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卷》 第一章 古宅书房里的故事 古宅因多年失修,几处的墙体已经剥落了,硕大的古树,树技已经紧贴着房顶,不尽是漏雨,很多的瓦片都被树技移动了原来的位置,白天阳光直射堂中,夜里明月已不是床前,把整个卧室都照亮了,再不修已经无法住人了。老爷爷说应该要大修一下,幸好有一处偏房可以临时住一下,这一修可能要花上个把月。 老爷爷说,在大修之前要把老爷爷的书房整理一下,把书房里的东西整理出来,防止在大修的时候受到损坏。 老爷爷书房里都是些老物件,最多的是一些老祖宗留下来的古书籍。古书籍很多,很多的都已经破旧了,不能随便地搬动,必须一件一件,一本一本的整理。大大的木箱子,虽然里面放着一些防潮,防蛀的药材,箱子打开的时候还是有浓浓的霉菌气。 老爷爷十分地讲究,这事必须由长孙来整理,这一下把我忙够一阵子了,没有办法,家里的事情老爷爷是说一不二的,我就向队里请了假,整天在古宅中整理老旧物。 我一个人在慢慢地整理,老爷爷在一旁边看着。大木箱子里除了很多的古书籍,还有一些老物件,对古董自己没有什么兴趣,整理好就放到了刚刚新买来的三个木箱中。 古书籍占去了两大木箱,在整理过程中,发现有几本已经旧的不能再旧的线装书籍。听老爷爷说,这是祖宗留下来的札记。听这么一说,我有了点兴趣了,老祖宗留下的札记到是值得一看,看看祖先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那几本书确实太破旧了,缺角,有些页中都霉掉了,有三分之一都已经剩下了半页,幸好字迹还十分清楚,蝇头小楷,想不到祖先的书法这么好。 听老爷爷说,我们家的祖先是在皇帝身边上书房行走的,这几本札记是那在皇帝身边上房书行走的老祖宗告老还乡的时候书写的,但是那朝那代,老爷爷已经记不起来了。 我就在整理的同时,一边看这几本老祖宗的札记。老爷爷看我看的这么认真,就说我如果有兴趣就带回慢慢看,因此我就把那些古书籍整理好了之后放到了一边,把老祖宗的札记另外放,等整理完了之后,再带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收藏了起来,慢慢地翻看。这几本札记已经残缺不全了,断断续续。 札记上记载: 在江南丘陵,在丘陵中有一处盆地,盆地中山脉,河流碗蜒起伏,山岭常年绿荫,河道流水缓缓,光热充足、降水丰沛、气温适中。在盆地腹地有一座城池-千年古城,这座古城始建于唐朝,历经八百多年了,时代的变迁,古城的城名已几度易名,人们记得比较多的地名是信安古城,亦名江城。 信安古城处在丘陵盆地的边缘地带。古城北靠千里山冈,西南山峦环抱,古城向东一马平川。 古城四面环水,信安河和江阳河在城西南自两港口汇合流入依城而过的信江,水流经城西四码头,望江亭,江水紧依城墙边而过,绕城至城北石滩渡,大江东流;古城的西南面,乌水江自九龙湖、绕至城东南,流经黄龙坛,南山脚下,亘迹渡至航头与信江水流汇合,往高门镇流向长江,归入大海。城池的城外水系河流纵横宽阔极致,西南是盆地边缘,西霞山脉,信安河源头高山流水,从乌水江、江阳河、信安河向着城池而来,西南开阔沃野几十,上百里地,东南一马平川至丘陵盆地中腹。 在信安的西部有一处古代道人修练的地方,从信安过去都是山路,山路十八弯,那都是深山老林。 历史上的信安曾经十分繁华昌盛。不知历史上的哪位道家高人在此地建造的城池,凭借着信安的地理特殊条件,营造起城里的建筑均频有易术,借助城中的少君山,与之相呼应在各个要地的亭台楼阁都非常有讲究,还有城中的河道,石台,石桥,地下水系,都含有易数。这座古城近千年来,演义出很多的民间故事和传说。 古城,按照八卦方位,在古城的震、巽、离、坤、兑、坎六个方位,即城东、城东南、城南、城西南以及城西、城北六个方位建筑有六座城门,震位建有东和门、离位建有进士门、巽位建有清辉门、兑位建有航远门,因城门外有卷雪亭而俗称望江亭、坤位建有和丰门、坎位建有水清门。并且在各个城门上都有筑有城楼,城楼上能眺望远处。 东和门、进士门、清辉门三座城门是从陆地进入城里。最为热闹的是进士门,进士街,古代的马帮经过古城时都是从此门出入。航远门、和丰门、水清门三座城门是从水路进入城里的,最为热闹的是航远门,即望江亭门,也是六座城门最为繁华的一个城门,因为以前来往古城的运输,客商基本上是走水路的。 城墙外挖有城壕,入门处均设有吊桥。在和平年代里,吊桥也只是个摆设,也没有士兵站岗,老百姓平安无事地出入。一到战争年代,这吊桥那就起作用了,老百姓进出都要检查,防止奸细混入城里搞破坏,一旦开战,守城时,吊桥就吊起来,要出战时,吊桥放下来。 整个城垣四面环水,西面临江,紧挨着城墙,站在城墙上可直观江水奔腾,从西向北而过的江面离城墙有五里开外,当地最有名的是石滩渡就在城北的江面上,东面的江面离城里更远一些,有名的就是亘迹渡,亦叫东迹渡。而南面的江就更远了,离城里有二十公里之多,过南面的九龙湖进去都是大山了。 古城的城壕就是护城河,环绕于衢州古城的东,南,北三面,与城西的信江交合,成为古城的天然屏障。 内城河的河水是从外城壕注入的,西河自甘蔗桥折而东,历华丰,仙履即莫家桥等诸桥,与乌桥之水合;东河则从狮桥北出乌桥与西河水合,又折而东,入郡治龟峰之麓即峥嵘山东南出,经宝坊寺北折,过菱湖即塘田垅,向北而出。内城河是城中与生活戚戚相关的河道,保持城中水源充足,而护城河则是城防工施。护城河与城外江水贯通,与城内少君山下的内河、东河、中河、西河、南湖相通,内城河又与白布池塘、鸭子池塘、荷花池塘的地下水相连,城中的流水长年不旱。在这几处的池塘中又暗藏着很多民间传说。 信安古城内市面十分的繁荣,纵横交错六条街,形成宽窄,长短不一的三十六条街,有短只一步的一步街,有纵横交错处的棋盘街,有连绵乡村的廿里街。三十六条街均有二条巷,七十二条巷中有二百五十六口井分布城里巷弄居民宅院之中,独眼井,两眼井,四眼井分散在富裕人家、寻常老百姓中间。古城里有很多的民间作坊分布在城中各处。很多的街、巷、作坊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故典和来历。鸭子池塘、荷花池塘两条蛟龙,古城三怪,以及古城里很多的民间的故事,就更使得古城里显得朴塑迷离。 近千年来,古城始终在周而复始地变化着,每个朝代都有不同的记载,能完整保存下来的已是不多。 第二章 古城-信安城 在信安城内的地理风水要穴建有九楼,八阁。 九楼指的是:婺女楼、怀松楼、寒月楼、水清楼、碧春楼、步云楼、华丰楼、鼓楼、钟楼。各个楼之间以及各楼与城门间隔都有易数之考究。 在古城内各处又有八阁之雅,八阁分布在城内的各个要术之地,有相思阁、尊经阁、云山阁、少君山上的从山阁、夕佳阁、环映阁、景高阁、慈云阁。 古城里还有九圭之地的传说,九圭要穴在:少君山石阶顶,文昌阁,小崔巷,小南门,恒大酱坊,天官桥,小西门,水清门,三桥头。 凡城楼、六门、九楼、八阁、护城河和内城河以及河水流经脉穴的设置都于这九圭要穴有关系。它们相互之间,前后、左右,其间距、高度、角度、石阶都有易术之九数之讲究。借地理先天之条件,人为地加点易术,营造成一座通灵,聚气之地。千余年来,无地震、洪水之灾殃及古城内。 文人会萃都是在望江亭、文昌阁聚集较为多。望江亭就建在望江亭门上。夕阳西下,站在望江亭上向城外看去,晚霞玫瑰色的云彩映红了楼下奔腾的江水,临高眺望,俯视古城,山光水色气象万千,景象何其壮观。 在古城中,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市井小民,摆摊做买卖的,还酒坊伙计都是尊长有序,市在上都井井有条,大家都礼数有让,相安无争,过得都平平安安的日子。 处在信安中隅东的有一条古街,叫鑫桥街,亦叫新桥街。古街的西面廛市栉比,店铺鳞次。在这处有一个古玩市场,地摊上摆着宋砚,明瓷,金箸玉碗,镂金八宝和阗碧玉瓶还有名人字画。鑫桥街也是城里文人气氛比较浓的地方。 古街的南侧是少君山,少君山上小道弯曲回环向上而下,小道曲径通幽,两旁林木葱郁,几处的亭台楼阁分布在山脚的平台和山顶上。小君山钟灵毓秀,是城中一处独到的风景。园内有钟灵塔、环映榭、莲花池。小君山是古城园林建筑点睛之处,也是历代府衙、府学的人文汇萃之处。小君山北麓古有蒙泉井、芙蓉台、桃花台、东文昌桥南面山头中间隆起,顶部地势平坦,远远看去型如龟壳故名龟峰。 就在这条鑫桥古街旁边的一条化龙巷,住着一户吴氏人家。 这户人家,远祖在北宋的时候由于淮河洪水灾荒,由淮河石溪迁居古城北关溪村,历经三百余年,子孙繁衍。吴氏传至一十九世明嵩公,只身奔来古城,在城西关外新码头,从商经营,继而开设吴源茂粮食酒坊于望江亭门外码头,并设吴源茂分号于城内上营口,以及置买农田业产于曹家坂等处,暨建筑房屋数十间,遂家于城内新河沿,百计经营,业务蒸蒸日上,家境在古城内也算得上富裕的人家。 嵩公亲手创业,以粮食酒坊为主,茶叶,南货等其他兼顾经营,在城里成了吴氏族人走南闯北落脚之地,走货在江南各地。嵩公艰苦经营,因劳累备至,不幸于一病弃业,享年五十有二。 嵩公有子三人,均已成家立业。 长子吴东升,名邦荣,习举子业,然,自小拜江湖名师学艺,喜欢结交江湖豪杰,经常行走江湖,善爱打抱不平,见义勇为,在长江中下游一带浪得虚名,虽是长子,家里闲杂事务从不打理,不过问。 次子吴东水,名邦溶,从小由嵩公带教做经营,继承父志,打理祖产,经营家业粮食酒坊,长期在两湖、两广、赣、皖、浙行商,生意规模远超过了父辈。 三子吴东泉,名邦典,照管曹家坂的吴家的农事。 嵩公离开时一度吴氏在信安城里兴盛达到了顶峰。谨知盛极必衰,虽云造物之循环演变,盖元至正二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西征陈友谅,其军事及于古城郊外,以致吴源茂粮食酒坊、物资、房产在战事中荡然无存,家道中落。 斯时长房吴东升,依然不理家务中事,以江湖为生涯,然,在明建文二年初,只身一人,北上投奔师兄,投入到了靖难之役中,从此再无音信。而次房吴东水,三房吴东泉,仍力图恢复家业,拍产应变。 然,祸不单行,在洪武五年田地被洪水淹没,又不幸洪武八年,因城内下营口恒春酒店失慎,延烧望江亭,殃及上营口分店,同付一炬,遭此厄运连至,败局已成,无论如何,勉强维持残局。究竟大厦已倾,回天乏力,不得已,于立年癸卯分,此谦受益三房之所由来也。 兄弟三人从此遂各散居城城中,长房吴东升留得一座吴家古宅大院,其余祖业都分给了两位兄弟。兄弟三人各自独立门庭,自营生计,平时相互照应,提携,走访不断。吴家到了第三代,三房的子女也渐渐地繁衍生息。 长房吴东升,青少年时拜了许多名师,练了一身有好武艺,性格也比较刚烈,年盛好强,常年行走三山五岳之中,是个江湖中人,凭借自己的一身武艺,行侠仗义,广交了许多江湖好汉。 吴东升是明太祖朱元璋名将常遇春的徒弟,因为结识了冀县范拳师的师妹程宝珠,并产生了爱慕之心,当年没有随师傅帮朱元璋打天下。程宝珠出生于书香世家,知书达礼,且美貌绝伦,又胸怀宽广,自少喜欢武术,六岁时就投身八卦门学艺,深得师父和师兄八卦门的精心传授。 明建文二年,吴东升接到山东师兄传信,北方有事,急来!!!。 吴东升当年放弃随常遇春师傅打天下的原因,受程宝珠的影响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素,真正的原因只有常遇春师傅和他自己知道,程宝珠知道是常遇春师傅让他离开的,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师傅,常遇春不让他对外说,程宝珠就没有追问了。在分手的时就和师傅、师兄约定,一旦有事就以此为信。 在吴东升离开信安的时候,程宝珠甚是不放心,就让江湖中的一个结义兄弟紧随其后。 按约定,吴东升在威县一处驻防地等候。 威县离冀县不是很远,属于古黄河故道长期泛滥淤积而成的冲积平原区。 威县故道不远处有一个大集镇,驻防地就在集镇的旁边,集镇的东面,十里开外有一个寺庙。 吴东升赶到驻防地经过了此庙,此时正好碰上庙会。庙内庙外上千支火烛,几百缸海灯燃着鸡蛋粗的灯捻,到了夜间照得四周通明。 庙前空旷的路上有扮八仙的,观音、孙悟空、猪八戒的,也有唱西厢、牡丹亭之类的,六台大戏,东西各三台对着唱,锣鼓点子打得急雨敲棚一般。爆竹、起火炮乒乓乱响,也听不清台上唱什么。戏台子下人群涌来推去,什么卖瓜子的,卖麻糖、卖酒食小吃的一摊一摊,一簇簇,应有尽有,还有摆卦卜算、测字算命的先生亮着嗓门,可着劲儿高声喊叫……。 吴东升在驻防地住了下来,等待师兄派来人接应。在等待时,吴东升随着人群看庙会,到了庙门,没有进到庙会中,在离庙会一箭之地的一家茶店,找了一个靠近大路边的窗口位置坐下。 外面人山人海,茶店内谈话声也不示弱。 吴东升要了一壶茶,偶尔也只用眼神观察一下周边的情景,奔走在陌生之地,不得不都提一分精神。 茶店是一个简易的竹棚,虽说是竹棚,但也比较牢固,处在大路边,闹中取静,另有一番恬静。坐下喝了一壶茶的功夫,就听见茶店里谈的最热的话题是京城和北京周边的事情。 大家在议论:建文元年七月,郭小龙以计擒杀张昺、谢贵,从此开始了四年的“靖难之役”,战事之初,因北方诸将多朱棣旧部,降朱棣从战者甚多。朱棣军先锋郭小龙先后下通州、蓟州、怀柔等城。 建文二年,朱允炆建文帝调兵50万伐燕,筑垒九门,围攻北平,战事一时出现了逆转,燕王朱棣危在旦夕。 吴东升听明白了,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候,所以师兄郭小龙传信至给他:北方有事,急来!!!。 第三章 身陷靖难 吴东升在茶棚听着,偶尔到茶店门口走动一下。 到了下午又听见一人在说起了一件事,引起他的注意。 威县与聊城的之间有一处古村落,在那个地方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富饶之乡或其他什么的,而是有一个传世几百年的武术之家,更确切的说是一个武术之乡。 这个武术之乡与其他地方比较特别,没有门派,没有掌门,没有明文的清规,戒律,只有师傅和徒弟之间的约束。 当地人除了必须的务农,经营,更多的时间就是习武,以强身健体。 外乡人要来此乡习武健身,也会受到耐心的传授,当然要想学到习武的真本领那就看自己的情商、悟性、耐劳,更重要的是看每个人的德性。 但凡有一技之长的人也都可以在此处安身,生活和养老。 相传百余年前,山东、河北以及周边地方,武术门派庞杂,相互割据,权势、利益争端不断,经常血洗屠村,人民生活不得安生,相持了几十年。 说是有一年,有一个少林俗家弟子,遇难落到此地,被当地一富户收留,就在此地长期住了下来,过了几年被那富户看中并收了上门女婿。 此人姓陆,当地人称他为大师傅,为人十分地厚实,又足智多谋,心胸开阔,经过几次大的事件和博斗,周边的一些势力都被他收的服服帖帖,心悦诚服。从那时之后,这个地方就变成了黄河中下游冀豫晋鲁江湖中人的崇尚之地,与太极、形意、八卦、少林等各大门派有很深的渊源,常年都有一些武术高人经过或稍停。 吴东升听说了这个事,就想得到冀县去走一趟,反正来回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就决定第二天去冀县,他在刚投师入道的时候经常在冀县习武,对冀县的地情,风俗很熟悉。 吴东升在信安出发的时候已先让人传书给冀县的程宝珠的师兄范文杰,告知会到冀县相会,具体事宜没有说。 吴东升的妻子程宝珠的师兄,范文杰就住在河北冀县城范府大院,其师傅是樊大师,在掌法和轻功上有很深的造诣。 范文杰祖上是个文人世家,文章箸称于天下,而范文杰也说不上弃文从武,小孩时就能诗会赋,过了十岁在河北就少有名气了。 由于祖辈、父辈长期在朝野里的尔虞我诈,玩弄于权术,非常讨厌从政的生涯,特别关键的是在范文杰五岁时,一次偶然的机遇,樊拳师看中,收了门中弟子,以传授武艺。十二岁之前还不放松学文教育,文武也只能五五开,十二岁之后就完全弃文,全心投入到练武之中,习文赋诗填词,散文,书画完全成了业余爱好。 说是程宝珠的师兄,其实程宝珠都是范文杰一手带出来的,似兄似师的,感情很深,只是习武之人柔性少了些,刚性多些了。 冀县离威县不远,吴东升当天就到了冀县范府。范府高宅,亭院宏大依旧,只是在这个时候,房屋四周多了很多的护院的义士。 范文杰没有外出,看到吴东升已经到了,就放下手上练活,把吴东升引到了内院密谈。范文杰知道吴东升要来,具体情况虽然没有明说,但凭他想像,在这个时候来山东,肯定是与郭小龙有关。 范文杰虽说与郭小龙偶尔有些交往,但由于门派的限制,没有过深的交情,仅仅是保留表面上的江湖礼节而意。 范文杰听了吴东升来山东的由源,来山东主要是为了师兄的一个传信,具体什么事没有言明。 吴东升知道程宝珠的师兄的能量在山东是呼风唤雨的,一直以来对范文杰敬佩有加,能文能武,要论胆识远远超过自己。 范文杰虽然是程宝珠的师兄,但长期以来就像是自己的亲人,兄长一般,亲情带有一种依赖。 原计划在师兄的事完了之后再来与范文杰相聚,因为出了那武术之乡的事,就提前来向范文杰请教“大哥,今天来主要是有一件事,威县那边有个武术乡,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今天来想请教一下大哥。”习武之人,对这种事特别地感兴趣。 范文杰听岳东升说起那威县武术之乡的事,就说“威县那习武的乡村以前就有了,只不过在近几年才出名。你办你的事,不用去照会他们。” 方圆几百里,凡立足武林中人,不管是那个门派的,都会以一种礼节的方式保持江湖的习惯,逢时都会礼节性的走动,除非是邪教组织,武林的败类。对于这一点,范文杰自己在这乱世的时候,在山东和周边的一些正派的帮会,不同的门户之间都有结盟。 茫茫秋夜,天空是这么的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是这么的静,静得如遁入空门,两人彻夜长谈,江湖上的林林总总,爱恨情仇,一切都是那么的了然于胸,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吴东升在范府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回威县了。离开的时候,范文杰像似有很多话要说,几次欲言又止,难以言表,江湖上的事有太多的难言之隐,况且是不同的门派之间,最后只能交待吴东升要注意安全,事情办完了就回信安城去,不要在江湖上多停留。 吴东升回到了威县,师兄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吴东升没有再停留,就随师兄手下的人赶到了通州营房里。见师兄郭小龙已经负伤趟在军帐中,不过伤势不是很严重。 郭小龙支开了军帐中的其他人,对吴东升说“我们的师傅常遇春,离开已经有三十一年了,在这三十一年里我都在到处闯荡,没有个落脚之处,要不是遇到燕王,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吴东升对师兄说“大哥,师傅是怎么逝世的?那一年我听说师傅逝世了,我就从信安赶到了师傅的柳河川驻地,见到了李文忠。李文忠说师傅的灵枢已经运送南京,我又赶到了南京。守卫的人不让我进去看师傅的遗体,我只能在南京找到了师傅手下的将士住了下来,等到师傅下葬后,我在钟山下为师傅守了二十一天。听说师傅的后事非常荣哀,朱元璋还亲自参加了葬礼,朱元璋给他盖上龙袍下葬。自那之后我们虽见过几次面,我多次问你,但你都没有对我说。” 第四章 祖先辈的故事 郭小龙转过了头,没有回答吴东升的话,手伸向吴东升,让吴东升帮他一把。 吴东升扶着师兄,走到了营帐外。郭小龙望着天空,对吴东升说“师傅走的太突然了,也十分的离奇,突然间从马上跌了下来就亡故了,而且很快又运到了南京,不要说你进不去看,连我都不让随队运送师傅,将士们都亲近不了师傅的遗体。” 郭小龙说到这里不由地将吴东升抱了起来,痛心疾首,忽然又号啕大哭。 郭小龙师兄比吴东升大了十五岁,在常遇春师傅收吴东升做徒弟的时候,郭小龙已经武艺超群了。 吴东升少年的时候就投入到了常遇春为师,说来也是一种缘分。常遇春遇见吴东升的时候,那是一个冬天,在天柱山脚下,见一个人冻倒在大树底下,原本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这种横尸遍野的场景太司空见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常遇春在大树下稍许休息,不经意间发现一个人虽然已经冻得有点僵硬了,但还有一线生气,常遇春就让部下将其抢救了起来,常遇春发现吴东升的骨络具备有习武人的天赋,就把吴东升带在了身边,随军传授武艺。 吴东升随师傅一边行军,一边向师傅学武艺,真正教他武艺最多的时间是郭小龙师兄。 吴东升在师兄郭小龙的营帐里与师兄回忆师傅常遇春当年突然遇难,终究是一个解不开的迷,师兄郭小龙有些自己的猜测不想对吴东升说,担心吴东升有什么冲动的行为。过了三天,郭小龙就带着吴东升一起投入到了“靖难之役”之中。 由于残卷页破碎,吴东升随师兄郭小龙在“靖难之役”的情况不明,在碎页中只能看到吴东升在“靖难之役”中已经身亡,而吴东升的师兄郭小龙先吴东升而去。 垒垒想不到自己的祖先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垒垒翻过了札记的碎页,…… 程宝珠在吴东升离开信安的时候,让信安西北石梁帮的江湖兄弟,紧随吴东升到了山东,程宝珠再三交待要暗中跟踪,吴东升与他师兄郭小龙之间的事情不想让江湖上的人知道。 石梁帮的温德全紧随吴东升其后,到了山东,见吴东升已经随郭小龙北上了,这时已经无法再跟踪了,就在冀县范文杰的范府住了下来。范文杰不仅在河北,在整个燕云十六州都是无所不能的消息灵通的一个人,门中弟子遍及整个燕云十六州,温德全在范文杰的劝说下,就在冀县范府等候吴东升的音信,这一住就是一年多时间。 然而,在建文四年初,范文杰得到了从廊坊传来的消息。 建文三年末,郭小龙阵亡了,吴东升发怒了起来,孤身一人冲入敌阵中,将杀害郭小龙的三十几个人尽数杀掉了,而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死亡在脱回的途中。 等到范文杰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靖难之役”又出现了转机,朱棣于建文四年初,率师南下,连克泗州、扬州,渡江,下镇江,直逼南京。 温德全从冀县范方杰回到了信安,带来了范方杰的口信,让她去冀县生活一段时间,并告诉了吴东升的情况。程宝珠在信安等待了一年多时间,等到的是这个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首,顿时跌哭在码头上。 过了一个月,带着一丝的希望,程宝珠带着儿子去了冀县范方杰师兄那里。 就这样,吴东升留下妻子和一个儿子。吴东升走的时候,其儿子吴存义,已有十二岁,由于没有同胞兄弟姐妹,跟同宗堂兄堂弟走的特别亲近。也因为少年儿童时父亲常年在外,闯荡江湖,自少靠母亲抚养成长。 然,性格与父亲截然不同,三岁时就开始习字,五岁就会古诗,在父亲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满腹精伦,唐诗宋词、诗经、论语信手拈来。 永乐二年,吴存义二十岁时,娶邻近新塘边富商之女姜赓华为妻,生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家教严谨。闲空常行走各商会之间,调解一些商会之间以及与当地杂事,做得倒也顺利,渐渐还当成主要事情来做,在县西街开起了小商辅,摆起了小摊,专门为人打些官司写状书,在开小商辅的同时也兼营着文房四宝。 虽然祖上经过了几次灾害,而家里的吴家老宅院还保留着,在城外还有大片的田地。同时父亲生前留下的名气,社会名流也不少有人帮衬着,日子过得还算是比较富裕。现在县府衙门里帮衬着料理信安城里的一些事务。 吴存义的长子,吴方乐,自少就一副少年老成样子,十分地健谈,长辈对吴方乐也十分地信任。吴方乐性子耿直,阅历比较丰富,处事敢于作主,言表,直率的外表内蕴着轻率和潦草,顺时易行逆境多折,这是测字先生给他测算的性格和命运。 吴存义次子吴方璞,不像老大那么健谈,少语好动。自小喜武弄棒,得祖母传授了一些武艺,喜欢交一些社会上的朋友,乐施好善,宅心仁厚,对长辈极其忠孝。虽胸无远大的规划和志向,大脑里没有绚丽多姿的梦想,却自少因为练习武术养成了一种吃苦耐劳的朴素,无论在风调雨顺的环境,还是狂风暴雨的逆境中,他都是同样的一种人生态度—自然,无求无索。 吴存义三子吴方琪,文质彬彬,性格很像父亲,温文儒雅。毕竟是子女中最小的一个,自出生就受长辈、兄长姐和同宗族人的宠爱,灌输了宗族里儒学底蕴,专注于内心的塑造和点化,不遗余力,加上自身的潜质,十三岁就考上了举人,发展前景十分地看好。 吴家除二女儿吴雪贞早年病故和四女儿吴年贞自小失踪之外,其他三个女儿都在信安。 大女儿吴瑞贞,端庄华贵,性格开朗,是吴家这一代中最大的一个,在信安里是有名的才女,十六岁时就嫁给慈姑垅财主盛家长孙,盛启诗,出嫁的那天在信安城里还热闹一番。 三女儿吴丰贞,各个方面均一般还过得去,也已出嫁,嫁给河东富裕的农户王天生,经济条件在河东属于中等水平。 最小的女儿吴静安还在念书,天真烂漫,喜欢唱歌舞蹈,好动,比吴方琪大一岁,在家里比较受宠,比较任性。 在信安城繁华地-进士街,社会信息量十分广泛而及时,一些不易公开的社会帮、团也隐于此处,时隐时现,个别喜欢剑走偏锋的个人团体也常隐身此处获取信息以图谋之。 第五章 吴家长孙 江南一些稍有点影响的客商、帮、团都在此设有大、小不一的窗口,或商铺、或设摊,或分布在大、小天皇巷、新驿巷、黄衙巷、进士巷以及古时扎兵营的上营街、下营街等街、巷、里弄里大大小小的落院、古宅大院或平瓦土房。 五代十国后周皇帝柴荣的后人在信安的城里建造的柴家巷也被几家客商占据着;罗汉托梦建井防疫而成名的罗汉井边的平房也住着一些外乡各地各种姓氏的平民百姓。较大有点名声的帮会较多地集中在宁绍巷、皂木巷和县西沿街各处。 进士门自建城以来就是内城六门之首,信安六门之冠。长期以来货物的运输有两种,一条是水路,一条是官道,而水路的运输要比官道繁荣了许多。信安商道一直以水路为主,最靠近货物集散地进士门外码头的进士街自然成了信安的商业集散地,各地的客商云集于此。粮食,竹木,山货桔子水果,油行,茶笋业,南货业牛皮等行业的牙行以及钱庄、参药、运输、布、衣、银楼,肉、柴炭、麦粉面饼、酒、旅馆、理发、茶馆、铜锡、鞋作皮件、菜馆、油漆、纸箔、打铁等因有尽有。连周边的大巷都开着店铺和客房。 然而,信安周边的一些山匪经常骚扰城内的百姓,官府衙门经常派兵剿匪却屡剿不止。时间长了,城里的百姓也习惯了,山匪进城也都是针对有钱的人家,而有钱的人家也通过关系,花点钱财,保得一家的平安。 吴家祖上由于早年在城中上营口和新河沿购置的大量的房屋被几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自那以后,除了保留着这一座古宅,就没有再购置房屋了,就所有的钱都在郊外置了田地,反正田地是烧不了,淹不了的东西,图个安心,并且把这些田地租给农户,收些田租,过过日子还舒坦的。 吴家宅院就在城东的鑫桥街闹市巷,三进大院,四面一人多高的围墙,内院开阔,地面辅着青石板,墙上青灰墙砖,墙面上有很多雕刻的文字和浮雕。整个院子处在苍松翠柏之中,密疏和协,不影响采光,往右边一条长满青草的小径,通向里面的程宝珠住的房间。 自吴东升离开了之后,程宝珠主持着吴家,城里的同宗和孔家、叶家的前辈们经常照应着,况且吴存义宅心仁厚,在城里有些声誉,长期以来做事情方方面面都还顺风顺水的。 札记:宣德元年。 南方的夏天,虽然还是早晨,就已经很热了,程宝珠与儿子吴存义在内园的树底下纳凉,闲聊着家里和关溪村吴宗祠堂修建的事,关溪吴宗祠堂建起来已有一百多年了,经年失修,需要修建或扩建甚至重建,族里几个老人、前辈定了下来,就是改造的资金需要大家分担了些,程宝珠想在修建期间在祠堂旁边造一座住宅,正盘算着这事,听见大门前大孙子回家的脚步声,随即喊了一声“乐乐,今天上午有人来找你,我说你出去,他说让你回来时就到相思阁去一趟,说有要紧的事,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让你到相思阁旁边的古玩店问一下小李就知道了。看他神神秘秘的,他说完急忙就走了,这个人以前没有看见过,你尽快去一下吧。” 程宝珠说完话,依然继续和儿子吴存义聊天。 吴方乐应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吴方乐一边说,一边走进自己房间里,换了一件衣服就从后门出去了。小君山脚下的相思阁离家很近,就在同一条街上,几百米的距离,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大公子吴方乐,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月白风帽,月白长衫,一领湖色披风飘在身后,细眉长目,隆鼻朱唇,皎如玉树临风,有飘飘欲仙之概。他今年二十三岁,身高一米七五。自少喜欢书文字画,熟知社会上的一些事和衢州城的典故,就是不喜习武,略知一些修生养性之道。 吴方乐,家中长辈称“乐乐”,外面的人叫“乐子”。吴方乐从化龙巷出来,往忠烈庙前,钟楼底,在大马坊饶了一圈来到相思阁侧门边一家古玩店。原本只要几分钟时间的路程,花了半个小时,有意饶了一圈。 “小李子,在吗?”吴方乐在进店的同时叫了一声,就进去了,听见里面有动静,没有坐下,等着回话。 随着吴方乐的声音,从内室走出一个约模十五岁的小伙计,穿着小马褂,带着青皮西瓜小帽,看见吴方乐就答应道“乐爷,过来了!今天需要点什么东西?新货还没有到。”。 “小李,上个月订的徽州货到了吗?想带点回去,家里的东西已经用完了,急用”。 “乐爷,是这样的,徽州来的路上不通,我已经让人去赶货了,那边也来信了,说明天到货”。 “货到时,四尺熟矾宣五刀,金星籽料,香山九老各三方,另外上等青花笔洗三只,给我留着”。吴方乐从袋子里拿出一张清单,递给了那伙计。 “好来!”小伙计从吴方乐手上接过清单,说话间又走上一步,在吴方乐身边,低声地对吴方乐说道:“北方来人了,在二楼西南角落座,现在就去,等你有一会儿了”。古玩店的小伙计小李子是吴方乐近期引进帮里的。 吴方乐听小李子的话后,就大声地说:“那,明天见”说着即离开古玩店,走到路对面,从西门进入相思阁。 上了二楼,见西南角落依窗茶桌,左边椅子上有一中年男子,腰板挺直,背朝楼梯,目向窗外。窗外杨柳细条随风飘荡,宁静悠悠,窗外春光明媚,视线非常好,过往人员一目了然。 因为上午,茶楼空闲无几。 吴方乐眼光略过四周,慢慢走到茶桌前,拉过一张椅子,在右边坐下,弹弹袖上的浮灰,没有与那中年男子对视,口中低声默默念道:“进士门外来客船”。 对面那中年男子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若无其事,自言自语:“小君山内到梧亭”。随即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吴方乐把眼光飘向窗外的杨柳细条,虚抓了一下,又说:“走过三十六条街”。 中年男子缓缓站了起来,背窗,走到了屏风边看了起来,念道:“还有七十二条巷”。 吴方乐:“酸甜苦辣”。 中年男子:“软硬阔狭”。 第六章 吴家顽子 刚才吴方乐与中年男子对话的这些,都是利用信安城里的地理地名编的暗语对话,是吴方乐与帮会联系的接头用语,每次见面的暗语都不一样。酸甜苦辣软硬阔狭指的是信安城里一些巷名的性质,比如醋即酸,软即馒头,硬即石头等。接头暗号也不仅仅是对话,还有一些物语,花语,人体衣着的装饰等等。这些对话不过都是易于帮会联系的习惯,敏感来自于帮会的需要和特性。 一番习惯性的对话后,两人同时相视而笑。吴方乐走向那中年男子,手抱双拳道:“秋师兄,我等你很久了,你何时从安徽到江西的?现在又是从那里回来?这次来要待些时间了吧”。 中年男子:“帮会里的事多啊,去年十月从安庆去的龙虎帮,现在刚从三清山回来,原计划直接黄山的,因为有些事需要和你交待一下,所以就在信安城稍许停留几天,看看江浙一带市面上有没有什么事情。听说北方的一些帮派想到江浙一带来抢地盘,暗流涌动,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我这次来没有什么具体的指令和任务,都是帮内的一些杂事。乐子,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以前我们都是在书信中联系的。” 中年男子是浙赣帮的龙字辈,秋勤初,徽州人,专门负责联系浙赣帮在各地分会的联络人,信安帮是浙赣帮的一个支流,吴方乐属于浙赣帮里的虎字辈,协助信安帮主,料理信安帮中的一些事务。 秋勤初把话转到正题上:“自建文年开始,因为北方多年的战乱,北方的各帮派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影响,因此北方的各大帮派都看中了我们江、浙、皖、赣的地盘,想要在我们江南沿海追求发展帮派的势力。你在信安要会知一下社会帮派,北方来人,我们可以礼相待,但必须要讲我们浙赣帮的规矩,如有违犯,就按我们的江湖规矩办。” “知道了,在信安城地界上各个帮派,我都熟悉的,各种渠道都有自己的人,过两天我就到各处走走。”吴方乐说道。 为了慎重起见,岳方乐想了想就对秋勤初的落脚点作了安排,对他说道“秋师兄,我想,你今天先到华丰楼住下吧,明天到讲舍街找个房子临时租下来,以便于行事和我们之间的联络”。 秋勤初第一次来信安城,计划中也没有与其他人可联系,但能在信安城待多少时间,自己也不确定,看情况,或三,五天,或更长一些时间,对吴方乐的安排,秋勤初也很满意。之后两人又交流了其他的一些信息,过了一会儿就到了中午,见茶楼上的人陆续多了起来,秋勤初起身先行离开。 吴方乐离开相思阁,绕东门街,到讲舍街联系了租房的事后,过北门街,钟楼底,忠烈庙前到了新桥街口,快到街头,看见很多人围成一圈子,内三层外三层看内面打架。 吴方乐钻进人群,朝中间一看,“啊!”惊吓了,看见了自家老二在里面,有三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手拿木棒围着老二相互打起来。吴方乐惊叫起来:“璞璞,你在做什么,快出来啊”。 正要对那三人教训起来,看见旁边一熟人,就对他叫了起来“张杰,快帮帮,叫些人来!”。 看见里面三个手拿着家伙的年青人,想进去帮老二一把,又不敢进去,就急着,叫了起来。 那个叫张杰的人对吴方乐说“乐子哥哥,你不用担心,璞璞不怕他们的,你看着吧,一会儿就没事,放心吧”。 只见在三个人中间的青年,穿着一身运动服,看似新的,像是第一次穿,此时前胸却已完全撕开了,袖子也破了。目光与三人对视着,对外面呼叫人群却视而不见,精神自若,不急不慌,两脚立虚步,右手立掌,腰杆一挺,两眼一瞪,向外散发着丝丝寒芒。三个小伙不敢冒进,相持了约有五分钟左右。 这个年青人就是吴家老二,家中长辈们叫他璞璞,在外面和人打架经常发生。 吴方璞身体宛宛前移,右脚踏实,同时提起左后脚,向前一步,成左虚步,身体又宛宛前移,左脚踏实,同时提起右后脚,向前一步,成右虚步,如此交替,慢慢踏内圆八卦步,走了一圈,慢慢变快,在三人之间穿插,错步间,那三个年青人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一位中年看此情景,对吴方乐说道“乐乐放心吧,璞璞没事的,这架打不起来的,不信你看,璞璞过一会儿就完事,你就在家里好好等着吧。”。 旁边又有一人说“老徐,看来璞璞能的,惹事生非还要有点本领”。 三个小伙只是被吴方璞忽悠了一阵。一对三,四个人在人群中间转来转去,忽高忽低,不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岳方璞摆脱了那三个年青人,离开后,就到了家中。 三个年青人是小南门人,与吴方璞本无仇,只是年青好斗,不服东门人,无端上门挑衅。吴方璞也不属于东门帮,只是无意中看见有人在欺负东门外的菜农儿子,路见不平,就上前劝说了几句,却被三人围着将要打起来,吴方璞并不怕他们三人,也不想多事,无耐略施小技,阻止了三人欺负人的行为,就马上离去。 吴方乐不见了璞璞,忙忙向家走去,走到家门口,见璞璞正在门口站着,就要想教训起来,吴方璞向他招招手,指按嘴唇“嘘”“不要告诉老人家,我也没有办法,他们围攻我,我也就是防守,想尽快离开,你也看见了,我没有伤着他们,没事的,过去了”。 吴方乐摇摇头无耐地答应了,“你就是喜欢多事,现在社会上比较混乱,以后千万要小心点。”心想这老二还真有点爷爷的性格,好打抱不平,也就没有都去说他了,说了也没有用,这种现象已不止一次了,但在门口旁边还是第一次看见。 第七章 信安江湖 吴家二公子,名方璞。今年十九岁,身高一米七,穿一身青布运动衣裳。自少跟祖母,习过八卦门的拳法,十五岁就单人行走仙霞岭,过清冷峰,三界尖,仙华山,金华山,打下武术坚实的基础和体魄。 方璞走进屋里,见弟弟吴方琪在家,就说:“三,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老师那里学习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去呢?” 吴方棋见二哥回来,早上出去新新的衣服,前胸已经撕开了,袖子也破了,知道又外出闹事了,过一会父亲看见又要说了。见二哥问道,就说:“今天老师家里有其他事情,早上我就去了,老师对我说明天再去。哥,祖母刚才对我说,你回来的时候叫你到她那里去一下,有事情要和你说,你快去吧,她老人家在等你。” 吴方璞说:“我这就进去”。 吴方璞先到自己房间里换了一件衣服,洗了一把脸,就向后院走去。 吴方璞走后院门前,听见祖母在后园的声音,就走了进去叫道“奶奶,我回来了,有什么事?”。 后院里见祖母一人在室内休闲着养神。 程宝珠在后园里应了声,道:“璞璞,你回来了,进来吧”。 方璞走进室内,拿过一张板凳,在祖母身边坐了下来。程宝珠对吴方璞说道:“沈家路边的大昌今天一大早来看我,送来一包山货,还有一些干菜。可能是进城卖菜,卖的快收摊早,就过来送些东西。我想他很可能是有事特意来找你的,见你不在,就走了,临走时说了一声:六月五号,石梁镇估计很闹热,龙江、方岩有人过来,可能还不止这些人,周边省也有人来,听说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商量,大昌进城顺道过来打了个招呼。说完话就走了。”。 说话间,吴方乐也进了后院,站在祖母的身旁听着,习惯了。 吴方璞心里想:石梁镇有什么事,礼拜天在皂木巷口碰到过石梁的徐虎,没听他说家里有事啊,今天初三,也就是后天的事,事情来的这么突然。不知道信安里的市面上有什么事情,大哥在各路熟悉的人很多,可以先让大哥他到各处打听一下为好,就说道“奶奶,会有什么急事,我想,不会是石梁温家自家的事。奶奶,大哥他在城里熟悉的人很多,消息比较灵通,让他到外面打听一下有什么事情发生,先了解一下情况,弄清楚后,我们再作计议。” 程宝珠想了想也对,就说:“肯定外面有什么事要发生,听说各条路上都乱哄哄的,昨天下午你三爷东泉的儿子存仁来和你老子聊天,说在上个星期,龙虎帮和龙江帮在西霞岭与北方来的一伙人打的很急烈。”。 程宝珠接着又说:“今天你三叔走了之后,我就叫你程姨去蛟池街花厅去看看她表妹,顺便打听一下有什么情况。花厅的那老板是云南人,经常跑江湖,江湖上的人对消息特别敏感,到处都有自己的眼线。”程姨是吴家多年的邻居,和自家人一样。 吴方乐听了祖母这一番话,若有所思,想了想就对祖母说:“估计没有什么大事,如真有事,我肯定早就知道了。可能是听说有一伙北方的门派要到信安来闹事,江湖上人心有点浮动,市面上也有点乱,各帮各派都在活动。上午我到相思阁见的人,就是秋勤初,他刚到信安城,也是为这事而来的,无非让信安江湖上的人心里有个准备而意,与老百姓关系不大。” 吴方乐把自己从秋勤初听到的一些事情分析告诉了老人,不需要过于紧张。 程宝珠听吴方乐这么说,想不到他已早就知道了,就对吴方乐说:“乐乐,你无妨到各处走走,听听,如果有什么情况,相互有个照应,事先我们也可以早早做些准备。一旦有确切消息,也尽快告诉一下大家。” 程宝珠虽然已经退出了江湖,但由于历史的渊源,总是处在半个江湖中人,对江湖上的事情比较关注。 吴方乐听祖母这么说,想想城里的一些道上的人,也好久没有走动,该去看看了,顺便到各处打探一下消息。要说信安水道上的洪福,倒是消息灵通的很,想着就告别了祖母,走出了祖母房间,进了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就出去了。 吴方乐是家里的长孙,年长一些,见识多了些,处事也比较沉稳,在社会上人脉关系较多,加上祖辈的关系,社会上人缘也好,也好管闲事。 程宝珠交待完了事,他们兄弟两人就离开了后院。程宝珠自己一个人静坐调养修生。近期心情有些浮动,这几年来,师兄范文杰常有信来往,提醒她河北、山东江湖上的一些帮派有意往南方发展,师兄范文杰虽不认同这种做法,阻止门中弟子,至于其他门派也只是婉言相劝。按理说江湖门派到异地发展也正常,如争夺地盘就另当别论了。 札记:宣德三年五月。 吴方乐和吴方璞兄弟两人到水巡厅走访,到了大门口就看见水巡厅的管事洪福,方乐开口喊道:“老洪,好长时间不见了,是刚从水道上回来了吧。前两个月我到你这里来过,听你厅里的人说你去查防洪堤的事,现在查完了,今年主要的工作就完事了?不会再出去了吧”。 要说这水巡厅还真与吴家有些渊源,早先水巡厅和吴家的吴源茂粮食酒坊同处在进士门外码头,相处几十年,关系十分好,水巡厅迁移到县学塘边,吴家兄弟三个人经常来此玩,与水巡厅的人都很熟悉,加上洪福与水上的帮会有点故事,吴方乐也有意结交。 看那洪福,一副水浒里的阮小二模样,眍兜脸双眉竖起,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穿着一双布鞋。 洪福远远看见吴方乐走过来,迎了上去,伸出手掌向吴方乐招了招,说“乐乐,璞璞过来了,到里边聊。”说着就走到里间办公室坐下。 第八章 信安江河流 洪福边泡茶边说:“乐乐,从乡里回来了。是的,一出去就是这么长时间,我是年初就出动的,每年都是这个时间,知县都让我牵头,一共分成三个组,第一组从马金溪、开化县城、招贤镇、沟溪、河东、航埠、万川、汪村、到双港口,流入信江;第二组从双溪口乡、峡口镇、凤林镇、淤头镇、贺村镇、清湖镇、碗窑乡、虎山街道、双塔街道、上余镇、四都镇到双港口流入信江;第三组从项家、黄龙坛、亘迹渡、亘迹渡、鸡鸣渡到信江下游。多年了,我已经都习惯了,在水上生活了多年,水路上我熟悉,信江上游的几条支流的情况我一清二楚,上面就让我牵头。” “我这次出门,去了一趟马金,沿路一路走,一路看,对沿江的几个有危情的村庄,进村去和村里的人说了些事项,在雨季来的时候要做那些准备工作,大堤那些地方要加固,那些地方可以提前挖缺口,准备应急时泄洪,还有江边的村民,住户要提前做好撤离的准备,山坡松地处要当心泥石流灾害,多准备些沙袋放到江边,事无巨细,一村,一村地走,一个一个地交待,花了一个多月时间,走完了之后,我就到樟树潭,专等三条水路的消息了。今年的雨季估计来的早,现在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也就提前回来了。你听起来这么复杂,但对我来说已经成套路了。我和你说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事,也是第一次听说,不曾想,我这次在樟树潭遇到了一件稀奇的事。” 吴方乐以为见怪不怪的,信安这个地盘还有什么能亲眼见到的怪事,就问到:“有什么稀奇的事?信安地界上传说很多,不是又有什么古老的传说出现了。” 信安这个地方,古怪的事情很真多,六门四乡,每个乡村都有各自不同有趣古老的传说,很多的都是后人借古讽今,借着古老的传说来衬托自己的重要,听多了,说多了,大家就相信以为真,一传十,十传百,有些还收到了地方的发展史中。 洪福说道:“你真还别说,我从小就在信安水道混,生活数十年了,如不是我亲眼目睹,我真有点不会相信。今天反正没其他什么事情了,就让我慢慢给你细说吧。” 洪福祖上至少有五代是渔民,水里生,水里长,祖上曾经是信江水上的一霸,说渔霸还是低估了,与信安的地方势力有一拼,黑白两道都吃的开。到了洪福手上这种势力衰退了下来,但祖上的威望还在,水巡厅里说一不二,知县衙门遇事会让其三分。 洪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吴方乐说起了事:“在三月中旬,我在信安江上游捡查完了之后,就从马金就直接来到了樟树潭在一户渔民家住了下来,那渔民是我的一个老熟户,经常来往。一天晚上我听渔民说起了一件怪事:樟潭中央有个很深的潭,那怕是干旱季节,那潭中央都是波涛不停,有一次家里一只水鸭子不小心游到那水潭边,被一个旋涡卷了下去,当时看见也就算了,也就是一只水鸭,就当是吃了,没太在意,谁知道半个月之后,那只水鸭从外面一跳一跳到了屋里,当时我有点不敢想信,以为是别家的水鸭跑到我家里来了,就上前把那只水鸭抱了起来,细致看看,还就是我家的那只水鸭,我在水鸭的脚上是做了志号的,你说怪不怪。” 洪福继续说着“我对那渔民说:不会搞错吧,那肯定是没有被卷进旋涡里去。那渔民说:肯定是卷进去的,当时我们好几个人都看了老半天了,都没有看见那水鸭子游出来,如果没被卷进去,那早就跑到家里来了,不会错的。那渔民肯定地对我说。” “见那渔民肯定无疑,我也就当会事了。第二天上午那渔民就带我到了那个水潭边看了起来,见那水潭中间旋涡转个不停,就用一块木板丢了下去,还在木板上涂上红红的油漆,见那木板漂了几下,就卷进去了,许久没有看见浮起来,我们想樟树潭底肯定地下河流,而且通向离樟树潭不远的地方。你们兄弟两人不信,我带你们去看看。”洪福说完了这个奇怪的事情。 吴方璞对洪福说“你什么时间有空,带我去看看,这种情况我曾经碰到过,是不是一样只有去看过才知道。” 吴方璞不仅有陆地上的功夫,水底下的功夫也不弱,他能在水中扎一个多小时都没问题,由于家里管教的比较严,平时家里人只知道他会游泳,而不知道他有这个潜水的爱好。 “那就下个月我带你们吧,这两天要把手头上的材料整理一下,尽可能早了点地向知县汇报,尽量争取县里的重视。”洪富计算了一下时间安排,也只有下个月才能抽得出身。 洪福说“信安城三大港,信安河、江阳河、乌水江三条水路检查人员例行公事般的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把沿江上游的各个水库、水坝、引水渠道的一些有危险之处列了一个清单,按危险系数把险情划上了不同的等级,并说明了应该采取和已经实施的补救措施、费用预算,一一都作了汇总,报了上来。对信安城的三江治理情况我是比较清楚的,按照往年的情况估计的一些数据,还需要再核对一下才能上报。这事年年都这么做,年年也都是这样。如果不检查,不去看看,上面会说我们不做事,不作为;去看吧,又解决不了问题,到处都存在问题。”洪福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堆材料。 洪福喝了一口水又说“有几处上游水库的堤坝将可能会决堤,山上泥石流多发地段,这些隐患要修筑的工程量太大了,多年结累下来的事,越结越多,有些地方今年真是很危险,又没有钱修,幸好可以提前做了一些撤离的积极准备。想想做这份工作真是难啊!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在应付上,下级,年年到这个时候都要交一份报告,话说在前面,报告先打上去,雨季到,洪水来造成了灾害,我们的责任就轻一点,我不是在推卸责任,确实没有办法的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又不是救世主,爱莫能助。有好几处我还真想修,原估计今年肯定要决堤,而且我已交待下面的人,告诉那些周边村里注意安全。同时各地方尽量自已先一部分筹集资金,能修的修,能补的补。今年秋季的救灾报告我都写好了,到时候我盖个印就交到知县那里去,救灾款能不能拨下来那还不一定,这年月上面的人都想着自己发财,能真正给地方办实事的人不多,啊。” 第九章 千年古潭 “我做水道这工作也这么多年了,见惯了,也麻木了,到头来只能由各村、各乡自己想办法了。”洪福说。 洪福又说道:“乐乐,璞璞,你们就在这里吃晚饭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二泉正在做饭。江里弄上来一些水货,晚饭吃过带些回去”。 吴方乐和洪福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也不用客气了。 水巡厅是个肥差,凡客商货物运输走水路通商都要有个证明,通行证,没有这个证明,出不了码头,也上不了岸,平时巴结的人还真不少,油水多了去了,土特产不断,水产一年到头都放在水里养着。那时候陆路不是很畅通,货物运输基本上多往水路上走,一是成本低,费用少,二是速度快,不过也要看季节,干旱时期,水路水面窄,很多地方都需要人工拉货。所以一些江边沿岸设起一很多的码头,水岸码头成了许多社会各个道上人的集散地。 吴方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洪福说:“好的,就在这里多坐一会,我们晚一点回去没事。老洪,我知道你在信安江湖面上信息比较灵通,最近信江水道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洪福不以为然,常在江湖上走,见多不怪,对吴方乐说道“你是说最近石梁镇上的事吧,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也就在几天前,我在回城里来的路上,碰到漕帮的周强,周强他跟我说的,最近这几天信安北乡的石梁有热门看,龙江的孙德龙,方岩的方宇在上个月就到下村住下了,周强还说,这次动静还真不小,连江西的龙虎山、三清山、安徽徽州都有人来了,但具体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还真不知道,可能也就是江湖上的那些事吧。 吴方乐说:“看来这动静还真不小,怎么城里市里上看不出有什么动静”。吴方琪想还真有事,并非空穴来风。 洪福说:“按照我的看法和经验,也没有什么大事,这种事情,这么多年也经常发生,动荡年代,诚惶诚恐,江湖上本来就不平静,不稀奇,不要惊慌,平时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 聊话间,二泉早已把菜端到桌上,洪福和方乐,璞璞边吃边聊着,聊得更多的就是大家的安全,。一聊一个时辰就过去了,酒足饭饱,方乐和璞璞起身准备回家了。 “老洪,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家里人等着我回家,今后有事情我们及时通气,我先走了。”吴方乐边说边站起来。 “好的,有事我让二泉通知你,你平时最好少出门,注意安全。二泉检几条大鱼,老鳖,拿个竹篓存着,乐乐带回去”洪福说着也站了起来,走到大缸前,指着几条大鱼,让二泉收了起来。 吴方乐接过竹篓,也不客气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东西我拿走,我回去了,再见!”。见乐乐和璞璞离开了,洪福到里间睡觉了。 方乐走在前面,璞璞提了竹篓离开了水巡厅,往南从杨家巷,警钟巷穿过下街,从三桥街,闹市巷直接回到家里。把鱼放到前园的小水塘里,老鳖放在水缸里,兄弟两人就来到了祖母屋里。 到了月底,洪福就通知吴方乐,下个月初就可以过去了。吴方乐对这种事不帮感兴趣,推说自己有事走不开,就让璞璞跟洪福一起去看看。 到了月初,吴方璞跟着洪福到了樟树潭,那渔民正在家里收拾渔网,把洪福和吴方璞引到家里,稍息了一下,三个人就到了水潭边。 吴方璞细看了一下,从水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就问那渔民“渔翁老伯,这水潭从来都没有干过吗?”吴方璞这樟树潭很少来过 “自我有记忆以来,这水潭的中间从来都没有干过,有过一年,上游都已经断流了,但水潭还在,而且水潭的中间还是活水。” 吴方璞又问“有人下去过吗?看上去并不危险啊,这水潭也常见。” 那渔民对吴方璞说“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说过有人下去过。” 吴方璞对洪福说“那我们两人下去看看,怎么样,没问题吧。” “你行吗?我看这水潭很深,你下去能上来吗?”洪福平时和吴方乐接触时间比较多,对璞璞不是很了解,这水潭跳下去,自己一个人上来,还有几分把握,而要带一个人上来,下面的情况又不清楚,稍有点意外,那就很难办了,担心璞璞一旦上不来,那会出事的。 “放心吧。”吴方璞说着就脱下了衣服,一个鱼跃就跳到了潭中,也就是分分钟的时间,就不见了人影。不容分说,洪福就跟了下去。 洪福跳下潭中,一下子就随着水流冲到了地下水道,下到了三米多深水流就稍稍地缓和了起来,水道两边都是凸凹不平的岩石,顺着水流到了一处能伸出头脑的岩石洞口,抓住了一块岩石,稳住了身体。 像这种现象,洪福经常遇到过,五米多深的水潭,他都下去过,但这种水流还是第一次碰到过。他从跳入水潭时,就感到激流当中有一股水流在向上冲,与从上而下的激流在抵抗着,冲流的速度浑厚交合在水潭的中部,这种逆流而上的水流在激流的中部冲向潭的边缘分散流去。凭着他的经验,霉雨季节的时候,江面上的水位高,所产生的水压大,自上而下的水流冲向潭的底部,向其他地方流去,而到了干旱季节的时候,由于江面上的水压减轻了,而地下水的流动向上冲到了江面,所以就产生了这水潭长久不干的现象。 洪福的立身处是个几股水流交合的地方,周边大浪翻腾,立身的地方却平静的微微的波动。凭着几十年的水中生活经验,虽然水流十分地激烈,也只能露出个头部,他看出身边有六股从不同方向而来的水流,其中有两股是从下向上冲的,有四股是从上而下的。在浑厚的中底部有两条水流,洪大而且水流很激,直冲底部流去,另外两条是他所站的位置的旁边,水流很浑厚但不激,似乎又被其他的水流阻拦着流速。这四条自上而下的激流,从四个方向而来,最大的一条就是自己下来的潭入口处。 第十章 花园岗山坡 洪福看自下而上的两条水流十分的猛烈,看来势是从上游冲向而来,与自上而下的洪流交炽在中部,终究抵御不住自上而下的激流,在交合处向两旁流去。 洪福在洪流中已看不见吴方璞的影子,看清了水的流向,就向自下而上的那两条水流潜去。离开了定身处,这身子已经不能自己控制了,几股激流,向自己冲了过来,自己根本就无法把握方向,只能硬用手撑着旁边的岩石,一寸一寸地移动,到了稍微缓和一点的地方,就潜到了岩石洞口,随着水流到了江中,探上头一看,已经到了高门镇。到了岸上,才发现自己身上,手上都在流血,幸好都是擦破了皮,没有伤到骨头。到渔民家休息了一下,就回到了樟树潭,见老位老渔民守在潭边,洪福就上前问,吴方璞上来了没有。 老渔民说,那有啊,他一跳下去,就看不见了。在吴方璞随洪福去樟树潭的时候,程宝珠让吴方乐去石梁镇去看看温德全,了解一下信安江湖市面上的情况。 雨季刚过,这夏日,骄阳似火,炙热的太阳照射在大地上,仿佛让空气都变得扭曲了起来。干旱无雨,酷热难挡。信安雨季过后,接连二十多天,别说下雨了,天上连块云彩都难得看见。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天如蒸笼,地似煎锅,不到中午,人们都热得喘不过气了。大树下,田地里,到处躺满了纳凉的人。说是乘凉,其实个个都是一身出不完的臭汗。 你别说,在这炎夏难熬的天气里,信安郊外还真有一块清凉宝地。这地方在信安西门外花园岗,背靠石梁溪,两棵大槐树边一片瓜园,园子的主人,是位种瓜能手。他培育的西瓜,个个又大又圆,又脆又甜,吃一块,消暑去热,凉甜解渴。这不,瓜园边的大槐树下,坐了许多的人,在这儿乘凉吃瓜,闲聊。别看那时地主农民贫富差距很大,可常言说,盛夏无君子。来这里的人,别管是官绅大户,贩夫走卒,或者是读书士子,公子哥儿,全都是打着赤膊,哧哧溜溜地啃瓜,什么礼仪、规矩、体面,全不顾了。 在纳凉人群中,有两个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倒是穿带整齐,青布兰衫,带着一顶竹立帽,脚上穿一双兰球鞋,身上一点汗水都没有。另外一个也和大家一样,打着赤膊,满身汗水,也在吃瓜。两人并坐在一起,没有参加那东扯葫芦西扯瓢的闲聊。一个在埋头吃瓜,一个看望路上的行人,旁人看去像似在休闲,又像是在等人。 这两人是吴方乐和随行阿贵。两人在城里家中吃了中午饭后,就从进士门出城,过了浮桥,走到花园岗上,花园岗口是石梁南面的门户,外地人进石梁一般都会在这里打尖,因此两人在这里稍作停留了一会儿,反正走访祖辈的故旧,边走,边看,事情不急。 吴方乐看见身旁有个中年人男子,像似本地人,有点面熟,一下子没有想起来,本地人聊聊天也无妨,就侧过身对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位老哥,看你有点面熟,以前好象见过?请问你是花园岗慈姑垅人吗?”。似曾相识,又记不起来,就投石问路,顺便也打听点什么。 那位中年人和善地一笑,对他说道“哦,你说对了,我就是慈姑垅的人,这么个大热天,出来买几个西瓜回去,你是城里过来的吧,我看你也有点面熟”。 吴方乐客套地问“是的,城里来,从这里经过,请问贵姓,台甫,慈姑垅盛家你可认得吗?” 中年人回答说:“我姓张,名顺,盛家是我主人,你认得?”这张顺是慈姑垅地主盛启诗家的佣人,为人十分地忠诚老实,是个庄稼里手,吴家在慈姑垅的一些田地也都是张顺在打理着。 “原来张顺叔,盛家是我姐夫家,我听瑞贞大姐说过你,我是乐乐啊”岳方乐回答道。听张顺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曾经见过面,但没有留意,事过境迁,记不起来了。 早在宋朝真宗年间,有一香火颇为兴旺的尼姑庵座落在此,尼姑庵的佃户聚居此地而远近闻名,慈姑垅也因此得名。 张顺说:“原来是乐乐,都是自已家里人。以前我经常到你家,但很少见到你。昨天还跟瑞贞说起你们兄弟三个来,我后天就要到城里去看看你父亲,说一下田租的事。现在长大了,如果不是在这里碰到你,我们聊了起来,还真认不出来了。你这大热天的,要到那里去啊?” 张顺听他说是盛家的亲戚,说话也就随便起来了。这几年城里不太常去,有时去了,也不太停留,打个招呼就走。 吴方乐对张顺说:“祖母让我到石梁镇上去看亲眷,今天路过这里,看这里人很多,很热闹,就在这里休息一会。” 从信安城到石梁古镇,花园岗是必经之路,石梁的西北面全都是高山,崇山峻岭,石梁依靠在大源山、大考山、九华山脚下,进了石梁镇全都是山路,行人极其稀少。石梁镇的南面是高山流水形成了信安西北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梁溪,溪水两岸错落着几十个小村落,也形成了各自特色的语言文化,有点文人的笔下如诗如画的意境。 吴方乐休息了一会儿,就对张顺说:“张顺叔,那我现在就去石梁了,有空我再来看你,你也经常到城里来玩吧。”说着向张顺挥挥手,准备离开赶往石梁。一旁的年轻人阿贵听见也跟着起来,拿起了布包赶紧走到了吴方乐前面。 张顺也站了起来,笑道:“好的,你先忙去吧,等你回头的时候,到我家里来坐坐。”边说边拿了两个西瓜回慈姑垅去了。 吴方乐答应道“好的,再见!”说着,两人朝石梁方向走去,沿着石梁溪向里进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白云山脚下,山道上善男信女,香客络绎不绝,想起了出城前祖母交待过,说白云山上有位故人,让他有时间上去看看。于是两个人就在白云山下,停了下来,沿着上山的路,向山上走去。 第十一章 城北白云古寺 看那山:型如卧状麒麟,山呈灵气。吴方乐走到山门前,对身旁阿贵说“我进去看看,一会儿就出来,你就在庙前的山坡边等我,不要离开。” 吴方乐说着就走了进去。一路卵石护坡,拾级汀步台阶而上。寺庙中的塔体、香炉、油灯给人一种无言的禅意,又显得庄严肃穆,令人肃然起敬。过了山门,迎面的就是一座天王殿,弥勒佛的殿堂。弥勒佛总是笑着对院外,寓意笑迎八方。弥勒佛的两侧是四大天王,代表着人世间的地、火、水、风,寓意着风调雨顺。 吴方乐围着寺院走了走,走着走着,因天气太热,就来到了九龙松下稍歇了会。不一会,吴方乐向寺中走去,见旁边一小殿,有一老尼盘坐蒲团念经。 吴方乐走了进去,双手合十,头低下,眼咪成一线,口中“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念着,眼光视向盘坐之人。见相貌端庄,慈祥、气血浓厚、唇红齿白、双手纤细如葱、天仓丰满、额头隆起宽厚。一看就是一位内功修练深厚,德高之人。 “施主,稍坐”盘坐念佛之人,虽然面佛,但对殿内感应无比,自吴方乐踏进殿内脚步,意识有人进殿,当吴方乐念“南无阿弥陀佛”的声音时,预感此人有点不浅的缘故,而且品行善良,很有内涵。 “师太,打扰了,南无阿弥陀佛”吴方乐谦卑尊敬地说。想这可能就是祖母说的那位故人。 吴方乐到了白云古寺,走进了殿里,过了一会儿,师太移坐与吴方乐说:“施主,听口音是从城里来的吧,是要到石梁去,路过小寺吧。” 吴方乐说:“是的,从城里来,路过宝地。” 师太说:“施主,看你面善,是第一次来小寺吧?” 她越看这施主,越觉得是个有缘之人,好象从这位施主身上看到了以前的故人,于是就细问了起来。 吴方乐回答道:“是的,以前都是路过,没有上来过。白云古寺香火很旺啊!家里老人交待让我上来看一位故人。” 吴方乐今天出门好象很有缘,总见到似曾相识的人。 师太说道“香火一直都很旺,现在信佛的人很多,我看施主也是个佛缘不浅之人,是个信佛之人,心底善良。” 师太曾经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见过的人无数,这施主的祖上肯定自己见过。 吴方乐说道“上辈人都是信佛的,祖母也说我有佛缘,一直以来受家里老人的影响较多。” 师太说道“施主是城里那户人家,是否有缘?我是过来人,在此生活了一辈子了,信安城里有名望的人,以前都与我有点交往,有些历史渊源,也有很多故事,不知施主祖母尊姓?是否相识?” 吴方乐师太面前实话实说:“我是城里的吴家人,祖母叫程宝珠,年青时经常在是江湖上行走。” 吴方乐本来上山就是寻找祖母的故人,也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起了自己的祖辈,是故人即相认,如果不是也不需多停留,赶紧下山去做要紧的事。 师太听见是吴东升的后代,倍感亲切,十分感慨地说:“那就是邦荣大哥之后,邦荣大哥好兄弟啊!想当年大哥意气风发,只是建文二年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音信了,从那个时候我就和程宝珠天天住在一起,日思夜盼他能平平安安地早日归来,她多次问程宝珠,可能另有隐情,她天天总是沉默寡言,不肯明说。一年之后才知道,邦荣大哥已回不来了,离我们去了,可惜!可叹!可悲!啊!” 师太虽然是佛门中人,但想起了吴东升大哥当年的一幕幕,心境也难以克制,不能自我,由此发出如此感言。 师太与吴东升和程宝珠的结识真有点不凡的经历。师太的俗名叫李慧珍,是四川峨眉山人,祖上也是武林中人,但与峨眉派没有一点关系,武艺是祖上传下来的,自成一家,无门无派,虽说是武林中人,但武林中很少有人知道在峨眉山脚下有一个李家武术,从祖上开始李家武术只在家人中传授,包括自家女婿和媳妇也不传授,女婿和媳妇真要想学李家武术也是一些皮毛的表面功夫,健身之用,并不是李家祖宗没有宽阔的胸襟。 李家祖上是从事药材生意的,以此养家糊口,自种自卖,有自己特定的药材生产地,有自己的门店,不扩大生产,也不开分店,不想在做药材发家致富,从做药材生产,出售到武术的习练都是封闭式的。为什么有这种家风,肯定有历史上的原因,但在李慧珍懂事的时候,家父还没有告诉她,一场的情仇,在峨眉山的李氏全家族人都没有了。据李慧珍知道的一星半点,这场情仇的起源是自家人引起的,源于医药和武术,又毁于医药和武术。 李家的武术是和自家种的药材密切关联的,李家的武术的独到之处是从小孩子一出生的时候,用自家生产的药材浸泡,每天一次,一次一个时辰,天天不断,直到八岁,用这样的方式浸泡能够从小就滋生出一种内功,这种内功靠练习是练习不出来的,而且能够起到百毒不浸的作用。这种药材不是单味,是需要配方的,而且每种药材的种植是十分讲究的,种药材的苗,土壤,种植的环境,尽管这样也只能十株取其一,二,非常的难种,收成之后在练药方面也十分讲究,凉干后又用水泡,几次三番地进行,每味药都需要这样才能起到作用。李家武术不仅在药材方面有这么多的说法,在练习武术方面也有自己秘而不宣的秘诀,李家武术真正有多少神奇,很少有人知道,只是传说,不见其全貌。 李家从祖上开始,一边种草药,一边自己练习武术之用,一代一代相传下来。虽说秘而不宣,只传家人,不传女婿和媳妇,但这种严格又不近人情的家风很难做到万无一失,也就在李慧珍的父亲这辈就出事了。李家在当地是个大户人家,她父亲的兄弟姐妹就有九个,五男四女,子孙满堂,在孙辈中延习李家的这种独到的家风,那些个女婿和媳妇却不得入内,因而引起了所谓外人的不满,由此产生的矛盾。 第十二章 古寺慧智师太 说是有一个对李家武术略知点的外乡人,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儿子投入到李家做女婿,防不胜防,在那外乡人的儿子偷学到药材的方子的时候,被老爷子知道了,活活整死了。那外乡人知道了儿子的事,就化了重金,顾了江湖上的一些人,上门寻仇了,最后一把火把李家大院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时候正好吴东升和程宝珠在峨眉山上和武林同道中人印证一些招数,刚刚从峨眉山下来,看见峨眉山脚下一片大火,就投入其中抢救,在抢救过程中发现了李慧珍,就把李慧珍抢救了出来,抢救出来之后,就把李慧珍送到了山上,让峨眉山上的师傅给李慧珍疗伤。吴东升和程宝珠推迟了回程,等李慧珍伤疗好之后才回到信安城,在峨眉山上陪李慧珍疗伤期间,吴东升和程宝珠几次下山寻找李慧珍的家人,发现李慧珍的全家族无一幸免,就乘下李慧珍一人了。 峨眉山的大师对李家的情况也略知一,二,经常去李家去采药,也知道李家有一种绝世无双的武艺,但对李家的这种传承方式很不认同,太极端了,也太小心了。只要是在武林中,各个门派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秘诀,没有一,二项拿手的绝招,何以自立门派,也不足以立足于武林之中。每个门派中对自己传承方式都是各自的特点,一般来说都是要求品行好,在门生,学徒中是个顶尖人才,德才兼备之人承担继承人,没有什么只传家人,不传女婿,媳妇的说法,虽然也有一些家族中有传男不传女的做法,但也是有男女之别的特殊原因,而李家的这种传承方式太极端,做事太过于小心反而会出事,果不其然,果然出事了。 对李家济世救民的医术家风还是十分的敬佩,方圆百里,对灾民的接济是分文不取,只要有困难的人上门要求医用药的,都会不惜代价地帮助,因此李家在当地有很好的名声,是一个难得的好药医,在李家大院被火烧了之后,为纪念李家祖上对当地的贡献,当地曾经有一种传说,在以后要为李家的祖上修庙,作为药师进行祀拜,至于之后有没有建成,李慧珍没有去看过,但从来往于四川的客商,游客说,在那片地方民间有这种习惯,在老百姓自己家里摆放有李家祖宗的神像,神灵保佑老百姓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峨眉山大师和吴东升,程宝珠对李家的遭遇非常的同情,经过暗地里分析和调查,知道了李慧珍家起火的原因,这种窃贼行为深恶痛绝,罪该万死,不要说是李家,就是在武林各门派当中有此类行径的都是要清理门户的。在峨眉山大师的默认下,一天深夜,岳东升和程宝珠两人去给李慧珍报了仇。 李慧珍伤好了之后,吴东升,程宝珠两人就把李慧珍带到了信安,拿着峨眉山大师的书信,把李慧珍寄放在了白云古寺,李慧珍从此就在白云古寺住下,再也没有去四川峨眉山老家了。 因为李慧珍身上带着这种仇恨,虽然从小练就了上乘武功的基础,有很深的内功,百毒不浸,但内心深处总是断不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六根不能清静,始终做不了主持。 李慧珍比程宝珠也就小三岁,自家里被烧,全家人就剩自己一人,在峨眉山上养伤,调养心身,也得到了峨眉山大师的心法,在山上李慧珍和吴东升,程宝珠结为了兄弟姐妹,到了白云古寺之后的第二年就落发为僧了,法名叫慧智。从此之后三人之间相互传授自己的武艺,生活上帮衬着。 慧智师太对自己年青时的往事已经淡忘了,在与吴方乐说起了吴东升大哥,就想起了大嫂,大姐程宝珠,心情沉重地对吴方乐说“我与东升,宝珠都是结义兄弟,姐妹啊,当年也是一起行走江湖的。大嫂子程宝珠许久没有见了,现在身体还好吗?家里生活一直来都过得很清贫,现在生活好些了吗?” 吴方乐听后心里显得十分地悲切。对太师说:“我出城的时候,祖母就对我说过,白云庵有位故人,很是想念,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让我经过时上山来拜见一下。” 吴方乐不知道师太的曾经,祖母在家里也从来没有对后辈说起过,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提起过,就知道父母在白云山上的白云古寺里有位好友。 “家里生活过得还是那样,习惯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祖母早年操劳太累了,而且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平时都待在家里,由父母相伴着,不经常出来。经常对我们小辈讲起以前江湖上的事,一说起祖父,就会常常悲伤思切。”祖母说过见到故人,不要提家里的困难,多往好里的说,受人恩赐总是不习惯,以至于多年以来宁可自己艰苦点,也不求人,也可能有历史的原故。其实程宝珠到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只是不想打扰慧珍这位苦难的妹子的清静。 慧智师太十分真切地说:“是啊!当年我们都是江湖道中的结义兄弟,姐妹,感情深厚,我对程宝珠十分想念,只是不太方便离开,几十年没见了。佛门中人讲究的是佛缘,有缘时会有见面的时候的。心有念想如同见面,佛祖保佐宝珠!。” 吴方乐见师太如此动情,身受感动,想不到祖父那辈在江湖上有这么多的铁义兄弟,个个都是披肝沥胆,肝胆相照。见师太有点变容,想毕竟是上年纪的人,就准备告辞了,对师太说“石梁镇那边有点事,我先到石梁去看看,回来时我再来向你通报一下。” 慧智师太说道:“你去吧,石梁镇上的温老大与你祖父母交情很深,关系也不一般,当年是紧随你祖父到山东的,是一位江湖豪杰之人,我虽然不常与他见面,但有事总是第一个先相互告诉的,有困难也经常接济。你回头时,过来和我说说石梁镇有什么事情,如果有时间大家相聚一下。”说着就起身,送吴方乐到大门口告别。 第十三章 城北石梁古镇 虽然说也是个老师太,但那身轻的起身和步子,落地无声,身轻如燕,让吴方乐暗暗地称赞不已。 石梁镇是信安西北的一个重镇,是盆地中平川到深山的一处要道,人文名胜历史悠久。 吴方乐和阿贵两人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石梁镇,走到了石梁镇十字街头时已经将近黄昏。虽近黄昏,在晚霞的辉映下,这山脚下的古镇显得有点宁静中的忙碌,沿街的农杂小店、打铁铺、客栈还在打理着,路旁的菜摊正在拾掇准备收摊,街面上行人稀稀落落。 吴方乐站在石梁镇十字街头中间,回顾了一下,在通往张西村、七里的那个方向的路口看见一位担着干柴的老农,仔细一看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就走了过去打起了招呼:“徐大伯,挑柴啊,这么晚了还在忙,是不是刚从外面回来,虎子表哥在家吗?” 吴方乐来石梁镇就是找徐虎,小地方,不想,人一到石梁,就碰上了徐虎的父亲。 那老农听到声音,转过身,回头一看,见到吴方乐,高兴地歇下了担,说:“是乐乐来了,虎子听说你要来,就一直在家等你,今天整天都没有出门,在家里收拾农什家伙,等着你。怎么这么晚才到,还以为你上午就会到,是路上耽搁了吧。现在来也正好,饭菜都烧好了,正赶上吃晚饭。” 说着,老农就带吴方乐走到临街的一个小弄堂,进了大门,里面一个大园子,地上放着石锁,石桌,石凳,旁边还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一把柳叶刀,一个男子正从里面出来,看见吴方乐,赶紧迎了上去说:“乐乐你才来,等你一天了,不是说是你早上就出来的,怎么现在才到,在那里耽搁住了?” 吴方乐看见出来的正是徐虎,一米八七的个头,真正的虎背熊腰,大块头,倒披发,一脸古铜色,身体无处不彰显出藏不往的彪悍,只是这行头朴素了些,农村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也都是这样,普普通通,一天到晚都忙着做农活。 吴方乐对徐虎客套起来说:“徐虎现在天天还练着,有空教我几下。徐虎一身键子肉,真是一表人才。” 吴方乐不喜欢拳术,但与徐虎的关系非同一般。 说话间就到了屋里,见房间床铺都整理好了,堂中饭桌上菜饭都准备好了,吴方乐两人坐了下来,徐虎也没有叫其他人来陪,一会儿就开始吃饭了,边吃边聊了起来。 吴方乐说:“温伯现在还好吗?听说温家老二有点专横,在家里就怕老大,对其他人都非常专横,温伯可是老实人,少不了受点气,你要勤快些,不要亏待了人家三小姐啊!温家老大温德全在家吗,我想去看一下他老人家。” 徐虎说:“掌门人今天不在石梁镇上,估计在天麻村。” 吴方乐说:“等吃过晚饭,我们可不可以进去看看,里面我还没有进去过,你带带路,进去看一下。” 徐虎说:“你想晚上就去看掌门人吗,他晚上一般不接待人,最好明天再去。”。 “今天晚上到里面看看,今天不去见他,明天再去拜访。” “那就吃过晚饭我们先到麻村去看看。” 要说徐虎是吴家的亲戚,那真还有点远,是个远房,还是同族中祖辈上的女婿延续下来的。 关溪村吴家是个大户,吴家祖先从淮河石溪迁居信安古城关溪村落脚,也就是吴家祖上在信安的发源地,吴家从此开始繁衍生息,到了吴东升的父亲手上,才到城里经商办家业,由此兴旺了起来。 徐虎的爷爷也住在关溪村,是关溪村唯数不多的外姓人之一,而徐虎的奶奶就是吴家人。徐虎的爷爷不是上门女婿,在关溪自立门户,关溪靠近深山,徐虎的爷爷是个猎人,猎人手上多少有点功夫,常年靠打猎为生,生活还可以,猎物也经常分给同村的人。 不幸的是有一年,徐虎的爷爷在打猎的时候从山上跌了下来,伤势还不轻,靠家里的跌打损伤的药已无济于事,必须得到城里的专科医生去治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徐虎的爷爷的两腿都断了,已不是一百天的时间就能治好的,至少的要半年以上,也只能是普通的行走,原本生活也只能是勉强地过,这一下顶梁柱倒了,而且要花上不少的治疗费用,没有办法,只能先进城治疗,缓和一下伤势再说。 徐虎的父亲那时还很小,没有体力,同村的吴家几个年青人用毛竹架子把徐虎的爷爷抬进城去治疗,原本想进城看一下,带点药,就回到家里治疗的,谁知道城里的郎中先生说,这种伤只能静趟着,不能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又不能让郎中先生经常到关溪乡下去,家里经济条件花不起这个钱,在城里长期住下去又得另外花住宿的费用。正在为难的时候,吴东升听说了这个事,就把徐虎的爷爷接到了自己家里,不尽供养着徐虎的爷爷的生活,把他的全部医药费用全都给付了,九个月,整整九个月时间,把徐虎的爷爷的两条腿全部治好了,只是要想再上山打猎肯定不行了。 九个月时间,徐虎的爷爷感恩戴德,感激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在徐虎的爷爷离开家的时候,吴东升把他托付给了石梁镇上的温老大,让温老大给徐虎的爷爷安排些营生,过过日子,自那之后徐虎的爷爷就慢慢地从关溪搬到了石梁镇,给温老大管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务杂事。从此以后徐虎的爷爷就和吴方乐的爷爷联系上了,过往甚密,到了徐虎和吴方乐这辈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天麻村三面环山,一条山溪抱村,从风水学上说这里是阴宅佳地。但五行,相生相克,有些人就适合住在阴宅之地,才能生活。经过摆设阵法,厄制煞气,化阴导阳等道家道术反而使人会长命百岁,兴旺发达。有些练武之人专门找极阴墓地习武,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做到的,必须是有道之人,经过一番设计才可以的。 第十四章 江湖义士 仗义疏财 夏天南方天黑的比较晚,吴方乐跟徐虎走进了天麻村,一刻钟时间就到了村口,村子比较大,三面靠山,树木郁郁葱葱,石梁小溪饶村环过,溪水清澈,户户相邻,高低错落有致,鳞次栉比。村口有两根很粗,很高的大樟树,看似有点像村的大门户。家户的房屋基本上是向南偏西,户与户紧挨着,前后左右之间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弄堂,稍大一点弄堂里有阴沟流水,自小溪流入,又向小溪流去,阴沟里还常常看见小毛鱼,小虾出没。小路面上石板覆盖在阴沟上,不影响人行走路。 每屋屋檐都彻有一些看不懂是什么的动物的石头砖块,墙面上还能看见一些缕空雕刻的图案和浮雕的动物,稍高一点的墙上方,屋檐下均有一个圆圆窗,窗框图案也是一种动物形象,很可能是一种风水物,与房屋还十分协调,有点画龙点睛的味道,给人一种很有趣味的感觉,这种场面在古建筑群里比较常见,那是一种文明,儒雅和富裕的象征,穷山恶沟是造不出来,即是很少见到那也是曾经的往事。 村中间有一座高大的房屋,是个祠堂,高大,四处开阔。村里条条弄堂都可弯弯曲曲地通向这座高大的房屋。走到高房子里面,是个大厅,大厅内空旷旷的,在大厅的西头有个一米来高的木结构台子,台子旁边有几级台阶,大厅内除了这个台就没有其他东西了。高大房屋旁边有几个比较宽大的房屋,房屋四周有红围墙围着,墙灰虽有些剥落,但那是天麻村最大的几座房子。徐虎介绍说是石梁镇上温家的房屋,平时只有看守的老人在住,温家人不经常到这里住,这几天倒是住进了一些外来客人。 徐虎和吴方乐离开了天麻村时天已经很黑了,也就没有去串客,直接回到了石梁镇徐家。吴方乐从和徐虎聊天中得知,天麻村是石梁镇下的一个小村,还有像张西村、下村、下静岩、后塘村等都是围着石梁而设的,天麻村是石梁举事的地方,其他各村也有各自的功能,但凡与外面有关的解决争议、联手举事、协商都在天麻村处理。 在石梁一带就温家一家特大,市面上到也比较平静,时有发生一些大事,温家处事还算比较公正,受乡里乡里们的推崇。 温家兄弟五人,老大温德全,七十有二,德高望众,是温家掌门,年轻时在仓州传艺。温家老二温德能,性格比较刚烈,一手过人的大力鹰爪功,其余三人也是一身好武艺。前面说的温家三小姐就是温老四的女儿,从小就与徐虎一起练习武术。 第二天吃过了早餐,吴方乐和徐虎到天麻村去看温老大。虽然说温老大与自己的祖父母有深厚的交情,但家里人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父亲也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温老大。 在高大祠堂旁边另一处,有一间比较宽敞的房屋,是温家老大温德全的休息之处。房屋正中是大客厅,进门一幅落地宽大的屏风,从屏风两旁进入客厅,客厅中间横放着可以坐十几个人的一张长条的桌子,在正堂墙前放了一些花木,盆景,与古典的老红木桌椅搭配的十分协调,给人一种宁静而又严肃的气氛。 客厅一边书房,书房里两排书架上放着很多的古籍和少量的古玩,书架前一张书桌,在靠内的墙壁边放置了一张休息的床。另一边是琴房,比书房要小一些,看似许久没用了,琴上浮着薄薄的一层灰尘,好似有些装点的作用,在琴架的上方,一幅装表过的书法挂在墙上,框里八个大字“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在房屋外四周有几棵大树,茂盛的树叶挡住了盛夏炎热的太阳光,使得房屋里有一股清静凉爽的味道。 温德全对温德能说,城里吴家来人了,到了吗?现在那里?” 温德全的话刚一落,温德能就接着说:“他已经来了,在里屋,要不,我这就把他叫来。” “那把他叫到这里来吧,我不过去了。”温德全分付老二说,自己走到了书房里,几十年了,既不派家人来看我,又不让我去看她,心里也渐渐地淡化了。 温德能把吴方乐带到了老大房门口,对吴方乐介绍起老大。吴方乐走到温德全身边,抱拳:“温爷爷,小辈匆忙而来,未能及时前来拜访,小辈告罪了。”此时温德全刚从书房出来,到了客厅里,见这年青人,未曾见过,不客套,就让他坐了下来。三人围桌而坐,佣人端水泡茶。 温德全看了看吴方乐,只是有点熟悉的影子。对吴方乐说道:“是你祖母让你来的吧。” 吴方乐向温德全掬恭道:“是的,温爷爷,祖母年纪大了,身体这几年都不是很好,想起了以前的故旧,让我来看看,有机会可能想见上一面。” 温德全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对吴方乐说“怎么样了,大嫂身体怎么样了。” 温德全说着,抱住吴方乐双肩膀。二十多年没有看见了,以前的一切都封存在尘埃里,不想说,也不让说,连见一次面都很困难,只有封存在记忆里,不曾想,突然间,让她自己的孙子带来了这个消息。 “没事,没事,就是年纪老了,想大家了,让我带个口信。祖母夜里经常做梦,梦到祖父,就想和以前的故旧见上一面。” 温德全听到东升,情不自禁了。忽然间声音都沙哑了,老泪无痕,拉着吴方乐的手,扶模着,对吴方乐说:“一家人现在可好,二十多年前我去你家里,东升大哥走后,你们一家过得很艰难,真想帮帮你们。程宝珠大妹子与东升大哥一样的性格,一生不愿受施于人,她说大家都有各自的困难,现在生活还过得去,加上城里一些乡绅照应,让我们不用担心。真有事,会来找我们。” 几十年前程宝珠说过,不要让他走的太勤,其中缘由可能也只有温德全自己知道,从来都没有对人说过。 “一转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都老了。”温德全十分感慨,不由地想起了与岳东升在一起和时候。 第十五章 信安江湖中人 温德全想起吴东升大哥就有些动情了,搓了搓眼睛。两人沉默相视无言。许久,温德全打破了沉默,对吴方乐说:“这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想起就十分地痛心。算了不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只是苦了程宝珠,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我们想帮她,她还就是那个性格,和东升大哥一样,从不收受他人钱物,想帮她都帮不上,艰苦度日。这么多年了,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有什么事吗?” 吴东升家中的情况,温德全十分的清楚,特别是吴东升离开后,程宝珠基本上都是靠吴东升的两个弟弟接济过日子,还要供十二岁的儿子念书,没有办法,只有变相地通过关溪村的吴家同族,给予的帮助。 吴方乐对温老大说就说“祖母她老人家说了,大家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正想有机会见见面,如果有可能最好在关溪约个时间会会。也有可能大家都已经到了暮年,有些事是无法带走的,总要有个了结吧。”前面的话,吴方乐能够理解,但后面的几句话,吴方乐不知道了,只是如实地向温老大表达一下祖母的原话。 温德全对后面的几句话听懂了,也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能知道为什么,心有所悟。他对吴方乐说:“近期江湖中有些事情要处理,等过些时间吧。” 温德全避实就虚,避重就轻,要说见面,他想了这么多年,随时都想见,梦里都想见,然而,真正要对后一辈的人说,却太难了。 老大与吴家后人在谈话,温德能坦然自若,厚厚的唇边和眼角闪过几丝毅重的笑纹,两手搭胸,不动声色地靠到椅背上,想不到就是当年吴东升的孙子。他许多年来都这么想,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吴家人和自己温家一点来往都没有,而且老大一生都没有成家,这难道是仅仅是为了习武吗。 吴方乐趁老先辈喝茶功夫,顺便提了白云古寺慧智师太。温老大听后,就让老二送些实物到白云古寺里去。 正事说完了,温德全对吴方乐说:“乐乐,在石梁镇多住些日子吧。”温德全言语中都带有一些客套。 吴方乐对温德全说“温爷爷,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即刻就要离开,温家其他各位前辈我就不去拜访了。”吴方乐一边说话,一边就站了起来,向温德全准备告辞。 温德全站了起来:“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以后要经常来石梁镇玩。”温德全说完话后,就站了起来。 吴方乐离开麻蓬,回到石梁镇徐虎家,正赶上吃饭,简单吃了些,叫上阿贵急匆匆赶路了。 吴方乐先到白云古寺,见了师太,说温老大最近没有时间,过些时间再会。随后又提起了温老大:“师太,想不到,温家掌门和我祖父的渊缘深厚啊。” 师太对吴方乐说:“是的,你祖父和祖母与我们都是同辈人,是患难之交的兄弟姐妹。石梁镇温老大毕竟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了,极其重义气,在江浙一带有些名声。跟你祖辈的关系,那是过命的交情,这种感情是可以用生命来交换的。”吴方乐说着就下山,到了山下交给阿贵一封信,叫阿贵马上回城交给家里,信中详细写了白云古寺师太和石梁镇温老大的事情。白云山返回石梁镇向东经范村,到了东山铺想起了祖母交待的事,就往关溪走去。 吴家祖籍关溪。关溪是大靠山下的一个村落,关溪以吴、邵、王三大姓氏为主。吴方乐一家,一年总得抽出时间,到关溪走走亲,串串族人,来往十分密切。 吴方乐从白云,过石梁,东山铺,关溪,一路都是山路,行走很慢,到了关溪已经傍晚了,在关溪族人家中歇了下来。正好赶上吃晚饭,吃过了晚饭,就与族人兄弟一道去看看吴家族中的老人。 关溪属于半山区,背依大靠山,南傍一个大水库,从东山铺进山,沿着水库边九曲十八弯,过了两株高耸入云的樟树,就到了村口。从大靠山下来的一条小溪s形穿村而过,村落也随山势,北高南低,建村之初时形成两个自然村落,上吴和下吴,多少年以来两个自然村也合并在一起,形状已分不清了。山民日子过得不富裕,仅仅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走出山里到外面闯的,凡有成就的,总会回故里在这古老的村落建好一点的房屋,以至于在错落的民房中间总会看见一些雕梁画栋的徽建筑,以及识文断字的老人。虽是山区,但从村外到村里,村里家家户户,前前后后没有杂乱的碎物,井然有条。虽没有浮华富丽的文化传承,无华而朴素,长幼有序,处在这半山区里显得更加的青山绿水。 族长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在关溪很受乡亲们敬重,与吴东升也是同辈人,好结义,德高望重。现在与儿孙们都住在山坡上宗祠边的一处古建筑的房屋里,到了山坡上就看见那座房子,房屋比较宽敞,前后三进,中间两个天井,画梁雕栋的两层楼房,在关溪村算是个大户。吴方乐走进族长家里,拜见了宗祠族长,说祖母想到关溪和以前的故旧会上一会。 族长听吴方乐说,就说:“乐乐,让全家人到关溪来住些日子,宝珠大嫂现在身体也不太好,把她接到关溪来住些日子,调养一下身体,这里有上好的山上药材,给她调理一下身体。让大家都到关溪来,住的地方不用担心,空房多了很。邵家、王家的族人也请到关溪来,到时候大家可以热闹一番。许多年了大家都没有聚过了。” 吴方乐答应回家和父亲说说。族长年纪也大了,许久没有进城了,问了很多事,说是问,其实是在交待分付一些事。离开了族长家后就在村里走家串户,又到了祠堂里看了看,祠堂很宽敞,大家相聚在祠堂完全可以。 第十六章 信安九华山 时间已晚了,就在族人家里住下了,晚上听老人讲族里以前发生的故事和族里家家户户的凡俗平常事,以前是怎么从淮河石溪过来的,从淮河石溪过来了之后,又是怎么在关溪发展起来的,在关溪又有那些人已经闯到了外面去了,老人聊着,他听着,一夜就过去了。 在关溪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见天气晴朗,吃了早饭后,便到族长家去告别了,离开了关溪,从关溪的后山背出发,沿着一条小溪,走山间小路,从大靠山直上太华山。 山路比较崎岖,春天刚过,盛夏树叶茂盛,原本就很窄小的山路,都被新枝新草覆盖得时隐时现,耽心迷路,同族人带吴方乐走了一程,到了太华山下,路才开始宽了一些,就让同族人先回去,自己一个人沿溪流直上顶峰。太华山以前来过,但不是从关溪大靠山上来的,从大靠山上来,路是近了多,但这路不好走,行人很少。 沿着溪流,山路曲径通幽,险峻陡峭,沿途树木葳蕤苍郁。吴方乐到了中午边就赶到了太华山梧桐峰,见那山峰险峻钻天,飞瀑如练,山水秀丽,红英寺、梧桐寺、三王殿藏于山麓,晨钟幕鼓,声传云外,引来万壑共鸣。在这个季节,这种景象更让人有很多的想像,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 梧桐峰的山腰有个凸型的山洞,南北通透,洞底是一处比较开阔的空地,紧依山峰。空地两旁也不知道是那个村子里的村民在这里临时拾起了有几间小屋,平时很空闲着,一旦遇上什么活动,可以用来日常饮食之用。 吴方乐越过了梧桐峰,刚下到了山腰洞前,对空旷的山谷呼了一声,停在树枝里的小飞鸟四处散了开来,在空谷中飞翔。这时听见洞里面有人喊了“乐乐你到了,到这边过来。其他五人昨天就到了,就等你一个人了。” 吴方乐原来与浙赣帮的几位帮主约好在太华山上聚会,来此聚会的五位武林长辈:分别是龙虎帮的掌门人,龙江帮的掌门大弟子,方岩帮帮主,三清山帮会的会长,温岭帮派的掌门,各位掌门也都有随行三到五个。吴方乐是属于信安帮的,也是浙赣帮的联络人。自从几年前,山东和河北几个派帮想到南方来发展势力,浙赣一带的多个地方帮会互动了起来,在杭州六和塔下与山东、河北帮会达成了和约,南北各个武林帮派,只要遵守各个地方帮派的规矩,都可以在各地发展自己的弟子。浙赣帮在江湖上发生事情的时候,浙赣一带的地方帮派聚集在一起,平时浙赣帮没有主持的人员,也没有固定的场所,无事的时候,各地做各地的事情,一旦有事就会聚义。石梁帮属于信安帮的一个细支,但石梁帮的帮主温德全很少参加这种聚会,武林聚义时,通知一下,石梁帮也会派弟子参加。 这次南方几个帮会聚集属于非正规的聚义,没有主题,就像武林朋友一样坐谈坐谈,几年一次,也基本上都不是正规的聚义。 吴方乐看见大家相约的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就一一见了礼,退到了后台,检查生活方面的准备事情。二天的时间,五个门派的人,上上下下,一波接一波,有些比较开放的门派,还相互在一起交流武艺。吴方乐对武术不感兴趣,看看而过。到了第三天,大家都已经慢慢地离开了,吴方乐到了下午时,交待了一些杂事,就从太华山的北面下山去了。 过了车塘集镇,正走在前后不着的田地里,天空像似有意在捉弄人,忽然乌云密布,雷公忽闪,顿时天上的雷响得恐怖,闪电时而像蟠螭虬枝,时则如金蛇行空,陡地从云缝后窜出来,将阴森森田地照得一片惨白。田地上的积水被雨点打起大片大片的水泡儿,哗哗的雨声和不时轰轰作响的霹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宇宙间什么都不存在。一道闪电,急速掠过,将天地间照得通明如昼,几乎在同时,便是一声炸雷。电闪雷鸣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状,接着便是刷刷的大雨,倾盆而下。无处可藏,无处不在水中,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满面都是水,盖头盖脑,湿透湿透。雨天路滑,一步一个脚印,走了整整三个小时,到了一座破庙,钻了进去,点起了火,引火取热,烘干衣服,待雨停继续前行。 吴方乐湿淋淋地赶到了家里,本想好好地洗上一澡,谁知道,父亲对他说,老二吴方璞跟洪福出去已经第三天了,还不见回来,连水巡厅里也不见了洪福的人影,这一个让吴方乐慌乱了起来,把全身湿淋淋的衣服换掉就想直接赶往樟树潭去,此时已经黄昏,父亲就让吴方乐明天一早再出发去寻找,没有办法,吴方乐也只能到水巡厅问问情况。 三天前,吴方璞随洪福到了樟树潭,听老渔民说这古潭,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干过,出于好奇心,和洪福打了一个招呼,就跳下了潭里。吴方璞水性虽好,但地下河道从来都没有下去过,更不知道地下河道的复杂性,跳下了古潭,随着那股最大的水流就直接冲到了潭底,分不清楚水流的方向,只能随着水流趟去,地下河两边都是溶洞,洞顶倒石笋,垂在地下河的洞顶,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能在波浪的冲击间略过。 水流很激,所幸懂得武术,气沉丹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冲到了一处岩石上,看是一个山的洞底,洞壁的四周都是悬崖,从山顶,山壁上垂下许多的树藤。洞底很大,岩石奇形怪状,透着水雾气,时隐时现。 在吴方璞的身边有一个小石台,爬上了小石台,开始调气,发现除了有几处皮伤,已无大碍,就在小石台上稍停留,休息了一下,看看这地下河的形状。 第十七章 深山谷人间仙境 吴方璞发现身旁有一个奇怪的石蛋,透明不发光,石蛋的周边没有一点的水迹,而且石蛋还透着一股灵气,一种说不出来的灵感,似乎这石蛋就是留给自己的,在这地下河的洞底等待自己来取,吴方璞把这石蛋收了起来,放在前胸的口袋里,忽然间身上的几处还流着血的皮伤就没有了一点感觉,伤口已不再流血,而且慢慢地开始愈合了。 吴方璞没有多想,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在洞底采了点野里充饥,就开始攀岩了,攀到了洞顶,到了洞顶一看,外面正下着小雨,洞口看去是一处大峡谷,洞顶处在峡谷的中部,峡谷是一个大断裂构造,峡谷中的山岭走向很复杂,山势挺拔、陡峭,流水切割山体,沟谷深达几百米,呈典型的“v”字型谷地,峡谷纵横、峰峦盘踞。看山体上,奇山异石、天然洞府。山顶有一条山泉流下,急缓绵绵,幽谷川流。在雨中林、泉、瀑、云、雾若隐若现,浑然一种险、雄、奇、秀、幽的感觉。想不到,这地下和地上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山谷中有条很窄的隐隐小道,错落在悬崖山脊间,对面看去高高低低、断断续续,象似龙在山间飞舞,时而隐在山体的中间,时而在悬崖边缘绕过,很多的地方都已经被树木覆盖了。 从洞口沿着小道走到半山中,天放晴了,忽然山谷明亮了起来,雨雾消去,太阳光从谷顶透过参天古树茂密的枝叶把小道辉映的象巨蟒蜿蜒起伏,迟留在枝叶间那光波粼粼被飘曳的枝叶变幻的各彩多异的颜色相互交错重叠着,枯枝败叶浮浮地贴着山体,一会儿蒸发出丝丝的雾气。几只耐不住性子的小鸟拍打着翅膀,在山谷里、茂林间飞这飞那,发出叽叽喳喳声音回音在谷泉之间。酷似人间仙境。不由地停下脚步,坐在悬崖壁下,龙潭旁边,观起风景。 谷口石笋,傲然挺立,笋顶上有古松,直刺苍穹。山泉从悬崖上直泻龙潭,银花四溅,水声隆隆。潭中碧波荡漾,清澈见底,水质淳厚。 位于半山腰之间有一个山洞,时有云雾喷出,山洞前有个泉眼,奔注如练。 此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吴方璞就在山上采了些野果,进了洞内,不曾想,这个山洞很深,洞口虽然很小,里面却另有一番的景色。入口处有两爿巨石错立在洞门口,也只能侧身而过,进到了洞内,迎面也是一块巨石立在山洞的后面,绕过巨石,却是一条高低不平的遂道小路通向山洞的深处。这条小路弯弯曲曲,不是天然的,小路的地面上和旁边有许多人工开凿的痕迹,痕迹很细腻,不细致看以为是天然而成的。小路处在很窄很窄的峡谷缝里,有几处要弯着腰才能过去。弯曲走了约半个时辰,走过小路到了山体的中间,是一个石室,石室里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一张石台,一张石床,还有几个用石做成的日用器具。 吴方璞一股心思地在找路,却忘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而这山体中间虽然说不上很明亮,但处处可见,一目了然。这才稍作留意,发现是胸前的那个石蛋在发出微微的光线。 走到了石台,石床前,看见有很厚的一层灰,用手擦了一下浮灰,石台上有几行字:如有缘人,到此山中,即为我徒。后室有秘,左三右五,勿要轻入。掘地三尺,大小有别,秘在小盒。望徒自重,善行修练,造福人间。虚尊,汉武三年。 吴方璞看到这几行字,朝四周看看,也没有什么后室,四壁都是石头山壁,那有什么后室,就把石台和石床擦去了浮灰,在石台前吃了一些野里,趟在石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第二天醒过来,走到了山洞前,看这山的四周一点人烟都没有,除了能看见的一条小道,再也看不见有通往山下的道路。见有几只野兔从身边串过,就随手抓了一只,回到了山洞里。昨天晚上就吃了几个野果,这个时候手上拎着一只小兔,忽然感到饥饿了,就开始生火烧兔了。从小一个人走山路习惯了,有的时间晚上也都是在山上过的,这野外的生活从小就练成了,用石头取火的方法已经很熟悉了。一下子就把这只野兔烤熟了,就在石台上吃了起来。 在吃的时候,又看见了那四行字,想想既然有字留下,肯定有后室,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千五多年了,可能四壁也积满了灰尘,灰尘把后室的门盖掉了,就用树枝把四壁的灰尘刮去,连人带树枝,两米多高的壁都刮去了浮灰,也没有看见门的边框,丢下了树枝,到了石室门前,准备放弃的时候,回头一看,在墙壁上一个一人高的长方线条弯弯曲曲在石缝中。 他走到那块墙壁前,细心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想,左三右五是什么意思?左三右五,加起来是八,不对,这长方形的方框里的石头排列最多的一排只有七块,细致地一想,这三和五是重叠的,左三和右五是同一块石头,他就在那中间的一块石头上细看了起来,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就用手随意地一推,谁知道,这随意的一推,这门自动地打开了。 吴方璞准备放弃的时候,用手随意地一推,这门就自动地打开了。这后室一点外来的光线都没有,幸好有他胸前的那个石蛋散发着淡淡的光线,把这个后室看了一遍。准备踏进去的时候,想起了勿要轻入,又发愁了,里面有机关。后室不大,是个立方体,四周和顶部已经顾不了了,只有从地面上看。借着胸前的光线,看这地面上有很多的方格子,因为是个正方形,前后左右都是七个方格子排列,一共有四十九个方格子,但是每个方格子的大小都不一样,大的与小的相比超过了一倍多,从这些的排列中,他发现了一条规律,大的和小的方格子,都是错开的,但两排之间总是有一条从左到右的直线,大小方格子的底部都是沿着这条直线的。 第十八章 谷中秘室机关 他发现大小方格子的底部的这条直线,就开始试了,沿着左三右五的那条直线,走到了中间,发现这条直线上左三右五的那个方格子是后室里四十九个方格子里最大的一个方格子,因为这四十九个方格子的大小不同,这个方格子正好是这个后室的最中间的位置。 他就确定就是这个位置,下面就有盒子,而且有两个,小的套在大的里面。 他就从中间走了出来,到外面找了一块坚硬的石片,开始挖掘。挖到了三尺深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一个方铁盒,轻轻地拿到了平地上,铁盒已经锈迹斑斑了,打开一看,里面用油布包着厚厚的东西,打开一看没有什么小盒子,只见是几本厚厚的书,又把油布重新包了起来,放在一旁,又下去挖掘。下面的土是松的,用手拨开了松土,见一个小盒露了出来,小方盒是木头的,非常的完好,正要打开的时候,胸前的那个小石蛋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把这洞照的通明,发现在小木盒的周围有几个半透明的小石子。 他就把小木盒连同土坑里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爬出土坑,正准备离开后室的时候,发现门边有遗骨,想这就是虚尊仙人。撮土为香,拜了三拜,把遗骨放埋到了土坑里,填上泥土,恢复了原样,就退出了后室,全部放到了在石台上,开始细心地看了起来。把那几个小石子也放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这时候那个小石蛋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光亮。 大盒子里是几本古书,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千五百多年了,但用那块油布包着,没有一点的破烂,连装订的线都是完好的,翻开看了几页,看不懂内容就放到了一旁。 他想起来,秘在小盒,就拿起了小木盒,不曾想,这小木盒安装有暗锁,打不开。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都看了一遍,发现小木盒的一面是底座,底座的四角有很小的脚,而小木盒的上面雕有一只飞龙,这样一看,他就把小木盒摆正了方位,分清了前后,上下的顺序。在左面有三个小圈圈,右面有五个小圈圈,左三右五,他用左手指抵住了左边的三个圈,用右手抵住了右边的五个圈,稍一用了点暗劲,松动了,向上一提,开了。 小木盒中的上面有一张纸,纸上写着:我徒,虚尊师只能预测未来一千五百年,一千五百年后,战争的离奇非我所能预见,我徒在一千五百年后得到此书,望善珍藏,定成大器,以造福人间。 放好了纸签,见盒子里有三本线装小册子,旁边有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六根小金针。 又翻开了三本小册子,第一本是医书,第二本是智慧篇,第三本书是神学。 随手拿了第一本,先看看这医书是怎么一会事情,发现医书里面有内家气功的练习方法,八卦门的气功祖母教过,虽然才刚刚入门,只有点气感,懂得一些比较浅的点穴位,而这本书的气功练习方法与祖母教的气功不一样,相同的就是吸纳,意守丹田,其他运气的方法完全不一样,不过基本原理都是相通的。 书中的内家气功是专门针对针灸习运针用的。一边看,一边吐纳,不由地忘记了身边的事,入定了。 就这样,每天早上到洞外采野果,打野兔,然后就在洞里练习,忘记了时间。 忽然有一天早上起来,听见了洞外的鸟叫声,到洞外看见有四、五只鸟站在树枝上,其中有一只是母鸟,小鸟正从蛋壳中出来,另外一只大鸟在旁边守护着。 看见这情景,想起了家里,出来也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去了,这一想就耐不住了,赶紧准备下山。把前胸口袋里的小石蛋和小石子放到了小木盒里,然后用树藤把大小箱子绑了起来,固定在身上,从洞口开始寻路。 在离开山洞的时候,用石片把洞门封住了。 最早看见的那条山路已经无法行走,不是塌陷,就是被树挡住。没有办法只能从山上攀着树枝垂直下去,到了山脚下,还是没有人烟,沿着山间小溪,顺着溪流方向走去,时而这关溪流进了山中,没有了去路,又开始爬山,翻过了几座山,又看见了山溪,沿着山溪走了一段,山溪突然没有了,直接流到了地下。又开始翻山,又见到了小溪,这样山重水复,一路风餐露宿,吃野果,喝溪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渐渐地发现,这山没有原来高了,溪道也逐渐开阔了,星星点点看见了人居的足迹,有人留下的遗物,腐烂掉的农耕的铁器,山野中有人耕种的植物。 又走了两天,看见了一间茅屋,走进茅屋,里面空荡荡,只有几个农民耕种铁具,但这几具农耕铁具是现在用的,那锋口还发着丝丝的白光,像是刚用过的。 乏力了,就趟在茅屋里休息,一会儿就睡去了,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站着五、六个壮汉,自己的两双脚也被绑了起来。经过再三解释,因为语言不通,双方都一知半解,吴方璞又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而这五、六个壮汉都不知字。见吴方璞手无寸铁,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这时候,吴方璞双脚上绑着的绳索,已经被吴方璞用缩骨法松开了,吴方璞不想自己站起来,要对应这五、六个壮汉,也就是几招之间的事情,但自己是找出路的,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月没有看见人了。当其中有一个人弯下腰给自己解绳索的时候,就自己站了起来。 五、六个壮汉带着吴方璞到了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有十多个农户人家,百十来号人口,其中有一个老汉,年轻的时候在江浙一带闯过,外地的方言也知道一些,吴方璞与老汉交流了起来,才知道这里是福建汀州界内。 第十九章 远离信安的大山里 他听老汉说这里是福建汀州界内,想不到已经远离了信安,从信安樟树潭地下河漂到了福建深山的古洞下面。又问村庄里的山民这一带的深山老林,这里的山民说,从来都没有到过那一带的深山里,深山是没有路可以进去,都是原始森林,野兽毒蛇出没的地方,吴方璞在深山里估计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却从未见过有什么野兽毒蛇,最多的就是野兔之类的小动物,飞禽到是经常看见有很大的,还经常看见吞食一些小动物,但都离自己很远就飞走了。 在深山里的几个月,衣服虽然很脏,但几个月的头发,胡子都没有剪过,在农户家里的铜镜面前一看,完全就像是个野人,难怪山民看见自己会把自己绑起来。这个村庄里的山民非常好客,热情,长期以来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几乎是与世隔绝,很少有人到这山里来,也很少有人外出,过着自生自灭的生活。 山村里很平静,大家都和睦相处,没有大声喧哗的声音,如果有人捕获到野生动物,都是围在一起共同分享。只有在特殊的日子里,会举行很简单的歌舞会,特有的闽语民歌的歌声响彻在山谷中,一旦到了冬天大家都会把自己的家门札的严严实实的,一是防严寒,二是防野兽。 此时已经到了中秋季节,金秋的景色在这深山里显得十分地亮眼。日薄西山,夕阳西下,上落有致的薄云层叠在西边的空中,极象一幅立体的彩画,悬挂着。日光已不是如日中天那透白的灼热,象橘红色的彩球斜挂在西边的地面上空,极圆极圆的,发出橘红色的万丈光芒,透过云层,洒落在这深山大川中,与周边绿水青山交相辉映,那是诗人的意境,画家的幕色。