·火花的亡灵，也举起了她手里的小小法杖，跟着老师牙牙学语。 实际上，在一万年前的上古之战中，曾经有大批大批的暗夜精灵哨兵死在了燃烧军团恶魔的手中。而环保者阿克蒙德就使用了一个强大的恶魔法术，将她们转变为了一种可怕的灵体生物——女妖。 不一会儿，面前的几个死去的女性高等精灵的灵魂就成功地被吉安娜和金迪粗暴地从她们的肉体中撕扯了出来，成为了女妖。她们终于睁开了眼睛，但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 吉安娜教授对自己新开设的课程以及内容的教学进度都非常的满意。 “金迪，你学得很快，真不错。”冰霜女巫微笑着对自己的末日学徒表示了肯定和赞赏，“总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像我一样强的。” 这个侏儒亡灵呆滞地点了点头。 第四章 恶魔们的计划 混乱、死亡、灾祸，恶之花在达拉然这座优雅的城市之中绽放。 在吉安娜眼中，现在法师之城被装点得更加美丽了。在突然出现的天灾军团面前，现在还幸存的法师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们要么没命一般地逃窜，要么就只能被亡灵大军所吞没，然后转变为其中的一员。 就在此时，一只恐惧魔王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它和玛尔甘尼斯、巴纳扎尔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却比它们更加高大，他的语言也更加的尖酸刻薄。 “冰霜女巫，你已经成功地以天灾军团的名义，诅咒了你曾经发誓要保护的所有人和所有事物，而且你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悔恨了。没有遗憾，也没有羞耻，对吗？” 诅咒？这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只是把那些阴谋陷害了她的罪人全部都消灭掉了，然后继承了退休的安东尼达斯的首席大法师之位，在这里获得了她应得的地位而已。 她不仅没有诅咒过任何人，相反她还仁慈地赐予了这些肯瑞托的法师们以永生。并且，作为微不足道的回报，她也只是要求他们永远对她这位首席大法师保持忠诚而已。 吉安娜不耐烦地握住了霜之哀伤的剑柄，然后立刻向着眼前的恐惧魔王斩去。 剑刃挥过，周围的空气中的气态水元素原子都在泛着蓝色光芒的魔剑经过的瞬间，就凝结成了固态的薄薄冰雾。 “冷静，冰霜女巫。我并不是来谴责你的，也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是来祝贺和赞美你的。你已经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消灭了那些无能而阴险的六人议会大法师，并且让几乎整个肯瑞托都加入了天灾军团。” 吉安娜闻言收起了霜之哀伤，将其变作了法杖背在自己身后。 “你已经通过了第一个考验，巫妖王和基尔加丹大人都非常欣赏你的能力和......智慧。”恐惧魔王扭曲着嘴唇微笑着，看起来似乎是在嘲讽，“你背上的这把神奇的法杖是我们纳斯雷兹姆一族所铸造的，基尔加丹大人赋予了它窃取和吞噬灵魂的能力。” “被它窃取的灵魂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但被它吞噬的灵魂可就多了，”恐惧魔王哈哈大笑着，“所有死在这柄法杖或者这把符文剑下的凡人，它们的灵魂都会遭到吞噬。” 凡人？难道你以为你的灵魂就不会被吞噬了吗？吉安娜正想向提克迪奥斯示范一下，好让他也滚去和巴纳扎尔、玛尔甘尼斯作伴，但耐奥祖的低语声及时制止了她——住手，听从他传达的指令。 “那么你说的这个基尔加丹大人有什么旨意？” “你需要在这座城市中找到一本特别的书，”提克迪奥斯看着吉安娜，用怪异的腔调讲述着，“它是最后的守护者麦迪文留下的唯一一本魔法书。只有他那些失传的咒语才足以把阿克蒙德大人带进你们的世界。” 等等！阿克蒙德，卡多雷口里的阿克蒙德？难道说它们其实就是燃烧军团...... 吉安娜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她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她听从了麦迪文的劝告，率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西渡前往卡利姆多，就是为了能够和卡多雷团结起来一起对抗燃烧军团，拯救艾泽拉斯世界于水火之中......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永远地改变了她，让她被整个世界所抛弃，最后就连卡多雷也背弃了和她之间的盟约。 所以，以前她想要对抗恶魔拯救世界，但现在她的任务却是要把燃烧军团带到这个世界？ 讽刺，太讽刺了。 这可真蠢。 但是她除了服从命令以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是的，没有别的选择。 “是的，我会照办的。”冰霜女巫保持着平静的声线回答道，尽力地掩饰自己复杂的思绪。 “很好，人类。希望你不要辜负基尔加丹大人的期望。”提克迪奥斯在风中扔下一句话，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巫妖克尔苏加德出现在了吉安娜的身旁。 “吉安娜殿下，您不必担心。”他空灵地说，就像是完全看穿了冰霜女巫内心的想法一样。“恐惧魔王们都是被那些燃烧军团的恶魔领主派来的。燃烧军团准备把这个世界也投入了永恒的毁灭烈焰之中......” 吉安娜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些她早就知道了，能不能说些有用的？ “......所以它们才创造了巫妖王，通过天灾军团来为它们的入侵铺路。而恐惧魔王被派来则是为了确保巫妖王能够完成他的使命。” 这是“不用担心”吗？吉安娜明显感到自己更害怕了。连他们的主人都是恶魔的奴仆，那—— “现在巫妖王在恶魔们的控制之下，所以不得不服从它们的指令——” “你是说——”吉安娜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个惊喜表情。 “是的，吉安娜殿下。一旦有机会，天灾军团就会反叛，并且在最终的时刻将燃烧军团的恶魔们送上末路。” 耐奥祖的低语声此时也在吉安娜的脑海深处响起：“是的，冰霜女巫，这只巫妖说得没错。那些无知的恶魔们以为天灾军团是在为它们卖命，但其实燃烧军团只不过是我用来削弱生者的武器而已。” 这个低语声显得越来越自信，“按照我的指令行事，我会确保你有办法在最关键的时刻击败那些大恶魔的。” 吉安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笑，她根据提克迪奥斯的命令，迈着轻快的步伐地回到了紫罗兰城堡的最顶端——在读书求学的时候，凭她的地位，她从来都没有到过这里，更不知道这里都会有些什么好东西。 而现在，她利用六人议会所掌握的魔法密钥，快速地将其打开了。在这里，堆放着肯瑞托搜刮了无数年的财富。 她在克尔苏加德的帮助下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几样很有用的东西——古尔丹之颅、麦迪文之书、埃提耶什，守护者的传说之杖等等。 另外一条的时间线中，在阿克蒙德毁灭达拉然时，埃提耶什也碎成了四十二块碎片，后来被不吃不喝、不需要领基本保障工资、可以无限制复活的冒险者收集齐了，交给麦迪文的儿子麦德安，由他重新复原成了一根完整的鸡腿杖。 但在这个时空中，埃提耶什正完好无损地摆放在吉安娜的面前。 “吉安娜殿下，这个长得很像鸡腿一样的法杖叫做埃提耶什，曾经是最后的守护者麦迪文使用的法杖，它里面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克尔苏加德善解人意地解释，“您可以试一试它的手感如何。” 肯瑞托的那些愚蠢而迂腐的法师们，为了制约彼此而组建了所谓的“议会”，并且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些神器，不敢拿出来让任何人使用，就是因为他们害怕某一位法师变得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无视议会的决议。 对权力斗争的痴迷导致腐朽的肯瑞托不敢动用神器的力量，但现在这些神奇都归你了，冰霜女巫。那个低语声自吉安娜的意识深处传来，这都是属于你的，你可以感受它们带给你的力量。 几世几年，剽掠各地，输来其间，倚叠如山。肯瑞托的法师们都舍不得使用，最后全为吉安娜作嫁衣。 她拿起了埃提耶什，顿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法力涌入了她的身体，在她的躯干和四肢中缓缓地流淌，几乎让她有了一种自己是无所不能的错觉。 这时她想起了安东尼达斯。从当学徒的那天起，他就告诉她，法师最容易犯的也是最大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 “一个人如果可以支配非常强大的力量——准确的说是他的手指——那么他很容易会把自己看成是无所不能的，”这位老师说，“很多法师都这么想，这就是我们不招人喜欢的原因。”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就不是这样，对吗？”当时还是一个学徒的吉安娜问。 “我常常如此，”这就是导师的答案，“唯一的方法是认识自己的缺点，并努力改正。”然后她的老师跟她讲起了法师的历史，还有提瑞斯法的最后两位守护者艾格文和麦迪文的故事。他们二人都是因为骄傲而最终落败的。 吉安娜的心里突然猛地咯噔了一下。 那么她的老师会怎么看待现在的她的呢？他一定会指责她，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说不定还会谩骂她，说她辜负了他的期望，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在耐奥祖贴心的安慰下，吉安娜很快就想通了。 安东尼达斯一直希望她能成为一名非常强大的法师——吉安娜实现了； 安东尼达斯也遭到了安斯雷姆和德兰登的阴谋陷害，并因此失去了他的地位——吉安娜帮他报仇了； 安东尼达斯希望她能接替他来管理达拉然，并且把整个肯瑞托团结起来——现在吉安娜已经成为了首席大法师，而且没人能反对她。达拉然的法师们（现在已经是亡灵法师了）在她，而不是肯瑞托议会的领导下，将会变得空前的团结，而且办事的效率肯定会比以前高多了。 综上所述，吉安娜兴奋地想到，她的导师一定会为她所取得的“伟大成就”而感到骄傲的。 第五章 达拉然之绝地求生 在天灾军团在达拉然城内展开大屠杀的时候，一部分离紫罗兰城堡比较远的法师们则抓住了这个机会，拼命地使用一切办法向着城外逃窜。 由于吉安娜启动了反向的防护结界以及传送封锁结界，现在城内的法师们都没法通过传送术来逃命了，他们都只能凭借最原始的办法——奔跑。 跑得快的就可以从死亡骑士、死灵法师以及强大的冰霜女巫的追杀下幸存下来，比如莉莱和莉娜姐妹，现在她们在导师的督促下练习女生两千米长跑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跑得慢的就只能等着成为那些亡灵法师的一员，这就是他们平时不加强自己的体育锻炼的代价。 所以，“无体育，不达拉然”，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 现在，这些正在疯狂逃命的法师们开始无比地羡慕那些接受了洛丹伦方面的邀请，跳槽到洛丹米尔湖北岸去工作的同僚了。 不过这可没办法，谁让你们没有理会阿尔萨斯王子的招聘广告呢？在这个平行时间线，不跟着他混的人，当然容易倒霉了。 在达拉然城郊区的医疗学派实践诊所（以前叫普罗德摩尔诊所），佳丽娅·米奈希尔公主正在兢兢业业地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为她的病人看病。但就在这时，她却突然发现城内亮起了无数道蓝色和紫色的奥术光芒，接着便是无数的法师向着这边疯跑过来。 她感到非常的奇怪，法师们平常出行一般都是依靠单体传送的，怎么今天跑步的人这么多？ 难道他们都在集体考核三千米？ 没等佳丽娅多想，几名潜行者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把她吓了一跳。他们是根据阿尔萨斯制定的紧急预案来帮助佳丽娅逃命的。 不过，阿尔萨斯本以为天灾会优先地袭击洛丹伦，所以在他的这套预案中，只有让佳丽娅逃往南海镇和暴风国一个选项。 “公主殿下，我们都是阿尔萨斯王子派来在暗中保护您的。”为首的一名潜行者像连珠炮一般地快速说道，“现在这里不安全，请您马上跟我们走吧。” 佳丽娅倒并不怀疑这个人的话——因为她知道，洛丹伦方面一直派了很多人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阿尔萨斯可舍不得让他的姐姐和几个医疗法师就这样孤零零地在这里看病，万一遇到盗匪了怎么办？ “可是，”佳丽娅完全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我这里还有十几个病人——” “没时间跟您解释了，公主殿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潜行者的首领向着其他几位pcia的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立刻一左一右地抓住了佳丽娅的手臂，把她拖入了一架早已准备好的蒸汽直升机里面。 然后，几架直升机护卫着公主殿下的座机，立刻起飞，向着希尔斯布莱德的方向驶去。 “喂，你们想干什么，阿尔萨斯他想干什么——”诊所里的众人只听到风中飘来了这句话。 “公主殿下，现在我慢慢地给您解释。”蒸汽直升机的驾驶人一心两用地聊着天，“整个北大陆现在都已经不安全了！我们的一些兄弟已经向暴风王国和卡兹莫丹方面发送了讯息，要求瓦里安国王和麦格尼国王立即切断暴风城和北大陆之间的空间传送渠道。所以我们会先把您送到南海镇。再让您坐pcia的新式舰船前往暴风城。” 佳丽娅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我还是不能理解，达拉然和洛丹伦难道不安全吗，为什么我现在要去暴风城？” “公主殿下，”驾驶人面色冷峻地回答道，“您恐怕还有所不知，达拉然已经沦陷了。” “什么！”佳丽娅大惊失色，“达拉然的防御结界——” “那根本没用！”驾驶人冷笑一声，“敌人是从城里出现的。它们就是之前在洛丹伦肆虐的那种亡灵怪物。” ...... 吉安娜在克尔苏加德的陪同下漫步走过达拉然的花园。 就在一小时二十二分钟以前，这里还充满了欢声笑语，年轻的法师们纷纷都在庆祝着贵族花园节，但在1小时22分钟以后，这里却到处都横陈着尸体，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首席大法师去唤醒，然后成为天灾军团的一员。 不知不觉间，她又经过了一颗金皮苹果树。她恍然忆起，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对话——“猜猜我是谁？”——这是只属于他和她两个人的秘密。他和她就此成为恋人，就此拥有了彼此。 但他们现在却被迫分开。一阵忧伤突然在吉安娜的心底泛起，继而演变成了恐惧——她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阿尔萨斯会怎么看待现在的自己。 她不敢去思考这一点，但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她只觉得心口怪异地紧缩起来。 阿尔萨斯肯定会把她视作怪物。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热情地拥抱她、吻她、在夜里拥她一起入眠了，相反他会仇恨她，厌恶她，或是惧怕她。他会对她感到恶心，他对她的情感全部都会转变为憎恶—— 不，这怎么可能！ 这种想法让吉安娜的呼吸猛然间变得急促了起来。一个残忍的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简单而明确：她对达拉然展开的一小时二十二分钟特别复仇行动，做错了吗？ 不，孩子，你要坚信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巫妖王的低语温柔地安慰着她。 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 巫妖王说得对。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是在遵循自己的本心而已。每个人都必须遵循自己的本心，这并没有错。 所以，如果阿尔萨斯真的憎恨她，那肯定不是因为她做错了，而是因为他不能理解她。那她应该怎么让他理解—— 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忽然涌现：她可以用霜之哀伤轻轻地、温柔地刺穿阿尔萨斯的胸膛，然后再用自己的力量将他唤醒，赋予他新的生命。 这样，他就会理解她了。 从此，他会成为只属于她的死亡骑士，他永远都不会拒绝她，他会永远为她而战，他会心甘情愿地为了她去做任何事—— 比如，他会很乐意地为了她去杀死那个卑鄙的泰瑞纳斯国王，然后再主动地把整个洛丹伦都献给她，献给天灾军团。 他会一如既往地深深爱着她，他会拥抱她，吻她，永远地陪伴在她的身边——而且没有什么可以再把他和她分开： 黑暗不能，因为他们就是黑暗的缔造者； 死亡亦不能，因为他们就是死亡的主宰。 愚蠢自负的凯瑟琳·普罗德摩尔和阴险狡诈的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尽可以拆散女法师吉安娜和圣骑士阿尔萨斯的姻缘，但他们绝对阻止不了冰霜女巫吉安娜和死亡骑士阿尔萨斯之间的爱情。 她和他之间的爱情足以令所有人动容。 想到这里，吉安娜兴奋地欢呼了一声。 巫妖王说的都是真的，她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 现在，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冰霜女巫恨不得马上就指挥天灾军团攻进洛丹伦，一剑刺穿阿尔萨斯的心脏，让自己的一切美梦全部成真。 第六章 洛丹伦的防御安排 但在实现这一切之前，她需要先学习。 吉安娜就像是一个正在过冬幕节的孩子一样，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麦迪文之书，似乎完全被它里面所包含的学识迷住了，这让克尔苏加德有些恼火。 因为他也想看，但吉安娜却吃独食了。 “太多太多的知识等着我去学了，太多太多的力量等着我去获得了。”吉安娜忍不住感叹，“看来麦迪文远远比我以前以为的要强大许多。” 吉安娜话音刚落，空气中便出现了一个墨绿色的漩涡，提克迪奥斯从漩涡中出现了。 “那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伟大的萨格拉斯的力量！在麦迪文死而复生以后，他就没那么厉害了！”恐惧魔王盛气凌人地发问，“怎么样冰霜女巫，你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召唤了吗？” 吉安娜正想回答她准备好了，但耐奥祖的低语却及时地制止了她。 你现在还不能召唤阿克蒙德。你必须要先攻击奎尔萨拉斯，然后在那里召唤阿克蒙德，这样我们才能拥有打败他的办法。 于是，吉安娜在巫妖王意志的驱使下，对提克迪奥斯撒了一个谎。 “召唤像阿克蒙德大人这样强大的生物，达拉然的魔网能量恐怕远远不够，”她这样说，“或许，我们需要借助更强大的能量节点。那样我才能有充足的力量将军团的大人们带到这个世界。” “奎尔萨拉斯的太阳之井或许能满足你的要求，冰霜女巫。”提克迪奥斯在思索片刻之后就给出了他的建议，“不过我警告你，女巫，你可千万别想着耍什么花招。现在，立刻带着你的天灾军团向奎尔萨拉斯前进吧！” 这怎么行呢！吉安娜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她还想要先进攻洛丹伦，杀死阿尔萨斯并把他变成她最忠诚的死亡骑士呢！ 照他说的做，吉安娜意识深处的低语传来。 好吧，冰霜女巫叹了口气，那么她只有等到征服奎尔萨拉斯以后，再进攻洛丹伦，想办法杀掉阿尔萨斯了。 ...... “阿尔萨斯王子，我有要事相告。”突然的汇报让独处一室的王子殿下的身躯猛然一僵，他还以为是吉安娜来杀他了。 “朋友，请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表情，尽力装出一副非常平静的样子。“慢慢说吧。” “我们有吉安娜......殿下的消息了。”尽管迟疑了片刻，特工还是使用了“殿下”这个敬称，“她现在在达拉然。而且看上去她并没有感染什么天灾瘟疫。” 阿尔萨斯有些兴奋。她没有感染天灾瘟疫，那岂不是—— 但特工很快就往王子殿下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她率领着亡灵的大军，已经彻底地席卷了整个达拉然，而肯瑞托的法师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什么，这怎么可能！”阿尔萨斯几乎要跳起来了，“你凭什么说——” “王子殿下，请你冷静。”特工毕竟是专业人士，情绪没那么容易出现波动。“其实兄弟们本来都认不出她来了，但有人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些亡灵此起彼伏的‘保护吉安娜殿下’的喊叫声，所以我们才敢断定那个人就是吉安娜女士。” “之所以我们认为她没有感染天灾瘟疫，是因为她表现出了足够的理智，甚至称得上狡诈。和我们pcia以前遭遇到的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感染了瘟疫的人不同，吉安娜女士依然非常完整地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和思想，她甚至可以对其他的亡灵发号施令，指挥着他们对达拉然的法师进行着高效的屠杀。” 听完了这段话，一直都埋伏在外面等信号的法瑞克和布丽奇特闻言不由得走了进来。 他们都惊呆了。 三人都完全不敢相信。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吉安娜是自己主动选择了堕落—— 不，那怎么可能！吉安娜不是这样的人！ 三个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阿尔萨斯。 “你们确定已经把佳丽娅送走了吗？” “是的，王子殿下。”特工对答如流，“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估计公主殿下很快就能抵达南海镇了，而我们的水下舰队都在此等待着她，随时可以启程。” “你们已经通知暴风城和铁炉堡方面，让他们立刻摧毁首都和各大城市的传送法阵，阻断和达拉然之间的传送渠道了吗？”阿尔萨斯不放心地问，他必须确保佳丽娅的目的地是安全的。 “是的，我们已经照办了，”特工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汇报道，“而且我们是先斩后奏。现在所有被发现的法阵都已摧毁，部分节点已经被关闭，我们后面才会向瓦里安国王和麦格尼国王解释。” “那就好。”阿尔萨斯松了一口气。等到达拉然完蛋了，吉安娜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洛丹伦。 这时他把目光投向了法瑞克和布丽奇特二人，注意到他们仍然有些失神，似乎还没有从这个劲爆的消息中缓过来。 他们都不敢相信那么善良的吉安娜女士居然没有被瘟疫扭曲，而是自甘堕落的。 说实话，阿尔萨斯对这两个废物有些失望。连我都没什么事，你们俩居然先绷不住了！ 他越过了这两个饭桶，通过向着洛丹伦的城防部队下达了一道又一道命令，让他们做好坚守的准备。 这其中就包括如何在城墙上设立明哨暗哨，准备好火枪大炮的举措。 一旦哪一片城墙上的守卫士兵被人悄无声息地杀死了，那就说明天灾军团的隐身者已经登上了城墙，那么洛丹伦大军的炮火就会立刻向这里招呼，对它来一场全方位无死角的火力覆盖。 尽管吉安娜很强大，但正如她自己所说，再强大的法师身躯都是很脆弱的。即便是麦迪文，不也是一剑就被洛萨给秒掉了吗？ 因此，阿尔萨斯坚信，如果吉安娜企图破城，胆敢独自一人登上洛丹伦的城墙，她必将被洛丹伦的炮火所湮灭。 “洛丹伦的王子，我想我们得谈谈了。”一只乌鸦突破了外面所有的防御，径直飞入了阿尔萨斯的办公室。 “麦迪文，是你！”阿尔萨斯惊叫道，但很快就又换上了一副冷漠而带有敌意的表情，“你来找我干什么？”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吉安娜女士身上的事情了吧，年轻的王子。”麦迪文的声音非常的温和，但在阿尔萨斯听来却更像是讥讽。 “你什么意思？”他恼怒地回应道。 “吉安娜女士只不过是在替你的过错买单，年轻的王子。”麦迪文周围的能量在剧烈地旋转着，“你不肯听从我的意见，执意要前往诺森德。我预见到你的命运是——死亡。” 什么？阿尔萨斯正想要出口反驳，但麦迪文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当初，在我看到的未来里，你在寒冷的北方只能自取灭亡。但是，吉安娜女士却逆天而行，她改变了你的命运。” “但是年轻的王子啊，一切命运的改变，早已在暗中标注了价码。她拯救了你，然后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就是她的灵魂。在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后，她的意志已经被严重地扭曲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阿尔萨斯处于了极大的震撼之中。但很可惜的是，麦迪文没有给他时间细细思索。 “现在，带领你的人民前往卡利姆多吧，只有在那里，和古老的种族合作，你才能击败恶魔，拯救艾泽拉斯。我希望你不要让吉安娜女士为你作出的牺牲白费。” 说罢，麦迪文就变成了一只乌鸦，并企图飞走。 “喂，麦迪文，我要做什么才能救她？我怎么才能拯救她的灵魂？”阿尔萨斯急切地追问着，“告诉我，麦迪文。别跑，告诉我！” 但是乌鸦却扇动着翅膀飞走了，没有再留下任何一句话。 黑翼鼓动的气流飞过年轻王子的脸庞，尽管此时的洛丹伦仍然沉浸在贵族花园节的喜庆之中，到处都是鸟语花香，但阿尔萨斯却闻到了腐烂的气味。 这是绝望和心碎的感觉。 “罗宁，你应该已经听到了麦迪文老头说的话了吧？”阿尔萨斯阴沉着脸，没再给他的魔法顾问任何好脸色看。 “是的，王子殿下，我听清楚了。”站在外面的罗宁走了进来，并且撤去了自己身上的隐身。 “现在我命令你立刻按照他说的去做。”阿尔萨斯沉声命令道，“还有萨萨里安和达里安，他们也会陪着你一起去。你们就负责指挥卡利姆多的第七军团，和暗夜精灵结盟，对抗这个什么燃烧军团，听明白了吗？” “阿尔萨斯，他不是让你——” “够了，哪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去你就去！放心，我保证会把温蕾萨和你的父母送到安全的地方，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阿尔萨斯咆哮道。 麦迪文或许是一位能够预见到一些未来的先知，但很明显他从来都没有治理过国家。 他根本就不知道，把整个洛丹伦的人民都搬迁到卡利姆多去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法瑞克，玛维恩，你们负责把我的父王护送到暴风城。”他向前走了两步，抬起了下巴，“我必须留在这里，坚守我的国家，争取更多的时间，以掩护更多的人民逃走。”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他没有说出口——他要留在这里，寻找可以救赎吉安娜的办法。 第七章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我尊敬的父王，现在洛丹伦已经不安全了。”在对城市的防御工作进行了一番安排之后，阿尔萨斯回到王宫拜访了泰瑞纳斯。“您应当立即离开这里，前往南方。” “我的儿子，你在说什么？”国王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一脸惊恐而绝望的王子。“发生什么事了？” “强大的敌人对达拉然发动了突然的袭击，现在达拉然城已经沦陷了，我估计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洛丹伦！” 但是泰瑞纳斯这只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他对于这样的问题是一定要刨根问底的。 “什么？达拉然的防御非常坚固，要想从外面强攻，恐怕没那么容易将其覆灭。”泰瑞纳斯向前走了几步，神情严肃，“难道说，达拉然这座坚固的堡垒其实是从内部攻破的？莫非，肯瑞托出了内奸？” “......是的。”阿尔萨斯迟疑了片刻答道。 “那么这个内奸是谁？儿子，你的手下弄清楚了吗？” 经历了一番苦苦的挣扎，阿尔萨斯勉强地从牙缝中挤出来了一个词——“吉安娜”。 “那几场审判果然没有冤枉她。”泰瑞纳斯冷笑道。看来当初把她从洛丹伦赶走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策，以免让她辱没了我们米奈希尔王室的名声！ 只不过，国王陛下没有注意到此时他儿子看他的眼神，似乎已经巴不得父王立刻从他面前消失了。 “但我是不会走的。”泰瑞纳斯轻轻一笑，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老态龙钟的身躯挺得笔直。“洛丹伦的国王不会不战而逃。我就在这里，和我的子民呆在一起。” 真正的胜利，是鼓舞起人民心中的斗志。 但阿尔萨斯王子没有给国王装逼的机会。“法瑞克、玛维恩，快行动起来！” “陛下，得罪了。”王子殿下的两名卫队长立刻一左一右，架起了老国王就往外面走，然后和他一起消失在了王宫中。王座厅内的士兵们也跟随着他们一起。 大法师罗宁将会把他们传送到南海镇，然后他们将乘坐水下舰船前往安全的南大陆。 泰瑞纳斯国王已经被皇家卫队的卫兵们送走了，这里就数阿尔萨斯最大，现在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于是，王子殿下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他将在坚守在那些信任他的人民的身边。 洛丹伦的人民为阿尔萨斯王子灌注了信任，赋予了他权力，那么他就有义务给予他们最坚决的庇护。 人民的血汗铸就了帝王的宝座。作为矢志要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国王”的人，阿尔萨斯理应为洛丹伦人民的逃亡争取足够的时间，哪怕他的结局是自取灭亡。 王子没有忘记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他所立下的誓言——如果任何时候有人需要保护——如果为了他人的幸福而必须作出牺牲——他会的。 无论代价如何。 他完全没有想到堕落以后的吉安娜居然会拥有如此木大的力量和如此惊人的破坏力，让不可一世的肯瑞托在顷刻之间就覆灭了。 就算是让他带领着洛丹伦的几个军团来一起围攻达拉然，估计也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甚至有可能最终打成一场比拼综合国力的持久战。 更重要的是，之前他以为吉安娜是感染了天灾瘟疫，变成了一个没有脑子的僵尸，但根据pcia和麦迪文所提供的信息，她更像是灵魂遭到了腐蚀，被黑暗蒙蔽了双眼，但仍然拥有自己的意识，维持着较高的智力水平，并且成为了亡灵大军的领袖。 所以，阿尔萨斯之前做好的军事布局需要立刻进行重新调整。 他拿起了罗宁领导下的魔法应用工程院不久前仿制出的“声音传送仪”，接通了和银松森林的通讯。 “喂，通讯兵，我是阿尔萨斯，让加里瑟斯将军马上来接听！” 在等待了片刻之后，传声仪的另外一头传来了那个粗里粗气的声音。 “阿尔萨斯王子，我是加里瑟斯，您有何吩咐？” “加里瑟斯，”阿尔萨斯咬着牙说，“现在命令你手下的人立刻放弃安伯米尔的防线，让他们撤退到瑟伯切尔。” “王子殿下，这是为什么？”加里瑟斯惊讶地问，“如果敌人从北面打了过来，那么第二军团非常需要安伯米尔这个后勤基地，我们还要依靠它来和南海镇以及达拉然取得联系！” “再也没有什么达拉然了！”阿尔萨斯恼怒地打断了他，“不是北面，而是南面，这是我最新得到的情报。达拉然已经被天灾军团完全占领，亡灵的军队马上就会从那里攻过来，或许第二军团的部分驻军已经遭遇敌人了，他们很快就会向你汇报。加里瑟斯，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让他们撤退到瑟伯切尔，立刻，马上！然后你再向我汇报！” “是，殿下！” 加里瑟斯将军转身离去，但阿尔萨斯却一直都守在声音传送仪的旁边，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在几分钟之后，声音传送仪的那头终于又响起了将军有力的声音。“王子殿下，我已经把命令分发到各部队了。安伯米尔的驻军已经开始把囤积在当地的储备物资，有序地向瑟伯切尔转运。” “另外，安伯米尔的驻军并没有遭受到什么袭击，看起来亡灵天灾的杂碎们已经被第二军团吓破胆了，暂时还不敢去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就不明白了，殿下。” 加里瑟斯困惑的声音从传声仪中飘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主动撤退呢？如果那些肮脏的不死族胆敢向我们发起进攻，强大的联盟军队定会让它们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你有这种想法，只能说你世面见少了，阿尔萨斯腹诽着。 凭借吉安娜现在的实力，估计她可以在你的视线之外就轻轻松松地把你掐死，然后把你和你的部下全都变成她的爪牙，一起来围攻洛丹伦。 “不要掉以轻心，加里瑟斯。”阿尔萨斯提醒着这位一向骄傲自大的军事长官，“谁知道我们的敌人在策划着什么阴谋呢？还有，有一点我必须要纠正你，亡灵天灾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把我们的人变成它们的。所以，每在战斗中牺牲一位战士，天灾军团的战斗力就会强大几分。” “因此，”阿尔萨斯语重心长地告戒着这位一向自大的将军，“我们绝对不能作无谓的牺牲！” “记住，人才是一切。有人，才有希望！” 王子急切地警告着加里瑟斯，希望他不要做傻事，“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你的任务就是掩护银松森林的人民向北撤退。在必要的时候，瑟伯切尔也可以放弃，第二军团可以直接撤到王城来。” 对于天灾军团这样的敌人，一味地强调“勇敢的精神”、“顽强的意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就算“勇气能让我军的灵魂比一千颗太阳还要明亮”，那又有什么用呢？一旦战士们倒下，他们最后都不得不向邪恶的力量屈服，成为天灾的奴仆。 阿尔萨斯可不希望洛丹伦的第二军团一下子全部变成亡灵天灾的第二军团！ 他不会对自己的部下说出“这是我们最后的阵地”之类的话，那样只会让天灾军团得利。 王子殿下不搞唯心主义，他往往更喜欢采取一种务实的态度——就像他根本不相信“无上的圣光请赐予我力量”可以帮助他创造什么奇迹一样。 第八章 灵魂之石带来的希望 “喂，是第三军团参谋部吗？我是阿尔萨斯。” “王子殿下，请问您有何吩咐？” 阿尔萨斯思索了片刻，由于他之前把贵族出身的高层军官基本上都从第三军团赶走了，而新的平民出身的军官还没来得及充分填充到各个岗位上，所以现在处于一个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而且他对这些人也不熟。 “你们现在的军团长叫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他总是竭力地了解每一个真诚为他效劳的下属的名字，所以这对他来说有一些耻辱。 “他叫康斯坦丁，王子殿下。” “那好，叫康斯坦丁来接传声仪。” 在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一个雄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阿尔萨斯王子，我是康斯坦丁，请问您有什么战斗任务需要执行吗？” “第三军团以及下辖的绿水海军必须立刻封锁洛丹米尔湖！此外，你们随时做好从芬里斯岛向北撤退的准备！”他补充道，“敌人很有可能自南方的达拉然发起致命的攻击！一旦发现敌人过于强大，千万不要恋战，该撤退就撤退！” 康斯坦丁不像奥斯马尔·加里瑟斯，他一向是一个谨慎的人。 就算阿尔萨斯命令他“一步也不后退”，说不定这位机智的军团长也会见机行事。既然王子殿下已经允许他撤退了，那自然是极好的。 “我会把第三军团的建制保存完整的，王子殿下。”康斯坦丁沉稳地回答，“我不会让他们无谓的牺牲。” 那就好，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事。“但愿你能做到你说的。少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阿尔萨斯低声道，“更不要辜负了第三军团的这些信任你的兄弟们。” “是的，”少将的口吻透露出从容和自信，“我会做到的。” 阿尔萨斯立刻接通了指向另外一支军队的传声仪。 “纳萨诺斯·马瑞斯，他在附近吗，让他来接听！” “阿尔萨斯王子，我就是纳萨诺斯。”游侠将军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现在计划有变了，敌人不是来自北方，而是来自南方。敌人有可能从达拉然出发，翻越奥特兰克山脉向北进攻。你的任务就是让我们的特殊地形作战部队化整为零，层层阻击，灵活撤退，尽可能地拖延敌人通过奥特兰克山区的时间，明白了吗？” 阿尔萨斯还不忘在最后鼓励他一下，“你会成为联盟最伟大的游侠将军，丝毫不会逊色于奎尔萨拉斯的精灵！” “您过誉了，王子殿下。”纳萨诺斯倒不是谦虚，他是真诚的，“我比起银月城的游侠将军，还是......差远了。” “朋友，有远大的目标和理想总是好的。”阿尔萨斯继续给纳萨诺斯打气，“现在去作战斗部署吧！” 他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着临时驻扎在政务院大楼附近的几位老资格，他们本来都是被王子调到这里设下埋伏的。 “达索汉前辈，恐怕之前的计划全都要作废了。”阿尔萨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现在老爹被送到南方了，他终于有了一种当国王的感觉，“您和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都应当立即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我们的法师团会随时将白银之手传送到前线任何一个需要的地方。” “是的，王子殿下。”达索汉向着现在已经正式摄政的洛丹伦王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白银之手骑士团随时响应你的号召！” 在道谢之后，阿尔萨斯闭上了眼，努力地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节奏。 从达拉然通往洛丹伦一共三条路。 银松森林、洛丹米尔湖、奥特兰克山脉，他和他的部下将会在这三个预设战场上最好最充分的准备。 ...... 等到把这一切都忙完了以后，阿尔萨斯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在他二十五年的人生历程中，还从来没有哪一个敌人，能像现在的堕落大法师吉安娜一样，给他带来如此强大的震慑力和恐惧，以及......巨大的无力感。 他有些不敢面对这个敌人——或许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了解吉安娜现在拥有的可怖实力了。 因为熟悉，所以恐惧。 她非常的灵活，善于使用各类闪现、传送法术，这就导致她几乎是不可能被消灭的，除非阿尔萨斯手里有一位像以前的艾格文、娜迦族的艾萨拉女王一样强大的法师，否则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反制吉安娜的传送术。 她使用各类大火球、龙息术、冰霜新星、闪电的本领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在那把该死的霜之哀伤的影响下，她几乎可以不知疲倦地快速施法——这就意味着，这位堕落大法师施放技能几乎没有抬手、没有后摇、没有冷却、还不需要蓝条。 通俗地讲，她开了无限火力模式（dota叫做-wtf模式）。 所以，为了能够击败她，阿尔萨斯似乎只有纠集起白银之手最强大的几十位圣骑士，来对她进行“正义的围殴”了。而且即便如此，风险也很高——一旦有一位圣骑士被她击杀，那么胜利的天平就又会向着天灾军团倾斜两度。我方的实力会遭到削弱，而敌方的实力则会加强。 而且，阿尔萨斯真的不想和她兵刃相见。 他既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部下死在她的手里，也不希望她死在自己的手里。 王子的思绪又回到了发生在今天上午的那场对话。 “她为了拯救你，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就是她的灵魂。”他反复记起麦迪文的这句话。 如果他能想办法挽救她的灵魂，那么这一场冲突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等一下，灵魂？阿尔萨斯猛然想起，他从吉安娜在达拉然的研究成果中，发现过一个神奇的“灵魂石”，只是不知道它具体有什么用。 不过，只要有任何一丝救赎她的机会，阿尔萨斯王子就绝对不会放弃。 他连忙回到了王宫内自己的房间，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了那个“灵魂石”，并且认真地端详着它，然后仔细地阅读了吉安娜自己写的说明书。 “使用这颗灵魂之石可以捕捉一个受诅咒的灵魂而不伤害到他\/她，”曾经的那个法师吉安娜这样写道，“然后我们就可以把这个灵魂从恶魔的掌控中解放出来。” 王子紧紧着攥住了这枚灵魂之石，看上去它比他的生命还要贵重。 他手里握住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希望。 第九章 克尔苏加德未能复活他的妻子 吉安娜念起了一个咒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和她的军队应该可以立即出现在斯坦索姆，毕竟她在这里留下过一个大型的传送法阵。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冰霜女巫感到困惑不解，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能把自己传送到斯坦索姆，传送到精灵王国的边境线附近才对，除非...... 除非已经有人把她的传送法阵给破坏掉了。 真该死！吉安娜知道，现在她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奎尔萨拉斯走过去了。 但她并没有率领她的大军立刻向东进发。——因为在出发之前，她需要细细地打扫战场。 对于天灾军团说，只杀死敌人是一种巨大的浪费行为。许多杰出的大法师都死于霜之哀伤剑下，因而他们的灵魂都被这把魔剑所控制。对于冰霜女巫来说，将他们复生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有两位大法师是绝对的例外——那就是安斯雷姆和德兰登。 吉安娜并没有把他们复活成普通的亡灵奴仆——考虑到他们对可怜的吉安娜所犯下的罪行，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的尸体痛楚地扭曲着，鲜血从七窍中快速地流出直至流干，皮肤也迅速地脱水、失色，最终变得干瘪而暗淡无光，他们的头发也全部都掉光了。 除了脸部以外，他们浑身的血肉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全部腐烂变质，别人现在只能勉强地从他们干枯的容貌中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总之，曾经两位光鲜亮丽的大法师，如今已经变成了最低等、最无脑的骷髅。 冰霜女巫决定，让他们就这样，作为最低等的丧尸四处游荡，这样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吉安娜不仅杀死了他们，让饥渴难耐的霜之哀伤吞噬了他们的灵魂，还彻底地践踏了这两位六人议会大法师最后的尊严。 两位大法师的灵魂看到自己的尸体被扭曲成了这样一定会很痛苦吧，吉安娜默想到。 这很好。冰霜女巫的心中缓慢而坚定地涌起一阵冰冷的快意。 “尊敬的首席大法师女士，”巫妖克尔苏加德嘎嘎地汇报道，“我们已经基本肃清了达拉然。根据我所缴获的身份管理名册上的记录，以及我们发现的尸体的数量，绝大部分的法师都未能逃脱。” “其中，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法师已经获得了重生，他们将会效命于您。没有人再会质疑您在达拉然的权威。” 吉安娜微微地点了点头，她自己亲手转化的高阶法师就不在少数。 “很好，克尔苏加德。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你可以干一些别的事了。”冰霜女巫不咸不淡地命令着，“只是记得到时候继续向我汇报新的统计数据。等到所有的尸体都被充分地利用起来之后，我们就立刻向奎尔萨拉斯出发吧！” 尽管巫妖的骷髅面孔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克尔苏加德却显得颇为兴奋。 “非常感谢您的仁慈，吉安娜殿下！” 克尔苏加德把吉安娜称为“殿下”，并不是因为她库尔提拉斯王女的身份——实际上克尔苏加德对这些王室之胄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敬意，那些骄傲的王子皇孙，并不值得一个一心追求魔法的法师的尊重。 他称她为“殿下”，主要因为她在天灾军团中的地位——仅次于巫妖王耐奥祖，以及她在达拉然求学时所展现出来的、温暖而善良的人格魅力。 也正因如此，克尔苏加德才为吉安娜的堕落而感到痛心，因为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履行完了天灾军团赋予的职责之后，趁着冰霜女巫以及一众亡灵法师还在尽力地复活其余那些倒在达拉然城内的尸体，亡灵大军还没有正式启程，克尔苏加德也要忙一些他自己的私事了。 他在达拉然的大街上穿行，这些原本在欢庆着贵族花园节的人们，现在绝大多数都躺倒在地，只有极少数才能从冰霜女巫的魔爪下逃脱。 血液凝结在他们骇人的伤口上，四肢折断，躯干破碎。 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王室贵胄还是出身于普通贵族的学徒法师，在这恐怖的死亡面前一律平等。 巫妖并不关心这些人最终的命运，那自有冰霜女巫殿下来处理。她自然会决定，是否仁慈地给予他们第二次生命，给他们一个为天灾军团效忠的机会。 克尔苏加德怀里抱着那只被他命名为“比格沃斯先生”的小猫，沿着道路，向自己用另外一个身份“图扎德克尔”所购买的那间秘密房屋前进，这间房子并没有因为他被肯瑞托流放而遭到查封或没收。 在另外一条时间线里，这间屋子被阿克蒙德毁掉了，所以“她”也被一起毁掉了。 这就是那条时间线上克尔苏加德如此痛恨燃烧军团的原因，也是他如此疼爱“比格沃斯先生”这只小猫的原因——这只叫做“比格沃斯先生”的小猫，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留下来的事物了。 但本时间线不同。克尔苏加德知道，她一定还在这里。 她就静静地躺着，等待着他来救活她。 巫妖从那些挡路的或动或静的尸体上方飘过。他飞得很快，不觉间便抵达了这间小屋，看到了那具令他心碎的棺材。 声音在他脑海里盘旋，那是记忆中的一些对话片段，还有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 “大法师先生，我可以知道您叫做什么名字吗？您可真是一位好人......” “您就是克尔苏加德？久仰久仰，我叫比格沃斯。” “如果您能笑一下的话，真的会很帅气。我是说真的......” 当然，冷风也无情地扬起了那令人心碎的话语——“克尔苏加德，我冷。你能给我一个温暖而热情的拥抱吗，我真的好冷。” 没有任何人的死能比棺材里的她更让巫妖痛不欲生。 克尔苏加德打开了那口已经有了十几年历史的棺材，点点冰晶出现在了巫妖空洞的眼角，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眼泪。 感谢魔法防腐液的长期浸泡，感谢达拉然城四季如春的气候，她的尸体保存得还算完整。除了一些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瑕疵以外，她简直和生前一样美丽迷人。 他安抚着那只躁动的毛茸茸的小猫，巫妖冰冷的声音竟然也反常地带上了一丝温情。 “别闹，比格沃斯先生。我马上就可以救活你的女主人了，”巫妖颤抖着说，“你的女主人马上就可以活生生地站在我们身边了，她会继续把你抱在怀里的。” 巫妖抬起了自己的手，两团强烈的冰霜能量在他的骨架之间回荡着。这团幽光变得愈加明亮，波动着、扭曲着，跟随着巫妖的指引，缓缓地向着防腐液中央的那具躯体流去。 “比格沃斯，起来吧，”巫妖克尔苏加德用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说，“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巫妖慌了。 “起来啊，比格沃斯!”他急切地呼唤道，“求你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的凄惨，“起来吧，求你了。” 比格沃斯女士依然静静地躺在这里，无论克尔苏加德如何呼唤，她始终都无动于衷。 “不，这不可能！”克尔苏加德尖叫道。他现在已经感受到了，他费尽心机保存下来的这个“比格沃斯”只不过是一具空空的躯壳，而她的灵魂早已不在这里。 她的灵魂去哪了？该死，谁能告诉我？ 此时，没人会告诉这个伤痛欲绝的巫妖，其实他的妻子的灵魂早就跑到暗影界去了。所以，耐奥祖教给他的那些三脚猫的通灵法术，当然没法把她拉起来。 克尔苏加德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耐奥祖无情地欺骗了他。要是早知道投靠他也救不活比格沃斯，克尔苏加德说什么都不会把自己的灵魂卖给这个仇敌的。 他更不会去替他组建什么“诅咒教派”，在洛丹伦王国的境内到处投放瘟疫，也不会把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引上这条堕落之路，让她成为任由耐奥祖摆布的傀儡，更不会导致现在这么多人的死！ 天啊，克尔苏加德，看吧，看你自己干了一件多么巨大的蠢事！ 巫妖痛苦地挣扎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这一把骨头全部敲碎。 他不能容忍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不能容忍自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最终却依然没能救活她；他不能容忍自己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行，最后却依然落得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下场。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救活她的。 突然，克尔苏加德想到了冰霜女巫吉安娜。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学妹在魔法方面是一个绝对的天才，至少比他的天赋要至少高出一个数量级。 如果她愿意尽心尽力地专研更高级的死灵法术的话，说不定一切都还有转机！ 求你了，吉安娜。求你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把比格沃斯救活！ 我不能没有比格沃斯！ 第十章 洛丹伦收复达拉然 等到天蒙蒙亮，奥斯玛尔·加里瑟斯将军已经能够远远地望见达拉然城里的那些高耸入云的法师尖塔了。 很明显，加里瑟斯将军并没有严格地执行阿尔萨斯王子的命令。 这位内心无比骄傲的将军当然不可能真的老老实实地躲在银松森林里龟缩防御，静静地等待天灾军团的到来。 如果他真的那么怂的话，那他就不叫奥斯玛尔·加里瑟斯，你甚至可以叫他“奎尔多雷”。 他亲自率领了一大批军队前往达拉然方向，进行了武力“侦察”。当然，他的“侵略性侦察”的规模比较大而已。 实际上，算加里瑟斯将军他运气不错。就在昨天夜里，冰霜女巫已经率领着亡灵天灾的主力部队离开达拉然，向奎尔萨拉斯进发了。 正因如此，加里瑟斯将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顺顺利利地摸到了达拉然的城墙。 城内的防御非常的空虚。由于吉安娜把达拉然之眼也一并带走了，所以此时的城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魔法防御结界。 没有防御结界，达拉然城并不会比洛丹伦的任何一个村镇更加坚固。实际上，很多亡灵天灾都是无脑的，所以他们在防守城市这方面是极度缺乏智慧的，根本不可能打出之前辛迪加防守奥特兰克城那样漂亮的防御战。 攻击这种防御并不坚固、易攻难守的城市，加里瑟斯和第二军团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他们先是使用奥术火炮对城墙发起一轮猛烈的进攻，把守在城门附近防御的不死族快速地炸上了天，然后出动攻城坦克碾压着达拉然破碎的城门就开了进去。 亡灵天灾的那些低等的骷髅、丧尸、食尸鬼拿洛丹伦的机械兵种毫无办法，或许只有亡灵法师、死亡骑士、冰霜巨龙等才能与之一战。但由于几乎所有的冰霜巨龙和绝大部分的死灵法师、死亡骑士都已经被冰霜女巫带走了，在此时的达拉然城内，蒸汽坦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突破这样的一座空虚的城市根本就没有花费加里瑟斯太多的时间，至少比上次攻打辛迪加容易多了。 但在大军进城以后，加里瑟斯将军才意识到，突破城墙和城门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这一点也和与人类的军队作战不同。 在对付辛迪加的时候，等到城墙告破，剩下的人就已经变得毫无斗志，只能任由洛丹伦的大军宰割，再也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抵抗； 但亡灵天灾不同。它们真的会依托达拉然的废墟继续坚持抵抗，直到自己被彻底地化为齑粉，这一点尤为恶心。 它们可不会像人类那样，在逆风的局势下，望风而降。 在艰难地清除了城内的不死族，并且控制了达拉然的大部分城区之后，加里瑟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他站在一座高台上，非常随意地把自己的佩剑上肮脏的黑血擦拭干净，然后俯视着这座他刚刚从亡灵的手中解放出来的城市。 曾经闪耀夺目的紫罗兰光辉已经彻底地熄灭，曾经光亮洁净的街道也布满了灰烬和血污。 在这些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建筑物之间穿行的也不再是行色匆匆的法师，而是散发出恶臭的丑陋亡灵。在远方，还有一些不散的冤魂在四处游荡。 这座曾经的法师之城已经彻底地沦陷，并且化作了废墟。 银白色的剑刃直指地面，加里瑟斯注视着周围的破败景象，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不可一世的肯瑞托的巫师们，你们也有今天啊？ 他很快就对这里的一切“景物”都厌倦了。将军接通了通向王城的传声仪，要向他的顶头上司汇报这个好消息。 “是第二军团吗？”阿尔萨斯王子焦急的声音从另外一头传来，“怎么了，撤退工作还顺利吗？” 加里瑟斯忍不住想嘲讽王子殿下的过于胆小谨慎，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是我，加里瑟斯。不过，不是撤退，阿尔萨斯王子。实际上，我们是在进攻——” “胡闹！”阿尔萨斯气不打一处来，“你疯了吗，加里瑟斯？你想葬送掉整个第二军团吗？” “实际情况恰恰相反，王子殿下。”奥斯玛尔得意洋洋地讲诉道，“就和我们所想的一样，这些不死族简直不堪一击。我们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就占领了这座城市......” “既然这帮亡灵天灾的战斗力如此的费拉不堪，”阿尔萨斯没好气地发问，“那么你觉得这座城市在前天为什么会沦陷呢？” 这还不简单，那当然是因为肯瑞托的巫师们太菜了！像我勇敢英武的加里瑟斯大将军一出马，那些肮脏的不死族立马就会灰飞烟灭！ “达拉然武备废弛。他们不像我们洛丹伦，一直都在整顿军队，时刻备战。”加里瑟斯略加思索之后答道，“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肯瑞托的巫师们不够团结。他们喜欢各自为战，还不肯对其他的同僚伸出援助之手，总是沉迷于内斗。” “因此，这些愚蠢的巫师们无法一致地施放任何强大的法术。”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加里瑟斯把佩剑直指天空，朗声道，“我们人类必须团结一心！” 你说的“喜欢内斗”那是人类的天性，这和达拉然完全无关。就算是洛丹伦、暴风城，那不也一样喜欢内斗吗？阿尔萨斯想到，如果洛丹伦的人类不会内斗，那我根本就不需要花费如此众多的精力来整顿内政、收拾反对派。 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亡灵不会内斗了。那些天灾应该是对吉安娜绝对服从的。 阿尔萨斯没好气地想到，加里瑟斯啊加里瑟斯，之所以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说话，大概率是因为你运气太好了，没碰上吉安娜女士的主力部队，不然你也变成那些“肮脏的不死族”的一员了！ “将军，”王子平静地命令道，“你现在最好立刻行动起来，把达拉然城里的那些传送法阵全都破坏掉，以免敌人利用这些基础设施来对我军发动突袭！”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如果吉安娜现在带着她的亡灵大军传送回达拉然，杀一个回马枪，你和整个第二军团就彻底地完蛋了！ “是的，王子殿下。我马上就让人去办，那些巫师们的传送阵一个都不会被留下，全部都会遭到最坚决的粉碎和摧毁！”加里瑟斯粗声粗气地回答，他这敷衍的语气令阿尔萨斯王子担心他到底会不会认真地执行命令。 第十一章 联盟的动员和号召 在挂断了和第二军团的通讯之后，阿尔萨斯陷入了沉思。 这倒并不是战况过于激烈导致他苦苦思索解决之道——实际上恰恰相反，是整个战区都太平静了。 按照他之前的构想，吉安娜的天灾军团只会沿着这三条路径之一向北进攻。然后，一旦有哪一支军队侦察到了亡灵的主力，他们就应该立即向阿尔萨斯报告。 但到目前为止，康斯坦丁、纳萨诺斯等人完全没有消息，只有一个加里瑟斯向他汇报了——还他妈报告的是取得了重大胜利的好消息。 该死，亡灵天灾的动向究竟如何？pcia为什么还没有向我汇报更多的信息？ 阿尔萨斯焦虑不安地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一杯冰凉的水，或许只有这样的“透心凉”才能让他勉强地冷静下来认真思考。 突然，一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可能性直击他的脑海——会不会，吉安娜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洛丹伦？ 是的，之前他一直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他把吉安娜当作了被天灾瘟疫感染的、没有智慧不会思考的丧尸了。但事实并非如此，综合pcia和麦迪文的说法来看，吉安娜只是灵魂遭到了较高程度的腐蚀和损害而已，她依然保有着自己的智商、思考以及部分的情感。 难道她只是来达拉然......报仇的？所以她才在大仇得报、两不相欠的情况下，默默地带着她的人走了？ 王子很快就把这种可能性给否决掉了。 如果她只是来报仇的，那么就绝对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摧毁整个肯瑞托，杀死所有人。 毕竟，达拉然的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 所以......阿尔萨斯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地图，其实她的目标是南海镇，或者斯托姆加德？ 西面的银松森林，北面的洛丹米尔湖，东北方向的奥特兰克山脉都没有发现她的军队的踪迹，所以她只能是向东南方向前进了。 但是，王子不认为南海镇或者激流堡是两个有重大战略价值的目标。她占领这里能干嘛？自立为斯托姆加德女王吗？ “王子殿下，我们在塔伦米尔发现了天灾军团的踪迹。”一名pcia的工作人员在经过了卫兵的允许之后进入了办公室，“这是来自希尔斯布莱德地区的详细报告。由于天灾军团使用了一种神奇的魔法，我们的飞行器，包括蒸汽直升机等等，几乎都无法正常工作，因此这份报告刚刚才送递洛丹伦王城。在它抵达以前，已经有几位兄弟为此献出了生命。” “洛丹伦不会忘记他们为国家和人民作出的贡献。”阿尔萨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但是这份报告来得确实有一点迟了。” 众所周知，情报这种东西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效性”。此时已经是第三次战争正式爆发的第四天中午，但天灾军团在第三天的中午就已经到达了塔伦米尔并且展开了一场屠杀！ 也就是说，这份情报落后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塔伦米尔......下一个目标果然是激流堡！ 虽然他们有一道“索拉丁之墙”，几乎如同是地球上坚不可摧的马奇诺防线的翻版，但阿尔萨斯对索拉斯·托尔贝恩国王能否抵御亡灵的进攻，并没有充足的信心。 众所周知，马奇诺是可以绕过的。 那么，阿尔萨斯必须要尽快想办法提醒斯托姆加德做好准备了。而且，他也不能再把吉安娜堕落的这件事继续瞒下去了，因为从达拉然覆灭开始，这就已经不只是洛丹伦的内部事务了。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可靠情报，库尔提拉斯的王女，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已经堕落。统治达拉然长达几百年时间的肯瑞托议会已经彻底覆灭，我们非常确信，这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一段以洛丹伦官方的名义写成的消息迅速地发往了激流堡、伯拉勒斯、吉尔尼斯、鹰巢山和铁炉堡，提醒着整个联盟乃至于那些退出了联盟的人类王国，他们即将所面对的，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对手。 “我们曾经认为在开发出了魔法防御结界之后，达拉然是所有人类城市之中，最坚固、防御最严密的一个。但这座强大而骄傲的法师之城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就被普罗德摩尔彻底地颠覆了。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为，如果单独地面对天灾军团，有哪一个王国能做得比达拉然更好。” “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为，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洛丹伦、激流堡、伯拉勒斯、铁炉堡或者暴风城能够坚守得比达拉然更久。” 阿尔萨斯在这段消息中反复地要求联盟予以重视，也要求他们派出援军。 “洛丹伦希望伯拉勒斯方面能够立即粉碎国内的传送法阵，以免库尔提拉斯遭受到来自天灾军团的袭击。然后，我们热切地期盼库尔提拉斯派遣的远征军能够早日抵达南海镇，协助洛丹伦军团加强北大陆南部地区的防御。” “达拉然的覆灭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亡灵天灾是东部大陆所有生者共同的敌人，洛丹伦真诚地希望能够和吉尔尼斯王国放下过去的成见，再度携起手来，一起面对全人类乃至整个艾泽拉斯的共同威胁。” “面对兽人部落的入侵，我们尚可以和它们进行谈判，因为它们也是会思考的。”阿尔萨斯一阵见血地指出，向兽人投降都比向亡灵屈服要来得好。 阿尔萨斯不希望联盟里出现第二个匹诺瑞德，他不希望有哪一位国王愚蠢到向吉安娜的天灾军团投降。 “但亡灵却不行，不死族是不会接受投降的。天灾只能被彻底地予以消灭，绝无任何妥协的可能性。为了联盟，为了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未来，每一个亡灵天灾都必须被坚决地砍倒！” “联盟迫切地希望能得到鹰巢山强大的狮鹫骑士们的支援。洛丹伦王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一旦提瑞斯法最后的坚强堡垒彻底地倒下，席卷了整个北大陆的亡灵天灾势必不会放过辛特兰地区和阿拉希高原。唇亡，齿必寒。” “联盟希望暴风王国能够立即做好接纳来自北大陆的难民的准备。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而言，难民将不仅局限于洛丹伦一国，更有可能来自包含吉尔尼斯、斯托姆加德、库尔提拉斯在内的多国。” “联盟希望在完成了难民的接纳工作之后，来自铁炉堡和暴风城的远征军也能踏上北大陆的土地，” 阿尔萨斯在他发送的讯息中尽可能地采取了一种客观、中立的语调，不偏不倚。而且，看似他是在向诸国求援，同时他也巧妙地指出了天灾对这些国家的威胁。 但是，阿尔萨斯很快又担心起来。 他为了让其他国家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故意过分地渲染了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强大，过分地夸张了天灾军团的压迫感，这会不会让联盟的人民失去胜利的希望？ 所以，王子让布隆斯坦因录制了一篇简短的演讲稿，通过真理广播平台向全国、全联盟乃至整个艾泽拉斯播放，向所有人展示洛丹伦联盟将会抵抗到底的决心。 “联盟的勇士们，尽管敌人对整个东部各国的入侵已经迫在眉睫，尽管强大的肯瑞托在顷刻间就土崩瓦解，尽管塔伦米尔已经处于灾难之中，尽管有千万条理由需要我们时刻保持着警惕，但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惊慌失措，丧失对胜利的信心。” “诸位认为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糟糕了吗？那久让我们来回忆一下历史吧。” “在血腥而残忍的第二次战争的前几个月中，我们的联盟遭遇的只有一再重复的失望和军事上的一次又一次灾难。兽人部落，这帮燃烧军团的走狗在他们的侵略行为中一再得逞，我们联盟不停地从一个耻辱的失败走向另一个更加耻辱的失败。” “那时的情况远比现在更加糟糕。” “那时候，瑰丽而伟大的暴风城彻底地沦陷了，沦为了那些野蛮的畜生的基地；那时，除了铁炉堡之外的整个卡兹莫丹都处在战火之中，任由绿皮的兽人的蹂躏；那是，富饶而美丽的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成为了双方拉锯战的前沿阵地，每天都有无数勇敢的人死去；那时，半个艾泽拉斯都在兽人部落的铁蹄下挣扎，并处于饥荒之中。” “那时我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整天生活在一片惶恐不安之中，惟恐那一天，兽人畜生的铁蹄就踏进了洛丹伦的王城。我也一再地担心，我们该如何才能获得胜利？” “但是，那时的联盟勇士们没有动摇，他们的士气始终高昂。在伟大的安度因·洛萨元帅的带领下，勇敢而顽强的联军士兵舍生忘死，不懈于外，直到最后，凶恶的敌人突如其来、出人意料地在我们面前崩溃了。” “他们在洛丹伦城下崩溃了，但这并不是他们崩溃的结束，而仅仅只是崩溃的开始。” “他们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崩溃了！他们在卡兹莫丹崩溃了！他们最终在黑石塔彻底地崩溃了！” “在永不放弃的坚持之下，最终幸运之神青睐了我们，联盟获得了胜利。” “而今天，我们的士兵、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的人民乃至于我们文明的存亡续绝也都在此一战。亡灵天灾的残暴和凶狂很快就会转向我们，转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活着的人。