顺着霞光,眼光被南边的一处的奇观吸引住,一爿巨石在橘红色霞光辉映下,竖立在苍松翠柏中,似仙气缭绕这一爿巨石,若隐若现。似乎是一种佛缘,就那么一刻多钟的时间,如诗如画就那么瞬间。 然而,景色虽好,吴方璞已无暇顾及,家中的老祖母已过古稀之年,身体十分地虚弱,自己突然间离开,不知道祖母会担心到什么样的程度,汀州与信安之间重山叠峦,天各一方,自己从深山里出来又走错了方向,又很快就要中秋了,一旦入冬是要封山的,心急如焚。 吴方璞住在那老汉的家里,问老汉从这山里到信安的路怎么走,有那条路快一些。汀州深山里没有水路可走,只有走山间的古道,到了县城可以走官道,而这条官道也是翻山越岭,但那是一条最短的路程,如果能有一匹马,从县城到信安城也得要半个月,一匹马不能连续地奔跑,中途也要跑跑停停,而且有的山路必须要结伴而行,山匪时常出没,抢行人的东西。 吴方璞几个月前从家里出来,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到了这么远的地方,随身也就带了点平时零花用的碎银子。听老汉这么说,也不管了,能不能够弄到一匹马,到了县城里再说,就向老汉问清了去县城的山间古道,从这个深山老林到山间古道还有很远的路程,要走必须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就起来赶路,到了山间古道上就已经下午了,而山间古道走路到县城,肯定已经深夜里了。 吴方璞就开始整理行装了,也就是两个盒子,小盒挂在胸前,大盒背在肩上,试了一试,就向老汉讨来了一个布袋,把自己采来的野果放到了布袋里,早早地就睡了,深夜刚过寅时就起床赶路了。 在去山间古道的途中,夜深路上没有一个人,好象远远地看到有几条野兽,到自己的前方就逃走了,自己只顾着赶路,行走到了山间古道上,正中午时,古道上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就放开了脚步,拼命地赶路,不知不觉自己的身体就像燕子一样,一下子轻了起来。 吴方璞也没有多想,赶到县城,正好是黄昏,就在一个马棚旁边停住了脚步。拿出野果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朝马棚里看,一会儿看见这马棚里的马都朝自己移了过来,马有绳索牵着,离自己约有一米多的距离,多次想朝自己走来,却被绳索牵着。 他想可能是马饿了,就站了起来,走到马前,把袋里的野果送到了马的嘴里,这马把野果吃了,用面贴着自己轻轻地亲着,忽然感到这马有几分的灵性,就干脆睡到了马棚里,刚趟下,这条马也卧在自己的身边,紧靠着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自己睡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这马还是紧靠着自己。 吴方璞顿时想到,何不把这条马借走,这么想,就从马棚边找了一个小瓦片,在马棚的木柱上雕了几个字,留下了自己的地址和姓名,把身上的几个碎银子放到了马槽里,解开了绳索,就把马牵了出来,蹬上马就向官道奔去。 这马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放开四蹄向信安城方向奔驰。吴方璞感觉到这是一条神马,几乎是脚不点地,飞奔的速度,这风嗖嗖从耳边吹过,原来听山里的老汉说,从官道上走,即使有马也得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不曾想这马不分昼夜不停地跑,也不停下吃东西,看这样,吴方璞时不时把野果送进马的嘴里。到了第三天,吴方璞看见了信安城上的古塔了,这才拍拍马的脖子,示意告诉马已经到了,马这才停下了脚步,依靠着吴方璞的身体,似乎有种依依惜别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这马果然向回走去,三步一回头。吴方璞真有点情不自禁,想肯定还会有再见的一天。就挥挥手,示意着让马可以上路,回去了。 吴方璞离开了马,就从城外到了家里,看门上挂着白布条,忽然间从古宅里传出一声呼唤的声音,惊呆了,走进去一看…… 第二十章 离奇的古潭 吴方乐从九华山的北山下来,湿淋淋地赶到了家里,见二弟和水巡厅的洪福已经到樟树潭三天了,还没有回家,这一下子慌了,他知道老二方璞是个好惹事的人,就从家里赶到了水巡厅,一问,洪福也没有回来,就让水巡厅的二泉连夜带路到了樟树潭,找到了老个老渔民。老渔民说,三天前,洪福和另外一道来的年青人,潜下古潭就没有看见上来,可能游到下游去了,但他沿着下游一路找,也都没有找到,下游的高门镇有个水坝,一般情况都不会过高门镇水坝,极有可能被古潭吸进去出不来了,古潭下面是怎么样的情况,当地人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又没有人敢下去。见已经是深夜了,吴方乐和二泉就在老渔民家住了下来,明天再去想办法。 三天前,洪福看吴方璞打了个招呼,就跳下了古潭,随即就跟了下去,很快就找到了定身的地方,发现有六股水流涌向这潭底,有两股是逆流而上的,在中部向边缘流去,他四处看看,不见吴方璞的影子,就往那两条逆流而上的水流潜去,一寸一寸地移去,潜到了那两股水流中间,就随着一条水流,流到了高家镇水坝,到了岸上到处找也没有看见吴方璞,没有办法又回到了樟树潭,跳下了古潭,向潭底的那股洪流潜去,顺着水道,一边沿着水道潜行,手轻贴着水道边的石壁,一边找人。 看见有很多溶洞,在溶洞的回流处稍停留了一下,看看还是没有人,又随波逐流,沿着水道,只要看见有溶洞的回流处,就停下来找,一路漂流,到了一处稍宽一点的地方,就稳住了身子,见这溶洞的上方有很强的亮光,就再也不能游下去了,下面都是往更深的地下涌去,而且洞越来越小。 在这空洞里又开始找,没有杂草,都是光脱脱的大石头,大的有小房子那么大,从石头上爬上爬下,爬来爬去,没有看见有一点的迹象,彻底放弃了。停了下来,坐在石头上休息,忽然感到肚子饿了,一整天都在和水浪拼搏,体力消耗太大了,四周根本没有什么可采的东西,除了石头就是沙土。感到刚才在爬石头的时候,在石头底部有很多的小水窝,就到了石头底下的水窝里找水生物,还真有很多的小鱼虾,就捞起来,活剥生吞。长期生活在水里,这种活剥生吞的食用方法,经常出现过,手法很熟练。 吃饱了,又想起吴方璞,自己带出来的,回去怎么向吴家交待。忐忑不安的心情,想想也没有办法,总得要回去,好坏都得有个音信给他家里啊。 看看水里,又看看这个洞中,洞顶虽然有光,但洞壁上根本就没有可以上去的地方,壁上的岩石凸凹不平,从上到下也没有树藤。自己已经困在这个山洞里了,根本就无法出去。水下的功夫自己可以,但攀岩自己一点都没有办法了。总得要出去,就开始试着攀,攀上去最多到了三人多高就无法向上,跌了下来。有几块岩石横在洞的中间,根本就无法翻上去。就这样在洞里耗了一整天,寸步难行,无可奈何,又回到了水边,看着下游都是很多很小的溶洞,看来也只有这条路可走,就找了一个稍大一点的洞,钻了进去。几乎没有喘气的空间,都是石头的管道形状,没有探头的空间,也没有光线,潜了很长的一段,这溶洞才稍稍在大了起来,水流也缓和多了,而且越来越慢,再过了一段,这水不流了,在就地打转,到水的源头了。 看了这水波,是个潭底,潭底的四周露出了石台,在石台上走了一段,渐渐看见了光线,但光线不是很明亮,是月光,不是太阳的照射下来的。知道又这样过去了一夜,就在洞底睡去了。早上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太阳光照射到了洞里,看见这石台一层一层地向上沿伸,每层的高低都有半人多高,看看这处可以攀登上去,就又开始攀登了。慢慢地一层层地向上爬,爬了一个时辰时间,到顶了,洞口处在山腰的中间,但这个洞口很小,反而洞的里面很空阔,洞口有很多的树木,把洞口挡着了。 洪福在地底下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从山洞走了出来,从密树中走了一段,就看见了山民在采茶,还有几间农户,就走到了农户家里,问起了这是什么地方。老山民说这里是洞口,九华山脚下。 洪福知道九华山脚下有个洞口村,想不到这里就是太真洞,这太真洞与樟树古潭地底下是连着。 洪福再也不能停留了,马上从洞口赶到了信安城里,直奔鑫桥街闹市巷,一眼就看见了吴方乐,吴方乐同时也看见了他。 洪福就把吴方璞失踪的情况告诉了吴方乐,看见洪福已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把洪福带到家里,把洪福送到了县学街的水巡厅里,什么都不要说,先休息,养足精神了再谈。洪福的体质不是这两三天所能消耗的,在办公室趟了一个时辰就恢复了,就对吴方乐说起了,自己是怎么下去的,是怎么找璞璞的,又是怎么上来的。 吴方乐知道老二可能回不来了,在水巡厅停留了一下,就回到了家里,没有对祖母说,老二璞璞是祖母的心肝宝贝,身体又不好,但又不能对家里人说,事情是隐瞒不住的,就把父亲叫到了门外,对父亲一一说了起来。 父亲对自己的儿子璞璞三天没有回来,到是没有感到惊慌,老二璞璞一个人经常外出,多的时候要半个多月,三天没有回来,是极为常见的事情。但老大乐乐把璞璞失踪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也一点都没有感到惊奇,老二命大,肯定没有事,这反到是让老大吴方乐放心了起来,璞璞肯定说不定那天就回家了。 第二十一章 当年的情结 老大吴方乐听父亲这么说,虽有担心,也只有等了,要说让父亲对祖母去说。就这样隐瞒着,半个月一下子就过去了,还不见璞璞的影子,父亲这才开始担心了。 半个月没有看见孙子,程宝珠问起了儿子,璞璞到那里去了。父亲就对母亲说起了璞璞潜入到樟树潭里就没有看见上来了,洪福到古潭里找过,没有看见有璞璞的影子,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杳无音信。 程宝珠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闯荡久了,见过的事情也多,许久没有看见璞璞在家,也没有问,走江湖的人本来就是形踪不定的。但听说璞璞是从古潭跳下去的,这古潭还不知道有什么怪物。这不由地让她老人家担心了起来,她知道璞璞的水性很好,但半个月过去了,古潭里面要出来早就出来了,也等不到半个月。离奇的古潭,从来都没有人下去过,而洪福跳下去了之后也没有看到人,洪福又是从太真洞里出来的,这离奇的古潭又通向那里。在江湖上已经闯荡了六、七十年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古潭里的事。她习惯性地往以前的宿仇去想,但又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自己已经近四十年没有走江湖了,过去的事情大家肯定也都忘了,同时璞璞出去走江湖,从来都没有打着自己的名义,璞璞还才十几岁的人,他自己又有什么仇人。 程宝珠不见孙子璞璞回来,被古潭吸进去已经半个多月了,已经不太可能上来,程宝珠的心思突然重了起来,身体愈来愈虚弱了。 璞璞在少时候,她经常带方璞到各处名山大川走访一些江湖名流,听一些名师说,方璞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东西,是一种奇缘,是千年奇缘,既然是奇缘就是不可预测的,这种奇缘将是璞璞成为一个得道的高人。然而,半个月不见方璞的踪影,程宝珠开始怀疑那些江湖名流的说法,有意奉承自己,这么想,心思一天比一天重,身体经常接不上气来。 城里有很多的关溪族中人,把程宝珠的这种情况告诉了族长,族长也是年逾古稀了,听到这个情况,也不管不顾就赶到了城里,让几个年青人,把程宝珠抬到了关溪,调养身体。 族长也是一个土郎中,懂得一些养生之道,关溪的村民生病的时候,经常找他看,家里专门有一间药材房间,存放着很多的名贵药村,但他对外科,接骨一类的外伤完全是个外行,只专心于研究老人的养生方法,常见的一些小毛病,感冒,发烧,皮肤病也会治。在关溪后山上有他种植的药材,但家里的一些名贵药材都是从四川,西藏那边托人进来的。 族长比程宝珠小两岁,自从程宝珠到了信安来,就认识了,当年吴东升与程宝珠成家的时候,就在关溪办的酒席,是族长的父亲给操办的,长期以来也从未中断过联系,他对程宝珠的身体情况十分了解,程宝珠到了古稀之年,这身体就慢慢开始虚弱了,加上城里的吴东升离开后,一家都是她在操劳,日积月累就积劳成疾了,所幸她的身子骨好,不然的话早就撑不下去了。 程宝珠在前几年就想,以前的故人有时间,到关溪来聚一聚,几十年了,都没有聚过。不曾想,自己身体这么虚弱,族长把自己抬到了关溪来养老,治病。 到了关溪就住在吴家的祠堂里,儿子吴存义也随母亲到了关溪,陪母亲在关溪住下了。城里鑫桥街闹市巷的吴家老宅由乐乐和三看着,儿媳妇照顾着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的生活,老三吴方琪和最小的孙女吴静安还都在上私塾,所以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就没有随祖母一道来关溪了。 程宝珠在城里的时候,也经常有一些道上的人,偶尔来看看自己,但也就是三、五年路过信安城的时候来看看。不曾想,自己到了关溪住了,这道上的一些故友,或者故友的后人,能来的都来看她了。江浙赣皖一带的江湖中人陆续都来到了关溪来看她。 原来她让大孙子吴方乐到石梁镇温家说过,想到关溪大家聚一聚,会会面,都老了,能在晚年见见面也是一种很幸的事情。这次来的突然,也没有再让家人去告诉温德全,想这位兄弟要来总会来的,相处也不是很远,恐怕自己在关溪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 果不其然,老人有预感,在程宝珠接上山后不久,石梁镇温德全和四弟带着几个弟子来关溪看望程宝珠。都已经是古稀老人了,数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相见时,老泪纵横,怀想当年,兄弟俩,驰骋江湖,英名一世,感慨万分。“老嫂子”一声出自丹田,洪亮透彻的呼叫,声震屋瓦,惊天地,泣鬼神!顿时整个祠堂庄严肃穆,鸦啼无声,狂风骤停。 “师傅,师傅”温德全的弟子们看见师傅如此动情,担心至极,毕竟七十多岁老人了。温德全跌坐在程宝珠床前的橙子上。约就是三,五分钟的时间,见温德全老人双手合掌,脸部由白转红,又从红转润,从双掌中一道气流向程宝珠而去。周边的四个弟子见此,就让在室内的其他人离开了室内,静静站在了房门外围观。 程宝珠见此,没有拒绝,立掌护着胸前,收纳了起来,四、五十年了仅此一次,也就是这一次了却了近半个世纪的情缘。 温德全内气徐徐从双掌中导向程宝珠,程宝珠立掌接纳,半个时辰,程宝珠放下了手掌,视向温德全,示意可以了。 温德全内气从双掌之中收回,毕竟年老了,已无回天之力了,灯芯已逝,叶已枯萎,难再回转。 近半个世纪了,曾经,温德全对这兄嫂,亦嫂亦姐亦友,感情真得非一般难易形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温德全尽全力,也表现出十分的感慨。 第二十二章 了却了情缘 洪武五年,德全孤身一人,为族人报仇,在龙江回龙山岗被江西龙虎帮围追堵截,从龙江向南山,高门镇,塔底一路撤退到了信安城内,终究寡不敌众,身受重伤倒在城墙脚下,身着单衣也碎裂。此时正是寒冬腊月,风雪交加,天气极其寒冷,冻得缩成一团,奄奄一息。正巧这时吴东升从城外回城路过此地,恰好看见。 原本城墙边像这样的人也太多了,慌乱年代,到处可见,然而石梁帮的一件信物露在温德全的腰间,还有他手臂上的纹身图案引起了吴东升的注意。 吴东升就将他带到家中,抢救了过来,方知是石梁帮的人,就让他在家里疗伤,凡习武人多少会些简单的医治。因怕走漏风声,就没有请外面的大夫,自行医治。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不是几天就能治好的,而在这期间程宝珠喂汤喂药,精心疗理,无微不至。德全怕仇人秧及家人,在东升家待了三个月,伤情基本好了之后,才离开,回到石梁镇。之后就与东升义结金兰游走江湖。吴东升在信安无帮无派,凡江湖上的人都有些往来,对于温德全的石梁帮也无非是多了一个江湖上的友人,闯荡江湖的人,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也有意结识在本地像石梁帮的好友。要说吴东升自己的帮派,那远了,山东,河北那才是自己的帮派所在地,一年之中都有半年时间在那一带生活。认识了温德全之后,吴东升去自己的属地的时候总会带上温德全,结识一些江北的绿林好汉。 洪武十八年,江西龙虎帮又要与石梁帮寻仇,下战书之日,东升,德全带着石梁帮的一帮兄弟,在仙霞岭一带与龙虎帮激战数日,转战仙霞岭山林中,势均力敌,各显神通,各出奇招,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双方都各有重伤。一线机会,原本东升,德全可以将其击于山谷之中,尽数灭之,但心存一仁之念,稍纵即逝,被困于仙霞岭一处山峰之上,相持不下,双方都困在了山上,无耐之下,吴东升派出一个石梁帮弟子从后山逃出,去搬救援。 程宝珠闻讯后,孤人一人前往,也是多年没有真正活动过了,满身的不自在,一见有此机会,就不容多想,一到仙霞岭山下,那是个行云流水,出水白龙,脚不点地,几下功夫就把那些龙虎帮的人放倒在地上,也为吴东升,温德全一行人及时解了围。程宝珠在出手的时候,也只是略施了一些八卦门的普通掌法和点穴,只将他们放到,没有伤及,龙虎帮的人也没有把这笔账算到了她身上,事后龙虎帮打听到程宝珠是河北八卦掌门的弟子之后,还经常上门答谢。但龙虎帮与石梁帮的仇始终都未能解开。 洪武二十五年,温德全紧随吴东升之后,到了山东等待了一年之久,却从前方传来消息,吴东升已经亡故了。从那之后,程宝珠从此不再涉及江湖,德全多次让她到石梁去,均被她拒绝了。在吴东升出事不久,程宝珠带着儿子到河北范师兄生活的几年,原本温德全想与程宝珠一道同行,以保护母子两人的安全,又被程宝珠拒绝了,德全也只是派弟子送往。那时温德全也已三十而立之年了,但温德全却终身没有成家,江湖上,以及外面的人看来只是以求武艺上乘。此情此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往事历历在目,现在程宝珠卧榻于此,看时日不多,悲切万分,由衷地带呼带喊了起来。练习武艺七十余载,一身的童子功,一身正气,只恨相见恨晚,如果早早地在身边,以温德全的内力,完全有回天之力,起码能延缓十载五年肯定不成问题,而此时却已无能为力了,由此只能抱恨遗憾,又能如何。想到此景此情,温德全老泪横流,强制着自己的感慨,又不能一吐压在心里近半个世纪的情缘,只能从丹田之处发出一声“老嫂子”,声音洪亮透彻,声震屋瓦,惊天地,泣鬼神!一时间,整个祠堂内外,庄严肃穆,天空中,鸦啼无声,狂风骤停,丝丝云彩飘落在关溪的山岗上。 程宝珠原本静默的双眼,此时侧过了身,看着温德全,也为其所动,含泪,泛泛眼神,低声地说道:“德全兄弟,你也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动情,亲自过来。唉!我从去年开始就感到神气不足,春节过后就更加力不从心了,看来无常将至。唉!过些时间,稍平静一些,还是回到城里去,在这里住有些不方便,不习惯。”老人平生的长叹还不多见,一生豪杰,宁折不弯的性格,随着年长也渐渐变得柔情,长叹中带着不常见的老人式的矫情。临老临老了,也只能以这种老人式的矫情回报这近半个世纪的恩情。 当年的一幕幕,吴东泉老人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他们三个人当年的情分确实感动,也知道这么几十年来这大嫂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温德全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然而他作为小叔子又能如何,无论站在那个角度去看,又都是合情合理的,作为小叔子也只能多多地为大嫂排忧解难,无从插言,又不能插言。 吴东泉此时站在旁边见两人情绪有些激动,也只能相济安慰。也毕竟是老人,见此情景,有意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就及时地插话说道:“大嫂,德全大哥,几十年没有见面了,你们是应该好好地聊聊。都是老人了,聊归聊,只是要注意不要太过于激动了,大家都在外面看着你们两人,不要让大家过多地担心,等一会,我们的族长还要来看两位。” 吴东泉又不能直截了当地阻止,确实应该多让两人多在一起聊聊,来日的日子也不会太长,总是见一面少一面,但他(她)们两人的情节不能让其他外人看见,他(她)们两人在地方上都是有一定地位和声望的,不要因小失大,这么想,就把话题转到了族长。 第二十三章 在弥留之际 到了八月底,程宝珠身体越加虚弱了,族长让几个年青人,用几根竹杆绑起了床架,抬着程宝珠,随全家就离开关溪村,回到了城里吴家老宅。 程宝珠已知无常渐至,让儿子守在身边,对家中的事作了一一交待,说的最多的话是璞璞的去向,一定要找到。她老人家说璞璞肯定还在,说不定现在正在往这里赶来。 吴存义也一一做了记。自从关溪回到城里之后,吴家在城里的族人,信安城里的孔家,叶家,戚家等城里一些望族的老人都三天两头来家里看望程宝珠,在乡下的两个大孙女也都在城里侍候老人,说是侍候,那是对老人说的体面,孝敬的话,家里人都知道,给祖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以前日常生活中,程宝珠经常与当年江北的一些江湖上结交的好友的信件都是由儿子吴存义代理的,因此从关溪回到城里的时候,吴岳存义就把母亲的身体健康情况告知了母亲的一些故友,也有许多年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母亲当年的故友现在的情况,如果身体力行,或者自己不能来信安,也希望派家人来扑看望一下,吴存义想用这种方法给母亲精神上一点支撑,能缓几天算几天。 到了九月中旬,程宝珠当年的故人还真来了几个,有的自己身体不能力行,也让自己的弟子前来看望老人家,龙虎山、方岩、三清山,还有安徽也来了人。 温德全在关溪村已和程宝珠作别了,自己年纪也大了,就让自家的温老三的女婿徐虎到城里帮着做事,徐虎的父亲在九月初的时候就天天从石梁镇到城里来回不断地跑,很都时候都是一大早进城,天黑了之后离开城里,而每天来的时候都会带些农产品来,当年自己的父亲是程宝珠硬生生地把死神手中夺回来的,当是回报一下上辈欠下的恩情。 宣德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农历八月十五午时,程宝珠弥留之际拉着吴存义的手,微微动了动嘴蜃,似在说: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好好地操持吧。老人家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那天从早晨开始,连续不断的嗡嗡声从远方的天空传来,黑沉沉的云正从西边那边铺过来,倾刻间闪电雷霆万钧,震憾大地,大风卷起地上浮土树叶,小树连根拔起,大树杨起了粗壮的树干发疯地狂叫,没有一点雨水,房屋内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屋里的烛火却微微地跳动着。过了午时,一切忽然间变的往日的宁静,树垂下了树干,尘土伏在地面上一丝不动,乌云散去,淡淡的云彩露了出来,大地静默着。 在家的亲人,静默在老人的床前,吴东泉和存义静坐在老人身旁,静静地看着老人。安息吧!一路走好!三个孙子和慈姑垅的长孙女瑞贞夫妻、航埠的三孙女丰贞夫妻、最小的孙女静安都在身边,二孙女雪贞在二十岁那年一场大病夺走了生命,其夫徐瑞痕也前来尽孝。到了下午小辈们就去告诉亲戚们以及城里的一些故友。 到了中午边,白云山的白云庵慧智师太带了六个弟子在屋里做起了法事,七位高人为程宝珠超度亡灵,场面肃然静没,来吊唁的人只在房门口瞩仰一下老人遗容。 七月温德全从关溪村回到石梁镇的第二天,自己带着一个弟子去了白云山白云庵。当走上山门的时候,不曾想,慧智师太已经在山门前等候了。没有进庵里,就在山门旁边的石鼓上谈了起来,温德全还没有开口说程宝珠在关溪,慧智师太就说起了程宝珠现在的情况。 慧智师太她说,她天天都在看宝珠大姐,天上的那颗星辰时隐时现透着丝丝的阴影;她还说,她知道温老大今天会到白云庵来,而且是请她到城里去看望宝珠大姐的。 慧智师太她说,她早已经计算过了,一是她每时每刻都在为宝珠大姐护法,守护着宝珠的生灵,不能离开法座,二是她现在如果去看宝珠大姐,只能缩短宝珠的阳寿,那动感的场面,宝珠大姐是受不了的。 慧智师太她又说,在宝珠的有生之年,她们两个人会有见面的机会的,只是等她们两人见面的时候,你们凡人是看不见的,那是在另一个境界。 在程宝珠闭上眼睛的第二天,慧智师太与她相见了,慧智师太默念着,与程宝珠在对话,慧智师太的六个弟子在一旁侍寝,慧智师太对程宝珠说,她真想去四个峨山去寻找自己的情仇。程宝珠对她说了当年她和先夫东升大哥在峨眉山脚下没有留下李慧珍点滴的遗痕,所以那怕是她的仇人有后代也不会知道李家还有一人活在世上,而且她和东升大哥已经尽数杀绝了,不会有后患,去了也找不到的,放下吧。 李慧珍与程宝珠这两位生死姐妹的对话,只有旁边慧智的六个弟子听得清清楚楚,其他旁人只能看见七个席地而坐在默念,一个趟在床上的老人面色红润,安祥的神态。如此,一个时辰后,程宝珠说东升大哥已经在呼唤她去了。一时间,尘事已了,床上的程宝珠老人面部已死灰苍白,慧智师太告别了程宝珠,就和六位弟子停息了默念,起身离开了,吴方乐送了慧智师太一程。 吴存义一家人都在老人身边守着,低着头,默默念道。吴方乐送了慧智师太一程,就回到了祖母床前,双膝跪下,朝祖母拜了三拜,正准备低头沉哀,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道光,直射老人的身上。原来灰白的面慢慢有了气色,吴方乐一下子呼唤了一声“奶奶!”。 正在这时,吴家的老二,璞璞从房门外走了起来,看见祖母趟在床上,房间里烟香缭绕。这情景,吴方璞知道大家在为祖母送行,一下子朴到了祖母床前,欲哭无泪,胸前贴着祖母的身体,抱住了祖母的身躯。 第二十四章 起死回生 在吴方璞急匆匆从门外朴向祖母床前的时候,带着一阵风,把房门关上了。 大家看到吴家老二进到了房间里,都朝璞璞看去,背上一个用绑绳绑着的一个铁盒,胸前一个小木盒贴着程宝珠的身体,全身已经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把老人身上穿的寿衣都弄脏了。老三方琪拉了拉方璞的衣服,轻轻地对二哥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奶奶这几个月都在等你回来,你如果早一点回家,奶奶就不会走的这么快。”言语中都有一种责怪的意思,大家都用指责的目光看向他。 吴方璞一点都没有去理大家,只顾抱着祖母的身躯。忽然感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摸扶着自己的头脑。吴方璞想推开这只手,当接触到那只手的时候,感到那只手十分地无力,却推之不去,朝那只手一看,是祖母的手在摸自己的头,抬起头一看,祖母的眼睛看着自己,嘴巴在微微地开合着。听不见声音,只看见祖母的面色在慢慢地由灰变白,而祖母的手在摸自己的脸。 大家在看吴方璞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个动作,最先清醒过来的是吴方乐,吴方乐对大家说“静,静,静。” 房门已经关上,大家都站了起来,用惊奇的眼神看着程宝珠老人,程宝珠老人,用眼睛眨了一下,示意自己还在人间。 吴存义知道发生了奇迹,也想起了母亲对他说的话:璞璞肯定还在,说不定现在正在往这里赶来。毕竟是破万卷书的老书生,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格,当即对在房间里的人说“出现了奇迹,等一下大家出去的时候,对现在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要对外面人说,一切还是搂原来的操办,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切切记住了。” 吴存义说话的同时,看向母亲,似乎在征求母亲的意见,大家从老人的眼神里看出,老人同意这种方法。 吴方璞仍然守护在祖母的床前,吴存义把大儿子方乐拉了出去,并要求大家仍在房间里陪老人,先不要出去。 吴存义和方乐到了外面,商量了起来,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对外面说。 为什么璞璞出去了好几个月,而老人刚刚闭上了眼,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为什么璞璞一回来,老人就苏醒了过来? 上午慧智师太还给老人超过,慧智师太还在阴间与老人对话? 老二璞璞也就是个顽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父子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想想这事过后再说,先把目前的事情办好。接下来怎么办好,唯有一点就是千万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 年轻人头脑好使,吴方乐想了想对父亲说“一切照旧,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但有一点必须要破常规,从现在开始祖母的房间里只能由老二璞璞一个人守护着祖母,其他人都到房间外面来,对外就说这是祖母临终的遗言,并且在下棺的时候,不能有一个外人在场,也就是空棺下土,其他的都不变。原计划后天是个良辰吉日,就提前到明天一早天一亮出殡,今天晚上就下棺。而且下棺了之后再告诉大家明天一早就出殡。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外面人能理解的就理解,不能理解的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在龙江不是还有一套住宅吗,等祖母稍许好一点,就让老二璞璞陪祖母到龙江去住,以后再想办法。” 吴存义听大儿子这么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按儿子说的办。 吴方乐见父亲同意了,就让父亲在外面,不要到房间里去了。 他一个人走到了房间里,对大家说“你们记住父亲说的话,对外什么人都不能说,包括自己的老公和子女。你们现在就出去,陪父亲,父亲会告诉你们接下来怎么做的,璞璞你一个人留下陪祖母。”说着就把每个人叫了出去。 这时候程宝珠的面色已经开始由白转为了正常状态,程宝珠一手拉着方乐的手,一手拉着璞璞的手,微微地点了头,表示对他儿子和孙子的做法认同。 方乐见祖母已经完全苏醒恢复了正常,就对老二说“祖母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现在又经过了这一场,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能行走,你反正进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你,你就不要出去了,就在房间里陪祖母,明天一早就会把这个房间封起来。等祖母稍微好一点,能行走的时候,你和祖母就到龙江的那个老宅里去调养,以后再怎么着,再想办法,先就这样定了。我就要马上离开房间,外面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吴方乐说完说,就抱了一下祖母,离开了房间。 吴方乐离开了房间,叫瑞贞大姐拎来一桶热水和衣服,让老二清洗一下,衣服也换一换。 吴方璞就站了起来,把身上的两个盒子解了下来,正想把两个盒子放到柜子上,程宝珠让那个小木盒子留在自己的身边。等他清洗好了,就干脆靠在祖母的身边,也不管什么白布黑纱。 祖母问起了他遇到什么奇迹,吴方璞觉得也没有什么奇迹也言,只不过从樟树潭底趟到了一个深山的古潭里,又怎么从古潭里到了石洞里,在石洞里发现了几行字,根据几行字的提示发现了一个密室,在密室里发现了两个盒子,两个盒子里都是一些书,说着就把那四行字写给了祖母看:如有缘人,到此山中,即为我徒。后室有秘,左三右五,勿要轻入。掘地三尺,大小有别,秘在小盒。望徒自重,善行修练,造福人间。虚尊,汉武三年。 程宝珠侧过身子一看,想了想,回忆起以前在江湖上的传说,这不是传说中的虚尊仙道吗,那是神话,汉武三年距离明宣德已经过去了一千五百多年了,不太可能。就让孙子把小木盒里的书拿出来看看,眼神已经不好了,就让孙子念给她听一听,书本里是些什么内容。 第二十五章 上千古的奇缘 第一本是有关医术方面的书,里面有练习气功方法,第二本是智慧道学,第三本是统御道学。对于第一本吴方璞还略知一、二,第二本和第三本书就看不懂了。 程宝珠也不懂第二本和第三本书的内容,但看这书确实是从前的纸张,既然是宝书,就好好地珍藏起来。 程宝珠看见了小木盒里的一个小石蛋和几个小石子,对这种东西有点兴趣,就放在了手上,谁知道一放到手上,这小石蛋里发出了一道神气,直贯自己的体内,顿时感到有一股真气在自己的大周天里行走,程宝珠马上放到了小木盒里去,体虚已经多年了,这种真气担心自己收受不起。操之过急反而会伤了自己刚刚恢复的元气。程宝珠这才相信璞璞说的这个事极有可能是真的,以前一些江湖异士不是说璞璞有奇缘吗。 程宝珠又问起了那座深山里的情况,吴方璞就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那是一片原始森林,风景很好,在山洞口,晚赏明月,晨观日出,送夕阳,听松涛。程宝珠说,那深山老林里毒蛇猛兽肯定很多。吴方璞对祖母说,那些毒蛇猛兽好象看见自己都远远地避开。 程宝珠对孙子说,那是这几个灵石的作用。听祖母这么一说,就想起了那条神马,对祖母说,原来是要半个月才能到信安城,而这条神马连续三天三夜都在飞奔。 程宝珠在想,这条神马会不会是东升,是东升带孙子赶回来的。 祖孙两人在房间里轻轻地在说话,房间外面却忙得不可开交,哭的声音从窗外漂了进来,吴方璞听到了这种声音就站了起来,把那些白布黑纱全都收了起来。 里面谈说,外面哭声,好象两个世界。程宝珠和吴方璞只顾着两人谈话,房门外面的事情,好象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已经到了夜里,外面也安静了下来,里面却还不停地在对话,这时候,长孙吴方乐推进门来了。走到了祖母身边,问“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好一些了吗。他们一个都不能让进到这间房间里来,请匆见怪。” 程宝珠对长孙说“乐乐,我没事了,我想现在都可以走路了,不信我就试试。”程宝珠说着,就慢慢地在吴方璞的扶持下,坐了起来,慢慢地从床上走到了地上,一步一步地试着,刚开始有点不适应,也就是在床上趟的时间长了,怕自己站不稳,刚走了几步,就步子快了起来。 吴方乐赶紧上前扶着祖母“可以了,可以了,小心点,小心点。” 程宝珠就坐在床边对吴方乐说“你们在外面闹得那么大的动静,看来我在信安是不能再露面了,龙江那个老宅也不能去住,前两天龙江帮的人也到过家里,龙江帮就在龙江那处老宅的旁边,如果我们祖孙两人到龙江去,肯定会让他们知道的。还是另外想办法,你先去忙明天早上的事情,等我想好了,我明天最晚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我们两到那里去好一些。”说着,手对乐乐摆摆,让他快点离开这个房间。 程宝珠在想,到那里去为好,江浙皖赣周边地方的人都已经来过了,除了江浙皖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而这一去,是无法再回信安城了。自己身上出现了这种事情怎么对江湖上的人说,又如何解释,江湖上一旦知道这一千五百多年的事情,还不轰动整个江湖,那不仅是吴家没有立足之地,整个江湖都不得安宁了,还有那些自己看不懂的书籍,很可能都是秘籍,千年的古秘籍。想想,只有远离信安城,到越远越远的地方去,而要无声无息地离开,包括自己的几个孙子和孙女,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要告诉他,等想好了去处再说。 从她内心来想,现在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河北的老家,范师兄的范府大院,自己从小就是在那里成长的,一身的武艺也是在那里学的。 出于好奇心,福利那个汀州深山很想去,千古奇缘,还有那条神马。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璞璞。 吴方璞想,如果确实要远离信安城,最好先去河北,说问祖母“现在河北范文杰师傅还有联系吗?老人家还在不在?” 程宝珠说“去年都还联系过,范师兄年纪也老了,但身子骨还好。” 吴方璞本来就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凡事都随来随去,也不从深处去考虑,对祖母说“我看还是先到河北,先养好了身体,之后再看情况,能吃得消,再去福利汀州深山,那个地方我恐怕你老人家身体吃不消。”程宝珠对福利汀州深山也只是好奇,想去也只是说说而意。 程宝珠对孙子说“那可以吧,先到河北,看看师兄,如果自己身体能行,就再到福建泉州的周家停留一下,从泉州到汀州深山会不会近一些。先这么定吧,等你老子事情忙完了,再对他说。” 两人这么说着说着,已经深夜里了,见祖母有了困意,吴方璞,就让祖母睡了,自己还是靠在祖母的身边,迷迷地也睡去了。 不曾想,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两人才醒过来。听听外面的声音,静静的,从门缝里一看,只有一个人在清理场地。这么一看,才想起大哥说的事,大家都在地里忙,顾不上家里了。到了中午过后未时,见父亲和大哥回来了,披麻带孝。父亲和大哥到了家里没有进室,这房间还封锁着。过了一个时辰,父亲和大哥到了外院的空地上,忙着赶来吃斋饭的人。再也听不见什么暄闹的哭泣声,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都离开了。 在这三天里,吴家老宅车水马龙,一波连着一波地来奔丧,到了这个时刻,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原来很旺的香火台也拆除了。深秋时节,时不时寒风习习,宁静得有点让人颤的慌,明月高挂在天空,虽圆也已经慢慢开始亏缺了,让人感觉到人间的悲欢离合太暂短。前院的几根古树树枝被秋风吹动摇晃,摇曳树影把月光在院内的过道和角落映衬得若隐若现,更让人感到瘮人的寒气习来。 第二十六章 到河北去投奔师兄 前后院帮忙的人都已经离开,也只有自己家几个人在忙碌着整理遗物。 到了晚上亥时刚过,吴存义见内院已经没有人了,就打开了房间,见母亲和自己的儿子还在聊天,而且声音已不比昨天了,中气很足,满心欢喜,坐在母亲旁边,吴方璞退到了窗前。 程宝珠对儿子说“这几天够累了,你也要好好地保护好身体。我这次从阴阳界走了一遭,那边的人说,我身上阳气太重,不收留我,我就回来了。这一次来得很多人吧,我原来的那些故旧,现在年纪都老了,还派自己的弟子前来了,也了却了故旧的恩情,以后可能就很难和他们相聚了。” 吴存义对母亲说“上个月我给河北范老寄去的信,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如果他收到信,我想他肯定会让自己的孙子范炜来一趟信安的。”吴存义知道母亲最想去的地方是河北冀县。 程宝珠说“收到没收到现在都没有关系了,我想了一整天,龙江那个宅子,我还是不能去住,我一去,龙江帮的人肯定会知道。我想直接到河北冀县的范师兄那里去,范师兄那里靠得住。” “河北范老那里是最好的去处,但信安到河北冀县太远了,你今年都七十六了,这么远的路不放心的。”吴存义自父亲吴东升离开了之后,在河北冀县住过很长时间,对自己就像亲生儿子一样。 “没关系的,从信安到河北可以走水路,从京杭大运河走,这样也快,你准备两匹马,信安到杭州我们两个人就走陆路,隐蔽一些,到了河北离开运河之后,我们就骑马去冀县范师兄那里去了。你给我们准备一下可带的日用品和衣服。去河北冀县的事,就你一个人知道,乐乐也不要告诉他,等一年以后,我会在信中告诉你,我什么时候离开河北冀县,到时候你再告诉他们。你也可以去休息休息了,从头到尾忙了五天了。”程宝珠挥挥手让儿子快点出去,时间长了家里人会知道的。 吴存义出去了之后,程宝珠招招手,让孙子靠近自己。对吴方璞说“璞璞,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两个箱子都带上,其他书籍我们看不懂也可以慢慢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看进去了。” 吴方璞对祖母说“大铁盒子里的书,都是一些政治,哲学,经济一类的书,我看还是留给老三吧,他肯定看得懂,而且对他今后也肯定会有帮助的。只是在交给老三的时候,叫他千万不要向外传,这关系到我们全家人的性命。等我下次回信安城的时候,如果需要,我再来拿也不迟。” 程宝珠没有看过大铁盒子里是一些什么书,听孙子这么说,也点头认可了。这小木盒那肯定得带上,特别是小木盒里的一个石蛋和几个小石子,那里神物,还是小木盒子里的几本书也要带上,虚尊仙人留下的秘籍就在这几本书中,也有可能和这些金针有关。 程宝珠在回忆着过往的云烟,这一离去似乎在向信安永别了,回来的可能性极少,从内心里想,什么叫落叶归根,而哪里是自己的根?是信安城还是河北冀县? 自己在三岁的时候,黄河发洪水,在逃荒的路上和自己的父母逃散了,遗失在路边,大家都在逃难,自己也不知道哭,就看着逃难的人群在奔跑,饿了就在地上随便拿到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吃。 这个时候,来了一位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莴头递给了自己吃,随后这男孩就把自己带到了一个大院子里,见这大院子里有很多的像自己一样大小的小孩子。 在这个大院里待着,经常看见有大人来领小孩子,就是没有自己的亲人来带自己。过了三个月,黄河的洪水过去了,逃难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而自己始终没有人来带走,这个大院的主人就把自己收养了起来,自己从自以后就在这大院里生活成长,也就是自己的家了。 这家大院有位大哥,天天在练习武术,自己也天天在旁边看他练习武术。有一天,来了一位师傅,那位大哥对师傅说起了自己的身世,老师傅就到了自己身边看了起来,对那位大哥说“这女孩子是个练习武术的人,有空的时候可以教她学武术”。 自己听老师傅这么一说,自己就双膝跪拜倒地“师傅,师傅!”地叫个不停。就这样自己从小就投到了八卦门中学武艺了。名义上这位大哥是自己的师兄,而传授自己武艺的都是由师兄教的。这位师兄就是范文杰,文韬武略,在燕云十六州很有名望。自己到了二十五年那年遇到了吴东升,经过师兄的同意,也经过和吴东升在一起练习武术,与东升相处了两后,就随东升离开了冀县,来到了信安城。 自己在信安也已经生活过五十来年了,在江南一带的江湖上也结交了许多的江湖义士,离别的愁绪不是一下就能放下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一下子都涌现了出来。幸好儿子吴存义已经成家立业了,子女也长大成人了,自己离开也能够放心,这不是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吗,也只有离开这信安城。但愿自己的后人们能平平安安,也是为了后人们能平平安安,自己也只有离开了。 程宝珠忽然间想到,这个时候很快就要入冬了,从陆路到了杭州,再走京杭运河,到了北方,运河已经封冻了,看来这水路也只能走一半的行程,反正信安城已经不能再待了,而且必须尽快离开。 事情来得突然,两天的时间,他们父子两人很难做到天衣无缝,极其难免会让人疑心的地方。这样又过去了三天,吴家老宅院已经成了人去楼空,无人问津了。每天的晚上吴存义都会进房间里说上几句话,白天都是由长孙吴方乐送菜饭进来,不停留就出去了。 第二十七章 在上方的老林中 到了第五天的晚上,程宝珠让儿子把其他两个孙子叫到了身边,对三个人说“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乐乐,你要多抽出时间来帮帮你的父亲,料理些家务事,江湖帮派的事情能推的尽量推掉,不能推的,也注意着点。老三,家里你最小,以后吴家的兴旺就看你得了,我这里有四本书,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你拿去好好地看,对你将来会有帮助的。存义,这个家我就交给你了,明天天亮之前我和璞璞就要离开了,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就说不定了,你们都要好好地保重自己。”程宝珠说完话,把那四本书籍递给了老三,就挥挥手,让三人个离开房间。 已经到了深秋,早上卯时,天还是黑黑的,在信安北古道上只看见两个蒙着面,骑着两匹枣红色马,不紧不慢行走在通往上方的古道上,由于天黑,又蒙着面,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东方刚刚露白,两骑已经到了上方镇上。这时,骑在后面的人将马停了下来,前面那匹马上的人听见后面的马蹄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了一下,就拉住缰绳往回走了几步,两人轻轻地言语了几句,就离开了古道,往古镇旁边的山道上骑去。两骑并行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在说话。 这两个人就是程宝珠老人和吴方璞,程宝珠虽然已年逾古稀,但从身姿态看就像刚过五十,这一切的变化完全来自于那颗小石蛋和几个小石子的作用,连程宝珠自己也不知道有这么大的变化,吴方璞更是糊涂了。两人都只知道这是一千五百多年的神石,是古仙人留下来的,是因为奇缘而得到的。 程宝珠好象有什么心思未了,从信安城出来都是走得很慢,这马一旦放开了四蹄想要奔驰的时候,她总是紧紧地拉着缰绳,不让马跑起来。从信安城出来,两人都有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地慢骑着。程宝珠离开了古道,往镇旁边的山道上骑去,吴方璞也紧跟在其后。在山道上,一边慢骑着,一边程宝珠对吴方璞说起了他一个小妹妹的事情。 曾经的往事,渐渐地在老人的记忆中涌现出来,那是在十八年前的夏天,儿子吴存义和儿媳妇姜赓华去上方求医,因姜赓华身怀第四个女儿,七个月的身子,胎位不正,大人与肚子里小孩都危在旦夕,城里医生看遍了,都没有办法,听说上方镇里面的上方千里岗有个土郎中,有办法医治这种疑难复杂的疾病,尤其是妇科胎位不正的病例。病急乱投医,吴存义就顾人抬着妻子到了上方镇,信安城到上方镇一路平坦,而要到上方镇里面的千里岗,那全都是山路了,吴存义想妻子肯定是无法上去了。妻子无法上山,那也得想其他办法,也不容多想,就把她安住在上方镇的一个朋友的亲戚家里,自己一个人上山去找那位土郎中,临上山之前顾了个农妇,照顾妻子。 到山里找郎中先生不是很好找的,很多的地方,翻几座山都不见有一户人家。偶尔能见到几个山间行人,就这样,吴存义一路问一路走,到了晚上才找到了千里岗那个山村,打听到了那郎中先生的家,走到那郎中先生家,上门一问,家里人说那郎中先生前一天出门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人说郎中估计是进深山采药去了,那也没有办法,能够找到已经不错了,就耐心在郎中先生家等着。估计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那郎中先生家里有一间草房,专门用来接待上门要求医治的客人。听家人说,一般情况第二天就能回来,最多后天肯定回来,因为山里的气候变化无常,不敢在外过长时间的外出。也没人有其他办法,只得在那郎中先生家里常备用的病人客房住了下来,耐心地等着。 第二天上午,吴存义早早地在千里岗一处的山口等着。山色虽好,但无此心情观赏这山间美景,忽而在山间小道上来回走着,忽而站在山坡上看着天气。他稍许懂些天气,看着山岗这边艳阳高照,心里有些放心,如果遇到不好的天气,那郎中先生回家的时间就很难说了。他反过身一看,感觉有点不对,登高一看,云层就在山岗后面的天空上汇聚,只是很遥远,隔着一座山,山岗这边的地面上仍是一片平静。 到了下午,高空里出现的一股巨大的力量,悄然地把远方那道厚重,漆黑的铁幕山顶,又从山顶缓缓向这边推来。遥望这个情景,吴存义对山村里的人们喊一声“不好,要下大雨”!山民们听说要下大雨,就赶忙收起地里已经收割,场上和平房顶上正在晾晒的玉米粮食,把堆放在院子里的衣物家什搬回屋里,或者盖上篷布苫上草帘。不等这些事情做完,风忽然从地面上卷起,以异常迅猛的态势,把地上的枯枝败叶、尘土沙石,甚至能够捕捉到的一切物体,统统抛向半空。房屋和山崖阻挡了风的去路。立时,两股更凶狠迅猛的旋风形成了。房子被揭去了屋顶,树木被连根拔起,两个巨大而灰暗的旋风圈遮住半边天空,摧枯拉朽般地向远方推去。 风带着瘮人的凉气,呜呜地掠过地面,在人们身上留下一层鸡皮疙瘩。这时,那道森严的铁幕仍然离得很远,但已经触目可见了。然而,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风蓦然刹住,一丝丝儿也不见了。树叶不摇,黑幕那边骤然发出一片白光,不是阳光,也不是惊雷撞击的电光,是一片惨白得恰同一张失去血色的死人的面孔。在一片真空般的寂静中,先是几颗核桃大的雨点落到地上,溅起一串带着细枝山土味的气雾。接着自远而近,传来万马奔腾般的大雨注地的声响。 到了旁晚,风停了,雨也停了,一忽儿,那西边的山岗露出道道彩虹,这喜怒无常的天气。 第二十八章 十八年前的事情 第三天的中午,郎中先生回来了,标准的一个山村农夫的模样,年龄在四十岁上下,一个大布袋挂在肩膀上。到了家,就听家人对他说有人上门求医,就来到了吴存义跟前,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一边听吴存义讲起了情况。他听了吴存义话后,也没有多说,放下了饭碗,领起了药箱,就跟吴存义到上方镇去。吴存义对这妇科完全是个外行,知道的也就是其他的郎中先生说的事情,所以那郎中先生也就没有多问了,问了他也答不出来,还是尽快去看看。 到了上方镇,土郎中看了看姜赓华面色,翻了翻眼皮,看看眼珠,又看了看舌胎,坐了下来,然后伸出三个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约过了五分钟之后,对吴存义说:“你妻子的身体虚了点,不过体质还可以,近期心神有些浮燥,肝火上升。腹中像是个女孩,也不像有什么危险,看看胎位再说吧。”说话的同时,站了起来,翻开了单被,双手在挺挺的肚子上,模起了胎位。也就那么一下子,一分钟不到,那土郎中,紧紧皱起了眉头说:“肚子里的小孩横过来的,又压着两根主要的神经,还真不是一点的麻烦,有生命危险,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过这种现象。不要慌,让我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土郎中又继续模了模胎位,然后对吴存义说:“老弟,让我再想想吧,明天给你答复。”又对姜赓华说:“大妹子,放心,办法总会有的!但你自己一定要有耐心,有信心,也要相信我。”土郎中说完话就走出了房间,吴存义跟了出去,给郎中先生找了个房间,先住了下来再说。吴存义和姜赓华两人听了土郎中的话,也没有什么惊奇的,因为在城里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去了。 吴存义让这家人做了几个好菜,上了一壶酒,给送到郎中先生房间里。郎中先生在沉思,见菜饭送过来,吃过晚饭,又开始沉思了,吴存义见此,没有打扰,就让郎中先生休息了,自己回到了妻子房间,走来走去,人也累了,也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吴存义就到了郎中先生房间,见郎中先生也早就起来,赶忙问道:“医生,有办法吗?” 那郎中先生不急不燥,对吴存义说:“应该有法子,但没有十分的把握,试试吧!大人可保没有大妨碍,肚子里的小孩就看她的造化了。在一个星期之内,你照我给你的方子,给你的妻子吃些药膳,先调理一下,在一个星期之内,见你妻子调理之后的变化情况的同时进行相应的治理。这种情况不能拖,也不要急,只有调理好了之后才能医治,你们城里人,经济条件太好了,补得太多了,本来好好的,就是补出来的麻烦。” 吴存义接过方子,走出来找到那朋友的亲戚,让他照方子去找药材和膳料。回头与郎中先生吃过了早饭,就来到了姜赓华房间。郎中先生对姜赓华说:“大妹子,现在就给你看,办法是有的,首先要扶正胎位,因为胎位偏的太多了,要化些时间,在此期间少饮食为好。”姜赓华面无表情,点点头答应。 就这样,连续一个星期,郎中先生天天按摩着姜赓华肚子,每天定时给姜赓华吃少许的药膳。 过了一个星期,郎中先生对吴存义和姜赓华说:“胎位基本上扶正了,但不能保证对肚子里的小孩有没有伤害,看来大妹子城里还是不要回去,就在这里住下吧,有可能接到山上我家里去住。等产后再回城吧。”郎中先生预计生产还要过些时间,日子还没有到,无妨先在上方镇先行调理,如果可行,就可以顾人抬到自己家里进行继续调理,时间一到就在家里接产,如果小孩子也顺利,最好也在家里养一些时间,因为这小孩子是先天不足的,存活的机率不大。 吴存义和姜赓华听了郎中先生话,也没有多考虑,就在上方镇住了下来,过了半个月,姜赓华在郎中先生药膳的调理下,气色也好多了,就顾人把姜赓华抬到了那郎中先生的家里。 过了两个月,姜赓华临盆了,大人无羔,但婴儿气息十分弱,看似有些保不住了。看到姜赓华身体没有问题,吴存义也就放心了一半心,但看见刚出生的女儿,生命的迹象很微弱,另一半的心就提了起来,肯求郎中先生救救自己的女儿。 郎中先生见岳存义两口子对这个女儿如此地心急,同时也本着职业道德的习惯,对吴存义夫妻两说:“尽力吧,但不能经受一点点的风吹,只能放在我里间的房屋里观察。让你妻子调养调养身子,先回到城里,过一个月再来,这一个月如果能熬过来,你们就可以带回去,如熬不过来,那也没有办法的事,就看你女儿的命了吧。” 吴存义很无耐,只得听郎中先生的了。对郎中先生说:“希望你尽一切办法要保住我的女儿。既然女儿平安地出生了,就希望平安地活着,你尽力而为吧。我想,不管她是不是能生存下来,也是我的女儿,我就给她留下个名字吧,以作留个念想。”吴存义想了想,用一张纸写了几个字,交给郎中先生说:“就叫吴年贞。”在郎中先生家里休息了八天,见妻子身体恢复的很好,就与妻子离开了郎中先生家,回城去了。小女儿就放在郎中先生家里了,临走时留下了一笔钱给郎中先生。那郎中先生不是不想留她在山里,因为这天气变化无常。 匆匆忙忙的近三个月相处下来,就知道感恩,也没有把信安城里的地址告诉他,那土郎中也没有问,在山里的土郎中那里治病也没有个病历的什么,一切都基本上靠记忆,整个治疗过程,用什么方法治疗,病情有什么特征,土郎中似乎用总结的方式记在了那毛糙的纸上,病人的病情、身体情况、年龄,治愈后小女孩的出生都用极为简单的几个字形容在毛糙的纸上,而病人的名字也省略没有记下来,更别说病人家住在那里,也就知道是城里人,而城里的那户人家也没有问。 第二十九章 千里岗寻找孙女 似乎这土郎中长期以来的习惯,自己也居无定所的,今天住在这里,明天还不知道到生活在那座山,那个村落里,除了有一手看病的绝活,身外之物几乎什么都没有,今天生活在这里,搭几间小毛屋,过些时间,或者几年,一家人什么也不带,又在其他地方居住了,不仅是山区里那种变化多端的生存环境,今天是避风港,明天几次狂风骤雨,把周边的环境弄得面目全非,又成了风口浪尖,而且那野兽出没,横行山野,更是无法抗拒了。那土郎中其实最为善长的手艺是给人治疗跌打损伤,也是长期得以生存的绝活,像姜赓华这样的毛病真是数十年难遇上几个,只能是祖传,而不是生存的手段。 过了二十几天,吴存义带着大女儿吴瑞贞从城里赶到了郎中先生的山村。顿时惊呆了,那原本不大的山村,也就是五、六户人家,七、八间房子,荡然无存,一片平地,只剩下稀稀的几个石柱子,也歪倒在地上。吴存义不知所措,跌坐在地上,吴瑞贞扶着父亲,安慰说:“我们到别处问问,可能他们已经移居别处了。”吴存义看这场景,肯定是一场特大的台风从这个山村经过,把这小山村扫荡得连根拔了,只留下几个石柱子。 吴存义赶紧叫女儿到四处找找有什么遗留的痕迹。吴瑞贞到处找了一遍,只在山的下坡处比较避风的地方看见一些日用品的碎片,没有一点动物的遗痕,况且人。如果不是几个月前来过,还不知道这里曾经还居住过人。 吴存义见了这种场景,已知再找也无望了,也只能对女儿说:“走吧,我们到附近有人住的地方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住的人到那里去了?”吴存义带着女儿离开了,走了很多路,方圆几十里地也没有见人住的地方。只得来到了上方镇朋友的亲戚家问问。那朋友亲戚对吴存义说:“也就是五天前有一场很大的台风从千里岗经过,连我们上方镇的一些房子都被吹倒了。而山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山下的上方镇所有的人,什么也不知道。我也只能给你留意一下,一有消息我就进城去告诉你们。” 吴存义在上方镇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和女儿回到了城里,从此一点音信都没有了。十八年过去了,几次到那山谷里去找,那土郎中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程宝珠对吴方璞说起了十八年前的事情,也就是她从城里出来一直在想的事。很想在自己离开信安之前找到这位未曾见过面的孙女,离开信安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件事情。 吴方璞对祖母说,过去已经十八年了,这一下子不太容易找到的啊。程宝珠说已经发生了奇迹,说不定奇迹也就在这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就没有奇迹了。 程宝珠带着吴方璞到了上方里面的一个村庄前,山路已经无法再骑马前行了,就走进一个农户家。山里的农户经常会遇到一些过往的人在家里打尖,此时正好是中午,吴方璞给了一个老山民一些碎银子,让山民随便做点饭充饥。老山民让家里的老太婆进去做饭,自己和程宝珠聊起了山里的一些事情。 在聊天时,吴方璞向老山民打听起,这一带山里有没有土郎中,特别是能医治妇科的祖传郎中。老山民说,有到是有,但离这里有点路,是在深山里面,要找可能会花些时间。 老山民很好客,对吴方璞说“如果真想找,他可以带路,但必须要明天才能出发,来回半天时间不够。” 吴方璞说“能不能够把土郎中请出来,我可以花钱去请。”说着,吴方璞又拿出一些碎银子。 老山民说“那你们就要在我这里住一夜,我这就叫人去请,争取明天赶回来,但那个土郎中在不在家就不知道了,就看你们的运气了。你们是要找人看病吗?” “不是,我们是找人,问个信,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不一定能找到人,我想既然是同行肯定会知道一些。”吴方璞以老山民说。 老山民走出门外,出去走了一圈,回来说“人已经进山了,我让他今天连夜赶回来,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等吧。” 程宝珠低声对吴方璞说了几句话,就站到了门外的山坡上四周观望。吴方璞让老山民整理一间干净的房间,打算晚上就在家户家里住下了。 程宝珠对上方这个地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年与东升经常出没在这一带,而且对千里岗里面的山匪也非常清楚,说不上什么交情,就是一亮出信安城东升的名号,这一带的山匪就会让出一条道来。在吴方璞十二岁的时候,就一个人闯到了千里岗的山匪莴里,度过了三个夜里,因为山匪看他年纪小,就没有留意,放他下山了,在吴方璞下山的时候,山塞王才知道是城里东升的孙子。 程宝珠四周扫过一眼,回到了农户房前,从袋里拿出一块丝绸压在窗台上,就回到了房间里。 吴方璞在外面分付了老山民,准备些洗净的用具,就到了房间里,随手带上了房门。这时候,两人都把面纱拿掉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外的老山民,对房间里说,饭菜已经做好了。吴方璞把门打开,把饭菜接了进来,随手又把门关上了。吃过中饭,吴方璞让祖母到床上趟一会,程宝珠说一会儿可能就有人来,不能趟下,她就靠在床沿上调理一下气息,毕竟多年没有出来活动了,一下子骑了这么远的路,有点不适应。 过了两个时辰,快到傍晚的时候,三匹马从镇上的方向直奔过来,到了山民的农户门前,其中一人翻滚到地,跪在地上向着窗户大声“程老太婆,黄虎彪前来拜见!” 程宝珠朝窗外“是当家的吗,进来吧。”就从床沿上移到了房间正中的坐位上。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看上去五十多岁,背上横插着两把柳叶刀,满面古铜色,全身没一处不是黑色的。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就走进了屋里,程宝珠让孙子打开了门,那汉就跪在房门内,向程宝珠请教“程老婆,几十年没有看见你出来了,今天怎么会想起到山里来,有什么事吗?” “虎彪,这么多年来可守规矩了,城里也多年没有进去过了。生意做得还好吗。” 第三十章 上方深山中的山匪 这个黄虎彪在三十八年前到城里抢亲,被吴东升抓了起来,被抓的那家主人想要活剥了这个山匪,是程宝珠拦下来的。 黄虎彪原来就是信安城里的人,因为被邻居的一个恶霸强占了自己家里的田地,一怒之下就与那恶霸打起来,因为人单势孤,被恶霸吊在大树下,原本这个事情发生在吴东升的眼皮底下,对这种的行径是不允许的,但这个恶霸的后台就是江西的龙虎帮,吴东升不想与江西龙虎帮结仇,就让自己的弟子在夜里把黄虎彪放掉了,从此黄虎彪就躲到了山里。千里岗里面的山匪大大小小的有好几伙,黄虎彪身上也有几分功夫,上山了之后,就在一个最大的山寨中当了二当家,过了六年后,这大当家的生病离开了,就让黄虎彪当起了山寨的寨主。 对黄虎彪的为人,程宝珠比较了解,毕竟都是在一个城里的,黄虎彪抢亲的事情的经过程宝珠也知道,这家原来是黄虎彪的邻居,主人的女儿与黄虎彪从小就玩在一起,私下也有了感情。然而,这家主人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山匪,就把女儿许配给了城里的一家财主做二房。黄虎彪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就连夜赶到了城里,正想要把自己小时候就开始初恋的人抢上山,却被这女儿的父亲发现了,这女儿的父亲就大叫了起来,信安城也不是很大,夜里六个门都关着,一时间,全城都轰动了起来。吴东升就在北门口把黄虎彪抓了起来。黄虎彪的情况吴东升不知道,这种儿女之间的事情,程宝珠也不会和吴东升说,但就在黄虎彪被抓的时候,这小女子就跑到了程宝珠面前,让程宝珠救救黄虎彪。 程宝珠赶到了被抓现场,把黄虎彪与这被抢的小女子的情况和吴东升说了。这家主人是住在新河沿,是开杂货店的,平时也少不了吴东升对他生意上的照顾,对吴东升平时也很尊重。 吴东升听程宝珠说起了黄虎彪从小就与这小女子好上了,就把黄虎彪带到了自己家里,让那家主人也不要管理,这事就交给自己来处理了。那家主人见吴东升出面调和,人又是吴东升抓起来的,也就把自己的女儿带到了家里,教训起家法。 程宝珠知道他会来这一手,就随那个小女子一起进到了她家里,当着那家主人的面说“你这老山货,怎么教训起你女儿来了,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你的错,对黄虎彪我是知道的,从少就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你的女儿与黄虎彪本来就是很好的一对,就是南门那个恶霸给逼上梁山的,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了,人也被抢了,小西门那家财主还会要你的女儿吗,以后你的女儿还怎么再嫁人,我看这样吧,你干脆当没有了这个女儿,让她随黄虎彪去吧,至于那个财主由我会来应付的。” 程宝珠这么说,就把那小女子带了出来,到了家里就让黄虎彪带她快点离开城里,这时候,天已经亮了,黄虎彪就带那小女子离开了城里。在信安城内,吴东升和程宝珠说话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黄虎彪跪在门前向程宝珠请教,几十年了,程宝珠从来都没有在上方镇上停留过,最多也就是路过的时候,留下了个记号,忽一阵的铃铛声音,以示打个招呼,路过此地。真要有什么事情,都是传人带信过来,让自己赶到指定的地方约谈。今天中午时,山下的联系人突然传来了多年没有见过的召唤信号,自己一下子还没有反映过来,赶到了门前,看到了那块丝绸,不由地大唤了起来“程老太婆”。 在江湖中有很多的传信方式,拜山门,或路过山门,都会从老远的地方就开始传递信息,一方面是打个招呼,另一方面是可以消除不必要的误会。如果要召集各个山寨议事,会通过山寨下面的联络点进行联系。如果有江湖前辈路过此地,需要召见此地的门主,就会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示意,而在信安的江湖上,用这种丝绸带传信的必定是特殊的人物,这种色泽的丝绸只有顶级人物才拥有。 程老太婆是信安江湖一带上对程宝珠的名号,吴东升离开已经数十年了,程宝珠基本上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到了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在信安的一些老江湖和与自己有着密切联系的人,还保持着这种称呼。就连吴方璞也是第一次听人对祖母这么说,以为是对自己祖母的不敬,紧紧地守护在祖母的身边。 “虎彪,是有点事情,也必须找你才能办到,否则我不会亲自来找你了。你知道在千里岗一带有没有祖传的,专门给难产的孕妇接生的土郎中,或者祖上专门做这行的土郎中。我是在找十八年前的一个人,是个土郎中。” “这我倒是可以让下面的人到各个山头问一问,有没有具体的说法,这样问起来方便一些。山里的土郎中很多,也都很杂,说不上什么专行,什么毛病都会看。专门给难产的孕妇接生的还没有听说过。” 程宝珠就对黄虎彪简单说了一下,儿子当年在千里岗发生的事情。 黄虎彪说最迟在明天中午前给她回信,让她在这农户家先住下来。 黄虎彪说完话就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老山民让去找的那个人,带着一个背着一个布袋子的土郎中到了房屋前。老山民把土郎中引到了堂前,程宝珠隔着门帘对这个土郎中问了起来。那土郎中说,家父是看跌打损伤的,也从来都没有给人接生过难产的孕妇。老山民看对不上号,就把那个土郎中带了出来。 到了中午边,只看见那黄虎彪带着十多个人,来到了门前,其中四个大汉还抬了一条野猪。 程宝珠对黄虎彪说“打听到了没有?”。 黄虎彪说“我问了各个山头,在这方圆百里,没有听说过有祖上专门给难产孕妇接生的土郎中,十八年过去了,可能已经不在这里生活了,你的孙女也肯定不在这里了。” 第三十一章 有了蛛丝马迹 这时,程宝珠已经走到了门前,听黄虎彪这么一说,希望确实很小,当年也找遍一整个千里岗,也没有找到,看来只能放弃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条野猪已经抬到了农户的后院里,四个大汉也在旁边听着。其中一人,走上前,对程宝珠说“程老前辈,你在这里等一等,我现在就回家,把我家里妻子叫来,是不是你的孙女。”那个大汉说着就转身跑去。 程宝珠问黄虎彪,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黄虎彪说这是专门捕获野兽的猎人,没有父母,也与土郎中无关。 黄虎彪在这一带是无人不敬的人,虽为山匪,却从来都不伤害山民,在千里岗一带名声很好。 老山民昨天看黄虎彪到了自己家里,对这位妇人这种礼拜,对程宝珠等两人不由地敬重了起来,听说次日黄虎彪还会再来,就联系了附近几家山民,准备了起来。 程宝珠在与黄虎彪对话,这空地上已经摆起了三大桌,大鱼大肉已经摆了上来,程宝珠见此,就和黄虎彪坐在了上席,让孙子陪黄虎彪喝酒。 到了晚上,黄虎彪带着十几个人,离开了上方镇。程宝珠告诉他,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上方镇,自己忙自己的去,不用再来了,如果有信息,可以直接到城里找吴存义。 那抬野猪的大汉,赶回到了家里,对老婆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老婆不敢相信,但也随老公赶到了上方。到了上方,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大汉到了老山民的房屋前,对老山民说自己已经带老婆过来了。老山民就让那大汉走进了家里。此时程宝珠已从房间里走到了堂前,坐在堂前看着这对夫妻。 在堂前,对程宝珠详细地说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及几十年在千里岗生活的情况。 那大汉名叫王锡昌,今年26岁,父亲是个土郎中,长期以来在千里岗,专治妇科及跌打损伤之类的疾病。祖上几代下来一直都在山上住,对山里的一草一木十分熟悉。 千里岗上经常有土匪出没,也经常有土匪到家里来看些跌打损伤。 土匪对老王的父亲家情况也非常清楚,由于经常给他们看病,土匪也经常打些山货,野食送到家里。 由于千里岗山上的天气变化无常,所以住处也经常变化不定,几代下来也都养成了习惯,像游民似的生活,不过老王他们总是在不超过三至五处避风的山谷里落脚,每逢天气好一点的季节,会选择在山腰明亮一点的地方生活,所以熟悉的人,也不难找到。好象整个千里岗到处都有是家,到处都是歇脚的地方。 十八年前的一天,王锡昌随父亲上山采药,那时王锡昌才七、八岁,父亲就将他带在身边,早早地教起了山上药材的习性。到了千里岗一处山峰的脚下,父亲将王锡昌安放在一个同道的采药的山民家里,自己一人上山采药去了。 这家山民家也有个小孩子,与王锡昌年龄相仿,一起玩得很开心,在父亲下山准备回家时,王锡昌不肯离开,父亲就让王锡昌留在了这家山民家里,自己一个人先回家了。 谁知父亲离开后,过了很长时间才来接他,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女孩,王锡昌就天天围住那小孩子,玩的特别开心,过了半个来月左右,山区风云突变,父亲就举家搬迁到一个很远的陌生地方,住在一个是个山洞里面,白天父亲外出采药,打猎,天黑之前回山洞。 在搬迁到这个陌生地的十来天左右,父亲忽然不见回来了。那天父亲刚刚离开家里不长时间,突然狂风聚起,山洞前的山坡上,飞砂走石,大树连根拨起。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看见父亲回来了。王锡昌与母亲以及那个小女孩在山洞里生活了很长时间。 母亲长期与父亲生活在一起,也懂得一些医护常识,十分小心地扶养起那小女孩子。待那小女孩渐渐长大了,两人亲似兄妹胜似兄妹一般的感情。过了很多日子,一天被父亲同道的一位采山药材的山民发现了,就把他们三个人接了出去,定居在那附近的山村里,一直就这样生活下来了。 因为被父亲救护下来的人太多了,父亲对母亲也没有细说这小女孩的来历,所以母亲对这小女孩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也只仅仅见过这小女孩的父母面貌,也只知道这小女孩的父亲留下了她的名字,想打听,也不知道这小女孩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又是城里的那户人家,更何况千里山岗与世隔绝,很少出来走动。 原来他父亲知道在上方镇上有个这小女孩的亲戚,但他父亲也不在了。就这样,这小女孩就在山里养着,等到那小女孩长到十五岁那年,也就是前三年就与王锡昌结为了夫妻。现已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王锡昌说到这里,疑心重重地看着程宝珠,又飘了一眼这位与自己母亲稍大一点年纪的老人,左手扶着妻子的肩膀,两人紧紧地靠地一起。他妻子原本淡黄铜色的面,此时翻着薄薄的一层灰白,十分紧张又十分无力地靠着丈夫的身上。好象是在等待,是不是又一次绝望?还是等待几十年的时刻就在为一瞬间?自己是从那里来?亲人又在那里?焦虑地等待着。 吴方璞在一旁听着那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是不是父母当年遗失的亲人?是不是自己的同胞妹妹。 程宝珠依靠在板凳上,看看王锡昌,又看看他的妻子,迟疑地听王锡昌讲着他家里早年发生的事,好象就是他父亲是个土郎中,其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其没有一点的迹象可以证明这是不是失散的孙女,但程宝珠仍在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这时吴方璞若有所思,走到了王锡昌的妻子跟前,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亲人也总有点可似的特征,然而,这淡黄铜色的面,常年生活在山里,风吹雨淋,才十八来岁的妇女,已经是满面的斑痕,只是看她的眼神又似乎看出了一点相似之处,但总缺少了吴家的那种精神气。也有可能生活的确实太艰苦,恶劣的环境也很容易改变人的容貌。 吴方璞这就对她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第三十二章 孙女相认 吴方璞记得祖母和他说过,当初立父亲下了姓名字据,不知道这字据还在不在,十八年过去了,确实也很难保证这字据是否保存下来,也就问起了姓名,如果姓名对上了,那也很有可能就是。 王锡昌的妻子马上回答:“我叫姑妹,从小到大,村里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程宝珠听后就更加被否认了,面部表现出很大地失望,微微地晃了晃头。 看着王锡昌夫妻两人从深山里赶到上方镇来认亲,吴方璞心里也有些不甘。吴方璞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她问道:“那你母亲现在还在吗?”如果她母亲还在,多少还有点线索。 王锡昌回答说:“我母亲在五年前就离开的,她对当时的情况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因为我父亲离开的太突然了,更何况在我父亲手上医过的病人很多,山里面看病也没个记录,全都是靠记忆的。” 吴方璞又问道:“你们有没有影响,你父母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遗物?特别是姑妹有什么小时候穿的衣服,布条,和字条?”吴方璞也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如果还是什么也没有,那就没有戏了。 吴方璞说到此话的时候,那姑妹忽然间,眼睛亮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用极其陈旧的布包,因那布包太过于陈旧,怕不小心弄破,小心翼翼打开了那布包东西,一层一层地翻开,等全部打开后,程宝珠轻声地叫了起来:“拿过来,我看看!” 王锡昌夫妻俩人在来的时候,把十八年来压在母亲用的箱底那些旧物不管有没有用,都带上了。由于在房间里这么一问一答,又加上复杂的心情,多次的失望,紧张的气氛,把放在包里的东西忘了拿出来,这些个老物件一般情况他们是不会去动的,虽然都放在家里,也很少去打开看。 吴方璞走过去将姑妹手中的布包递给了祖母,程宝珠华接过了布包,双手紧了起来,模模着那布包里的小衣料,模着,翻着,包括在场的那位老山民也全神贯注地看着,见里面还有一张字条,吴方璞拿过字条,翻开一看,上面写着:小女:姓吴,名年贞,立字:吴存义。这字迹就是父亲吴存义留下的,其他的有可能认错,而这几个字,祖孙两人极对不会认错的。 程宝珠虽然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但这一下子,不由地情不自禁,面色突然一下子红润,忽又转白,沉沉地靠在后板凳的靠背上。吴方璞立即上前扶着祖母,又抱住了祖母。太激动了,找你找得十八年了,啊!。已不再是姑妹,是实实在在的年贞,孙女。虽然是老江湖了,但此时此刻,已完全喜形于色。 程宝珠情不自禁地叫道“年贞,我苦命的孙女,总算找到你了。” 姑妹,不,是吴年贞,她走到程宝珠面前,抱住了她的身子,叫“奶奶,我父母为什么把我丢掉了山里,不管我了,我想你们想的很苦啊!你知道我这十八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天天站在山口,等待着有一天有人来认我。” 于是,就这样十八年从未能见面的孙女,就在自己的身边,两人抱在了一起,担心一不小心脱手而去。程宝珠告诉孙女,信安城里的地址,她的父母也天天都是等她。 想不到,程宝珠想不到,吴方璞更想不到,奇迹再次发生。 程宝珠把孙女拉到了房间里,关上了门。对孙女说“年贞,今天就进城去吧,家里的房子很宽敞,进城去就在城里住吧,你家里的两个小孩子就放到城里养吧,让王锡昌也到城里去。山里的生活很艰苦,进城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过几年的好日子。孙女,今天是我们祖孙见面的日子,也是我们离别的时候,我见到了你,我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信安城了,以后可能很难再见面了。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信安,等你到了城里,你父亲会慢慢地告诉你的。” 吴年贞,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真名是叫吴年贞,以前母亲也从来都没有把这压箱底的东西给她看,这都是老人留下的遗物,自己也不认字,即使给她看,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更不知道,这位奶奶为什么和自己见上一面,就离开了自己,以后再也难见面了。常年生活在山里,笨嘴拙舌,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只有到了城里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再问。就这样,吃过了中饭就和自己的老公回家了,来得时候匆匆忙忙,到了第二天,带了些珍藏的野山货,一家人都换上了整齐一些的衣服往城里赶去,认亲了。 程宝珠与吴年贞认亲了之后,第二天就和孙子吴方璞离开了上方镇,往建德界内骑去,上方过去的古道都是山路,程宝珠和吴方璞用黑纱蒙着面,行骑在深山的古道上,尽管都是些山路,但来来往往的行人比较多,三三两两都结伴而行,有贩卖山货的,有拉木头的,也偶尔看见走马帮运货的,因为信安城的水路更便宜走,走马帮运货的不是很多,如果从信安往福建方向来回的,这水路就不方便了,没有直通的河流,走陆路更方便。 程宝珠,吴方璞两骑依然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山路上,在信安界内,没有什么顾虑的,过了信安界,就是一条宽敞的官道了。建德县也是个山区,这条官道通向杭州,杭州是个大都市,无论是做生意的,还是去杭州玩的,走亲戚朋友的,由南上去凡走陆路的,都从这条官道上走。 远看就要到建德县城,两骑在城外稍停了下来。路的两都是悬崖绝壁,路往悬崖绝壁的底部穿过。见有一个石亭子,两人就到了亭子里,稍作停留,忽然间有一道白光向吴方璞的胸前身来,直入胸前的小木盒,小木盒立即感应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神物的灵气 吴方璞一惊,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悬崖绝壁上有一座古寺,这道白光就是从古寺中出来。程宝珠也看到了,悬崖绝壁上古寺有一条白带弯曲地贴着悬崖下来,细看了一下,是一条云梯,就像一条丝带漂在悬崖的云雾之中,又像是龙从上而下,直入地下。 程宝珠朝吴方璞漂过一眼,还算是平静,向他示意这是一道神光正在向他胸前的小木盒中聚集。 吴方璞看到了祖母的眼神,将胸正对着那道白光,那道白光徐徐地向小木盒中间聚成了一点,过了一个时辰,那道白光才慢慢地淡去,然而就消失了,恢复了平静。 程宝珠对孙子说“这里是严子岭钓鱼台,悬崖上的古寺有几千年的历史,可能与你那个小木盒里的几颗小石子和石蛋有关系,你把小木盒打开看一下,有没有变化。” 吴方璞打开了小木盒,发现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半透明的石蛋,只是几个小石子原来都是平辅在盒底,现在都贴在了石蛋的底部,用手动了一下,几个小石子与石蛋只是贴在一起,手一动就分开了。里面的三本书和一包金针也没有什么变化。 程宝珠也细看了起来,发现那颗小石蛋比以前透彻了许多,对孙子说“璞璞,这几个小石子和石蛋都是有生命,有灵性的,与那悬崖绝壁上的古寺,都是几千年前的神物,相互之间有灵性感应。小石蛋自从你从地下水道里发现了这颗石蛋,带到了石洞里,就开始发挥作用了,特别是我这次的生命轮回,小石蛋起了很大的作用,然而,小石蛋内的能量也消耗掉了很多,刚才那道白光有可能,小石蛋在补充自身的能量。这是我的一种猜想,我们一路走下去,可能还会碰到这种情况,到时也不要惊慌,灵性的神物我们凡人是无法控制的。” 吴方璞收好了小木盒,挂在胸前,与祖母上马,就直接向杭州城骑去。 杭州吴山广场有一座文书院,文书院周边有几间宽敞的客栈,两个人到了杭州就在这里的客栈,包了一间大房间住下。 程宝珠曾经在这个客栈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对这家客栈的主人十分了解,暗地里也是半个江湖中人,但无门无派,专门接待南来北往的江湖义士。 程宝珠到了客栈就找客栈的主人,问走京杭运河去河北的线路怎么走。客栈的主人说,现在这个时候走京杭运河不好,眼看就入冬了,运河也多年失修了,到了山东界内有几处的河道很可能就快封道了,加上冬天河面封冻,最好是等明年开春,河面解冻之后再走,预计到明年开春之后,河道也修好了。不管怎么样先住下来再说吧。 这家客栈的主人不是以前的老主人,是老主人的儿子和儿媳妇在开,老主人已经离开杭州到广西老家去了。在以前老主人的儿子也都在帮父亲跑前跑后的,对程宝珠也有影响,只是江湖上的人来人往,只是面熟,却很难记得清楚,客栈里的过往客人,只要能来第二次,主人就会发给客人一个信物,凭这信物可以先住下,后付钱,如果没有带足够的钱,或者说身上根本没有钱,也可以住下,离开的时候就把这信物收回来,客栈的房钱也就免了。如果下次再来,也可以住下,但就得按江湖的规矩办了。 虽然这家客栈有这个规矩,但还从来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都是江湖中人,大家都会相互照应着点,只要你能报上名号,客栈里总会有人出面给付的。如果真是多年的老顾客,客栈的主人不仅在客人走的时候,不收钱,还会赠送上一笔路费,那信物也就当作留念了。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不是每个地方都是这样的。 程宝珠听主人这么说,也就先留下住,这几天来都是接二连三地发生事情,也想休息一下,明年就明年再去吧,也好让吴方璞静下心来好好地看看书。 由于第一本里面有练习气功方法,先易后难,由浅入深,先从医术开始看,刚开始很难看进去,人的骨络,经络,也从来都没有看过,经常向祖母请教。对于简单的跌打损伤,习武之人也多少懂得一些,对人体的骨络也会经常碰到过这方面的传授和研究,而常习气功的人,对人身上的经络是必须清楚的,如点穴一类的常识。 程宝珠从小就跟师兄习武,十岁就随师兄一起练习气功的基本功法,十五岁自身的小周天已经贯通,并开始在师兄手帮手地教学点穴的要领。这书中里面的内容虽然很深奥,但也是从这些简单的内容引入的。 在吴方璞刚开始学的时候,程宝珠在一旁指点,然而吴方璞刚刚有点入门,程宝珠就不懂了。吴方璞只有死记硬背。原来十分好动的人,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好的耐心,一字一句地背,杭州城也不去玩。祖母偶尔一个人在西湖旁边走走看看。 很快就到了第二年的开春,准备乘船走运河,吴方璞到前台付了钱,去河北的时候,从窗口飞进来了一张纸条“往太湖一行。”落款是个八卦图印。这是程宝珠的八卦门专门用来传书的信物。程宝珠就改变了行程,带着吴方璞,两骑赶往太湖水寨。 吴书垒看过了几张札记碎片,上面记载了吴年贞到城里与父母相认的情节。想这十八年的相逢,如果没有那张旧的发黄的纸条,还那些布片,吴存义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曾经是那么的微弱,而站在自己面前完全是一个山村农妇。怎么看都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女儿,然而,这已经是事实,那布片,还有发黄的纸条,都是自己当年亲手交给那土郎中的。 吴书垒继续往下看,记载着祖先在信安城里的事情,老祖先程宝珠离开信安城之后,家里人是怎么想的。 第三十四章 吴家的大宅院 程宝珠离开了信安城里,人走茶凉,鑫桥街的吴家宅院已没有往日的热闹,这到是帮了吴存义的心结。母亲神奇地死而复生,其中的缘故,家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顽儿老二璞璞的突然回家所至,老大吴方乐也不知道,也不敢肯定,神奇的不敢对外说明真相,如果母亲没有选择远离信安,躲避是非,那来日方长,可以问问清楚是为什么,是什么原因。想问家里这个顽儿,却自走进房间里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母亲的身旁,几天后就随母亲离开家里了,何时能够归来,将是无期的等待。 翻过了碎页,垒垒站了起来,看看搬出来的那些旧物,又到了书房里的柜子里打开了最上层的抽屉,看见了一大一小的两个盒子,大的铁盒是用丝绸缎包起来的,打开一看,里面完完整整的四本书,而这铁盒已经只剩下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盒子了。旁边一个小木盒也是用丝绸缎包起来的,而小木盒一点破损的痕迹都没有,只是积满了薄薄的一层黑污,用手轻轻地一擦拭,那小木盒透着深红色的古木色的光线,打开小木盒一看,里面三本书和一包金针,在书的底部,看到了一个很小的石蛋和五个小石子。 垒垒想不到,祖先写的札记还真有其事,会不会祖先有意撰写的,增加这老宅的神秘。把这两个盒子放回到了原处,又坐下来看这祖上的札记了。 宣德五年,吴方琪在后院书房里翻阅那四本祖母留给他的古书籍。这四本书他在这两年里已经全部看完了,而且这两年都在看这四本书。因为明天就要去北京会试了,祖母说过,这四本书是不能离开这所吴家宅院的,临离开之前又翻开重新看一次。 吴方琪性格与上面两个哥哥一点都不像,不像二哥那么好动,又不像大哥那么健谈,一门心思都是在家后院的书房里看书。 这四本古书出自汉武元年,第一本书中写的都是萧何、曹参宰相治国安邦的精典,第二本专门研究军事方面的书籍,第三本是关于汉律,第四本乐律。书写的人自称是虚尊道人。 吴方琪从正史上查,没有看到有此人的信息,而从野史中有孔明的只言片语中是到过在汉初时期有位通晓上下千年的传奇人物,也只有只言片语提到这个神秘传奇人曾留下宝书一套,而这套传世的宝书去向,存放何处没有人知道,就再也没有更多的描述。 吴方琪看到了书中的内容,被精典所迷,两年的时间几乎把这四本书都背了下来。 在吴方琪离开家去北京的时候,吴存义和方乐送了一程,对方琪再三交待要留意祖母和璞璞的消息。吴方琪带着一个书童从信安去杭州的水路出发,此时正好是夏天,正常情况,京杭大运河可直达北京。 两年前,程宝珠离开信安城的时候,吴存义就写信给了河北冀县范文杰,把程宝珠去投奔他的消息告诉了范文杰,但自信送出之后,这两年内都未能收到过范文杰的回信,也不知道范文杰现在的情况,而此话又不能对方乐和家里其他人说,这是母亲留下的话。几次家里人私底下问起母亲和老二璞璞的去向,自己都含糊其词地应付着。 吴存义白天在县府衙门里做事,晚上就在后院里独自坐着,思念着远离自己的母亲。偶尔城里的堂兄弟也会来家里聊聊家常。老三也离开了家里,到北京一来一回都要近一年时间,如果会试通过,还得要殿试,那就不是一年能够回家了。 吴家的祖上还没有在京城里做过官的,如果皇上能够录用,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吴存义一人坐在后院里,想想母亲,又想想老三,时而老二的那种顽皮又浮在了眼前。 后院原来母亲住的房间里所有的陈设都已经拆除了,原来还用来掩人耳目的相片也放了起来。自从母亲离开以后,家里的佣人也都清理掉了。 千里岗山里的女儿,吴年贞一年之中都会有大半年的时间在城里过,外孙子和外孙女也都放在了私塾念书,吴年贞的大儿子夫妻两个都住在前院,帮衬着看护和整理吴家宅院。 王锡昌城里的生活不习惯,离不开山里,一年当中偶尔到城里几次,但凡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野猪肉之类的山上野货。 黄虎彪自从两年前与程宝珠一别之后,就经常派自己的手下,到城里送些钱粮,接济吴存义一家,这在以前程宝珠在家的时候是不接受的。 原来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事,却在这一段时间里多了一些担心,天天晚上都有一个人坐在后院里,牵挂这个,又牵牵那个。 吴方琪带着书童从进士门外码头,上了客船,沿途经过兰溪,富春江,到了杭州城正好是盛夏,从小都没有出过远门,十多天的行程,有点疲惫,就到了吴山书院附近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吴方琪是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住客栈,也只是想稍住二、三天就离开的,没有让书童打听这家客栈的情况,就更不知道这家客栈是专门接待行走江湖人的。 凡客栈里对各条道路的情况都比较清楚,正逢京杭大运河游船的旺盛季节,客栈里都有京杭大运河行船的时间。在第三天的上午,吴方琪通过这家客栈的主人联系好了去北京的船票,客栈顾了两个桥夫,把吴方琪送到了运河码头。运河码头上的客船很多,基本上都是游客,客商,像吴方琪这样的书生也有。 大的船可以乘坐十多个人,小的船只能坐二、三个。船也有豪华的游船,也有普通的游船,大小船都可以包船,包括豪华的游船和普通的小船。 吴方琪上了一条可以坐五个人的游船,吴方琪和书童就两个人了,另外三位也坐一起的,看上去是长期在外做生意,跑单的。在吴山书院的客栈里见过这其中一人,打了个照面,只是没有说过话,吴方琪的书童有这个影响。 第三十五章 在运河水道上 游客船前后分成两个区间,吴方琪的其他的三个人就前后仓坐着,时而聊聊天,时而到船头看看运河两岸的风景。 日复一日,慢慢地就和其他三个人就熟悉了,话聊着聊着就多了起来。同乘船的那三个人,是杨州人,一个年长的是掌柜,另外两个是他伙计,三个人是专门做玉雕,木雕一类的生意,他们自己不做雕刻,而是专门从雕刻师傅那里进货,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卖,这个掌柜不是东家,是东家请来做的外掌柜。掌柜的年纪大约在四十上下左右,姓王,两个伙计都叫他王师傅。听吴方琪和书童说的是信安地方话,就和吴方琪搭起了信安的地方方言。 王师傅原来是专门为杨州的一些雕刻师傅采购雕刻材料的,包括玉石原料,沉香,黄花梨一类的名贵木料,后来因为在采购玉石料的时候看走眼了几次,赔了本就不再专门做原料采购,改成了做玉雕,木雕的成品生意,而且做的都有是一些老主顾。他这次是刚从杭州清坊街的几家老店结了货款,回杨州交差,计划回杨州之后,拿货送到北京的几家老店。他看吴主琪是个书生,又带了个书童,看似富人家的子弟,又没有见过世面,就一路上谈起了生意道上的事情。 吴方琪坐在船上,这晃来晃去的很不习惯,书也看不进去,就听这个王掌柜在夸夸其谈。听王掌柜说起了杨州的汉八刀的雕刻工艺,对于汉八刀,吴方琪在家里的那四本书里面提到过,汉八刀的刀法是一刀完成,中间是不能停顿的,所有的线条都十分地流畅,包括刀雕的深浅都有是一气成型的。书中只是提到过汉八刀,而对汉八刀的怎么做的,书中没有提到过。 听王掌柜说所有的玉器雕刻都不是直接用手去雕刻的,而所说的汉八刀,并不是八把刀,也不是八刀形成的,玉器的雕刻基本上都是用水砣砣成的,而汉八刀的特到之处就是专门雕刻一些玉片一类的精细的小物件,只有从细微处细心地看,才能看出汉八刀的真功夫,细微处的镂空、浮雕。他说杨州的一个雕刻大师就有汉八刀的手艺,最为善长,也在汉八刀的雕刻最常见的是一种玉蝉,但因为这种玉材的稀缺,市场上基本上看不到。 船夫是一对夫妻,这条船就是他们的家,常年都生活在水面上,碰到冬天冰冻封河的时候,就把船拉到岸边,到陆地上找些零星的事情,打打零工,一到河面解冻的时候就在河面上做生意,有客人的时候就是游船,没有客人的时候,也经常拉货,跑水上的运输。经常跑水路做水上生意的人,平时都会碰到一些地面上的恶霸,强盗,时间长久了,各地的渔民和船夫为了自我保护,就纷纷地抱成了一团,来抵抗水道上出现的恶霸和强盗。漕运都是给朝廷运送钱粮的,水道上的恶霸和强盗都不敢动漕运的主意,而对一些地方上的游散船民和乘坐船的客商成了他们主要的生财的来源。 船民在社会上是最下级的,做的是最艰苦的营生,船就是家,家就是船,然而这些人一旦团结起来,也是最不怕死的。运河的水道很长,沿岸各处都有船民,而每个地方的船民都只能走规定的水道路段,如果要通过其他地方的时候,必须要按照船民帮会约定的规定进行。 原本是为了自我保护的船民帮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各地的水寨,山有山规,水寨也有水寨的规矩,要想越界做水上的营生,劫道那是船民帮会不允许的。 凡是长期在水上跑生意的,用船送客商或者游客,在沿途都会与各地的船民帮会之间有长期的联系,过往的船夫也会遵守各地帮会的规矩。但各地的船民帮会之间,经常为了扩大地盘,发生一些争端,有了争端,都会保护自身的利益而发生帮会之间的争斗和火拼,就出现了以大吃小的现象。 不仅在运河上,凡有水系的地方,都有这种水寨的存在,如太湖中,大的水寨就有八大处,小的水寨就无数个了,有些小水寨刚刚风生水起的时候,就被其他水寨兼并掉了,而水寨里出现了分食不均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强人另外拉起一帮人,另立水寨的。 吴方琪乘坐的船过了杭州地界,就到了苏州的地界,在交界处五个人就换了另外一条船,也是一条五人坐的游船。往镇江的地界开去,苏州、镇江、无锡以及杨州都属于江苏辖区,在经过苏州和镇江的时候就没有换船了,因为吴方琪和那三个人都急着赶路,都没有下船游玩。 刚到无锡地界,运河两旁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芦苇,看那船夫急促了起来。那个王掌柜也到了船头,看着两边的芦苇,随风飘荡了起来。 忽然,从芦苇荡中飞出了三条小渔船,直向吴方琪的坐船而来。此时正好是黄昏的时候,前后都没有其他的船只。一会儿的时间,三条小渔船就将吴方琪坐的船围往了。 三条船上的人对船夫喊了起来,随即就跳向船上,船夫亮出了家伙,从腰间抽出一条钢带将跳上船的几个人打伤,跌到了水中。下面船上的一人呼叫了一声,只见芦苇荡又有一条稍大一点的船,在靠近坐船还有五米的距离,见一个蒙面的大汉,借着船的速度,飞到了船上,船夫勉强地招架了几个回合,就被那大汉绑了起来。 吴方琪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种场景,手护着书包,书童也紧抱着吴方琪。那三个人也被后来船上的人绑了起来,因为吴方琪和书童还都是十几岁的小孩,面都发白了,毫无抵抗能力,虽然也被押了起来,但没有被绑。那三人袋里的银子都被掏了出来,但没有放走,连同吴方琪两人一并被押着上了岸上,把五个人都蒙上了眼睛,乘着两条飞船,离开了芦苇荡,带到了一个水寨中。把那船夫和三个人绑在了木柱上,吴方琪和书童跌坐在地上紧紧地抱在一起,一声不敢出,那里敢动。 第三十六章 身陷太湖水寨 只看见,那一米八五的蒙面大汉,已经拉下蒙面的黑布,红的有点发黑的面,倒柳眉,两颗几乎要突出来的眼睛,对那三人在训话。那船夫却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丢到了一边。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吴方琪的惊魂见没有人来对他们两人训示也稍稍地平静了下来。 吴方琪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原因。这伙水上的强盗是专门对付这三个从杭州来的,原来与那船夫无关,但船夫打伤了他们的同伙,就被这伙人一起押了起来,而自己完全是被顺带进来的。 王掌柜是山东勃海帮的三当家,是专门联络山东勃海帮在山东的黄河以南,长江中下游一带生意,凡在这一带的生意,山东勃海帮都会插上一手。山东勃海帮水上,陆路上的生意都做,而且在各地都有分会,但都是暗地里做的营生。 在宣德四年,太湖第二大水寨,青龙水寨寨主何水旺从黑河弄到了一根八百年的老参,给青龙水寨大当家的父亲治病。药方是从四川请来的名医开的,所有的药材就差这一味八百年老参了,但在经过杨州的时候,被山东勃海帮劫了,王掌柜就是领头,并且这根八百年的老参就在王掌柜的手中,正准备送到山东勃海帮的帮主那里。不曾想他早有提防,那颗老参没有带在身上。 山东勃海帮的势力在长江中下游一带很广,而太湖中很多的水寨里都有山东勃海帮的人,当太湖各个水寨发生火拼的时候,山东勃海帮都会插上一手。 太湖第二大水寨,青龙水寨在太湖的势力仅次于天龙水寨,而天龙水寨与青龙水寨长期以来都和睦相处,实际上这两个水寨在太湖基本上是算是一家的。其他的六大水寨因为有了这两大水寨的联合同盟,这太湖水上的营生总是受制于人,所以在太湖以外的地方拉了一些有实力的帮派入伙水寨。 在王掌柜被绑进水寨里的第二天,勃海帮就知道了,调动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太湖上,要抢救出王掌柜。勃海帮原来生活在沿海一带,非常熟练水上的功夫,很快在太湖就形成了自己的一支船队,与其他的六个太湖水寨联在了一起,七条战船横在了太湖上,对青龙水寨对持着。青龙水寨及时地向天龙水寨提出了求援,天龙水寨很快就与青龙水寨两支船队并列在太湖上,抗拒着七个船队。 王掌柜那三个人,已经被关压在了仓底,吴方琪两个人似乎被人忘记了,仍然坐在船上,吴方琪又似乎忘记了惊讶,看着两军对垒,侥幸地看着两条战船与七条战船对垒在太湖上,不由地站了起来,抱住了围栏。 吴方琪从小就没有出过远门,更没有看见过这种场合,刚开始也仅仅是看看热闹,谁知道,这水战一开打,两条巨大的围船挺立在水面上,随着几声炮火声,七条大船一字排开,顿时擂鼓暄天,直向这边飞驶过来。吴方琪所在的两条围船也立起了炮筒予以还击,从船的后面,飞出了数十条小船排在两船的前方,千钧一发。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靠近,数十条小船箭一般直向七条般。 双方船上的火炮都是土炮,射程不远,而在即将靠近的那一瞬息间,双方的炮火全都射向了对方,顿时围栏,船仓大火四起,一时间,吴方琪所在的两条船显出的败势。一个炮火落在了吴方琪的身旁,把吴方琪薰的漆黑,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对方的七条大船。 忽然,这种场面在他大脑里显现了出来,忘记了害怕,站到了船沿,大喊了一声“左三右五直插进去。”并用手指直指那一字排开的七船左三右五之处。青龙水寨船上的何水旺二当家,听见了吴方琪的呼声,挥动了手上的指挥小旗,数十条小船和两条大围船直向对方七条战船的中间的一点破入。 勃海帮和太湖上的其他六个水寨组成的七条大船,中间是旗船,而左右两边的两条战船是负责进攻的,从左边向中间数过来的第三条船,是最薄弱的一条战船。一旦冲入到了第三条船的中间,这船上的炮火就失去了作用,而一边就是旗船,旗船的攻防并不是很强大,最强大的左右两边的四条大船,因此这旗船一乱,七条大船组成的战船就失去的进攻的方向。一下子战局的优势发生了改变,这七条船本来就是临时组成的,根本没有经过训练,战局的局势一变,其他六条战船就逃离了战场。 整个战场,两个时辰就结束了,勃海帮战船举起了白旗,青龙水寨何水旺二当家让勃海帮用那颗八百年老参来换王掌柜三个人。偃旗息鼓,回到了青龙水寨,才想起是谁向他发出指令的,问了部下,谁都不知道。何水旺走到了船沿边上,看那个书生和书童还在看热闹,打了胜战,也高兴了,让手下带着吴方琪用了餐,就把吴方琪和书童放掉了。吴方琪和书童下了船,这才到了河边清洗了一下。沿着太湖边,往无锡码头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那个船夫也跟了上来。何水旺二当家没有指责那船夫,还对那船夫保护客商的行为很佩服,如果他想投入到青龙水寨可以随时来,并划一定的区域给他,他答应先回家,再来。临走的时候还给了那船夫一些银子,那条游船也弄坏了,当作游船的赔偿。 当时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吴方琪喊的那句话,他是听到是吴方琪喊的,但他听不懂吴方琪这话的意思,也根本没有把吴方琪的那句话与战争联系起来。 由于刚刚在太湖上发生了一场大战,这一带的船夫都被那六个水寨征集去了,到了无锡码头一下子很难找到像样一点的游船,那船夫就让吴方琪陪他去找找他的那个游船,船夫在湖边借了一条小船,在运河上找到了那条游船,看看那条游船没有受到损坏,就对吴方琪说,把吴方琪两人送到江苏与山东交界处,吴方琪也没有考虑就同意了。 第三十七章 赴京赶考 那船夫开着游船先把小船还了,再到青龙水寨向何水旺二当家告诉一声,把这两个人送到徐州北就回来投奔他的水寨。 这时候,吴方琪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面上的灰烟也清净了,站在船板上,看看原来的战船,却不知道被船上的船工认出来了,对二当家说,就是这个书生说的“左三右五直插进去”。 这下子何水旺二当家把吴方琪细心地看了起来,好象那个时间,确实是站在这个位子,就对吴方琪问是不是说了这句话。 吴方琪说是的,是自己说的,本来就是吗。 吴方琪这么随意地一说,却再也走不了了,何水旺二当家非得要把两人留下来,请教一下这位还才十几岁的书生,问问他是那里人,这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说出那句反败为胜的话,里面有什么讲究。 要说有什么讲究,吴方琪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他看到了那种场景,想起了那四本书里面有一篇是专门针对战争军事方面所作的,里面专门分析在战争瞬息万变中捕获战机的论述。其他的自己就说不上来了,说过了之后就对何水旺二当家说自己想尽快要赶到北京去会试,时间已经比较紧张了。这不说还好一点,也可能过一会儿,就让那船夫送他去了,他这么一说,那二当家就更不让他走了。 青龙水寨的二当家何水旺,从小是在长江边上长大的,宜昌是他的老家,但在他三岁的那年,宜昌城里发生瘟疫,全家爷爷,奶奶,父母和三个姐姐都被瘟疫奔去了生命,自己因为随表哥到武汉去看龙舟赛,逃脱这场千年难遇的瘟疫,当表哥带他回到了宜昌的时候,已经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家人了,不仅是家里七个人,就连家里的房屋都被烧掉了。何水旺没有看见家人离去的细节,听守卫的人说,家里的爷爷,奶奶,父母和三个姐姐都被烧在自己的家里,都葬身在一片废墟中,因为瘟疫没有消除,守卫的人不让人进去看,那怕是找点遗骨灰都是不能够的,因为年龄太小,悲痛了一场,就随表哥离开了家里,到了表哥家。 何水旺的表哥是太湖水域的渔民,常住在太湖旁边的一处山沟里,常年靠水营生。何水旺少年时命运多坎坷,在何水旺六岁那年,山洪暴发,他表哥一家被山体滑坡埋在了山下,何水旺也未能幸勉,在山洪暴发的时候,也在家里,山体滑坡时也被泥石流冲刷下来。连人带泥冲到了山腰,被一条树枝挂在了山腰上。山洪来的突然,狂暴了整整一天就平息了。何水旺的哭声引来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那个男孩发现树枝上挂着一个小孩子,就跑到了家里,叫来了大人,把挂在树枝上的小孩子抢救了下来。从此以后,何水旺就被这家人收养了起来。 这家人不是这一带的山里人,但这山里有一大片的山地是这家主人买来的,山洪暴发的时候,这家主人正好带着自己的儿子在看山地,侥幸没有被山洪的泥石流所冲及。家里也就只有一个男孩子,被自己抢救下来的也是一个小男孩,就让这个小男孩陪自己的儿子一起生活。这家主人是太湖上的一个富户,占据了太湖的一角,家里有几十个佣人,都是太湖里的渔民,这几十个渔民家庭在主人的保护之下,过着平平安安的生活。这家主人叫张立山,仗着一身的祖传的武艺,在十几年前,与太湖上的一伙水上好汉结成了兄弟,约定各个兄弟在太湖水面上平时各自做自己的水上营生,如果发生其他外来人干涉太湖湖面上的事情,兄弟们都会抱成一团,一起来对付外来人。 张立山因为功夫十分了得,无论是水里的,还是陆地上的,在太湖的湖面上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在几个结义兄弟的被推崇,成为了太湖上的盟主。他在太湖的湖面上,经过了几十年的经营,形成了八大水寨,原本张立山的水寨是太湖上最强大的水寨,但因为八大水寨中有一个水寨是河北人控制的,而这个河北人是张立山请来的,为了表示诚意,张立山自己的青龙水寨始终以第二水寨自称,河北人控制的水寨对外以第一大寨称号。实际上这河北人的掌门很少到太湖来,这太湖第一水寨,天龙水寨的管理也都交给张立山。张立山的儿子到了三十岁的时候,这青龙水寨就交给了自己的儿子管理了,张立山反而待在天龙水寨的时间更多。张立山的儿子张平在担任寨主的时候,就把何水旺提到二当家的位置,与外面交战的训练都是由何水旺操练。 张立山家里就有私塾,张平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何水旺也作为张平的陪读,也受益不浅,知道文人的作用。经过了一场战争,发现了这个才十几岁的神童,而且是要去北京会试的,那对他来说这种人是不能放过的,就把吴方琪留了下来,也才十几岁的人,请到了上席,座谈了起来。这神童要去北京,那就不再需要那个船夫了,必须要由自己亲自派船直接送到北京,如果这神童能够考中状元,那是一种未来的权贵,如果未能考中,就必须要留在水寨里供养起来,以培养水寨的人才。何水旺是这么想的,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失去的人才,于是就安排起吴方琪去北京的行程。 太湖上能够独树一帜的水寨,在运河上都有自己结盟的江湖中人,特别是天龙水寨的河北人,那是在北京神通广大的人物。何水旺派出一艘中型的豪华游轮,打着青龙水寨的旗子,第二天就从无锡的码头,向京杭大运河出发了。经过杨州,徐州,到了山东界内,天龙水寨的河北人已经派人在交界处等候了。换上了旗子,一路无事,到了北京东便门码头,送到东总布胡同的一处小庭院里,给吴方琪留下了足够的银两,以待考中的消息。 第三十八章 范文杰其人 吴方琪被太湖青龙水寨这么稀里糊涂地,抓了起来,惊魂未定时,太湖水面上发生了水战,自己在热闹的时候,想起了书中提到了左三右五直插进去,不由地大声自语了起来,却发现原本已经处在弱势的青龙水寨,突然出现了逆转,由败转胜。对这一时间发现的事情,他完全是无意识的。水战结束后,青龙水寨就把他放掉了,又碰上了那位船夫,船夫找到了自己的游船,答应把他们两人送到山东界内,这对于他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不曾想,又回到了青龙水寨上,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说的那句话,却被寨主留了下来,专门用船把自己送到了北京。从未涉及过江湖的吴方琪完全是被动的,不知道江湖是这样的,本着即来之,即受之,到了北京就准备会试的应考。 一路上也没有耽搁,又在青龙水寨游轮的快速行驶下,到了北京,离会试的时间,还足足有余,就写信告诉了父亲,已经安全到达北京。在北京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自己的门路,更没有可以去投贴的地方。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所学,能不能够考中,自己也看得不是十分地重。在亭院里看到一些来自全国各地来参加考试的人,内院里很多的一些人都在谈论着会试,也有几个人显得志在必得,夸夸其谈。他不经意间发现有几个已经和自己父亲一样大的老人,仍在孜孜不倦地看书。吴方琪没有参与到其中,听听,看看,一会儿又和书童到会试的贡院周边看看,最高学府北监走走,一切都显得漫不经心。 过了立春,就开始会试了。全身清查入场,以防止夹带。三场的考试,三日一场,初九,十二,十五,四书文,五言八韵,五经,策问,很快就结束了。四书文,五言八韵,五经全凭记忆和平时的习练,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而问策,吴方琪整整用足了时间,听宣布考试结束的时候,才停下笔。每场都是按时地来,按时离开,不能早,也不能晚。吴方琪三场考完了之后,就没有再在小庭院里住了,和书童到了后海一处,租了一套小庭院住下,不急于等待考试的结果,北京城到处都是古迹,曾经书上看到的,都在古城显现了出来,原本不太喜欢多动的吴方琪,也到了京城各处游玩了起来。 原来计划开了春,就乘船走京杭大运河,到河北冀县去,刚刚想动身的时候,窗口飞进来一张纸,“往太湖一行。”落款是个八卦图印,看字迹是师兄范文杰的,程宝珠想不到范文杰人在太湖的同门兄弟张立山青龙水寨里,就和孙子放弃了乘船,第二天一早就两人骑马向太湖去。 河北范文杰,现在已经八十多了,由于长期修练内功,从外表上看不出是个八十高龄的老人。河北冀县范府大院依旧保存的很完整,而且比以前扩大了,在范府大院的后院是一个很大的练武场,八卦门在范文杰手上从黄河的山西,河北,山东扩大到了长江以北的沿线,八卦门原来精专于八卦拳,到他手上已经把八卦门的武艺发展到了八卦掌,八卦步,到了上乘境界就是八卦门独门内功的修练。八卦门在范文杰的爷爷手上自创的一个门派,从爷爷传到他的父亲,又在他自己手上经营了一辈子,经历了一百多年,子弟们遍及整个燕云十六州。 范文杰的孙子范伟,能文能武,要说文是受父亲的影响,是个书香之家,要说武术,那是爷爷亲自调教的徒弟,专门练八卦门的掌法。范伟的父辈却是个秀才,不善习武。可能是隔代遗传的关系,范伟在学习文学,艺术的同时,爱好习武,可能是由于祖辈的关系,祖父范文杰也是个能文能武的响当当的人物,父亲从范文杰手上继承了文学造诣,而范伟不仅在文学方面有很大的发展,在武术方面,从小就由爷爷亲手传授八卦门的掌法。 范府大院在冀县是个富户人家,有传统的手工艺作坊,丝绸商品贸易,茶叶生产和销售,也兼顾着农业产品的贸易。只是范伟不像他爷爷那样,结交江湖绿林好汉,他不常在江湖上行走。范文杰从河北冀县到太湖是范伟送爷爷过来的,听说程宝珠老奶奶也要到太湖来,就到苏杭,太湖来走走,虽然范伟不太喜欢结交江湖上的好汉,但在苏杭,太湖一带还有几个在文学和武术方面有共同义气相投的好友。 宣德三年,程宝珠危重的时候,吴存义给他去过信,但范文杰没有收到,可能在那个地方耽搁住了。而之后程宝珠离开信安的时候,吴存义又写信到了河北冀县范文杰,这封信范文杰收到了,但范文杰却想不到,程宝珠已经七十六,为什么会想到千里之外的河北来,从吴存义的信中只字没有提到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 就在年初的时候,程宝珠还给他来过信,说自己身体不是很好,很想念。吴存义话里面有种快不行的意思。而突然过去了半年时间,又冒出了要到河北来长住的意思,他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没有及时回信,在考虑是不是让自己的孙子范伟去一趟信安城,但从信中的意思非常明确,程宝珠与孙子吴方璞已经从信安城出发了,而且会在杭州稍作停留,然后乘船走京杭大运河去河北。自范文杰收到信的时候,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程宝珠人肯定已经远离信安城了。这就让他有点犯难了。 范文杰正在左思右想,该怎么办好的时候,杭州吴山书院发过来了一封信,信里告诉他在杭州吴山书院附近看见程宝珠住在一家在江湖上的联络点里。而在这个季节,京杭大运河长江以北的一些地区已经慢慢冰冻封河了,程宝珠要走京杭大运河肯定是不可能了。他就让吴山书院的人先对程宝珠暗中保护起来,同时自己又马上就派人到了杭州,住在那家客栈里。江湖上的传信不像市面上寄信那么慢,飞鸽传书,几个时辰就能到达。经过手下的人暗中了解,程宝珠要在杭州常住,等开春之后才能北上去河北。程宝珠以及她的儿子吴存义都是非常慎重的人,做事情从来都没有冒失过,想必程宝珠自己有自己的安排。 第三十九章 百年老山参 冬日十一月,北方的天气已经很凉了。每年这个时节,师弟都会寄一些御寒的药材到家里来。不曾想,这小雪刚过,从太湖青龙水寨寄来了一封信,张立山病重,想见师兄一面,那可等不起了,马上收拾了东西就往无锡赶来。 范文杰的师弟张立山近几年因为身体状态很不好,都住在无锡城里,图得是看病方便,但在无锡城里看遍了郎中,都没有见好。范文杰到了无锡,看到了张立山的病情,虽然病情很重,毕竟身子的底子好,不时半会还没有什么大碍,但这人也经受不起这么拖,范文杰一边让自己的弟子,到四川去请隐居在深山里的老道,一边让人把张立山抬到了太湖天龙水寨等那老道。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真让他给请来了,范文杰与那老道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缘故。老道给张立山把了一下脉搏,又看看舌苔,没有多说话,就开了一副药方,让张立山照方抓药。老道在无锡待了七天,见第一方吃下去,有了点反映,就开始换方了。 那老道一次性开了三个药方,第一方吃二十一天,第二方又吃二十一天,到了第三方就保持长期服用。但三个药方里都需要一味药材,是五百年以上的老参,这五百年以上的老参不是拿来吃的,而是在喝药的时候放在鼻上拿来闻的。其他的药都容易采,这五百年以上的老参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采到的,老道说可以用百年以上的老参先用,但要根治张立山的病,必须要用五百年以上的老参。 范文杰家里以前也做过药材生意,范府大院在黑河有买卖,曾经也进过百年老参,那都是自己用的,就派人到家里拿了过来,先把这些百年老参用起来,然后再想办法去弄五百年以上的老参。这五百年以上的老参,花重金也很难找到。 范文杰站在天龙水寨的码头上,看着那太湖边的冰慢慢地在移动,顿时感到春天就要来了,这才想起杭州的师妹很快就要去河北了,就立刻让人通知程宝珠,到太湖天龙水寨来,一切都等来了之后再说。 太湖青龙水寨的寨主张立山,在程宝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河北冀县,在太湖一带发展八卦门,当范文杰开始教程宝珠武术的时候,张立山也在一旁指点过,但张立山在太湖一带发展了起来,并树起了自己的水寨门的时候,程宝珠就随吴东升到了信安城。 太湖的青龙水寨,当年和吴东升来过几次,但随着吴东升的离去,程宝珠就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这太湖青龙水寨也没有再来过了。多年的离去,忽然又要见到自己的两位师兄,似乎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年龄,七十古来稀,已经奔八十的老人了。骑在马背上,时不时奔跑,又拉住了缰绳。 程宝珠一路上对吴方璞讲起了以前师兄是如何教自己练武术的,又怎么遇到了吴方璞的爷爷吴东升,但对吴东升的师傅常遇春,以及与郭小龙之间的事,只字不提。讲得最多的是当年与吴东升行走在江浙赣皖一带的事情。这些话,程宝珠在家里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提到过。 她老人家十分清楚,这次从信安城能够出来,完全是因为这个被家人一贯以为顽童孙子的奇缘所带来的,尽管连吴方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奇缘,但起死回生,程宝珠是自身经历的。同时她也十分清楚,这只能是延长她的生命,能有多久,自己已经无法猜测了,极有可能这次出来,再回信安城的希望几乎是没有了,不是自己不能回,而是自己一回到信安城,江湖上将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家人都很难幸勉。 程宝珠这么想着,能够对孙子说的尽量对孙子说,也是做祖母对这个顽皮的孙子说的最深刻的一次。 杭州离无锡不是很远,骑马速度快一点也就是一天的行程,程宝珠兴致很高,晚上就到了太湖天龙水寨。 此时张立山在老道的调理下,精神好了许多,看程宝珠的精神还不减当年,就趟在床上与程宝珠聊些以前的事情。 吴方璞随祖母到了太湖青龙水寨,就没有在祖母跟前,整天在大人一起不好玩,就自己玩自己的了。玩了几天,这水寨也不是很大,又是刚刚开春,太湖里还是很冷,有了樟树潭就一次经历,再不敢轻易下水了。一有空就在一旁看那老道给张立山行医,刚刚把第一本的医术看完,对看病也有了兴趣。有些像似,但也仅仅是像似,很多的地方都不一样。那老道也有一套银针,经常给张立山扎针,在穴位,十二经络上扎针的位置与书上不一样,看那老道有点笨手笨脚的。房间里有几十上百种味中药,这里看看,拿几根闻闻药味,还经常用舌头试试,二十不到的一个人,个子又不高,也不太引人注意。 范文杰经过黑河江湖上的朋友,花了两年时间,总于找到了一根八百年的老参。张立山青龙水寨的二当家何水旺带着银票,到了黑河,付了银票,拿到了八百年的老参。从东北、河北一路过来都很顺利,但几乎瞌睡都不敢打,连续十天都在马背上过来的。 到了北京通州码头,上了自己的船,一路顺风出河北,过山东,到了江苏界内自己的地盘上,何水旺这才放开了大睡。想不到在自家门口,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翻到了阴沟里,在杨州被勃海帮劫了。 虽然在自家门口翻了船,但要瞒过张立山的耳目不是件容易的事,经过线人的调查,知道劫货的是勃海帮的人干的,为首的是专门做雕刻生意的杨州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就对不起了,何水旺把为首的那三个人抓了起来。 想不到,那个做雕刻生意的杨州人在勃海帮里的地位不低,勃海帮几乎是倾巢出动,在太湖上摆开了水战。 第四十章 古医之道 青龙水寨和天龙水寨对抗在勃海帮指挥下的七条战船,在败势已显的情况下,何水旺指挥的两条青龙,天龙战船正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左三右五直插进去”,数十条小船和两条战船就往那旗船的侧面,攻其最薄弱的一点,导致了那七条战船全军逃得逃,举白旗的举白旗。最后勃海帮交出了那支八百年的老参,何水旺也把那三个人放了,从此以后,太湖就没有了八大水寨,那六个参与到勃海帮一起作战的水寨都被青龙水寨收编了。太湖上只有一个由青龙和天龙合成一处的太白水寨了,范文杰座第一把交椅,张立山座第二把交椅,日常事务都交给张平和何水旺去管理,分布在太湖各处的大大小小的水寨有十八个,这十八个水寨从此以后都树起了太白水寨的旗帜。何水旺专门负责调度十八水寨之间的事务,张平坐镇在太白水寨中。 八百年的老参勃海帮派人送到了太白水寨,张平当时正忙于战争的后事,过了三天,稍有点空,就把这根老参拿给了老道,让老道开始给自己父亲治病,老道拿到了这支八百年的老参,看了又看,根须的年份是有,但参的体型与这年份对不上,对这支所谓的八百年老参开始怀疑了起来,结果一试,根本没有八百年,最多也就是一百八十年的老参。有些根须是做上去的,何水旺一听到这消息,就赶到了老道旁边,一边大呼要把勃海帮彻底除掉,一边拿起了那支八百年的老参看。何水旺从东北到杨州,一路上都是用手拿着这根老参,一刻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手。 何水旺怎么看,这支八百年的老参都是自己从东北一手拿过来的,这气味,这色泽,还有这重量,没有一点的差异,发现这支老参从黑河拿到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这事范文杰也没有办法了,在黑河的江湖上不是能做到有求必应的,没有办法,钱花了就花了,也只能用这支一百八十年的老参用,虽然没有八百年老参那么好,但也毕竟是老参,效果肯定是有的。 程宝珠到太湖水寨的两年都和两位师兄住在天龙水寨。太湖中的一座半山坡,是太湖中最大的一个湖中岛,岛中的最高处一栋超大的木土楼房,底层有两米多高的楼架构,楼房的平台离地面足足有两米五,平台上建筑三栋为一体的木结构的房屋,既是水寨寨主的休息生活的地方,也是水寨议事的地方。程宝珠到了太湖就住在了这个地方,最靠东的一栋木房,白天陪范师兄聊聊天,范文杰老了,每走到一处都有弟子,照前顾后陪着,想到岛上走走,也都是前面两个,后面两个护着,很少有单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刚到岛上的时候,吴方璞都在房间里看书,两年过去了,这三本书都被吴方璞背了下来,白天都跑到楼下的药房里,看老道研制药材,每到早中晚的三个时辰,也随老道到张立山房间里看老道给张立山针灸。 程宝珠在白天根本就看不到人,在信安城里就这样,习惯了。 自程宝珠到了太湖水寨,范文杰正好忙着给张立山想办法治病,见面时,也都在张立山的房间里,两年时间都这么过来,想对师兄说自己的情况,始终都找不到机会,时间长了,自己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不急,时间还长着,这一等自己又忘了。 一天晚上,吴方璞对她说了一件事情,这才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见范文杰师兄。 在太湖的两年里,刚开始吴方璞除了背书,就是在看老道给张立山看病,书上的内容在老道给张立山看病的时候到得了引验,但有很多的地方与书上写得不一样,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以为没有看懂,毕竟从来都没有学过。到了一年过后,自己已经开始看智慧之道、统御之道两本书,说是看,其实也都是死记硬背。两本书半年时间也就背下来了,之后就天天泡在药房里看老道在研制药材。 这天下午,老道给张立山施针的时候,发现老道扎错地方了,不由地对老道的医术开始怀疑起来了,没有他说的那么神,而且张立山的生命迹象丝丝出现了危机,危在旦夕,命如游丝。 他在老道给张立山施针的时候,见老道三个穴位银针一下去,张立山的面色开始发生变化了,印堂点点地泛起了黑气,老道手虽快,马上起了刚下去的三针,但张立山的面色丝毫都没有好转,黑气不仅没有散去,而且渐渐地转厚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向那老道刚刚下穴的地方,封住了穴道,张立山面上的黑气才没有增厚,并慢慢地退去,过了半个时辰,张立山的面色才恢复到了正常。自己的这个动作,完全是处在一种潜意识,无声无息,那老道也丝毫没有发现,自以为刚下去的三针,及时起针所引起的现象,但从老道的叹息中看出,老道自己也意识到刚才下的三针是扎下错了地方,而且两年的治疗就在这一瞬息间化的干干净净,反而刺激到了病灶,加重了病情。 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祖母,由于自己离张立山比较远,没有贴近细致看,但要求祖母告诉张立山不能再让老道看了,否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程宝珠对自己的孙子的相信虽然有点盲目,但这两年来发生的一系统事情,让她不得不信。程宝珠走出了房门,顺着走廊到了范文杰的休息间,见师兄在静坐,就把师兄拉到了房间里,对师兄说起了吴方璞发现的情况。范文杰对吴方璞的这种发现毫无可信之处,淡然置之,师兄对自己的孙子吴方璞不信之处,程宝珠自己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孙子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又不得不信。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行医 程宝珠对师兄说起了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发现的件件事情,而且让吴方璞拿出了小木盒。这让范文杰开始神奇了起来,程宝珠的言语不由让他信了几分。 见此,吴方璞提出了自己的设想,老道现在已经离开了张立山的房间,不失面子。要求让自己到张立山房间里仔细看一下,吴方璞毕竟不能把张立山身上发生的情况进行理论归纳,也只是要求让自己到张立山身边近距离地看一看。范文杰起身向张立山的房间走去,程宝珠和吴方璞跟在后面。 吴方璞看见张立山歪倒在床上,已经不能说话了,嘴已经开始歪斜了,上前掰开嘴看了看,舌头也歪的,又掰开眼皮,看见一侧的瞳孔已经扩散了。吴方璞退回到张立山的床前,一个半蹬步,合起了双掌,运起了内力,凝聚精神,双眼向张立山的脑部看去,整整看了半个时辰。这才收起了身,对范文杰和祖母说,张立山现在已经中风了,头脑里有血丝,并且血管有杂碎很小的结块,血管不畅通,又在向外渗血,已经十分危急了。如果按照老道的方法进行溶化头脑里的结块,就会加重出血,反过来如果缓解血的流速,又会加重结块的凝固。 吴方璞对范文杰说话的时候,见老人的印堂隐隐地又开始泛起了黑气,对范文杰说,不能等了,不然就来不及了。也不管不顾地开始动起手来了。范文杰正想伸手阻止,被程宝珠拦住了。 吴方璞搓着张立山的十指,把随身带来的金针一根一根插在指甲下,边扎边揉,过了一会儿起针了,见每个指甲渗出一滴黑漆漆的血。指甲上的针起完,又开始搓耳垂,直揉到通红发胀,又施金针放出两滴红艳艳的血。然后绕到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头顶,“啵儿啵儿”两声空响。 完事了之后,对祖母说,头脑里压力太高,先放血,应急之需,减少头脑里的内压,缓解一下病情。这时,见张立山的神色缓和了很多,虽然词语不清,也可以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了。吴方璞对祖母说,现在可以正式开始给张爷爷治病了。说着话,连头也没有抬起 吴方璞用金针刺了张立山的睡穴。随后用了五根金针点住了穴道,然后他拿出一根一尺多长,细若发丝的金针,在手指上绕了几圈,悬于头顶,而后从百会穴徐徐刺入,大约金针进去一尺左右时,不停地捻着剩余的三寸,开始用抖针法化开淤血。范文杰和程宝珠都全神贯注,忘记了时间,大约过了很长时间,吴方璞才停下了金针,从身边拿了把软纸,接着在张立山鼻子下。见张立山开始流鼻血了,刚开始流出来的鼻血是暗黑的,慢慢渐渐变红了,直到颜色正常时,他才开始起针了,足足一尺三寸长的金针。 范文杰和程宝珠都忘记了身边的一切,见吴方璞开始起针,这才转过了身,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眼神都有向四周飘过,却发现那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旁边,全神贯注看着。 范文杰移步过来,与老道对视了一下,既不放心程宝珠孙子的做法,又表示对老道的歉意。 老道对他抬抬手,示意放心,没有事。吴方璞起针完了之后,张立山也渐渐醒了过来,原来的症状完全消失了,精神特别好,就想起床站起来,被老道阻止了,说,久病需要静养。 完事后,大家都轻松了。范文杰和程宝珠把眼光投向了老道。老道说,这种方法只是传说,没有见过。他说,这年青人,刚才用金针从百会穴刺入时,自己已经到了,金针刺入后,随着抖针渐渐入内,抖针就是听针,即听劲,找病灶,而放劲是逼化淤血,两者同时行进的。刺激百会穴,使头部血管松软扩张,再用金针刺激结块部位的血管,用抖针法化开淤血,然后经鼻腔排出体外。这针法需要一种内功,而这种内功在人世间已经早就失传了,只是传说中的神话。想不到他能够亲眼所见,却不知道这位年青人是从那里来的,自己愿意拜他为师。范文杰向师妹投来感激的眼神,程宝珠看着孙子,吴方璞用神已久,也显得有点疲惫。 过了一会,吴方璞很快就恢复了,对祖母说张立山头脑里的流血已经止往了,而且几个月之内不会再出现,但头脑里的细微的结点还有很多,虽然一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而这些细微的结点,时间长了会凝聚在一起,会形成大的结块,必须要彻底清除掉才能放心。还对祖母说,从明天开始他每天都用内功把这些细微的结点清除掉,不能过快,因为这种细微的结点在张立山身上到处都有,金针已经没有办法排除了,用内功化,快了来不及排除,反而会形成新的大结块,只能一点一点地排。从明天开始张立山尽可能多吃帮助排泄的实物,药材已经不需要了。 吴方璞给张立山治病的这种方法,四川老道也只是在传说的神话中说过,想不到能够在太湖水寨里自己亲眼所见。老道知道这种金针疗法需要一种神奇的内功,没有这种神功,是不能行针的,自己也已经上了年纪的人,要练这种神功必须是童子身,破了童子身,这种神功就没有这么大的功效了。自己想拜这年青人为徒,也是兴致所至,也只是说说而意。这种神奇的功法,是要有一种神奇的渊缘,不是随意能够遇见的。看见张立山的病根渐渐消除,自己就向范文杰告辞了。范文杰亲自把他送到了水寨门前,并把那支一百八十年的老参,赠送给他。 自己突然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一切的礼数都由祖母去打点处理,自己一门心思地给寨主治病。让张平和何水旺想不到根本就用不上八百年的老参,更让他们两人想不到的是,刚刚送到北京去赶会试的那个神童是这个神医的亲弟。 第四十二章 神识之术 吴方璞在给张立山化淤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内功充分发挥出来的时候,能看见人体内的血管,而且血管内的一些细小的杂碎结块物,这些细小的结块物随着自己的意念在游动,他的这种意念是随着内功的发挥,无意识地自然而来的。在意念的游动下,找到了一条最为方便的途径,鼻腔。 人的头部最容易出血的地方就是鼻腔,他利用意念和金针的配合,将大脑里的一些细小结块和淤血慢慢地引到了鼻腔中,然后通过鼻腔引到了体外。这个过程事先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一切都是意念中产生的。当他将细小的结块和淤血排出了体外,朝张立山全身扫过了一眼,却发现张立山的五脏六腑中都有很微小的结点,而且这些极其微小的结点正在凝聚。他试了一下,却发现一点都不能动,没有找到新的出口,是绝对无法去触及。他又找准了一点肠胃中的结点,用意念凝聚了一下,发现那个结点慢慢地在收缩,而自己的内力开始有些不支了。 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发放内功,才知道这种内功发放到一定的程度会产生一种意念,这种意念可以支配其他的身外的物体,但这种意念非常消耗内力,不知道如果能带上那几个小石子和石蛋能不能够补给内力上的不足。虽然这么想,但他不想这么去做,有了严子岭钓鱼台的经历,非到迫在眉睫的时候,不想再消耗小石子和石蛋了。 清晨起来,湖中的水色忽然变得比平时更加透明,就连湖中的水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仍处在那种凝聚的状态,在草地上走了几圈八卦步,活动了一下,放松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收敛一下自已眼睛神光,一会儿水中的一切又变得与往日的情景。 波光粼粼,只能看见飘荡在湖面上的柳叶,时而一些小鱼虾穿梭在柳叶下面。昨天晚上自己的内功得到了充分发挥,回到房间里就睡觉了,在睡眠中那个小石蛋在给自己补充内力,早上一醒过来,忽然精神一爽,又到了那种境界。怎么才能做到收放自如,心里开始有了点感受,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神经绷的太紧。 转过身,正向吃早餐的地方走去,发现祖母早已经在楼台的扶栏上看着自己,走到了祖母身边,说了早上起来的感觉。祖母对他说八卦步天天必须要练习,这样对他的八卦门的功夫也会有帮助。 扶住祖母,到了楼下用过了早饭,一起来到了张立山的房间里。一看,天天都趟在床铺上的人,不见了。走到后台上一看,见张立山坐在靠背椅,一只年青的弟子站在一旁,另外一个中年妇女给他整理衣服,给他披风衣,虽然这个时节太湖的早晨飘着微微的细风,但久病的老人不能让一丝的寒风略过。 程宝珠和吴方璞踏着布鞋,平移在木板上,走到跟前,后台上的三个人还没有察觉,见台桌上放着一大杯豆浆,几块麻糕点,那妇女正在给张立山哺育,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程宝珠上前,走到了张立山身边,把他衣服整了整,让他耐心地,慢慢喝。 吴方璞先回到了房间里,在思考能不能够用上金针,想尽快一点把他体内血管中的那些碍事的杂碎物排出来,又尽可能地减少内力的消耗。金针带来了,虽然还没有想好,能不能使用上。他那包金针,一共有六根,都是纯金,纯金的金针,很软,放在手掌上软软地贴在手心,这就是那个四川老道无法做到,而且看不懂的地方,没有一种神奇的内功,这纯金是无法做针灸使用的。六根金针,其中一根足有一尺三寸,平时都盘在一起,如女人的金丝项链一样,今天上午这根金针他没有带来,除了头脑里,其他的部位就没有那么复杂了,有些地方自己用内功化掉,如果碰到一些比较难的,想能不能借助金针刺穴进行化解结石。 辰时三刻,张立山趟在床铺上,张平也到了房间里,和房间里的几个人一起,坐在一角,房门紧闭。移去了房间里多余的摆设,一张大床也移到了房的中间。吴方璞见张立山眼神不停地在晃动,抬起手掌点住他的几处麻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吴方璞开始运气,轻抬移步,围着大床转了三圈,站在床侧,沉下身,双手从张立山头部自上面上虚按,只见吴方璞青布挂衣无风自动,渐渐臌了起来。在场除了那个妇女佣人,都是武艺在身的人,知道气功已经发足,屏声静气,没有一丝的响声,最多的也只是那妇女佣人的呼吸。 吴方璞先用意念除尽了大脑里的那些昨天未能除尽的碎点,在吴方璞的意念中,无形地溶解在流动的血液中,大量的在昨天已经通过鼻腔清理掉了,这些细微粉末在血液产生不了大的阻碍,完全可以通过排汗消失。大脑清理干净,目光从上而下移到了颈椎部看见两侧都有大的斑块,手拿金针直接刺向斑块的侧面,斑块紧贴在血管上,长条形随血管而弯曲。用神力触动了一下,收效不大,仅仅只去了周边附着碎末。 张立山已经处在麻醉状态,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别无选择了,意念神功护着了那个部位,用四根金针封住了血道,止住了血液的流动,用一根金针直接刺向斑块的正中,用了五分的内功通过金针直击斑块,原来紧贴着血管的斑块,很快从血管上脱开了,金针吸住了斑块,神功将斑块护住的同时,气功导向斑块,见斑块渐渐地在缩小的时候,慢慢地抖动那封住血道的金针,使血管渐渐极慢极慢地流动了起来,就这样一边控制着血流的速度,一边不停地将气导向斑块,几乎处在静止状态的慢,一边化,一边向下排。 第四十三章 元气大损 吴方璞给张立三的治疗,仅仅是两侧的颈椎斑块,整整用了两个时辰,到了中午才尽除,意念将这些残渣引导肠胃,然后通过肠胃排出体外,起了针,解开了穴道。两个时辰,吴方璞面色有点苍白,张平赶紧上前扶了一下,不曾想,这么轻扶了一下,整个人都倒向了张平身上,两腿发软,脱虚了。 程宝珠让张平将吴方璞放平在地上,连续两天的发功,年青人不知道量入为出。旁边的人更不知道在那个时刻,只有倾其体内所有的能力,止住血液、封住穴道、斑块脱离血管、金针吸住斑块、内功直击斑块、神功护住颈椎、气功导向斑块、斑块化开、松开血管、徐徐地将斑块的残渣导向肠胃,中间稍有迟缓都将是至命的。这一切连续不断地将体内的能量耗尽了,到了最后,仅凭意念在支持着,然而意念一松,人就脱虚了。 房门已经打开,范文杰走进房间,让张平扶起吴方璞,双掌抵住后背,将内力徐徐导入体内,忽然感到吴方璞的体内有一种真气护着。一刻钟,吴方璞恢复了元气。张平将吴方璞扶到了房间里,靠在床头,程宝珠让张平将窗关上,窗帘尽数拉上,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自己一个人坐在孙子身边,房间里只有一支蜡烛点着,闪着微弱的烛光。 吴方璞一会儿坐在床上自行调理气息,程宝珠抬起手,在胸前缓缓地上下摆动,一上一下,示意着孙子的气息调理,不急不慢。 此时,午时已过,忽见床头的那个小木盒射出一道极其细微的白光,从吴方璞的百会处徐徐不断进入体内。吴方璞含闭着双眼,任其入内。程宝珠安坐不动。房间里无一丝的动静。 到了黄昏,白光收纳到了小木盒里,吴方璞盘坐在床上,程宝珠退出了房间。见范文杰,张平坐在门外,程宝珠用手示意,没事了。也坐了下来,见旁边放着饭菜,就自顾自地吃了一小碗。 前一天晚上,程宝珠带着孙子到了范文杰的休息处,对师兄说起了吴方璞的奇缘。范文杰可信又带着几分的疑虑就带着两人到了张立山的房间里,见张立山已经处在中风状态,吴方璞未经许可,就对张立山开始施救,想阻击,却被师妹用手挡住了。 带着疑虑,带着担心,又带着对师妹的信任,焦虑的心情在等待着。四川深山老道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都未能治好师弟的毛病,忽然间让一个二十不到的年青小伙上前施救,心里实在不敢恭维。也就是小半个时辰,张立山能够说话了,虽然词语十分不清。又见这小子开始用金针直刺张立山的百会穴,他又紧张了起来,金针已徐徐进行张立山的大脑,不由地让他不得不保持安静。 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起针的时候,却发现那老道站在身旁已久,自己没有开始问,那老道就示意放心,并说出这种金针的传说。那一刻,他才对师妹的话多了几分相信。 早上起来,在石台上吐纳练气,到了辰时已过,回到了木楼,见又开始给张立山施针了。房门紧闭,只能坐在门前。两个时辰过去,房门已打开,见那年青伙计紧贴着张平,半趟在地上,不假思索用双掌抵住了后背,真气徐徐地导入其体内。顿时感觉到,这小子体内自有一种真气护着自己的真火,虽然外表十分地微弱,但其体内的真气十分地浑厚,自己的真气始终进入不了吴方璞的体内。 这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真气,其纯度远远超出了自己修练八十余年的内功。这才让他彻底相信了师妹的话,这小子还真是那么一会事情。 张立山解除了穴道,小半个时辰,已经恢复了。张立山对范文杰说自己好象回到了五十岁的时光,原来浑烛的大脑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这才问起了程宝珠这个孙子的来历。范文杰不能对师弟说,这种神话般的传说,自己才刚刚有所解惑,还没有细致地搞清楚,虽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对那种奇缘,如果暴露在江湖上,那将是一种劫难,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程宝珠死而复生,又为此瞒着全家人,离开了信安城,为的就是避免一场血雨腥风的劫难。张立山身体刚刚得到了恢复,一切都放到以后再去理会。范文杰顾而言他,久习武术的人,经络,血管都是通的,为什么会得上这种病。 张立山这病也看了许多年了,走访过很多的名医,也懂得了一些。对师兄说,一方面是祖传的,另一方面是自己没有发现这毛病之前,豪饮造成的,而且每次喝酒都是不醉不休,一醉了就睡,当年喝得还都是一些劣酒,日久天长这血管里就不通畅了,等发现了之后就已经是这样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太湖水寨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儿子去管理,只有儿子在湖面上摆不平的时候,自己才会出面。儿子也很争气,你也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场太湖水战,七个船队联合起来都打不过我们的两支船队,从此太湖上再也没有什么八大水寨了。 青龙水寨和天龙水寨与勃海帮发生水战的时候,张立山正处在毛病的高发期,但神志十分清楚,儿子也几乎是天天都来向他说战局的情况。说是向他汇报水战,其实是找些话题让他宽宽心,战争的真实情况他不知道,儿子也不会告诉他。范文杰在天龙水寨挂寨主的虚名,实际事务也从来都不管,所以范文杰也不知道水战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大获全胜。几乎天天都是三师兄妹坐在一起,说些帮里的事情,也很少谈后辈们的事。 吴方璞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就是泡在药房里看四川老道在研制药材,在他们两人面前露面的时间也很少,当着前辈们面前,缩手缩脚的,吴方璞极不习惯。 第四十四章 信安吴宅中 程宝珠从他小的时候就随他惯了,当着两位师兄的面也很少提到自己的孙子,如果不是前一天的晚上和她说,四川老道给张立山看病看错了,而且十分危急,她可能还不会对师兄说起自己的孙子有这种神奇的内功。一切都发生在偶然当中,事先大家都没有预料到。 程宝珠从信安城出来已经两年多,快三年了,确实有点挂念儿子吴存义,幸好有大孙子吴方乐在家帮衬着。也不知道孙女年贞与家里人相认的情况。老人总是带着许许多多的牵挂度过自己的晚年,想到这些,就想回家看看,但又不能去。这么左思右想,过了一个多月就把张平叫到了一边,让张平到信安城去看看自己的家人,并交待只能见儿子吴存义,告诉他自己在太湖,与师兄在一起。说完就写了一封信给张平。张平在第二天一早就从无锡乘船向信安城出发了。 张平离开太湖时,江湖上的一些结义兄弟正在太湖上,就一起到信安城一走,这几个江湖结义兄弟的祖上与信安城吴家也有一段难解的渊缘。吕道一,专门练八极拳,他祖父在年青的时候与吴东升结义,并同时在靖难之役遇难。吕道一的父亲平时不练外形只练内气,在沧州是个文豪,处在上等的社会地位,在当地的社会上有点影响力,是个文武全才的人物。自他祖父在靖难之役身亡之后,其父亲就经常来信安城,吴存义曾经也随他父亲去沦州生活过一段时间,与吴存义经常有书信交往。 吕道一他兄妹三人,排行老二,兄长在道台手底下担任要职,妹妹也习武艺,在东北白山黑水之间行走。他自己在沧州与父亲生活在一起,平时善打抱不平,在当地传承父亲的声望,在社会上也有点名声,也是个江湖中人,平时也不少惹事,在父亲的罩下,明面上还总过得去。 福建周庆山是少林俗家弟子,善长少林七星拳。是福泉镇的龙村人,家境比较富裕,在家排行老三,上面两位哥哥管理着家族的茶叶和商贸产业,下面两位妹妹出嫁给福州的大商户。他十岁时就入少林学艺,学艺成了之后就经常行走江湖多年。他的祖父是吴东升生前的江湖结拜弟兄,吴东升在靖难之役遇难后,他祖父一直与程宝珠保持书信联系。 钱三立,黄健均是武当陈师傅的两个徒弟,善长刀,剑术。他俩都是湖北同乡人。钱三与黄健是武当陈大师同一年收的俗家弟子,武当陈师傅是看中了钱三和黄健,将两人引入门中学艺的,陈师傅平时不常带学徒,一般情况下五年时间左右会到各地游历一下,见到有资质的,品行好的,有潜心学习的人,会带上山亲手指导学武术,弟子不多,要求的是精,他带的学徒要的是悟性,武当武术讲究的一个人的悟性高低,悟性不高的人也只能是起到健身强体的作用,要想在武术上有点造旨非一般的悟性不可,武当武术博大精深,真正能全通武当武术精髓的在武当门中也难见几人,张三丰也不是顶尖的武当人物,真正懂得武当全能的人是隐居在山中,不出名立万的。 一般行走在江湖上,有点名声的武当人都是武当门中的中等级人物。 武当陈大师当年与吴东升的交情很深,曾经也一起走过江湖,吴东升离开了之后,陈大师再也没有到过信安城了,自他带了钱三和黄健两个徒弟,就让徒弟经过信安城的时候,看看程宝珠前辈。 这四位江湖结义兄弟前段时间,张平与勃海帮血战太湖的时候,前来助阵的。当时前来助阵的江湖人有三十多个,有张立山的江湖兄弟,也有张平自己的江湖兄弟,水战结束了之后,基本上各自回家了,而这四位兄弟则留在了太湖中切磋武艺。 张平和这四位江湖兄弟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出门都不带家伙,无论是武当的钱三立,黄健,还是少林的周庆山,专练八极拳吕道一,出门时都喜欢不带兵器,只有在两阵对决的时候,才会用上一些随手拿到的任何可以作为兵器的物件,他们已经习武多年,几乎对任何一种兵器都非常熟练,只要在战争现场,看到了树枝,木棒,铁器一类的东西,都是兵器。他们的功夫基本上都在拳脚上。 张平的八卦拳,吕道一的八极拳,周庆山的七星拳都专于拳脚步上,而钱三立,黄健虽说善长于刀剑但出门时也很少带,他们的造旨已经达到了剑气上,这种剑气运到了手掌上,就是一把剑。 五个人从无锡出发,在杭州也没有停留,直接向信安城而去。张平是从水路上出身的,到了信安城就先会会水道上的江湖。出发的时候,程宝珠对他说过,在信安城可以找水巡厅的洪福,也是个水道上的江湖中人,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但一谈起水道上的一些规矩,很快就会联系,并负责本地的一些接待事务。 从进士门进来,穿过进士街,就到了县学街的水巡厅,张平上前一打听,洪福不在水巡厅已经多日,就直接问了城里鑫桥街的吴家大院,水巡厅里一个小伙计带着五个人到了十字街口,向东看去,却见鑫桥街上火光冲天,浓烟迷漫在整个上空。 张平五人走到近处,只见浓烟中“吴宅”两字在石拱门顶中已被薰得只剩两个影子。来不及救火,冲到了里面,见两具尸首横在院内,院里的几根只剩树干的大树还在燃烧。听见后院里有斗打的声音,五个人冲进了后院,见一个彪形大汉正在和三个蒙面人搏斗,彪形大汉手提一把大刀,另外三个,一个高大个子拿着一双朴刀,另一个持着长剑,和一个手提双擂,从三面进攻彪形大汉。后院的房间里也传来了搏斗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 家中遭遇大难 五个人也是行走江湖多年了,一见这场面,三个蒙面人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货色,看那彪形大汉体力渐渐不支,张平和吕道一挡住了那三个蒙面人,周庆山,钱三立,黄健三人冲到了后院的房间里。 三个蒙面人见对方来了帮手,就转攻为守,背靠背,面向那彪形大汉,张平和吕道一三人。 这边张平让彪形大汉护牢自己,让自己来对付。张平有意喟招,想引出对方的路数。那三个蒙面人也久经沙场,只守不攻,双方对持着。彪形大汉缓过了气来,对着张平两人抱拳谢意,大喊了一声,手提大刀横扫了过去,三个蒙面人顿时分开,跳到了外院,又背靠背合在了一起。张平随手从地上捞起了一条木棍,一个金猴探海,横立在大门口,挡住了外逃的出路。 内院房间里,周庆山,钱三立,黄健冲入其内,看见一个满身流血人趟在地上,两个赤手空拳的中年汉子与两个手持单刀的蒙面人在房间里打斗。不容分说,周庆山上前把趟在地上的人扶起,点住了血道,放到了一旁。钱三立,黄健从地上拣起打碎的木板,直向那两个手持单刀的蒙面人射去。见那两个蒙面人,一边打,一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翻箱倒柜。其中一个不留神被木板击中,单刀跌落下来,急忙退到了墙角,右手被木板击中了穴道,无法动弹,左手不会使刀,只能拣起刀,横在自己的胸前。 刻不容缓,周庆山摆开了架势,踏着七星步,凌空划过几道七星拳影,向那两个蒙面人迎了上去。没过三招,两个蒙面人就被打翻倒地,随即点穴,一点也动弹不了。周庆山,钱三立,黄健到了外院,见张平,吕道一和那个彪形大汉仍与三个蒙面人对持着,不分胜负。周庆山打起七星拳,踏着七星步,直接向三个蒙面人而上。钱三立,黄健从两侧,几个云手就到了三个蒙面人前,连续三个野马分鬃将三人击倒在地。张平随即上前点穴。此时,内院房间里的两个蒙面人也被提到了外院,张平等人上前撕下五个人的蒙面黑布,原来是…。 又出现了碎页,残缺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翻过了札记中的几张碎页,已经是第二本。 宣德五年,炎夏刚过,秋的脚步跟着接踵而来。金秋送爽,吹红了漫山遍野的枫叶。秋,深深的降临了。秋风起兮,落叶飞!大地原野,山岭从林,在画家的笔底,都被涂上了枯黄的彩色!黄昏,夕阳西坠,从西山背后,反射出万道彩霞,映红了满天的云絮,天皇塔顶,还有那巍峨高耸的屋脊……。这种启人的遐想,撩人幻想的景象,唯有在这天高气爽的秋天里,才能看到! 吴存义站在望江亭上,手持着母亲托人带来的书信,抬头向西江望去。吴家大院已经得到了修复,墙面都粉刷一新,烧坏掉的木梁,木窗都换成新的,母亲房间里的床、柜都恢复到了原样,外院中的几根大树也已经重新发出了新的枝叶。 今年立夏刚过的一场劫难,痛失了一个外孙女,长子方乐的一双手也残废了,家里被烧得仅剩几座空墙。那个时候,自己在千里岗女儿年贞家里,也是第一次到年贞的山里,女婿锡昌专门顾了几个人抬轿,把自己和妻子姜赓华接到了山里住。去的时候实在放心不下吴家大院,就让方乐在家守看着,最小的女儿吴静安也随自己到了山里。临离开城里的时候,让长孙女吴瑞贞的女儿进城来照顾一下家里的事务,也顾了一个佣人打扫大院的卫生。自己离开城里之后,方乐就约了帮会上的一些人常在家里聚集,其中石梁镇的温德全的三个弟子常住在家里。温德全的石梁帮在城里也有生意,弟子在城里也经常不断,自己离开城里之后,方乐就让石梁帮的兄弟住到了家里,空荡荡的深宅大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一天临晨,突然来了一伙蒙面人闯入到了吴家大院,进了前院就开始放起了火。那个时候,外孙女和佣人已经在院里清理卫生,而儿子乐乐在后院里睡觉。前一天晚上,乐乐和石梁帮的三个兄弟喝酒喝高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三个人都在后院的石台上睡去了。临晨的时候,突然被前院的惊叫声惊醒了。乐乐一惊就住房间里逃去,而那三个石梁帮的兄弟就和蒙面人打了起来,其中的一位就是徐虎。徐虎轮起大刀就和蒙面人打在后院的空地上。在乐乐逃进房间里的时候,两个蒙面人就冲到了房间里将乐乐击倒在地上,石梁帮的两个兄弟追到了房间里,见乐乐已伤,就和那两个蒙面人打了起来。那两个蒙面人一边打,一边在寻找什么东西,也因为这样石梁帮的两个兄弟既不能胜过那两个蒙面人,但也没有被伤,四个人在相持着。 徐虎在后院里与三个蒙面人也相持着,久久不能取胜,寡不敌众渐渐败落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五个年青人,将蒙面人击倒在地,绑了起来。此时,县衙门的捕快带着一帮人赶到了吴家大院,将大火扑灭,救起了三人,而外孙女和一个佣人已不能生还,乐乐因为流血过多,晕迷不醒。徐虎完事了之后,就赶到了千里岗,告诉了吴家大院家里发生的事情。 当县衙门的捕快要将那五人带走的时候,被母亲师兄的儿子张平阻止了。听张平说这是他们的私仇,必须私了,不容分说,就被张平带走了。 第二天,女儿和女婿和自己赶到了城里。张平在家里等待自己。与张平一道来的四个人已经那五个仇敌带到了太湖水寨去了。吴存义自己忙了一阵才想起这救命的恩人。张平交给分一封盼望已久的信,知道母亲带儿子在太湖与两位师兄在一起,一切安好。张平匆匆地就离开了信安城赶往太湖去了。吴存义一边给乐乐治伤,一边就忙着整理被烧损毁和房屋。城里的一些故旧也都伸出了援助。 第四十六章 方琪状元及第 事发后的第五天,县衙门敲锣打鼓一行人抬着一个大红榜到了家门口。心想这人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这县衙门也是恶作剧,拿老百姓开玩笑,从门背后提了一把扫把,正想走出去将一行人赶走,欲开口时,谁知道,一步跨出大门的石台阶,却被榜上的几个字惊呆了《吴方琪状元及第》,一个跌足,跌坐到了地上。 知县走到了跟前,“吴老,你家老三是我们信安第一人啊,你怎么不高兴,满面怒气,还坐在了地上。” 一时间,吴家大院门前围了很多人,家里女儿瑞贞,丰贞,静安扶着姜赓华走到了大门前。他这才清醒了过来,忙从袋里拿出了许多偿钱,分给了送大红榜的一行人,将知县大人请进了内院。 知县告诉他,皇上特批,准许吴方琪在上任之前回信安城一次,此时在北京,还有很多的手续都在进行,估计要过中秋后才会到信安。这房屋的修复要抓紧了,门面要改大一些了啊。人手不够,从衙门里派,但这修房屋的工钱要你自己出的。吴存义在县府衙门里做事,与知县大人平时说话,随便了。 真是祸有福所依,人生的喜怒哀乐都集中到这几天里,吴存义一家人喜不自胜。到了傍晚边,家里来讨偿钱的,送彩礼的,忙得团团转,房屋还刚开始修复,坐也没有地方坐,只有拿了一条橙坐在大门口,送往迎来。 王锡昌也都在城里帮忙,年贞天天陪着母亲,雪贞的老公徐瑞痕每天都会到家里给乐乐治疗,最好的时间耽搁掉了,双手已经残废。 紧张忙着修复,前后院增加了的些果树,前门顶上新做了一块石牌《状元及第》横在吴宅的上方。吴家大院的前后四周的一些杂间都清理掉了,靠东面的一个施粥棚也把拆除移到了马站底。 忙着忙着,三个月过去了,知县从杭州传来的消息,半个月内,新科状元就要到了。信安城的望江亭北面的礼贤门平时都关着,只有朝里来人时,才会打开城门,如果有状元回信安城,也会打开这座礼贤门,只是以前信安城里都没有人中过状元,所以这种规矩也没有出现过,这不,吴家三少爷宣德六年的新科状元,县衙门把这礼贤门张灯结彩,准备了大块大块的红地毯。原来门庭冷清的老店一时间,生意都火暴了起来。 过了中秋,老三估计就要到了,吴家老爷子,天天站在望江亭上,看着江景,浮想着老三到来的那一刻,手里还拿着母亲托张平带来的信,想如果母亲知道儿孙能考中状元,现在能在一起迎着孙子回来那有多好啊,浮想联翩。他却不知道,程宝珠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 吴方琪考完了三场会试,就搬到了后海的一处小庭院里住,和书童到北京各处玩了起来,曾经书上看到的一些典故,在这古城都找到了出处。 吴方琪在离开信安城的时候,父亲交给了他一件事情,能不能够找到祖父的故旧,当年吴东升就是在北京失去音信的,虽然程宝珠在家人面前很少提起,但在温德全告诉母亲的时候,吴存义就在身边。年初吴方琪去北京赶考,吴存义私下对儿子交待了这件事情,虽然不抱以希望,也只是让儿子考完会试之后,到北京各处走走看看,留意一下。吴方琪也没有对书童说,只是玩玩,看看。吴方琪丝毫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向他靠近。 在太湖水寨里发生九船对垒的水战,自己紧张地靠在船舷上看,激战的水战,让他一时忘记了害怕,看见那七条大船正向自身这边的两条船冲过来,自己想起了书本上对这种战场的描述和对策,忽然大喊了一声“左三右五直插进去”,完全没有任何的潜意识,有感而发。想不到他的一声大喊被青龙水寨寨主何水旺听到了,想不到战场发生了逆转,自己身边的两条船大获全胜,更想不到的是他的一声大喊也被那三个绑在仓里的那三个做雕刻生意的人听到了。 战争结束的时候,双方都谈妥了条件,水寨二寨主何水旺把那王掌柜三个倒卖雕刻生意也放走了。自己到北京,何水旺一路相送,上了东便门码头,到了东总布胡同住下来之后,何水旺就离开了。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勃海帮的三当家王掌柜监视,从太湖出来到北京,甚至住在东总布胡同的小庭院里,都在勃海帮三当家王掌柜的视野之内。 刚开始勃海帮的王掌柜想把吴方琪软禁起来,但刚有了念头的时候,吴方琪已经被东总布胡同附近的朝廷派出来的东厂保卫了起来,虽然也不是很严,而且吴方琪也经常出来走走,但为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旦被东厂的人发现了,想想有点犯不着,机会有的是。 吴方琪进入了正式考试,勃海帮的三当家王掌柜发出了指令,不能让这小子顺利通过考试,告发他私通太湖水寨上的水匪,另一方面如果能够归顺到勃海帮,就直接从北京去勃海帮总部,勃海帮的三当家王掌柜知道吴方琪是个神童。 吴方琪三场会试都很顺利,结束了考试,在后海等待考试的结果。负责会试的主考官看到了吴方琪的问策,惊奇发现了一篇惊世骇俗的文章,并立即把文章送到了皇帝御前。皇帝让主考官把吴方琪列入殿试的第一名。当主考官回到了太庙时接到了一份密信,举报考生吴方琪私通太湖水匪,列出了许多的证据。主考官又到了皇帝御前,把这份密信传给了皇上。 长期以来太湖的匪患是地方管理的一大难事,自古以来,天下财富出自江南,而太湖流域鱼米之乡更是户部财政的主要来源,也因三司的政令不一,加重了太湖渔政的难度,同时民匪不分的现象也是太湖治理的难点,很多的水匪本身就是渔民,渔民要想生存必须依靠水匪,匪即民,民即匪的现象在太湖极为普遍。 第四十七章 祸从口出 来自全国各地的弹劾,秘密举报,皇帝御前每年都会有成百上千,不可全信,又不能不信,但对于这样的奇才,朱瞻基皇帝不得不慎重,于是就派出了锦衣卫和东厂打探这个考生的来历,是不是与太湖水匪有勾结。 从个人的投历来看,信安城县衙门里一个师爷的儿子,从小都没有出过远门,一个失踪多年的哥哥也只有二十不到的年龄,其他没有一点异常。皇帝亲自操控的锦衣卫和东厂也不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地方,勃海帮在锦衣卫里早有卧底,这也是勃海帮能在各地横行的靠山。勃海帮在太湖与天龙,青龙水寨发生的水战,已经在江湖上流传开来了。 锦衣卫的内线知道勃海帮与太湖水匪太节甚重,在圣上下旨的时候,就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勃海帮三当家王掌柜。 以倒卖雕刻为名的勃海帮三当家王掌柜,自太湖水寨放掉了之后,就一直监视着何水旺,只要何水旺一离开太湖就紧跟在后,从无锡一直跟到北京东便门,上岸到了东总布胡同,住在了江浙会馆小庭院的对面就没有再跟踪何水旺。 一路来,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何水旺的对手,太湖青龙水寨的高手太强大了。然而原来计划一统太湖眼看就要实现的时候,就是这个十几岁的小年青一句话,使得七条战船全军覆没。要对付这一个文质彬彬小年青再容易不过了,正想动杀机的时候,从窗户里飞进来了一张条子:放弃追杀,回总部。 勃海帮在锦衣卫的卧底按照勃海帮大当家的旨意,向皇帝上报说吴方琪确有与太湖水寨暗中勾结一事,其考生也参与了太湖的水战,并由太湖水寨的寨主何水旺亲自送到北京参加会试,所发生的时间,地点都于无锡知府上报的情况一至无误。朱瞻基皇帝立即下令将吴方琪关压起来,待秋后问斩。 不容分辩,吴方琪就被带到了刑部,把书童也一并关押到了一起。吴方琪虽然第一次出远门,但对一种的变故显得十分的镇定,要问斩必须得要审,未审先斩有违大明律法。按惯例,立春以前处决死囚,要待到秋后问斩,而问就是审,不是立即处死。审就有自己申辩的机会,只要有这个机会,自己就没有什么可怕。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有被秘密处死的,那也只有听天命了。吴方琪也不是那么的自信,多出于一种无耐。从自己离开信安家开始,都那么一波接着一波发生意外,自己完全都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又奈何?。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漆黑一团,只有从墙缝里透出一丝的光线。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从牢门打开,递进来了一个饭桶,两个破碗。饥不择食,不知道里是汤还是水,有没有米粒,糊乱填肚。床边一个没有盖的马桶,一肚子的汤水,过一会全都在那个马桶里去了。 没有人来提审,等待着秋后的到来。一天似乎想起了什么,这牢里应该有很多的犯人,但自进到这个牢里,没有看见其他一个犯人,似处在一种秘密的关押中。看那从墙缝中透进来的光线,时间估算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要秘密处死也等不到一个月,要审也应该开始审了。 牢房里面一片漆黑,而牢房外面发生的事情,吴方琪一点都不知道。 就在锦衣卫向皇上传递考生吴方琪串通勾结太湖水匪的时候,东厂横上了一杠,将考生吴方琪的情况一一列到了信上,陈上到了皇帝贴身太监手里,这个太监是大内总管,统治着整东厂。 太湖水寨寨主张立山长期以来与东厂,锦衣卫都没有横向的联系,张立山对东厂和锦衣卫都是敬而远之,如果有事找上门来,都是用银子来打点的,由于太湖水域的特殊性,与东厂和锦衣卫也没有发生过什么难解难分的事情。 范文杰可不能这样,长期以来盘踞在燕云十六州,又是武林世家,门中的徒弟遍及整个华北,在东厂和锦衣卫里都有自己的人,而且江湖上的一些事情都是相互的,加上范文杰也很少与官方联系,以及东厂和锦衣卫使命的特殊性,范文杰与东厂和锦衣卫更没有什么障碍了。 锦衣卫的内部也有高低之分,对外一致,而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在锦衣卫主领向皇上传递考生吴方琪串通勾结太湖水匪的时候,锦衣卫里就有人向范文杰在河北冀县的弟子透露了信息,信息中只提到有一考生因与太湖水寨有关联而被押,秋后问斩,没有提到这考生的姓名。 河北冀县范文杰在太湖有自己的一股势力,这在江湖上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范文杰所拥有的天龙水寨从来都没有什么案底,完全是一所渔民的避难所,这不仅是太湖流域的老百姓知道,就连无锡知府和明朝三司都知道。无锡知府和三司的人只要到太湖来,都会在天龙水寨停顿一下。而范文杰有个师妹,由于事隔几十年了,而且程宝珠也几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所以渐渐地被人们淡忘了。 河北冀县弟子得到了有关太湖水寨的事情,范伟一边派人到了无锡,将消息告诉了父亲范文杰,一边对这件事关注了起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对有关江湖中的事情都很敏感。范文杰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程宝珠在身旁,也听见了这个消息,也没有和自己的孙子吴方琪联想起来,程宝珠只是在旁边听着。 这个时候,太湖已经被太白水寨一统天下了,范文杰听到这个消息就马上敏感了起来,虽然长期以来范文杰很少去管水寨里的事务,但张立山和张平,以及何水旺都会每隔一天向他汇报一下水寨里的情况。 范文杰很快就把这件事与何水旺送那神童去北京赶考联想了起来,范文杰的潜意识里就产生了那个考生就是何水旺送北京去的神童,范文杰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让张平用信鸽传书,让范伟先把那个考生保护起来。 第四十八章 信鸽传书 范伟得到了父亲的消息,就让看守吴方琪的人,把两人单独关到了一间密室,锦衣卫告发了吴方琪,皇上下令秋后问斩,这问斩人就交给了东厂看押,而这个密室是东厂专属的。刚开始东厂把吴方琪关在了密室,也是临时性过度一下,也不供饭菜。就出现了吴方琪两人在牢里的那一幕,汤不是汤,水不像水的那种伙食。 从范文杰在河北冀县的弟子得到这个信息,到范伟派人到太湖告诉父亲这个事情,再用信鸽传书让范伟把那个考生保护起来,这一来一去,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东厂的人得到范伟托来的口信,就把那个考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范伟,然后,吴方琪两人的伙食也得到了改善,汤里也多加了点米粒和素菜。范伟得到了这个考生的详细情况,就用信鸽传书方式告诉了父亲。 不曾想,范文杰收到信的时候,张立山正好处在病危中,未能暇接,放到了一旁,等张立山的病被程宝珠带来的孙子治好了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才开打书信,一看果然就是那个神童,神童叫吴方琪。这个神童与吴方璞就一字之差,就把张平叫进房间里,问那个神童和吴方璞像不像。经范文杰这么一说,还真是,张平当即就肯定就是神医的弟弟,也就是程宝珠另一个孙子。虽近九十的老人,一时控制不住了自己,拉开房门正想去告诉师妹。忽然一想,她的孙子现在仍处在危险之中,随时都会被皇帝问斩,就退了回来。 张平少年老成,见范师伯这种复杂的心情,就让师伯先不要告诉她们母子两人,等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再告诉她。年纪老了,又刚刚从死神里走了一趟,经不起激动,自己父亲刚好,不能再有事端了。范文杰也别无选择,就开始调动起自己在东厂的关系网。 皇帝贴身的太监,大内总管,是河北冀县人,家里人长期以来都与范文杰有来往,而且交情很深,其中家族中就有一人是自己的徒弟。这密信是锦衣卫递交上去的,让锦衣卫的人出面保从常理上说不通,而让东厂出面阻止是个最好的选择。于是就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让儿子交给东厂里的领头,让大内总管接应,东厂,西厂双管齐下,想必事情能办成。 张立山身体正处在复元之中,范文杰没有告诉他,所有的一切行动也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来规划了。几乎是每天都有范伟来的信鸽传书,东厂,西厂都如他所愿调动了起来,东厂将吴方琪的真实情况一一列到了信上,又通过西厂的大内太监传递给了皇上。 宣德皇帝在这件事上很有主见,东厂与锦衣卫的设置在洪武皇帝朱元璋的时候就有了,然而这种的设置本身就是一种相互牵制,东厂与锦衣卫相互之间攻汗的事情没少发生,一切的判断都要靠皇帝自己,如果偏信于一方,就将会给朝廷带来麻烦。 当时自己下令秋后问斩,关键的也就是一个问字,未问先斩那是欺君,而这一问时间就向后推了,皇帝那么做一是维护自己的威信,又给锦衣卫留足了面子。皇帝知道,一个小小的书生,才十几岁不可能会与太湖水寨有什么关联,这锦衣卫拿一个十几岁的人做文章,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毕竟涉及到太湖水寨,多年来不约管制,严重影响了国库收入,不得不惩鉴一下,以示圣明。 这考生的背后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事出有因,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出于多方面的考虑,考生交给东厂,并下密旨不得伤害性命。西厂总太监,大内总管向皇上进言,人才难得,让内卫将这个考生带到宫内,由皇帝自己进行审理。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让主考官带考生进宫。 第二天寅时刚到,主考官从东厂将吴方琪提了出来,从东华门送进宫。麻布套住头部,手带铁了铐,到了皇帝前跪下,内卫将麻布去掉。吴方琪知道对自己开始提审了,随着提审官,弯来弯去不知要提到那里去审,带到了一个地方,走了很长一段石台阶,走进房间跪到了地上,内卫把蒙头的麻布摘去,低着头,跪卧在地上。 只听见主考官与皇帝细声说了几句后,主考官开始发话了“你是那里人,今年几岁,在北京有没有同伙。” 吴方琪那敢多言其他“信安县城里人,今年十六岁,在北京只有一个同伙。” 主考官发问“北京的同伙现在那里。” 吴方琪说“在关押的地方。” “你们两人谁是主谋。” “他是我的书童,没有主谋。”这下子主考官问不下去了。 皇帝亲自宫殿审问考生,既怕这考生的家人真有与太湖水寨人什么关联,又怕失去了一位治国安邦的人才,主考官和大内太监站在下面对考生一一盘问,见主考官没有接上,大内总管太监走到考生旁边,怪声怪气的话“你的父母做什么的?” “我的父母没有什么,父亲给县衙门县老爷帮衬做事,母亲在家。” “你的兄弟姐妹有没有做水上生意的。” “没有,都是信安城里平常的老百姓。” “那你的祖父祖母又是做什么的。”这下子吴方琪没有立即回答太监的问话,在回忆。 “怎么啦,你祖父祖母是做什么的,是走江湖的吧。” “祖母是河北冀县人,遇到了我爷爷就离开了河北冀县到信安县去了,她老人家在两年前逝世的。” 大内总管,太监停着了提问,宣德皇帝向这个大内总管看过了一眼,又向主考官示意提问。主考官对吴方琪提问“刚刚问你,你祖父祖母是不是走江湖的,怎么回答不上来了。”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祖父,在我父亲十二岁的时候,我的祖父就没有了音信,到现在还不知道身首在那里。”吴存义那个时候还才十二岁,对父亲的情况只能听母亲说。 第四十九章 忠魂之后 大内总管又提问“你的祖父不会是被江湖上的人仇杀的吧,是不是太湖水寨的,从实招来,不得隐瞒,否则同罪论处。” “我祖父是在建文二年的时候,接到他师兄的一封信,让他去北京,之后的情况我祖母也不知道了,那时我还没有出生。” “那你知道,你祖父的师兄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太湖水寨的寨主。” “我听过祖母说起过,祖父的师兄传信给祖父,让祖父立即赶到北京通州,不是太湖水寨,与太湖水寨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你的祖父叫什么名字,你祖父的师兄又叫什么名字。” “我的祖父叫吴东升,师兄弟很多,听祖母说,那一年祖父的师兄是郭小龙让他去北京通州的。” 宣德皇帝紧急着追问了一句“天底下有很多的郭小龙,你说的是那个郭小龙。” “听父亲说郭小龙是常遇春手下在大将,也是常遇春的徒弟,我祖父没有随师傅常遇春去帮洪武皇帝去打天下,很早就和祖母离开了河北冀县到信安城生活了。在建文二年的时候,祖父得到了他师兄郭小龙的传书,就去了北京通州,是在战场上牺牲的。”吴方琪在小时候经常听父亲说的这些事情,但在建文二年到建文四后里北京发生了一场什么战争,书上虽有记载他知道,但他没说。 这下子把主考官又被问住了,皇帝一时也没有反映过来,旁边的大内太监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听考生说你祖父是常遇春的徒弟吴东升,老太监想起了那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勇士,细看了一下,确实有点像,知道了这考生的来历,对皇帝低声细语了几句话,对大内侍卫说“将这贡生带下去。”又把那麻布蒙在头上,带了出去。 吴方琪离开了宫内,仍然押到了那间密室,那书童一见到吴方琪就扑了上来,扶住吴方琪的身体对吴方琪说“少主子,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 吴方琪对书童说“没事,没事,可能很快就会把我们放出去的,说不定出头之日就要到了。”在宫里被皇帝盘问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而这一来一回的路程不短,还有意绕来绕去,已经到了午时,早饭也没有吃,肚子饿了起来,正想用手抓昨天的剩菜,牢门打开了。 在这漆黑的密室里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每天那看守的都是提着一个小盒,一碗菜,一碗饭,两双碗筷,日复一日,天天如此,今天怎么啦,两个人抬着一个五层竹篮,进了牢门一改往日的面色,让两位坐下,打开了竹篮,鱼啊,肉啊,馒头,放满了一地。这书童也奇怪了,对那两抬竹篮的看守说“是不是我们要上路啦,你这是给我们送行啊。有劳了,少主子,快吃,吃饭了我们一起上路。” 那牢房看守的,虽笑面,但不言语,放下东西,抬着空竹篮就离开了牢房,这牢房的门都没有关上。 吴方琪也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肚子实在太饿了,把这些菜饭全都吃了,趟在墙角边在喘气,吃了太快了。 午时已过,那看守牢房的把这些碗啦,盘啦都清理走了。一会儿来了两个管差的,把两人的手铐打开,就离开了牢房,带到了太庙。许久看见阳光了,正想去去潮气。那主考管走了过来,拿来了一套新衣服,连鞋袜都有,让吴方琪换上,把吴方琪从东华门领进了皇宫里。 头脑已不再蒙上,手脚也轻了。一个月前都是从很远的地方看这神秘的皇宫,这么近距离,想停一下细致看一下,脚步没有停下,就急匆匆地跟了上去。皇宫里不是你想停就停,想看就看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侍卫守卫着,脚步没停下,旁边就上来赶。 主考官对吴方琪说“快走吧,殿试,五十多个贡生都在等着你。以后有的是你看。”主考官带着到了一个大殿,见里面有二十多个人站在殿内,庄严宏伟的大殿,五十多个参加殿试的贡生和十多个大内侍卫鸦雀无声。 随着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大家都把头低了下来,屏住了呼吸。殿试就这样开始了,殿试与乡试,会试那是两个境界,参加殿试没有一一对应的问答,更大程度上是皇帝对新科通过会试的贡生进行一次面试和策问,通过者就是进士。 凌晨时,皇帝和大内总管发现这位贡生的爷爷曾经在靖难之役为了保护燕王登基的吴东升,经过大内总管的细致确认,皇上的爷爷朱棣永乐皇帝就是在郭小龙,吴东升等数十人的欲血奋战脱离了危机,也是经过了那一次的危机造就了一代名垂青史永乐皇帝,在那一次的战役中,很多的像郭小龙,吴东升这样的忠士贡献出自己的生命。 在朱棣永乐皇帝登基之后,都把这些忠魂都埋在了一起,因为战场上已经是血肉模糊,很多的是身首异处,已经分不出那个是那个人的。在北京的居庸关外的一座山上埋着一堆忠骨。见到了当年忠魂的后人,皇帝突然失态,幸好大内太监把这位贡生带了出去。这位大内太监也是当年靖难之役的参与者,曾一时,与郭小龙和吴东升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战场上结下的情义,那怕是一时半刻,都是生死之间的,刻骨铭心的。 朱瞻基皇帝确认这位贡生就是吴东升的孙子,就朕点了头名状元,为了考察吴方琪的真才实学,一改过去的殿试方式,由众贡生提问,其中一贡生回答,轮流进行,贡生提问的内容和答问的结论均作为殿试的结论和录取的依据,根据录取者的优异确定名次,没有提问,或者提问不当,或者未能答问的均作为不通过论处。也不是每个贡生都有资格来回答众贡生的提问,根据主考官送上来的会试结果,以前五名作为主要的对象。如有剩余时间,可以向下名次推问。 第五十章 舌辩众贡生 在宣德皇帝未到殿前,主考官就把今年的殿试方式告诉了五十多名贡生,并首先报出前五名必须接受应答的名字。这场殿试主要是针对吴方琪准备的,第一个出场的当然就是吴方琪。 宣德皇帝到殿,坐在殿上,主考官就宣布殿试开始了。 吴方琪从中站了出来,一身得体的贡生服装,站在殿前,面朝圣上,在两排贡生中间闲庭信步。 吴方琪事先有点预感危机已经过去,但想不到会出现这种场面,饿了一个早餐,回到了漆黑的牢房里,突然送来了一顿饱食,匆忙间又被两个管差的带到了太庙,换了衣服,被主考官带进宫里,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刚刚吃了太多了,突然感到体内想排便,似乎那一下子就要出来了,口不择言对主考官说了实话。主考官就把他带到了旁边一侧小茅厕,解了,轻松了,也忘记了紧张,整好衣冠就进了殿中。 主考官宣布了殿试新的规则,而且自己是第一个出场,理了一下思路,就等待皇帝的出现。凌晨时在宫内,自己那敢抬头,只听到皇帝的声音,未见皇帝的圣面。一会儿的功夫,宣德皇帝从殿后走上了殿上,随着主考官一声“跪”,五十多名贡生跪倒在地,“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一声免礼,平身,众贡生就站到了两旁。 首先向吴方琪提问的是湖广会馆见过面的那位夸夸其谈贡生,作诗一首,歌颂大明江山稳固,太平盛世,让吴方琪对答。 吴方琪用《沁园春》词牌赞颂永乐大帝的丰功伟业。 晋中一贡生咏诗一首,赞美汉武帝攘夷拓土、国威远扬。 吴方琪用水调歌头词牌颂扬东汉光武帝的风化最美、儒学最盛。 又一淮南居士《七言律诗》歌颂文景之治之“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吴方琪也用《七言律诗》唐太宗的贞观之治“政治与经济复苏、文化繁荣”的诗句对咏。 淮南居士又用长诗描述宋代的清明上河图的那种北宋时期没有战争的硝烟,老百姓安居乐业,太平盛世的景象。 吴方琪用散文的方式朗诵永乐大典为造福万代,前无古人,无无来人的丰功伟绩。 虽然只有四个来回,却整整用去了半天时间。主考官让吴方琪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第二名站到了中间,开始应答。 宣德皇帝听了吴方琪的对答,已经意识到吴方琪这四个来回的应答的深意,自己的爷爷燕王是怎么坐上皇帝的宝座的,大明能有今天并不容易,东汉的开国皇帝是怎么中兴汉室的,李世民唐太宗和自己的爷爷十分地相似。没有永乐皇帝那有宣德皇帝。同时吴方琪的文才已经从这四个对话中表露了出来,要用文章上来考察他,似乎难不倒他,然而这些虚表的文才,在实际当中又有多少用去,大明要发展靠的是经济发展。既然他有这种的表达能力,何不让一些文武大臣参与对他考察一下,以定对他今后如何录用,同时也让大臣们信服。 见天色已晚,这边贡生们还在提问和对答,宣德皇帝从殿后就离开了。回到后寝用了膳,就让太监传旨,第二天上午召集在京的文武大臣到乾清宫听政。 等前五位的贡生对答完之后,五十多名贡生就离开了宫殿。吴方琪也随着大家到了东华门前,一时不知道怎么走。那书童早就在东华门前等了,从吴方琪被主考官带进宫里的那个时候,就一直不安地在离东华门一里地的地方,离得太近,那看门的人要来赶,只有坐在地上,双只眼睛始终不离那东华门。 看见很多人都从东华门出来了,他就走到了门口,看到吴方琪就迎了上去。书童问“少主,我们现在到那里去?还是到那个漆黑的密室里去吗?我们的包袱还在里面,那个地方叫什么也不知道,这路怎么回去也不知道,又不知道怎么问路。” 吴方琪两人正说着,旁边走来了两个管差的,让吴方琪两人跟着他们走。两个管差的带着吴方琪两人到了新华街的一个胡同,走进一个小院,在外面看不怎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看里面就像皇家贵族的养情的地方,画梁雕栋,鸟语花香,有房间,有亭台,还弯曲通向里面的一个后花园。走进了一个宽敞的房间,见自己的包袱已经在房间里,书童打开看了一下,包袱里面的东西都在,一件不少。 那两个管差的人把两人送到了这个小庭院里就已经离开,吴方琪两人就趟在床上懒一会儿的功夫,有人送菜饭到了房间里,两人也不管是谁送来的,就吃了起来。小书童把好吃的东西都放到了吴方琪的碗里,吴方琪也没有理会这些细节,弄来了就吃。一会儿,书童要上茅房,这手纸没有了。吴方琪让书童自己出去买,自己等一下还要用,包括一些生活用品也快用完了。 书童从吴方琪拿了点碎银子,就走出小院,却被门口两个看门的侍卫拦着了,不让独自外出。书童对那两个侍卫理论,凡人都有三急,没有手纸可不行。 看门的侍卫把书童带到了一个小间,是专门用来如厕的,里面应用的东西全都有,还可以洗澡,洗漱用品应有尽有。书童用了之后就回到了房间里,对吴方琪说这是个好地方,看来那个漆黑没有窗的密室不用再去住了。 吴方琪对他笑了笑,以后恐怕比这个还要好很多,这点算什么东西,好日子在后头呢。等两个人吃了晚饭,已经快到子时了,就和衣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正洗洗漱漱,早餐就送进来了,还没开始吃,来了一个小太监,让吴方琪赶紧吃一点到宫里去,皇帝已经在后殿等了。 小太监拿来了一套小儒生的衣服,赶紧给吴方琪穿上,吴方琪糊乱吃了几口就随小太监进宫了,到了宫殿前一看是乾清宫,这是皇帝论政的地方,自己一个贡生,还不知道前途,就到了这个地方,怕那小太监带错路,想提醒一下那个小太监,又觉得不妥,就随小太监从后门走进乾清宫。 第五十一章 殿试 吴方琪被太监带进了宫里,听见皇帝在与大臣们在谈国家大事,自己随小太监引到一旁,站在旁边听着。 看他们的服饰都是三品以上的官职,或封疆大员,类似于三司一类的大官。小太监走到殿上和皇帝私语了几句,皇帝就让吴方琪站在殿前一侧。皇帝在昨天就让太监传旨让在京的文武大臣到乾清宫听政,就让太监告诉了文武大臣,让大家考考这位新科状元,量才录用。 皇帝和大臣们论了一下朝政大事,就把吴方琪引见给了大家,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位是新科状元,皇上就没有再说了。因为这吴方琪自己还不知道,到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布新年的新科状元是谁。 宣德皇帝对大臣们说,朕累了,乏了,吴方琪爱朕,你和大臣们见见面,聊一聊,也让你长长见识。 吴方琪走到中间,与大家见见面,见到这么多的文武大臣,虽然都不认识,但这礼节,免不了要敬重了起来。朝中的礼节,一路上小太监也和自己说了一些,自己也从书本上看到了一些,就一一掬恭。刚刚从后殿走进来的时候,听皇帝在和大臣们议论改土归流的事情。吴方琪与文武大臣见过礼后,一位云贵的承宣布政使司向吴方琪提问改土归流的国策,似考,似问,不过语气却十分和善,像老师对学生的考问。 吴方琪不假思索就回答了起来“四海之内都是我大明的子民,然,一些少数民族,愚味未能不愿意接受我大明的恩泽,困居在深山恶水之中,尤其是少数民族的老百姓长期以来受到土司的严重欺压,民风刁蛮,陋习,文化极其落后,改土归流人心所向。但我大明有数十个少数民族,因文化发展程度不一,有的少数民族已经慢慢地和我汉文化在同化,土司对自我民族的控制也已经得到了发展和进步,已经意识到他们封闭式的经济模式的落后严重影响到他们的后代思想素质,但千百年遗留下来的历史原因,民族风俗,已经根深蒂固;有的少数民族却依然与我大明皇朝相抵触,拥兵自重,累累犯我大明,这是无法容忍的。因为改土归流的特殊意义,如果要求全部一律实行改土归流,恐非良策。有些少数民族已经在接受大明的统治,愿意接受汉文化,贡生认为可以给他们一些限制条件,接受我大明汉文化的改造,听命于我大明的政令和调遣,他们能够自给自足,只要他们不在欺压人民,归我大明,守大明律法,可以认同他们民族,并让他们自治。” “我想如果真要让我们大明派兵驻守在他们那种穷山恶水中,处在他们居无定所的生活中,相互之间又语言不通,习俗不同,生存条件如此恶劣,我们又如何去管理他们,还不如让他们自律自治。这一类的少数民族占大多数,谁不知道我大汉文化的优秀,少数民族的老百姓都是愿意接受我大明的统治的。对于那些依然与我大明皇朝相抵触,拥兵自重,累累犯我大明,我们也绝不手软,该杀该剿,还得要杀要剿,必须树我大明的国威。然而,剿清了之后又怎么办,是让他们自治,还是派我们的大臣去管理,去治理那穷山恶水,一下子改变他们千百年来形成的民族文化和习俗。同时对那些未能剿清的山匪又得要化兵去镇压。这将是一笔巨大的财政支出。” “所以,贡生认为,改土归流不能强行而采用千篇一律的方式进行,要向少数民族宣传大明的民族政策,对他们自律自治的方式进行疏导和管理,对有困难的少数民族及时给予文化,物资,军事各个方面的援助,建立与少数民族的文化沟通桥梁,这样才能长治久安。对于那些愿意服从大明统治的土司,按照大明的官制,编制少数民族官职,由中央给予任命相应的官职,领朝廷奉银,并限定土司的兵权和数量,逐步同化少数民族的文化,有伤民风的恶习可以随着我大汉文化的深入而慢慢地消除,同时一些经考察尽可能可以保留的民族风俗也尽可能地保留,少数民族中也有一些可以传承的文化精髓。” 殿中的文武大臣都出于考考这位新科状元的知识面和实用性,听其自称贡生,知道其本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上朕定宣德五年的新科状元,没有对他的一番关于改土归流国策提出反驳,听了他这一番的论述,让到场的文武大臣们也吃了一惊,年方十六岁的人,能够理论出这么深的道理确实是个奇才,如果再经过一番历练,那将来肯定能成大器,国家之栋梁。云贵的承宣布政使司微微点头,退回了行列。 工部侍郎移步行列,向吴方琪提问对治理黄河有什么特到之处的论述,吴方琪不假思索,信手拈来,说道: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养育了华厦子孙,兴黄河利,除黄河害也成就了许多的杰出人物,同样很多的能人也倒在了黄河治理中。自古以来黄河的治理采用过分流、筑堤、蓄洪滞洪、沟洫拦蓄等方法,虽然改变了黄河的一时之患,然,四次的黄河改道都是随黄河之患而被动的。黄河九十九道弯都是随黄河泥沙的堆积和河水的走势自然而成的,流域面积之广,地形之复杂,地貌之多,所以黄河的治理不能一概而论。黄河中的泥流堆积抬高河床,而久而久之形成了四次改道,有人为的因素,也有不可抗拒的自然条件,而且百年之内又将面临着再次改道。黄河的治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工程,有的地方可以实行束水冲沙,筑堤修窄河道,水流沙中,沙随水去;有的地方可以人为改道,在九十九道弯修筑许多的引水河道,扩大流域面积,让黄河按照人为设想的方向进行改道。凡筑堤处多种灌木以固堤坝,少种乔木以引风毁堤。” 第五十二章 新科状元 吴方琪只是经过山东的时候穿过黄河,从来都没有到过黄河,这些说法完全凭着从那四本书上看到的和自己预测而谈。尽管如此,也得到了工部侍郎的赞许。 大内太监总管见宣德皇帝示意,让吴方琪退到了殿后。刚刚才过了十六岁,不要太难为了。刚刚两个大臣提到的问题不仅是明朝开国以来最为棘手的事情,难度已经很高了,而且从这两个方面的回答,已经略见吴方琪的才能,也可以服众大臣了,担心再问下去,偏离了自己的初衷,适得其反,反而不好收场。虽然朝中还没有对外宣布,但皇帝的圣旨已经在各大臣中流传,大臣们所不知道的是这新科状元将来会担任什么样的官职。 吴方琪到了后殿就由两个宫内管事的带出了宫殿,让吴方琪不要离开新华街那个胡同小院中,以候旨。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不能从殿后面进殿的,因为这还是个贡生,对这个还没有张榜公布,同时这个贡生的身份特殊性,大内太监总管就破例了。这种前门不是前门,后门不是后门的事情在朝廷中也真不多见到过。 吴方琪回到了小院,书童马上就问“少主,又到皇宫里去了,皇宫里大不大,好不好玩。” 吴方琪说“那里是去玩,想停一下都不行,跟着小太监,转来转去的,到了一间很大的房屋里,里面都是一些大人,问了我许多话,皇帝就在上面看着我们说话,也不言语。” “那你是看见皇帝了,你怕不怕,皇帝很高大,很威严的吧”从少两人就生活在一起,没大没小也习惯了,反而觉得这样更好相处。 “房屋很大,皇帝坐在上面,距离比较远,也不能朝皇上看,路上那小太监再三交待的,只有皇上让看的时候才能和皇上对视,不然是对皇上的不敬,所以我进去了之后也不敢朝皇帝看一眼,也不知道长的怎么样,肯定很威严的,不然的话这么多的大人,都有毕恭毕敬地站着。”吴方琪到了这么程度,漆黑的牢房也待过了,皇宫里也去过了,虽然没有看见皇帝的面貌,声音却是听见的。 三次见面,第一次口气有点严厉,像似在审问,好象自己是到北京来做坏事的,主考官和那个老太监连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爷爷都问了过去,还问是不是江湖上的人,是不是在太湖水寨里的寨主,这我那知道。 第二次见面好多了,说话的口气很和蔼,不过也就说了“免礼,平身”就坐在殿上听大家说话。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皇帝可能没有休息好,看见自己走到宫殿里,就说“朕累了,乏了,爱朕,吴方琪你和大臣们见见面,聊一聊,也让你长长见识”比第二次好多了,还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称爱朕,看来真有戏了。 毕竟是十六岁,刚过了儿童时,紧张过后就回到了原来的自己,这么想,这么说。在小院子里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过了中午,那小太监又来了,又拿来了一套衣服,这套衣服平时从来都没有见过,衣服上有很多的雕花,小鸟,还有很多的挂件,穿起来很不自在,扭扭捏捏,走得快一点还发出响声。 这也没有办法,小太监让你怎么样,你得就怎么样,不然又把你带到那漆黑的牢房里去了。穿起了衣服就跟小太监又进宫了,这是第四次进宫,四进宫,这第四次进宫不知道会是怎么样。能不能够出来,不能出来,这书童怎么回去,忐忑不安地跟着小太监进去,先三次还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这次跟着小太监弯了很多的地方,到了前三次都没有来过的一个比前三次都要小的一个宫殿里,看宫殿的门上有三个字“御书房”,“御书房”是皇帝看书读书写字的地方,这是在书本上看到过。 走到皇帝的“御书房”里,主考官和那个大太监都在场。这次看清楚了皇帝,皇帝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的年龄,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一种皇帝的威严,一下子跪倒在地,哭了起来。皇帝走到了自己身边,要把自己扶起来,那敢让皇帝扶,赶忙站了起来,但这腰还不能挺直,掬腰站着。一路上这小太监也没有告诉自己怎么称呼皇上,口不择言,急忙脱口而出“恭请皇上圣安!” “爱卿,不要拘束。小李子给状元郎赐座。”那小太监听皇帝这一说,就赶忙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到了吴方琪的背后。 原来自己中了状元,喜不自胜,又哭了起来。都听得出,这是高兴地哭。也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擦拭了眼泪。 听皇上训示:吴东升的影子在你身上看到了,从我爷爷永乐皇帝开始找你们这些忠魂的后代,其他的都找到了,就是吴东升的后代几十年了始终都没有找了,想不到吴东升的后人这么有出息,十六岁的年龄就文武全才,如果让你再历练几年就是国家的栋梁了。明天你就领着本科的甲榜录取者,在殿前举行唱名典礼,等一会小李子会教你明天怎么做。后天你先到居庸关外的烈士陵墓给你爷爷扫墓,让他知道你中状元了。你先把一些朝中的一些事情先办,等办好了之后回信安看看父母,在信安不可多停,三天时间就回京,等你上任。先到下面历练一下,给你三年时间,再回京担任侍郎一类的要职。 宣德皇帝说完了之后,就回到了座位上看书阅章了。大内太监总管带着吴方琪走出了“御书房”,一路上说起了当年与吴东升相处的事情。吴方琪仍然住在那个小院子里,第二天由那小太监到了居庸关烈士墓前给爷爷扫墓,跌哭在烈士墓前。 在这期间,大内太监总管把这消息传递给了范文杰。范文杰知道以后就立即开始做准备,皇宫里的事情慢不得一点。 第五十三章 事件的真相 张平从信安赶回到了太湖水寨,被周庆山带回到太湖水寨的那五个人已经被何水旺押在地牢里,等张平回来审问。这五个人是勃海帮派到信安城去找东西的,火烧吴宅制造混乱,两个女人一刀毙命,吴方乐听到一声惊叫醒过来了,就往房间里跑,两个勃海帮的人就跟了进去,正在翻箱倒柜的时候,吴方乐跑上来不让他们乱翻祖母的东西,一刀下去,吴方乐的就伤倒在地,双臂残废。 坏事好事都凑到了一起,吴存义带着一家人第一次到女儿家千里岗去过夏天,家里就剩下长子乐乐看家,就把外孙女叫到城里住,以帮衬打理家里的事务。 空空荡荡的家里就乐乐一个男人,徐虎就天天带了温家的两个伙计在吴宅后院里喝酒为乐乐作伴。这不,就发生了一场生死血战,徐虎拿着常使的一把大刀在后院对三个人,两个伙计冲进房间里保护乐乐。正在危急时刻,张平带着五个人赶到了信安城吴宅,把那五个人捆绑起来,拉下蒙面一看是勃海帮的人,不容县衙门快捕的分说,就让周庆山四人先带到到太湖水寨,自己等待程宝珠的儿子回来。吴存义一到家,张平就把程宝珠的信交给了吴存义,马上回到了太湖水寨,告诉他们,勃海帮已经开始对神童家人动手了。 勃海帮见北京未能把那个神童搞定,就动了杀机,派了五个弟子到信安城找宝藏,并要将吴方琪的一家人全都杀掉。 勃海帮混入太湖水寨里的人说,范文杰的师妹程宝珠起死回生,是因为家里有几块玉石,几千年的古玉石。张平审问勃海帮五人,只告诉了范文杰,把信安城吴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和范文杰说,因为那个时候,范文杰正在通过大内太监总管和东厂营救吴方琪,一切都是隐瞒着程宝珠进行的。 在张平回到太湖水寨的第五天,大内太监给范文杰传信了,程宝珠的孙子,也就是那个神童,荣登宣德五年的新科状元,并且告诉了这个吴方琪就是吴东升的孙子,宣德皇帝认了曾经为保卫他爷爷而牺牲的忠魂后代,并等待回京重用。 这神童就是吴东升和程宝珠的孙子,前些时间范文杰已经得到确认了,神童吴方琪荣登宣德五年的新科状元,这下子范文杰放心了,就把程宝珠叫到自己的休息室,告诉这些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程宝珠一个人来到范文杰的休息室,吴方璞正在为张立山调理药材,程宝珠没有带吴方璞一起来。 程宝珠知道了信安城发生的事情,容貌突然变白,随即范文杰和她说起了吴方琪发生的事情,太湖水战、如果从无锡送到北京,如何参加会试,如何下牢,又如何通过河北冀县的同乡,大内太监总管的搭救,之后被皇帝认出是吴东升的孙子,参加殿试,被皇上朕定新科状元,吴东升的忠魂就埋在居庸关。 程宝珠感慨万分,悲喜交加,马上双跪到在地,大呼皇恩浩荡,东升保佑。 范文杰见程宝珠情绪稍有稳定,就问起了家中宝玉是怎么被外面人知道的。 程宝珠回忆过往和一些发生的事情,自己死而复生可能已经被人知道,所有的细节都回顾了一遍,只有在杭州吴山书院的客栈里,被江湖上的人认出来了,然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玉,那一个石蛋和几个小石子,吴方璞都带在身边,这可能是江湖上人的一种猜测,那四本古书到是在家里,很有可能是孙子吴方琪从信安到杭州,从杭州走运河又遇到了勃海帮的三当家王掌柜,何水旺连同王掌柜一并带到了太湖,之后何水旺把吴方琪送到北京,这一路上受到了那么多的曲折,吴方琪不经意间背诵四书的时候暴露出来的。更多的细节,老人就记不起来了。 范文杰见程宝珠如此动神,就说“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可惜的是长孙乐乐的双手残废了,外孙女没有了。” 程宝珠也是从悲中来,无精打采地说“乐乐的双手,我想璞璞会有办法给他治好,只可惜了岳瑞贞的女儿。师兄那五个勃海帮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没有处死吧,是不是还关着。” 范文杰说“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了事,怨有头,债有主,这五个人都是勃海帮主指使的,杀了这五个人,他们还会派其他人再去的,把五个人关在这里,反而让他们的矛头直指向我们的太湖水寨,信安那边可以安定一段时间。你放心,我已经派了六个人到信安城去开镖局了,就在你们吴家大院的对面。不走镖就是为了保护吴家大院。” “那这五个人就这么关在这里,等他们上门来寻仇?”程宝珠问。 “这是一方面,他们勃海帮一定会上门来的,当然我们八卦门不会这么盲目地等待,山东和河北的势力已经动起来了,但要想把勃海帮全部消灭不太可能,勃海帮普及面太广了,也没有这个必要,前一次的水战他们已经元气大伤。只要抓到那个倒卖雕刻生意的勃海帮三当家王掌柜,就能找到指使的主凶。现在勃海帮的帮主是太沧人,祖辈上是在海上做生意的,二当家是帮主的师弟,从小就和师兄在一起,在四十多年前交过一次手,最后各让了一步,江湖上大家都留足了面子,想不到等我老了和我动起手来了。”在山东,勃海帮的势力比范文杰不相上下,要想把山东的勃海帮除尽,范文杰有点不可自量。 程宝珠对范文杰说“师兄,我想信安城家里和吴方琪这两件事都跟璞璞说,也将近二十多岁了,应该有所承担。我所担心的是他一时冲动起来,我无法控制他。”程宝珠说着自顾自地晃头。 “还别说,你这孙子一旦动起来,谁也拦不住,你想好了再和他说,我们都这个年纪了,前因后果都要想好了。”范文杰对师妹说。 第五十四章 恢复了功力 “师兄,你不是说,方琪在上任之前要回信安城一次吗,可不可以让璞璞一个人回信安城一次,只要不公开露面就行了。”程宝珠忽然想到,就说了出来。自己想回信安城一次,或者让家人来看一下。 “估计还有两个多月时间,方琪要回信安城一次,以后可能就顾不上回信安城了。你这个设想到也可行,让方琪与他商量一下,可能会有更好的办法,年青人头脑比我们灵活,好使。”范文杰表示认同。 “那还有些时间,再说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张立山的情况,昨天听璞璞说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治疗了,以后就没有事情了。”说着就和范文杰师兄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到了张立山的房间里,见张立山在房间外面坐在趟椅上,吴方璞在给他按摩脚底的穴位,两人就走到张立山身边。 吴方璞见祖母,范文杰进来,就站了起来说“全好了。”吴方璞,自从那次用功过度,把自身的内功耗尽一半,虽然休息了一夜,然而,内功的收藏未能充足,第二天又连续两个时辰,内功施针、气功点击颈椎斑块、神功意念引导碎末流向肠胃,内功、气功、神功全部耗尽,在完成的那一瞬间,四肢无力,一下倒在了张平的怀中,脱虚了,幸好有一股真气护着自己,被张平连拖带抱到了自己床上,足足睡了整整三天,在神蛋和神石的不断补充下,自己渐渐地得到了恢复,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滞留在体内不多的那点祖母教的内功也随着除尽。 到了第五天早晨起来,到了湖边的草地上,开始了户外运动,刚练起来,张平带着武当高师陈光恩,范文杰关门弟子贺海通,周庆山,吕道一,钱三立,黄健也到了湖边草地上,见吴方璞已经恢复就凑到了一起。 张平是刚刚受程宝珠之托,要前往信安城走一趟,临出发之前,约上了周庆山,吕道一,钱三立,黄健一道同行。武当高师陈光恩是钱三立,黄健的恩师,临出门之前对他们五人有所交待一些要求,刚刚过去一场大战,江湖上的人都在关注着。 对于吴方璞的能量,大家都已经听张平说了,张平把六位江湖中人作了一一介绍。梁振普虽然是范文杰的关门弟子,也是第一次见面,也可以算是同门中人,如果换了以前吴方璞能够在贺海通手下过三招已经是承让了。 贺海通是河北省冀县城北后冢村人,是八卦门范文杰的关门弟子,贺海通入门较晚,但由于天资聪颖,练功刻苦,勤思善悟,深受范文杰的喜爱,得八卦门之真髓,已练就八卦步法十分了得的功夫。 陈光恩,襄阳人,是名副其实的武林中人,在武当山上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人物,但其悟性极高,曾被掌门视为武当的继承之人选之一。 陈光恩在很小的时候,全家人都在战乱中牺牲了,那时候他因为很小,寄托人乡下一户远房亲戚家里,全家人在战乱中一去不返,无一生还,在一位武当门中的大师离开战场时,把他带到了武当山上扶养,从那个时候,他就随这位带他上山的大师投入武当山学艺,平时也很少出门,深居武当山中,此时已经48岁,从儿童开始习武,已经四十多年,在剑术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内炼一口真气,深得武当剑术真传,尤其在道学方面有较高的悟性。 陈光恩的师傅也就是那位带他上山的大师,与吴东升结交很深,在战争中是过命的好友,自吴东升身亡了之后就离开了战场,带着陈光恩回到了武当山上,数十年都没有下山了,陈光恩的师傅也从来没有见过程宝珠,当然也不可能见到,在那兵慌马乱的时候,吴东升的老家之事基本上没有顾及到,更没有时间说起,更别说是陈光恩自己在他们面前还算是一个后生。 大家见吴方璞沉睡了三天,一大早无意间碰到,一下子来了兴致,看他已无一点疲倦,精神抖数,不由地助兴,让他亮一下八卦门的招数。 吴方璞也随感而起,行走起八卦六十四掌,一趟老僧托钵,进步挑掌,狮子滚球,…青龙探爪,抹袖连捶…进步团撞,白猿献桃…二仙传道…大鹏展翅…金蝉脱壳…八趟张飞蹁马,片旋两门,风轮劈掌,孤燕出群,行走到最后一式孤燕出群斜身行,进步进手急进身,前弓后绷蹬膝腿,绊腿前攻。步法敏捷,掌法神出鬼没而多变。身体左右旋转,时高时低,身起时高一丈,身落时如鹞子钻林,行云流水,走如游龙,翻转似鹰,滔滔不绝。 打完了八卦六十四掌,收住了脚步,停了下来,等待贺海通的指点。 吴方璞收住了脚步,收住了气,目光内收,静默了一分钟的时间,忽然湖面上射来一道白光,以为是太阳光在湖面上的反射,用手挡了一下太阳的直射,发现这道白光是从湖底直向自己射来。马上把眼睛移开,这道白光就消失了。 吴方璞意识到严子岭钓鱼台的现象又出现了,但自己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石蛋,小石子还都有在房间里,一种神奇又出现了,好象又有一件什么东西将自己引去。 吴方璞的八卦门的套路表演不仅让在场的陈光恩看呆了,就连八卦门范文杰的关门弟子贺海通也从来都没有这种出神入化的动作,恐怕范文杰师傅年青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身轻如燕的功法。 贺海通不知道吴方璞对八卦门的理论方面的理解有什么特到的地方,动作好看没有,要知道每个动作的要领,融汇贯通,才能克敌制胜。 这个时候,范文杰、张立山、程宝珠三人站在楼上的平台,看着吴方璞在打八卦门的掌法,不由地惊奇到。张立山问程宝珠“师妹,这是你教出来的吗?”。 范文杰持一种怀疑的眼神转向了程宝珠。 第五十五章 银光闪眼 程宝珠一时没有回答上来,眼神还是看着吴方璞,若有所思。见师兄看着自己,就说“不知道是不是我教出来的,整个套路是我教他的,但这身法,功法我教不出来,也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像今天这样。沉睡了三天,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程宝珠已经糊涂了,原来教过璞璞八卦门的套路没有这样神出鬼没,高低,伸缩,进退,游走,速度的快慢也都是刚刚能够运用,没有这样熟练。也就过去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都在沉睡着,那有这么神奇,不可思议。 范文杰把面转向了下面,看着楼下的吴方璞,自言自语地说“从每个运作看上去是我们八卦门的步法,出掌也是八卦门的招数,套路也是出自八卦门的,却在招招数数的运用联贯起来已经看不到原来的八卦门的影子,已经不是我们八卦门所能及得了的。” 范文杰自一开始没有向张立山透露吴方璞的奇缘,张立山毛病好了之后也没有再提了。范文杰想这可能是那三本书里的武功秘籍,但程宝珠不是这样说的,仅仅是医术里用的内功。 这也不能怪程宝珠,就是吴方璞自己也不知道另外两本书里写得是什么内容,自己也仅仅是背了下来。 三个人在楼上看着,下面张平一行人在和吴方璞在切磋武艺。 吴方璞打完了之后,就走到贺海通面前,请教一下八卦掌的理论知识。吴方璞知道这位是范文杰的关门弟子,在对八卦门的研究很深,自己也只能打套路,但对八卦门没有从理论上搞懂。 贺海通对吴方璞刚才的动作表示出很多难以理解的地方,似乎已经超越了八卦门,但对吴方璞的请教,也没有拒绝,毕竟在理论上自己对八卦门是精通的,就也不客气地对吴方璞说起了八卦门每个动作的出处和理论。 看了下面几个人在切磋武艺,楼上三个人感到自己都已经老了,就走到了各自的房间里吃早点。过了一个时辰,吴方璞回到了房间里,看程宝珠已经坐在房间里的阳台上休息,吴方璞拿了早点来到了阳台上,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祖母旁边。 等吴方璞吃完了早晚,程宝珠对吴方璞说“三天时间恢复的怎么样了,看你今天早上好象完全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刚刚好起来,也不要这么用功。” 吴方璞对祖母说“早上我本来想活动活动一下,睡时间长了不好,刚一开始活动,张平就出现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用功,就是平常你教我的套路,打了一圈就停下来了。之后聊聊天,没有再活动了。” “感觉怎么样,症状都消失了吗?你可把我吓了一场,三天三夜都在床上睡着,昏昏沉沉,有气无力。这一阶段就不要再用功了,神气也收敛收敛,等完全好了,再给张师伯治疗,不,张立三不是完全好了吗。”程宝珠的担心不无道理,吴方璞听后,就答应了。 吴方璞对祖母说起了早晨看到湖底的一道白光向自己射来,会是什么东西,自己空手出去的。 程宝珠想了想,这太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干枯过的时候,几千年的太湖底下,又有几个人下去过。神奇,怪物肯定会有,但太湖的湖底太危险了,水中的大动物不是人能对付得了的,就对孙子说“太湖石是很有名的,奇石怪物肯定有,但湖底太危险了,千万不要下去,听见了啊,不要下去了,也不要和张平他们说。” “这三天是都在睡吗?看你有些时候迷迷糊糊地在说话,是说梦话了吧?”程宝珠把话转到了正题,问起了他这三天的情况。 “梦见了“三”,他在北京参加考试,梦见信安城的吴家大院被人家烧掉了,前院的几根林树都被烧得只剩树干了,大哥也受伤了,父亲一个人在打扫卫生。还梦见徐虎在和三个人在打,徐虎挥着一把大刀。之后又梦见了张平到了家里。都在做梦,乱七八糟的梦。”天天三夜了,也不分白天深夜,除了睡就是梦。 程宝珠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璞璞忽然间会有这么多的愁肠与牵挂,像他这个年龄在其他人家里早已经取妻生子了,因为三年的耽搁,突然失踪误了媒约,又因为听四川老道说练习这门神功必须是童子身,更因为两人秘不外传的身世。不由自主地对孙子说起了一些本来不想告诉他的事情“璞璞,你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三”已经考中了宣德五年的新科状元,虽然我们一家人对他十分看好,但也从来没有往状元去想啊。让我们想不到的是,“三”从杭州去北京的时候,在我们水寨里停过一段时间,时间虽然很短,但就在我们的船上,那个时候我们两人就在这个楼上,船就在前面的湖中。听张平说原来我们天龙水寨已经败了,就是“三”说了一句“左三右五直插进去”,我们天龙水寨和青龙水寨就反败为胜了。” 程宝珠把自己所知道的勃海帮与天龙水寨、青龙水寨在太湖上的激战告诉了孙子。那时张立山正在治疗,吴方璞跟前跟后在看,程宝珠也都守护在张立山的身旁,范文杰和张平都没有和程宝珠说,更谈不上观战了。太湖水寨大战发生的原因是为了一根八百年的老参,结果还是一根一百八十年的老参,这根参吴方璞看见过。 吴方璞听到这里打断了祖母的话“什么又是左三右五,看来“三”已经都把那四本书背下来了,宣德五年的新科状元也是那四本书的原因,肯定是的,幸好我们当初把那四本书留给了“三”。奶奶,那我做的信安城吴家大院的梦也是真的吗?”忽然想起了梦里更多的是信安城吴家大院被火烧的景象,大哥受伤了,大姐的女儿被杀了,父亲一个人在打扫卫生。 第五十六章 湖底神索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吴方璞在梦中都已经知道了,程宝珠也就没有再隐瞒了“是的,你做的梦都是真的,我们在太湖水寨这一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范师兄,张平他们早就知道了,前段时间才告诉我,主要是怕我受不了。”于是程宝珠就把张平到信安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孙子说了。 “那是为什么,我们吴家和谁结上这么大的仇恨,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吴方璞一听就感动了起来。 “我们吴家在江浙赣皖一带都没有遇到过仇家,只要在江浙赣皖一带的江湖上想帮我们的都来不及,还会有什么仇敌。经过张平的调查,这伙人至所以要到信安城烧杀我们家,因为他们好象知道了我们家里藏有宝贝,可能也就是那四本书吧,不知“三”什么时候泄露出去的。幸好张平及时赶到,把这伙人都抓了起来,经过审讯是勃海帮派来的,那五个人受勃海帮帮主的指令,一方面派人到北京找锦衣卫暗杀“三”,幸好范师兄及时得到了信息,让大内太监总管和东厂的人帮助,派了皇宫侍卫的保护,把“三”关到了一处封闭的牢里,之后就遇见了皇帝。勃海帮在北京见暗杀“三”不成,就从派另一方面人到信安城我们家去寻宝贝,见人就杀,乐乐就是被那伙人伤害的,你大姐的女儿小花也是他们杀的。”程宝珠说到这里,也自顾自地擦拭着眼泪。 “那我什么时候能不能回家一次,那怕是暗地里的,只要能见上父亲一面都行,也看看大哥的双手能不能治好。”吴方璞从悲愤中清醒了过来,勃海帮的事先让张平他们去对付,先回家看看,出来已经快两年多快三年了,祖母这一说起家里发生的事情,就更想家了。 “估计“三”在两个多月要回信安城,也就是临上任前的最后一次,皇帝特许的,以后可能很难见到了。有可能会派到云贵一带的穷山恶水去做官。你可以在这个时间,回去一趟,为了信安城我们吴家,尽可能不要暴露自己。”程宝珠把自己原来的想法告诉了吴方璞,想这两、三年来他也成熟了很多,应该让下一代有所担当了。 吴方璞计划过两个月回信安城家里走一趟,在这两个月内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先办好,但这一走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祖母的身边,在祖母告诉他勃海帮伤害了家人,北京的弟弟,信安城的大哥,大姐的女儿,还有那座吴家老宅,就蒙生起了杀机。 让张平去对付勃海帮是自己一时的想法,然而回到房间里,始终抚摸不去心中的愤怒,要说他胸无大志可以,要说他忘记了仇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只是他没有把自己的这种愤怒表现出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会了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 该做的事情得一件件地做,张立山的毛病虽然已无大碍,也不再需要用内功去治疗,用药物调理就可以了,老人的主动脉硬化不可逆转,张立山身上各个部位上的一些细小的斑块在范文杰和自己的祖母身上也有很多,只有用药物进行控制。 