不死族非常明白，它们必须彻底地粉碎我们，否则它们就将输掉这场战争。” “如果我们能坚持住并最终取得胜利，整个艾泽拉斯都将获得解放，全世界的生灵都能进入一个阳光普照的辽阔高地。” “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东部大陆乃至整个艾泽拉斯所有的生灵都会被转化成亡者，陷入最黑暗和最残暴的统治秩序之中，永远遭受奴役。” “全世界，包括洛丹伦，也包括所有我们熟悉和关怀的国家，包括我们的同盟种族，甚至包括那些愚蠢而肮脏的兽人，都将堕入一个黑暗时代的深渊，一个凶险、毫无希望、毫无光明的永恒的深渊。” “联盟的将士们，让我们拿起武器，振作精神，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第二次战争我们取得了胜利，没有任何理由认为这一次我们不会！” “如果我们获得了胜利，如果人类、矮人和侏儒的文明还能延续下去，如果洛丹伦乃至牢不可破的洛丹伦联盟还能继续生存千万年，到了那时，人们还会说——” “‘这是联盟最光辉的时刻’！” “为了联盟！”（fortheunion!） 第十二章 诸国的算盘之吉尔尼斯 阿尔萨斯曾经以为，他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但事实并非如此，王子殿下又不是无敌流爽文的男主角，只会爽，不会吃亏，不管怎么占别人的便宜，别人都毫无怨言。 你占了别人的便宜，别人自然会怀恨在心，并且抓住机会进行打击报复。 现在，报复已经来了。 吉尔尼斯。 “父王，我认为我们应该积极派兵对洛丹伦进行支援。”利亚姆·格雷迈恩王子焦虑地看着手里由洛丹伦的使者乘坐蒸汽直升机送来的文件，这是洛丹伦联盟对早已退出了联盟的吉尔尼斯的号召。 在短暂地沉默后，他小声地开口道：“如果洛丹伦真的灭亡了，下一个肯定也会轮到我们的。到时候，我们肯定不是天灾军团的——” “哼，洛丹伦要是真的灭亡了，那就好了！”吉恩·格雷迈恩不屑地吹起了他白色的胡子。“儿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洛丹伦的存在迟早是吉尔尼斯的威胁。” “父王，你这么可以这么说呢？”利亚姆不满地反驳道，“现在亡灵天灾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而且是整个人类的威胁！一旦那个叫做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堕落王女真的达到了她的目的，我们所有的人都会——” “儿子，你不明白。自从洛丹伦的那个阿尔萨斯王子在银松森林推行了他的新政策之后，我们无数的人民都企图越过格雷迈恩之墙，逃到焚木村、安伯米尔乃至瑟伯切尔去，他们都想要成为洛丹伦的子民。” “尽管我已经采取了非常严格的措施来严厉地制止人口外逃，但还是防不胜防。”吉恩国王叹了口气，他就不知道了，为什么这些平民就不愿意好好地呆在吉尔尼斯生活，干嘛非要逃往洛丹伦呢？洛丹伦有什么好的？ 我吉恩也是吉尔尼斯人之一，为什么我就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压迫和痛苦？ “根据高弗雷勋爵统计的数据，在边境上，这个月翻墙北逃的居民又刷新了上个月的记录。”吉恩冷冷地说，“但现在这些吉尔尼斯的叛徒想必会后悔了。” “格雷迈恩之墙的北面很快就会变成一片瘟疫之地，充斥着死亡和腐朽。这些逃走的边民肯定会想回到吉尔尼斯来的，但是他们极有可能会把瘟疫也带进来。所以，我们应该在边境线上加强防御，以阻碍任何瘟疫携带者的进入......” “父王，你这样是不公平的！”利亚姆据理力争到，“就算我们国家以前一向和洛丹伦有隙，但现在是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们不能让这些阻碍了我们的合作。我们应该支援联盟，就像十几年前一样——” “支援联盟？在第二次战争中我们倾尽全力地支援了联盟，但最终吉尔尼斯得到了什么？”吉恩冷笑道，“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的儿子，你恐怕还没有弄明白吉尔尼斯的真正威胁到底是谁！” “泰瑞纳斯那个老东西一直都有要统治全部人类七国的计划。他早就为此提前布了几十年的局了，就是企图把我们所有的国家全部都吞并掉。” 吉恩为利亚姆认真地分析着利弊，“你看看吧，在库尔提拉斯的大王子战死沙场之后，他马上就让他的儿子阿尔萨斯去追求那个现在已经堕落了的王女吉安娜，就是为了通过联姻她，进而控制库尔提拉斯，并且拉进和达拉然的关系。” “他利用奥特兰克的归属问题，故意挑起了我们国家和斯托姆加德之间的矛盾，让我们鹬蚌相争，然后他站出来当一个调解人的角色。最后吉尔尼斯和激流堡都只得到了小的利益，大头全部都被他夺走了。我们背上了锱铢必较的名，而他还享有‘公正仁慈’的美誉。” “然后，他利用兽人收容营来向联盟各国收税，让斯托姆加德的财政雪上加霜，激流堡直到如今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后面，他利用他的大陆封锁的贸易政策，把吉尔尼斯逼到了墙角！我们国家这十几年来的经济问题一直不容乐观，那都是因为他泰瑞纳斯干的好事！” “而现在，他的儿子阿尔萨斯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吉恩越想越气，“阿尔萨斯一直都在利用他的财政优势不停地收买人心！瞧瞧吧我的儿子，就不说银松森林的人民了，连吉尔尼斯内地的平民都想翻过格雷迈恩之墙，成为洛丹伦的国民！” “局势已经发展到了对吉尔尼斯极为不利的局面了！再让他继续这样干，我们格雷迈恩家族的江山，迟早会被洛丹伦吞并！我们最后都得向阿尔萨斯俯首称臣，滚去给他擦皮鞋。所以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我们可以袖手旁观，让天灾军团去削弱洛丹伦的实力。他泰瑞纳斯不是想把这个吉安娜内定成自己的儿媳妇吗？就让这位洛丹伦的王妃去折腾洛丹伦好了——” “但那样至少还是人类在统治这片土地。”利亚姆平静地说道，“就算洛丹伦大获全胜，米奈希尔真的通过这种和平怀柔的方式实现了他们的野心，最后吉尔尼斯的人民仍然能过得幸福。如果让天灾军团取胜，吉尔尼斯王国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我们的人民都会成为那个邪恶女巫的奴仆！” 这个愚蠢的儿子哟！ 吉恩早就想到了，如果阿尔萨斯最终打败了吉尔尼斯，他们格雷迈恩王室将会遭受审判，彻底完蛋。就算阿尔萨斯突然良心发现饶他们一命，格雷迈恩家族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成为庶民，永远地失去王室的荣耀，永远地失去王权； 相反，如果吉安娜的天灾军团获得了胜利，根据吉恩所得到的有关诅咒教派、洛丹伦瘟疫的相关信息，生前地位高贵的大领主死后也会成为地位极高的死亡骑士或者巫妖，生前地位低下的庶民也只配成为最低贱的骷髅。 就算成为了亡灵，格雷迈恩家族的荣光依然永存，他们会成为强大的死亡骑士，他们的血统依然会比那些庶民更加高贵！ 所以，如果吉尔尼斯不可避免地会遭到灭亡，吉恩宁愿亡于天灾，也不亡于洛丹伦！ “儿子，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吉恩拿出了国王的威严，最终否决了他儿子的一切提议。“我不管那个亲近联盟、亲近洛丹伦的克罗雷勋爵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决定就这样办了。” “我愿意倾尽全力去支持一个由暴风城和乌瑞恩家族主导的联盟。但如果联盟盟主还是米奈希尔，那么吉尔尼斯绝不会向联盟伸出援手！” “让阿尔萨斯、他的军队和他的人民去孤军奋战吧！吉尔尼斯只会牢牢地防守格雷迈恩之墙，绝对不会向洛丹伦联盟派出一兵一卒！” 第十三章 诸国的算盘之库尔提拉斯 伯拉勒斯港口。 黑色的海潮席卷着，翻滚着，似乎就要吞噬一切。 今天的天气非常的阴暗，正如那凯瑟琳手里的这份非常阴暗的消息一样。 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成了人类的公敌，摇身一变化身为一个灭世大魔头，这样的消息任何人得知了想必都不会很好受吧，凯瑟琳现在一定非常痛苦吧。 很好。 “凯瑟琳，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艾什凡勋爵的妻子，凯瑟琳·普罗德摩尔的闺蜜，普里西拉·艾什凡故作哀伤地问道，或许这样才能勉强地掩饰她内心的狂喜。 “我已经派人去把吉安娜留在国内的这些传送法阵都清除掉了。”凯瑟琳看上去一样子又老了十岁，在失去了大儿子、失去了丈夫又眼睁睁地看着被自己流放的亲女儿变成了一个灭世大魔头，她的脸上顿时刻满了沧桑。 以前的岁月没有留下的痕迹，如今都加倍地还了回来。她现在只能和自己的小儿子需相依为命了。 你这根本就是在回避最关键的问题。普里西拉尽量地用最轻的语气问出最残忍的问题：“凯瑟琳，你认为我们应该响应洛丹伦方面的号召，派出库尔提拉斯的军队前往南海镇吗？” 说罢，她还给出了一个最恶毒的建议。“如果你打算这么做的话，我认为由坦德雷舰长来担任军队统帅是最合适的。” 表面上看，艾什凡女勋爵是为了凯瑟琳好，希望她的儿子能统领军队，建立功勋，树立威望。实际上嘛...... 凯瑟琳，你打算让自己的儿子率领军队去对抗自己的亲生女儿吗？看他们姊弟相残，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海军上将凯瑟琳确实打算派出军队去支援洛丹伦，毕竟普罗德摩尔家族一向忠于联盟，没理由在这种时候不伸出援助之手。 但是，她当然不希望由坦德雷来担任军队统帅。毕竟，她生了三个孩子，但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因此，如果能够另外找一个人来担任远征军的统帅，那自然是极好的。 “斯托颂勋爵，你认为我们应该出兵去支援洛丹伦吗？”凯瑟琳小心翼翼地提问，她当然希望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为什么要为了洛丹伦而死！——黑暗之门二十一年，库尔提拉斯反战口号 “对不起，海军上将。我不认为在现在这种对战场态势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贸然地派兵参战是一种明智的决定。”斯托颂勋爵理性地应对道，此时的他还暂时没有变成脸上长满触须的无面者，因此还确确实实地站在库尔提拉斯的立场上在思考问题。 “所以在我看来，我们应该选择继续观望，等到局势变得更加清晰、明了了以后，再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作出最终的决定。” 斯托颂勋爵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库尔提拉斯人不值得为了联盟去继续流血牺牲。相反，他们应该作壁上观。 “维克雷斯勋爵，你意下如何？”凯瑟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会议桌另外一侧、保持着沉默的那位绅士。 “恕我直言，凯瑟琳上将。”维克雷斯勋爵没好气地说道，“洛丹伦王国纯属是自作自受。” 维克雷斯勋爵还没有忘记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做的那些事情。他在希尔斯布莱德地区推行了一系列的法令： 专门针对库尔提拉斯的贸易船队修改了海关税标准，以提高库国商船缴纳的税收额，让库国不少的个体经营户直接破产了； 官方出面扶持南海镇造船厂，制造了一大批没有防护火力的廉价运输船，极大地压低了海运的运费，搞不正当竞争，挤占库国的市场； 倾销洛丹伦的工业制成品、奢侈品，又断了库尔提拉斯的一部分财路。 他纯粹就是仗着吉安娜是他的未婚妻，仗着他是“大海的女婿”，戴林·普罗德摩尔不敢光明正大地反对他，所以才敢这样故意地抢夺我们人民的饭碗，骑到库尔提拉斯的头上来拉屎拉尿！ 但现在情况变了。 戴林上将已经死了，吉安娜王女也已经堕落，我们光荣的库尔提拉斯绝对不会再继续忍气吞声，任由阿尔萨斯胡来了！ 所以，在维克雷斯看来，库尔提拉斯的王女殿下率领一支亡灵大军在洛丹伦大陆上横行肆虐，这简直就是库国在正当、合法地报复洛丹伦，这是海洋之神的意思啊！ 海洋之神的意思，海国的男儿们自然不能违背。 “艾什凡女勋爵，”维克雷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凯瑟琳身旁的那个肥胖女人，“想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您名下的艾什凡贸易公司最近这一年来的利润想必已经大大减少了吧？” “别提了！”普里西拉·艾什凡恼怒地回应到，“那个阿尔萨斯王子名义上和我们库尔提拉斯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可实际上呢？他在企图夺走我们的生意，夺走我们的财富，让我们的人民的生活水平下降，从此生活在贫穷之中......” 听到了其他三个家族的代表的发言，凯瑟琳的心里也很慌张。看起来，他们都不太支持出兵南海镇，去帮助联盟对抗亡灵天灾。 这就意味着，如果凯瑟琳执意要这么做，或许她只能派出直属于普罗德摩尔家族的私兵，而难以调动库尔提拉斯王国的海军陆战队。 况且，就算她强行调动了王国的军队，这些人也很有可能在其三个家族的影响下出工不出力。 此外，凯瑟琳知道，此时的亡灵天灾中有不少指挥官生前都是库尔提拉斯的将领。如果让库国的军队和这些以前的同胞作战，很有可能会导致士气低迷，稍有不慎就会溃败。 最后，一国领袖不能让一个反对战争的人去担任军事统帅（ps：这里点名批评xz的噶夏政权，只有啊沛·啊旺晋美一个人主张向百京方面投诚，其他人都主张抵抗，结果噶夏却派一个啊沛主和派去领兵作战，2333）。 既然其他的人都反对出兵，这就意味着如果凯瑟琳打算响应联盟的号召的话，她只能让自己的小儿子坦德雷去领军出征了，然后上演一出姊友弟恭，姐弟相残的好戏，而凯瑟琳当然是不愿意的。 综上所述，凯瑟琳作出了最后的决定——库尔提拉斯将静观其变，暂不出兵！ 第十四章 诸国的算盘之暴风城和铁炉堡 在石匠们的不懈努力下，如今的暴风城已经建设得比较富丽堂皇了。洛丹伦王子派出的使者在经过了几天的跋涉之后，终于抵达了暴风城的港口。 在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王子殿下的使者在暴风王国士兵的陪同下，一起穿越了庄严肃穆的教堂广场和其乐融融的矮人区，进入了暴风要塞，面见瓦里安国王。 他正要开口，瓦里安却抢先说：“特使先生，我已经非常清楚你的来意了。泰瑞纳斯陛下和佳丽娅殿下将会在这里得到最好的照顾，请阿尔萨斯王子放心。我不会忘记多年以前洛丹伦对暴风国的恩情，我一定会在暴风城的能力范围之内，尽最大的努力驰援北大陆。” “国王陛下，请恕我说一句。”伯瓦尔公爵插了进来，“目前我们暴风王国的军队恐怕不足以维持一场跨越大海的远征。” 瓦里安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使者先生，你能先退下吗？这个问题的具体细节我还需要和伯瓦尔公爵认真地谈谈。” “陛下，唇亡齿寒呐！”使者急眼了，“亡灵天灾可不等同于一般的敌人——邪恶的它们把死去的人变成自己的一员。如果洛丹伦覆灭了，不死族的势力将会膨胀数倍，只怕到时再想彻底将其铲除就难了！” “卫兵，”伯瓦尔公爵看了瓦里安国王一眼，并没有从他的目光中发现阻扰的意思。“马上护送使者到暴风要塞的国宾馆休息。” “是，大人。”暴风城皇家卫兵们立刻走上前来，站到了使者的身后。 “不，瓦里安国王，你必须——”使者话音未落，就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王座厅。 “伯瓦尔，你怎么看？” “陛下，恐怕以目前暴风王国严峻的财政问题，我们根本无力出兵北大陆。”公爵冷冷地开口道，“到时候我们将不得不继续加重对百姓的赋税，无数的居民将会破产，人民将流离失所。” 瓦里安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为什么他会遭遇财政危机？为什么阿尔萨斯的国库盈余却非常充沛？ 我早就应该像他一样，狠狠地压制你们这帮没有屁用、只会疯狂敛财的贵族议会！ 我早晚要把你们全杀了，然后把你们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的财富全部充公，然后输来其间！ 但国王知道，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尤其是对方还是那个和他表现上情同手足、实际上却不怎么对付的伯瓦尔公爵。 “我会认真地考虑你的意见的。”国王叹了口气，也略微有些绷紧了神经，“但我们绝不能见死不救。我无论如何都要派出一支军队前往洛丹伦，交给阿尔萨斯指挥，帮助联盟度过危机。就算我们的财政预算实在太过困难，大不了我们出不起钱，让阿尔萨斯给这支军队发工资好了！” “陛下，恐怕这——”伯瓦尔皱起了眉头。他当然对这个解决方案并不满意，而且他知道，暴风城贵族议会也不会同意的。 暴风国的军队为洛丹伦而战，接受洛丹伦王子的指挥，任由洛丹伦王储进行人事任免，由洛丹伦发工资——那么这支军队以后究竟归属于哪个王国呢？以后暴风城谁还能信任这支军队的忠诚？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陛下。”伯瓦尔吸了口气，“我们应该尽力确保王国军队的忠诚——” “够了，伯瓦尔！”瓦里安爆发道，“暴风王国是洛丹伦联盟的一员，而且我们还欠了阿尔萨斯不少的钱。” “我们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那个叫做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疯女人率领肮脏的不死族在联盟的土地上横行无忌！” 看到伯瓦尔欲言又止的表情，国王面色狰狞地咆哮道：“你不要再说了！贵族议会那边我会要求他们同意的！” ...... 铁炉堡。 这里终年积雪，一片银装素裹。 当矮人们从卡兹莫丹的群山中苏醒之时，他们就觉得在这高耸的山脉之间安了家，而雄伟的铁炉堡也依山而建，镌刻着曾经的土灵生物悠久的历史文明。 他们把这座山挖成了中空的结构，围绕着一个由翻滚的岩浆构成的天然熔炉，他们用钢铁和岩石建立了这座城市。 正如其名，“铁炉堡”确实是一座钢铁之城。 由于在pcia特工的建议下，麦格尼·铜须国王已经谨慎起见，关闭了秘法区的传送阵，所以洛丹伦的特使花了不少的时间，才艰难地在巍峨的群山之中找到了目的地，最终将联盟的求援讯息送到了铁炉堡。 “矮人永远都是人类最坚定的盟友。”洛丹伦的使者还没有开口，麦格尼国王便抢先说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支精锐的部队，就叫它‘雷矛特遣队’，将会由我的兄弟穆拉丁率领，马上就可以从米奈希尔港出发，前往南海镇，增援洛丹伦。现在他们已经在铁炉堡集结待命了，随时可以启程。” “本来我这老哥是想要亲自率军前往的，”穆拉丁铜须嘿嘿一笑，“不过他作为国王，整天日理万机的，到处跑也不方便，所以我就主动请缨了。考虑到喝酒容易误事，最近我这几天连一桶酒都没有喝完。” 使者在心里暗暗地腹诽了山丘之王穆拉丁的酒量，什么叫做“连一桶酒都没喝完”？ “还有，阿尔萨斯王子之前送到铁炉堡来的暗影-圣光宝珠和圣骑士战锤‘圣光的复仇’，已经被我锻造成为了一把强大的兵器了。特使先生，你可以带上这柄威力无穷的武器，返回洛丹伦向你的王子复命。” “我代表阿尔萨斯王子多谢铁炉堡的热情相助。”特使有理有节地予以回应，“人类永远不会忘记矮人忠诚的友谊的。” “这只不过是历史的再演罢了。多年以前，矮人的卡兹莫丹王国的大部分国土都沦陷在了兽人部落的攻击之下，我们无数的人民都沦落在了敌人的枷锁之下，就连铁炉堡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或许就连高山之神都不知道，我们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那时候，就连我自己都在想，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守住铁炉堡？” 麦格尼国王从大熔炉旁站起来身，把双手背到身后，“但是洛丹伦联盟没有抛弃我们。” “洛丹伦联盟建设了米奈希尔港作为后勤补给基地，联盟派出了大量的军队，帮助我们收复了失地，帮助我们把所有凶残的绿皮兽人驱逐出了我们的家园。” “现在，我们回报联盟的时候到了。”麦格尼国王的目光炯炯有神，“卡兹莫丹将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人类盟友，把所有肮脏的不死族怪物，全部从洛丹伦大陆上驱逐出去！” 使者非常地感激。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他的同僚们在吉尔尼斯、伯拉勒斯，到处都在碰壁，到处都在吃灰，或许只有他的出使任务才完成得如此圆满、如此顺利。 “我们一定要消灭所有的亡灵怪物，一定要粉碎天灾军团！”穆拉丁身后精锐的矮人士兵一齐大声地高喊道，看起来他们的士气非常的高昂，“把所有的敌人全都逐出联盟的土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第十五章 祸水东引政策 “王子殿下，天灾军团已经出现在了斯坦恩布莱德。”一名参谋向阿尔萨斯汇报，“这样的话，似乎不死族的目标并不是斯托姆加德......” 阿尔萨斯迅速地在地图上标出了吉安娜的军队的行动轨迹：达拉然，塔伦米尔，斯坦恩布莱德...... 这太令人吃惊了。天灾军团在屠杀了整个塔伦米尔之后，却突然转折，挥兵向北，难道说吉安娜的目的其实是绕过地形复杂、山势险峻的奥特兰克山脉，然后从东面进攻洛丹伦？ 不，不会的。 阿尔萨斯知道，吉安娜非常聪明，心灵的堕落和灵魂的腐蚀也不会让她的智商降低，她不会作出这样舍近求远的举动——要知道，她能一举拿下达拉然，最大的支撑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如果她真的要一举瓦解掉整个洛丹伦联盟，那就必须在第一时间沿最短路线迅速地进攻洛丹伦王城，杀死洛丹伦主政的国王或者王储，试图摧毁联盟最坚强的领导中枢。 她绝对不能等到来自各国的联盟军队集结完整，那样她的胜算就会小上不少。 除非......她的目标其实不是洛丹伦？ 想到这里，阿尔萨斯立刻从自己的指挥桌上拉来了一幅地图，然后用尽可能平滑的曲线把天灾军团的行军路线给向北延伸了出去——冰风岗、安多哈尔、盖罗恩农场、索多里尔河、病木林、斯坦索姆......最后是奎尔萨拉斯。 她的目标很有可能是银月城？ 阿尔萨斯并不知道那帮高傲而愚蠢的高等精灵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堕落大法师的，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尽管永歌森林的防御非常脆弱，但银月城的防御却无比坚固——因为银月城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法防御结界，远比达拉然城的那个山寨版结界要强上几个数量级。 这没办法，银月城结界的魔力源泉是强大的太阳之井，而达拉然结界的魔力源泉则是弱小的达拉然之眼，它们蕴含的能量密度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考虑到这一点，或许生活在奎尔萨拉斯永歌森林里的那些精灵平民们将会遭遇一场浩劫，但是由于魔法防御结界的存在，银月城将会坚不可摧。 至少，阿尔萨斯不认为吉安娜能够突破这个强大的结界。 那么，让亡灵大军的主力一头撞死在银月城的铜墙铁壁上，似乎已经成为了阿尔萨斯的一个非常完美的选择？ 所以，天灾军团的亡灵和奎尔多雷，究竟谁更勇猛一些呢？ 阿尔萨斯王子打算把洛丹伦的平民和军队全都撤走，对吉安娜和她的天灾大军一路绿灯放行，任凭她畅通无阻地进入奎尔萨拉斯。 就让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奎尔多雷和邪恶肮脏的亡灵天灾去殊死一搏、流血牺牲吧！这样，阿尔萨斯和洛丹伦的军队，就可以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一场好戏。 然后，他可以让加里瑟斯将军率领麾下的大军，尾随着吉安娜的天灾军团，一路收复失地，并且打着“追击邪恶的亡灵天灾”的旗号，最终进入奎尔萨拉斯的领土。 在这个过程中，洛丹伦的军队会不断地向这个方向集中、汇合，然后配合奎尔多雷的军队，把遭到了银月城防御结界削弱的天灾军团一举歼灭在永歌森林里。 最后，他可以使用自己手上的灵魂石，直接活捉被重兵团团包围的吉安娜，并且救赎她的灵魂。 此处可以引用一句“战争之王”的台词：didyoueverconsiderthatiwantedbothsidestolose? 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洛丹伦联盟的军队一旦合理合法、有理有据地进入了奎尔萨拉斯的国土，愚蠢而倒霉的精灵王子凯尔萨斯想要让阿尔萨斯撤军，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刚刚和亡灵天灾大战了一场、遭受了惨重损失的奎尔萨拉斯远行者部队以及银月城战斗法师团将无力把洛丹伦的军团从永歌森林赶走——这就意味着，加里瑟斯的第二军团将可以长期地驻扎在永歌森林里。 在军队的保护下，洛丹伦的农夫们可以源源不断地向富饶而美丽的永歌森林迁徙，并且逐步地在这里安家、开荒、建设城市和工厂，把被慵懒无能、贪图享乐的高等精灵长期浪费的土地资源、水利资源和矿产资源都充分地利用起来，建设成另外一个繁荣的希尔斯布莱德！ 王子决定就这么干了。 ...... “洛丹伦的人民，一场灾难即将降临整个东维尔德！让大家失望了，由于事发突然，我们的军队将难以对敌人形成有效的阻碍” “安多哈尔的公民们！”从洛丹伦王城的真理广播平台传来的声音在整个粮食转运重镇中回荡着，“清服从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安排，立即带上你们的家人，整理好几天的口粮，立即逃离安多哈尔，向西边的奥特兰克山脉撤退！” “盖罗恩农场的农夫们，一场灾难即将降临你们的家园，务必在当地治安官的带领下，快速地北方的伐木场和壁炉谷一带撤退！” “索多里尔河以东地区的人民，应当立即在领主们的主持下，有序地逃往达隆郡、米雷达尔湖以及提尔之手！” 由于平常已经养成了收听广播的良好习惯，位于天灾军团预设前进路线上的平民们纷纷拖家带口，在各级地方官吏、各级军队的组织下，纷纷逃离自己的家园，向着预计不会遭到天灾波及的那些城镇逃去。 一场坚壁清野式的大逃亡，很快就在洛丹伦王国东部的大片土地上正式揭开了帷幕。阿尔萨斯只会留给吉安娜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她休想在洛丹伦的土地上补充任何的“兵员”！ 王子当然不可能通过广播来向部队下达命令——广播用来通告、动员民众还行，它的保密性太差了。 同时，他还向索多里尔河水库的管理人员下达了命令，如果亡灵天灾企图向水库进军，那么就立刻将其炸毁；如果天灾军团想要绕过水库，那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通行。 一则又一则讯息通过“传声仪”飞往了洛丹伦东部地区的各部队。阿尔萨斯给王国各地驻军分配的任务，就是为人民的逃亡争取足够的时间。一旦平民的疏散工作已经完成，军队也将不再继续抵抗亡灵天灾的推进，而是纷纷向两旁撤退，主动为天灾军团让开通往奎尔萨拉斯的道路。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王子，决定要把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这股“红颜祸水”，直接向东泼到凯尔萨斯·逐日者王子的身上，就让她去慢慢地祸害银月城吧—— 这就是艾泽拉斯后来着名的“祸水东引政策”，也成了伟大光荣正确的联盟国王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污点之一。 只不过，和地球上的“祸水东引”一样，这种隔岸观火、静坐战争的策略一向都很容易玩脱，并且让真正的“祸水”滚起雪球，越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成为一股一场强大的黑暗势力。 因此，没有足够的局势掌控力，一般不建议采用这样的做法。否则，所有的美好计划，都容易演变成“现在是，幻想时间”。 第十六章 安多哈尔之战 安多哈尔。 “什么，这怎么可能！”乌瑟尔·光明使者接收到了来自洛丹伦王城的命令。他的好徒弟阿尔萨斯命令他在当地居民成功逃离之后，立即放弃安多哈尔，率领他手下的这批白银之手圣骑士撤往费尔斯通农场方向。 但是，在圣骑士的词典里面，从来都没有“未战先怯”这个词语。 还没见面开打，就直接一波跑路，这很明显不是一种符合荣誉的做法。乌瑟尔打算无视掉他的命令，指挥着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就在这里阻挡并试图终结天灾军团！ “加文拉德，让兄弟们都做好准备！”乌瑟尔的嗓音非常粗噶，“圣光的勇士们将在这里彻底地终结掉那个邪恶的女巫！” 一封来自安多哈尔的简讯快速地飞到了洛丹伦。 “怎么回事？”阿尔萨斯有些恼怒，“安多哈尔的圣骑士怎么还没有向费尔斯通方向转进？” “殿下，”尼古拉解释道，“看上去乌瑟尔勋爵的打算在安多哈尔和天灾军团决一死战了！根据手下们的汇报，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撤离安多哈尔。” “该死，乌瑟尔还是这样冥顽不灵、不知变通！”阿尔萨斯怒骂一声，“仅凭白银之手那一些圣骑士根本就不足以阻挡一整只天灾军队的前进，乌瑟尔和他的手下们都会被淹没在亡灵的海洋中！” 还有更可怕的可能性，阿尔萨斯不敢说出口——光明使者、加文拉德·厄运等人很有可能会在被吉安娜击败以后，化身为黑暗使者、死亡骑士，只怕到时候天灾军团就会变得更加的强力，王子苦心经营的“银月森林大决战”计划也会受到重大的影响。 “我马上就要动身前往安多哈尔，但愿蒸汽直升机的速度够快，一切都还来得及。”阿尔萨斯冷静地命令着，“国民经济向和平向战时的过渡工作就交给你们联席委员会了，利奥波德。萨萨里安，你马上去联系莫格莱尼大人，请他来主持首都的防务工作，并让他继续把各地动员起来的几个军团派向东维尔德方向，我有预感，我们最终的决战地点就在银月森林。” “罗宁，你快去找安东尼达斯先生，让他给我一批魔法卷轴。一定要有和隐身、闪现有关的，多多益善。” ...... 吉安娜已经到达了安多哈尔的郊外。她使用自己的法师之眼远远地望去，只看到了一大堆烧焦的木头。 很明显，这座城市曾经熊熊燃烧过。这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活人的踪迹，狡猾的洛丹伦官方一定是提前就让他们全都逃走了！ 冰霜巫妖微微叹了口气。活人都跑光了，就意味着她无法再像之前在塔伦米尔那样，重复一场辉煌的战术胜利了。而且，她也没法利用平民的尸体来扩充自己麾下的军队，把战术上的胜利转为战略上的优势。 可是......吉安娜的法师望远镜注意到了什么，她立刻停了下来，并且立刻发出了一道精神指令，连带着她身后的那些死亡骑士们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海军统帅，有什么情况吗？”艾斯上校空洞的嗓音发问道，但他很快就被吉安娜制止了。 冰霜女巫不希望打草惊蛇。在法师望远镜中，她远远地瞥见，前方居然有一些人影在四处活动。 起初，吉安娜感到一阵狂喜——只要消灭了他们，她的军队的规模又要扩大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这不合理。不可能在阿尔萨斯转移了大部分的居民之后，这里还剩下了一批人。除非......除非他们是军人。 她悄无声息地向前走进了一些，刚好处于一个她能看清楚敌人、敌人看不清她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昏暗的天色下反光—— 那是金属护甲，而且是高端的金属护甲。这里驻扎着武装的人类，并且他们不仅仅是普通的军人，而是强大的圣骑士。 如此众多的圣骑士？吉安娜抿紧了嘴唇，以前她遭遇的敌人和对手，要么都是普通的战士，或者就是肯瑞托的法师，她从来都没有和圣骑士们交手过——当然，和某位圣骑士在床上的那种“交手”不算。 吉安娜不太确信自己到底能否击败他们。但这时脑海里的低语声传来，提醒着她现在她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是的，左手拿着埃提耶什，右手握着霜之哀伤，身上还带着麦迪文之书、古尔丹之颅、达拉然之眼，她不需要惧怕任何敌人，也不应该惧怕任何敌人。 冰霜女巫向着天空的方向抬起了手。在埃提耶什残存的部分守护者之力的加持之下，一股又一股磅礴的奥术能量排山倒海一般向着正前方涌去，将那些比较弱小的圣骑士们全部都轰倒在地。 然后，吉安娜闪现到了前方，熟练地挥舞着霜之哀伤，一次又一次地享受着利刃撕开血肉的快感，感受着神剑摄取、吞噬一个又一个灵魂时的欢愉。 看起来，这些白银之手也不过如此。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一声大喝从前方传来，冰霜女巫对这个声音还算比较熟悉，她回忆起来，她和阿尔萨斯早些年时经常在乌瑟尔背后拿他开玩笑，把他对圣光的虔诚当成伪善和装模作样。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乌瑟尔开口到，他冰冷的话语几乎可以撕裂空气，“我一直以为你会永远都保持理智、冷静和仁慈，我一直都以为你会真诚地辅佐阿尔萨斯，帮助他收敛自己的锋芒和锐气，让洛丹伦王国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够了，愚蠢的圣骑士！”吉安娜的身上爆发出惊人的煞气，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个迂腐而老迈的白银之手团长有资格和脸面来指责她，“我也曾经想过要成为洛丹伦的王后，是洛丹伦王国选择了抛弃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普罗德摩尔女士，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不应该放弃内心的善念。”乌瑟尔声音嘶哑地说，“你的所作所为正将你身为一个人的良知以及普罗德摩尔的家族荣誉放在地面上狠狠的践踏”。 “现在马上给我把道路让开，或许我会考虑饶你一命。”吉安娜面对乌瑟尔的指责不为所动，像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并不像予以回应。 “吉安娜女士，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作为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团长，乌瑟尔抬起头，目光穿越了几百米的距离，与吉安娜进行对视。他本人浑身沐浴着圣光，还保持着无损的威严与威势，“难道你就真的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丝毫的羞愧吗？” “白银之手不需要你的大发慈悲，相反你才应该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祈求圣光的宽恕！” 圣光的宽恕？吉安娜在心里冷嘲了一声，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可以狠狠地羞辱白银之手的奇思妙想。 “怎么，自诩正义的圣光终于到来了？” 吉安娜举起了埃提耶什，开始准备她的能量转换法术，熟练地奴役着圣光。 一道圣光开始逐渐地在她的手中凝结成形，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纯净。 看来，并不是只有正义的人才能使用圣光。 “我是不是应该丢下手中的霜之哀伤，祈求你的宽恕呢，老骑士？” 她紧紧地握住了霜之哀伤的剑柄，猛地一挥，一道强大的冰霜能量呈扇形状，向着四周横扫而出，所到之处空气中的气态水元素全都凝结成了固态的寒冰，这道寒冰向着四面八方快速扩散，直扑向前方的圣骑士们。 霜之哀伤的力量，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充分的施放。 “让我来亲自告诉你，当一切都结束，你会跪求我的宽恕。” 吉安娜手中浓郁的圣光之力快速地顺着这道成形的寒冰，向着光明使者的身上猛猛地砸去，击穿了乌瑟尔身上的圣光护盾，把他一下子向后击退。乌瑟尔惊讶地发现，吉安娜现在居然都还可以使用圣光！ 更令乌瑟尔感到吃惊的是，她的这道圣光居然不是温暖的。 寒冰刺骨的圣光重重地击中了无乌瑟尔的双腿，最终让他被迫跪倒在地。 “而我会拒绝你，你痛苦的哀嚎将会是我强大的力量的最好证明！” 一道存粹金色的神圣能量非常精准地透过了乌瑟尔的圣骑士套装，直接照亮了他的全身。金色的光芒正在神圣地审判着乌瑟尔的灵魂，让他在一瞬间想起了自己一生中犯下的所有过错，难道这就是圣光对他的不虔诚的信仰的罪与罚吗？ 毫不夸张地讲，如果是其他普通的、肉体上的痛苦，乌瑟尔全部都能忍受，他可以做到一声不吭。但是......这可是圣光的力量在制裁着他，是圣光在审判着他，这是精神上的痛楚！ “我有罪......我辜负了圣光......我没有保持自己的同情心......”光明使者痛苦地哀嚎了起来，衬托着吉安娜女士强大的实力。 看上去，在圣光的打击之下，白银之手的局势已经危如累卵——这才是对白银之手最好的讽刺。 圣光，拯救不了圣骑士。 第十七章 恋人之间的对峙 吉安娜眨了眨眼，这场战斗还是让她感觉有些过于无趣了。如果这些圣骑士们能够集结起来，一起召唤出一个强大的圣光护盾，再向她发起一场密集的冲锋，那么战斗的胜负或许还未可知。 但是......要怪就怪这些圣骑士们实在是太过虔诚了！ 就因为吉安娜顺顺利利地用出了异常纯净的圣光之力，所以他们都开始纷纷反省自己身上的罪过，反省自己是否丧失了同情、怜悯、关爱的美德，思考是不是圣光专程派这个冰霜女巫来制裁他们，居然一时之间失去了团结起来和她对抗的勇气！ 她一个闪现就到达了离他们很近的位置，举起了手中的霜之哀伤，屠宰着失去了圣光庇护的脆弱圣骑士的性命。 乌瑟尔终于从“圣光的审判”中回过了神来。不管他自己到底有没有犯下什么亵渎圣光的罪过，总之眼前的这个夺走了无数的生命的邪恶女巫绝对不配得到圣光的怜悯。 她绝对是用了什么花招来“奴役圣光”。 奴役圣光，罪不可赦！ 又一道浓烈的圣光笼罩了乌瑟尔，支撑着他继续招架冰霜女巫的袭击。 他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铁锤，勉强地抵抗着吉安娜的进攻，这次他没有了任何的迟疑，几乎挡住了霜之哀伤的每一次劈砍和刺入。 但吉安娜使得非常顺手的可不仅仅只有右手的霜之哀伤而已。 一道又一道奥术能量突如其来地向乌瑟尔发起攻击，这着实让他难以招架。每有一个奥术攻击击打在光明使者的身上，他强健的身躯周围涌动的圣光就会黯淡几分。 最光明的烛火也能遭到熄灭。乌瑟尔凭借他全部的信仰召唤出来的圣光护盾终于还是悄无声息地破碎了，碎了一地，碎在了塔伦米尔的人民的哭声中，碎在了安多哈尔的烈焰中。 在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光明使者双膝沉重堕地，碎裂的战袍在雪地里飘动，蓝金色的战袍，象征着他为之鞠躬尽瘁的联盟。血液从他嘴里淌出，沾湿了胡子，但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降意。 “我真心的希望地狱里专门有个位置给你留着，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他咳了几声，血泡翻涌而出。 冰霜女巫的话语中充满了寒意：“这可是你自找的！”。这确实是乌瑟尔自找的，本来吉安娜只是想要经过安多哈尔，是他自己妄图阻拦她的前进。 乌瑟尔的死怪不得她。 她举起右手的神剑准备最后一击，霜之哀伤仿佛在急不可耐的嚣叫，为即将能吞噬的下一个强大灵魂而兴奋不已。 但就在这时，吉安娜猛地感到了极度的心神不宁——这是一种灵魂相连的感觉。 她大口喘着气，简直无法呼吸，阴冷的寒气如同刀割，甚至有些握不稳手里的霜之哀伤。 她知道，是他来了。 “阿尔萨斯，我不认为向一位女士发起偷袭是一种光明正大的做法。”吉安娜转过身来，拼命地抓紧自己手中的魔剑，“这有违圣骑士的道义。” 圣骑士的道义？那是什么，好吃吗？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洛丹伦的王子再继续维持这种虚假的隐身也再无任何意义。 阿尔萨斯叹了口气，撤去了安东尼达斯的隐身卷轴施加在他身上的魔法，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灵魂之石，缓慢地向着她的方向走近。 “不，珍珍，我不是想要偷袭你。实际上，我是来拯救你的。” 拯救我？吉安娜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好的不得了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所谓的“拯救”。她不知道阿尔萨斯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便警惕地注视着他，同时缓慢地向后退却。 “拯救我？阿尔萨斯，你什么意思？”冰霜女巫的语气几乎可以封冻周围的空气，“难道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 但是阿尔萨斯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他只是缓慢而坚定地向前逼近。 “停下来阿尔萨斯，别再向前走了！你得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吉安娜大声地发出了威胁，同时在她左手的守护者之杖上凝聚着又一股强大的奥术能量，看上去随时都会朝着阿尔萨斯的方向击出。 “否则我的魔法会把你撕成碎片！” “珍珍，你一定是被什么邪恶的存在蛊惑了。”阿尔萨斯不为所动，同时他给加文拉德·厄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抓住机会，带着身受重伤的乌瑟尔勋爵赶快逃命。 “我手里现在有一枚灵魂之石，”阿尔萨斯的声音有些嘶哑，“它是你以前发明的。我可以用它来拯救你的灵魂。珍珍，把手里的霜之哀伤和法杖都扔了吧，然后走得......离我近一点。” 冰霜女巫战栗地注意到，王子的眼睛中竟然满含着泪水。“相信我，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清风扬起，那令人心碎的话语：“不要拒绝我，吉安娜。永远都不要拒绝我。求你。” 吉安娜记得这句话。王子曾经无数次向她发出这样的要求，而她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 但这次，阿尔萨斯不再像以前那么好运了。 吉安娜当然知道她自己制造的这枚灵魂石的强大之处。它可以把她的灵魂束缚在其中，让她的身体瘫倒在地，并失去反抗的能力，任由阿尔萨斯的摆布。 到时候，洛丹伦的王子想对她做什么都行。 吉安娜已经注意到了，加文拉德和几位圣骑士已经跑到了乌瑟尔的身边，想要把他带离战场。原来，阿尔萨斯是在故意地吸引她的注意力，企图掩护白银之手逃走。所以—— 这是一个花招。 作为一个政客，阿尔萨斯非常擅于逢场作戏，或者说是“表演”——以前他就是这样欺骗他身边的所有人的，甚至......有可能就这样欺骗她的感情。 阿尔萨斯说他想要“拯救”她，但实际上他只是想要剥夺她的力量，然后逼迫她束手就擒而已。这样，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她，就任凭联盟审判了！ 耐奥祖的低语一刻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回荡，提醒着吉安娜，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可能再得到联盟的宽恕和原谅。 是的，联盟只会判处她死刑，然后把她作为一个邪恶的女巫，烧死在行刑架上——就像她亲爱的德里克哥哥给她讲述的那个名为“大海的女儿”的童话故事一样。 她不能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任由联盟审判——她必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第十八章 阿尔萨斯vs吉安娜 王子似乎已经看穿了吉安娜内心的想法，他连忙补充道：“别害怕，珍珍。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快扔掉霜之哀伤，回到我身边来吧。” 看到此时加文拉德等人正带着伤员，飞也似地逃窜，吉安娜却不以为意。实际上，她根本不在乎乌瑟尔能不能逃走——她关心的是阿尔萨斯。 她知道，如果阿尔萨斯得逞了，真的用灵魂之石抓住了她，那么她和她的亡灵大军就全完了。相反，只要她把他留了下来，一切都将皆大欢喜： 于公，她把摄政的洛丹伦王储杀掉了，联盟方面势必会失去一个强有力的指挥中枢。她还可以黑化他，扭曲他的意志，逼迫他和联盟的军队为敌，这样洛丹伦的军心也会大大地动摇； 于私，死掉的阿尔萨斯再也不会违抗她了，他会成为只属于她的死亡骑士，冰霜女巫也会收获自己的爱情。她坚信，只要冰霜女巫吉安娜和死亡骑士阿尔萨斯联手，便没有他们腐化不了的光明，没有他们毁灭不了的正义。 她和他，将可以让全世界都生存在死亡的阴影和毁灭的恐惧之下。 阿尔萨斯继续偷偷地向前挪动脚步。还差二十米......还差十五米......还差十米...... 马上他就可以走进灵魂之石生效的距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迅猛的奥术能量从吉安娜的左手上飞出，精准而高效地命中了阿尔萨斯手上的灵魂之石，把它轰成了碎片。 也把阿尔萨斯的希望轰成了碎片。 碎了一地人的梦。 “阿尔萨斯，你在开玩笑吗？”冰霜女巫有些恼怒地出言嘲讽，“你居然试图用我发明的东西来打败我！” 王子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而挣扎的神情。没人知道究竟是他被奥术能量灼烧的右手在痛，还是那颗失望的心在痛。 注意到了他难受想哭的表情，吉安娜心里也很不好受。于是，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换了一个更加温和的口吻，还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亲爱的阿尔萨斯，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曾经发过誓，要做我的骑士，永远都保护我，绝不会让我的敌人伤害到我。” 她放下了霜之哀伤，把它插到了地上，但却悄悄地准备着，随时都可以给予她的王子致命一击。 吉安娜柔声唤道，微闭着眼：“我也爱你。我需要一个强大的死亡骑士来保护我的安全。现在是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了，快过来吧，抱我，吻我。求你了，不要做我的敌人。” 阿尔萨斯没有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他双手握住了镰刀状的“正义的审判”，金色的光芒在他的全身上下涌动。 他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冰霜女巫。 吉安娜被他这种完全背弃了自己誓言的行为惹得心里有些发毛。他本应该跑到她身边来，主动地死在霜之哀伤剑下的，但他到现在都还无动于衷！ 霜之哀伤遵循着吉安娜的意志，瞬间跳到了她的右手中，被她的手握紧，同时牵引着她的整个身躯向前闪现而去，和阿尔萨斯手中被净化的“天启”劈砍在了一起。 吉安娜暂时没有像对付乌瑟尔那样使用强大的奥术魔法来轰击、偷袭阿尔萨斯——因为她担心这样会损毁他的躯体，让他的尸体不再是完整的。 她不能用她的魔法把阿尔萨斯撕成碎片。 所以，冰霜女巫选择了和他进行冷兵器的抗衡。但阿尔萨斯的真实目的当然不是和她对抗——王子知道自己打不过她。 他只是想尽可能地为加文拉德等人争取尽可能多的撤退时间。 看起来，阿尔萨斯已经苦练了十几年的武艺，而吉安娜却一直在学习魔法，这样的比武对冰霜女巫是不公平的。但实际上，尽管阿尔萨斯如猛虎一般灵敏、矫健而迅速，但吉安娜手里的霜之哀伤却敏捷到仿佛它自己就知道该怎么战斗。 霜之哀伤或许就是艾泽拉斯最早的“人工智能”之一。 吉安娜根本不需要精通剑术，她只需要任由自己的手臂被魔剑牵引、被魔剑挥舞就好了。 阿尔萨斯强健身躯周围涌动的圣光每分每秒都在消褪——圣光，在巫妖王赐予吉安娜的强大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霜之哀伤如雨点般落下——击中镰刀的刀背，击中镰刀的柄，击中阿尔萨斯的肩膀，刺进护喉和肩铠之间的狭缝，深深咬入—— 王子闷哼一声倒退几步。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好了，看上去阿尔萨斯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而且他很快就会死了。 吉安娜收起了手中的剑，她打算就像一位贤惠的妻子照顾自己重病的丈夫一样，耐心地守候、陪伴在他身边，静静地等待他因失血过多而自然死亡。 但霜之哀伤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魔剑渴望着“利刃撕开血肉”的快感。 霜之哀伤强行地拖拽着吉安娜的右手，猛力加压地向前刺去，刺穿了他的肩甲，几乎要把阿尔萨斯的整支右手手臂都给活生生地彻底切断。 闪耀着微不可察的镰刀状圣光天启从王子无力的指间滑落，但王子身体左侧的盔甲内却悄悄地藏着安东尼达斯给他的传送卷轴。安东尼达斯也是传送方面的大师，吉安娜暂时还无法反制这样一张他精心制作的卷轴。 由于整个洛丹伦乃至暴风国、铁炉堡、伯拉勒斯的常规传送法阵全部都被关闭了，所以这张传送卷轴并不能把阿尔萨斯定向传送到任何一个地方。相反，他会被随机传送到十几千米以外的某个位置。 他正默念着安东尼达斯教给他的咒语，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逃走。 快停下！看到右肩鲜血不断涌出的王子，吉安娜有些恐惧，她害怕她的阿尔萨斯的尸体真的不完整了。 但霜之哀伤却没有克制住这种嗜血的冲动欲望——吉安娜的右手被动地向前，接着又是一剑，斩凹了阿尔萨斯的胸甲，再一下，剑锋便直接劈开护甲，撕裂血肉。 但王子始终没有倒下。 他自始至终都站在这里，屹立不倒—— 就像联盟。 第十九章 逃离安多哈尔 尽管耐奥祖催促她赶紧以最残忍、最不留情面的手段彻底地粉碎阿尔萨斯，但这次吉安娜却决定了要违抗巫妖王的意图。 她强忍着违抗巫妖王旨意所带来的巨大的精神上的痛苦，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勉强地松开了右手的手指，将霜之哀伤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冰霜女巫又回想起了当年安东尼达斯老师给她上的第二课——“一位优秀的法师懂得克制，会恰到好处地运用她的力量。” 她本想给阿尔萨斯留一个全尸，但霜之哀伤却差点把他剁成了肉酱。更可怕的是，她完全控制不了霜之哀伤的这股强大力量。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害怕。吉安娜扶着阿尔萨斯，和他一起蹲坐在了地上，并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静候着他的死亡。她身后不断赶来的亡灵大军也已经把王子团团包围。 看上去，洛丹伦的王子已经插翅难飞。 “阿尔萨斯王子，是你吗？”名为瓦伦弗斯的死亡骑士惊喜地叫了出声，“你死后还会和吉安娜殿下一起，继续领导我们的，对吗？” 这话让冰霜女巫的心里不由一颤。 阿尔萨斯闻言艰难地转过头去，此时的他已经认不出忠诚的卢克·瓦伦弗斯队长了，毕竟死人和活人的样貌区别还是有亿点大。 王子没有回话，只是伸出手去，勉强抓住了他的圣光天启，粗粗地喘着气，他感到自己的身躯正在变得越来越凉。 “别担心，阿尔萨斯。”吉安娜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便出言安慰，“在你死而复生以后，我可以帮你往这柄武器中注入死灵能量，让这把武器重新堕落成散发着死亡和瘟疫的‘天启’。到时候你还可以继续使用它，和我一起将灾难和毁灭散步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吉安娜的话阿尔萨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毕竟王子现在还没有转职成为死亡骑士的打算。 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估计着乌瑟尔以及白银之手离费尔斯通农场还有多远。 他在等，等冰霜女巫打算对他痛下杀手的那一刻。 吉安娜伸出了青灰色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王子英俊的战损脸庞，为他拭去嘴角的鲜血，但她释放善意的暧昧动作却只让王子感到一阵发凉。 然后，她在他身旁跪下，把头轻轻地贴在他的耳旁，“亲爱的，你......再忍一下吧。我保证，你很快就不会再痛苦了，再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而且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再也没有了。” 吉安娜深情而甜蜜地吻了他。尽管她冰冷发黑的嘴唇让王子感到一阵恶心，但阿尔萨斯已经没有力气把她一把推开了。 良久，冰霜女巫终于站起了身，猛一呼吸，将空气摄入肺中。这一瞬间，她注意到阿尔萨斯身上的圣光已经完全消失了。 是时候了。 吉安娜不希望阿尔萨斯太过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拥抱甜蜜而宁静的死亡吧，我亲爱的阿尔萨斯。 唯有死亡，才是永恒。 霜之哀伤再次根据她的意志跳到了她的手中，牵动着她的手臂，被高高地举起，接着便向着王子的胸口重重地落下—— 但就在这时，一道猛烈的蓝色光辉一闪而过，接着阿尔萨斯便消失在了原地。 吉安娜惊呆了。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她的王子就这样从她的手里逃掉了。他没有成为她的死亡骑士，而且以后还会继续与她为敌，阿尔萨斯还会继续企图伤害她。 冰霜女巫不禁为自己刚才愚蠢的仁慈而感到深深的后悔。她的犹豫，让她又失去了自己挚爱的王子，失去了一个会永远守护她的骑士，失去了一个潜在的胜利机会，失去了自己的爱情...... 果然，她不应该不听巫妖王的话。 如果她当时严格按照耐奥祖的指示来办的话，阿尔萨斯现在就已经是她的了。 冰霜女巫狂怒地站起身，仗剑而立，左手则握着鸡腿杖直指天空。 普罗德摩尔女士在此立誓，下次再遇到阿尔萨斯，她绝不会再心慈手软、温情脉脉了。 她一定要以最快的动作和最坚决的态度，把他迅速地杀死，再也不能让他逃走！ ...... 浑身是伤的阿尔萨斯蹲坐在地上，他依仗着手中的镰刀状圣光天启，艰难地站起身，有些机械地转动着自己的脖子，张望着四方。他注意到，在自己的左后方，似乎有一片水域。在清风的吹拂下，波涛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这......应该就是达隆米尔湖吧，阿尔萨斯想到。那么他现在肯定就位于安多哈尔东南的山岭上了。（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悔恨岭，乌瑟尔被死亡骑士阿尔萨斯所杀以后，安葬于此） 他还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要回去，指挥自己的军队，实现他的雄心壮志，以最小的代价，让肆虐的天灾就此终结！ 王子竭尽全力，召唤了一道圣光，努力地减轻了全身的疼痛，也缓解了失血的速度。他拄着镰刀状的圣光天启，一瘸一拐地向着南方的冰风岗前进。他走走停停，艰难地穿行着，有时还会碰到一些零零星星到处游荡的僵尸。 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些僵尸实在是太弱小了，就连吉安娜也没有把它们带走，所以阿尔萨斯在使用圣光消灭它们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太大的阻碍。 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小时，等到日薄西山的时候，终于有第二军团的侦察部队发现了他的身影。 “圣光在上，这里居然还有活人！”为首的斥候惊呼道。他招呼了自己的兄弟们，迅速前进，“看上去他伤得不轻！” “是......阿尔萨斯王子！” “王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阿尔萨斯嘴角上的鲜血已经凝结成了一个血痂，牵扯着他的面部肌肉，因此他只能费劲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知道，他活下来了。 “士兵，加里瑟斯将军在哪里？” “你快回去，把后面的圣光牧师和医疗系法师叫来！”斥候说罢便转过头看向了阿尔萨斯，“报告王子殿下，将军的指挥所现在应该还在斯坦恩布莱德。” “他应该加快速度了。”阿尔萨斯感到说话实在有些费劲，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疼痛，“我估计天灾军团的先头部队现在已经越过盖罗恩农场，抵达索多里尔河了。” “王子殿下，我们会把您的指令传达到加里瑟斯将军的指挥所的。” 在接受了医生和牧师们最简单的治疗之后，尽管全身依然无比疼痛，但至少王子的身上的伤口已经成功止血了。阿尔萨斯挣扎着从奥斯玛尔给他准备的担架上坐了起来。 乌瑟尔和他，先后与吉安娜进行了一番对决，事实证明冰霜女巫的优势还是很大的。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吉安娜的对手。 这更加有力地证明了阿尔萨斯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必须要让自己的部队全部机动到位，然后纠集起莫格莱尼、乌瑟尔、达索汉、安东尼达斯、罗宁等一大票人的力量，一起对吉安娜展开正义的围殴。 “加里瑟斯将军，你以我的名义赶快向王城方面发一道讯息，询问一下第六军团和第八军团如今的动向。我需要他们在指定的时间之内抵达预定的战略位置。” “好了，王子殿下。”加里瑟斯粗犷地一笑，“你先安心养伤吧。我会把你的命令传达到位的。” 第二十章 入侵奎尔萨拉斯 奎尔萨拉斯一点都不远。 不知道为什么，在屠杀了整个塔伦米尔，攻克了冰风岗并且越过了安多哈尔之后，吉安娜和她的天灾军团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有效的阻碍了。 冰霜女巫惊讶地发现，她的行军效率一下子高出了不少，她从安多哈尔东进，绞肉车吱吱嘎嘎的尾随在后，经过达尔松果园，盖罗恩农场，跨越索多里尔河，进入洛丹伦东部。 好消息是没有遭遇到抵抗，坏消息则是她的军队一直都没有得到有效的补充和壮大——除了陆陆续续从诺森德飞来的一些冰霜巨龙。这些都是她覆灭了达拉然以后，巫妖王复生的骨龙。 所以，目前吉安娜手下最主要的部队包括库尔提拉斯第一舰队的海军陆战队、塞拉摩的五个战斗营、在灰谷森林里“招募”的黑暗游侠、在诺森德复活的蜘蛛怪物、天灾工匠们缝补出的憎恶、她复生的冰霜巨龙、达拉然转化的几千名亡灵法师，那些低等的骷髅、丧尸反倒是少数。 和另外一条时间线上死亡骑士阿尔萨斯麾下充斥着大量低等无脑的骷髅、僵尸、食尸鬼不同，冰霜女巫的天灾军团毫无疑问是一支高质量的部队。 在她去往高等精灵领地的四天旅程里，吉安娜也一直都在和脑海中的巫妖王进行精神上的对话。 “冰霜巫妖，想必克尔苏加德已经告诉你了，那些恐惧魔王不值得任何信任。” “是的，巫妖王大人。” “所以，在攻陷了银月城以后，你先不要急着按照提克迪奥斯的命令直接召唤阿克蒙德。到时候听我的吩咐行事。” “我遵从您的旨意。” 高等精灵的斥候们以训练精良着称，他们着实给吉安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或许她的这次“闪击战”在发动以前就已经走漏了风声，但冰霜女巫并不认为这会妨碍到她的计划。 就算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吉安娜依然相信，她麾下的这支强大的亡灵军团一定可以碾碎那些高等精灵的抵抗。 ...... “是真的，”高等精灵的斥候卡尔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全是真的。” 奎尔萨拉斯的游侠将军、洛丹伦游侠将军纳萨诺斯·马瑞斯的爱人和偶像，希尔瓦娜斯·风行者非常了解她面前这个精灵斥候。 卡尔玛的情报一向准确而详尽。希尔瓦娜斯聆听着，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敢相信。 诚然，他们所有人早就听到了传闻，说某种瘟疫在人类领土上横行。但奎尔多雷一直以为自己的国土是安全的。若干世纪以来，伟大的奎尔萨拉斯熬过了龙焰、兽人，还有巨魔。 可以肯定，人类的灾难不会影响到她。 除非......除非这是一种异常可怕的灾难。 “你确定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洛丹伦那个人类王国的王妃？”希尔瓦娜斯疑惑不解地提问，“那么她为什么不去攻打洛丹伦，反而却要攻击奎尔萨拉斯？” “不，希尔瓦娜斯女士，你的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了。她已经不再是洛丹伦的王妃了。”卡尔玛摇了摇头，还没缓过气来，“但其实我也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人类女性。她的皮肤完全是青灰色的，头发也全白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活死人。” “只不过，我听到她的部下都称她为‘海军统帅’或者‘吉安娜殿下’。从我亲眼所见的情况看来，她的军队里有着不少的亡灵法师，所以她确实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而且达拉然大约的确是灭亡了。” 听着听着，希尔瓦娜斯瞪大了蓝色的眼睛，卡尔玛讲述的事情实在是太天马行空，太难以置信了： 爬起来的尸体，有的刚死，有的已经风干； 用各种残肢拼凑出来的巨大的缝补怪，有些甚至还会说话； 诡异的飞行生物，看上去像活的石雕； 毫无血肉、只剩下骨头架子、会喷吐冰霜的巨龙； 皮肤干枯而灰白、到处都是皱纹，或许身体还在流着脓液的法师； 以及巨型的蜘蛛生物，让希尔瓦娜斯想起传说中被精灵们认为已经灭绝了的其拉虫人...... 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最可怕的是，还有那恶臭的气味——卡尔玛欲言又止，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可以说是军队未到，恶臭先闻。 作为第一道屏障的永歌森林的树木已经倒在了普罗德摩尔女士带来的绞肉机的碾压之下。 希尔瓦娜斯不禁回想起第二次战争期间，被龙喉氏族驱使着烧毁了大片树林的红龙。 当然，银月城经受住了第二次战争的打击，但永歌森林却遭受了可怕的创伤。银月城的贵族们和天龙精灵们安然无恙，但外面的普通精灵平民却死伤无数—— 这就告诉我们，有一个首都的户口的重要性。 住在银月城，你就是天龙精灵；住在永歌森林，你就是银月城的护城河。 “风行者将军，”卡尔玛讲述完了，他抬起头，心惊胆寒的看着她。“如果她攻了进来——我不认为我们有足够的兵力抵抗。” 这个痛苦的结论激怒了希尔瓦娜斯，而她现在正需要勇气和信心。 “我们是不可战胜的奎尔多雷，”她挺直身子厉声说。“我们的防线牢不可破，我们的城市岿然不动，它们绝对进不来的。” 希尔瓦娜斯转身朝着身后的远行者游侠们大声喊道，“士兵们，不要害怕！她必须先掌握破除保护奎尔萨拉斯的魔法的方法，然后她还必须有足够的魔力才能破除它。那个堕落的洛丹伦王妃恐怕办不到。” “以前也有比她更强大、更具有力量的敌人企图占领我们的国土，但是它们毫无例外，全都失败了。我的朋友们，要对太阳井的力量有信心，要对我们人民的坚强意志有信心。” “卡尔玛，你立刻返回银月城，向银月议会、凯尔萨斯王子和安纳斯特里亚国王汇报，请求他们做好准备，最好派出一支部队来增援我们。” 希尔瓦娜斯在实际上对此根本不抱希望。在第二次战争期间，银月议会就对永歌森林里苦苦挣扎的游侠部队采取了见死不救的态度，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实力，而她的父母和弟弟里拉斯也因此死在了兽人和巨魔联军的手中。 摆脱了这些痛苦的回忆，希尔瓦娜斯转向她麾下的游侠们。“我要亲自去看看这个堕落王妃到底有多可怕，居然能在短时间内覆灭掉达拉然。召集先锋侦察部队，我们得准备迎接第一轮进攻了。” 希尔瓦纳斯伏在巨大的城门之上，群山环绕着精灵的土地，成为天然的屏障，城门就嵌在山环的隘口。她身着全套舒适的皮甲，背着弓。 两位斥候席尔达丽丝和渥拉希尔先行一步，然后在这里与她和大批弓手会合。此刻，游侠将军和两位斥候恐惧的注视着前方——正如卡尔玛所提醒的，他们在见到军队之前就闻到了恶臭。 第二十一章 第一扇门之战 在碾碎了外面的树林之后，吉安娜终于正式地踏上了高等精灵的土地。 她还没有忘记在她甜蜜而幸福的少年时代，凯尔萨斯王子曾经邀请她来拜访奎尔萨拉斯的情景： “在奎尔萨拉斯，树木更加伟岸，炫耀着白枝金叶，日暮和风送来阵阵轻歌。我想如果有朝一日得以亲见，你一定会乐在其中。” 那时她就打定注意，等到她变得更加强大以后，她一定要去奎尔萨拉斯旅游，欣赏美景，感受魔力的涌动，为生活在这里的高等精灵带去最诚挚的问候，最后还要拜访太阳之井。 现在她果然来了，如约而至。 而且，她真的要为生活在这里的精灵“送去善意而诚挚的问候”。 吉安娜背上背着埃提耶什，右手紧紧地握着霜之哀伤，正不紧不慢地向北方快步行进。但是，她突然注意到，前方的亡灵队伍前进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冰霜女巫皱了皱眉头，亡灵军队应该会绝对服从命令才对。“为什么战士们不继续前进了？我们的时间不容浪费！” “报告吉安娜殿下，我们在前方遭遇了一些高等精灵的阻碍。”瓦伦弗斯赶了过来，“这一次他们的抵抗似乎比之前要顽强得多。” “那就杀光他们，再把他们全部变成我的奴仆。”吉安娜的命令非常的简洁。要知道，自从塞拉摩被毁灭了以后，她可对这些高傲自负、背信弃义的精灵没什么好感，尽管高等精灵和暗夜精灵不是同一伙人。“这些精灵一旦加入了我们，肯定会比之前的卡多雷更加有用。” “可是，我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瓦伦弗斯心平气和地说，似乎并不为他的无能而感到羞耻，“殿下，还请您亲自去击败他们。” “那好，我去会一会她们。”吉安娜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她很快就闪现到了那个巨大的精灵之门下，使用自己的法师之眼观察着前方的一切。 一群高等精灵远行者正站立在高耸的城门上，不停地释放着箭矢，残忍地屠杀着她的部下，这让吉安娜有一些恼火。 擒贼先擒王。吉安娜认真地在人群中细细地检索着，终于发现了一个穿着、武器都比较独特的精灵，想必她就是奎尔萨拉斯的游侠将军了。 她全身穿着舒适的皮甲，手里握着一张做工非常精美的弓。 这或许就是这些高等精灵愚蠢的表现，冰霜女巫想到。他们总是把他们宝贵的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方面，而不是努力地提升那些真正有用的东西，比如像她一样努力学习魔法。 那么就让这个愚蠢的精灵也成为她忠实的下属吧。 吉安娜想要使用一个闪现术，立刻瞬移到精灵之门上，然后一击刺中那个该死的游侠将军，让她率领着死而复生的精灵游侠们，成为亡灵天灾的先锋军。 但是她的闪现却被挡了下来。似乎这道精灵之门的确蕴含着神奇的力量。 “为了奎尔萨拉斯！”希尔瓦娜斯明显已经注意到了吉安娜的到来，她大喊一声，向前方走了两步，所有的游侠都遵循着她的指示，把手中的弓对准了吉安娜，随时准备放箭。 他们没有立刻发起攻击。或许这是因为荣誉心阻止了他们。毕竟在奎尔萨拉斯，没人会歌颂远行者部队是如何通过卑鄙肮脏的偷袭手段来保卫国家的。 “这里不欢迎你们，快返回吧，人类。”希尔瓦娜斯的声音悦耳而嘹亮，“不要逼我们动用全部的力量来对付你们。” 吉安娜不禁和希尔瓦娜斯进行凌厉地对视，她麾下规模庞大的亡灵法师和死亡骑士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他们的主人，静静地等候着冰霜女巫的指示。 一时之间，在精灵之门下双方居然达成了短暂的和平。 但这和平当然不可能是持久的。吉安娜一言不发，她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既然闪现术在这道神奇的大门前失效了，她该如何才能攻破这道防线，然后让这个屠戮了她无数部下的凶残的游侠将军为此付出代价！ 希尔瓦娜斯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是希尔瓦娜斯·风行者，银月城的游侠将军。洛丹伦的堕落王妃，我建议你立刻撤兵，否则你会死在战无不胜的奎尔多雷的手里。” “别挡路，女精灵。”