太湖湖中的那个光点始终在他心里挥之不去,到了晚上,一个人站在楼台上又向湖中看去,此时没有一丝的残云,没有月光,满天斗星,碧空万里,湖面上更显得的十分平静,微波荡漾。稍稍集聚了一下眼神,早上发现的那道白光又出现在湖中,随着波浪的起伏闪着微弱的亮光。随意地一提气,神识和内功交炽在一起,向那道白光汇合到一处,那道白光发自于湖底的岩石中间,链条形状的东西迎着自己的视觉在抖动,估计了一下,岩石在太湖中间有百米多深,岩石深藏在水草中,链条旁边有一水底怪物盘踞岩石上。用神感接触了一下,那怪物游动了起来,却始终围绕那条链条四周。吴方璞意识到这件东西是个神物,有怪物守卫不好拿。 之后连续三天,每天晚上,站在此处与那湖底深处的链条交炽,似乎有了灵感,每到这个时刻,那链条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大,似要脱石而出,当链条抖动到一定的程度,那个水下怪物就把链条压往了。吴方璞左思右想,心里实在不甘。 到了第四天的中午,见祖母正在午睡,自己划了一条站船,到了离那块岩石最近的湖面上,用神识、内功、气功直击那怪物,那怪物立即脱离了岩石,全部展开了身体,直向湖面游了上来。吴方璞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是一条超大的八爪鱼,鱼体还在湖底,几只爪已经快伸到湖面了。吴方璞赶紧用内功推动水面,小船箭一般地回到了岸上,回到了楼台上,看那湖面翻腾起层层波浪。又看向了那个链子,却见那怪物离开岩石的时候,仍有一只爪抵着链子,链子动弹不了,但链子的全貌都露了出来。 链子是银色的,是一条长两米的绳索,一头锁着一把像船头三角形的抛锚,一头锁着一把剑,链子随波浪摆动。过了一会儿,湖面上恢复了平静。湖岸边大家躁动了一下,以为起大风了,正开始动作起来,见湖面已经风平浪静,就各做各自原来的事。 又隔了一天,在房间里调气养神,那小木盒里徐徐地向自己体内输送内力。到了次日的中午,吴方璞把那小木盒挂在了胸前,又划着小船到了那个湖面上,用几个铁铊定往了小船,屏往了气息,向那岩石潜去。他想试一试那石蛋和几个小石子的神力,游到了距离那块岩石还有两百米的时候,神功、内功、气功全注在了双掌上,向那怪物推去。那一时,小木盒里也动了起来。见那怪物又腾空而起,几只爪向吴方璞直抓过来,快要抓到吴方璞的身体的时候,只见小木盒发出一道强光直击八爪鱼的鱼爪,立即将抓向吴方璞身体的几只鱼爪立断,巨大的八爪鱼顿时受挫,向一边倒去。 第五十七章 太湖深水中 吴方璞一个探身直向那银绳捞去,刚伸出手,那银索脱爪射向吴方璞的手中。吴方璞摆脱八爪鱼的鱼爪,一个转身游向湖面,那条小船已经不知去向,吴方璞借着神力向岸边游去,几个起伏就到了岸上,却见太湖湖面波涛巨浪。 湖面上只看见数十条大船只剩下桅杆歪歪斜斜沉浮在湖面上,岸边到处都是一遍狼籍,渔民的民房无一幸免,全都倒塌了,岛上的那三栋木楼也摇摇欲坠,范文杰,张立山,程宝珠在大家的扶持下停留在草地上,望着湖面,惊叹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吴方璞靠在岸边的一块大石上,把那个银绳放到了小木盒里,原来动个不停的小木盒也平静了下来。这下子体力也消耗殆尽,见湖中的大浪朝自己涌来,一波接着一波扑到岸上,波涛中看见有几只八爪鱼的爪子伸向自己这个方向,到距离五、六米的地方就缩了回去。吴方璞赶紧向岛中间跑去,离开了岸边。这湖中的大浪足足起了三个时辰,到了天黑的时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吴方璞恢复了体力,到了那块草地上,走到了祖母的身边。范文杰和张立山看到了吴方璞,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璞璞,你这一个下午都跑到那里去了,这么大声地叫喊你都没有听见,让我们都急得要命。” 程宝珠看见了吴方璞胸前挂着的那个小木盒,下午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知道了,原来是他在兴风作浪,却不知道他有什么收获。 程宝珠对两位师兄说道“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吴方璞自己也想不到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镇定中难免有点不自然,口不择言地说“对不起了,真对不起大家,让你们受惊了。” 这时手下的人,在草地上搭起了三个帐篷,三位老人走进帐篷里,晚饭也准备好了,吃了晚饭就休息了。 吴方璞和祖母住在一个帐篷里,帐篷的隔音效果不好,这边说话,那边听得清清楚楚。程宝珠把吴方璞拉到了自己身边,对他看了起来。 吴方璞打开小木盒,用衣服挡住了光线,给祖母看。是一条银色的绳索,两头系着三角形的锚和剑,借着蜡烛光,对绳索细致地看了起来。见有四个字“虚尊道人。” 两个人惊呆了,这神物与小木盒里的石蛋和小石子都是同出一处,难怪这银绳一放到小木盒里就停止了动静。吴方璞忽然想起书中提到的一句话:湖底神索,徒需补缺。 札记上记载: 太湖曾经在汉景帝时期,湖面上游船穿梭往来,到处是歌舞升平,太湖流域是江南鱼米之乡中最养人的地方,太湖四周岸边的渔民都是极其富饶,凡有钱人都向望着到太湖的湖面游玩,绿水青山,湖中亭台楼阁,奇花异草,鸟语花香,那时候没有人间仙境唯苏杭之说,唯有那太湖美景,碧空万里,微波荡漾,帆船就像一道景观穿梭在太湖的湖面上,没有争斗,没有巧取豪夺,无论富贵的还是普通的渔民,都是井然有序,尊长有礼。 到了景文末年的时候,忽然从西北来了一场狂风暴雨,一时间飞砂走石,妖风四起,生活在太湖上的人无一幸勉,葬身于太湖湖中。从此太湖是百业萧条,妖魔鬼怪,乌云笼罩,太湖的湖面暗无天日,无风三尺浪,再也看不见打捞鱼为生的渔民,那怕是渔船,货运的船只也极少见到,即使有少数被生活所逼的也是九死一生,能够生还的是极少数,原来定住在太湖四周的人们,都纷纷地远离了太湖,迁居到了苏杭一带谋生。 原来江南最繁华无锡都市,商城也渐渐在消失,留下的都是一些无地方可去的小市民和守着祖业的小业主。街面上原来繁华的无锡小吃基本上十有八九已经荒废,留下的空房,小院到处那是杂草丛生,蛇鼠一窝。农村田野里也只有少数无处可去的人在种植一些仅能充饥的野菜,野果度日。过往的一些走南闯北的客商也都是匆匆而过,官道失修,乡间也尽有稀小的人烟,就连农村里的原来清纯的水井也无法再饮用了,只有靠天上下雨时积些水来度日,更谈不上种植农作物了。 一日,有一从太湖远处的东南深山里出来了一位道士到无锡云游,无处可住,只有在离太湖岸较近的一处农民家稍作停留。这家农户里只有一个年青小伙子,曾经也是太湖上的渔民,前一年的一天,他一人在岸上准备常用生活用品,太湖上突然狂风骤起,巨浪涛天,太湖上所有的大小船只都葬身在太湖里,在湖边等了十多天再也不见家人来接他,因此全家仅剩下他一人了。 年青小伙子从小都是随父母在水里成长的,水性特别的好,失去了家人,靠荒野的田地里的杂草填食过日,骨瘦如柴,仅剩下皮包骨,面色发黄。道士见其一人,四徒四壁,就走到那间既不挡风又不能避雨的茅屋里,与那小伙子谈了起来,想借宿。那小伙子让老道人自己随便找地方住,自己在缝补着衣服。 那道士,找了一个墙角席地而坐,看见这个小伙子的生活过的实在太艰苦了,不由地可怜起来,对小伙子问起他家里以前的情况。 那小伙子对道士说“自他记事以来,家里都是靠太湖生活的,在他很小的时候靠打渔为生,一个哥哥比他大三岁,到了他十岁的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好了起来,买了一条大船专门接待游客,父母和哥哥都在游船上,而他专门负责陆地上的物资采购,全家人的生活都过得很好。这间茅屋是他专门存放物资的临时用房,不是用来住人的,他每天上午从船上下来采购物资,中午的时候到停船的地方上船。自那一天的中午再也看不见家里的游船靠岸了。” 道士走近那小伙子前,蹬了下来,朝他细致地看了起来,从头到脚。站起来回到了那个墙角,从包裹里拿出一些干果,分给了小伙子一半,自己拿出一个胡芦,一边喝酒一边剥着干果。幸好一夜无雨,早上起来,那小伙子已经出去采野菜了。自己站在茅屋前,四处看了看,向太湖边走去。 无风三尺浪一点也过分,还不知道起风的时候这浪花有多少高,然而这水面看去没有潮涨潮落的迹象,围绕太湖边走。太湖面积太大了,前后走了二十来里,也没有看到岸边一户人家。 第五十八章 荒岛怪物 那道士天天都这么走,这么看,看了十来天的时间,到了那茅屋准备休息,见那小伙子正在煮野菜,就走到前面对小伙子聊了起来。 “小伙子,你的父母今年都大了?家里除了一个哥哥和父母在一起,还有没有其他人在一起帮你父母做事?你家的游船能坐多少个,有多少个舵手?。”那道士看相,对小伙子的情况略知一些,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对小伙子问了起来,在一起十多天,也随便了。 “先生,我父母同年的,今年四十刚过,父亲坐在船上照顾游客,母亲做饭,哥哥使舵,帮手有三个人,两个帮哥哥撑船,一个女孩子帮母亲一起搞搞卫生,船也不是很大,三个帮手也就差不多了。船上最多的时候可以坐十个游客,但就比较紧了。一般的情况是上午跑一趟,下午跑一趟,晚上就停在湖边接待游客,不出湖面。”小伙子边烧野菜,边和道士聊天。 “小伙子,你的父母和哥哥现在还在人世间,离这里比较远,现在住在一个荒岛上,荒岛可能还有其他避难的渔民,但天人路隔,既出不来,又进不去。他们现在都在想你。”道士对小伙子说。经过他的推算,这小伙子的父母曾经是给太湖上一个渔业主做事的,那条船也是业主的,但这个业主对手底下的人都比较好,对他的父亲比较信任,管理着这一带的渔业,渔业主也是渔民出身,在太湖的湖面上处事比较深得人心,这一带的渔民都投靠他做湖面上的生意,每年也只收一点的杂费,从来也都不对渔民剥削。 “那不太可能啊,太湖这个湖面上,没有我父亲不认识的地方,怎么不认识回家的路,不可能,先生是在寻我开心。”小伙子失口否认自己的父母,哥哥还活着。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如果还活着早就来找自己了,这道士说神话,话不可信。 “不是不可能,太湖的面积太大了,在太湖的中间有一个岛,岛的四面都是悬崖绝壁,山上树木葱葱,山腰却是笔直的悬崖,在山的内壁也是悬崖绝壁,山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湖,湖里有很多的水怪,湖的中间也有一个小岛,小岛荒无人烟,加上湖里的水怪将小岛围困,你的父母和哥哥被围困在荒岛的一个山洞里面,你父亲是不是经常嘴上叼着一个旱烟筒,你哥哥喜欢拿着一把大刀。是不是这样的。”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嘴上叼着旱烟筒,哥哥喜欢拿大刀玩?他经常拿那把破刀吓我。埃,是你这两天在这旁边玩听人家说起我家里的事的吧。”小伙子猜疑着。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告诉你,他们现在都活着,还天天在想你,想你有没有办法去救他们,等你早一天把他们抢救出来,那湖里的怪物随时都会爬上荒岛把他们吃了,幸好有你父亲的烟筒和你哥哥的一把大刀抵抗着。” 太湖中有很多的小岛,这些小岛无人管理,一些没有地方落脚的人们,在岛上自耕自种,也经常下湖中打捞鱼。太湖水域成了人们的旅游地之后,这些小岛就开起了饭店,招待来往的游客。在太湖中间有一处荒岛,因为四面都是悬崖绝壁,外人无法进入,荒岛里面是怎么样的,整个太湖上的人都不知道,曾经有人请一些攀登能人进岛探个究竟,但到了悬崖顶峰却无法下去了,悬崖内壁内凹,在凹处有一条巨蛇盘踞在山洞里,喷云吐雾。 岛中有岛,湖中有湖,而这湖中湖透着一股妖气,烟雾迷茫,岛中有岛隐隐看见有一些猛兽在相互争食。所以这处荒岛已无人敢进去,只是船使过时在岸边的沙滩上稍微停留一下就离开。 那小伙子听道士这么说,就对道士说“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想帮我去救我的父母他们,不然,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道士说“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勇气了,如果你有这个勇气,我可以帮你去救你的亲人,但你知道这是十分危险的,要有超人的胆量才行,如果中途稍有一点胆怯,那是死无葬身之地,被巨蛇或水中怪物吃掉的。你要想好了,只要一旦出发,就没有退路可以走的。” 那道士是在东南的一处深山里修练,从外表看去虽只五十不到,却已过百岁,常年在深山里修练,得天地之灵气,神物护身,深山里的一些猛兽和巨蛇都为他守卫着山门。终日在深山里研究仙道,着书。 然一日,太阳刚落西山,从西北面袭来一丝阴风,飘荡在山顶上,久久不能离去。他推算着这股阴风从何而来,阴风中透着浓浓的妖气,徐徐欲向山洞袭来。混沌世界,阴风妖气繁多,欲除也非已一人所能,然,这股妖风直奔自己而来,想避已是不能,既犯之,必除之。 一日,老道封着了山门,带着神物,去寻找这股阴风的来源之处。行走数月,到了无锡城外的太湖旁边,发现了这股阴风从湖中而起,曾经的繁华已被妖气侵得民不聊生,整个太湖都被这股妖气笼罩着,生灵涂炭,而且这股妖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观到湖中有岛,岛中有岛,有湖,岛中有怪蛇,水中怪兽,这股妖气就是从此荒岛生起。 那岛中之岛上有三人曾经在一年前被狂风吹到荒岛中,一人一筒,一人一刀此时正在天天与猛兽搏斗。 细察那怪蛇,水中怪兽居此的时间已数百年,妖气极重,而且正在颖聚,观其蒂固不稳,似刚成气候不久,除之虽然比较勉强,但有神物在身,有八成的把握。远隔百里,所缺无法行走水面,需借一物带其岛前方可。 经过细问,小伙子长久生活在水中,能在狂风巨浪中行船,而且岛上那三人是这小伙子的父母和哥哥,于是就动了心思,抢救他的父母和哥哥,同时为民除害,但是在营救的过程中将会冒着极大的风险,需要有极大的胆量。 第五十九章 荒岛余生 此时那妖气正在集聚,越渐趋浓,时不我待,也别无选择,就对小伙子说“是的,不仅要抢救出你的父母和哥哥,还要将那些妖孽尽数除掉,还太湖往日的太平盛世,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我见不到我的父母和哥哥早就不想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能抢救出我的父母和哥哥,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小伙子半信半疑地先答应下来,看看这个道士有什么能耐。 那道士见小伙子同意,也在预料之中,就对小伙子说“你准备一条坚固一点的小船,给你三天的准备时间,越快越好,因为三天后风向将会发生变化,而且时间很短,就一天,趁风向变化的时候,我们就出发,如果等下一次风向变化的时候,将是三个月以后,所以超过了这个时间,我就没有把握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处在逆风,他预计在第四天的时候,将有一股直截吹向那荒岛狂风,狂风的时间也仅有一天,在狂风吹向荒岛的时候,那些怪兽正处在暂短的休眠之中,而这些怪物一旦苏醒过来,将是最风狂的时候。 那小伙子当即就答应了,茅屋后面就有一条他长期用来运送货物的小船,也十分的坚固。到了第二天小船已经整理好了,在小船上还放了一些野果。道士这两天都站在湖边看着太湖上空,乌云正在聚集向自己涌来,到了第三天的下午风向已经慢慢开始发生变化了,但很微弱,空中的乌云停滞了,他回到了茅屋对小伙子说随时准备出发。 道士手持一根神索,一手拿着三角锚,一手拿着剑,两手之间神索连着,坐在小船中间。小伙子站在船头,拉起了船帆,随时等待出发。到了半夜,大风骤起,道士用手一指,小船飞箭一般出去。小伙子使着小船,小小的船帆像似有神力助推,小伙子直看前方,双耳生风,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那座荒岛的沙滩上。此时天已经起蒙,悬崖绝壁一目了然,那道士随手将小伙子提起,直向悬崖顶峰上去。站在悬崖顶峰,看向里面,从脚下有一丝很微弱的雾气向两人飘来,道士避过雾气,直下悬崖,几个点步向荒岛中间的小岛飞奔而去。刚一落地,那湖中的波浪汹涌起来,悬崖洞中的巨蛇探出半个身子,向小岛吐着白雾气,随之湖中露出很多的鱼爪,挥舞在湖面上,而小岛上的野兽落荒向深处逃窜。 此时两人已离开了岸边,到了一处小山坡前,站稳了身体。小伙子对空一声疾呼“爸爸,妈妈,哥哥,我来救你们来了!” 没有动静,不见回音,小伙子又是一声疾呼,突然耳边响了起来“小顺子,我们在山洞里,你们怎么来了。”小伙子顺着声音将要跑去,道士一把拉住“不要动,有危险!”正说着,地上冒出一条长蛇向两人游来,道士食指一指,那长蛇不再游动。道士拎起那小伙向发声处飞奔过去,到了山洞里,道士放下小伙,就站在山洞前看那湖中,妖气已经迷漫在整个空中,巨蛇吐信将整个悬崖笼罩在迷雾之中。道士让小顺子一家人躲在山洞里,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传喊,千万不能出来。道士说完话就奔向一处最高的山坡上,席坐在一个大石头的顶点,口中念念有词,手持神索发出一股强光向湖中射去,一时间,怪声响彻在山谷间。 悬崖山洞那条巨蛇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在了洞外,挥来舞去把整个悬崖都击的欲坠,湖中的怪物也露出了原形,是一条巨大有脚的蛟龙和一只巨型八爪鱼。巨蛇,还有那蛟龙和八爪鱼满身都是金光闪闪的鳞片,妖气迷漫在空谷间的云雾当中,妖风席卷整个荒岛,飞沙走石,虽白天,已暗无天日。小顺子一家人团抱在山洞口,望着那道士坐在石头上纹丝不动,与这三个怪物斗法。妖气慢慢地退去,山谷也渐渐地明朗,然,见那三个怪物集聚一拼搏,巨蛇尾巴借着悬崖的山势向道士直飞过来,那悬崖顿时倒塌了,沉到了湖底,原来悬崖的底下是空的,悬崖一倒,湖中湖与外面连成了一片。在巨蛇向道士飞来的同时,湖中巨大的蛟龙和八爪鱼爬向土坡的石头,那道士大喝一声,手中的神索挥舞起来,直向三怪物击去。 神索击向三怪物,顿时折回,三怪物卧在土山坡下面,虎视着道士,几经挣扎不能向前一步,此时已经到了傍晚,道士见三怪物原封不动地趟在地下,细致一看,三怪物目光无神,已经受伤不能动弹了,随手又抖起神索向三怪物击去,见三怪物无一反映,确认那三怪物已经没有了生息,天色已经黑了,只见那三怪物的体内有种异物,而且这种异物很有灵性,就下了土山坡,用三角锚划开了巨蛇的头脑,拿出一个石蛋形状的东西,收了起来,又到蛟龙和八爪鱼身上取出数颗小玉石子,放到了布包里。扑去了身上的脏物,到了山洞前,对里面喊“没事了,可以出来了。”小顺子一家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见那道士一身全都是污血,无一净处,还发着臭味,小顺子的哥哥脱下自己的衣服给道士换上。 道士也没有力气挣扎了,小顺子拿着山上的野果给道士吃,从凌晨出来,到晚上,一点也没有进食,小顺子递来的野果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填饱了肚子,在山洞里席坐在地上。 听小顺子的父亲说,一年前的一天中午,因为太湖的湖面风急浪高,游客很少,生意特别的冷淡,原来三个顾人早上到了船上,见没有什么事情,就离开了。中午过后太湖上忽然起了狂风骤雨,湖面突然翻腾了起来,游船突然失去了方向,腾空而走,一家三人被风吹到了这个荒岛上。 第六十章 太湖中的传说 荒岛上野兽出没,不要说出去找出路,就是离开下都十分的困难,三个人只能躲藏在山洞里,小顺子的哥哥和父亲守在山洞口,偶尔出洞采点野果填肚,一年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一年来那湖里都是白浪涛天,经常看见有野兽掉到那湖里,悬崖上的洞里冒着白雾,也经常看见一些天上飞的往洞中飞进去。 调息了一夜,道士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早晨起来,听见山洞外面有动静,小顺子想出去看看是什么声音,被他哥哥一把抓往,小顺子哥哥说这是野兽的跑步声音,说着拿了一把大刀守在山洞口。道士走到山洞外,一猛虎向他扑了过来,道士手中的神索随手一挥,那猛虎当即倒地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道士对小顺子的哥哥一挥手,两人把那只老虎拉到了山洞里。一年多的时间都是靠少许的野果充饥,五个人一顿大餐把整条老虎吃掉了大半只。外面还有野兽在不停地跑,看似野兽们为了生存在自相残杀,只有一条倒地,就一拥而上撕了起来,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一条大野兽尽剩下一些骨头了。 巨蛇、蛟龙、八爪鱼三个怪物已除,小荒岛上除了一些四处奔跑的野兽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了。如何离开这个荒岛,悬崖已经倒塌,原来的沙滩已经不复存在了,那条小船已不见踪影。道士想,老渔民在水上的活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就向小顺子的父亲问了起来“老伯,这三条怪兽已经除掉,我们现在如何离开这座荒岛,你有什么办法?原来我们来的时间用的小船已经看不见了。” “办法到是有,这取材不容易啊,荒岛上有很多的树木,可以扎木排,但到处都是野兽,怎么才能取到树木扎木排。”确实不是一个看得见,而不可取的东西,只要人一闪身,就入虎口。 道士走到山洞口,朝四周看了看,光光的山洞,附近只有几根小树木,显然就近取材不行,他朝洞内抬抬手,让小顺子的哥哥站在洞口,自己一人向深沟的边缘走去,刚一抬脚,几条野兽就窜了上来。道士随手一挥,几条野兽就不敢上窜,离他五、六个开步不敢靠近。道士看到一条可直通树林的深沟,深沟里野兽是不敢轻易进入的。回到了洞口,把小顺子的哥哥带到那条深沟里,向树林奔去,到了树林中,小顺子的哥哥一边坎树,一边向深沟里丢,六、七根树木丢到了深沟里,他就退到了深沟里,把树木搬到了山洞口,小顺子的父亲就开始做木排了。 木排做好了,就等待出发的时间,浪随风起,乘风破浪。到了凌晨,风急浪高,东风又起,小顺子的父亲在撑木排,小顺子护着母亲,道士在木排后面断后。刚一离岸,忽见湖中又有一条蛟龙跃起,来得突然,道士手中的神绳索脱手而出,将蛟龙击退,顿时湖中一片红水泛滥。道士正要收回神索时,却见一只小八爪鱼扑向神索,向水下沉去。风高浪急,也就是那么一瞬息之间,木排已经飞箭离去,而那条神索已随小八爪鱼沉到了湖底,收不回来了。不能顾及,也无法顾及,船上四个人逃离了荒岛,到了无锡郊外太湖边,重新拾起旧地开始生活了。而太湖的湖面恢复了几年前的风光,碧空万里,微波荡漾,风和日丽,渔民们又开始打鱼,又慢慢出现了往日的游船,穿梭在起伏平稳,波光粼粼的太湖胡面上。那位老道在太湖荒岛妖气已除,返回了清平世界,在小顺子一家上岸了之后,一人行走在返往东南深山老林的途中,得到了神蛋和神石,失去了神索,在书中留下了遗言,以示自己后继有人,能找回这条千年神器。 程宝珠和吴方璞在帐篷里从小木盒里拿出了那条从太湖底下岩石上取来的神索一看,上面刻有“虚尊道人”四个字,忽然想起书中提到的一句话:湖底神索,徒需补缺,顿时大悟。人世间竟然是这么的巧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翻开书页,果然一字不差。 程宝珠对他说“此事有点闹大了,你看我们这个地方都已经是这样了,还不知道整个太湖将会是怎么样,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们,这神索你千万要放好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下子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祸害了多少人,生灵涂炭啊。”帐篷里只有两个人,轻轻地言语。 吴方璞本来就胸无大志,他才没有想的那么多,有了这条神索,加上石蛋和几颗小石子,天底下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想法没有说出来,只是心里在想,两件事情办好了,接下来就要准备先到信安城家里看看父亲一家人,把大哥的双手治好。弟弟吴方琪见是要见的,但怎么见没有想好,方琪现在是钦差大臣,身边都有侍卫保护着,怕是能不能够在吴家大院里住上一夜都不太可能,和父亲也最多能见上一、两次面,地方官员奉承拍马会让吴家大院没有空隙的机会,在信安城里想见面恐怕很难。他想得比较多的是怎么样才能找到勃海帮谋害家人的凶手,自己又不能直接找张平去问,想到张平,忽然就想起了那五个人现在还关在地牢里。 张平在信安城吴宅事发的第二天,把信交给了吴存义,就回到了太湖水寨,审讯起那五个凶手,一一坦白是受帮主的指令,张平问勃海帮主的常驻地,其中一个为首的说他们接受指令是在威海的一个小岛上,经常来往于青岛之间,其他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他们只管杀人放火,找东西,但到底找什么东西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武功秘籍。那五人关在岛上的地牢里,待后再继续审问。这此情况张平已经和祖母说了,吴方璞也已经知道,但他想要知道的是勃海帮的内幕以及联络方式,如何接近勃海帮的核心。 第六十一章 杭州古井 太湖水寨到处都在忙着修复,地牢的看守也有了松动,一天深夜吴方璞身着黑衣蒙面潜到了地牢里,经过他的连蒙带骗套出了一些勃海帮核心的一些机密,包括接头方式,联络暗号,身份特征等等,只要找到那个王掌柜就能找到帮主的所在,而王掌柜常驻在杨州的一个木石雕刻的作坊里,其相貌特征都表示一清二楚。这五个人是在徐州开镖局的,但不是镖头,出身于贫苦的家庭,也刚出道不久,上有老,下有少,为了生计做这杀人越货的营生。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与太湖水寨的张立山作对,也不知道信安城吴家老宅是河北冀县范文杰师妹的家,如果他们知道信安城吴家老宅与这两个江湖上的名人有这种关系,他们宁可丢了饭碗也不会做这个事情的。吴方璞不想再暴露自己了,就放过了他们,需要时还想用一下他们在勃海帮的关系。 弄清楚了情况,他也参加到太湖水寨的修复建设当中,距离赶往信安城的时间越来越近,吴方璞也不想再有其他的动作了。 木楼虽然已经损坏,但地基没有受到破坏,很快岛上水寨的木楼已经搭好,帐篷已经拆除,搬到了木楼上。木楼比原来扩大了一倍,设置了一个聚义厅和前后阳台,吴方璞与祖母是个套间,祖母住在里面房间里,也有一个独立的阳台。 程宝珠每天上午和两个师兄见见面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对吴方璞交待回信安城家里的一些事情, 老人想,最好让儿子能来太湖一趟。千万不要让吴方琪知道自己在太湖水寨里,自从离开信安城的那时,就想到再与家人见面将面临着巨大的江湖风险,现在江湖上还只是猜疑,如果自己真一露面,那不是仅仅烧房屋,断双手那么简单了。老人单身在外,除了牵挂还是牵挂,出来的这几年,一有空闲,就经常在这些事情上想来复去,牵挂着儿子能不能撑起这个家。 宣德五年,已经到了隆冬时节,吴方璞在祖母的目送中,离开了这个停留了近三年之久太湖水寨。在这三年里,自己把那三本古书籍全都背了下来,而且得到了很多的感悟,原来的内功尽去,新生的神功,内功,气功,还有能穿过数百米深水的神眼,能够看清人体内的任何一个内脏细胞。不经意间发现了太湖湖底一道银光,从而发生了一场与巨型八爪鱼的搏斗,虽取得了那条还不知道怎么用的神索,却给太湖带来了狂风巨浪。 他绝对想不到,那条八爪鱼守着那条神索已经一千七百年了,那条神索的灵性远远超过他在山洞里得到的那个石蛋和小石子的神力,只是他还没有深悟书中的内容。 吴方璞在杭州停留了一下,没有再去住吴山书院旁边的客栈,乘船到了六和塔下船,在雷峰塔旁边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旁边有一座古寺庙,经常有高僧在这个古寺庙挂单,寺中有塔,虽然也比较高,但在杭州,这古塔就不是那么显眼,更何况在雷峰塔和六和塔边就更加不是那么的特目。然而,这座寺庙里的香火却是杭州城里最旺的一处,周边的客栈都住满了南来北往的香客。吴方璞在客栈住下来的第二天,虽严冬季节,却天朗气清,心情特别好,想想也不差这一天,就到古寺庙里烧香拜佛。正中午时,古寺庙香烟缭绕,香客跪满,请求佛祖保佑,吴方璞手持香,跪在一个古井旁边朝古塔中佛像拜了起来,插好了香,席坐在古井边的地上,平视着古寺庙里的香客,善男信女陆陆不绝。 忽一会儿,胸前的小木盒在抖动,吴方璞以为是自己没有坐稳而引起小木盒的晃动,用手扶正了一下,放下手,又双手合十在胸前,不曾想那小木盒又抖动了起来,吴方璞就坐正了身体随它抖动。然而那小木盒就这样抖动不止,吴方璞想定有缘故,四周看看没有什么异相,眼睛飘向那古井,见古井中有一丝不易见的白光与小木盒交炽着,古井中的一丝白光徐徐地向小木盒中集聚,而小木盒始终很有频率地在抖动,似十分地欢快。见此,吴方璞也始终坐在那地上,随古井中白光与小木盒闹腾。到了下午将近未时,香客们纷纷离开寺庙,吴方璞也站了起来,一下也想起了刚才小木盒里的动静,看了一下,看小木盒也渐渐地平息了,古井中的白光也淡去了,没有多想,也随香客们离开了寺庙,回到客栈,用了点零食开始看书了。次日一早就离开杭州回信安城家里。 吴方璞乘船到了信安城,没有从望江亭的进士门入城,在信安城的石滩渡就上了岸,又没有直接从北门进城,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向太华山往石梁镇,再过白云山,绕到双港码头上岸。 从航头村过了十三里黄家就到了塔山这片黄土山坡,土坡上遍地都是茶地,不是什么茗茶,信安没有有名的茗茶,但普通的茶树也很多,以塔山为中心,周边出现了许多的茶农,虽然采茶的盛季已过,但仍有很多的茶农在茶地里忙碌着,对茶树进行修剪和整理。 过了塔山茶地就是车塘村,车塘处在山区与平原的交界处,农田,水渠交错在平地上,因此显的比较富饶,山区与平原的交接处,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些农富产品贸易的场所,走到了车塘村边,就看见丰富的农村物资集散中心,店铺,地摊错落在农户之间,商业气氛十分地活跃,长期的农耕生活和民间习俗中形成的娱乐,每逢春节、庙会、婚嫁丧娶等,就会组织演奏。 车塘村中间有片微波荡漾的荷塘,水中成片的芦苇,伴以莲藕、菱角等水生植物,满塘碧色。在池塘的南岸,各行商贩,地摊排列,叫卖声此起彼落。 第六十二章 信安古道 在水塘北岸建有几座古宅,穿过古宅间曲折蜿蜒的弄堂,有一座矗立砖砌浮雕,纹饰精美的牌坊,很有一种古典农村生活的气氛,同时也可见在车塘村曾经出现过富贵人家,在整个村的座落和布局都很有讲究,透出一种民间的文化,古风气息扑面而来,民风淳朴。 从车塘向西进去都是半山区,到了双桥,再进去都是山路,一路翻山越岭,在山岭中零零星星座落一些山民的毛房,少的地方有三,五家,多的地方有十多家,基本上都是在山岭与山岭之间的山谷中。双桥村中间有条溪流,关溪从村中间穿过,溪面较宽,最宽处十多米,溪中有大小不等石头挡住了溪中正常的流水,大的如同小屋,一般的也有一个立方米大小,七横八竖趟在溪流中间,不知是猴年马月山洪爆发,山体滑坡遗留下来的。原本流量不大的溪水,在夜间听起来好象是万马奔腾,排山倒海一般。过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得有桥。双桥,那肯定有桥,不然怎么会称桥呢,看到的是一座桥,那为何称之双桥呢? 在明代洪武初年,在溪上建有两座桥,均是木结构的拱桥,没有桥墩,桥面靠两边的大柱子撑着,两座建筑风格一样,都是由五个廊亭组建而成,廊亭边有栏杆、坐凳。廊亭设计巧妙,五个廊亭紧接串连,建筑精湛。木建筑的桥经不起风雨,经年失修就不见了。 从双桥进去是洞口村,一路都是山路,虽说不是很远,但这山路不好走,还有翻几个很高的山岭。在经过洞口村时,见路边的山坡上有一个山洞。山洞离地面不高,就走了上去,到了洞口衣服就微微地飘荡起来,一股寒风拂面而来,顿时感到有些阴冷,赶忙用双臂抱在胸前。进了山洞,看见洞内有一个很宽大的平台,平台有一边是深不见底,在边缘有一级级石头台阶向下延伸黑暗之中。在洞两旁的洞壁上有几行雕刻的字迹,已被风化的字迹不清,隐隐约约从字迹的遗痕中看,好象是以前道士的修道居所。 看看洞里有几个人,是在休息的。就在他们旁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稍稍歇会。见有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人,听口头好象是本地洞口村人,就随便地向他问道:“这位大叔,这就是洞口吗?这洞底下面的水会很深吗?” 那中年人面朝洞外,手上坎柴刀点在地上,脚边放着一条扃担,眼望着对面的山路,是个樵夫。听有人向他问道,就应了一声:“这就是太真洞的洞口,洞底很深的,在上面看不清楚,到了下面就清楚了,不过下面都是水,一年到头都不干,也没有人到过下面水里去过,有人经常在下面的水里捞到一些小鱼。听说洞底下可以与外面相通,没有试过,其他情况我也不知道。”这樵夫是太华山下洞口村人,对洞口的情况知道一些,见有人问就随意地回答了直来。 吴方璞走到洞壁旁边看了起来,见洞壁上有很多的划痕,看看有几行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字,好奇地问道:“看这洞壁上有几行模糊不清的字,是古前人留下的吧” 那人说:“应该是以前的人留下的,我的祖上就见过了,可能是那位修行的人留下的。这里到外面不通路的,深山幽谷,太真洞与世隔绝,到了近几年才有村民居住。” 吴方璞站起来看看,延着台阶,向下走了下去,从上面看去下面黑糊糊,黑不见底,到了洞中,走到了洞底的水塘边时,顿时亮了起来,也不觉得冷了。洞底下水塘面积很小,但见水波缓缓地流动着,水面上还冒着不多的几个随处可见的水泡。再看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没有什么灵气,要说玩,也没有什么好玩,就走了上来,也没有多作停留,就匆匆赶路,离开山洞,往九华山上走去。 就从九华山的北面上山,山背的山路比较陡,一路上的山民反而多了起来,从山底开始到山腰,零零星星交替有些户落,丝丝炊烟交细细薄云在山间飘拽。 从九华山北峰上山那都是深山了,越往里走越是深山老林,人烟越稀少。翻过了九华山,穿过石梁镇,到了白云山下,见路口一老尼在此迎了上来,双手合十,对他说“施主,可是信安城里吴家的后代” “师太如何知道我是信安城吴家后人,”吴方璞不曾见过这个老尼,看她好象在问讯,但怎么知道自己的姓氏,停了下来反问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从太湖回家,在杭州停了一天,你是从石滩渡上岸的,又从航头、十三里,塔山,车塘,双桥,洞口,翻过九华山,现在想从双港码头进城,我说得不会错吧。” “我说,师太,你是跟踪我的吧,我一路过来都是一个人,没有看见有人跟踪我啊。”吴方璞奇怪了,一路上没有和人说起自己的行程,这老尼姑又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会读心术。 “施主,你这身轻如燕的身法,我怎么能跟的上你?”那老尼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从太湖回信安的。”吴方璞想怎么可能。 “施主如果不急着赶路,可否到山上稍许停留,谈谈。”师太说着就在前面引路,带着吴方璞上山去,走进了山上一座寺庙的房间里,两人进去就把门关上了。对吴方璞说“璞璞,你离开信安已经快三年了吧,这三年里你祖母在太湖就没有在你面前说起我吗。程宝珠大姐还好吗?” 吴方璞两年前离开信安城的时候还是中秋季节,现在已经隆冬季节了,算起来已过去两年多了,第三个虚年了。 吴方璞对师太的话不可理喻,自己祖母当年死而复生只有家人知道,而且再三交待如果泄露将会关系到全家人的性命,家里人肯定不会和外人说。他和祖母离开信安城到河北冀县范文杰也只有父亲知道,尽管这样,河北冀县也没有去,到了太湖连家里人都不知道,这老尼又怎么知道的。对师太摇摇手“我祖母还有什么好,在两年前就离开我们去到祖父那里去了。唉!我说,师太,你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还说什么还好,墓地里的草都长到一人多高了。” 第六十三章 古城的新宅 “施主,你祖母程宝珠真的没有和你说过,在她年青的时候在白云山上有一名故交,难道一点都没有和你提起她往年的旧事吗,两年多了,一点都没有提起过吗?几年前我都见过你的哥哥吴方乐。” 吴方璞忽然一悟,想起了当年在离开信安城的时候,祖母说起过在白云山上有一位曾经在江湖上结识的结义妹子,有过命的交情“师太是慧智师太吗?”忽然一声叫了起来,双膝跪倒在地。 慧智师太一股内气随双臂贯出,两手托住吴方璞下跪的身体,想不到,吴方璞双膝下跪,身体沉下如泰山压顶,浑厚没一丝的烛气,那能托得住,顿时收了回来。李慧珍只见过程宝珠儿子吴存义,程宝珠的长孙方乐也是几前年上山时认识的,自白云古寺出家之后就很少下山了,城中吴宅极少去,就是山下的石梁镇温德全家里也没有去过,一门心思地修练佛性,与世间尘缘隔绝。虽然修行数十年,然有一件事始终不能放下,四川峨眉山下的宿仇和程宝珠、吴东升的情份难以忘怀。佛门净地,六根清静不容她去多想,要说参悟佛性带有一丝的强迫,无法割舍。两年前观象,程宝珠尘事已了,沉淀在心里几十年的江湖情仇也随之而去,为程宝珠超度,再也无牵无挂,潜心修佛。 她带回六个弟子,回到了白云古寺,晚上坐在寺院里,忽然看见已经消逝的那颗星辰若隐若现,发现程宝珠生生一息在复燃,出现了奇迹,不知缘故。她天天晚上都在看着。几天之后,程宝珠就离开了信安城去杭州停留了数月就去了太湖。魂系梦牵,她推测此生与程宝珠还有见面之缘,知道吴方璞要回信安城,将从白云古寺山下经过,一早就在山门前等候,见一貌似吴东升的年青人,就认定这就是她要等待之人,程宝珠的孙子,想不到这个二十不到的年青人功力有如此深厚,但绝非程宝珠的功夫所传,也是她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的神功。 “一别就几十年了,想不到东升大哥的后人有如此神化的功力,东升知道还不知道有多少高兴,程宝珠大姐在太湖生活的还好吧。前些时间,城中吴家大院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大哥乐乐的双手已经残废了,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有什么消息了吗。”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大哥治双手的,仇家原本与我们吴家没有什么仇恨,是太湖水寨引起的。”吴方璞没有详细说事发的原因,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不想打扰佛门中师太的清静,这事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办,多说无济于事。 他对慧智师太扫过一眼,发现虽年逾古稀,血管中无一处积结和斑块,在杭州雷峰塔旁边的古寺庙里看见很多的老僧,满身都有很多的积结,不由地问了起来“师太,身体很健,养身有什么独到之处,我祖母体内已经有很多的积结,而你身上一点都看不到,古稀之人这种体质很少见到。” 慧智师太说起了自己医药世家,这种体质是从小的时候培养出来的,但如果培养和培养的方式她也不知道,当然无法说清楚了。 吴方璞向她说祖母在太湖很好,由于时间比较匆忙,没有在白云古寺多作停留,就告别了慧智师太往城里赶去,在双港码头上岸到了南门城墙脚下一个客栈住了下来,白天都在客栈里看书,深夜时到鑫桥街家附近观察了起来。吴家大院周边原来的一些平房、粥棚都已经拆除了,大门旁边的一些高门大户也都粉刷一新,路旁原来摆地摊的地方都清理成两排树木,大门两旁放上了两个石狮,大门上吴宅的上方一个大牌匾《状元及第》。脚一点地,翻到了墙上,看里面的房屋也已经修复一新,前院的烛灯还亮着,见前院也比以前大了许多,中间挖了一个小鱼池,鱼池一边是个小亭子。原来平整的地面,弄成了弯曲的小道,小型花木分散有序地在小道的两旁。时不时有人在前院里走动,像似守夜值班县衙门里的卫士。 前院的房间没有变化,三间睡觉的房间和两间厢房,但门面都粉刷过了,虽然是夜里也能看到一些油漆的亮光。 后墙新开了一个小圆门,小圆门上《书院》两字挂着两个灯具,烛光闪闪,前院后墙外面原来是一片菜地,现在都围了起来,成了院中小院。潜到了书院里,这小院两间书房,房前石坐石桌,三面高墙与外面隔绝。 听后院很宁静,潜入到了内院。后院也扩大了,增加了两个厢房,那木头的亭子也重新做过了,多了一些画梁雕栋。见后院无人就到了祖母的房间里把那藏在地下的四本书籍看了一遍,没有拿了出来,又放回原处,见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又潜回到了前院。 前院听两人在说话“师兄,还有半个月,不会再有事了吧。” 另外一人说“不要放松,再坚持半个月,就有其他人来接替我们了。唉,我说老弟,这家人还真古怪,先是老二失踪,几年过去了不见音信,程老太婆逝世了之后,过了两年这老大吴方乐被人废了双手,原来一个花花公子,现在成了一个废人。过了几天的时间突然知县上门来报喜,说老三中了状元,这一下子吴家翻身了,知县派我们天天在守着,保护着,怕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知道水巡厅的洪福吗,就是那个水上飘洪福,听说那些来害吴家的人,先把洪福除掉了之后,才到吴家大院来杀人放火的。” “这事我知道一些,洪福是吴家的世交,在信安城里也是一霸,但为人很好。我说那些人与吴家有仇,为什么要先把洪福除掉。” “那几天,这家老大乐乐,天天都和洪福在后院里喝酒,影形不离,晚上都是睡在后院里的,在事发的前两天,洪福出门办事去了,却再也没有人看见他了,估计是被那些人害掉了,大家都这么说。” “有人看见,吴家事发的前两天晚上,洪福在水巡厅门口和五个人打架,之后就没有再看见洪福的人了,应该不会错。” 吴方璞想不到事情会有这么复杂,连洪福的性命也搭进去了,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现在不明白的,听一会儿前院里没了动静,就回到了客栈,等有机会再找勃海帮报仇,见了家人以后再说。 第六十四章 云南布政使司 宣德七年刚开春,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还是正月,就脱去了毛衣,天气一热,这蚊蝇就满屋子飞,尤其是云南大理洱海,到了中午游客们坐在船甲板上都穿着衬衣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 吴方琪到云南承宣布政使司上任已经一年了,衙门设在昆明,人却在大理。 从洪武皇帝开始,云贵地方一些少数民族土司陆陆续续都在云南大理建起了自己的部落联络处。大理王长期以来在云贵一带享有很高的威信,改土归流自洪武皇帝以来都是明朝的国策,许多一些小的民族部落都纷纷向大理王请求庇护,大理段氏控制着滇西一带。在云南还有很多驻滇的元军残部,又由于云贵交通落后,崇山峻岭阴挡,崇山峻岭中遍布全滇各地的土酋部落,长期占山为王。 吴方琪到任了之后经过一年时间的调查,极大多数的山区人民由于长期以来,座落在深山老林里的少数民族,生活,用水,种植物都是处在自耕自种自收的无序状态,荒山野岭无人管理,今年春天种了下去,收到秋天早已经被其他人收割去,而见山地里还有一些未能收割的作物不管是谁也收了起来,时间久了这山与那山,部落与部落之间就产生了矛盾,矛盾激化到一定的程度,为了生存就武装起了自己部落的勇士,扞卫着自己的土地。经过深入调查,极大多数的土司都是一些弱势的部落百姓推举出来的勇士,都是为了自我保护。 经过数百上千年的变化,云南出现了很大的土司府,丽江土司府,新平土司府,高氏土司府,这三大土司府管制着群多的小部落,元兵残部为了利益也经常袭击三大土司的现象,因此就出现了一些大土司拥兵自重的现象,大土司部落的族长目无明朝的法纪就经常发生了。 自明朝洪武皇帝以来,对改土归流的意见有多种看法,也采取了很多不同的措施,但收效甚微。云南三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对改土归流的国策也各持不同的意见,改土归流只仅仅是在很小的范围内实施。 在吴方琪上任之前的那位曾经在殿中向自己提问的那个承宣布政使司因为改土归流不力而被免职,吴方琪到云南上任承宣布政使司,云南的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十几岁刚出道的状元郎能有多少出息,要想在云南做出点成就,那是想都不要想,能够独善其身已经是不错了。 大理国虽然已经不存在,大理的教义在云贵深入人心,段兴智的势力依然存在,自称大理王,很多的高僧都云集在大理段王府,云南的三大土司对大理段王府都退让三分,而且大理王府在云南三大土司中也有一定的威信,因为云南元梁王侵略三司的时候,均得到过大理王府武力方面的支援,大理段王平时与云贵三司也很少来往。 吴方琪到了云南昆明之后,很快就意识到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不好共事,前车之鉴,就选择在大理设置了临时衙门,在大理做一些准备工作。由于很多的因素交集在一起,他没有正面去接触大理王,但对大理王府敬而有之,逢有什么教义活动,都会送上一份厚礼,香火更是源源不断往大理王府里送,这在前几任的云贵三司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经过了几次活动,引起了大理王府的重视。 即使大理王府有了好的影响,吴方琪也没有去进大理王府,只是在大理王府举行活动的时候,在共同场合与段王爷以宾礼相见。 有一次手下一人打听到,段王爷的母亲重病趟在床上已经十多年了,段王爷是个孝子,心急如焚,请了很多的医生都没有见效。吴方琪想起了二哥在医术方面有特效的技能,就书信一封用信鸽传到了吴方璞。 明朝宣德五年隆冬时节,吴方琪在信安城吴家大院的后院中已经与二哥见过了一面,那时他已经完成了信安探亲,三日已到,第二天就要回京上任了。在离开信安城的前一天晚上,后院里与父亲和大哥说话,前后院都有县衙门里的卫士巡逻,无人打扰。 二哥吴方璞从后院的窗里跳了进来。父子四人欢聚一堂,更多的都是多年离别的愁情与牵挂。吴方璞没有对父亲和兄弟两人就家里的仇敌,只是问起了大哥的伤情,随即就在吴方璞的那么一拉一摸这手就好了。又给父亲全身都按摩了一下,原来的风湿痛也好多了。 一夜父子四人都没有了睡意,吴方璞告诉了父亲,祖母在太湖,与范文杰在一起,想要回来已经很难了,怕得是被江湖上的人知道。吴方璞没有和家人说这几年的奇遇,如何从樟树潭流到福建深山,如何在山洞里得到了奇缘,在太湖里与八爪鱼搏斗的事情,只是说自己与祖母在太湖水寨里的生活。 吴方琪告诉了二哥,自己很有可能会到西南边陲云贵川一带去上任。吴方璞这几年在太湖听到很多西南边陲有很多的奇花异草,对治病很有疗效,但那里都是野蛮之地,民风习悍,此去一行凶多吉少,如果有需要,他会到云贵川去帮吴方琪料理一些暗地里的事情。 到了半夜,吴方璞把“三”叫到了后院的亭子里,问起了在北京的一些事情。吴方琪就说自己在北京考完了会试后就不明不白地在漆黑的牢里关一了段时间,那一阶段时间生活确实很艰苦,天天都是汤不见米,过了几天就遇见了皇帝,还和一些全国各地的举人在宫殿里交谈,大臣们的答辩,之后就听皇帝亲口说自己中了状元。中状元后,在北京办了些事情,又去看到了祖父的坟墓。 吴方璞问起了太湖水寨的事情,方琪也没有觉得惊奇,无非是看到了书上描述的事情,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话,水寨里的水战就结束了,水寨的二寨主亲自把自己送到了北京。 第六十五章 蛊毒之体 吴方璞告诉了他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勃海帮的人干得,包括大哥的双手和大姐的女儿,让他要小心点,一路注意保护自己。 吴方琪到了云南就写信给二哥,想不到,信鸽当天回来了,打开信一看,二哥已经在丽江古城了。 吴方琪离开信安城,刚到杭州就接到了八百里加急,皇帝下旨让他不用回京,直接去云南昆明上任承宣布政使司。从杭州到云南一路水路,陆路交替着,虽一路上都有各地的官员接待,而这路就不怎么好走了,过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到云南。 自己出来当官了,原来的书童也始终跟在自己身边,原来自己一介书生,现在是一方的承宣布政使,这书童也要有个象样的名份。他给书童取了个书名叫德贤,忠朴的意思。 这个书童是父亲从门外拣来的,那时候还在襁褓之中,也不知道是那家主人抛弃的。书童从小就在吴家的扶养下成长,一直跟着吴方琪,吴方琪外出做官这书童就随他回程了。 吴方璞在方琪离开信安城的时候,就始终跟在方琪的后面了,勃海帮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跟在方琪的后面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另一方面也想到云南去采一些名贵的药材。 吴方璞接到了方琪的信鸽传书就从丽江古城到了大理,吴方琪把大理王府中的事情告诉了他,说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知道的情况“二哥,皇上这么急让我到云南来是因为自明朝洪武年以来,对云南实施改土分流而引起了云南大小的地方土司的人心波动,经常与官兵发生磨擦,弄得现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收也不是,改也不是。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云南三司对实行改土归流所持意见不一而形成的,也因为三司政令不一,造成云南三大土司对云南的三司也越来越不听号令,老百姓受尽了一些大土司的欺压,恶习不改。唯有大理段王府独善其身,既不受朝廷的约束,又不与三大土司沆瀣一气,经常举行一些义事与民同乐。大理王府内有很多的得道高僧,功夫也十分了得。” “我想通过大理段王爷,借段王爷在云南的威望有选择地进行改土归流,但不知道怎么接近段王爷,段王爷不是容易接近的。近期听说段王爷的老母身患重疾已十余载,请了很多的神医均不见效,到处散财消灾。”吴方琪又说了自己的想法,段王爷府里他很难深入其中。 “听说过段王爷的老母得的是什么病,有什么症状吗?”吴方璞问道。 “听说满身浮肿,半死不活地趟在床上,天天药不断”吴方琪说。 “最好是能看一看,不看拿不准是什么病,谈不上治,我想也不要躲躲闪闪的,直接以你大明承宣布政使的名义书信一封给段王爷,告诉他有一位从中原来的,专治这类毛病的神医,他能不能够相信就由他了,如果他不信,再想其他办法。”吴方璞这么说,心里多少有点把握,有可能中了仇家的蛊毒,对这一类的毛病书上有记载。 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是这样了,就书信一封给二哥,让二哥自己直接到段王爷府上去,能不能成走一步看一步了。 吴方璞在住处休整了三天,查阅了书上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整理好随身的小木盒,到了第四天上午就去段王爷府登门拜访了。 段王爷府前接过了吴方璞递上去的书信,送到了内府,过了一会,出来了一位高僧,将吴方璞引进了段王爷府,也没有说得那么严肃,很随便,客套了几句礼节性的话,就走到了段王爷老母的房间里。 吴方璞感觉到段王爷身上有一种很纯正的内功在运动着,他没有去试段王爷内功的深厚,怕引起段王爷的误会。 段王爷的老母全身都已经浮肿,面部发白严重失血,细微的呼吸声还带有喘气,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得密不透光。 吴方璞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把窗打开了一线,就走到了床前,观察起病情。 吴方璞没有像其他医生那样先看眼珠和舌苔,把脉,只是用手指在浮肿的皮肤上按了按,就退到了房间。 段王爷给老母找过很多的医生,几乎是每个医生至少要常规性地看看眼珠和舌苔,把把脉,翻翻身,这里敲敲,那里击击,不曾想这个由云南布政使司推荐来的中原神医会这么不给面子,即使无能为力,治不好老母的病也要象征性地意思一下,走进房间就看他对老母飘过了一看,皮肤按了一下,就出来了。 段王爷无可奈何,跟了出来,随手关上了门。吴方璞让段王爷不要把门关的太紧,留一线通通风。 吴方璞在客厅里坐了下来,对段王爷说道“你老母中蛊毒了。” 段王爷面无表情,对吴方璞说“这几年凡来给老母看病的医生,都这么说老母是中蛊毒,这我已经知道,就是治不好。”段王爷敷衍着。 吴方璞继续说“你老母所中的蛊毒不难消除,但由于长期卧床,缺少活动,全身到处都是积结,气血不通,虽也能治好,但治疗的时间就很长了,至少要半年时间。”吴方璞不去理会段王爷的表情,自顾地说了。 段王爷不以为然,这个年青人年纪不大,这话说大了,他请过很多的名医都无法解除老母的蛊毒。云贵一带有人专门养蛊毒的奇人,家养蛊毒是独家的,只有养蛊毒的人才能解除蛊毒,而自己十年来找遍了整个云贵都没有找到对老母下蛊毒的人,更没有人能解这蛊毒。 段王爷似乎对老母的毛病已经失去的信心,没有回答吴方璞的话,似有送客的意思。 吴方璞是带着使命来的,段王爷的这种态度没有放在心里“王爷,要治好你老母的毛病,也必须先把体内的蛊毒除掉,要不要现在就着手准备,需要一些辅助的材料,这些材料不难采到。” 第六十六章 治疗蛊毒 段王爷也别无选择,谁让自己的母亲生这种毛病呢,就站了起来对吴方璞说“可以,需要那些辅助材料,我让他们去准备,后面就是药山。”大理段王爷招呼了一下,来了一个中年人。 吴方璞说“不需要,府中有没有拨火罐的竹筒,有多少都拿来,没有到市面上去买,需要七十个。另外再准备七十斤桑叶和一些白沙布,两个小火炉,就这些。真开始治蛊毒的时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府里叫三个中年女子来帮助清理一下老母的身体。”吴方璞说完就在客厅里游走了起来,在思考一些细节的事情。 过了一会,吴方璞又对段王爷说“这些东西你先准备好,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治起来时间比较长,估计要连续两天两夜,中途也会稍作停顿,因为你老母的气血太亏了,连续治疗怕她身体受不了,但停顿的时间不会过长,担心毒气未能排尽会出现回流,三个中年女子可能吃不消,准备好轮班的人。”吴方璞说完话就离开了段王爷府。 吴方琪见二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对二哥说“段王爷老母的毛病很难治吧,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就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吴方璞说“果然不出所料,段王爷的老母被仇家中了蛊毒,也怪他家里条件太好了,把那蛊毒养得又肥又大,这十年的补品都被蛊毒吸去了。要治他老母体内的蛊毒不难,就是要费些体力,预计没有两天两夜很难除尽,但因为长期卧床,身上的气血滞留不畅,全身都是积结,蛊毒除掉还不能自由活动。这些我想等治好了蛊毒再说吧,办法还是有的,需要长期服药,这种药材不好采,市面上看不到,需要到深山里才能找到,而且用量很大,尽管如此,也只能治标,要想把她体内的积结全部去掉是不可能的,血管受不了,一不小心血管会破裂的。“三”,段王爷也是武林中人,体内的真气很纯,如果能经常给他老母通通气血,效果会好得多,但这话我不能说,到时只能旁敲侧击提一下。”吴方璞说了对段王爷母亲治疗的方法,语气十分肯定, 吴方琪说“能缓解了下目前的病情已经不错了,老年人这种积结都是常见的。其他的事还是尽量少提,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看了一下,段王爷的老母年龄并不是很大,估计在五十岁左右,因为长年卧病在床,看上去都七十多了。” 一条长约五寸似蛆的东西横在了段王爷老母的腹部,前后两端紧依着任督两脉,真要除掉这条似蛆的东西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吴方璞昨天进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因为吴方琪第一次上任做官,肩负着皇帝的使命,自己不能坐视不管,段王爷老母的毛病必须治好。 他想了许多的办法,金针只能触动其,将其制死,而如何将其排出体外,唯有借用火罐将其引出,因为横穿腹部深处,又不能一次性地将其引出,需要一点点地用金针刺激穴位,又借用火罐慢慢地引出,段王爷老母的身体已经很虚了,微薄的一点阳气很容易被火罐去尽。 次日一早,吴方璞就来到了段王爷府中,见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让几个人把段王爷老母的床移到了房间中间。此时小火炉的水也已经烧开了,竹筒火罐放在了床的两边。 吴方璞交待了三个协助的中年女子如何配合自己,如何用桑叶清理皮肤上的浓液,每清理一次,白沙布必须放到开水里消毒。交待完了之后,他就开始动手治疗了。 此时门窗都已经全部关上了,窗帘也拉上了,房间里点着几根蜡烛。段王爷坐在一旁看着,习惯了,也麻木了。 本来就昏昏沉沉的段王爷老母,睡穴一点下去就睡沉了。 吴方璞用金针先封住的那条似蛆的东西,似乎挣了一下就不动弹了。这任督两脉一点都不能碰触,只能用金针封住周边的血道,而又不能完全封闭,留着丝丝的一点流量。包里的金针全部都用上了,扎满了腹部,见金针有了极其微弱的抖动时就起针,将火罐罩向起针处,一下子扎针的地方都换成了竹筒火罐,如此重复,整个腹部放满了三十五个竹筒火罐。 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能用内功了,拿出那根最长的金针,刺向那蛆的位置,慢慢地抖动金针,将那蛆导向火罐处。一个时辰,停一刻钟,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将火罐拿掉,见火罐下浓浓的似乳色的液体,尽快用桑叶除尽,又用白沙布擦洗干净,然后又将另三十五个竹筒火罐罩向出浓的地方,两个中年女子在两旁边忙着,另一个在床铺前面清洗竹筒火罐,还有三个中年妇女在门外等待换手。 如此重复地进行,连续了六个时辰,另三个中年女子给替换了下来。 段王爷依然在旁边看着,火罐,针灸以前的医生都做过,也都没有用,只是有医生在给自己母亲看病,一方面出于礼貌,另一方面也出自一种担心。刚开始也不以为然,东西都按要求准备好了,王府里的佣人委很多,挑了六个稍微年龄大一点诚实稳重的女子,站在两旁。 段王爷一边在喝茶,一边看着,等吴方璞开始治疗,金针下去过了一会将火罐罩向起针处时,发现这年青人的青布蓝褂无风自动,朝那面容看去,如僧入定。 段王爷也是一个内功了得之人,平时接触的也都是内功十分了得的得道高僧,发现自己今天看错人了,在他几十年的习武中,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二十不到的人,有这么深奥的神力,那怕是平时接触的得道高僧里面,也未能达到这种程度,气感,房间的门窗都已紧闭,虽然他的气功发于无声,但看那金针,火罐,都在他的一呼一吸间,手还没有伸到扎针处,这金针就随着他的手势起来,另一只手在金针起来的那一瞬息间就罩上去了。 第六十七章 大理王爷府 虽然在普通人的眼里,这一整套的动作都是因为熟练养成的,但段王爷感觉不是这年青人的手在做,而都是气功在运行,他不敢去试这种气功的纯度,只能是看,一个时辰过去了,开始换火罐了,发现火罐下带着浓浓气味的乳色液体在皮肤上,这才让他感到这年青人与众不同。 六个时辰过去了,稍稍休息了一会,又开始了,到了第二天,整整十二个时辰都是一个时辰一停,一换,一清洗,刚刚换下来的那三个中年女子已经靠在椅子上喘气。 段王爷依然没有动身,在看吴方璞的神气,没有一点的疲惫感觉,神态依然如初,每隔一个时辰休息一刻钟,二十四个时辰,整整两天时间,还要不停地抖针,火罐,一股气流始终导在老母的体内,连续二十四个时辰运气,抖针,火罐,这种耐力这让他惊奇了。 吴方璞按照自己原来的思路对段王爷的老母进行治疗,原本不想用一点内气,当他真正开始做的时候,发现仅凭那根长针和火罐无法将其体内的毒液排出,到了这个份上了,也别无选择,只能用自己身体内的真气导入金针上,将毒液带向火罐下方排出。 虽然自己没有在江湖上行过医,也不能算是个医生,但书上提到,治病救人务要彻底,否则就不要治。本着这种想法,在吸毒的过程中想把周边的一些积结也化掉,然后顺着火罐排出,不曾想,这周边反到是一点积结也没有。 在治疗进行到十二个时辰的时候,看到那浓浓气味的乳色液体越来越淡了,效果已经出现了,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都在清理一些没有导出的残余。 整整二十四个时辰,总于将体内的蛊毒除尽了。 吴方璞仅留两支封住血道的金针,把其他所有的金针,火罐都起了出来,看了看病人的神色,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就点开了睡穴,然后慢慢地把那两支封血道的金针起了起来。在起针的时候,又用自己体内的真气控制着血的流速。 又过了一个时辰,结束了全部的疗程,对看守的人交待了一些事项,三个时辰内不要进食,过了三个时辰没有发现异常可进少许的流粥。 走到了家厅里,段王爷跟了出来,吴方璞对王爷说在三天内自己不会外出,三天之后将要到深山里为他老母采药,说完话就离开了段王府。 吴方璞回到住处睡到了第二天,起床用了一点餐就到了段王府中,见段王爷的老母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只是房间里的气昧太浓了,把门窗打开了一线通通风,就离开了。如此连续三天都这样,到了第三天的上午吴方璞看了段王爷的老母已经开始说话,口词也十分清楚,就让佣人可以给她进食了,稀,少,一天两餐,连续七天再逐渐增量。反身要回时,看见段王爷站在门口,见吴方璞出来,就一手抓住了吴方璞的手“小神医,能否到另一处详谈,有事请教。” 吴方璞正想临别之前向王爷交待一下他老母应该注意的一些问题,就随王爷去了。 自吴方璞开始给自己的母亲治疗,大理王爷始终都不会相信一个二十不到的年青人能有什么医术,凭着云贵承宣布政使司的一封推荐,也不能不给面子,反正母亲的病已经是这样了,治不好也是情理当中的事,这么多的名医,神医都治过了,也就死马当活马医,怕就怕乱医一通。 老母亲在大理曾经也是一个有名的人物,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房间。他亲眼目睹看到了吴方璞给母亲治疗的整个过程,大理王爷对医术虽然不懂,而这么多年过来了,见过许多的名医给母亲治疗,也见过针灸,火罐,甚至有些高僧用内功真气按摩,但也就是半天时间的清醒,过一会老母亲又还原到老样子了。 在吴方璞给他母亲治疗的一个时辰过后,见三十五个火罐下一团一团的漆黑浓血贴在皮肤上,也没有惊奇,以前也出现过,只是没有那么多的火罐,最多看见的也不会超过九个火罐。到了第三个时辰,漆黑的浓血没有了,变成了一团团的乳色液体,虽然很小点状乳液,但十分的黏糊,桑叶每清理一次将要用掉近三斤左右,之后就这么重复着,第一个时辰清理一次,乳色液体从小点变成了大团状。十二个时辰已过,停顿休息的时间稍稍延长,三个中年女子换了下来,气喘喘地到了客厅里,而吴方璞的双手仍然在抖动着金针。这时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了,手术仍然在继续。 从第十三个时辰开始,火罐下的乳色液体慢慢退色了,变淡了,乳色液体带着一丝的血色,而且已不是团状,细小的点状,看那擦洗也不再那么黏糊了。 到了第二十一个时辰,已经是深夜,房间里只听到清理火罐和擦洗的声音,见吴方璞依然是开始时的那个姿势,双脚微曲,两手在老母亲的胸前摆动着,面部还是那么入定,双目半含半开,青衣布褂随气流微微地摆动着。 到了二十四个时辰,火罐已经全部拿掉了,见吴方璞开始起针了,旁边的三个中年女子清理完之后就离开了房间。此时吴方璞起掉了睡穴上的金针,在足三里的地方扎了两针,过了一个时辰,老母亲苏醒了过来,吴方璞收起了整套金针包了起来,就向他告别了。此时大理王爷还没有最后相信,老母亲的病是不是能够治好,每天早晚都要在房间里待上一个时辰。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看见母亲已经开始说话,而且已不再是那么断断续续口词含糊不清,声声都带着一丝多年未能听到过的中气,母亲用极有神气的眼神向他看来,对他说“我这十多年的毛病就这么治好了吗,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难受了。是那里来的神医?” 大理王爷这才放心了,也相信了,虽有很多的不解,也无关紧要了。 第六十八章 深山老林采药 当天晚上大理王爷就把住在府里的一些高僧请到了大理王府议事的大厅里。这些住在府中的高僧都在不停地想办法给段王爷的老母看病,虽竭尽全力,毫无起色,很多被民间传颂的神医因此隐居深山,段王爷把这些仍住在王府中的高僧请到了议事大厅,告诉了大家,有一位年青的医生已经把老母的病医治好了,虽还在恢复元气当中,说话已经有了中气,口词十分清楚了,脉搏也有力了,他把这位年青医生给老母治疗的过程很详细地向大家说了。 大理段王爷虽与云贵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照过面,也就飘过一眼,影响很淡漠,收到推荐信也没有把这位年青的医生联系起来。 请来的高僧听大理段王爷说他的老母的蛊毒已除,庆幸之余更多地是对神奇的内功的关注,这些高僧对医术也是有很深的造诣,听王爷一说就知道这位未曾见面的年青医生是如何进行治疗的,这些高僧知道段王爷老母体内有蛊毒,但蛊毒所在的位置很模糊,很怪异,前胸后背都有,不知道如何排蛊毒,这蛊毒活生生地在体内,如果一旦接触到蛊毒又无法控制蛊毒那将直接致命的。 能够连续二十四个时辰不停地施功,同时针灸,拔罐,运气将蛊毒引出体外,在坐的高僧没有一人能够做到,更何况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青人。 应在坐的几个德高望众的高僧请求,要段王爷请吴方璞一聚,见见这位年青人,到了第三天上午,吴方璞看完了老母返回的时候,段王爷把吴方璞请到了议事大厅。 吴方璞走进大厅,见有七个高僧都已五十多岁,按照江湖上的礼节,一一拜见就在末位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吴方璞顿时感到七个高僧向自己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七道气流向自己袭来,知道这是在探自己的功力,吴方璞屏蔽了自己的内力,任其来袭。一会儿,七道气流收回了。 吴方璞不经意地发现有几处微弱的白光向自己的胸前小木盒透了过来,赶紧用双手抱住了胸前,挡住了小木盒,几道白光顿时消失了。 段王爷也意识到七位高僧的意图,这么一来一去他看得很清楚,也知道吴方璞屏住了自己的内力,这么试是试不出来的,就转移了注意力。对吴方璞说“小神医,老母接下来要注意那些事情?” 吴方璞对王爷说“蛊毒已经全部清除了,但元气恢复需要一些时间,在元气恢复期间不易大补,少吃多餐进食就可以了,由于长久卧床,体内的积结十分严重,不易过大的运动,我明天就进山为她采药,治理她体内的积结,虽不能除根,但对延长她的生命还是有效的。” 段王爷说“需要那些药材,王府里有很多的名贵药材,即使没有我也可以让手下的人去采购,还需要你自己去采药吗。” 吴方璞说“你老母所需的药材,我前段时间走遍了整个云南,所有的药房都没有,不容易采购到,虽然不是很贵,但很少见到。” 段王爷说“在坐的七位高僧都是云贵一带的神医,我想只要你能够说出来,他们肯定知道,至少是见过的。” 吴方璞为难了,他需要的这种药材是要靠自己的神识去品昧的,言语是无法表白清楚的,急中生智,就说出了几味早已失种植五百年以上的药材。 在坐的七个高僧对这种药材只听过,没有见过,当着段王爷面说出去找找药材世家有没有收藏。 段王爷让手下几个采药能手跟他一起去采药,吴方璞没有拒绝。 段王爷对吴方璞说“如果你有兴趣,三个月后在大理会有一场武术比赛,有一位从蒙古来的人要挑战云南武林,如果想观摩一下,最好能够三个月后能及时赶到。” 吴方璞没有多想,出于他对武术的好奇,也就答应了。 大理段王爷府每隔几年都会有一些武术高人来切磋武艺,三个月后又是一场空前的武术比赛,是由一位蒙古的勇士发起的,意图要挑战云南的武林。段王爷到不是怕这位蒙古勇士,因为在大理进行比武有大理的规矩,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只可伤其身,不能伤性命,王府里养着很多的武艺高手也是大理段王爷府用来遮门面的,他想通过这次的武术比赛来印征一下自己的判断。 吴方璞离开了大理段王爷府,就回到了住处,整理了一下东西,和大理王府来的几位采药能手跟他一起到深山老林去采药了。 云南这个地方四季如春,在深山老林中有很多的奇花异草,也是药材最为丰富的地方。但毒蛇野兽出没无常,加上一些野蛮部落,外地人进山很难出来。 大理王爷主要是这个原因,出于保护和引路的原因,派了几个对云南界内熟悉的采药能手,打着大理王爷的旗号与吴方璞进山采药。由于药材的稀有,三个月下来采到的药材很少,但有了标本,以后尽可以让大理王爷自己派人采药。 吴方璞自己要到深山老林有自己的意图,也是他到云贵一带来的原因之一,这三个月下来他需要的几种药材到是让他全部采到了,虽然不是很多,但这是他用来冲关的,少许即可,多了也无用。 算好了时间,三个月一到,他就回到了大理,整理起采来的一些药材。他采来的这些药材,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并不名贵,但药房里不好找,只有到特定的环境里才能采到,需要的是一种有灵气的山谷里生长出来的才有用,采来的不多却也够了,备用做试验,身上还有几个经络需要这些药材帮助才能打通。 在他回到大理的第三天中午,刚刚想休息一下,大理王爷府来人了,下了请柬让他去参加明天的武艺比赛。他把请柬收了下来,答应明天一定赴约参加观摩比赛。 第六十九章 北斗七子 吴方璞放下了手上的活,整理好必需带的东西,第二天还是穿着那件青衣布褂,把那个小木盒放了起来,怕在比赛现场又发出动静,只带上那颗小石蛋和几个小石子放到了袋里。向王爷府走去,见一路上的人像赶集一样,三五成群往大理王爷府的府后操场奔去。吴方璞走到大理王府的大门口就有人来接了,随着就到了比赛现场。 比赛台设在场地的中间,场地四周分别有四个大棚,正南面大棚顶上写着大理段王爷的牌子,正北一个小一点的棚,上方写着蒙古两字,其他两边都坐着来自各地江湖中人。 吴方璞走进操场,一人向自己招招手,自己就走了过去,一见好象不认识,见她又叫着自己的名字,细致一看简直不能相信,这个就是趟在床上十多年的大理段王爷的老母,看上去五十岁都不到了,连吴方璞自己也想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恢复的这么快,如果不是下巴有一条细小的刀痕,他根本就不敢相认。 段王爷的母亲把吴方璞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按大理王府的规格这位置仅次于大理段王爷,是其母亲坐的地方,吴方璞想坐到王爷母亲的另一边,离王爷隔一个位置,不失王府的规矩,段王爷的母亲硬把他按在自己与段王爷中间坐下。 刚刚坐下,段王爷另一边飘过来一声“神医哥哥好!”吴方璞侧过身回礼。一姑娘正值妙龄,就像一支红玫瑰静静地插在刚换过清水的玻璃瓶中的纯净,红玫瑰从丝丝花芯,到花瓣喷之欲出。 大理虽然是个多情的民族,但这样的纯洁很少见到。这少女是段王爷的女儿,在给段王爷母亲治疗的时候见过。 大理特有的音乐响起,四周的大棚都已经坐满了人,云南边陲,吴方璞第一次随弟弟来,在江湖中没有什么交集,无一人认识,见蒙古勇士已经站在了台上,红面长发,古铜色的面透着傲慢无视场中江湖中人,穿着蒙古服装更显得有点粗犷。 原来在王府里见过的七个高僧坐在左边的大棚里,右边大棚里基本上都是从云贵川来的江湖异士。段王爷是东道主,所在的大棚里都是王府家族中人,吴方璞的后一排都是段王爷的大伯,叔叔,也都带着家中夫人和子女。 随着乐鼓声再起,正式武艺比赛开始了。 蒙古勇士是来挑战的,首先站到了比赛台上,摆弄了一下四肢,一个蒙古摔跤独有的动作立在赛台上。 首先上台挑战的是从右边大棚出来的一个约三十来岁的成年大汉,一上来就打开了,拳脚左挡右踢,忽上忽下,一刻钟的时间就败下阵来。 右边大棚又一中年大汉跳上台,没有立即与蒙古交手,围着蒙古勇士走圈,错步在蒙古勇士前后左右,蒙古勇士依然是那个姿势,以静制动,相持了一刻钟左右,忽见那中年大汉一个点步向蒙古勇士袭去,一个回合,又开始走圈,绕到蒙古勇士的正面一个大鹏展翅扑向蒙古勇士,一招一式都是在瞬息万变之中,忽然双方都大喊一声倒向两旁,站立起来又开始搏斗了,忽见那刚上去的中年大汉手护前胸跳下赛台。之后又有三个人上台都不过三招退下阵。 左边大棚的一个高僧上台了,一个照面与蒙古勇士盘腿席坐在台上,这是在比内功,双掌平合在胸前对持着,高僧双掌推出向蒙古勇士发力,蒙古勇士放开了门户,双手合抱将高僧发来的功力尽收腹中。 高僧双掌收回向左大棚发出一声,左大棚其余的六位高僧走出大棚到了台下一处空地,盘坐在地上。 段王爷自言自语地说“七子阵法上去了,这下子能够解决了。” 吴方璞虽然屏住了内功,但对七子阵法好象那里看见过,忽然一声“不好了。” 段王爷朝吴方璞飘过了一眼。 只见那七位高僧占在七个不同的方位位置,席坐在地,将蒙古勇士围在其中。蒙古勇士好象就是等待这个七子阵法,面不改色,甚至有点趾高气扬,根本就没有把七位高僧放在眼里。双掌合十在胸前,等待着七位高僧出招。七位高僧看上去都在运气,气流在七个方位传递,无声无形,段王爷看的懂,吴方璞也看的懂,只是两人所能看到的结果完全不一样。段王爷知道这七子阵法在云贵川一带是一绝,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劲敌,段王爷也很少见他们一起合阵操练过,是十分耗真气的,一般情况下最多上去三人就可以所向披靡,像这样七个人一起上的还是第一次。 吴方璞看懂了那个蒙古勇士的内功在七位高僧之上,如果一对一地上,可能还有胜算的把握,然而一起上那就麻烦了。蒙古勇士身上有一种吸功大法,这种吸功大法大约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把所有的内功收纳其体内,而一个时辰之后如果不能收住这吸功大法,前一个时辰所收纳的内功将尽数散去,越是用自身的功法抵抗,散去的越快。 果不其然,七位高僧与蒙古勇士相持了十分钟的时间,原本想那蒙古勇士不堪一击,谁知道经过七道真气汇合到一处时向蒙古勇士击去的那一刻,顿时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七位高僧中有一位是段王爷的长辈,发出一声,七位高僧顿时收回了内功,双手合在胸前,及时收住了。 七位高僧向蒙古勇士示弱,纷纷站了起来,退回到了左棚。 全场没有一点的呼叫声音,第一天的比武结束了。第二天的比武又开始了,有了第一天的教训,上台的人都是带器械,棍,棒,刀,枪,然而到了第三天的中午都败下台。 场面上的人还都有在观望着,上去的人越来越少,吴方璞知道在场有人能够与蒙古勇士一搏,胜负虽然难分,但能一搏,不至于这分冷场。反正是来观摩的,没有往深处去想,始终屏蔽自己的内功,袋里的那个小石蛋和几个小石子也没有动静。比赛的规则是三天,三天一过云贵川的武林就认败了,以后凡蒙古的勇士到云贵川来就可以横行霸道了。 第七十章 蒙古勇士 到了下午,吴方璞意识到身后有一股气在运作,十分的纯厚,见一矮瘦老人从后排站了出来,向蒙古勇士走去,到了赛台一个点地就到了台上,亮出了把式,就开始向蒙古勇士攻击。 刚开始两人相互都相持着,均略有胜负一招半式,也均被双方化解了,那矮瘦老人看出了那蒙古勇士的路数,是大理遗失三十多年的武功秘籍,由于传承有严格的规矩,未能传下来就被人偷窃了,但见其未能得到秘籍的要秘,就运用起这门秘籍的克术,运用内力击中其上、中、下三焦,蒙古勇士顿时受阻,矮瘦老人运起右掌击其喉穴,忽然蒙古勇士胸前飞出一物反击矮瘦老人面部,矮瘦老人顿时流血满面,挣扎在了地上。 吴方璞看见了那一物是一条小青毒蛇,点到矮瘦老人的人中,乘其一晃间,蒙古勇士击中矮瘦老人的面部。 段王爷也看到了,呼之,后台三个王爷长辈奔向赛台将矮瘦老人抬了下来,施法抢救了起来。一时场面慌乱起来,忽感一道气流向自己迎面而来,瞬息间已经不容多想,吴方璞抬起双掌直接迎着而上,气功,神功随感而发,与那道气流相击。抬头看向赛台上,已无那蒙古勇士,却已经倒在段王爷大棚前,吴方璞离坐一个点地越过桌子到了蒙古勇士面前。 只听那蒙古勇士说“此事与你有何相干,为何横加阻挡。” 吴方璞对其说道“你为何下此毒手,连连伤及无辜,比赛规则点到为止,只许伤身,不许害命。你下的毒手,那老人还能活吗!” 那蒙古人虽已经气喘喘,口气还是十分地坚硬“三十年的仇敌眼看就要报了,想不到被你这个小子阻拦了,行走在江湖数十年了,第一次遇到,能否报上出自那门,师傅是那位高人,让我死得瞑目。” “不用说出我的师门,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整个江湖上都无人知道。现在只要你说出你为何与大理王爷府结仇,我就留你性命,但你的武艺已经尽失了。你说不说随你,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你就另投胎吧。”吴方璞一边说,一边游走在他的身旁。 因为这蒙古人一股从未遇见过的气流突然向段王爷和王爷的母亲袭击,自己正好夹在中间左右不能兼顾,只能双掌迎,蒙古人的那股真气尽失,内脏俱损,血液倒流,原来古铜色的面孔顿时发白。 段王爷随即离坐到了身边,说“小神医,不用他说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这位大汉,你以为是我们大理王府欠你们的,你们偷大理王府的武功秘籍的时候,一死一伤罪有应得。小神医,他活与不活就随你了,你都看见了这三天发生的情况。” 吴方璞点住了蒙古人的几处穴道,让他的随行抬了出去,短期内死不了,能不能活就看他的修行了,这独门穴道在三个月后自动解开,到那时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了,这是独门点穴,谁也解不开,胡乱解穴,只能缩短他的生命,除非上门求救。 吴方璞随王爷回到了坐位上,见其母一点也不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所动,见吴方璞回到了坐位上,抓着双手紧握了一下,说道“等一下散场随我到宫里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段王爷的母亲也没有看吴方璞,吴方璞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皇室的威严,第一次看见处变不惊之镇定,场面血雨腥风,生死都在瞬息之间,她还能保持这样的神情自若,对他说话就像下圣旨一样,不容你分说,一种威严让你必须服从。 段王爷府后操场上的三天比武,东西南北有四个大棚都是来参加者比武的,而在段王爷的左右两侧搭有观摩台,云南的三大土司都在观摩台上观摩比武。几年一次的比武,三大土司是必须到场的,这是对段王爷的敬重,也是段王爷的威望,非来不可。 云南三司也会派人来助兴,但云南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本人都不会来现场,这是多年养成的潜规则。 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派自己的原书童,现在的管家德贤到现场观看,德贤在吴家长大的,对吴家老二璞璞的性格也十分地清楚,吴方璞接受段王爷的邀请也告知了吴方琪,吴方琪让二哥千万不要抛头露面,吴方璞也答应了,但一到现场,段王爷的母亲就让自己坐到了主席的位子上,德贤也看见了,第一感觉这吴家二公子肯定会弄出点事来,幸好前两天无事,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激烈的场面德贤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投入到了场景中。 散场后,德贤正想将二公子带回时,却见二公子跟着段王爷的母亲到了王宫里去了,从二公子投过来的眼神知道推辞不了,就回去告诉了主人吴方琪。 吴方琪见此知道二哥已经融入到段王爷府的核心,担心之余也有一点的庆幸,可能在云贵的改土归流有了开端。 段王爷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小神医与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是一对兄弟,当初只是凭着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一封推荐信,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让这个二十不到的年青人给自己母亲治病,没有提及年青人的姓名,之后治好了他母亲的病,就称其为小神医,也没有提及这小神医的出身情况,就这么阴错阳差地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这小神医就是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的哥哥。 段王爷没有提及,吴方璞自己自然不会说,等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知道的。然而,这些顾之不及的一系统的偶然,在段王爷母亲病治好了之后的第三天,段王爷的母亲看过吴方璞的眼神,又经吴方璞的几下按摩,就知道了这位小神医是那方人士,她没有对儿子说,因为需要最后确定,同时也有很多的秘密不能对外明说,所以在比武现场看到了吴方璞的那么不经意的双掌一击,观其抬手的动作就越发肯定这小神医的出处。 第七十一章 段王爷府太后 段王爷的母亲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大理国的人,她是阿拉伯皇室的公主,因为阿拉伯皇室内部的争夺,国皇不放心,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放到了峨眉山,拜峨眉山大师静慧师太为徒,因为天生就是练武的骨络,峨眉山大师静慧师太就收下了,给她取中国名王秀芬,法号慧慈。 王秀芬从五岁开始练武,到了十五岁,习武十年已经将峨眉山门派的武艺融会贯通了,也经常独自一人行走中原江湖。 就在吴东升和程宝珠将李慧珍救到山上的那个时候,她也在峨眉山上,经过几个月的接触,王秀芬与程宝珠,李慧珍结为了姐妹,王秀芬年龄最小以三妹称呼。 吴东升和程宝珠带着李慧珍离开峨眉山之后,李慧珍就没有再回到峨眉山了,吴东升和程宝珠只要路过四川都会到山上拜访峨眉山大师,程宝珠与王秀芬私下秘谈。 在王秀芬十八岁的时候,遇到了当时的段王爷,在切磋武艺的时候产生的恋情,峨眉山大师静慧师太知道王秀芬不是佛门中人,在峨眉山大师的默许之下,王秀芬就长期在大理王府生活了。 吴东升在靖难之役离开的时候,吴存义也才十二岁,哪里有吴方璞,所以吴方璞的一招一式都是程宝珠教出来的,原来的内功随着奇缘造化已经被神功所替代,但最初养成的习惯,一招一式的起势很难改变,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曾经师姐程宝珠的一招一式都在吴方璞的一举一动看到了。 要说王秀芬也是一个得道之人,自做上了大理国王的王后之后,仍改不了以前的习性,也经常行走在云贵川一带的江湖上,自有了自己的儿子之后才有所收敛。 王秀芬曾经和段王爷去过信安城,那时候吴东升已经不在了,吴方璞还没有出生,鑫桥街吴家大院里的后院还是她出资购置给程宝珠操办的。在信安城停留的时间很短,程宝珠带着王秀芬去白云古寺看过李慧珍。之后就没有再到过信安城了。 王秀芬将吴方璞带到了后宫,也没有让自己的儿子进来,拉着吴方璞的双手,问起了程宝珠现在的情况,因为卧床十多年了,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这一下子吴方璞真有点呆头呆脑了,这位段王爷的母亲怎么问起了自己的祖母。 疑惑的神情没有逃过王秀芬的眼睛,知道师姐没有向后代提起过曾经的往事,特别是在峨眉山为李慧珍报仇的事情,不能向外面提起。 王秀芬就把过去的一切都告诉了这位小神医,也就是师姐的孙子,因为以前她身体好的时候与程宝珠的书信当中提到过吴方璞。 吴方璞听她这么一说,也相信了,祖父母以前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结识的朋友有见过的,也有听祖母说过的,在峨眉山确实有一段往事。当即就跪拜倒地称呼起祖母,对王秀芬说,祖母现在住在太湖,与两个师兄安度晚年,只是忽略了那一段死而复生的过程。 王秀芬没有向吴方璞提起他的内功的渊源,想等自己的身体再恢复好一些去一趟太湖,到时什么都知道了。 王秀芬问吴方璞“你怎么到了云南大理来,不会是来玩的吧。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吴方璞就一五一十地向她说起了自己是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的亲哥哥,吴方琪是程宝珠的三公子,是宣德五年的状元。又把吴方琪到云贵来的使命告诉了她,皇帝要想实行改土归流。王秀芬这些年长期卧病在床,不知道有改土归流的事情,就把儿子叫到了身边,对儿子说这位小神医是自己结义姐姐程宝珠的孙子,是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的亲哥哥,现在碰到了困难,需要儿子帮助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完成皇帝的使命。 段王爷一听母亲说这位小神医是她年青时结义师姐的孙子,不由地发出惊奇,母亲年青时故交的后代在自己的母亲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救了母亲的生命,三个月后的今天在自己和母亲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又救了整个大理王府,这位那里是神医那么简单,简直是武功盖世,无所不能,完全可以统领整个云贵川的武林。 惊奇之余,让吴方璞回去请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到府上一叙。对这一点,吴方璞也能理解,因为承宣布政使司的衙门太简陋了,简直是不堪入目,同时吴方璞想的没有那么复杂,把弟弟叫来拜访一下祖母的师妹也是应该的。这都是闲话,两次的绝处逢生,王秀芬的感慨何止这些,王秀芬用大理口语与段王爷说了几句,当即就在后宫举行了大理王室会议,按照大理的风俗举行了段王爷与吴方璞结义兄弟的结拜仪式,顿时传遍了整个云贵川。 吴方璞对这位大理王已不再称呼段王爷,毕竟与自己父亲差不多的年龄,称师兄已经很勉强了。 段王爷在云贵川一带是个风云人物,段王府属于民族宗教一类,世袭王室,为了称呼方便以王兄自称,称吴方璞为璞弟。当即让朴人把吴方璞的行旅搬到了段王府。 吴方璞带着段王府的仆人回到住处,整理好东西,就到方琪那里一一对方琪说了,让他明天到段王爷府中详细谈,自己要在段王爷府给他母亲进行最后的治疗,每天也不回来了。也把自己今天下午在段王爷后操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云南三大土司都在场,估计可以逐步开始实施他的改土归流的使命了。 吴方琪想事情才有了点眉目,真正做起来没有这么简单,云南三大土司对大理王爷府只是敬重,真要动了他们的根基,肯定还得要费一番周折,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后面的事情做起来肯定会顺手的多,有了段王爷的依靠,云南三大土司云南承宣布政司使也总有些顾虑。 第七十二章 改土归流之策 吴方琪对改土归流有自己的想法,既不能靠以前的做法,千篇一律地实行改土归流,他有所选择,分而治之,他的宗旨是自己能在云贵有所建树,初次出道,想有一个好的开端,同时在他到云南的一年多的时间内所看到的少数民族确实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些完全处在一种原始生活的状态。 第二天吴方琪单人单骑,到了大理段王爷府中,以大理民族的礼节与段王爷相见,两人坐在王宫的一间接待室,把闲杂人等都请了出去,段王爷说“布政使大人,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云南三大土司都与我交情,需要我帮你协调什么,你尽管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上。” 吴方琪对段王爷说,皇帝要自己在三年内做好云南一带的改土归流的国策“改土归流不是三年内能够做得到了,涉及到少数民族的民风,习俗,我到云南一年多的时间里,也到过很多的少数民族部落,土司的产生,最初是出于一种善意的自我保护,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时间久了,一些生存能力强的土司逐步扩大了,一些小的,弱的自我生存能力抵下的土司要不就无形地消失了,纷纷都依附在生存能力强的土司部落,逐渐就形成了相互兼并的趋势,经过长期的演变就形成了现在最大的三大土司的格局,一些小的,弱势的土司依旧还是生活在那种原始生活状态,我们大明想帮助他们,但又受到大土司的限制,这些大土司又经常不受大明的管制,所以从洪武皇帝开始就实行了改土归流的国策。” 大明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与大理段王爷在商榷着云南土司形成的原因,段王爷远比刚来云南的吴方琪清楚。对云南承宣布政使司说“土司的形成也不是这么简单,有着很长的历史,你说的不错,最初土司的形成是出于自我保护意识的,但所谓的自我保护意识界线很难分的清楚,强取豪夺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极大多数的少数民族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自然灾害经常发生,人类赖以生存的资源在深山老林里十分的稀缺,为了能够使自己的部落长治久安地生存,不得不对自然资源进行强取豪夺,他们也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意识。云贵一带大土司的形成是一种规律,一种社会发展的规律,人以群分,大家都想抱团,来抵抗外来的侵略,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在大土司的部落里出现的一些奴隶,在一定的程度上是一种自愿行为,一日为奴,世代为奴,在部落里是永恒的。” 吴方琪说“奴隶是社会不发达,不进步的产物,随着社会的发展,像少数民族中这样的奴隶现象也将会取缔,早在秦始皇时期开始奴隶现象已经慢慢地消失了,而在西南,西北的边陲现在仍然很普遍,这与地方的社会进化,文化的传播有很大的关系,越封闭的地方奴隶现象越严重。要消除这种现象不是我能力所及,责职所及的,然而,大量土司的存在不仅影响到边陲人民的生活,已经影响到大明对云贵川地方的统治。元朝的残余势力仍在,大明多次回剿不清,前两天蒙古人不是就出现在大理的比武场上吗,这些现象与土司的存在有一定的关系,虽然不能确定这些蒙古人是不是在土司的庇护下。” 段王爷说“那你对云贵川一带土司的存在有什么治理的思路,改土归流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如果按照以前的那种方法,恐怕会激起土司们的民变,就我们云南大小不等的土司有数十近百个,还不包括不在我的视野里的那些刚刚发展起来的,我们云南的三大土司对这些中小土司那是一呼百应的,这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吴方琪说“我不想在自己手上彻底消除云南所有的土司,不是不想去做,而是不可能做到,尽我的所能想将云南的土司加以一系统的,土司们能够愿意接受的民族改良政策,从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如果一味地消除土司不仅不可能,也是不理性的,土司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社会安定的因素之一。云贵大部地区经济发展落后、加上交通不便、民族文化差异巨大的情况下,土司制度的存在也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土司世代独霸一方,一些土司专横不法,对管辖内的族民实行压迫和经济掠夺,各土司之间也为争权夺利挑起械斗或战争,致至一方人民生灵涂炭,虽大明的政令,却也屡教不改。” 吴方琪又说“经我一年多时间的走访调查,社会底层有很大的一批小土司们对一些大土司独霸一方的行为也非常不满。我想从几个方面进行改良,一是对云贵经济,文化,交通落后的现象进行改良,经济发达地区出资源,物资,人员深入云贵野蛮地区进行改造,改良,所发生的一切资源均由朝廷负担,前提条件是要所到的地区给予配合,并保证援助人员的人身安全,我想对这个条件各大土司们不会有反对意见吧。二是由云南三大土司协助云南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共同制订出云贵川的民族政策,由大明皇帝颁发,云南三大土司来实施。三是云南三大土司以及一些对地方有影响的土司由大明皇帝授官职,穿大明官服,领朝廷奉禄。” 段王爷听着,思考着,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吴方琪这三个方面的措施以前没有听到过,恐怕是他个人的一种设想,云南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都没有提起过,当即就向吴方琪问了起来“布政使大人,这是你个人的一些设想吧,在你来云南来的时候,大明皇帝授权你了没有,这三个方面的措施你们云南三司之间商榷过了没有。” 吴方琪说“那到没有,皇帝让我先做调查,拿出方案再以云南承宣布政使司上奏,如果从这三个方面同时进行,在云南实行改土归流能行得通的话,我就上奏皇上,估计差不了。至于云南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那里等皇上下旨之后再去理论,或者他们会来找我的。” 第七十三章 大理之江湖 段王爷答应到三大土司那里去摸摸底,尽可能去影响他们。等吴方琪离开大理段王爷府时,段王爷就传信云南三大土司,约定三天后到大理王府议事,段王爷很少向云南三大土司传书,一旦传书必到。 吴方琪见段王爷已经答应时,就回衙府开始上奏皇上。将自己制订的三大措施陈述的有理有据,整整一大奏章。并且在上报的同时,建议候缺的科举人员支持少数民族的文化传承;派出大量的泥瓦匠,挖掘匠到少数民族帮助基本设施建设;建议吏部根据土司的特性制订出相应的官衔。吴方琪多次想和云南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协商云南的政事,却屡屡不待见自己,也只能置之一旁,待圣旨下来之后,等待他们亲自来找自己,办法有的是,只是还没有到时候。 三天之后,云南三大土司都到了大理段王爷府中,一一拜见了段王爷母亲。十多年卧病在床,也经常带一些名贵药材派人送到王爷府,突然听部下的人说,段王爷的母亲出现在了比武场上,还恢复到了十多年前的模样,抱着一种惊奇和段王爷的使令到大理王爷府中,又带上许多的名贵药材。 王秀芬接受三大土司的礼拜,曾经的威严,重现在三大土司的面前,三大土司恭敬有加,却见一人面有愧色,一瞬息也没有逃过王秀芬的眼神,那人是土司的一个随从,站在土司的背后。 三大土司到了大理段王爷府议事厅,把大明承宣布政使司的改土归流意思向他们说明。三大土司对第三条有了异议,由大明皇帝授官职,穿大明官服,领朝廷奉禄,这将限制了土司制度,穿了大明官服就必须服从大明的管制,部落中大量的家兵将尽数取缔,家中大量的家兵都是土司部落的奴隶。 段王爷知道他们有这种顾虑,对他们说“我看你们平时养了上万家兵,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可以把这些家兵分散到护林,护院中去。土司里也有很多的产业,也需要人去打理,把这上万的家兵一分解不就解决了问题,一旦有事都是呼之就来的,我想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想想第一和第二条吧。” 吴方璞搬到了段王爷府中,天天除了给段王爷的母亲治病就是在房间里看书,心里总是放不下勃海帮的事情,想等方琪在云南的事情有点眉目再离开,要想在云南实行改土归流将会面临地方土司部落的伤害,甚至于生命,因为他看见了蒙古勇士的一幕。 段王爷的母亲因为有了祖母师妹的一层关系,在治疗的时候偶尔会用神功,但她体内的斑块太多了,治疗讲究的是五行平衡,想快反而会适得其反,只有用药物进行慢慢化解。 他自己也在用药,想要打通几处脉络。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生命是有限的,如果神功能使自己长生不老,那一千五百多年前的老个虚尊道人不会在深山老林里终结一生。尽管自己天天只要有空都在看书,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包括自己的祖母。 一天早上,他刚好在段王爷府前院操场走八卦步,从段王爷府大门走进来五个蒙古大汉,他忽然间想起在云南大理还有一件事未了,那就是被自己封住血道的那个蒙古勇士,自己得罪了蒙古人,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他朝那五个蒙古大汉迎了上去,想不到那五人也向自己走来,他就站在原地,双手合抱在胸前,等待五大汉。不曾想那五个蒙古大汉到了自己前面,跪了下来,最前的一人手持一封信承上。他接过信,看是蒙汉双语的书信,细看了起来:汗之弟鲁莽,冒犯神颜,肯首救弟一命,与大理王爷永久结盟。蒙古大汗。 吴方璞知道蒙古大汗的轻重,曾经横扫大半个地球,现在能够用这样的语气,已经是见所未见。但他没有放在心上,信收了起来,对那五个蒙古大汉说“你们来找我,是要我去治伤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段王爷是我王兄,三十年前窃取的大理武功秘籍必须归还。” 后面一人立即走了上来,把那大理武功秘籍承了上来,正好此时段王爷走了上来。 五个蒙古大汉朝段王爷跪下,肯求抢救蒙古大汗的弟弟。 段王爷接过那本三十年前被窃的大理武功秘籍,收了起来,对吴方璞说冤家易解不易结,蒙古在大理的残余势力还在,让吴方璞随了他们去治疗伤情。 吴方璞对那五人说“把他抬到这里来,我今天就给他治疗,快一点,过了今天我也无法治疗了。”说着就拉着段王爷的手,离开回到了后院。那五个蒙古大汉赶紧回去抬人了。 段王爷说“为什么过了今天就不能治了,三个月不是还没有到吗?你是在吓他们吧。又为什么让他们抬到这里来?” 吴方璞说“王兄,你没有看见他们五人面带一股杀气吗,蒙古人已经给他解过血道了,血道不但没有解开反而加重了他的内伤,生命就在今天,过了今天我点的血道将会加速他血液的倒流。他们在那里埋有杀手,我不是怕他们的杀手,而是怕事情闹大,不可收场。” 段王爷沉默了一下说“蒙古人的习惯应该不会这样言而无信啊。” 吴方璞说“他们已经雇了云贵川一带的帮手,不针对你的,想在我手上过几招。等等看看他们到底动了什么样的方法,其难度也只有看了之后才能知道,办法是有的,但只能保命,看来我要留一手,担心他们以后与你为难。在我离开大理之前,给你一药,他们会定期来取的,每次一贴,三个月一次,不要多给。等一下你就不要出来了。” 说着两人就回到了各自的住处。吴方璞把小木盒里的金针取出了三根,放在了手心,把那小石蛋放到了袋子里,坐在房间里等着。 过一会儿,有人轻轻敲门,吴方璞推门出去,见人已经抬来了,放到了草地上。 第七十四章 深山老林中的老人 吴方璞站在他身旁,看过一眼,满面通红,印堂已经发黑了。没有弯腰,随手一针点住了上涌的血道。让跟随来的人把他抬到了石台上,在足三里又刺了一针,解开了原来点中的穴位,拿起手上的一针点住了人中,开始抖针几下,起针扎到胸前穴持续抖针。 他朝空中一看,正中午时,起另一手在后背点了三下,就起针了,上涌的血道解开后没有发现异常,又起了足三里的金针,然后前胸穴的金针自动跳了起来,三根金针擦洗了一下,放到手心。 对那五个蒙古大汉说“本来没有这么难治疗,因为他那时下手太狠了,侵注了他全部的内力,同时你们昨天又加重了他的伤势,一时好不了,但性命总算保住了,以后每三个月来取药,五年之后伤势才能完全解除。现在就抬回去,留一人在此等药一贴,记住以后每三个月到大理王爷府来取一贴,不得延迟,性命悠关,听不听在于你们自己了。” 吴方璞说完话,甩手就离开了草地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开始配药。配好了药让人拿走,把药方交给了王爷,就到了王秀芬房间里。 王秀芬见吴方璞走进房间,把门带上,对吴方璞说“璞璞,我已经知道是谁给我下蛊毒了。” 吴方璞问了起来是谁下的蛊毒。 王秀芬对吴方璞低声说话,吴方璞点点头说“知道了,我来处理吧。” 到了第七天,大理传开了,说云南昆明的一个大土司的总管失踪已经五天了,大土司到处张贴找人,告示已经贴到了大理古城里来了,说法很多,有的说大土司管家偷土司家的宝藏被大土司追杀而逃,有的说大土司私通元部残余,被云南提刑按察使司抓起来了,也有的说大土司的小老婆与管家私奔了。说法越多,大家越不相信。此事在大理古城里只有大理段王爷和他母亲知道,吴方璞已经离开了大理段王爷府,单身一人去威海孤岛了,去威海孤岛的意图什么人都没的告诉。 王秀芬十年前身上的蛊毒是云南昆明大土司管家私下勾结元军残部,昆明大土司管家受元军残部主帅指使在王秀芬身上下的蛊毒,条件是元军残部主帅答应他替代云南昆明大土司的位子。而这个管家原来是云南昆明大土司的家奴,因为善于投机取巧,在云南各处都能摆平,取得了云南昆明大土司的信任,云南昆明大土司为其脱籍,除去了奴隶的身份,当起了云南昆明大土司部落的总管。 段王爷审讯后得知,没有向外公布,秘密处理掉了。 吴方璞将他抓到大理段王爷府中,交由段王爷审讯后就直奔山东威海,带上了所有的看家的家伙,对吴方琪说是去太湖祖母那里去了。 吴方璞想在云南大理的事情已经了结,可以去做应该去做的事情了。 吴方璞在离开大理的时候,王秀芬基本上不需要天天用药了,平时注意饮食和适量的运动就可以了。 吴方璞单人单骑从段王府出来,段王爷送了一程,按照他提供的行走路线,给了他一张联系名单,重庆,成都,乐山,直到九江,只要路上遇到什么困难,尽可能地去找他们。 段王爷把自己亲骑的汗血宝马给了璞弟,王秀芬到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年青人本来就应该到处闯的。 吴方琪在前一天晚上到是反反复复地再三交待,到了太湖就不要乱走了,好好陪祖母。 吴方璞对这些话都听进去了,但都没有放在心上,性格不同从小就这样,说的归说,听的归听,明知道说了也白说,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段王爷送的这条汗血宝马识途,但不是老马,正壮年。 吴方璞与水有不解之缘,他计划从长江的上游一路直下,到运河转到山东。 云南大理到四川成都那都是山路,官道虽然也有,但也都是修在崇山峻岭中,一般的商人要走都是由镖局护送,遇到山匪还要好一些,放下钱财,性命还能保住,遇到了野兽那是骨头都不会剩。 吴方璞顺着官道,往成都方向骑去,虽然行人不是很多,但三、五里总能遇上几个,能同一路就合伙一起走,不是同一个方向的,走一段路算一段,吴方璞本来就不善于和陌生人交流,有人就合并在一起,没有人就一个人。 在他出发的第三天接近傍晚时,在一个山岭上,向前一望,很难看见有一丝的人烟,在要前行就要在山路上过夜了。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走的时候,从侧面传来了哭声,侧过头一看,好象是一家猎户人家,门上挂着一条白布,哭声悲切,没有窗户,门半关着。 他站在门口一看,猎户到也不是很小,但里面的东西只有一些猎户使用的东西,一个年纪也不是很老的男人趟在床上,身上盖着白布,靠门床头一中年女子在哭,场面上看床上的那个人刚刚过世,房间里虽然烟纸在烧着,但床上的白布上只有少许的烟灰。 吴方璞不经意地看向那个趟在床上的小老头,面如死灰,满身向个透着寒气,两脚笔直。看他的印堂处,也已经发黑,但没有死气,黑色的印堂还有一丝的生机,也不容吴方璞多想了,死人无论是谁家都不愿意,只要有一线希望不能坐视不救。 吴方璞对跪在地上哭的女子说“人还没有死透,可能还有救,先不要忙着哭,救人要紧。”说着就在趟在床上的那个小老头点住了几处穴道,一道气随手指向床上那男人的人中点去,然后在上焦经几处封住穴道。 那正在哭的中年女子听吴方璞这么一说,停住了哭声,一个健步跃到了床的另一旁拉着男子的手,看着。 吴方璞掀起盖在小老头身上的白布,见尽剩骨干的躯体被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穿着,手按了一下其胸部,躯体已经凉透了,看了一下其喉有一浓啖堵塞呼吸道,一手插入背部,托起了身体,掌心轻拍背心,一股臭味极冲的浓啖脱口而出。 第七十五章 在深山中避难 那中年女子赶紧用布擦净,托住了小老头的后背。 吴方璞腾出手抓住其双手慢慢抖动,一刻钟时间,让中年女子扶住小老头身体,双掌抵住后背,运气贯入体内。 看那僵硬的躯体慢慢有了活力,手指也有了细微的抖动。 吴方璞将小老头的身体放平,上焦经处几处穴道解开,在足三里,百会穴,腹下部三根金针随着吴方璞不停的轮换抖动,小老头有了明显的出气,延缓了一个时辰左右,小老头的眼睛睁开了。 吴方璞只留一根足三里一针,其他尽数起针,收了起来。 听那中年女子说,这小老头是她家里的主人,她是主人的朴人。小老头在两年前的冬天从山上跌到了山下的一个湖中,因为受冻加受伤,得了伤寒病,因为山里治疗条件太差了,伤寒病未能治理反而越来越重,就在吴方璞到这里的前三天,小老头已经只有出气没了进气,气越来越喘,越来越短,前一天已经没了呼吸。 吴方璞听她这么说,有些不解,也没有问,看床底下都是野兽骨头,甚至搭床的架子也是野兽骨头支住的,看来这不是一般的猎户,略过那中年女子一眼,发现是个习武之人,而且功力不浅,但极对是一个正派的女子,看眼神身子都还没有破。又见房屋里的捕猎用具也不普通,都是些武林中人常用的器械,一看就不是拿来摆设,每个器械好象都是经常在用,没有一点的锈迹,这就有点让他好奇了起来,一个正派人家,隐居在深山里,是在躲避仇人,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吴方璞虽然胸无大志,却好奇心特别强,见那小老头虽然已经被自己抢救了过来,但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个时候不能走,一走那小老头命就没了,想走也肯定走不了,那中年女子只要自己往在前跨半步,她几乎都要跪下来的样子。既然碰到了,遇到了,那也是一种缘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决定暂时先住了下来。天色已经漆黑,这山间也就这么一户人家,别无选择,只能坐在蜡烛下看书。有一金针灸在足三里,已无大碍,书看了一下通宵,第二天起来就到山上采药去了。 在他给那小老头胸部一按的时候,发现这人是极度伤寒所至,而且这伤寒绝非一般的跌伤和寒水浸泡,是长期的惊恐和疲惫,营养不良所至。曾受过伤,也跌过,但都不是至命的。这种长期积劳成疾的病需要长期的调理,只要性命缓过来了,治疗就不成问题了,山里药材应该不成问题,治伤寒稍有见效也只能慢慢地补气,桂枝,芍药,甘草,生姜,黄芪山里随处可见,只要合理地调配,适度的用量,三个月伤寒尽除,补气也不能过急,但凡久病的人,体虚不受补,只能每天适度地根据病人的情况逐渐地增减。 这一处山,虽然处在官道,但从山上遗留的痕迹看,几乎看不到人类留下的足迹,到处都是野兽留下的残渣,看那些野草也有毒蛇盘踞在山谷里,虽然看不出有多少大,但至少很多,有毒蛇与野兽搏斗的痕迹。所以这一带单独行走的人很少,除了镖局押送,几乎无人敢走。 吴方璞没有深入到里面,就在路边采了一些药材,回到了那猎户。他回到房屋里,见那小老头可以张嘴说话了,声音很微弱,几乎听不清楚,只见那中年女子与小老头言语着,时时看见点点头,已经开始有了意识。见吴方璞进屋,那中年女子向小老头示意了一下,就起身让吴方璞用早餐,简单也只能是充饥。吴方璞把采来的药材递给了她,让她按照给的配方进行熬药。 三天后,那小老头说话发出的声音能够听清楚了,断断续续地和吴方璞说话。 吴方璞见有了起色,就把他扶到了房屋外面,见见阳光。 在那小老头起身的那一刻,发现那枕头底下有一枚方印,而且是宝石雕刻的,他也就飘过了一眼,那中年女子就赶忙赶地收藏了起来,神情明显有些慌乱。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这深山中耽搁了,吴方璞见已经不再需要自己守在旁边,如果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给的药方,定时定量给他服药半年之内就能恢复元气。 一天早上刚起来,吴方璞收拾了东西,从屋后牵着马,准备离开了,忽然那小老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跪倒在地。 吴方璞一手托起,松开了那小老头的手,说“我们既然能够相见就是一种缘分,救你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不要太介意了,以后放宽心好好养病,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担惊受怕的。” 那小老头把吴方璞拉到了房屋里,让中年女子在门外看着。小老头对吴方璞说“身居山中,实是无耐,望恩人出去之后不要对人说起深山之中有一老人深居在此。”那小老头又要下跪。 吴方璞干脆坐了下来,问道“你都是我父亲的年龄了,还这么,再这样我要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怕我走了就不管你了,你的病就没救了,不会的,你的病根基本上已经除好了,现在是在恢复当中,我已经把药方交给了她,她会负责给你熬药的,记牢要按时定量喝药。我还是事情要去做,不能长期住在这山里头。”吴方璞看着那小老头。 那小老头说“我不是怕你走,我也知道你已经把我从死神里拉了回来,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是有话和你说,我是在这深山里避难的,走不出去,也不能出去。” “你有什么仇人,可不可以和我说说,我看服侍你的那个女子功夫十分了得,到江湖上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如此胆小怕事。” 小老头无耐地说“我的仇人不是一个,那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 “这我就不明白了,我看你是汉人,我们大明汉皇朝不就是汉人吗,与你为敌不是与我们大明汉皇朝为敌吗。”吴方璞看着他的眼睛。 第七十六章 建文帝 小老头捶胸顿足说“就是大明汉皇朝,我就是建文帝朱允文,自从燕王篡位之后,先逃到了海外,他派人追杀到海外,海外的一些地方也不让我停留,我也不适应海外的生活习惯,十年前从海外逃到了这个深山里,平时都靠我那个女儿照顾。我这个女儿也是苦命,在她出生的时候,宫中道人给她算过命,说她在宫中会夭折,必须放到民间去生活才能生存,我听了道人的话,就在她出生的时候放到了四川成都的一户人家寄养,这户人家是武术世家,从小就在这家习武成长,练就一身好武艺。在靖难之役的后期,她来到了我的身边,随着我一起逃亡海外,又随我躲在这个穷山沟里。几十年了,我都没有跟外人说过,今天是第一次,你如果要去告官,我也认命了,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抢救回来的,只是我求放过了我的女儿。” 建文帝朱允文逃避于此,见人就躲,不敢示人,曾经的追随者随着时间的离逝,淡望的淡望了,在被追杀过程中为保护自己身亡的,虽然仍有一些地方可以避难,但那处处都是危在旦夕,只能在深山里,与一个女儿相依为命。 如果换了其他的场面,吴方璞真有可能动了杀机,当年祖父吴东升在靖难之役殉难也听祖母说过,但他不可能将朱允文交到朝廷,要不就是自己亲手处理掉。然而此时此刻见这一个苟延残喘的小老头,曾经的皇帝居然向自己下跪,不由地动起了侧隐之心,一个刚刚从自己手上抢救过来的老人,又如何下得了手,对那个终身为保父亲生命的忠贞女子又如何交待。 他是一个没有政治理想的人,又是一个善于助人为乐的人,怕软不怕硬的性格,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外面的那个中年女子跌跪到了自己身边,在恳求自己。 祖母对他说的话历历响在了耳边,常遇春开国功臣为什么要祖父离开战场;常遇春为什么突然亡故;范文杰为什么想阻止祖父参与到靖难之役中去;皇宫内部的争斗为什么这么悲惨。本来就缺乏政治头脑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本着自己的善良,双手托起了那父女两人说“你们皇宫内部的争夺皇权,受苦的是我们老百姓,我的祖父就是在靖难之役牺牲的,与你建文帝有很大的关系。但战场无情,谁在那种你死我活的场面都不会手下留。此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你们也苟活的几十年,看在你女儿为你奉献自己的一生,忠于父亲的份上,我放过你们。也看在我们相识了一场,我劝你们尽快离开这个毒蛇野兽出没有深山里,你们能够想出其他办法,我去给你们办,如果你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给你们找出路。你已经死过一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为了你的女儿,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朱允文说“现在还有那里可去,以前的随从都已经没有了联系,能够在这里了却残生,已经是造化了,只是苦了我女儿。” 吴方璞一下子火了起来,对朱允文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不走出去,你女儿肯定为会离开你半步的,为了你女儿,你必须走出这个深山老林,你要用你的余生来补偿你的女儿。”吴方璞想出生在帝皇家是一种悲哀,民间那里有这样的父亲。 朱允文说“有什么地方可去,已经是众叛亲离,又有谁理我。” 吴方璞用手写了几个字,给他看。朱允文朝女儿看了看,迟钝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吴方璞让他女儿在此处等待音信,并告诉了她怎么去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不出一个月会有信鸽传书。 吴方璞牵着马离开了,朱允文的女儿极目远送。 吴方璞顺着官道往成都方向奔马而去,快到成都界内时,转向奔嘉陵江到了江边,顾了一条船到重庆停了下来,上岸到了段王爷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大院。报上了段王爷府来人,守门的侍卫向里通报了一声,就把他引进了院内。 看那大院,墙体青灰色,房屋以木构架为主,以木梁承重,以砖、石、土砌护墙。以堂屋为中心,在屋顶上以雕梁画栋和檐口见长,马头墙、小青瓦上也有雕刻,石雕、木雕、砖雕到处可见。房屋中间一眼大天井,明堂十分明亮,左右两排厢房,大院前后都有花园。 吴方璞就在院中住了下来,思虑着如何安排朱允文父女的去向。 七天后,想好了一处偏僻,环境又的地方,就用信鸽传书到了深山中,不曾想,三天之后信鸽带回来的书信,朱允文自己已经了却残生,他女儿将去成都师傅处安身。吴方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枚玉石方印也没有看到,时间不长,也就忘记了。 信安城吴家大院清静了几年,自宣德五年隆冬时节开始又热闹了,那是叫个门道若市,凡来信安城过往的文人骚客都要到吴家大院拜访一下,反到是信安城里的几位故旧来得少了。 自吴方琪取中状元之后,信安县衙门里的知县让吴存义专修信安城的县史。 自吴方琪去云南上任离开信安城的第二天,吴存义搬到了吴家大院的后院住下了,长子吴方乐住在了前院新建的书房。吴年贞和王锡昌也把上方山里的东西都作了处理,大儿子和王锡昌帮吴存义料理些家务事,自己也开起了一家山货店,小儿子和女儿都到私塾念书。一到时节,乡里的两个大女儿吴瑞贞和吴丰贞都到城里与父亲拉拉家常。 一天傍晚,姜赓华正在和两个乡下女儿说话,窗外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歌声。姜赓华在院内整理东西,听声音,就站在大门口喝道:“傻丫头,都这么晚了才回来,又疯到那里去了。是不是又和那个男同学在一起了,再不听话,就不让你念书了。” 第七十七章 信安城老家 姜赓华在外面说话,里里外外都听见了,吴存义担心这个最小的女儿现在看来这么快乐无忧,过不了几年那就难说了,可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吴存义阅人无数,也懂一些相术,对这女儿的前景不太看好,今后可能有得艰苦,命中是个苦中作乐的人。 姜赓华说的是最小的女儿吴静安,还在念书,平时非常爱好音乐,十分地活泼,开朗,经常带些同学到家里来玩。父母不放心她在外面,都住在家里。静安听母亲当头就这么一通说,昂着头翘着小觜顶:“放学后和同学一起做作业,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噜里噜苏。”姜 赓华极高兴放高了声音:“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还开始顶觜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吴静安穿着一身碎花布衫,抬起两脚一晃就从母亲边擦了过去,跑到了门口就蹑手蹑脚走进后院里,在吴存义身边,手抚着父亲的身子,开始卖乖了。 吴存义模着女儿的手说:“丫头,平时放学早点回家待着,少和男同学在一起,这么大的人,还是疯疯巅巅的,母亲都是为你好,你要懂点事。”。 “知道了,天天回家都是这些话,以后我都在家里,不出去,永远也不出去了。”吴静安贴在父亲的背上,在矫情。 吴存义在和女儿说话,堂弟从前院走进来了,仆人引进了后院,见堂弟“今天怎么这么早才出来散步了,晚饭吃过了没有,要不我们来几杯,叫弄点小菜,聊聊天,也多日没有在一起了。” 吴存仁说“早吃过了,不是出来散散步吗,走着走着就到了你这里来了。最近县衙门里事多吗,不要太累了。” “还好,知县让我编着信安城的县史记,中断了几十年了。我看你今天有事吧,有什么事,说就是了,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吴存仁对堂哥说“不是还就关溪修吴家氏堂的事吗,族长又托人带信来了,山里的氏堂想今年就开始修,计划再扩大一些。” 吴存义说“这就办起来就是了,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大家还会差这点修缮的钱吗。唉,堂弟,能不能乘这次修缮,我想在氏堂附近盖几间房屋,应该族长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那到不至于,下次我到关溪去和他说说。这次族长提出来说要修家谱,你老兄这事你可要拿拿注意了,族长让我来和你说说,想让你牵头来做这件事。”吴存仁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吴存义看着堂弟说“怎么突然间想起了修家谱来了,富裕了,条件好起来了,空闲下来了。我可没那个功夫,事情忙都忙不过来。” 吴存仁说“还不是你家老三现在是皇帝身边的人了吗,大家都想沾沾光吗,这不为难吧,家谱可以让他们去写,你把把关就行了。” “那家谱从那个时候开始写,淮河先祖要不要写进去。”他问。 “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从淮河石溪迁居关溪村那个时候开始就可以了,关溪村里以前有底稿留下来。”吴存仁经常与族里老人联系。 “他们那个底稿我见过,都是一些书信和记事本,离编着家谱差远了,可以作一些旁引,真正做起来会花很长时间,也要有专门的人去写。”史记有史记有的规格,家谱有家谱的规格,在这方面吴存义是有专门研究和样本,凡信安城里写家谱的人都会上门向他请教。 吴存义对堂弟说“那就让他们先动起来吧,如果他们不知道怎么写,可以到我这里拿几本去看看,孔家,叶家,戚家的家谱拿去参考一下,等他们初稿形成之后送过来我看看。”见堂弟已站起来,吴存义就把他送到大门口,站在那《状元及第》下面。 王锡昌正好从大门口走来,见岳父站在门前,就到前院拿了一张靠椅让岳父坐下,自己站在岳父身边陪着说话。 王锡昌的山货店开在县西街靠近进士街一头,单一山货。从上方山里出来到城里住还真是一个不习惯,整天帮着做吴家大院里的杂,太空了,住了没有多长时间就想回山里。 吴存义和姜赓华那肯定不同意,就出资在县西街给他们盘下了一个双开间的店铺,让王锡昌自己负责经营他的拿手活,山货。 上方也有人在城里开店的,但做的都不是山货生意,王锡昌把自己开山货生意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就传到了上方镇上,从上方出来的山货都送到了他店里来,生意做了几个月就旺了起来。 吴方乐看王锡昌他一个人忙里忙外,就把石梁镇上徐虎的父亲也叫到了城里来一起和他做山货生意,徐虎的父亲徐老伯也是从山里出来的,原来也和王锡昌一样经常上山捕野兽,自从那年受伤了之后就务农靠种地生活了。体力虽然不行了,对山里的行当那没的说得,山货在他眼里走过一眼就知道是那座山里出来的。 自徐老伯进城与王锡昌一起做,王锡昌这才安心在城里。 吴年贞偶尔会陪父母去看看锡昌的山货店,年贞也是从小在山里土生土长的,对山货的识别也很内行,只是吴家三个儿子有二个都不在家里,长子虽说是在城里,但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即使在家也是三朋五友地聚在书房里,所以那年程宝珠从上方找到了年贞之后,吴存义看年贞生活那么艰苦,就有心把失去四十年的年华补回来,再也不让她外出做事了,虽说是让她帮着做做家务事,可家里这两年也都顾了两个仆人,还别说,年贞对前后院里的花花草草被她整理的整整齐齐。 吴家大公子在宣德五年被莫明其妙来了五个人,双手残疾了,原来风风光光的生活,一下子跌落到了低谷,原来喜欢行走在信安城的三教九流,自那一夜开始,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虽然那五个人也被抓了起来,被人带走了,过了五天的时间,又得知老三考中了状元,一高兴起来,这双手又痛了起来,终日优柔寡欢。 第七十八章 洪福失联了 吴方乐受伤了之后,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出家门一步,父亲请来的医生说筋骨已经断得不能接了,将面临终身残废,为了能好起来,王锡昌经常从山里买一些虎骨泡酒服用。 过了三个月,家里成了信安城里的热闹繁华,车水马龙,吴家大院的四周都布满了县衙门里的人,老三回家了,信安城里的第一个文科状元回家了,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双手的伤痛,忙前忙后地帮着父亲接待各路来的客人。 这一时的热闹就像过眼云烟,老三即日就要离开走马上任去了,这一别不知道何年才能见到。夜深人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家里才有了点安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吴家大院的一些秘密话才能在父子三人之间说起,祖母程宝珠和老二究竟现在何处,范文杰那里一信不回。 就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吴家顽童老二吴方璞从后窗里跳了进来,父子四人抱成了一团,没有欢呼声,却比欢呼声更热烈,虽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四个人的眼框都模糊了。 吴存义和长子乐乐,老三方琪不约而同地问起了这么久的时间,在那里生活?祖母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身体还行吗?吴方璞告诉了他们没有去河北冀县,与范文杰在太湖定居了,对信安城家里发生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前几天已经到了信安城,这次回家主要是乘方琪回家一道聚聚,给大哥治双手。 吴方璞拿起大哥的双手说已经被挑断的经脉,残脉还在,就这么几拉,按摩了几下,吴方乐的双手就可以开始慢慢地活动了。 第二天老二,老三就离开了信安城,吴方乐的双手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精神风貌。 因为三个月足不出户,原来三教九流也中断了联系,偶尔来家里看看自己,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帮会中的身份也被人替代了,本来这种行为就被父亲多次阻止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就不常在三教九流中行走,帮会中的事情也都隔到了一边,他们不来找自己,自己也懒得去打理。 有一件事情让他耿耿于怀,不能放下,那就是水巡厅的洪福,突然在自己出事的同时,失踪了。种种传言说是同一伙人干的,毁尸匿迹不见尸首。然而,吴方乐对这些传言均不相信,洪福和自己的关系固然很好,但不至于为此丧命,也就是在三教九流中的一个朋友而意,但社会上的种种传言,又似乎与自己戚戚相关,这让他不能置之度外,必须对自己和对社会有个交待。 为了洪福的事情,他没有再去找曾经三教九流的朋友,就自荐到了信安城水巡厅做一名普通的干事,接触了曾经洪福手下的一个兄弟。 这个人叫李卫,二十不到,血气方刚,但平时鲁莽行事。李卫在城里有二个结义兄弟,李卫和他们都是小南门村的农户儿子,年青好斗,也挺哥儿们的。李卫家比较富裕,是小南门村的一个富户,小南门村的农田十有五,六都是李卫家的,而且小南门村也只是李卫家的一处是村里最好的良田。李卫的爷爷是金华乡里的土豪,良田千顷,豪房百间,在金华城里还有很多的店铺,经商五金,杂件,是江浙一带的五金大商,李卫他父亲有兄弟五个,就李卫的爷爷还在金华乡下,守着家业,五个儿子一到而立之年,老头子就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到外地去发展,以推广李家的产业。 李卫的爷爷五个儿子自小在婺城里私塾念书,有空的时候就在婺城里的商店里练习经商当伙计,一到学业稍成,就协助老头子管理家业,经商,农业的管理,而一到了而立之年就指派到各地的分店,让他们各自承担经营,自立门户。 李卫的爷爷按这种方法,把自己的家产在儿子们而立之年的时候就进行了分配,百年之后就没有了什么遗产继承的问题了。 李卫也有四位姑姑,这四个姑姑都是生活在老爷爷身边,并不是通过上门招女婿的方式进李家,而是在李家老爷子的李家大宅院的四周另外建造房子,陪同老人生活。 这李家老头子有个与众不同的爱好,就是重女轻男,他的这种重女轻男自有他自己的说法,男人应该做事业的,不能靠祖上,要有自己的事业,在儿子成长过程中他就开始培养儿子们的自立能力,一旦成家,到了而立之年,他就能给予在的时候给予一定的资金,让儿子们远离自己去外地发展。 而女儿则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从小就不让离开自己左右,生活,念书也都是在家里请几个老师来家里教书,明确规定,婺城乡下和城市里的财产都是四个女儿的,儿子们不能与其分配在婺城的祖产,而且在他爷爷到了六十岁的时候就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在四个女儿之间进行了分配,这个李家大宅院在他百年之后是要捐给李家祠堂的。 李卫爷爷的这种传承方法在农村里是很难看见的,那怕是在大都市里也很少见有这种继承方式有的。他的这种传承方式,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赏识,中国古话有一种说法,富不过三代。他的这种传承方式能在最大限度上回避了这种现象,要想让李家的产业,家业长盛不衰,只有让自己的儿子们自立门户,自行发展,才能够让李家发杨光大。 李卫父亲在李卫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在信安城小南门大量购置田产,街面上也有多间店铺。其他几位大伯,叔叔分散在杭州,湖州,宁波,绍兴,所购置的产业比李卫父亲还要大。 如果算起来,李卫从爷爷到大伯叔叔加起来,在江浙一带也算得上是江南富贵人家了。平时叔叔,大伯之间都是各做各的事业,不相往来,也只有在年底,过大年的时候,才会与老爷爷,婺城乡下聚在一起。 第七十九章 走漏了风声 婺城乡下那老爷爷的李家大宅院那就是个大,就房连房,屋连屋数得数不清有多少间,听李卫说,那李家大宅院就天井就有三十六个,在每个房屋旁边都有水井,家里的佣人比家人还要多。 他大伯,叔叔那里他都没有去过,似乎家族里有个潜规则,如果出现了产业危机,家里面临破产的时候,无论走到那个大伯,叔叔,甚至姑姑们那里去,生活尽管在家过,吃穿用度都不用担心,但要有其他的想法,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长期以来大伯叔叔之间很低少来往,当然书信之间的联系就变的更多了,一有空就写信聊上几句。也就是他的这种方式,在李家养成了一种坚强不息的家风。 龙生九子,各有各样,五个儿子在各地的发展也不尽一致,有的已经脱离了五金行业,向丝绸行业发展了,有的向贸易行业发展了,有的专门做起了文房四宝。 李卫父亲在五个兄弟里面是发展的最不好的,尽管发展不是很理想,没有达到大伯,叔叔们的水平,但李卫家里的财产在小南门村也是最富裕的人家,虽然算不上贵,但在老百姓中的口碑还不错,最起码还不至于到了那种为富不仁的老财主。 李卫家有好几处院子,其中一个院子是李卫一个人独住的,三个人经常聚在一块练武,打些拳脚。但没有一个好的师傅带,功夫很是一般。三人曾到过福建少林学艺,因不守少林规矩,与山下的村民经常闹事,被少林师傅逐出了山门,就回来了。也就在少林寺待了几个月,练了一些基本功,连少林功夫的门道都没有模到,整天在那个土夯的小院子里,挥拳蹬脚的。倒是陈立的一位叔叔,年青时拜师学过一些武艺,有些功夫,常被请到小院子里指点一下,看这三人经常闹事,也没有过多的传授武艺,只教些防身,简单的功夫。 这三人以为自己已经很了不得了,在小南门村里横着走路,村里人也就看在李卫父亲的面子上,没有和他们较劲,随由他们去了。不过这三人也就是喜欢摆设摆设,对村民也不会随意地去闹事,小南门村里的村民也知道他们三人的习惯,有意无意地捧他们几下,这三人就更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当年那东门的菜农,因为在东门菜场里卖菜,由小南门村的一位菜农因为摆菜摊的事情发生了争执,菜场里本来就是比较混乱,一些菜农在菜场里卖菜一般都是先来先摆,后来的一个接着一个地摆,那小南门村的菜农因为前一天在那个地方摆摊生意比较好卖,想独占那个位子,如果想独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必须得早点来占位子,不然人家先来就会把那个位子占去了。 这不,每天那小南门村的菜农都是天天早早地来,早早地收摊,就是那一天,那小南门村的菜农,晚来了一步,那个地方被东门村的菜农占去用了,那小南门村的菜农就和东门村的菜农两人发生了争执,在发生争执的时候,另一位小南门人就回到小南门村把这三人叫了过来,要强行霸占,扬言这块地是小南门村的,谁也别想占用。那可不行,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东门村的地盘,凭什么你小南门村的人要到我东门村来争夺地盘,就这样打了起来。 三个人正要打那东门菜农的时候,被吴方璞碰到了,如果是一对一,吴方璞也不会插手去管这些陈籽麻烂谷了的事,吴方璞看见三个人欺负一个人,这就插手管了起来,管归管,却没有动手,就是让那三个人知道,不要以多欺少。从那之后,东门菜场也就没有了小南门的势力了,不管那个村里来到东门菜场卖菜的,只要大家公平卖买就行了。 吴方乐自荐到水巡厅做干事就是想接近李卫,以打探洪福的下落。李卫不认识吴方乐,而吴方乐却认识他,早年与二弟在街头发生的事情吴方乐正好看到。 在洪福失踪的前一个月,李卫刚到水巡厅做事,李卫原来是洪福在社会上的小混混,洪福看他在小南门村有点势力,为了扩大自己在城内的影响力,就把他招到了手下做事。 纯粹是时间上的巧合,在吴方乐几寻无果的情况下,把寻找线索的方向指向了李卫身上。 吴方乐曾经在信安城的道上也是有点小小的名气,吴方乐去结识他,就一拍即合,就经常走到一起。吴方乐不喜欢武术,但能喝酒,喝酒小聚会成了经常发生的事情。一个有意,一个无意就谈起了洪福的事情。 “李卫,你知道一年前洪福的事情吗?怎么突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失去了行踪。”吴方乐趁他酒喝到了七分时,试探性地问道。 “这事你不要跟我说,我说出来小命就不保了。”李卫说着醉话。 “不要吓我,有这么可怕吗,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胆小鬼。”吴方乐看出有点眉目,趁着他有点醉刺激他一下。 “你说我胆小,胆小我就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做事了。”说他胆小,他受不了了,一个好事之徒最怕人家说他胆小,受不了刺激。 “你看我是一个多事的人吗,今天喝得高兴才和你说这件事情,你不说,我还懒得理,与我有什么关系。”吴方乐也装醉,说醉话。 “那我和你说,你千万不要说出去,洪福是自己走出去离开信安城的,说是参加一个叫什么锦卫的秘密组织,我是偷听到的。” “是锦衣卫吗?”吴方乐问。 李卫马上就说“是的,是叫锦衣卫,是朝廷里的秘密组织,让他到太湖上去清理水匪,有官职的。我那天酒喝醉了,趟在水巡厅的角落里,到了半夜里,醒了过来,听见有三个人在和他谈话,说是锦衣卫需要一个水上功夫好的能手,说任务完成之后就派他到北京去执行秘密任务。为了保密,让他秘密失踪。” 第八十章 命丧黄泉路 吴方乐假装醉,打着呼,扑在桌子上装睡了。李卫受困也睡着了。过了约有两刻钟左右,吴方乐看他正睡的沉,就离开回家了。第二天两人见面好象什么都没有说过,就各做各的事,各聊各的天。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却无法对外说,只要与自己无关,外面怎么说就随大家说吧,也只能这样了。但心里安定了一会,又想起了祖母和二弟就在太湖中,是不是与太湖的水匪有关,不由地又担心了起来。下午回到家里没有对父亲说起,说了多一个人忧愁,父亲又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反复又想,太湖这么大的地方,又和范文杰在一起,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再担心也是多余的,但愿相安无事。 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小南门村的一座平瓦房里,有三个大约二十多岁青年,紧身着装,黑衣黑裤,黑布鞋,隐藏在此。夜深人静,以为是人不知鬼不觉,却被另一处的一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神秘人物脸上蒙块黑布,露出两只眼睛,天人一色,在平瓦房的一条小路上,身轻如燕,体态矫健,嗖嗖嗖几下蹿上了屋檐,在那斜耸的瓦脊上一溜箭跑,瓦片纹丝不动。 蹿到了那三人的旁边的一个小土坡下,看着那三个人。这三人领头的就是那个李卫,前一天的晚上,门上插了一把飞刀,今夜里要结果他的性命,没有任何的条件,只索命不求财,下贴是一个梅花图案,如果报案立即结果性命,并将其全族不留一个活口。从此贴看,只要一人受命,即可,如有异常将涉及到婺城以及各地大伯,叔叔的全族。 李卫到也是一个血性男儿,一人承担,带上两个兄弟是给他来收尸的,凭着一份的侥幸躲在了平瓦房里,却不知他三人的行踪已经被另一人发现了。时间已到,那人破门而入。李卫知道已经无法逃脱,面对那人说“能否说出原因,让我明白,与他们两人无关。” “谁让你这么多嘴”手起刀落结果了李卫的性命。 李卫前天晚上在酒店里又喝醉了,趟在酒店的地上说醉话,被那黑衣人听到了。 吴方乐按照父亲的交待,在关溪村收集家谱底稿,刚从东山铺回关溪村的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夏日热闹纷繁的大地突然沉寂下来,连一些爱叫唤虫子也都悄没声响了,似乎处在一种急躁不安的等待中。地上没有一丝风尘,河里的青蛙纷纷跳上岸,没命地向两岸的庄稼地和公路上蹦蹿着。天闷热得像一口大蒸笼,黑沉沉的云正从西边那边铺过来。地平线上,已经有一些零碎而短促的闪电,但头顶上的空中还没有打雷,只听见那低沉的,连续不断的嗡嗡声从远方的天空传来,带给人一种恐怖的信息,一场大雷雨就要到来了。 此时,吴方乐正行走在离关溪村不远的一条山路上,急急忙忙地往关溪村里赶,在赶到水库边时看见一个年青人,刚从水库上来,不知所措地向路边跑来,吴方乐看他跑错了方向,向其喊道:“小兄弟,前面没有人家可以躲雨,快回头,往那边走”说着,就跑了过去拉起了那年青人的手,往村里跑去,刚跑到了村头的一座茅屋,倾盆大雨而下,两人就赶紧躲进了屋里。屋里很多人都在躲雨,也不管了,就挤了进去。 进了屋里,两人才相互看了起来。正巧,那年青人就是几年前见过的村民雪山,两人还真是缘分,又碰到了。 三年前吴方乐在石梁乡走家访户,都听说东山辅有条街路上的豆腐脑很好吃,出于好奇,一天早上,一人往东山辅那条街走去,一边走一边看,不一会就到了东山辅。东山辅是个农贸小集镇,村户比较多,规模比一般的村庄都大,是城里到九华山的必经之路。到了那路口,老远就看到那村口的热闹市场,卖菜的,卖肉的,摆早点的都有。规模虽然不大,但人还挺多的,老少男女,买卖都挤在村口的一个较宽的街道上,在乡村里这种场面不多见。于是就走过去,没有走到集市的中间,就在集体市外围的一个摆豆腐脑摊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豆腐脑、二个煎饼,一边吃,一边和摆摊的老伯聊天。那老伯上三代人都是东山辅的人,对东山辅以及周边情况都很熟悉,也是个地道人,两人一见面就聊的很投缘。 一边聊,一边慢慢地吃,吃了一会儿时间,耳边听见有呼叫声传来,向着那呼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前面三岔路口,围着几个人在噪架,好象还打了起来,就问那摆摊的那老伯是什么回事。那摆摊的老伯说:那青年人非常老实的人,对父母十分孝顺,旁边的就是他的母亲,父亲生病在家,每天娘儿俩都在这里卖鱼,买卖十分实在,难得的好人。前面那三个人,这几天经常到这里采购大量的菜,鱼,肉,有时买了东西也不付钱,横行霸道。老伯正在说着,见那边又打了起来。 吴方乐早餐也吃好了,付了钱,就走过去看了起来。见一位青年渔民与三个人扭在了一块,三个要抢,一个不让抢,道路旁边地上趟一位中年妇女,估计也就是那青年人的母亲。听围观的人也有多嘴,敢说不敢帮手的。吴方乐和气地走上前去好说:“我说三位,有话可以好好地说,卖买东西都是两厢情愿的事,不要打人,买东西,付钱是天经地义的。”说着扶起了那老妇。 那稍高一点的人,本以为无人出面来说话了,正想拿着鱼离开,却见一个小子出言,对他们指责了起来,就指着吴方乐说:“你小子,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也不知道轻重,少管闲事,给我滚到一边去!”说着对吴方乐怒吼了起来。 第八十一章 落花时节 吴方乐耐着性子,还是用和气的方式地对他说:“这家打渔人,生活很艰辛的,卖点鱼过日子,望你高抬贵手,饶过他一家,把买鱼的钱付给人家”。那人原来怒吼着,见这小子还不知趣,就用拳头在吴方乐眼前挥来挥去。这下子,吴方乐出于自卫,随他一起来的朋友出手了,将整个人跌出二米多远。 今天又见面,雪山十分高兴,拉着吴方乐的手,不甚言语。过了一会儿,雨停了,吴方乐就带着雪山到了家里问起了状况。原来雪山一家刚搬到了离关溪不远的一个村庄,父亲身体好多了,一家四口在附近耕地种田,雪山见有座水库,就在水库里打捞鱼虾。夏天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雨过天晴就到了水库里收拾起渔具,带着吴方乐到自己家里去玩了,走了小一段路就到了雪山家里,雪山父母对吴方乐十分热情,稍息了一会吴方乐就回去了,临走时一定要吴方乐带些鱼回去。鱼篓装得满满的,吴方乐也不客气,提了鱼篓就到族长家里去了。这种事情他经常碰到,平时就喜欢交友,习以为常,第二天就回到了城里,向父亲交差,却见母亲坐在后院的木亭子里哭泣。 吴家最小的女儿吴静安,比方琪大了一岁。她天性活泼,天真无暇,单纯而充满着浪漫主义,在吴家别有性格,与长兄,长姐极然不同。 由于这种性格,天生赋予她的一种爱好-音乐,弹的一手好古琴,远近闻名,每周的傍晚都会约一些同塾到家里搞些联谊,二胡、竹笛、口琴、古琴等,在前院宽敞的空地上响起协奏曲,简简单单的几个音符,展现奇特多彩,五彩缤纷的世界,使人们忘记了曾经的悲伤,尽兴地快乐,幸福的人们而激动的流泪,孤独的人也会感到丝丝温暖。围观的人,有时也会随着音乐的起伏,哼起了歌词。这段时间倒是给吴家带来了一种无穷的快乐。 爱好音乐会引来很多的朋友和爱好者,爱好音乐的人们会经常聚集在一起,相互赏识才艺,陶醉在无忧无愁的幸福之中,现实的生活变得无限的美好,即便是今日无米,也要等唱完了这首曲子,才会去找食下锅。吴静安与同塾苏复民有着相同的音乐爱好,经常在一起欢笑在音乐之中,天长日久,在同学们欢笑在音乐之中时,彼此产生感情,恋情,直至到了最后未经父母同意,在日前与其私奔。天籁之音陶醉人的心灵,同时也屏蔽了人的心智,真不知风里飘浮是花瓣还是露水,天上飞的是鸟儿还是云朵。音乐似乎包含了她的全部生活,而她真正面对生活的时候,当她啃着树皮过日子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生活,或许这就是生活,啃着树皮也是生活,只要是心灵是快乐的,过程曲折一些那又能把她怎么样,在最困难的时候,总能在歌词里找到一些快乐的词语来充实自己。 宣德九年春天,清明节前,春光明媚,百花齐放。谁曾想,清明节后,信安城上空突然黑云乱翻,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把稍早绽放花朵,摧眉折腰。往年这些花还没有开放,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在春暖阳光的照耀下,刚露出了花瓣,却来了一场大雨,按往年,这雨季还没有到,今年来得特别的突然,还没有到时间,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降临了,而且来的突别的猛,不容你半点的犹豫。 这一年春天,从正月里开始气候不复往常,气候特别的多变,早上还开着太阳,到了中午就开始下起了雨,忽然到了晚上又晴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烟雨蒙蒙的,到了中午却云开雾散,晴天万里,还真应验了一句民间的偶语:春天的天气,寡妇的心,说变就变。 到了四月下旬,城里上空远处一阵阵闷雷,一片乌云,头顶却阳光四射,不知那乌云何时来,又飘到何处。乡村农夫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耕耘,尚不能按以往的经验判断出来日的天气。到了五月份,尤其是六月,乌云辅天盖地,不分昼夜,虽夏日,却感到彻骨的寒意。 往年这个时节正好是寒去暖来,农夫耕耘有序,城乡世凤典雅,民情醇厚,憧憬秋天的好收成。到了六月份中旬,厚厚的乌云频繁地盘旋在空中,略去了宝贵的种子和养分,剩下的可的确是凤毛麟角,即使在别院里,沐浴春光、初夏景色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在夏天的一个上午,又是个阴天,信安城郊外路上有一老一女,小老人的挑着一肩担,一头是爆米花机,一头是一些木炭,柴火。女儿穿着一双露了大拇指,破了不能再破的布鞋,高一脚低一脚跟着。从航头过来,走到十三里黄家的一个村庄头,看有些人家,就停了下来,把家伙一一摆设,哟喝起来。一些村民围了过来,拿出米、黄豆、玉米来爆。见来生意了,小老人开始清洗爆米机的里面,这爆米机,一头固定在架子上,一头可以上下提升的,中间是个圆鼓,朝上可提升的那一头,有个口,把爆米花的东西放进去,进行爆米花。燃起小炉,拿出麻袋,准备开始爆了。接过黄豆,手里掂掂,干的,可以爆。把黄豆放进机器肚子里,按上盖扣,搁在小炉上,手握爆米机手把,均匀地转动。过了二、三分钟,提起了爆米机,移放一边,用麻袋罩着口子,握着把手把,用力一拉,“嘣”一声,麻袋里全是“六角大黄”,一股香气四溢。很简单,又很快。一会儿,两个小时过去了。两人吃点干粮,看看也差不多没人来了,和女儿收起了摊,朝云溪,莲花方向走去。 这小老人是关溪村姓王的一户人家,原来在关溪村也有几亩薄田,只因老伴的一场大病,不仅耗去了家里所有的积累,几亩薄田也卖掉了一半,老伴毛病虽然好了些,能起床了,但也只能在家里洗菜烧饭,加上今年上半年气候的反常,老毛病又重发,一天有半天都趟在床上。 第八十二章 了却了情仇 原来靠田地里的那点农作物被这无常的天气弄的颗粒无收,没有办法小老人只有带着女儿靠爆米赚点生活的来源。 由于长期生活在颠簸的日晒雨淋中,四十来岁的年纪已未老先衰,看上去已经五十多的一个小老头,关溪村里的人都叫他小老王。小老王曾有一子,在三岁的时候夭折了,女儿也刚一岁。儿子夭折就不敢再生了,之后老伴身体一直不好,想生也不能生了。 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女儿从小就养成了较强的生活自理能力,田里的农活,家里的事务有一半都是她做的。 他女儿叫王桂花,不仅能干各种的农活,而且长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和身材,家境虽穷,到了十五岁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还不断。 小老王想招个上门女婿,到也不难找,有意的也有几个,但王桂花却连面都不见,不是她会挑精拣瘦,才十五岁的一个小孩子那知道这些。王桂花她眼中已经有人了,说不上早恋,也就是一种感觉,从小孩子的时候就有了。 吴存义一年当中总会抽出时间,带子女到关溪村住上一段时间,等子女长大了,自己不来,也让儿女们到关溪村来走动。 吴存义在关溪村以前的房屋与小老王就一墙之隔,吴存义乐施好善经常接济小老王一家,有些时候自己不能来关溪村就让长子吴方乐来帮助小老王,吴方乐只要到关溪村一有空都是在小老王家里玩,时间久了,吴方乐与王桂花成了两小无猜的一对。 小老王都看在眼里,但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对吴存义说,女儿家那有自己向男方提亲的。 吴存义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吴方乐与王桂花从小就好上了,吴方乐与王桂花从小就在一起玩,但吴存义都没有往那个地方去想。 到了八月份信安城天气才好了许多,好象这雨水早被上年下完了,白天十里艳阳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所剩不多的几场雨,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飘飘而下。天气好了,这人的心情也开朗了,小老王又收拾起爆米机在农田里整理起庄稼。 吴存义在长子方乐的陪同下,到关溪村来说吴氏家谱的事,这几年城里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关溪村许久没有来了,就在山里住了下来。 吴氏族长做东,小老王做东,吴存义也在自家新造的房屋里请族长,小老王聚一聚。 吴方乐和王桂花两人有意在长辈面前挑明,每次吃饭都坐在一条凳上,左膀贴着右膀。 吴方乐已经二十七岁了,王桂花十八岁了,三个过来人再糊涂也不可能看不出两人的意思。 族长把吴存义和小老王叫到了一边,把这事挑明了,吴存义和小老王自然是一拍即合,挑了一个黄道吉日给两人完婚。此时正好是金秋时节,为了不张杨,就在关溪村吴家祠堂拜堂成亲。姜赓华把三个女儿,三家人都叫到了关溪,热闹了一番。 完婚了之后,王桂花就到城里生活了,临离开关溪村的时候,王桂花把那个爆米机收了起来,再也不让父亲做这失面子的行当。 吴存义在吴家大院附近购置了一个小庭园让长子自立门户。吴方乐多年以来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兴致由然而来,欣赏起秋天的晨景。望着碧波蓝天,浩荡长空,云蒸霞蔚,绵延的山麓在一片绚丽的霞光里透出冷峻的轮廓,北隅西部山根也依稀可见,轻柔的饮烟在晨雾中冉冉升起。 但凡农闲时节,吴方乐都让岳父母到小庭园生活,遇农忙的时候也会顾人帮衬着料理庄稼地。 程宝珠收到了孙子方琪从云南大理来的信鸽传书,知道他已经被皇上授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她知道璞璞已经把她在太湖上的事情告诉了家里人,乐乐的双手已经治好了,璞璞也随他到了云南大理,大理段王爷的母亲就是她的结义师妹王秀芬,在大理段王爷的的帮助下,改土归流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师妹王秀芬是段王爷的母亲她早就知道,只是方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给她来信,也才知道他考中状元后没有回北京,去云南办皇差。她在等璞璞的书信,而璞璞离开太湖之后一次都没有给她来信,从方琪的来信中知道璞璞已经在来太湖的途中,按照璞璞的性格,在来太湖的途中肯定会遇到很多的事情,不是不担心,而是担心也没有用。 自璞璞离开太湖的一段时间内,太湖一度时不时地出现了莫明其妙的风浪,她知道这风浪的起因,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说不得,不能说。过了几个月,太湖上的风浪渐渐平息了,又过了几个月,在太湖的湖面上经常飘浮起一些八爪鱼的残体,残体巨大无比,因此而引起了很多的民间猜想,太湖是一个神秘的湖,湖底有很多的怪物。 在张平从信安城带回那五个勃海帮的人的时候,太湖正是那八爪鱼兴风作浪的时候,张平就把那五人关到了地牢里。之后就投入到了太湖重建家园的建设当中,无暇顾及。地基完整无缺,建的也都是木房,木楼,很快就建好了,张平腾出时间开始处理这五个勃海帮的人。这五个人都是勃海帮里辈分不高的人,对勃海帮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仅提供了那个勃海帮三当家王掌柜的信息,于是张平就分成了两路人马,一路直接去威海荒岛,一路到杨州。 张平自己带着三个人去杨州去找王掌柜的行踪,然后到威海会合,直掏黄龙。 杨州三刀举世有名,特别是雕刻的手艺更是与北京有一拼,专门雕刻软玉,雕刻出来的玉器看上去比较随意、活波,素雅淡然和纤巧繁细的作风;而北方专门雕刻硬玉,雕刻出来的玉器有种绚丽,晶莹剔透,多彩而喜庆的感觉,表现出雄浑博大,自然豪放的艺术风格,有浓郁的宫廷风格。 第八十三章 暗波涌起 勃海帮三当家王掌柜在杨州的生意与雕刻有关,张平一到杨州就直奔雕刻作坊,在靠近运河的一处专做玉雕生意店铺旁边的客栈住了下来。暗访寻找,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倒卖玉器生意的客商,手指上一个大玉板指,西瓜帽,绸缎马褂,游走在各个玉器老店,开口就要老物件,老物件还必需是宋朝以前的完整无缺,这在北京可能还容易找到,可杨州就不容易掏到了,即便是有,十有八九都是假冒的,在这方面张平还真有点见识,他家里有,也经常把玩。 几经交流还真碰上了一个专玩老物件的玉器店主,店主看中了张平大母指上的汉代板指,张平本来就是拿来摆设的,不可能一下子成交,说是家里有很多的汉代玉器,都可以出手,而这个玉板指是传世奇宝,祖宗十八代传下来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手,当然话没有说得那么绝,似留有一线的余地。 讨价还价,以物易物,磨嘴皮,磨磨唧唧就聊到了请师傅,家里有一块汉代的原石子料,想请师傅到家里雕刻做成摆件,或者出手相让,但这价格那是天价了。那店铺的老板上心了,他想和张平做长期的合作伙伴,两人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合作玉器买卖的生意。 张平提出要合作必须要有一位跑腿的行家,老物件太难找了,不可能自己来往于北京,西安奔跑,那玉器店主说可以引见一位常年做这行的熟客,只是近期没有看到,需要等一些时间,也肯定会来杨州,且到杨州也肯定会到他店里来的。 张平留下客栈的地址,就离开到其他地方去磨唧了,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很随意,做不做都无所谓,那店主还专门出来送一了段路。过了三天,张平又到了那个玉器店和告诉老板他,自己要离开杨州了,合作的事情以后有时间来杨州再说吧。那老板告诉张平说,他引见的那个人再过一天就到杨州了,让张平再等等。张平把自己带来的一人,引见给了那老板,让老板直接找他,自己没有时间了,今天必须离开杨州。 说完话,张平就离开了,把那随人留给了店里。 张平离开了店里,原来的客栈也退掉了,上了运河客船向北而去。其实张平第一次到那个店里已经发现了王掌柜的行踪,王掌柜不认识他,他却认得王掌柜,在那一次水战中张平没有露面,在外面调兵,等他回到水寨的时候,何水旺正想把那三人杀掉,张平拦住了,张平不仅没有把三人杀掉,而且放掉了。随后就让人紧跟其后,发现那个王掌柜就到了这家玉器店停留了一下,就失踪了。 张平到这家玉器店的时候,发现原来王掌柜手上带的一个板指在店里的柜台里,张平与老板磨唧了一阵,就到他店的四周转了起来,发现背后有人跟踪,于是第三天就向老板告别,离开了杨州,留着一人在他店里。张平上了运河早已准备好的船只,甩掉了尾巴,折返到玉器店对面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深夜,那王掌柜出现在玉器店门前,张平没有立即上去抓他。夜深了,店门关了,那老板离开了,张平三人破门而入,将其蒙住了头,带到了船上,张平两指掐腮,一颗药丸入口,反背一敲,吞入腹中,将其跌到一边。一刻钟时间,满身骚痒,痛至心脏。 张平手下上前掀开了王掌柜的蒙面,张平开始审问了起来。 三当家紧咬牙关,然,禁不住彻心的痛痒,招出了老巢所在,张平给其一颗解药,缓解地时,捆绑在船底。 张平一行去威海荒岛,与另一路人马会合。 由何水旺带领的另一路人马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三十多人组成的五条船只,直捣黄龙,顿时那荒岛一遍狼烟,将老巢烧的一干二净,无一逃生。狼烟已尽,三十多人到荒岛上清理了起来,发现地下藏有十万两黄金,几十箱珠宝,无一不漏地运回到了太湖水寨。 勃海帮的老巢没有了,在各地的分帮也就瓦解了,从此了却了太湖水寨强劲的一个仇敌,平安无事。 勃海帮的老巢被端,在江湖上到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张平和何水旺两批人马很快就回到了太湖,消除了一大劲敌,一切都在平静中处理,从张立山一贯以来治理太湖的作风,不想在江湖上引起波动,因为太湖需要有一个平静的生活环境,我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那是不遗余力的。 然而,不是你想需要一个平静的环境,就能独善其身的,江湖总是余波未平的,一波又起,张平,何水旺在水寨里庆祝胜利归来的时候,又有一种危机向太湖袭来,无声无息,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 当年勃海帮与太湖青龙水寨,天龙水寨的一场水战,原来的八大水寨消失了,青龙水寨,天龙水寨合为一处太白水寨,另外六大水寨土崩瓦解,纷纷都投到了太白水寨中,都是靠着太湖谋生的渔民,有人来管理就行了,曾经参加过的一些渔民们多数也都是被迫参加到这场水战当中的。而原来六大水寨的寨主投到勃海帮的,都离开了太湖,投到了威海荒岛勃海帮的老巢。 张平,何水旺直捣黄龙,威海荒岛勃海帮的老巢上的勃海帮的人无一漏网,然而,那些没有在荒岛集会的中小头目,也树倒猴生散,纷纷都自立门户,单干了。这一切看来似乎非常平静,但自从那场空前绝后的一场水战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和重视,在朝廷看来这是水匪之间的争斗,内讧。水战结束了,威海荒岛勃海帮的老巢被太白水寨端掉了,朝廷开始行动了,但没有态度不是很明朗,没有大张旗鼓地向太湖进军,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第八十四章 洪福出现在太湖 到处网络一些水上能手,作为消灭太湖水寨的暗中力量,先渗透到太湖水寨中,待时机成熟了再一网打尽。 朝廷把清理太湖的事情交给了锦衣卫,由锦衣卫到全国各地网络水上能手。 信安城原来的水巡厅主管洪福就被锦衣卫看上了,能够被锦衣卫看中那是很不容易的,加入到锦衣卫也是朝廷命官,被锦衣卫看上了那也是玩命的,想去那是一份荣誉,虽然不是明的,不想去那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了,不去想活口几乎是想的不用想。 洪福行走水上的江湖,那有不知道朝廷中有行走在江湖上的锦衣卫,东厂,遇上了,碰上了,找上门了那就加入,原来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 洪福也只能算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但平时在信安城为人处事都很得民心,伤天害理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做过,内心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好人。加入到锦衣卫多少带有点强迫性和自身争强好胜的因素。参加锦衣卫后受到上级第一项任务就是参与到太湖水寨的回剿当中,潜入到太湖水寨当中做卧底,摸清太湖水寨里的情况,向上级汇报。 洪福到了无锡就开始单独行动了,太湖旁边的水上生活很多,打捞湖砂,装运货物的都需要帮工,洪福到了一个专门负责装运货物的船做装卸工。装卸工都是体力活,基本上都是一些年青的人,太湖捕捞鱼也有季节性,淡季的时候一些年青的渔民就会帮太湖上一些负责运送货物的船老大打点零工,或者在浅处打捞湖中的泥砂。洪福到的这个运送货物的船老大生意做的比较大,大大小小有五条船只,专门给太湖上各个部落,水寨运送日常用品和一些建筑材料。 洪福知道太湖,但不知道太湖里的情况,就找了一家人员比较多的地方做帮工,在太湖岸边先做,想认识一些人,再通过一些渠道深入到太湖里。 由于洪福出手比较慷慨,很快熟悉了环境和人员,时间不长,船老大就让他跑运输,划船。 船上有一个年青人,父母一家都生活在太湖,渔民只要有力气能出来干活,那怕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也会出来帮家里赚钱,这位年青人在八岁的时候就在这条船上给船老大帮工了,对太湖的湖面也非常熟悉。每个船工一个月都有一天的放假时间,一次应那位年青人的酬请,在放假的时候一起到了那年青人的家里去玩,看看太湖渔民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这年青人的祖上三代都是太湖上的渔民,家住在太湖边的一个小山谷中,一半在水中,一半紧靠着山坡上,父亲在太湖上打捞鱼,淡季时在山上种些杂粮,山果,母亲基本上随着父亲,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两个都是妹妹,到了他家里就看见他两个小妹妹在渔船上玩耍。他父亲很好客,也很健谈,听儿子说洪福刚到太湖时间不长,以前也是在水上生活的,生活经历很对路,一谈开就投机了。 他年青人的父亲说“太湖上的一部分的渔民是处在半渔半农,生活也比较固定,这一类的渔民生活条件在太湖上算是比较好的。大部分的渔民都是以渔为生,船到那里生活到那里,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在太湖中太常见了。太湖中那里产鱼最多,那里的渔民也就多,好的水域成了大家争夺地方,一些势力大的人,就形成了太湖渔业主,小的渔业主到处可见,大一点的渔业主曾经有八个,占据着太湖的各个水域,都建有水寨,称为太湖八大水寨。两年前太湖上发生了一场水战,太湖上的八大水寨被其中两家兼并了,之后这两家水寨也合并成太白水寨,从此太湖上就没有了水寨之间的争夺战。” 洪福问“老伯,你说的是太湖水寨,就是太湖上的水匪吧” 那老伯说“那是官方对太湖人的一种偏见,凡长期在太湖水面上生活的渔民,都是结伴成群的,大家都是为了更好地生活,遇到困难的时候能够相互帮助,平时生病,在打捞的时候受伤,或者生活一时不接济的时候,在一起生活的渔民们都会出手相助,时间长了大家就逐渐推举了一些能力强的人,来带领大家一起在太湖中生活,都是一种善意和自愿的行为,那有什么水匪。当然平时也会遇到一些办事不公的事情,以强欺弱也经常发生,在以前太湖上八大水寨各踞的时候,这种现象到是很常见,水寨与水寨之间经常为了各自水域的界限不清的事情发生争斗。现在太湖上只有一个水寨一统太湖天下了,这种水域的界限现象就没有了。” 洪福问“现在水寨是怎样统治太湖的,还有以强欺弱的现象吗?” “要说没有,也不可能,渔民之间也经常发生一些民间小事,但这不能算是以强欺弱,真有什么事情引起纠纷的事情,可以向寨主那里去讨一个公道,由寨主来定夺谁是谁非。”他又例出一些具体事。 洪福又问“寨主平时又是怎么样来管理渔民的生计的呢?不向你们渔民收费吗?不收费他们水寨又是怎么生存的呢?” “这都是我们自愿的,他们不管,我们自已还不愿意呢。每年他们都是收去的少,我们拿回来的多,寨部里有个处事大厅,专门管理我们渔民之间的事情。”那老伯说。 那老伯又说道“太湖上的渔民生活是艰苦的,一旦出现一些大风大浪,对渔民来说那就灾难,稍大一点灾难就会导致家破人亡,长江发洪水时江水倒灌,太湖水泛滥成灾,有谁会来管我们,问都没有人来问一下,全都靠我们渔民自生自救自灭。无人来管我们死活,那只有我们自己来管自己,久而久之,在我们渔民中出现了一些能力强的,又善于处理渔民中间事务的人,被我们推举出来成为了渔业管事的主体,专门帮我们协调湖面上的事情。 第八十五章 太湖中的渔民 那老伯说“太湖这么大,各大小港口就有九十个之多,每个港口码头都聚集很多的渔民群体,于是就形成了各个水寨,也就是渔业管事的主体。多的时候这样的水寨有几十个,大的水寨又管着一些零星小的水寨,由于各个水寨管理方式的不同,就形成了各自为政的现象,与此而经常发生一些寨与寨之间的磨擦。” “两年前原来的青龙水寨和天龙水寨将太湖八大水寨合并了起来,在太湖上实行了统一的管理,消除了原来的自各为政的现象,对在以太湖为生的渔民凡超过十年的,免收费用,超过二十年的不仅不收费用,每年还会发给一些补助。”那老伯说自己曾经也在太白水寨里做过,专门管理着这一方面的事情,由于是轮换制的,每年都会在渔民中进行轮换,所以他时间一到就回到了家里。 洪福听那老伯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些内容与自己来太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问了,听了,也就过去了。在老伯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与那年青回到了运输船上,又开始干活了。太湖石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了一些富贵人家花园里摆设的装饰品,一时成了运输主要的货物。 在船上划船,船老大看其是个人才,就把一条船交给他去管理了。 洪福有意,专门接来往于太白水寨的运输。经过了半年时间,洪福在水寨里谋得了一份差事,专门接收从各个港口运来的货物,住也住在水寨里了,逐渐靠近了水寨的核心。 发现出入水寨虽然都很严格,但都是一些普通的渔民。水寨的核心就在一处山坡上的木楼上,有五位核心的人物就住在那木楼里,经问得知有三位是武林中的高人,在太湖养老,另外两位是真正管事的,一个叫张平,一个叫何水旺。三位老人基本上不出木楼,最多也就是在木楼下的草地上走走,而张平和何水旺经常出入水寨,出入时都带着几个渔民。 有一天,一年一度的水寨大会在木楼中的议事大厅召开,二十多个分散在太湖上的部落水寨的寨主都来到了议事大厅,洪福被派到了议事厅负责接待事务。 有一位年龄已近九十的老人出面与大家相见了,此时何水旺向大家公布了一年一度的利益分配事项,其中有一条是专门针对一些困难渔民的扶恤,名单上都是一些老残病弱的孤家寡人。 洪福百思不得其解,原来被视为太湖中的水匪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洪福进入到了暂短的深思当中,因为此时已经不容他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了,千钧一发。 洪福在水寨中接收从各个港口来的货物,每间隔一段时间都会到各港口巡查一下,以保证货物供应的及时和要求,以此来与上级保持联系。朝廷的锦衣卫在无锡有固定的联络点,聚集着在长江三角洲一带的锦衣卫秘密人员,从几次的接触当中,发现在太湖中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做这件秘密的事情,有很大的一部分人都分散在各个港口和码头,但能够深入水寨里,靠近核心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洪福在多次的巡查中也认识了一些当地的渔民和过往的客商,大家对太湖中的水寨都很有好感,这种自发形成的民间组织很有向心力,从不欺压贫苦的老百性,而且成了太湖一带老百姓的衣食父母,是老百姓生活中的依靠。 洪福听到何水旺的那些话,对老百姓口中的传言确信了,然而就在昨天洪福已经接到上级的命令,准备在此会议结束之时做内应,将太白水寨一并捣掉。 置身于朝廷锦衣卫当中,很多的时候都从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太湖水寨的形成,虽然保住了太湖一方老百姓的平安,但太湖水寨的势力长期发展下去必将会失去朝廷对太湖流域的控制,由此效仿,全国各大的湖泊,河流,山头将动摇整个国家的根基,取消这种地方性的势力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然而,太湖水寨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抗朝廷,可以采取安扶招贤而加以整顿,为朝廷分担地方的治理。这些措施朝廷并没有去想,没有去试,没有去做。 洪福不忍心,出于良心的发现,当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平,张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那位老人,顿时让会议停了下来,整个水寨灯火全灭,进入到戒备之中,一场灭顶之灾化险为夷。从此洪福消失在人群当中,太湖流域再也无他的一丝踪影。 太湖水寨经过了这次危机,从此取消了大型的会议,把一些管理措施都交给了各个水寨部落自行治理,凡有搞不定的大事,才由张平和何水旺出面,尽管如此,原来太湖水寨的一些管理方式仍然在太湖中盛行。 原来想在太湖安度晚年的范文杰和程宝珠,此时有了离开的念头,范文杰相邀程宝珠去河北冀县,程宝珠却另有想法,等待璞璞的来信,意图与王秀芬见上一面再定去向何方。 此事过了一年,范文杰和程宝珠两人都离开了太湖。太湖也因一次的大洪灾,太湖流域的灾民泛滥在无锡和苏州各处,太白水寨也已经被洪水湮没了。 到了明正统年间,朝廷专门设置了太湖流域的衙门,署理太湖上的事务。但过去的那种民风已经随着那次洪水冲的一干二净,又出现了很多各自为政的水寨,虽然在署理衙门的管理之下,却也经常发生一些民不诉官不究的现象。多少年之后,太湖流域的一些老人经常回忆起那段难以忘掉的太湖上民风情节,经常三三、两两游历在那个已经修复的山坡木楼遗址,在楼下的一处石碑上雕有太白两字。随着人们记忆的消失,山坡木楼遗址饱经岁月,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那石碑上的字也模糊不清了。 无锡的地方史中也没有这种民间记载,曾经的太湖也成了民间的传说。 第八十六章 洪福又开始逃难 洪福对太湖水寨并没有任何的恩爱情仇,完全是在锦衣卫的诱逼之下,才与太湖和太湖水寨发生了关系,生活在太湖的渔民中间,也产生了感情,在危急之中完全出于对渔民们的同情和良心的发现,把朝廷锦衣卫偷袭太湖水寨的事情告诉了太湖水寨一年一度太湖渔民的大会值班官张平,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了太湖水寨的危机。 洪福从此就消失在太湖,朝廷锦衣卫的势力无孔不入,在太湖上已无法藏身。虽然来太湖也有一段时间,对太湖的渔民也有了一定的感情,但都是生意上的往来,没有可以依托的交情,无法藏身,也无处可藏,在事发的当天就离开了太湖。 他没有在无锡上岸,乘着一条小船到了苏州码头,见岸上有很多的官兵,怕有锦衣卫的人,也不知那里可以安生,在逃亡的路上,就到了一个偏僻的乡村里隐居了起来。 信安城是绝对无法回去了,所幸他一人无牵无挂,至今三十还是单身一人,家中也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亲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相继病逝,信安城里也有一些亲朋好友,但既怕连累了他们,又怕他们去告秘。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远离那土生土长的故乡,然而在苏州偏僻的乡村里隐居也是暂住一下,不会时间太长,真正要想去的地方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想好。 平时深居简出,即使出门也不敢抛头露面。 有一天在那家农户再三邀请,自己也在偏僻乡村闷的太久,也想出去走走,就随农户到了一个远离苏州靠近安徽的集镇。 这个集镇在永乐年间归属安徽,曾经盛集一时,之后因为管辖归于江苏之后,市场中心的转移,集镇的集贸市场已经移到了别处,集镇以前富贵人家的居住还保留着很多的建筑群,最鲜明的是徽派的建筑。 徽派的建筑从洪武年间开始盛行,并闻名遐迩中国,在徽闽京苏晋川中国六大建筑派系占有一席,其三绝与三雕也渗透在在闽京苏晋川五大建筑派系的其中。 在外型上看,高低错落的马头墙整体造型精美,清一色的白墙黑瓦,在绿水青山的映衬下,显出一派宁静祥和。 民居院内以天井为中心形成的大合院,四周高墙围护,雨水从四面屋顶流入天井,称之谓是“四水归堂”。在建筑群中有一处祠堂较为宏大,由山门、享堂、寝殿等多进集组而成,梁架雄伟,融石雕、砖雕、木雕为一体,使整个建筑精美如诗,温婉内敛。 分散于集镇周边的名牌坊,以石质为主,造型雅致。质地坚细的青灰砖经过精致的雕镂而形成的建筑装饰,广泛用于门楼、门套、门楣、屋檐、屋顶等处,使建筑物显得典雅、庄重。木雕主要用于梁架、梁托、斗拱、雀替、檐条,楼层栏板、柱棋、窗扇、栏杆等部位,尤其居天井四周的栏板是木雕装饰浓墨重彩的部分。其内容和手法多样,有线刻、浅浮雕、高浮雕透雕、圆雕和镂空雕等。包括人物、花鸟、走兽、山水等等,不同的形象表达方式各尽其妙。雕刻的人物多选材于历史故事、民间传说、日常生活等;山水类雕刻多以山水名胜作为对象。底蕴深厚,沉稳奔放,姿态各异而不逾矩的徽派三雕作品,深入在六大派系之中。 这些建筑的造型在信安古城也能见到一些零零星星,但像这样完整的,洪福还是第一次看见,美不胜收,一时也忘了自己身临险境。 在这个集镇的东山有座禅寺,始建于宋朝,山水尤奇,意象秀美,寺内有龙井莲华、狐塔临风、林荫忆趣、丹亭揽胜、长廊留客等古迹。主祭佛、道并存,是江皖边境的最大一处的佛、道教建筑群。洪福刚到禅寺门前,猛然间一派箫笙管笛,歌吹盈耳音乐从身后过来,侧身一看,犹如海面刮过一阵烈风,人群中顿时卷起一重兴奋的大潮。疯魔了似的观众,你推我拥,拼命朝前挤,后边有人合掌念佛,前排又跪倒几位老妇人频频叩头。那绣满绿竹、白底红字、大书着“南无南海观音菩萨”的神幡,冉冉而至,幡下的观世音却活生生的真人所扮:云髻高耸,顶着雪白的佛巾,两绺青丝轻飘飘地垂向胸前,长眉入鬓,杏眼半垂,朱唇微努,粉腮妖艳,眉间一点佛痣鲜血似的红,一手托净瓶,一手持柳枝,一动不动,活脱脱是“净瓶观音像”的再现。有人随着这面神幡一步一揖、三步一叩首地同往禅寺祈福。“宝相庄严!真如青莲化出,狮驯象伏,令人尘心顿洗!” 洪福站在原地看着这圣景况世,感叹不已!感叹间,神幡神像、高跷、旱船、狮子舞渐次过完,路边观众也在队尾合围,簇拥一团,即将前往禅寺里。 正当洪福在抬腿跨进寺里的那一刻时,眼前飘过了一个熟悉的影子,赶忙闪过一旁躲在人群当中,待那影子消失了之后,正转身要离开,一只手向他身后拍来。 洪福虽然长期在水道上混,在水上的功夫十分了得,但长期与三教九流斯混在一起,也拜过一些江湖上的师傅,熟练一些擒拿格斗的基本功夫,拉臂闪身压肘后摔掐喉跪肋,人多混杂,这一连串的动作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没有引起旁边人的注意,洪福将其制到了一角一看,原来是舟山的一个渔民,经常到信安城来找他玩,两人的感情情同兄弟,在他正倒地的那一瞬间,马上托起“岳老二三,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多有得罪,千万不要见怪。”。 那人对洪福笑了笑说“洪哥,你怎么变的这么紧张,我的腰刚刚好,你这么一摔我又要养好几个月。我还要问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在信安城待得好好的,跑到这个江皖边界来做什么。” 第八十七章 在荒岛中拾遗 洪福从太湖逃出来,躲躲藏藏不敢示人,遇到了故旧也不敢相认,谁知道被他认出来了,于是不得不对他说几句“刚过去的一个人是不是你的同伴,看似有些面熟。” 那人对洪福说“刚过去的是岳老五啊,你以前见过的,不认识了。” “我看到了一个背影,看似有点熟悉,原来是老五。你去把他叫过来,我们到另一处聊聊。”洪福说着把他拉到了一处人静的地方。 那个叫岳老三的,到了前面把岳老五叫了过来,三个人离开了禅寺,到了一片树林里,洪福对他们两人说自己现在被仇敌追杀,在偏僻的乡村里躲藏,信安城是不能回去了,但洪福没有说是朝廷锦衣卫的人。 岳老三说“那你就我们去舟山渔村吧,那里好,不会被人发现,你也习惯于渔村的生活,无事的时候出海打打鱼,一旦有事到处都是荒岛,可以藏身。” 洪福也没有想好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就答应了,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随身可带的东西,就随两人到舟山渔村去了。 洪福随岳老三,老五到舟山渔村去,水路是肯定不能走,也不敢走,就连官道都不敢走,只能是翻山越岭,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到了舟山渔村。 岳老三已经有了家室,岳老五还是单身一人,洪福就和岳老五住在了一起。洪福对舟山渔港不是很熟悉,开始都由岳老五带着,时间一长就适应了,洪福自己一个人也能出海捕鱼了。 海上捕鱼与陆地河流不一样,没有沉底捕法,但毕竟熟悉水性,几次下来就熟悉了海中捕鱼的方法。 洪福对渔港的渔民不熟悉,也不想去结交,每天除了捕鱼还是捕鱼,也无所谓能不能捕到鱼,整天都在渔港中飘着。 一日早晨,洪福见渔港的天气,晴空万里,一个人又驾船出港了,驭出了一个小时,阵风起来,阵风吹过又恢复了往常,洪福慢悠悠地划着船,时而还趟在船中,望着碧空,天海一色,丝丝云彩飘过,忘记了逃亡,也忘记了在信安城的点点滴滴,任其渔船飘荡在大海之中,这种境界在信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享受过。 忽一会,阵风又起,而这起就没有停下了,一阵接着一阵,一阵强过了一阵,随即就是狂风巨浪,船翻了,一忽儿的时间,那条船已被狂风吹的无影无踪。茫茫大海,已经看不见海岸了,那个方向是海岸或深海已经分辩不清了。 洪福只能凭着自己的水性在海中飘流,浪到那里,他人就在那里,尽管如此,洪福也没有惊慌,只要狂风停了他就能分辩出方向,然而这阵狂风吹的时间太久了,足足一个时辰,洪福已经远离了渔港。 狂风停了,即使明了方向,但要想回到渔港已经是不可能了,凭他对海浪的感觉,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块陆地,他就往那个方向游去。 游水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就像普通人在陆地上走路一样,但路走久了也需要休息,然而他在海中,那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只有找到了陆地才能够实现这起码的要求,也不知道这感觉对不对,别无选择,只有朝那个方向游去。 幸好到了有了回浪的感觉,陆地快到了。果不其然,一座荒岛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奋力地游,游到了那个荒岛,看那荒岛全都是悬崖绝壁,回绕着荒岛游了一圈还是无处可登,只有贴在绝壁边,借一块可以踩脚的地方稳往了身体,慢慢攀到了稍高一点的地方休息了起来,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了。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有所恢复,就开始观察起脚下的悬崖底的水波浪。 只见一处,大浪扑向悬崖绝壁没有回浪,好象水浪都往悬崖绝壁底下流进,有了这个仅有的发现,感觉那处悬崖绝壁的底下通向荒岛的中腹,别无选择,就游向了那处,一个猛扎到水中,随着水流冲到了荒岛里面。很快就冲到了荒岛中间,感觉水浪的冲力慢慢地减缓了,似是回转,就开始向上浮,见一片光明,上面没有了岩石阻挡,就浮出了水面。见这荒岛中间另有一个天地,岸上有陆地,陆地上有小山坡,就爬到了岸上,观察了起来。中间的空间很大,有很多的果树,除了有小鸟在树林中飞过,未见有其他动物的迹象,但一个悬崖绝壁的底部有一个山洞,山洞周边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洪福就走到了山洞里。山洞很深,走到一处发现山洞的洞壁上有烟薰过的影子,确定这山洞里有人,或者曾经有人住过,不敢冒然进入,就在那烟薰过的地方停了下来。看洞中有块比较平坦的石台可以休息,就决定在此稍作停留。稍息了一时刻,就到外面采些果子,拿到了山洞里,在那烟薰处的平台上吃了点果子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从洞口射进来的阳光,把洞照得清清楚楚,里面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不是新鲜了,痕迹上有很厚的一层白灰,用树枝叶擦去的表面的白灰,见岩石上也有人工凿的痕迹,且有两处是完全凿平了的地方,感觉洞里曾经住过人,而且生活过一段时间,好象住的时间很长,那地上磨擦得已经很光滑了,但从迹象上看肯定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过了三天的时间,见洞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就点了一支火把往里面走去。走了一段路就到头了,尽头是一个石屋,石屋里有石床,石桌椅,在石屋的一角有一堆骨头,一看是人的骨头,不是野兽留下的。见没有什么异常就搬到了石屋里来了,点了五处火把,把这石屋照的通明。 这到是一个好居处,荒岛上没有什么野生动物,而且这个山洞离海平面比较高,即使有什么水中的动物也爬不上来,生命到没有什么危险,只能在此生存下来。 第八十八章 落海为盗 与海为生 洪福想了想,与那几个死人骨头睡在一起不是个味道,就在石屋里挖了一个洞,想把几个死人骨头放到洞里,拣起那几根骨头的时候,发现骨头旁边有根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棍子,约有两尺长,就拣了起来放到了一旁,放骨头埋到了地下,盖上了土灰,拿着那根棍子回到了石桌椅前。 晚上在洞里,白天在那个山坡上看天空,无所事事,也就那么一个小空间,时间看长了,也就厌了,整天拿着那根棍子玩了起来,以前在江湖上跟师傅学过短捧的套路,闲来无事,就用这根两尺长的棍子使了起来,虽然刚开始玩的时候有点沉重,十分勉强,但玩久了挥舞起来就不觉得那么重了,反而有这点沉重玩起来更得心应手了,于是就天天在山洞里玩棍子,毫无章法地玩。 有一日,玩累了,就在石壁上看起了以前人留下的划痕,去掉了灰尘,发现石壁上有图象和文字:一棍,一丸两个图象,在棍子的下面有图样,是一个人在舞棍子,七个图样,像似一种舞棍的套路。丸字下面有一行字,龙行百步丸。他就在丸点了一下,发现是空的,手探进去一摸,拿出一个蜡丸子,剥出了蜡丸子,见中间有一颗药丸子,放到鼻上闻了闻,想可能就是那个这个龙行百步丸,没有多想就放到了嘴里吃了下去。 刚开始觉得好玩,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就照着石壁上的图样练了起来。过了一个时辰,满身发热,实在难受就跳到了海水,还是无济于是,热得全身通体都发红了,又爬到了岸上,阵风吹来,慢慢体热降了下来,皮肤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感觉这人的身体轻了起来,一个跨步就到了洞门口,腰一躬就到了石屋中,稍稍舒服了一些,突然感到饥饿难受,匆忙吃了一些果子,就慢慢地睡去了。 自己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洞外看那些原来还未熟的果子,此时已经掉到了地上,熟透了。被四面的悬崖围着,出又出不出去,即使出去了,这荒岛又不能做船排,被逼无耐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练习起那石壁上的棍法,不曾想经过了一次的发热,身体中原来的一些风湿痛没有了,而且照石壁上的图象,使起棍法时不仅是步法越来越快,这手法运起棍法也比以前灵活多了,渐渐有了爱好,天天日复一日练习棍法。过了几天这石屋中间已经不够用了,一不小心就会碰到石壁,于是就到了洞外的小山上练了起来,不知不觉在小山顶尖和树枝上来回练习,偶尔会踏到悬崖壁上。 洪福就这样困在荒岛中间,时而到水中抓到小鱼,时而采果子填肚,每天除了睡觉,一空下来就是练习这龙行棍法。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时日,龙行棍法也就是那七个动作,且每个动作都是s形,胸前身后,上下左右,凌空横扫,左右斜劈,前后直刺,每个动作都不走直线,成s线路,越来越熟练,越练越快,练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棍影到的地方就会发出电光和撞击的声音。随着棍法的熟练,步伐的加快,棍法步子随着身上的一股气流,腾空而起,身轻如燕,斜着身体能够在悬崖上行走,悬空处借着惯性直接飞过。 这个荒岛虽然不是很大,但四周的悬崖绝壁都很高,而且有几处突出的岩石挡住了中间的一角,看不见天空的全貌,几次攀登都无功而返。 有一天,随着在悬崖绝壁上行走的高度越来越高,一个紧身抬脚提气,踏着悬崖绝壁,看准一处空隙,就到了悬崖顶上。在荒岛的顶峰,看到了这座荒岛的四周,茫茫大海,真是千里沧海鸟飞绝,百程帆影音杳无。从顶峰向下看,发现悬崖中好几处岩石突出的平台,其中有一处的平台很大,还有几颗果树,就下到了平台上,也有一个小山洞,可以直接看见大海。 洪福就没有再上去,在荒岛的外围住了下来,视觉开阔了,心情也好多了,时而也能看到海鸟从荒岛边飞过,偶尔停一下,就飞走了。看那大海,时而波浪涛天,时而晴天霹雳,时而满天彩虹,在高处看潮起潮落,太阳从东海面喷薄而出,又在西沉时射出万道晚霞,到了晚上看满天斗星。 有一日,早上刚从山洞里出来,看远处有一条大船从荒岛驭过,赶紧大喊了起来。听不见,呼出去的声音全被浪潮吸收了,有时嘴巴刚张开,就被风封住了嘴巴。看身边有一颗树,随手就连根拔起,对着那条船挥动,却见岩石周边的一些稍小一点的石头,随着洪福手中树的挥动,纷纷跌落到了大海里。 大海中间的那条船看见了,向这荒岛驭了过来,渐渐到了荒岛的悬崖边上,洪福见其靠边,就从悬崖上跳到了船上。 到了船上就被两个人带到了一个船仓里,问起了他,为什么一个人会在这处没有人烟的荒岛上,洪福对他们一五一十地说自己被大风大浪推到这里的,过去多少时间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是宣德那一年的秋天。那两个人告诉他现在是宣德九年了,整整在这个荒岛上困了半年时间,在荒岛靠野果生存。对荒岛中间的事情,洪福没有对他们说,那根棍子还在手上,不显眼,很普通,就当作拐棍用。 一年时间没有发出过声音,没有遇见过同类,重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洪福也是在水上长大的,而且在渔港也待过一些时间,与船上的人交流也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很快就融洽到他们中间了。 经过观察这条船是一条既不是运货的船只,又不是捕鱼的渔船,像一条专门做海上生意的船。这条船上一共有七个人,经过交流他们是长期活动在东南沿海一带,七个人都是福建泉州人,除了这七个人,好象没有其他的同伙,而且从事这行的时间不长,势单力薄在海面上很难做成大单的生意,目前正处扩大人员阶段。 第八十九章 洪福的奇遇 他们在荒岛遇见了洪福,听说是单身一人,很快就受到了欢迎,希望能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 他们七个人对于洪福来说也是救命之恩,带有一种感激之情,加上洪福也无处可去,见七个人虽然做的是海上的生意,但对人很坦诚,也很豪爽,心里想现在已经无家可归,考虑了一下也就算了,决定与他们为伍了,做海上的生意,毕竟他们也刚开始,想想他们的本性也坏不到那里去,陆地上可以谋生,海上也可以谋生,都是为了生计。 那七个人都是同村,同族的,但并不是一家人,是结义兄弟,自称为姚家七星。他们七人从小就在海边长大的,经常到深海中捕鱼,熟悉海性,养成了一种大海的性格,不苟小节,豪放纵情。 海中捕鱼是他们的主要生活来源,偶尔做做海上的生意,后仓里有一些土制的火枪火炮,看那堆放的样子也没有用过几次。洪福不善长在海上捕鱼,为了让他更快地熟悉东南沿海的海域和大海的气候特点,就叫他专门负责驾船。就这样,洪福就和他们七人生活在了一起,与大海为伴。 姚老大曾经是泉州县衙门里的一个快捕,在泉州地界上也是江湖上的人,曾拜过南少林的师傅,学得腿上的功夫十分了得。有一次姚老三、老五、老七三人犯了案子,在牢里关着,待秋后问斩,姚老二找到了他,并与姚老四,老六一起把姚老三,老五,老七抢救了出来,从此七个人就离开了泉州,在海上过着飘荡的生活。 姚老三,老五,老七,三人犯的命案因为老三而发生的。老三从小就在泉州的一个渔霸家里做长工,做事情也很勤快,也是个捕鱼能手,在渔民中人缘比较好。渔霸在渔港里势力很大,有三个儿子,都是在道上做事的,渔霸有一个最小的女儿,从小就娇生惯养,由此造成了一种逆反心里,对父亲的话也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经常要姚老三到海上去玩,到了年龄情窦初开,渔霸的女儿就看上他,两人相好了,两人好了三年,就被渔霸发现了,渔霸把姚老三关了起来,但这个时候渔霸的女儿有身孕了。这个渔霸家教十分的严酷,尤其是对长工,知道了姚老三与自己的女儿的事情,就拿了一根绳索让女儿自尽,同时把姚老三关进了死牢,择日处死。 渔霸的女儿在家里其他人的帮助下,救了出来,找到了姚老五和老七,带着两人到渔霸的水牢里把姚老三营救了出来,让姚老三和渔霸的女儿到外面先躲一阵子,等渔霸回心转意了之后,再回来,谁知道两人刚上了一条船,正准备逃出渔港时,两个人就被包围在一条船上,四周灯火通明。 在包围之中,渔霸的女儿为了保护姚老三,被杀了。那姚老三一怒之下提着一把大刀,伙同姚老五,老七一起把渔霸杀掉了。这渔霸是知县衙门的岳丈,捕快很快就把姚老三,老五,老七抓到了死牢里,在第二天正要处死的时候,姚老大,老二,老四,老六在刑场上把三人救了出来。他们七个人都也是单身一人,父母在他们逃出来的时候,也离开了泉州,过了几年,知县因为涉及到其他的事情,被免职了后,他们的父母就又回到了泉州,但他们七人就没有回泉州,即使回家也是偷偷摸摸,一更进去三更出来,不敢停留。 洪福知道了他们的情况,也带有一些同情心,加入到他们当中,彼此都视为兄弟,八个人都是有家不能回,从此以后就在东南沿海一带,风雨同舟,出生入死,有福同享。 范伟赶到了太湖,把范文杰接回到了河北冀县范府大院。刚到大院门前,就看见一老人,跪在门前迎接等待范文杰,范文杰一把将其扶起“郭老,几十年了还弄得生人一样,行此大礼我怎么受得起啊。” “范老爷,我以为你去太湖,就在那里养老不回来了,我是天天想你啊!”这位郭老是范府在三十年前收养在家的落难之人,三十年前有一天正是一个严冬冰冻的早晨,范文杰刚要出门,见门外趟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管家以为这人已经死亡了,正想将其抬到郊外,范文杰发现人还在流血,还有生命,范文杰封住了血道止血,就让管家抬到了一处偏房里,生火抢救生命,双臂已断至根部,满身都是伤痕。经过一番的施救,人是抢救过来了,但双手已经无法接上,范文杰就让他在家中养伤。在养伤的过程中,他告诉了范文杰,自己是被仇杀的,已经家破人亡无处可去,范文杰就把他收养在范府中,虽然不能护院,看看家还是可以的。等他伤好了之后,范文杰发现他的腿上功夫也十分了得,于是就把护家看院的一摊事情交给了他管。 范文杰把他叫到了屋里,对他说“回来肯定是要回来的,师弟身体不好,去看看他,不曾想这一去就是几年。想想也该离开太湖了,太湖虽好,但看好的人太多了,容不了我们常住,师弟,师妹也离开了。郭老,你也不要天天站在门前,也都老了,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你去忙吧,我在回来的路上受了点风寒,想休息一下。”范文杰说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范伟去抓药,去风寒。 想不到范文杰这一次的风寒,把以前的一些暗伤都发了出来,长久习武之人,长期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会伤及自身,明伤易疗,暗伤难治,在身体好的时候这些暗伤藏于内脏,一旦真气不足,就全部暴露了出来,加上年岁已九十高龄,阳气已衰退,三个月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出气。 临别之时,把范伟叫到了身边,交待范家产业,与各个帮会的关系,以及家里佣人,等等的事情。 第九十章 范府的产业 范文杰对范伟说“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多和程宝珠的孙子吴方璞在一起,你从小就不喜欢在江湖上行走是对的,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谁也说不清楚,今天是盟友,明天就有可能是仇敌。今生今世也不要去做官,能够过正常的老百姓生活就可以了。吴方璞虽然也在江湖上行走,但他从来不去结仇,也从不炫耀自己。如果真正遇上了回避不了的事情,切记除恶务尽。” 范文杰断断续续又说了其他的一些话,等一家人全部到的时候,老人就离开了。 三七过后,那郭老把范传叫到了房间里,对范伟说“范伟,我也要随范老爷去了,在临走之前,我把埋在心里几十年的事对你说。”那郭老说着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布袋,让范伟打开袋口。 范伟打开布袋见里面有一本小册子和七个姆指大的铜砣,郭老让范伟把那七个小铜砣拿起来,范伟用手拿了一个,见七个铜砣吸在一起,没有连条,是用磁性联结在一起,用手轻轻一拉就脱开了,手一放又联结了一起。郭老告诉他,这是个七星联珠,可以在百米之内伤及任何物体,具体的使用方法小册子里有详细的说明,由于他双手已残不能演示,让范伟自己看册子,这个册子是七星联珠的秘籍,当年就是为了这七星联珠被同门师兄弟们斩掉了双手。 这七星联珠是郭老武林帮派里的传帮之宝,郭老的师傅在离别之时,把七星联珠传给了他。他的师兄弟对这七星联珠早已明争暗斗的不可开交,郭老对师兄弟也没有设防,师傅传给他了之后,就对师兄弟们说了起来,大师兄让他交出七星联珠和秘籍。 郭老的师傅传给他的时候再三交待不要把这传帮之宝给交大弟子,当大师兄逼他交出七星联珠和秘籍,他反抗了起来。然,师兄弟群而攻之,无耐只的逃避,大师兄见不能得到七星联珠就起了杀心,将他的双手斩掉了,自己得不到,也让他也不能使用。在他倒在范府大院门口的时候,被范文杰抢救了起来,从此他就躲在范府,不敢离开半步,自己已经无法使用这七星联珠,只有深藏在室里地下,一直到范文杰逝世。三七已过,郭老将随范老爷而去,此时已无牵挂和担心,就把这传世之宝给了范伟,范伟猝不及防,郭老说完话就一头撞到了墙上。 范伟处理好郭老的后事,又开始习武弄墨,郭老交给他的那个布袋放在抽屉里,忙了一阵给忘记了。郭老的三七也到了,范伟和管家一起去给郭老过三七,在回来的路上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桩事情,回到书房,打开抽屉细看了起来。 七个铜砣比一般的铜要重一些,胡芦状,无孔,虽然无法把七个铜砣系在一起,但磁性很强,手一提七星联珠,手一松七星合抱成一个七星北斗的图形,手一拉就分开。 范伟翻开了那本小册子,虽旧,但很完整,小册子里的内容分成三个组成部分,最前面的一部是七星联珠的使用方法,从图形上看很简单,不复杂,手把握其中的一颗,七星联珠一条,用手握在掌心形成一团,七星联珠的使用方法分成抖,摔,联,贯,收五个部分,五个部分的动作要一气呵成,中途不能停顿,七星联珠,行云流水。 小册子的第二部分是专门练习内功的,内功范伟已经有了很深的功底,一看就懂,但这本小册子里的内功是专门用于这七星联珠的,内气侧重于走双臂,手掌以及双腿,走的气穴的线路也与八卦门的内功不一样,练习的方法到是没有什么区别,心沉丹田,运气与八卦门的练习也相差无几,只要按照小册子上的经络走就行了。小册子的第三部分,最为深奥,七星联珠与气功内劲融为一体,要做到意念,身体,手臂,手掌与七星联珠融为一体,要达到意、体、臂、掌,珠联贯一气呵成,随着熟练的程度和气功的高深,近则百米,远则一里,可击任何物体,七星联珠像天女散花一样,最后一个图案是一个北斗七星。秘籍标明七星联珠随着双脚的游动,腿部的力量,身法的加快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 范伟看到了册子的内容,只能是看个大概,如果练习,郭老已经逝世了,爷爷也不在了,其他人又不能去问,只有放下手头的事情,一点一滴,一招一式的学,第一天在书房里拿着七颗铜砣照册子上的图解练习,发现场面太小了,就到了后院里练习。这后院很大的一片平地是专门用来习武的地方,让管家告诉家里所有的人不要来后院打扰,大门紧闭,在房间窗口只留一个口子,让仆人每天送饭送水。 范伟在祖父和父亲的薰陶之下,能文能武,其的悟性超常,对秘籍的领悟得到了感应,很快七星联珠的使用方法已经了然,也能勉强地运用,七星联珠,抖,摔,联,贯,收,五个部分的动作要一气呵成,就进入了第二部分的练气,他本来就有内功的基础,气功能够贯通小周天,只是内劲经络的走法与八卦门的内功不一样,练习内功虽然也需要悟性,但更需要是日结月累,这七星联珠的内功比八卦门的内功深奥,几乎很难找到门径,几次冲关都无功而返。他顿时感到自己心急了,犯了修练内功的大忌,每天早晚各一次,每次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用在了七星联珠的使用方法上。偶尔也出门走走,和门派中的弟子们切磋八卦门的掌法,如此三个月过去了,七星联珠的内功习法也渐渐有了门道,气沉于上丹田,从胸部两侧意于两腋贯于双臂运于手掌,七星连续不断发出,见那七星联成一条线,随自己的意念在空中时而连成一线,时而成北斗七星图形,时上时下。 第九十一章 七星联珠 范伟对七星联珠稍有了门道,就天天早晚练习,慢慢进入了状态,就开始看第三部分了。第三部分就是第一部分与第二部分的结合,需要的是长期的习练,以熟能生巧,就天天习练不止。 又三个月过去了,这后院的练武场也施展不开了,就专门在夜里在范府大院的房顶上练习。如此的习练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对七星联珠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每天早晨的辰时,晚上的亥时专心在七星联珠的内功修练上。然,一日见自己挥出七星已经达到了北斗七星的形状,盘旋在空中,而且距离也渐渐见远。 对七星联珠已经有了深度的认知和运用,范伟就恢复到以前的作息习惯,开始操起了家里的手工艺作坊,丝绸商品贸易,茶叶生产和销售事务,对自己范家的产业也不再局限于河北界内,大江南北,塞北江南,北至白山黑水,南至云贵川,西至疆北天山,甚至东南沿海一带也经常自己带着一队人马走南闯北,历练起自己人生的经历。在外出的路上,自己尽管学会了七星联珠北斗,但在外面还从来都没有展示过,即使偶尔出手也都是八卦门的招数。 范家的手工艺作坊主要是铁器,农业生产用具放在门面上,习武用的刀枪剑大砍刀都有放在店后的作坊里面,最有名的是青龙偃月刀,但不经常出售,必须要预先订制,而且是限量供应的,因为范府生产出来的青龙偃月刀是用特殊材料做的,而且制作工艺的要求十分精良,一方面是为了保持名牌,物稀为贵,另一方面也因为所需要材料稀缺,刀锋需要从昆仑山中寒石炼成的钢而制作,刀柄用是南海的花梨木,刀柄上的图案是用天山下的羊脂白玉镶嵌而成,范府铁铺里的青龙偃月刀的价格虽然很贵,但如果买家真正想要从范府的铁铺中得到一把青龙偃月刀要费一番周折,买刀人必须首先要懂得青龙偃月刀,还要会使青龙偃月刀,订制的时候要进行测试,过了测试关才能交订金。 很多的武林中人都把范府铁铺打造的青龙偃月刀作为传家之宝,要求在打造的时候刻上自己家的名号。这种规矩从范文杰的爷爷就开始了,一代一代传承了下来,到了范伟手中也没有改变。 范府铁铺有一对镇店双锤,双锤重八十斤,范府中人最多也就是只能提,但不能使,包括范文杰。这对双锤是范伟的祖先传下来的,是范府祖先的遗物,曾经就凭这一对双锤威振燕云十六州,这对双锤放在店铺门厅的中间,每天都有香火供着。 范府铁铺里最畅销,制作量最多器械的是单刀和剑,主要针对普通的习武之人所用,虽然十分的精致但价格不贵。范府铁铺最大的一间是专门打造农家常用的镰刀,斧头,爬犁等等,还有普通人家用的剪刀,铁锤等日常用具,不赚钱,但销量很大,维持范府铁铺的生意。 范府铁铺不是范家的主要产业,但在冀县城里是一家最大的一店铁铺,作为范家的祖业,一代代地传承到了范伟手中。 从范文杰手上开始,范府的主要产业就开始向丝绸贸易和茶叶采摘和销售方面发展了,丝绸贸易是范家的长线产业,也是范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主要渠道是新疆和蒙古,生产基地主要在苏杭,中高低各种档次都有,也专门有自己的马帮,负责新疆和蒙古的运输,凡打着河北冀县范府的旗号,一路上很少有劫匪挡道,不是范家有专门的护镖队伍,而是只要出现有劫匪劫道,范府就会亮出底牌,如果劫匪想要,尽管到河北冀县来取,还真有几股土匪到河北冀县的范府来索取所要货物,范府不尽给足了土匪所要的货物,而且会送上一些器械和茶叶,虽然也受到过几次的损失,但这种方法经过几股土匪的传播,在道上传了开来,久而久之,一路上的土匪成了范府马帮的保镖,凡到河北都会到冀县范府中来作客。 范家的茶业不是在河北冀县,从范伟的曾祖父手上就在南方购置了很多的茶山,昆明和武夷山的高山上都顾有茶农,专门为范家管理着茶山,只是到了范文杰开辟了销售渠道,南方的几处茶山才得到了发展,在北京,苏杭都有范家的大茶馆。茶饼,茶砖,红茶,绿茶,普洱茶都是范家茶馆的主要产品。在昆明和武夷山的高山上均有几根茶树是范家自己喝的,遇到贵客也用来招待,不对外销售。 范伟接手了范家的产业,经常来往于昆明,武夷山,苏杭和北京,范伟有一种习惯是能走水路的地方尽量不走陆路,经常行走运河和长江水域上。 有一日,范伟从运河出发,在无锡转到长江,随运送一批货物的船到武汉去走访客户,想在长江沿岸稍作了停留,见江阴码头很热闹,就在江阴码头停了下来。不曾想在长江的江阴码头遇上了太湖水寨的张平和何水旺,自从那时把爷爷从太湖接到了河北冀县之后就没有再见到张平了,就不知道张平离开太湖之后的去向,爷爷逝世了之后更没有了张立山一家人的信息,想不到能在江阴码头上遇见了张平,一番欢喜就随张平和何水旺到了张平的城堡里,见到了张立山说就起了爷爷范文杰已经逝世了。年初范文杰逝世的时候想给张立山传信告诉他,却不知道他在何方落脚,这么一耽搁,将近一年过去了。 张立山比范文杰和程宝珠后一步离开太湖,毕竟自己年事已高,而且张平跟他闯江湖也多年了,江湖上的事情都见过,张平遇事都很有主见,一般无十分要紧的大事,都去张平去处理。真遇到过不去的坎,张立三才会出面。 第九十二章 在江阴码头落脚 张平手下有一帮弟兄跟着,落脚之处也有很多,但毕竟在水上生活了多年,不管在那里落脚,总是与水脱不了干系,习惯了水上的生活。 张平最先想到的是到鄱阳湖去,那里的环境与太湖差不多,派人去打听,发现鄱阳湖水寨也和太湖一样,也是朝廷清理的地方,想想洞庭湖,洪泽湖也好不了那里去,就没有去打听了,只有另辟蹊径。 在长江流域有很多的道上朋友,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再说,于是让一帮弟兄先在太湖上等等,自己就沿着长江流域逆流而上,到了江阴拜见了父亲当年的结拜兄弟,说明了来意,故友说江阴有一处城堡已经多年没有人住了,带张平到了那个城堡,虽然已经很破旧了,但很坚固,于是张平就决定在此安身,花钱对城堡进行修复,一边让人修复,一边就到太湖把张立山和一帮弟兄接到了江阴,又另外修了一条路开设了一个码头。 这个城堡建在离江阴码头不远的一个山坡上,一面靠山一面是长江,又正好是长江的一个回环内,三水合抱,风水非常好。 城堡原来是宋朝末的一个王爷在江阴修建的,在当时十分的兴旺,在元朝到了中原来,王爷不愿投降与元军顽抗与城堡之中,最后被元军屠城,王爷全家被杀于城堡中,尸体遍及整个城堡,战争结束了之后,城堡虽然清理了,但城堡里经常闹鬼,阴魂不散,人不要说住在里面,往那个地方过都有一股阴阴森的味道,所以就这一直荒着,几十年过去了,城堡里鬼到是不弄了,但里面成了蛇窝,于是就更加无人敢去城堡了。 张平年青人,既不怕鬼,又不怕蛇,手下有得是捕蛇高手,张平顾人对城堡进行了彻底的清理和反修,植草绿树,又恢复了城堡原来的模样。张平又在后山开辟了一个平地,专门作为练武场地。 城堡全部修复好了之后,张立山就从太湖迁居到了江阴,何水旺负责善后的处理工作。 凡能愿意来江阴的全部都接了过来,有些在太湖已经成了家,不愿意到太湖来的何水旺就发给了他们一些安家费,也算作是散伙费。凡单身一人的,都基本上随着何水旺一起到了江阴。 新开设码头也不是想开就能开的,上下游已经有了码头,中间又开了一个,肯定会闹出一些江湖纠纷,对于这些事情在开设的时候,张平就已经考虑过了,与上下游的码头有约定,所接的业务上下游的码头都会按一定的比例提成。而张平在江阴开设一个码头的本意也并不是为了赚钱,原来在太湖上的一帮兄弟跟自己到了江阴来也需要谋生计,天天养在家里,也不是一、两个人,几十号人在一起没有事情做,时间长了会闹事。新码头是专门为长期跟着自己的兄弟们开设的,在新码头上建有从太湖一起来的兄弟们宿营。平时生活,工作都在码头上,有事才会到城堡,拜见一下老东家张立山。 光靠码头还不行,除了给上下游的提成,所剩下来的难以养手下的一帮兄弟,在开设码头的时候,张平就想好了,在新码头接收和运送的货物是要按照一定的比例上交给上下游,这在张平的预算之内,也愿意长此以往地进行下去,但张平想到的不是这一点。江阴离杨州,镇江,苏州,无锡都有一定的距离,一般水路运输杨州,镇江,苏州,无锡都有码头,以往的货物运输都不会到江阴码头来,张平在建码头的时候就在码头上建起了二十多间仓库,不要看长江的水常年不断,但也有运输的淡季,在运输淡季的时候,有些客商就不愿意把货物放在杨州,镇江,苏州,无锡去卸货,或者干脆就不运了,一方面是供货淡季,货物的下游不愿意存放货物,杨州,镇江,苏州,无锡的码头仓库也不足,而客商的手上有存货,张平就利用这个空子,在新码头上建起了二十多间仓库,专门为这些客商提供服务,这种仓库不在上下游的提成范围之内,虽然张平开出的条件很优惠,仓储收费也不是很贵,但一年下来,源源不断的进进出出,积累起来也是一笔不少的钱,还结识了很多的客商,可图长期的发展。 张平开设新码头还有另外一个途径,运输,从江阴到杨州,镇江,苏州,无锡有陆路可以走,当杨州,镇江,苏州,无锡码头紧张的时候,货物就可以通过江阴的新码头上岸,再由江阴新码头负责运输到客商的目的地,总的费用不增加。 对于这种一条龙服务的客商,码头上的收费降得很低,这一部分转移到了运输和仓储上面来了。 同时在新码头上也开起了很多的娱乐,交易集市,新码头成了一个江阴新的买点,带动了新码头周边的农业,商业的发展。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张平手下一些兄弟们的生存问题,也给张家日后事业发展实现的新的转折点,离开太湖到长江去发展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能在江阴落脚,也是一个很好的商机,即便是过度性的,也需要有一个象样的地方,能够容得下曾经在太湖水寨的这几十号人。 张立山的病算是治好了,但因为曾经元气大伤,功夫已不如当初了,加上也已八十多岁的风烛残年,能够自行料理已经不错了,对张平的选择不去顾问,也不想去顾问,力不能及,能少管尽量少管,曾经的威望在江湖上还有点余威,很多人也都看在他当年的情分上买张平和何水旺面子,所以张平和何水旺做起事情来也顺风顺雨。到了江阴稳定了下来,码头上的事情都交给了何水旺,张平很少去管码头上的具体事务,自己在江南各处奔波。要想长期地发展下去,仅有江阴码头这一地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在江阴落脚江湖上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给了自己有了一个暂时性的落脚,许多地方都的让人几分,不符合张平的性格,做起事情来经常看人家的面色行事。 第九十三章 珠江双剑 北方的几个地方,张平也去过,但考虑到曾经太湖水寨中的一帮兄弟到北方水土不服,自己也缺少人脉。南方的几处成了他常去的地方,杭州的钱塘江,富春江,两广间的郁水去过多次,这两处的环境比较适合自己的发展,这三处地方曾经与太湖水寨有过密切的联系,也是张平自己手上发展起来的,曾在他刚出道的时候,就着眼于这些地方,最初没有离开太湖水寨的想法,多种意义上说是一种结盟,也投入了许多的资源,包括江湖中人和物资,在江湖上的一些结义兄弟都已经在这三处落脚,并有了一定的活动空间。经过多次的考察,郁水各方面条件更为适合自己的发展,虽然不能像太湖一样,放任自如。 郁水是南方的鱼米之乡,而西端的郁水发源地深入广西的腹部,进可入大海的南海一带,退可进入云贵川一带,特别是郁水的水系大部地区朝廷已无暇顾及,云贵川正在搞改土归流,有点积重难返,至少有几十年的时间。虽然郁水绵绵流长,不像太湖一样,但也有好处。 张平没有再建水寨的设想,经过江阴新码头的设立,有了专门设建码头,经营码头的设想。郁水流域的码头虽有,但不是很多,很多的地方都靠陆地运输,然而那处地方陆路也不好走,水路运输将会得到很快的发展,只是郁水的上游水流不平坦,经常出现险滩激流。 张平想建立自己的船运码头仓储一体的运输队伍。有了江阴码头的落脚之处,对郁水的思路就不急于求成了,需待一步步落实到位了之后,再付之实施。张平考虑到自己一个人都在外面跑,何水旺一个人忙不过来,就与何水旺协商,让何水旺提拔一个副手,帮衬管理江阴码头上事务。这件事何水旺也早有了想法,只是等待张平开口,听张平一说,就把原来负责运送水寨货物的主管郑华推荐给了张平,张平和何水旺就把郑华放到了码头上,专门负责从码头到各地陆路的运输和仓储管理。 码头上的装卸从本地招集了许多民工,让手下的兄弟负责管理。陆路上的拉车民夫也是从当地招的,由于何水旺开出的工钱都比其他码头高,还管中午的供餐,所以从本地招来的民工都十分地卖力,很好管理,只要码头上有需求,民工从未断过。仓储管理都是自己的人,代客仓储不仅要防止损坏和丢失,还要保证货物不会变质,通风防潮,初来窄道,不得不慎重,在这地界上也经常出现一些不知轻重的打家劫舍的强人,虽然每次来都被何水旺的人抓获了。 要想从何水旺管理的码头劫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凡是从太湖水寨一起出来的人,手上都有几下子,加上仓储的货物都是一些普通的货物,刚开始设立仓储的时候出现过几次里应外合的现象,经过几次的偿试,在何水旺的教训,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还送了一些辛苦费,如此仁义,也感激了一方的劫匪,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江阴新码头的事情进入了正常以后,张平就让何水旺一起到郁水考察。