吉安娜冷冷地开口了，她并没有反驳“洛丹伦的堕落王妃”这个称号，而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为污名化洛丹伦王国又作出了一个巨大的贡献。 “只要你不杀戮我的部下，我保证我们可以相安无事。” 吉安娜注意到希尔瓦娜斯的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似乎是被冰霜女巫的天真幼稚给逗乐了。 “这不可能，堕落王妃。高贵的奎尔多雷绝不会不战而降。”游侠将军眯起了蓝色的眼睛，挑衅地叫喊到，“你尽可以使用你那些最卑鄙的手段，但你休想跨过我们防守严密的精灵之门。” 希尔瓦娜斯拉开了弓，吹了一声口哨——这是示意她的部下发起攻击的信号。 刹那间，万箭齐发，空气中充斥着呼呼的风声。和她的部下一样，游侠将军的箭矢也瞄准了这个人类王国的王妃，唱着悦耳的歌谣向着冰霜女巫毫无防备的头部飞去。 希尔瓦娜斯向来箭无虚发，所以这支箭肯定会命中目标，让这个该死的堕落王妃一命呜呼——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堕落王妃伸出了手，在她的身体周围很快就出现了一道异常闪亮的紫色护盾，非常完美地挡下了远行者部队所有的物理攻击。 他们射出的箭，全都在接触到这个护盾的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速度和动能，然后直直地掉到了地上，毫无杀伤性。 “将士们，准备战斗！”既然可憎的银月城游侠将军已经率先动了手，吉安娜当然也要还击了，“杀光这些精灵，为我们死去的战友们报仇！” 天灾军团的战术水平高得令人发指。 这些死亡骑士和亡灵法师们既保留着一部分的思想，具有自己的理智，同时又对霜之哀伤的主人绝对地服从。 在吉安娜的精神控制下，天灾士兵之间的配合，比最训练有素的军队还要默契。他们的行动完美地统一，无论是死亡骑士和无脑丧尸的冲锋，还是亡灵法师的火力压制，都发挥出了最先进的军队的水准。 第二十二章 第一扇门沦陷 希尔瓦娜斯试图再次瞄准，但她很快发现那个堕落王妃麾下的军队是她和远行者部队根本阻止不了的。 来自库尔提拉斯和洛丹伦的死亡骑士率领着无脑的僵尸们冲击着高等精灵的防线，而来自肯瑞托的亡灵法师则异常精准运用着他们强大的魔法力量，为冲锋陷阵的死亡骑士提供火力掩护。 亡灵法师的大规模杀伤性法术始终都完美地落在死亡骑士前方五十米的位置。随着死亡骑士不断地向前冲锋，法师们魔法打击的位置也跟着向前延伸。 在整个战斗过程中，抵抗亡灵大军的精灵游侠始终都会遭受到天灾的火力压制，而死亡骑士们则完全没有遭到来自友军的误伤—— 天灾军团的“弹幕徐进”战术已经非常完美了。 看起来，阿尔萨斯王子似乎应该派遣一个军事观察团，实地观摩一下亡灵天灾的步炮协同战术，为他更好地建设洛丹伦军团作准备。毕竟，现在的洛丹伦第二军团在进攻的时候，还经常出现炮兵误伤友军的情况。 希尔瓦娜斯惊恐地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远行者部队在敌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游侠部队的指挥链已经被天灾打断了。现在，除了游侠将军附近的几十个游侠可以接受到来自她的命令，其他的精灵弓箭手们完全处于一个各自为战的混乱状态，他们做不到像天灾军团那样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如臂使指。 弓箭手们胡乱地放着箭，试图消灭自己眼前的敌人。但那些凶残的死亡骑士即使中了箭，也根本无惧于疼痛，而是一刻不停地继续向前进攻。 现在，远行者们早就已经分不清了，他们到底是出于职责，还是出于恐惧在继续坚持着战斗。 终于，僵尸们开始攀爬游侠们据守的高墙了。弓箭手们试图阻止他们爬上来，但却被亡灵法师们铺天盖地的火球术、寒冰箭压制得完全不敢探出头。 希尔瓦娜斯艰难地起身，向下方放出了几支火箭，扎入了攀爬的丧尸身上，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烧毁他们的躯体。然而，第二轮的火箭才刚刚拉上弦，一发猛烈的炎爆术就疯狂地向着她冲来。如果不是游侠将军闪避高，躲得快，只怕她早就被吉安娜轰飞在地。 英勇无畏的天灾们向上，向上，终于冲入了游侠部队的阵地，现在远行者们无法再使用弓箭攻击了。 双方陷入了残酷的白刃战之中。 游侠们会受伤、会流血、会疼痛、会恐惧，但天灾不会。 被狠狠抓伤的精灵将会减弱甚至失去抵抗和战斗的能力，但身中数刀的死亡骑士依然可以奋力地作战。 瓦伦弗斯上校在一个多小时的战斗中，身上、盔甲上已经插满了不计其数的箭矢，盔甲缝隙的关节处还挨了五六刀，但他的行动完全没有因为失血或受伤而变得有所迟缓。 上校无所畏惧，他奋力地挥动着手里的剑，砍到了一个又一个企图阻拦天灾军团前进的不自量力的敌人。 瓦伦弗斯只不过是这场战斗的一个缩影。在其他的无数地方，还有几百个和瓦伦弗斯一样英勇的死亡骑士，他们不知疲倦地战斗着，奋勇杀敌，然后让敌人成为他们的一员。 诚然，远行者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他们也非常勇敢，擅长在近距离和敌人作战，但面对这些比他们勇敢一百倍的敌人，游侠部队的士气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白刃战就是这样，狭路相逢勇者胜。很不幸的是，希尔瓦娜斯将军麾下的部队明显不属于更勇猛的那一方。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邪恶的冰霜女巫已经不紧不慢地站到了城墙上来，她高举起手中的霜之哀伤，一脸坚毅地吟唱着神秘的咒语，转眼之间，一个又一个被杀死的精灵游侠动了动，挣扎着站了起来。 希尔瓦娜斯终于明白了。 她现在才知道，吉安娜麾下那恐怖而狰狞的庞大部队都是怎么来的了。 这些尸体痉挛着被堕落王妃从平静而祥和的死亡中唤醒，为他们生前的敌人服务。一双双曾经蓝如夏日晴空的眼睛，现在却了无生机，只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红光。 被仁慈善良的冰霜女巫赐予了新生的黑暗游侠们，开始利用生前所掌握的技能，真诚地为他们的新主人效忠。一支又一支弓箭无情地射向远行者的后方。 这些弓箭带来的，不只是死亡，还有恐惧； 它们所摧毁的，不只是生命，还有希望。 和不久之前才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为敌，显然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血色十字军一般意志坚定，可以毫不留情地处决掉一秒钟之前的战友。 此外，已经攻到了大门前面的亡灵法师们团结一心地释放一个军队级别的群体法术。 在巫妖克尔苏加德的带领下，他们群策群力，把他们的魔力全都汇聚了起来，凝结成一个紫色的球形能量体，朝着精灵之门发起一轮又一轮凶猛的奥术攻击。 巨大的城门被奥术能量球所携带的动量撞击着，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似乎很柔软。 这是精灵之门摇摇欲坠的表现。 尽管希尔瓦娜斯的内心难以接受，但血淋淋的事实就清清楚楚地摆在她的面前——再不撤退，远行者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全军覆没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竭力吞咽着，下达了不久前她做梦都没想过的命令。 “shindufahna!撤退到第二道门！撤退！” 希尔瓦娜斯尽可能背着伤员，在队伍最后狂奔，她的思绪也在狂奔。 从身后传来曾经无法想象的大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天灾大军胜利的欢呼声。游侠将军的心仿佛也在剧痛中碎裂了。 “快，提尔克。”希尔瓦娜斯随便抓起了一个下属的衣袖，“快去银月城，催促一下他们。我们游侠部队也需要战斗法师的支援。” “我们胜利了。”冰霜女巫平静地说，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完全听不出胜利的喜悦，“精灵之门打开了。战士们，继续向着银月城前进吧！” “前进，库尔提拉斯的勇士们！”艾斯上校高喊道，“以海军统帅的名义，杀光他们！” 第二十三章 赦免老弗丁 在奎尔多雷的将士们浴血奋战的时候，洛丹伦的王子正怡然自得地呆在索多里尔河畔养伤。 由于亡灵天灾的主力部队全部都开拔前往了永歌森林，所以第二军团和洛丹伦游侠部队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就陆陆续续地收复了大片的失地。 目前，冰风岗、安多哈尔、达尔松果园、盖罗恩农场以及西瘟疫之地（现在可以叫做西瘟疫之地了）的大片区域，已经重新恢复在了洛丹伦的旗帜之下。 只是这些地方的人民还在观望，他们暂时还不敢回到自己的家园。毕竟，谁也不知道洛丹伦的军队这次到底能不能守住他们的家园。相比之下，还是奥特兰克山脉和东瘟疫之地南部地区（达隆郡一带）更加安全。 “王子殿下，我们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农夫。”几名卫兵赶到了阿尔萨斯身旁，为首的一人恭恭敬敬地汇报到，“无论我们怎么询问他的身份，他都不回话。我们严重怀疑他很有可能是诅咒教派的奸细，请问是否应该立即处决他？” 处决？阿尔萨斯吓得一哆嗦，这他妈的也太“杀伐果断”了一点吧？ 他还不知道，另外一条时间线上的“血色十字军”后来就是这么干的。 实际上，这也不能怪卫兵太过于警惕。毕竟，在洛丹伦王国的要求下，索多里尔河附近的平民应该早就全部撤离了，他们怎么还会在这里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农夫？ “马上把他给我带过来。”王子冷静地命令道，他要好好地审判他一下。要么这个人的消息不够灵通，要么他的脑子比较蠢，要么......他的确是天灾的奸细。 很快，一个高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阿尔萨斯的身旁。 他一副寻常农夫的打扮，不过寻常的农夫一听到天灾瘟疫的消息早就跑了，看到军容大盛的第二军团早就吓趴下了，哪里还会如此淡定地迎风傲立？ 阿尔萨斯很快就把他给认出来了，王子的脑海里还保有着当年的壁炉谷领主的外貌。 “提里奥·弗丁！”他惊叫出声，“你还没死！” 老弗丁苦笑一声，听这语气难不成王子殿下是希望他死了的好？ “是我，阿尔萨斯王子。” “提里奥·弗丁，既然你一直呆在这里，想必你也已经知道现在都发生了什么吧。”阿尔萨斯朗声道，率先占据了大义的名分。“如今的局势已经危如累卵。亡灵到处肆虐，人民饱经苦难。” “洛丹伦需要你，洛丹伦的人民需要你。”他简短地停顿了片刻，“我希望你重新披上战袍，为国效力。” 直到现在，弗丁仍然对阿尔萨斯在斯坦索姆的所作所为心怀不满。“我已经被白银之手所驱逐，早已失去了圣光之力，如今除了在这小农场种地之外，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他苦笑着摊了摊手，看起来并不愿出山。 这就是你对待圣光、对待国家、对待人民的态度吗？阿尔萨斯有些恼怒，老弗丁，你想叛国吗！ 但是他想起了以前和乌瑟尔的那场对话——“作为你未来的国王，乌瑟尔，我命令你立即净化这座城市”以及“那么我只能把你的这个决定视作叛国了”。 很明显，对于这帮圣骑士来说，“叛国”这个罪名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更何况，此时的老弗丁正是因为叛国罪而遭到流放的。 王子努力地压制了内心的怒意。“弗丁，你知道乌瑟尔老师几天之前在安多哈尔被砍成重伤，差点一命呜呼了吗？” “什么？乌瑟尔他......怎么会？”老弗丁那高瘦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同时露出了满脸的惊愕之色。 “我要求他和白银之手立即从安多哈尔撤退，但是为了掩护当地的人民逃亡，乌瑟尔老师坚持守卫安多哈尔，宁死不退”，他冷冷地盯着弗丁，“差点就死在了......吉安娜的手下。如果不是我及时带人相救，只怕他早就被杀死，继而复生为亡灵怪物了。”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老弗丁？”王子向前逼近了两步，“因为白银之手的高端战力太少了。尽管加文拉德前辈对圣光也很虔诚，不过在打斗的时候，他的表现一言难尽。” “乌瑟尔老师现在需要一名得力的副手。”他沉声说道。“现在，他应该正在壁炉谷养伤，和泰兰领主在一起。” “壁炉谷？泰兰！”老弗丁顿时便睁大了眼睛，虽然已经隐居于此，但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儿子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泰兰领主和我的私人关系很不错。他目前也在积极地按照我的要求为第三军团的北进筹集物资，为奎尔萨拉斯的决战作准备。”阿尔萨斯话锋一转，“我想，他或许会很想和自己的父亲呆在一起。你说呢，老弗丁？”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老弗丁仍然有些迟疑。 你还考虑个屁。 “保卫人民免于遭受邪恶的侵害是圣骑士的天职，老弗丁。”阿尔萨斯王子控诉道，“值此危急存亡之秋，你却推三阻四，难道你已经忘记自己在加入白银之手时许下的誓言了吗？洛丹伦的人民需要你为之而战！” “......我不敢忘记。只是我现在是戴罪之身，犯下了叛国罪，早已被白银之手流放——” 叛国罪？那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阿尔萨斯立即打断了他。“听着，弗丁。我的父王和姐姐现在已经逃往暴风城避难了，我现在以执政王储的身份赦免你的叛国罪，并且恢复你昔日的所有荣誉。” “提里奥·弗丁领主，你听明白了吗？” “是的，殿下。”老弗丁躬身向王子行礼。 “我命令你立刻返回壁炉谷，和乌瑟尔勋爵以及白银之手汇合，为进军奎尔萨拉斯作好物资方面的准备！” “是。提里奥服从殿下的命令。”老弗丁立即离开了。不一会儿，阿尔萨斯注意到他骑着一匹很年轻的小马赶往了壁炉谷。 “时间紧迫，提里奥领主。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到，更好地整顿壁炉谷的防务。毕竟泰兰先生现在还是太年轻了一点，经验可能不足。”阿尔萨斯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了一点——他的年纪也不是很大，经验也不是很丰富。 这没办法，当泰瑞纳斯国王被送往暴风国避难以后，他就是洛丹伦的最高领袖了，自然不能继续再被视作“年轻人”。 第二十四章 各国援军的状况 “阿尔萨斯王子！”政务院的利奥波德紧急地通过传声仪汇报到，“你派出去的使者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那些国家怎么说？”王子连忙发问，他迫切地希望能听到接连不断的好消息。 “吉尔尼斯方面已经明确表示，他们拒绝派出援兵。”第一秘书先给王子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心里的火焰咻的一下黯淡了下去。“而且是一兵一卒都不会出动。” 似乎是惟恐他还残存一些希望，利奥波德连忙又补了一刀。“库尔提拉斯海军上将凯瑟琳声称他们在卡利姆多遭遇了重大的损失，新的军队还在训练、整编，所以暂时无法出兵。” 暂时无法出兵？这个“暂时”是多久？不会是等到天灾军团已经被我们在永歌森林彻底歼灭了，库尔提拉斯的军队才能抵达吧？ 阿尔萨斯有些恼怒地继续发问，“那么暴风城和激流堡呢，他们怎么说？” “索拉斯国王已经同意派出一支民兵部队，越过索拉丁之墙到北方来为联盟效力。只是......这支民兵武装的实力并不十分强大。索拉斯国王说，斯托姆加德几年来国力一直不振，所以没办法出动更多的力量了。” “至于暴风城方面，瓦里安国王向我们的人承诺他会派出一支规模中等的远征军团。但是......由于暴风国目前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所以这支部队的工资和后勤应当由洛丹伦提供。” “这没问题。”阿尔萨斯想都没想就表达了赞同，毕竟现在他财大气粗，更重视的是一支作战经验丰富的野战部队，而非一些乃身外之物的钱财。 “只要他愿意派出能打胜仗的援军就行。” “你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汇报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中断通讯了。”他现在身受重伤，正需要趁着大决战还未开始，赶紧好好养伤。 “王子殿下，你就不关心铁炉堡和鹰巢山方面的回复吗？” 这还有什么好关心的。连同为人类的库尔提拉斯都不愿意出动援军，阿尔萨斯又怎么能指望矮人呢？ “哦，他们怎么说？” “麦格尼国王在第一时间就主动提出，卡兹莫丹会出动他们最精锐的部队，组成雷矛特遣队，由穆拉丁亲王亲自率领，经过萨多尔大桥到北大陆来支援我们！” 什么！阿尔萨斯惊呆了，没想到这矮人兄弟比那帮人类同胞靠谱多了！ “鹰巢山呢？”他连忙追问。 “他们的狮鹫骑士已经在集结当中了。”利奥波德冷静地答道，“辛特兰距离索多里尔河并不远，估计再过不久您就可以看到他们的第一批援军了。” “好，真是太好了！”阿尔萨斯情绪大振，至少这意味着洛丹伦绝不会孤军奋战。 平心而论，由于暴风国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所以瓦里安派出的增援部队的政治意义远大于军事意义。而斯托姆加德一直都面临着巨魔的威胁，需要军队驻守警惕，估计确实派不出什么强大的增援部队。 因此，在短期内真正能发挥作用的，也就是鹰巢山和铁炉堡的矮人了。 “阿尔萨斯王子，我还有一个好消息需要告诉你。”传声仪另外一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你的大铁锤‘圣光的复仇’已经被麦格尼国王使用那枚圣光宝珠锻造得更加强大了！” “据说，麦格尼国王把他的满腔怒火和忧伤都灌注进了灰烬使者，令这把武器具有无可言喻的复仇与毁灭的力量。” “经过初步的武器质量测评，现在王子殿下你的这把大铁锤挥舞起来会比以前更省力气，而且闪耀在它上面的威力也会更加地强大。不过，这把铁锤的战斗力到底如何，还有待进一步的实战考察。” “这很好。”阿尔萨斯表示了他的赞同。“我希望它在对付亡灵时能更加地得力。” “还有一件事，王子殿下。”利奥波德听起来有些迟疑，“在听说了天灾军团入侵奎尔萨拉斯的消息以后，我们的游侠教官温蕾萨·风行者女士和纳萨诺斯将军都似乎非常想要赶到银月城参战——” “不，绝不允许。”阿尔萨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答应过罗宁，要把他的温蕾萨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利奥波德，你应当让皇家卫兵把温蕾萨女士控制起来，软禁在游侠学院，让她继续担任教官。” “我不希望为我效力的罗宁在辛辛苦苦地从卡利姆多返回以后，却发现他的爱人壮烈牺牲了！” “不过纳萨诺斯倒是可以让他来。”王子思索片刻之后说，“毕竟，他的游侠部队或许会比洛丹伦的其他军队更擅长在森林里战斗。这样吧，你去通知纳萨诺斯，让他赶紧带着他的人跑到索多里尔河来与我们汇合。还有，让莫格莱尼和达索汉把王城的白银之手也赶快调过来！” “是，殿下。” 和洛丹伦的通讯中断了。阿尔萨斯立刻转向了加里瑟斯，“将军，恐怕我们得准备一下了，再过几天我大军就会进入奎尔萨拉斯，去帮助那些高等精灵——” “为什么要帮助这些长耳朵？”加里瑟斯不满地哼了一声，“让他们和那些肮脏的不死族同归于尽难道不是更好吗？” 阿尔萨斯对他的这种反应略微有些吃惊。 但是他很快就想起了当初nece向他提交的加里瑟斯的档案上是怎么描述这个人的了：“奥斯玛尔·加里瑟斯，在第二次战争期间曾率军支援奎尔萨拉斯，帮助高等精灵防守他们的家园。后来由于精灵远行者部队作战不力，加里瑟斯的家乡黑木湖被兽人攻陷，他的家人在抵抗敌人入侵时，惨遭杀害。” 所以，难道说这个加里瑟斯就成了一个种族注义者，从此对高等精灵有了敌视的心理？ 其实当一个人类至上主义者倒没什么问题，毕竟阿尔萨斯他自己就是人类至上主义者。 问题的关键在于，阿尔萨斯不能让加里瑟斯将军的偏见影响到了联盟的稳定，不能破坏了反天灾联军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大敌当前，王子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此时，就算那个装神弄鬼的先知麦迪文让阿尔萨斯和兽人合作，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更何况高等精灵？ “加里瑟斯将军，”阿尔萨斯心平气和地说，“现在正是危急存亡之时，帮助那些高等精灵，就是帮助我们人类自己。” “好了，王子殿下，我知道了。”加里瑟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听上去似乎对王子的说法并不是很服气。 “你最好真的听进去了。”王子冷冷地向他发出了警告。 第二十五章 达尔坎之死 在奎尔萨拉斯的地面上发生着激烈战斗的同时，无数的地穴恶魔们在地下也展开了快速的进军。 显然，它们将作为一支奇兵，在关键时刻出现在敌人的后方，截断他们的退路，以便于强大的冰霜女巫能够消灭他们，然后将其转化为天灾军团新的力量。 和阿尔萨斯相恋的这些年，除了肉体和灵魂层面的交融和欢愉以外，他和她在其他方面也受益良多。 王子从他的公主这里学到了很多的魔法知识，也弄明白了很多比较基础的科学原理；而公主则从她的王子那里学到了很多有关战争和行政管理方面的技能。 她曾经多次和阿尔萨斯讨论过什么是战争。一开始，阿尔萨斯只不过是在敷衍她——毕竟，王子不认为他未来的王后需要知道军事方面的知识。 但由于在魔法方面吉安娜对阿尔萨斯是有问必答，后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王子也教了她一些和战争有关的真正有用的东西。 比如，他曾经这样告诉她，一位聪明的军事领袖，懂得把他\/她麾下的千军万马藏于无形之中，然后在最紧要的时候，把他们全部押上，一举摧垮敌人的军事防线和心理防线。 已经攻克了第一扇门的吉安娜静静地独自走到了另外一条路线上。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举动其实很危险——如果白银之手或者洛丹伦的第二军团发现了她并且对她展开围攻的话，吉安娜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但为了躲避那些烦人的精灵斥候的视线，她不得不独自前来。 她使用了魔法来重重地轰击着地面，结果地面并没有凹陷。看来，这些蜘蛛怪们的业务水平非常的高。他们遁入地下完全不会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就像是人类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好吧，吉安娜自嘲地想到，她现在已经不太需要吃饭喝水了。 “不会有任何痕迹的，冰霜巫妖。”耐奥祖提醒着她，认为浪费时间在这里来探查不是一种明智的抉择。“虽然这些艾卓尼布鲁人在地下挖路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但是那些愚蠢自负的高等精灵是绝对无法发现他们的。” “尊敬的巫妖王大人，我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吉安娜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实际上，她是故意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吉安娜需要等，等到这些地穴蜘蛛机动到第三道屏障，也是最强大的魔法屏障前面。 然后，她就可以把她和远行者的决战战场摆在第一扇门和第三道防线之间。等到远行者再度战败，那个叫做希尔瓦娜斯的烦人的游侠将军故技重施，下令继续向后方撤退时，吉安娜就可以让地穴蜘蛛们从地下钻出，出其不意地挡住希尔瓦娜斯逃跑的道路，对他们完成合围，再全部歼灭，以便把她和她麾下的远行者们全部转化为更强大、更忠诚的黑暗游侠，为冰霜女巫效力。 正因如此，为了静静地等待地穴蜘蛛抵达预定的战略位置，这几天吉安娜和她麾下的天灾军团都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无论那个叫做提克迪奥斯的恐惧魔王如何催促，始终都没有前进一步。 然而，就在这天，冰霜女巫的下属们抓住了一个自投罗网的高等精灵。他穿着无比的光鲜亮丽，一看就是一个身份和地位都无比高贵的法师。 “正如您所见，吉安娜殿下。”幻影刺客茉崔蒂却突然闪烁到了冰霜女巫的身后，但吉安娜并不感到惊慌，因为作为一名天灾，茉崔蒂是不可能背叛她的。 “我成功地在森林中抓住了一个精灵。但是正当我准备使用圆环月刃了结他的性命的时候，他却说他有要事需要向您汇报。” 嗯，有意思。 “把他带过来！”冰霜女巫不咸不淡地命令到。 没过多久，一个身型修长的精灵就出现在了堕落王妃的面前。这个精灵一看到吉安娜，或者说是一看到霜之哀伤的时候，眼里的狂热之色不禁让冰霜女巫怀疑这个生者会随时向她冲过来。 吉安娜并没有率先开口，而是扫视了一下精灵，只见对方优雅地对他鞠躬，带着稍显揶揄的微笑。“您......想必就是吉安娜女士吧。” 但是冰霜女巫已经抽出了霜之哀伤，直指着这个精灵。“你想对我说什么，精灵？”她用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问道，美丽的脸庞上顿时覆盖了一层寒霜。 “尊敬的吉安娜殿下，我是达尔坎·德拉希尔。”精灵谄媚地笑着，冷汗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留了下来。达尔坎早已和刚才那个风度翩翩的精灵法师判若二人。 “您在这里已经等待了三天了，想必是因为您无法找到突破第三扇门的办法吧。也对，毕竟第三道门的防御确实非常坚固，它直接从太阳之井中汲取能量，有可能对您的军队形成不小的阻碍。” 说实话，吉安娜到目前为止都对他提到的这些信息一无所知。 她收起了霜之哀伤，十分好奇地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道大门非常的坚固，但您只要得到了三把钥匙，这道大门就可以不攻自破。”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吉安娜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愈加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渴望更强大的力量，吉安娜殿下。”达尔坎喜不自胜地回答，“而您，或者说巫妖王大人，可以帮助我到达太阳之井，获取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不知道，他正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难道这个精灵已经决定了要背叛他的同胞了？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达尔坎，没有注意到吉安娜寒冰色的眼眸中已然出现了淡淡的煞气。 “这么说来，你是高等精灵的叛徒了？”吉安娜玩弄着手里的霜之哀伤，饶有趣味地问道。 达尔坎明显有些慌乱了，显然他没有想到吉安娜居然会这样说。“不，吉安娜殿下。” 弃暗投明不能算作背叛...... 弃暗投明！追求力量的人，能叫叛徒么？ “我和您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黑暗力量，主动背弃了自己那弱小而可怜的种族，投入到强大的不死族的怀抱，投奔到神圣的天灾军团......” 达尔坎再一次精准地踩中了吉安娜的雷区。 我才和你不一样，我才不是人类的叛徒！ 你是一个罪该万死的背叛者，而我却是遭到背叛的那一个！ 我被愚蠢、贪婪而疯狂的人类背叛了！ 正在滔滔不绝的达尔坎，突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他低下头，发现霜之哀伤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 他立刻就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法师的身体陡然痛苦地弯曲起来，鲜血从他的蹊跷流出，他的皮肤开始变得干涩而黯淡无光，他的头发开始迅速脱落，他的躯干开始急速脱水缩小，整个人的外貌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仅仅是十几秒，刚刚那个衣冠楚楚的精灵法师就变成了一个无脑的食尸鬼，他呆愣愣地叫了一声，然后开始舔地面上他自己淌出来的血液。 实际上，吉安娜早就已经不想再听这个废物继续说下去了。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背叛和出卖之后，如今的冰霜女巫，最讨厌的人就是“叛徒”。 第二十六章 火之愤怒 可怜的达尔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了，甚至连他梦寐以求的太阳之井的边都没有摸到。 这没办法，达尔坎一心一意地想要当一个忠实的带路党，说一句dy，thisway”，他想为不可战胜的黄军带路，他想再听那些惊讶的银月议会大法师们质问“就是你小子把黄军引到太阳之井来的？” 结果，谁能想到，就连黄军也瞧不起他这种狗罕见呢？ “态君”吉安娜真的不敢相信，这样一个高级官员，一个银月议会的议员，一个精灵王国最高的统治阶层，居然这样轻易地背叛了他的国家。 如此轻易的倒戈？吉安娜对此深感到不安，她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遭受一次又一次可耻背叛的经历。 “凡人可以被影响，被腐化，被收买。” 冰霜女巫露出了微笑，是的......还是不死族更好，的确如此。 天灾军团的士兵们永远都不会背叛或者出卖她，她可以完全不用担心他们的忠诚。 她心之所向，即是亡灵天灾的士兵们剑之所指。这是一支绝对服从命令的军队，令行禁止，命令前进绝不后退，命令向东绝不向西。 这就是一支强大无人敌的军队，也是吉安娜需要的军队。 在达尔坎死后，她没有给精灵们喘息时间，就立刻开始了进攻。 一天时间，只用了一天时间，尽管精灵们殊死抵抗也无法阻挡敌人的推进，天灾大军距离第二扇门已经近在咫尺了。 亡灵天灾在奎尔萨拉斯的推进速度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也明显震惊了正在养伤索多里尔河畔养伤的阿尔萨斯王子。 “殿下，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奎尔萨拉斯的第一扇精灵之门，早在五天前就已经沦陷了。” “什么！”阿尔萨斯万万没想到这帮不可一世的奎尔多雷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如果高等精灵不能利用他们的防御结界阻挡吉安娜的前进的话，那么炉底就会洞穿，阿尔萨斯的“天炉战法”就全完了！ “莫格莱尼前辈，加里瑟斯，纳萨诺斯，准备一下，把你们各自部队的指挥权移交给参谋长，”阿尔萨斯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我们马上脱离大部队，率先前往奎尔萨拉斯！” “不，王子殿下。”加里瑟斯有些犹豫，“您现在身受重伤，恐怕......” “我已经休息了快半个月了。”阿尔萨斯立刻站了起来，快速地举起了手里的“正义的审判”（圣光天启），用力地挥舞着，向将军证明自己现在还行，“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出发吧。” “是，殿下！”纳萨诺斯倒不像加里瑟斯那样犹豫。看起来，人类游侠领主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参战了。 王子和他的随从们很快就坐上了一架蒸汽直升机，熟练地检查着仪器和设备是否正常。毕竟，洛丹伦现在还没有发明“飞行员降落伞”之类的玩意儿，阿尔萨斯可不希望之后在天上遇到了什么问题，被迫作自由落体运动。 在确认无误之后，他拉起了操作杆，准备飞上天空—— “等等，阿尔萨斯！”突然有一个响亮而粗里粗气的声音盖住发动机的噪声，传入阿尔萨斯的耳畔。 “又怎么了？”他很不耐烦地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扫视着四周，寻找是谁在找他。 然后，他的目光聚焦在了不远处的矮人身上，所有的烦躁和郁闷在一瞬间都一扫而空，只剩下童年的回忆。 “穆拉丁，是你！”阿尔萨斯惊喜地喊道，“他们告诉我铁炉堡会派遣一支强大的军队来支援我们，但我没想到会是你亲自带队！” “阿尔萨斯，你们这里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到现在才找到你。”姗姗来迟的矮人哈哈一笑，“希望我还不算来得太晚吧。” 他身着矮人特制的铠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快活的气息，言语之间也带着矮人特有的幽默和真诚。穆拉丁亲王引以为傲的铜色胡须自然地垂至腰间，随着他的笑容而有力地抖动着。 “言归正传，孩子。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穆拉丁咧着嘴笑道，然后从背后掏出了一把闪耀着金光的大铁锤。 阿尔萨斯当然认得这把武器——那就是他的“圣光的复仇”，只不过在这把铁锤的中央，镶嵌着一枚比一千颗太阳还要明亮的圣光宝珠。在大铁锤的周围，还滂湃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好小子，虽然我没能按照约定给你一把趁手的剑，不过我希望这把强化后的铁锤可以弥补这个缺憾。” 王子从他的武术老师手中接过了这把铁锤。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把看上去在烈焰中沸腾的铁锤一点儿也不烫手。 他熟练地挥舞着它，发现它比以前变得更轻巧、更趁手了，而且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打击力道。 这就是王子所需要的武器。 “怎么样，阿尔萨斯，给你的新武器取一个威武一点的名字吧！” 这把铁锤的周围翻滚着橙红色的火焰，象征着正义的愤怒和粉碎一切邪恶的决心； 此外，吉安娜手里的那把邪恶的符文剑似乎叫做“霜之哀伤”...... 王子略加思索，便给出了他的答案——“火之愤怒”。 “好，火之愤怒，这个名字好！”穆拉丁大大咧咧地表达着他的赞赏，“你可以用它来试着扫清那些狗娘养的不死族，用火一般的愤怒把它们全部化成灰烬！” 看着这些不远千里快速驰援的矮人朋友们，阿尔萨斯心里感慨万千。 穆拉丁自己就是一位强大的战士和威名远扬的战术专家，他在战争的艺术方面也有着很高的造诣。 看着他身后这帮看着就无比强壮的矮人战士，王子知道，铁炉堡永远都会是洛丹伦最坚定的盟友，永远都会是联盟最忠诚的一员。 “穆拉丁，我代表洛丹伦的士兵和人民感谢你，感谢铁炉堡的倾力相助！”阿尔萨斯低垂着手，轻轻地拍了拍亲王的肩膀，“就让我们勇往直前，把这些肮脏的怪物全部都赶出联盟的领土！” “我们立刻向北进发！” 第二十七章 不许通过! 在经历了连续不断的溃败之后，奎尔多雷终于有了一个重整旗鼓的机会。 一支隶属于王党的战斗法师团，以及一群预备役的战士，在凯尔萨斯王子的率领下，已经抵达了前线，并且与希尔瓦娜斯的远行者部队汇合。 尽管他们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但聊胜于无。 “凯尔萨斯王子，你赶来支援我们了！”副官洛瑟玛欣喜地迎接他们的援军，但在扫视了一圈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他难以置信地问，“王子殿下，为什么这里只有这么点法师？” 凯尔萨斯的脸上亦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别提了！银月议会的那帮愚蠢的顽固派们，拒绝派出更多的人手进行支援！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帮家伙只是不在乎普通民众的死活，也不在乎王国的死活！” “我早晚有一天要把银月议会的这帮混球们全都解决了！” 那么他们究竟应该如何才能阻挡邪恶女巫的进攻呢？听到他们的对话，希尔瓦娜斯倒吸了一口冷气，但灰心失望不是游侠将军的性格。 就算希尔瓦娜斯的手里只有一把烂牌，她也要将其打得尽可能地好！ “凯尔萨斯王子，”游侠将军冷冷地开口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虽然您贵为王子，但我们远行者部队明显更熟悉前线的情况，也更熟悉我们的敌人，希望您和您的手下能配合我们的行动，不要擅作主张。” “如你所愿，风行者女士。” 一开始，从第一道门冲出来的，都是最普通的食尸鬼和僵尸，以及少量的憎恶，由于萨拉斯小径道阻且长，限制了天灾军团的优势，让冰霜女巫数量庞大的亡灵部下也只能摆成一字长蛇阵，缓慢的通过萨拉斯小径，向第二道门前进。 而游侠将军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充分了利用了这一点，依靠萨拉斯小径的狭窄，巧妙地运用了“伏击战术”，来阻击天灾军团。 由于有了王党法师战斗团的支援，伏击行动也变得更加顺利了一些。 同行进中的亡灵大军为敌时，远行者的部队先是集中火力，攻击条形状的亡灵队伍的排头，然后再猛烈地攻击队尾，用大量的尸体和骨架把天灾的战士们堵截在狭窄的小路上； 紧接着，王党法师们再火力全开，用他们的群体性杀伤魔法把中间的敌人全部撕成碎片。 考虑到地球人米哈伊尔·卡图科夫还没有来得及在艾泽拉斯申请专利，所以游侠将军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有利的地形采取这种伏击战术。 事实证明，伏击战术还是非常有效的，并且有效地削弱了天灾军团在萨拉斯小径的攻势，也为银月城进一步地巩固防御争取了时间。 此外，能歌善舞、热爱艺术的精灵们还忙里偷闲地谱写了一首壮丽的歌曲《禁止通过》，来歌颂他们取得的伟大胜利—— “堕落王妃带来的天灾啊，” “企图进入银月城” “但只要远行者仍在此坚守” “亡灵天灾就无法通过” “只要有一名游侠坚守在这里” “亡灵天灾就无法通过” “不许通过” “不许通过” “任凭敌人猛烈进攻” “但我们都能克服” “只要我们奎尔多雷” “有着坚强的抵抗决心” “只要我们奎尔多雷” “有着坚强的抵抗决心” “不许通过” “不许通过” “亡灵天灾的足迹啊” “在永歌森林被清洗掉” “而耸立在精灵之门上的” “只有勇敢的奎尔多雷” “而耸立在精灵之门上的” “只有勇敢的奎尔多雷” “不许通过！” “不许通过！” 不过，他们的辉煌胜利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使用一大群死而复生的高等精灵丧尸去充当炮灰，把奎尔多雷的战术全都试探清楚了之后，冰霜女巫冷笑一声。 她立刻调整了她的攻击策略。 吉安娜决定，动用清道夫、绞肉车以及她所掌握的凋零魔法的力量，从茂密的永歌森林里再放倒一大片森林，把萨拉斯小径的宽度拓宽一些，从而能够形成一个更强大的攻击正面。这样，也更加便于她麾下的死亡骑士们发起一轮排山倒海的冲击。 亡灵天灾真正的攻击开始了。 第二道精灵之门前，游侠将军一个接一个地注视着这些年轻的高等精灵战士，发现他们甚至还没有准备好。面对未知的敌人，他们不自觉的有些颤动和畏惧。 当恐怖而狰狞的天灾亡灵出现的时候，战士们的喉咙本能的滚动。 希尔瓦娜斯非常明白，让这些前不久还在大后方歌舞升平的预备役战士们对抗天灾军团实在有些勉强。 可是现在的情况，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做到呢，还有谁能成为第一道防线呢？ 难道让喘着皮甲远行者军团游侠挡在前面吗？难道让身躯无比脆弱的王党法师们挡在前面吗？ 希尔瓦娜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果断的手握猎人短刀，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随后坚定的说： “我知道，你们或许还没有准备好，预备役军团的战士们。” “或许就在几天以前，你们还只是家中的孩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化了，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但是现在，你们已经成为了奎尔萨拉斯最坚强的防线。” “是的，这场战斗无比的凶险，肯定有人会死，或许我们所有人都会。但是，天灾军团已经突破了第一道精灵之门，我们别无选择。” “大家看看前方满目疮痍的可怕景象吧。在亡灵天灾的蹂躏下，那里已经不再是我们美丽的永歌森林了，它变成了一片充满着死寂的幽魂之地。” “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一旦让天灾军团闯入，我们所有人的家乡都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们说，我们能让亲爱的家乡变成这样吗？”游侠将军大声地高喊道。 “不能！”高等精灵战士的呼喊声整齐划一。 “我们不能让我们一无所知的族人暴露在天灾军团的屠刀之下。我们将用我们的生命，去为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人、我们的人民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是一片美丽的土地，是我们生长的地方，我们绝对不能让它受到邪恶亡灵的蹂躏！” “为了奎尔萨拉斯！” 为守卫族人而死，虽死无憾。预备役军团的士兵们齐声高喊： “以太阳之名！” “为了奎尔萨拉斯！” 游侠将军高喊，“他们永远都无法通过我们的防线！” 原本还没有准备好，还带着畏惧的战士们，这一刻都准备好了。 他们心中只剩下保家卫国的绝心。 “不许通过！” 第二十八章 我们已经通过了! 通过自己的法师之眼，冰霜女巫对奎尔多雷的阵地前方一览无余，自然也注意到了风行者激动人心的演说。 不过，吉安娜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没有露出她那标志性的、充满善意的微笑。 她挥了挥手中的霜之哀伤权杖，在一道蓝色的奥术光幕的包裹下，四位强大的死亡骑士立刻出现在了奎尔多雷的阵前。 艾斯、凯万、洛雷娜、瓦伦弗斯排成一排，面无惧色地注视着前方企图阻挡他们向胜利迈进的敌人。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上千名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强大骑士。 这些库尔提拉斯和洛丹伦的勇士们，如今在吉安娜殿下的率领下，来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高等精灵了。 “吉安娜，为什么！”前方不远处的精灵王子情绪有些颤抖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废话真多。”冰霜女巫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眸中飘散着宛若实质的冰蓝色光芒。 “天灾军团的战士们，对于奎尔萨拉斯的防御力量，我们已经摸得非常清楚了，没有任何进一步试探的必要。”克尔苏加德嘶哑而空洞的声音传来出来。 “他们阻挡不了我们的进攻。去吧，勇士们，向这些卑微的精灵展示天谴军团的伟力！” “为了吉安娜殿下！” “库尔提拉斯的勇士们，为了海军统帅，进攻！” 如同地狱里传来的恐惧声音出现，死亡骑士们骑着骷髅战马对奎尔多雷的战士组成的防线发起了冲锋。 在天上，不计其数的石像鬼和冰霜巨龙为他们的前进争夺着制空权；在地上，排山倒海之势的亡灵法师们为他们提供火力掩护，扫清一切阻碍。 数百死亡骑士散发出的恐惧，宛如千军万马一般，黑色的残影划过，死亡骑士们手中的符文剑不断的收割着高等精灵圣骑士和高等精灵游侠的生命。 死亡骑士们施展着死亡之握，黑暗能量形成的手掌将高等精灵远行者游侠抓到死亡骑士身前，然后被符文剑残忍的刺穿，然后赐予他们死亡的永恒。 一切都如同吉安娜所料：对高机动（虽然游戏里面的dk其实是一个短腿职业）、高突破、高组织度的死亡骑士的集中部署和快速出击，再加上肯瑞托的亡灵法师们提供的远程火力支援，天灾大军在宽阔的第二道精灵之门前形成了极强的冲击力量。 这些由洛丹伦王国的精锐战士和库尔提拉斯的海军天团复活而成的死亡骑士，根本就不是高等精灵预备役战士能通过一腔热血抵挡的。 尤其是死亡骑士们掌握着复生的能力，那些被他们所杀的高等精灵，很快变成了亡灵再一次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武器对准自己的同胞。 战士们组成的“坚不可摧”的防线被天灾的机动兵团快速地撕碎，但吉安娜庞大而高效的战争机器并没有就此停下。 “我没有时间俘虏你们！” 洛雷娜上校如是对那些充满了恐惧的高等精灵战士们大吼，然后她跃马扬鞭，继续率领着她的部队，向着战士后方的游侠们冲去。 死亡骑士们不知饥饿、不知疲倦、不知恐惧地快速向纵深推进，不仅撕碎了战士的防线，还冲入了奎尔多雷的游侠部队乃至法师部队的阵地。 “凯万，波拉多尔，你们带领一部分骑士负责解决这些法师。”冰霜女巫通过霜之哀伤向她忠诚的部下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精神指令，虽然这种交流方式让她很不舒服。“瓦伦弗斯，你和洛雷娜、皮尔斯越过这帮法师，继续向第二道精灵之门前进！” “我们要趁着高等精灵反应过来之前，抢先攻占第二道精灵之门，然后据守住这个重要的关口，不要让他们跑了！” 吉安娜一直没有亲自出手，她一方面运用着她的聪明才智，指挥着这场精心准备的战役，一方面也在注意着希尔瓦娜斯和凯尔萨斯的动向。 她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找准一个机会，一击必杀地消灭他们。 激战还在继续进行。死亡骑士组成的大军冲锋之后，天灾军团其余的近战亡灵们冲向了阵地已经被彻底撕裂、军队已经被分割包围的高等精灵，攻击他们用血肉之躯组成的摇摇欲坠的防线。 长剑挥舞，瞬间鲜血四溅、断肢横飞。 在阵地已经遭到切割之后，被天灾机动力量分成了许多块的奎尔多雷纷纷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他们的指挥系统已经被彻底地打乱了，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实际上，此时双方的阵线都非常的紊乱。如果是正常的军队在互相交战，没有哪一方能够在这种混乱中获取足够的优势。 但偏偏天灾军团就不是一支正常的军队——他们直接从脑海中获取吉安娜的精神指令。 作为对照，高等精灵们不要说从游侠将军和王子殿下那里得到命令了，他们甚至连自己的百夫长都联系不上。 一开始，凭借他们坚强的意志，各个阵地上的高等精灵们还能勉强地抵挡天灾军团的骷髅和僵尸的攻击。 可是随着时间的持续，越来越多的精灵转职成为了黑暗游侠、亡灵法师，选择为了普罗德摩尔女士而战，胜利的天平也快速地向着天灾倾斜。 巨大的憎恶，凭借庞大的身体和力量发动着巨力的攻击，而灵敏的食尸鬼从角落中窜出，对正在激战的精灵战士们发起偷袭。 天空上，大量的食尸鬼和被复活的亡灵鸟类，开始骚扰后方的远行者游侠，减少后方的远行者游侠给予一线的高等精灵战士的箭雨支援。 但即使是这遭到了干扰的远程火力支援，也在变得越来越微弱。随着越来越多的死亡骑士冲入了远行者的阵地，游侠们已经自顾不暇。 在很近的作战距离上，直面死亡骑士的他们只会招来一场屠杀。 哈杜伦·明翼向王子殿下汇报，声称冲到了后方的死亡骑士们正严重地威胁着他和他的部队。 战斗已经进行了六个小时，不少的高等精灵士兵已经筋疲力尽，而亡灵天灾却势头正盛，但凯尔萨斯·逐日者仍然拒绝相信，他们已经彻底战败。 尽管非常不情愿，尽管凯尔萨斯王子不同意他们已经失败的结论，但在意识到奎尔多雷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之后，希尔瓦娜斯仍然迈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 当发现自己的军队有可能被包围时，她下令全军立即撤退。 “快，撤退，放弃第二道门，向第三道门撤退！” 凯尔萨斯和希尔瓦娜斯等人都把全部注意力和全部的火力向皮尔斯、洛雷娜等人集中，试图迟滞他们的突击，防止他们占领第二道门，以保证尽可能多的士兵逃走。 这时，冰霜女巫终于出手了，她已经准备了许久。 一个强大的指向性邪能法术，就这样从埃提耶什上飞出，向着毫无防备的凯尔萨斯的背部冲去。 死吧，精灵王子。 但是，就在这团墨绿色的邪能火焰即将炙烤到凯尔萨斯的身躯时，一个又一个金色的护盾却突然闪耀在了他身上，无数个圣光盾，勉强地挡住了这次蓄力已久的攻击。 吉安娜不甘心地使用魔法眺望远方，不知所料地发现了白银之手的踪影。 毫无疑问，是这一群该死的圣骑士救了他！ 不过，虽然没能尽善尽美，虽然没能杀死凯尔萨斯，也没能通过钳形攻势，把远行者部队包围在第二道门前，但并不妨碍这是天灾军团的一次重大胜利。 库尔提拉斯海军陆战队的死亡骑士们一起高唱起来—— “纵使他们摧毁了河上的桥梁” “你仍能看见海军统帅高举着霜之哀伤” “封冻了河流，引领我们冲向前方” 天灾的士兵们一齐欢呼着—— “我们已经通过了！” 番外 天灾军团的战争艺术 虽然没能按照吉安娜的预想在这里杀死凯尔萨斯和希尔瓦娜斯并且歼灭奎尔多雷的抵抗主力，但天灾军团的战术确实在战斗中屡经考验，初见成效。 应该说，冰霜女巫的这种“由死亡骑士发起冲锋、撕毁敌方防线、让敌方指挥系统陷入混乱、向纵深高速推进、最终钳形攻势形成合围”的战术确实非常有用——至少在面对以弓箭手作为主力输出部队、战斗法师数量少、缺少大规模覆盖的重火力的远行者部队时非常有用。 所谓战争，就是要扬长避短，发挥己方的优点。 敌人的火力比你强，那么你肯定就不能拼正面；敌人的总体经济状况比你好，你肯定就不能玩持久战，等等。 天灾的主要缺点是什么？ 第一，主观能动性很差。无脑的丧尸和骷髅完全不具有任何自我意识，它们只会被动地接受指挥；而那些有自我意识的亡灵，多多少少也会在思想层面受到控制，因而导致脑子变笨。 像吉安娜她自己这种虽然在精神和情绪上都高度受到控制，但智商却一点儿也没降低的天灾绝无仅有。所以，她才是耐奥祖最为倚仗的王牌。 所以，他们不适合执行那种自由度太高的战术，相反，战术越简单、越死板越好。 第二，正面战斗力不足（相对于洛丹伦王国而言）。除了冰霜女巫自己以外，此时的天灾军团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高端战力。就连来自肯瑞托的那些亡灵法师们，也因为思想受到了控制而变笨，战斗力降低了一个档次。 毕竟，法师是最需要脑子的一个职业。 只要吉安娜本人被牵制住了，真正和联盟硬碰硬，她麾下的天灾军团很快就会被白银之手、洛丹伦远程火力支援部队粉碎得一干二净，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在没有冰霜女巫支援的情况下，天灾不适宜摆“堂堂之阵”，一窝蜂地蜂拥而上，那样很容易被联盟强大的火力所歼灭。 天灾的主要优点是什么？ 第一，他们能直接从脑海中接受到命令。所以，当双方的指挥链都被打断的时候，活人的军队就会陷入混乱，天灾却不会。因此，天灾军团就应该想方设法地大量使用穿插、迂回、大纵深渗透的进攻战术，辅助以夜袭等手段，搅乱整个战场，让敌人将不知兵，完全陷入混乱。 第二，他们不会感受到恐惧。所以，天灾军团应该尽可能地选择能使双方都感受到恐惧的战斗方式——尤其是贴身肉搏战。这样，活人会因恐惧丧失希望，但亡灵不会。而且，联盟方面的火力优势也难以发挥了——无论是火炮还是战斗法师，都是aoe，会误伤友军。 第三，天灾军团不知疲倦、不需要休息。所以，天灾军团应该尽可能地抛弃阵地战，展开大范围的运动战，来拖垮敌人，并且在运动中让敌人筋疲力尽，最后捕获战机，在运动中歼灭敌人。 第四，天灾军团不需要后勤。所以天灾军团可以采用持久作战的方法，主动地和敌人周旋，避免和敌人的主力部队交战，逐步地损耗敌人的经济，达到拖垮敌人后勤的目的。等到敌人人困马乏，再择机交战，并且歼灭敌人。 第五，天灾军团能从敌人那里补充有生力量。所以天灾军团应该采用积小胜为大胜的战斗方式。集中兵力，在局部地区形成优势，包围并且歼灭联盟的军队，然后将其全部转化为亡灵，扩充天灾的兵力。 “今天杀死一个连，明日转化一个营。打得部落心胆寒，搅得联盟不安宁。” 凭借自己强大的单体传送、群体能力，吉安娜完全可以做到以上这几点。 此外，天灾军团还可以积极地走“农村路线”。 就算联盟能够加强对洛丹伦、南海镇、提尔之手、壁炉谷等重要城市的防御，防止吉安娜的天灾军团将其攻克，联盟也绝对无法实现对广大农场的有效控制。 这样，残忍而邪恶的冰霜女巫就可以顺利地潜入一个又一个农村，把那些弱小的村民们全都转化为亡灵的后备力量，同时削弱城市的潜在实力乃至整个联盟的战争潜力。 到时候，即便联盟拥有强大的高端战力又如何？乌瑟尔、老弗丁、阿尔萨斯、罗宁，你们这些人连邪恶女巫的影子都发现不了，只能面对一个又一个被她制造出来的亡灵村庄。 那么，你们能怎么办呢？“彻底地净化这座村庄”吗？下一个村庄也被邪恶女巫的瘟疫污染了，难道你们也加以净化？ 难道阿尔萨斯他敢丧心病狂到“石头全部要过刀”、“茅草全部要过火”、“人要全部净化”的地步吗？ 一旦冰霜女巫吉安娜真的这么干了，联盟将陷入被动之中。不仅仅是声誉上的被动，更是经济上的被动。 但有一点需要指出：天灾军团是不适宜展开游击作战的。这是因为游击作战需要士兵和基层指挥员具有较高的军事素养，这显然不是无脑的骷髅和低智的亡灵所能够做到的。 那么，对于联盟而言，要怎样才能克制天灾军团呢？ 第一，结硬寨，打呆仗。采用优势火力学说，加强正面的战斗力，修建牢固的防御阵地，防止己方军队的阵地被敌人的死亡骑士冲阵一波冲垮。 第二，尽量采取大兵团作战的方式，不要和敌人进行少股部队的交战。这样，可以尽量地避免出现“肉搏战”以及减少让敌人“积小胜为大胜”的机会。 第三，采用优势兵力围剿的战术。出动大军，对亡灵盘踞的地区进行扫荡，犁庭扫穴。而且，一定要尽可能地确保各支军队、各个军团齐头并进，最终形成合围，不能给亡灵天灾穿插、迂回、渗透的机会，绝对不允许某些部队抢功冒进，给不死族创造逐个围歼的机会，要坚决杜绝出现“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银月城下虎贲垮，千里驰援有二傻。非我见死不相救，奈何珍娜有高达”的情况。 而像加里瑟斯将军这种人，就是最容易抢功冒进、最容易被冰霜女巫吉安娜调集天灾大军加以围歼的。一旦被围歼了，他和他的部下将会成为天灾新的兵力来源。 此外，还可以通过修整道路的办法，在防守严密的城市之间拉起交通线，并且在交通线上构建少量坚固的要塞、据点，把联盟掌控力弱的乡村划分为一块一块的小型区域，压缩亡灵周旋、避战的空间。 第四，积极组建民兵武装，提高乡村地区的自卫能力。考虑到与地球的情况不同，在艾泽拉斯，乡村地区的民意是支持联盟而非天灾的，因此洛丹伦联盟可以积极地给农夫们发放刀剑、枪械、甚至盔甲，让他们在亡灵天灾的袭击下能够坚持得更久，甚至能够支撑到联盟的援军到来。 第五，加强情报收集工作。联盟毕竟不是无能的kmt，有自我意识的人民是站在联盟一遍的，因此联盟应当充分地将这些人动员起来，以确保联盟能尽可能地掌握天灾大军的动向。 第六，归屯并村，合村并镇。如果实在守不住乡村地区，可以把乡村的人口向防守更加严密的城镇乃至城市集中，防止乡村地区的居民被敌人转化为天灾。 但这样做的代价是国家的经济会遭受重创。如果不能及时地消除威胁，乡村就会成为联盟的一块不断流血的伤疤，让联盟失血而亡。 第七，在魔法技术水平提高以后，可以铺设一些只有联盟方面可以使用的传送法阵，建设一支高机动的快速反应部队。当任何一个地区遭到亡灵的袭击之后，立即动员军队加以支援。 当然，到目前为止，天灾和联盟双方的博弈水平还比较低下，暂时没有达到这个档次。不过，随着天灾战争的继续，斗智斗勇程度的加深，战争的模式迟早会向着这个方向演化的。 而且，一旦双方都采用了正确的战术，那么联盟将会入不敷出，经济形势将会逐渐恶化； 亡灵天灾新增的数量将会少于被消灭的数量，亡灵的总量会减少。 这样，战争到最后就会成为双方经济实力的比拼：究竟是联盟的经济率先崩溃，还是亡灵的大军率先被歼灭？ （ps：想必到这里读者已经发现了，如果天灾军团能想办法改善他们的形象，在乡村地区得到支持，并且赋予下辖的亡灵们一部分“自由意志”，提高他们的智商，那他们就和某支“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伟大军队没有什么区别了） 第二十九章 孤军断后 通过精神感应，吉安娜知道，她的蜘蛛人大军已经抵达了预定的战略位置。现在，它们随时都可以从地下钻出来，从后面截住奎尔多雷通向第三道屏障的退路，然后彻底地包围、消灭他们，让他们也加入光荣的天灾军团，成为亡灵的一员。 “茉崔蒂，你先到前面去侦察一下，探一探人类赶来的援军的虚实。” 在幻影刺客出发以后，冰霜女巫向她的其他手下们发出了命令：“精灵之门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天灾军团的战士们，前进！” 在越过了第二道精灵之门之后，死亡骑士、亡灵法师们纷纷快速地向着第三道屏障前进。 这次，他们似乎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 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击败得溃不成军的远行者们纷纷向后溃败。他们没有来得及等到来自游侠将军或者王子的撤退命令，就纷纷向后紧急地撤退。 这不是撤退，这是溃逃。 在风行者村，远行者部队和联盟的援军正在商讨着恰当的解决办法。 “希尔瓦娜斯将军，你好。很高兴再次和你见面。”人类游侠领主深深地低下了腰，向她鞠了一躬，看起来非常没有尊严、非常没有排面。 阿尔萨斯自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他只是觉得有些......丢人，还有些恼怒。 你是洛丹伦的游侠将军，她是奎尔萨拉斯的游侠将军，你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纳萨诺斯，你凭什么做得这样低声下气？ 你把洛丹伦和人类的脸都丢尽了！ 难道你是想表达，洛丹伦不如奎尔萨拉斯吗？还是想说，人类不如奎尔多雷？ 人类，你要有自信！ “纳萨诺斯，”人类王子故意干咳了两声，“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你的身份是洛丹伦的游侠将军。” “王子殿下，我一直都没忘记。”纳萨诺斯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回应有些愠怒的阿尔萨斯。 “好了，我们可不是来讨论这些问题的。”穆拉丁制止了一场潜在的争端，“阿尔萨斯的想法没有问题，现在我们应该尽快向银月城撤退，然后利用你们的第三道屏障阻碍不死族的进攻。” 凯尔萨斯正想要反驳，但加里瑟斯就已经先发制人地打断了他。 “快跑吧，长耳朵，什么都别说了。”加里瑟斯显然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我希望你们不要忽略阿尔萨斯王子的建议。否则你们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由于蒸汽直升机的运力有限，我们目前赶来支援的就只有几十人，”阿尔萨斯支持了，“所以你不要指望我们能帮助你们守住永歌森林。” 看到洛丹伦王子，凯尔萨斯就气不打一处来：“阿尔萨斯，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你，吉安娜她才会堕落至此——” “王子殿下，别胡说了！”希尔瓦娜斯对她效忠的逐日者王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立刻通令全村的平民：“所有人，尽快地向银月城撤退！什么东西都别带了。” 当面临死亡的威胁时，身边的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是多余的。 “可我们还需要——” “以日光之神的名义，求你别再说了！”游侠将军猛然转向那个女精灵，眼睛中冒着愤怒的火光。“你还没明白吗？邪恶女巫麾下的僵尸大军就要追上我们了！它们不会疲劳不会减慢速度，而且一有人死就会加入它们的行列！我们是拖延了它们一会，但不可能再拖了。带上你的家人快走！” 游侠将军一向都是很好说话的，村民们从来都没见过她如此暴怒的模样。虽然这几个平民都被希尔瓦娜斯吓坏了，但他们还是服从了将军的命令，只是带上了自己的家人，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仓皇逃亡防守坚固的银月城。 就算那个邪恶女巫已经如愿以偿地征服了永歌森林，但她别想踏入银月城半步！ 坚不可摧的第三道屏障会阻止她的！ 依靠纵横交错的河流来阻拦“大海的女儿”，显然是一个愚蠢的想法，游侠将军自然也对此不抱希望。 希尔瓦娜斯扫视所有的伤员。他们全都不能留在这儿，而应该撤退到银月城。至于那些还能站起来的，尽管人数很少，她还是必须得要求他们付出更多，很可能是他们所有的一切。他们和她一样，发过誓要保卫人民。现在诺言兑现的时候到了。 位于艾尔兰达和银月城之间有一座高塔，离这里不远，她知道吉安娜肯定会找到办法跨越障碍继续进军，继续在大地上切出紫黑色的创痕。 高塔会是个很好的防守据点。 根据游侠将军的命令，远行者和战斗法师们纷纷向那里赶去。 “你们要干什么？”阿尔萨斯不解地发问，“为什么你们还不赶快听我的，撤向银月城？” “抱歉，洛丹伦的王子。”狡猾的游侠嘲讽道，“我们不得不去阻止你那位可爱的未婚妻，那位受人尊敬的洛丹伦王妃，以防止她把我们的人民都变成怪物。” 什么洛丹伦王妃？那叫“库尔提拉斯的堕落王女”！你可别胡说八道啊，吉安娜和我洛丹伦没有任何关系！ 渣男阿尔萨斯在这时立刻暴露了他的渣男本性：“抱歉，风行者女士，恐怕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我想您应该称呼她为‘深受爱戴’的库尔提拉斯海军统帅，或者是‘大受欢迎’的肯瑞托首席大法师。” 这不能怪王子殿下渣——吉安娜被库尔提拉斯宣布为叛国他可以接受，吉安娜成了达拉然的通缉犯他也能接受，但领导天灾军团毁灭世界...... 好吧，“反对人类”、“反对一切生者”这口黑锅实在太大了，阿尔萨斯他真的背不动。 所以，他必须要把吉安娜和他以及洛丹伦的关系撇得越清越好，同时把脏水尽可能地往库尔提拉斯和达拉然身上泼。 “我们必须要阻止吉婊。”希尔瓦娜斯恶狠狠地说，“我们要保护尽可能多的平民，为他们争取时间，让他们能够安全、从容地逃到银月城。” “那就对不起了。”阿尔萨斯冷冷地回敬道。既然对方称呼吉安娜为“吉婊”，那么爱上了吉婊的他又算什么呢？“我们这些人是来帮助你们为防御银月城争取时间的，恕我们不能陪你们一起去送死。” 希尔瓦娜斯摆了摆手，她本来就没有指望这些人类和矮人能倾尽全力地帮助她。远行者跟随着将军，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希尔瓦娜斯，我和你们一起去。”凯尔萨斯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远行者的队伍，“保护自己的人民是王子的职责。” “凯尔萨斯，我劝你最好别。”阿尔萨斯恶毒地嘲讽道，他甚至引用了那句麦迪文送给他的“预言”——“记住，凯尔萨斯。你越是试图保护你的人民，你就越是快速地把他们送到天灾的手中。” “阿尔萨斯，你随意。”精灵王子即便在这种时候，仍然保持着极高的素养，居然没有直接给他喷回去。 “我也去！”纳萨诺斯自告奋勇，“我愿意和你们并肩作战是一种荣幸。” “纳萨诺斯，你——”阿尔萨斯的话语卡在了喉咙上，但洛丹伦的游侠领主却已经跟着远行者部队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该死。纳萨诺斯，你是不是忘了，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君？ 第三十章 希尔瓦娜斯的阻击战术 那里的坡道十分狭窄，可以阻止僵尸像之前那样成群攻击，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而且要到达那座建筑物，必须经过很多级完全暴露的台阶。她和弓手们可以造成可观的伤害，直到他们——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银月城的游侠将军，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把水浇在发烫的脸颊上，然后喝了一大口，接着便站起来安排没有受伤的精灵和还能行走的伤员就位备战，这无疑将是他们最后的一场战斗。 他们差一点就迟了。 还没到高塔，这帮精灵们便发现原本清甜的空气已经被腐臭污染了。骑着龙鹰的弓手在头顶上盘旋。那些金红色的巨大生物不快的别着蛇状的脑袋，拽紧了缰绳。 龙鹰也嗅到了死亡的气味，骚乱起来。这些美丽的野兽从未被用于如此可怕的战斗。一个骑手朝希尔瓦纳斯发出信号，她立刻作出了回复。 “已经看到亡灵了，”她冷静的告诉部下。他们点点头。“各就各位，快。” 游侠们和法师们像上足油的地精机器一样迅速照办。龙鹰骑士朝南冲向来袭的敌人。一队弓手和近战士兵也同时出发，作为第一道防线。最好的弓手跑上盘旋上升的高塔台阶，剩下的则部署在建筑底部。 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们准备了。 如果说凯尔萨斯还怀着一线希望，期待亡灵的数量会在跨过高山、越过河流时减少，那么现在，这希望就像一块完好的水晶在石头上摔得粉碎。 在远行者和战斗法师的面前，是一道恐怖而狰狞的黑暗之潮。 这时，精灵王子已经可以看到那些丑恶的先锋们：三只手都抓着巨型武器的庞大憎恶，骷髅，还有紧随其后的腐尸。石头般的怪物像蝇虫一样在它们头顶上盘旋。 此外，在这些天灾军团的炮灰后面，是几百上千名精锐的死亡骑士，他们身上还散发着浓郁的黑暗气息。 “他们来了。”希尔瓦娜斯低语道。 精灵王子和人类游侠都点了点头。 “我们必须拖延尽可能长的时间。这样我们的人民才能从容撤退。” “女士，我们与你同在。”王党的法师们纷纷向游侠将军投去坚定的目光。 “希尔瓦娜斯，我会永远守护着你的。无论生死，不离不弃。”这是纳萨诺斯的声音。某种意义上讲，不管在哪一条时间线时间线，他都做到了。 很好。将军注视着她的士兵们，以及那位原本高高在上、此时却甘愿成为普通一兵的王子。 “我们就在这里战斗。这里的地形非常适合进行防守，那些肮脏的不死族爬不上这座高墙的。”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但实际上，自从上次在第二道精灵之门前经历的大败之后，已经没有多少人还真的对胜利抱着坚定的信念了。 他们，只是出于纯粹的责任心，决定坚守到最后一刻。 背着埃提耶什，握着霜之哀伤的冰霜女巫终于出现了。 “进攻，不要把那些精灵放跑了！”他们听见她这样喊。 “吉安娜，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凯尔萨斯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再也不会是以前的那个吉安娜了。”冰霜女巫反唇相讥，“而且我一点儿也不怀念以前的那个遭受到无穷无尽的背叛、只会一个人悄悄地躲起来默默哭泣的可怜虫！” “凯尔，让开道路，别逼我。”吉安娜面覆寒霜，“只要你们打开大门，让我抵达太阳之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奎尔多雷会阻止你的！”凯尔萨斯坚定地回应道，“吉安娜，你不会如愿以偿的。” 然而他话音未落，十几支锋利的箭矢向着冰霜女巫的方向射了过来，箭头上还闪耀着尖锐的光芒。 虽然凯尔萨斯还企图和吉安娜进行谈判，但希尔瓦娜斯和纳萨诺斯等人显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他们就是带着杀意来的。 不过强大的冰霜女巫是显然不会就这样中招的。她手中的霜之哀伤优雅地挥舞了几下，将飞过来的锋锐箭矢击得粉碎，细小的冰晶飘扬，竟然有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 既然“和平谈判”已经被那些没有任何诚意的敌人破坏了，吉安娜当然也不会再继续与他们废话了。 “天灾军团的勇士们，为了胜利，进攻！” 死亡骑士们早已按耐不住内心对杀戮的渴望了。此时的他们，或许比起吉安娜还要更加地冷酷无情。 “为了海军统帅！” “我们压迫众生！”黑色的洪流高速地向着前方冲去，它将吞噬一切被这股潮流所袭卷的生命。 这次，冰霜女巫亲自加入了战斗。霜之哀伤鸣叫了起来，不仅仅是在吉安娜的手中，同时也在她的精神之海中尖啸。 它驱使着吉安娜的意志，让她去为它攫取更多更强大的灵魂。 现在的奎尔多雷明显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这次他们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把己方的防线粗暴地构筑成三条平行线，而是采取了梯次阻击、节节抵抗、纵深防御的办法。 首先，任何一道防线里面都有能充当前排的战士。这就意味着即使死亡骑士们冲破了阵线，也无法肆无忌惮地屠宰后面脆弱的法师和弓箭手。 其次，他们采取了交替掩护撤退的办法。奎尔多雷事先就构筑了足够多的防线，但其中只有三道防线上有兵力驻守。 当一条防线遭到突破，这条防线上的所有人都会在第二道防线的火力掩护下快速地向第四道防线撤退，然后在这里重新集结、整编，重整旗鼓。 