调了一条船,从江阴码头出发,经南通入长江口,沿着海岸线往杭州湾,在台州温岭一带稍作停留,就进入了福建,广州,到了郁水的入海口,驭入到了郁水水域,见江中一个小岛,环境十分的宁静,上下游的情况非常明了,岛上又没有人住,就在这个小岛住了下来。 船就是家,家就是船,长期的生活习惯,在水上到处都可以安身。 两人把船栓在了岸边,上了岸发现有一个似洞非洞,似亭非亭的地方,就在这处竭了下来。细致一看是一个大石头,有房屋那么高,大石头的底部有一个缺口,竭息的地方就是这个缺口。 石头的两旁就是郁水江,两岸都是崇山峻岭,虽然不是很高,但都是悬崖绝壁,有几处的悬崖直向江中延伸,形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峡谷,峡谷中间激流落差很大,船肯定是不能行,要往这处进到郁水江只能是靠木伐,而且只能出来无法进去,要进去必须要走陆路,所谓的陆路也就是翻山越岭的山路。也因为有这处的天险,郁水江的水道一直不畅通。 张平和何水旺计划徒步到上游继续考察,见天色已晚就在石头底下生火做饭。张平平时出来很少带防身武器,这一次出来因为路途远,而且要走的都是陌生之地,所以在出来的时候各人都随手拿了一把宝剑,这两把剑还是范伟赠送的。一路来两人都把这剑背在身上,从来都没有出鞘。张平和何水旺到了这石头下时就把两把宝剑放在了石头旁边,靠在石头上。等他们两人吃过的晚饭,想要回到船上,拿起两把宝剑时,却发现两把宝剑被贴在了石头上,随手一拿,拿不动,觉得奇怪,就细致看了起来。也没有发现什么,就是拿不起来,张平想这个大石头可能是磁石,把两把宝剑被磁石吸住了。 张平和何水旺一起合力,握住了剑身,使劲一拉把这石头拉开了一个缺口,石头的皮还贴在剑上,一道红光从石中射向峡谷的上空。 张平和何水旺一惊,发现这石头中间是空的,里面五彩缤纷,好奇心顿起,两人就爬到了石头的中间,发现这是个入口,里面有道通向深处,走到了里面看见有一个大洞,大洞里有很多的石头,这些红光都是这些石头发出来的,洞中间有一面墙,墙壁上有几个字“珠江圣地,有缘之人,拾宝之后,关闭石门。”。 张平和何水旺对这些宝石都见过,曾经从勃海帮的荒岛上搬来的几十箱里都有,甚至比这些宝石还要好,两人没有去拿这些宝石,对这石洞观赏了起来,全都是石头,五光十色,见只有一处是暗的,很小的一块地方,只有书本那么大小。 张平爬了上去一看是一本书挡住了石头的光芒。张平把那本书拿了起来,细看书面上有四个字:珠江双剑。 第九十四章 外邦异人 张平坐在石洞里翻开书看了起来,是一本剑术的秘籍,里面有图解,张平习武比较杂,刀枪棍棒剑大刀都会,对这本剑术的秘籍研究了起来。 张平发现这本剑术秘籍与他所学的剑法不一样,处处都是双剑合一,自己对剑术的一些未解之处在这本书上都有解释,张平试了一下,还真有效果,发现这剑也发生的变化,原来也就是一把普通的宝剑,此时整个宝剑都发着寒光,试了一下,锋利无比,石头用宝剑轻轻一碰就开了。张平把何水旺叫到一起,两人开始了对练。 这本剑术秘籍是双剑合一的套路,单剑显示不出来,张平和何水旺两人照着书本一招一式练习了起来,张平和何水旺平时做事情本来就比较合拍,心心相印,练习了几招就达到了双剑合一的状态。张平和何水旺没有在石洞中多停留,就把那本珠江双剑的秘籍带了出来,把那块石皮盖在了石头面上,想不到手一提,那块被自己拉下来的石皮自动盖上了。 张平和何水旺两人从石洞里出来,天已经漆黑了,两人就到了船上,把两把宝剑放到了一起,睡觉了。 第二天,张平和何水旺把船开到了郁水江的入海处,准备徒步走山路到郁水江的上游进行进一步的考察,想不到在一个码头上碰到了钱三立,黄健两人。张平就暂缓了行程,接待钱三立,黄健两人,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云游到这里来。” 钱三立说“师傅陈光恩被人追杀了,现在不知道去向,弟子们都在找他,有可能被人控制了,见到他的最后一面就是这个地方,据说是外邦的人干的,人已经在海外了”。 张平一听陈光恩大师被外邦人从海上带走,就和钱三立,黄健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回江阴码头交待一些事情,和你们一起去找,何水旺,我们郁水江的事情也只能先放一放了,一起去。”张平说完说,就告别了钱三立,黄健回到了江阴码头,不曾想碰上了范伟,就把陈光恩大师失踪的事情告诉了范伟。 那年钱三立,黄健带着勃海帮的五个人从信安城回到了太湖之后,就随师傅陈光恩到了武当,平时陈光恩没有事情也很少外出,即使外出也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而且出去云游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陈光恩有一个师兄,在青岛的一个道观里做主持,道观虽然很偏僻,但香火很旺,远近闻名,每天都有一些善男信女来烧香拜佛。道观里的测字、卦签、问前程都很灵验,有一个规定,只问前程,不问钱财,只问今生,不问来世。 有一日,道观里来了五个外邦人,一走进道观就上来把正在问签的人提到了一边,要道士给他们抽签,问卦。道士问所求何事,那外邦人问道士他们在中国能赚多少钱财,这就犯了道观的规定了。 道士也不想多事,也让他们各自抽了一个签,这签筒里有机关,签筒的底部可以控制签的好坏,中签最多,上上签和下下签全都在摇签的道士手中掌握之中。 那五个外邦人先后抽了五个签,全都是下下签,五个外邦人顿时就把道馆里的桌椅掀翻了,道士上前赔理,让他们重新再抽签,不曾想其中的一个人,抽出刀来就朝道士的头砍了过来,道士一晃避过,突然又有一个从侧面挥过了把弯刀,将道士的头砍了下来,倒在了地上。五个外帮人把道馆一把火烧掉,就离开了道观。 见五个外邦人已经离开了道观,道观中的人赶忙对这个道士抢救了起来,头已经断,看上去已经没有救了,身首分离那还有救。 这位道士就是陈光恩的师兄,他在倒地的那一瞬间,一股真气护住的心脏,头虽然已经断了,但颈部的皮还连着,一股真气通过皮将头部的气血联贯着。道士的一个弟子,将他头连在了颈上,涂上了膏药,用针将断接处缝了起来,然后用硬板把他抬到了床上。 三天之后道士有了活气,面部的颜色开始转红了,印堂也渐渐恢复了血气。又过了三天,嘴巴开始有点微微地动了起来,弟子就给他喟了点流粥。之后天天都这这样,一直过了三个月,好了,但还不能起床。 在事发的时候,弟子就把道馆中的事情传信给了武当山上,这个时候陈光恩正好回到了武当,根据师傅交待一个人下山到青岛的道观去接师兄。在陈光恩的针灸,真气治疗下,三个月后可以移动就把师兄抬到了武当山上。根据师兄的描述,陈光恩一人下山去寻找那五个外邦人。 随着郑和西洋通商海航道的开通,中国人与印度洋、红海沿岸各国的交流得到了广泛的发展,东南亚、南亚、西亚以及非洲很多的国家都建立了通商,大型的使节纷纷来国中朝贡,不仅是物资,文化,还有人员,尤其是沿海一带的城市,经常出现一些从西洋来的外邦人。 在国与国之间通商的交流的同时,民间也随着通商的频繁来中国,文明古国的繁荣昌盛使沿岸各国的人民来到中国沿海和中原,国与国之间的通商是严格按照规定有序地进行,而民间的交往就没有那么多的约束了,特别是东南亚、南亚、西亚的一些***教的邦国由于语言不通,教义不同,在与外邦的接触过程中经常出现一些纠纷,像青岛这样的恶劣行径还是第一次,想指望官府来管这事,难!因为这五个外邦人来无综去无影,青岛事件没有引起官府的重视,事件一过没有产生联贯的恶性事件,官府就束之高阁。 中原武林中人,特别是武当山,对这件事情没有一个结论,没有对江湖的一个交待,又何足南少林北武当的称谓。在武当掌门人的默许之下,陈光恩又下山了,不想惊动江湖上,不想兴师动众,陈光恩单人一人下了武当山,在沿海一带寻找那五个外邦人。 第九十五章 彝族的风情 经过沿海一带的跟踪,发现有一股来自不刺哇的五个人外帮人经常在沿海一带行凶闹事,五个人自己有专用的船,白天到岸上,晚上在船上过夜,听沿途的人说,这五个人彪形大汉,功夫十分了得,只是这种功夫在中国没有见到过,不仅有一身的武功,身上还藏有毒蛇,还有一种法器,取人首尸于无形。 陈光恩寻找到了福建沿海一带,发现了那条船,沿途听到这五个人的行径,没有轻举,跟在那条船的后面,选择有利的时机再行动手。 在福建厦门,陈光恩有一个弟子,知道陈光恩到了福建,就和陈光恩在一起,发现那五个不刺哇人的船停在了一处渔港,看停泊的位置一时不会离去,陈光恩就让弟子待在原地看住那五人,自己到福建少林寺去拜访少林长老,一是到了少林宝地拜访一下地主,另一方面是想在少林的地界上动手,预先打下招呼,陈光恩在武当山也是有身份的人,礼数必须尽到。 少林长老听陈光恩说有五个不刺哇人在中国行凶滋事,就派出了三个罗汉随陈光恩一同前往。 陈光恩不想就地把这五个人除掉,想押到武当山由师傅进行处理,这就增加了难度。 陈光恩和少林的三个罗汉到了厦门的那个渔港,见那五人的船还停在渔港里,人却在渔港岸上寻欢作乐。 找到了那五个人一下子就制服,把五个不刺哇人绑了起来,带到了船上,捆在船栓子上。陈光恩和弟子把这五个不刺哇人押往武当山,三个少林罗汉就回到了南少林,向长老复命。 两人把船开到了舟山群岛,到了普陀山脚下,陈光恩一人到了岸上买些日常用品和食物,在回到船上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气昧扑面,陈光恩顿时晕到了船中。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五个不刺哇人绑了起来,陈光恩见弟子已经丧生,身首分离。与那五个不刺哇人语言不通很难交流,不知道他们到中国来是为什么,有什么目的,双手都被绑着,更无法表达了,只能是等待机会了。 陈光恩随着那五个不刺哇人在广州到岸上购物,将陈光恩也带到了船仓外面,在外面露过一面,那五个人就离开了中国,往东南沿海开去。 那五个不刺哇人也不想处死陈光恩,在厦门的角斗中发现陈光恩有一身的好功夫,他们五人来中国就是为了学中国功夫而来的,发现语言不通,而且学中国功夫有很多的门规,就想把陈光恩带到不刺哇去传授中国的武术。虽然把陈光恩绑在船栓上,但天天都是好菜好饭的侍候着。 吴方琪在大理段王爷府与段王爷商谈过有关改土归流事后,就离开了大理段王爷府,通过段王爷只是变通一下方法,真正要想解决问题,还得需要一步步地深入调查,以切中时弊,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二哥离开大理的时候,吴方琪给祖母和父亲各寄去了一份书信,告诉她老人家自己经在云南的一切。第二天他就带着德贤和几个随从从大理出发,深入到各个村寨部落。由于前几年已经走访过许多了,基本情况也了解了,这次出来就没有计划走远,就在大理与昆明之间再继续考察,了解一下云南的民情和风俗习惯。 一天,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外面看去很不显眼的山谷中,到了山谷里,看见有一个彝族山寨,民风纯朴,环境优美,而且对汉族人非常好客,于是就住了下来,不曾想这么一住,一下子就不想走了。 这个彝族山寨的寨主是个女的,因为她老公不喜欢管理山寨中的具体事务,加上她又喜欢管山寨里的一些闲事,她老公就把山寨寨主的位子让给了她去做,自己一年到头,都和山寨里年青人到处捕获野兽。 这个山寨有点特殊,面积不大,但环境十分优美。经她的公公救过云南昆明一个大土司的性命,在云南昆明大土司的关照下,这个彝族山寨长期在这秀丽的山谷中生活。彝族山寨处在山谷中,基本没有什么可以种植的土地,生活所需的东西都是从外面采购进来的,由于环境优美,云南的一些有钱的财主经常到这个山谷中来玩,也因此带来了一些可观的收入。秀水出美女,这个山谷中的彝族女子但凡一到出水的年龄,就被一些名门望族订亲了,所以嫁出去的姑娘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 吴方琪到了这个山谷中,见这个彝族山寨民风纯朴,又环境优美,就与这个彝族寨主交流了起来,没有去谈改土归流的事情,专门请教彝族的民风和人情。 那女寨主是彝族的一绝,不仅唱的一口的非常好听的民歌,而且人还长的十分的秀丽,还能说会道,生的七个女儿,一点也看不出徐娘半老的样子,保留着年青时的美貌。 她七个女儿中前面几个都已经嫁出去了,第五个女儿因为心气高,尚待字闺中,后面两个也已经订了亲了择日出嫁。也不知这位女寨主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交谈的时候,让女儿出来与吴方琪相见,这女孩子与生人见面也没有羞答答的样子,一步一跳都显得十分的天真烂漫,宁静处散发出一股幽香四溢。坐在母亲女寨主的身边,飘了一眼吴方琪就移去他方,吴方琪以彝族的礼节相待。女寨主问起了吴方琪到云南来何事,旅游还是公差,吴方琪也无一隐瞒就起了自己是到云南担任承宣布政使司,现长住在大理古城。 吴方琪与女寨主一提一问,那女孩子时不时插话其中,吴方琪发现那女孩子用的都是汉语言的文化,慢慢就成了他(她)两人之间的对话。 女寨主身边的事情比较多,一会就被山寨里的事情拌住了,被山寨一人叫去了,女寨主让小女儿陪和吴方琪继续闲聊,自己离开了。 第九十六章 彝族少女 不曾想那女寨主离开了之后,那小女孩子反问起汉文化中的一些古典,有几处古典吴方琪自己还只是蒙蒙胧胧,反到没有那小女孩子熟悉。这话一投机,又是在这种野蛮之邦,吴方琪不想走了,长住了下来,天天只要有空,就会与那个小孩子相会与此。 经过交流,发现那小女孩子不仅是对汉文化非常感兴趣,而且很精通,唐诗宋词是信手而来,对孔子的诗经十分地欣赏和喜好,《风》《雅》《颂》随意朗出一句,这前后的引句子后连随即而上。 原本是一天的行程,在这个山谷中的彝族山寨中待了七天,在吴方琪离开山寨的时候,那小孩子站在谷口,久久看着吴方琪的离去,吴方琪也没有骑马,步行那是个三步一回头。 这一个个小小的举动,女寨主都看在眼里,发现自己这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有意中人了。 冥冥之中似有定数,这女寨主的姐姐就是段王爷的老婆,彝族女寨主一向姐姐打听,什么都知道了,就让姐夫作主,把自己的女儿婚事托付王爷去办。 彝族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教数,只要自己欢喜的就行,那汉人民间的礼数就复杂了。段王爷把吴方琪叫到了王爷,问他最近是不是到过彝族山寨,是不是见到过一位仙女般的少女,自己对那少女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已经看上她了。 吴方琪在王爷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说自己是到彝族山寨去过,确实是碰到了一位精能汉文的彝族少女,自己也对她动了真情。 段王爷对吴方琪说“方琪,你可知道我们这个地方的彝族姑娘,一旦把自己的心许给了心上人,那一生一世都有不会变得,那怕是遇上了负心人,也将是终身不嫁。你是不是真想取她做老婆,如果是你就告诉我,如果不是,以后我这个门你也不要进来了。” 自他母亲认定是吴方琪的祖母是当年的结义姐妹,段王爷在私下与吴方琪见面的时候就不称云南承宣布政使司了,直接以名字相称。 吴方琪说“我是欢喜上了那个彝族姑娘,但我们汉人有这个规矩,这个事情我要先向长辈说,长辈同意了之后我才能向她家提亲,不然会乱了规矩,父亲会说我的,即使祖母也会说我。” 段王爷说“只要你真心欢喜那个彝族姑娘就行了,剩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办,你在这个期间就不要去那个山谷里的彝族山寨了。” 段王爷回到母亲房间里,和母亲说起了自己的小姨与吴方琪相好上了,需要向吴方琪的祖母说一下,以尽汉人的礼数。 王秀芬一听儿子说自己的亲家女儿已经与吴方琪相好上了,那还有什么好等的,就以程宝珠的身份见了吴方琪,这事就这么办了。 按辈份她就是吴方琪的奶奶,只要在云南,吴方琪的婚事就由她来做主了,让吴方琪用信告诉家里人,天隔一方,无法等待家里人的回复,由王秀芬奶奶作主,以段王爷之弟的身份,在大理举行办理婚事。 吴方琪按王秀芬奶奶的分付,一一照办。 段王爷以大理段王爷府的礼节正式向自己的小姨为吴方琪提亲。原来很复杂的事情,就在七天的语言交流中恋上了,并很快就在大理办理了婚礼。 吴方琪在个人感情方面是迟来的,迟到的爱又来得那么突然。如果没有那次无意之中到了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山谷里,没有看到那个民风纯朴又环境秀丽的彝族村寨,可能也就是走走过场,了解民情而过,如果没有遇见那个彝族少女也就当天就离开了,走过,路过,看过,就离开了。如似曾经久已神交后邂逅在山谷彝族村寨中,如三生有约,一见钟情。不善在个人感情表达的吴方琪,只能在心里荡漾着丝丝涟漪,在彝族少女的民歌中又是那么的坦然,吴方琪依然表现的那么无动于衷,失措在举手之间的一举一动,已把自己内心坦白的一览无遗,彝族少女冰雪聪明,当母亲问起了自己和这位公子的感觉时,彝族少女的坦率把自己内心的感受告诉了母亲。 吴方琪能到这个在外面看来极不显山露水的山谷里来,多少带有改化少数民族改土归流的使命,当彝族村寨女寨主问起了自己身份的时候,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摆显自己是一个大明使节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常住在大理古城。 如果吴方琪有意摆显自己,那这位彝族村寨女寨主可能只能是敬而远之,更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出现在他的面前。 吴方琪只是在她问起自己的时候,极不经意地一句带过。大明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在云南各个村寨中远不如土司的威信,大明的改土归流的国策成了云南各个民族山水土寨中的不经之谈。 自己女儿坦率的表白,她与自己的姐姐说起了这个事情,她姐姐把吴方琪在大理的行踪和到云南来的意图向她说明了,吴方琪所实行的改土归流并不是像大土司说得那么可怕,个人感情与改土归流完全成了两个极不相关的事情。她让姐夫段王爷去问吴方琪本人的意思,这位大明使节云南承宣布政使司有没有诚意。一切如愿,良辰吉日,在彝族村寨和大理古城热闹了一番汉彝结合的婚俗。 大明使节与彝族联姻成了云贵川各山寨村落各个土司之间的美谈,原来中小土司们对改土归流国策对抗情绪有了很大程度的改变。关于改土归流方案,吴方琪也得到了宣德皇帝的允许,开始实施分门别类的改土归流的国策了。 刚有了点头绪,由于长江发生了大洪灾,运河周边一些靠山的地带发生了大面积的泥石流,运河堵塞了,严重影响漕运,北方告急,宣德皇帝的一个圣旨把吴方琪调到了徐州任漕运总督,负责疏理河道。 到了正统元年,云南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公开弹颏原云南承宣布政使司私自与彝族通婚,原来的一系统的改土归流措施半途而废,吴方琪又调到了山西专门负责黄河的治理。 第九十七章 大佛圣地 吴方璞接到深山里的来信,知道朱允文已经了却了逃亡末途,公主也离开了深山到成都去投奔师傅了,就开始了他继续的途中,很快也就把深山里发生的事情忘掉了。 不一日,因事有变,从重庆赶到了岷江上游处理好了事情就在一处山下停顿了下来,一座大佛引起了他的兴致,随着人群到了大佛前。 大佛依山坐视着涛浪滚滚的岷江,好大的气派,他就在大佛旁边的一个农户家借住了下来。 听那农户说,近年来大佛四周经常有人失踪,让他千万不要靠近。 这农户家不说到还好,这一说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就向那大佛的山顶走去,走到山腰已不见有人了,一股阴气扑袭来。 人烟稀少,树木悠葱,此时节正好盛夏,已是中午,烈日炎炎处却无一丝的热意,凉的有点透心。 吴方璞走到山腰处停了下来,有一石亭,走了进去观赏起大佛。大佛双手抚膝,足踏大江,体态神势肃穆,临江危坐,左右两侧两尊护法天王,与大佛一起形成了一佛二天王,还有数百龛上千尊石刻佛像。 大佛一旁半山腰处有一处庭园,满园花开草长,青青柳丝织出一片轻烟,烂漫桃花有如团团红云,山石溪水都被染上一层轻红。清溪上漂浮着娇嫩的桃花瓣,在园中曲折萦回、潺潺流淌,忽而穿过玲珑石山,忽而绕过古朴草亭,到石桥下汇成一潭清池。池水如镜,映出亭台楼阁、绿柳红桃。 此时,此境,顿时让吴主璞有了很多的感悟,岁月无痕,浮生若梦,唯有这拂去的曦光,依然守候在记忆里,编织着亘古的缠绵。曾经那凋零的往事,与阳光不断摩擦,渐渐燃起,在风中摇曳。揣着那尘埃的思绪,走进了那庭园,虽凋零着,没有一点残余和气息,然,此情,此境让他想起了深山石里的点点滴滴。 在那庭园停留了一下,就到了山顶,有一石梁。站在石梁下向山那边望去,群山盘回,山黛峰翠嶂,景极幽邃,此时午时刚过,只有在这山顶处才感到有强光的热量。 观赏之余正想往回走,忽一卷风随山坡而上,将吴方璞拔地而起,卷入一古洞中,血腥弥漫整个洞中。 突如其来,习惯动作将双手护住了头脑,摆动间手触摸到那个小木盒时,感觉小木盒紧贴前胸,无丝毫的动静。随卷风急转直下,到了洞中一处被一物隔住了,挡住了下坠之势,见是一块大岩石,于是一个打滚,到了岩石跟部,定着了身子,从血腥弥漫中看到也有一些野兽,人还继续下坠,忽听见下面传来的碰撞声音,已见洞底。 吴方璞打开小木盒,见那神索,小石蛋和小石子紧缩一团,灰暗无光,无耐,取出那神索,关上小木盒,那神索紧贴掌心。 那股强劲的阴风徐徐停了下来,血腥顿时更浓了起来。 听洞下发出很多的怪叫声,不绝于耳,知道自己遇难了。 前后左右上下都是一遍漆黑,撕下一块衣布护住的面部,藏身于岩石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惨叫声音停了,血腥虽还飘荡洞中,但比刚跌下来的时候淡去了一些,用神光扫向洞中,是一个地下泥洞,洞宽约五米弯弯曲曲从上而下,洞中无一可见的植物,那怕是一根小草也看不见,弯曲的地洞不见天日。 听声音洞下有一大物在动,一会儿,那动静渐渐地向其他地方移去,随着那不知何物的东西的离开,黑洞中没有了一点的动静。 只有那滴滴的水珠跌落到岩石上的声音,那水珠很快被岩石吸收了。 探出身体看向洞底,见空无一物,四壁光滑。没有阳光,没有动静,更没有可食用的草木,幸好有那断断续续的水珠勉强用来充饥。神功虽在,那小木盒里的几件珍宝在这地洞里已经暗然失色,紧缩在小木盒底部。 吴方璞意识到,遇到了比太湖湖底的那八爪鱼更为难对付的怪物。 上又上不去,下又不敢下,只坐在岩石上,靠着跌落的水珠生存,忽然见一水珠下,用手去接的时候,慢了一点,在水珠跌落岩石的那一瞬间,水珠和泥一并放到了嘴里,发现这泥土润滑可以入肚,就开始让水珠跌落岩石时,连同浮土一起舔入腹中。 日复一日,时而见到一丝的光线从上方飘来,但也就是那么一息间就没有了,到了第二十一天的时候,渐渐地感觉到那一丝丝的光线一天比一天停留在地洞中的时间长,吴方璞就把那个小木盒放到了岩石上,打开了小木盒,让其见见光线,自己盘坐在岩石上,用神功调息。 又日复一日,见那丝丝的光线越来越强,而手上的神索和小石蛋,小石子那灰暗的色泽渐渐消失,以前的灵气在渐渐地恢复。又过了二十一天,那三件神物已完全恢复了当初的灵气。 过了七天,也就是跌落地洞的四十九天,岩石下又有了动静,那不知何物的怪物随着一股血腥而来。停留在岩石下面,两只如烛一般的眼睛投向了岩石上,顿时把这地洞照的一清二楚,岩石处在地洞弯曲的凹处,挡住了半个地洞,一股旋风卷起,将地洞飞砂走石,吴方璞盘坐在岩石,神定贴住岩石上面,虽狂风也未能将其掀起,神功护身与怪物相持着。 忽一会,狂风向上而去,绵绵不绝,又是很多的野兽从上跌落,野牛,野猪,老虎贴岩石落到了洞底。那小木盒和三件神物也贴住岩石上纹丝不动。 又一忽,那怪物又离开了,血腥味也慢慢消失了。 岩石台上的小木盒中的神物一闪一闪与上方的光线交炽在一起,见那光线越来越大,变成了一道白光,徐徐地向吴方璞和岩石台上的小木盒聚集。 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那道白光始终不分昼夜保持着,吴方璞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阳光,是一种灵光。 第九十八章 又是一宝物 那怪物已远离,又过去了很长时间,吴方璞不想这样看不见尽头地耗下去,就带着小木盒三件神物,从岩石一侧下到了洞底,探洞底的情况,那道白光随身而来。 洞底有一处约三米宽的圆洞通向别处,洞底有一条约一米宽窄的圆洞,深有二十米左右,没有出口,正好可藏身。吴方璞就藏在了里面,那白光还源源不断地向自己聚集。 时间又到了,从那深洞两道如烛一般的眼睛向洞底游来,吴方璞屏住了气息,那怪物在洞底盘旋,看清了,是一条粗约直径两米多的蟒蛇,满身似盔甲一样的躯体,尽管黑洞还闪着粼光,乘蟒蛇正在聚气向上之时,吴方璞将那神索的三角一头射向其头脑下方颈部,小石蛋和小石子几股白光随吴方璞的神功直击其颈部,与神索一起将蟒蛇的头脑斩了下来,顿时地洞中似地动山摇。 由于蟒蛇的躯体太笨重了,看其盘旋的长度至少有五十多米,旋转不开,那岩石又挡住了上升的通道,挣扎了许久,渐渐没有了气息。 那三米宽的黑洞是唯一的出口了,吴方璞急于寻找出口,正要离开,见那神索紧贴在蟒蛇的头部,两只眼睛烛光未灭,吴方璞才意识到那两只眼睛里有宝物,拿起神索击开头脑,取出两颗明珠一样的东西,放到了包里,见那神索仍不愿离开,贴在蛇头的脑壳上,细致一看是一个结石,发着道道白光与神索交烛在一起。 吴方璞将那个结石也取了下来,与神索一起放到了小木盒里,那蟒蛇颈结也是一个灵物,看其灵性比那神索还要久远,至少在两千年以上。 没有多停留,那气味太浓了,薰得喘不过气来,吴方璞就向那个黑洞走去。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这个黑洞也没有叉道,一直走,渐渐看到了光线,是太阳光,光照处是一个洞口,向洞外一看正处在大佛的耳部侧面的一个石壁中,吴方璞刚一探身就见一道白光与小木盒融合在了一起。 吴方璞看到了出口处,一时间感到有些乏力了,就在洞口休息了起来。一道清风吹来,将身上的一些血腥味吹的一干二净,精神一新,忽然感到饥饿难挨,就贴着石壁下到了大佛下面,找到了那家农户。 那农户也正好在家,看见他进门就向他说起了这几个月又发生的几次人员失踪的事情。 吴方璞什么也没有说,就让他赶快烧点东西用来填肚子。两个多月的煎熬,全靠内功支撑着,也不管什么东西,拿上来就吃,填饱了肚子,就到房间里睡了,这么一睡就是整整三天。 吴方璞醒了过来,焕然一新,在那农户中洗了个澡,才和那农户聊起了家常话,问起了最近发生了那些事情。那农户说,在那大佛附近周边的群山之中,几乎看不见任何的野兽了,他原来是在这一处打野兽的,几个月来都没有再看见野生动物了,以后只有靠捕鱼为生了。 吴方璞不想马上离开,想看一看那大佛附近有什么变化,每天早上在农户家吃了点早点,就到大佛去烧香拜佛,天天如此,连续十天时间,拜佛不止,感激大佛的保佑。 在准备离开时,吴方璞又到了山顶看那处庭园,虽然面貌依然如旧,满园仍然是花草,柳丝青青织,桃花如团红云,清溪上仍漂浮着娇嫩的桃花瓣,园中依然是曲折萦回、潺潺流淌,玲珑石山,古朴草亭,一潭清池如镜,亭台楼阁、绿柳红桃。但感到已经没有初来的时候那种灵性,秀丽的下面居然有如此的险情, 走到那处跌落的地方,绿树成荫,阳光明媚,毫无一点血迹的残痕,如果不知道下面有如此的险情,还真是一处引人入胜的好去处。 吴方璞告别了这个神奇又古怪的山水,专门顾了一条船,先返回重庆,再延嘉陵江顺流到朝天门,入长江三口向运河去。尽管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始终没有忘记那勃海帮的事情,他自大理出来之后也没有向太湖联系过,他是不想让祖母知道自己的目的。 出来也有好几个月了,段王爷送来的那条汗血宝马与自己已经有了感情,在自己失踪的那两个多月时间里,每天都站在门口等候自己,自己从地洞返回到农户家里的那三天里,寸步不离,守在自己的身边,之后连续十天到大佛烧香拜佛都是在自己临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口等待自己,在最后一天上山看那庭园的时候,也是骑马上到山顶,让你不想骑都不行,挡住了你的去路。 一路顺风顺水,到了镇江又换了一条船,沿运河北上,到了聊城码头上了岸,沿着黄河古道策马前行。每天早行晚住,一日晨曦还不曾离去,一人一骑已翻过一座山岭,一条古道通向山中。 古道两旁苍松翠柏中参差了许多果树,小石子铺路,石阶随着山势高低延绵。沿着山路,小木屋、水池曲桥、桃花坞观花台、仙客来、聚仙楼、过仙亭、赤松门错落在路旁,使人隐隐渐入曲径通幽处,山光悦鸟性。 又翻过了一座山岭,一座雄伟奇特的石桥横卧于山顶,桥拱东西横向,南北中空。从山门进去,池塘边长着两棵双人合抱的古樟。依山门有一古寺,寺内有口井泉,井台上刻有“冷泉古井”,沿寺东侧就拾级策马登山了,山不高,弯弯几道就到了桥洞下,此时空洞无一人,晨雾还飘渺若隐若现,稍走了一圈,也就没有停留,就直上山顶了。山顶那绿茵尽兴地露在山体上,几棵不高的果树昂首挺胸,迎风招展。找了一处山峰边沿的地方,席地而坐,沐浴在晨光中。 此时无一人同沐,一会儿晨光退去,日头挂高了许多,笼罩在四周群山的雾气也渐渐退去,太阳已经挂得高高的。 第九十九章 告别了太湖 过了中午,用起了零食,飘望四周,天边飘浮着淡淡的云彩,山风拂面,周边树叶摇曳哗哗,小草沙沙,抚摸着飘曳的树枝,小鸟从面前略过,山色撩人。 感慨了一番,就沿着后山一路继续东行,到了威海那个荒岛上,见已无一人,荒岛上一遍狼籍,几处房屋已成废墟,一草一木都残留着硝烟的气息,见几处似有张平和何水旺的手法,这才知道勃海帮的事情已经了却,回顾四周有点遗憾,无耐就离开了。 带有点失落想起了祖母,想起了太湖,就返回聊城,沿运河南下,到了无锡上了太湖水寨,见祖母在木楼平台上等待久久不归的孙子。 见到了一切的牵肠挂肚随之而去,吴方璞一一向程宝珠说起了回信安城途中与慧智师太李慧珍见面、信安城吴家大院扩大了、大哥的双手已经治好了。原本想回太湖,方琪在杭州折回向云南上任,就跟到了云南,在云南又是怎么遇到了大理段王爷的母亲王秀芬。见方琪在云南站稳了脚跟,就计划回太湖,不曾想在那个深山老林里遇到了逃亡已久的建文帝,在自己的指责下,建文帝了却残生。之后接到了峨眉山道上的朋友,去办一件江湖上的事情。自己又是怎么在大佛脚下的地洞里度过了两个多月。 说着吴方璞就把那两颗发着亮光的珠子拿来了出来,程宝珠接过一看,这东西起码有几千年的宝物,但是个阴物,不易长久带在身上,就把两颗珠子收了起来。 程宝珠对吴方璞说“璞璞,我不想再在太湖待下去了,想离开太湖,但又不想随师兄范文杰去河北冀县,没有想好到那里去好。” 吴方璞对祖母说“太湖不想继续待下去,可以到大理段王爷府中,与段王爷的母亲王秀芬做伴,她也很想你,那里的环境也很好。” 程宝珠说““三”已经的来信了,他已经离开了云南,调到徐州去了,“三”不在大理,我这一去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不自在,也不是长久之计。云南大理彝族山寨到是一个好的去处,亲家自己人。” 吴方璞说“那就更不行了,“三”虽然在云南待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他推行的改土归流国策在云南的大土司很不愿意,虽然人已经离开了云南,但肯定留下一些隐患,到时候矛盾一旦发生,那就进退两难了,不好,那里不能去,还是想想其他去处为好。” 程宝珠想起曾经师姐妹三人在峨眉山的情节,就对吴方璞说“你这次不是到过峨眉山,峨眉山到是一个好去处,是不是能够长期待下去,可以到峨眉山与两位师妹相见之后再定。李慧珍不是一直放不下峨眉山的事情吗,她曾经多次想来峨眉山都被我拦下了,要不,就让她来峨眉山一次,也让她了却一下自己的心愿。” “那到是一个好办法,你可以与我一起先到杭州,在杭州等,我回信安去接她到杭州,然后一起去峨眉山。段王爷的母亲王秀芬可以传信过去,让王爷派人护送她到峨眉山来。那我们就准备一下,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吴方璞也觉得这个去处很好,毕竟自己刚从四川峨眉山回来,深山老林又是山青水秀,交通又方便。 程宝珠要做的事情是如何向师兄范文杰告辞,这一别恐无再见之日了,虽然大家身体都很好,但毕竟都是八十多岁奔九十去的人了,这一别那就是永远,然而分别是注定的事情,趁现在身体还可以,尽快找到一个安身,晚年安息之处,想师兄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果不其然,程宝珠和范文杰一说,范文杰和张立山都同意了,太湖水寨经过了那一次朝廷锦衣卫的事情,太白水寨的存在已经是危在旦夕,趁早离开确实是一个万全之策。 范文杰知道程宝珠决定离开太湖水寨的时候,就把范伟叫到了太湖,也准备回河北冀县范府大院去,落叶归根,还有一些未了的事情要回河北冀县去处理。 程宝珠处理好自己在太湖上的事情,就和吴方璞启程到了杭州,仍然住在吴山书院旁边的那个客栈里。人刚到,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从她两人刚从太湖出发的时候,客栈里的套间已经空了出来。 第二天吴方璞就策马奔驰在去信安城的途中,一天的行程就到了信安城。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吴方璞没有再回避,直接敲门而入,一时间全家人都起来了,年贞一见二哥就哭了起来,曾经上方的那暂短的一别,已经过去了七年多了,天天都在盼望他的归来。最小的妹妹吴静安,吴方璞已从方琪的信中得知,不辞而去了远方。父母身体都很好,一会大哥也到家里来了,两人抱成了一团。半夜深更没有惊动周边,静悄悄而又热闹的气氛一夜无眠中度过。 吴方璞在家里停留了一天,这一天除了祖母和三弟在外,其他人都到了家里。吴方璞私底下告诉了父亲,祖母计划到峨眉山去。又告诉了大哥,洪福曾经在太湖出现过,之后没有了去向,让他留意一下,是个难得的好人,见到他要好好地款待,只是一种期望,可能性很小。 在家度过了一天,第二天就去白云古寺了,也是从几年前走过的那条道路到了白云山下,谁也不曾想到的是,那位慧智师太李慧珍也已经在等候了,而且便衣行装都准备好了,一见吴方璞那马到了面前,就一跃而上。 吴方璞还没有说话,李慧珍慧智师太就让吴方璞直接往杭州城奔驰而去,又说王秀芬师妹也已经出发了。吴方璞觉得大家都说自己是个顽童,却见这年逾近八十的老人比自己还顽的一个老顽童。 不一日两人到了杭州,与程宝珠一见面就往四川峨眉山去,三人一行顾了一条游船从长江逆流而上。 第一百章 在峨眉山重聚 王秀芬接到程宝珠的信,在段王爷侍卫的护送下,到了四川峨眉山上,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已经在山门等候了。似母似师的亲情,分别已久一番感情,在两个老人相见在山门前时,显得极少在其他场合能够看见的一种老年式的矫情,站立在两旁的众弟子们无不有一种庄严肃静中露出一丝不易察到的微笑。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与王秀芬在后山的禅房里长夜彻谈,问起了王秀芬父亲在阿拉伯的情况。王秀芬也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到过阿拉伯了,她的弟弟经常来大理看她,对父亲的情况知道不多。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问起了她武术是不是还经常练习,王秀芬到了后山一处空地上,打起了峨眉山大师曾经教她的一些套剑法,看似悟出了其中的一些深奥之处。 两人走在后山林园,曾经李慧珍疗伤治病的那一所小房子依然还在,峨眉大师静慧师太有意给李慧珍她留着,知道她会有一天会到峨眉山来住的。 过了三天时间,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和王秀珠到了山门前,程宝珠带着她孙子吴方璞和李慧珍已经到了峨眉山脚下,向山上走来。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知道程宝珠和李慧珍这一来,算是尘埃落定了。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带着二十多个弟子在山门前迎接。 程宝珠虽然不是在峨眉山习武,所学的武艺也不是峨眉大师静慧师太教的,但在当年这三个人结义的时候,程宝珠已经向峨眉大师行了拜师的礼节,峨眉大师静慧师太也接受了这个俗家弟子,也算是半个峨眉山门派的人。 三人一到峨眉大师跟前,那李慧珍一下子就扑到了师傅脚下,流下了两痕老泪。峨眉大师静慧师太接受这种感情的流露,让她尽情地诉说,压制了一个甲子的情绪,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说。 李慧珍虽然投了师门的时候比较晚,但是唯一得到她真传的弟子,她两人之间经常会在神灵间交流。过了一会时间,五个人就在二十多个峨眉弟子的护送下到了后山,李慧珍看见了那间曾经度过劫难的房间,对程宝珠看过了一眼,深情厚意,不以言表。 吴方璞跟在祖母程宝珠后面,峨眉山曾经上来过,但这寺中还是第一次进来,佛门中有很多的规矩,见四周都是女的,自己一个男人,有点拘束。他知道峨眉派的剑法十分了得,还有飘雪穿云掌曾经在江湖上看见过,但都是女子,没有切磋过,只知其名,不知其深浅。自己的祖母是八卦门,虽也知道的熟悉峨眉派的剑法,但都没有和自己说过。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虽然是峨眉派的第四代弟子,但她的武艺得到了灭绝师太的真传,在第四代弟子当中武艺最高,然而,她和李慧珍一样,六根未净,不是峨眉派的掌门,但镇山之宝紫郢剑由她掌管着,在峨眉派中的威信至高无上。 到了后殿,一峨眉弟子把吴方璞带到了一处傍山的小屋里,后殿男人不能进去,吴方璞看了祖母一眼,就到了小屋里休息。 四人到了后殿,淡淡的烟香缭绕在殿中,镇山之宝紫郢剑就在堂上,没有一丝的喧哗,在殿中一处小房间里盘腿而坐。 峨眉大师与峨眉山三师姐妹,席谈了起来。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已是一百有五的高龄,年事虽高,却一点也看不到一丝的垂暮之相,前额微微突起,印堂透亮,就连一路走来的姿态,踏地无声,沉稳而灵巧。 都是几十年未曾相见了,除了王秀芬慧慈尚过花甲,三人都是古稀老人,坐了下来免不了谈起过往的事情和今后的去向,李慧珍和程宝珠尘埃落定,从此将在峨眉山度过残年。王秀芬慧慈还有很多的未了的事情,这次到峨眉山来也就是暂住一阶段时间,不久将要回大理,并且在阿拉伯还有一些事情等待着她去料理,峨眉大师静慧师太测过王秀芬,这慧慈弟子在阿拉伯还有很多的棘手的事情,凶多吉少,但最终的尘埃还是将落在峨眉山的塔林中。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朝程宝珠看了过来,程宝珠赶忙站了起来,垂手站在原地。三个弟子中,唯程宝珠没有法号的,因为她不是峨眉派中的人。认程宝珠为弟子主要是看在这三个人之间的缘分,也是静慧师太的成全。静慧师太示意让程宝珠坐下,对程宝珠说“你那个孙子缘渊很深,很久远啊,他身上的那些由来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法度,至少在千年以上,未我所能及,福生无量天尊。” “师太,没有我那孙子,我早已归去。”程宝珠双手合十。 “芸芸众生,百年来未曾遇见,古史书籍上也从未有过记载,亘古未有,奇!奇!奇!”静慧师太双手合十,对三位弟子说道。 “他在大理的一些行径,震撼整个云贵川一带”慧慈双手合十。 静慧师太说“我看乐山大佛下的千年古怪物也是在他手上除掉了,原测那尊大佛将毁于那千年古怪物,古怪物已除那乐山大佛将再续千年造福人类,功德无量天尊,天佑苍生。” 程宝珠随即从包里拿出那两颗圆珠递给了静慧师太,对静慧师太说“这两颗圆珠就是他从那古怪物中取下来的,恳请师太收藏。” 静慧师太接了过来,看了之后对三个弟子说“这看上去像两个夜明珠,但夜明珠没有这么纯粹的灵气,它是有生命的活体,它能在极寒的时候散发着热气,能在酷热炎炎太阳底下透着凉爽,如常带在身上能吸去身上所有的毒气,有百毒不侵之功效,此物产生于深海之底,深山之古穴,终日处在极寒无光的环境里,没有两、三千年的侵泡不成器。但它是个阴物,长久伴随,有损人身上的阳气,人身上的阳气随着渐渐地消失,阴气逐渐地旺盛,人将无疾而终,不得长寿。”静慧师太说着将两颗圆珠放在了台桌上。 第一百零一章 峨眉山中鳄精 慧慈拿到手上看了起来,半透明球状,圆体中有很多的气线在环绕流动着,手触时有股寒气透过手心涌向全身,忽一会开始慢慢温柔变热,与身体融为一体。顿时感到身体一紧,就放了下来。 静慧师太对慧慈说“你这一握,分分钟的时间,在你身上的毒气已除,但你身上的真气也耗去了许多,此物只可佩带,不可接触体肤,最好用老虎皮制成的皮袋存放。”静慧师太接过程宝珠递来的时候,手上早有提防,隔着手套,握在手中细看,也就那么很短的时间,就放到了台桌上,一不留神被坐在身边的慧慈拿在手掌之中,幸好及时放下,尽管如此慧慈也难免身体一紧,静慧师太解释了起来。 静慧师太把收了起来,放到了紫郢剑下的柜上。回到了室里。 静慧师太对李慧珍说“慧智,你这一次来就不回信安了吧,尘事已了,在此静心修性了,还是你原来住的那个房间,给你留着。” 静慧师太又对程宝珠说“宝珠,该放下的就放下,其实你的尘事在宣德三年的时候已经了结,信安与你已经无缘,后人的事有方璞,方琪两人给你操着,放心在此遁入空门,无牵无挂在此了却余生,也是一件幸事。吴东升也魂系峨眉山,在此会经常遇见的。” 程宝珠虽年事已高,也双膝下跪,静慧师太双手托住“不必行礼,当年你出现在峨眉山的那一刻就知道你会在此了却,时间还长着,来日方长,静心修养,我峨眉山还有要你做几件事情。” 静慧师太对王秀珠说“慧慈,你在峨眉山是不能长住了,你阿位伯必有一行,趁早去了结,不然后患无穷。恐怕你一人去还不行,必须要带上程宝珠的这个孙子,诸事难料,也不必多问,到时你就知道了。一路上让他跟着,会平安回来的,到时我们再一起相聚不迟。”静慧师太说着对程宝珠看过了一眼,程宝珠惟命是从,双手合十。 静慧师太对三个弟子交待完了事,就让大家到了后山的空地上,正想让李慧珍演示一下曾经教过的剑法套路时,见程宝珠的孙子一人站在悬崖边看那山腰,静慧师太招手,让吴方璞过来。 吴方璞上了峨眉山,跟在祖母的后面,到了后山被引到了一间小房间里,佛教圣地有很多的规矩,不敢随意走动,就在房间里盘膝而坐在调息。本性就是没有什么大志,随遇而安,随遇而起,没有什么杂念,很快就入定了。 经过了在乐山大佛那一次的奇遇,得到了大佛光的贯通,几处的经络已经全部打通,大周天无所不通,神功随意而发,气功、神识、内力并发之时,数千米之内一览无遗,那怕是细微之处都一目了然。 正在静慧师太对三个弟子交谈之时,一丝的暗流阴气向自己袭来,一忽儿又飘荡了回去,小木盒里的那几个灵物有了感应,一忽就恢复了平静。好奇心又起,就走到了悬崖边看那山腰。此时静慧师太四人正好走出禅房到了空地上,见静慧师太招手,就走到了静慧师太身旁边,也现学现用双手合十。 “小施主,在看什么呢?”静慧师太见吴方璞面存疑虑,问道。 “师太,我看对面山腰有一山洞,洞中有一怪物。”吴方璞一说,程宝珠,李慧珍,王秀珠顿时一惊,不敢信,又不得不信。 静慧师太毫不慌乱,说道“那是一个千年怪物,鳄鱼精。你看去是一座山峰,其实山中间是一处古潭,鳄鱼精生长在古潭中。” 吴方璞又好奇了,问“师太,原来你老早已经知道了,那鳄鱼精长期盘踞与峨眉山相伴,危机随时都会发生,难道不想除去吗?” 静慧师太说“不是不想除,也不是不能除,那怪物与峨眉山共存,只要不去触动它,它会安静地在古潭中。你看那座山峰处在峨眉山的西北面,这鳄鱼精能够挡着从西北来的邪气,保住峨眉山能够风调雨顺,也是峨眉山的一宝,但那山峰的灵气已将耗尽,此鳄鱼精已经不能长存了,估计只有两百年的时间,到时鳄鱼精会有垂死挣扎,峨眉山会有一劫。”静慧师太对此鳄鱼精的存在作了解释。 吴方璞说“这山峰的灵气也会消失,灵气不是来自于天地之间,怎么会消失,天地永存,灵气只能是越聚越多,请师太指教。” 静慧师太说“原本应该是这样,但经过观察近五十年来,这处山峰中的灵气确实是越来越少,那鳄鱼精的灵性也越来越薄,我的师傅们早年间在方圆百里进行了考察,发现那个山峰中的古潭的源头在西北面百里之外,百里之外处是一片原始森林,那里的怪物独占去了古潭的源头的灵气,而且不断地从山峰中的古潭吸去,天地之灵气聚少去多而渐渐消失,非人力所能及。”静慧师太表现出难得的无耐。 吴方璞对静慧师太说“从这里过去有什么小路,让我先前去看一下。”吴方璞想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想看个究竟。 静慧师太说“现在就不要去了吧,那处很危险的,等你以后有时间来峨眉山的时候,再约上几个功夫好的人,一起去。” “没事,我就去看看,百余里地,骑马也就是一天的时间,你们继续说话,我一会儿就回来。”吴方璞朝那西北的远方看了一眼,也不管祖母是不是同意,向祖母看了一眼,以示告别,就回到马棚里,把马牵了出来,扬鞭策马,一缕尘土扬起,一忽儿没了踪影,往那西北方深山的原始森林而去。 经过了那处山峰,微薄的气息在那被绿树盖住的山洞四周飘荡着,眼光扫向山中,一个空虚的古潭影在视野里,一条鳄鱼精占去了半个古潭,沿着那古潭的边缘,看到一条暗流流向远方。 第一百零二章 川中古道 他沿着这条暗流寻去,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到了一处悬崖边,看那古树高耸入云,森海茫茫,云雾缭绕,深处不见天日。气功,内力,神识并发向那深处看去,见妖气弥漫在深谷密林之中,其中有一怪物已远远超过了乐山大佛脚下地洞里的蛇妖。由于间隔的太远,无法看清其体形的特征,用神气感应了一下,顿时胸前的那几个宝物又紧缩一团,马上收回了神气,那几个宝物才慢慢地舒展了开来。看来此地的群妖非自己所能克制,到以后再去想办法,就扬鞭策马从另一处回到了峨眉山上,在山腰处一个泉眼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泉眼在岩石下,一般不注意看不到,泉眼上的岩石也与周边的岩石一样无二致。普通人即使注意了也不会发现这岩石下有一股泉眼,在吴方璞到了那岩石的近处,一道灵光从岩石下向自己飘了过来,用眼睛细致一看,一大岩石盖住了泉眼的上方。 吴方璞就坐了下来,在岩石上休息,那道灵光徐徐不断地从自己的百会穴贯入,吴方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渐渐地睡去了,那汗血宝马紧贴在自己的身边,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泉眼里的灵光也没有了。 吴方璞骑上马,到了峨眉山的山门前,见山门已关,就坐在山门前的一处古树下静坐了起来,刚才在那岩石上睡得也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此时睡意全无,虽已经深夜,但四周的景象如同白天,清晰的连树技上的小飞虫都看的一清二楚,完全是处在一种很自然当中,在以前都曾有过。 天亮了,山门已开,吴方璞走到了后山,见她们都已经在舞剑,也没有去打扰,回到了小屋里,看见桌子上放了一盘干果,就吃了起来,打开小木盒看起了书来。这三本书早已烂熟于心,只是其中有很多处不得其解,太深奥了。到了中午边,祖母让人把他叫了出来,让他自己到峨眉山上玩一下,静慧师太对她们师姐妹有些事情要交待一下,预计三天后让他和王秀珠一起到大理去。 用了一点午餐,吴方璞在这个女人的圣地,寺院里不能乱走,只有到山上去玩了,他本来就是个贪玩的人,也无需带什么东西,空着两手上山了。登上了峨眉山顶,看那山,聚岩、洞、云、瀑,集奇、险、陡、峻,雄伟奇特,蔚为壮观,且群山苍莽,林木叠翠,窟隐龙潭,泉流虎跑,风光旖旎。山中却云雾弥漫,烟岚迷乱,霞光陆离。山中有弯曲的小道,曲径通幽,奇状怪石,果树绵绵。吴方璞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峨眉山在他看来那就是个秀,远比岷山那处大佛后山更为好玩,让他联想起那乐山大佛山中的千年蛇怪和峨眉山旁边的鳄鱼精。现在这么好看,两百年之后,这里又将会是怎么样。这种想法在他头脑里一晃而过,大千世界,人兽共存,无奇不有。 静慧师太对王秀珠这次去阿拉伯的事情做了许多交待,王秀珠已经和她父亲数十年没有见过面了,远隔万里,书信往来也是断断续续,虽然郑和开通了西洋航道,但一,两年能够收到一封信已经很难得了,阿拉伯王国是个多事之国,内忧外患,民风习惯又与中国不一样,此去祸福难料。静慧师太虽然遁入空门,也免不了絮絮叨叨。 静慧师太交待完事情后,程宝珠与王秀珠到了吴方璞的小房间里,商量一些去大理的事情,由于这次去大理是为去阿拉伯做准备,不然王秀珠会邀程宝珠一道前往。晚上约好,第二天一早就从峨眉山出发,王秀珠对四川的山山水水都很熟悉,决定不走水路走陆路。 天刚启蒙,太阳还躲藏在东方的海底没有升起,晨曦迷蒙,朝阳未露,王秀珠带着吴方璞就从峨眉山出发了,到了山下天色才渐渐放亮。岷江水面薄薄的一层水雾,码头映射在水雾之上,一条条小舟穿梭在江面上。 太阳跃出山顶,立刻将暗淡的天空照亮了,在一道道鲜艳的朝霞背后,像是撑开了一匹无际的蓝色的绸缎。 王秀珠和吴方璞没有上船,走到了一条大路上,大路就是官道,是官方专门用来军需物资运输、军队调防、官员谪迁、信件传送等的要道,所以修得比其他的路要宽了许多,路也十分的平坦好走。 路边田野里种满了小麦,麦田之间有一条条水沟,间隔百米或几里都有一些大小不等的池塘。农作物的耕种与水系分布很有规律地排列着,这一带的农村是峨眉山下比较富裕的村落,在村落中经常看到一些富裕人家的农家庭院。 每隔几里或十里,大路旁边座落规模大小不一的村落,大一点的叫集镇,集镇里有客栈、饭馆、商铺、打铁铺以及布坊等,这些客栈,店铺都开在大路的两旁。 在集镇周围小一点村落是自然村。一路上看去,走去,也有一些菜园子,果树分散在田园里。放眼看去还有一个个土坡,有高有低,有远有近,土坡上种些果木,竹林的。 此时天色已完全放亮,想不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看见江南乡村的情景,朴素而恬静。大路从村庄中间穿过,农户的房子沿路边而建。村边一家土墙茅屋,茅屋四周围了一圈土砌一人多高的墙,围墙里大约有五十多平米,很大的一个园子,园子里右边放了个石磨,左边置了个鸡窝和放些农具的小茅屋。两人稍停留了一下,走进茅屋,三开间,房屋的进深很长,有二十多米。中间是客堂,当中放着一张八仙桌,堂靠墙竖有木板壁,壁前置了一张供香的桌子,桌上方挂着药师的画像。 王秀珠说这就是李慧珍祖先的画像。壁的左边设一个小门,通上搁楼。左右两边是睡觉的地方,中间隔断,四个房间。顶上铺天花板,看似刚铺不久,天花板上是搁楼。搁楼上放些收获的农作物,也可以住人。茅屋的后面一个菜园子,种些瓜果素菜,西北角一片竹林。这茅屋冬暖夏凉,不比那高墙砖瓦房差,有一种恬静养神,弗役於物的意境。 第一百零三章 临出航之前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见是一个集市,布棚林立,摊贩如云。火势旺盛的炉边,热气腾腾,铜勺敲着锅边当当响,卖的是油炸果子、油豆腐、豆浆、豆腐脑、杂碎汤;提篮挎筐的小贩声声吆喝,叫卖着酱鸡、卤鸡蛋、驴肉火烧、点红馒头;茶棚、酒棚随处可见;落花生、炒栗子、金黄柿子、山里红,更摆得一堆一堆的,走进了百来步,比较整齐的两排店铺,铁匠铺、南货店、绸缎庄、小百货、小五金等等,中间还有块空地,百艺杂耍俱全。集市深处又有很多的古老建筑,风格之多样,有徽派、闽式、云贵,其雕刻之精美,木雕、石雕、砖雕,雕梁画栋门前屋后,天井,阁楼应有尽有。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嫣红柳绿的山村河流,在萧瑟的秋风里,象一个芳年迟暮的少妇,逐渐消失了她青春的气息,美貌与娇艳…… 在这萧瑟的秋风,给人们带来的已不是凉爽的感觉,而是袭人的寒意!两人一路离开喧闹的集市,踏上乡野的田园,花香,草香,随着那阵阵轻微的煦风,散布,弥漫,飘荡在原野的空际! 一月有余,走走停停,一路上王秀珠和吴方璞谈起了自己的祖先在阿拉伯的故事: 一百多年前,蒙古铁骑冲入阿拉伯大地,洗劫了波斯、小亚细亚、美索不达米亚和叙利亚,阿拉伯帝国就慢慢开始衰弱了。从她的祖先开始了慢长的复兴重振的道路,***教也开始在民间盛行了起来。她的父亲是阿拉伯中的一国国王,是***教的教主,由于***教内部分系很多,对局势的意见不同,在那个时候,父王就把她送到了峨眉大师身边。自她到峨眉山之后她就很少来过阿拉伯。她遇见了段王爷,在大理与大理段王爷成了家,她的弟弟到大理来看她,但天隔一方,她对阿拉伯的情况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前段时间收到从家里的来信,***教外部战争又起,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 到了大理,王秀珠让人把段王爷叫到了房间里,告诉他自己要到阿拉伯一行,让儿子做些准备。 吴方璞把那条汗血宝马交给了段王爷,此去阿拉伯,计划走水路,刚开通的海上航道,既安全又方便。 段王爷说这条马还是要带上的,我同时也准备了另一条这样的马,给母亲用的。 吴方璞在大理停留休整了一段时间,帮段王爷处理蒙古勇士的事情,经过长期的遏制,蒙古大汗也承诺自己的诺言,不再到大理来闹事了。大理的事情已了结,王秀珠就开始了阿拉伯之行。 段王爷用大理王府的马队,十五马匹驮着绫罗绸缎,珠光宝气从大理走官道往郁水的入海口而去,到了海口专门购买了一游船,数十人护送王秀珠回阿拉伯半岛。 沙特阿拉伯王穆罕默德在麦加创立了***教,沙特阿拉伯是***教的发源地,整个阿拉伯半岛都信奉***教,穆罕默德他的继承人统一了阿拉伯半岛之后,并逐步建立起横跨欧、亚、非的阿拉伯帝国。王秀珠的父亲是阿联酋国王,位于阿位伯半岛东部,北濒波斯湾,阿联酋是阿拉伯帝国中的一国,信奉***教。沙特家族有三个最有势力的家族,王秀珠的家族是其中之一,阿联酋是王秀珠家族的一部分,更多的情况王秀珠就不知道了。 由于王秀珠离开的时候很小,对阿拉伯语不熟练,王爷挑了几个精通阿拉伯语的人随从。为了一路更顺利地到达阿拉伯,段王爷与两广总督取的联系,以官方的名义出行,为了办理通关牒在海口停留了下来,同时也在海口采集了一些航海途中的所需的物资,这一行数月,沿途的情况又不熟悉,不仅船上自己所需的必需用品,还要准备沿途各国的物资交易。此次航海路途遥远,连续数月都将在船上度过,吴方璞就随着一行人到了岸,一起去采集船上所需的物资。 吴方璞游手好闲地走在集市的人行中间,忽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影子,细细一看,曾经在太湖水寨见过的武当人钱三立,黄健两人,赶紧上前招呼了起来“两位大哥,你们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啊,看你们的面色,好象有什么事情吗?”吴方璞看他们两眉头紧锁,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钱三立也认出了吴方璞,说道“老弟啊!我们的师傅被人追杀了,已经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师兄弟们找遍了整个沿海城市,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都急死了。”黄健也认出来了,也对吴方璞说了起来。 “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失踪呢,是被那个门派的人追杀,武当的人,也有人敢动。”吴方璞不解了,陈光恩在江湖上都知道是武当的门面,与陈光恩为难就是对武当作对。 黄健对吴方璞说“不是我们中原武林中人,五个彪形大汉,是从海外来的,有人看见他们在厦门露过一面,就往海上逃走了。”于是黄健和钱三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吴方璞说了,从青岛师伯被害,师傅下山接师伯上山,又如何寻找五人的踪影,有可能已经在海外了。 吴方璞说“那你们准备接下来怎么办,海外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自郑和开通了海上航线,已经远至地中海一带了。” 钱三立说“我们准备到海外去找,不找到师傅我们就不回来了。” “就你们两人去找?这怎么行呢,茫茫大海去那里找,真的要去找,还必须要有一个方向啊,怎么走?去多少人?分几路去找?总不能这么盲目地到处找吧。”吴方璞好奇了,武当门中弟子这么多,不至于就让钱三立和黄健两个人去飘荡在海上,毫无目的地寻找。 钱三立说“我们武当已经有一批人先行出发了,但第一批的人不会走得很远,估计最远也就在印度洋一带,如果找不到,他们就回来了。我们这一批是计划长期在海上寻找,有点线索,但拿不准。” 吴方璞说“你们这一批计划去多少人,怎么去找,是跟官方的船队去找,还是自己顾船去找,走那条线路?”吴方璞继续问道。 第一百零四章 在航海途中 “我们不想跟官方联系,自己行动。我们前段时间碰到了张平和何水旺,他们两人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找师傅,我们计划自己买船,就等张平和何水旺来看买什么船好,他们两人一到,买好船我们就出发。至于走那条线路去找,只有到了海上再说了。”黄健对吴方璞说道。 “就你们四个人,能行吗?等你们真正找到了,你们能对付得了吗?外邦人的武艺和我们中原不一样,不好对付。”吴方璞说。 “那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这样了,到了海上走一步算一步吧。” 吴方璞想了想,对钱三立和黄健说“我看这样行吗,我正要去阿拉伯,到波斯湾,要经过印度洋,有可能还要到地中海去转转,你们四人就跟着我的船走。放心,我的船很大,可容纳百号人,船上的东西应有尽有,估计张平和何水旺他们两人到这里,我的船也差不多可以出海了。一路上我们也可以商量着怎么去找。” 钱三立和黄健一听那是个高兴,他们两人见识过吴方璞的能量,高兴得把吴方璞抱了起来。 吴方璞也就没有让他们两人在集市里乱走了,带着他们两人到了船上。 钱三立和黄健一看这条船不仅很大,还有很多的火炮,士兵,就像军队一样,两人不由地对吴方璞看了看。 吴方璞知道他们两人的意思,对他们两人说“看你们两人这么好奇,这条船你们以为是我的,我那有这么多的钱造这样的船,这条船是大理段王爷买下来的,船仓里还有两条汗血宝马,其中一条是我的,另外一条是段王爷母亲骑的。张平和何水旺这两天能到吗,我看船上的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钱三立说“黄健你在船上,让我去看一看,他们两人到了没有,最迟我在晚上天黑前回到船上来。”钱三立说着就离开了船上。 吴方璞对黄健说“你们一路寻来,有没有把那五个人的画像画下来,我这个船上有几个向导,对西洋的沿海风土人情比较熟悉,如果有可以先让他们看看,是那一个国家的人,这样找起来方面一些。” 黄健说“在青岛的那个道馆里,见过这五个人比较多,我们出来的时候,找到了当时在场的一些人,根据他们的描述,把这五个人的相貌特征都画了下来,这画像在我们两人住的地方,等一下钱三立会带过来。最好能辩认出来,可以省很多的周折。” 吴方璞和黄健在船上一边吃午餐,一边等钱三立。 到了黄昏的时候,见钱三立不仅把张平和何水旺带来了,还把范伟也一起带了来。 六个人久别重逢,凑到了一起,就在甲板上摆起了桌子,喝起了酒。 张平,何水旺,范伟看见这条船惊叹了,原计划自己买船,也不过是一条小船,想不到能够有这么一条装有火炮的大船,而且还是同道而行的,一高兴起来,这酒就喝高了,六个人只有吴方璞没有醉。 吴方璞让人把五个人扶到了船仓里休息,见天也已经到了深夜,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第二天上午,见王秀珠走出船仓,在甲板上观大海,走到了跟前对她说,有五个兄弟要一起去阿拉伯,王秀珠本来就是半个江湖中人,见吴方璞的兄弟们一道同行就答应了。 因为昨天他们五个人喝的太高兴了,到了中午边才起来。吴方璞把他们叫到了船上的一间茶室,谈起了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范伟和张平,何水旺从江阴一路来没有注意,到了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两人佩带的宝剑。张平和何水旺见范伟看他们佩带的宝剑。 张平对范伟说“这宝剑是你送给我的,你怎么不记得了。” 范伟说“怎么会,我自己铸的宝剑怎么会忘记,想不到我们这次出远门,你们两人竟然带这两把宝剑,这两把宝剑是练习剑术的时候用用的,早知道这样,我让人从河北冀县弄几把好一点的来了。” “很好,这两把剑很好,是珠江双龙宝剑。”张平说着拿出宝剑。 范伟接过来一看,不高兴了“张平老兄,你把我这剑重新做过了。” 张平明白了,就对范伟说起了在郁水江中小岛上发生的事情,范伟说这两把剑是用郁水江中的石头冶炼成的,难怪有这种奇缘。 武当的剑在江湖上是很有名气的,钱三立见这两把宝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让张平和何水旺两人对练一下。 张平和何水旺就走到甲板上的开阔处,按照秘籍练起了珠江双剑,双剑合一,气贯长虹,时高时低,忽左忽右,脚不点地,腾空飞跃。 钱三立和黄健在武当山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剑法,就是掌门的高师也没有这种高深的剑术,不由地祝贺了起来,想有机会让教一下,这珠江双剑的剑术。 张平和何水旺只练剑,没有说起那本剑术秘籍的事情,但大家心里也多少有点清楚,平时很少看见两人练过剑,一下子有这么精深的剑术,肯定有什么奇缘,但他们两人自己不说,旁人也不好问。 张平也没有注意,一路上来也没有看见范伟带什么家伙,现在还是空着两手,就也问了起来“你怎么不带件防身的家伙,这么远的行程,有总比没有的好。不会只用你的八卦掌对敌吧。”张平也好奇。 范伟说“那能够,出远门肯定会带上自己得心应手的一、两件家伙。七星联珠你们没有听说过吧,我这次出来就带这七星联珠,够了,比什么都管用。”范伟说着,手掌心一摊,七颗小铜砣连在一起。 这七个小铜砣其他五个人都看不懂,就像家里小孩子玩的玩具,只要抓住了一个,七个都带起来了。 大家都建议范伟试一试,范伟看一群海鸟从头顶上飞过,七个小铜砣脱手而出,几只海鸟落到了海面上,却见七个小铜砣已经回到了范伟的手心上。 第一百零五章 再遇洪福 范伟见大家还是不相信,就说起了这七个小铜砣的来历,现在是白天,天朗气清,阳光普照,七星的变幻果然看不清楚,大家一边谈着这几年来各自的经历,谈着谈着就到了晚上,范伟走着八卦步,北斗七星在空中斗转星转,时而乾坤倒转,时而七星连珠,时而定海神针,只见人影闪过,就连吴方璞也惊奇不已,五个人这才知道七个小铜砣有多少神奇了。 到了第二天,大理号航海大船启航了。豪华游轮确实有点招摇过市,沿途各个国家无不隔岸欢迎,代表着大明国威,朝廷也派出了使节,每到一个国家免不了进行一系统的礼节,登岸拜访,互赠礼物。 在出发的时候,已经和使节约定,可以上岸进行文化交流,但不能过夜,王秀珠和吴方璞的一行人只在船上,不到目的地不下船,与沿岸各个国家的交流都由使节自行安排。就这样几乎白天停泊,夜里开船。根据范伟和张平跟踪获取的一些信息,对那五个人的大致相貌特征进行了描绘,画成了图象,随王秀珠一起来的精通阿拉伯语的随从进行了辩认,说这五个人是来自不刺哇这个地方,那是个海盗之国。等段王爷的母亲到了天方之后,再前往不刺哇国去寻找,王秀珠也让使节上岸的时候留意一下。所以一路过来范伟也没有上岸去打听。 大理号游船过了占城国,大海起风了,船晃动很大,大家都躲在船仓里。 夜幕已经降临,此时船尾发出了警戒,有一伙人偷袭游船,六个人到了船尾,见有两条快艇靠在游船旁边,正登上游船。张平和何水旺挺身而出,双剑合一斗打了起来。 见一人挥舞一条两尺长的银棍,张平和何水旺的双剑合一与之搏斗,游龙戏珠,忽上忽下,前后左右,经过三十多个回合,不见有胜算的把握,而且两人已经被这人分为了东西两侧,双剑分开。 范伟见这种阵势,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也不管什么以多胜少的江湖规矩,七星连珠随手而出,脚点一角,飞了出去,七星随着范伟的影子,七道寒光罩住了那人。 吴方璞站在旁边观看,那人在七道寒光的罩射下渐渐失去了刚才的锐气,已露出了败象,但恐一时也难取胜。 范伟拔地而起,将七道寒光变幻成七斗星阵,一个海底神针直刺那人的胸部,那人连退了三步,突然腾空而起,摆脱了七斗星阵,挥动银棍直击范伟。 范伟赶忙收回七星,护住了全身,一道银光擦身而过。 范伟只守不攻,以寻找时机。 吴方璞见范伟那七星连珠虽连却不成形,毫无克制之力,又朝那人的银棍看去,虽然天已经黑了,看不清楚人的模样,但那根银棍的银光正在集聚,越聚越浓,知道范伟有生命危险了。 一个地趟游步,手握神索,朝那根银棍点了过去,却见那银光顿时散开。 打到这时,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双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在茫茫大海上,偷袭游船,除了谋财还能有什么,这双方都是不言而谕的。如果船上的人,任其拿东西,这八个人也会尽快地离开,不会伤及船上的人,不用说双方都明白,然而就碰上了吴方璞等六人都是有技在身,那能这么轻易就犯,不拼个你死我活,不会罢手。 吴方璞见那银光已经散开,一个跨步锁住了那人的双臂,银棍屯时跌落在甲板上。 张平和何水旺上前把那人绑了起来,押到了船仓里。 船仓里烛光通明,吴方璞走进了船仓中,见那人大叫了一声“洪福大哥怎么是你啊。”说着就解开了洪福的绳索,洪福抬头一看也大叫了起来“璞璞,你怎么会在这条船上。”吴方璞抱住了洪福,幸好自己仅仅是锁住了双臂,没有出手太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洪福自从遇到了岳氏七兄弟,到了舟山渔村做海上的生意,完全不是出于洪福的本意,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更多的选择,被朝廷的锦衣卫追杀,不是那么容易逃脱得了的。 他看岳氏七兄弟为人豪爽,就入了伙,做起了他本不想做的事情。 岳氏七兄弟对洪福很尊重,洪福入了伙,就让洪福做他们的大当家,洪福几番推辞,虽然面上不是大当家,但凡行事之前都要征得洪福的同意。 洪福建议离开舟山群岛,舟山群岛都是一些穷苦的渔民,一方面下不了手,另一方面也没有什么油水,所以离开舟山群岛,到福建沿海一带去发展,福建沿海一带的渔霸比较多,还有岸上的一些为富不仁的财主,都有是他们可以取之的对象。 福建沿海线很长,活动的范围比较大,一年中能够碰到一、两次好的机会就很好了,寻找机会用的时间比动手的时间要多的多。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有一次在厦门碰到了一户富裕人家,在他们八个人开始行动的时候,走水了,幸好逃得快。于是就尽量减少陆地岸上的活动,经常出现在东南沿海一带,远的时候会闯到印度洋一带行事。 他们在外面飘荡,没有一个家总不行,在一次航海有时候,经过南沙的一个岛,虽然岛上的渔民还过着比较原始的生活,但那里的环境很好,没有大风大浪,四季如春,特别是岛上的年青女子特别诱人,属于那种半开放的生活,岳氏七兄弟想在这个岛上安个家,有个落脚步之处,洪福也随他们,凡正他自己没有这个想法,一个人在外面飘荡,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如果再有个家庭,那不是累赘。 岳氏七兄弟在南沙的小岛上有了家,他们的活动范围就局限在了南海一带了,南海一带海阔天空,没有生意也可以捕鱼为生,有生意就干上一票。偶尔也会到东南沿海去走走,看看,有可乘之机,也顺带干几票。 第一百零六章 岳氏七兄弟 有一次岳老三在海口,看见了一座大理号豪华游轮,经过打听这所游轮要从南沙经过,往印度洋方向去,就回来告诉了其他七个人。 对这样的行为,他们也做过一、两次,但都是半途而废,因为都是官方的船队,而这次是单船行驶,而且是民间行为,虽然也有士兵保护,但那都是摆设,没有什么威慑作用。 对袭击这样豪华的游船,洪福持反对意见,豪华游轮不是他们的主要对象,仅仅是八个人,要对付一座豪华游轮,太自不量力了。但他们七个人已经定下来,只要成功地干完这一票,从此就再也不做这行了,洪福出于大家八个人出生入死过来了这么多年,也就同意了。 洪福和岳氏七个人这几年靠打家劫舍赚了点家当,两辆加装火枪火炮的快艇,手底下还有十几号人,原来都活动在沿海一带,随着装备的增加,活动范围渐进地发展到海上了,原来活动东南沿海一带,这几年经常出现在南沙群岛,甚至偶尔会在印度洋一带活动。他们手下的十几个人基本上都在各地收集信息,真正要行动的时候,就由他们八个人同时出动。 八个人当中,洪福的武艺超群,因为洪福不想长期这样发展下去,离开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大当家的位子他推给了岳老大,要论武艺,他们七个人同时上,洪福均不悄一顾。他们八个人打家劫舍到的财产,基本上不进行分配,谁想用,谁就拿,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提防,确实情同兄弟一般。 吴方璞在海口等待装运货物的时候,岳老三和几个手下的人已经看上了大理号游轮了,岳老三让手下的人扮成装运的工员,给大理号游轮装货,手下人发现大理号游轮装运的都是一些奇珍异宝,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打听到这艘游轮通往红海方向,要经过南沙和印度洋,岳老三赶紧回到了岛上,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大家。 这是一笔大卖买,但过于太大了,几个人几经商量,拿不定注意。想要吃掉这条游轮肯定不行,如果碰上一个好的天气,只取其中的一、两箱珠光宝气也不是不可能,最后岳老大决定干这一票,如果干成了以后就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再也不做这种提着脑袋的生涯。这一次的行动之前没有经过洪福的同意就开始准备了,在出发之前才告诉洪福,洪福见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自己即使反对也没有用了,所以很多的一些细节也没有多问,洪福就随着他们七个人从海岛出发了。 两艘全新装备的快艇到了占城在一处岛屿停了下来,过了半个多月,见到了那艘豪华游轮停在占城海岸边,占城国岸边欢声雷动,欢迎使节的到来,到了傍晚豪华游轮启航了。此时天朗气清,风不浪静,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于是就跟在其后,慢慢行驶。 岳老大在海上生活多年,观察海上的天气一夜没有大的风浪,而过了占城界,进入印度洋将有一片海域是无风三尺浪,而且一年到头几乎都是狂风不止,巨浪涛天。岳老大估计这是一处最好动手的海域,紧随其后,到了此海域见那艘豪华游轮在海面上行驶的速度放慢了,到了黄昏的时候,快艇靠近了豪华游轮,岳老三、老五、老七三人甩钩,登上了游轮,先放倒了几个士兵,却拨动了响铃,顿时警报四起。洪福等五人随即而上,到了此时已无退路,他们也没有想退路。 刚开始洪福没有出手,岳氏七人将船上的士兵全部放倒了,正要开仓搬运货物的时候,张平和何水旺赶到了船后仓,将岳氏七人放倒了。 此时也不容洪福多想,就与张平和何水旺搏斗了起来。张平和何水旺的双剑合一与之搏斗,刚开始洪福不想伤及他们两人,只用了五成的力量,见一时难以取胜,就力求速战速决,尽快离开,加大了力度,顿时那双剑已被分开,正要将其二人放倒的时候,范伟的七星连珠将他罩住了。 洪福自从掌握了这条棍法还从未遇到过劲敌,被七星连珠罩住一时,挥舞着棍子进入到了防守,银光护住了全身,使得七星连珠阵法,海底神针也无法近身。 就这样相持着,洪福手中的棍子银光渐渐在集聚,随之那七星连珠也渐渐失去了刚上来的那逼人的寒芒,七星连珠已乱。 洪福正要上步将范伟锁住之时,一道极强的白光罩住了棍子,银光顿时散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被张平和何水旺绑了起来,押到了船仓里,那岳氏七人也提到了船仓里来。 吴方璞没有马上进仓,观察起游轮周边的情况,见已无其他船只,才进到了船仓,正要审问的时候,见其元凶是信安城的洪福大哥,一时慌不择言,叫起了他。洪福一看是吴方乐的弟弟,曾经在樟树潭失踪的璞璞,也大声疾呼了起来。 正统二年,大理号游轮从占城一路往西行,经过了占城,真腊,暹罗,苏门塔蜡岛,加异勒,沙里湾尼,锡兰,天方停了下来,每到一次地方,使节都要上岸进行通商交流,王秀珠和吴方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绕道,还是直达,原来想最多半年时间就能到达阿拉伯,竟然开了一年多的时间。 吴方璞幸好有六个人陪同一起聊天,也没有觉得无聊,七个人都是久别重逢,各自谈着不同的经历。 张平和洪福曾经在太湖上见过一面,也就是那一次的见面,使得太湖水寨化险为夷,影响特别的深刻,因为天黑,看不清楚对方的面貌,更何况洪福是蒙着面的,加上这几年在大海里飘荡,也比以前显得很老了。 洪福碰到了吴方璞等六人,就想到了离开那岳氏七兄弟,当然洪福也是老世故,江湖上的人,不能直截了当地对岳氏七兄弟明说,几年来也多多少少有了感情。 第一百零七章 七星汇聚 洪福在船仓里与吴方璞相认时,张平在太湖水寨也见过洪福。 钱三立和黄健随即也给岳氏七兄弟松绑,摆上了酒席压惊。 范伟看洪福与那岳氏七兄弟虽然在一起行走在海上打家劫舍,但不是同一路的人,洪福身上多了点正气,那七人身上多了点邪性,当吴方璞问起了洪福为什么做打家劫舍事情的时候,范伟将吴方璞的话打断了,都是有一定年龄的人,这种暗示吴方璞也能领会。 范伟说“洪福大哥,你们在这一带看见过五个彪形大汉的外邦人押着一个中国人。” 范伟把师傅陈光恩的形象描述了一下,也把那五个外邦人的图象给他们八个人看了看,问有没有看过这五个人。 洪福还没有说话,那岳老大先说了起来“看这图象和衣服着装,好象去年我在厦门的时候看过这五个人,他们五个人走到那里,大家都回避离得远远的,说他们身上有毒蛇,有法术。那五个人很霸道。” 岳老三说“我虽然没有看见过那五个人,但听说过有这么五个外邦来的人,常住在厦门的一个渔港中,好象是他们的据点,那个据点里有很多的外邦人,阿拉伯的人最多。”岳老三一边说,一边回忆。 范伟又说“最近出现过那五个人的踪影?或者听到过了没有?” 岳老大和老三说从去年见过和听说过,今年就没有出现过了。 吴方璞接上话,对洪福等八人说了他们这次是专门去寻找那五个人和陈光恩师傅的,问他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阿拉伯寻找。 吴方璞虽然当着他们八个人的面说,但这话是说给洪福听的,范伟等人也领会了吴方璞的意思,目光看向了洪福。 洪福没有立即回答。 岳老大开口说话了“我们是有家室的人,家里还需要我们照顾,走不开的。” 岳氏其他六个人也说,那阿拉伯去太远了,家里离不开,不想去。 洪福也明白了吴方璞的意思,但还是没有说话,朝张平看了看。 张平说“你们不想去也对,不像我们单身一人,来去自由,大家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张平对吴方璞看了一眼。 大家说着就起身,回到给他们准备的房间里,吴方璞让洪福等等。 大家都离开了船仓,就剩下吴方璞和洪福两人,吴方璞和洪福两人都说起了这么多年来,各自的经历和奇缘。吴方璞在太湖上没有看见洪福,但张平对他说起过。吴方璞让洪福离开岳氏那七个人和自己一起去阿拉伯,洪福一口就答应了,至于那七个人,吴方璞计划赠送他们一笔不小的财富,由洪福出面,以谢他们多年的交情。 到了第二天,洪福对岳氏七兄弟道别了,把一整箱的珠宝送给了岳老大,让岳老大去分配。感激不尽的一番话,岳氏七兄弟乘着两条快艇离开了。 原来六个人,洪福来了之后,七人之间的话就更多了,如果没有吴方璞的那个神索,六个人还制服不了洪福,超技的棍法,让大家无不大吃一惊,这七个人虽然性格不一样,但可算得上是真正的结义兄弟了,大家随着吴方璞的称呼都叫大哥,洪福成了他们中间的老大,要论武艺,洪福当仁不让,吴方璞取胜靠的是那个神索,而洪福全靠自己一身的武艺。 吴方璞带着洪福拜见了王秀珠,这位是信安城里吴家大院的故旧,与吴家有着几代的交情。王秀珠曾经也在江湖上行走过,听说曾经救太湖水寨而逃亡在外,对这次在船上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对洪福好感倍增,于是在船中大堂里,王秀珠主持,让这七位兄弟们义结金兰,洪福为老大,其他就不分高低了,直呼其名。 在船上,七个人已经是兄弟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回避的。 范伟说起了自己家中的郭老在随父亲而去的当天,把这七个小铜砣,还有秘籍传给了自己,郭老也是为了保护这七星连珠而失去了双臂。 张平也说起了自己和何水旺带着范伟的两把宝剑在郁水江中的一个岛上,被吸引到了一个石洞里,发现了珠江双龙秘籍,范伟赠送的两把宝剑就是用那岛上的石头炼成的。 要说奇缘,吴方璞可有话说了,从信安城郊的古潭开始到深山石洞,如何得到那个石蛋,又在太湖中得到了都个神索,太湖中那场狂风巨浪就是湖底那只巨大的八爪鱼垂死挣扎掀起的,又说到了在乐山大佛山中遇到了千年蛇精,得到了大佛相助,对自己手上的那三本书似乎与武艺关系不大,还有家里收藏的那四本书也没有对大家说,还有祖母的起死回生也没有提起,不是怕什么,而是与此关系不大,尽管如此,洪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见大家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各自的经历,洪福也说起了自己自从离开太湖之后,在舟山渔港找到了安身的地方,曾经被狂风海浪冲到了一个荒岛上,绝望地生存,荒岛古洞中误打误撞吃下了一颗药丸,在埋葬一位不知名的遗骨的时候得到了这根棍子,没有什么秘籍,在石壁上只有七个图样,自己在古洞中,闲得无事,天天照着那七个图样练习棍法,之后自己又是如何被这岳氏七兄弟从茫茫大海的荒岛中救出来的。大家都把自己的奇遇说了出来,边喝酒边聊天。 吴方璞忽然想起书中提到一个七星阵法,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各个位置组成的七星阵法,想此时正好是七个人,各自都有超常的功夫,于是就对书上的七星阵法研究了起来。 大理号游轮开到波斯湾西岸,到达了天方半岛北岸,靠岸上了码头,到了一个庄园住了下来,等待王秀珠父王派人来接。 一年多时间,吴方璞一行人都在船上,坐也坐累了,乏了,七个人就到处走走看看。见到了一处高山就去观赏这异国的山水。 第一百零八章 异国山水 看这山势,东、南、西三面陡峻,北面平缓直至波斯湾,地势高差很大。东坡直上高峰,西坡横坦环绕至顶峰,多个山峰形成整个凹球面,与南部的凸球面合成高耸入云、层峦叠峰的奇特地貌,西坡比东坡平缓,南坡又比西坡平缓,组成岩石晚期花岗岩,其中边缘相和过渡相的花岗岩是构成山峰峦的主要岩石,近谷底则多为内部相的中粗粒斑状、似斑状黑云母花岗岩,因为其花岗岩极易风化剥蚀,因此形成一片稍缓地形。 听随从说,曾经有个东方僧人来到此山,见这里山青水秀,景色绚丽,与世隔绝,俗尘不染,正是修身养性的宝地,便在山中结庐定居。此僧心虔请愿书诚,不仅天天击磬诵经,还在峰巅之上设一香炉,每天五更时分便登峰敬香,久而久之,炉中香灰竟又堆积成“香炉峰”。香炉峰炉中香烟袅袅随风飘上天廷,西天如来甚为诧异。他召来千里眼和顺风耳,吩咐道“凡间不知何人如此虔诚,天天进香诵经,朝拜于我。你们两人前去察访一番。快去快回。” 千里眼、顺风耳步出天门,降下云头,来到人间,察访清楚之后便禀告了西方如来佛。西方如来佛深为感动,当即宣来财神佛爷,命他从宝库中取出宝玉一块,投下凡尘,赏给此僧。 此时此僧正在寺中击磬念经,忽听霹雳一声震耳欲聋,抬眼一望,只见天空闪出一道白光,照得山上如同白昼。连忙起身,刚出寺门,便见一个明月般晶莹光亮的圆盘倏地当空坠下,直落在寺前的土墩上,圆盘落处,迸进万点火星,东方僧人获得一枚宝玉,藏于袖中,便坐在这“白玉墩”击磬念经。从此更加兴盛起来,香火不断,朝山香客络绎不绝。 吴方璞听此一说,意念感应了一下,还真有灵感,一道微光从那土墩中间冉冉而起,初来乍道,不敢造次,就收了起来,微光伏去。 上了山南的一处清园峰林,见花岗岩地质峰林,夺眶而来的是一个神奇的山峰,整座山峰就像一位秀发披肩的少女,天地造化,鬼斧神工,端坐山峰,默然注视芸芸众生,神态祥和,整座山峰又似丰腴柔美。又见一山峰,峰顶部扁平,颈部稍细,状极突兀,形似一硕大蟒蛇破山而出,直欲腾空而去,吴方璞顿又有了一种不由自主的异感。 七人穿梭在群峰之间,虽说是大晴天,日照当头,而那云雾飘浮在身体的前后左右,瞬间一步之外的同行被雾气阻隔的渺无踪影,四周都处在云雾之中,一忽儿云开雾散,山峰又露出真面目,展现在又是一幅如画如诗的景象,所有的风景都是若隐若现,时时都在发生变化,好象人就在仙境之中。 在山峰间穿梭,云雾中行走,又来到了一处古木参天。说是有一东方道士在此炼丹,着书立说,宣扬道教教义。那丹井旁石碑上有汉文记载,已有一千余载,依然终年不涸,水汪洌味甘。见层峦叠嶂之中,巍然屹立着一座巨峰,其势劈地摩天,峥嵘崔嵬,山顶似有金光紫云出现。七人不由心驰神往,一边攀登,一边观赏,环顾四周无一村舍和人家,没个打歇过夜的地方,忽见前面密林之中升起一缕袅袅的青烟,心中大喜,朝着青烟升起走去,遇一东方隐士在此隐居,吴方璞想登门拜访,却被一童挡道不让进去。 七人登上顶峰,却见一位银发长髯的老翁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吴方璞正想上前朝拜,突见一老翁身后跳出只白额大虫,一声长啸后,径直朝自已扑来。 吴方璞旋即闪身岩后,就这么一恍间的时间,那猛虎已经不见了,那位老翁各骑着梅花鹿,飘然而去,吴方璞朝天拜了八拜。 又到了一个山峰,见石壁上紧贴这一条长蛇蛰伏与此,眼睛紧盯着他们的去路,不由一惊,就退了回来,往另一条路走去。 到了另一处,见有奇崛的山峰,形状如同巨龙,从山谷之中,腾身跃起,横空出世于云霄之间,大有破空而去之势。左侧有一个猴子端坐悬崖之上,手捧宝物,凝神观看,憨态可掬。右侧垂直千米的飞仙谷、深渊万丈的山谷,登到了山峰之上,看见那云海翻腾,海之奇,似海非海,浩瀚而平,澎湃而静,洁白而润,少娆多姿,嵯峨的奇峰红润如玉闪辉,苍翠的古松丹红如华盖闪亮,净衣池的清泉流霞,而山峰的陡壁却是金碧辉煌,彩色光环,绚丽色彩如虹,小巧似环的宝光在云雾屏上围绕人影的。悬崖高处,背对太阳,面向云雾,阳光通过云雾小水滴,形成一个太阳实像,在太阳与太阳实像线轴心处出现数个彩色光环,人影正好处光环中心位置,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环绕,光彩夺目,似如来佛灵光一样。 漫步于阳光海岸之上,脚踏浮云,身披雾纱,犹如遨游于仙境之间。放眼望去,远处高山石林等壮丽景观尽收眼底。迂回于奇峰岭嶂之间,穿行于青松绿竹林荫之下,于攀登中览赏,一路水月松峰,直叩风门云关。山岭流泉飞瀑,气势壮观,形如水晶玉帘高挂九天。 这大自然的杰作总是让人感到世界的奇妙,自身的渺小,让人在不自觉间得到了心灵的净化,在它们面前,每个人都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内心做着虔诚的忏悔和祈祷。“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七个人不敢走远,就回到了庄园。吴方璞到了王秀珠的房中,问起了行程。 王秀珠对吴方璞说“阿拉伯父王现在正处在战争之中,来使说让我们先在此等待战争稍有平息就来接我们,大约十来天的时间。要不你们先去不刺哇国观察一下,千万不要自己行动,你们人生地不熟,不好。等父王那边的战争停息了,再让父王派人去交涉。” 第一百零九章 深入在匪窝 吴方璞说“我回去和范伟商量一下再说吧,看看能不能先去。”吴方璞回到了范伟房间里,把其他五个人也都叫了过来。如此等下去,大家都有点急不可耐,张平就说,要不让段王爷的母亲能否弄一艘游艇,先去侦察,看看不刺哇的情况。 吴方璞告诉了王秀珠,第二天一艘全式装备的游艇停在了岸边。洪福指挥,何水旺驾驭,向索马里境内进发。 根据提供的地图,一艘游艇从阿曼湾,过阿拉伯海,到了亚丁湾登上了索马里。 索马里海盗横行在索马里海,亚丁湾一带,为了便宜行事,游艇做了简单的伪装,武器都收藏在仓里。 其实这些武器对于他们七个人来说,几乎形同虚设,没有什么用,真正遇到事,也不会去用,充其量是装装胆。七个人都有自己得心应手的家伙,钱三立和黄健从武当下山的时候,武当掌门人教给他们两人一套镇山剑法,两仪剑法,并把两把镇帮宝剑交给了他们两人,希望他们两人给武当争回面子。虽然钱三立和黄健没有详细说起,但那剑的锋芒和剑身的造形有很细小的七个字:七星宝剑。 范伟虽然不专舞剑,但酷爱宝剑,他第一眼就看出来这两把宝剑的出处,曾经随爷爷范文杰到武当山见过一眼。其威力不亚于张平和何水旺两人的珠江双龙,只是到现在他们两人还没有出招,在等待时机。 那天洪福偷袭游轮的时候,见张平,何水旺,范伟纷纷败落的时候,两人正想出手,吴方璞就把洪福制服了。钱三立和黄健及时收回宝剑,就那一刻,范伟看到了剑锋和剑身。 吴方璞没有看见钱三立和黄健两人亮出宝剑,只是凭着感觉两人所带的宝剑非同一般。 自从洪福加入了西洋的行程,正好是七人,吴方璞想记了书中提到过的七星阵法,每天到晚上,吴方璞一人在房间里,翻开了书,在看七星阵法。七星阵法由天枢星座、天璇星座、天玑星座、天权星座、玉衡星座、开阳星座、瑶光星座组成,玉衡、开阳、瑶光为斗柄。“天枢”和“摇光”运动方向成反方向,枢主杀,璇刚强,玑潇潇,权文曲、玉衡廉贞,开阳武曲,瑶光蝴蝶。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瑶光为星。玉衡最亮,正处在左三右五的位子上,自己可占此座,利用神物联贯其左右。 由洪福占据天枢座,神棍主杀。范伟占据天权,七星连珠以机动其左右。张平与何水旺珠江双龙占据开阳和瑶光两座,钱三立和黄健两仪剑法占据天璇和天玑两座。由此组成七星阵法,阵法变化无常。 张平与何水旺的珠江双龙和自己的神索成七星斗柄,直击对方,洪福天枢座压阵。洪福,钱三立,黄健和范伟成斗魁、璇玑,临敌时四座旋转,洪福天枢座主杀,范伟天权座随机调度,贯通七星。 吴方璞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试试,在向索马里出发的前一天,开始布阵演示,七星阵法最为薄弱的环节是天璇,天玑两座,尤其是两人的步子跟不上,总是拖住七人旋转的速度。七人当中只有自己能传递功力,自己与天璇,天玑两座中间隔着天权座。 他把身上的小石子拿出两颗放到了钱三立,黄健身上,以增强内力,顿时七星阵法的法力均衡了,可进可能,天权座调度起来也灵活了许多。 七星阵法展开时,范伟的七星连珠罩住整个七个星座,珠江双龙与两仪剑法左右连动,天枢为轴心,随着范伟的八卦步法,吴方璞挥动起神索,七星阵法旋转于三百米之内,七星阵法的运用达到顶峰时,银光四射,阵内滴水不进。 吴方璞在演试七星阵法的时候,把王秀珠请到了旁边。 七星阵立体形状只见一注粗大的银柱,在地面上移动。 吴方璞让十几个人向阵中射箭,几十支箭纷纷落到了阵前。王秀珠看了之后,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稍作了一些合理的调整,七星阵法更完美了。 游艇到了亚丁湾发现对游艇检查的很严,船仓内外都必须进行检查,洪福决定不从亚丁湾上岸,将游艇开到了索马里海域,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口岸,就从索马里南部的竹步上了岸,徒步深入不刺哇界内。 找到了一个向导,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孩,不刺哇不像中国,不刺哇的小孩从小就有自己的活动空间,不常与大人在一起。 还别说,这小孩与中国的小孩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可能是个混血儿。团团的脸,细嫩而白哲的肤色,都还没有脱去童年的影子。高耸的鼻梁,细长的眼睛,眉尖上耸、眉梢略略下沉的黑眉,眸子非常明亮,光芒闪烁不定,在欣喜或发怒时,黑瞳仁的光泽像火焰一样炽热灼人。丰厚红润的嘴唇,轮廓清晰,总是湿滋滋的。唇的四边柔毛茸茸,还不能算是胡须,走路轻捷的力,腰部很有弹性,这可能与他平时的生活习惯有一定的关系。这小孩还粗懂一些简单的中国文字,虽不能说,但简单的习惯生活汉字还是能够交流的,简单的交流,就在前面带路了。 经过了一个乡村山间小路,参天古树下两旁香樟、红枫、桂花、檀树、银杏遍野。 吴方璞所能看到的不刺哇人,感觉不像传说的那样野蛮,虽然生活条件都还是很落后,但看见的人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自由自在地生活,大面积的热带作物,也不分男女老少都在农田里耕种。看着他们的这种生活,根本无法将那五个彪形大汉联想起来。 那小孩把他们七人带到了一处十字口,告诉了前往的方向,就不再带他们去了。七个人同时感觉到已经到了野蛮之地,有可能那五个彪大汉就在这个地方,范伟送给了那个小孩一些珍珠,那小孩就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章 奥斯曼之战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听范伟,虽然大家都有各自不凡的经历,但比起范伟的阅历和见识,大家都不由地信服范伟。范伟让大家先找一个安身之地,可能会有一个持久等待时间。 七个人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土房,见里面只有几具农用的工具,似乎许久没有人来过,就在这个土房里暂且落脚。 吴方璞让大家在此等候,自己一人向深处走去。 吴方璞向深处行走了五里地,见到一处农庄,里面有人在活动,就伏在此处观察了起来。此时已经天黑, 吴方璞伏在一颗大树的树叉上,看那处有灯光,等待里面的人出现。一夜无动静,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农庄里的人出现了。 农庄前是一遍空地,有八个人在斗打,看似在习武,到了中午时,走出了一人,吴方璞一看,那人就是陈光恩。见陈光恩正在教他们习武,打太极拳和太极剑。 由于距离太远,陈光恩没有看见他,趁空隙,吴方璞手指弹出一个纸团到陈光恩的身前,见陈光恩拣起那小纸团,放到了手掌中,朝吴方璞的方向看了过来,吴方璞拿着神索,银光一射而止,陈光恩觉察到了,一个跟斗示意,手掌向吴方璞一招就走进了屋里。 到了晚上,吴方璞潜回到了那土房,与洪福等人说起了陈光恩正在这深处的一个农庄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现在根本无法进去,庄园的四周危机四伏。 七个人从原路回到了索马里海域,驾船到了波斯湾,吴方璞向王秀珠报告了不刺哇农庄的情况,师傅陈光恩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似乎与那些不刺哇相处的很融洽,在教他们练习太极拳。 要进去救人恐怕真需要一些人来协助,庄园里藏有暗机,有土制的火炮火枪,而且庄园四周有一条五米宽的深沟,深沟里有无数条毒蛇将庄园围着。 王秀珠对吴方璞说“那就先缓一缓吧,听说不刺哇人酷爱武术,极有可能让陈光恩教他们武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看来危险已经不存在了。我昨天刚接到父王来的信,战争还在继续。我想你们七个人可不可以先到我父王那里看看战争的情况,见机行事,如果有可能尽量不要与我的父王碰面,从敌人后方潜入,打乱敌人后方可给父王创造战机。”王秀珠已经准备好了两个人,一人为吴方璞七人带路深入敌后,一人给父王报信,并约定了联络信号。 吴方璞当即答应,回到洪福六人中,和他们说在波斯湾不要停留,第二天就从阿拉伯北岸登入陆地,深入到敌后,以扰乱敌后方。 吴方璞等七人,在一个阿拉伯人带领登上了阿拉伯半岛,没有进去多少路程就见一遍狼籍,战争的硝烟弥漫在阿拉伯半岛的上空。在来的路上听那阿拉伯的人说,敌方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人,想占领整个阿拉伯半岛,阿拉伯家族奋起反抗,战争已经进行了十年之久,从未停过。 吴方璞到了一处营地的外围,观察起营地里的情况。 这个营地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入侵阿拉伯的最高指挥官的指挥部,警戒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流动的卫队。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吴方璞让其他人伏在原地不要动,自己一人潜到了指挥部的帐篷旁边,观察帐篷里外的情况,没有任何的举措就回到了外围,把看到的情况向大家作了说明。 里面都有是一些勇猛强壮的作战能人,马匹都是像汗血宝马一类的马种,其中一位最高司令指挥官,两米身高,手持一把大刀,旁边站着两人,一个双手两个铁锤,一个双手握着两抒弯刀,下面两排都是一米八、九的勇士,各自都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要想正面迎敌,仅凭七个人万万不可轻敌。七个人退到了远处,商量如何扰乱最高司令指挥部,虽然要想击败敌方不可能,但扰乱一下最高指挥部完全在能力范围之内。吴方璞把眼光投向了范伟。 范伟似乎已经有了考虑,对大家说“看来他们现在一切都在有序地警戒当中,不易行事,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时机,在此之前我们要进一步摸清敌方的势力分布情况,同时做好分工。一旦行动,吴方璞从中间直插进入指挥部心脏,经吸引敌方的注意力,洪福从左路,我从右路,两侧进行包抄,钱三立和黄健,张平和何水旺分别在左右两翼等援。一旦出现了危机,迅速形成七星阵。中间是虚,吴方璞千万不要想在中间的所突破,只要吸引注对方的注意力就行了。洪福和我是重点击破敌方的主力,如果有一方不利,伏在两翼的人立即迎上。” 范伟交待了事项,见大家都没有异议,就各自准备上场,只要范伟一个手势,三人同时进入指挥部。时间,一个最容易被敌方忽视的时间,战场上瞬息万变,需要耐心等待。七个人让那个向导先行退出。 如此等待了三天后,忽然指挥部里鼓声大发,喧天震地,吴方璞目光远眺,见远处阿拉伯的旗帜迎风招展,这边指挥部调兵遣,对范伟说战争即将拉开。 范伟对大家说做好准备随时出击。见鼓声越来越大,阿拉伯的旗帜徐徐向指挥部方向冲了过来,指挥部的最高司令站在帐前,正要发号施令时,吴方璞一个点步,跃到了指挥中间,神索直指那最高司令官。同时洪福和范伟从两侧进入到了指定的位置。 七个人见那最高指挥官毫不变色,手持一神仗,直逼吴方璞的神索,顿时那神索白光萎缩了起来,吴方璞立即取出那个从乐山大佛山下蛇头上的两千年的灵石,这才镇住了那最高指挥官手中的神仗,但那神仗却毫不惧色,相互对持着。 然而这就是范伟需要的效果。洪福横扫左路,将其待要出战的几个将官击倒在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西方邦国 范伟七星连珠直击右边几个将领的要穴。左右两路的将官被封住了,战争就在这一瞬息之间,阿拉伯的战旗离这指挥部渐渐靠近,张平三注火光直冲云宵。 阿拉伯军队战鼓声四起,并一举拿也了这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最高指挥部,将最高指挥司令官和十几个将领捆绑了起来。 见战争已经结束,吴方璞等七人就退出了战场,回到了波斯湾王秀珠身边,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等待她的父王来接她回王府。 果不其然,到了第十天,锣鼓喧天,一行人,一个八人大轿,来迎接王秀珠到她的父王国中,七匹汗血宝马紧随其后。阿拉伯王国金碧辉煌的王宫虽然在来之前王秀珠已经与吴方璞说过,但没有这样的,地上,房顶上,屋梁,还有那水池鱼塘都是用金子铺的。 范伟对吴方璞说“这王宫确实是金碧辉煌,但你看见的都是包金的,仅仅是包了一层薄薄的金铂,中间是用其他坚固的混合物浇制成的,真正的黄金在这里并不是很值钱,而这些金包的饰品都是世界上最名贵的,稀世之宝。国王贵族的卧室里还有更名贵的玉石,宝石,翡翠,钻石,比你小盒子里的东西更有灵性。你见过祖母绿、海蓝宝石、金绿宝石,黑欧泊,白欧泊吗,王室里都有,还都是世界上最极级的。这些宝物都镶嵌在床上,桌椅子上,宫殿的柱子上,窗台上。” 王秀珠带着七个人到了她父王宫殿里,她让七人在外稍等,自己到了她父王去,七个人站在宫殿里等了一忽儿,却见国王大门敞开,音乐奏起,宫女翩翩起舞,两个卫士跪到七人前面,让他们到国王面前受拜,行大礼,领封赏。 七人中有意让范伟走在最前面,吴方璞跟在范伟后面。 见王秀珠坐在父国王身边,在用阿拉伯语言谈话。 经那国王身边懂汉语的人解释:奥斯曼土耳其近百年以来对阿拉伯的战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近一次的战争意图想要侵略整个阿拉伯半岛,阿拉伯中的各个家族奋力抗战,但由于奥斯曼土耳其军队出现了十几个很强的勇士,均身怀绝技,经过多次的战役,阿拉伯节节败退,眼看阿拉伯所有的家族都将面临着灭顶之灾,家破国亡之时,由王秀珠带来的七个人将奥斯曼土耳其侵略阿拉伯的军队最高指挥部击毁,使得阿拉伯反败为胜,并取得了决定性的最后一次战争,所有奥斯曼土耳其的军队都已经退出了阿拉伯半岛。 阿拉伯诸国中有许多个国王,王秀珠的父王统领这七个国王,均隶属于阿拉伯帝国,传承***文化,境内有新石器时代艾恩文化遗址,国花是孔雀草,盛产珍珠。是世界上人均寿命最长的一个国家。香水是属于阿拉伯的的特供品,在阿拉伯人的居室中,世代奉行着亘续不断地焚烧熏香的习俗。檀香木香水还代表着主人对远道而来的宾客衷心的欢迎,尤其是女人光临或出行之际,都会在香味燃放器前稍稍伫立,用罩在衣服外层的斗篷轻轻撩拨烟雾,让香气遍布全身。 阿拉伯诸国绝大部分居民是穆斯林,每年一次的斋月期间,在日出后和日落前,不许在公共场所和大街上喝水,喝酒,吃东西。斋月期间:女人要尽量注意穿长袖衣服和长裤。 因为今后一段时间,吴方璞等七人会在阿拉伯诸国自由行动,到处参观,所以范伟对阿拉伯的习俗作了简单的了解,并告诉了大家。 阿拉伯国王坐在宫殿正中,背后一幅阿拉伯三角帆船大型巨画挂在墙上。国王经女儿王秀珠一一介绍七个人的情况,尤其是吴方璞曾经给自己医治过蛊毒,在中国昆明大理王府血战蒙古勇士,才二十来岁的人,就有这么多的奇缘,在这世界上绝无仅有。与奥斯曼土耳其的军队大战时的情况,国王也知道了。 国王想请这七人做护国卫士,王秀珠对父亲王说了,他们七个人到阿拉伯来的使命,想救他们的师傅,现在还在不刺哇的一处农庄里关压着,正在想办法去营救师傅。 王秀珠的父王一听说是不刺哇,索马里海岸上的一个小帮国,都在势力范围内,曾经也经常到波斯湾,每次都是空手而归,从此就很少来波斯湾来,对不刺哇这样的小帮国不值一提。于是对女儿说这事由他来处理,半个月之内肯定见人。 王秀珠把父王的意思告诉了吴方璞等七人,吴方璞七人的想法就是能救出陈光恩就行,至于那五个人不是很重要,于是就等待国王的音信,半个月如无音信,再行动不迟,更何况国王的话也不可不听。其他六人都一起出去玩了,吴方璞没有随他们一起去,只要王秀珠有空,就和王秀珠在一起,听王秀珠谈一些阿联酋的事情。在吴方璞从峨眉山下山的时候,祖母再三交待自己一定要照顾好王秀珠,所以王秀珠有空,吴方璞就与她在一起,如果她没有空,自己就在房间里看书和研究那个七星阵法,从实际操练过程中,总觉得与书上说得相差甚远。 吴方璞在想,奥斯曼土耳其军队指挥官手中的那个神仗为什么连自己的神索都镇不住,反而那个不经看的蛇头上的灵石镇住了那个神仗。在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慌乱之中拿出那个灵石,没有想到这个灵石有这么大的威力,也是他第一次用,而且用得又是那么慌乱,想想真有点后怕。他在房间里把石蛋、神索、灵石放到了一起,要说面上的灵性,那石蛋最多,神索其次,灵石却似乎没有什么灵性可言。但把这三件宝物放到了一起,石蛋和神索都附在灵石上。而放三件宝物分开,这灵石一点也不见有什么异常,没有白光,更看不出灵性,然而也就是这个灵石镇住了那神仗,经他这么一对比和思考,让他对这三个宝物有了新的识知,外表的灵气与内在的灵性不一定是一致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陈光恩其人 吴方璞经过这么一思考又想起了那个神仗,那场袭击奥斯曼土耳其军队指挥部战争结束的时候,匆忙间忘记了把那支神仗收藏起来,就回到了波斯湾,事后想起来很后悔,几次想要向阿拉伯国王讨要那神仗,都被自己否认了。因为那个神仗已经被阿拉伯国王收到了武器库里,刀枪入库再想拿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尽管如此,他没有和王秀珠说起自己的想法,虽然自己视为祖母一样,但毕竟不是亲的。他想找个时机,让王秀珠向阿拉伯国王请求,能够拿出来自己看看,饱饱眼福,想阿拉伯国王也不会拒绝。 有了那个神仗的参照物,他想大自然界的神灵物太多了,峨眉山中的那个锷鱼精,还有离峨眉山两百里外的那个深山老林里怪物,那不是一、两个,而是一群,至于有两、三千年以上的老怪物,它们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灵物。 有了这些想法,他就想起那七星阵法,如果能练习成像书上写的那样,可能与那些老怪物可以进行一番拼搏。 他是这么想,这样假设,并不是日后一定要去实践。 陈光恩自从那次舟山群岛被五个不刺哇迷倒了之后,就没有了还手之力,五花大绑捆在了船柱上,到了厦门露过一面,还是蒙着面的,就再也没有出过船仓。 经过多天的接触,发现那五人对自己并无恶意。时间一长,语言上也有了一些旁通,明白他们的意图。 听他们说起了青岛师兄,他们曾也向师兄提出了要求,随他们去海外传授中原武艺,师兄不仅没有同意他们的要求,而且指责他们在中国的劣行,由此发生了口角,由于语言不通,产生了敌意,当即被其中一人砍下了头脑。 陈光恩也没有和他们理论,也无法理论,就顺他们船,行驶了数月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海岸上,押到了一处农村庄园里,给他解开了绳索,陈光恩已经就犯了,答应他们的要求,传授他们中原武艺。 陈光恩教他们的都是一些花架子,好看不管用的套路,就连基本功也没有教,武当太极拳,剑,刀,还教的比较认真,手把手地教,很快就取得他们的信任。陈光恩要离开他们已经不是一件难事,他发现在这庄园的四周有深沟,而且深沟里养有很多的毒蛇,如果要越过四周的深沟也不是不可能,但出去了之后又往那里去,陈光恩确实无能为力了,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所以他放弃了逃生,在庄园里如同度日如年地生活着,也不期望有人来拯救自己。 那一天吴方璞从远处投来了一个纸团,也看见了远处的一根大树上有一道白光向自己一射,他意识到中国有人来到了此地。 等到了晚上,大家睡去的时候,陈光恩把那纸团看了起来,知道弟子钱三立和黄健已经来了。虽然从纸团中看到由那个太湖水寨里遇见的神医吴方璞带领一行七人来救他的,但他相信,他们七人也肯定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然而,他一无所知,也只能等待,等待他们的出现。 吴方琪从云南昆明调到了徐州,曾经云南的同僚云南提刑按察使司,云南都指挥使司同时上表正统皇帝,弹劾自己私下与云南土司联姻,并与大理段王爷串通一气,严重影响了改土归流的国策。 在徐州上任还不到一年就被调任到山西太原,任治河总督,管理黄河的治理,虽然品级没有变化,但这工作的性质截然不同了。 到了雨季,正是炎炎烈日,黄河水灾泛滥,水深火热。从小都没有生活过这种艰苦的环境,没到三个月,人已经瘦得不成形了。 德贤始终不渝地跟着吴方琪,看见吴方琪这样的生活和工作环境,私下写信告诉了吴存义。 吴方琪自调到了山西太原后,妻子就回到了大理深山里母亲那里生活了,不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是吴方琪逼着她离开的。 她离开的时候和吴方琪说,如果待不下去就随她一道去大理生活,有些话她不能对吴方琪说,不是怕吴方琪受不了,而是朝廷中的耳目太多了,锦衣卫,东厂是无孔不入的,防不胜防。就连德贤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也不能说。 走上了仕途这条路,已没有了回头路,与灾区的人民比起来,自己毕竟是一个朝廷命官,虽艰苦,但生活都有保障的。 到了山西太原后,也没有去拜访同僚,上任的第三天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山西太原,沿着黄河古道,观察起黄河的水情和河道的现状。 他选择了一个离壶口瀑布最近的县城住了下来,沿着河道向上下游观察黄河经过的地理环境,有戈壁滩,有荒原,有平地,有沙漠,河道最稳定的地方往往都是戈壁滩,黄河水势再猛也改变不了河道的走向,戈壁坚如磐石。而河道的最宽的几处都是平地和山丘,黄河连泥带沙随着水流,冲到那里堆积到那里,随着河床的不断上升,堵塞了河道,造成黄河水改道往低处流,几十年,几百年一次的改黄河改道形成了一个数千年来的规律。经过数月,从壶口到小浪底,到河口,到三门,从山西到蒙古,到陕西,河南。走遍了整个黄河中下游最为容易发生水灾的一些地方,所经地方虽然也有各个衙门官府,吴方琪没有各个去拜访,一路上都是自己沿着黄河的河道摸索前行,住农户,没有农户住寺庙,最艰苦的时候还住过路过亭子。 一日正是入秋时节,整个黄河流域乌云遮天,秋雨连绵,象是有人把天河捅漏了似的,大雨一个劲地往下洒,河水猛涨,上游日升三寸,下游每天涨出四尺有余。 