同理，一旦第二道防线遭到了突破，这里的高等精灵也会选择放弃阵地向后方转进，最后在第五道防线上集结待命。 通过这样的作战方式，精灵防御者将不会死守自己的防线，而是节节后退，也尽可能地避免了和天灾的敌人陷入肉搏。 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以便让平民逃跑，而非坚守阵地。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得意洋洋地将自己临时发明的这套战术命名为“以空间换取时间”。 应该指出，这个办法是很不错的——只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自己的大后方必须安全，不能有敌人的踪迹。 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第三十一章 身陷重围 “到目前为止，”游侠将军不时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机械怀表，“我们已经阻击了足够长的时间了。洛瑟玛，你去问一问，这附近村庄的平民都逃走了吗？” “不用专程去问，将军。”洛瑟玛立刻答道，“我一直都在关注此事。实际上，目前只剩下不到一成的平民，还在缓慢地向银月城转移——” “很好，再坚守一段时间，我们也可以向第三道屏障撤退了。” 冰霜女巫三番五次都试图使用她强大的冰系法术来迟滞防御者的撤退，不过在太阳之井的加持之下，凯尔萨斯以及一众王党法师们总是恰到好处地反制了，确保完成了自己任务的士兵大多数都能安全地向下一个阵地转移。 不过，虽然进攻一再遭到阻击，冰霜女巫的脸上却始终都没有出现焦躁不安的表情，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皱起眉头，相反却非常怡然自得，就好像......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让凯尔萨斯内心一阵忧虑。 在他的记忆中，吉安娜一直都是一个喜悲形于色的人。 在她感受到开心的时候，她会非常自然地露出美丽的微笑；在她感到焦躁的时候，她会标志性地皱起好看的眉头；在她感到哀伤的时候，她的眼角会不自觉地流出晶莹的泪水...... 但现在......精灵王子突然有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好了，就是现在，让我们赶快交替掩护后撤，撤向第三道屏障。”希尔瓦娜斯的声音突然出现，击碎了王子的无尽遐思。 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冰霜女巫仿佛被冻结了的美丽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 在交替防御的模式下，精灵的军队井然有序地向着银月城的方向退却。虽然是在退却，但这支队伍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也充满了金色的希望。 看起来，他们马上就可以顺利地逃出生天，成为奎尔萨拉斯的英雄，而那个邪恶的女巫，永远都无法突破第三道屏障，已经存在了七千三百年的银月城也将永远屹立不倒。 太阳的光辉永远都不会熄灭，奎尔多雷的荣光也将永存！ 当然，这只是看起来而已。 “希尔瓦娜斯将军，不好了，我们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大群恐怖而狰狞的巨大蜘蛛怪物！”一名斥候慌里慌张地汇报，“我们的退路已经被截断了！” 这个消息不仅仅是传到了希尔瓦娜斯的耳中——实际上，它快速地传遍了高等精灵的整支军队。 “什么，怎么可能！” “日光在上，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完了！” 注视着那些精灵脸上恐怖而绝望的表情，冰霜女巫美丽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是的，其实这些艾卓尼布鲁人早就已经抵达了预定的战略位置了，但吉安娜却一直按兵不动，迟迟不让它们跳出来发挥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自己经历过那种从希望到绝望转变的刻骨铭心的通过，所以她决定“善解人意”地把这种痛苦也分享给别人。 所以，吉安娜故意先给这些愚蠢的奎尔多雷一点虚假的胜利和虚幻的希望，然后再无情地将其化作泡影。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享受。 吉安娜的脸上露出了绝望而扭曲的微笑。在最大的绝望之中彻底沦陷的她，现在最享受的事情就是咀嚼和品尝别人的绝望。 “不要慌张！”希尔瓦娜斯大喊一声，“我们还没有失败！” “我们不会失败，因为我们是日光的选民！” 在游侠将军的率领下，对自己的前途和命运灰心失意的奎尔多雷们重新集结，准备做殊死一搏。 但说实话，将军的这句话起到的鼓舞人心的作用非常有限。毕竟，这种瞬间从希望到绝望的转变对人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不要说鼓舞别人了，希尔瓦娜斯连她自己的斗志都没有鼓舞起来。 天灾军团发起了攻击，死亡骑士的冲锋很快就把士气低迷的奎尔多雷冲得七零八落，然后将他们分割包围。 希尔瓦娜斯和凯尔萨斯的部队也失散了，此时她的身边只有纳萨诺斯以及几名游侠。 敌人就要突破防线了...... 思想这东西真是奇怪，希尔瓦娜斯带着一丝黑色幽默想到。在这死亡来临之际，她的脑海中竟然回响起一首古老的歌，一首她和兄弟姐妹们都爱唱的歌。 那时世界还很美好，他们也没有天各一方，奥蕾莉亚，温蕾萨，还有弟弟里拉斯，在黄昏的微光中，当柔和的薰衣草色阴影展开柔软的斗篷，海洋和花儿的甜香在大地上随风传送，他们就会唱起这首歌。 anar''hanar''hbelore（以光之名，以日光之名） sin''dorei（辛多雷） shin''dufahna（敌人就要突破防线了） 不自觉的，她的手轻轻握住了挂在纤细颈项间的项链。这是大姐奥蕾莉亚的礼物，她没能亲手赠送，而是由手下的中尉凡蕾娜转交。那时奥蕾莉亚已经离去，为了阻止部落再次入侵艾泽拉斯而消失于黑暗之门的背后。 大姐一去不返。她把父母传给她的项链熔为了三条，并且用三块宝石代表风行者三姐妹，希尔瓦娜斯的是块蓝宝石。上面的铭文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赠给希尔瓦娜斯，永远爱你的姐姐奥蕾莉亚。 她等待着，握紧项链，和往常一样感觉到和死去的姐姐之间的连结，但接着，她不舍的缓缓把手移开。希尔瓦娜斯深吸一口气，喊道：“进攻！为了奎尔萨拉斯！” 敌人势如潮水。 事实上，她也没有指望能阻止他们。从纳萨诺斯那疲倦而颤抖的身躯上，从周围一张张沾着血的严峻的脸上，她看得出来手下的游侠们也和她一样心知肚明。 她的脸上缀满汗珠，她的肌肉仿佛要因精疲力竭而尖叫，然而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和纳萨诺斯·马瑞斯仍然战斗不息。 她和纳萨诺斯背靠着背战斗，他和她不停的搭箭放箭，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当虫群般的僵尸和怪物越过了射击范围，两位游侠将军便扔掉弓拔出短剑和匕首。 他们不约而同地旋转突刺，一齐发出狂烈的战吼，把最脆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彼此，挥舞着短剑，劈砍着从四面八方扑上来的骷髅和地穴蜘蛛。 又一个敌人倒下了，脑袋滚了下来，像只瓜一样被它自己的脚踏碎。但紧接着两头怪物顶了上来。希尔瓦娜斯仍然像永歌森林中野性的山猫一样战斗着，将悲痛和暴怒化为力量。 而纳萨诺斯，则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最脆弱的部位，防止有亡灵怪物趁机对风行者将军发起偷袭。 他们要在死之前拉尽可能多的敌人垫背。 敌人就要突破防线了...... 强大的死亡骑士和地穴蜘蛛们从两个方向一步步逼近，逼近，腐臭几乎让她无法忍受。 冰霜女巫吉安娜正在向前线移动，而两条战线在向希尔瓦娜斯移动。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希尔瓦娜斯没有停下来，她要坚持战斗，直到自己彻底被它们摧毁，直到—— “纳萨诺斯，你们在哪里！”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后方不远处响起。 绝处逢生。 第三十二章 几人突围几人凉 据资料记载，当面对亡灵大军时，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能把他们轻松斩杀。他手中的大铁锤就像是他自己血肉的延伸，利落致命，带来纯粹的毁灭。 当这把崭新的武器在天灾军团中杀出血路时，所经之处只留下了被火焰焦灼的骸骨和在寒风中飞旋的灰烬。 “火之愤怒”的别名“灰烬使者”就是由此而来。——摘自《大图书馆》 人类王子无可比拟的愤怒倾泻而出，那些挡在他路上的地穴蜘蛛们全都倒了大霉。他挥舞着自己手中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铁锤，轻松地击杀着那些企图靠近的亡灵。火一般的愤怒，把无数的亡灵残骸全都化为了灰烬。 “纳萨诺斯，你在哪！”阿尔萨斯的声音异常的激昂，似乎火之愤怒也会影响到他的情绪，让他变得更加易怒。“我他妈的再问一遍，你在哪！” 不过阿尔萨斯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的手下，居然跟着凯尔萨斯那个混蛋跑了（他确实是这么以为的），王子很难不愤怒。 “王子殿下，我在这边！”人类游侠领主很快作出了回应，“我们被包围了！” 大铁锤被阿尔萨斯抡圆了，刮出了呼呼风声，所到之处，亡灵皆化为火之余烬。在他的身后，穆拉丁、莫格莱尼、加里瑟斯和达索汉紧紧地跟随着，还有一小队的白银之手，他们都在运用着圣光的力量驱散着眼前的邪恶。 在这支人类圣骑士小分队的实力碾压之下，排山倒海般的蜘蛛大军的阵线终于被撕开了一条宽大的缝隙。 “纳萨诺斯，我们赶快逃跑！”王子没有和他的手下过多的废话，而是立刻提出了这个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能想到的好主意。 纳萨诺斯保持着沉默，他注视着希尔瓦娜斯，等待她作出决定。 “可是，”女精灵缓慢地开口了，看上去她也拿不准主意，“我们的王子还在亡灵的包围当中，我们应该......” 联盟的援军是来这里救援纳萨诺斯的，如果你想去死，请便。 阿尔萨斯本来是想这样回敬她的，但最终王子还是换了一套更成熟的说辞：“女士，现在这里的局势如此混乱，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凯尔萨斯王子的位置，怎么去救援他？” “愚蠢的长耳朵，你不要不识好歹！”加里瑟斯可不像王子那样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一向有话直说，“我们能把纳萨诺斯将军和你救出来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有脸向我们提要求！” “好了，加里瑟斯，不要如此无理。”阿尔萨斯赶紧示意让他闭嘴，“风行者女士，凯尔萨斯王子的强大，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很有可能，其实现在他已经安全地突出重围了。” “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去担心一位像他这样的大法师的安全。要知道，一个法师的保命手段可是很多的。” “走吧，希尔瓦娜斯。”显然，纳萨诺斯也希望能带着他们身边的幸存者赶紧逃到安全的地方去，而不是留在这里，随时都可能再次陷入重围。“凯尔萨斯王子一定已经脱险了。” “嗯，纳萨诺斯，我听你的。” 两位游侠将军手牵着手，快速地沿着联盟援军开辟出来的道路向后退去。 阿尔萨斯这下终于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把之前纳萨诺斯的那一套行为逻辑给弄明白了。 他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法瑞克和布丽奇特、罗宁和温蕾萨，现在则是纳萨诺斯和希尔瓦娜斯...... 看起来，除了他自己，别人的小日子都还过得不错嘛。 “你们还在等什么，我们也赶紧撤退！”王子把他的愠怒发泄在了他的部下们身上。 ...... 凯尔萨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之前，他使用了一个传送术，企图从这里直接溜回银月城，但却出人意料地失败了——他依然留在原地，未能逃走。 他知道，这是吉安娜干的。她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反制了这一片区域内所有的空间法术。 精灵王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当年那个不时会把书本烧着、充满魅力、美丽迷人的菜鸟法师，如今已经拥有了非常可怕的力量，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女魔头。 他身边的王党法师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其中的幸运儿可以在战友们的火焰中化为灰烬，从此灵魂永享安宁；但大部分都是倒霉蛋，他们很快就会被邪恶女巫赋予新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成为普罗德摩尔女士的奴仆。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生还了，但凯尔萨斯依然没有放弃抵抗。他仍然在一刻不停地释放着自己的魔力，尽可能地将眼前的敌人烧成灰烬。此外，他还会忙里偷闲地把忠诚的下属们的尸体烧掉，防止他们的灵魂遭受到天灾的奴役。 敌人越来越多，而凯尔萨斯的魔力却几近枯竭。他疲惫头顶，累得虚脱，差点就会倒下，但他不住颤抖的双手依然没有停下施法的动作。 这时，亡灵的大军却突然停止了进逼，退到两旁站着不动了。精灵王子喘着粗气，看向小丘下面。 她就在那里。那个他曾经深深爱慕、最终却被另外一个王子夺走的姑娘就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此时已经半悬浮在空中的冰霜女巫注视着他。 尽管这时平静无风，但她苍白的长发却宛如在狂风中一般飞舞，她右手的霜之哀伤垂向地面，而在左手之上，无穷无尽的奥术能量经由鸡腿杖汇聚到了她的手上，逐渐形成了一个宛如实质的奥术能量晶体，散发着惊人的波动。 凯尔萨斯王子竭力地挺直了身子，这是他所受到的家教——一个逐日者，即便是死，也必须站着死。 真难想象，精灵王子爱慕的女人，如今却这样来毁灭他的国家。 “凯尔萨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一直都是。”吉安娜把霜之哀伤轻轻地插到地上，发出一声叹息。“你不应该试图阻止我的。现在你无路可逃了。” 第三十三章 凯尔萨斯的新生 “那我就最后再试图阻止你一次。”精灵王子毫无惧色，“我将抵抗到底。anar''hbelore，为了永恒的太阳。” “那好吧，如你所愿。”冰霜女巫毫无感情波动地回答，“不过最终的结果并不会有任何不同。” 凯尔萨斯竭力地吞咽着，但并没有改变自己口干舌燥的事实。他艰难地在手里凝聚起了两个火球，然后朝着吉安娜的方向砸去。 不过很可惜，此时魔力几近枯竭的他释放的火球术和炎爆术都未能对身体周围有着一层墨绿色的护盾的吉安娜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反魔法护罩，一种掺杂了暗影、死亡与邪能的特殊防护能力，基本可以说是天灾军团的招牌技能，这是这种多重能量的混杂，才能够对绝大部分能量性冲击做到同化与吸收。 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凯尔萨斯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抵抗，他只是最后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呐喊。 他从不因害怕或后悔而情绪崩溃，这声短暂嘶哑的喊叫声是由于极度的愤怒、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深切的惋惜。 他无法阻止敌人的邪恶计划，也无法阻止吉安娜的进一步堕落，即使拼上了他全部的力量，也无法阻止。 吉安娜一个闪现，立刻到达了凯尔萨斯的身旁，并且用霜之哀伤指着他的胸膛。 “动手吧，吉安娜。”在无穷无尽的绝望中，凯尔萨斯反而变得平静了下来。“如果我的鲜血可以破除你的灵魂所受到的诅咒，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恢复从前的善良，那么就动手吧。” “如你所愿。”吉安娜抬起了手，符文剑顿时刺穿了精灵王子的胸膛。 寒冷，它是那么的寒冷，就像是一块冰雕切入了他的身躯。 凯尔萨斯不禁咳出一阵鲜血，溅到了吉安娜美丽的脸庞上。她抽回了霜之哀伤，任由凯尔萨斯无力地倒下，鲜血也很快喷涌而出。精灵王子的温度感知能力也在快速地减弱，冰冷的地面使他不自觉地颤抖。 凯尔萨斯徒劳地用手捂住正在不断流血的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止血并且逃过不可避免的死亡似的。 凯尔萨斯艰难地注视着吉安娜的脸。难道是他的幻觉吗？意识逐渐模糊的凯尔萨斯注意到，吉安娜精致的面孔上，居然流露出一丝悔意。 “吉安娜，你......清醒过来了吗？”精灵王子虚弱地说，“别再错......错下去了。离开......这里吧，不要再有......更多的杀戮和死亡了。” “清醒？我一直都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直都很清楚。”冰霜女巫冰冷的话语冻结了周围的空气，也熄灭了凯尔萨斯内心的最后一点希望之火。 凯尔萨斯绝望地闭上了眼。“那就了结我吧，吉安娜。”他无比虚弱地说，“让我......死个痛快，让我的灵魂重归到......到日光之神的怀抱。” 紧闭着双眼的精灵听到了一阵虚无缥缈的笑声。此时已经濒临崩溃、精神失常的他，早已分不清这究竟是冰冷刺骨的嘲笑，还是春风和煦的微笑。 “凯尔萨斯，你曾经许诺过，你说你愿意用你的一生来忠诚地侍奉我。”吉安娜开心地笑了起来，以往她清脆、温文尔雅的笑声总是让凯尔萨斯感到全身心的愉悦，但今天却显得如此的惊悚。 “那么现在我仁慈地赐予你这个机会。以后，你将永远、永远都是我忠实的奴仆，而且绝对不能背叛我。” 恐惧顿时攥紧了凯尔萨斯的心灵。难道说，她要复活他，然后把他也变成一个蹒跚的怪物，再让这个曾经的王子去屠杀他自己的子民？ “不，吉安娜，求你，别这样......”凯尔萨斯苦苦地哀求道，但由于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的虚弱，就仿佛来自遥不可及的远方，所以他听上去更像是在喃喃自语。“求你，让我安息......” 接着他便失去了知觉，寒冷、恶臭、撕心的剧痛，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温软的黑暗，还有舒适的宁静。凯尔萨斯任由自己沉入宁静而舒适的黑暗中，他终于可以放下为自己的国家效劳的重担，终于可以放弃自己身为王子的责任，永远的休息了—— 那怎么可能。吉安娜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突然之间，一阵猛烈的剧痛击穿了他，那是凯尔萨斯从未体验过的剧痛，他一生中经历过的任何肉体之痛都比不上这种折磨。 精灵王子突然意识到，这是灵魂的剧痛，本已离开躯体的魂魄又被黑暗的死灵法术和邪恶的霜之哀伤重新俘获，被生生从温暖宁静的死亡之乡割扯出来。 这股力量如此粗暴，使折磨更加难于忍受。凯尔萨斯感到一声痛苦的尖叫直贯全身，从内心深处夺路而出，但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这是一声切骨的悲号，只能任由他自己独自消受。他发泄不了自己的痛苦，也没法让别人对他的血凝心淬感同身受。 但是这短暂的痛苦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随着周围的一切而模糊、消退而去。 亡灵法师凯尔萨斯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黑暗从他的视野中散去，那把夺走了他生命和灵魂的符文剑、还有依然无比美丽、依然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吉安娜，都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凯尔萨斯，以前你曾经多次邀请我出访奎尔萨拉斯，”吉安娜温和地笑了，但这充满善意的微笑却让凯尔萨斯有些毛骨悚然，“现在我如约而至。根据你多年以前的承诺，你应当带着你的主人好好地参观、游览整个奎尔萨拉斯。” “你应该带着我欣赏永歌森林美丽的自然风光，带着我享受银月城四处洋溢的魔力脉动，带着我品尝精灵国度色味俱全的事物，最后还要带着我拜访那神奇的太阳之井。” “最后，你要竭尽你的所能，把整个奎尔萨拉斯都毫无保留地献给天灾军团。” “你都听明白了吗，凯尔萨斯？”吉安娜愉快地叹息着，向着她的新奴仆发布命令。 “是的，吉安娜。”精灵王子的声音已经变得扭曲而怪诞，“我永远都是你的仆人，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永远只为你而战。” 此时，周围的天地都已经失去了颜色，唯有霜之哀伤依然炽光闪耀。 第三十四章 第三道屏障 天灾军团一路畅行无阻地抵达了精灵王国的第三道屏障前。 这时，吉安娜发现她终于遇到了真正的阻碍。 这道屏障蕴含着神奇的魔法力量，吉安娜发现，她和她麾下的军队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突破。 “姑娘，我还是不太理解，”穆拉丁躲在屏障背后朝着天灾大军大喊道，“你为何会选择走上一条这样的道路？明明当初我们在诺森德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善良、温柔而勇敢的好女孩——” “得了吧，穆拉丁。”冰霜女巫非常不满地嘲讽道，“你以为我会怀念以前的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吗？怎么会呢，她只不过是一个一次又一次惨遭背叛的可怜虫罢了！” “现在的我，永生不灭，还掌握着无法言说的强大通灵之力，比以前的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要好上一百倍！” “女孩，我还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堕落至此！”莫格莱尼显然对此也非常的惋惜。要知道，当年法奥大主教，他还有乌瑟尔，可是亲眼见识过圣光对吉安娜的眷顾，莫格莱尼还一度以为她就是“光明圣女”呢。 “你可以告诉我们，你都经历了什么吗？”莫格莱尼试探性地问道，“或许我们可以帮助你，并且我们还能......救赎你。” “真是有趣。”吉安娜不屑地回应道，“你们这些圣骑士总是被那些繁复、愚蠢而无意义的教条所约束，即便是在自身的安危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你们也总是试图去进行‘救赎’，圣光让你们慈悲，但慈悲所带来的只是无意义的损耗。” 冰霜女巫站在天灾军团的最前端，任凭风撩起她的银色长发。“难道你们就不明白，我是不可能被救赎的吗？” “不。姑娘。”莫格莱尼有些痛心疾首，显然他也认为这样一个深受圣光眷顾的女孩就此堕落实在是太遗憾了。于是，他还在作着最后的尝试。“你是可以得到救赎的，任何误入歧途的人都可以。我们会帮助你的。” “不仅你们救赎不了我。相反，”她抽出了泛着冰冷蓝光的魔剑，直指前方，冷笑了一声，这笑声让人内心发颤。“我倒是可以让你们也一起堕落，一起为伟大的天灾军团效力！” “天灾军团，进攻！”吉安娜大喊一声，没有再和这帮狡诈的联盟狗们继续废话。 在首席大法师的号召和带领下，肯瑞托的亡灵法师们纷纷使用他们的魔力一刻不停地轰击着南面的魔法屏障。 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精疲力竭的奎尔多雷们，全都躲在这道强大的魔法屏障的背后，高枕无忧。 吉安娜是没办法突破这道屏障的，他们都对此深信不疑。 他们的信心并非完全没有根据——实际上，尽管肯瑞托的法师都在尽心尽力地为天灾军团效忠，但这道强大的魔法屏障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它看上去坚不可摧，似乎还能再继续庇护银月城几千年。 “卑劣的婊子，我早就说过，你过不来的！”游侠将军风行者肆无忌惮地嘲讽着，“你最好还是赶快滚吧，永远都不要企图征服不屈的奎尔多雷！” 冰霜女巫有些着急了。这时，她终于回想起了被自己随手杀掉的达尔坎·德拉希尔。说不定，这个高等精灵的叛徒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吉安娜在自己的精神之海中搜寻着那只名叫达尔坎的食尸鬼，但很可惜，现在的他已经沦为了一只最低贱、最无脑的丧尸，根本就无法主动地回应主人的召唤，更不可能还保有自己的记忆...... 记忆？对了，凯尔萨斯肯定是有属于自己的记忆的！而且，作为奎尔萨拉斯的王子，达尔坎知道的，他肯定都知道！ 冰霜女巫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诡秘的笑容。 她使用了一个闪现，迅速地离开了战场，找到了那间囚笼，来到了她的忠实奴仆的身旁。 “凯尔萨斯，快告诉我，”她急切地问道，“我要怎么才能突破这道该死的魔法屏障？” 不，我不能告诉她，名为凯尔萨斯的亡灵法师绝望地想。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银月城就全完了！而他的人民，他的父王，他的王国......全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但就在这时，凯尔萨斯的耳边出现了低语声。 起先，凯尔萨斯以为自己因为这可怕的死而复生，已经彻底发疯了；但很快他就发现，比起他所遭受到的，疯狂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将效劳于我的荣光，凯尔萨斯。你将为死亡劳碌，你将渴望服从。吉安娜将永远是你的主人，她将永远指使你。 而你，将为此感到荣幸。 “理智的疯狂”这个最后的庇护所也无情地拒绝了精灵王子。 “快告诉我！”她大声地命令道。 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在凯尔萨斯的精神之海中，有无数个吉安娜在向他发号施令，有无数个冰冷的声音在要求他服从。只要他还有一刻不肯屈服，脑海中的无数个声音就将永远地折磨他千疮百孔的灵魂，把他的精神折腾得奄奄一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凯尔萨斯王子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突破这道屏障需要三把钥匙，”凯尔萨斯缓缓地开口道，同时他惊喜地发现，随着他的招供，内心深处那种揪心的痛苦和折磨都开始消退。 “它们分别被安放在安泰拉斯、安达洛斯，以及安欧维恩。” 当他说出了这三个地名以后，凯尔萨斯发现自己的情绪从沮丧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愉悦，这是堕落的愉悦和被控制的快感。 “吉安娜，你可以通过传送法阵来快速地抵达这些地方，杀掉那些守卫，夺取月型的水晶。” 内心的斗争终于结束了，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凯尔萨斯终于明白，他确实渴望着服从——只有无条件地服从吉安娜，服从她的每一道指令，满足她的每一个要求，才能带给他真正的兴奋和快乐。 相比之下，他的子民、他的家族、他的国家什么都不是。 吉安娜，只有吉安娜，才是最重要的。 若非如此，为什么他在把自己的祖国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吉安娜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悔恨和愧疚，相反却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哦，残酷啊，没有必要的误解啊！ 毫无意义地在世界上活了一千多年，今天凯尔萨斯才真正明白，什么才是对他最重要的。 凯尔萨斯鼻梁两侧流下了带着后悔和欣慰的眼泪—— 他终于战胜了他自己，他爱吉安娜。 第三十五章 银月之殇 在凯尔萨斯王子提供的大量信息的帮助下，吉安娜拿到这些钥匙易如反掌。 由于凯尔萨斯告诉了她每座藏宝殿的传送法阵的使用方法，吉安娜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之内就完全地消灭了这些守卫，并且夺取了月水晶，然后将其拼成了一把完整的钥匙。 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了。 曾经屹立不倒的魔法屏障在顷刻间门户大开，亡灵大军鱼贯而入。 吉安娜站在银月城的大门口，左手高举着“达拉然之眼”，利用它来吸收这道残破不堪的魔法屏障残存的能量，顺便将其转化为她新的力量。 “银月城的居民们！我已经宽宏大量的给了你们投降的机会，但你们冥顽不化地拒绝了。现在，你们整个种族将要灭亡，你们的文明也将一并被抹杀！死亡将清洗你们的王国！” 吉安娜无比甜美的声音在魔法力量的加持下回荡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令所有听到的活人毛骨悚然。 “凯尔萨斯，替我去消灭他们！” “遵命，吉安娜。”高等精灵的王子，亲自率领着一队隶属于王党的战斗法师，浩浩荡荡地跨过了银月城的大门，向着城内的大街小巷发起攻击。 就在这时，一连串锐利的箭矢向他们袭来，射中并击倒了凯尔萨斯麾下的几名亡灵亡灵法师。精灵王子抬起头，对方占据了绝佳的射击位置。凯尔萨斯知道她是谁，但他还是想看清楚老朋友、老下属那张俊俏的脸。 他对着弓箭飞来的方向大喊道：“希尔瓦娜斯，我知道是你，你敢出来面对我吗，面对你应该效忠的王子？” 他的心中惶恐不安，心里质问着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实际上，应该是他无法面对希尔瓦娜斯才对。 轻缓平稳的脚步声慢慢传了过来，精灵王子睁大了黯淡无光的眼睛，自己从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穿戴。 风行者和她的下属们，身着一袭黑色调的皮甲，像黑夜使者一般来到他面前——在凯尔萨斯的记忆中，希尔瓦娜斯总是喜欢鲜艳色彩的衣着。 她半张脸隐藏在斗篷之下，蓝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若星河。她的左手臂被护甲完全遮盖，护腕也是漆黑色的，看上去防御力不弱，而右手却只带着露指的手套，没有护腕，没有护甲，那些绵薄的衣服根本保护不了她。插满弓箭的箭袋在他身后，腰间是两把短剑，被磨的很利。 “我是第一次见你全副武装的站在我面前，希尔瓦娜斯。”凯尔萨斯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因为我从没有想过要这样站在你的面前，更没有想过你会主动地出卖我们，把我们的秘密都告诉那个婊子，王子殿下！”游侠将军响亮的声音划破长空，“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尊称你为‘王子殿下’了。”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她喊道，“你究竟是奎尔多雷的王子——” “还是那个婊子的奴隶？” 凯尔萨斯的心仿佛被刺穿了一般。各种情绪和情感交杂在他的心里，让他出现了一定的动摇。但此时，他感觉耳旁的低语声越来越多，愈发清晰，正命令着他杀掉这个人类，这是他向吉安娜证明自己忠心的好办法。 “我，我......我的一切都属于吉安娜！”凯尔萨斯的眼睛中闪耀着猩红的光芒，他不再有任何感情。“我要把整个奎尔萨拉斯都送给她作为礼物，那样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就是王子的决心？精灵游侠们屏住了呼吸。 王子彻底变了。就在刚才他迟疑的那一会儿，游侠们还无比憧憬着，希望他们的王子并没有被那个吉婊彻底奴役，他的内心还有善的部分，还存有良知，还记得他对自己祖国的责任，还记得最初的自己，那个愿意为高等精灵的人民献出一切的自己。 但一切都结束了。 现在他们面前的人只不过一具空荡荡的躯壳，他的灵魂已经被控制，他和他的属下们都成为了霜之哀伤及其主人的奴仆。 “他已经不是我们的王子了！”希尔瓦娜斯大声地喊道，“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怪物！士兵们，消灭他！” 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向着凯尔萨斯以及他的属下们袭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反而让他心里变得更轻松、更心安理得了。 看吧，这不能怪他——是远行者先发起攻击的，他只是还手，正当防卫而已。 “消灭这些活着的精灵，”凯尔萨斯发出了命令，“让他们也成为吉安娜的奴仆！” 一开始，双方似乎还打得有来有回。但凯尔萨斯毕竟不是孤军奋战，他很快就得到了吉安娜的其他下属的有力支援，因而成功地击退了远行者游侠，把瘟疫和死亡进一步地带往北面的城区。 在这种浩大的攻势之下，不出几个小时，光彩夺目的银月城就彻底地陷落了。 它的荣光在亡灵军队的铁蹄下沦为焦土。天灾军团不断进逼，召唤死者为之战斗。守卫城市的士兵现在无脑的服从任何指令，带着可怕的致命创伤踉跄而行，有的头骨碎裂，有的拖着五脏六腑。紫黑色的创痕将整座城市一分为二。 在几个小时绝望的抵抗之后，精疲力尽的可不只是奎尔多雷最后的守卫者。 “纳萨诺斯，快带着你的那个蠢女人逃跑!”耗尽了体力的阿尔萨斯没好气地向他的属下发布命令，“我们已经不可能守得住这里了！第二军团和第六军团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永歌森林，我们应该想办法与他们汇合，然后再打回银月城！” “洛丹伦的王子，”希尔瓦娜斯对这个总是选择逃跑的人类王子没好气地质问道，“难道你现在不应该勇敢地站出去，及时地制止你的爱人吗？还是说，你就打算这样看着她摧毁银月城？” “希尔瓦娜斯，”阿尔萨斯面带讽刺的笑容，“你是不是这样想的——有一位美丽的公主被黑暗和邪恶蒙蔽了双眼，只要有一位英俊的王子勇敢地站在她的面前，真诚而亲切地呼唤她的名字，就可以打动她，唤醒她的记忆，祛除她所受到的诅咒，让她重归于光明——最后，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精灵游侠面带困惑的神情。 这可真蠢。 阿尔萨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个高等精灵的游侠将军看来是白活了一千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活脱脱一个玛丽苏的女主角？ 难道你活的这一千年，都拿去读童话故事了？ “已经有一位愚蠢的王子相信了这一点，为此还采取了行动，并且最终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阿尔萨斯显然是意有所指，“我可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我再重复一遍，这里已经不可能守得住了，希尔瓦娜斯女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马上就要从这里突围逃走，跟不跟上来随你的便。” “我们是勇敢的奎尔多雷，我们绝不会不战而降！”希尔瓦娜斯发出一声吼叫，似乎是坚定了她留在这里，誓死抵抗、誓死守卫祖国的意志—— 只坚定了几秒钟。 “阿尔萨斯王子说的没错，希尔瓦娜斯！”纳萨诺斯苦口婆心地劝告着她，“你留在这里什么也改变不了的。难道你希望自己也变得和凯尔萨斯一样，成为吉安娜女士的奴仆吗？” 果然，还是纳萨诺斯最能说服她—— 精灵游侠将军瞬间就“真香”了。 “不，我不能变得和凯尔萨斯一样，为那个吉婊效力，屠戮自己的人民！你说得对，纳萨诺斯，我们现在的确应该先暂时撤退。” 第三十六章 王权没有永恒(二):他们的悲伤化成了灰，散落于无情的大海中 已经抵达了海边的死亡骑士们纷纷拉紧缰绳，瞪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蓝色海面，他们无不皱起了眉头。这下不能用尸体填平海峡，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前进了。 银月城和奎尔丹纳斯岛之间的海峡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此时的天灾军团暂时还没有海军，看起来，这道浅浅的海峡似乎足以阻挡冰霜女巫和她的亡灵大军的前进。 那怎么可能。 靠一道海峡来阻挡“大海的女儿”？或许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了。 对于盘踞在一个小岛上的势力来说，以武拒统是没有前途的。 冰霜女巫高举着手中的霜之哀伤，所有的人都惊讶地发现一道又一道寒冰在剑身上迅速地凝结而成，然后向四周扩散。 这道永不消融的寒冰，似乎可以吞噬周围空间中的一切分子热运动内能。 然后，吉安娜轻轻地把霜之哀伤插进了海里。 凯尔萨斯震惊的看着接触符文剑的水面开始冻成冰层，使得攻城机具和士兵可以畅通无阻。这道寒冰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向前方延申，直至抵达了奎尔达纳斯岛。 “好了，就这样吧，冻结的海域太宽广了也不好，或许会影响到这一区域的海洋生物的生活呢。”冰霜女巫自言自语道，把霜之哀伤从封冻的冰面上抽回，极寒冰层的扩散才就此停止。 凯尔萨斯惊讶地注视着吉安娜，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不抽回霜之哀伤，还会有更大范围的海域被冰封？ 吉安娜的力量，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果然，对他和他的族人来说，不明智地抵抗吉安娜，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实际上，他们都应该加入她的军队，成为荣光四射的天灾军团的一员。 能够为她效忠，是每一个奎尔多雷的荣幸。 这才是正道。 亡灵的进攻开始了。 “奎尔萨拉斯的士兵们！我是凯尔萨斯·逐日者，普罗德摩尔女士麾下的亡灵法师！我要求你们放下武器，向天灾军团的强大力量投降！” 凯尔萨斯朝着岛上大声地喊道，他令人胆寒的声音，以及“凯尔萨斯”这个名字，让最后的守卫者们出现了一阵骚动。 但这股骚动很快就被平息了。 “银月城的士兵们！我是阿纳斯特里安·逐日者，奎尔萨拉斯的国王！太阳之井就是我们最后的阵地，而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朋友正在通过联盟派来的运输船，逃离这些可怕生物的爪牙，而我们要为了守卫他们做出最后一份努力！” 或许是因为年迈，阿纳斯特里安国王的声音并没有凯尔萨斯王子那么响亮，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鼓舞力量。 在国王的鼓励下，凯尔萨斯那些愚蠢的同胞们还在奎尔达纳斯岛上徒劳地抵抗着进犯。但正如精灵王子所料，尽管他们竭尽了全力，不自量力的精灵们依然在吉安娜的强大力量面前节节败退。 直到最后，他的父王、第二代高等精灵国王阿纳斯特里安·逐日者出现在吉安娜的面前。冰霜女巫握住了埃提耶什，抽出了霜之哀伤，轻松地与精灵国王展开了对峙。 三千年的岁月早已压垮了阿纳斯特里安的肩膀，白色的头发并不是因为黑暗魔法，纯粹是因为岁月，但他仍旧屹然而立，火法神器“烈焰之击”和霜之哀伤激烈碰撞在一起。 凯尔萨斯站在天灾军团的阵线里，紧张地注视着他们二人的战斗。他不认为他的父王继续与吉安娜为敌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同时他也的确不希望他和她中的任意一个受到伤害。 他对吉安娜的担忧完全是多虑了。 古老的精灵武器敌不过那把神剑，也敌不过蕴含着一部分残存守护者之力的埃提耶什。尽管活了三千多岁的阿纳斯特里安的战斗经验远比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类女性丰富，但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这点经验上的差距没有任何意义。 随着剑刃一次又一次的撞击，随着一道又一道奥术能量的精准命中，阿纳斯特里安终于再也握不稳手中的烈焰之击了。 随着手中的武器被击飞，阿纳斯特里安终于倒下了，吉安娜也顺势把霜之哀伤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愚蠢的精灵王，老实点，别动。你的王国已经终结了，现在它将被死亡所统治。” 冰霜女巫迅速地凝结起一道寒冰，将这个不自量力企图反抗天灾军团伟力的愚蠢国王冻成了一块冰。现在，除了一张嘴，他已经完全动弹不得。 凯尔萨斯心里一紧，难道......吉安娜果然还是要杀死他的父王吗？ 然而现实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残酷。 “凯尔萨斯，”吉安娜突然转过了身面对着他，笑靥如花。她指着掉落在地上的烈焰之击，难以抑制的喜悦飞上了眉梢。“快去把它捡起来吧，这把武器现在是你的了。” 尽管不知道吉安娜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如此温柔，但突然感到一阵狂喜的凯尔萨斯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服从了她的指令，闪现过去，紧紧地把烈焰之击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吉安娜脸上灿烂的笑容没有一分一毫地消退。 “现在，凯尔萨斯，杀了他。”她用最甜美的声音，发布着最父马可亲的命令。“快，为了我，砍掉这个老头的头颅。” 什么？不！住手！吉安娜心里一瞬间呼喊道，只是一瞬间，而她的心跳和呼吸也骤然加速。她惊讶于这个命令，自己居然会要求凯尔萨斯杀掉他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发布一个这样残忍的命令？这不是她...... 这就是你，冰霜女巫，她意识深处的那个低语声再度出现了。而且你非常明智，这个命令也恰到好处，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泯灭凯尔萨斯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人性，确保他绝对地忠诚于你。 凯尔萨斯呆滞了。他死死地握着烈焰之击，一动不动。 “你还在等什么，凯尔萨斯？”吉安娜的语气变得愈发急促，甚至失去了往常的银铃般的纯净。“杀了他，这样你就可以证明你对我的忠诚。” “儿子呀……凯尔萨斯…....我的孩子……不管这个邪恶的女巫之前对你都做了什么，你都可以反抗，你必须反抗他，别让他们把你原本的善良和责任心夺走！”精灵国王奄奄一息地喊道。他并不害怕死，他只是害怕死在自己的儿子手里。 “我是吉安娜的奴仆，我必须服从我的主人！” “正是如此，凯尔萨斯。”吉安娜露出了像玫瑰花一般芳香的微笑，“你是最受我信任的忠仆，所以你不能，也不会质疑我的意志。” “不……不，别……别让这个女巫得到胜利。” “吉安娜的意志是最重要的！” 烈焰之击准确地刺中了阿纳斯特里安的胸膛，精灵王无力的仰面躺在冰上，身下一片血泊，白色的长发纷乱飘散。 吉安娜走过去，用霜之哀伤夺取了他四散逃逸的灵魂。她的笑容更加阳光、更加灿烂了，恰如绽放的鲜花。“很好，凯尔萨斯，你做得很好。你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奴仆。”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顿时冲击着精灵王子：痛苦和狂喜。 杀死了自己父亲的痛苦，得到了吉安娜欣赏的狂喜。 “是的，吉安娜。”凯尔萨斯竭力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思绪，“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吉安娜面带鼓励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年，高等精灵的父辈们在宏伟华丽的浴宫中吹着口哨，认为帝国就像身下的浴池一样，建在整块花岗岩上，将永世延续。但现在人们知道，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都有个尽头。 国王死了，王族毁灭了，奎尔多雷们的悲伤化成了灰，散落于无情的大海中。 王权没有永恒。 逐日者，是第二个。 第三十七章 太阳之井的力量 吉安娜和她恐怖的军队继续向前迈进，很快便抵达了平台。 她到达了目的地，杀掉所有的守卫，并且命令凯尔萨斯也参与了这场屠杀。当一切生命都消逝之后，吉安娜走向了那使奎尔多雷种族得以延续几千年的能量之池。 太阳之井，这是整个东部大陆最强大魔法的能量储存器，是高等精灵一族永恒力量的真正来源，也是此行吉安娜此次奎尔萨拉斯之行的真正目标。 她终于实现了自己少女时代的梦想之一——拜访太阳井。 她兴奋地跳入到太阳之井的井水之中，任由自己感受着魔力在指尖涌动的快感。一道道蓝色的奥术光幕笼罩着她娇小的身躯，金色光芒在吉安娜的脸上闪动，使她的五官显得柔和、更加秀美，甚至还有了一种造作的暖意，而强大的魔法能量也源源不断地在她身体周围汇集、凝聚、涌动，最终成为冰霜女巫新的力量...... 而在吉安娜的半亡灵化身躯所蕴含的强大死灵力量的污染下，太阳之井的光芒正慢慢地从金色变成紫黑色。 她当然不是来这里洗澡的——实际上，她在用心感受着太阳之井的力量，不仅是在感受着这种魔力本身，更是在领悟奥术之力本身所蕴含的“规则”。 良久，她终于起身上岸，这里已经没什么知识需要她去感受和学习了。 “克尔苏加德，凯尔萨斯，你们快到太阳之井这边来。”在冰霜女巫的精神召唤作用下，巫妖和亡灵法师很快就抵达了太阳之井的旁边。 “快跳进去吧，我会让你们也拥有更强大的法力的。”人类巫妖和精灵亡灵法师自然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他们纷纷步入了这座已经被吉安娜污染了的太阳井。 吉安娜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提瑞斯法议会的前守护者阿洛迪曾经使用过太阳之井的魔网枢纽节点的力量，成功地召唤过几千个水元素来与入侵的恶魔大军交战。尽管她对太阳之井的力量的使用远没有阿洛迪那样熟练，不过利用它来强化自己的通灵法术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从克尔苏加德和凯尔萨斯被转化为大巫妖开始，一个又一个、一队又一队的亡灵施法者们，按照冰霜女巫的命令，先后抵达了太阳之井的岸边，接着被他们的邪恶主人制作成更强大的巫妖或更强大的亡灵法师。 这还没有结束。吉安娜清楚地记得，在银月城中还留有不少精灵法师的尸体。 “把奎尔多雷法师的遗体统统都给我带过来！” 天灾军团无比高效地执行了冰霜女巫的命令。在短短的二十分钟之后，密密麻麻的几百具尸体就被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太阳之井的岸边。随着大巫妖克尔苏加德一声令下，几十台绞肉车一齐发力，把这些尸体全都推入了太阳之井中。 太阳之井绽放出了最耀眼的紫色光芒，在吉安娜的精准掌控下，照耀在这里的每一具尸体的身上。 巫妖碧洛华、巫妖罗曼斯纷纷在强大的死灵法术的驱使下站了起来。现在，他们都被霜之哀伤的力量强行灌输了一个无法被违抗的理念——那就是要效忠于天灾，效忠于霜之哀伤的主人，效忠于冰封王座。 大巫妖凯尔萨斯幸灾乐祸地注视着这一切：一个又一个曾经的同僚和朋友，在紫色的太阳之井光辉的照耀下，成为了普罗德摩尔女士新的忠实奴仆。 难道这不好吗？他们曾经居然敢嘲笑他，讥讽他是“一个婊子的卑贱奴隶”，但是现在他们却变得和他一样了，他们也有幸成为了吉安娜的奴仆。 吉安娜一直在冷静地计算着自己的“收益”： 首先，她把自己在太阳之井中浸泡了整整五个小时，她的力量以及她对魔法的领悟力毫无疑问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其次，她利用太阳之井的力量，获得了两名法力强大的副官。在成为了“大巫妖”以后，不仅克尔苏加德和凯尔萨斯的力量增强了不少，吉安娜对他们的精神控制也加强了。作为诅咒教派的创始人和一个国家的王储，克尔苏加德和凯尔萨斯显然非常具有组织和领导才能，由他们来辅助她管理天灾军团，吉安娜当然会轻松不少； 最后，太阳之井帮助她获得了几百名巫妖作为她新的奴仆，这其中就包括大半个银月议会的法师。从此以后，能为天灾军团效力将是他们的“荣幸”。 当然，为了避免凯尔萨斯王子睹物思人，吉安娜非常贴心地没有把他的父亲阿纳斯特里安也变成类似的状态，这位精灵国王的灵魂此时依然被保存在霜之哀伤中。 ...... 突然，一道令人讨厌的淡绿色的邪能光幕一闪而过，那个狡诈的纳斯雷兹姆终于出现在了吉安娜的面前。 四周依稀还能听见战斗的声音，不过明显已经快进入尾声，因为活着的精灵已经不多了。 恐惧魔王的身上此时已经沾满了精灵的血迹，他站在了吉安娜的身旁，看上去非常兴奋。他出言警告道：“冰霜女巫，你可要小心了！天灾军团的使命是到这里来利用太阳之井的力量召唤阿克蒙德大人的，而你却肆无忌惮地使用太阳之井的魔力来壮大自己和天灾军团的势力，如果耽误了大事，让基尔加丹知道了你的这种举动，恐怕巫妖王和你自己都会完蛋！” “我很清楚，不需要你多嘴！”吉安娜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我不会耽误军团的入侵计划的。” “另外，你也应该考虑到人类方面的举动了。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联盟下辖的几个军团已经纷纷抵达了永歌森林，甚至已经有部分前锋兵团接近了银月城！” 提克迪奥斯拿腔拿调地说，“军团的大人们不希望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和他领导的这些联盟军队会破坏掉你的召唤计划。” “他手下的那帮人什么也干不成的。”吉安娜非常自信地回应道，但旋即变得有些落寞，“阿尔萨斯没能阻止我占领达拉然，也没能在安多哈尔阻止我，现在他一样阻止不了我！” “那就好。”提克迪奥斯拍拍自己的翅膀，飞上天空。“在一天之后的日落时分，你必须开始召唤！” 在恐惧魔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际以后，吉安娜才向她身边的奴仆发布了命令：“克尔苏加德，马上给我布置召唤法阵！” 第三十八章 燃烧的天空下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吉安娜非常平静地问道。 “如您所愿，吉安娜殿下。” 吉安娜恭恭敬敬地捧着麦迪文之手，轻轻地步入法阵。这个区域以四座方尖碑为记，在它们的中心画出了一个发出晦暗光芒的圆环。 她一就位，顿时刻画法阵的线条便闪现紫色的光焰，发出噼啪的爆裂巨响，八柱烈焰从他四周喷射出来。 冰霜女巫转头瞪着她的一众手下们，双眼的眼眸中都散发出蓝色的寒光，没人知道这是灵魂之光，还是奥术光幕。 “达拉然里还活着的人肯定能感觉到这个法术的力量，”她警告道。“我绝对不能受到干扰，要不然我们就会失败。” “殿下，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让那些人类阻止你的。” ...... 洛丹伦第二、第六、第八军团和铁炉堡的雷矛特遣队已经大规模地进入了永歌森林，并且在银月城外展开了扇形状的包围网。而鹰巢山派出的狮鹫骑士们，已经被打散了编制，补充到友军的部队中，作为一股强大的支援力量。 与此同时，洛丹伦第三、第四军团还有暴风城的远征军，仍然在北上的征途中。他们显然是没机会参与对银月城的围攻了。 乌瑟尔，提里奥·弗丁，莫格莱尼，康斯坦丁......有名有姓的圣骑士和军团指挥官都在这里集中。不需要有人告诉他们城内正在发生着什么——因为这股召唤恶魔的邪能法术的“味道”实在是太过浓烈了。 很明显，吉安娜不仅在召唤恶魔，还是在召唤一个非常强大的恶魔！ 当阿尔萨斯等人兜兜转转地绕了一大圈，终于赶到了银月城南部郊区，只看到了银月城内熊熊燃起的大火。 现在，城内可不是只有亡灵天灾——还有可怕的恶魔。 看着那进进出出的恶魔，那破败的城墙，燃烧的邪能火焰，希尔瓦娜斯仿佛失了神智一般，喃喃一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了。 阿尔萨斯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切，沉默不语。 “殿下，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见他还在思考这些什么，加里瑟斯将军纵马上前，靠到他的身边：“恶魔的力量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对付的，我们不能白白死在这里！” 阿尔萨斯只是瞥了他一眼。不要以为王子不知道加里瑟斯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巴不得继续让幸存的奎尔多雷去消耗掉一部分的恶魔。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盘算着这些小九九。 “不，我们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发起进攻！”阿尔萨斯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纵然是利用太阳之井的力量，要打开一个稳定的传送门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恶魔们还没有完全降临，只要赶在那之前阻止他们，这场灾难依旧可以被平息！” 王子扭过头，看着后面众人，严肃地命令道：“准备战斗！” 说完这句，似乎还是不放心，他回过头，面对后方已经没日没夜地赶了许久的路、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大声动员着他们的战斗热情，魔法的力量确保着城外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听清王子的号召： “联盟的勇士们，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疲惫，困倦，劳累，非常迫切地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但请听我说！” 他大声呼喊着，吸引着士兵们的注意力。 纵然心下疲惫，士兵们依旧抬头，倾听着王子的宣讲。 “虽然这里不是我们的国家，但无论是洛丹伦，暴风城，还是卡兹莫丹或者奎尔萨拉斯，它们都属于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艾泽拉斯！”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是来自世界之外的侵略者，他们的目的不是争夺领土，不是掠夺财富，而是毁灭世界，毁灭我们的家园！” “联盟的勇士们，我们能够允许他们这么做吗？” “不，我们当然不能！”士兵们的呼喊声整齐划一，显示出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所应该具备的素质。 “十年前，另一股意图毁灭世界的势力从南方的燃烧平原进入了这个世界。他们毁灭了暴风王国，并残忍地屠杀了那个美丽富饶的国家将近一半的人民！” 阿尔萨斯故意用兽人的残忍行径来提醒他麾下的士兵们，“现在，如果我们不能阻止他们，整个东部王国都会重蹈兽人战争中暴风城的覆辙！” 在这支军队里，参加过兽人战争的老兵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现在这里的，很多都是没见过兽人的士兵。 不过，年轻的男孩们都在父母讲述的关于兽人的恐怖故事下长大，没有亲眼见过兽人杀戮的情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对兽人的仇恨。 士兵们的热情开始被鼓舞了起来，脸色的疲惫神色开始消退。 看到了他们的反应，王子依旧保持着激昂的情感，大声地动员着，就连他的双手都情不自禁地随着演讲的声调而上下挥舞着。 “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些肮脏的兽人，他们的目的也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而且他们差一点就做到了！” “但他们最终的下场如何呢？” “他们最终还是败给了联盟的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他们被迫向我们投降，站好，为他们的罪行接受审判！” “兽人可怕吗？当然可怕，论及个体，他们的力量远比我们强大。但他们是不可战胜吗？” “不，不是的。历史证明，从来没有无敌的军队，从来没有！” “只有团结的人民，才永远都不会被击溃！” “你们的名字或许无人能够知晓，但是你们的功绩将永世不朽！告诉我，联盟的勇士们，你们能不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能！” “我听不到你们的声音！能不能将一切恶魔和亡灵，都碾压成碎片！！” “能！” “我们能！” “现在，士兵们，跟随我的步伐，向敌人发起进攻吧！”阿尔萨斯高举着手中的“火之愤怒”（灰烬使者铁锤），向着银月城的放心冲了过去。 他不知道吉安娜正在召唤的恶魔究竟有多么强大，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让她成功了，燃烧军团的恶魔们不仅会毁灭掉奎尔萨拉斯，势必会继续攻击洛丹伦！ 所以这一仗，他不能接受失败的后果。 纵然这临时想出来的宣讲很草率，但它确实调动了人们的情绪，就连并不隶属于联盟的高等精灵们也热血沸腾了起来，毕竟他们当年也参加过抗击兽人的战争。 最前方，阿尔萨斯和洛丹伦的铁骑们没有冲锋太久。 因为早在他动员的时候，恶魔们就已经发现了这支部队。瞬间无数恶魔嘶吼着冲了上来，不仅仅是地狱犬，各种奇形怪状，红绿相间的恶魔同样挥舞着比他们自己还要大的武器，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联盟的奥术火炮死命地向这些挡路的恶魔和亡灵发起攻击，试图为冲锋的重甲骑士们扫清一切前进的阻碍。 阿尔萨斯挥舞着手中的铁锤，无尽的金色光辉和赤红色的火焰自铁锤上喷涌而出，洒满了这片被混乱和死亡之力所污染的大地。 与亡灵天灾一声不吭地被“火之愤怒”的烈焰烧成余烬不同，被抡圆了的铁锤砸中的恶魔们齐齐发出了痛苦的喊叫，那嘶哑的声音普通人听了甚至会立刻发疯。 这些被扭曲的怪物虽然不是和圣光完全对立，但在这种神圣的力量之下，他们依旧遭受了不可承受的巨大伤害。 在法师和炮兵部队的支援下，沿途的地狱犬们一个接一个地爆炸，仿佛接连不断的鞭炮一样响亮。四溅的血肉横飞在这片战场，只一瞬间，这些恶魔们便死伤惨重！ 然而，恶魔们并没有坐以待毙。和地狱犬们几乎是同一瞬间，密密麻麻的末日守卫们同样俯冲下来，挥舞着燃烧着邪能火焰的刀剑，意欲将阿尔萨斯和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围杀在这片空地上。 同时，还有密密麻麻数之不清的石像鬼们从末日守卫的缝隙中攥过来，尖叫着冲向联盟的骑兵，意图将他们撕成碎片。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亡灵们在数量上依旧占着绝对的优势。 坦白而言，每一个燃烧着邪能火焰的恶魔，都可以视为一个强大的战士和一个强大的施法者的综合体，普通的战士或者法师是根本没有办法抵抗他们的。 “勇士们，继续进攻，不要被这些恶魔狰狞的外表吓倒了！” 阿尔萨斯举着火之愤怒，一刻不停地冲锋向前。 但亡灵实在太多了，这样下去他根本不可能及时地赶到太阳之井，并且打断吉安娜召唤恶魔的仪式！ 紧紧跟随着他的卫兵们都在奋力地搏杀，试图尽最大的努力，尽快向北方的奎尔丹纳斯岛推进。然而，联盟的军队却陷入了亡灵天灾的泥潭之中。 第三十九章 银月城的毁灭 “我们需要立刻对太阳之井方向发动一场奇袭！”阿尔萨斯恼怒地挥舞着手里的铁锤，气急败坏地喊道。是的，他本应该和他的部下闪电般地攻进奎尔丹纳斯，把正在进行恶魔召唤仪式的吉安娜活捉起来，而不是被无穷无尽的亡灵和恶魔阻挡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难以前进半步！ 无穷无尽的亡灵同样让正在洛丹伦皇家卫队服役的达维安愤怒了。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种神奇的能量突然涌上了达维安的脖颈，逼得他仰起头，张大嘴—— 一股强烈的火焰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净化了眼前的一切亡灵生物。 “达维安，你居然——”战友们对他强大的潜能表示震惊。实际上，达维安自己一样感到震惊。 他这是一个龙息术，而且是货真价实的龙息术，不是用魔法模拟出来的冒牌货！ 更令人感到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达维安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红龙！ “达维安，”注意到了自己下属的“超能力”，阿尔萨斯当即决定要把他充分地利用起来，“快驼上我，我们赶快前往奎尔丹纳斯岛！” “遵命，王子殿下！”红龙粗声粗气地回应道。他很快降落到了地上，任由阿尔萨斯骑上他的背。 “坐好了！”显然达维安非常享受这种异样的战斗感觉，他低沉地呼喊了一声，紧接着便腾空而起，在遮天蔽日的联盟空军的掩护下，快速地绕过漫天的石像鬼和冰霜巨龙，直接向着太阳之井的方向扑去。 很快，“龙骑士”阿尔萨斯便靠近了位于岛上的召唤祭坛，吉安娜就站立在祭坛的中央，不停地维持着一个复杂的仪式。 “快，达维安，摧毁祭坛！” 洛丹伦的皇家卫兵并没有对王子的要求予以回应，但他用实际行动执行了命令。红龙猛地俯冲了下去，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张开，顿时阿尔萨斯的视线之中便只剩下一片无尽的火红之色。 无数的亡灵在火焰中灰飞烟灭，但更多的亡灵则立即开始了还击，无数的石像鬼向着阿尔萨斯和达维安猛扑了过来，层出不穷的黑暗魔法也快速地向着他们袭来，逼得王子不停地使用召唤圣光护盾来保护自己和自己的下属，并且一刻不停地挥舞着火之愤怒击退那些石像鬼。 “王子殿下，我们可能还需要靠得更近一点！”达维安急切地大喊道，“我的火焰无法对吉安娜女士造成有效的干扰，毕竟......您的女人，还得您亲自出手去对付。” “别贫嘴了！”阿尔萨斯对这种给他一点阳光，立刻就要灿烂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考虑到此时他还得依靠对方，话锋一转——“好吧，就照你说的做！达维安，这次回去了，我要给你升职加薪！” “抓稳了！”在听到了“升职加薪”的承诺以后，战斗积极性大大提高的达维安立刻俯冲了下去，急速地扑向此时还站立在祭坛上维持着召唤仪式的吉安娜。 然而这个时候，一股恐怖的波动从前方传送门的方向传了过来，伴随着一道低沉而愤怒的咆哮突然如同滚雷般响彻周围的天地。 “该死的爬虫！竟敢阻碍我的降临！” 与此同时，在那绿色的传送门中荡漾起一阵涟漪，下一刻是两只青色的大手伸了出来，并用力的撑开那用魔力构建的传送门。 原本只有二三十米高的传送门立刻开始膨胀起来，变成了一座高达百余米的巍峨大门，在其四周有无数繁复神秘的魔法阵在自主运转着，祭坛周围的魔力更是疯狂的向着那传送门涌来。 传送门依旧在不断的变得高大，最终一个一条青色的巨大恶魔之蹄从那传送门内迈了出来，令得地面一阵震颤，原本就残破的召唤祭坛立刻便完全崩溃。 “颤抖吧，凡人，绝望吧！末日降临！” 低沉的咆哮声再度响起，震慑着所有人的心魂。下一刻，一个巨大而狰狞的恶魔从那已高达数百米的传送门走了出来。 那巍峨雄健的身躯内，澎湃的力量根本就难以抑制，丝丝散逸出来，化为一道道细碎的闪电或是黑色的风暴，然后碰撞在其身上的金色重甲上，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快跑啊！”达维安和阿尔萨斯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紧接着达维安便向着南面快速地飞去。 恐惧，极度的恐惧充满了阿尔萨斯的内心： 这样的怪物，联盟真的能战胜他吗？现在投靠对面，还有机会吗？ 珍珍，你现在还招死亡骑士吗？我现在报名还有没有机会？ “这个世界将变成一片火海。没人能阻止我的军团！”阿克蒙德随手朝着逃向远处的红龙一指。 一道红光从其指尖亮起，然后如闪电般袭向急速飞行的达维安。 吉安娜的内心狂跳不已。 虽然她也很想赶紧杀死阿尔萨斯，但绝对不是让阿克蒙德大人用“死亡一指”来杀死他——吉安娜知道，这样她的爱人就会魂飞魄散，她连把他复活成亡灵的机会都没有了！ 冰霜女巫都快急哭了。阿尔萨斯啊阿尔萨斯，你为什么之前就不愿意听我的，赶紧投靠我，转职成死亡骑士，然后和我一起把死亡和瘟疫散播到艾泽拉斯各地呢？ 卒惶急不知所为，她立刻对远方天空施放了一个传送术，把阿克蒙德的死亡一指拉到了别的方向，成功地帮助阿尔萨斯和他的手下躲过了这一次的致命攻击。 “渺小的人类，你竟敢！”恶魔的声音深沉而响亮，吉安娜觉得自己的骨头都仿佛在咯咯作响。“你就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对吗？” 吉安娜顺从地低下了头，不卑不亢地回应到，“是的，大人，是我在呼唤您。” “你为什么要救下那个卑微的虫豸？” “大人，”吉安娜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他是我的仇人，我必须要亲手杀死他，这样才能解除我心头之恨！” “哈哈哈哈，”阿克蒙德爽朗地大笑，“很不错，渺小的女巫，你很聪明。不过，在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你的那些小聪明不顶用，你明白了吗？” 虽然对吉安娜擅自救下了阿尔萨斯的做法不满，但阿克蒙德却并没有因此惩罚她——对于强大的恶魔而言，吉安娜就和虫豸没有什么区别，你会和一只虫豸较真吗？ “吉安娜谨遵大人的教诲。” “很快我就会下令开始入侵。但首先，我要拿这些微不足道的精灵杀一儆百......我要摧毁他们的城市，让它变成历史的尘埃。” 恶魔领主说罢便大步离开，他身躯笔挺，威风凛凛而且傲慢非常，步伐也坚定而果断，黄昏悄然而至，他的盔甲在玫瑰、金色、薰衣草色夹杂的暮光中闪闪发亮。旁边仍然低头哈腰的提克迪奥斯，也大步跟了上去。 大地很快便颤抖了。吉安娜立刻看向南方的银月城。那些高塔在每天的这个时辰是最美丽的，它们在渐浓的暮色中熠熠生辉，辉煌壮丽。 但正当她望着这幅美景，一声深沉的爆裂声赫然传来。全城最高最美的那座塔的尖顶突然倒塌，缓慢而无可避免的翻滚坠落下去，整座塔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人之手整个捏碎一样。 城市的剩下部分也很快垮塌，化为齑粉，毁灭之声在吉安娜的耳中隆隆回响，震得她不由心惊，但她始终都没有移开视线。 她曾经指挥着天灾军团一手操办了达拉然的毁灭。但面前这一幕——却是如此容易，只是弹指一挥...... 达拉然是一次偷袭的胜利。而看起来阿克蒙德却可以轻易催毁人类最宏伟的城市，甚至不用亲自到场，也完全不屑于采用任何阴谋诡计——这是真正的力量碾压。 所以，吉安娜需要更多的力量。 一旦坚定了这样的念头，在她的手上，霜之哀伤冷然发光。 编年史一 兽人战争 兽人战争（黑暗之门前四年到黑暗之门七年） 金色的童年 黑暗之门前四年，阿尔萨斯出生。洛丹伦的森林从来都没有轻声唤出过他的名字，但泰瑞纳斯却希望他的儿子能一统人类诸国。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宣传造势，他谎称“孩子，当你出生的时候，洛丹伦的森林轻声唤出了你的名字”。 阿尔萨斯从小就是一个喜好和平民家的小孩一起玩耍的王子。他化名为米斯希尔萨·阿奈尔，和马夫的儿子巴尼尔、农夫的儿子法瑞克、步兵（后来成为了烈士）的儿子萨萨里安、工匠的儿子玛维恩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他总是倾向于用一种平等的态度来对待地位比他低下的人，习惯把他的下属们称为“朋友”。 在和一群小伙伴们玩的战争、策略游戏中，阿尔萨斯展现出了惊人的军事头脑。 黑暗之门前三年，吉安娜出生，整个无尽之海都在反复地低语她的名字。 在她出生以后，库尔提拉斯的远洋贸易变得非常顺利，人们认为她的降生是大海送给库尔提拉斯的祝福，因此称她为“大海的女儿”。 库尔提拉斯的人民自豪地注视着“大海的女儿”一天天长大，成为善良的化身。 吉安娜从小就展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 戴林对自己的孩子都非常严厉，他总是把爱深深地埋藏在自己心里，这也导致他的孩子们实际上是严重缺乏父爱的。 吉安娜从小和她的哥哥德里克感情很深。哥哥经常带她一起去玩，经常给她讲睡前故事，其中就包括一个叫做《海的女儿》的童话。 在这个童话故事中，被称为“海的女儿”的美人鱼想要和一位人类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结果却被王子的手下当作邪恶女巫加以烧死。 戴林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女儿嫁到东部王国，远离“男人总是一身骚臭味”的库尔提拉斯。 他最欣赏的王子是瓦里安，希望吉安娜能够嫁给他，并成为暴风城的王后。由于非常地讨厌泰瑞纳斯，戴林最不希望吉安娜嫁给泰瑞纳斯的儿子阿尔萨斯。 第一次战争 黑暗之门元年，黑暗守护者麦迪文打开了黑暗之门，让部落的先头部队进入了艾泽拉斯，并与暴风王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黑暗之门二年，三十余岁的达拉然大法师克尔苏加德邂逅了一个叫做比格沃斯的年轻女法师，后者给了他一个“温暖而热情的拥抱”，并在几个月后成为了他的妻子。 黑暗之门四年，卡德加和洛萨、迦罗娜一起杀死了麦迪文，奥格瑞姆夺取了部落的控制权，清洗了暗影议会，并重新攻打暴风城。暴风城告急，莱恩国王派使者到北大陆求援。但为了能够削弱暴风国的国力，让洛丹伦一家独大，泰瑞纳斯找借口推脱，拒不出兵。 洛丹伦联盟的成立 黑暗之门五年，暴风国沦陷，莱恩国王殉国，洛萨护送瓦里安王子抵达南海镇，联盟成立，开始备战。 法奥大主教洗礼了达索汉、提里奥、乌瑟尔、图拉扬、加文拉德这五位初代圣骑士，并组建了白银之手，这标志着神权的进一步加强和王权的进一步衰弱。 泰瑞纳斯畏惧洛萨的影响力，他非常不情愿地提名由洛萨担任联盟统帅，同时想办法让他的朋友以及其他国家的国主们成为联盟的副统帅，例如乌瑟尔、图拉扬、戴琳、索拉斯等等，以阻止安度因·洛萨在军队里获得过高的影响力。 第二次战争 黑暗之门六年，德里克和库尔提拉斯第三舰队几乎全军覆没，部落登陆南海镇，第二次战争爆发，部落首次和巨魔结盟，奎尔萨拉斯加入联盟。 加里瑟斯中校跟随洛萨支援奎尔萨拉斯，精灵将帮助守卫他的家乡。结果，黑木湖地区沦陷，加里瑟斯中校的家人在战争中死亡，他将其归咎于高等精灵。 艾登·匹诺瑞德背叛了联盟，放任部落的军队通过奥特兰克山脉，直接攻击洛丹伦，但古尔丹带走了一群兽人，洛丹伦联盟抓住机会绝地反击，最终在洛丹伦城下、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卡兹莫丹、黑石塔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 泰瑞纳斯国王派人暗中破坏了洛萨的圣剑奎尔扎拉姆，导致在黑石塔之战中，洛萨失手死在了奥格瑞姆的手下。圣骑士亚历山德罗夫·莫格莱尼在此战中缴获了一枚暗影水晶。 吉安娜为哥哥的阵亡感到无比的悲伤，同时她非常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活着。 自此，第二次战争结束。 联盟会议 在联盟的会议上，泰瑞纳斯想办法让吉恩和索拉斯为奥特兰克的归属问题争执不休，最后他以仲裁者的身份出场，把奥特兰克的财富判给了吉尔尼斯，把奥特兰克的武器判给了斯托姆加德，自己吞并了奥特兰克的土地。 在讨论兽人的最终命运时，由于库尔提拉斯不信仰圣光，再加上戴林自己苦大仇深，他主张消灭所有兽人。 而洛丹伦有很多人都信仰圣光，泰瑞纳斯不愿意不得罪乌瑟尔、老弗丁等人。此外，关押兽人并向其他国家收取费用可以在财政上压垮各国，进一步扩大洛丹伦的经济优势，还能发展旅游业，吸引各国的王子皇孙去参观兽人收容营，再加上泰瑞纳斯和兽人没有私人恩怨，他主张关押兽人。 国王们争执不休，最后泰瑞纳斯认为，“暴风国是第一个遭受兽人袭击的国家”，提议由瓦里安来作出最后的决定，其他国王都同意了。 瓦里安的观点和戴林完全一致。但为了能够重建暴风城，他需要洛丹伦的支持。于是，他违心地支持了泰瑞纳斯的决定。 兽人最终被关进了收容营。奥格瑞姆一度被俘虏，但他设法逃脱了。 阿尔萨斯对瓦里安的决定很好奇，他偶然听到了瓦里安内心的真实想法，从此更深入地意识到了政治的黑暗，并发誓要成为政治这个游戏的佼佼者。 戴林对瓦里安非常不满，从此他决定“绝不会把吉安娜嫁给瓦里安”。 泰瑞纳斯提议把联盟建设成一个更大的市场，这样一方面可以在经济上高度捆绑各国，另一方面让急需自由贸易的库尔提拉斯和达拉然从联盟获得利益，得到他们的支持。 吉恩对联盟愈发不满。 泰瑞纳斯通过联盟的经济政策，成功地拉到了戴林的好感，也增进了洛丹伦和库尔提拉斯的友好双边关系。 同时，达拉然也对联盟的政策抱有好感。 此后，尽管奎尔萨拉斯、吉尔尼斯退出了联盟，斯托姆加德对联盟若即若离，但库尔提拉斯、达拉然、铁炉堡和暴风城仍然是联盟的坚定支持者。 编年史二 战争的间期 二次战争和三次战争的间期（黑暗之门八年到黑暗之门二十年） 黑暗之门八年 黑暗之门重新开启，耐奥祖的死亡骑士闯入了达拉然，抢夺了神器，在一片混乱中杀死了比格沃斯，克尔苏加德从此对耐奥祖仇深似海，并且开始研究通灵术，试图复活比格沃斯。由于比格沃斯只留下了一只雄性的小猫，他把这只小猫命名为“比格沃斯先生”，以后都带在自己的身边。 达拉然的安斯雷姆和德兰登一直试图扳倒安东尼达斯，但由于安东尼达斯桃李满天下，肯瑞托议会里很多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所以安斯雷姆和德兰登决定从他的徒弟下手，削弱安东尼达斯的政治势力。于是，他们开始想办法坑害安东尼达斯的徒弟，第一个被他们盯上的人就是克尔苏加德。 基尔加丹捕获了耐奥祖的灵魂，把他变成了巫妖王，扔到了诺森德。为了能够反抗燃烧军团，耐奥祖决定要选择一位像艾格文一样、具有极高天赋的法师作为自己的代理人，他后来选中了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穆拉丁出使洛丹伦，开始教阿尔萨斯武技。吉安娜受邀前往洛丹伦做客，结识了阿尔萨斯。 从此，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成为了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毕生的挚爱和永远的白月光。 出于政治利益的考量，泰瑞纳斯决定让吉安娜成为他的儿媳，把“追求吉安娜”作为他给儿子阿尔萨斯布置的一项政治任务，强迫阿尔萨斯利用各种机会去接近吉安娜。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儿子对于接近吉安娜这件事，一直都乐在其中。 在库尔提拉斯、达拉然、洛丹伦的py交易下，吉安娜刚到达拉然就成了安东尼达斯的徒弟，并且被后者评价为“身上有艾格文的影子”。 阿尔萨斯认为瓦里安·乌瑞恩是一个“倒霉蛋”，因为作为国王，瓦里安需要亲自处理大量繁琐的政务，而在洛丹伦，他的父亲会处理好这一切，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 黑暗之门十年 泰瑞纳斯企图把佳丽娅嫁给死亡之翼，阿尔萨斯对这种“包办政治联姻”非常不满，同时担心自己也会被父亲安排包办婚姻。 他第一次开始羡慕瓦里安，因为瓦里安是国王，没人能对他指手画脚，没人有资格告诉他“你应该做什么”。 阿尔萨斯第一次开始厌恶他的父王。 阿尔萨斯的权力欲开始成长，并且他意识到，权力和责任是对应的，只有他亲自处理更多的事务，他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力。 阿尔萨斯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黑暗之门十二年 阿尔萨斯前往敦霍尔德城堡视察，他遇到了塔雷莎，对布莱克摩尔派塔雷莎来勾引他的行为极度震怒，从此对这些贵族充满了厌恶，并且他为这里的穷人所过的悲惨生活而感到深深的悲伤。 他发誓，如果自己成了国王，一定要让自己治下的底层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 阿尔萨斯意识到了聪明的萨尔的潜在威胁，他决定要消灭敦霍尔德的兽人，但他和布莱克摩尔的对话被塔雷莎听到了，于是塔雷莎全家都和萨尔一起逃走了。 黑暗之门十三年 阿尔萨斯前往达拉然学习，并且成功地击败了凯尔萨斯，成为了吉安娜的恋人。 阿尔萨斯把“洛丹伦之印”送给了吉安娜，吉安娜则以一个“人鱼之泪”吊坠作为回礼。阿尔萨斯在这枚吊坠上镶嵌了吉安娜的铸像。 在万圣节，吉安娜试图和阿尔萨斯完成他们的“第一次”并拥有金发的孩子，但阿尔萨斯认为他们之间的婚姻有可能是政治联姻，他对此很不舒服。 于是，阿尔萨斯紧急叫停了这段感情，但他仍然和吉安娜维持着“最好的朋友”的关系。 阿尔萨斯的母亲生了重病，牧师们都无能为力，阿尔萨斯病急乱投医，试图寻找术士或者法师来帮助他。因为他太过心急，跑得太快，爱马无敌因故死亡。最后，吉安娜因为法力不足，没能帮他救活他的母亲。 阿尔萨斯更加厌恶他的父王了，因为母亲去世时，泰瑞纳斯根本就不在她的身边。 阿尔萨斯从此对圣光的信仰更加动摇了，而吉安娜则坚定了信念，她要发明一种能替人治病的奥术魔法，并创立了医疗学派。因为母亲的死，认为自己很没用的佳丽娅也赶到达拉然去学习医疗魔法。 黑暗之门十四年，阿尔萨斯成年，并加入了白银之手。为了确保洛丹伦王室不会出丑，他们事先把仪式排练了很多遍，确保一遍成功，而阿尔萨斯对这种形式主义感到厌恶。 黑暗之门十五年 吉安娜成年，并成为了大法师，阿尔萨斯把洛丹伦王后之冠上的蓝宝石送给了她。 阿尔萨斯多次视察军队，还结识了很多江湖上的朋友，包括擅于行政管理的利奥波德，擅于情报工作的费利克斯，擅于宣传工作的布隆斯坦因，擅于教育工作的克鲁普斯女士等等，他还多次邀请吉安娜陪同他一起访问洛丹伦各地的村庄，帮助当地的人民。 尽管乌瑟尔对阿尔萨斯结交各路狐朋狗友非常不满，但没能阻止他。 在安斯雷姆和德兰登的打击下，一直在研究通灵术、试图复活自己妻子的克尔苏加德终于走投无路了。他前往了诺森德，当他意识到巫妖王就是仇人耐奥祖的时候，他试图逃跑，但已经逃不掉了。于是，他被迫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耐奥祖，换得一个“我可以帮你复活比格沃斯”的承诺。 阿尔萨斯结识了一个被圣光教会宣布为“异端”的数学、宇宙学天才布鲁诺。他试图救下布鲁诺，但被泰瑞纳斯制止。泰瑞纳斯认为，王室应该依靠和贵族集团、教会的合作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在不影响王室利益的情况下，他们不能反对教会的决议。 阿尔萨斯从此更加厌恶圣光，厌恶自己的父王，权力欲也进一步地变强了。 黑暗之门十七年 乌瑟尔意识到，阿尔萨斯就像是火。他一方面很关心他的人民，热情、温暖、真诚、执着；另一方面，他很容易急躁、固执、冲动。 和他有着浪漫关系的吉安娜就像是霜，冷静、理性、克制、隐忍、坚韧。 面对不公平的事情时，阿尔萨斯总是对邪恶的加害者一方感到愤怒，而吉安娜总是为无辜的受害者一方感到哀伤。 因此，阿尔萨斯的性格是“火之愤怒”，吉安娜的性格是“霜之哀伤”。 乌瑟尔希望，吉安娜能够辅佐阿尔萨斯，帮助他收敛自己像火一样的锐气，最终完成“火与霜的协奏曲”，让洛丹伦王国更进一步，变得更加强大。 洛丹伦的瘟疫 黑暗之门十九年，克尔苏加德组建了“永生神教”和“农业推广进步组织”，吸引那些贫穷到吃不起饭、渴望永生、对洛丹伦社会充满仇恨的人加入。 阿尔萨斯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加强了防守，导致萨尔没法从南海镇抢船逃亡卡利姆多。 阿尔萨斯在斯坦恩布莱德防御战中救下了提米和帕米拉，他称帕米拉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帕米拉则称阿尔萨斯“那么大哥哥你就是世界上第二勇敢的人了”。 黑暗之门二十年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两人光速复合，并一同调查王国北部地区出现的瘟疫。 阿尔萨斯遭遇了已经变成了食尸鬼的提米，虽然提米躲藏了起来，不会主动袭击人类，但阿尔萨斯仍然在极度的震惊和痛苦中挥动铁锤杀死了他。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在安多哈尔遭遇克尔苏加德，克尔苏加德劝他们不要好奇，赶快回去，但阿尔萨斯击杀了他，并赶往壁炉谷。 在路上，吉安娜累得几近虚脱，于是阿尔萨斯让她留下来休息，同时让马维恩等人保护她，自己则与法瑞克继续赶往壁炉谷。在确保自己的人民安全以前，王子不愿意休息。 吉安娜和马维恩和骑兵们前往各个地方，为阿尔萨斯召集军队。根据吉安娜的要求，乌瑟尔的白银之手赶往了壁炉谷，而洛丹伦第一军团、第三军团以及领主们的援军则直接前往斯坦索姆。 壁炉谷的危机解除以后，乌瑟尔认为阿尔萨斯应该留下来休息，但王子认为在斯坦索姆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不能休息。 在壁炉谷到斯坦索姆的路上，麦迪文希望阿尔萨斯能够放弃洛丹伦王国，和吉安娜一起前往卡利姆多，但阿尔萨斯认为他是一个“白痴”，因为洛丹伦不可能把大部分人民安全地带到卡利姆多。 在斯坦索姆，阿尔萨斯通过当地的农业官员之口，了解到瑞文戴尔男爵已经把粮食分发到了每家每户，并且男爵还通过完美的压榨手段，成功地确保大多数贫穷的市民的家中都没有存粮，只能吃下刚刚运到的粮食。 经过简单的调查统计，阿尔萨斯确信绝大多数市民都已经吃下了这种被瘟疫污染的粮食。 他、乌瑟尔乃至整个白银之手都跪在地上祈求圣光拯救斯坦索姆，但圣光没有回应他们。阿尔萨斯记下了这件事，并且在之后作为“圣光无用”的宣传素材，用来打击圣光教会的权威。 他最终决定净化整座城市，并且赶走了反对他的乌瑟尔。 白银之手跟随乌瑟尔一同离开了，但第一军团、第三军团和领主军队的大多数人则支持王子的决定。 吉安娜试图阻止他，但阿尔萨斯认真地挑选了上万名自称没有吃下粮食的市民，要求吉安娜严密监视这些人，并保护其中真的没有被瘟疫感染的人。 吉安娜只好接受了他的命令。 由于吉安娜被捆住了手脚，阿尔萨斯开始不受约束地净化整座城市。 玛尔甘尼斯挑衅阿尔萨斯，声称如果阿尔萨斯不敢去诺森德挑战他，他将会把死亡和天灾瘟疫传播到南海镇、提尔之手、安伯米尔，传播到洛丹伦的各个城市。 阿尔萨斯命令利奥波德和费利克斯以他的名义在国内监督粮食的流动和发放，防止诅咒教派继续投毒，而他本人则亲率北伐军的先头部队前往诺森德，追杀玛尔甘尼斯。 麦迪文警告吉安娜，“你的王子在寒冷的北方只会找到死亡”，恐惧的吉安娜决定跟随北伐军的后续部队前往诺森德，寻找阿尔萨斯。 她认为，即便阿尔萨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她还可以用传送术把他救回来。 在诺森德的洞穴中，阿尔萨斯、穆拉丁、吉安娜三人读出了霜之哀伤剑上的诅咒“利刃撕开血肉，力量腐蚀灵魂”，恐惧的阿尔萨斯试图离开洞穴。 巴纳扎尔发起袭击，击倒了穆拉丁，抓住了阿尔萨斯。 吉安娜别无他法，只能拔起霜之哀伤砍掉了巴纳扎尔的头颅以救下阿尔萨斯。获得了强大神力的吉安娜后续又击败了玛尔甘尼斯，并且跟随阿尔萨斯的大军返回洛丹伦。 编年史三 阿尔萨斯的发展计划 阿尔萨斯的发展纲要（黑暗之门二十年） 为了彻底消灭诅咒教派，阿尔萨斯让费利克斯成立了“洛丹伦肃清诅咒教派非常委员会”（后来改组为内务人民委员会），追查诅咒教派的踪迹。 他建立了“公共紧急救济署”，保证底层人民有一口饭吃，还组建了宣传机构“真理部”，告诉人民“永生神教”给他们的是怎样的永生。 他还聘用罗宁担任自己的魔法顾问，组建了“粮食监督管理部门”，使用魔法和圣光对食品安全进行质量检测。 最后，阿尔萨斯还鼓励民众积极向肃反委员会举报，举报成功有奖。 在几个月的一套组合拳打击之后，他成功地把行事诡异的诅咒教派变成了人民群众心中“行走的五十万”。 但是，费利克斯三番五次试图调查凯尔达隆岛，他的手下却始终渗透不进去，派出去的人也从来都没能活着回来。 特工的直觉告诉费利克斯，巴罗夫家族必定有鬼，他建议王子直接派军队推平凯尔达隆，但阿尔萨斯担心这样做会遭到贵族集团的反弹，拒绝了他的建议。 为了提高民众的魔法素养，阿尔萨斯成立了一些魔法学校。为了发展洛丹伦，阿尔萨斯开始从达拉然、铁炉堡和诺莫瑞根聘用了一批专家，推行“一年计划”，在洛丹伦发展资本主义经济，推动洛丹伦的魔法工业水平和机械工业水平的快速发展，试图将洛丹伦从农业国转变成魔法国、工业国。 为了限制圣光教会的权力，“真理部”也在不停地向人们宣传普及圣光没能拯救东维尔德人民的故事，相反，能拯救他们的是王权和魔法。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前往了南海镇，他们抓住了盘踞在当地几十年的老地头蛇赫尼·马雷布镇长的一些把柄，成功地动用军队将其扳倒，顺便铲除了和赫尼·马雷布关系紧密的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希尔斯布莱德贵族，确保了米奈希尔王室对此地的直接控制。 阿尔萨斯把原本属于赫尼·马雷布的收入全部都收归了王室，还把希尔斯布莱德领主们的土地分给了当地的农夫。 出乎他意料的是，由于“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此举不仅改善了农夫们的生活状况，还大大地增加了洛丹伦王国的财政收入。 于是，他计划在彻底击败了贵族集团以后，将这套《土地法令》向全国推广。但出于对贵族们强大势力的忌惮，他暂时还不敢这样做。 在此期间，吉安娜已经意识到了霜之哀伤对她的心智造成的不良影响。由于担心自己被霜之哀伤腐蚀，吉安娜将霜之哀伤封印了在洛丹伦王宫的某个地方，但耐奥祖仍然可以在脑海中对她低语。 根据麦迪文得到的预言，燃烧军团仍然会降临世间，并在卡利姆多被艾泽拉斯联军击败。 而且，吉安娜将会在击败燃烧军团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于是，他要求吉安娜前往卡利姆多。而耐奥祖的低语则要求吉安娜前往卡拉赞，学习更多的知识，增强自己的力量。 吉安娜在卡拉赞见到了“贞节圣女”，她很震惊，没想到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居然也能使用圣光。 在卡拉赞的图书馆中，她意识到，圣光、奥术、自然、邪能、死灵、暗影是六种基本力量，麦迪文（萨格拉斯）在这些书中告诉她，这六种力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吉安娜还找到了“贞节圣女”的原理说明书，在这上面学到了奴役圣光的办法，贞节圣女就是用这种办法来使用圣光的。 从此，圣光在吉安娜心中的形象崩塌了。她发誓，什么力量能帮她更好地保护人民，她就使用什么力量。 吉安娜拿到了镰刀状的“天启”，准备把它送给阿尔萨斯。由于她的灵魂已经和霜之哀伤绑定了，天启对她没有任何的精神影响。 此时到达卡拉赞清剿恶魔的艾格文发现吉安娜没有受到天启的邪恶影响，误以为是她的意志太过坚定、灵魂太过善良，便决定亲自教授她更多的知识，帮助她更好地“保卫艾泽拉斯”，为自己当年的过错赎罪。 阿尔萨斯在执行他的“一年计划”时，发现洛丹伦需要更多的钱，便打上了海洋贸易的主意。他首先专门针对库尔提拉斯的运输船，改进了洛丹伦的海关税收税标准，从库尔提拉斯的船队那里收到了更多的税收； 然后，他在南海镇专门建造了一大批没有任何防护火力的运输船，压低了洛丹伦的造船成本，和库尔提拉斯抢生意。 他得罪了艾什凡、维克雷斯、斯托颂等家族，但凭借吉安娜是他的未婚妻，阿尔萨斯认为库尔提拉斯即便心怀不满，也根本不敢发作。 阿尔萨斯发展了洛丹伦自己的海洋贸易，还通过“奢侈品”，从高等精灵、其他国家贵族那里赚到了一些钱，扩充了洛丹伦的经济实力。 阿尔萨斯还是担心，等到戴林去世以后，坦德雷和库尔提拉斯的三个家族可能会对洛丹伦不利，于是他组建了一支海军。 王子亲自设计了一种运输船，但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则认为这种船在海面上没什么用，这启发了阿尔萨斯——说不定这种船在水下有用！ 他派人把他构想的这种船变成了现实，秘密组建了洛丹伦的一支潜艇部队。 暴风王国面临严重的经济危机，再发不起工资，石匠兄弟会就会揭竿而起，所以瓦里安派人向阿尔萨斯借钱，暂时地度过了危机。 阿尔萨斯推动了军事改革，一方面把洛丹伦的军队从封建军队改造成近代军队，让他们使用火枪、火炮、附魔武器、直升机、法杖等等，另一方面也是把军权逐步地掌控在自己手里。 阿尔萨斯把所有参与了“净化斯坦索姆”的士兵的名单都收集了起来，因为共同犯罪的经历将会导致这些士兵在关键的时刻跟随他。于是，他开始悄悄地对名单上的人委以重任，以帮助他取得军队的控制权。 他任命纳萨诺斯来担任洛丹伦的游侠将军，替他训练人类游侠部队。 他把很多尸位素餐的贵族军官从军队中赶走了，换成了能力出众的平民军官，并且逐步建立起了对第二、第三、第六军团的绝对控制，也渗透进了第四、第五军团，但是传统意义上最强大的第一军团和第七军团则完全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阿尔萨斯在这两只部队的影响力非常薄弱。 为了检验军改的成果，便出动第二、三军团围剿奥特兰克的辛迪加，最终消灭了匹诺瑞德家族和辛迪加的主力，恢复了洛丹伦对奥特兰克的控制。 自此，匹瑞诺德成为了第一个被彻底消灭的王族。 王权没有永恒——叛徒再无机会诉说自己的故事了。 阿尔萨斯拉拢了一些思想进步的领主，如泰兰·弗丁、老莫格莱尼等等，和他一起投资建厂当老板。这些当了老板的贵族成为了“新贵族”，也就是新兴资产阶级。 吉安娜离开卡拉赞返回洛丹伦时经过了闪金镇，这里遭遇了诅咒教派残余势力的袭击，镇民们处在崩溃的边缘。仅凭自己的法力，吉安娜无法消灭如此众多的亡灵，耐奥祖的低语给了她一个艰难的抉择： 要么使用传送术抛弃闪金镇的人民独自逃走，要么使用他直接在脑海中传授给她的死灵法术知识，用亡灵来对付亡灵。 天性善良的吉安娜无法抛下人民独自逃生，她选择了后者，用亡灵击败了亡灵，拯救了闪金镇的人民。 由于吉安娜是他们的救命恩人，闪金镇的人民此时选择了沉默，没有到处传播这个消息。 吉安娜回到了洛丹伦，把天启送给阿尔萨斯，但阿尔萨斯敏锐地意识到镰刀状的天启上浓郁的黑暗气息，便让吉安娜拿着它，到教堂去接受圣光的净化。最后，他把净化后的圣光天启改名为“正义的审判”，作为自己的佩刀。 由于吉安娜奴役圣光的办法是麦迪文和艾格文教的，她的圣光比乌瑟尔的还要纯净。 在得到了教会的默许后，阿尔萨斯通过真理部的宣传，把她塑造成了“光明圣女”，几乎等同于圣光的代理人。 编年史四 吉安娜的诅咒之路 吉安娜的堕落之路（黑暗之门二十一年） 麦迪文继续催促吉安娜，让她赶紧带人前往卡利姆多。由于吉安娜搜刮了卡拉赞的图书和财富，欠了麦迪文的人情，便答应了他。 此时的阿尔萨斯急需一块“殖民地”，急需“阳光下的地盘”，他需要原材料市场来支撑国内的资本主义经济建设，于是也支持吉安娜带人前往卡利姆多。 此时的洛丹伦风调雨顺，政通人和，根本没多少人愿意跟随吉安娜背井离乡。 阿尔萨斯则使用“卡利姆多有万亩良田”来吸引贫穷的农夫，用“新大陆蕴含着新商机”来吸引商人，用“把圣光的福音传遍四方”来说服教会，用“开疆拓土”来动员军队，用“卡利姆多有很多未知生物可以研究”来吸引法师...... 为了分得一杯羹，达利乌斯·克罗雷和索拉斯·托尔贝恩也派出了一部分军队。 最后，阿尔萨斯帮助吉安娜勉强地筹齐了一支西征的大部队。他把第一军团也派走了，因为第一军团他一直都渗透不进，这里面没有多少“自己人”。 吉安娜一直在伯拉勒斯、南海镇、米奈希尔港等地来回跑，希望这些造船厂能为她提供足够的船只。 耐奥祖派人帮助萨尔，诅咒教派的法师悄悄地把部落送到了米奈希尔港附近。巴罗夫家族的人对塔雷莎进行了悉心的教导，让她学习各种贵族礼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其培训成一个公主，让她去假扮吉安娜，趁着吉安娜已经西行而消息还没有传到米奈希尔港的机会，帮助兽人突袭米奈希尔港造船厂，让兽人成功地夺船出海。 坦德雷的库尔提拉斯海军在海上截住了萨尔，但兽人展示了假扮成吉安娜的塔雷莎，声称吉安娜在他们手里。一时间联系不上吉安娜、分不清虚实的坦德雷只好选择放走了兽人。 戴林得知后勃然大怒，马上召集第一舰队和海军陆战队向西追击。一方面试图救下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则追杀兽人。 在吉安娜带走了克罗雷勋爵的吉尔尼斯旅和斯托姆加德民兵以后，阿尔萨斯立刻对位于银松树林的克罗雷家族领主展开了“土地赎买”。 由于克罗雷是吉尔尼斯的贵族，不属于洛丹伦贵族集团，他是一个“软柿子”。于是，阿尔萨斯依靠自己的军队，强行购买了克罗雷的土地，执行了《土地法令》。 为了拉拢克罗雷勋爵，弥补他受到的损失，阿尔萨斯邀请他也加入投资建厂的行列，一起当股东，当老板。 银松树林进行了土地改革以后，农夫还有了进厂打工的机会，他们的生活水平明显上升，很多吉尔尼斯的平民纷纷翻越格雷迈恩之墙试图逃往洛丹伦，吉恩国王派军队对这些企图翻墙逃离的平民进行镇压。 从此，吉尔尼斯对洛丹伦更加不满了。 吉安娜抵达了杜隆塔尔（本书叫弗吉尼）的提拉加德（本书叫塞拉摩），在这里建设了一座城市，并且帮助了凯恩的牛头人摆脱了半人马的袭击。 牛头人遭受到半人马的侵略，就和人类多年以前遭受到兽人的侵略一样。类似的命运让这两个种族找到了共鸣，最终团结在了一起。 吉安娜在棘齿城为牛头人安了家，并把这里命名为“新莫高雷”。她向凯恩、贝恩父子承诺，她的爱人阿尔萨斯，将来一定会派遣洛丹伦的军队帮助牛头人从半人马的手中夺回他们的家园，让他们重新返回莫高雷和雷霆崖。 在牛头人的帮助下，吉安娜见到了泰兰德，和暗夜精灵达成了一份盟约，约定人类和暗夜精灵要并肩作战，一起对抗可能出现的燃烧军团。 为了躲避戴林的追击，萨尔向南方偏航，最后在尘泥沼泽的塞拉摩（本书叫奥格瑞玛）登陆。 戴林在杜隆塔尔（弗吉尼）的奥格瑞玛（本书叫洛萨堡）登陆，他的手下前往灰谷森林砍伐木材，暗夜精灵认为此举背弃了吉安娜和他们签订的盟约，双方在灰谷发生了冲突。 得知了情况的吉安娜试图调停，但此时塞纳留斯已死，愤怒的暗夜精灵决定要让戴林血债血偿，吉安娜意识到此事已经没有任何调停的余地了，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她的父亲能平安无事，及时选择逃走，以尽量减少双方的伤亡。 泰兰德警告吉安娜，要求她不能插手哨兵部队和库尔提拉斯海军陆战队之间的战斗，否则暗夜精灵将把她的手下也视作敌人，绝望的吉安娜最终决定袖手旁观。 耐奥祖手下的地穴蜘蛛和亡灵娜迦在库尔提拉斯运输船的底部安装了地精炸弹，摧毁了他们的运输船，阻止第一舰队的士兵逃走。 在最后的绝望时刻，艾什凡打晕了戴林，命令士兵将他藏了起来，自己则假扮成海军上将向东逃走并投海自尽。所有人都认为海军上将已死，残余的海军陆战队投降。 哨兵部队夺走了海军陆战队的武器，然后把战俘和奥格瑞玛（洛萨堡）移交给了吉安娜。士兵们都认为吉安娜本来可以帮助他们取胜，但却无情地抛弃了他们。 吉安娜返回了提拉加德城堡（本书叫塞拉摩），这里的人民都非常感激她，感激她没有因为自己的私情，擅自把他们也拖入战争。 库国士兵用眼神无声地谴责她，提拉加德的人民却为她欢呼，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吉安娜迷惘了。耐奥祖提醒她，这是因为人类是一种极度自私的生物，他们都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 吉安娜带领着幸存的库尔提拉斯士兵返回了家乡，结果她却被库尔提拉斯的人民视作叛国者，加以流放。凯瑟琳还警告，她将派人前往洛丹伦，取消吉安娜和阿尔萨斯的婚约。 吉安娜从流放地逃了出来，由于担心泰瑞纳斯会同意凯瑟琳的提议废除她的婚约，吉安娜没有前往洛丹伦，而是抵达了达拉然。 戴林在两名亲卫的陪同下，建造了一艘小船，试图通过这艘小船返回库尔提拉斯，结果他们的船在海上迷失了方向。 此时，诅咒教派的詹迪斯·巴罗夫使用匿名信举报吉安娜曾经在闪金镇使用过死灵法术。大喜过望的安斯雷姆和德兰登立刻采取了行动，拘捕了吉安娜，并且在闪金镇重金收买了一群平民，让这些平民当证人，来指控吉安娜使用了死灵法术。 得知了消息的阿尔萨斯立即动员军队包围了达拉然，试图武力营救吉安娜。泰瑞纳斯国王认为这样做可以拉到库尔提拉斯的好感，默许了阿尔萨斯的行为。 阿尔萨斯突然又得知了戴林战死、吉安娜被宣布叛国的消息，他知道，如果让泰瑞纳斯了解了此事，泰瑞纳斯就不会再同意他营救吉安娜，而是会立刻下令撤军。于是，王子对自己的父亲封锁了消息，并且尽全力阻止凯瑟琳·普罗德摩尔的使者抵达洛丹伦。 洛丹伦对达拉然的军事包围导致两国关系恶化。 法庭上，当意识到被自己救下的闪金镇平民忘恩负义地来指控自己时，吉安娜终于崩溃了。 耐奥祖则继续提醒她，人类是一种极度肮脏、丑陋的生物，他们都会无耻地背叛她。 在耐奥祖的精神影响下，吉安娜狂乱地使用自己在卡拉赞学到的最黑暗的魔法，把证人们全部残忍地杀死，并且立刻逃离了庭审现场，逃往了洛丹伦。 在洛丹伦，阿尔萨斯暂时地给予了吉安娜庇护，并且试图用他的吻和怀抱帮助吉安娜摆脱一切的烦恼。 但是好景不长，凯瑟琳的使者最终还是抵达了洛丹伦，并且把情况向泰瑞纳斯国王和盘托出。 泰瑞纳斯认为吉安娜已经没有政治价值了，立刻同意了凯瑟琳的提议，废除两国的政治联姻，并且给吉安娜一段时间收拾东西，然后就让她立即滚蛋。 吉安娜崩溃地大哭，阿尔萨斯则安慰她，表示自己会在南海镇为她准备一套房子，让她暂时居住在那里，等到他继位担任国王以后，就会把吉安娜从南海镇接回来做他的王后。 但耐奥祖反复地低语，告诉吉安娜阿尔萨斯只不过是一个逢场作戏的政客而已。 阿尔萨斯曾经抛弃过她，无情地提出“我们还是做朋友吧”，他的承诺根本不可信。 耐奥祖提醒吉安娜，实际上阿尔萨斯只不过是把她当作自己的手下来使唤而已。需要她的时候召之即来，不需要她的时候挥之即去。 吉安娜认为自己脑海中的声音是对的，她最终拒绝了阿尔萨斯，返回自己的房间收拾物品，准备离开，这时耐奥祖提醒她重新拿起霜之哀伤。 因为所有的人都会抛弃或者背叛吉安娜，但是她的力量不会。只有力量，才是真实。 霜之哀伤从来都没有背叛吉安娜，它一直都静静地呆在这里，等待着它的主人重新拿起它，感受它带给她的力量。 吉安娜接受了耐奥祖的建议。 她带着霜之哀伤前往了提拉加德（本书叫塞拉摩），结果却发现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天灾军团消灭了他们，还伪装成暗夜精灵所为。 吉安娜陷入了暴怒之中，她认为自己为了盟约选择了袖手旁观，导致了自己父亲和大量库尔提拉斯士兵的阵亡，但暗夜精灵却背弃了盟约。她决定向暗夜精灵复仇。 吉安娜疯狂地、毫无节制地使用着亡灵法术，复活了提拉加德（塞拉摩）的西渡人员和奥格瑞玛（洛萨堡）的海军陆战队，带领着这些人前往灰谷森林复仇。 在霜之哀伤和死灵法术的腐蚀下，吉安娜最终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发魔女”——冰霜女巫。 此时冰霜女巫吉安娜终于心满意足了。 曾经的她生活在愧疚之中，认为都是自己的袖手旁观，才会导致这些士兵战死沙场。但现在她发现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如果这些战士们还活着，他们一定会认为她是怪物，但现在，他们被霜之哀伤的力量赋予了新的生命，他们将永远对吉安娜保持忠诚。 在经历了如此众多的背叛、抛弃、出卖之后，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绝对的忠诚。吉安娜的部队在灰谷狠狠地教育了哨兵部队，逼得暗夜精灵连忙唤醒德鲁伊。 吉安娜见好就收，她根据耐奥祖的命令，带着她的军队前往了诺森德，在这里大量地复活冰霜巨龙、地穴蜘蛛，制造石像鬼和憎恶。 在吉安娜走后，阿尔萨斯对他的父王再也没有任何的敬意了。 王子认为泰瑞纳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当国王不如阿尔萨斯自己当国王。 王子猜测吉安娜有可能是去了卡利姆多，便打着“帮助殖民地抵抗兽人”的幌子，派出第七军团前往卡利姆多寻找吉安娜，同时也是把这只部队调离权力中心。 由于克尔苏加德、吉安娜的先后背叛，安东尼达斯在达拉然逐渐失势，他的徒子徒孙噤若寒蝉，不敢再帮他说话。 六人议会内部，在吉安娜被审判以后，凯尔萨斯就灰心失意地离开了达拉然，而安斯雷姆、德兰登、茉德拉都在攻击安东尼达斯，最后安东尼达斯失去了地位，安斯雷姆成了首席大法师，德兰登成了议会议长。 阿尔萨斯趁机拉拢了失意的安东尼达斯，邀请他到洛丹伦来担任“魔法理论研究院院长”，同时打着他的名号，吸引了一大批达拉然法师跳槽到洛丹伦来。 罗宁在无尽之海的许多岛屿上铺设了传送法阵，这样他就可以通过一系列的短距离传送，把人从南海镇直接送到卡利姆多。 暗夜精灵找到了第七军团，表示他们遭到了“一个邪恶女巫率领的恶魔的袭击”，希望和人类一起对抗恶魔。根据他们的外貌描述，阿尔萨斯发现所谓的“邪恶女巫”就是满头银发、苍白皮肤的吉安娜。 他立即回国，关闭了洛丹伦不少的传送法阵，以防止吉安娜通过群体传送来打击洛丹伦。但他没有想到，吉安娜的第一个目标其实是达拉然。 编年史五 混乱之治(第三次战争) 天灾席卷东部王国（黑暗之门二十一年） 吉安娜突袭了紫罗兰城堡，快速地杀死了和她有仇的安斯雷姆，德兰登等人，控制了达拉然之眼，关闭了魔法防御结界，还布置了传送封锁结界，阻止城内的法师通过传送术逃走。 然后，她运用自己的群体传送法术，打开了数个巨大的传送门，把天灾军团从诺森德召唤到了达拉然，对城内的法师展开了一场大屠杀，还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变成了自己的奴仆。 吉安娜遇到了自己曾经的学徒金迪·火花，并暂时地为她提供了庇护。她询问这个侏儒，问对方是否还愿意继续跟随吉安娜老师学习魔法，金迪点了点头。 于是，吉安娜杀死了她，把她转变成了一个亡灵，还利用达拉然堆积成山的尸体来教金迪学习死灵法术，把她教成了一个通灵师。 耐奥祖控制完全控制了吉安娜的情绪，每当吉安娜使用霜之哀伤刺穿一个肉体的时候，耐奥祖就会让她感受到极度的愉悦和快乐。 久而久之，吉安娜逐渐开始分不清，究竟是渴望撕开血肉的霜之哀伤来牵引她的手臂，还是渴望杀戮的自己在挥舞霜之哀伤。 耐奥祖则告诉她，她的本性就是邪恶而残忍的。她过去的“善良”和“同情心”为她招致了无穷无尽的祸患，现在的她已经明智地抛弃了这些懦弱的情感，可以尽情地做最真实的自己。 吉安娜突然想到了阿尔萨斯，她担心现在的阿尔萨斯会把她视作一个怪物，他对她的感情都会转变成厌恶和憎恨，而耐奥祖的低语则安慰她，只要她把阿尔萨斯也变成一个亡灵，她的王子就会继续爱她。 凯瑟琳和泰瑞纳斯可以拆散大法师吉安娜和圣骑士阿尔萨斯的姻缘，但是他们阻止不了冰霜女巫吉安娜和死亡骑士阿尔萨斯的爱情。想到这里，吉安娜非常兴奋，她恨不得立刻就杀死阿尔萨斯。 在达拉然陷入混乱之后，洛丹伦的情报机构立刻汇报了此事，他们将在达拉然学习医疗魔法的佳丽娅公主送到南海镇，并护送她逃往暴风国。 阿尔萨斯立刻命令皇家卫队护送泰瑞纳斯逃往暴风国，他则留在洛丹伦，以王储的身份执政，保卫国家，掩护百姓逃走。 在父王被法瑞克、马维恩送走以后，阿尔萨斯突然感受到，没有老爹在旁边指手画脚就是爽，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他的权力欲得到了暂时的满足。 吉安娜在达拉然缴获了鸡腿杖、麦迪文之书、古尔丹之颅等等。恐惧魔王要求她召唤阿克蒙德，但是耐奥祖有不同的想法。 燃烧军团把天灾当作附属的炮灰，而耐奥祖也只是把燃烧当作了替他削弱生者的工具。所以，他一方面要让燃烧军团帮他削弱联盟和暗夜，一方面也要确保艾泽拉斯有办法击败燃烧。 所以，他让吉安娜对提克迪奥斯撒谎，声称达拉然的魔网节点不足以召唤阿克蒙德。 恐惧魔王则要求吉安娜尽快前往奎尔萨拉斯，利用太阳之井召唤阿克蒙德。 阿尔萨斯号召各国出兵一起对抗天灾军团。 但是由于他之前在银松森林的举动得罪了吉尔尼斯，尽管利亚姆希望派兵支援洛丹伦，但吉恩拒不出兵。 他在海洋贸易上的行为得罪了库尔提拉斯，库尔提拉斯也选择独善其身。 因为巨魔的威胁一直存在，斯托姆加德只出动了少量的军队支援洛丹伦； 瓦里安拥护联盟，他派遣了一支军队，但由于暴风国糟糕的经济，他表示自己发不起这支军队的工资，希望由阿尔萨斯来出钱； 铁炉堡是联盟最坚定的支持者，麦格尼派遣他的弟弟穆拉丁率领矮人的精锐前往北方支援洛丹伦，同时把灰烬使者（本书的灰烬使者是一把大铁锤，也就是阿尔萨斯的“圣光的复仇”）转交给阿尔萨斯，这把灰烬使者铁锤后来被阿尔萨斯命名为“火之愤怒”，以抗衡吉安娜的“霜之哀伤”。 吉安娜率领着天灾军团向东屠杀了塔伦米尔，紧接着向北逼近了安多哈尔。她使用自己的强大魔力力量奴役了圣光，并且用奴役的圣光狠狠地羞辱了乌瑟尔以及整个白银之手骑士团。 阿尔萨斯把“冰霜女巫使用圣光重创了光明使者乌瑟尔”这个非常劲爆的消息给记了下来，此后作为宣传素材来搞了一个大新闻，进一步地打击圣光教会的影响力。 他试图运用灵魂之石（在官方剧情中，吉安娜把这个灵魂之石交给萨尔，让他拯救了格罗姆·地狱咆哮）来拯救吉安娜。 清风扬起，王子那令人心碎的话语：“不要拒绝我，吉安娜。永远不要拒绝我，求你。” 但吉安娜认为阿尔萨斯只是想要抓住并审判她，她便出手摧毁了灵魂之石，成功地阻止自己得到救赎。 因为吉安娜依然爱阿尔萨斯，所以她想要杀死他，让他成为她的死亡骑士，永远地保护她，也正好兑现他对她许下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誓言。 但畏惧死亡的阿尔萨斯逃走了。他仅以身免，泪流满面。 天灾军团继续前进，洛丹伦则执行了“祸水东引”的策略，撤走人民，撤走军队，一路对吉安娜绿灯放行，任由天灾快速地向奎尔萨拉斯逼近。阿尔萨斯计划把吉安娜这股“红颜祸水”泼到凯尔萨斯的身上，让她去祸害银月城。 吉安娜轻轻松松地攻克了第一道精灵之门，然后她让死亡骑士、死灵法师、冰霜巨龙、憎恶等军队正面进攻，而地穴蜘蛛的大军则悄悄地从地下绕行到后方，对奎尔萨拉斯的军队暗中形成包围。 天灾军团前进的速度震惊了阿尔萨斯，他意识到自己的“祸水东引”已经玩脱了，便带领纳萨诺斯、莫格莱尼、达索汉等人先去支援奎尔萨拉斯，同时命令洛丹伦的主力军团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永歌森林。 达尔坎·德拉希尔找到了吉安娜，试图为这位美丽的女士带路，但痛恨叛徒的吉安娜在明白了他的来意后，愤怒地把他变成了最丑陋、最肮脏、最低贱的食尸鬼。 地穴蜘蛛从地下钻了出来，截断了希尔瓦娜斯、纳萨诺斯和凯尔萨斯的后路，死亡骑士们发起了冲锋，把精灵防御者分割包围了。 希尔瓦娜斯和纳萨诺斯把最脆弱的后背交给了彼此，决定作最后的抵抗，但阿尔萨斯率领着他的一些部下前来救援纳萨诺斯，顺便也把希尔瓦娜斯救了出来。一行人最终逃往南方，与联盟的主力军队汇合。 凯尔萨斯身陷重围，最后被吉安娜抓住了。凯尔萨斯曾经对吉安娜发誓，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忠诚地侍奉吉安娜，而吉安娜表示现在她可以仁慈地给予凯尔萨斯这个机会，让他永远做她的奴仆。然后，她杀死了凯尔萨斯并把他复生为一个亡灵法师。 在霜之哀伤的精神控制和巫妖王低语的作用下，凯尔萨斯进行了一番复杂的思想斗争，最终“他战胜了他自己，他爱吉安娜”（原文来自《1984》），他决定他要永远做吉安娜最忠诚的奴隶。 凯尔萨斯带着吉安娜夺取了三月之匙，突破了精灵的防线，并且摧毁了银月城。吉安娜击败了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并且把烈焰之击交给了凯尔萨斯，强迫他杀死阿纳斯塔里安来证明他对她的忠诚。 在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凯尔萨斯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完成了他的主人布置的任务，他的行为让吉安娜非常满意。 自此，逐日者家族成为艾泽拉斯第二个灭亡的王族。 王权没有永恒——他们为了自由而死，再好不过的结局。 吉安娜跳入了太阳之井中，拼命而贪婪地汲取着太阳井的魔力，让她对奥术能量的掌控力变得更强了，她还强化了霜之哀伤、鸡腿杖、达拉然之眼和古尔丹之颅等等神器，让自己变得非常的强大。 其次，她运用太阳之井，把克尔苏加德和凯尔萨斯都变成了法力更加强大的大巫妖。 接着，吉安娜还借助太阳井的力量，创造了几百名普通的巫妖，把大半个银月议会的法师都复生为自己的奴仆。 然后，吉安娜悄悄地在太阳之井的奥术能量中做了一些手脚。 最后，她开始了召唤阿克蒙德的仪式。 联盟的主力军队此时已经纷纷抵达了银月城外，他们在阿尔萨斯的率领下拼命向奎尔丹纳斯岛发起进攻，试图阻止吉安娜召唤恶魔。 但他已经太迟了。 强大的恶魔纷纷通过传送门来到艾泽拉斯，先是地狱犬、地狱火，接着便是更为强大的恶魔，最后是阿克蒙德。 联盟的军队迅速地溃败了，仓皇地向南方逃去。 阿克蒙德吸收了太阳之井的力量，随后轻轻松松地摧毁了整个银月城。然后，他把天灾军团的指挥权交给了恐惧魔王，并亲自率领燃烧军团和亡灵的主力前往卡利姆多，试图占领世界之树。 阿克蒙德没有把弱小的联盟放在眼里。他认为，只要等他得到了世界之树的力量，人类联盟将不足为惧。所以，阿克蒙德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燃烧军团来对付联盟。 卡利姆多的战争（黑暗之门二十一年到二十二年） 龙族本来可以帮助凡人进行这场对抗阿克蒙德的战争，但是他们认为暗夜精灵足以凭借世界之树取得胜利，便没有选择出手，而是逼迫玛法里奥、泰兰德归还永生和健康的力量。 萨尔和他的族人与卡利姆多的半人马中一些可以交流的氏族结成了盟友。 在卡利姆多，暗夜精灵，罗宁的洛丹伦第七军团，萨尔的部落也在麦迪文的劝告下团结了起来，一起对抗阿克蒙德的恶魔和亡灵天灾。 尽管罗宁实际上并不愿意和兽人、暗夜精灵合作，但阿尔萨斯早就给过他命令了，让他听从麦迪文的指示。 格罗姆·地狱咆哮被吉安娜俘虏了，被迫带领他的族人喝下了恶魔之血，成为了燃烧军团的奴仆。吉安娜最后出手干掉了格罗姆·地狱咆哮，把他转化成了一个死亡骑士，并且把他称为“斧王”。 吉安娜趁着恶魔落单的机会，凭借着霜之哀伤、鸡腿杖、古尔丹之颅、达拉然之眼这四件神器的力量，出手击杀了提克迪奥斯。 她还另外寻找机会，配合着斧王格罗姆一起消灭了玛洛诺斯，燃烧军团同样不知道这是她下的手。 最后，阿克蒙德向着海加尔山发起了最后的攻击。罗宁和第七军团，以及一些牛头人的援兵构成了第一道防线，萨尔领导下的兽人，还有沃金的巨魔，以及一些食人魔、半人马构成了第二道防线，玛法里奥、泰兰德、马维和伊利丹指挥的暗夜精灵则构成了第三道防线。 一向运气很好的罗宁在身边的战友全部战死沙场之后幸运地使用传送术逃脱了，第二道防线也只有萨尔和沃金两人活了下来。 阿克蒙德亲自对第三道防线发起了攻击，最后他在吸收世界之树的力量时，无数被玛法里奥召唤而来的小精灵把能量归还给了世界之树。 一股光芒灼目的能量冲击波从诺达希尔爆发出来，整个卡利姆多都受到了震动。 阿克蒙德被炸成了重伤，离世界之树很近的亡灵和恶魔也无法幸免。军团夺取第二座永恒之井的计划破灭了。 麦迪文的“吉安娜将会在击败燃烧军团时发挥重要”的预言得到验证了——吉安娜抓住了这个机会，她搅动了被阿克蒙德吸收的太阳之井所蕴含的秩序能量，让它与阿克蒙德体内的混乱之力剧烈地混合，最终引起了第二次中和爆炸，最后让他灰飞烟灭。 在阿克蒙德死后，吉安娜率领着剩余的亡灵天灾立刻反叛，配合着海加尔山联军，一起消灭了残留在卡利姆多的绝大多数恶魔。 最后，吉安娜聚集起她的天灾军团，使用了一个群体传送法术，返回了诺森德。 诚实者基尔加丹对巫妖王以及冰霜女巫的背叛感到震惊。于是，他主动联系了上古之战的老熟人伊利丹，希望由他来消灭巫妖王。 诚实者给了伊利丹一个“基尔加丹的高级印记”，并告诉他，他可以利用破碎群岛的萨格拉斯之眼的力量，来轻轻松松地远程秒掉巫妖王，并且消灭天灾军团。 此后，兽人、半人马、巨魔、食人魔组成的部落在尘泥沼泽、贫瘠之地南部、莫高雷安了家，而联盟第七军团、牛头人则在杜隆塔尔、贫瘠之地东部地区安了家。 由于人类和兽人、牛头人和半人马之间的深仇大恨，联盟和部落的和平协议似乎注定是短命的。但在萨尔、沃金和罗宁、萨萨里安的克制下，双方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和平。 麦迪文认为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凡人已经学会了团结起来扞卫艾泽拉斯，但罗宁却指责他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罗宁还遭遇了艾格文及其孙子麦德安。 在第三次战争结束以后，阿尔萨斯已经成为了洛丹伦的国王。 国王陛下召回了他的魔法顾问罗宁，任命他为达拉然的秘书长，用洛丹伦拨的款，主持重建达拉然。 由于此时达拉然完全处于洛丹伦军队的控制下，它的重建也完全在洛丹伦的扶持下进行，所以重建后的达拉然在实际上成了洛丹伦下属的一座城市。 阿尔萨斯见到了艾格文，指责艾格文“名师出高徒”，因为她这辈子的仅有的两个徒弟（麦迪文和吉安娜）都给联盟的人民惹出了巨大的麻烦。 他希望以后在有必要的时候，艾格文及其子嗣还能继续为艾泽拉斯效力。 艾格文答应了。 编年史六 东部王国的剧变 东部王国的剧变（黑暗之门二十一年到二十二年） 在燃烧军团和亡灵天灾的主力部队前往卡利姆多之后，阿尔萨斯注意到了一件事： 在亡灵天灾肆虐的时候，能够通过南海镇等港口逃往南方的大多数都是地位高贵的贵族，低贱的农夫们几乎买不到任何的船票。 于是，王子鼓励无法逃走的人民返回自己的家园，鼓励溃败的军队重整旗鼓，他们将不会抛弃自己的国土，而是留在这里与邪恶的敌人决一死战。 遥远的暴风国派来的军队终于抵达了斯坦索姆，阿尔萨斯依靠这支生力军，凝聚起了无数的溃兵，再依靠安东尼达斯开发的反亡灵结界，成功地在斯坦索姆城下击败了燃烧军团。接着，他还率领着重整旗鼓的联盟军队，陆陆续续地收复了东瘟疫之地、永歌森林的大部分地区，把天灾和恶魔基本赶出了东部王国，残余的敌人只是盘踞在银月城和奎尔丹纳斯岛上苟延残喘。 联盟的军队还替达隆郡解了围，阿尔萨斯在这里又遇到了此时还活着的小帕米拉。小帕米拉再度称赞他，“大哥哥，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第二勇敢的人”。 阿尔萨斯则对帕米拉的父亲、民兵队长表示，“大叔，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达隆郡没有放弃希望，而联盟也没有辜负这里的人民。 在战争中，为了鼓舞起人民心中的斗志，为了奖励舍生忘死的士兵们，阿尔萨斯下令把旧贵族们的土地全部无偿地分给农夫们，把旧贵族留下的财产全部都分给立下了战功的英雄和在战争中受伤、残疾的士兵乃至失去了生命的烈士的家属。 但是，随着东部王国的局势逐渐稳定了下来，逃往南方的泰瑞纳斯国王、佳丽娅公主以及一众洛丹伦贵族开始逐渐地返回他们的家园。旧贵族们对王子侵吞了他们的土地、财富的举动非常不满，贵族们纷纷闹事，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当中。 阿尔萨斯通过罗宁的传送，快速抵达了卡利姆多，他要求这里的第七军团在罗宁和萨萨里安的带领下，安心地与兽人、暗夜精灵结盟，对抗燃烧军团。 但是洛丹伦高等贵族议会和国王的命令却送到了，他们要求第七军团返回洛丹伦。 士兵们纷纷丧失了斗志，都想要返回自己的家园。 阿尔萨斯勃然大怒，他朝着自己的亲信大喊道，“不击败燃烧军团，第七军团谁都别想活着回去”。 于是，王子悄悄地把一些后勤物资分发给了食人魔和地精，以此要求这些生物替他摧毁了第七军团的运输船。 然后，他再反过来嫁祸给食人魔和地精，宣称是这些怪物抢夺了第七军团的后勤物资，还烧毁了他们的船，并且让第七军团的士兵们把这些食人魔和地精全部消灭得干干净净。 在第七军团已经无路可退以后，阿尔萨斯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罗宁，让他带领这些军队去保卫海加尔山，而他自己则返回了东部王国。 泰瑞纳斯对儿子的激进做法非常不满。他认为，阿尔萨斯擅自把贵族的土地分给农夫、财富分给士兵的行为只会得罪贵族集团，并且动摇米奈希尔王室的统治。 国王驳回了王子此前颁布的命令，宣布不会侵吞属于旧贵族的财富。 泰瑞纳斯的命令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的农夫和士兵走上街头，要求王子殿下给他们一个解释，要求洛丹伦王国兑现阿尔萨斯的承诺。 阿尔萨斯此时躲藏了起来。同时，他还让他手下的情报机构放出了谣言，声称王子殿下已经被贵族集团给控制了起来。 谣言越传越广，社会的矛盾也愈来愈尖锐，直到最后，闹事的农夫和效忠于国王、旧贵族的暴力机器之间发生了流血事件。 矛盾彻底升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整个洛丹伦王国成了一枚巨大的炸弹，只要点燃一点火星，它就会轰然炸裂。 王国的军队也在经历着一阵复杂的思想斗争： 当国王和贵族逃往南方以后，是王子率领他们战斗，保卫自己的家园；是王子带领他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胜利，把敌人逐出了联盟的土地；是王子承诺把大量的财富赏赐给他们，作为对他们英勇行为的回报。 王子殿下许诺给他们土地和财富，而贵族们却软禁了王子。 普通的农夫镇压起来当然很容易，但是这些士兵们并非手无寸铁，他们的手里是有剑、有枪、有炮、有法杖的。 终于，洛丹伦的士兵决心要夺取本来就属于他们的东西！ 大多数的士兵，就此倒向了王子的一边。 洛丹伦高等贵族议会正在密谋，他们认为应该立即动手消灭阿尔萨斯，然后把缺乏主见的佳丽娅公主扶上洛丹伦女王的位置。他们还派人联系了佳丽娅。 阿尔萨斯的情报部门立刻就得知了他们的阴谋。 费利克斯建议阿尔萨斯立即先发制人，把贵族议会、公主和老国王全部都控制起来并加以消灭，但阿尔萨斯却决定再等等。 内心惶恐不安的佳丽娅偷偷地找到了阿尔萨斯，她看到自己的弟弟用一种充满了杀意的冷酷无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整个人都吓坏了，但她还是把贵族议会的阴谋和盘托出。 王子决定放自己的姐姐一条生路。 “洛丹伦的国民苦不堪言，你们的家人也一样吧。在异国驻扎的士兵，他们的姐妹要靠卖身来换饭吃。老农种出来的米，自己也吃不到。百姓没有工作，他们忍饥挨饿，疲惫不堪。” “大家听我说，王子殿下绝不希望农夫和士兵们如此受苦，他绝不希望兄弟们忍饥挨饿，都是那帮贵族议会的混蛋们，软禁了王子殿下，阻止他兑现对我们的承诺！” “出发，口号是尊王，讨奸！” 黑暗之门22年2月25日的深夜，伴随着洛丹米尔湖的“曙光女神”号战舰一声炮响，无数的士兵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冲进了洛丹伦的王城，他们对着所有反对阿尔萨斯王子的贵族一顿开火输出，把他们全部砍成了肉酱。 阿尔萨斯自己则带领着法瑞克、马维恩以及绝对忠于他的军队闯进了王宫。他用力地推开了王座厅的大门，看到自己的父王正端坐在王位上，头上戴着洛丹伦国王的王冠。 过去的一幕幕都在阿尔萨斯的眼前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父王企图把姐姐嫁给普瑞斯托（死亡之翼）的情景，他想起了父王对重病的母亲不闻不问的情景，他想起了父王对受苦受难的底层人民无动于衷的情景，他想起了他试图挽救布鲁诺却遭到父王制止的情景，他想起了吉安娜被父王赶走时的情景，最后，他还想起了父王冷酷地下令镇压游行民众的情景...... 泰瑞纳斯已经老了，他的思想已经落后，他不适合继续担任国王了。 王子下定了决心，要动用武力来夺取最高权力。 “啊，我的儿子，你果然还是来了。” “您不用再处理国政了，您不用再承受王冠的重压。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你要做什么，我的儿子？” “继承你，父王。” 最后还效忠于国王的卫兵很快就被法瑞克和玛维恩解决掉了，只剩下泰瑞纳斯国王。 “父王，只要您放下头顶的王冠，自愿选择退位，我会让您安享晚年的。” “拥有背叛的野心，拥有夺取权力的欲望，难道就没有亲自动手的勇气吗？我告诉你，我的儿子，洛丹伦从来就没有卑躬屈膝、苟且偷生的国王！” 泰瑞纳斯拔剑自刎，沾满了鲜血的王冠也随之掉落到了地上。 阿尔萨斯转过身，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对这些誓死追随他的士兵许下了诺言： “这个王国将要灭亡，在它的灰烬之上将诞生出一个能够震撼整个世界的全新秩序！” 是的，一个新的秩序诞生了，原有的封建王国将会被砸得粉碎。 “震撼世界的十天”开始了。阿尔萨斯王子的话语就像炮弹一般射出，击中并摧毁了一个旧的世界。 王权没有永恒——绝无妥协的余地，洛丹伦的国王要么统治，要么死亡！ 阿尔萨斯选择了秘不发丧，谎称父王只是“中风”了，将一切事务交给他全权处理。 2月26日，洛丹伦王城被效忠于王子的军队完全占领了，王城的贵族全部都遭到了血腥的镇压。 高喊着“内除国贼”的口号，热血的士兵们按照王子的命令，逮捕了所有的敌人。 通过“真理部”，阿尔萨斯向全国发布了他的命令：王子此前的所有承诺全部有效，没有人可以夺走属于农夫的土地，没有人可以夺走属于士兵的奖金和抚恤金！ 那些已经当了老板的新贵族们要么站在阿尔萨斯的一边，要么保持中立，而拥有领地的旧贵族们，比如阿比迪斯，伊森利恩，古尔乔等人，则纷纷举起了叛旗，拿出了他们积攒已久的底牌，和阿尔萨斯进行了一场内战。 为了鼓舞士气，阿尔萨斯设立了政工人员制度。政工人员的职责是让士兵们清楚，“我们为何而战”。 他们会告诉士兵，贵族集团侵吞了原本属于平民的财物，导致他们生活在贫困和不幸当中； 他们还告诉士兵，圣光只应该被利用，只应该被奴役，不应该被信仰。因为圣光不能拯救任何人，能拯救人们的，只有人们自己。 吉尔尼斯、库尔提拉斯纷纷借着这个机会出兵干涉洛丹伦内战。但是，吉尔尼斯的士兵们惊讶地发现，银松森林的农夫，原本是属于吉尔尼斯的国民，结果他们组成的民兵部队抵抗得最为顽强、最为激烈。 根据“先内后外、先东后西”的策略，阿尔萨斯击败了伊森利恩、古尔乔等人，法瑞克队长和他的爱人布丽奇特·阿比迪斯则联手抓住了老阿比迪斯。布丽奇特指责她的父亲是昏了头了，居然站在邪恶的一方，与王子殿下作对。 此外，阿尔萨斯的军队直接扫荡了整个凯尔达隆岛，把巴罗夫家族和通灵学院的全体成员都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但是通灵学院的人始终没有招供。 阿尔萨斯知道如果杀了他们，这些通灵师的灵魂就会逃回自己的护命匣，于是他只是把他们关起来折磨，始终都没有处决他们。 洛丹伦的主力部队在叛乱平定了以后，立刻回过身来收拾吉尔尼斯。吉尔尼斯的军队被洛丹伦打得一败涂地，不得已施放了狼人诅咒，企图这样来阻当洛丹伦军队的前进，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迅速地干翻了。 吉尔尼斯城被洛丹伦攻破，吉恩、利亚姆和苔丝都落到了阿尔萨斯的手里。 吉恩知道阿尔萨斯试图吞并吉尔尼斯，于是他建议阿尔萨斯迎娶小了他九岁的苔丝·格雷迈恩为妻，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把吉尔尼斯交给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认为吉恩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一个失败者，居然企图当他老丈人。 他认为利亚姆是一个好人，吉恩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便准备干掉吉恩，扶持利亚姆成为吉尔尼斯的新王。 但是利亚姆是一个真大孝子，他拒绝了阿尔萨斯的提议，这令后者恼羞成怒，认为利亚姆·格雷迈恩是给脸不要脸。 直接物理消灭已经投降了的敌国王族是破坏了游戏规则的玩法，阿尔萨斯必须要能名正言顺地干掉他们。 最终，阿尔萨斯巧妙地运用了一个计谋（类似于中国历史上的“金刀计”），利用吉恩的信物欺骗利亚姆和苔丝，让他们去投奔库尔提拉斯，结果利亚姆在逃跑并穿越封锁线的时候被发现了。 洛丹伦的军队名正言顺地向他们开火，利亚姆死亡，只有苔丝顺利地逃到了库尔提拉斯。 阿尔萨斯把吉恩自己伪装成了“因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背后身中八枪，羞愧自杀”的模样。 最后，洛丹伦吞并了吉尔尼斯。 格雷迈恩家族成为了艾泽拉斯的第三个受害者。 王权没有永恒——国王陛下若不能君临万物，则必得满门绝户 阿尔萨斯的潜艇部队和空军在南方的海域上对库尔提拉斯的舰队发起了一场突袭，对敌人造成了重大的伤亡。 接着，阿尔萨斯的潜艇部队遭遇了迷失在海上的戴林·普罗德摩尔，并将其抓获。潜艇部队开辟了一条通往库尔提拉斯的道路，阿尔萨斯带着戴林一起踏上了库尔提拉斯的土地。 王子本来想直接吞并库尔提拉斯，但是他发现库尔提拉斯的人均gdp和人民生活水平远高于洛丹伦。 像对待吉尔尼斯那样直接吞并库尔提拉斯是不明智的。 以苏联为例，比较落后的中亚五个斯坦对苏联是最忠诚的，而最富裕的波罗的海三国则是天生反骨仔。 所以，阿尔萨斯可以吞并比洛丹伦更穷的吉尔尼斯，但最好不要直接吞并比洛丹伦更富裕的库尔提拉斯。 把库尔提拉斯变成一个傀儡国是最好的办法。显然，没有比他的老熟人戴林·普罗德摩尔更合适的傀儡了。 阿尔萨斯逼迫戴林作出一个抉择： 要么，戴林亲自动手，把库尔提拉斯国内反对洛丹伦、反对联盟的势力全部清剿干净，这样他就可以继续担任库尔提拉斯的领主，他的老婆凯瑟琳，小儿子坦德雷都会安然无恙； 要么，戴林拒绝，阿尔萨斯亲自消灭库尔提拉斯的反对派，这样普罗德摩尔家族的荣耀和地位将被废除，阿尔萨斯将无法保证凯瑟琳和坦德雷的生命安全，而且说不定内务人民委员会能够查出普罗德摩尔家族勾结天灾军团的证据，反正戴林的女儿吉安娜已经是天灾的统帅了，随便栽赃陷害一下，证据会有的。 思量之后，戴林最终向阿尔萨斯屈服了。 他消灭了维克雷斯勋爵、斯托颂勋爵和艾什凡女勋爵，并且任命了一些洛丹伦的官员来接替他们的位置，还杀死了在伯拉勒斯避难的苔丝·格雷迈恩。 最后，联盟任命戴林为“库尔提拉斯领主”兼任“洛丹伦联盟海军上将”，联盟海军部驻地改为南海镇，戴林从此以后就只能常驻南海镇，库尔提拉斯的实际行政权力落到了洛丹伦官员的手中。 这样，虽然名义上库尔提拉斯还是联盟的一个独立的加盟国，但它在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洛丹伦的附庸。 阿尔萨斯走到了他父王的尸体面前，大声地告诉他，他的儿子要控制库尔提拉斯，根本不需要“政治联姻”这种下作的手段！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阿尔萨斯在国内掀起了大清洗的浪潮。所有在此前被逮捕的贵族，纷纷遭到王国的审判。 内务人民委员会到处逮捕企图颠覆阿尔萨斯国王统治的异见者，然后将其投入监狱。 “洛丹伦容不得他这样的败类！” “站好，为你的罪行接受审判！” 阿尔萨斯很久以前就打破了“礼不下庶民”，他总是用平等的态度来对待地位比他低下的人；现在，国王又打破了“刑不上大夫”—— 在最极端的时候，王城的断头台每隔五分钟就要砍掉一颗贵族的头颅。 洛丹伦贵族议会？路灯上雅座几位！ 等到反对者都物理消失以后，阿尔萨斯“满怀悲痛”地宣布他“中风已久”的父王已经不幸离世，他将正式加冕为王。 在加冕仪式上，曾经的王子、现在的国王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往事。 他受够了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日子，从此他将成为至高无上的王。 泰瑞纳斯教导他，要和贵族集团合作来巩固统治，但他已经粉碎了贵族集团； 泰瑞纳斯希望他能通过联姻来联通库尔提拉斯，但他证明了自己想要控制库尔提拉斯，根本不需要政治联姻。 泰瑞纳斯希望他能和奎尔多雷搞好外交关系，但如今他扶持希尔瓦娜斯成为了奎尔萨拉斯的女领主，这帮高等精灵成了他的傀儡； 安东尼达斯希望他能和肯瑞托搞好关系，但是如今的新达拉然完全是由洛丹伦出钱重建的，新达拉然只是洛丹伦下属的一个魔法教育组织罢了。 乌瑟尔教导他要忠于圣光，但在阿尔萨斯的一顿骚操作下，教会的权力已经被极大地限制了，到现在无法与强大的王权抗衡。 ...... 阿隆索斯·法奥试图把国王的王冠戴在阿尔萨斯的头上，但他却从法奥大主教的手里抢过了王冠，自己戴在自己的头上。 阿尔萨斯的王权，并不是圣光或者什么神授予的。 这标志着王权的加强和神权的衰落。 编年史七 冰封王座 冰封王座（黑暗之门二十二年） 洛丹伦国王阿尔萨斯重新召集了联盟会议： 斯托姆加德的索拉斯国王、瓦里安国王、麦格尼国王、侏儒大工匠梅卡托克、牛头人酋长凯恩，以及阿尔萨斯手里的三个傀儡，银月城女领主希尔瓦娜斯、海军上将戴林和达拉然秘书长罗宁都出席了此次会议。 所有的联盟势力都决心要团结在洛丹伦的周围。 在回到了诺森德之后，冰霜女巫吉安娜在巫妖王的控制下，一刻不停地对洛丹伦发起了袭击。 她首先试图直接攻击洛丹伦王城或者新达拉然，但却发现在安东尼达斯开发的反亡灵结界以及洛丹伦大军的保护下，这些大城市似乎坚不可摧，她根本攻不进去。 而且，城市都拥有反隐的效果，她混都混不进去。 于是，吉安娜改为攻击洛丹伦的农村。 由于她实在太过于灵活了，还会隐身强大的法术，而且农村地区的面积实在太过广阔，简直防不胜防，一连几天，数十个村落就这样倒在了吉安娜的屠刀之下。 阿尔萨斯试图加强农村的守备力量，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样做完全是徒劳的。因为吉安娜太过强大，而他的兵力不足以守住每一个村庄。 吉安娜从不睡觉，从不休息，她不分昼夜地袭击洛丹伦的一个又一个村庄，而联盟的预警机制则会呼唤援军立即增援遭受攻击的村庄。但是，等到援军赶到现场，往往这个村庄已经被邪恶的冰霜女巫屠戮一空，全体转化为亡灵了。 几天之后，睡眠严重不足的阿尔萨斯都快被吉安娜折磨成神经病了。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守不住农村地区，这些地方的农夫们只能一个又一个地被吉安娜转化为亡灵天灾。 天灾军团“乡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正在逐步奏效。 最后，迫于无奈的洛丹伦国王，下令战略性地放弃提瑞斯法林地北部、东维尔德北部地区的所有农村，银松森林的大量村落，以及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南面的集体农庄，他下令把村民全部迁入防守严密的洛丹伦、斯坦索姆、安多哈尔、南海镇、达拉然等大城市中，集屯并村，坚壁清野。 但是，由于放弃了大片的农村，洛丹伦的粮食很快遭遇了危机。 为了渡过难关，国王下令在城市中采取口粮配给制度和战时经济政策，同时还建设了更多的魔法面包生产工厂，用以缓解严峻的粮食问题。 粮食问题暂时解决了，但大量失业的农夫涌入了城市并沦为贫民窟人口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严重的经济危机酝酿着更加严重的社会危机——城市治安全面恶化，犯罪率飙升，黑恶势力横行，联盟的基层政权组织开始逐步沦陷、瓦解，曾经一度被剿灭的诅咒教派又开始死灰复燃。 部分城市甚至出现了骚乱，所幸的是，国王的军队快速地将其镇压了。但是没人知道下一次全国范围的骚乱还能不能得到平息。 看上去，强大的洛丹伦联盟似乎正处于崩溃、解体的边缘。 阿尔萨斯发誓要杀死吉安娜。他认为，吉安娜已经成了一个极度邪恶的存在，应当被彻底粉碎。 国王清楚地意识到，一味的防守只会让他陷入被动，他必须要主动出击。 联盟军队对冰霜女巫吉安娜展开了数次伏击，试图彻底地从肉体上消灭她，但均以失败告终，完全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只是徒增了几笔军费开支。 就在阿尔萨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的救星——伊利丹闪亮登场。 联盟军队向国王汇报，他们抓住了一个暗夜精灵的细作，此人声称他可以帮助联盟解决眼前的危机。 伊利丹告诉阿尔萨斯，吉安娜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她只是一个被巫妖王控制的可怜虫。只要阿尔萨斯把达拉然借给他几天时间，他就可以让邪恶的巫妖王以及充满罪恶的天灾军团灰飞烟灭，解决阿尔萨斯面临的问题。 阿尔萨斯仍然在犹豫不决，但麦迪文及时出现，他警告联盟国王：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我带来了末日的潮声。我挑开了未来的面纱，却只看到了……无尽的暗影和虚空。但仍有一线希望，你掌握着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命运……虽然她的罪恶滔天，但只有她能拯救我们……”（原文来自“星际争霸”泽拉图的预言） 虽然就在前不久，阿尔萨斯才发誓要杀死吉安娜，但一听到麦迪文的预言，他立刻作出了决定——当然是原谅她了。 国王立刻下令，让罗宁配合伊利丹的行动。 但没过多久，马维、玛法里奥和泰兰德也赶到了银松森林。他们向阿尔萨斯国王发出了警告，伊利丹的行为不仅会消灭巫妖王，还会撕裂整个诺森德大陆。到时候，这种变化将会在整个艾泽拉斯引起巨大的地质灾难。 将信将疑的阿尔萨斯立刻叫来了伊利丹，让他和这三人当面对质。 伊利丹最终承认了他的这个消灭巫妖王的办法的确会有巨大的“副作用”。于是阿尔萨斯立即叫停了娜迦们的施法仪式。 暗夜精灵试图逮捕伊利丹，但阿尔萨斯国王宣称伊利丹是他的朋友，不允许暗夜精灵在联盟的地盘上逮捕他。 最后，伊利丹逃往了外域，马维和典狱长部队追了上去。 根据阿尔萨斯的请求，泰兰德和玛法里奥返回了他们的家乡，并派出了大量的德鲁伊来帮助联盟解决吉尔尼斯省的狼人诅咒问题。 由于冰封王座被伊利丹劈开了一条缝，巫妖王只能尽全力确保对吉安娜的绝对控制。在这种情况下，克尔苏加德、凯尔萨斯等人都部分地恢复了自由。 克尔苏加德对耐奥祖保有深仇大恨，他主动试探了凯尔萨斯，希望凯尔萨斯能够和他一起反抗。但凯尔萨斯却宣称，他是绝对不会背叛吉安娜的。 克尔苏加德质问凯尔萨斯，他熟悉的吉安娜是一个邪恶、残忍、嗜杀的怪物吗？他熟悉的那个吉安娜会出手毁灭他的王国，还逼迫他杀死自己的父亲吗？他认识的吉安娜会日复一日地屠戮一个又一个村庄吗？ 凯尔萨斯沉默了。 克尔苏加德告诉凯尔萨斯，善良、仁慈而富有同情心的吉安娜是遭到了邪恶的巫妖王的控制和扭曲，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只要他们能杀死耐奥祖，吉安娜就能恢复自由。 就这样，克尔苏加德成功地说服了凯尔萨斯配合他的行动。 仅凭这两个巫妖，他们甚至根本无法反抗吉安娜，就更别提杀死耐奥祖了。所以，克尔苏加德需要借刀杀人，他要借阿尔萨斯这把刀，来消灭耐奥祖。 克尔苏加德知道，只要还有一丝救赎吉安娜的希望，阿尔萨斯国王就绝对不会放弃。 于是，克尔苏加德让他手下的诅咒教派、通灵学院向联盟“招供”了。他们把冰封王座的位置、天灾军团在诺森德的传送法阵的位置、诺森德的地图、天灾军团在诺森德的守备兵力配置等军事机密全部都告诉了阿尔萨斯国王。 于是，阿尔萨斯当机立断，主动出击，决定毕其功于一役，北伐诺森德，消灭巫妖王！ 首先，他命令联盟的空军对诺森德展开了侦察，根据克尔苏加德透露的情报，锁定这些传送法阵的位置。 接着，命令联盟的空军、炮兵和法师部队摧毁这些传送法阵。 然后，国王命令戴林上将掩护他和洛丹伦的大军踏上诺森德的土地。 戴林本来试图亲自跟随阿尔萨斯的军队前往冰冠冰川杀死巫妖王，以拯救他自己的女儿，但阿尔萨斯没有允许他前往。相反，国王只是命令戴林做好控制制海权、护送后勤补给的工作。 巫妖王察觉到了危险，命令吉安娜赶紧赶到冰封王座来——耐奥祖试图和吉安娜合体，并成为一个魔法少女、女装大佬。 但是，正当吉安娜准备使用传送术返回诺森德的时候，巫妖凯尔萨斯和他手下的一帮亡灵使用了一个精心准备的虚弱法术命中了她，让她变得无比疲倦，难以施放传送术。 克尔苏加德假装“救驾”，实则暗中跟随她，把她的位置信息实时透露给联盟。 等到吉安娜恢复过来以后，所有的传送法阵都已经被联盟摧毁了，吉安娜不得不使用霜之哀伤冻结海域，一步一步地率领大军走回诺森德。 戴林则根据诅咒教派招供的信息，率领他麾下的海军，一刻不停地袭击吉安娜的天灾，极大地拖延了她回防诺森德的进度。 阿尔萨斯国王在诺森德意外地遭遇了伊利丹的娜迦。在明确了双方目标一致之后，联盟和娜迦齐心协力地向冰冠冰川进军。 最后，阿尔萨斯和伊利丹一起消灭了耐奥祖，彻底地湮灭了他的灵魂。 耐奥祖死了，但是巫妖王的力量仍然蕴含在统御之盔中。 伊利丹左手拿着“基尔加丹的高级印记”，右手拿着统御之盔，得意洋洋地表示，很快他就可以运用基尔加丹赋予的力量，彻底地、干净地把所有的亡灵天灾都从艾泽拉斯彻底地抹去。 他的言论让阿尔萨斯感到一阵恐慌。把所有的天灾一并抹去，其中势必也会包含吉安娜。 他想起了麦迪文的预言——“你掌握着吉安娜的命运”。 于是，阿尔萨斯率先对伊利丹发起了袭击。 “阿尔萨斯，你的两面三刀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 “weallgotourchoicestomake!”（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伊利丹占据了上风。恶魔猎手最后跳了起来，试图给予阿尔萨斯最后一击，彻底把他打倒。 但阿尔萨斯在这一瞬间切换了武器，他把自己手里的大铁锤“火之愤怒”（灰烬使者）换成了镰刀“正义的审判”（被圣光净化的天启），狠狠地给了伊利丹一下—— 空手接白刃的伊利丹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冰封王座之前。 由于伊利丹是自己的朋友，阿尔萨斯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杀死他。他摧毁了伊利丹的“基尔加丹高级印记”，拎着伊利丹走下了冰封王座，把他扔给了瓦斯琪，勒令娜迦和伊利达雷立即滚蛋。 然后，国王率领着洛丹伦的军队班师回朝。他命令军队降低战备等级，还告诉瓦里安·乌瑞恩和麦格尼·铜须，天灾军团已经不再是联盟的敌人了。 阿尔萨斯认为，幸福生活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你若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王后之位，国泰民安，岂不美哉？ 