吴方琪一行人走在黄河岸边,行走在茫茫秋雨之中,风大雨狂,蓑衣,油衣,穿什么也不管用,早已浑身透湿,头发一绺绺地贴在脸上,脖子上,狼狈不堪。前面已经无法再向前走了,路上都满地是过脚背的烂泥地,滑的一步三晃,无耐见路边有上个破旧的平房,就躲了进去。见是一个破庙里,就找了一角席地而坐,生火烘干,做饭。刚喘过气,却发现另一角有一人在喝酒,穿着短衣短裤,一看就是整日被日晒雨淋漆黑的面孔,身材粗短,面容虽黑,却精神十分充满,没有一点疲惫之感,约四十来岁。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治河总督 一日正是入秋时节,整个黄河流域乌云遮天,秋雨连绵,象是有人把天河捅漏了似的,大雨一个劲地往下洒,河水猛涨,上游日升三寸,下游每天涨出四尺有余。 吴方琪一行人走在黄河岸边,行走在茫茫秋雨之中,风大雨狂,蓑衣,油衣,穿什么也不管用,早已浑身透湿,头发一绺绺地贴在脸上,脖子上,狼狈不堪。前面已经无法再向前走了,路上都满地是过脚背的烂泥地,滑的一步三晃,无耐见路边有上个破旧的平房,就躲了进去。见是一个破庙里,就找了一角席地而坐,生火烘干,做饭。刚喘过气,却发现另一角有一人在喝酒,穿着短衣短裤,一看就是整日被日晒雨淋漆黑的面孔,身材粗短,面容虽黑,却精神十分充满,没有一点疲惫之感,约四十来岁。 吴方琪向他投去了一个示好的眼神,那人朝吴方琪问道“你这位小兄弟,在家里待的好好的,大雨天到到这个荒郊野外的破庙里来做什么,这大雨今天都停不了,看是回不去了。” “我不是出来玩的,是治河啊,这几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已经习惯了。”吴方琪对他投过感激一眼,说了起来。 “治什么河,是黄河吗?这活是你做的吗,我治理黄河几十年了,都没有办法。”那人一边说,一边喝着酒,对吴方琪的话不悄一顾。 吴方琪旁边的随从说“大叔,我们这位爷是朝廷治河总督,是专门来治理黄河之患的。”吴方琪对随从摆了摆手,不让他插话。 那人站了起来,提着酒壶走了过来“原来是吴方琪钦差大臣,失敬!失敬!近期听说有一位皇上派来的治理黄河的钦差,上任的第三天就看不见人了,总督衙门紧闭,终日奔波在黄河沿岸,原来你就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吴方琪。”那人提着酒在吴方琪对面坐了下来。 吴方琪对那人看了起来,问道“你说你治理黄河几十年了,那你是那一方的官员,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一位专门治理黄河的官职。” 那人叹息道“我在永乐元年的时候就在山西布政使做幕僚,专门负责治理黄河,想不到我提出的一些治理黄河的方法都不能被布政使接受,做不了三年就被解顾了,之后每个山西布政使一到山西就请我做幕僚,而当我提出治理黄河的方略的时候,都被拒绝了,过不了两年又被解顾,几乎每任的山西布政使都这样,我也不指望了。” 吴方琪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这么执着,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可以另谋生路,治理黄河又不是以你一个人所能冶好的。” “我叫陈述,大家都叫我黄河痴,平生酷爱黄河,把治理黄河作为自己的平生之志,对黄河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陈述自我介绍。 “那为什么你的治理黄河的方略都不能被历任的布政使所接受,是你的治理黄河的方略不切实可行,不然怎么会不被接受呢。”吴方琪想,永乐元年到现在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山西布政使,总不会每个都布政使都没有眼光,慧眼失察吧。 “总督大人,治理黄河不是一个地方上的事情,山西、河南、河口、兰州各地都有各地的实际情况,要想治理黄河必须整体并行,我的治理黄河的方略不是不被山西接受,就是被其他地方的朝廷官员所拒绝,所提出的一些措施都被朝廷驳回。”陈述分辩自己的方略。 吴方琪提问“你的方略中有那些地方不被朝廷所接受,朝廷不至于不同意,黄河之患一年能给国家带来多少损失,朝廷应该清楚。” 陈述说“治理黄河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就工期最短也要十年的时间,而每年的耗资就要占去朝廷全年收入进项的三成以上。这些耗资都要摊派到黄河沿岸的各个地方,所以朝廷难以决断,每次上奏都被驳回,到了后来,山西布政使在朝上提都不敢提了,于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不是对我的方略本身提出质疑,而是耗资太大,朝廷接受不了,只能是和以前一样,护堤,保堤成了每个地方自己的事。” 方琪让陈述谈谈治理黄河的方略,有什么独到之处,以正视听。 陈述说“只要在黄河边待的人都知道,治理黄河就是治沙,沙治好了,黄河就清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了。黄河中上游流经黄土高原,由此产生大量的泥沙流失向中下游,黄河中上游着重注意植树造林,朝廷要鼓励兰州上游地区在面积植树,以防或减少泥沙流失,因此保证泥沙不流失是个长久经营黄河之计。受灾最严重的是黄河中下游地区,因为地貌复杂不一。第一是在黄河水灾多发地段可建筑分水坝,另外开辟一条河道,汛期时可把黄河之水分流出去,平时也可用作灌溉,虽然这是以表治表,但能起到人为地,按照我们设想的途径起到黄河改道的作用。第二是建筑大堤,收缩河道,加快水流的速度,将黄河水中的泥沙排到大海中去。这两个方面的耗资将是巨大的,也是朝廷不能接受的。在未能完成这两方面工程之前,大堤上要多种灌木,少种不种乔木,凡洪水来时,狂风会将乔木连根掀起,不利于稳固堤坝。” 陈述简单地说了他方略中的设想。 吴方琪对陈述说“你能不能够把你详细的陈条给我一看,如果确实可行,由我向上奏本,以图治理黄河的长久之计。”他想看个究竟。 陈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了吴方琪。一看《黄河治理要略》,见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就在破庙里细看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吴方琪反复看了几次,很多的提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就对陈述细说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无故停职反省 人们尚不能像吉普赛人那样,能从咖啡杯中的积淀物里读出未能事物的预知。原来想的应该是老少有礼,进退有仪,世凤典雅,民情醇厚,忽然,像一个去哪里贪杯的狱卒而不小心放出来的魔鬼,一阵闷雷,一片乌云,顿时间彻骨的寒意。又好象是禅机,早已确定的一道不管你怎样虔诚也无法绕过的苦难的门坎。 经过交谈,吴方琪对陈述的精神十分的敬佩,于是就想请他做自己的助手,说“你可不可以到我总督府中来做幕僚,协助我治理黄河,待建功立业之时,我可保奏你专管黄河的治理事务。”吴方琪目光看向陈述,等他回复。 “只要让我治理黄河就行了,对朝廷我没有期望,也不想在朝廷里做官,你就让我跟着你治理黄河吧,此生就这一事,已无他求。”陈述多年的幕僚已经看清了官场,他答应了治河总督的邀请。 “看来我也应该回太原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太原吧,你家在那里?把你的家人也带到太原去住,办法已经想好了,再到处奔波,也是徒劳。你再搞一套方略,就是针对目前的情况,如何解决燃眉之急,在这个时候出现灾荒,不利于方略的实施。”吴方琪身上的火刚去,再来一次灾荒,朝野流言蜚语又要起来,不得不防一手。此奏章如果一上报,需要建筑的地方不止一处,工程如此浩大,所缺资金,物资需要朝廷拨付,而且涉及到各地的劳工,需要各地官员的支持。你不去求他们办事,他们对你彬彬有礼,进退有仪,世凤典雅,一旦有事相求,就各自为政,刚到山西太原上任,稍有一点迟缓将事倍功半,到时弹劾又起。尽管有如此的顾虑,奏章还得尽快上报。 “单身一人,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等我办好手上的几件事情,就随你去太原去吧。”陈述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已经三十五了,还没有成家,父母远在南京,和兄弟姐妹在一起生活。陈述的父亲曾经也在河口一带做过黄河的治理事务,现已告老还乡,在家养老。 “你手头上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吴方琪听他说是单身一人,没有家室,还有什么没有办完的事情,于是就向他问了起来。 “今年黄河水患在急,预计就在十天之内,壶口上游一带有几处可能要决堤,我想去那几处的村庄告诉他们尽快到高处。”陈述平时都这样,奔走在黄河沿岸各个县城和村庄,无事防有事,有事先提防。 “那你通知他们之后就到山西太原治河总督府来找我,我就在山西太原等你。你这个《黄河治理要略》我就带走了。”吴方琪说着就把那个《黄河治理要略》放了起来。外面的大雨还下个不停,大家就在破庙里过夜了。吴方琪点灯又看起了那《黄河治理要略》。 第二天,大雨总算停下来了,吴方琪一行人就打道回太原去了。三天后,朝廷八百里加急,让吴方琪到京去述职,刚到山西太原三个多月,事情都还没有开始做,就让他回京述职,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圣旨下来不得有丝毫的停留,马上整理了行装,两个卫士跟着,吴方琪把德贤也带上一起去北京。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北京,候宣上朝。 深夜,大内太监总管派人到了吴方琪的住处,让他第二天寅时从东华门进宫,来人没有说什么事情,吴方琪也无需知道,这人就是当年带自己进宫面圣的太监,从面容上看有点紧张。 吴方琪干脆就不睡了,寅时正点就到了东华门,见大内太监总管已经在门内等待自己,就随大内太监总管到了奉天殿。正统帝坐在龙椅上,无一丝的表情看着自己。宫殿中除了太监,无一其他大臣,是皇帝私下召见自己。 吴方琪跪下呼:臣,吴方琪恭请皇上圣安。 正统帝:爱卿,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你从山西太原召了回来。 吴方琪:臣不知,刚到山西,黄河的治理事务刚刚才有了思路,还没有开始实施,正想上奏皇上黄河治理方略。 正统帝:朕召你回京与黄河治理事务无关,朕问你,你与云南的土司联姻为什么不上报,不请奏,自作主张,现在正在实施改土归流国策,你的这种行为,知道给我大明实施改土归流国策带来多少麻烦。 吴方琪:云南大理那个山寨不是土司,是普通的山民,酷爱大明。 正统帝:云南大理的段王府又是怎么一回事情,与你交情很深。 吴方琪:云南大理段王爷确实与我的家人有很深的交情,这在我去云南之前是不知道的,到了云南后,才知道段王爷的母亲与我祖母年青的时候是义结姐妹,这还是我的弟弟告诉我的。 正统帝:云南大理段王府与云南三大土司往来很频繁,你知道吗? 吴方琪:臣知道,段王府与云南土司不一样,段王爷酷爱大明,并且帮我一起实施改土归流的国策,我的改土归流国策的实施段王爷帮了不少的忙,没有他的帮忙,改土归流国策没有这么快付之实施。 正统帝:你知道云南现在的改土归流国策的实施情况吗,自你离开云南大理之后,以云南三大土司为主的土司势力已经和云南三司翻面了,原来在云南刚刚实施的改土归流国策全部倒过来了,战争一触即发,使得我大明的面子尽失,这与你有没有关系。有奏本参你,自你离开徐州到山西之后,那山寨寨主的女儿就离开了你,回到山寨了。 吴方琪:是臣让她回到大理山寨去的,怕她适应不了北方的生活。至于云南各个土司的情况,臣一点也不知道,离开云南之后从未有过联系,包括段王爷,连信件都没有通过一次。臣之忠心日月可鉴。 正统帝:这些朕知道,也因为这样所以才让你一人来面朕。不想让大臣们知道这件事情。你博学多才,给朕想想,这事怎么和大臣们解释。云南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三个奏本都在这里,你自己拿去看吧。正统帝说着就把那三个奏本扔到了他的面前。 吴方琪:臣有罪,理应受到惩罚,望皇上降罪于臣,臣绝无怨言。 正统帝:爱卿,山西太原你就不要回去了,云南也不能去,你就在京自己反省吧,停职候用。 吴方琪:谢皇龙恩! 大内太监总管宣:退朝! 第一百一十五章 信安城师爷 吴存义收到了德贤从山西寄来的信件,没有回信,自从吴方琪到云南去上任布政使司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愁,一个刚过了十八岁的人,未经历磨练就去担任改土归流这样重大国策的事情,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 云南是个少数民族最多的地方,本来就面临着诸多的民族矛盾,这一下子又要所有的地方土司交出手上的权力,面临的将是常难以对付的局面,更何况一个才刚刚出道没有经历过这一类事情的年青人。 知子莫如父,吴方琪的性格如果文质彬彬地做一个文章还过得去,但要在官场上,旋转和处理各种不同的矛盾,吴方琪有点力不能及了。既然去考状元,被皇帝试中了,又上任了,那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年青人多磨练磨练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不经历磨难,怎能见彩虹,只要有真才实学,只要是能吃得起艰苦,百炼也能成钢。吴方琪虽然经常往家里来信,报喜不报忧,他知道更多的是一种安慰。所以在知道吴方琪到云南上任布政使司的第二天,他就把吴家大院大门上的《状元及第》牌匾放了下来。 吴存义自长子吴方乐成家了之后,到离家不远的街坊办置了一套小院,让吴方乐去住。那书房就腾了出来,不让家人到里面去住了,白天有空的时候自己一人到里面看看书,晚上就把书房锁上,平时让家里的仆人经常进去搞搞卫生,翻土植树浇花,修剪残花败枝,真有一天这官做的太艰辛了,就辞官回家,能力太差不做总是可以了吧。当然,他想是这么想,希望不会到那一步。他在信安城县衙门帮知县料理县里的闲杂事务到是很受知县大人的欣赏。知县是个外来的北方人,对信安城的情况不太熟悉,需要有一个对信安城知根知底的老土地帮自己处理一些地方上的闲杂事务。吴存义做了知县的幕僚,也就是地方上说是师爷,当地的一引起民间事务纠纷几乎是吴存义就了就算,无非是补个手续。 他的二子吴方璞,他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顽主,从小就喜武,不好好念书,交些江湖上的朋友,性格极像父亲吴东升和母亲程宝珠,也是母亲程宝珠惯出来的。还别说,这二子还真有好运道,母亲临了临了了,硬是让这二子拉了回来,为此为了全家人的安全,假戏真做,从此离开了信安城,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二子吴方璞到是回来过二次,第一次把乐乐的双手医好了,第二次把白云古寺的师太接到峨眉山和母亲团聚了。 听璞璞说他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每隔一些时间都有新鲜的事情发生。他也知道自己年纪也老了,儿子们不想让自己担心,在外面即使有困难,有危险也不会告诉自己。 对这小子眼不见心不烦,不要给家里添事就烧高香了。那次母亲起死回生,以为是老二误打误撞碰到的,这顽童从小连郎中先生都没有见过,那懂什么医术,更没有起死回生这种特异功能。第一次深夜从窗台里翻到了家里,几下子就把乐乐的双手给治好了,这才让他相信,老二璞璞可能遇到了什么奇缘。 母亲匆匆忙忙离开信安城已经多年了,他很想见母亲,但没有经过母亲同意,他不能去找她。他知道会有一天见到母亲,只是什么时候能见到母亲,只能由母亲来定,自己只能是等待。 他牵挂母亲,并不是担心母亲,母亲到峨眉山投奔师傅比在信安城好,那里是一个很好的修生养老的地方,师姐妹三人聚在一起安度老年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也无需担心,担心也没有用。就是想见上一面,不仅是他,全家人都这么想,已经不止提过一次了。 想归想,吴家大院还要维持,一家人到齐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口人了,母亲临走的时候再三交待把这个家交给自己了,要把这个家维持下去。 母亲离开信安城没过几天,那个寻找了十八年的小女吴年贞找到了他,让他在离别牵挂忧愁中得到了快乐。有可能是十八年失散的原因,年贞这女儿,看什么都好,有时候连妻子姜赓华也犯妒忌。 王锡昌又是一个什么多会做的能手,在县西街给他开办了一个店铺,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不仅能自给自足,还经常把一些极品山珍,野蛮肉送到家里。 有喜有忧的生活就这么过来,只要有个好天气,他就会站到望江亭眺望远方,经常弄几首牵肠挂肚的七律,七绝,七句的赋诗,房间里还挂着一幅“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思君如陇水,常闻呜咽声。思君如蜡烛,煎泪几千行。思君如百草,缭乱逐春生。” 大女儿瑞贞嫁给慈姑垅的小财主,专门管理那一带的水坝,家里前院池塘里的鱼篓经常放着新鲜的鱼,那王八还都是有年份的。 三女丰贞家里条件没有瑞贞好,女婿是个蔑匠,家里的蔑席,竹帘,竹扫帚都是丰贞的儿子送过来的。 最小的女儿一别就没有了音信,不知是对自己的埋怨,还是执着,不懂事,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一个人真要想做一件事,孤注一掷,一意孤行,想拦都拦不住。 这么一想就更欢喜这个乖巧的年贞,天凉了暖被,天热了打扇,走一步扶着,遇到台阶撑着,整个信安城里都知道吴存义有了一个孝女。 信安城古老久远,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无论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都喜欢到信安城来谋生,手工艺集散在城里郊外,各行的手工艺能者遍及城乡,但唯缺陷的是市面上的手工艺摊商十分地散乱,木匠,箍桶匠,量体裁缝布衣制作,铁匠,泥水匠随处可见,相互之间又经常为了点生意存在着无序的竟争,大家也都是为了生活,谁也怪不了谁,市场历来都是这样的,谁有能耐谁活多,活多就能多赚钱,生活就过的比其他人好。经过多次的调解,吴存义发现了一个解决这种问题的想法,就是针对这种情况,吴存义向知县提出了一个建议。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文房四宝小店 信安知县本来也想要把分散的手工艺劳者集中起来,走互助合作的方式,一方面让城里游散的工艺人有一个固定的作业场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信安城的稳定和发展。 凡手工艺劳者有它自身的特点,就是以手工艺能者,强者为主,可以把一些市面上的无业游民吸纳到手工艺作坊里来,形成各行各业的帮会。这样一方面可以解决大多数人的生活来源,另一方面也是方便于市面的治安管理,再就是,城市里的手工艺,小巧灵活,适应性强,能起到拾遗补缺作用,虽然各行各业在技术传授都采用师傅带徒弟的方式,不轻易传人,各行各业的传授方面各有各的绝招,而且工艺精致,旁人难以复制,也因为这种的传授方式使得一些原本简单的手工艺变得更加神奇。信安城里的手工艺名目繁杂,个体经济小且兼跨城乡,有的坐店设摊,有的走街串巷,许多手工艺者常常频繁往返于城乡。 信安知县接受了吴存义的建议,为了信安城乡有个稳定而有序的市面和手工艺劳者的生存环境,由吴存义牵头着手对城乡的手工艺者进行一系统的治理整顿。 吴存义也算是一个老信安城里的人,在信安城里也有一定的影响,做起这方面的事还真是顺风顺水。经过几个月的协商和策划,手工艺互助合作方式得到了普遍发展,先后成立了木器会、箍桶会、布衣裁缝会、铁业会、珠联会、泥瓦会等数十个,很快原来零乱的市面得到了改良,井井有条。木器会设在城中的中河,箍桶会设在鑫桥街,铁业会设在大南门口的依锦坊街头,布衣裁缝会设在县西街旁边,各个帮会有的还分布在城里一些里弄里和近郊。木匠,箍桶匠,铁匠以男性较多,而布衣裁缝则以妇女为主。这一系统的帮会设立之初,知县就明文告示,不收一分钱,帮会根据各自的需求,自行发展。信安城里的各行各业经过几年时间的磨合,城里的老百姓基本都有了自己喜欢的谋生方式,老百姓生活安定了,无业游民也有了生计,不再滋生事端,信安城里市面的治安也有序了。 随着各个互助式帮会的设立,信安城的面貌也渐渐露出了繁荣景象,百姓生活忙碌而井井有条,已经恢复到从前的古城风貌,人们在由衷发出感慨万千的同时,信安古城也在不断地修复当中,内城河里的水流也疏通了,蛟池塘,县学塘,荷花塘水活了,钟楼和六个古城门,古城墙也修复一新。就连信安城的一些乡村的集市也多了起来,集市,庙会,赶集就像接龙似的,一波一波,不得稍停。 在相思阁侧门边的那家古玩店铺,吴方乐盘了下来自己做文房四宝的经营,已经成家立业了,也需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总依靠父母。进货渠道都是现存的,以前父亲也做过文房四宝的生意,做起来也顺手。 吴存义一手好的毛笔字,小楷,隶书也挂在店里墙壁上,有时一些人家传的古董也放在店铺里倒点钱。很多城里人奔着状元之家的名声,经常光顾他的文房四宝店铺。虽说不能赚钱,维持生活还勉强可以。中断了多年,以前的那些浙赣帮和信安帮的也不再来找自己了,多了一点空闲和自在,少了一些心惊胆怯的日子。二弟交待洪福的事情,始终没有见过洪福,曾经的传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也都忘了。 夏日的一天,烟雨蒙蒙,没有做成一笔生意,看已经近黄昏了,吴方乐正准备打样,刚要关店门时,从外面来了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香炉要放到他店铺里寄售。他就放下了门板,接待了起来。寄售有寄售的规矩:盗墓出土的东西不接收,有损阴德;小偷手上的东西不接收,那是赃款;以假乱真的东西不接收,有损店的声誉;售后付款,从中收取一定的寄售费。吴方乐开文房四宝时间不长,对古董不懂,就按规矩问了起来“这位老哥,你这个香炉是从那里得来的,是新货还是老物件。”吴方乐拿着那尊香炉,上下翻动看了起来。 那人说“这是我家的祖传宝物,是用来拜祖宗的,几百年的老物件,要不是老爷生病,治病钱不紧凑,我是不会拿出来出售的。”吴方乐拿到手上闻闻,也没有土腥味,是不是赃款,那又有谁知道,也不能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赃款。就问起了“老哥,这个香炉你准备以多少价格出售,价格太高了可能会存放的时间很长,如不急于出手,可以先放着,但超过三天没有倒手出去,那是要收保管费的。” 那人说“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治病救命要紧,低价格出售,一百量白银一尊,不还价,超过三天按规定提取保管费,成交按规定提成。” “那就按规定立个字据,写上卖主是那里人,住址,姓名,东西的出处,寄售价格,保管费和成交的提成比例。”吴方乐拿出纸笔。 那人按规定写下了字据,交给了吴方乐,吴方乐看了起来,对那人说“付常生是全旺人,全旺镇上不是有一家寄旧店铺,怎么这么老远跑到城里来,不方便啊。”吴方乐全旺镇去过,随意地问了一下。 那人说“全旺镇上的寄旧店铺出手太慢,放了三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小集镇人流量不多,所以我说拿到城里来了。听说你店里容易出手,就到你店里来了,就是这样,急于用钱,没有办法。” 吴方乐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店铺的,以前在我店铺里放过东西吗,我开这家文房四宝的店铺已经有十年了,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啊。” 那人说“你老板健忘,去年我就在你店铺里放过一对烛台,卖得很快,所以这次我就到了你这家店铺里来寄售。”那人眼光闪闪不停。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寻找古迹 吴方乐认真地问道,在套话“你这个香炉是宋朝的吧,我要在出售单上标明香炉的年份,不然不好出手,这是我店里的规定。”。 “是宋朝初期的老物件,如果不是急着治病用钱,我是不会出手的。老爷的药都停了,急等着我拿钱回去抓药。”那人也耐心地回答。 吴方乐很不客气地对那人说“付常生老哥,你这个东西还是拿回去吧,我这个店铺想转手了,不想再接收新物,对不起,影响你的时间了,你拿到其他的店里去寄售吧。”吴方乐说着把那尊香炉还给了他,也不管不顾地就拿起了门板开始上店门了。那人见吴方乐一副拒绝的面孔,也没有多说了,对吴方乐瞪了一眼就离开了。 吴方乐从那人的话中,知道这个香炉是从不知那个寺庙里偷出来的,从香炉的底部看到是洪武年制,有意说是宋朝年制的香炉,那人上套了。全旺镇上从来都没有开过什么寄旧店铺,那人却说已经放过三天了。这尊香炉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了,是一尊铁包金的香炉,即使是洪武年制的,价格最起码在千量白银以上。那人说去年在这个店里出售赤一对烛台,吴方乐知道,以前的古董店从来都不收香炉和烛台一类的物件。以防不测,吴方乐没有点明,以这店铺要转手的名义,退了回去,像这一类人不能得罪,更不希望下次再来。 吴方乐在接手这家古董店的时候,在县西街一家古董老店里拜师学艺,做过半年,积累了一些基本的常识,做古董店很多的行话和潜规则都是话套话,上句合下句,一点不对路就不能做。也因为这古董生意不好做,所以他的店铺很少做古董生意,以经营文房四宝为主。但文房四宝也有真假,宣纸、端砚、胡笔、徽墨不仅有以假乱真,而且以次充好的现象也经常出现。在这方面,吴方乐从小就喜欢舞文弄墨,只要拿到手上就知道是那里出产的,是那一年的货色,品质的论断,八九不离十。也因为他从小就有这方面的特长,所以吴存义在他成家了之后,就让他开这家文房四宝的店铺,以搏一技之长。 王秀珠带着吴方璞离开了峨眉山,一下子程宝珠和李慧珍清静了起来,峨眉山大师和李慧珍天天念经拜佛,程宝珠闲来无事可做,年纪老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勤快,早晨起来练功一个小时,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一天,天朗气清,想到山下去走走,看看,就和李慧珍说“慧珍,来峨眉山也有些时间了,想不想到山下去走走,看看以前的李家村变了没有。”程宝珠想约一个人一起下山,就找了李慧珍。 “可以啊,我好几次想说,不好意思开口,我这就去向大师说一声,下山一趟,寻找一下先人的足迹。”李慧珍满口答应。 这峨眉山要想下山,去寻找李家村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回山的,到了这个年龄了,也不想骑马,走路下山。说是下山寻找李家村的足迹,其实是耐不住山上的寂寞,李慧珍已经习惯于这种青灯古佛的生活,程宝珠可不行,时间短还耐得住,这长时间待在山上,佛教圣地又不能大声说话,天天都在那个后院里,不习惯。一听李慧珍答应了,就整理了一下东西,和李慧珍下峨眉山走访去了。 两个人虽然都是八十多的人了,看上去还不到七十,穿着一身的道服,走到峨眉山下已经黄昏了,就在一个农户家里借宿。峨眉山在这方圆几十里,很得老百姓的敬重,不管是那户人家有灾有难,只要到了峨眉山上,山上寺中人都会扶危解困,施针给药。峨眉山的女道士下山,也不管是那户人家,都会整出干净的房间给以方便,数十年来都已经成为了峨眉山附近农村里的一种习俗。 峨眉山下的农户不是很多,近山的地方两、三里地一户,稍微平坦一些的山地五、六家一群,到了山脚下都就和一般的乡村差不多了,有集镇,有农院,有店铺。山里人靠山吃山,有些人也会在山腰上开辟小量的土地种一些农作物,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程宝珠和李慧珍两人到了山脚下的一家农户里,见房子里整洁干净,就和那农户家说“老伯,我们是从峨眉山下来的,天色已经晚了,想在你家里借住了夜,能不能给予方便。”两个人双手合十,嘴上念着阿弥陀佛。 那老农见是两个峨眉山上下来的女道士,双手合十,答应的很爽快“可以的,我这家经常有从峨眉山上下来的女道士在我家里借宿的,方便,不麻烦,就在里面的那个房间里,是我常给你们峨眉山上下来的人准备的。我看你们晚饭肯定还没有吃吧,我就给你们准备去。” 程宝珠和李慧珍两人到了那个房间里,还真是干净,特别是专门给女人准备的房间,梳妆台上有镜子,有梳。前后各一个窗户,还有窗帘,窗门,两张床铺,清静又安心。两人放下了包袱,就到了房间外,虽然已经黄昏了,但光线还很充足,晚霞略过山间把这个乡村照得画上画的一样,橘黄色的山背,山上的绿树也衬映着淡黄色的晚霞,农民结束了一天的农活,正在田间收拾一些农具到农舍,错落有致的乡村农民平房中间,有的在砍材,有的在赶着家畜,有的在做饭,不紧不慢。生活的井然有条,老少有礼相让,生活朴素而恬静。 粗菜,炒豆腐,鸡蛋饼这是对出家人最好的待遇,程宝珠和李慧珍用了晚餐就和那老伯聊起了这山村里的闲逸。 那老伯是在这山里土生土长的,也是农活的行家里手,健谈又善解人意,一看程宝珠和李慧珍两人就不是峨眉山的出家人,平时年长的老尼出山都是带着两、三个弟子,从未见过有单独下出的,要不就是一个人外出云游,但看这两人这身行头又不像是外出云游的,是到峨眉山下看风景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寻找遗址 程宝珠对那老伯聊道“老伯,这峨眉山下的生活很好啊,农忙的时候有事男耕女织,农闲的时候在家里看看这山光水色,常年没有大风大灾,很难得啊,平时到峨眉山游玩的一些香客也肯定很多吧。” “可不是吗,每年任何时候都有一些香客上山烧香拜佛,到峨眉山游玩的人也很多,人来人往。”那老伯喝着茶,津津乐道。 “以前听说峨眉山水秀山清,山下民风纯朴。老伯生活在这山里平时伤风感冒都是自己医治的吧。”三个人聊着,程宝珠把话聊到了治病就医的事情上,吃五谷那有不生病的。李慧珍看了程宝珠一眼。 “久居山里也懂的一些草药,平时伤风感冒都是自己调治的,一旦得上了一些疑难杂症,那就要抬到峨眉山上的寺庙里,寺庙里有专门给我们看病的老师傅,而且医术很高明,从不收一争钱。”那老伯说着指着挂在墙壁上的一些草根树干,介绍这个是治感冒的,那个是治跌打损伤的,还有一些要根据不同的毛病进行调配煎熬。 李慧珍在程宝珠与那老伯聊天的时候看起了这间房子,房子是刚造不超过五年,梁房隔成了两层,楼上堆放一些丰收时节的五谷杂粮,防潮。房屋中堂两边一间是主房,一边是老伯的子女住的,房屋后面另外的一间小平房是专门用来招待过往的客人的。正堂的堂中没有任何供物,就连一尊佛都没有,更没有一张画像,知道他刚搬到这里。 程宝珠见李慧珍一席无话,就站了起来,与李慧珍回到了房间里。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沿着山路到了一个集镇,集镇旁边有一座寺庙,两人走了进去,香火虽然不是很旺,但也有三三、两两的香客在许愿。一个僧人看见程宝珠和李慧珍两个从峨眉山下来的老尼,就请到了殿里一侧的厢房,接待了起来。峨眉山寺庙里的青衣长褂有专门的标识,制作的工艺也不要一样,那僧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峨眉山大寺中走出来的,请到了厢房说起了道中的一些事情,这时就由李慧珍去答话了。 “小师傅,请问这个地方有一个叫李家村的地方吗?”李慧珍问。 “我到这个地方也已经有三十年了,没有听说过有李家村,但我天天都在寺庙里,两耳不闻外面事,静心修佛性,三十年从未外出过,你们可以到其他地方问问,村里的一些老人可能更清楚。”老僧人出家到了这个寺庙主管内务,从不外出,也不善于打听,不知道外面事。 “你这寺庙平时香火还很旺吗,我看香客来来往往地不少。”李慧珍听那僧人不知道李家村的事情,就转了话题,问起了香火。 “还行,碰到有庙会的时候人就更旺盛了,在殿的旁边我们还专门设有斋堂,香客们都在斋堂里吃斋饭。”那僧人主管内务事,斋堂的事归他管。说着就带程宝珠和李慧珍到这寺庙各个殿是参观。 见那小师傅对以前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李慧珍也就不去问了。程宝珠看那寺庙,与峨眉山上的大雄宝殿雄伟相比,还不如旁边的一个小殿。 李慧珍可不是这么想,佛门中人讲究的是修佛心,有佛心的人不讲究身外之物的繁华与简陋,佛在心中不用求,参透因果即自由。心中有佛,神佛满天,心中有佛,佛光普照,眼中有佛,佛行千里。她在信安白云古寺修行数十年,参悟了人生,人生本如此,何必过强求,生也如此,去也如此,六道轮回。芸芸众生,原来如此。 李慧珍虽然是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的弟子,法号慧智,但静慧师太从未传授过她峨眉山的武功,所传的是佛教的道义,在李慧珍离开峨眉山的时候,静慧师太送给她一本经书,这本经书成就了她的道行,数十年,从经书中悟到了佛性,参透了佛门中许多佛法,天文星座了然于胸。 李慧珍的武功是李家祖传的,自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用自家生产的药材浸泡,每天一次,一次一个时辰,天天不断,直到八岁,用这样的方式浸泡能够从小就滋生出一种内功,这种内功靠练习是练习不出来的,而且能够起到百毒不浸的作用。所以静慧师太教不了她武功,也不能教她武功,因为峨眉山功法与李家祖传的功法基础不一样,无法教她武艺,只教她对佛经的参悟,把峨眉门派独有的一本秘籍送给了她。静慧师太已经看到了她在这方面悟性极高,参透能力超常,今后在这方面一定会有成就,功德无量。 程宝珠和李慧珍两人离开了寺庙,沿着乡村集镇旁边的一条小道来到了一处高门大户,见大门敞开就走了进去,院内一老人见两老尼进门就走上前,请问何事? 程宝珠对那老人问道“老哥,请问这里以前是李家村吗?” 那老人说“这里不是李家村,李家村已经不存在了,那还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有几个人会记得李家村。六十多年前的李家村在那片田园里,只剩下一些旧房屋的遗址,几处墙根和一个石头台阶。”那人指着远处的一遍树林,北靠山南依水的田园。 “这两位大师,你们为什么会来问李家村,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了,还第一次碰到有人问起李家村,你们与李家的人有什么渊源吗?李家的人六十年前都不在了,没有后人啊。”那老人对两人说。 程宝珠说“没有渊源,没有渊源,我们也是小时候听说峨眉山下有一个悬壶济世的药师,住在李家村,想来拜访一下那药师的后人。” “是啊,六十年前这个地方是有一个悬壶济世的药师,姓李,也是一个武术世家,那一遍山地都是李药师种药材的。”那老人说。 程宝珠问“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有后代呢,有什么说法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从前的李家药人 那老人说起了六十年前的事情:“曾经在峨眉山下有一个李家村,说是李家村,其实就是李家的一个大户人家,人丁兴旺,全家上下几十号人,数十间房屋。这个李家的主人是个武术世家,但这家从祖上开始李家武术只在家人中传授,外姓人不能靠近这李家武术一步,包括女婿和媳妇也不传授。李家祖上是做药材生意的,以做药材生意养家糊口,自种自卖,有自己药材种植地,也有自己的门店。李家从做药材的种植,出售到武术的习练都是封闭的。李家的这种家风已经相传了好几代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承方法,我们外人就不知道了。” “李家武术与李家自种的药材有关,李家的人从出生的时候,都用药材浸泡,直至到八岁,既能练习武术又能防百病。李家的这种药材不是单一药材,是需要配方的,这个配方就是李家药方的秘籍,而且在练习武术方面李家也有秘而不宣的秘诀,据以前的老人说李家的武术十分了得,与峨眉山上剑术不相上下。李家虽然是个药师,以药为生,但对贫苦的老百姓到他家里看病却从来都是不收一分钱,直至病好,在老百姓中口碑极好,深得老百姓的爱戴。尽管是这样,也有个别居心不良的歹人想把李家的秘方据为已有,有一年,有一个人到李家来偷这个秘方,李家的人发现了,当时就被处死了,后来这个偷秘方人的帮凶上门寻仇,一把火将李家全村人都烧死,无一生还。” “李家全家遇难之后,原来的秘方也尽失传了。但老百姓对李家济世救民的医术家风非常敬仰,方圆百里,每户人家都在家里挂有李家祖宗的神像,神灵保佑老百姓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原来在那个地方建有李老爷的庙,作为药师进行祀拜,也就在二十年前一场狂风暴雨,一个雷电将那个庙毁掉了,之后就没有再建了,就剩下那几个墙根和一个石头台阶了。”那老人说完话,就走到了屋内,让程宝珠和李慧珍跟进去,见堂中挂了一个神像,对程宝珠和李慧珍两人说,这个神像就是李家老爷。 程宝珠和李慧珍拿起了香,拜了起来。 李慧珍走到了自己家里的遗址上,只有残垣没有断壁,遗憾万千。程宝珠说“我们可不可以把这块地买下来,重建李氏家园。” 李慧珍说“重建李氏家园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李氏家就我一个人了,我不想重温旧梦,如果能把老爷的神庙重新建起来,让后人祀拜到是可以考虑。但这个事情还得要和当地人协商一下,建好了之后由谁来负责管理?我们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有多少时间留给我们。我到是有一个想法,刚才我们不是看过那个寺庙吗,由当地的老百姓发起,将祖先的神像座落在那个寺庙里,不知道行不行?” 程宝珠说“那我们把祖先的神庙建在这个遗址,交给那个寺庙,白送给他们,我想他们应该可以接受。无妨找个时机去问问。” “我们先回峨眉山去吧,把我们的想法说给静慧师太听听,她老人家肯定会有主见,建寺庙也有很多的规矩,不能随便乱建。”李慧珍对程宝珠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即使可以,由自己出面份量也不够。 程宝珠和李慧珍两人说着就离开了原来李家村的遗址,回到了峨眉山上,见师傅正在坐关,就各自回到了房间里。 一个峨眉弟子给程宝珠递来了一封信件,一看是从北京寄过的,知道是吴方琪的信件,就打开看了起来。想不到原来看好的吴方琪,前程似锦,却有了这个遭遇,让她想起了云南大理山寨的孙媳妇,会不会因为吴方琪的原因而影响到山寨的存在。程宝珠想到了这些,就给信安城去了一封信。 吴方琪的不祥的感觉应验了,黄河的治理刚刚有了点头绪,当头一棒,免去职务,留京候用。对于他来说,刚刚出道就出师不利,这一切他还能接受得了,最让他不放心的是岳母那个山寨是不是还能保留,那将是万劫不复。 他无耐之时,想到了给段王爷去一封信,大小也是个姨夫的关系,帮一个小山寨应该不成问题,然而,他想这么去做不妥当,自己这边信刚刚寄出,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就知道了,皇上又会怎么想呢,是不是会乱上添乱,所以他放弃了给段王爷写信的想法。他想到段王爷的母亲和祖母都在峨眉山上,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祖母,再与祖母和段王爷的母亲去处理,就给祖母寄去了一封信。 他没有想到段王爷的母亲已经离开了峨眉山,王秀珠和二哥吴方璞一起去阿拉伯了。 离开了皇宫,还是那个小太监,把自己带到了虎坊桥一个小别院里,临走的时候,让他未听宣旨不得离开虎坊桥住处。 他进宫的时候是从东华门进去的,那德贤就在东华门的护城河边席地而坐等待自己,幸好自己出来的时候也是从东华门出来的,不然还要请求那小太监帮自己去找德贤。 曾经也是在这个地方与德贤进过漆黑的牢房,也是在这个地方进到了皇宫接受皇帝的宣召,也是在这个地方走马上任,命运似在玩游戏一样,捉弄一些胸怀大志的人。 当他走去东华门,看见了德贤,忽然间,忧闷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德贤自始自终都是这样,你走马上任,还是进漆黑的牢房,他都是忠心耿耿。在云南的布政使衙门也是破旧的房子,到了山西更不用说了,天天都生活在日晒雨淋之中,要说最好的住处,还真就是这个虎坊桥小别院最好了。 这个小别院里,有一个小花园,每天白天晒晒太阳,看看书,心血来潮还在小花园里开拓了一块菜地,种种菜,觉得这个日子还还舒心的,然而,这一切带有点自欺欺人,无非是借此浇愁罢了。 第一百二十章 留京候用 官职虽然没有了,但朝廷多少还能勉强支点两个人的生活开支。 忽然有一天,想起了家里的那四本书,于是就一个人背诵了起来,还不错,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自己还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但虽然能背下来,而内面的内容还有许多地方不有吃透,理解起来不得要领,也难得有这份清闲,就一边背诵,一边理解。为官之道,名利欲多,烦事越多,不为名,不为利,无所不能,无所不及。 有一天已经到了更时,吴方琪和德贤都已经睡觉了,突然有人来敲门,德贤起了床开门一看,有一人到来了小别院里,德贤刚想开口问,吴方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看是大内太监总管来到了小别院,一下子就跪到在地“您老人家,这么早还要出来,不要累着了身子。” “方琪,你好自在啊,拿着奉禄天天在这里赏花弄月,填词作赋,语声朗朗,恐怕我们大明的所有的官员唯有你一人有如此的清闲。从山西太原回来的时候瘦骨伶仃,一个多月的时间又变得白白净净了。” “您老,没有宣旨不是不让我离开这里吗,那我只有这样天天在这小院里,自寻作乐,其他也没有什么本事,只有看看书了。” “方琪你知道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有多少弹劾你的奏本吗,云南三司说你与大理王府、土司串通一气,破坏大明的改土归流的国策,害得他们现在寸步难行,改土归流国策在云南已经难以推行下去了。你到山西的这几个月时间,山西又来了奏本,弹劾你到了山西只办了三天的公事,总督衙门的大门始终关着,整天就知道游山玩水,严重失职。这一年多的时间来,弹劾你的奏本已经很高一叠了,正统皇帝英明,把所有的弹劾你的奏本压着不发,你要知道皇上也有难处。不能因为保你一人而凉了众大臣们的心,皇上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那皇上想要怎么处理我,要不让我辞官回家吧,再也不走科举之路了,无官无职,想到那里就去那里,这应该可以吧。” “那有这么容易,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你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你不知道有人奏本皇上要处罚你,不仅是削职为庶民,而且要问罪,充军宁固塔。你知道勾结土司造反是什么罪吗,想得这么简单,真是太年青了。”大内太监总管面无表情地对吴方琪说。 “有这种事情吗,我取个云南山寨的姑娘就勾结土司,就造反了吗,大理段王爷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更何况我与大理段王爷也没有私底下的往来,欲加之罪,欲加之罪啊。”吴方琪竭力申辩。 “你知道官场上的事情有多少复杂吗,不过这样也好,不经历风雨,见不到彩虹。说起来也怪你太顺利了,宣德帝对你太宠爱了,一上任就是三品大员,宣德帝对你期望也太高了,云南承宣布政使司有这么好当得啊,你一上任就四面楚歌了,更何况云南的改土归流有这么好推行的吗,国策那是百年大计啊,让你去那是个火焰山啊。我这些时间在想,这样可能对你以后的官场生涯有好处,多经历一些事情,经验会更丰富一些。”大内太监总管语重心长地对吴方琪说。 “还好?这都要充军宁固塔了,今生今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信安城家里了,托你老人家帮我求个情,在我离开北京之前,让我到祖父的坟墓上去看看他老人家,跟他告别一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吴方琪想这点要求不过分,让大内太监总管带话,皇上应该会答应的。 “我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会这么糊涂,你难道不懂皇上的一片苦心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用心良苦吗,我给你说这些话是让你知道官场上做事不能这么直来直去的,做什么事情都要知道变通着办。正统帝对你的“免去职务,留京候用”是对你的保护。按照朝廷的惯例,免职降级,留京候用,可正统帝没有对你按降级处分,你知道其中的奥秘吗。有意留下空隙,有意留下病句,在朝廷上有那个大臣敢对皇上说皇上错了吗。我还告诉你,你以为你一个削职的官员还能住这个地方吗,这里是我的私宅,刚置办下来时间不长,你是第一个在这个地方住。这一切都是念及与你祖父当后的交情啊,宣德皇帝在临终的时候对正统帝交待过,对以前“靖难之役”中有功劳的人,其后代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好关注。”太监总管说起了真话。 “我有罪,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也由衷地感谢您老的好意,祖父在天之灵会知道的。”吴方琪忽然大悟,委曲全释。 大内太监总管对吴方琪说“我知道你最担心的是什么,云南大理段王府和那个山寨的事情。经过段王爷的申辩和东厂的调查,段王府与云南土司无关,不在改土归流国策之例,你岳母那个山寨是段王府的家产,也不属于云南土司,皇上已经下旨云南承宣布政使司,云南大理段王府维持原状不变,而且云南土司暴动虽有迹象,但还未既成事实。云南各大土司们说如果按照你的那套改土归流的方案,愿意接受改土归流,只是云南的三司不愿意按照你的方案进行改土归流,因此而相持不下,至今还没有结论,如果云南三司一意孤行,有可能会引起一场争端,但这些皇上已经下旨,无论结果如何,都与你无关。做皇帝的对下面的弹劾奏章见多了,东厂的存在就是以防这种以点概全的事情发生,在以前确实发生过一些误杀忠臣的事情。” 吴方琪说“您老,请您指点一下,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总不能天天都在这里养花种草,看书,晒太阳,总得要做些事情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信安家来人 大内太监总管掌管东厂多年了,他要想保护吴方琪,那是肯定了,但如何才能保住吴方琪,又能量才施用,他正与皇上谋划着,是在内廷,还是外放正举棋不定“再等等吧,皇上已经开始考虑了,是让你在身边做事,还是放到下面再继续磨练,不出一个月就会有结论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说,我可以为你向皇上传个话,皇上也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在内廷里做事,还是外放到地方上好。”。 吴方琪说“如果真要让我自己选择,我到是希望在朝中做做文章,搞搞研究,这几年南方也待过了,山西也待过了,在徐州也待过几个月,对我大明的国情已经有了深度的了解,能在户部做事,也可以胜任,但我有一个要求,我不要权,只要让我有事做就可以了。” “我可以把你的话带给宫里,传给皇上,最后由皇上来决定,估计一个月的时间能最后确定,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养性吧,到时候你又要辛苦了,皇上不会把轻松的事情交给你的。”大内太监总管说完话就离开了。 既便是夜深人静,也不让吴方琪送,朝野上下除了皇上知道,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吴方琪会住在这个地方,这是他的私宅。 吴方琪知道了这一切事情的原违,感激祖父交了一个好兄弟,如果没有这个大内太监总管在周旋,一个老百姓在皇帝眼里又是什么。 吴方琪写了一封信,把自己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祖母,除了少让祖母担心,也让段王爷的母亲有个思想准备,不用担心了,并再三说明千万不要回信。写好了信,让德贤尽快把信寄到峨眉山上祖母那里。 见天已经亮了,吴方琪也没有了睡意,拿着一本书沐浴在晨露中。德贤好了早饭,两个人吃过了早饭,德贤外出去买菜了。 虎坊桥到珠市口有一个小型菜场,德贤买好了菜,正往回走,见到了一个信安城里来的人,德贤匆忙间一闪就往小庭院走去,走到门口正要关门,那人却跟踪而来,挡住了门对德贤说“你小子,到了北京就不想见我了,见到我就跑。琪哥哥在里面吧,我找你们已经十多天了,走遍了整个北京城,总算找到了。” 那人也不管德贤阻拦,推门而入。 吴方琪见到那人“小蝌蚪,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住在这里啊。多年没有看到你了,长大了,快进来坐。” “琪哥,你父亲让我把这四本书送到你这里来,说是你祖母交待的,你父亲说,即使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这四本书。我来到北京已经十多天了,北京城太大了,不好找,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你们了。”那叫小蝌蚪的是信安城吴家大院对面的一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喜欢在吴家大院玩,情同一家,吴家有点什么事情就叫他做。 “小蝌蚪,你还可以啊,胆子还真大,一个人敢跑到北京来,也不怕走失了,也是走运河过来的吧。”吴方琪接过那四本书,对那孩子说。从信安城到北京两千多里路,路途这么远,家里人还真会放心。 “不是这样的,信安有人到通州来办事,我们一道从信安城到北京,到了通州我们才分手,从通州过来是我一个人了,放心,没事。” “小蝌蚪,那第一次这么老远到北京来,要好好在北京玩玩吧,北京这个地方好玩的地方很多的,没有十天半个月玩不过来。你看这个地方也宽敞,吃食住行都很方便。”吴方琪又多了一个童伴。 “琪哥,还有你父亲让我给你带来了一些钱,我路上用掉了一些,现在都在这里了,你拿着吧。”那孩子把钱交给了吴方琪。 “德贤,把钱收起来吧,明天你带小蝌蚪到北京到处去玩玩,早上你把菜买好放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会做,早上早点出去,晚上天黑的时候赶回来就可以了。”吴方琪从不过钱,生活上的开支都由德贤去管理。 德贤接过了钱,就和小蝌蚪一起去洗菜和做饭去了。 小蝌蚪一副的高兴劲,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又到了门外去看看。 德贤对他说,平时在家里,大门最好不要开,有人要找琪哥的麻烦。 小蝌蚪说,那就叫璞璞哥哥来帮他啊。 德贤说,你这个小孩子,这是在北京啊,又不是在信安,北京能干的人太多了,璞璞来了也没有用。 在这个小庭院里的亭子里,三个人在聊信安城的事情。 吴方琪问“小蝌蚪,我父母他们现在都还好吧,听说大哥已经结婚了,小日子过还很舒心的吧,他为什么要搬到外面去住,家里有一间书房吗,一家人在一起都好啊,是大哥的媳妇的主意,不想和公公婆婆住一起。” “那也不是,大哥的媳妇对你父母还好的,天天都到家里来帮着做事,那间书房是因为你的原因才造起来的,怕你有一天回到信安城的时候,没有地方住,所以让大哥搬到个面去住,大哥现在自己开文房四宝古董店铺了,就在他现在住的前面,还好的,你放心吧,家里没有其他可以让你担心的事了。”那小孩对吴方琪说的这一番话是他离开信安城的时候,吴存义教他这么说的,意思不要担心家里,这官难做,真做不下去的时候,就回到家里来算了,书房还给他留着。 “我恐怕再也回不去了,等我老了可能才会回到信安城,你在回去的时候,也告诉他,请他老人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这些时间要休息一下,过不了一个月有可能就不在这里住了,至于到那里去,到时候我会告诉他老人家的,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吴方琪说。 到了第二天早上,德贤把菜买来,和小蝌蚪一起把菜洗干净了之后,两人就到北京这个皇帝住的地方去玩了。吴方琪一人在小院子里看书,这四本书虽然都能背下来了,现在想再看一遍,有点提不起兴趣,想是这么想,既然祖母的一片心意,也就重新看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帝术之心 人无远谋,必有近患,这话几乎路有皆知,但如何远谋,患在何处,却没有几个人事先知道,只有在事到临头的时候才苦苦冥思,能够悟到其中的一、二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更多的人跌到了再起来,没走几步又跌到了,又起来,又跌到,到了最后悟到了真谛已经精疲力竭了。 吴方琪的错,就错在一上任就是朝廷的三品大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那个新科状元是这样的,十六岁就是云南承宣布政使司,而且是担负着推行改土归流的国策,曾经已经有好几个能臣倒在了这个位子上了。 吴方琪从山西回到北京,就已经看到了这点,而这一切的发生自己又能怎么办,只有听皇上的。吴方琪发生的这一切只有皇上自己清楚,而且从一开始就知道有这样的结果。无人能知道。 宣德皇帝赏识吴方琪的才华,只要经过一番的磨练就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将来一定能成为大明的良臣大贤。 宣德皇帝以报曾经在靖难之役中的一些为了爷爷燕王欲血奋战的忠义后代,是做给世人看的,有意把这个事情做大,怨声越多,大臣们妒忌心越重,效果越好,而且宣德皇帝把吴方琪一下子推到了云南承宣布政使司这个三品大员,一方面是有意大造声势,以显皇帝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明君,另一方面是有意把吴方琪放到火炉上去烤,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改土归流的国策从洪武皇帝的时候就定下来了,然而,几任云南承宣布政使司都屡试不见成效,所以宣德皇帝想把这个初生的牛犊放到云南推行改土归流国策,本来就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却想不到这个新科状元吴方琪还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结盟云南大理王府,变通办法地推行改土归流,分几步实现改土归流的国策,这正切中了宣德皇帝的初衷。 宣德皇帝这么做是有底线的,幸好吴方琪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想当中,没有越轨,更没有与云南土司沆瀣一气。 吴方琪对改土归流的设想符合宣德皇帝的思路,但要让吴方琪去实施这套改土归流的方案,吴方琪没有这个执行力,因为云南提刑按察使司和云南都指挥使司已经开始向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发难了,奏折已经在宣德皇帝手上了,在这个时候宣德皇帝想把吴方琪调离了云南,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宣德皇帝知道吴方琪一旦离开云南,朝野上下的弹劾奏章将达到高潮。 徐州是个权宜之地,当宣德皇帝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宣德皇帝不行了,临终之前对太子朱祁镇说了自己的初衷。 正统帝也按照父皇的意思特别地关照吴方琪,到了徐州上任了之后,在很短的时间里,正统帝就想到了治河总督这个位子可以让吴方琪去磨练一下,原来想让吴方琪在治河方面稍有点作为,想不到云南三司弹劾把吴方琪推到了高潮,朝野上下一遍喧哗。 正统帝当机立断,就采用了一个免去职务,留京候用的决策。 皇帝的这一番良苦用心,吴方琪那能知道,就连大内太监总管也只能略知一、二,在皇上面前也经常旁敲侧击。 吴方琪没有这方面的深思熟虑,也根本不可能会往这方面去想,如果没有大内太监总管的一番点拨,他有可能准备打道回府,向皇上递交辞呈。没有野心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宣德五年,他到北京,没有去找过一个师门,也没有想过去投那门子的贴子,虽然他也没有地方可投,但他从来都没有去想,带着一份好学,好奇参加殿试,坐进漆黑的牢房也没有一丝的抱怨,小太监把他带到“御书房”也没有一点惊奇,似乎还有那么一丝的童心未泯。吴东升的后代多少都有点遗传基因,临危不惧的胆略,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十五多十六不到岁数的人是装不出来,这种胆略是与生俱来的,是胆略不是胆识。 经过大内太监总管的点拨,改变了他原来的想法,忧愁一扫而光,构思自己的未来,虽然一切都由正经统帝来决定自己的命运,然而在这小庭院里闲着也是闲着,书也看不进去了,就开始了浮想。到地方上去担任一方大员,无论你怎么做,都有方方面面的其他官员制肘着你,旋转于官吏之间,自己太嫩了,又太违心了,一门心事就想谋事,不想谋人,如果由他自己选择,他不想到地方上去任职。部队,军机处到是没有那么多的制肘,然而血腥味太重了,曾经他见过太湖水寨之战,血染太湖让他记忆犹新,难以忘去。他想到户部去任职,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在这小庭院里冥思苦想了很长时间,户部是个好的去处,户部管理着天下粮仓,可拯救于人民与水火,但他只想做事,不想要权,那怕在户部当个副侍郎也能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想归想,静下心来,也翻翻书,拿起了那四本书,看了起来。 就这样,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那小蝌蚪就要回信安城去了,北京城都玩遍了,总不能长期在北京待下去,小蝌蚪提出要回信安城的时候,他也没有挽留,让德贤送小蝌蚪到通州运河码头,书信一封告诉父亲,让家里人到杭州来接一下小蝌蚪。小蝌蚪一走,小庭院又恢复到以前的寂寞,已经习惯了这种寂寞的生活,很快就回到了以前生活的节奏。 德贤买菜,做饭,吴方琪晒太阳,看书,养花种草,心态又平静了许多。一天吴方琪也心血来潮,看那大门积满了灰尘,拿了一条板凳搞起了卫生,想把门上的灰尘擦一擦,清理一下门户。门刚打开,正准备开始清理,就见又是那个小太监走到了门前,让吴方琪随他去一趟,也没有问就随他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关外女真族 吴方琪随着太监从虎坊桥走大道,过了珠市口就从大栅栏进到了前门,又从前门绕到了南池街,到了东华门,进了皇宫,就到了“御书房”。 吴方琪走了进去,见到正统皇帝坐在正中,就跪倒在地,呼:“恭请皇上圣安!”。 正统皇帝:爱卿,平身。 大内太监总管站在皇帝身边,吴方琪知道等待的时间已经到了,何去何从就在这一刻时间见分晓了。因为是皇帝私下召见,免去了一些朝见的繁虚礼节。 正统帝问吴方琪:爱卿这些时间养足了精神,面色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你对今后的去向自己有什么考虑,想留京还是到地方上去做一番事业。 吴方琪:谢皇上龙恩,臣愿任由皇上处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只要能让我有事情做就可以了。臣虽然也曾经想过,如果能在户部做此具体的事情,尽尽微臣的职责,也就了却微臣的心愿了。 正统皇帝:爱卿,朕想派你到辽东去担任辽东都司,你愿意去吗。 吴方琪:臣愿前往,臣斗胆问皇上,让我去辽东去是做什么事情。 正统皇帝:近几年来努尔哈赤东部部落的蒙古兀良哈诸族南移,渐渐脱离了大明的控制,还经常与大明发生冲突,让你到辽东去平乱,担任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都司一职,对于辽东的情况你最近都了解一下,等十天后再向大臣们宣布这件事。朕相信你能担任这一要职。 吴方琪:臣尊皇上圣明,不负皇上龙恩,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内太监总管让小李子把辽东的一些情况资料交给了吴方琪,吴方琪接过一大叠辽东的基本情况资料时,皇上已经离开了“御书房”。 明朝时期,整个辽宁都属于明朝统治,白山黑水一带则是少数民族,就是努尔哈赤等人居住的地方。从明正统元年开始,努尔哈赤有意大明,其东部蒙古兀良哈诸族渐渐向南转移,直逼大明河套地区,大明在辽河套地区渐渐失去了控制。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都司是明朝在辽东地区的最高军政机构,直接听皇上的旨意,不受任何的牵制。据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报告,前任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都司有与努尔哈赤人勾结的迹象,皇上当即免除了原来的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几经考虑,让吴方琪担任此要职。 吴方琪受命于此一要职,仍然由那小李子带到了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在京城的住地进奏院状,南河沿一个老院子。 此时德贤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吴方琪到了里面,见里面已经都整理好了,就问德贤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德贤说在吴方琪离开的时候就来了两个人告诉他,那个小庭院不需要再住了,就跟着那两人到了这个地方。 吴方琪已经意识到了,幸好自己没有更多地为自己申辩。 吴方琪到了进奏院里就开始了对辽东的官员现状、地理环境、每届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都司的任职情况、大明对努尔哈赤失控的程度进行了系统性的了解,疏理了一些轻重缓急。 辽宁地势北高南低,东西两侧倾斜于中部形成山地丘陵,中部平原逐渐下降向渤海倾斜,整个地域由山地、丘陵、平原、海岸成梯次。在地域内跨越辽河、浑河、大凌河、太子河、绕阳河、鸭绿江六大水系,温带季风生态环境适宜。“六山一水三分田”山地丘陵向中部平原下降,辽河平原、海滨平原形成“辽西走廊”。辽东海域广阔,陆地海岸线东起鸭绿江口西至绥中县老龙头。辽东丘陵与辽西丘陵之间的铁岭一彰武之南,直至辽东湾。辽河携带丰富沉积物,使平原不断向辽东湾延伸。近海部分和古河道内涝积水多成沼泽,繁育大片天然芦苇。 努尔哈赤部落久居白山黑水,对辽东早有窥见之心,北宋时期努尔哈赤乘大辽弱国与宋朝结盟,亡了大辽这后,又灭了北宋,后成吉思汗横扫亚欧大陆建立了元朝,努尔哈赤退回到了关外,稍停了几十年。到了元代后期,朱元璋与元军转战于辽东,努尔哈赤部落坐山观虎斗,然而,元朝灭亡了之后,洪武皇帝虽然在辽东设了辽东都司一职,隶属于山东承宣布政使司,显得大明的重点已经没有放在辽东,这对于努尔哈赤部落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大明皇帝发现了这一现象的时候,辽东已经失控了,原来的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都司形同虚设。 正统帝已经预感到努尔哈赤将成为大明未来的心腹大患,原来分设的各个辽东都司尽数拆掉,正统帝将集军事,政治,经济集中于一身的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都司的重任交给了吴方琪。 正统帝也并不是这么轻以地将这个重要的职位交于吴方琪一人,兵部、五军都督府、京卫、太仆都派出了得力干将,以助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都司吴方琪。吴方琪了解了辽东的战略地位,并没有立即提出治军的方略,辽东一行势在必行,在正统帝下达圣旨的第二天,吴方琪只身一人,就带着德贤从山海关出发了。 在关内还要好一些,出了山海关,就不一样了,每走几里地就能看见有女真族,每三、五天就能看见女真族的马匹成群结队地横行在辽东的地界上。 一天晚上,吴方琪见前面的客栈的路程还有很远,就到了一家民房借住了下来。在关外这个民房也算是高门大户,离路边一百开步,进了大门,就是一个很空旷的操场,四周围房,朝南的是一排两层的客房,客房中间都有一个大客厅,聚集一些走关东的客商在聊天,声音时高时低,还有几声叫骂,由于语言不是很通畅,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客房的装饰极为普通但很舒畅。 面北的是两排马棚,看那马匹,基本都是东北的高头大马,也有少数高加索的汗血宝马。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治理辽东 吴方琪进到了民房里,德贤就把两匹马牵到了马棚,让房的主人用好一点的草料侍候,吴方琪两人乘的马匹是汗血宝马里的上等好马,差一点的草料根本不吃。 房东一见这两马匹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过路客,就把两马匹放到了另一个单独的马棚里。把吴方琪两人引到了两层的一间大客房中,靠近客房的大客厅,一忽儿酒菜就上来了。 吴方琪走到了客厅,听大家说些关外的事情。见一个彪形大汉在高声喧哗“辽东今年难得的一个好收成,老百姓刚看到了一个好过的日子,听说朝廷要派人来征粮了,前年辽东大灾之年也没有听说有振灾下来。还是女真族好。” 旁边有一年纪稍大一点的中年人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辽东是我们汉人大明的天下,怎么可以说女真族好,这话可不能到外面乱说。” “女真族只是为了笼络人心,你不知道,女真族从我们辽东拿去的财物一年有多少,不知道不要乱说,朝廷里耳目众多,小心点。” “女真族的野心恐怕不止辽东这一块地方吧,他们的野心是整个大明,按这样的来势,总有一天女真族会称霸整个汉人的江山。” “没有这么可怕吧,一个小小的女真族想吃掉我们整个大明的天下,不要危言耸听。正统帝不是派人来了吗,要不了多久,女真族就要回到那白山黑水去了。”一帮人,在客厅里众说纷纭,议论着天下大事。 吴方琪正听得起兴,从门外面闯进了一队人马,直呼要六间上好的客房。房东说已经住满人了,让他们到别处去住,只见一个满面通红的大汉挥起一个响鞭,房东顿时血流满面,客厅里的人赶忙路到了楼下,把那房东捧了起来。 其中有一人对那帮人说“你们女真人,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打人,今天就不让你们住了,看你们又能怎么样。”说着就拿起了一把长风大刀,横在了中间。 那红面大汉又是一个响鞭朝人打来,只见那手握大刀之人操起一只手,抓住了鞭梢,往回一拉,那红面大汉顿时从马上跌了下来。随那红面大汉一起进门的几个人,挥出大刀与那人打了起来。 吴方琪见此,已经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你们那斯,都给我站住,谁再敢在这里作乱,都把我带到辽东都司去。”随着吴方琪的一声大呼,外面走进了一队护卫,将那一帮女真族的人围了起来。 此时吴方琪已经换上了三品大员的官服,走到了操场中间,命护卫将那红面大汉绑了起来。随那红面大汉一起来的一帮人等,让开了一条路,任护卫将那红面大汉带走。 吴方琪知道在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就和德贤一道离开了。 吴方琪在辽东站住了脚根,就开始实施他对辽东半岛的大政方略,一方面要发展辽东的经济发展,一方面要有效地阻止女真族在辽东的行径。对如何发展辽东的经济发展他早有成竹了,经历了对云南土司的改土归流方案的历练,又在山西深入名山大川的走访,他懂得了发展地方经济的规律,在来辽东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对辽东的治理方法,辽东特殊的地理位置,是燕云十六州能往北方的必经之路。 在辽东平原上,以辽东大平原为中心,发展农业,在北面的白山黑水之间可以大力推广发展林牧业,辽东平原中心通往东部沿海一带还可以建立各个农林牧市场,以拉动辽东平原向北,向西发展的商机,形成整个大辽东的产业链。让他难以决断的是对女真族问题的处理上,现在只要一走出去,几乎无处不见女真族,女真族的人几乎渗透到了辽东半岛的每一个角落,有的已经私底下在民间与成亲为一家了。 要想阻止女真族在辽东生存和发展,那按目前的经济实力和兵力上,是不明智的,虽然现在也有人提出这种想法,不让女真族的人入关,但这种不切实际的行为,不仅不能阻止女真族人在辽东的行径,而且会激起大明与少数民族的矛盾。 有了云南大理的经历,不得不让他在处理少数民族矛盾上变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会让女真族找到长期占有辽东的种种理由。但对于女真族的这种行为不阻止,已经不行了,其女真族的企图已经十分明显了,想长期占有辽东,进而向关内发展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因为这样,正统帝才派自己到辽东来。 女真族的人野心很大,他们真正的目的恐怕还不止这些。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要想马上阻止已是不能,但要任其发展已是不可,如何能够采用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阻止女真族人在辽东的无休止以发展,又不影响民族之间的矛盾,吴方琪想出了一个在当时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办法,那就是在辽东划出一块地段,在这个地段上允许女真族的人做卖买,成家,生活,在辽东安居乐业,与大明的子民们共同相处在同一块地方,这个地方可以很大,也可以在多个区域设置多个特殊的地区,但女真族的人要想超过这个特定的地区,那就要受到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总司的节制了,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女真族的人只能在特定的区域与大明的子民共同管理,可以在这个区域内设定女真族人自己的管理制度,只是这种制度要在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总司的监制下共同完成的,被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总司禁止的一切行为都将被取缔,一旦出现对抗的行为都将行取军事行动。 这种一个地区两种制度的管理方法在宋朝的时候也出现过,但那完全是两个层面的,宋朝的时候在北方的蒙古铁木真之间隔着一个大辽国,大辽国在当时已经衰落成了一个弱国,原本在两大阵营之间隔着一个弱国,可以使两大强国之间消除了很多的地域争端的军事磨擦,而蒙古铁木真与宋朝达成了协议,一举起将大辽国灭亡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了却尘缘 翻过了札记的一页,写到了峨眉山上的事情。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听程宝珠说要在山下原来李家的遗址上建了个李家神庙,对李慧珍说“慧智,你在佛门中修行已经六十多的了,还是这么放不下,即便是修起了神庙,那神像还能复活吗。尘事已了,何必放在心上。如果想要在那遗址上建一座房子,让你们两人搬到山下去住到是可以考虑了下,把原来的那些地收回来,种种菜,养养花,也可以,想上山来也方便,修行不必在乎形式,有心向佛就可以了。” 李慧珍听师傅一说,也无话了,就按照峨眉大师的说法,准备在山下的遗址上建一所民宅,以此了却自己沉淀在心里六十多年的心结。 这话是程宝珠提出来的,而峨眉大师是对李慧珍说的,事后的事情也就由程宝珠来办了。 那一片树林基本上没有什么主人,周边村里的人,想去摘摘树上的果子,也没有人去管,树木也很零乱,程宝珠到周边的村庄说要在那个地方建一座民宅,大家也没有什么异议,没过都长时间,就开始挖掘地基建房子了。 在挖掘地基建房子的时候,李慧珍到现场细心地观察了起来。 根据她的记忆,原来用药材泡身的地方是在地底下的一处宽大的地下室里,在地下室的四壁上都有一些文字和图案,她想找到那处地下室的上面建一座房子,以寻找那个地下室,因为经过了解,那一块地面上的神庙是建在原有的地基上的,没有重新挖掘地基。 经过她的观察和估计,那几处残留的墙根和平台就是原来的地方,她和程宝珠说了自己的想法,就决定在那个上面建房屋,不需要太大,普通的三开间就行了。 山村里的人都比较空,闲来无事,大家帮着,地基还是那个地基,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建好了。 在房屋建造的过程中,李慧珍发现了小时候到地下室里经常出入的一处墙根,在那墙根处有一个很大的石板墙,那石板墙上有一个李字,而李字却少了一横,小时候的记忆特别深刻,每当进入地下室的时候都会在那个大石板的李字旁边停留一下,因为地下室里的那药昧太难闻了,极不情愿到地下室里去,这种记忆一生一世也挥之不去。 李慧珍知道了这个点,就把那个大石板墙固定到了房间里的地底处。 房屋建好了之后,让村民们在房屋的四周整出了一块很大的菜地,雇了一个老农,帮着种地和房屋的管理,因为李慧珍和程宝珠不可能经常住在这个房屋里,种地和造房屋不是李慧珍的目的,这程宝珠也知道,寻李家祖先的足迹是李慧珍六十多年的心愿。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建造房屋,李慧珍和程宝珠就没有对周边的村民说起从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作为峨眉山上的寺庙在山下建成一处落脚点,慧智师太经常住在这个地方,以接应来往于峨眉山的一些去游僧人,房屋的造型和颜色都与普通的寺庙一样,只是房屋里面没有一尊佛像,更没有香炉一类的物品,而且房屋仅占去那块地的一角,空地上都种些花花草草,当然这些花花草草在李慧珍的眼里都是药材,在她仅存残留的记忆里的那几昧药材。 附近的村民对这些花草太熟悉了,只要稍作留意,那山上山下遍地都是,很多的人都当材火烧,不值钱的野花野草。 恐怕整个峨眉山只有静慧师太,李慧珍和程宝珠三个人知道。 房屋建好了之后,静慧师太就专门派了两个弟子常住在山下,平时大门紧闭,只留一个小门让那老农进出。李慧珍和程宝珠结伴下山时才开大门。 房屋建好了之后,李慧珍没有马上下山去住,那个房间一直都空着,那房间是在正堂后面的一间小房间,也没有堆放任何东西,一直空着。那面大石板墙面也用新的木板隔住了,李慧珍就想保存那块大石板,大石板底下即使有地下室,也肯定是空空的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即便祖先有什么秘籍也不会放在这个地下室里,地底下石壁墙上的那些文字和图案与秘籍的关系不大,而且在她小时候的时候就已经分化了,这六十多年过来了,那地下室里的一些文字和图案肯定也更加模糊不清了。 李慧珍不急于打开地下室就是观察一下自那房屋建起来之后,周边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整整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李慧珍时而和程宝珠一道来住上几天,三、五天之后就回到峨眉山上。两个小弟子住下山下的房子里,每间隔一些时间,经常轮换另外两个小弟子。 有那么一天,李慧珍觉得六十多年前的事情肯定被这周边的人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虽然这四周山村里人家还都挂着李氏祖先的神像,但真正能说上李氏祖上药师的由来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李氏祖先完全人人供奉的神仙,已不再是人了。于是就选择了一天,带着几个峨眉山的弟子,在沿着那间房间的大石头板墙壁挖了下去,大石头墙壁下面的石阶完全被泥砂覆盖了,大致的轮廊已经显了出来,挖到了三、五级台阶,下面露出了清晰的走廊。 原来的记忆历历在目,地下转了两个弯道就到了那个地下室。虽然没有通明的灯光,但从石逢中透进来的光线,看清了这个地下室的四周。 石墙壁上那些字虽然已经掉落了,但还能模糊地看清“李家修练场”,图案是药物侵泡的示意图,墙壁的根处有些遗留的草根和火烧烟薰的痕迹,空荡再无一物。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在所料之中的事,就把那些散落在墙角的遗留草根收拾了起来,石墙壁上那些字虽然已经掉落了,但还能模糊地看清“李家修练场”,图案是药物侵泡的示意图,墙壁的根处有些遗留的草根和火烧烟薰的痕迹,空荡再无一物。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在所料之中的事,就把那些散落在墙角的遗留草根收拾了起来,李慧珍计划把这地下室清理干净了之后,仍然封存起来,让地下室永远埋在地底下,不再去动,在心里也算是有一个念想。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又得一灵物 李慧珍就在收拾干净墙角遗留草根的时候,发现地下有一块隔板,一个正方型的石板隐蔽在草根下面,一面靠墙,三面凌空,但无论怎么拿,那块石板就是拿不起来,似乎与地下的岩石连成一块,无非是在地下岩石上凿了一个正方形的框图而异。那正方形的框图上有很多的小格子,沿墙壁并排。程宝珠随意在那小格子,用手稍作用力按了一下,见那块石头的隔板翻了起来,石头的隔板下面很浅,用蜡烛光照了一下,发现那洞里有一个油布包,李慧珍把那个油布包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小册子,封面有小楷四个字《李氏秘药》,李慧珍拣起了小册子,盖上了石板,到了地面上,就让人把这个地下室按原来的样子封存了起来。 房屋中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李慧珍和程宝珠两人就回到了峨眉山上。 李慧珍从拿到那本小册子到峨眉山上,没有打开过那小册子,更不有看过一页,就把这本《李氏秘药》的小册子交给了峨眉大师。 峨眉大师问她“慧智,你为什么不打开看一看,六十多年的心思,真正到手上了却连看都不看,告诉我是为什么。” 李慧珍说“原来大家都说我六根唯有家事一根始终不能清静,现在再去看,那我可能真要还俗了。算不吧,此事已经有了了结,我想从此以后我的六根已经清了,这本《李氏秘药》就献给峨眉寺中,普度众生。” 又翻到了残卷的断页,字迹断断续续不清楚,就在后一页,写到了吴方璞在与段王爷母亲的谈话。 吴方璞想借那个神仗一看,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秀珠,。 王秀珠一听吴方璞的话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战场上的武器一旦入库,对于普通的将领来说,那肯定有繁琐的手续,但国王那就不一样了,再复杂的事情,只要国王想做,一切就变得十分的简单。 王秀珠把吴方璞的意思传达到了父王,那个神仗到是没有入武器库,放到了战利品的陈列室里。 那神仗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调兵遣将的兵符,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象征,只有最高司令官才拥有这个神仗,在这个神仗之下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涂炭,整个阿拉伯帝国都将其视为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威望,只要见到这个神仗就带有一种既敬畏又仇恨的感觉,一种权力的象征,但神仗其中的神奇除了吴方璞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 当阿拉伯国王听女儿王秀珠向自己提出了这个要求,也没有什么顾虑,就让吴方璞一人到战利品的陈列室里,没有任何时间限制地让他看,就是不允许将这个神仗带出战利品陈列室。 吴方璞也想看个究竟,没有想把那个神仗据为已有,听王秀珠这么一解释,知道即使自己当时偷袭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司令部的时候把这个神仗带走,也会被整个阿拉伯人追捕的,想自己保存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幸好当时自己匆匆忙忙没有拿走。 吴方璞没有带那个小木盒,见多了神物的灵性,凭自己的神识也能分辩出个八九不离十。 吴方璞到了战利品陈列室,见四周警戒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陈列室里只有几个搞卫生的仆人。一个侍卫把他带进了陈列室里就离开了,吴方璞见那个神仗被放在一个很高的精致木架上,木架后面有一个台阶,吴方璞走到了台阶上对那个神仗看了起来。龙头张嘴向上,口中含有一个圆球,神仗中部五只老虎缭绕,龙身直绕整个神仗的下半部。整个神仗有六尺之高,吴方璞用手轻轻地一托试了一试,神仗很沉,没有去拿起来。 整个神仗从上到下有很多颗钻石镶切在仗的身上,龙头,虎头,仗腰有三颗宝石,龙嘴里的那颗圆球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半透明状,细致一看玲珑剔透的一颗圆球中间有数条流线在游动,吴方璞用神识一试,这个神仗的灵性就是这颗圆球,灵性极为繁感。 神仗龙头的嘴巴开着,吴方璞用手指活动了一下那颗圆球,没有固定在龙头的嘴巴里,可以移动,龙头昂上,嘴巴朝天张开,看那嘴巴的开口处,即使把神仗拿起,那颗圆球也不能从龙嘴中取出。 吴方璞没有去提神仗,就用手指几经拨动,发现那颗圆球中间掉出了一颗小珠子,吴方璞用手伸进去将那小珠子取了出来,放在手心中间,吴方璞又看了看那颗圆球中间,球中的流线已经不见了。知道这神仗中的神奇就是这个小珠子,这小珠子也就是小姆指那么大,如果吴方璞没有经过测试,真以为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珍珠,吴方璞几乎没有多考虑,也无需多考虑,多次的奇缘让他对这种灵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吴方璞顺手就把那颗小珠子放到了袋子里。从神仗外面看去一点都没有发生变化。 这神仗对吴方璞来说唯有这个小珠子是个灵物,虽然那些钻石,宝珠都是极为名贵的稀罕物,但吴方璞没有兴趣。 恐怕就连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最高指挥官也不知道龙嘴里的圆球中间有一个小珠子,大家注重的是神仗的象征,一种王者的象征。那神仗的本身虽有一种无形的威慑,但更多地是来自于观赏者的心里作用。 吴方璞没有那么多的心里作用,按理来说这个神仗也应该是自己的,如果没有自己七人的七星阵法,如果没有自己身上的两千年怪物,蛇头上的灵石,这场战争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当然这些话只能是自己这么想想而意,不能对王秀珠说,国王的威严是不允许任何人指指点点的。 吴方璞没有去拿神仗,只是把整个神仗摸了摸,看了看,在神仗龙头嘴巴里用手指掏了掏,总共化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他就离开了陈列室。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传授武艺 走出陈列室时,那个侍卫对吴方璞进行了全身例行检查后,吴方璞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取出那个小木盒,把那个小珠子放到了小木盒里,见那小珠子一下子紧贴在那灵石上。那小木盒很小的一个,挂在胸前不显眼,而那些石蛋,小石子,神索,灵石,小珠子也都是很小的物件,几件灵物相互贴在一起,还有些空隙,平时吴方璞仍然有事无事的时候都挂在胸前,装在一个小布包里。 既然对王秀珠没有说了,那对其他六个人也没有提起过,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一天阿拉伯国王让侍卫通知他们七个人,一起出海,去准备迎接陈光恩师傅,国王手下的一个大将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预计三天后就能交人。 吴方璞等七人就随那个大将从波斯湾出海,经过祖法儿,阿丹,在天方停留了一下,接上来了一个人,又从红海返航,到了水骨都,竹步,麻林,聚集了十多个人,去不刺哇。 听那个大将说,真想要消了那个不刺哇小国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长期以来,阿拉伯帝国与波斯湾、阿拉伯海域,索马里海域所有的海岸线上的国家都有盟约,要想在任何一个国家调停事务必须要有七个国家的人同时出面才可以,更何况陈光恩是从太平洋东岸的中国过来的人,虽然郑和七下西洋与各个国家都有了通商,但都是官方的事情,民间发生的事情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进行处理。 吴方璞等七人随那大将到了竹步,就不让他们七人继续前往了,让他们在竹步等待接人,竹步作为交接人质的地方,而那个农村庄园里外人是不许进去的。 到了第二天,只见那五个彪形大汉抬着陈光恩到了竹步,钱三立和黄健直扑到了陈光恩师傅前面,将陈光恩师傅扶下了竹杠大椅。陈光恩看到了七个中国人,除了洪福没有见过,其余的人都曾经在太湖水寨里见过一、两面,从他那天收到的一个纸团知道吴方璞是领头的。 他从大椅上下来走到了吴方璞前面,对吴方璞说“璞璞,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们五个人,原来是让我一个人到这里来的,他们五个人非得要送我一程,如果你们现在伤害了他们,就会让我在这里留下了骂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放他们回去吧。” 吴方璞把这件事推给了洪福,自他们七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局面上的事情都让洪福拿主张,洪福是他们的老大,见多识广,江湖经验丰富。 洪福双手抱拳对陈光恩说“陈师傅,我们主要是来接你的,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下,只要你能够离开那个蛇窝,就行了。” 吴方璞见此两人有些生分,就把洪福介绍给了陈光恩。陈光恩见他们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就回到了那五个人身边,那五人立即下跪。 五个彪形大汉,身高都是在两米上下,最小的一个也在一米八以上,看到陈光恩到了他们身边,想不到竟然嚎啕大哭。 陈光恩摸扶着那五个人的头,想不到越摸越哭。 陈光恩回头对洪福和吴方璞说“如果现在再让他们五个人到中国去,肯定不会出现杀人的事情了,这几年来我在他们那个农庄里更多的时间是教他们如何做人,感化他们,学习武艺仅仅用了很少的时间。他们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了,谁让他们出生在这野蛮之地,杀人如割草,司空见惯。我真正教他们武艺也是从前几个月开始的,见他们确实已经改过知新,才真正教他们一些基本的武当功法。他们知道我要离开了这个地方,想跟随我一道回到中国去赎罪,这我当然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了,但我又想回来,他们五个人想要在这个野蛮之地独善其身确实非常困难,每个帮国都有自己的法度,不能用我们中国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他们。我刚才告诉他们,要想在这个野蛮之地生存下去,记住二十四个字就行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来犯,来者必诛,除恶务尽,杜绝后患”,虽然我这二十四个字,六句话有违我武当的道行,可是那是在中国的礼义之邦,在索马里是寸步难行。” 陈光恩对吴方璞说完话,就和那五个彪大汉告别了。那位阿拉伯国王手下的将军向各个国家的使者一一作别,就回到了船上,向波斯湾阿拉伯国王的驻地驭去。 陈光恩向钱三立和黄健问起了是怎么知道自己在不刺哇这个野蛮之地的,钱三立说起了自从师傅失踪了之后的一切事情的经过,并把武当掌门的话告诉了陈光恩师傅,两把武当镇山宝剑交给了陈光恩师傅。 吴方璞走了上来对陈光恩说“陈师傅,可不可以在波斯湾停留一段时间,待他在阿拉伯的事情办完了之后,一道乘船回国。”陈光恩原来也没有这个计划,就随口答应了。 陈光恩和大家在一起,那热闹非凡了,问起了这些年来在索马里的所见所闻,索马里的风土人情,又是如何把那五个野蛮之人进行传道受业的。 自从陈光恩接了回来,洪福的经历显得微乎其微了,虽然在称呼上还是洪老大,一旦遇到任何需要做出决定的事情,洪福都让陈师傅来做决断。 身在异国他乡,一言一行都得需要小心行事,无论在道行上还是阅历和经历,陈光恩无形之中成了他们的领袖。 阿拉伯国王见他们的师傅已经接回来了,就国宴的方式接待他们八个人,让女儿王秀珠坐在自己的身旁。 陈光恩以阿拉伯的礼节见过国王,感谢国王的搭救之恩,一番的客套话说过,国王向陈光恩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陈光恩在阿拉伯执教三年,为阿拉伯国家培养一支护国队伍。 不要说三年时间,就是五年,十年只要国王提出来,自己此时,此境,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选德为上 那七个人的眼睛都看向了陈光恩,却见陈光恩没有作多余的考虑,当即答应了国王的要求,让国王感到很欣慰。但陈光恩也对国王提出了选择传徒的一些条件,并只可带十个人,最多十个而且是陈光恩自己选拔合格的人,至于他教会了十个人,这十个人再向下传授,那就这十个人自己决定了。 国王也同意了,分付下去第二天在练武广场进行选拔。 到了第二天午时,陈光恩带着七个人,来到了练武广场,国王手下的大将带着一千多号人已经在练武广场等候了。 五十人一队,二十列,加上列队长一千多个人站在练武广场中间。 陈光恩从中挑出了四十个中等身材的人,让其余人全部散去。 凡来到练武广场的一千多号人都是从战争上下来的,本身就有一种实战的技能。 陈光恩把这四十个人分成了两个方阵,七个人站在一旁观看陈光恩是怎么选择徒弟的。 陈光恩让两个方阵的人相互对打,没有作任何要求,可以任意地选择对手,只让他们真正地对打,陈光恩只在旁边看,四十个人的一场打斗展开了。 过了半个时辰时间,陈光恩让他们停止了打斗,从四十个人中又选择了二十个人,十个人一队,分成两队又让他们对打。最后在二十个人中选择了十个人作为自己为国王传授武艺的弟子。 那七个站在旁边的人,弄不清楚了,明明看见有几个人在两次的对打中都是击败对手,获全胜的,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没有用尽全力,完全是一个强者,却没有被陈光恩师傅录用。因为语言不通,相互之间说话,那外邦人听不懂。 陈光恩对七个人说“习武之人主要是要看其武德,一个没有德性之人是不能学武的,最起码他是没会带的,另外习武之人要看习武的潜力,可塑之人才能学好武当的功夫,随随便便的一个人也可以学武,但成不了气,武当之气,就是武术之刚,有的人用的是蛮力,成不了气,无气则不能持久,成不了武当之才。” 陈光恩是认真的,包括他在不刺哇收的那五个弟子也是这样要求,也做到了他的这种要求,没有武德之人,他不会教,先做好人才能向他行拜师之礼。 一千多个人,只收下十个人,这是在陈光恩已经答应了国王的要求的前提下,不然他可能还收不了这十个弟子。 这十个人当着大将的面向陈光恩行了拜师之礼。 按规定,十个人从此以后就听从师傅,不在队伍中列队了,在他们没有征得师傅之前是不能离开师傅的,陈光恩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所谓的严师出高徒,没有那种严肃的面容,偶尔还面带笑容,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陈光恩接受了那十个人的拜师之礼,就安排到自己住处,先没有教他们习武,先教他们的武当武术的一些理论知识,剑刀棍棒枪拳的一些常识,等他们对武当的剑刀棍棒枪拳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才开始教他们的基本功。 那七个人中只有钱三立和黄健和陈光恩在一起,其他五个人离开了练武场,到别处去了。 吴方璞到了王秀珠的房间里。王秀珠的房间其实是一个小宫殿,自王秀珠出生的时候,国王就给她建起了这一个小宫殿,她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之后,国王依然给她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一张床占据了整个宫殿中间的位子,四周都是皇家的陈设,在阿拉伯讲究的是一种皇室的气派,所有的过道都是用大红花边地毯铺设的,十多米高的阿拉伯式的门窗都是用金、黄、白、兰、紫五种颜色的窗帘垂挂到地,房顶用鹅卵石铺设,中间粗大的圆木杆水曲柳擦绿色。 宫殿中也有客厅,两根粗犷的圆木立柱,支撑着整个客厅,锈板岩地面和粗犷的圆木红砖壁炉,散发出有着金属神韵的光。 宫殿的墙壁上有浩瀚的沙漠、风尘的驼队、流动的沙丘、无畏的领驼人,动感、浪漫、阳光,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久远的世界。 按照常理一般人不能走进宫主的宫殿里的,吴方璞身份的特殊性,王秀珠回到阿拉伯,吴方璞就随意地进出。 王秀珠想让吴方璞搬到一起来住,吴方璞也喜欢和她住在一起,但皇宫的规矩不允许,所以吴方璞依然和六个人同住一个房屋。 七人住的房屋也很大,各自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吴方璞偶尔和他们一起聊聊七星阵法的事情,不是在房间里看书,就是在王秀珠房间里谈话。一切都不需要急于求成,三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宽松了。 波斯湾周边的国家都很富裕,也因此聚集了一些富贵的到这里来玩,不仅有土耳其皇室里的人,一些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甚至大西洋对岸的美国也经常出入在波斯湾岛国。 有客商,也有游客,但凡来波斯湾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钱的人,一掷千金经常发生的事,在阿拉伯有一个地方,聚集了许多国家的富豪,只是这个地方比较特殊的是,不仅有阿拉伯穆斯林教堂,还有基督教堂。 吴方璞听说了阿拉伯有这样一个地方,好奇心又起来了,那里有不同皮肤的人,蓝眼睛,红眼珠,奇装异服的人,就相约了七个人一道前往那个地方。 临行之前国王手下的人告诉他们,在那个地方不受国王的控制,是国中之国,任何国家的人都可以进地去,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就必须按照那个地方的规矩,任何国家都无法干预,这种规定是经过数十个国家公约的,而且都是一些军事大国。 陈光恩已经不和他们七个人住在一起了,天天都住在那个练武场上,传授阿拉伯的十个穆斯林教徒,一般情况他们七个人也不会去找他,真要去看他,还必须要经过国王的同意。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游船游戏 吴方璞他们七个人身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不是无处可去,而是不能乱走,穆斯林教有很多的教规,触犯了穆斯林教的教规是要受到穆斯林教徒们的围攻的,国王让手下的人带过他们去玩过,由于语言不通,玩了几次就厌了。 听吴方璞说要自由行,而且那个地方又不属于穆斯林的领地,就简单地拿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就往那个地方出发了。 吴方璞可是做足了准备,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了,其实他的全部家当也就是那个小木盒,再也没有其他可带的东西了。 七个人统一好了思想,仍然由洪福老大领着大家,乘着一条游船到了那个地方,没有人例行检查,上岸就是了。 还真有从各个国家来的蓝眼睛,红眼珠,奇装异服的人,说话的语言更复杂了,一句也听不懂。 此时有一人看见了他们七人就迎了上来,用简单的阿拉伯语,对他们说愿意给他们做向导。七个人就随那个向导去了。 虽然这个地方是国中之国,但处在阿拉伯半岛,穆斯林教堂还随处可见,只要进了穆斯林教堂,那就得遵守穆斯林的教规。 那是一种尊重,一种礼节,不懂多听,少说话就行了,导游告诉你怎么做,跟着做,就没有问题了。 七个人在中国原来都是行走中原江湖的人,一下子变得扭扭捏捏,极不习惯,只有耐着性子,很想找个法子刺激一下,就连洪福这样久经海上风浪的人,也想活动活动一下手脚。 因为陈光恩已经获救了,一行人的主要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如果有点其他的事情出来让他们做做也要好一点,整天无所事事的生活,心耐不住。 这地方要说大也算不上大,都是沿着海岸线,除了阿拉伯的风格的建筑外,还有很多的欧式的城堡,就那些教堂也有***教和天王教之别,海岸线上停着很多从外国来的船舶,其中有几个超级豪华游轮,船上有很多的观光游客。 教堂对于他们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导游就把他们带到了豪华游轮上,导游告诉了一些游览规则,就让大家在游轮上玩了。 吴方璞和张平两人在一起,其他五个人分开走了,各人有各人的看点和爱好,游船虽然很大,但也毕竟是一个游船,大家说好了一个集合的地点就分散开来去看了。 有喜欢看海景的,还别说这一处的海景还特别的好看,许多的游轮穿梭在海面上,有时狂风巨浪,有时平静的海面,彩霞映照在海面和海边的山湖礁石上,别有风光,在其他地方还真见不到,即使能够见到也没有这么完整。 吴方璞和张平看见有一群人往一条超级大游轮上走去,有上也有下,川流不息。两人就跟着一群人到了那个豪华游轮上。游轮停在海中间,离海岸有些距离,导游已经不在身边了,就随便地走到那里看到那里。其中有一个很大的船仓,里面有很多的人在玩游戏,这种游戏带有点赌博的性质,这不是有钱人寻找一种刺激吗,如果进去不玩看看也可以,不需要用钱买单才能进去。 不仅是吴方璞长期时间的寂寞难耐,就连张平看到这个游戏的游轮也来了兴趣。 游戏的方法很多,如果要赌钱,可以到总台上去买筹码,用筹码来零替代钱,输了筹码那也就只能看看,如果在离开的时候,还有筹码,无论是原来的本钱还是赢来的都可以到总台上去换筹码,兑换成银量,带回就行了,无人会来阻拦你,这么一来两人的兴趣很浓了。 他们七人在出来的时候,王秀珠分别给了他们七个人五十两银子,让他们在游玩的时候用。 张平和吴方璞本来对赌博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天天在家里待烦了,许久没有受过刺激了,也不会到这种场合里来。 这不,到了这个地方,又碰到了这种场合,还真有点把握不住自己了,两人都准备上去玩几把,过过瘾。一方面从来都没有玩过这种以赌博为目的的游戏,另一方面国外的这种游戏与中国不同,需要看看游戏规则。 游戏方式很多,有用二十四张纸牌作为赌博用具的,国王图案的最大,皇后为次,公主,大将,士卫,六种图案的纸牌各四张,黑,红,黄,绿四种颜色。每次上台玩的人最多四个,东南西北各一方,中间站着一个发牌的人,发牌的人是赌场里的服务人员,在发牌之前任意清洗,四个人都可以让发牌的人随意切几张牌,如果有一方提出需要将上面的三张牌切一下面去,发牌的人可以按照赌博的人要求,进行切牌,想要切几张都可以,但每个人只能要求切一次牌。 赌博游戏的规则是国王最大,依次下来,士卫最小,每人最多发五张,如果四个人都发足了五张牌,最后剩下四张是不能公开的,放在发牌人的手中。发的第一张牌是暗底牌,只有玩牌的人自己能看,宽大的赌博台面很大,想要偷看其他的人底牌,一是不允许,二是不可能,四个人之间的间距至少有两米多远。如果自己收到的牌很小,可以随时放弃接下来的游戏,但桌面上的筹码也就放弃了。 这种赌博游戏还有其他的法则,不一定牌面小就一定会输,如果五张牌都是连着的,国王,皇后,公主,大将,士卫依次顺序相连也能赢,如果手上有四个同样的牌那就是大牌,比如四个国王或四个士卫一般情况都能赢,除了对方手上有同颜色的国王,皇后,公子,公主,大将,士卫六种牌中的五张顺序相连的牌,那是最大的牌。在最大的牌中,还要分颜色,黑最大,红其次,黄其三,绿第四,这是一种玩法。 游船上还有骰子玩法,那是最简单的一种,两颗骰子放在碗里,盖上任意地抖动,猜大小,任意押多少银子,或者其他可以认可价值的东西,谁猜中了,谁就赢,如果赢家多,输家少,那就是做东的主人赔钱。 第一百三十章 赌博消遣 这两种玩法在里面是最普遍也是玩的人最多的,这船上大船仓里还有很多种玩法,赌比赛输赢押注的,光射箭就有很多种,流动靶,固定靶,暗靶,明靶,可以押输也可以押赢。 吴方璞和张平两人都把这些玩法看了个遍,决定先玩骰子,因为这种玩法比较简单,通俗易懂。 两人坐了上来,玩了几把,押的都是小注,有赢有输,觉还有点意思,作为一种消遣还很有趣,两人就在这个地方玩骰子。 这个游船上有休息的地方,玩累了休息几个小时再继续玩。到了第三天,张平发现自己带来的五十两白银已经输完了,就向吴方璞借了十两银子,继续玩,一把就赢了五两银子,连赢了五把,可到了下午不仅没有赢,反而又输掉了五两银子,尽兴了一会,又败兴了。 第三天黄昏的时候,吴方璞和张平准备休息一下,想到了休息处去睡觉了,这时张平已经剩下五两白银,而吴方璞也剩下不足十两白银了,两人到了甲板上,站在船沿边透透新鲜的空气。 张平问吴方璞明天还要不要继续玩,吴方璞说继续吧,不玩又能到那里去,只能继续玩。 张平说没有了钱怎么玩,手上的五两银子只能是明天一把。 吴方璞对张平说“你没有看出来他们的玩法有猫腻,在这三天里和我们一起玩的人至少有三十多的人,每轮下来都有押大和押小的,拿骰子的人是游船上主人顾来的玩骰子的高手,大小中基本上都是在那人的控制之中,他想要大,小不了,他想要小,也大不了。我也是在今天下午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玩的是真功夫,没有数十年的时间是练不出来的这种手法。你放心,明天你继续和我一起玩,不要靠我太近,就坐在我的斜对面,我押什么你就跟什么,我不能保证把把都能赢,但要赢回本钱很容易,我在想如何不失他们的面子,又不暴露自己,毕竟是和这个游船的主人在玩,不能得罪游船的主人。” 张平对吴方璞的话没有质问,船也就那么大,不方便多问。到了次日,两人又到了打骰子的游戏大厅,坐到了位子上,第四天的游戏赌博又开始了。 打骰子也有规定,那就是手一旦离开了骰子筒就不能再去碰那个骰子筒了,而所有参与赌博的人,在打骰子人手放下骰子筒的时候就停止了下注,如果有人慢了一点,旁边的仆人就宣布下注无效,把下的注退还给下注的人。 在打骰子人的手放下骰子筒到停止下注有半秒钟的空隙,而且这种熟练的程度已经是最高级的打骰子的高手,一般人至少有五秒钟的空隙时间。 这种的空隙明眼人都能看得见,也知道,并不奇怪。前三天吴方璞也就是凭着一种游戏的心态玩骰子,猜大小,没有赢钱的心里,但这五十两白银输掉了,有点不情愿,连张平的五十两,一共有一百两白银,这让他动了心思。 