等到吉安娜正在向冰冠冰川前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极致的不适传遍全身，让她感受到无比的痛苦。 然后，被冰封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她的心头，而那些被耐奥祖夺走的情感也纷纷回到了她的心灵。她回想起了自己犯下的深重罪行，感到极度的羞愧、懊悔和痛苦，她坐在地上，开始大声地哭泣。 随后，凯尔萨斯和他的手下赶到了这里，吉安娜真诚地向他们道歉，为自己所做的恶表示忏悔，她说她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尽力地弥补她的罪行。 克尔苏加德、阿努巴拉克等人也向“女王陛下”道歉。他们说，如果不是他们受到了耐奥祖的控制，配合着耐奥祖的阴谋，吉安娜也不会堕落到这个地步，成为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冰霜女巫。 最后凯尔萨斯站出来和稀泥，维护了天灾军团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耐奥祖的头上，反正他们这些人都是好人，只有邪恶的耐奥祖才是坏蛋，大家互相原谅，不要再互相追究什么责任和罪行了。 天灾军团的高层纷纷称呼吉安娜为“女王”，恭请女王加冕。 但吉安娜却对这个称呼非常难受，因为它总是会提醒她，让她想起自己被耐奥祖控制的经历，回想起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 她并不想做什么“巫妖女王”。她更想立即解散天灾军团，让被她杀死的亡灵们都能返回自己的家乡和亲人团聚。 而且，她意识到自己还有一缕头发是金色的，自己还有微弱的心跳，还有一点冰冷的体温.......她还活着，她还没有死透。 她现在是一个“活死人”，还不是亡灵。她还有救，还有机会。 所以，吉安娜试图返回联盟，把一切误会都解释清楚，得到联盟人民的原谅，重新做一个人类。 吉安娜的想法让克尔苏加德、凯尔萨斯和克里斯托夫都沉默了。 对于克尔苏加德来说，他想要复活自己的妻子比格沃斯，但是他在通灵法术上的水平明显不够高明，所以他需要魔法天才吉安娜成为他的巫妖女王，想办法帮助他复活比格沃斯。 对于凯尔萨斯来说，一个男人一般追求三样东西：权力，力量和美女。高等精灵已经不可能承认巫妖凯尔萨斯为他们的国王了，因此权力已经不可能了。如果吉安娜成为了巫妖女王，而他作为巫妖女王的勇士（tiangou），这样美女和力量就都能获得了。 对于克里斯托夫来说，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亡灵。如果吉安娜真的回到了联盟，那么他什么也不是；如果吉安娜成了天灾的女王，那么他就是天灾军团的内务大臣，地位高贵。 所以，尽管吉安娜本人无意成为天灾领袖，但这些人都想让她成为巫妖女王。 吉安娜使用传送法术把一大群想要返回自己家乡的亡灵都传送到了东部王国天灾控制下的几个据点，然后让他们举着白旗，穿过联盟军队的封锁线。 吉安娜自己则试图前往洛丹伦，找到联盟领袖阿尔萨斯，向他澄清这个“误会”。 此时，克尔苏加德、凯尔萨斯等人动手了。 天灾军团突然袭击了暴风城、米奈希尔港、南海镇，让没有防备的联盟损失惨重。 麦格尼、瓦里安纷纷质问阿尔萨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困惑而恼怒的阿尔萨斯则不得不加强了防御，提高了战备等级，还命令加里瑟斯、达索汉、老莫格莱尼等人在封锁线上加强戒备。 吉安娜试图进入洛丹伦王城找到阿尔萨斯，但她发现防守很严密，自己根本不可能进去。 失望的吉安娜返回了天灾的据点，这时她注意到，所有那些举着白旗、试图穿越火线返回故乡的亡灵，全部都被加里瑟斯、达索汉等人消灭了。 吉安娜绝望了。她在战场上巡视着，到处都是亡灵的遗体，她还发现了亡灵侏儒金迪·火花的遗体。 吉安娜跪倒在地，伸出手搭在小侏儒的肩膀之上，想要把她翻过身来。但就在那一瞬，金迪的身体碎裂成了一片闪亮的紫色尘埃。 吉安娜尖叫起来。 她在彻底的恐惧中尖叫着，疯狂地想把那些晶莹的粉末聚拢起来，这是那个聪明活泼的亡灵女孩唯一留下的东西。她尖叫着，因为失落，因为悲伤，因为愧疚，还有最重要的，因为愤怒。 对联盟的愤怒，对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愤怒，对国王的追随者的愤怒。 她的尖叫变成了痛苦而嘶哑的呜咽，火辣辣地刺痛撕扯着喉咙。她捧起紫色的晶尘紧紧捂住，好像这样就能留住金迪，可那晶尘一点一丝地从指尖滑落，让眼泪忍不住越流越多。 这不是战争。这甚至连屠杀都不是。这就是彻底的灭绝，而凶手却还安然地待在洛丹伦的王宫内，得意而舒心地当着他的国王。 这是吉安娜所能想象的最野蛮也是最怯懦的杀戮方式。 “必须彻底净化整座城市。” 不知怎的，阿尔萨斯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回响在吉安娜的记忆中，这一瞬间，她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变成了食尸鬼的小提米不会攻击阿尔萨斯，但他还是消灭了他； 斯坦索姆的那些人民还没有变成亡灵，但阿尔萨斯残忍地净化了他们； 所以，阿尔萨斯绝对不可能容忍她的这些亡灵。他不会允许他们返回家乡和家人团聚——阿尔萨斯国王只会彻底地净化他们。 在联盟的眼里，亡灵天灾永远都只是需要被抹除的怪物而已。 吉安娜认为是自己把金迪从生者变成了一个亡灵，所以她欠她一次生命。 她希望金迪能拥有完整的一生。 同理，她欠所有那些被她转化而来的亡灵。她有义务保护好他们。 于是，这一天吉安娜许下誓言，她绝不会向残暴的阿尔萨斯国王屈服。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手下的亡灵们，绝不会任由他们遭到联盟或是别的任何势力的杀戮。 然后，吉安娜回到了冰冠冰川，她双手捧起了统御之盔，这一瞬间，无数的往事，一幕幕，都在她眼前回荡。 阿尔萨斯、戴林、安东尼达斯......这些人似乎都在劝告她不要这样做，劝吉安娜不要戴上这顶恐怖而狰狞的头盔，劝吉安娜赶紧回到洛丹伦或者达拉然去，那里才是她的家..... “不要拒绝我，吉安娜。永远都不要拒绝我，求你。” 但是最终，吉安娜还是把这个布满尖刺的头盔稳稳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一瞬间，冰冷强大的力量涌入了她的身躯。她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足以用来保护这些亡灵的力量，但同时，她的生命也彻底地死去了。 她真正地变成了一个亡灵。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死去了，现在只有巫妖女王。 编年史八 经典旧世 经典旧世（黑暗之们二十二年） 魔兽世界的剧情开始了，脚男们开始登场。 吉安娜成为了一个女王，艾泽拉斯人类的历史上第一个不依靠血统、也不依靠婚姻的女王。 她一直都没有回到洛丹伦来。掌控欲很强的阿尔萨斯国王非常愤怒，他认为他的爱人卑鄙无耻地背叛了他。 暗夜精灵意识到了戴林·普罗德摩尔还活着，泰兰德希望联盟能把他交给暗夜精灵审判。 阿尔萨斯认为，daelinmaybeafatherofabitch，buthe''sourfatherofabitch。（原话出自富兰克林·罗斯福）戴林虽然是一个傻叉，但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傻叉。 所以他拒绝了。 加林·托尔贝恩试图谋害他的父亲索拉斯国王，洛丹伦内务人民委员会得知了此事，请示阿尔萨斯国王是不是应该制止他。阿尔萨斯表示制止个屁，相反，还应该在他篡位的关键处、要紧时，拉一把，帮一下。 大孝子对大孝子总是惺惺相惜的，内务部（联盟脚男）帮助加林顺利地杀死了索拉斯，顺便还帮助加林消灭了斯托姆加德内部一些反对他的人。 但是加林国王的位置还没坐几天，洛丹伦就揭露了他的罪状，并且派遣大军（二十五个脚男）冲进了激流堡，把加林和支持他的人扬了个干干净净。 托尔贝恩家族成为第四个受害者。 王权没有永恒——当魔鬼和你勾肩搭背时，你很难认出他来。 激流堡反对加林和支持加林的贵族几乎都被杀光了，托尔贝恩家族暂时没有继承人了，阿尔萨斯只好勉为其难地宣布由联盟对激流堡直接进行管辖。 此时，洛丹伦内部突然出现了一种“怠惰病”，根据安东尼达斯的研究，这和兽人喝了恶魔之血的后遗症简直一模一样。于是，阿尔萨斯下令追查此事（联盟脚男又有一条新的任务线了），最后内务部抓住了一个炼金术士，他对恶魔之血进行了改造，把它称作“振奋之血”，然后把这种成瘾性、耐受性极强的物质弄出来贩卖、赚钱。 阿尔萨斯给了炼金术士两个选择：要么为国王工作，要么死。 聪明的炼金术士选择了后者。 阿尔萨斯他自己的婚姻和爱情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所以他不希望别人的爱情也是悲剧。国王颁布了《婚姻法》，强调保护公民的恋爱自由。 不久后，阿尔萨斯就注意到他的姐姐总是喜欢鬼鬼祟祟地逃出王宫，他认真地一追查（国王发布给脚男的任务），才发现原来佳丽娅早就已经和一个步兵好上了很多年了。 步兵跪地认罪，但阿尔萨斯却告诉他，如今的洛丹伦王国保护恋爱和婚姻自由，他对步兵这种不关心国家法度的行为非常不满，因为理论上联盟士兵是应该学习法律的。 步兵激动地感谢国王陛下成全了他和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一般是指皇帝\/国王的姊妹，而不是皇帝\/国王的女儿） 阿尔萨斯亲自为他的姐姐和这名步兵举行了婚礼。 阿尔萨斯派人（又是脚男）找到了布鲁诺的手稿，冒险者把它交给了罗宁等人，他们认为这份手稿非常有价值。 “洛丹伦的公民们，抬起你们的头，仰望天空吧！艾泽拉斯是我们文明的摇篮，但我们不可能永远都呆在摇篮里！” 经过精确的计算，罗宁推导出，为了进入外太空，必须使用多级火箭，这样才能尽可能地节省魔法能量。 罗宁在守护者圣殿中找到了一些特殊的魔法符文，这些符文可以让一座中型的城市飞上天空。于是，联盟应用这些技术，开始建造战斗浮空城。这些浮空城拥有强大的火力，可以快速地支援联盟的战斗。 但这些浮空城中并不包括达拉然。因为达拉然不是战斗的城市，而是教学和科研的城市，所以达拉然依然立在地面上。 阿尔萨斯创立了许多所圣光学校。这些学校不受圣光教会的管辖，暗地里，他们全都在教学生应该如何奴役并使用圣光，从来都没教过圣光的教义。 这段时间阿隆索斯·法奥已经去世，本尼迪塔斯继任了大主教，教会已经彻底式微，只能对阿尔萨斯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段时间，腾出来手来的联盟出兵帮助侏儒平定了诺莫瑞根的穴居人祸患。从此大工匠梅卡托克更加坚定了对联盟的忠诚。 黑龙奥妮克希亚试图破坏联盟的团结，这样黑龙军团才有机会浑水摸鱼，但北方的联盟势力几乎都成了阿尔萨斯手里的傀儡，而阿尔萨斯与瓦里安亲兄弟一般的友谊则是牢不可破。思来想去，她认为自己只能从铁炉堡下手。 于是，奥妮克希亚想办法加强了在铁炉堡的活动。 吉安娜一开始对阿尔萨斯非常愤怒、痛恨，但随着她自己担任天灾领袖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慢慢知道联盟的人民和军队是不愿意接受亡灵天灾的，尽管阿尔萨斯是国王，也不能控制他所有手下的行为。所以，金迪·火花等人的死或许不能完全归咎于他，更应该归咎于加里瑟斯、达索汉、老莫格莱尼等人。 吉安娜发现自己依然爱阿尔萨斯。 凯万、艾斯、洛雷娜等库尔提拉斯的亡灵依然称巫妖女王为“海军统帅”，而瓦伦弗斯等洛丹伦亡灵则习惯称巫妖女王为“王后殿下”，吉安娜起初对“王后”（queenconsort）这个头衔感到惊讶，但随后便喜笑颜开地接受了。 后来，在面对洛丹伦人时，吉安娜还喜欢以“王后”自居。 巫妖女王正在重新组建新诅咒教派（天灾脚男的新手村任务）。不过，她的诅咒教派和耐奥祖的诅咒教派完全不同。 耐奥祖的诅咒教派完全依靠谎言、欺骗、画大饼来吸引别人加入，一旦阿尔萨斯的真理部戳破了谎言，联盟让人民有了一口饭吃，诅咒教派就成了人见人打的五十万了。 吉安娜的诅咒教派则是实打实地向信徒许诺永生，许诺一个没有疲倦、没有痛苦、没有饥饿的理想社会。 而且，吉安娜确确实实地试图让她的天灾军团成为一个理想国。她还想方设法地自己麾下的亡灵提供娱乐方式，例如她发明了一种包含十二个职业的卡牌游戏来为她的人民提供娱乐——包含法师，圣骑士，德鲁伊，战士，萨满，潜行者，牧师，术士，猎人，恶魔猎手，死亡骑士和死灵法师。 她还发明了一种棋类游戏，只不过因为她自己比阿尔萨斯要强得多，所以在这种象棋里，queen比king要强得多，king只能走八个格子，queen却几乎无所不能。 新诅咒教派非常低调，他们也很少举行集会活动，更不会到处去投毒，因此一直在联盟、部落和暗夜的内部安静地发展。 此外，吉安娜禁止天灾军团的科研人员继续研究和瘟疫相关的技术。相反，她认为“如何才能把亡灵改造得栩栩如生”才是他们最应该研究的。 她希望自己手下亡灵的外貌都能变得和活人一样。 同时，巫妖女王以世界和平的扞卫者自居。她认为，爱与和平才是最值得追求的，如果有人胆敢破坏了脆弱的和平，吉安娜发誓她会想办法去制裁他。 巫妖女王还在竭尽全力地满世界追杀那些邪恶的恐惧魔王（追杀恶魔是经典旧世的天灾脚男任务线）。她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堕落，之所以会杀死这么多的人，都怪耐奥祖和这些恐惧魔王的陷害。 在这个过程中，吉安娜缴获了堕落者之颅，还缴获了黑檀之寒。她把鸡腿杖的残余法力转移到了黑檀之寒中，并且用霜之哀伤摧毁了鸡腿杖。 巫妖女王吉安娜没有忘记为金迪·火花和其他死去的亡灵报仇。她一定要杀死加里瑟斯、达索汉、老莫格莱尼。 新诅咒教派向女王汇报，萨莉·怀特迈恩和雷诺·莫格莱尼之间互相恋爱，但却不被老莫格莱尼允许。 于是，吉安娜想方设法，派出天灾军团的冒险者，杀死了萨莉·怀特迈恩并将其转化为死亡骑士。然后，她派出死亡骑士怀特迈恩用“永生”和“永远在一起”来诱惑雷诺，雷诺最终出卖了自己的父亲，帮助了天灾军团，让父亲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巫妖女王杀死。 最后，他也如愿以偿地加入了天灾军团，获得了吉安娜赐予的永生。巫妖女王仁慈地让死亡骑士雷诺和萨莉永远地呆在一起，成全了他们。 巫妖女王隐隐地发现，她内心深处似乎也非常渴望阿尔萨斯变成一个死亡骑士，永远地陪伴、保护她，但她摇了摇头赶走了这个想法。 达里安试图为父亲报仇，但国王认为现在联盟的经济形势并不稳定，拒绝出兵北伐。 达里安、达索汉、加里瑟斯等莽夫们认为国王的举动是懦弱的表现，便率领一部分白银之手，在没有联盟支持的情况下前往了诺森德。 最后，他们的军队陷入了绝境。吉安娜残忍地杀死了达索汉和加里瑟斯，但她认为达里安是无辜的，便让天灾军团的防线故意出现一个漏洞，放纵达里安逃回了东部大陆。 阿尔萨斯指责达里安不负责任的做法，同时也决定下放锻炼他一下，以后好加以重用。 在萨尔的不懈外交努力下（实际是部落脚男的努力），东部王国的很多巨魔纷纷加入了部落，为部落提供了很多个据点，其中就包括祖尔金的阿曼尼巨魔。 戴林和瓦里安主张趁着部落立足未稳，一波攻击推平巨魔，把部落的势力彻底赶出东部王国，但阿尔萨斯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他害怕巫妖女王会在部落和联盟的战争中坐收渔翁之利，通过复活双方的尸体，扩充自己的势力；他害怕吉安娜会趁机袭击联盟，毁掉他的国家，并且把他变成她的忠实奴仆，一个毫无尊严的奴隶——就像凯尔萨斯·逐日者一样。 就这样，联盟和部落维系着非常脆弱的和平。尽管戴林一再试图袭击部落，但现在的他只是阿尔萨斯国王的手下和傀儡，没有国王的允许，他调不动多少士兵的。 阿尔萨斯反复地警告戴林，如果他胆敢轻举妄动并最终挑起了和部落或暗夜精灵的全面战争，最后巫妖女王吉安娜将会杀死戴林，也会杀死阿尔萨斯——她会杀死所有的人。 在一片和平之中，部落的领地在逐渐地扩大，整个尘泥沼泽、大半个贫瘠之地、整个莫高雷，大半个石爪山脉、凄凉之地、千石针林都成为了部落的领地。 暗夜精灵依然守着他们的土地，也就是灰谷森林以北的领土。 在卡利姆多，联盟只有杜隆塔尔、回音群岛和一小部分的贫瘠之地、灰谷森林。 编年史九 大地的裂变 大地的裂变（黑暗之门二十三年） 内务部的情报显示，铁炉堡出现了很多异常情况。阿尔萨斯和瓦里安亲率联盟的勇士前往了铁炉堡进行调查，发现这里出现了很多灾祸，麦格尼国王也性情大变。 最后，温德索尔元帅和内务人民委员会（联盟脚男）进行了更加详细的调查，揭穿了普瑞斯托女伯爵的真实面目。于是，联盟的军队（联盟脚男）一路追杀奥妮克希亚，最终在黑石塔将其和哥哥奈法利安一并击杀。 内务部（脚男们）也意识到，这个“麦格尼国王”实际上只是一个半成品，他的灵魂被黑龙军团分成了两个，另外一个的灵魂已经被黑龙给抹杀了，他们向阿尔萨斯汇报了此事，但国王命令，考虑到联盟的稳定和团结，暂时先不要声张此事。 联盟的主力部队与黑铁矮人展开了激战。 这时，拉格纳罗斯开始展现了他的威力，联盟大军顿时感觉“越来越热”了。正当联盟军队即将在火元素仆从面前败退之时，巫妖女王率领着天灾军团赶到了。 她的霜之哀伤和黑檀之寒客观上帮助联盟迅速地扭转了败局，但是联盟却对天灾充满了恐惧。联盟的士兵注意到天灾的出现，误以为他们遭受到了夹击，便纷纷落荒而逃。 阿尔萨斯和瓦里安也决定立即撤退。 出于对儿女被杀害的愤怒，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死亡之翼开始了“大灾变”，勾结着邪恶火元素领主、风元素领主以及暮光龙重出江湖。 龙族认为只有借助巨龙之魂的力量，他们才有希望战胜死亡之翼。此时，克拉苏斯正好也发现上古之神有篡改时间线的企图，于是，他们正好把两件事合二为一了—— 既要参与上古之战，也要拿到巨龙之魂。 阿尔萨斯质问克拉苏斯，龙族为什么没有参与对抗亡灵天灾和燃烧军团的战争，克拉苏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尔萨斯明白了，龙族认为这都是凡人自己的事务，不值得他们出手。 这让国王非常愤怒。他认为，如果龙族出手干预，早点把冰冠冰川上的巫妖王耐奥祖直接干掉，吉安娜根本就不会堕落，那么多的人也不会死去。 都是因为龙族的傲慢，艾泽拉斯才会遭遇如此众多的灾难。 所以，阿尔萨斯国王从此对龙族怀有一种警惕和敌意。他认为，龙族空有强大的力量，却什么都不愿意做，那就让他们灭绝好了。 在拜托瓦里安暂时处理联盟事务之后，阿尔萨斯、罗宁、克拉苏斯返回了上古之战。 在易容之后，他们在这里与暗夜精灵联军并肩作战。他们还遇到了巨龙之魂的诞生，遇到了死亡之翼的疯狂，死亡之翼的盔甲严重损坏了。 最后阿尔萨斯和罗宁冲到了死亡之翼的背上，利用死亡之翼最疯狂、最虚弱的机会，拼命地对他展开了攻击，并从他那里夺取了一些大地守护者身躯的一部分重要鳞片。 穿越者参与了苏拉玛城的战斗，参与了永恒之井的战斗，还见证了伊利丹的卧底生涯。 最后，阿尔萨斯亲眼目睹了布洛克斯希加拿着斧头砍伤了萨格拉斯的壮举，这给国王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后来他采取了类似的做法。 最后，罗宁拿着巨龙之魂和死亡之翼的鳞片重返现代。达拉然立刻对鳞片进行了解析和研究。在以萨尔为首的部落萨满们的帮助下，达拉然成功地解析了大地守护者之力的一部分规则。 于是，联盟和部落的一大群法师、萨满（脚男），竭尽全力地模拟出了这种大地守护者之力，并将其注入到巨龙之魂里。 石母瑟拉塞恩也帮助了部落的萨满，她提供了一部分的大地之力。 伊瑟拉、阿莱克丝塔萨、玛里苟斯、诺兹多姆也纷纷把他们的力量注入到巨龙之魂中。 阿尔萨斯注意到玛里苟斯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阿尔萨斯希望自己能够长期持有巨龙之魂，但同时他很清楚，一旦击败了死亡之翼，他就不得不归还巨龙之魂。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让他可以拒不归还巨龙之魂。 在仪式结束了以后，国王立刻拿着巨龙之魂开始攻击死亡之翼，把他赶跑了。天灾军团也派出了冰霜巨龙帮助他们积极地对抗暮光龙。 同时，阿尔萨斯悄悄地指示内务人民委员会（联盟脚男）和达拉然法师，让他们尽力地挑起蓝龙和人类的冲突，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刺激玛里苟斯，最好能把他逼疯。 此时，吉安娜也打上了蓝龙魔枢的那些宝物的主意。所以，她也想把玛里苟斯逼疯，这一点与阿尔萨斯心有灵犀、不谋而合。 联盟的法师们开始在蓝龙的面前装逼，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地试探，他们欲擒故纵地使用那些曾经引来过恶魔的法术，这引起了玛里苟斯的极度不安。 天灾军团的冰霜巨龙们，特别是辛达苟萨，天天都想办法在蓝龙的面前徘徊。 在吉安娜的控制下，辛达苟萨有事没事就在玛里苟斯的面前转悠，甚至吉安娜还亲自在玛里苟斯的手下们面前表演，她是如何把萨菲隆也变成冰霜巨龙的。 在一路的追杀之后，阿尔萨斯终于把死亡之翼给炸进了大漩涡中，让他从此死无葬身之地。 同时，蓝龙军团和人类法师、冰霜巨龙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玛里苟斯也越来越疯癫。 伊瑟拉、阿莱克丝塔萨、诺兹多姆要求阿尔萨斯交出巨龙之魂，但阿尔萨斯强调，此时的蓝龙军团已经成了联盟的敌人，所以他暂时不可能把巨龙之魂交出来，至少，要等到玛里苟斯覆灭了再说。 同时，达拉然正在竭尽全力地研究巨龙之魂，争取能够制造出一些低端的仿制品。 在洛丹伦国王阿尔萨斯和巫妖女王吉安娜这对狗男女一系列阴谋的不断刺激下，疯疯癫癫的玛里苟斯最终认为，凡人使用魔法会引发灾难，而灾难会使艾泽拉斯毁灭，他作为艾泽拉斯守护巨龙，所以他要禁止凡人使用魔法，并毁掉一切魔法造物。 在把蓝龙王逼疯了以后，联盟的法师和圣骑士们立刻对他展开了正义的讨伐，还用巨龙之魂诱惑红龙军团跟着他们一起讨伐玛里苟斯。 最后，玛里苟斯被消灭在了永恒之眼中。玛里苟斯临死前还在告诫他的姊妹阿莱克丝塔萨，说她被愚蠢的凡人欺骗了。 此战极大地削弱了蓝龙和红龙的实力，同时达拉然利用这段时间，成功地仿制出了一些低配版本的“巨龙之魂”。阿尔萨斯把巨龙之魂的原版还给了龙族，让他们好好保存。 趁着蓝龙之王死去、魔枢一片混乱的机会，吉安娜轻轻松松地潜入了魔枢，偷走了聚焦之虹。 蓝龙卡雷苟斯决定找回聚焦之虹，巫妖女王则严厉地警告他，如果他再敢继续追击，她就会把他变成她的奴仆，永远为她效力。 结果一听到这话，卡雷苟斯追得更起劲了。最终，他果然被吉安娜转化为一头冰霜巨龙，成了巫妖女王的专属蓝龙坐骑。 吉安娜骑着卡雷苟斯再次进入了魔枢，她把魔枢的大部分魔法宝物都洗劫一空，其中就包括聚焦之虹，还把玛里苟斯也顺便复生成了一头冰霜巨龙，让他和他的妻子辛达苟萨团聚。 在巨龙的威胁被基本解除以后，联盟、部落、暗夜和天灾把注意力转到了元素上面。 “大海的女儿”和水元素领主进行了一笔交易，她利用耐普图隆想要戴罪立功、洗白自己的心态，以及耐普图隆对拉格纳罗斯的仇恨，成功地说服对方派出大批水元素来帮助自己。 巫妖女王带着她的亡灵大军（效忠于女王的天灾的脚男们）攻进了拉格纳罗斯的老巢，使用霜之哀伤、黑檀之寒、聚焦之虹来魔法降温，还在耐普图隆的帮助下水淹熔火之心。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斗，最终水元素和天灾的联军获得了胜利。 但是，吉安娜却背弃了盟约。她背叛并袭击了水元素公爵海达克西斯，并运用聚焦之虹的力量将他以及他手下的一大票水元素奴役了。 在水元素的带路下，天灾军团的冒险者们紧紧跟随着女王的步伐，攻进了深渊之喉和潮汐王座，但吉安娜惊讶地发现娜迦和无面者也在攻击水元素领主。最后在水元素领主和海洋之女之间爆发了一场激战，在正义的围殴下，海洋之女取得了胜利，耐普图隆被天灾军团和娜迦一起消灭掉了。 卡利姆多的洛丹伦联盟第七军团和暗夜精灵的脚男在瓦里安国王和大德鲁伊玛法里奥的带领下齐心协力，攻进了天空之墙和风神王座，消灭了奥拉基尔。 凯恩要求瓦里安向半人马提供支援，以兑现人类当年许下的承诺。 虽然“要帮助牛头人击败半人马重返雷霆崖”的承诺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代表阿尔萨斯对凯恩许下的，现在吉安娜不属于人类，更不属于联盟，但洛丹伦联盟仍然决定将她的承诺兑现。 瓦里安原本试图直接消灭半人马，来削弱部落的势力，但他想起了阿尔萨斯的警告，决心要避免和部落交战。 由于半人马是瑟莱德丝的子嗣，于是瓦里安决定先消灭瑟莱德丝来安抚凯恩·血蹄，他率领联盟的军队和瑟莱德丝发生了激烈的交战。 但瑟拉塞恩却出现来帮助她的女儿，这让联盟大吃一惊。联盟的勇士们立即对她发起了攻击。 为了阻止瑟拉塞恩利用大地来逃跑，联盟的法师们尽力地把她托上了天空，让她脱离了地面，最后，瑟拉塞恩和瑟莱德丝都被击败了。 东部王国联盟的军队在阿尔萨斯国王的带领下彻底地粉碎了燃烧平原上剩余的火元素、黑龙军团，并彻底地消灭了还没有加入新部落的黑石氏族——和他老爹不同，阿尔萨斯可没有修建兽人收容营的习惯。 最后，黑铁矮人被阿尔萨斯的军队“解放”了，他们被迫成为了联盟的一员，并且在联盟内部遭到了铜须、蛮锤矮人的公开歧视，而联盟也支持他们的传统盟友铜须、蛮锤，将这种对黑铁矮人的歧视合法化了。 笑话一则： “为什么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画像被悬挂在这里？” “因为他赶跑了黑龙和火元素。” “那他能不能把人类也赶跑啊？” 阿尔萨斯最后揭露了现在的“麦格尼国王”的真面目。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真话只说了一半，拿出了一部分的证据，声称现在的麦格尼国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号召铁炉堡的矮人配合联盟的军队推翻他，兄终弟及，让穆拉丁·铜须成为国王。 矮人们将信将疑。穆拉丁·铜须自己也绷不住了，一边是他性情大变、看上去变了个人的哥哥，另外一边是看似很有理有据的徒弟和朋友，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一部分矮人选择了相信联盟，一部分矮人则选择了相信自己诡异的国王，联盟军队围攻了铁炉堡，最后杀死了这个只有一半灵魂的麦格尼，让穆拉丁坐上了王位。阿尔萨斯安慰穆拉丁，说他真正的哥哥麦格尼早就被黑龙杀死了，而联盟已经为他报仇了。 穆拉丁发现由于长期担任大使、长期外出冒险，自己根本不擅长处理如此众多而繁杂的事务，于是便萌生了退意，试图让他的弟弟布莱恩·铜须来担任铁炉堡国王，但聪明的布莱恩比穆拉丁更喜爱冒险，他显然也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差事。 于是，为了减轻穆拉丁的负担，联盟在卡兹莫丹的矮人和侏儒中任命了不少的官员，还派遣了一些人类前来帮助他们维持行政管理。 这样，穆拉丁的任务大大减轻，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冒险。 当然，穆拉丁国王的权力也开始逐步地被联盟架空，他正在慢慢地变成一个名誉领袖。 编年史十 潘达利亚的迷雾 潘达利亚的迷雾（黑暗之门二十四年） 在大地裂变之后，潘达利亚的迷雾被解开了，一片神奇的“新大陆”，暴露在了来自北方的殖民者的面前。 联盟率先与潘达利亚展开了贸易，但部落也紧随其后。 联盟在贸易中处于不利地位，遭遇了严重的逆差，联盟的经济面临一场危机，于是阿尔萨斯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国王想起了那位选择为他工作的炼金术士。 国王命令炼金术士把那种用来赚钱的“振奋之血”的配方进行修改，让它变得更加适宜熊猫人饮用，然后把这种液体饮料卖到潘达利亚去，让熊猫人上瘾，这样就可以从他们那里赚钱。 正直的费利克斯、瓦里安等人纷纷指责阿尔萨斯“发的是断子绝孙的昧良心财”。 阿尔萨斯反过来指责瓦里安用着洛丹伦的钱给暴风城的军队和工匠发工资，居然还有脸指控他的钱不干净，于是瓦里安选择了保持沉默，他不再反对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认为断不断子绝孙不重要，先把财发了再说。 于是，大量的“振奋之血”被投入到潘达利亚的市场，“喝吧，喝吧，这就是熊猫人的命运”，无数的熊猫人对振奋之血成瘾了，他们倾家荡产来获得这种暂时的“振奋”。 联盟和潘达利亚的贸易格局大大地好转了，不仅贸易出现了巨额的顺差，而且振奋之血的生产也诞生了不少新的就业岗位，让联盟普通人民的生活蒸蒸日上。 阿尔萨斯国王在人民心目中的声誉也越来越好，人们纷纷认为他是一位伟大的国王。 祝踏岚掌门迅速地意识到了振奋之血的危害。他认为，这样下去不出几年，潘达利亚将“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在影踪派的号召下，潘达利亚残存的政权组织都团结了起来，坚决抵制振奋之血，他们将振奋之血收集起来，集中销毁。 他们的行为导致联盟朝野震怒。 阿尔萨斯决定制裁他们，但国王还打算成为“潘达利亚人民的老朋友”，他不方便亲自去当这个恶人，于是他便派遣他手下的傀儡戴林·普罗德摩尔大将军前去攻打潘达利亚。 库尔提拉斯作为一个海洋国家，攻击潘达利亚再合适不过。 联盟的战争机器高效地运转了起来，“开门，自由贸易！” 在一番激战之后，长期自由散漫惯了的熊猫人被戴林指挥的联盟打得溃不成军，长城的古砖也挡不住库尔提拉斯海军的炮弹。 无数的熊猫人跪在地上，希望四位天神能帮助他们取得胜利，但天神却没有予以回应。 熊猫人“新”的一位朋友辛辣地讽刺了这种现象：“信天，信地，信神，信国联，就是不信自己。” 最后，潘达利亚不得不把昆莱山北面的几个岛屿割让给库尔提拉斯作为联盟的自由贸易前进基地，同时不再限制振奋之血的交易。 熊猫人中的有识之士从此意识到了，如果不能团结一致，富国强兵，他们将任人宰割。但他们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改变，萨尔领导的部落也打算来这里分一杯羹了。 潘达利亚再次被外来殖民者击败，不得不向萨尔的新部落割地赔款。 萨尔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为他的人民得到了一块富饶的土地，而不是卡利姆多那样的贫瘠、荒芜的土地，于是，萨尔大酋长的威望也继续升高。 时局图，不言而喻，一目了然。 熊猫人面临着一万年来最大的危机。尽管他们奋起反抗，但联盟和部落这两个庞然大物完全不是松散的他们可以抗衡的。于是，祝踏岚、老姜、新、季火掌，以及一大群拥有一定势力的人，都开始思索拯救潘达利亚的办法。 新的一些朋友们前往东部王国和卡利姆多，学习联盟和部落的先进经验，而新自己却决定留在潘达利亚，认真地调查熊猫人的生活状况，深入地了解潘达利亚社会结构，他认为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从亡国灭种的危机中拯救熊猫人。 很快，潘达利亚遍地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军阀。这些军阀都希望自己能完成统一潘达利亚的伟业，成为下一个熊猫人皇帝。 以“扞卫世界和平”为己任的巫妖女王对于遥远的南方发生的事情极度的愤怒。她认为自己的父亲脑袋有问题，已经成了世界和平的巨大威胁。 巫妖女王出手袭击了库尔提拉斯的海军，还对潘达利亚的熊猫人伸出了援助之手，计划帮助他们击败戴林。 巫妖女王找到了戴林，要求父亲立即收手，但此时的戴林名利双收，既是联盟的战争英雄又赚了一大笔钱，怎么可能听得进一个只是长得很像他女儿的怪物的劝告？ 戴林警告巫妖女王，“怪物，不要用我女儿的腔调说话。”此事给吉安娜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让她脆弱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联盟和天灾军团的战争在潘达利亚爆发了。阿尔萨斯迅速向戴林派出了援兵，支援他和他女儿的战争，这次瓦里安、穆拉丁都也都地站在了阿尔萨斯的一边，让他们的军队也积极地抗击亡灵天灾。 吉安娜命令她的亡灵攻击联盟，攻击阿尔萨斯，但死亡骑士瓦伦弗斯却卡bug了。 他对吉安娜哭诉，认为一边是他应该效忠的国王，另外一边是他应该效忠的王后，但王后却命令他去袭击国王，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难道国王和王后不应该是一起的吗？ 瓦伦弗斯崩溃地自杀了。吉安娜再次复活了他，并且对他道歉，表示她不应该对他下达如此过分的命令。 吉安娜决定以后要对症下药，不能再犯让库尔提拉斯亡灵替她杀戴林、洛丹伦亡灵替她杀阿尔萨斯的错误了。最好，让联盟的亡灵去干部落，让暗夜精灵和兽人的亡灵去干联盟。 出乎吉安娜意料的是，就连萨尔大酋长也决定站在联盟的一边。 他认为，相比于亡灵怪物，他和人类更有共同语言，也更有共同利益，他不能让天灾把联盟的势力赶出潘达利亚，否则吉安娜下一步就会把部落也赶出潘达利亚。 于是，大酋长派出了自己的库卡隆卫士帮助联盟对抗邪恶的天灾军团。 他们的战争导致“煞”被释放了。 联盟部落和天灾不得不暂时放下彼此的仇恨，从两个方向夹击对抗煞，对抗雷神，对抗魔古人和螳螂妖。 罗宁、瓦里安、安度因、小萨鲁法尔、沃金和吉安娜等人都参与了对雷神的围攻。 最后，三方势力消灭了雷神，部落得到了魔古族圣钟，联盟得到了雷神的心脏，巫妖女王则得到了雷神剩余的力量。 在战争中，祝踏岚逐渐加强了自己的势力，影踪派的力量不断地增强了。 他希望，他以后将可以守护潘达利亚不受外人的侵袭。但现在，他暂时还不敢和联盟或部落公开叫板。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被消灭了，潘达利亚可能就真的没有统一的希望了。 天灾军团快速撤走了。而联盟和部落的联军因为分赃不均很快出现了裂痕。 在意识到熊猫人的勤劳和能干以后，联盟的商人自发地发明了“三角贸易”来推动联盟的经济高速发展—— 他们采取欺骗或强制的手段，抓走熊猫人，把他们卖给卡利姆多的人类农夫，让他们在农夫们的农场里辛勤工作。然后商人们带着钱返回东部王国，再带着武器又前往潘达利亚。 由于获得了一个取之无尽、用之不竭的劳动力市场、原材料市场和by市场，联盟的经济飞速发展，社会保障水平开始得以提高，在卡利姆多的扩张也终于加快了步伐。在这段时间，联盟的人类还诞生了一种全新的“卡利姆多牛仔文化”。 在很短的时间内，联盟的农场和工厂就从杜隆塔尔、棘齿城一带前出到了贫瘠之地的几块绿洲，人类帮助牛头人盟友夺取了这三块绿洲。 半人马和牛头人都认为这些绿洲是属于自己的。于是，半人马背后的部落和牛头人背后的联盟也很快大打出手。 克尔苏加德、凯尔萨斯等人请示女王，是否要干涉卡利姆多的战争，但是吉安娜表示她累了，不想管了。她决定专心致志地学习、专研魔法，提高自己的能力，同时改进她的通灵法术。 联盟和部落的和平全靠古神。克苏恩的威胁与日俱增，在塞纳里奥议会和龙族的警告下，联盟和部落不得不暂时停战，联手平了安其拉虫人。 虫人的双子皇帝让阿尔萨斯很好奇。于是他把尸体偷走了，让达拉然好好研究为什么他们的物抗、魔抗会这么高。 克苏恩最终被卡利姆多联军击败。 为了保障本土人民的生活水平，满足联盟越来越高的军费、科研经费支出，阿尔萨斯对卡利姆多的殖民地课以重税——这引起了殖民地人民的高度不满。 由于与部落、暗夜精灵的关系恶化了，阿尔萨斯提高和部落、暗夜贸易的税率，这继续激发了殖民地的不满，因为卡利姆多的殖民地是希望能够和部落和暗夜好好做生意的。 最后，发生了“塞拉摩倾茶事件”（“塞拉摩”即wow的提拉加德），“洛萨堡的枪声”（“洛萨堡”即wow的奥格瑞玛），卡利姆多殖民地打响了武装反抗联盟的第一枪。阿尔萨斯立刻调集军队镇压他们，部落和暗夜则积极帮助叛军。 最后，联盟的军队赶在局势彻底失控以前恢复了秩序。 不过，这件事激起了阿尔萨斯对国内的资产阶级新贵族的不满。 他在盘算着，自己迟早得趁着新贵族立足未稳，势力还没有发展壮大成“几百年世家”，找个机会把他们给扬了。 在潘达利亚，新已经完成了对四风谷和锦绣谷等地区的考察，还写成了一部《熊猫人运动考察报告》。他的朋友们纷纷从卡利姆多、东部大陆学成归来，带来了很多见识。他们和老姜一起，加入到了祝踏岚的麾下，和他一起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努力。 编年史十一 对抗上古之神 对抗上古之神（黑暗之门二十五年） 在克苏恩被击败、联盟的叛乱被镇压、火刃氏族被消灭以后，艾泽拉斯的各方主要势力不约而同地认为，上古之神是一个必须立即被解决的威胁。 在诺森德，阿努巴拉克和他曾经的族人进行着持久的战争。蜘蛛们向下挖洞，挖到了尤格萨隆的触须，最终逐渐变成了古神的奴仆。 于是阿努巴拉克渐渐地发现，虽然蛛魔被击败了，但自己手下的地穴恶魔不是那些无面者的对手。于是，他请求女王陛下亲自出马来帮助他解决这个危机。 吉安娜派遣克尔苏加德先去探一探情况，收集一些情报，同时让凯尔萨斯指挥着纳克萨玛斯、他手下的银月议会以及其他高等精灵亡灵们，想办法消除冰巨魔和维库人的威胁，为天灾军团解决后顾之忧。 凯尔萨斯和克尔苏加德都很出色地完成了女王交给他们的任务。 凯尔萨斯率领着银月议会以及效忠于天灾军团的脚男们，成功地收服了维库人，并且一举捣毁了冰巨魔的老巢，把祖达克也纳入了天灾军团的版图。 克尔苏加德和他手下的冒险者们则意识到，尤格萨隆的牢笼已经不坚固了，这个怪物随时可能被释放，所以他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否则就晚了。 看到了克尔苏加德的汇报以后，吉安娜决定亲自去解决这个问题。她潜入了奥杜尔，试图与守护者对话，接着便发现以洛肯为首的守护者已经遭到了腐蚀。 上古之神试图精神腐蚀吉安娜和她的手下，但由于他们都是亡灵天灾，这种精神攻击完全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天灾军团的脚男们在巫妖女王和一群巫妖们的带领下，激战在奥杜尔，最后终于击败了十几个boss，击败了尤格萨隆，还遭遇了观察者奥尔加隆。 吉安娜意识到如果不能阻止奥尔加隆，艾泽拉斯就会被毁灭、重塑。巫妖女王试图向联盟和龙族求援，但时间所剩无几，根本来不及了。 天灾企图在指定的时间内击败奥尔加隆，但巫妖女王却绝望地发现，奥尔加隆已经把讯息发出去了。最后，亡灵们终于打倒了观察者，但似乎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在潘达利亚，暗夜精灵的冒险者们，以及四大天神积极地帮助周卓等熊猫人清楚了残余的煞，并且消灭了亚煞极的残余势力。 为了彻底地粉碎、击败亚煞极和他的煞，四大天神用尽了他们大部分的力量，最终几乎变成了没有实际意义的吉祥物。 祝踏岚掌门在战斗中遭到了阴险的老姜的被刺，含恨而死。后来新掌门老姜宣布要“继承掌门遗志”，“统一尚未成功，武僧仍需努力”。 季火掌，新和新的朋友们仍然呆在影踪派为老姜效力，但是他们已经注意到了潘达利亚政治风向的变化。新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不要脱离影踪派单干。 新担心他和他的朋友迟早会遭到老姜的迫害。 在无尽之海上，暴风国的海军遭遇了娜迦的袭击，接着便引发了联盟和娜迦的全面战争。在沃金、祖尔金等巨魔的说服下，赞达拉的巨魔也加入了部落。 黄金舰队开始在萨尔大酋长的统一指挥下，帮助联盟一起对抗娜迦，因为这是“艾泽拉斯共同的威胁”。 此时，暗夜精灵的使者不情愿地向联盟透露了一些信息，告诉他们娜迦原来是他们的同胞，在第一口永恒之井被毁、天崩地裂之后才变成了怪物。 阿尔萨斯据此猜想娜迦的艾萨拉女王或许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对象，她应该不会心甘情愿地为古神工作。 联盟的情报机构开始满世界收集能够对付恩佐斯的神器，最后他们发现了艾泽拉斯之心和起源熔炉的相关信息。 穆拉丁和他的弟弟开怪狂魔布莱恩前往希利苏斯取得了艾泽拉斯之心。 联盟和部落的勇士们在瓦里安和沃金的带领下进入了尼奥罗萨。他们在这里和恩佐斯以及艾萨拉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战斗。 瓦里安想起了阿尔萨斯的话，故意把攻击的火力集中在恩佐斯及其仆从的身上，果然艾萨拉女王抓住机会跳反了，并使用萨拉塔斯摧毁了恩佐斯的外壳。 瓦里安指挥着联盟和部落的脚男使用艾泽拉斯之心和起源熔炉的力量粉碎了恩佐斯。 虽然艾萨拉恢复了自由，并且在最后时刻帮助了联盟和部落，但阿尔萨斯并不打算放过艾萨拉，他认为艾萨拉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让她跑了无疑是放虎归山，他还说服了萨尔大酋长和他一起合作。 国王、大酋长率领50个脚男杀到此地，麦德安作为主力、罗宁作为指挥者，他们率领一大群法师反制了艾萨拉女王的传送术防止其逃走，最终在这里，众人齐心协力地消灭了艾萨拉女王。 艾泽拉斯的各方势力认为古神的灾难都被平息了。 但就在他们准备欢呼胜利的时候，巫妖女王却终于抓住联盟庆祝胜利的机会，找到了洛丹伦国王，告诉他艾泽拉斯马上就要完蛋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修建各种掩体，并且把所有的人都转化成不吃不喝不呼吸的亡灵，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灾难中逃过一劫。 阿尔萨斯认为这只是吉安娜为了欺骗他自愿成为她的死亡骑士奴仆而编出来的鬼话。 巫妖女王则反复用她和他多年的感情以及曾经一起并肩战斗对抗死亡之翼和雷神的情谊向他保证，她说的都是真的，奥尔加隆发送了讯息，泰坦马上就会来重启秩序，艾泽拉斯真的要完蛋了。 阿尔萨斯希望吉安娜能够扔掉霜之哀伤和统御之盔，回到他身边来，但遭到了拒绝。 吉安娜“干一行爱一行”，尽管当初的她是走投无路被迫戴上统御之盔的，但如今她已经很享受当巫妖女王的感觉了。 再加上她已经成了一个亡灵，还和联盟的军队在潘达利亚发生过激烈的战斗，自认不可能再做洛丹伦的王后，便拒绝了阿尔萨斯的邀请。 编年史十二 军团再临和虚空决战 军团再临和虚空决战（黑暗之门二十六年） 阿尔萨斯被吉安娜的真诚打动了。但是，他并不认为成为亡灵是唯一的避祸之道。 相反，联盟国王决定用自己的办法来保护他的人民。 联盟加大了对罗宁旗下的航天项目和安东尼达斯旗下的黑暗之门科研项目的经费支持。阿尔萨斯计划，罗宁能带着一些一些人抵达其他适宜居住的星球，在那里和艾泽拉斯各建设一个黑暗之门，让联盟的人民通过黑暗之门逃走，等到艾泽拉斯被那些泰坦们重塑以后再回来。 有了充足的经费，罗宁和他手下法师们的效率是很高的。 利用魔法符文提供的浮空技术，以及古老金属片所蕴含的充能、放能魔力，罗宁成功发射了艾泽拉斯的第一颗人造卫星。 接着，罗宁便计划送第一个宇航员上天。 结果，泰坦没来，燃烧军团的恶魔倒是来了。 罗宁等人的载人航天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实施，这颗人造卫星就引起了燃烧军团的注意。 当年的万神殿泰坦曾经施加过一个保护罩来防止恶魔直接进入艾泽拉斯，但在联盟一系列航天活动的影响下，这个防护罩出现了松动，导致一些小型恶魔可以直接进入艾泽拉斯，而无需借助传送门。 大群大群的小恶魔潜入了艾泽拉斯，他们开始在艾泽拉斯各地大肆破坏。 联盟、部落、暗夜和亡灵天灾疲于奔命地平息这些小恶魔，这也导致他们忽略了真正的威胁。 最后，一帮小恶魔占据了破碎群岛，占据了萨格拉斯之墓，打开了一个传送门，试图召唤更大的恶魔。 阿尔萨斯决定立即进攻破碎群岛，虽然部落、暗夜方面还有瓦里安等都劝他冷静一点，但国王一向冲动，他认为必须要阻止更大的恶魔的到来，于是联盟的大军不得不跟随他。 联盟执行了空地一体化作战，凭借强大的魔法和圣光火力一路碾压，就在即将占领传送门的时候，基尔加丹出现了。 局势瞬间逆转，联盟被暴打了，罗宁和梅卡托克联手建造的无数浮空城都被基尔加丹摧毁。 这些年来暴风国的很多财政支出来源于洛丹伦，瓦里安认为他这辈子都还不清这些钱了，便决定率领暴风城皇家卫队殿后，让阿尔萨斯和穆拉丁等人赶紧跑路。阿尔萨斯正准备反驳，瓦里安已经带着他的士兵跳下去了，并要求阿尔萨斯照顾好他的儿子。 最后，瓦里安死在了基尔加丹的手里。 阿尔萨斯立刻派出了他最信任的队长法瑞克和玛维恩，让他们率领着最忠诚的皇家卫队前往暴风城保卫安度因的安全。 恶魔还在继续追击联盟的溃兵，所幸天灾军团及时赶来相助，与重整旗鼓的联盟并肩作战。巫妖女王取下了她的头盔，露出了满头的苍苍白发，露出了她美丽的容颜，还朝联盟的国王抛出了一个微笑。 激战正酣，玛法里奥和泰兰德也带着暗夜赶来支援，根据国王的要求，艾格文、麦德安终于也抵达了战场。 玛法里奥、泰兰德、吉安娜、艾格文、麦德安五个挂壁一起和基尔加丹对波，终于在这里击败了他。 阿尔萨斯认为“一味的防守使我们陷入被动。从来没有人能依靠单纯的防守守住过任何东西，我们需要进攻，进攻，再进攻！” 他下令主动地开启了黑暗之门，前往外域。在这里，他们吃惊地遇到了大量的德拉诺兽人，这些兽人纷纷被萨尔的部落接受，既壮大了部落的力量，也改变了部落的组成结构——部落的好战派正在逐渐变多，主和派所占比例下降。 联盟遇到了德莱尼，并且与他们进行合作，但邪恶堕落的阿尔萨斯国王只是想要利用他们而已。等到联盟在外域站稳了脚跟，并且深入地和善良的德莱尼进行了技术交流之后，洛丹伦的人类立即在国王的命令下开始想办法迫害德莱尼。 内务人民委员会遇到了达纳斯·托尔贝恩，由于担心他会宣称对斯托姆加德的主权，影响到洛丹伦对激流堡乃至整个阿拉希高地的控制，于是阿尔萨斯下令必须在达纳斯返回艾泽拉斯以前除掉他，联盟脚男在国王的命令下最终杀死了达纳斯，还设下毒计嫁祸给了德莱尼人。 洛丹伦联盟对德莱尼的系统性迫害开始了，联盟甚至拒绝接受德莱尼给出的解释。 除了给达纳斯报仇以外，阿尔萨斯对此给出的第二个理由是：德莱尼和艾瑞达人长得很像，他们全部都是燃烧军团恶魔派来的奸细！ 于是，阿尔萨斯国王悬赏五个金币收购德莱尼人的头皮。 在洛丹伦的屠杀下，德莱尼人的数量快速锐减，联盟也成功地夺取了德莱尼人的科学技术。走投无路的先知维伦最终向暗夜精灵求助，并且向暗夜精灵解释，他们不是艾瑞达恶魔，而是被放逐的德莱尼人，同时维伦为达纳斯·托尔贝恩先生的悲剧真诚地向洛丹伦联盟道歉。 泰兰德接受了德莱尼的解释，并且转告了阿尔萨斯。阿尔萨斯假装自己“恍然大悟”，并且立刻“诚恳”地对维伦和德莱尼人道歉，还设立了一个“感恩节”（thanksgivingday），用来感谢德莱尼对人类的无私帮助。 最后，德莱尼加入了暗夜精灵，成为了暗夜的盟友，而在阿尔萨斯的一顿操作下，外域的大片土地成功地落入了人类的手中。 阿尔萨斯遭遇了卡德加，于是便决定让他来担任安东尼达斯的副手。 他遭遇了伊利丹，伊利丹指责阿尔萨斯为了一个女人而无耻地出卖了兄弟，阿尔萨斯则反唇相讥伊利丹肯定也会为了一个女人（指泰兰德）而出卖他。 最后，二人一笑泯恩仇。伊利丹找到了前往阿古斯的办法，联盟、部落、暗夜的主力纷纷前往阿古斯参与决战。 萨格拉斯已经到达了艾泽拉斯。他准备毁灭艾泽拉斯，但洛丹伦的萨萨里安将军却指挥着联盟的百万赤色近卫军（百万大领主），高举着手中的橡木斧头、附魔剑、符文剑等等武器，轮番地对萨格拉斯发起了进攻。 阿尔萨斯告诉过萨萨里安，兽人战士布洛克斯·萨鲁法尔曾经给萨格拉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口，所以萨萨里安相信联盟的军队一定也可以。 虽然萨格拉斯随便一挥就能干掉几十个脚男，虽然萨格拉斯吐口水就能击倒一百个脚男，虽然萨格拉斯重重地拍一下就能把几百个脚男碾成肉酱...... 这些死去的人中，包括萨萨里安他自己。 但是联盟的勇士前仆后继地不停地发起攻击，虽然作为一个个体，看上去他们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但作为一个伟大的军队，他们是不可战胜的。 不需要你认识我，不渴望你知道我。 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随着无所畏惧的赤色近卫军不停地发起攻击，萨格拉斯全身各处开始不停地出现各种各样的伤口，这些伤口变得越来越深。 人们意识到，原来神也会流血，神也会恐惧，神也会颤抖！ 萨格拉斯惊恐地叫道，“我如同羊群前的雄狮，但他们不畏惧我。” 直到最后，万神殿的泰坦阿曼苏尔高呼，“兄弟，你燃烧的远征现在结束了！” 所有万神殿泰坦的力量都用来封印了萨格拉斯。 联盟为此战的烈士们树起了一块“无名英雄纪念碑”——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阿尔萨斯想起了吉安娜告诉他的话，那个什么奥尔加隆差点就让泰坦来毁灭艾泽拉斯了，国王认为这帮邪恶的泰坦也不值得信任。 于是，国王在最后关头玩弄了一个诡计，他把此时还非常虚弱的众多泰坦也和萨格拉斯一起，全部都关进了万神殿里面，让他们在万神殿里面永远互相争斗。 阿尔萨斯找到了图拉扬，让他带着联盟的军队找到了圣光之母泽拉。泽拉对伊利丹的表现非常满意，称他不亏是“光与影之子”，认为应该赋予他更伟大的使命，让他为对抗虚空大君作出贡献。 伊利丹拒绝了他的“使命”。 阿尔萨斯突然暴起，带着他的脚男们推倒了泽拉，并且把泽拉变成了联盟的圣光能量电池，随时用于抽取神圣能量。 图拉扬对国王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非常震怒，但国王表示他已经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借刀杀人的高手了，阿尔萨斯指责图拉杨是“被圣光洗脑洗傻了，你以前可没这么愚蠢”，警告图拉杨“你应该对联盟效忠，而不是对圣光军团效忠”，下令让二十五个脚男暴打他一顿，认为这样可以让图拉扬清醒一些，圣光军团也在联盟的大军面前落荒而逃。 最后，图拉扬和他的妻子奥蕾莉亚都被联盟削职为民。阿尔萨斯警告图拉扬，要求他不得再干涉联盟的事务，否则他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联盟、部落、暗夜远征阿古斯的时候，天灾军团也没有闲着。吉安娜和天灾军团的巫妖们（主要是肯瑞托和银月议会的法师）一直都在认真地研究尤格萨隆、克苏恩和亚煞极的遗体，试图通过这些东西来解析虚空的能量规则。 在这个过程中，不少天灾的法师被虚空大君腐蚀成了无面者。 巫妖女王已经荡平了整个奥杜尔，她在这里接触到了艾泽拉斯的星魂，并通过研究这里的仪式和法阵，暗中掌握了借助“她”的力量的办法。 吉安娜费尽心机地假装自己在研究上古之神时也受到了虚空能量的腐蚀，也成了虚空大君的忠实信徒。她以艾泽拉斯星魂作为诱饵，最终吸引虚空大君埃蒙亲自来到奥杜尔，试图腐化艾泽拉斯的星魂。 虚空大君最擅长的是腐蚀、精神影响。一旦真身来到了现实位面，埃蒙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强大。 巫妖女王及时地背刺了他，并且借助艾泽拉斯星魂的力量战胜、消灭了他。吉安娜再次实现了麦迪文的预言——她在对抗暗影和虚空时至关重要。 编年史十三 风暴前夕 风暴前夕（黑暗之门二十六年到二十七年） 燃烧军团和虚空大君都被击败以后，各方势力都回到了艾泽拉斯。 巫妖女王在研究通灵法术的过程中，逐渐掌握了“光铸亡灵”技术。她发现，如果用圣光的力量把一具尸体变成亡灵，那么这个亡灵的很多物理指标和死灵之力复活的亡灵都有所不同。 “光铸亡灵”是非常的苍白的，不如普通亡灵那么恐怖而狰狞。 接着，吉安娜又用自己最擅长的奥术试了一下，发现秩序之力也能用于通灵术。而且，全部六种能量中，只有完全对立的自然之力无法用于复活亡灵。 最后，吉安娜改进了她的配方，综合地运用圣光、奥术、暗影、死灵、混乱这五种能量来复活亡灵，最后她发现，当她按照2：2：1：2：1的比例来混合使用时，复活出来的亡灵栩栩如生，看上去就和活人差不多。 于是，吉安娜率先用自己的身体做了实验。她把大量的圣光、奥术、暗影、死亡、混乱力量按一定比例灌注进了自己的躯壳内，再小心翼翼地进行细微的调整，最后她成功地让自己的肤色、发色都恢复了正常，只有她的眼睛依然会散发着冰蓝色光芒。 吉安娜发现，她可以在正常的亡灵形态和栩栩如生的自己之间来回切换。 为了和她的人民保持一致，巫妖女王决定通常还是以青灰色皮肤、苍白如雪头发的亡灵形态示人，让所有见到她的人一瞬间就能明白她是亡灵而非人类，只在某些特殊的时候，她才会把自己假扮成一个活人。 阿尔萨斯抓捕了圣光之母泽拉、击败图拉扬、赶走圣光军团的行为让虔诚信仰圣光的人们非常不满。 但在洛丹伦联盟真理部几年如一日地宣传攻势下，“圣光救不了斯坦索姆”“冰霜女巫使用圣光审判光明使者乌瑟尔”等事迹人们早就已经耳熟能详。再加上，如今连“圣光之神”纳鲁都被伟大的阿尔萨斯国王抓住了，对圣光非常虔诚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全面清算的时机已经到来，国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宣布取缔圣光教会，教会下属的机构均为非法组织。 本尼迪塔斯，他有几个师？ 得到了消息的圣光教会和忠于神权的白银之手发动了叛乱。 内务人民委员会的联盟勇士们立即在斯坦索姆逮捕了大主教本尼迪塔斯，结果发现他早就已经接触了虚空和暗影的力量，还变成了一个满脸触须的怪物，所谓的“圣光教会”这下彻底变成了小丑。 阿尔萨斯国王亲率大军征讨盘踞在安多哈尔的加文拉德、乌瑟尔叛军，同时命令忠于王权的达里安·莫格莱尼将军率领联盟军队讨伐盘踞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提里奥·弗丁。 阿尔萨斯先后击败了加文拉德和乌瑟尔，乌瑟尔说“真希望地狱里给你留一个特别的位置，阿尔萨斯”，国王则反唇相讥，“但令百姓得乐，我亦不辞地狱诸苦”。 在圣光之愿礼拜堂，达里安大喊到，“人民的血汗染红了教会的天空，前进吧，联盟的勇士们，国王陛下在注视着我们，让赤色的火焰燃遍世界，把大教堂和十字军全都毁灭！” 虽然达里安装逼装得很好，但他实力似乎不怎么样。在被老弗丁和白银之手击败之后，达里安选择了仓皇逃窜。 阿尔萨斯在提尔之手建立了一个联盟的“蓝色比武场”，他亲自从赤色近卫军中挑选了二十五位对人民最忠诚、对宗教最反感、唯物主义观点最坚定的勇士，率领他们去对老弗丁进行斩首行动。 “提里奥弗丁，你真的以为圣光能代表正义吗？” “圣光，不过是人民的‘恶魔之血’罢了！”（原文：宗教是人民的鸦片） “无上的圣光啊，请祝福我。赐予我力量，帮助我消灭这些亵渎圣光的不义之人！”在被打掉了百分之九十的血后，老弗丁召唤了圣光，秒杀了洛丹伦联盟的二十五个脚男。 但是国王没有倒下。阿尔萨斯使用“火之愤怒”，锤倒了老弗丁。“结束了，提里奥·弗丁，白银之手的蛀虫们侵吞劳动人民血汗的日子今天结束了！” 泰兰对自己父亲的迂腐非常失望：“结束了，我的父亲，人民对宗教清算的时刻到来了！联盟的勇士们，集结起来！” 最后，老弗丁被联盟的军队抓获。 神权没有永恒——除了我们的人民，我们别无所依，包括圣光 国王对他的朋友泰兰解释，他不会下令处死老弗丁等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泰兰对阿尔萨斯的决定表示理解。 国王宣布加文拉德、乌瑟尔、老弗丁等人以及整个参与了叛乱的白银之手都犯有“叛国罪”，将其全部流放，永远逐出联盟的土地。 老弗丁、乌瑟尔、加文拉德等人带着被流放的白银之手跑到了诺森德，组建了银色北伐军，试图铲除圣光之敌天灾军团。 他们最终被天灾军团淹没了。 巫妖女王询问他们是否有什么遗言，询问他们的心中是否有仇恨，是否恨阿尔萨斯。只要他们的心中有遗憾，有仇恨，她就可以仁慈地赐予他们新生，让他们作为她忠诚的奴仆，去实现自己的遗憾、去报仇。 老弗丁回答说“我心光明，亦复何言？”，乌瑟尔则说，“我的眼前...只有...一片圣光。” 巫妖女王知道他们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憎恨，便尊重了他们的遗愿，杀死了他们，让他们的灵魂安息了。 信仰圣光的安度因·乌瑞恩对阿尔萨斯叔叔的粗暴、蛮横做法非常不满。在贵族们的唆使下，他下令驱逐了法瑞克和玛维恩将军的洛丹伦皇家卫队。 暴风城的贵族们看到了机会。此前，他们与黑龙奥妮克希亚相勾结，就是为了能够消灭乌瑞恩家族，把暴风国从“君主制”变成“贵族共和制”，方便他们掌控大权，如今时机已经成熟。 洛丹伦的人已经被年幼的小国王自己下令赶走了，贵族们立刻策划了一个阴谋，故意造成暴风城财政短缺、发不起士兵和工匠们工资的假象，虽然实际上每个月洛丹伦联盟都在按时地向暴风城拨款，此时暴风城的财政非常充盈。 士兵和工匠走上了街头，蒂芬太后和年幼的小国王呼吁人们保持冷静，呼吁各方保持克制，但失去了洛丹伦皇家卫队保护的国王和太后被老谋深算的贵族们派暴风城皇家卫队暗杀了，还嫁祸给了参与游行示威的士兵和工匠，埃德温·范克里夫立即成了暴风城的通缉犯。 紧接着，由于王族已经后继无人，贵族们立刻成立了“暴风城议会”来全权处理各项事务。他们立刻足额地发放了军饷和工资，还承诺不会追究此事，将暴乱快速平息了下去。 阿尔萨斯国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瓦里安临死前要求他照顾好安度因，结果他就是这么照顾安度因的。他决定逮捕暴风城的通缉犯范克里夫。 国王立刻下令派出联盟的大军前往暴风城镇压叛乱。但联盟的军队才启程不久，暴风城方面就已经传来消息，叛乱已经平息。贵族议会还劝告洛丹伦国王要“慈悲为怀”，不要追究参与叛乱的人的责任。 阿尔萨斯非常惊讶，政治家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必有蹊跷，于是他便派内务人民委员会暗中调查此事。 忠诚的温德索尔元帅也在调查此事。最后，得知了真相的温德索尔元帅准备前往洛丹伦，当面向阿尔萨斯国王揭露真相，结果却遭到了暴风城议会的追杀。最后，他在临死前把证据交到了内务人民委员会的手中。 内务人民委员会则将所有信息和证据快马加鞭地传到了洛丹伦。 阿尔萨斯国王很好地向暴风城的人展现了什么叫做“天子之怒，俯尸百万，流血千里。” 联盟大军立刻开始围攻暴风城。 洛丹伦军队在西维尔德登陆，席卷了暮色森林和埃尔文森林，他们尽可能地摧毁了暴风国的粮仓，尽可能地将大量的平民赶进了暴风城，然后对暴风城展开了长达几个月的围攻。 联盟军队逮捕了埃德温·范克里夫和他的女儿凡妮莎，指控他杀死了安度因国王。虽然这件事实际上和大范完全无关，只要解释清楚他就没事了，但是他似乎不太擅长和人沟通。 他没有直接向联盟的官员喊冤“这件事我不知情，安度因国王不是我杀的”，而是在监狱里大喊大叫“蠢货，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最终，埃德温·范克里夫被处死，他的女儿凡妮莎也遭到牵连被流放到诅咒之地，连带着整个石匠工会都惨遭联盟的镇压。 内务人民委员会在暴风城内纵火烧毁粮仓，还到处散播谣言，称是贵族们在“火龙烧仓”，转移了粮食。 随着粮食的紧缺，暴风城内的局势变得微妙了起来。 费利克斯主张立刻进攻暴风城，解民于倒悬，但阿尔萨斯否决了他的提议，决定围而不攻。费利克斯诅咒国王这样做会“断子绝孙”，但阿尔萨斯不以为意。 暴风城出现了“大饥，人相食”的情况，阿尔萨斯仍然继续围而不攻。 再过了一周，人道主义危机愈演愈烈，联盟的军队终于以解放者的姿态进入了暴风城。 对洛丹伦军队渡海要求，暴风国加以拒绝 希以平等精神考虑，议会正式答复洛丹伦方面，并盼先行成立临时停战协定 来自洛丹伦的怪物从南海镇出发 不可明说的吃人魔王在西维尔德（wow的西部荒野）登陆 卑鄙无耻的独夫逼近艾尔文森林 米奈希尔攻占了北郡修道院 伯瓦尔摄政王下台，疏散非战斗人员 洛丹伦发动全面进攻，当局采取紧急步骤 治安维持会成立，筹备欢迎联盟军队 百万市民夹道欢呼，我们的队伍来了 至高无上的阿尔萨斯国王于今日抵达忠诚的暴风城 阿尔萨斯逮捕了贵族议会的所有成员，命令内务人民委员会往他们的家中藏了大量的粮食，然后再让军队把这些粮食“搜”了出来，摆在暴风城人民的面前，激发人民心中的愤怒。 阿尔萨斯暴风城的贵族全部扔在了暴风城人民的面前，任由愤怒的人们把他们全部剁成肉酱。 国王用最残忍的手段把贵族议会屠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将其全部挂在了路灯上。他还下令，把蒂芬和瓦里安合葬，把安度因的“幼狮之眠”修在“雄狮之眠”的旁边，还给这帮贵族全部修建了跪像，让他们跪在瓦里安一家三口的面前。 乌瑞恩家族灭亡了。它是艾泽拉斯第五个灭亡的王族，也是唯一一个既不是倒在阿尔萨斯手下，也不是倒在吉安娜手下的王族，它死于贵族集团的阴谋。 王权没有永恒——痛苦面前，没有英雄。 在暴风城贵族遭到消灭以后，为了防止其他的人兔死狐悲，阿尔萨斯立刻在整个联盟内部展开了又一场大清洗，无数的人人头落地，或者被发配到奥特兰克、荒芜之地、诅咒之地去为建设联盟作出更多的贡献。 在国王的威逼下，克罗雷勋爵等一大群新贵族纷纷老老实实地交出了自己家族的财富和股份，接受了“公私合营”、“和平赎买”。 据达里乌斯·克罗雷勋爵所言，“对于我，失去的是我个人的一些剥削所得，它比起联盟第五个一年计划的投资总额是多么渺小，得到的却是一个人人富裕、繁荣富强的洛丹伦联盟。对于我，失去的是剥削阶级的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互不信任，得到的是作为劳动人民的人与人之间的友爱和信任，而这是金钱所买不到的。” 在国王的改造下，联盟的农村也开始了集体化改造，这样可以更高效地利用土地资源，建设更多的工厂，推行农业和工业的自动化。 在联盟发生这些震惊世界的动乱的同时，部落和暗夜精灵也并不太平。 在部落内部，因为像加尔鲁什·地狱咆哮等一帮外域兽人加入了新部落，部落主战派的比例迅速攀升，小萨鲁法尔继承人的地位不像之前那么稳固了。 在暗夜一边，德莱尼加入了阵营。尽管先知维伦以为联盟迫害德莱尼是一场“误会”，但还是有很多德莱尼人试图对联盟复仇。再加上卡利姆多的联盟不断在灰谷森林砍伐树木的行为，暗夜精灵的主战派也在抬头。 在亡灵天灾，虽然以前的吉安娜是一个珍爱生命的人，但须知珍爱生命要建立在敬畏死亡的基础之上。 现在的吉安娜已经掌握了无与伦比的死灵法术，死亡成了她的工具，她自然不会再敬畏死亡，连带着也不再那么珍爱生命。 此外，数年缺乏亲情、缺乏爱情的吉安娜感到无比的空虚。尽管大巫妖凯尔萨斯一再主动对女王示好，巫妖女王最终还是调他去管理纳克萨玛斯，让他远离冰封王座。 阿尔萨斯的残忍行径震惊了巫妖女王。她原本试图派遣天灾大军制止洛丹伦军队在暴风城围困期间犯下的暴行，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吉安娜再次回想起阿尔萨斯干的事情——净化斯坦索姆、掀起了洛丹伦的大清洗消灭反对他的人、杀光了格雷迈恩家族和库尔提拉斯的那三个家族、命令联盟的军队屠杀那些试图投降的亡灵、在潘达利亚贩卖恶魔之血、在外域收购德莱尼的头皮、出尔反尔地剿灭了白银之手、在暴风城制造人道主义危机、大肆镇压反对他的人，等等，她认为自己需要阻止阿尔萨斯。 但是，尽管阿尔萨斯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行，吉安娜发现自己依然深深地爱着他。 所以，巫妖女王产生了一个绝佳的计划——杀掉阿尔萨斯，把他变成自己的死亡骑士。这样，她既可以阻止他的暴行，也可以得到自己的爱人。 同时，吉安娜认为，既然阿尔萨斯可以杀，那么戴林、凯瑟琳、坦德雷都可以杀。 但她又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母亲、弟弟、爱人都成为自己的奴隶和傀儡，她希望他们可以拥有“自由意志”。 如果吉安娜亲手杀死了他们，又给他们自由意志，他们难保不会憎恨她。 所以，巫妖女王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可以借刀杀人，让兽人替她杀死戴林等人，她再复活他们，这样她所爱的人就不会仇恨她。 吉安娜的心态还在进一步发生微妙的改变——因为她热爱和平，所以她想试一试，艾泽拉斯的生者是否能真的维持和平。 她将挑唆一下，如果和平得到了维护，那么她将继续做一个和平守护者；如果战争之潮滚滚袭来，那就说明“和这样一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维护好世界和平呢”，她将试图击败联盟、部落、暗夜，实现亡灵天灾主导下的“永久的世界和平”。 综合以上两点，吉安娜决定在暗夜、部落和联盟之间，试着挑起一场战争。 于是，风水轮流转，曾经的塔雷莎把自己假扮成了吉安娜公主，如今的巫妖女王则下手杀死了她，并且把自己变成栩栩如生的状态，再用魔法掩盖了自己身上的死亡气息，把自己假扮成了塔雷莎，主动去接近萨尔，通过偷袭杀死了他，并假装逃往了联盟的领地，最后把萨尔变成了死亡先知，让他成为亡灵天灾的一员。 小萨鲁法尔成为了部落新的大酋长。虽然他和萨尔都是主和派，但他的威望远远比不上萨尔，根本压不住下面的那一帮主战派。 后来，加尔鲁什指出，“是塔雷莎杀害了大酋长”。就连萨尔的姐姐塔雷莎都是“狡诈的联盟狗”，那么还有哪一个人类是值得信任的呢？ 既然所有的人类都不值得信任，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和平共处呢？ 在这种大势下，吉安娜暗中运用她的新诅咒教派的力量，帮助加尔鲁什推翻了小萨鲁法尔，让前者成为了主战派大酋长。 吉安娜暗中勾结范达尔·鹿盔。 她托一些加入了新诅咒教派的手下向范达尔承诺，只要他愿意和兽人合作对抗联盟，这些兽人（实际上是吉安娜）就会帮助他复活自己的儿子。 范达尔认为与兽人合作对抗联盟对自己没有坏处，于是便答应了。他暗中协助侥幸逃脱的萨维斯，用翡翠梦境困住了大德鲁伊，并且积极地制造与人类和牛头人的矛盾，成功地积攒了自己的声望，也助长了暗夜主战派的势力，最终成功地取代了相对仁慈、平和的泰兰德行使暗夜的领导权。 维伦试图劝说德莱尼的强硬派“怂”一点，但无数的德莱尼都想为自己的同胞报仇。 就这样，仇恨之轮已经正式形成了，艾泽拉斯的各方都针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战争，亮出了明晃晃的屠刀。 编年史十四 山雨欲来 山雨欲来（黑暗之门二十七年到二十八年） “叶部长，这个月为何又不发工资？” 在一通抱怨之后，新离开了影踪派单独创业。他试图劝说他的朋友们和他一起，但很多人还是决定留在了影踪派。 在老姜的领导下，影踪派逐渐击败了其他群雄，实现了潘达利亚形式上的统一，老姜禁止了对熊猫人的买卖，联盟的三角贸易逐渐失效，但振奋之血贸易依然如火如荼。 后来，新的另外一些朋友从国外考察归来，他们对阿尔萨斯国王推广《土地法令》、把洛丹伦和暴风城贵族挂在路灯上的行为非常感兴趣。 他们确信，自己找到了真理。 黑暗之门二十七年四月，老姜随后对新的朋友们展开了迫害。新则带领他们展开了反击。 新的势力虽然微弱，但却在老姜的围剿下发展壮大了。 大法师卡德加这一段时间也前往潘达利亚进行考察。 一开始他认为熊猫人已经彻底没救了，这是一个劣等的物种，即使毁灭了也在所不惜；但当他抵达新及其朋友的势力范围后，卡德加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傲慢和偏见。 毫无疑问，“新”领导下的这股势力，能够把潘达利亚的命运引向别的地方。 卡德加写下了《redstaroverpandaria》一书。 部落局势的变化引起了内务部的注意，阿尔萨斯也一直都在注意新任大酋长加尔鲁什的动向。 他认为，和萨尔不同，加尔鲁什领导下的部落不会是联盟的朋友，必须予以警惕。 加尔鲁什的第一个打击目标是潘达利亚。 黑暗之门二十七年七月，从此前萨尔大酋长夺取的土地出发，无数的兽人涌入了潘达利亚的其他国土，试图彻底消灭熊猫人，让他们亡国灭种，为光荣的部落夺取阳光下的地盘！ 在危急时刻，新向老姜、季火掌提议停火，一致对抗加尔鲁什的部落。 阿尔萨斯认为，“就算加尔鲁什入侵了扭曲虚空，他也要为燃烧军团说几句好话”、“不管是谁，只要抵抗部落，联盟一定帮帮场子”，立刻拍板要支援潘达利亚。 首先，他叫停了戴林·普罗德摩尔主导的“振奋之血”贸易； 其次，联盟主动释放了所有的熊猫人奴隶，让他们返回潘达利亚去保卫家园； 最后，他还打算援助熊猫人一些物资。 由于老姜是潘达利亚最强大的势力，国王计划把援助的物资交给他，虽然大法师卡德加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卡德加希望把援助的物资交给新，不过他的建议没有得到国王的采纳。 联盟的物资援助和志愿军开始抵达潘达利亚，帮助老姜作战。 新的朋友对洛丹伦非常不满，他们指责联盟“你们给老姜送去了武器和物资，却只给我们送来了书本和主义。” 作为一名医疗法师，联盟的长公主佳丽娅·米奈希尔也前往了潘达利亚帮助熊猫人。与她的弟弟不同，她听取了卡德加的建议，前往了新的势力范围，在这里帮助熊猫人治疗。 部落攻陷了四风谷，并且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兽人、半人马和巨魔高喊着“为了部落”、“为了荣耀”，连妇孺也没有放过。 这场屠杀一共持续了六周，伤亡的熊猫人超过了三十五万。 为了掩护自己的军队逃走，老姜派手下的法师们炸开了南面的豁口，想办法把无尽之海的海水灌进了四风谷，把四风谷的盆地变成了一片汪洋，数十万熊猫人葬身水底。 此事震惊了加尔鲁什。他发表声明，宣称这绝不是部落干的，还声称“艾泽拉斯生灵永远的敌·老姜”。 阿尔萨斯起初以为这是加尔鲁什干的，但很快便意识到加尔鲁什和老姜不同，部落的大酋长毕竟还是有底线的，虽然底线不高。 于是，洛丹伦联盟的援助全面转向，放弃了老姜，改为支援新。 几个月以后，随着潘达利亚的战事陷入了胶着，部落对联盟志愿军的不满空前高涨。 “我们不能容忍联盟的工厂，一下子都变成潘达利亚的工厂！” 最终，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和范达尔·鹿盔联手，决定先发制人，把联盟赶出卡利姆多。更何况，他们还能得到巫妖女王和天灾军团的援助，加尔鲁什和范达尔·鹿盔都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大酋长对部落的勇士们发出了号召：你们必须以空前残酷的手段，使今日之洛丹伦联盟沦为废墟。 联盟的高层察觉到了这种风向的变化。 阿尔萨斯按下了“红色按钮”，卡利姆多的联盟军队在紧急状态下进入战备状态，所有的前线军官都得到了情报，指出部落和暗夜可能挑起战争。 黑暗之门二十八年六月，部落的洲际投石车、暗夜精灵的月神轨道炮以及德莱尼的空军纷纷准备就绪。在风元素和火元素的加持下，成千上万颗能洲际飞行的石头迎着升起的太阳向东飞去。 此时是周日的清晨，联盟的义务教育学校刚在不久前举行了毕业典礼。专业教育入学考试已经结束了，拿到了录取通知书的毕业生们将分别前往魔法学校、圣光学校等继续深造，他们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生活。 早起的洛丹伦青年们像往常一样来到王城的鲜花广场，勤劳的米奈希尔港渔夫已经出海，而达拉然的民众则来到洛丹米尔湖畔。 无数联盟的民众依然沉浸在睡梦当中。 凌晨4时，太阳准时在卡兹莫丹的群山上空升起，引得登山旅游的人民为大自然雄伟瑰丽的美景发出一阵阵欢呼——总之，一切都和一千个昨天一样，无比的平静而美好。 但此时，浸透了邪能和火元素力量的燃烧之石已经在突袭的途中。十五分钟后，石头如雨点般从天而降，准确地命中了联盟的各大城市，让无数的居民楼陷入了一片火海。 争霸艾泽拉斯的战争开始了。 编年史十五 争霸艾泽拉斯 争霸艾泽拉斯（黑暗之门二十八年到三十年） 在此前对联盟各加盟国的大肃清中，无数的贵族老军官被赶走，换成了缺乏经验的平民新军官。 这些人需要时间锻炼和磨合。 首先，战争在弗吉尼（即杜隆塔尔）和贫瘠之地上爆发。联盟的火力拥有绝对的优势，但是由于很多基层军官严重缺乏军事素养，双方的战事陷入了胶着。 其次，东部大陆的联盟军队在玛维恩、达里安、康斯坦丁、泰兰、希尔瓦娜斯、纳萨诺斯等将军的率领下，迅速对荆棘谷、祖尔格拉布、阿曼尼森林、辛特兰的部落势力发起攻击，试图将其消灭。并取得了重大的战果。 在这一段时间，效忠于天灾的新诅咒教派成员终于行动了起来。在洛丹伦联盟强大的内务部和无孔不入的基层政权组织的监管下，他们不可能再到处投毒，那样很快就会遭到逮捕。 但是他们一方面在银松森林里偷偷地修建了许多座小型的黑暗之门，以掩护部落的军队直接从卡利姆多到达东部王国，他们还可以到处散播谣言。 一部分黑铁矮人对其他蛮锤矮人、铜须矮人以及联盟对他们的歧视行为非常不满，暗中勾结了部落，在洛克莫丹的无人区里也修建了小型的黑暗之门。 洛丹伦联盟根本不知道这些黑暗之门的存在。 联盟海军与部落赞达拉的海军在无尽之海上激烈交锋，为争夺制海权而战，因为卡利姆多联盟的后勤补给主要来源于海运。 凭借着魔法造诣、技术兵器、装备数量上的优势，联盟的海军在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正逐渐地压倒赞达拉。 巫妖女王一开始寄希望于暗夜和部落可以打败联盟并杀死戴林、阿尔萨斯等人，但联盟强大的军力慢慢地压制住了部落和暗夜，再加上部落有相当一部分兵力陷入了潘达利亚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胜利的天平慢慢地向着联盟倾斜。 这让巫妖女王对部落和暗夜的无能非常不满，她萌生了亲自下场的想法。 渴望得到亲情的巫妖女王派人潜入伯拉勒斯，试图偷走德里克·普罗德摩尔的遗体。但是联盟的军队把他们的战争英雄的遗体一向保护得很好，巫妖女王的手下被发现并消灭了。 这些愚蠢的凡人竟敢阻止她复活自己的哥哥，勃然大怒的女王最终决定亲自下场，让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类品尝一下“海洋之女的愤怒”！ 她骑在冰霜巨龙卡雷苟斯的背上，出现在了伯拉勒斯，还使用一个异常强大的冰环法术冻结了伯拉勒斯港口以及周围的一大片海域，困住并摧毁了洛丹伦联盟的一大批舰队。 接着，她使用聚焦之虹的放大作用，召唤了几千个巨大的水元素，组成了一道巨大的海啸，企图水淹伯拉勒斯。 无数信仰大海的库尔提拉斯人民纷纷跪在地上哀嚎着，祈求“大海的女儿”息怒，放他们一条生路。 笑话一则： “为什么吉安娜上次回到伯拉勒斯的时候，所有库尔提拉斯人都在辱骂她？” “因为人民指控她叛国了。” “为什么吉安娜这次回到伯拉勒斯，人们都跪下来祈求她的原谅？” “因为这次她真的叛国了。” 一部分联盟的国土防空军试图阻止她，却遭到了巫妖女王无情的嘲笑，“愚蠢的凡人，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凡人的身躯能阻挡大海的愤怒吗？” 联盟的驻军虽然勇敢地反击她，却在海洋之女的神力面前败下阵来。 巫妖女王召唤出的海啸，正快速地朝着库尔提拉斯袭来。一旦她的阴谋得逞了，这里的人民必然遭受灭顶之灾。 千钧一发之时，阿尔萨斯国王率领着安东尼达斯、卡德加、罗宁、艾格文、麦德安等一群法师终于抵达了库尔提拉斯，他自称“我是洛丹伦联盟的国王阿尔萨斯”，要求库尔提拉斯的平民“站起来，不许跪”。 吉安娜本来试图利用阿尔萨斯自投罗网的机会直接把他干掉，但她很快发现阿尔萨斯背后的几个挂壁不容小觑。 新诅咒教派趁乱偷走了德里克·普罗德摩尔的尸体，巫妖女王也成功地用她从戴林的舰队那里抢到的“库尔提拉斯舰队之心”，召唤、传送并俘虏了坦德雷·普罗德摩尔和他的舰队。 巫妖女王达到了她的目的，继续与联盟硬拼是不明智的。于是，天灾撤军了，伯拉勒斯得救了。 安多哈尔计划 巫妖女王吉安娜差点使用聚焦之虹毁灭了整个库尔提拉斯的行动震惊了联盟。阿尔萨斯立刻下令，要求安东尼达斯、卡德加、罗宁、梅卡托克等人想办法利用达拉然书籍中的记载，尝试对聚焦之虹进行仿制。 为了保密，他们实验的地点不在达拉然，而在安多哈尔和凯尔达隆岛，这个计划被称为“安多哈尔计划”。 局势急转直下 库尔提拉斯发生的事变摧毁了联盟的一整支舰队，还被迫废弃了一个无比重要的港口。于是，联盟在无尽之海的战局都急转直下，原本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戴林，一下子处于了劣势地位。 戴林的宝贝女儿挖了他大儿子的坟，还抓走了他的小儿子，这让戴林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联盟在海洋的失利导致了在卡利姆多的严重失败。 在无奈之下，阿尔萨斯命令法瑞克战略放弃卡利姆多，和牛头人一起退守回音群岛，在这里伺机反攻西部大陆。于是，法瑞克“歼敌一亿，虎踞回音群岛”。 同时，巫妖女王和亡灵天灾袭击了奎尔萨拉斯，联盟的军队主力迅速地向东北方向集结，与天灾军团和阿曼尼巨魔战斗。 此时，联盟在本土的主力军队都已忙于对抗亡灵天灾、清剿巨魔等，提瑞斯法和卡兹莫丹的防御变得空虚了起来——因为阿尔萨斯国王根本不相信敌人的主力可以踏上东部大陆，他认为敌人最多只能把联盟赶出卡利姆多。 出乎国王意料的是，部落的军队迅速地出现在了银松森林和洛克莫丹。 达拉然之战——联盟虽大，却已无路可退 在暗夜精灵和亡灵天灾的大力援助下，萨鲁法尔大王、纳兹戈林、加尔鲁什等部落的战略家们表达了对联盟的战争只需要三到四个月的信心。 惊慌失措的阿尔萨斯国王立即下令废除了洛丹伦联盟的八小时工作制度，改为十二小时工作制，同时还取消了双休制度。 国王要求军队、海军以及联盟的每一位公民，都要为了保卫联盟的每一寸土地，保卫城市和乡村，与联盟的敌人战斗到最后一滴血。 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胜利。 虽然很多兽人和卡多雷都渴望尽快地向洛丹伦推进，但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有不同的看法。 洛丹伦只是一个政治中心，但联盟真正的政治中心是阿尔萨斯本人，占据洛丹伦只具有象征意义。 相反，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是阿尔萨斯最早推广《土地法令》、最早发展工业、造船业的地方，这里是联盟的经济和工业中心，一旦占领了这里，将极大地削弱联盟的战争潜力。 要席卷希尔斯布莱德，就必须先占领达拉然。而且，达拉然的防御远不如洛丹伦坚固，这里只有一个对克制亡灵特别有效的反亡灵结界。 于是，部落和暗夜的联军快速地向达拉然推进。 阿尔萨斯任命泰兰来挽救达拉然，泰兰·弗丁毫不留情地指出：“防御部队没有发挥作用，敌人通向达拉然和希尔斯布莱德的道路实际上是畅通无阻的。” 联盟动员了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包括无数的后备兵员，包括希尔斯布莱德的民众，甚至包括圣光学校、魔法学校里的学员，最终构建起了几道坚固的防线，在银松森林、安伯米尔等地有效地迟滞了部落和暗夜的推进。 在空中，联盟的战斗法师浮空城也摧毁了德莱尼不少空中战舰。 战歌氏族抓住了一些为联盟收集情报的小孩，最后战歌氏族把他们残忍地杀死了，甚至还凌辱了孩子们的尸体。 国王在得知此事后，下令“联盟不接受战歌氏族的投降”。 部落用无数的尸体为加尔鲁什大酋长铺出了通往达拉然的道路。他们已经可以看见紫罗兰城堡尖塔上的蓝色旗帜了。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斗，最终联盟赢得了时间。 强大的后备兵力在达里安的带领下完成了集结，并且在达拉然以南的地区发动了反击。失去了德莱尼空中掩护的部落暗夜联军被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守银松森林和提瑞斯法林地西部。 阿尔萨斯担心如果部落卷土重来，他们有可能会守不住达拉然，便紧急地把希尔斯布莱德的物资、人口和工业向东迁移，转移到东维尔德南部、阿拉希高地北部和辛特兰西部地区。 米奈希尔港之围——二十八年冬，死亡畏惧米奈希尔港 如果说南海镇是洛丹伦的经济中心，那么米奈希尔港就是联盟的经济副中心。更重要的是，因为阿尔萨斯国王认为这里位于联盟的大后方，很安全，所以联盟的很多军备生产工厂、很多重要的研究所都位于这里。 当部落通过黑暗之门从洛克莫丹冲出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加尔鲁什大酋长发出了指示，必须把这座用联盟领袖的姓氏命名的城市彻底地从艾泽拉斯的地图上抹去。 部落大军迅速进入了湿地，他们几乎没有遭遇任何阻碍，很快便抵达了米奈希尔港附近。 纳兹戈林在日记中写道，“毫不夸张地讲，对联盟的战争在十四天内就完全取得了成功。” 但是，这里驻扎着联盟的一支强大的舰队。在海军和空军强大火力的掩护下，矮人和人类成功地守住了防线，尽管部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们始终未能继续前进一步。 明智的加尔鲁什立刻改变了策略。 他注意到，米奈希尔港本身是不产粮食的，而且联盟的工业规划方案也不包括在这里建设任何魔法面包工厂。于是，大酋长决定对城市进行围困，将饥饿和死亡带给这座城市。 大酋长希望，米奈希尔港会在饥饿的阴影下颤抖，向死亡的魔力屈服。 但是他错了。 不是米奈希尔港畏惧死亡，而是死亡畏惧米奈希尔港。 在最紧急的时刻，费利克斯和玛维恩接到国王的命令，前来领导这座城市。费利克斯恢复了米港的政权组织，他们很快意识到了缺少粮食和能源的威胁，玛维恩采取了一些列的办法试图突破封锁，但均未奏效。 敌人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但均被玛维恩将军领导的部队所击退。但同样，玛维恩始终未能打通前往铁炉堡或萨多尔大桥的道路，米奈希尔港始终处于围困之中。 费利克斯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来尽力地恢复城内的秩序。他规定了每人、每天的粮食配额，士兵、法师和工匠会优先供应，而其他人员的口粮则几乎难以维持生存。 无数的人都因为饥饿而死亡。 在米奈希尔港任职的几个月中，费利克斯的体重减少了四十余斤。他用自己的真诚，得到了人们的谅解。 费利克斯采取一切办法，紧急地在城内建设两座魔法面包生产工厂，但它们还需要一些精通造餐术的法师来维持运转，而且还要再过几个月才能建成投产。 同时，费利克斯带着一些传送系的法师，竭尽全力地在米奈希尔港建成了一些通往南海镇的不稳定的永久传送门。 他们将让粮食和后勤补给通过这座传送门从南海镇运进来，让城内的平民通过传送门送出去。 敌人发现了传送阵的存在。由于这个传送阵是定点的，只链接南海镇和米港，敌人无法使用，于是部落和暗夜采取了一切措施，包括派出萨满、邀请天灾军团亡灵法师等，来干扰这个不稳定的传送门。 在敌人的干扰下，一次传送都变得无比的凶险，但物流人员无所畏惧。有时，一些粮食运送人员在跨过这个不稳定的传送门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其他的运输人员仍然坚守岗位。 物流大军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失败而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知道，米奈希尔港的千百万人的生死都系于他们的行动。 在整个冬季，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尸体随处可见。 二十八年的冬幕节，费利克斯领导的米奈希尔港市政府在饥饿和死亡的阴影下组织了一场特殊的音乐会。 八十名在联盟军队里服役的矮人、高等精灵和人类被邀请前往码头表演，他们的音乐通过魔法扩音器传到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还传到了城外围困的部落的耳中。 饥肠辘辘的艺术表演家提醒着人们—— “米奈希尔港，不要放弃希望！” 一些巨魔和兽人开始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可能取得战争的胜利了，因为这样的联盟是不可能被征服的。 战后，纳兹戈林将军在遭受审判时，曾经被问及他是在什么时候明白加尔鲁什和部落最终会失败的。纳兹戈林的回答只有一个词——“米奈希尔港的音乐会”。 二十九年一月，米奈希尔港迎来了它的“至暗时刻”。无业的平民已经领不到任何的食物，能源供应也几近枯竭，但这座城市没有倒下，人们仍然维持着秩序，城内只是偶尔会出现抢劫的案例，大多数时候人们依然严格遵守法律。 死亡已经司空见惯，稍不注意就会被尸体绊倒，这些尸体会躺在这里，因为没有人来处理。 即使是粮食优先供应的军队，也开始出现了饿死的案例。 玛维恩发现有一个军团的两位老战士饿死了，在几位法师使用了透视术之后才发现，他们的肚子里塞满了观音土、树根和棉絮。 玛维恩愤怒地质问，政工和后勤部长在哪里，为什么不给这两位战士供应食物。一旁的年轻士兵小声地告诉他，这两人就是军团的政工人员和后勤部长。 在围困期间，这个军团一共饿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政工，另一个是后勤部长。 绝望的玛维恩决定洗劫米奈希尔港的农业魔法研究所，试图将这里面的种子作为军队的口粮，但遭到了研究所副所长的制止。 副所长表示，这不仅仅是种子，更是联盟全体农夫们的希望。 他指着门口新建好的一派墓碑，表示这都是饿死的研究人员的墓碑，其中包括研究所的所长。 玛维恩面色凝重地向他们行了个军礼，沉默地离开了。 几天后，研究所的副所长也饿死了，他和他以前的同事们埋在了一起。 在整个米奈希尔港围困期间，农业魔法研究所一共饿死了二十八人，其中包括十二名高阶法师，但他们为第二年的播种所准备的种子完好无损。这批种子第二年安然无恙地抵达了东维尔德和埃尔文森林的农场，让这些地方的农业生产井然有序地维持。 即便如此，城市依然在正常运转，军工厂仍然在源源不断地生产附魔的武器，生产奥术火炮，生产隶属于海军的战舰。 等到黑暗之门二十九年三月，在费利克斯的主持下，第一座魔法面包生产工厂已经竣工，第一个通往南海镇的稳定传送门也搭建完毕，城内的物资供应情况开始好转，平民开始大规模地撤离，留下的人们开始能领到足以糊口的口粮，甚至有些法师和士兵领到了肉类。 在北方的战斗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之后，联盟的大军终于转向了南方。 黑暗之门三十年一月，联盟的军队从萨多尔大桥和铁炉堡出发，以钳形攻势，一举荡平了纳兹戈林的军队并且收复了湿地，解开了敌人对米奈希尔港长达五百天的围攻。 战后，费利克斯希望把二十八年冬幕节音乐会上表演了节目的战士们全部召集起来，再次为幸存下来的人表演一次节目。 他事先规定，如果此人已经在战争中壮烈牺牲，那么就在他的位置上摆上一束鲜花。 八十个座位上放的全部都是鲜花。他们已全部为联盟捐躯。 三十三年，米奈希尔港政府修建了一座战争纪念碑。这座纪念碑是用艾泽拉斯最坚固、强度最大的矿石建造的。 碑文上只有一句话——愿这矿石，能像联盟的人民一样坚强。 洛丹伦之战——一步也不后退 黑暗之门二十九年春，部落在达拉然被击败，但南方的米奈希尔港依然处于围困之中。 考虑到联盟已经把希尔斯布莱德的很多设施向东转移了，达拉然军事上的优先级已经下降。 于是，加尔鲁什和范达尔·鹿盔决定把洛丹伦作为主要的攻击方向。 部落和暗夜的大军，决定一起围攻洛丹伦。 由于联盟的大军仍然在奎尔萨拉斯、永歌森林和南方大陆与各地的巨魔、游击兽人等鏖战，洛丹伦方向的防御依然空虚。 联盟新组建的军队在部落和暗夜的打击下节节败退，联盟在丧钟镇、阿加曼德磨坊和布瑞尔省遭遇了一连串的溃败，敌人离洛丹伦越来越近。 介于严峻的形势，国王下令，“一步也不后退”。 “布莱恩·铜须和马库斯·乔纳森未经允许擅自撤退的行为羞辱了自己的军旗。” 他命令，立即疏散城内的平民，而军队则必须留下来保卫联盟的首都。 在最危急的时刻，布丽奇特·阿比迪斯率领的援军赶到了首都。她接到达里安传达的命令，要求她立即带领军队赶到鲜花广场。 “女士，你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国王和少部分没有撤离的少数市民一起，在广场上检阅了保卫联盟首都的军队。 国王在检阅军队时发表了演讲，声称“历史证明，没有不可战胜的军队，从来没有”，部落和暗夜的联军不是不可战胜的。 国王向整个艾泽拉斯表明了联盟、联盟军队、联盟的人民将抵抗到底的决心。 随后，这些参加了阅兵的部队直接开赴前线。 最终，联盟的士兵们集结了起来，在国王的带领苦苦地坚守有着魔法防御的洛丹伦城墙。兽人萨满投石车、暗夜月神轨道炮和德莱尼的战列舰的数次进攻都被联盟的法师浮空城和远程火力部队所击退。 就在阿尔萨斯以为自己可以稳稳地守住洛丹伦的时候，根据事先的约定，巫妖女王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飞着“海上王权号”出现在了城市的北面。 海上王权号在巫妖女王的操控下把洛丹伦的外围防御和城墙全部炸得粉碎，整座城市也在巫妖女王的攻击下沦为了一片废墟。之后，逗逼卡德加、衰老的艾格文、年轻力壮的麦德安等人终于赶到，他们追击巫妖女王，和她发生了缠斗，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强大法师的战场也逐渐远离了洛丹伦。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联盟的敌人进入洛丹伦了。加尔鲁什相信，这座曾经宏伟的城市很快就会被荣耀部落踏在脚下，充斥着死亡，彻底地沦为幽暗城。 “一步也不后退”对所有人都适用，国王本人也不例外。 阿尔萨斯想起了他老爹死前的遗言——“洛丹伦，从来就没有卑躬屈膝、苟且偷生的国王。” 于是，国王决定，“洛丹伦废墟就是最后的战场，绝不退过洛丹米尔湖”。 联盟下放了重武器的使用权限，大大地加强了班组火力，组建了无数个突击小分队，在城市的废墟上和敌人勇敢地战斗。 城市变成了双方的绞肉机。无数的兽人、人类、巨魔、暗夜精灵、矮人、德莱尼、高等精灵和半人马都被填了进来，在洛丹伦的废墟上厮杀。 城市的巷战异常的残酷，每一位士兵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敌人的脸。 短兵相接成为了常态。敌人占领了厨房，而我们还在客厅。 所有的人都早已忘记，他们最初是为了什么要争夺洛丹伦了。他们都没能冷静下来好好地思考，洛丹伦究竟值不值得投放如此多的资源。 双方都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源源不断地往赌桌上增加更多的筹码，就好像只要再多押上一块筹码，对方的防线就会轰然倒塌，敌人也会应声倒下。 加尔鲁什和范达尔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取联盟的首都，而阿尔萨斯则决心守住它。 由于洛丹伦已经在西、北、东三面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城内的传送节点也已经被占领，于是在废墟中坚守的联盟军队唯一得到增援和补给的途径就是南面的洛丹米尔湖。 萨鲁法尔大王意识到，只要攻占了洛丹伦的渡口，切断了联盟的补给，联盟就无法再坚守洛丹伦。 于是，双方围绕着洛丹伦南面的渡口，进行了反复而血腥的争斗。 部落几次占领了渡口，但国王都亲率他的卫队将其夺回。 萨鲁法尔再次占领了中央渡口，并且在这里进行了非常严密的布防。联盟的增援部队在芬里斯岛登上渡船，趁着夜色准备进入洛丹伦。 兽人的萨满们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他们召唤了大量的火元素，试图将联盟的增援部队烧成灰烬。 全身上下到处着火的联盟士兵们，在政工人员的带领下，继续向部落的阵地发起进攻，他们比亡灵天灾还要整齐划一、无所畏惧，身上的火焰让他们看起来宛若来自地狱的恶魔。 一个巨魔在此战之后精神失常了。在被联盟俘虏以后，他总是喃喃自语，“恶魔”、“燃烧军团”。 最后，联盟夺回了渡口，并始终牢牢地控制着它，保障着洛丹伦废墟守军的补给和增援。 远在潘达利亚的新在对抗部落之余也在关心洛丹伦的战事。他认为，联盟的军队将在秋季从希尔斯布莱德、银松森林和东维尔德北部地区发起攻击，并占领黑暗之门，彻底地包围、消灭位于提瑞斯法的联盟之敌。 新认为，争霸艾泽拉斯的第四次战争的转折点即将到来。 编年史十六 最后的胜利 最后的胜利（黑暗之门三十年到三十二年） 洛丹伦之战的胜利 阿尔萨斯并不像新那样对联盟充满信心。他一方面精神紧绷地率领士兵们消灭敌人，一方面紧张兮兮地调兵遣将。 虽然胜利的天平确实在朝着联盟倾斜，但这个过程是痛苦且漫长的。 联盟一方面在激烈地抵抗，一方面在源源不断地动员后备力量。 人类和兽人、巨魔、暗夜精灵不同，人类社会的结构决定了人类不能像他们一样全民皆兵，人类需要大量的人口来从事生产等经济活动。 通常情况下，人类能为战争动员的人口比例不会超过百分之五。而此时的洛丹伦联盟，已经动员了百分之十的人参军了。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与联盟交战的天灾军团莫名其妙地撤退了。 于是，国王立即命令纳萨诺斯、希尔瓦娜斯、库德兰·蛮锤率领位于奎尔萨拉斯、东维尔德、辛特兰地区的洛丹伦联盟大军主力，放弃围剿巨魔的战斗，立即奔赴希尔斯布莱德、费尔斯通、壁炉谷等地。 萨鲁法尔始终没有放弃夺取洛丹伦的希望。他一方面源源不断地向加尔鲁什索要援兵，另一方面也不停地在废墟中加强攻势。 萨鲁法尔三番五次把阿尔萨斯逼入了绝境，但国王却始终坚守着废墟的一部分，洛丹伦始终没有向部落屈服。 等到秋季到来，准备好了的几十万联盟军队在达拉然、安伯米尔、提瑞斯法、修道院等地全面出击。 希尔瓦娜斯指挥的军队非常灵活，他们根本没有理睬周围的敌人，而是直插银松森林北部，最后成功地占领了位于瑟伯切尔以北的黑暗之门。 纳萨诺斯率领的军队一直在保护希尔瓦娜斯兵团的侧翼，掩护她安全地抵达预定战略位置。 泰兰的军队从壁炉谷出发，尽量沿着海岸线推进，这样他可以源源不断地通过联盟的海军获取补给。 泰兰兵团迅速控制了修道院，并且占领了北部海岸，然后是耳语海岸，最终配合达里安兵团，几乎占领了提瑞斯法北部的所有港口。 部落的援军拼命地向希尔瓦娜斯将军控制下的黑暗之门发起攻击，但均被挫败。最终，希尔瓦娜斯成功地关闭了黑暗之门，这标志着此时位于洛丹伦大陆上的几十万部落大军，都已经陷入包围。 取得了重大胜利的希尔瓦娜斯骄傲地宣称“部落都是废物”（thehordeisnothing）。 纳萨诺斯把胜利的消息上报到洛丹伦，国王兴奋地大喊，“联盟万岁”，“联盟军队万岁”。 联盟发动了几次打击，大大地压缩了陷入重围的萨鲁法尔兵团、珊迪斯兵团的生存空间。 加尔鲁什警告萨鲁法尔，部落没有投降的大王。 但是为了保全部下的生命，瓦罗克·萨鲁法尔最终命令他的部下向联盟投降，他本人则选择了自杀身亡。 珊迪斯在德莱尼空军的保护下突出重围，而她的部下最终向联盟投降。 阅兵式 阿尔萨斯简短地进行了洛丹伦的重建工作，并组织战争难民重返家园。 充满荣耀的部落大军最终骄傲地在洛丹伦的鲜花广场上举行了阅兵分列式，他们昂首挺胸地走过洛丹伦的街道——只不过检阅者是人类、高等精灵和矮人。 几十万部落和暗夜的战俘，在联盟军队的押送下，连滚带爬、浩浩荡荡地穿越了洛丹伦的街道。路上无穷无尽的人类、矮人、侏儒都用砖头、石头、臭菜叶子招呼他们。 或许部落和暗夜的勇士们并不喜欢阿尔萨斯国王对他们的盛情款待，但他们实在躲不过四面八方的欢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要么身上有伤，要么正在拉肚子。 联盟的国王强迫他们每天只能趴在臭水沟里舔水喝，这里的水干净又卫生，于是痢疾、疟疾等疾病纷纷在部落勇士们中间散播开来。 大街上的部落勇士们的腿纷纷都在直打哆嗦，这严重地影响了部落的荣耀和形象。 洒水车紧紧地跟随着部落和暗夜的队伍，这象征着把他们的肮脏足迹从洛丹伦彻底冲走。 在阅兵式结束以后，这些勇士都被联盟关进了垃圾车拖走，然后扔到奥特兰克山脉去挖土豆。至于他们要在这里挖多久的土豆，那得看联盟人民的心情。心情好，就让他们多挖几年的土豆。 在洛丹伦之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之后，联盟大军迅速南下，粉碎了阿拉希高地的部落和巨魔军队的抵抗，并越过萨多尔大桥，解除了部落对米奈希尔港的围困。 无数的粮食和肉类被送进港口，向港口内英雄的人民表明，从此他们不再需要节衣缩食。联盟的军队迅速地粉碎了东部王国的部落的抵抗，阿曼尼、祖尔格拉布等地的巨魔最终遭到联盟的镇压，部落的重要盟友祖尔金被阿尔萨斯移交给了联盟的战争英雄希尔瓦娜斯将军处置，希尔瓦娜斯则下令，把祖尔金枭首并且悬挂在银月城的门口。 海战的逆转 现在的阿尔萨斯非常谨慎，他动员了一支规模非常庞大的军队，随时提防着吉安娜和天灾军团，他担心天灾军团又会像在库尔提拉斯那样对联盟发动突然袭击，导致形势逆转。 虽然他做了大量的防御性工作，但亡灵天灾始终没有前来搅局，因为此时的巫妖女王有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此时，联盟动员的人力已经达到了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七。 在戴林·普罗德摩尔的带领下，联盟海军在一系列的艰苦战斗之后最终反败为胜，击败了赞达拉的黄金舰队，再次掌握了制海权。 在联盟强大空军和海军的掩护下，来自伯拉勒斯和南海镇的海军陆战队登陆了祖达萨，并且消灭了赞达拉巨魔的主力部队，最终迫使赞达拉退出战争。 黑铁矮人的流放 阿尔萨斯取得了大量的证据，最终证明黑铁矮人在战争期间勾结部落，修建了小型黑暗之门，为加尔鲁什带路。 有鉴于此，联盟下令将所有和此事相关的黑铁矮人都流放到诅咒之地、逆风小径等地，而茉艾拉·索瑞森也遭到联盟高级法院的审判，并被处死。 穆拉丁试图阻止阿尔萨斯，但铁炉堡国王却发现，由于整个卡兹莫丹的绝大多数官员，不论矮人、侏儒还是人类，高等精灵，全部都是洛丹伦任命产生的，而且他们已经兢兢业业地履行了十年的使命，所以穆拉丁自己的权威早就被架空了。 再加上黑铁矮人的背叛行为确实为卡兹莫丹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就连蛮锤、铜须矮人，都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从穆拉丁的意见，他们也希望狠狠地惩罚黑铁矮人，绝大多数人纷纷执行了来自联盟的命令。 相比于国王，穆拉丁现在更像是加盟国的第一秘书，他只能忠实地服从来自洛丹伦的每一道命令。 此事展现了联盟的实力，也正式展现了阿尔萨斯国王的绝对权威—— 阿尔萨斯可以宣判一个同盟种族有罪，并且流放其中的一大批人，而且几乎不会遭到任何的反抗。 穆拉丁察觉到了政治上的危险。于是，他干脆放弃了一切权力，从此专专心心地从事战斗和冒险。而他的弟弟布莱恩·铜须，前不久才在提瑞斯法林地作战时得到了“羞辱军旗”的警告性评价，显然也没有任何兴趣和勇气来接替他的位置。 铜须兄弟都明白，躲得离权力漩涡的中心越远，他们就越安全。躲得离阿尔萨斯越远，他们的生命就越能得到保障。 从此，铁炉堡不再有国王，改为直接由联盟统一管理。 铜须是第六个失去王权的王族。他们没有灭亡，而是主动地选择放弃了一切权力。 王权没有永恒——权力是一种诅咒，立于尸骸之上 潘达利亚的战事 在战争开始后，自顾不暇的联盟停止了对潘达利亚熊猫人一切形式的军事援助。 在联盟取节节胜利的同时，老姜搞出了一手“锦绣谷大捷”，熊猫人的军队溃不成军，加尔鲁什在潘达利亚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不仅占据了大半个锦绣谷，还成功地抓住了和“新”的军队呆在一起、帮助熊猫人治病的佳丽娅·米奈希尔。 加尔鲁什提出可以用佳丽娅·米奈希尔来交换纳兹戈林将军。 阿尔萨斯派遣内务人民委员会组织了对佳丽娅的多次营救行动，但均以失败告终。 绝望的国王最终意识到，这样的救援是徒劳的，只会白白地牺牲联盟脚男们的生命。 费利克斯准备请示国王到底如何回复，国王已经离开了，办公桌上只有一张被泪水浸透的纸——“我绝不拿将军去交换一个医疗法师”。 佳丽娅在监狱中选择了自杀，以逃避来自兽人的侮辱。 阿尔萨斯不再打算与加尔鲁什举行任何形式的和平会谈了，他现在只想让加尔鲁什死，死得透透的。 佳丽娅悲痛欲绝的丈夫找到了国王，希望他能成为先锋，去砍掉加尔鲁什的头，同样沉浸在一片悲伤中的国王同意了。 腾出了手的联盟重新开始对潘达利亚提供军事支援，帮助他们逐渐地收复失地。 联盟的军队登陆南方，发起了大规模的攻势，驱逐了潘达利亚的部落势力，最终玛维恩找到了佳丽娅的尸体。玛维恩希望能够把长公主殿下送回联盟，让国王陛下见她的遗体一面。 但新却希望能把她安葬在潘达利亚，因为她是潘达利亚人民的好朋友，是为了解放熊猫人的事业而牺牲的，是一位高尚的人，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新说，佳丽娅女士对熊猫人很重要。 最终，国王艰难地同意了新的请求，允许熊猫人把佳丽娅安葬了，让她魂归潘达利亚。 登陆日 联盟的军队开始在回音群岛上集结，准备发起对卡利姆多大陆的登陆作战。 在发起登陆之前，法瑞克对士兵们发布了演说，“你们即将踏上一次伟大的征程，整个艾泽拉斯的目光都注视着你们，全世界人民的期盼和祝愿都伴随着你们。你们将推翻压迫各族人民的暴政。敌人训练有素，准备精良，久经沙场，曾经的我们战无不败。但如今潮流已经逆转了，联盟在东部大陆迎头痛击了敌人，我们的人民为军队提供了充足的军备，并提供了大量的后备力量。正义的人们必将共赴胜利。我对你们的勇气，责任心以及战斗力充满了信心，前方等待我们的只会是彻底的胜利。” 联盟的登陆作战取得了完全的成功。大军不一会儿就席卷了整个杜隆塔尔的南部地区，并尽快地向贫瘠之地推进。 为了摧毁敌人的战争潜力，希尔瓦娜斯将军率领联盟的空军发起了“战略轰炸”，她袭击了达纳苏斯，纳萨诺斯·马瑞斯将军更是亲自投放了成吨的魔法燃烧弹，烧毁了暗夜精灵的世界之树泰达希尔——希尔瓦娜斯在暗夜那边有不少的“熟人”。 解放——无法想象在漫长而残酷的人间炼狱里那些翘首企盼光明的灵魂是如何在绝望中死去的 并不是暗夜和部落的所有人都对范达尔、加尔鲁什的行为非常满意。加尔鲁什修建了无数个集中管理营地，将反对他的人都投放到这里来，后来，范达尔·鹿盔也把暗夜内部的反对派送到加尔鲁什的手里。 这些集中管理营地中最大的一个位于十字路口。 黑暗之门三十二年1月27日，洛丹伦联盟军队踢开了十字路口管理营的大门，联盟的士兵在这里发现了无数的尸体，还有一个日记本。 这本日记的作者是一个熊怪少女，因为她的氏族反对战争，所以她被送到了这里来。 几个粗犷豪放的矮人大叔围坐在一起，认真地翻看着这部日记——他们略懂一些熊怪的语言。 这本日记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写作手法，看得出来作者不具备任何写作技巧。在字里行间，没有道德的控诉，没有血泪的指责，没有日夜的忐忑，没有冰冷的数字。 这里只有一个活着的小女孩，她很娇气、故作老成，她会嫌弃饭菜难吃，会跟妈妈闹别扭，会臭美、会评价同住的人，会学大家一起骂范达尔，骂加尔鲁什，骂库卡隆卫士，还会偷偷看一个帅气的男孩子。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这部日记中既有希望，也有绝望。 她听到了洛丹伦联盟节节胜利的消息，听说了联盟军队在提瑞斯法的胜利，听说了联盟军队解除了对米奈希尔港的围困，听说了联盟军队解放潘达利亚的故事，听说联盟军队正在回音群岛集结...... 总之，联盟的军队距离十字路口管理营越来越近。 她看到库卡隆卫士给他们的口粮越来越少，感受到库卡隆卫士的鞭子抽得越来越狠，库卡隆的态度越来越严厉，她看到他们干的活越来越重，她看到他们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 但这是好消息不是吗，库卡隆的封锁越来越紧，说明部落的末日就快要到了！ 在联盟军队登陆卡利姆多的那一天，熊怪少女激动不已，她写道：“我满怀希望，形势终于看好！是的，真的，形势很好！” 和平的曙光就在前方，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她喜欢透过管理营地厚重的遮光布偷看白天的街道，想象着战乱结束后走在阳光下的美好生活。她想成为一名德鲁伊，想修习自然之道，想遇到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对她一吻芳泽，她想...... 她想要一个正常的人生。 矮人大叔们如饥似渴地看着这部日记，就好像他们在追一部精妙绝伦的小说，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后面的剧情，迫切地想看到一个幸福美满的大结局。 但这部小说tj了，前面挖的坑一个都没有填上，最后只有一个戛然而止的苍白结局。 “啊，他们来了，我要死”这就是日记的最后一句话。 其中，“死”这个词语的笔迹非常潦草——她甚至还没有写完，就被库卡隆卫士带走了，执行了对她的最终处理。 这部日记定格在了三十二年1月26日。 1月26日，就在昨天。 1月27日，洛丹伦联盟军队解放了十字路口，勇猛无畏的库卡隆卫士仓皇逃窜。 粗犷直爽、豪放不羁的矮人大叔们哭得泣不成声。 有个矮人一直以来都对联盟很不满。他以前一直认为，人类的战争关矮人屁事，凭什么要把他征召到军队里来，当一个50块钱的好兄弟，一个炮灰动员兵，他凭什么跑到异国他乡来送死？ 这个矮人后来在日记中写道：“在踢开集中管理营地大门的那一刻，我终于找到了我们飘洋过海到这个鬼地方来送死的理由。” “不亏，真的不亏，死了也不亏。” 有些希望是初生的太阳，一点点亮堂起来了；有些希望是断崖，就那样猝不及防。 有的人，她活过，她死了。 工人炸弹 此时，联盟的“安多哈尔计划”取得了部分的成功。虽然安东尼达斯、罗宁、梅卡托克等人没能完美地复制出聚焦之虹，但他们制造出了一些一次性的“猴版聚焦之虹”。 联盟的法师可以往这些猴版聚焦之虹里面灌注大量的奥术能量，把它们变成“工人炸弹”，然后丢到部落的城市里去，释放它们的能量，这样猴版的聚焦之虹就会彻底地报废，并且摧毁这座城市。 阿尔萨斯向部落和暗夜都发出了警告。 “除非部落和暗夜的军事力量遭到彻底的摧毁，否则艾泽拉斯将不会获得真正的和平。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洛丹伦联盟和她的盟友已经部署了几百万的武装力量，在几千公里的航线上大规模地投放军队，运送补给来对抗邪恶的敌人，这是一支史无前例的庞大军队。” “暗夜精灵最重要的城市已经在一系列的燃烧弹袭击之后被夷为平地。假如部落和暗夜丧失了理智，还企图继续负隅顽抗，那么发生在泰达希尔的事情将会发生黑海岸、奥格瑞玛和雷霆崖，我们的炸弹将会摧毁一切。” “我们无意于消灭或奴役暗夜和部落的人民，但只有选择投降才能避免毁灭性的破坏，正如他们已经看到了泰达希尔的下场。” 从阿古斯返回艾泽拉斯的伊利丹自称“国王的老朋友”，他找到了阿尔萨斯。阿尔萨斯非常震惊，他认为作为一个暗夜精灵，伊利丹是来联盟自投罗网的。 但伊利丹表示他不欠暗夜精灵的，暗夜的死活关他屁事，他只关心泰兰德。 实际上，暗夜的大权此时都掌握在范达尔·鹿盔的手中，如果阿尔萨斯支持伊利丹除掉了他，那么泰兰德就有可能选择有条件投降，避免双方继续爆发冲突。 阿尔萨斯表示他可以接受暗夜的有条件投降，但只能接受部落的无条件投降。 由于无人回应国王的警告，阿尔萨斯往尘泥沼泽的奥格瑞玛（wow的塞拉摩，本书名为奥格瑞玛）扔下了一枚“工人炸弹”，把这里化作了一片焦土。 恐惧的德莱尼和暗夜精灵纷纷希望能够停战。伊利丹利用了这种思潮顺利地干掉了范达尔·鹿盔，除掉了萨维斯，帮助他的哥哥和嫂子重新掌权。玛法里奥夫妇立刻向联盟有条件地投降，并达成了和平条约。 共赴胜利 部落仍然拒绝投降。于是，阿尔萨斯往雷霆崖（半人马的地盘）扔下了第二枚工人炸弹。联盟的军队继续向雷霆崖推进。 “我们正前进在一条艰难但充满光荣的道路上，”所有的联盟士兵都听到了国王的号召，“达拉然、洛丹伦、卡兹莫丹、米奈希尔港、潘达利亚、弗吉尼以及贫瘠之地的伟大胜利之中闪耀着荣光。我们有权向雷霆崖发起进攻，并成为占领这座城市的军队。向部落的老巢——前进！” 联盟士兵在路边竖起了一块指示牌——“西距雷霆崖65里，东距洛丹伦3235里”。以表明，敌人占领联盟首都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 阿尔萨斯专程邀请了一些牛头人和熊猫人参与到对雷霆崖的围攻中。他认为，在第四次战争中，熊猫人是最早遭到部落侵略的种族，而牛头人的老家就在部落最后的据点雷霆崖，所以他们都有权第一批进入雷霆崖，和联盟一起共赴胜利。 新和凯恩都成为了率先攻入雷霆崖的人之一。最终，凯恩在收复牛头人家园的战斗中战死，而贝恩则继承了他的地位。 加尔鲁什知道阿尔萨斯不会放过他，于是在雷霆崖的一间屋子里切腹自尽，还让手下把他的尸体烧了，以防止联盟羞辱他。 国王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只咬着牙说了一句“那个杂种死了？不能活捉他真是太坏了。” 阿尔萨斯的姐夫作为联盟的先锋，试图把一面洛丹伦的旗帜插上雷霆崖的顶端。但是他却倒在了黎明前夜。 最后，倒在血泊之中的他把这面联盟的旗帜交给了一位战友。 这位战友攻占了半人马的老巢，踢倒了部落的旗帜，让联盟的旗帜飘扬在了雷霆崖的上空。 和他一起攻上雷霆崖的，还有一位牛头人和一位熊猫人勇士。 牛头人和熊猫人也分别把他们的旗帜插上了中央大楼的顶端，他们都和人类一起共赴胜利。 这三面迎风飘扬的旗帜，象征着联盟的胜利、潘达利亚的胜利，以及牛头人重返家园的胜利。 苦涩的和平 在战争结束以后，阿尔萨斯扶持沃金成为了部落新的大酋长。 沃金表示他一定会和联盟和平共处。 半人马盘踞的莫高雷和大半个贫瘠之地都被割让给了联盟，作为牛头人的家园。 潘达利亚的熊猫人“欢庆”着来之不易的胜利，但是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没有丝毫的愉悦。 战争的阴云已经散去，但阳光到来了吗？ 人们拖着麻木的身躯走上街头，街上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飞扬的尘土铺天盖地，刮得脸生疼。 地上被碎裂的瓦片和石块盖满，再难找出一块平坦的地方。 我们胜利了，笑吧！庆祝吧！欢呼吧！ 笑啊，为什么人们都不笑？ 为什么人们都是一副似哭非笑的表情？ 胜利了，但是有太多太多的人没有等到胜利的消息。 人们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可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最终只能挤出一声声和着血与泪的“恭喜恭喜”。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是的，战争结束了，潘达利亚胜利了，但是熊猫人，代价是什么？ 熊猫人，你们终于赢了。但你家只剩你一个了。你的爸爸和哥哥上战场对抗部落牺牲了。你的妈妈被部落勇士并杀害了，她肚子里的弟弟也死了。你也被部落勇士砍了几刀，但你活下来了。 今天你们终于赢了，部落被赶走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害怕部落的勇士们了。 你看着部落勇士们被你赶回家了，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 你的家呢？ 恭喜恭喜，恭喜你活下来了。 你胜利了，但你已经一无所有。 胜利游行 在洛丹伦，国王举行了规模浩大的胜利游行。被缴获的部落战旗全部都被整整齐齐地铺在地上，任由联盟的人民践踏。 联盟的军队从潘达利亚撤退了，并且把被联盟占领的土地移交给了新，作为对他的支持。 洛丹伦联盟的作曲家谱写了一首《invincible》，来歌颂联盟的胜利和国王的功绩。 所有的战歌氏族成员和库卡隆成员都被联盟的情报部门仔细地从战俘中筛选了出来，在审判之前就全部加以处决。 其他的战俘，在“艾泽拉斯大审判”之后，有的无罪释放直接返回家园，有的则被流放到各地去挖土豆、植树造林、建设联盟，还有的高等级战犯都被处以绞刑、枭首等。 人类和熊猫人 人类的精神状况和熊猫人完全不同。 对于熊猫人来说，他们一直在被动挨打，一直在遭受部落的屠杀，最后的胜利也是突然到来的，更像是人类对他们的施舍。 这不是胜利，而是“灾难的结束”。 但是人类却真真实实地俘虏了大批的暗夜精灵和兽人，把燃烧弹扔到了暗夜精灵的头上，把工人炸弹扔进了部落的主城。 人类真真实实地打进了兽人和半人马的城市，把战火烧到了他们的领地。 既然部落和暗夜说联盟是依靠气候，依靠炎热的夏天打败了他们，那么联盟就真的让达纳苏斯和雷霆崖变成一片火海。 他们的人民，他们的土地，他们的血。 对于熊猫人来说，他们很感激，感激最后联盟邀请了他们的人参与对雷霆崖的围攻，让他们的战士也攻进了雷霆崖的议事厅，并且把潘达利亚的旗帜也插上了议事厅的顶端，让潘达利亚也能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面对部落的无条件投降。 庆功宴 在一次庆祝胜利的宴会结束以后，法瑞克注意到，几分钟前还在和将军们一起举杯庆祝胜利的国王，悄悄地躲在他的卧室里，翻阅着小时候的家庭合照，失声痛哭。 那是他和佳丽娅的合照。 这一刻，没有什么国王，只有一个失去了自己姐姐的弟弟。 编年史十七 暗影国度 暗影国度（黑暗之门三十一年到三十二年） 在联盟、暗夜、部落进行第四次战争争霸艾泽拉斯的同时，巫妖女王吉安娜也在进行她的计划。 坦德雷被天灾军团抓走了，虽然亡灵天灾都对他非常尊敬，但坦德雷却非常害怕。因为天灾越尊敬他，越是用对待亲王的态度来对待他，他的姐姐杀死他的概率就越大。 如他所料，吉安娜试图向坦德雷证明做一个亡灵比做一个人好。坦德雷一直都没有被姐姐说服，但吉安娜还是杀死了他，并把他变成了死亡大领主，让他以女王弟弟、巫妖亲王的身份，统领着一部分亡灵。 虽然吉安娜偷走了德里克的尸体，但是她却发现德里克的灵魂不在这里。吉安娜联系了海拉，希望海拉能够给她透露一些情报。 海拉以吉安娜帮助她对抗奥丁为条件，和吉安娜做了这一笔交易。 吉安娜得知了德里克的灵魂在一个叫做“暗影界”的地方，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去那里，海拉告诉吉安娜，或许邦桑迪会知道一些情况。 吉安娜把奥丁从英灵殿引了出来，带着天灾军团削弱了他，并让他和海拉缠斗。 最后，吉安娜玩了一个诡计，她带领着几千名亡灵天灾的大巫妖、大法师们一起施法，把奥丁和海拉都封印在了冥狱深渊中，让他们在那里永远彼此争斗，再也无法回到艾泽拉斯。 然后，吉安娜前往了赞达拉，她击败了一部分部落的海军，见到了邦桑迪，邦桑迪告诉她，把她从人类法师变成巫妖女王的霜之哀伤和统御之盔就来自暗影界的噬渊，所以这两样神器上面或许会蕴含着不少的信息。 而且，她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她有一部分的灵魂还在霜之哀伤里面。 吉安娜返回了冰冠冰川。 九年过去了，此时的吉安娜已经掌握了统御之盔的力量，巫妖王是她本人，不再是这个头盔，所以她认为霜之哀伤和统御之盔都对她没那么重要了。 吉安娜本来试图摧毁霜之哀伤，让自己被霜之哀伤窃取的那部分灵魂回到自己的身躯，把她残缺的灵魂补充完整，但她很快意识到如果这样做，霜之哀伤囚禁的众多冤魂就会反噬她，并导致她的死亡。 于是，吉安娜决定研究统御之盔。最终，她决定扳开统御之盔仔细研究里面的符文，但奇迹出现了——诺森德的天空四分五裂，通往暗影界的大门打开了。 吉安娜立刻召回了她与联盟交战的军队，并做好出征暗影界前最后的准备。 她对自己的亡灵部下进行了认真的改造，最后确保所有亡灵都是多种力量的混合亡灵。 吉安娜还想办法在奥杜尔从艾泽拉斯的星魂那里借到了更多的力量。 她告诉坦德雷，她会带着军队去把他们的哥哥救回来，希望这段时间坦德雷能够和克尔苏加德、凯尔萨斯一起合作。坦德雷对姐姐的话将信将疑。 最后，天灾大军进入了暗影界。巫妖女王联系了一些暗影界里面的正派势力来对抗典狱长和德纳修斯大帝。 暗影界的永恒者知道吉安娜的事迹——在被耐奥祖控制期间她犯下了无数的罪行，但在做回自己后，她又立下了很多的功劳，包括对抗邪恶的死亡之翼、对抗贪婪的联盟殖民者、对抗诚实者基尔加丹、虚空大君等等，因此他们认为吉安娜值得信任。 天灾军团的脚男们在女王的带领下想办法救出了兵主。兵主把统御之盔的碎片重铸成了意志之盔，让吉安娜和天灾的脚男们可以轻松地抵御统御之力。 这段时间，吉安娜对暗影国度的了解程度越来越高。 她认为，由一个所谓的全知全能的“审判官”来审判灵魂并决定灵魂前往何方的秩序是不合理的——所以，应该由她来建立一个更合理的新秩序。她利用兵主的信任，请他把自己的霜之哀伤变得更加强大。 典狱长以为自己可以靠统御之力来控制吉安娜以及天灾军团，结果发现现在的天灾军团是多种力量的混合体，再加上意志之盔，他根本无法通过单纯的死灵之力统御。 最终典狱长和大帝被多方势力联手（主要是天灾军团的二十五个噬渊行者脚男）击败了，长女、兵主等永恒者们也元气大伤。 然而，巫妖女王在佐瓦尔和德纳修斯被击败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被刺曾经的盟友。 她把强化后的霜之哀伤刺进了长女的胸膛将其杀死，并且利用从死亡的典狱长那里得到的符文，弄出了弱化版本的统御之力，暂时地削弱了兵主等人的反抗。 之后，吉安娜效法佐瓦尔击败兵主的办法，再次把兵主变成了一个刻符者。 在镇压了玛卓克萨斯的反抗后，吉安娜发现，暗影国度已经没人能反抗她了。 尽管她试图进入“初诞者圣墓”并获取其中的秘密，但是却失败了，毕竟她不是永恒者，这些印记也被破坏掉了，所以她没有获得终极奥秘的权限。 刻符者在她的操控下，再次把意志之盔锻造成统御之盔，而且这个统御之盔比之前的更加有效，不仅能非常精妙地控制亡灵，甚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活人。 吉安娜认真地研究了佐瓦尔的符文，从这些信息中解析了一部分的统御之力。 根据吉安娜的要求，这顶新的统御之盔的外形与以前大不相同。它不会覆盖吉安娜的面部，因而会把她的脸庞显露出来；它也没有众多的尖刺，而是一个寒冰皇冠。 吉安娜把阿尔萨斯以前送给她的那颗象征洛丹伦王后地位的蓝宝石也镶嵌在了这顶新的统御之盔上。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寒冰皇冠的外形主要参考了洛丹伦王后之冠，只是比后者更加豪华、更加美丽，更具有艺术收藏价值。 最后，吉安娜在暗影国度到处搜寻灵魂。 她在这里找到了德里克的灵魂，还找到了瓦里安、安度因·洛萨、金迪·火花、安度因·乌瑞恩、蒂芬、佳丽娅、莱安妮·米奈希尔、法奥、萨萨里安、比格沃斯等等。 当然，她在这里也遇到了提里奥·弗丁、乌瑟尔、老莫格莱尼。 吉安娜把这些灵魂全部都吸收进了她的强化版霜之哀伤中。然后，利用在雷文德斯和玛卓克萨斯得到的技术，她让天灾军团的艺术雕刻家给这些人都制作了一副新的躯体，并且把他们的灵魂全部灌注到其中，让这些人都变成了亡灵天灾。 萨萨里安在复活之后立刻和瓦伦弗斯等洛丹伦亡灵一样，称呼吉安娜为“王后殿下”（queenconsort），吉安娜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并表示她会满足萨萨里安见到自己的国王、继续为国王效忠的愿望。 金迪·火花在复活之后，巫妖女王非常激动——她曾经发誓，“我要给金迪完整的一生”，现在她终于做到了。她决定让金迪永远呆在自己身边。 吉安娜为大巫妖克尔苏加德重塑了肉身，将其变成了一个看上去才三十几岁的年轻死灵法师，起初克尔苏加德对此还有一定的不满，因为女王这样做无疑削弱了他的法力，但很快他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栩栩如生的比格沃斯就站在克尔苏加德的面前！ 巫妖女王告诉克尔苏加德，比格沃斯是他忠诚地为她效劳而应得的赏赐。 死灵法师紧紧地拥抱比格沃斯，发现她居然是温暖的，克尔苏加德一度以为比格沃斯真的是活的，接着才发现，只是女王贴心地让亡灵比格沃斯保留了自己的体温而已，因为吉安娜知道克尔苏加德在他的金币上刻的文字——“啊，有时候，我真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个热情而温暖的拥抱。” 克尔苏加德的心情非常激动，他疯狂地拥吻着比格沃斯，告诉她是普罗德摩尔女王让他们得以在此团聚。 然后，克尔苏加德面对冰封王座跪了下来。 他曾经无数次在冰封王座面前下跪，但那无一例外都是慑于巫妖王或巫妖女王强大的力量，他不得不表示服从——但现在不同了。 他此时跪的不是巫妖女王的力量，而是吉安娜这个人。他现在对女王心悦诚服，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会为了普罗德摩尔女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死而复生的乌瑟尔和老弗丁非常不满，因为巫妖女王曾经承诺过会让他们的灵魂安息。但吉安娜表示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认为，像乌瑟尔和弗丁这样的好人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乌瑟尔和弗丁一心求死。 吉安娜拒绝了，她要求乌瑟尔和弗丁立即对王后效忠。 乌瑟尔和老弗丁认为他们已经被阿尔萨斯国王宣布“叛国”了，连国王他们都不效忠了，更何况一个自封的冒牌王后？ 吉安娜最终使用寒冰皇冠的力量强迫黑锋骑士乌瑟尔和老弗丁屈服。 吉安娜让瓦里安一家三口团聚了，也让暗影收割者安度因成为了她的奴仆，和死亡先知萨尔、黑锋骑士乌瑟尔、鲜血掠夺者古尔丹并称为“冰封王座的四骑士”。 吉安娜的计划是集齐八个骑士，现在还差一个污染者，一个虚空之影，一个天灾领主和一个死亡猎手。 吉安娜没有考虑她的闺蜜佳丽娅·米奈希尔已经结婚了的事实，强迫佳丽娅遗忘她自己的丈夫，和她的哥哥德里克·普罗德摩尔成为一对，还强迫手下的亡灵们称她的闺蜜为“佳丽娅·普罗德摩尔”，因为女王认为自己的哥哥和阿尔萨斯的姐姐“天生一对”。 如今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掌控了死灵、奥术、暗影以及统御之术，还拥有一定的圣光和邪能，她的心智在自身强大力量的影响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珍爱生命，也不再能用平等的态度对待别人。 相反，她会把自己的“善良”强加给别人，强迫别人接受。 编年史十八 时间之流和巫妖女王之怒 紊乱的时间线（黑暗之门三十三年）和巫妖女王之怒（黑暗之门三十七年） 对德里克、坦德雷和佳丽娅，吉安娜主要采取语言洗脑的办法。 她命令让传销大师克尔苏加德去劝坦德雷和德里克接受现实，让他们当好自己的巫妖亲王，还劝佳丽娅接受现在她是巫妖亲王德里克的王妃的现实。 同时，整个天灾军团都对莱安妮·米奈希尔十分地尊敬，把她当作女王陛下的母亲来对待。由于莱安妮是自然死亡的，所以她反而对自己变成亡灵的这件事并不抵触，并且也很顺畅地接受了吉安娜这个“daughter-inw”。 巫妖女王并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是她意志的傀儡，但对于其他的人，她不排斥强制控制的做法。 例如，她逼迫乌瑟尔和弗丁去杀死了一些无辜的人，让他们习惯于杀戮。但吉安娜发现了一点，尽管乌瑟尔和老弗丁执行了她的命令去滥杀无辜，但他们的意志却始终没有屈服，在内心深处，他们想的不是为“洛丹伦王后”效忠，而是反抗。 这让女王非常忧虑。不过，很快她就找到了解决办法。 吉安娜回想起了耐奥祖诱使她自己堕落时的情景。 耐奥祖从来都没有直接地控制她的行为，强迫她去杀死任何人，相反，耐奥祖通过种种办法，让她误以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耐奥祖通过巧妙的布局，让她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内遭遇了大量的抛弃、背叛和出卖，同时影响了她的精神，让她处于极度的愤怒去杀死那些背叛、出卖了她的人。 接着，耐奥祖影响了她的情绪。对于原本正常的女法师吉安娜来说，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只会让她感到悔恨、痛苦和愧疚，但在霜之哀伤的操控下，吉安娜却在杀死别人时感到了短暂而强烈的愉悦和兴奋。 人类对愉悦和兴奋的感觉是会上瘾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例外。于是，为了能够一直体验这种极度愉悦、极度兴奋的快感，吉安娜爱上了使用霜之哀伤杀死别人那一瞬间的快乐。 最后，她上瘾了，也堕落了。 直到耐奥祖死去，从戒断反应中恢复过来的吉安娜才终于猛然发现，原来杀戮并不会使她快乐，一切都是假象。 于是，现在的巫妖女王决定效法耐奥祖的做法。 巫妖女王对白银之手的老骑士，以及自己的兄弟们施加了强大的精神影响，让他们错误地以为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无论自己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提里奥·弗丁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本心。虽然他也从杀戮、控制和绝对的服从中体验到了强烈的快感，但圣骑士坚定地抵制着这种堕落的快感，他凭借信仰把这种快感转化为了痛苦，所以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弗丁没有上瘾。 直到最后，吉安娜发现自己确实腐蚀不了他，巫妖女王承认提里奥的意志远比自己更坚定，她对弗丁表达了尊敬，并且杀死了他，让他的灵魂安息。 乌瑟尔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艰难地抵制着这种如同吸毒一般的快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最终也不可避免地上瘾了。黑锋骑士乌瑟尔抛弃了曾经的信仰，如今的他成了一个弃誓者，成了渴望杀戮、渴望服从的快感的奴仆。 德里克抵制着妹妹对他施加的精神影响，最终吉安娜放弃了，任由她的哥哥作为一个拥有自由意志、不情不愿的巫妖亲王，生活在她身边。不过，佳丽娅和德里克确实相爱了（佳丽娅的老公：？？？），并且让德里克成了她的勇士，这一点让女王很欣慰。 坦德雷则在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就快速地接受了姐姐给他的命运，成了一个对姐姐绝对服从、称职的巫妖亲王，真诚地为天灾军团的利益服务。 在回到了艾泽拉斯之后，吉安娜震怒地发现被她寄予厚望的暗夜和部落已经彻底被击败了。他们不仅没有击败联盟、杀死阿尔萨斯，反而被阿尔萨斯安排得明明白白。 出于对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极度无能的愤怒，吉安娜从暗影界把他的灵魂抓了过来，将其复生为天灾领主，作为冰封王座的第五位骑士。 吉安娜意识到，她借刀杀人的计划已经彻底破产了，为了继续得到亲情、友情和爱情，她现在只能亲自下场了。 她最初的目标是联盟，希望能够杀死戴林、凯瑟琳、阿尔萨斯。但现在的联盟在战争中淬火成钢，军力正盛，拥有海量强大的陆军和空军，大量经验丰富的官兵仍然在军队服役，大量贪婪的联盟脚男随时准备响应国王的号召，于是吉安娜决定暂时不对联盟出手。 首先，女王决定把诺森德真正地变成自己的王国。 天灾军团四处出击，在铲除了祖达克的冰巨魔、奥杜尔的尤格萨隆和守护者之后，吉安娜把龙族作为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四色龙王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守护巨龙之力，在加上联盟、天灾都偷走了不少的龙族神器，而且在“大地的裂变”中，狗男女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曾经用毒计挑起过蓝龙和红龙军团的内战，如今的龙族在巫妖女王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纷纷溃败，逃离了魔枢，逃离了龙骨荒野，逃往巨龙群岛。 同时，龙族向联盟求救。阿尔萨斯本来打算派兵阻止联盟的敌人巫妖女王，但他却发现联盟的人民对北伐诺森德并不热心。 如果天灾军团主动入侵联盟，那么尽管国家的现状已经非常糟糕，国王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说服自己的人民，让联盟继续维持“总动员”的经济政策； 但天灾军团没有入侵联盟，联盟的经济支离破碎，人民现在渴望和平。于是，国王拒绝支援龙族，同时把经济政策改为“民营经济”，让国家休养生息。 天灾军团前往了巨龙群岛，意外地在这里发现了正在苏醒的始祖龙。三方在巨龙群岛发生了激烈的混战，最终因为天灾军团拥有效忠巫妖女王的强大脚男，他们打了很多个团本，最终始祖龙被彻底击败，龙族也纷纷逃往东部王国乞求联盟的庇护。 因为联盟的手里有低配版的巨龙之魂和“工人炸弹”，国王在面对龙族时非常有底气——阿尔萨斯直接数落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龙族。 他表示，这些龙族本来可以在黑暗之门八年就直接干掉耐奥祖，那样皆大欢喜；它们也可以在他第一次北伐诺森德时帮助联盟摧毁天灾军团，这样吉安娜就不会堕落，第三次战争也不会爆发，燃烧军团来都来不了。 但是龙族完全对联盟的敌人视而不见，甚至完全没有参与第三次战争，这都是因为它们瞧不起“凡人”，还想着削弱凡人的势力。 现在，已经彻底堕落的凡人吉安娜带着天灾军团撵得它们到处跑，这都怪傻逼龙族活该。 虽然国王狠狠地羞辱了龙族，但最后，联盟还是为落魄的龙族提供了避难所。 在失去了自己的小儿子以后，戴林开始联系他的私生女芬娜·金剑。他希望他的这个大女儿能认下他这个父亲，和她的母亲吉娜·金剑一起到他身边来生活，但却多次遭到芬娜·金剑的拒绝。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芬娜逐渐原谅了自己的父亲，隐隐有承认自己身世的苗头。 此事被内务人民委员会发现了。根据他们的调查，国王终于意识到戴林居然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的寿命会非常非常长，她有可能会名正言顺地在戴林死后成为库尔提拉斯的领主，这就影响到了阿尔萨斯国王接管库尔提拉斯的计划。 阿尔萨斯眉头一皱，他没想到戴林居然还没有断子绝孙。 这段时间，由于在第四次战争的海战中立下了大功，戴林开始有些骄傲情绪了，阿尔萨斯不得不敲打他一下。 由于戴林的三个合法的儿女都成了天灾军团的高层，于是内务部散步了大量的谣言，给戴林安上了“天灾之父”的绰号，这引起了戴林的警觉，聪明的戴林也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了，生怕内务部把他也给清洗了。 同时，由于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名声变得糟糕，芬娜便不再愿意承认自己是戴林的女儿，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吉安娜的姐姐，因为她认为这样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她把这个秘密一直都藏了起来。 阿尔萨斯达到了他的目的。 混乱的时间之流——塞拉摩的女领主 天灾军团袭击了塔纳利斯，赶走了时光之穴的青铜龙，导致时间之流出现了紊乱。 另外一条时间线上，黑暗之门二十六年的“塞拉摩的女领主”本来试图拜访杜隆塔尔的萨尔，但她却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惊讶地发现杜隆塔尔立着洛丹伦的蓝色旗帜，到处都生活着人类，还有少许的牛头人。 她走了进去，这里的很多人都纷纷躲避她。最后，法瑞克将军带着士兵谨慎地包围了她。女领主对法瑞克的出现也非常震惊，因为她认为法瑞克应该已经成了死亡骑士了。 在弄清楚了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后，法瑞克说，“国王陛下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女领主当然知道法瑞克的“国王”是谁，但是她没有考虑到之前人们躲避她的怪异举动，也没有想通法瑞克话语里的隐藏含义。 在法瑞克的护送下，女领主秘密地抵达了洛丹伦。她看到了联盟的强大，南海镇人民生活很幸福，洛丹伦人民战后重建的热情很高涨，她对这个联盟充满了喜悦和信心。 随后，她和国王见面会谈。国王在见到她时起初很激动，但随后明白过来这不是他的那个“她”。于是，女领主和国王依然用对方的头衔相称，没有称呼对方的名字。 女领主询问戴林和库尔提拉斯的情况，得知现在库尔提拉斯很好，戴林上将也还活着。 女领主认为，这个世界的自己一定生活得很幸福吧，于是她便向国王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她想见他的王后一面。 国王绷不住了，“王后”这个词语让他心理严重不适。最后两人把他们各自的故事讲述给了对方，感慨世事无常。 女领主表示她难以接受，她认为自己应该是一个天性善良的人，她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也有可能会堕落。国王则指出，这都怪霜之哀伤的力量太恐怖了，任何不幸接触到霜之哀伤的人，都会被它变成一个恶魔。 同时，国王告诉她，善良是好事。但是如果一个天性善良的人被扭曲了，她就会试图把自己的善意强加给别人，比如强迫别人接受她赐予的永生。 所以，人能坚守自己的本心不被扭曲，需要做到不走极端。极端的善良、极端地追求秩序，都会酿成严重而可怕的后果，更何况，做了某些事情就无法再回头。 女领主希望国王帮助她分析一下巫妖王阿尔萨斯的想法。 国王猜测，他有可能是打算“装个逼、耍个帅就死”。因为他犯下的罪行实在太过深重，还毁灭了自己的国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 对于一个骄傲的王者来说，让他跪下痛哭流涕地祈求别人的谅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宁愿死得有尊严。所以，这个巫妖王大概成天都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死得帅、死得有牌面、死得有逼格。 因此，他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先去惹点事，嘲讽一下阿尔萨斯这辈子最讨厌的圣光教会，然后坐在冰封王座上什么也不干，最后等死。 国王劝女领主不要尝试去救巫妖王，因为她救不了一个摆烂、一心求死的人。 国王希望女领主帮他分析一下巫妖女王的心理活动，但女领主表示她没法理解堕落的自己的想法，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巫妖女王绝对不会摆烂、一心求死，她肯定积极进取，会想办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女领主在一瞬间萌生了一个想法，她想自己留在这个世界当洛丹伦王后，然后想办法把巫妖女王扔到她原来的世界去和巫妖王阿尔萨斯狼狈为奸。 但随后女领主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是不负责任的。塞拉摩的人民需要她，而且她的那个世界可能经不住两个巫妖王的折腾。 国王为女领主提出了很多的建议。例如，他告诉女领主，虽然萨尔是一个理智且聪明的人，擅于拉拢联盟的鸽派、打击联盟的鹰派，但并不是所有的兽人都像他一样智慧。 例如，加尔鲁什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傻叉，偏偏像他这样的傻叉，还总能在部落内部得到大量的支持。缺乏政治智慧的加尔鲁什，很容易干出消灭联盟鸽派、团结联盟鹰派的蠢事。作为离部落最近的联盟鸽派，塞拉摩很容易遭到加尔鲁什的打击。 塞拉摩女领主表示萨尔的继承人会是小萨鲁法尔，她不必担心，国王则针锋相对地嘲讽到，小萨鲁法尔不见得坐得稳大酋长的位置，在他这个世界，小萨鲁法尔就被加尔鲁什推翻了。 女领主表示，如果加尔鲁什真的上台执政了，她一定会积极地在贫瘠之地和杜隆塔尔打造一个北方防线，加强北卫军，挡住部落的军事入侵。 国王则反唇相讥，表示尘泥沼泽不一定守得住，比如，他就使用从聚焦之虹仿制而来的“工人炸弹”，直接核平了尘泥沼泽。 女领主认为国王的做法太残忍了，那里可能还有无辜的小孩。 国王直接把部落在潘达利亚、米奈希尔港、提瑞斯法、银松森林犯下累累罪行的证据摆在了女领主的面前，宣称他只不过是对等地报复而已。 女领主意识到她和国王不是一路人，进而认为即使阿尔萨斯没有堕落，她也不会和他走到一起。但同时，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你会想办法拯救她的灵魂，对吗？” 国王表示他永远都不会放弃救赎他的吉安娜的希望。 混乱的时间之流——乌瑟尔·米奈希尔 在诺森德，一个人类小孩出现在了无尽的冰原上。此时，他的周围只有无穷无尽的亡灵大军。 如果成年人出现在了这里，天灾只会把这个入侵者杀死，然后让他也成为他们的一员。但这是一个小孩子，亡灵天灾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于是，不知所措的亡灵决定请示女王。 这个小孩子在见到巫妖女王的第一瞬间就大声地喊“妈”。女王很震惊，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扑到了她的怀里，还哭着说“妈，我冷”。困惑的女王立刻使用魔法让他温暖。 巫妖女王发现他的身上有着一个a&j的铭牌，还有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她明白了，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阿尔萨斯和吉安娜的孩子乌瑟尔·米奈希尔。 接着，小孩子又大哭，“妈，我饿”。女王使用造餐术给他制造了一顿饭，但由于她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使用过造餐术了，所以她做的饭菜非常难吃。 小男孩强忍着异样的口味，强颜欢笑地吃了下去。 但是巫妖女王注意到了小男孩便秘的表情。于是天灾军团的法师们得到了一项特别的任务，想办法给活人做饭。此外，吉安娜还在海上抓来了一些联盟的渔夫，强迫他们吃她做的饭，进而改进造餐术的手艺。 最后，巫妖女王开始认真地当妈了。她每天为乌瑟尔·米奈希尔做饭，为他讲睡前故事，带着他一起周游诺森德、卡利姆多、巨龙群岛等很多地方，小心翼翼地呵护他睡觉，有时还让两个舅舅陪他一起玩。 虽然小男孩经常困惑地问爸爸在哪里，瓦里安伯伯、蒂芬阿姨、安度因哥哥在哪里，他们的洛丹伦光复了没有，但巫妖女王总是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最后，巫妖女王萌生了把他留下来永远做自己儿子的想法，她举起了霜之哀伤，试图杀死小男孩。 但是，她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因为她不能这样自私，这个男孩是属于另外一对恋人的爱情结晶，小男孩是支撑那对亡国的夫妇坚持下去的信念源泉之一，她不能就这样狠心地将其夺走。 最后，塞拉摩女领主、乌瑟尔·米奈希尔都被送到了时光之穴。巫妖女王与女领主相遇了，她们都指责对方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女领主认为，巫妖女王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本来只要她愿意得到救赎，她的父亲、导师、爱人都会帮助她，她可以被拯救，却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巫妖女王则声称女领主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的天真蠢货。她告诉女领主，她所面临的所有问题都是她不愿意堕落导致的。只要选择了堕落，拥抱了真正的力量，她可以轻轻松松地水淹奥格瑞玛瓦解部落，可以轻轻松松背刺瓦里安，并且把亡灵大军传送到暴风城毁灭联盟，可以轻轻松松地复活自己的父亲...... 总之，只要她堕落，她就可以轻易地拥有一切，不像巫妖女王，还得费尽心机地击败这个世界强大无比的联盟，想办法杀死戴林，杀死阿尔萨斯。 巫妖女王表示，她可以帮助塞拉摩女领主堕落，把她变成冰霜女巫。女领主则指责巫妖女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两个吉安娜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最终，女领主和小乌瑟尔都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巫妖女王之怒 天灾和艾泽拉斯的生者维持了几年脆弱的和平，这几年间，各方势力一直都在做着自己的准备。 在潘达利亚，老姜认为“优势在我”，于是悍然挑起了战争，试图消灭新，实现潘达利亚秋海棠叶遂归于一统，他认为勘定内乱仅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emmm，在三年以后，老姜逃到了神真子的背上。 新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建设了一个“新的潘达利亚”。所有的熊猫人都认为他会效法少昊，成为一个新的“皇帝”，但他却在这里建成了一个全新的、叫做“委员会共和制”的管理办法。 通过谈判，联盟把当年从潘达利亚取得的几座岛屿归还给潘达利亚，联盟与潘达利亚签订了平等条约，阿尔萨斯对新取得的成就表示祝贺。 考虑到坏人都是戴林在当，而佳丽娅在这里是大好人，她的弟弟阿尔萨斯顺理成章地成了“潘达利亚人民的老朋友”。 新调侃道，“联盟的戴林·普罗德摩尔上将是潘达利亚人民的好教员，他不拿薪水，你给他发工资，我们一个钱不花，但他给我们当教员。” “普罗德摩尔将军用舰炮和机枪给我们上课，我们应该给他颁发一块一吨重的大勋章。” 在失去了“儿子”以后，巫妖女王变得更加疯狂了。她利用第四次战争的尸体，利用龙族的埋骨地，利用从雷文德斯和玛卓克萨斯得到的技术，一刻不停地制造自己的亡灵大军，扩充天灾军团的力量，随时准备南下消灭联盟。 她的行为引起了阿尔萨斯的警惕。联盟在这段时间发射了更多的人造卫星，全球组网，建立了一套“墨丘利”空天一体打击系统，可以直接从外太空攻击诺森德。 接着，联盟的魔法助推导弹、工人炸弹的库存量也越来越多。 由于曾经的圣光教会和肯瑞托对圣光和魔法的垄断被彻底打破了，联盟的教育水平突飞猛进，到了现在圣骑士多如狗，高阶法师遍地走，军队里面随便一个小兵都是法师、圣骑士。 联盟和天灾一直在进行无休止的军备竞赛，阿尔萨斯国王曾经一度以为联盟和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之间的冷战将永远维持下去，直到他了解了一些信息。 内务人民委员会汇报，吉安娜的新诅咒教派已经不知不觉地在联盟内部发展壮大了。 遭到逮捕的信徒根本就不怕死亡，甚至不惧怕尸体被焚毁，这让内务部非常奇怪，因为在以前，只要尸体被烧毁，他们信仰的巫妖女王就无法再复活他们了。 后来，通过对信徒灵魂的折磨式审讯，内务部终于发现，即使他们的肉体被消灭了，他们的灵魂也会前往“暗影界”，他们所信奉的巫妖女王也能为他们重塑肉身并让他们完美地复活。 而且，他们强大的女王已经控制了奥杜尔，可以从艾泽拉斯星魂处获得力量，时间拖得越久，她就会变得越强大。 国王对此事非常担忧。 他原本以为联盟和天灾能够永远地冷战下去，但现在他意识到，等到他死了以后，他的灵魂也会落到巫妖女王的手里，并被巫妖女王变成她最忠实的奴仆。 于是，国王决定北伐，彻底地消除联盟的最后一个威胁。 等到三十七年，洛丹伦联盟的经济恢复到了战前水平，最终国王动员军队北伐诺森德。暗夜、部落、潘达利亚都纷纷加入了此次北伐。 芬娜·金剑被国王任命为联盟的先锋。此外，国王通过新诅咒教派，巧妙地把芬娜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吉安娜。于是，就和国王想的一样，巫妖女王杀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并且让芬娜也成了一个亡灵。作为女王的姐姐，芬娜成了天灾军团的“长公主”，陪伴着巫妖女王。 尽管死亡骑士安度因·洛萨等人担任天灾军团的指挥官，但国王否认了他的身份，宣称这个洛萨是假的。 在天谴之门，北伐联军和天灾军团发生了激战。联盟的导弹装载着“工人炸弹”不要钱地向着天灾军团飞去。 巫妖女王在此展现了她徒手接洲际导弹、硬抗“墨丘利”系统打击的强大实力。在联盟卫星激光的致命冲击下、在几十枚核导弹持续不断的轰炸下，一道道紫色的能量护盾不停地闪亮，巫妖女王本人毫发无损。 她独自扛住了联盟强大火力几个小时的袭击，最后终于因法力不足而选择了撤退。 众人都在惊呼，这样的怪物真的可以被击败吗？ 在撤退以前，借助艾泽拉斯星魂的力量，巫妖女王杀死了暗夜的玛法里奥、部落的雷克萨、联盟的瓦莉拉，并且将他们全部变成了自己的仆从污染者、死亡猎手和虚空之影，作为冰封王座的第六、七、八位骑士。 至此，以吉安娜本人为首的“冰封王座的骑士”，全部都凑齐了。 最后，在付出了重大的牺牲之后，联盟的军队攻破了天谴之门。 阿尔萨斯认为，牺牲已经够多了，现在应该由他来结束这一切了。 在出发以前，他重新召集了艾格文、麦迪文、麦德安、安东尼达斯、罗宁、卡德加等人，让其组成了一个新提瑞斯法议会，让他们研究封锁吉安娜力量的办法。 龙族也纷纷给予了国王祝福，让他可以使用巨龙之魂的一部分力量，而达拉然的科研机构则结合龙族和生命泰坦的技术，给了国王一个他们新发明的可以短时间内克制亡灵的神器。 国王将可以利用这个神器在短时间内控制巫妖女王。 国王前往了冰冠冰川，他将独自面对巫妖女王，迎接相爱相杀的两个人的终极命运。 救赎，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编年史十九 bad end——王权没有永恒 王权没有永恒（黑暗之门三十七年到黑暗之门六十七年） 在阿尔萨斯出发以前，戴林·普罗德摩尔先行一步。由于克尔苏加德、凯尔萨斯等人都对他非常尊敬、一路放行，戴林没有遭遇任何有效抵抗就抵达了冰封王座。 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此时巫妖女王的外貌和她还是人类的时候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巫妖女王对戴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戴林一步步向她走进，向她道歉，说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戴林说，虽然世人都认为她是一个邪恶女巫，但他知道，他的女儿天性无比善良，绝不是什么恶毒的刽子手，现在吉安娜只是害怕而已。 他希望她不要害怕，因为他会保护她，首席大法师会保护她，国王也会保护她。 最后，戴林走到了巫妖女王的面前，把她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希望他的女儿能选择“回头”，因为“现在还不算太晚”。 巫妖女王经历了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她一直都以亡灵天灾女王的身份要求自己，所以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但在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之后，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人类。 如果她做一个亡灵，那么她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任何问题。 她把自己手下的亡灵改造得栩栩如生，让他们在诺森德生活得无忧无虑，她还善良地改造了自己的哥哥、弟弟和姐姐，让他们都获得了永生，她扩张了自己和天灾军团的力量，足以保护这些亡灵，所以她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巫妖女王； 但如果她把自己当作一个人类，吉安娜的所作所为将大错特错。 她将不得不接受自己杀死了亲弟弟和同父异母的姐姐的事实，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血腥的屠夫、凶残的刽子手，承认自己对人类犯下了深重的罪行—— “现在已经太晚了”。 吉安娜不能承认自己是一个恶魔。 相比于“邪恶女巫”，她更宁愿做一个“英明的女王”。 而且，吉安娜想起了小时候德里克给她讲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美人鱼“海的女儿”为了能呆在人类王子的身边，结果却被王子的手下当作邪恶女巫烧死了。 吉安娜认为，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于是，她使用魔法控制了戴林，并指使坦德雷用他的死亡骑士符文剑，刺穿了戴林的后背，将其杀死。随后，吉安娜小心翼翼地使用霜之哀伤吸收并好好地保存了戴林的灵魂。 她对自己的弟弟解释说，他们的父亲已经很老了，但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把父亲变得更年轻一些，而且让他永生不死，只是这或许会需要一点时间。 浑身颤抖的坦德雷最终接受了姐姐的说辞。 国王独自前往了冰冠冰川，在这里发现了一座巨大的法师塔，原来这是巫妖女王下令修建的，它的内部结构仿造了紫罗兰城堡的样式，或许象征着巫妖女王少女时代的回忆。 国王在登上冰封王座之前，遭遇了一些零星的抵抗。 克尔苏加德表示，见到了联盟国王，女王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国王消灭了他。 最为激烈的抵抗来自凯尔萨斯。 凯尔萨斯指责国王背叛了吉安娜，没有履行对她的承诺，永远做她的骑士并保护她； 而国王则肆无忌惮地嘲讽凯尔萨斯，声称他只不过是他的女王的一条狗，既是走狗，又是舔狗，还询问凯尔萨斯想不想知道抱着吉安娜睡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最终，国王击败了凯尔萨斯，但是由于护命匣的存在，他和克尔苏加德都很快被巫妖女王复活了。 国王突破了亡灵的阻碍，登上了冰封王座的平台，并在这里遇到了他毕生的挚爱，永远的白月光，以及现在最大的敌人——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联盟国王本来希望劝巫妖女王回头，劝她做他的妻子—— 但是他看到了戴林的尸体。 国王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他原本想说“别害怕，珍珍，我会保护你的。别再呆在这里了，做我妻子吧”，但是他最终说出来的话却是勒令巫妖女王立即放下手里的霜之哀伤，摘下统御之盔，放弃自己的力量，无条件地向联盟投降，这样联盟将会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否则，联盟的军队将彻底地摧毁她，并摧毁天灾军团。 巫妖女王对国王的威胁不以为然。 作为亡灵，巫妖女王依然二十五岁，她依然年轻貌美，但国王却已经是一个年满四十岁、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 她仔细地观察了国王，并且非常心疼地指出阿尔萨斯已经变得有些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她说，“阿尔萨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天天老下去”。 国王濒临崩溃。他最后一次苦苦地恳求，他告诉吉安娜，邪恶的巫妖女王杀死了吉安娜亲爱的父亲。他哀求吉安娜反抗残暴的巫妖女王，做回自己，不要被后者所控制。 巫妖女王只是对国王的可笑发言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吉安娜就是巫妖女王，巫妖女王就是吉安娜，二者是一体的，不存在所谓的“控制”，也不需要“反抗”。 她拒绝接受国王对她“弑父”的指控。相反，她认为她只是让她的父亲活得更好，以亡灵的形态。 同时，巫妖女王告诉国王，她知道联盟国王渴求强大的权力，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巩固他的王权。 她说她可以帮他。因为亡灵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这样可以一劳永逸地确立起绝对的权威。 她说，她本人对“权力”完全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魔法，她只希望她所爱的人能够永远陪伴在她身边。因此，只要国王成为了她的死亡骑士，她可以把天灾军团全部交给他来统治。 为了证明自己对国王忠贞不渝的爱情，巫妖女王提出，她可以用魔法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送给他——但她表达爱意的话只引起了国王强烈的恶心。 巫妖女王还告诉国王，他不必担心。即便他主动加入了天灾军团，他们也不会被联盟的军队消灭，因为她早就用聚焦之虹储存了大量的奥术力量，把聚焦之虹埋在了诺森德的地底，她还窃取了艾泽拉斯星魂的力量，随时都可以召唤一场足以淹没、毁掉整个诺森德的海啸和地震，把北伐军的主力全部消灭得干干净净——但她表达信心的话只引起了国王强烈的恐惧。 巫妖女王表示，虽然阿尔萨斯现在是至高无上的联盟国王，但他已经四十岁了，而且还会一天天衰老下去，他又能统治联盟多久呢？ 相反，只要把所有人都变成了亡灵，他和她可以永远在一切，他和她的权力将无人能够动摇，而且他和她也可以永远地统治整个艾泽拉斯。 “我和你的王权将可以永恒”。 国王绝望了。他确信，他的吉安娜已经死去，现在这里只有巫妖女王。 于是，他使用达拉然方面发明的神器，在短时间内控制住了巫妖女王，试图杀死她。 凯尔萨斯和克尔苏加德发现了国王的企图，他们立即使用了闪现术挡在了巫妖女王和国王的中间，大声地呼喊国王停手。 “阿尔萨斯，你在干什么？你想杀了吉安娜吗？” “国王陛下，您不能这样做，您不能杀死女王陛下！” 这是凯尔萨斯和克尔苏加德最后一次为他们的女王尽忠了。国王运用他的“火之愤怒”，直接砸爆了两个亡灵法师的头。 没有人能阻挡国王向胜利前进。没有人。 最后，国王把“正义的审判”镰刀刺入了巫妖女王的胸膛，并且用“火之愤怒”铁锤摧毁了霜之哀伤。无数被束缚的灵魂从破碎的霜之哀伤中钻出，对巫妖女王进行了反噬，最后杀死了她。 这些冤魂最终撕碎了吉安娜的灵魂，让她魂飞魄散，一点余烬都没有留下。 阿尔萨斯抱着弥留时刻的吉安娜，回应了她之前的话。 “不，王权没有永恒。安息吧，吉安娜。” 普罗德摩尔家族，成为了艾泽拉斯第七个灭亡的王族。 王权没有永恒——她的哀伤凝结成了霜，消逝在无声无息的冰天雪地中 在国王的命令下，联盟的大军攻上了冰封王座。国王命令收殓了戴林和吉安娜的尸体。 最后，阿尔萨斯下达了命令，“必须彻底净化这片大陆”。 他回想起，当初在“必须彻底净化这座城市”时，乌瑟尔和吉安娜曾经胆敢反对他。但是，在如今的联盟，再也没有人敢于反抗他的命令了。 所有的人都忠诚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阿尔萨斯国王亲自挥舞着“火之愤怒”铁锤和“正义的审判”镰刀，消灭了死亡骑士瓦里安，彻底粉碎了金迪·火花，亲手杀死了亡灵状态的莱安妮·米奈希尔，杀死了暗影收割者安度因，击毙了死亡骑士安度因·洛萨，杀掉了黑锋骑士乌瑟尔，还消灭了亡灵佳丽娅·米奈希尔...... 莱安妮·米奈希尔没有反抗，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国王，嘴里不停地念叨，“儿子，儿子。” 国王知道，所有的士兵都以他为榜样，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豫，而是用最果断的态度，将这些亡灵全部消灭。 在他的率领下，法瑞克击杀了死亡骑士瓦伦弗斯，玛维恩击杀了死亡骑士萨萨里安——这两个人在面对他们效忠的国王和曾经的战友时，也没有进行反抗。 最后，洛丹伦联盟的军队综合运用各种附魔神器、奥术火炮、导弹、空军战略轰炸、工人炸弹、墨丘利激光打击系统等武器，彻底地净化了整个诺森德，将整个天灾军团彻底粉碎得干干净净。 最后，阿尔萨斯国王率领着联盟的北伐军返回了洛丹伦。在这里，无数的人民都纷纷向国王的军队抛洒花瓣。 粉色、白色、红色的玫瑰花瓣如雨般落向归来的英雄。 阿尔萨斯恍然忆起，他曾经想象着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在婚礼那天站在他面前，花瓣落向灿烂的笑颜，她抬脸亲吻他。 国王陛下被这情景触动了，用带着手套的手接住了一片红色花瓣。他若有所思的抚弄着它，但是他很快就从这美好的幻想中苏醒了过来。他明白过来，吉安娜已经死了，而且是他亲手杀死的。 国王迅速地扔掉了这片花瓣，把它轻轻地推入了护城河里，继续前行。 阿尔萨斯回到了王座厅，内阁的大臣们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他汇报这段时间联盟的内政情况。 阿尔萨斯心理状况的变化 阿尔萨斯感到无尽的孤独。曾经的他，拥有慈祥的父母，拥有一个和蔼的姐姐佳丽娅，拥有严厉的老师乌瑟尔，拥有活泼风趣的老师穆拉丁，拥有一个彼此深爱的未婚妻吉安娜，拥有一个好兄弟瓦里安，拥有一大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现在，全没了。 阿尔萨斯非常愤怒，他认为这都是他们的错。 泰瑞纳斯主动只要放弃权力，阿尔萨斯保证他会为他尽孝，让他颐养天年，但是泰瑞纳斯却不愿意； 乌瑟尔只要放弃他的宗教信仰，放弃对神权的崇拜，阿尔萨斯就不会以叛国罪起诉他并且把他赶走； 吉安娜只要放弃巫妖女王的力量和权力，跟着他走，他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而且保证会让她做他的王后...... 但最后，他不得不逼死了泰瑞纳斯，流放了乌瑟尔，亲手杀死了吉安娜，穆拉丁也因为对他的恐惧逃走了。他们都没有得到好结局。 他认为这都是他们的错，都怪他们贪恋权力，贪恋力量，所以才会和他反目成仇，他才不得不消灭他们。 权力和力量腐蚀了他们的灵魂。 ...... 但是，一个想法却悄然在阿尔萨斯的脑海里出现了——如果说父亲、老师、爱人的灵魂都被力量和权力腐蚀了，那么他自己呢？ 曾经的阿尔萨斯，是一个阳光开朗帅气的大男孩，但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只会盘算着各种诡计的政客。 曾经，他对自己的父亲非常不满。 泰瑞纳斯残酷地镇压平民的反抗、与教会贵族相勾结来巩固统治、铲除掉所有对他的权力有威胁的人、用诡计除掉安度因·洛萨...... 但现在，他在这些事情上做得更甚。面对卡利姆多殖民地人民的反抗，他的镇压比父王更加血腥，他在铲除掉反对者时，比泰瑞纳斯更残忍、更果断、更卑鄙。 他用最卑鄙的手段害死了格雷迈恩家族，消灭了艾什凡、维克雷斯、斯托颂家族，借刀杀人消灭了托尔贝恩父子，铲除了达纳斯还嫁祸给了德莱尼，用最残忍的手段在暴风城掀起了腥风血雨，还借吉安娜之手除掉了芬娜，真的让戴林·普罗德摩尔断子绝孙...... 他在潘达利亚贩卖恶魔之血，在潘达利亚贩卖熊猫人，血腥镇压联盟民众的反对，在外域收购德莱尼的头皮，还一声令下流放了半个黑铁矮人氏族，吓得铜须兄弟连夜放弃一切权力逃跑...... 追寻权力的道路，最终把阿尔萨斯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powerscarspirit（权力腐蚀灵魂） 事到如今，权力又对他有什么用呢？ 国王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在简短的庆功宴之后，阿尔萨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以前的法瑞克、玛维恩、罗宁等人在他面前都是很随意的，经常对他直呼其名。但现在，他们却只敢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为“国王陛下”。 阿尔萨斯感觉自己就像处在一个漆黑的小屋中，身边的人都离他越来越远。 于是，他把法瑞克和玛维恩叫了进来，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再称他为“国王陛下”了，就叫他“阿尔萨斯”。 但是法瑞克和玛维恩始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们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他们既不敢违抗国王的命令，又不敢真的直呼其名——这是对国王的不敬。 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 在十五分钟的沉默之后，国王最终让法瑞克和玛维恩离开。他悲哀地发现，他童年的朋友，如今只是忠诚的手下，不再是他的朋友了。 此时，虽然王宫金碧辉煌，光线很亮，但阿尔萨斯却感觉到—— “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他终于意识到，任何一个踏上了追寻权力这条道路的人，最终眼前都只会有一片黑暗—— 这是每一位独裁者的宿命。 此时，阿尔萨斯真正地成为了“寡人”。 国王陛下独自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阿尔萨斯失去了自己的亲情、兄弟情、师生情、爱情和友情。 国王陛下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阿尔萨斯迎来了一场又一场失败。 国王陛下拥有了一切，阿尔萨斯已经一无所有。 国王陛下赢赢赢，阿尔萨斯最后是输光光。 阿尔萨斯国王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法瑞克和玛维恩虽然离开了，但并没有走远，他们一直都在关注着阿尔萨斯。 此时，这里没有什么雄才大略的国王，只有一个在和命运的对抗中输掉了一切的可怜虫罢了。 二人想要进去安慰他，但是他们最终缺乏安慰一个一张纸就可以让几万人背井离乡、数千人人头落地的国王的勇气。于是这天夜里，两个中年男人站在外面，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童年的朋友、如今的国王的哭泣。 阿尔萨斯最终意识到，权力对他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阿尔萨斯独自为吉安娜的尸体洗浴，为她换上了洛丹伦王后的礼服，为她戴上了洛丹伦王后的王冠，然后把她埋在了王宫的花园里。 起初，他在这里立了一块碑，在上面简要地刻上了吉安娜的生平，但最后，他把这块碑移除了，在新的碑上只刻下了几个词。“stranger.friend.bestfriend.lover.enemy.”（陌生人，朋友，最好的朋友，恋人，敌人）。 法瑞克认为联盟不能没有储君，请求国王立一位王后，至少生下一个王子。国王愤怒地拒绝了，因为他的王后已经埋了。 他认为，联盟不需要王储，也不再需要王后。 甚至不需要国王。 想通了这一点，阿尔萨斯开始思考，如何让联盟没有国王也能运转。 他计划建立一套新的制度，不需要国王的制度。 虽然现在奎尔多雷只不过是国王听话的手下，但国王知道，凭借这些高等精灵悠久的寿命，在一百年后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等人将会成为联盟绝对的大佬，因为达里安、泰兰等人类元帅都会死去，而希尔瓦娜斯却能长期担任元帅所对应的职务，没人的资历和威望会比她更高。 因此，为了防止这些精灵逐渐把控联盟重要岗位的权力，国王采用了“任期限制”的策略。虽然这些精灵的寿命很长，但他们只能干三十年就得滚蛋。 希尔瓦娜斯可以保留其元帅的军衔，但她的军职必须被除去。随后，洛瑟玛、哈杜伦等人纷纷都因为“任期限制”被革去了军职。 联盟福利保障体系的建立 费利克斯向国王汇报了他的情报部门最近得到的一些联盟社会状况消息。 例如，“士兵，我们的鞋子是按双卖的。” 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的士兵，由于贫穷，试图只买一只鞋子，但遭到了店方的拒绝，最后，费利克斯帮助他买下了这双鞋子； 例如，“我是个蠢货，是个白痴，是个弱智，我是这世间最下贱的东西。我没有弄到五百个金币。所以我觉得我很失败吧，其实我不能算一个男人吧。” 一个绝望的男人试图为他的妻子治病，需要一千五百金币，但他卖掉了全部的家产，只有一千个金币，凑不够治疗费用，最后只能看着她死去。当费利克斯为他送去五百个金币的时候，他表达了感谢，同时声称虽然以前他很想要钱，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例如，“我把妈妈接回家，坐了一会儿，我就去给妈妈做饭，饭做好，去叫妈妈，妈妈已经死了。” 费利克斯将这个因病先后失去父母的女孩接到了孤儿院，与其他联盟的孤儿一起照料。 例如，“老婆，要不我们都别治疗了。我们都是晚期了，治不好的。把钱留给孩子吧。”“嗯嗯。” 例如，“这几天来要钱的都打发走了，你不要想不开。我今晚去端盘子赚了一个金币，你先拿去用，妈老了，没用了。” 国王情绪崩溃。国王本人的母亲因重病去世，国王和他的爱人原本深爱却最终阴阳两隔......所以推己及人，他现在见不得这些。 联盟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将赌博、“振奋之血”交易等作为国家的首要大敌来加以彻底地查禁、粉碎。 疾病被按照致命程度、彻底根治的容易程度被划分了等级。极其致命、容易根治的疾病全部由联盟医疗财政支出，而不致命、难以根治的疾病，则完全由患者自己买单，甚至联盟还课以重税。其他的疾病，则按照相应的比例由财政报销。 孤儿的福利保障体系被进一步完善，现在不再紧紧局限于战争孤儿了。费利克斯本人虽然未婚，却成了“联盟所有孤儿共同的父亲”。 战争英雄的待遇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使之老有所养。 联盟的变革 由于力量和经济实力的增强，现在联盟的农夫和市民阶层开始要求更大的政治权利。换在以前，阿尔萨斯国王会采取措施镇压他们。但现在，国王却在一次次的对话和洽谈中选择了退让和妥协。 最终，联盟的政治体系逐渐发生了变化。决策权逐渐从国王的手里转移到了工匠农夫议会的手中，由他们任命内阁大臣和政务院各级官员来承担行政职责，而国王本人则只保留人事的否决权。 联盟采用了一种加权的民众决策机制。任何人都有权对公共事务发表他的看法，但如果要投出一票，他必须先回答若个和此问题相关的事实性问题，以证明他确实了解此事。如果他不关心此事，他也将失去决策的参与权。 他可以通过证明自己是相关领域的专家、发表长篇大论来增加自身意见的权重。此外，引用和赞同也会增加他的意见的权重。 所有参与了投票的人，将在加权以后得到投票的最终结果。 在国王本人的坚持下，歌颂国王的《invincible》被改编成了《invincibleandlegendary》，用以赞美联盟的军队。 “你从不可战胜，亦堪谓之传奇，在战火中体会到胜利的欣喜。我们光荣的，联盟的军队，祖国向你传来问候的歌声，人民向你传来问候的歌声。” 从黑暗之门五十二年开始，国王再也没有动用过他的否决权，工匠农夫议会的所有人事任免和决议，他一概认同。 国王欣慰地看到，联盟自此又非常平稳地航行了十五年。 在这些年间，联盟也发生了很多事件。 第二次瘟疫 黑暗之门四十五年，暴风城遭遇了瘟疫的袭击，很多人都感染了瘟疫。但这次和二十五年前洛丹伦要啥没啥的令人绝望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次阿尔萨斯拥有统一而强大的洛丹伦联盟，拥有一个组织严密的派对（party），拥有洛丹伦瘟疫控制中心，拥有联盟粮食监督管理部，拥有数十家公立医院，拥有数百个完善的相关专业，拥有数千名尽职尽责的牧师和医疗法师，拥有数万个能够冲锋在前、享受在后的派对成员和基层干部，拥有上百万服从安排的暴风城居民，拥有几千万众志成城的洛丹伦联盟人民。 总之，他拥有一个伟大的国家。 所以，还没有等到瘟疫大规模地传播开来，联盟在第一时间就迅速采取了最严密的封锁措施，并且对被一个暴风城的居民都仔细地甄别，感染了瘟疫的人送往艾尔文森林的一片区域进行集中治疗。 最终，联盟以一个几百人丧生的微小代价，让瘟疫就此终结。 斯坦索姆之跪 最后，阿尔萨斯前往了斯坦索姆，联盟在这里修建了一块“净化斯坦索姆”的纪念碑。根据国王的要求，无论发生了什么，卫队的士兵都要远离国王，不得靠近。 国王独自跪在了纪念碑前。 一对夫妻都是斯坦索姆的幸存者，但他们的父母都在净化整座城市的过程中死亡。他们的孩子问他们，“他是好人吗？”母亲回答不是。“那他是坏人吗？”父亲回答不是。 “那他是什么？” “他是历史。”父母一起这样回答。 最后，当年斯坦索姆的几千名幸存者，挨个地走到国王的身边，他们都用手拍一拍国王的肩、拍一拍国王的背。 国王华丽的礼服变得一片漆黑，他的脸也被劳动者的双手抹得脏兮兮的。 国王终于和他的人民一样了。 宇宙探索事业的发展 黑暗之门五十年，在大法师罗宁团队的不懈努力下，联盟的人终于登上了白女士和蓝孩子。 “我们把两个月亮都搜寻了个遍，没有发现艾露恩的身影。” 联盟在月亮上修建了黑暗之门，方便人们随时前往月球旅行。 循此苦旅，以达群星。联盟开始了探索宇宙的航行。 越来越多的星球都留下了联盟的足迹和联盟的旗帜，以及联盟修建的黑暗之门。虽然这些地方暂时还不适宜艾泽拉斯生命的生存，但假以时日，它们或许会成为新的家园。 阿尔萨斯最终拿出了布鲁诺的骨灰，兑现了当年的洛丹伦王子对他的最后一个承诺。布鲁诺的骨灰被装进了飞行器，随着它一起飞向无尽的远方，飞向无尽的群星。 仰望星空的人，最终归于星空。 自然规律探索事业的发展 联盟在自然规律的研究方面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不少的大法师已经在认真地研究，“灵魂”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达拉然的法师们认真地研究了火、风、土、水四种元素更细微的微观结构，提出了相应的微观理论。 圣光、自然、邪能、死灵、奥术、暗影等能量的深层次结构，都被大法师们解析了出来。 安东尼达斯本来试图把这个问题彻底弄明白，但他很快便撒手人寰，而卡德加和麦德安继承了他的志向，他们的团队最终建立了“大统一理论”，把六种能量的本质统一了起来，还从理论上找到了把这六种能量除去其自身的属性，当作单纯的能量来使用的方法。 大法师罗宁的工程团队则根据卡德加和麦德安提出的理论，慢慢地将能源使用的构想变成了现实。能源，逐渐变得廉价。 未来滚滚而来，不问人们意见。 教育事业的发展 在战后几十年的和平当中，洛丹伦联盟在希尔斯布莱德和提瑞斯法林地修建了数个像达拉然这样的教学城市。联盟的财政保障每一位年轻的公民都能接受十二年的初等教育。 然后，他们将通过几场考试，决定他们接受何种形式的高等教育，是成为法师、术士，还是学习奴役圣光的技巧、研习自然之道。 当然，还有部分有志青年会成为潜行者等，毕业后为联盟的特殊部门工作。 此时，学历不断贬值，到了后来，高阶法师遍地走，大法师多如狗，联盟教育人民委员会不得不反复地提高对各个等级的职业者的评审要求。这就导致，黑暗之门十年高阶法师的水平，只相当于黑暗之门六十年的初阶法师。 而且，进厂对工匠们的学历要求也越来越高。一个人如果不会一些魔法、圣光、自然法术的使用，那么几乎没有任何一家单位需要他，他将只能靠联盟的基本失业保障维持一个较低的生活水平。 教育的发展导致联盟的一些大人物也开始纷纷读书充实自己，就连阿尔萨斯国王都拿到了一个中阶法师、初级德鲁伊的文凭。 但是，教育资源仍然存在显着的地区差异。例如，联盟的政治中心提瑞斯法、经济中心希尔斯布莱德、南部中心艾尔文森林等地的资源显着优于其他地区。 抗击海啸——人的身躯能阻挡大海的愤怒吗？当然能。 黑暗之门五十八年，一场全球性的海啸袭击了艾泽拉斯。几千名联盟的战斗法师们不停地运用龙息术试图蒸干海啸，试图拉起一道强大的防护罩，保卫沿海城市，但最终南海镇还是快要被海啸吞没了。 紧要关头，在将军和政工的带领下，联盟的战士们最终手拉着手跳入了海潮中，他们每个人都用自己的力量在身体周围凝聚起一道微弱的圣光护盾和魔法护盾。 最终，几十万个弱小的护盾凝结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挡住了海潮的袭击，保住了南海镇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在黑暗之门二十八年，吉安娜计划“水淹伯拉勒斯”的时候，“大海的女儿”曾经恼怒地质问阿尔萨斯，“人的身躯能阻挡大海的愤怒吗？” 三十年后，联盟的军队证明了，他们能。 国王之死 黑暗之门六十七年，在巫妖女王陨落三十周年的忌日，国王意识到，联盟的政体已经平稳地运行了十五年，这十五年他几乎没有干预过工匠农夫议会的任何一项决议。 最后，国王独自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思索着他的一生。 作为国王，他的事业和理想已经圆满了；作为阿尔萨斯，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对生者的世界再无任何留恋。 他准备告别这个世界。在他死后，认真研究历史的人们很快就会发现，国王并不像他们之前以为的那样伟大。 他干的所有事情都会被人们翻出来，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千秋功罪，留与后人评说。 等到他死了，后来的人们，自然会评判国王的灵魂。 但是他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评判他的灵魂？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他的灵魂？ 于是，国王使用了邪能来自杀，并彻底地摧毁了自己的灵魂。 最后，阿尔萨斯化作了35点心能，魂飞魄散。 米奈希尔家族成为艾泽拉斯第八个灭亡的王族。 从此，艾泽拉斯所有的王族，匹诺瑞德、逐日者、格雷迈恩、托尔贝恩、乌瑞恩、铜须、普罗德摩尔、米奈希尔全部都失去了权力。其中，只有主动放弃了一切权力、远离政治旋涡的铜须家族没有遭到毁灭。 王权没有永恒——伟大是一种诅咒，唯有死亡才是责任的尾声 国王的两把武器——“正义的审判”镰刀和“火之愤怒”铁锤，被交叉着放在了桌子上，构成了一幅完美的图案——这个图案后来被工农议会选中，作为了洛丹伦联盟的象征。 他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在这封信中，阿尔萨斯告诉联盟的全体人民，历史已经证明了，洛丹伦联盟的运转根本不需要一个国王的存在。 他还声明，就像费利克斯和瓦里安所说的那样，他“断子绝孙”了，他就是最后的米奈希尔，所以此后有任何人宣称王位，那都是假的。 因此，君主制遭到彻底废除，联盟将仿效潘达利亚，采用“委员会共和制”。 从来就没有什么守护者，也不靠圣光和国王。从今以后，洛丹伦联盟的命运，将掌握在联盟每个普通公民自己的手中。 这封信的署名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洛丹伦联盟的一名普通公民”。 从此，国王的统治彻底地终结了。 艾泽拉斯，王权，没有永恒。 第二天，卫兵们发现了国王的遗体。他们发现了国王的遗书，还注意到他的右手仿佛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 他们艰难地扳开了国王的手指，发现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吊坠。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吊坠。 编年史十九 good end——心之救赎 心之救赎（黑暗之门三十七年到黑暗之门四十二年） “王子，小人鱼把她的命运交到了你的手中” 按照国王的要求，戴林、安东尼达斯、艾格文等人都老老实实地呆在了营地中，静静地等待国王的消息。 如果国王四个小时后还没有返回，联盟的军队将立即在达里安、泰兰、法瑞克、玛维恩、希尔瓦娜斯等元帅的带领下向冰冠冰川发起进攻，而墨丘利激光打击系统也将被启用，从外太空直接打击诺森德的亡灵军团。 在嘲讽并击败了凯尔萨斯以后，阿尔萨斯惊讶地发现，他一路上没有遭遇任何的抵抗。相反，他遇到了死亡骑士瓦伦弗斯、萨萨里安等人，他们都尊敬地向他行礼，并称他为“国王陛下”。 最后，国王见到了巫妖女王。 他否认对方是吉安娜，因为吉安娜是他的爱人，他了解她，她绝对不会做出挑起世界大战、屠杀联盟平民、奴役别人为她效忠的事情。 他说洛丹伦联盟国王只是他的头衔，他是阿尔萨斯；他声称巫妖女王只是对方的头衔，咄咄逼人地质问对方究竟是谁。 在一番苦苦的思索之后，巫妖女王坚定地说，她就是吉安娜。 阿尔萨斯的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马上对巫妖女王认错道歉，说她确实是吉安娜，都怪他没有把她保护好，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阿尔萨斯认为，吉安娜现在已经“死了”，“没有生命的活着，毫无意义”； 但吉安娜反驳，阿尔萨斯“没有资格定义什么是活着”。 两人在一番争论后达成了妥协。 吉安娜承诺她再也不会主动南侵，希望天灾军团能和联盟保持和平。同时，她用萨萨里安、瓦伦弗斯、瓦里安、莱安妮、佳丽娅等人作为例子，劝告阿尔萨斯不要对亡灵赶尽杀绝，希望阿尔萨斯能够允许亡灵在诺森德留有一条生路。 阿尔萨斯答应了，他不会再把“消灭所有亡灵”、“彻底净化这片大陆”作为联盟的目标。同时他要求，等到他死了以后，吉安娜要让他安息，不要把他复生成亡灵。 吉安娜不同意。她爱阿尔萨斯，怎么能让他真的死掉呢，要知道她现在掌握了死亡的力量。但阿尔萨斯坚持这一点，他声称否则联盟和天灾就不可能和平。 吉安娜最终妥协了。她说，阿尔萨斯曾经提出，要和她做“最好的朋友”，而她答应了他，直到现在也不会变，他们永远都会是最好的朋友。 两人接吻了。 片刻之后，吉安娜推开了阿尔萨斯。她要求，他应该立即带着他的军队，从他“最好的朋友”的国土上撤军，并且再也不到诺森德来。 但阿尔萨斯突然抓住了吉安娜的手，声称他并不满足于只和她做“最好的朋友”，他想得到她。 吉安娜指责他“异想天开”，并要求他立即滚出她的国度，还讽刺地问他是不是想变成死亡骑士，因为只有死亡骑士阿尔萨斯才能得到巫妖女王。 在慌乱之中，阿尔萨斯偶然提到了“孩子”，这让吉安娜想起了乌瑟尔·米奈希尔。国王注意到，吉安娜的心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于是，他抓住这个机会穷追猛打，告诉吉安娜死亡骑士和巫妖女王没法生出孩子，但洛丹伦国王和王后却可以生出孩子，并且王后想生多少个就生多少个，“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金发的”。 吉安娜被深深地触动了。 注意到吉安娜呆滞、微微哭泣的状态，阿尔萨斯立即解除了她的武装，把她的霜之哀伤和黑檀之寒扔到了地上，把她的寒冰皇冠也摘掉了，把这些神器全部都装进了一个口袋封存起来。 他为心神不宁、毫无反抗的吉安娜脱下了巫妖女王的盔甲，并为她换上了人类女法师的法袍。 他告诉吉安娜，曾经的他没有准备好，但现在他已经准备好了，真的准备好了。 吉安娜想起了德里克给她讲述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最后摇头叹息，或许跟着人类王子走，最终被王子的手下作为“邪恶女巫”烧死，就是“海的女儿”宿命般的结局。 她最终下定了决心，“来吧，王子，你的小人鱼把她的命运交到了你的手中”。 最后，阿尔萨斯抱着吉安娜，回到了联盟军队的营地。 此时，新提瑞斯法议会的成员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提瑞斯法议会一共有两套仪式： 第一，成员一人让渡一部分力量，组成守护者之力，灌出一个守护者； 第二，集体施法，剥夺守护者的守护者之力。 尽管吉安娜不是守护者，但新提瑞斯法议会还是成功地通过第二个仪式，成功地限制了吉安娜大部分的力量。阿尔萨斯通过这种手段，换取了这些法师们对他的支持。 在大部分的力量被限制以后，尽管吉安娜仍然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大法师，但她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毁天灭地的实力了，无比虚弱的她陷入了沉睡之中。 王子不会辜负他的小人鱼 阿尔萨斯把她抱到自己的营帐中，让她在这里酣然入睡。然后，他做好了迎接一系列挑战的准备。 他知道，原本会背负无尽命运、承担黑暗诅咒的是他自己。是吉安娜出于对他的爱，才替他背负了这一切。所以，他决心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他在没当国王的时候，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当了至高无上的国王还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那他不白当这个国王了吗？ 当天晚上，几批人先后拜访了国王。 第一批是希尔瓦娜斯、洛瑟玛、哈杜伦等人。希尔瓦娜斯元帅要求阿尔萨斯国王交出吉安娜，让她为她对奎尔萨拉斯人民所犯下的深重罪行接受审判。 国王拒绝了。阿尔萨斯向希尔瓦娜斯发出严厉的警告，指出她现在的行为是在挑战联盟国王的权威，如果她真的杀死了吉安娜，那么他们都将遭到处决。 希尔瓦娜斯表示，为了替死去的人民报仇，她愿意以命换命。国王指出，如果他们阴谋袭击国王，那么最终被处决的绝对不仅仅是他们三个。 为了坚决肃清希尔瓦娜斯流毒，内务人民委员会将会在银月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有和她关系密切的高等精灵都将遭到逮捕、审讯乃至定罪。 如果她胆敢聚众谋反，那么性质就更加严重了，阿尔萨斯国王将亲自率领军队攻破银月城，并且把希尔瓦娜斯斩于马下，而无数的奎尔多雷都会因为他们女领主的愚蠢行为遭到灭顶之灾。 阿尔萨斯劝希尔瓦娜斯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纳萨诺斯、奥蕾莉亚、温蕾萨等人考虑。希尔瓦娜斯指责国王竟敢威胁他们三个，威胁联盟的战争英雄，威胁他忠诚的元帅和将军，就为了这样一个丑陋而肮脏的亡灵怪物。 国王恼怒地脱口而出，“她比你漂亮一百倍”。最终，希瓦、阿强、杜哈伦三人灰溜溜地滚蛋了。 第二批是费利克斯、泰兰、达里安等人。老弗丁、老莫格莱尼都死在了吉安娜的手里，无数的联盟平民都死在了她手里。他们认为国王“不杀死吉安娜不足以平民愤”。国王淡定地表示，他决不允许，真正动手杀死老莫格莱尼的是雷诺，而下令以叛国罪流放了老弗丁的是他。而且他有的是办法平息民愤，反正真理部掌握在他的手中。 最后，他把这帮人统统都赶走了，勒令他们立即滚蛋。 第三批是一些外交官。他们只是传达了泰兰德和沃金的意思。他们认为他们也为北伐出了力，就连暗夜的玛法里奥和部落的雷克萨也死在了她的手里，要求联盟把巫妖女王交出来，公审她。国王认为，泰兰德和沃金，他们有几个师？ 他回应道，就告诉暗夜和部落，巫妖女王已经死了，现在只有吉安娜，没有什么巫妖女王。如果他们还不满意，就请他们出动军队来说话。 这天晚上，法瑞克、玛维恩等人率领忠诚的卫队，站立在风雪中，保护着阿尔萨斯国王和他的爱人。 生死之交 第二天，国王把吉安娜装进了一个飞行器，秘密地送回了洛丹伦的王宫。 在这里，二人进行了“生死之交”。 阿尔萨斯本人倒是爽了，但是吉安娜却丝毫没有体会到“生死之交”的快感。 她哀伤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生育的能力了，但是她确实想有一个孩子。 她试图让自己真正地起死回生，从亡灵变成人类，并开始进行了相关的理论研究，但一直都没有取得突破。 她只是在阿尔萨斯的要求下，把自己的外貌变得栩栩如生，并且用魔法维持自己的体温，假装自己是一个活人。 真理部的宣传计划 联盟的宣传机器高速地运转了起来，他们明确表示虽然安度因·洛萨对人民犯下了一些罪行，但那都是因为他被暗影界的神秘存在控制了。而现在国王消灭了这个敌人，所以洛萨自由了，他现在依然是联盟的英雄。 当然，真理部的真实目的是向人民暗示，吉安娜的命运同样如此，她同样是被控制了。 阿尔萨斯邀请死亡骑士安度因·洛萨出席各种重要场合，邀请他向人民分享他带领联盟在第二次战争中取得胜利的经历。 联盟的人民光速原谅了洛萨，他成了年轻人心目中的英雄。 紧接着，阿尔萨斯用同样的态度对待瓦里安、萨萨里安等人，把他们都塑造为联盟的英雄。 他邀请瓦里安参观暴风城，让瓦里安看到如今在他的统治下，暴风城人民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让他呆在诺森德时不必担心； 阿尔萨斯邀请萨萨里安向学生们讲述他带领百万脚男一起对抗萨格拉斯的英勇事迹。 同时，联盟的宣传部门有意无意地强调堕落以前的吉安娜在洛丹伦的教育、医疗事业中做出的贡献。 此外，联盟开始不时允许一些人类与他们的亡灵家人短暂地团聚，金迪·火花和温德尔·火花终于得以见面，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以上操作，都是阿尔萨斯为了给吉安娜洗白所做的铺垫。 洗白吉安娜的计划 王宫的仆人们都对“巫妖女王”充满了恐惧，所以国王只能亲自照顾她的一切衣食住行。国王要求吉安娜像活人一样作息，强迫她吃饭，强迫她养成晚上睡觉的习惯。 但吉安娜却经常夜里一个人坐起来哭泣。曾经的她是巫妖女王，只需要从亡灵的角度考虑问题，她是一个英明的女王； 而现在她却把自己当做人类，不得不面对她犯下的累累罪行，接受自己是一个残忍的刽子手的事实。 不要说别人原谅她了，她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她的性格非常孤僻，整天都躲在国王的寝宫内，不愿意见人。 国王意识到，虽然她已经放弃了巫妖女王的地位，但她的心态仍然不正常。 既然耐奥祖能使用阴谋让她堕落，国王决定使用手段让她反方向再“堕落”一次。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 吉安娜对联盟犯下的罪行主要在洛丹伦王城、库尔提拉斯和奎尔萨拉斯，她几乎没怎么得罪过暴风城和卡兹莫丹的人民。 考虑到堕落前的吉安娜曾多次帮助洛丹伦王国的人民，但她那时就已经得罪了库尔提拉斯人，还被宣布“叛国”，她在库尔提拉斯人的眼中只干过坏事，没干过好事。 所以，一个计划在阿尔萨斯的心中形成了。 他要先给吉安娜树立一个善良而悲情的形象，然后按照顺序让洛丹伦王城、洛丹伦王国、暴风王国和卡兹莫丹、库尔提拉斯、奎尔萨拉斯的人接受这个形象， 内务部的排练 为了开导她，国王一方面多鼓励她和王宫的仆人们接触，让他们认为，现在的金发吉安娜和邪恶的白发魔女不是同一个生物。 由于国王本人对仆人们一向很好，他们慢慢地接受了这位女主人。 国王鼓励吉安娜多到王宫外面的大街上去走走。吉安娜用法师兜帽把自己的头发和大半个面部都遮挡了起来，独自游览王城。 在国王的指示下，内务人民委员会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根据吉安娜的位置，交通部门精准地封锁了附近的大街，为特工们提供了舞台。 特工们假装这里出现了各种意外，例如有人从楼上摔下来、飞行器即将发生碰撞等等，吉安娜则使用魔法阻止了灾难的发生。 于是，“得救了”的特工们纷纷感谢这位陌生的女士，感谢她的援救。 吉安娜把她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国王，她曾经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后来又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所以她现在把自己弄糊涂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国王则告诉她，这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坏事的人。她既不是天性善良，也不是天性邪恶。 真诚地帮助别人会让她感到快乐，残忍地杀害并控制别人也会让她产生快感，这就是真实、复杂的她。 所以，她不应该试图发现自己的“天性”然后接受它。相反，到底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这完全取决于她自己。她可以选择。 吉安娜决定做一个好人。 在这样的情况重复了几天后，吉安娜兜帽遮挡的面部越来越少。有一天，一位得到了她帮助的特工假装不小心碰掉了她的兜帽，完全露出了她的脸和头发，特工们纷纷惊呼，吉安娜女士果然是一个好人。 “共进晚餐” 阿尔萨斯还组织了一个“国王和人民共进晚餐”的活动，邀请民众积极报名，他们中的幸运儿将获得这样的机会，与国王一起吃饭，向国王分享自己的生活经历，这样国王才能更有效地制定联盟的政策。 表面上是“海选”、“公平抽签”，但投票的人什么都决定不了，计票的人决定一切。 阿尔萨斯搞了暗箱操作，他专门让情报部门把当年一些得到了堕落前吉安娜帮助的人选了进来，而且得到她的帮助越大，被选择的优先级越高。 这些人显然比其他人更能接受、更愿意相信真理部“吉安娜本来是一个好人，她干的所有坏事都怪暗影界的坏人控制了她。现在坏人被伟大的国王消灭了，吉安娜重新成为了好人”的宣传。 在阿尔萨斯的要求下，吉安娜陪在他身边公开出席了这几天的宴会。 面对几千位平民的注视，吉安娜起初扭扭捏捏，但随后她注意到，参与宴会的人们对她坐在国王的身旁陪他一起接见民众，不仅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还很欢迎她。 国王安插的几个一些眼线在晚宴气氛最活跃、人们“酒酣胸胆尚开张”的时候，抓住机会大喊，“为阿尔萨斯国王干杯”、“为吉安娜王后干杯”等口号，带动了其他人和他们一起参与。 虽然吉安娜对“王后”的称谓不好意思，但这让她更加自信了。她开始走到更多的地方，而内务人民委员会演的戏也越来越少，让吉安娜逐渐接触真实的洛丹伦人民。 由于此前的大力宣传，洛丹伦的人民已经把洛萨、瓦里安、萨萨里安等作为了英雄，现在他们对吉安娜也充满了同情，大多数人认为她是一个可怜而苦命的女人。 在阿尔萨斯的鼓励下，吉安娜依然真诚地帮助她所遇到每一个人。逐渐地，人们对她的怜悯，变成了接受、肯定和赞美。 吉安娜依然没有找到复活自己的办法，她依然是一个假扮成人类的亡灵，依然没有生育能力。她劝阿尔萨斯另外找一个妻子，好为他生下储君，这让阿尔萨斯非常震惊，认为她是想孩子想疯了。 阿尔萨斯安排吉安娜前往南方大陆一些地区去支教，让她和暴风城、铁炉堡的孩子们呆在一起，她得到了孩子们的欢迎，从而也得到了他们家长的支持。 于是，吉安娜在卡兹莫丹和原暴风王国也逐渐得到了人们的理解。 吉安娜发现，和这些孩子们呆在一起，她得到了真正的快乐，但这让她更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国王和王后的婚礼 在进行了几年的铺垫后，除了库尔提拉斯和奎尔萨拉斯以外，联盟其他地方的人们对吉安娜的态度大大好转，有很多人成了她的粉丝。 有些场合，她甚至比阿尔萨斯更受欢迎。 阿尔萨斯带着吉安娜出访了达拉然，尽力地压制她关于自己毁掉了肯瑞托的记忆，并和她一起回忆他和她青少年时代的甜蜜回忆。 阿尔萨斯终于压制住了包括吉安娜自己在内的一切反对的声音，强行让她成为了洛丹伦联盟的王后。 国王的手下们纷纷出席了国王和王后的婚礼，只有一个人除外——海军上将戴林。吉安娜在库尔提拉斯的名声实在太糟糕了，因为她几乎从来没有在库尔提拉斯帮助过任何人，还差点水淹了整个库尔提拉斯。 更重要的是，在吉安娜摧毁洛丹伦首都城墙的时候，洛丹伦的市民已经被疏散了，但库尔提拉斯人真的见到了巫妖女王，他们真的听到了巫妖女王对他们的威胁，他们认为当时的吉安娜是有自由意志的，所以不太相信“吉安娜干坏事都是被控制了”的宣传。 考虑到自己人民的想法，再加上吉安娜杀死了戴林的小儿子坦德雷和私生女芬娜·金剑，库尔提拉斯的领主戴林没有参加这次婚礼。 阿尔萨斯对戴林·普罗德摩尔拒不出席国王婚礼的恶劣态度勃然大怒，认为戴林领主违背了一个臣属对国王的职责。 出访库尔提拉斯 他立即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出访库尔提拉斯。这里的人们对国王纷纷表示欢迎，但没人欢迎王后，他们甚至还故意唱“大海的女儿”第三版的歌谣。 阿尔萨斯看到，他的妻子的情绪非常低落。 阿尔萨斯让吉安娜去找她的母亲，而他自己则和戴林有话要说。 凯瑟琳非常冷淡地欢迎吉安娜·米奈希尔王后访问伯拉勒斯，并提出自己地位低下，只是一个小小的领主夫人，没有资格带领尊贵的联盟王后游览参观普罗德摩尔城堡。 吉安娜很受伤，她希望她的母亲能原谅她。凯瑟琳不装了，她勃然大怒，自责为什么会生下一个怪物，谴责吉安娜“丧尽天良”，杀害了自己的亲弟弟，现在居然有脸回来。 凯瑟琳哀恸欲绝，对吉安娜大喊“邪恶的女巫，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吉安娜无言以对，只能掩面痛哭。 阿尔萨斯逼问戴林为什么不参加他的婚礼，戴林回答没有必要，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联盟海军上将，没有资格审判联盟的王后。 阿尔萨斯大惊，“审判？戴林你疯了吗！” 他才知道，原来戴林一直对自己的大女儿和小儿子的死耿耿于怀，所以他不能原谅吉安娜。 最后，阿尔萨斯和吉安娜都意识到，虽然这里是吉安娜的故乡，但她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她满怀着无限的留恋看了一眼自己长大的普罗德摩尔要塞，最后离开了伯拉勒斯。 “youshouldbemoreproudtobeaproudmoore！” 不久后，一场巨大的、世界性的海啸袭击了艾泽拉斯，联盟的力量都被动员起来救灾。吉安娜在紧要时刻出现在了伯拉勒斯，用她的龙息术和冰封禁制蒸干了一部分海啸，还把一个个滔天的巨浪冻成了冰块，极大地降低了库尔提拉斯受到的损失，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后来，这里的人们对她的印象逐渐改观了，但是戴林夫妇依然敌视她，认为“大海的女儿”是大海派来祸害普罗德摩尔家族的。 阿尔萨斯则提醒他们，如果他们想念自己的儿子，随时都可以前往诺森德。 戴林拒绝了，因为那样他家里的母老虎凯瑟琳就会明白真相，并且让他跪搓衣板。 阿尔萨斯指出，如果他们不愿意去诺森德看儿子，吉安娜就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了。同时，阿尔萨斯和他们谈了整整一夜，告知戴林夫妇，吉安娜这些年都经历了多少残酷的事情。她非常坚强，所以最终才没有崩溃，没有彻底地疯掉。 最后，戴林和凯瑟琳心软了，他们还是决定原谅自己的女儿。 阿尔萨斯带着吉安娜找到了戴林，希望父女之间可以互相拥抱，不再拘于过去。戴林张开了怀抱，但吉安娜却转身离去。 阿尔萨斯追了上去，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原谅她了。但吉安娜表示，她还没有原谅戴林。当初戴林的鲁莽，也把她往堕落的道路上狠狠地推了一把。如果戴林不贸然和暗夜精灵激战，她也不会沦落至此。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深入地交流了整整一夜，最后对她说：“珍珍，戴林上将和我都没有把你保护好，但他也有他的苦衷。原谅你的父亲吧，原谅你的母亲，原谅我——” “——当然，最重要的是，原谅你自己。” “youshouldbemoreproudtobeaproudmoore”（你应该更自豪地做一个普罗德摩尔） 于是，在父母的怀抱中，吉安娜重新获得了真正的亲情。 王后之跪 吉安娜前往了奎尔萨拉斯，并且跪在了奎尔丹纳斯岛重建的太阳井前。由于联盟的经济高度发达，人口流动大，很多高等精灵在前往联盟其他领地的时候，受到人类、矮人和侏儒的影响，对吉安娜的仇恨已经大大地淡化了。 最后，王后殿下的跪得到了高等精灵的原谅，她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心之救赎 阿尔萨斯把库尔提拉斯的灾后重建工作全部交给他的王后来负责。在进行灾后重建的时候，吉安娜在库尔提拉斯人心中的声望值迅速地回升了。 当重建工作完成以后，在庆祝的篝火晚会上，大家一起唱歌。在晚会的高潮时刻，吉安娜唱了一曲“大海的女儿”第三版，她一边唱一边哭泣，到最后因为声音的颤抖而严重跑调： “为何，为何，大海的女儿 你怎能背叛故乡的海岸 说啊，我们曾经的骄傲 你如何降下这罪与罚！” 这首歌的旋律库尔提拉斯人实在太熟悉了。所有人都没想到，吉安娜居然会在这里唱一首控诉、责骂她自己的歌。 人们也纷纷跟着唱了起来，只不过他们唱的是第一版： “你的传奇在碧波中永生 像吾国荣光，万古长存 海洋的化身，庇佑着我们 免遭灾厄，永享安宁” 就这样，吉安娜唱着第三版控诉她自己的歌谣，而库尔提拉斯的人们却唱着第一版赞美她的歌谣。 在一片歌声中，吉安娜彻底地释怀了，她真正地获得了救赎。 生与死之子 吉安娜发现自己依然无法通过正常途径生育。但在魔法的研究中，她发现了一种办法，可以人工地催化她“死亡”、“被冻结”的体细胞发生减数分裂产生配子。 但是，这种人工得到的配子所包含的营养远远少于卵细胞。最后，她让自己的配子和国王的配子在实验室的试管中融合成了一个受精卵。 由于吉安娜自己的子宫已经死掉了，她没法让这个受精卵在自己的子宫内吸收到来自母亲的营养。 阿尔萨斯建议，可以花钱找一个“代孕”，让一个健康的妇女来替她把这个孩子怀大并生下来。这样，吉安娜只需要把这个受精卵传送到那个妇女的子宫内即可。 法瑞克和布丽奇特夫妇主动表示愿意提供帮助，但遭到了吉安娜的拒绝。她认为，自己的孩子还是必须要自己亲自养大。 她精心地设计了一个培养皿，在其中添加了各种可以被胎儿吸收的营养物质，然后把自己的受精卵放在这个培养皿中，并每天使用魔法来小心翼翼地分离出其中的代谢废物，补充新的营养物质，看着它一天天长大。 在照看了这个培养皿一年以后，吉安娜终于欣慰地发现，她的儿子已经可以通过嘴来获取营养了，不再需要培养皿了。于是，她把儿子从培养皿中取了出来——他们的孩子确实是金发的。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把这一天作为他们儿子的“生日”。 吉安娜想给孩子取名为“乌瑟尔·米奈希尔”，和她在当巫妖女王时碰到的那个孩子一模一样，但阿尔萨斯拒绝了。 那个时间线的乌瑟尔为了保护阿尔萨斯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所以为了纪念他，阿尔萨斯才如是取名；这个时间线的乌瑟尔是被阿尔萨斯国王用“叛国罪”流放出境的，他当然不能用一个叛国者的名字来为自己的儿子命名。 他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康姆瑞德·米奈希尔”。 这个孩子是通过非正常途径出生的，他的父亲是人类、联盟国王，母亲是亡灵、（前）巫妖女王，所以他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作“生与死之子”。 吉安娜发现了生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件比别的女性困难百倍的事情，便打消了“王后想生多少个就生多少个”的想法，决定只要这一个孩子了。 王权没有永恒 父亲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母亲是吉安娜，由于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良基因，康姆瑞德·米奈希尔的“孝顺”程度，可想而知。 他成为了艾泽拉斯新一代的“第一大孝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思想越来越进步，他越来越“孝顺”，逐渐地意识到了父母“反动统治者”的本质。 后来，他甚至改掉了自己的姓氏，抛弃了反动的“米奈希尔”，取了一个更具有进步意义的“康米尼斯特”，投身到反抗阿尔萨斯国王暴政的伟大事业中。 虽然他屡次被国王陛下逮捕，但随后都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地从流放地逃走，在一次次的失败中，他的斗争经验也在与日俱增。 阿尔萨斯发现，他抓捕自己的儿子变得越来越困难。 作为一个兼具政治头脑和魔法天赋的青年，康姆瑞德·康米尼斯特最终取得了成功。 黑暗之门六十七年11月7日清晨，洛丹伦王城突然吵作一团。 阿尔萨斯国王冷静地问，“怎么，造反了？” 他身旁的大臣兼反贼卧底费利克斯平静地回答，“不，陛下，这是一场革命。” 最后，阿尔萨斯决定做一个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他叫醒了自己的王后，“珍珍，咱们快跑吧，儿子太孝顺了”。他们一致认为，与其让儿子冲进王宫来尽孝，不如他们自己先走为上。 在一片哄堂大孝中，阿尔萨斯国王和吉安娜王后仓皇出逃。从此，联盟的人们不知道他们去了何方，他们都沉浸在打倒暴君、人民胜利的喜悦中。 从此，普罗德摩尔、米奈希尔这两个姓氏在艾泽拉斯消失得无影无踪。 新的洛丹伦联盟抛弃了落后的君主制，采用了先进的“委员会共和制”。 牢不可破的联盟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开始周游世界。末代国王阿尔萨斯再次接触到了巨龙之魂，吉安娜解析了其中的力量规则，成功地使阿尔萨斯得到了生命和时光的祝福，从七十岁的老头重新变成了三十岁模样的青年。 后来，吉安娜在月球上感知到了艾露恩的存在。她成功地运用这种纯净的生命之力，将自己从亡灵重新变成了人类。 她本想用同样的办法来救活其他诺森德的亡灵，但很快便意识到，只有从生者直接转化为亡灵的生物，才能被纯净的生命之力复活成生者。 最后，阿吉夫妇隐姓埋名，吉安娜利用先进的技术手段为自己和丈夫伪造了身份证明，他们接着新联盟发达的魔法和机械科学技术，开始环游整个宇宙。 黑暗之门七十七年，任职两届的年迈的费利克斯辞去了人民委员会“椅子人”的职务，并从此废除了终身任职制度，确立了任期限制。 最高工匠农夫议会任命康姆瑞德·康米尼斯特接任了“椅子人”。黑暗之门八十七年，四十六岁的康米尼斯特正式退休，最高议会又选举产生了下一任的人民委员会。 相比旧联盟，新联盟取得了重大的进步。在推翻了阿尔萨斯国王的反动统治、从政治上解放了人民以后，联盟的生产力、魔法理论和技术、机械科学与技术、教育、医疗等各个方面都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从此，牢不可破的洛丹伦联盟将永远屹立不倒，新联盟的旗帜也永远不会落下。 完结感言 我读过很多魔兽小说，这里面绝大多数配角和反派都是纯纯的nt，基本上就是配角无脑跪舔主角，反派无脑反对主角，只有主角智商正常，有些甚至主角智商也不在线。 于是我想写一个配角和反派没那么蠢的，配角也会为了自身利益刁难主角，反派也能为了利益和主角合作，结果我就发现，为了展现这些角色的智商，主角不管做了什么事情，我都需要认真地写配角和反派的对策，于是写着写着配角的戏份占比就高起来了，就成了群像了，读者确实没什么带入感，或许只有我的室友们这种论文看多了，看小说强调逻辑、不需要带入感的人，才能看得进去。 然后我猛然发现，其实我想讲述的这个故事，用编年史的形式来加以概括，或许会更好，这样反而能迅速地把故事讲完，还能突出剧情的重点，读者读着也不费力。 关于主线剧情 其实我就想写一个“男主女主相爱相杀”的剧本，然后发现，似乎只有联盟至高王阿尔萨斯+巫妖女王吉安娜的组合是最合适的，其他都写不出这个效果。 原着里面阿尔萨斯和吉安娜虽然也是相爱相杀，但是阿尔萨斯是天灾势力的领袖，吉安娜在联盟的地位却不高，就连阿尔萨斯战死，都和吉安娜没太大关系，没有相爱相杀的感觉。 我猛然想到，如果交换一下，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就都是阵营领袖，这种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本书的男主线，是政治斗争；女主线，是人性在力量面前的挣扎。 关于阿尔萨斯 在本书中，阿尔萨斯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真正的胜利，是鼓舞起人民心中的斗志”。 他通过政治斗争，“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无论是推翻他的父王，还是吞并吉尔尼斯、傀儡库尔提拉斯、取缔圣光教会，他永远都能争取到大多数人的支持，消灭对手，获取权力，这就是政治的精髓。 还有一点，不懂历史的人很容易想象出很多的“政治神话”，比如斯大林一个人能清洗几万人等等。 我希望读者能明白，权力这种东西，看起来来源于上级，实际上来源于下级。真正的权力，是下级对你的服从。如果下级不再服从，那么就没有权力。 如果你自封一个皇帝，看有人会鸟你吗？但如果大多数的人都鸟你，那你不是皇帝也是皇帝了。 如果你看到历史上或现实中发生了一个人压着几万人打的事情，那么只能说明，还有“沉默的大多数”站在这一个人的背后——因为政治永远都是多数清洗少数的。 比如清史稿里面“康乾盛世”，就是没人关心雍正，历史也称雍正皇帝“刻薄寡恩”，好像他爹和他儿都是明君，就他是一个大坏蛋。 但是实际上这只是雍正动了文人的利益，所以遭到了文人的反噬，给雍正写得刻薄寡恩，但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不识字、没有话语权的农民，他们实际上是支持雍正的？ 在看完了“编年史”后读者不难发现，本书的阿尔萨斯真正击败的人就只有俩，一个是伊利丹，兄弟；一个是吉安娜，爱人。而且这两个他都是依靠偷袭的手段取胜的。 论个体力量，其实他并不出众，远远不如女主那种毁天灭地的能力。但是在“鼓舞起人民心中的斗志”后，就算是萨格拉斯，联盟的“百万大领主”照样能狠狠地打击他。 这就是我对“真正的胜利，是鼓舞起人民心中的斗志”的理解。 在badend里面，到了最后，国王得到了一切，阿尔萨斯却失去了一切，他说“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我把这句话理解成残酷的政治斗争让作为人的阿尔萨斯失去了一切，这也是独裁者的宿命，所以他才幡然悔悟，开始把权力让渡给联盟的人民。 这是我对“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的理解。 本书的剧情，我尽量没有让阿尔萨斯ooc，我自认为文中他的行为都是符合他的性格的。 无论是真诚帮助、救助自己人民的善良、责任心和正义感、在斯坦索姆表现出来的残忍、在北极表现出来的固执、在诺森德海岸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借刀杀人的阴险和狡诈，我自认为把这些性格特点都刻画出来了，或许还更甚。 关于吉安娜的堕落和洗白 暴雪塑造了很多角色，为什么阿尔萨斯如此深入人心？因为他的堕落是一个过程，还具备一定的合理性，其他的都很突兀，几乎都是“一句话堕落”，“一句话洗白”，缺乏合理性。 所以，我希望写出一个不一样的堕落和洗白的故事。 本书的吉安娜实际上堕落了两次。 第一次是耐奥祖的精神控制。我相信如果读者真的认真地把“诅咒之路”里面和她相关的内容读完了，肯定会对这个角色抱有极大的同情，甚至产生“如果换做是我，我tm早就堕落了，根本坚持不到这一步”的想法，而且也会对耐奥祖这个算无遗策的阴谋家产生厌恶，觉得他太狡猾了。 吉安娜挣扎得很顽强，但是还是逃不过耐奥祖为她设计的命运。 但是，当耐奥祖死了，吉安娜恢复了自由，她重新拥有了选择的权利，她又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这是我对暴雪安排不满的地方。暴雪就用了一句“阿尔萨斯内心的善良面被抹杀了”这种说辞糊弄过去，我不太接受这种说法。 对于本书的吉安娜，第二次堕落才是真正的堕落，是她自己主动拥抱了堕落，这也是我对霜之哀伤上的铭文“力量腐蚀灵魂”的理解。 吉安娜意识到，对人类来说她是一个超级坏蛋，选择回到联盟意味着接受审判，对亡灵来说她却是一位英明的女王，她会作出当巫妖女王的选择也就不难理解了。 吉安娜意识到死灵法术可以帮她复活自己的哥哥，还能帮她获得永生，甚至帮她实现“我所爱的人都永远陪伴在我身边”的愿望，她还能拒绝死灵法术吗？ 如果她一辈子不曾接触到死灵法术，她当然不会作出这种选择，但当她拥有了这种力量，她还能拒绝成为“巫妖女王”吗？ 我给你一千元，让你去跳楼，你肯定不愿意，对吧；但如果你死了后会在自己家中的床上复活呢？现在你愿不愿意为了一千去跳一次呢？ 我让你杀掉自己的朋友，你肯定不乐意，但如果你有办法让自己的朋友起死回生呢？说不定，你以后就靠杀自己的朋友取乐了，对吧，无非再让他起死回生而已。 兄弟，父母，爱人，和朋友又有什么区别？ 你看，当你能让人复活时，你就不会珍爱生命了。你的力量会改变你的三观，这就是“力量腐蚀灵魂”。 让你和一个人类平等相处，你或许能做到，但如果让你与一只猴子平等相处呢，你能做到吗？和一只虫子或宠物呢？ 显然，对于不听话的虫子，我们最好的做法是捏死它，对于听话的宠物，最好的态度是宠爱它。 如果你的力量远远超过对方，那么对方在你的眼里，和一只虫子或者宠物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你喜欢他，就会把他当作宠物；如果你讨厌他，就会把他当作虫子。 你就是不会把他当作一个人，来平等地对待他，这就是“力量腐蚀灵魂”。 在清华大学里面，或许由于部分老师、同学身上的“精英主义”气质太过浓厚，他们总是喜欢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来俯视他人，他们就经常会把他们眼中的弱者当作“宠物”或者“虫子”。 我觉得这很不好。无论是“宠爱”还是“捏死”，都不应该成为对待别人的选项。 应该永远记住，无论强或弱，站在对面和我们打交道的，是“人”，不是“宠物”或“虫子”。 总之，以上是我个人对“力量（权力）腐蚀灵魂”的一些理解。 在goodend里面，我自认为我把她的洗白安排得还算合理，至少比暴雪那种“一句话洗白”强得多。 反派的洗白应该至少满足两个方面：第一，让反派能原谅自己；第二，别人能原谅反派。 “心之救赎”里面的阿尔萨斯，就是一个事无巨细的霸道总裁，他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花了几年的时间，最终既让吉安娜走出了心结，又让联盟的人民、吉安娜的家人、仇人都原谅了她，而且总体还算合理，我自认为这算是“教科书般的洗白”。 最后，希望大家喜欢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