每个人前面都有一大,一小两个方块,把筹码放到大的地方,就是押大,同样小的也是如此。 吴方璞的手经过这些年的磨练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极快的速度,他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押的,筹码放在胸前,看着打骰子的人在打骰子,骰子不停,他不下注,但骰子一停又不能再下注了,他就在这半秒钟的时间里,看注了骰子筒里骰子的点数,很简单,也就是两颗骰子,神光一飘就锁定了,双手就推了出去,押大押小也就在这半秒钟的时间里。 每次都是把胸前的筹码全部押上,几把下来就把原来的本钱都赢了回来,稍作就停了几把,没有再押注,朝张平飘过了一眼,兴趣正浓,好象本钱还没有全部赢回,自己停了下来,他却不知道往那里押注了。于是吴方璞又连续押了三把,每把都是全部押上,三把就赢了一百五十两白银,估计张平也差不多了,正想收起了全部筹码,离开现场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仆人,说有人请高雅一谈。 吴方璞就随那人到了一个高雅的包厢,经介绍是这游船的主人,也是赌场的主人,好言好语地招待,没有谈及赌场上的事情,只招待,客客气气地招呼吴方璞。 吴方璞很快就领悟到了这个主人的意思,几句客套话就站了起来,到总台把筹码换了回来,张平已经在旁边等自己了。 吴方璞对张平说“我们去看看那二十四张纸牌,那个只收台费,与游船的主人无关,如果可以,可以任意进行赌一下,先去看看二十四张纸牌的游戏方法,然后再上台去试试,玩玩,输赢不要太大,尽兴就可以了。” 两个人到了二十四张纸牌游戏的赌场,有六张台面都在玩纸牌,两人想看看先观摩一下,刚走到台前就被人拦着了。 那纸牌只四个人玩牌,旁边不允许有人看,这是赌场的规定,两人被拦了下来,就坐到了一旁,场里的仆人上茶让他们静等,旁边有本二十四张纸牌游戏规则,两人就看了起来。 没过一忽儿,台面空了下来,吴方璞就走到了台桌上,张平也想上去玩一下,却被吴方璞拦住了,让他旁边先坐坐,等他玩一忽儿再上去。 车水马龙,已经有几个人坐到了台桌上,开始了二十四张纸牌游戏。每人先发到了一张牌,其实吴方璞根本就不用看,目光一飘就知道这张底牌,初来乍道,不敢造次,装也装着,拿起底牌看了一下。 连续五次,只要一发到牌,就放弃,底牌的押码是一两白银,五把牌就是五两白银。底牌一发到手里,只稍微装模作样地看看,就把一两白银押到了底牌上,还给了发纸牌子的人,因为暗牌,其他三个人都不能看,自动认输,输家有这个权利。有一种说法叫读心术,赌博就靠心术的能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二十四张牌 五把下来,吴方璞对这二十四张纸牌游戏法则清楚了,到了第六把,吴方璞开始认真了。但发牌子人把暗牌发到他的手边,他也不看,五两白银跟了一把,让发牌人继续发牌。 纸牌子是张绿色的士兵,吴方璞放弃了,有意将暗牌不经意地在推给发牌子人的时候将暗牌亮了出来,是一张黑色国王,一张最大的牌。吴方璞用余光飘过那三个人的眼神,极其看不起他,视为一个根本不懂玩法的新人。前十把牌,吴方璞没有一次跟到底的,都是半途而废弃牌,五十两白银输掉了。 到了第十一局的时候,吴方璞收到了一张暗牌,同样也没有去看,让继续发牌,第一张明牌是张红色的王后,吴方璞押上了十两白银。同桌的其他三人也都跟牌。继续发第二张明牌,吴方璞收到的是一张红色大将,又押上了十两白银,而其他的三个人中,有一个人两张都是国王,先推出了三十两白银,吴方璞也跟了,三十两白银推到了前面。 在发第三张明牌的时候,有一个人退出了这轮牌局坐在一旁看了。第三张纸牌发到了手边,吴方璞是一张红色的王子,而那个人又是一张国王,连续三张都是国王,颜色是黑、黄、绿,那这一局的台面已经十分明显了,如果接下来又是一张国王,或者暗底牌就是一张国王,那肯定是赢定了。 台桌上又有一个人退出了,就剩下吴方璞和那个三张都是国王的玩家了。 吴方璞现在手上的明牌是红色的王后、王子、大将,暗底牌大家都不知道,吴方璞自己也没有看,从明牌上看,中间缺了一张红色的公主。 继续发牌子,也就剩下两个人了,那人把筹码增加到了五十两白银,想逼吴方璞也放弃。 吴方璞没有胆怯,跟了。 那人发到了一张黑色的王后,吴方璞发到的是一张红色的公主。 那人把自己胸前的全部筹码都推到了前面,梭哈了。 吴方璞也没有示弱,也把胸前的筹码推到了前面,梭了!这个时候双方都梭哈了,就要看底牌了。那个人暗底牌其实是一张黄色的大将,也就是三个国王,一个王后,一个大将,有效的三个国王似乎压倒了一切,志在心得。 吴方璞到现在还没有去看暗底牌,明面上就是同颜色的顺子,红色的王后,王子,公主,大将,对方已经有了三个国王,想要拿到一张国王的可能性极小,就剩下士兵了,如果是一张红色的士兵,那有可能赢定了,但这种可能也同样极小。 吴方璞站了起来,让张平来翻自己的暗底牌,游戏结束的时候旁边的人可以上场,张平走到了台桌上,随手就把那张暗底牌翻开了,还真是一张红色的国王。 红颜色的国王、王后、王子、公主、大将同花顺。 仆人用手上的杆子,把其他三个人的筹码全部推到了吴方璞的跟前。 吴方璞毕竟是第一次赌了这么大的钱,难免有点过意不过,就对那人说侥幸,承让,不好意思,假客套了几句话。 那三个人的筹码都让张平收了起来,张平数了数一共有八百五十两白银。张平正想要去兑换筹码,那三个人却要再玩。 一下子赢了这么多的银子,对方提出要继续玩,那只能陪着再玩。其他三个人好象是个老玩家,也是老熟客,经常在一起玩,但不是同伙,到这游船上玩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有这个游船上特殊的贵客号。 张平听他们说还要继续玩,就退到了一边。 吴方璞和那三个人没有马上开始玩牌,休息一下,聊聊天,虽然他们不是阿拉伯人,但简单的几句阿拉伯语和吴方璞一样,也会来几句。 他们三个人来自不同的国家,一个是西班牙的客商,一个是葡萄牙的皮货商,一个却是从英国过来的制造商,专门制造船舶的。 一百五十两白银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顿饭的钱,无所谓。吴方璞自我介绍是从中国来阿拉伯旅游的,不做生意,也没有做过生意,同时也是第一次闲得无事可做来玩玩,试试手气。 他们听说是从中国来得,就说对中国想望已久,很想到中国去做生意,可能也就是这两年之内的事情,很快就会去中国。 其实从他们三人的眼神里也没有把吴方璞放在眼里,一百五十两银子就像是财主一样,只是今天他们来晚了一点,一些有钱的主顾已经开始玩了,没有其他的玩家,就和吴方璞这样的低层次的人玩玩。 如果不是吴方璞到了阿联酋的时候,王秀珠专门给他定做了几件象样的衣服,那真有可能到了这个地方也找不到像他们三人这样的人玩在一起。 吴方璞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就漫不经心地又开始和他们玩了起来。在玩耍之间经常挑衅一下吴方璞,有意打乱他的情绪,吴方璞本来也没有把这玩牌子当一会事情,任凭他们怎么说,都是一言不发,十把里面都有五把以上是半途而废弃牌。有时一幅很好的牌还有意故弄一下,把暗底牌亮了出来。这更加让他们三个人看不起了。 一下子就输掉了三百五十两银子,而且原来的漫不经心,一下子真的有点心烦意乱了,跟牌和弃牌变的一点章法都没有。 玩了一个时辰左右,吴方璞赢回了一百两银子。那三个人玩牌子的筹码越来越大了,最多的一次玩到了一注就是一百两银子,吴方璞有时跟,有时弃牌。 看见他们三人把筹码增加到了一百五十两时,吴方璞见差不多了,虽然表情还是那样,但开始提神了。一张暗底牌是黄大将,吴方璞拿出一两银子也弃牌了,看他们接下去玩。 第二轮又开始了,暗底牌依然没有去看,发牌的人发来的是一张黑王子,对方三人很快就把筹码加到了一百五十两,吴方璞随即就跟牌了。 第二张发来的是一张黄士兵,是一个极差的牌,有一人又是一百五十两让继续发牌,其他两人也随之跟牌。 第一百三十二章 牌中有诈 吴方璞考虑了一下,朝发牌子的人飘过了一眼,一百五十两继续跟牌,第三张发来的是绿大将。 吴方璞的三张明牌是黑王子,黄士兵,绿大将,牌面最小,但三张是花顺,四个人的明牌中已经有了三张皇后,要实现花顺几乎非常很困难了。 此时其中一人又推出了二百两银子要继续发牌,其余两人也都跟了。此时吴方璞手中的筹码也仅剩下了二百两银子了,吴方璞又朝那发牌人手上飘过一眼,也考虑了一下,继续跟牌。 第四张明牌子发下来了,也就是最后一张牌子了,吴方璞发到了一张黄公主。 他们三个人都看过自己和对方的明牌面,一人是一张绿国王、一张黄皇后、一张绿王子、一张黑大将;一人是一张黄国王、一张绿皇后、一张红大将、一张绿士兵;一人是一张红国王、一张红皇后、一张红王子,红公主。 这时吴方璞的四张明牌是黑王子、黄公主、绿大将、红士兵,其他三个人手上都有国王,牌面吴方璞最小。 那个手上有四张都是红色的连牌的人,将胸前所有的筹码推到了前面,又梭哈了。 想不到其余两人也跟着梭了,这时吴方璞前面的筹码已经不多了,对张平说了一声,让张平把他那里的银子都放进来,仆人把张平的银子放到了吴方璞的前面,吴方璞也跟着梭了。 四个人都梭了,吴方璞这才把那张暗底的牌亮了出来,果真是一张黑皇后,花顺子牌。另外三个人的牌,一人是红国王、红皇后、红王子,红公主,黑士兵,一幅杂牌。一人是绿国王、黄皇后、绿王子、黑大将、黄士兵,又是一幅杂牌。一人是黄国王、绿皇后、红大将、绿士兵、绿公主,同样是杂牌。唯有吴方璞是花顺子,梭哈又赢了。 游戏仓里的仆人把其他三个人的筹码都放到了吴方璞的跟前。吴方璞让仆人把小筹码换成大筹码,省得这么麻烦。 这一下子两千多两白银的筹码放在了吴方璞的跟前,吴方璞也没有去动,等待他三个人是不是还要再继续玩下去。 那个英国人提出“今天这个中国佬手气太好了,今天玩的时间太久了,有点累了,明天可不可以还是我们四个人再继续在这里玩,换到包厢里去玩,外面人多,明天我们玩大一点的。” 吴方璞说“我只有这几千两白银,回家里去取,来回都要两天的时间,那怎么办?” 那西班牙的人说“这到是没有关系,游船上可以借,最高可以借十万两白银,够你玩得了,你不是有同行的人在这里吗,让他为你作个保,如果你输钱时,钱不够了,就让他回家里去取。” 吴方璞见他们这么说,走是走不成了,也只有同意了。 那英国人把吴方璞和张平推荐到了豪华套房,住了下来,准备明天再继续玩。 吴方璞到了房间里就睡觉了,张平一个人走到了外面去找范伟和洪福他们去,这地方说大也不大,稍微找了一下就找到了,张平告诉他们,明天有好戏看,让他们五个人也到游戏仓里去看吴方璞玩牌。到了第二天,吴方璞先起床,见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把张平叫了起来。两人吃了早餐,就走出了船仓,见那五人已经在船上等了,就随吴方璞到了那游戏仓里。他们六个人只能站在包厢的外面,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让吴方璞带了进去,张平把保单拿到了手上,随时签订。 这个动作是吴方璞让张平预先交待过的,做戏要做的像。 还是那三个人,看那筹码至少有好几万银子,就那英国人最多,老高的了叠,约有十多万,吴方璞知道这是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吴方璞才不管那么多,心里素质好着呢。 没有马上开始,仆人先给四个人倒了一杯开水,三个外国人抽上了雪茄烟。 大家准备就绪,发牌的人走了上来,飘过了那个英国人的眼神,似曾认识,那人就开始发牌了。 吴方璞没有像昨天一样经常弃牌,几乎是每轮都跟到底,然后在最后一张明牌发到手了之后,连暗底是什么牌都不看,就弃牌了。弄得他们三个人根本不知道吴方璞玩得是那一种赌技,吴方璞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引他们三人好奇。 今天他们三个人相互换了个位子,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吴方璞坐在北面,按照这里的规定,由东面的人先叫切牌和叫牌,北面的位子是最后一个叫,吴方璞知道他们这种坐法有一定的讲究,但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每个位子都有不同的特点,他无所谓,任由他们三人怎么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怕是一个微小的一个动作。 既然是最后一个,他就利用了最后一个位子的优势,每个人只能是叫一次切牌,而发牌子的时候,也是由坐东面的人先出筹码,在其他人要求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筹码的时候,坐东面的人也可以跟牌,但不能在其他人的基础上增加,只能跟不能增加。 吴方璞就利用了这个北位的优势,尤其是在切牌子方面,他让发牌子的人切几张牌子了之后,其他人就不能再喊切牌子了,这是游戏场里的规矩。 那个美国人就坐在东面的位子上,要不要切牌由他先发话,发的第一张牌也是他的,最先起叫加码的也是由东面先开价,他可以先十两,五十两,一百两开价,如果他第一张拿到的暗底牌是黑国王,他可以第一次就把筹码叫到二百两,甚至于五百两,后面的人要不跟牌,要不弃牌,跟牌子就是五百两,弃牌原来的筹码归最后的赌家。 发的暗底牌就是一两银子,放弃暗底牌也就是一两银子。而发明牌时没有限制,一千两,一万两,甚至十万两都可以叫,没有封顶。每发一张明牌只能在原来的基础上,可增加筹码,也可不增筹码,维持前一次发明牌时追加的筹码,但不能比原来的筹码少,玩了两天,吴方璞对这种游戏的玩法已经清楚了。 到了中局,吴方璞有跟到底的,也有中途弃牌的,有赢有输,输多赢少。赌博场上除了赌技之外,讲究的是一种手气。玩到了中局,吴方璞明显今天手气不佳,一旦有人提出梭哈,他就弃牌,每次弃牌还有意把暗底牌亮了出来,经常出现赢牌却被他放弃了。给他们三个人一种感觉,今天不仅是手气不好,心情也不好,弃牌和跟牌子毫无章法,到了中局一千多两银子输掉了。 吴方璞也借故要了一杯茶,停留了一下,他发现那个发牌的人经常与那个英国人眼波在交流,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发现那个发牌的人小指头总是抵在二十四张牌的中底部位子,而且发牌子的速度极快,稍不注意不知道他发出来的牌是从最上面发出来的,还是从最下面发出来的,甚至从中间发出来的可能性也存在。 吴方璞有了这个发现,没有提出异议,要玩虚的,他也有办法,只是他不想在这种场合表现。 要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开始了。吴方璞将眼神盯住了那个发牌人的手上,因为那个发牌的人发牌子的速度很快吗,四个人,每发一次牌也就是半秒钟的时间,只要那人发牌的速度越快,吴方璞越有办法。 每个人都有一种习惯,那就是每发一张牌总是先看自己手上发来的是什么样的牌,然后再才会去看其他三个人所发的明牌,习惯成自然,包括那个英国人也一样。 吴方璞的眼神只看注那发牌子人的手势,不仅不看自己的暗底牌,也连发来的明牌也不看,吴方璞的眼睛本来就小,又故意眯着眼睛,其他三个人就更加不注意他的眼神了。 也就这样,每轮都是只跟不弃,但到了下半局开始的时候还真没有人提出梭哈,在发完最后一张明牌的时候,能够坚持到底的人,都亮出暗底牌,比大小,没有出现过梭哈。几轮下来,原来输掉的银子都赢回来了。 吴方璞感觉那三个人开始进入状态了,第一张牌已经发出来了,吴方璞朝那英国人手上的暗底牌飘过,又进发牌的人手上待发的牌看了一眼,黑色大顺牌,除了一张在那英国人的手中,其他四张还都在发牌子人的手上,如果接下来继续发,按顺序黑大顺子牌将都会发到那英国人的手中,黑颜色的国王、皇后、王子、公主、大将。 奇怪的是,英国人的下家是西班牙人,暗底牌是一张红王子,而按照顺序,四张明牌子发下来后,西班牙人将是红颜色的国王、皇后、王子、公主、大将。吴方璞的上家与前两家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是黄颜色的大顺子牌。轮到自己手上是两张公主、两张王子,一张杂牌。吴方璞知道这一场有好戏看了,极有可能会出现极大的赌局了,心想那美国人也太心狠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不是梭哈 吴方璞他不想这么就了,想改变一下牌子局面。 他举手提出要方便一下,这在规定中是允许的,不能憋着尿玩。到了现在已经无法再要求切牌了,借机只有想其他办法。 发牌人手上的牌顺序虽然已经定局了,但只要动其一张,这牌序就乱了,这对于吴方璞来说不难,但如果动是他要考虑的,最好的是动最后一张明牌,前面三张明牌让他们三个人去使劲地加码,到最后一张牌的时候,也最好让他们梭哈,他在计算发牌子人手中的牌序和各人的暗底牌。 其他三个人也离开了坐位休息了一下,一忽儿就开始了发第一张明牌。英国人先叫了二百两,西班牙和葡萄牙人跟牌,吴方璞和前面一样不看暗底牌,随把二百两银子的筹码放到了台面上,跟!发下来的第一张明牌,英国人黑大将,西班牙人红公主,葡萄牙人黄王子,吴方璞是绿大将。 台面的第一张明牌葡萄牙人最大,黄王子。 英国人有点得意了,满面春光。 接下来就要发第二张明牌,英国人把筹码提高到五百两,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同样也跟牌,吴方璞也没有说话就把五百两银子的筹码放到了前面,算是跟牌了。 第二张明牌,英国人黑皇后,西班牙人红大将,葡萄牙人黄大将,吴方璞绿皇后。英国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各两张同色牌,吴方璞两张花牌。 那个发牌的人还没有说话,让四个人准备加码时,英国人先开口了“一千两!” 西班牙和葡萄牙人也没有示弱,大喊了一声“跟了!” 轮到吴方璞开口了,两张花牌,筹码又这么大,今天的手气又不怎么好,那三个人都以为他要弃牌了,吴方璞照样把一千两银子的筹码推到了前面台上。 这时候吴方璞已经没有了筹码,对那仆人说先取五千两筹码。 那仆人很快就把五千两银子的筹码放到了吴方璞旁边。 发牌人开始发第三张明牌了,英国人又是一张黑公主,西班牙人红王子,葡萄牙人黄公主,吴方璞是绿王子。 吴方璞仍然是三张不相连的花牌,三个外国人还都是同花色的牌,吴方璞在他们眼里更不显眼了,估计这把肯定会弃牌了,借来的那五千两银子,很快就还了。 英国人更加疯狂了,一万两,不可一世。 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犹豫了一忽儿,西班牙人先跟了一万,葡萄牙人也跟了一万。 吴方璞知道那英国人有意在威慑他,只有五千两的筹码,你想跟也不能跟了。 吴方璞又对那仆人说,再取五千两,当那仆人把五千两银子的筹码放到他的身旁的时候,他就顺手推了出去,也大喝一声“跟了!” 吴方璞已经向游船的主人借了一万两银子,按规定最高可以借十万两,还有一种特例,那就是超过五个人同时连带担保,借的银子可以增加一倍以上的数量,最高不能超过三十万两银子,但六个人中只许一人外出去筹银子,其余的人在银子没有还到之前是不能离开游船的,所有借的银子是要收利钱的,一天按一成收,十天翻一倍。 这游船的主人就是靠这个维持生意的,来的基本上都是外地人,如果还不起钱,终身服役,不得离开游船,或者会把人送到有去无归的世人不知的地方。 这七个人都知道了这个规定,但对他们来说不可怕,也不会怕。第四张明牌已经发下来了,他们三个人都是国王,但颜色变了,英国人一张绿国王,西班牙人一张黄国王,葡萄牙人一张红国王,而吴方璞却是一张红公主,又是花牌。这种牌子面就剩下一张暗底牌大家没有亮相了,四张明牌中,英国人是黑大将,黑皇后,黑公主,绿国王,虽然已经不可能是同花,但如果暗底牌是一张王子,那就是五张顺子牌,而西班牙和葡萄牙人也一样,西班牙人如果暗底牌是一张皇后,也是顺子牌,葡萄牙人的暗底牌是一张皇后也是顺子牌,那三个人就看暗底是一张什么样的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等第四张明牌发下来了之后,吴方璞的四张明牌也顺了,但是一张什么样的暗底牌,扑朔离迷,那三个人的手始终盖住那张暗底牌,担心漏风。 吴方璞自那张暗底牌子发下来了之后,动都没有去动过,更谈不上看了。 这时候,如果四个人都到此为止,亮出暗底牌,比大小,那这局就结束了,赢家可以收筹码换银子了,但如果其中有一人不愿意结束,还可以最后叫一次,或者是再增加筹码,也可以梭哈。 又是那个英国人,似乎他手上真是一张王子,一幅花顺子牌,国王,皇后,王子,公主,大将。他把自己台面上所有的筹码都压了上来,一共十万两白银,不是梭哈而是再增加筹码。 西班牙人好象对那英国人的底细非常熟悉,向仆人借了十万两白银的筹码,跟了。 从牌子面上看葡萄牙人最后一张是红国王,如果大家都是花顺子牌,那他的牌子最大,英国人是绿国王,西班牙人是黄国王,而他的红国王最大,那葡萄牙人把筹码增加到三十万两银子。 英国人和西班牙人要不要跟?不跟,那十万两白银就放弃了,谁也不知道谁的暗底牌,拼的是一股霸气,英国人和西班牙人也都向仆人借到了筹码,三十万两拼了,一张宽敞的台面上全都是筹码。那三个人的目光似乎根本没有把吴方璞放在眼里,好象旁边根本就没有吴方璞这个中国人,目光飘都不向吴方璞飘过。 吴方璞向那仆人招了招手,那仆人走了过来,吴方璞让那个人把张平叫进来。 张平到了包厢的门口,吴方璞让张平马上借三十万两银子的筹码,这一些事先都和游船的主人讲好的,用他们六个人用连保,可以一次性地借三十万至五十万两筹码,不是公开的,是私下协商好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超级货轮 很快三十万的筹码放到了吴方璞的旁边,吴方璞就把三十万两的筹码推到了中间,也跟了。到了最后亮牌的时候了,就看大小了。那三个人都将牌翻了出来,都是一张士兵,比单张,还是葡萄牙的人手上的红国王最大,葡萄牙的人得意了,看三个人的五张牌已经有了三个国王和三个士兵,吴方璞得到的机率极少,发牌人手上还有四张没有发出来的牌,英国人和西班牙人干瞪眼了,葡萄牙的人得意了,吴方璞仍然没有去翻自己的暗底牌,对那站在旁边的仆人招了一下手,让那仆人给自己翻暗底牌,一张黑国王出现了,何论是比单张还是顺子,都是最大的了。 英国人大叫“邪门了!”,那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也跟着叫了起来。然而叫归叫,从一开始吴方璞的手不要说没有去碰过暗底牌,就连发来的明牌也没有去动过一下,一切都按游戏规则办,那三个人的最后一搏,彻底扫兴了,拍桌而去。包厢里的人已经结束的赌局,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了,范伟,张平,何水旺,钱三立,黄健,洪福走在最后,都到了包厢里面,一见一百二十多万两白银的筹码在赌桌上,在阿拉伯闷久的七个人,心里的烦闷一扫而兴,图的是一种开心。 张平把台桌上的筹码拿到总台换成了白银,还了利钱,尽赢了九十一万两白银,吴方璞从中拿出一万量给那仆人的小费,那仆人不敢收了,在这船上做仆人,收小费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几钱,一两的白银,那有一次性给一万量白银的小费的。那游戏室里的主管,看到了,就让那仆人收下,这也是游船上的规定,收小费不受限制。 那三个外国人都是富豪,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也是来尽尽兴的,在他们看来不算是赌博,是游戏。但最后一次的游戏好象让那个英国人找到了对手,真想和吴方璞真赌一把,只是不想再玩牌了,不知道这个中国人对玩骰子有没有兴趣,六个骰子放在一个骰子筒里,用自己的手任其摇,最后以朝上的点数合起来,谁的点数最大,谁就是赢家。 英国人走出了包厢,站在甲板上等这个中国人的出现。洪福带着他们六个人走出了游戏包厢,不想让吴方璞再玩赌博了,也已经玩了好几天了,可以回阿拉伯了。 七个人这就准备回去,结束了这个国中之国的玩乐。正走到甲板上往船下走去,那英国人迎了上来,对吴方璞说“中国人,可以到我的游船上去玩一下,请你们吃饭,毕竟相识一场,交个朋友,可以吗?”英国人说着就拉吴方璞的手。 张平对那英国人说“不行,我们是同行的,不能让他一个人和你去,要去必须我们七个人一起去。”张平拉开那英国人的手。 那英国人说“可以啊,ok,一起去,我的游船比这个船要大好几倍,是这里最大的一艘游船,保证你们玩得开心。” 英国人对大家招了招手,让他们七个人一起去你的游船上去玩。 洪福见此也没有反对了,只要不再赌就行,见大家兴趣正浓,也不好阻拦。 七个人随那英国人下了游船,到了另一处岸边。英国人带着七人上了一条小型游艇向大海中驭去。不远处有一艘超级大船停在大海中间,小游艇一忽儿就到了那艘船边,放下缆绳把小游艇吊了上去。 这艘游船很大,但不是专用的游船,属于半游半货的游轮,一半是货仓,一半是休闲游玩的地方。整条船比大理段王爷母亲的游轮大,但因为是半货半游的轮船,船上生活环境的配置远不如段王爷母亲的游轮了。真正生活休闲的空间虽然很小,但很精致,处在船的中高层,极目远眺,风光无限。 这艘游轮上没有游客,闲散的人几乎没有,美国人把吴方璞等七人带到了休闲仓,宽敞而华丽,而且有远洋望远镜,天文望远镜,还有专门用来训练的格斗房间。 在休闲仓的另一角有一个铁笼子关着一条猎狗,是英国大乔治大丹犬,大乔治其身高大而且外表高贵优雅,体形大,肌肉丰满,强壮有力,被称为太阳之神犬,专门用来争斗或狩猎。 吴方璞等七人从不养狗,对狗也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听那美国人在介绍,吴方璞一到船上的时候就把洪福推荐给了那个美国人,说是七个人的领头,洪福与那英国人走在最前面,吴方璞反而走到最后面,以观察这船上的一切细节。 前面七人从那条大乔治大丹犬走过的时候,那大乔治大丹犬挺拔威武,气势逼人,洪福到是没有什么感觉,那黄健和张平吓了一跳,大惊失色。范伟和何水旺也退开一步,绕了过去,吴方璞和钱三立走在最后。看到前面黄健的动作,钱三立也不由自主地横跨一大步,远远看了那条大乔治大丹犬一眼,挺立站着,确实够威武,虎视着过往的行人,鼻腔中呼呼喷着热气。 吴方璞好象没有注意前面的人,也没有看到那条大乔治大丹犬,钱三立向右边横跨了一步,他反而向左边靠了上去,正好贴在那铁笼子上,钱三立正要叫起来,只见那条大乔治大丹犬见吴方璞向铁笼贴近时,顿时伏地,原来虎视的眼神一下子变的十分的温柔,用头贴着铁笼的边缘,与吴方璞的身子相依,似在讨好吴方璞。 吴方璞觉得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向左一看是一条大狗,其头皮贴着自己的肩,磨擦自己的衣服,吴方璞知道这是在向自己示好,用手伸了进去,摸着大乔治大丹犬。 这个动作不仅他们一起的六个人都看见了,就连那英国人那惊奇了。这条大乔治大丹犬经过多年的训练,也只有他一个人能靠近,任何人想接近大乔治几乎都不可能,就是自己真想靠近与大乔治一起出去遛遛的时候也必须要带上一块宝石,海之蓝眼稀世宝石钻挂在胸前,才能保证安然无恙。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醉方休 吴方璞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那英国人好奇了,看吴方璞单薄的身体,脖子和胸前也没有什么稀奇的珍宝,只有一个小木盒,好象是东方佛信徒带的什么佛物,三寸见方的立方体,极不起眼,虽然这样,那英国人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流露出来。 英国人把身上的那颗海之蓝眼稀世宝石钻挂在胸前,走到了铁笼,把铁笼打开。其余六人顿时失色,这英国人怎么可以放出那条猎狗出来,顿时退到了一边。不曾想,那条大乔治大丹犬从铁笼里走了出来,贴着吴方璞的身上,温柔地磨擦着吴方璞的身体,这更让那英国人不解了。 英国人把那条大乔治大丹犬牵回到了铁笼里,继续带他们七人参观他的轮船。 这个英国人是船舶制造商,在大西洋两岸有很多他的船舶制造基地,目前正在向地中海、红海、印度洋、阿拉伯海,波斯湾一带拓展船舶制造业。 他自称是世界上最大的船舶制造商,在英国和欧洲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城堡。他是家族中负责管理船舶制造的材料供应一环,一年到头都穿梭在各个船舶制造基地,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旅游,赌博只是偶尔玩玩,消遣消遣,养世界上的名犬也是他的爱好之一,在他的城堡里有俄罗斯高加索犬、爱尔兰猎狼犬、英国獒,他很想得到一条中国的藏獒,因为远隔大洋,这种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 七个人都是听他自己在这么说,也没有任何的提问。 英国人把七个人带到了一个超大的厅里,空无一人,却一尘不染,双手一拍,来了一位仆人,分付仆人一些事情,八个人就坐了下来聊天了,因为语言的障碍,只能用简单的阿拉伯语进行交流,虽然大家交流起来都十分地生硬,但环境十分地融洽自然。 七个人中只有洪福一人知道这个英国人带他们到船上一游是有目的的,但究竟是什么目的,不清楚,也好象不仅仅是为了那三十多万量白银的事,另有企图。 其他六个人却一无所虑,出来就是玩的,没有想得那么多。吴方璞本来也是这样的心情,但神经中的那根弦始终松懈不下来,一直绷着,想放松都放松不下来,于是就这样漫无边际地走着,包括那条大乔治大丹犬的事情,不是他不怕,而是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很温柔。 过了不长时间,那仆人就把菜饭送上来了,还有红酒和白酒,七个人也不认识是什么牌子,名贵与普通的酒都一样,只要劲大,过瘾,解乏就行。吴方璞本来酒量不是很大,这根弦一直绷着,喝酒更没有什么昧道,就要了一杯开水喝喝。洪福酒量可大了去了,看吴方璞没有喝酒,自己就放开来喝了,那英国人的酒量也大,相互连续敬酒,两个人一瓶xo一下子就喝下去了,那英国人还不过瘾又打开了一瓶。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除了吴方璞没有喝酒,其他六个人都喝醉了,包括那个英国人也喝醉了,醉得很痛快,很高兴,自从在海口离开中国以后都没有痛快地喝过酒,不是不能喝,也不是不可以喝,只是不敢放开来喝。 他们真不知道那个英国人拿出来的是什么酒,那都是世界上的名酒,虽然都是一些高度烈性白酒,来劲。但酒喝的再多也不上头,即便是醉了也不难受,吐的整个大厅满地都是酒气。 吴方璞已经受不了这种从胃里吐出来的酒味,残渣菜味,只身一人坐在大厅的大门口,望着天空,月亮已经沉默在地球的那端,看着漫漫星辰,想起了在信安城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想起了在峨眉山上的祖母,忽然又想起了自创的那个七星阵法。每当他安静下来思考的时候,他的思绪就变的复杂起来了,最早的那个山洞是他进入这种境界的门坎,那个一千五百年前的虚尊道人是他的师傅,但不知道师傅的真名,也不知道师傅的平生,间隔一千五百年的师徒关系。虽然他现在从太湖中取到了神索,从乐山大佛山下的两千年的怪蛇的头脑上取到了那灵石,之后又从深奥斯曼土耳其指挥官的神仗里拿到了一颗珍珠,但那个石蛋和几个小石子视为自己的贴心之物。 灵物与灵物放在一起,其灵性也会相互传递的,灵性弱的总是附在灵性强的体积上,虽然都是一些很小的东西,但都是一、两千年以上的灵物。那几本也是他的心爱之物,师傅在一千五百年前传授给自己的,小木盒里的三本小型册子他也能够背下来了,包括册子中一些图案也记在大脑里了,但其中的一此致深奥之处自己还是不能完全掌握,尤其是那七星阵法的变化应用。 这三本小册子除了他的祖母知道,就再也无人知道了,这是祖母的交待。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历练,自己也老成了许多,对事,对物,对人的认识也能够入木三分。有很多的东西,一开始就由自己的本性所决定的,吴方璞没有什么理想,喜欢帮助比自己能力差的人,善于慷慨,只要碰到穷苦的人,那怕是下一顿饭还不知道在何处,他都会把自己身上所有不多的钱给乞讨的穷苦人。他把人想得没有那么坏,虽然这世上有坏人,但一旦遇上了,他也不会赶尽杀绝,除非是必须除恶务尽,逼到了这一步的时候。 吴方璞想这七星阵法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主要的原因是操练的时间太少。对七星阵法细细想了一下,七个人的方位应该不会错的,他计划回到阿拉伯的时候尽量多抽出时间进行操练,是一种爱好,也是一种需要,尤其是经过了那次与奥斯曼土耳其指挥部的决战,知道七星阵法的重要性,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七星阵法也正好适用于他们七人的各个特长。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在装醉 到了深夜,范伟的酒先醒了过来,吴方璞让范伟先清洗一下,醒一醒,然后自己靠在椅子上眯一下,有事情就把他叫醒。 到了天亮,大家都清醒了过来,那英国人已经被仆人抬到了房间里去睡觉还没有醒来。 洪福对大家说“第一次到人家的船上来就喝的这么大醉,我们大家都失礼了,也失去了警惕,纯属不应该,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看来这个美国人确实有些诚意,性格豪爽,无妨可以相交一下。” 吴方璞说“没有那么简单,我想他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昨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家出来玩偶尔相遇,高兴一场也没有什么奇怪,但我昨天夜里想到了他在赌博时的表情,是一个极有心计的人,而且很有谋略,当我出现在他的那条大乔治大丹犬的时候,发现他眼睛里有神奇的眼神在盯着我,之后经过我的细心观察,这个英国人是一个很有雄心的人,我们七个人都是平平常常,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如此大的动作,如果能引起他注意的也就是我们手上的东西了,明面上看起来我们这些东西也不是很值钱,可能我们碰到了行家,也只有这种可能。大家注意一点就行了,也不要过于紧张,最好不至于这样。” 洪福说“如果没有经过昨天的喝酒,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经过了昨天的喝酒,以我的经验来看,从一个人的喝酒的酒相上看,这个人是一个豪爽之人,醉是真醉,人一旦酒喝醉了之后还能保持这样的心计还能做到滴水不漏,我确实没有看见过,除非这个人的城府太深了,深得就像演戏一样,难,我几次故意试探,都没有看出来他对我们到他的船上一行具有特殊的目的,可能想通过我们而达到其他的目的,这就很难肯定了。不过璞璞的提醒到是值得我们思考。” 范伟开口说了“洪大哥,其实我昨天根本就没有喝醉,靠这点酒就能把我放到,差远了。刚开始我也和你们一样,酒喝得很快,也喝了很多,几乎不比你们喝得少,但我没有醉,只是困乏了,就想睡,到了后来,见吴方璞一人站在门口,我就睡去了。在陌生之地我那能敢沉睡去,半睡半醒状态之中,蒙蒙胧胧听你们还在喝酒,到了你们大家都喝醉了,吐满了一地。这时我扫过一眼那英国人,他也和你们一样喝醉了,也吐了一地都是,然而这时他那个仆人将他扶去房间里的时候,我却发现,他还没有到房间里就一个人走了,那仆人也没有跟他进房间里去,他在房间门口还活动了一下关节,才到了房间里,过了有一段时间房间里的灯才关掉,由此我可以判定那英国人也没有真醉,吐是装出来的。因为吴方璞没有喝酒,始终坐在门口,因此而没有发生任何可疑之处,那个英国人不仅是有心计,而且很谨慎。” 洪福忽然一慎“如果他真的没有喝醉,这种猜测极有可能。” 张平说“看你们如此紧张,以我看他也和我们一样,许久一个人在外面,难得碰到像我们一样的人,一起解解闷,不必疑神疑鬼。” 几个人在说话,那英国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到船舷上,望了一下大海,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向他们七人走了过来。对大家说“昨天没有招待好你们,十分地抱歉,今天弥补,中午再来,也不要喝酒了,我们一起到船顶上去一边观光,一边聊天。不会急于赶回去吧。” 吴方璞没有等其他人开口就答应了。七个人去洗漱了一下,就随那英国人到了船顶上。船顶有一个平台,四面栏杆,中间一张桌子,平台的一头是一个海钓台,专门用来钓鱼的。船上的仆人随后就拿上来许多的水果和蛋糕,法国香槟,就退了下去。英国人有意把吴方璞拉到身边,两张椅子挨着,八个人围坐在船顶的平台上。吴方璞打开法国香槟给大家倒上,自己先喝了起来,一个晚上除了酒,也不见有开水喝,口已经很干了,一杯香槟润润喉,清清嗓子。 那英国人自我介绍:爱德华。他很想到中国建一个船舶制造基地,问他们七人什么时候回国,想一道同行,到中国让他们做向导。 吴方璞说至少要过三年的时间才能回国,如果能够等到那时,可以为他做一些向导方面的事情。 爱德华说可以等,又问这三年时间有什么安排? 吴方璞说没有任何预先的打算,以游玩为主。 爱德华说“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到地中海的港口去,昨天我们一起玩的那两位玩家也要到地中海去,我们可以一边观光,一边玩。” 吴方璞说“那可不行,我们七个人到这个国中之国来只是稍作停留玩玩,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去,不能远行,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爱德华说“那你们还会到这里来玩吗?我们不会就这几天的缘分吧,一别就很难再见了,以后我们又怎么联系。”他摊着双手,耸耸双肩,表示遗憾,也表示了一份诚心诚意,希望继续交往。 “那到不会,如果你近期不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再来,你等会把我们送回岸上,约定一个时间再会。”张平插话对爱德华说。 “ok,你们先吃点蛋糕,填填肚子,过一会儿就送你们上岸。” 七个人乘游艇回到了岸上,相约十天后再与爱德华在此相会。又玩了两天,就回阿拉伯了。 吴方璞到了王秀珠宫中,说起了此次一行的过程,并把那九十多万量白银交给了王秀珠。 王秀珠对吴方璞说,自己让人去打听一下那个叫爱德华的英国人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异常也可以交一交,注意分寸,不要陷进去就行了。 视为祖母一样的王秀珠,吴方璞唯祖母的话是从,此时,此地又能怎么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武当阵法 一天后,宫中的仆人来向王秀珠报告了爱德华的情况,英国人,长期来往于地中海、红海、阿拉伯海湾,在波斯湾有固定的场所,由于进入阿拉伯的时间不是很长,对爱德华的了解不是很全面,只知道这个英国人是个英国一家家族企业在这一带的总管带,很有野心,沿地中海、红海、印度洋一带均建立船舶制造基地,意图向中国发展,而且与法国、德国、意大利、土耳其等国都有结盟。 由于自永乐年开始,郑和七次下西洋,开通的海上航道。对于这种行为也很正常,你能走出去,人家也可以走进来,更何况是个人行为,王秀珠让吴方璞可以接近那个英国人爱德华,如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及时向她反映。吴方璞让王秀珠给他另外做一件衣服,胸前有两个暗袋,不想总是把那个小木盒挂在胸前,有点不伦不类的。 七个人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过陈光恩了,大家都非常想他,因为陈光恩对那十个人的训练是在秘密的环境里进行的,所以国王尽量不让陈光恩在这三年内与外面接触,而陈光恩又是一个十分认真的人,既然接受了国王的要求,在一千个人中精选了十个人,如果还不能如国王所愿,那就不是武当未来掌门的人选之一了。 陈光恩根据十个人的特点,进行了系统性的训练之后就开始有导向性地进行专业指导。修练武当的气功这是必备的课程,仅此就花去了一半的时间,而武艺方面每个人只教一种,因为也只有三年的时间,三年时间想学精也只能是一种,刀,枪,剑、棍、棒、长拳、伏虎拳、飞镖、双仪剑、流星锺根据各人原来的功底进行有选择性地专练一项。太极拳是大家必练的项目,以太极拳的练习加强气功的修练是陈光恩的特到之处,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以气养动,以气养功是十项技能的基本功法。 尽管如此,陈光恩也很难脱俗,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想起钱三立,黄健以及他们七个人,异国他乡那能做到不想的,更何况他与那十个人很难说得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按常理传授武艺是一种师徒关系,但自从他开始教他们十个人习武,只管教,不授师徒的礼节,真要说师徒的情分也就是这三年的时间,过了三年之后他将离开这个地方。 陈光恩对十个人的传授武艺从内心来说,不是他自愿的,更不是他长期以来收学徒的规矩,完全是迫于国王的救命之恩,以报答之万一。虽然是这样,在传授武艺方面他一丝不苟,没有丝毫的懈怠,在这三年内传授每个人一门武当独有的武术,以报救命之恩。 吴方璞让王秀珠向国王请求想见师傅一面,王秀珠对吴方璞说“传达他的请求不难,也就是去见一下父王,说一下他们的思念之情,但国王能不能同意,或者说能见多少时间,自己没有把握。” 吴方璞说“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只想见一面就行,说几句思念的家常话。” 王秀珠到了宫殿中,向父王表明了他们七个人的原意。国王对女儿说“这很正常,他们中国人在我们的国家里做客,想见上一面,人之常情啊,你马上把他们叫来,就在这宫殿里,我让侍卫马上到训练场上去告诉一下,让他现在就过来。” 那侍卫一会儿就把陈光恩叫到了国王的宫殿里,国王问起了那十个人的训练情况。陈光恩说三年之内一定能达到国王的要求,达到一定的要求之后再传授他们十个人十个方阵,可抵十万精兵。国家训练武士基本上都是用来作战的,陈光恩传授他们十个人的武艺也是专门针对这一方面进行的,除了长拳、伏虎拳、飞镖、双仪剑是陆地上使展,其他的刀,枪,剑、棍、棒、流星锺既可有陆地的功夫,也可以马上使展的功夫,还有许多的阵法设置和变化。 国王对陈光恩说那七个中国的朋友想见他了,放他一天的时间,就在偏殿里聚聚,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时间长了也应该放松一下,随意一点。 侍卫把陈光恩带到了偏殿中,那七个人也已经到了。 要说时间很长也不会,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了,但毕竟大家都带有既牵挂又担心的心里,好象已经好几年过去了。一见面就问起了这几个月发生的情况,是不是适应这里的环境,当然有些话也不方便说,大家都有意味,也不必说。 其他六个人也有意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吴方璞,他们七个人想见陈光恩也是吴方璞先提出来的,也知道吴方璞的意图,那个七星阵法有许多的不解之处想请教一下陈光恩师傅。 吴方璞向陈光恩师傅说起了自己的七星阵法的意图和运用,有很多的不解之处请师傅指点。 陈光恩自解救出来之后就听他们说过自己的经历,也已经知道他们七个人各自的特点,他对吴方璞等七人说道“七星阵法之要害不是防守,如果重点放到了防守上,那就偏离了七星阵法的关键,会使整个阵法变得缩手缩脚,不仅使展不开各个方位的特长,发挥不出各个位置的优势,反而起到相互制压的作用。七星阵法的关键在于出击,不要给自己留有余地,洪福应占据瑶光星座,吴方璞应占据天枢星座,范伟的七星连珠占据天权星座不变,张平与何水旺的珠江双龙占据天璇星座、天玑星座,钱三立和黄健占据玉衡星座、开阳星座。临阵时,以范伟的七星连珠所及的范围为准,七个人各据自己的星座,每个星座都是出击点,千万不要瞻前顾后,只要始终保持阵型就可以所向无敌了。平时要多加训练,其熟练程度决定七星阵法杀伤力的大小。” 陈光恩对吴方璞的七星阵法稍加指点,毕竟他不知道吴方璞为什么会想起创建这个七星阵法,其初衷不明,在这个宫殿里又不好怎么问,只能是对一些表面的现象作解答。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八国联盟 陈光恩听钱三立说起了英国人爱德华的事情,陈光恩对大家说“我们国家的船舶制造也不会比英国差到那里去,这个事情我们最好不要介入,有关国策不是我们能够把握的了的,当年郑和为什么要七下西洋,民间已经有很多的说法,永乐年间国内还有许多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就派郑和连续到西洋不仅有经济发展通商的需要,也有其政治目的,走出去并不一定能够让外国人走进来,下西洋也是有选择的,通商也仅局限于商品的交流,要想让外国人在中国建立基地恐怕大明皇朝不会同意,更何况大明通过了郑和七下西洋,中国的船舶制造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让英国人来中国建立船舶制造基地对中国的船舶制造业会有严重的冲突。还是让他们另辟蹊径,直接找官方联系。你们可以和英国人爱德华保持联系,但也仅限于游玩及个人之间的往来,注意分寸,保持一定的距离,三年时间一到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陈光恩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经降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就和七个人告别,回到了训练基地。吴方璞等七人也回到了住处,按照陈光恩的指点,开始了七星阵法的训练。 过了几天,与英国人爱德华的约定时间已到,吴方璞到了王秀珠的宫里,见衣服已经做好,就换了衣服,把那小木盒留了下来放到王秀珠那里,让她保管一下。想想那小石蛋和几个小石子放在身上的口袋里也不是很方便,就一起放到了小木盒里,交给了王秀珠一并保管,包括那三本小册子。把神索,蛇头灵石,小珠子放到了口袋里,带在身上。 王秀珠也知道这个小木盒对吴方璞极为珍贵,就把个小东西放到了私藏的小秘室的保险柜子里。 次日一早,七个人就往那个阿拉伯半岛上的国中之国去和英国人相约了。到了那个相约地点,那个英国爱德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身边还站着五个外国人,其中就有原来那两个一起玩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另外有意大利人,法国人和德国人,西方式的拥抱站在爱德华身边。 爱德华将吴方璞等七人介绍给了他们,男人式的一一作了拥抱,一下子十多个人很快就投入到了热情的聊天之中。似乎那六个外国人都对中国很感兴趣,希望能到中国一行,观光一下世界上的文明古国。让他们最有影响的不是那个皇帝,而是郑和老太监。这不奇怪,毕竟是郑和把中国推向了整个亚欧大陆,开通了去西洋的航道。在阿拉伯海、红海留下许多的足迹,连续着东西方的桥梁,在航海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同时也将西方各国列强的眼光看向了中国这块热土上。 那英国人爱德华见吴方璞换了一件衣服,胸前的那个小木盒不见了,表露出一些失望。围着他转了一圈,好奇地问道“这位赌神,今天怎么把衣服也换掉了,那个袖珍的小木盒怎么没有带来,可惜。” “那是个饰物,不能总带在身上,出来的时候换了一件衣服,就没有带上了。”吴方璞说得很随意,确认了爱德华看中了小木盒。 那位西班牙人对吴方璞说“赌神,我们再来玩几把如何,来点新鲜的玩法,怎么样,玩大点,有兴趣吗?”西班牙人说话带有点刺激。 “怎么我们刚到就要玩开了,先坐下聊聊天吧。这次出来可以多玩几天,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我说你这位老大,从西班牙老远到这里来就是来旅游玩的吗?一见面就想起了玩。明天吧,今天刚到,先休闲一下,让大家陪你们喝喝酒,爱德华先生酒量特大,那一次我们都被他灌酒了,不知道你们的酒量比爱德华先生如何。”吴方璞与那西班牙人调侃了起来起来,想试探一下他们与爱德华的关系。 “爱德华先生的酒量我们可比不了,我们五个人加起来都喝不过他,怎么那天玩好了之后,你们去喝酒了,怎么不叫上我们一起喝,不行,你得要补上,赢了钱也应该请我们喝酒。” 那西班牙人也喜欢喝酒,还专门喜欢喝西洋的烈性白酒,说着就要带大家去酒巴。 爱德华说“不急,不急,他们刚到,还没有住下,晚上吧,我们十几个人一起去包一个小酒店,尽兴地喝。” 与他一起的意大利人也上前凑“我还有几个同行,昨天刚碰到他们,他们也住在这里,晚上我把他们一起叫过来。” 爱德华问“是那里的朋友?” 那意大利人说“是荷兰,俄罗斯的两个同行,刚到阿拉伯来做生意,那俄罗斯人的酒量可大了。” 爱德华对吴方璞说“没有问题吧,晚上我们一起欢聚一下,今天你可得要喝酒了啊。” 吴方璞说“你找我喝酒,找错人了,我那有酒量,一杯下去就醉了,尽不了兴,你还是找他们六个人吧。” 爱德华问“看来你们还没有住下,那就住在我们一起吧,我前几个月刚买下一个城堡,城堡可大了去了,想在那里喝酒都可以。” 吴方璞说“不用,我们上一次离开的时候已经约好了,还住那里。” “ok,那晚上我们到酒店里喝酒,一定得来,加上荷兰,俄罗斯两个人,我们一共有八个人,与你们七人对喝如何。”爱德华说着就和那几个人离开了,意大利人则去找荷兰人和俄罗斯人两人,准备晚上喝酒。 长期在外的客商,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都与酒有不解之缘,旅途的疲惫,寂寞,兴奋与无耐,成功与失败都会借酒来述发一下心中的情绪。激情的高昂或低沉的消愁都会借酒把人的情绪通过狂热或冷酷发挥到极至。有的会借着酒性,舞蹈狂欢,激情沸腾;不仅是远游的客商,有的文人也会独尊一壶山野林池,高山流水,呤诗作赋,舞文弄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双方斗酒 酒能缩短人与人之间交流的距离和时间,特别是生意人,往往是一杯酒或一次的酒醉了却多年的奔波,成就了创业的起点。 一杯酒了却了几代的宿仇,一杯酒了却了刀光剑影。 酒文化能使中西方找到了切入点,一谈起酒就会让人找到了兴奋点。同时在酒文化里也暗藏很多的玄机,所谓的蓄谋已久又往往通过酒的作用得到了实现。 吴方璞等七个人,除了他自己对酒没有特别的爱好,其他六人在酒方面都有自己的性格,能喝不一定会喝,酒量大不一定不会醉。晚上的酒会,吴方璞让到了一边,首推洪福,海量,豪爽。然而经过了那一次的喝酒,在这样的场合能够操纵自如的那就要算范伟了。范伟不仅能喝酒,也会喝酒,在狂饮间把握时机,世人皆醉,唯独醒。 到了晚上,七人走进那个酒巴小店,见八个外国人已经等在那里了,长条桌子放满了各国名酒,有西洋白酒,也有法国红酒,那八个人坐在一排,留着另一排让中国人坐下。主角当然还是洪福,范伟主谋,吴方璞坐在边席的位置上。 想不到那个爱德华也调了个位置,坐到了吴方璞的对面。 吴方璞知道他不是专门找自己来喝酒的,另有企图。十五个人坐下喝酒,先各自倒了自己喜欢的酒,双方互敬,按照西洋人喝酒的习惯,小半杯红酒见底。 外国人没有中国人划拳猜拳的酒习,对喝起来的时候,那就不是小半杯了,满杯而且一来就是三大杯。 洪福一人对两,其余六个人一对一地喝。事先说好,七个人都不主动挑战,让八个外国人首先挑战,七个人应战。喝倒了一个,换到与其他人对喝。毕竟是经过了前一次的交量,那个英国人爱德华的酒量特别大,见他坐到了吴方璞的对面,那就对路了。 吴方璞不和他一杯一杯地喝,干脆那酒杯也不用了,两个人开起法国红酒,直接用瓶子喝,当然吴方璞不会和他一瓶一瓶地对着喝,碰一下,喝一大口。 一个晚上喝下来,吴方璞和爱德华十多瓶法国红酒喝下去了,那爱德华还真有点昏昏沉沉,八分的酒量了,而吴方璞也只是面红,毫无醉意,仍然和爱德华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张平就坐在吴方璞的身旁,他喝掉的空瓶子全都到了吴方璞的台面上,爱德华毫无察觉,以为都是吴方璞喝下去的空酒瓶子。 洪福也老道了,与他对喝的是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只应战不挑战,来者不拒,杯杯见底,在对喝的时候,约定以一对两,必须是三人同时喝,直到洪福喝倒,或者两人喝倒为止。那俄罗斯人的酒量那真是高,范伟与他对喝,俄罗斯人喜欢喝高度白酒,范伟也随他,白酒对白酒,红酒来也喝,花酒也能喝。十五个人到最后,还只有范伟和吴方璞两人没有醉,其余的十三个人不是醉倒了,也趟在桌椅上喘气了。幸好这十五个人的酒相都比较好,没有汹酒的习惯,都比较文明,就这么边喝边聊天,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在酒席上,按照西班牙那人的约定,第二天到游戏大厅里再赌几把,吴方璞省得扫那西班牙人的兴,也不好推辞,就答应了。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大家昨天喝醉的也醒了,洗洗漱漱,用了点早点就到了游戏大厅里去玩了。 爱德华提出要玩骰子,六颗骰子放到骰子筒里,任其摇晃,最后谁摇出来的点数最大,谁就是赢家,可以一对一地玩,也可以几个人一起玩。吴方璞在上一次也玩过骰子,虽然玩法不同,但对骰子已经了若指掌了,他就让张平去和他们玩骰子,自己坐在旁边观战。张平不干了,曾经他在太湖水寨里是禁赌的,从来都没有赌博过,张平不会玩,那何水旺也不会玩,原来吴方璞不想告诉大家这其中的秘密,见张平不肯去玩就把这其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张平这才同意了,但也仅限这一次,下不为例,养成习惯回去父亲要说的。 这个想法不是吴方璞自己想出来的,是范伟告诉吴方璞的。张平争强好胜是他的习性,容易发挥,不到万不得意的时候,范伟不想出头露面,而吴方璞已经和他们交量过一次了,老是让他出场显得七个人没有一个整体的合力,所以让张平出面与他们进行赌几局是最好的选择,也不想赢他们的钱,就是让他们尽尽兴而意,点到为止。 张平出场的时候,吴方璞对张平说,自己没有开口说话,对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可以答应。当然吴方璞始终坐在现场,也不会离开。 在赌骰子之前,吴方璞对爱德华说“今天我就不出场了,换个人吧,对玩骰子自己不行,也不想赌,我们七个人只管出人,具体的规则由你们八个人来定。” 爱德华问那西班牙人可不可以,西班牙人说只要有人玩就行,但希望吴方璞能在现场陪他们一起玩,不上场看看也行。 西班牙人首先提出了赌博的规则,他们八个人同时上场,加上张平一共九个人,由九个人轮流摇骰子,最后九个人中,点数最多的三个人为赢家,点数最小的三个人为输家,中间的为平家。赢家点数合计为基数,每一个点为一百两白银,输家三个人的点数负担赢家的白银。输赢也由输赢的三个人分配,最多点数赢得最多,最小点数输得最多。 张平见吴方璞没有发话,就同意这种赌博规则。同上一次一样,先买筹码,再进行赌博。 吴方璞到了总台,拿出了王秀珠给他的一张文书,吴方璞也不认得阿拉伯文字,听总台人说想要多少筹码都可以让游戏大厅的管理人员来拿。 吴方璞让总台的人拿了十万量白银的筹码送到了张平的台前,自己坐在旁边观看他们九个人的赌博游戏。 第一百四十章 大海中的无人小岛 为了表示对他们八个人的尊敬,张平让他们八个人先摇,这是吴方璞对他交待过的。 几轮下张平始终占据中间的三位,平家不输不赢。到了第十局之后才出现几次输赢。 他们八个人似乎是专门针对中国人来的,见赢不了中国人的银子,就中途改变了游戏规则,取消了平家,点数高的四位为赢家,其余五位是输家。尽管如此,张平还总是在第四位与第五位之间,战局还是平淡无味,半天下来张平还是保持微弱的赢家。中途停顿了一会儿,吃了一点晚餐,又要开始了。 爱德华说“九个人玩太乱了,还是一对一地玩来劲,以点数的多少决定胜负,每局一百两白银,打赢家,赢家可以任意地连续做。”大家一致同意。 晚上的赌博游戏又开始了。九个人轮一次都要一个小时,张平每轮到的时候还都是以一点之差输掉一百两银子的筹码。一个晚上输掉了一千两白银,看那位西班牙人也尽兴了,大家就结束了一天的赌博游戏,回到了房间里休息,离开的时候,那个英国人爱德华又邀请大家一起去他的船上去玩。那七个人立即就答应了,吴方璞也应承了下来。 十五个人一起坐在爱德华游船的休闲仓里虽然显得有点挤,紧凑一点但还可以,爱德华就把周边的敞棚拿掉,原来那个铁笼是用敞棚隔着,这敞棚一拿掉就在身边了。爱德华朝那条大乔治大丹犬看了一眼,没有伏地,挺拔而立,威风凛凛,又看吴方璞,却没有在现场,一个人爬到了船顶上观望。过了一会儿,吴方璞从船顶上下来了,爱德华还有意让他坐在那条大乔治大丹犬的旁边,想不到那条大乔治大丹犬看见吴方璞时,顿时就伏到在地,眼神在向吴方璞示好。 吴方璞似乎对这条大乔治大丹犬也有了兴趣,站在铁笼边,伸进手摸着大乔治大丹犬的头脑,这让爱德华有点不解了。 刻意地飘过吴方璞的衣服,发现胸前有两个暗袋子,爱德华知道这其中的究竟了。 爱德华对大家说,附近有一个小海岛,问大家有没有兴趣开船到小海岛上去玩玩,小海岛上可以野宿。又是那七个外国人表示出很高的兴趣,让爱德华带他们现在就去那小海岛上去。 爱德华到船仓里取出十五个野宿帐篷,自己开着游船带大家去小海岛。大家都正在兴头上,吴方璞七人没有多加思索,就随着他们八个人,一同前往了。 这个小海岛上有很多的野生动物,都是一些松鼠,刺猬,野鸡等小型野生动物,由于处在大海的中间,小岛上几乎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只看见一间小房子,还是爱德华最近刚造起来的。 海岛山湖礁石千姿百态,岛上奇花野草,不多的几只爱德华刚刚放养的小鸟飞舞在花草丛中,更让人一种别有的异国风情,鸟语花香,虽已黄昏,却天空中彩云飞度,晚霞四溢,把这个小岛装饰得更加漂亮,十五个人狂热在这原始的大自然中,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国度,十五个人融为在了一遍绿茵的草地上。 也就那么一忽儿的时间,晚霞已经淡去,夜幕已经降临,十五个人赶紧开始搭起帐篷,忙碌地收拾了起来。等大家搭好了帐篷天已经黑了,十五个人几乎同时发现,海岛中间一处岩石旁边依然红光通明,不由地向那个地方走去。岩石如老鹰嘴向外突出,根本就无法跨越过去,围着绕了一圈也几乎都是这样,那个英国人爱德华的游船也没有什么可以攀登的工具,大家都退回到了帐篷,开始野炊了。虽然无法攀登上去,但岩石中间的情况,吴方璞已经看清楚了,但他没有作声,随大家一道回帐篷野炊了。 黄金,赤纯纯的黄金,几乎不需要经过冶炼黄纯纯的黄金石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经过了一天的烈日暴晒,虽已入夜,那黄金石头还在慢慢地向外散发着余热,随着那余热的挥发,黄金石头向四周射出黄金色的光芒,随着夜深空气的冷却,那黄金色的光芒渐渐没有刺眼的强光,依然随着海风阵阵,泛着一闪一闪微弱的波光,白天被日光覆盖隐去了芒色,也只有在夜深天黑的时候才能看得刺眼般的强光。 吴方璞从那岩石的表面看去,那遍岩石至少有两平方里地,四周都是老鹰嘴似的岩石向外突出,离平地至少有两百多米高,两百多米的悬空,人几乎无法逾越。 到了夜深大家都已经沉睡的时候,吴方璞与洪福两人到了那岩石下面,借着助跑几个来回就飞跃到了岩石的上面,那露天金石原矿仅低于岩石顶部一米之高,两人走到了黄金石头中间,洪福拣起一块原石,一看就是完全是纯粹的黄金石头,从表面上看去至少有数千万两,还不知道那下面有多少厚度。 在岩石顶上,洪福对吴方璞说“看来我们明天就必须要离开这个小海岛,尽快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国王,过不了几天,这里的黄金肯定会被那八个外国人知道,他们有的是办法,他们之间难免会有一番的争夺,至少他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进行瓜分。这里应该是阿拉伯的领地,属于阿拉伯的财物,如果事后让国王知道,我们很难咎其辞,我们在阿拉伯也这么长时间了,受到了国王很优惠的待遇,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尽快把这里发现的情况告诉国王,由国王自行去处理。” 吴方璞认同了洪福的观念,决定天一亮就向爱德华辞别。 两人没有在岩石上多作停留,回到了帐篷就睡了。天刚一亮,两人还在睡梦中,被几个外国人吵醒了。因为没有露宿野营的生活习惯,加上酒喝下去,趟在草地上就睡着了,到了天亮那几个外国人都开始腹泻了,叫喊着要离开小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然金矿 吴方璞也不知道他们说得是真是假,反正自己也要急着回去,吴方璞等七人就随他们直接回到了岸上。七个人到了岸上也没有停留,就打道回到了阿拉伯。 一路上吴方璞和洪福把夜里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五个人。范伟的心中了然了,然而这事还得要让吴方璞去了结,对吴方璞说“你回去了之后,先告诉王秀珠,再由王秀珠决定是不是要当面向国王汇报那小海岛上黄金石头滩的事情,那海域不是很好找到的,肯定还得会让你们带路。如果情况如实,挖掘出来也算是王秀珠阔别六十年后对她父王献上一份厚礼。” 七个人到了阿拉伯,吴方璞直接到了王秀珠的宫中,对她说了这个事情。王秀珠听吴方璞说了这件事,就向父王说了起来。 阿拉伯列国长期经过奥斯曼土耳其的侵略,虽然把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赶了出去,但耗尽了国库,国家正处在战后休养生息时期,阿拉伯的国王知道了这件事,马上召唤吴方璞和洪福入宫。 吴方璞向国王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自己的判断黄金的储藏量,洪福补充说明那八个西洋人有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国王听后大吃一惊,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刚刚离开,国难刚刚离去,现在又来了一批西洋人到阿拉伯的土地来略夺黄金宝藏,当即决定派出军队去把那片海域封锁起来,让两人做向导,去那个小海岛上去挖掘黄金。 吴方璞向国王建议道“国王,我认为暂时不宜派军队直接进入并驻防在那个海域,那八个外国人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军队直入会引起阿拉伯各个国家之间争夺,反而让外国人有了可乘之机,可以先派出一批的勇士到那个小海岛上及四周去观察动静,军队在那一带的海域进行正常的海上巡逻,与岛上保持联系。我只需要十来个人与我们七个人一同前往就行了,以负责与海上巡逻军队的联系,但时间必须要越快越好,最好现在就部署立即出发。等我们把事情搞清楚了之后,再考虑是不是要对那个小海岛进行封锁,切切注意这消息不要外露,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 吴方璞的建议得到国王的认可。 吴方璞七人带领着十个勇士乘一艘中型游轮向那个小海岛驭去。 国王立即派了十艘大型海上战船驭向那片海域巡逻,对外宣称战事操练。战船和游轮几乎是同时到达那个海域,由于时间短,反映快,吴方璞七人到了那个海岛上时,没有发现有一个外国人,十名勇士很快就搭起了云梯,上了岩石顶上,虽然没有了刺眼的红光,那些黄金石头暴露在大家的眼前。 范伟立即向战船通报这里的情况,让十艘战船分成十个方位将这片海域采用半封锁的状态,特别是外国人不能靠近这片海域。 这种突然情况的发生,对于阿拉伯人来说,多年的战争已经麻木了,数十年来阿拉伯海湾和半岛上军事活动频繁,不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就是军事演习,阿拉伯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战争的硝烟。 长期以来阿拉伯国王被阿拉伯半岛东部列国推举为抗击外来列强的首脑,阿拉伯的军事力量也就是阿拉伯半岛东部列国军队的集结,数十艘战船经常行驶在阿拉伯海域,保卫着阿拉伯半岛的安全。 在阿拉伯半岛西南的天方国守卫着阿拉伯半岛的红海沿岸,两个国家互为盟友,共同肩负起保卫整个阿拉伯半岛使命,由于天方国是***教的发源地,***教的创教人穆罕默德埋葬于斯,所以从教礼上阿拉伯处处都尊重天方国的尊严,在高大的天方国清真寺中也留有阿拉伯的一席之地,国王每年都要到天方国去朝拜。然而当外强侵略阿拉伯半岛,战争来临时,***教的教徒将无所畏惧地奋战在抗击外强的行动中。 阿拉伯国王在阿拉伯海域展开军事演习没有和周边的国家去打招呼,除非战事真正发生的时候需要各国的配合时,否则无需告知。 按照范伟的谋略,十艘战船将那个小海岛合围了起来,所有的过往船只都被拦截在十海里之外。数十条小船来往于小海岛与战船之间,很快就将那露天的黄金原石矿用草皮和帐篷覆盖了起来,并计划在小海岛建起许多的军用平房。不急于开采,暂时也不想开采,经过范伟的观察,地底下数十米全都是天然的纯金,黄金的储藏量预计会超过数亿万斤。 按照范伟的意图就在这小海岛上建立一个军事基地,名义上作为战船登陆的休息之地,实际上是建立一个天然的黄金仓库。 范伟的方略很快得到了国王的认可,一个作为战备之需的战船基地很快就投入到了建设之中。 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十艘战船将那个小海岛合围起来的时候,三艘超级外国的轮船向小海岛直冲而来,其势不可挡,根本不听阿拉伯战船的劝阻,战事千钧一发。 吴方璞远远望去,三艘船上就有那八个外国人,为首的就是爱德华。 英国人爱德华,自发现了那个小海岛,只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栖息之地,没有热闹的喧哗,有高高的岩石山坡,有大遍的绿茵草地,有不伤人的小型野生动物,在岛上建起了一间小房子,却从来也没有在岛上住过一夜,他怕被黑夜吞噬,怕被狂风巨浪卷走,每次到小岛上的时候还专门放养了几只小鸟,或带走几只野生小动物。 那天十几个人在他的船上,他想起了这个小岛,就想在这小岛上住上一个晚上,一睹小岛的全部,白天和黑夜。十几个人都是自由散慢贯的人,他一开口,大家就要求马上出发,去小岛上野炊露宿。于是就从仓中取出了帐篷,开着游船到小海岛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封锁海域 爱德华他们搭好了帐篷正准备野炊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却发现小岛的另一处金光四溢,然而由于岩石太高,又没有攀登的工具,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凭感觉那是一座金山所发出的光芒。 这小岛是他发现的,小岛上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回到了帐篷处就开始了野炊,狂欢在篝火之中。 这小岛上的草地几乎与海平面平行,地面上是草,入地一寸就是水,因为酒喝下去,昏昏沉沉就睡在地上了,到了第二天,好几个人都腹泻了,包括爱德华自己。那怎么办,也只能离开小岛,其他所有人都要他直接把大家送到岸上去,他也只能照办。 当他把大家送到了岸上的时候,自己一人就到了城堡中,服了一颗止泻药,就驾船去地中海造船基地调人了。 当他回到了这个地方发现他的那个小岛已经被阿拉伯的战船围住了,不要说通过,就是靠近也很困难。他又回到了岸上,看来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到自己的小岛上,在这个地方,自己的造船基地还没有建立起来,没有帮手,他想起了西班牙和葡萄牙人,想不到自己刚想起来,那西班牙人就出现在自己在眼前,他别无选择,只能求救他人了,上前向那西班牙人说起了自己那小岛的事情。 西班牙人说难怪近段时间阿拉伯海域这么不平静,原来如此。 西班牙人自那天从小海岛回到岸上了之后,只要一有空余的时间,就和那六个人在一起玩,都是从国外来到这个地方做事业的,陌生地方遇到了同类人,兴趣相投就很快成了好朋友。 那天这个西班牙人因为晚上没喝多少酒,他在想那个岩石上为什么会发出那么强的金光,感觉也和爱德华一样,以为是一座金矿所发出来的光芒,因为攀登不上去,这种想法就只能放在心上。他也喝了一些小酒,但很快就睡着了。 他有过野营露宿的经验,在搭帐篷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个高一点的土包上。一觉睡醒了之后,这天就亮了,他又到那个地方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等他回到帐篷的时候,见大家因为不适应这小海岛的环境,有几个人都腹泻了,止泻药又没有准备,喊着回到岸上,也只能回岸去了。 他本想和爱德华说一下自己的想法,一上了岸却不见了爱德华的人了,想爱德华也不会离开太久,很快说会回来的,就等着。 果不其然,爱德华真来找他了,当爱德华和他说起了一件事情,他就问起了这个小海岛自他发现了之后有多少人来过海岛上,爱德华说这是他第一次带大家到小海岛玩,只有那一次去的十五个人知道这个事情,而且也都已经看见了那一片黄色的金光。他建议仍然把那十五个人召集起来,共同商议如何去小海岛。很快就找到了那六个从西洋过来的人,而七个中国人却没有找到。 他们八个人就先行商量起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因为封锁小海岛的那十艘战船都是阿拉伯国家的,与阿拉伯国家发生争执在地理上不占优势。那六个人好找,只要留意,几乎天天都能碰到,一会儿,八个人就聚集到了一起,当那西班牙人说起了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个葡萄牙人立马就站了起来。 “这有何难的,我们国家在阿拉伯海湾就有巡洋舰,我去让他们派个三艘战船过来就是了,对付那些阿拉伯的战船,太容易了,那几条木船不堪不击。”葡萄牙国家在阿拉伯半岛的沿岸经常有战船停留,当年在抗击土耳其侵略的时候,葡萄牙国家还帮助过阿拉伯人,但也都是有条件的,那说是允许葡萄牙的战船在阿拉伯的海域停留。 那些个荷兰人,俄罗斯人,意大利人,法国人,德国人立马就表示赞同葡萄牙的建议,有黄金谁不想占一点。 那葡萄牙对他们七个人说“要想让我们国家派战船不难,但我们必须先讲好条件,如果那海岛上确实有黄金,那如何分成,必须首先讲好,不然我怎么去和我们的管带去说,派战船进入阿拉伯所禁止的海域得要有一个适当理由。” 葡萄牙人的说法也符合国际常理,在坐的八个国家的人都是在外淘金者,对葡萄牙人的说法也理解,要想让一个国家派出战船与当地的国家交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可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务,影响到国家的外交政策,不是那一个战船上指挥官能说得算的。 英国人爱德华说“我既然叫大家来说这件事情,也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出来做生意都很困难,既然大家都亲眼目睹了那件事的过程,那就是见者有份,斐迪南先生,我想你是不是先去向战船上的管带申请一下,看能不能同意,如果你们国家不允许你们的战船进入那片海域,那就很难谈了,如果你们国家同意派战船,我们再谈分成的事情不迟,你们大家认为是不是应该这样的。” 葡萄牙人斐迪南说“可以,这样也好,但我知道战船上的管带有这个权力,可以做出决定能不能参与一下我们的商业活动。我先去向战船上的管带申请,估计很快就会有答复,最迟明天就会有回音吧。” 葡萄牙人斐迪南说着就离开去申请了。 法国人戴维斯对爱德华说“估计不一定能行,毫无军事目的的行动,葡萄牙军方是不会同意派战船与阿拉伯交涉的,说是派战船进入阿拉伯海域的禁区,其实就是出兵干预阿拉伯半岛的内政,这外交手续不是短期内能办好的,” 意大利人朱塞佩马上附和法国人戴维斯的观点,对爱德华说“看来我们得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说战船,除了俄罗斯在阿拉伯海域没有战船,法国、荷兰、德国和我意大利国家在阿拉伯海域也有自己国家的轮船,轮船与战船一字之差,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其装备已经差不了多少,只是船上的旗帜不同和外交辞令不一样而异。”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合作开发的建议 意大利人朱塞佩继续对爱德华说“葡萄牙国家的战船在阿拉伯海域确实比其他国家多了一些,但从地中海、红海,或者更远一些的直布罗陀海峡联贯起来,到阿拉伯海域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那要比实力西班牙和法国更为强大一些,葡萄牙人就喜欢吹牛,不信你们看,斐迪南他去申请肯定通不过。” 果不其然,还没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那葡萄牙人斐迪南就回来了,告诉爱德华他们说“战船上的管带不同意他们的行动,有碍国家之间的盟约,但管带没有把话说绝,战船上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装备,同时答应可以联系在阿拉伯海域的商船,以商业行为参与进来。” 意大利人朱塞佩潮笑那斐迪南“让民间商船进入阿拉伯海域,这还用得着你跑来跑去请示,我们现存都有。爱德华先生,我想既然斐迪南去向战船请示未能通过,其他国家也会有这种顾虑,而时间一长,阿拉伯国家对那小海岛上的行为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想像得到的,如果换了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对那小海岛的防御工事有所了解,那将对我们的行动极其不利,因此我想,我们大家可以首先确定对那个小海岛进行合作开发,利益均得,如果我的这种想法能够成立,先把利益分配的事情确定下来,省得大家在行动的时候各有想法。如果可行再想办法如何进入那个小海岛,你们大家认为我的说法对与不对。” 爱德华马上就同意了朱塞佩的说法,其他六个人见爱德华都同意了,还能有什么想法,就一致通过了利益均等,合作开发的意向。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七个人都把眼光看向意大利人朱塞佩。 从年龄上看,这意大利人朱塞佩要比其他七个人都大,七岁的时候就随父亲出海做皮货生意,积累了丰富的商业经验。他见大家都把眼光看向自己,就说了起来“我认为,我们还必须要把我们的行动告诉我们各自的国家,不希望国家派出战船,但也要让国家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事情,事由是我们八个人合作开发阿拉伯海湾的一个小岛,对于小岛是不是真有黄金我们大家都不要说起,因为这还是个未知的事情。因为我们的行动有可能会引发一系统的海事与民事磨擦,让我们国家思想有个提前量,一旦发生军事争端,再由国家出面干预就顺理成章了。” 葡萄牙人斐迪南问道“如果我们的国家不同意我们的行为,或者说必须先征得阿拉伯国家的同意之后再进行开发,那我们还要不要行动,所以我想还是先动起来再说,必要的时候再向国家申请军事援助。”斐迪南受到了国家战船管带的回绝,显得对国家的信心不足。 意大利人朱塞佩说“我要大家向国家去说我们现在做什么事情,并不是要大家去向国家申请什么,只是通报一下我们在国外的商业行为,根本不需要国家的答复。其实我们八个都是先进发达的国家,对我们在国外的行为也是十分关注的,我们向国家通报我们的行为,国家肯定会有不同程度的考虑,肯定会关注起阿拉伯海域的情况。” 法国人戴维斯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听爱德华说那带海域根本就近不了,想要登到那小海岛上几乎不太可能,你有什么良策。” 意大利人朱塞佩说“爱德华先生不是已经在那个小岛上有开发的意图了吗,放养的小鸟,建筑的小房子,这都是证据,这就是我们要去的理由啊,岛上不让住人,我们去把东西拿回来总是可以的吧。只要让我们上了岛,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朱塞佩说完话看着大家,也希望大家现在多提些问题,以防自己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地方。 英国人爱德华问朱塞佩“那我们又怎么去,一般情况下乘船肯定不让通行,这一点你想到了没有。”爱德华对着朱塞佩,又似对大家说。 法国人戴维斯说“要想顺利地通过,看来很难,要做好硬闯的准备,既然是硬闯,一艘轮船肯定不行,除了爱德华自己的那艘轮船,还必须配备两艘轮船,必须是超大型的,如果爱德华的那艘轮船能够放行,这两艘轮船可以在他们战船的外围等候,如果不让爱德华的轮船通行,那就只乘下一个途径了,就是硬闯,所以轮船必须要坚固。如果轮船多了恐怕在理由在站不住脚,有在阿拉伯海域上滋事的口舌,三艘最为妥当,并且在交涉过程中尽量避免走火,毕竟我们人单势孤,容易吃眼前亏。” 戴维斯看着爱德华,却在对朱塞佩说。 “这个想法很不错,可以采纳,那另外两艘轮船由谁提供,必须是坚固的。”意大利人朱塞佩对大家说,让自有轮船的人提供轮船。 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说“这两艘轮船我可以提供,现在正停靠在红海海域,我如果明天赶过去,可以保证在三天之内到达阿拉伯海湾,这两艘轮船是我在去年刚刚从军队里买来的,是军用改为商用的,在坚固程度上不用担心,阿拉伯的木船根本经不住我的轮船撞击,现在我的轮船上还保留着原来的火力配制。” 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暗地里还做军火生意,只是不方便对大家明说,对这次的行动他信心十足。 英国人爱德华对大家说“既然大家都有了共同的意见,而且也有了步骤,那明天大家就分头行动起来吧。这种商机千载难逢,又机不可失,真是一刻千金啊,越快越好。我明天先到我的游船上去,约定三天后,到我的游船上集合,大家一到我们就一起出发。今天我就不和大家喝酒了,其他明天没有任务的人可以继续喝酒,但不要喝醉。”爱德华说着就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岛屿之争 英国人爱德华离开之后,那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也去睡了。其他六个人第二天没有任务,就开始喝酒了,一时忘了英国人爱德华交待的话,开怀畅饮,到了第二天爱德华和罗德里格斯醒来的时候,见那六个人都已经醉倒在桌椅上,不省人事了。爱德华与罗德里格斯也没有去管他们,两人分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三天后,罗德里格斯从红海调来的两艘轮船按时到达了爱德华游船的停泊处,其他的六个人早一天就到了爱德华的游船上等了。一切都已就绪,准备出发。爱德华的游轮在前,两艘轮船在后,相间五海里的距离,向那小海岛驭去。 在离那小海岛还有三海里的地方被阿拉伯的战船拦截了下来,爱德华问“你们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我开发的小岛就在里面,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爱德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阿拉伯战船的船长对他说“这里现在已经实行了临时军事管制,目前是我们国家的军事禁区,任何过往船只都不能进去,这是国王的命令,无论是本国的国民,还是从外国来的人,谁也不能例外。” “你们国家要封锁这片海域事前应该告诉一下我们,突然封锁这片海域对我们的商业活动带来很多的不方便。”爱德华据理争辩。 “要不要提前通知在这一带的侨民,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接到国王的命令,我们就只负责军事行动,来封锁这一片海域。” “我是英国公民到这里来投资经商的,在里面的小海岛上还有我的许多东西,请问你们的军事行动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如果时间短我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如果时间长,那我只能放弃这里的投资了,到那小海岛上把我们的东西取回来,等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的军事行动,我再来投资。”爱德华尽量力争阿拉伯人的同情,放他进去。 “军事行动需要多少时间,我们下面的人怎么知道,估计一下子不会这么快结束,以后再过来看看吧,现在想要进去拿你留在小海岛上的东西,已经是不可能了,那个小海岛已经建起了临时军事基地了,恐怕你的那些东西已经不存在了。”那阿拉伯人也够耐心地对他说。 “那怎么行,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那小海岛上,实物样本,堪探资料都在里面,你们放我进去吧,尽管放心,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进去,东西一拿我们就出来。”爱德华依然抱着一线希望,从内心深处也不想一开始就把事情搞糟,好言好语地恳求阿拉伯船上的士兵放他进去,只要他能够进去看看那小海岛上情况,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说你这个英国人,怎么这么不听劝的,我是奉命令守在这里,任何船只都不能进去,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我们要用水枪来赶你了。”那阿拉伯的士兵正说着话,另外两艘西班牙的轮船靠了过来,到了面前也不打个旗语,直接就从两艘船的中间冲了过去。 阿拉伯的战船紧向周边的几艘战船打着旗语的同时,向两艘西班牙的轮船直追了过去。 英国人爱德华的游轮趁乱向那小海岛开去,见爱德华的游船已经摆脱了阿拉伯战船,那两艘西班牙的轮船在海中绕了一个大弯,与阿拉伯的战船旋转于大海中央,一时既不加速又不退出,那阿拉伯的战船弃又不是,追又追赶不上,待几艘阿拉伯的战船即将合围之时,要把西班牙的轮船围住的时候,两艘西班牙的轮船才调头离开了阿拉伯那个海湾,向红海海域驭去。 阿拉伯的战船回过头看时,这才发现那英国人的游船已经到了那小海岛上了。 按计划西班牙的两艘轮船只是引开阿拉伯的战船,让爱德华的游轮进入小海岛,目的达到了,两艘西班牙的轮船就马上离开这一片海域,这是那意大利人朱塞佩对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交待这么做的,在他的两艘轮船上没有任何可以识别是西班牙的标志,不会因此而影响西班牙与阿拉伯两国之间的外交纠纷。因为这两艘西班牙的轮船曾经是军用的战船,开足马力之后的速度,阿拉伯的战船注定是追不上的。 然而,那小海岛上的情况他们八个人都不清楚,只有让英国人爱德华自己拿主张了。他们八个人都在爱德华的游船上,当到达小海岛的时候却发现岛上已经开始建立起军事工事了,因为从侧面进入小岛上,没有引起阿拉伯人的注意。八个人很快就登上了岸,把游船停靠在一个小山岩石的隐蔽之处。八个人找到了一处藏身,讨论着下一步如何进行,因为对岛上的情况除了爱德华自己,其他七个人只上过岛上一次,而且又是夜里,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小海岛,对岛上的地理环境七个人都不知道。爱德华原本想阿拉伯人没有这么快,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情,想不到阿拉伯人已经在岛上建立起军事工事了。 不仅是阿拉伯的海域,在地中海和红海的海域都有很多无人管理的小海岛,在大西洋那就更多了。 按照贯例,谁先发现谁就有开发管理的权力,也就是小岛所属国家的归属权。 英国人爱德华当初找到这个小岛的时候,也只是当作自己休闲的地方,也不想把这个小岛归属于自己,荒岛太多了,能管理的过来吗,即使白白送他,他都不会要。虽然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但无意当中他在小岛上建起了一座小房子,在小房子上画有英国人的国旗,如果有这画有国旗的房子做证明,那这个小岛应该属于英国人的。 这个小岛处在阿拉伯海湾的中部地区,鉴于公海与内海之间,虽然是在阿拉伯海域,但不属于阿拉伯半岛的任何国家,谁居住了,就是谁的。在英国的律法当中有这一条规定,虽然还没有被所有的国家所公认,但近百余年来,英国人就是这样做的,而且都是行之有效,且得到了许多国家的认同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后会有期 谁居住了,就是谁的,在英国的律法当中有这一条规定,当然,这是爱德华自己这么想的,所以当他发现了这个小岛上有可能是一座金矿的时候,他就想起了那间小房子,小房子上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已经在这个小岛居住了,且有英国的国旗,所以他想只要他上了那个小海岛,保住了那间小房子,那这个小海岛就是他的了。 想不到他们八个人费尽了周折,想尽了办法,到了这个小海岛,却发现这个小海岛上已经面目全非了,原来远远就能看到的那间小房子,已经不存在了,原来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毁灭了,原来他一切想法都已经无计可施了,到手的东西就这样付之东流了。不仅是自己,就是其他七个人原来的设想都也落空了。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去和岛上的阿拉伯人去理论了。在岛上的阿拉伯人都是军人,只知道执行国王的命令,国王的命令那就是律法,八个人上前去和阿拉伯的那些军人去理论那真是秀才见到了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阿拉伯的军人对爱德华说“这里是我们阿拉伯的领地,这阿拉伯海上的岛屿都是我们阿拉伯列国的资源,你们外来人只是到这里来经商,做生意的,只有临时居住的权利,想霸占我们阿拉伯人的海域那我们国王是绝对不允许的,劝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将把你们关押起来,交给国王去处理。” 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在阿拉伯的领地,还有英国人的岛屿,说得英国人以及其他七个国家的人哑口无言。这个小海岛确实是属于阿拉伯半岛诸国的,只是没有人来管理这个小岛,阿拉伯半岛诸国曾有过盟约,在阿拉伯海湾近两百海里之内,阿拉伯半岛诸国都可以进行开发,但其他国家如果想在这两百海里之内占据一草一木都必须要经过盟约国的一致同意,否则均为无效,不仅可以任意收回,而且阿拉伯半岛诸国都将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包括民事和军事方面。 虽然这种盟约没有经过世界上各个国家的认同,似乎也无需阿拉伯半岛之外的国家的认同,对于英国的那种律法,在阿拉伯半岛诸国是行不通的。 如果任何国家想到阿拉伯海湾的岛屿上暂住,也可以允许,但这种行为在阿拉伯半岛诸国被视为是一种旅游和经商行为,要想占有阿拉伯半岛的资源那是被禁止的。 那八个人乘爱德华的游轮与阿拉伯的战船相遇的时候,吴方璞等人就已经看到了,在西班牙那两艘轮船的干预下,乘乱之机到了小海岛上,吴方璞等七人也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艘游轮的藏身之处。因为他们七个都与爱德华有两次相遇,而且相互之间还都比较尊重,所以在第一时间,他们七人都没有露面,不是他们有什么担心,而是没有到时候,如果真要到了要紧关头的时候,也肯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的。吴方璞等七人与爱德华接触了之后就知道爱德华是个商人,虽然豪爽,但都是唯利是图的人,其他七个不同国家的人也是为利而来的,相交更不会长久,相比之下爱德华还有豪爽的可爱之处。 吴方璞和洪福知道在这小海岛上有露天黄金石滩,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事情必须要告诉国王,一方面是感恩图报,来阿拉伯国家好礼想待,另一方面这个露天黄金滩本来就是阿拉伯半岛诸国的。同时也知道那八个西洋人会很快来窃取这里的黄金,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帮国王保住这个露天黄金滩。 吴方璞等七人躲藏在暗处,看着那八个西洋人。没过一会儿,那八个西洋人的阿拉伯的士兵争执了起来,那岛上的士兵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耐心和他们说这些道理,就把那以爱德华为首的八个西洋人关押了起来,准备交国王去处理这件事情。 阿拉伯国王接到通报八个西洋人被战船上的士兵关押了起来,就想到这八个国家都是军事实力强国,战争刚刚结束,不想再起战火,就下达命令,立即把那八个西洋人送到了海岸上,把八个人都放了,并告诉他们不要再来闹事了。当他们八个人到了岸上的时候,阿拉伯的士兵把爱德华的那艘游轮也送了过来,八个人就乘着游船离开了。 临别时,意大利人朱塞佩对其他七个人说,一年以后我们再到此相聚吧,如果一年时间还没有充足的准备,最长三年的时间,我们一定要夺回原本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八个人相互拥抱,惜别。留下了西洋人的眼泪。爱德华也暂时离开了阿拉伯半岛,先回英国总部,向英国女王报告自己在阿拉伯海域发现的露天金矿,按照英国的律法是属于英国人的,在地中海,红海以及阿拉伯海域的诸多事情就先放一放了。 吴方璞等七人,在那八个西洋人离开的时候,在岛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吴方璞发现这岛上有几味中草药在陆地上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书上有样本图案,但注明出产地只能在海岛上,所以自他到了这个小岛上的时候,就关注起那几味中草药,几寻果然被他找到了。大约过了十多天的时间,见那八个西洋人没有再来岛上了,吴方璞等七人就离开了小岛了。 小岛上黄金挖掘的事情与他们已经无关了,军事仓库也无需急于开发,他们回到阿拉伯,向国王汇报了海岛上发生的事情。 国王很是高兴,当即摆了几张大席,让七个护国英雄胜利归来。王子,也就是王秀珠最小的一个弟弟,也到了酒席上与七位英雄痛饮狂欢。 吴方璞也是第一次看见王秀珠的弟弟王子,发现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的人,却这腿脚很不灵活,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虽然从面部的表情看精神面貌很好,也十分的有精神,但很多的表情都是装出来了,或者一时的高兴而激发出来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子的疾病 吴方璞觉得这个应该称为大叔的阿拉伯人身上一定有内疾,不然不会这样的,而且这种内疾绝对不是先天的,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于是他就走到了王秀珠的跟前,问王秀珠这个弟弟怎么会这样。 王秀珠对吴方璞说“这是我第十三个弟弟,也就是最小的一个弟弟。前面十二个都已经在战场上战死了,就剩下这一个弟弟了,这个小弟弟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帮父王理政了,原来也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勇士,然而,父王年纪老了,国中所有的事情都压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加上几年前国家征战不休,在有一次的战争中,被仇敌打伤了腰骨,回到宫内又忙于政务,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等稍有了空闲,这腰伤就治不好了,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尽管如此,他的精力还十分旺盛,又十分的聪明能干,几乎天天都帮父王治理政务。” 吴方璞说“要不,等他有空的时候我给他调理一下,看看有没有内伤,按理来说腰伤也不至于这样,现在国家也安定了,我一下子又不回去,张平的父亲那种毛病我都能治好,治他内疾应该不成问题。” 王秀珠说“等酒席散了之后,我把他叫到我的房间里,你给他看看,有没有内疾,我想有可能是因为多年以来为父王操劳所致。” 国王年纪老了,不胜酒力,大家正是兴致正旺的时候,老国王就离席回到宫里休息去了。 王秀珠的弟弟,阿拉伯国王的王子在应酬着大家,正处在国库空虚的时期,突然发现了一座黄金海岛,国家一下子变得富裕起来,能不让他高兴吗。不停地敬了这个又敬那个,酒席结束了,人也喝醉了,被仆人扶到了偏殿休息了。 国王和王子都不在场了,这喝酒的场面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最后就剩下他们七个人在自喝自乐了。这七个人当然不会在这种场面喝醉,谈得比较多的是剩下的两年时间怎么度过,吴方璞说有空就按照陈光恩的指点,把那个七星阵法再继续操练,身在异国他乡不知道那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王秀珠让仆人过来叫吴方璞到她的宫中去给她的弟弟看看身体。吴方璞到了王秀珠的宫中,见那个王子已经坐在房间里。 那王子也听说过这位从中国来的人,身怀绝技,马上站了起来,相互让坐。虚客套了几句,吴方璞就让王子站了起来,走几步看了看,又让他坐下,给他的腰部按压了几下。就对王子和王秀珠说“王子这病已经多年未能治疗了,落下了病根,真要治起来,可能会耗费一些时日。但对这个病根我还是有把握的,尽可以放心吧。” 吴方璞刚开始拿到那三本虚尊道人书的时候,看到的第一本就是医术方面的古籍,就想起了中医药方面的望闻问切,但如何进行望闻问切,书上一点也没有提到过,只是古籍中的一种神奇的内功,几乎不需要进行望闻问切,把握了这门内功只需要望便即可,切也只是把准病的源头而意。有时他也会把把脉搏,那只是他对病情确实很难把握,或者病人有生命危急的时候才这样做,自他有影响的一次就是在离开大理去重庆的途中遇见到建文帝的时候用过一次,那时建文帝已经命如游丝,残烛将灭的时候。 他让王子在自己身边走了几步,又在他的腰部按压了几下,就知道王子在二十年前的腰伤不仅伤到了骨头,而且腰部的椎间盘已经错位,因为腰椎间盘的突出错位而压迫到了腿的神经,强忍着疼痛使得他走起路来那么一高一低,加上他日夜为父王管理政务,操劳所至,看上去的年龄远远超过他的实际年龄了。 不用问也知道这王子的腰始终在隐隐地疼痛着,吴方璞本来想让王秀珠确信自己的所言,让王子就地跳一下,但他没有这么做,可以肯定这王子几乎是跳不起来,即使能跳起来,也只能是十分地勉强地挣扎一下而意。 他让王秀珠把自己放在她那里的小木盒拿出来,他从小木盒里取出了那包金针,从中抽出了一根,也没有让王子卧倒,让王子坐到了一个没有靠背的椅子上,在王子的腰椎间盘的位置上扎了一针,点住了穴道,用了极其微弱的内气贯入其中,将错位的腰椎间盘轻轻地托起。 忽然间那王子大呼“太舒服了!”顿时离开了坐位,在地上走来走去,毫无疼痛的感觉。王子毕竟是多年帮助父王料理政务,养成了一种无处不在的尊严,控制自己激昂的心情,又坐了下来。 吴方璞对王子说“我这只是找准了你身上的病根,确认腰椎间盘突出的确切位置,但要消除你这个腰椎间盘突出的疼痛,不是这一、两天就能治好的,毕竟多年了,腰椎间盘的突出也已经牢固了,而且不仅是腰部的椎间盘,在你背部从上到下的整个椎间盘都已经出现奇形了,尤其是第三和第五个椎间盘突出的更为利害,这可能是因为你在平时强忍疼痛所至造成的,要想把整个腰椎间盘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可能还要动一次小小的手续,这手续并不是开刀,而是要让你卧铺几天,在这几天内你一点都不能动弹,更不用说料理政务了。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你还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恐怕你的生命随时都处在一种危在旦夕的状态,严重的情况是瘫痪在床,无法站立。” 一个料理国家政务多年的王子,如果瘫痪在床,无法站立,那恐怕比失去生命还要可怕。王子听吴方璞说“那就开始治疗吧,三天以后就可以开始了,这三天内我把手上的一些事情先处理一下,让父王亲理几日的国家政务应该可以。” 王子马上同意了吴方璞治疗意见,要求马上进行治疗。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治疗内寒 吴方璞对他说“那到没有这么着急,更何况你在动手续之后,要服用二十一天的中草药,把你紧棚的神经松驰一下,这样有利于对你整个椎间盘的恢复,也对你多年的内疾作一次根本性的治疗,希望能一次性地治好你身上的隐患,我现在就给你开几味中草药,不多也就是三到五种,早、中、晚不同的几味中草药,按时服用,二十一天后,选择一个好一点的时辰开始动手续。”吴方璞说着就随手写了五味中草药,如何配置,如何服用都写在上面,让王子照单抓药和安时服用即可。 王子接过了吴方璞的单子,就离开了王秀珠的房间,又去料理国家的政务去了。吴方璞对王秀珠说王子的病根,腰椎间盘突出还不是主要的,在他的体内有一股寒气始终堵塞他体内的几处要害,阳气始终被这股寒气压着,如果不及时治疗,有可能会伤及到他的生命。王秀珠看着自己弟弟这个样子,王秀珠十分放心不下,就马上和父王说了近段时间王子要治病,不能料理政务,让父王把王子管理起来,尽快离开政务大殿,并让人监督他按时服药和注意休息。 看着王秀珠那着急的样子,吴方璞想起了在峨眉山养老的祖母,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许久没有通过信息了,让他本来无忧无虑的性格,一下子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他想,祖母这个时候也肯定在想他,他想尽快结束阿拉伯之行,回到中国的故土,再也不离开国家了。 吴方璞很少有空余的时间,不是和洪福等六位和自己一起来的人练习七星阵法,就是上山采药,还别说,书上有好几味的药材在中国还真找不到,在阿拉伯的山山水水间总能找到一些看似平常的几味名贵药材,他到处采集药材更多的是拿来做标本,不需要太多,三、五张叶片或草根就可以了。书本上虽然标得十分详细,但远不如这标本来得实在,他自己在整理一套药材的使用手册,也就是自己能看得懂的一些药材使用方法和药材的产出地方。那古书籍上有几味中草药已经找不到了,相隔一千五百多年,有可能已经绝种了,所以他不强求,能找到一种是一种,并标住采集到的地方,以便自己的后人可用。 很快,二十一天过去了,吴方璞让王秀珠在她的偏殿中的一个小房间里放置了一张床,清除了多余的杂物,把窗帘也都拉上,点起了几注阿拉伯特有的焚香,让宫殿中的所有人都尽数离开,七天内只允许王秀珠一人可以进来。时辰已到,吴方璞开始行医了。 为了消除在行医过程中的一些不必要的谈话交流,不影响行医的效果,吴方璞点中了王子的睡穴,让他处在一种比较浅的睡眠当中。 吴方璞这么做主要是想让王子,略稍知道自己的整个行医治疗的过程,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中,同时这是一个王子,想要让一个王子处在极度的深睡眠状态,那是有违国王的意愿,重者将会处死,如果要一一事先都说明清楚,那这手续将可能无法实施,如果不能如期治好王子的病,自己又将会处在一种极为尴尬的局面,所以吴方璞既不能让王子处在深度睡眠的状态,又不能让他自由在说话,也只能这样让他处在一种浅睡眠的状态之中,既让他知道自己整个行医过程,又能达到治疗的效果,吴方璞的这种做法多少带有一种不得意而为之的感觉。 此时正好是中秋的季节,气温非常的适宜,关上了窗户又不觉得热,虽说是一个偏殿,但高大的宫殿,气流通畅,没有丝毫的闷热感觉。吴方璞行医之前让王子自己脱掉了上衣,腰带也让他自己解开,拉到了腰下,露出了半个屁股。吴方璞点住了王子的浅睡穴,开始给王子治疗了。五根金针刺进了他背部的五个椎间盘处,用一根金针刺在他的前胸关节处的一个穴道,就开始抖针。 吴方璞几乎不需要听针,已经知道他的病根所在,只需抖针即可。随着他手在前胸关节的抖针,王子背部椎间盘的五根金针也开始了抖动。 连续一个时辰的抖针,后背的几个错位的椎间盘开始松动了,吴方璞拿掉了六根金针,开始用手按摩王子背部的整个椎部,自下而上周而复始地挪动椎部,太顽固了,稍微挪正了一点,手一松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一切都在吴方璞的预料当中,又不能大幅度的挪动,担心弄伤了肌肉,一边挪动,又一边扶抚着肌肉,又不能连续地挪动,每隔一个时辰挪动一次,原计划要七天的时间就能治好王子背部的椎间盘突出,不曾想到了第五天,那几个错位的椎间盘只复位到一半的程度,尽管如此,还总算是挪动了,只要能够复位那么一点点,那顽固的根基已经开始松动了。王子始终处在半睡眠的状态中,吴方璞的说话还能听得见,只是王子他不能自己说话。 吴方璞在王秀珠进房间的时候对王秀珠说“看来七天的时间无法治好王子的病根,可能还会延长时间,对这种椎间盘的复位我还是第一次临床,事先对时间上的把握不是那么准确,可能还要五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椎间盘的复位,加上要除去王子的内寒,也需要五天的时间,这样算起来需要再延长八天的时间,你去向国王秉告一下,要彻底地治好王子的内疾必须要延长八天的时间,不然会前功尽弃。” 王秀珠对吴方璞的信心那是无话可说的,自己的那种不治之病也是他治好的,当即就向国王秉告了。 吴方璞与王秀珠的对话,王子也听到了,吴方璞也有意让他听见,在与王秀珠对话的时候,有意松开了他的睡穴,让他知道是为了让他稍安勿躁,吴方璞与王秀珠对完话后,又把他的睡穴点上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腰椎完全复位 如此到了第八天的晚上,那几处的椎间盘总于能够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了,但也仅仅是能够挪动到位,手一松又往回缩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这时候吴方璞要动真格了,因为那肌肉有点开始发红了,虽然没有伤到肌肉,但如果再继续下去很难保证不会伤及到肌肉。当他把那几处的椎间盘复位到了正确的位置的时候,他用自身的真气将那椎间盘固定住了。又用金针锁住了后背的那几块肌肉,使那几块肌肉一时失去了向回拉的力度,控制住椎间盘的位置。 这么一来,那就耗神了,要想让那几处的椎间盘固定在正确的位置上,可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够做到的,而所控制的那几块肌肉的时间又不能太长,时间一旦过长了,那几块肌肉失去了回弹的拉力,那肌肉受伤也将失去应有的功能,将成为没有活力的肌肉,比伤经动骨还要严重。因此他一边用真气固定住那几个椎间盘,一边又慢慢地松开了金针,使其那几块肌肉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如此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到了第十天的早晨,吴方璞才慢慢地收回了真气,一边慢慢地收回,一边观察住那几个椎间盘是不是固定住,幸好都稳定了,这时他又用金针锁住了那几个椎间盘。 开始准备给王子去内寒的暗伤了。去内寒的暗伤虽然耗时比起椎间盘的复位要短得多,但那全靠他自身的真气将那王子体内的寒气逼出来的,为了能持续地进行,吴方璞只用了两成的真气给王子去内寒,也只能一点一点地去,过快了肯定会有很多的残余寒气留在体内,所以也只能用两成的真气。 由于去内寒不像椎间盘复位那么好受,王子浑身燥热,吴方璞担心王子的耐力,抗不住的逼寒气的副作用,渐渐加深了他的睡穴。到了第十三天,吴方璞见王子身上发出的热气当中寒气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王子浑身的燥热也减轻了许多,就完全松开了王子的穴道。一会儿时间,王子就完全苏醒了过来,王子全身的衣服全部都湿透了,幸好在室内有阿拉伯的梵香薰着,没有那种体内排出的异味。 吴方璞让王子到地上走一走,试试看。王秀珠给弟弟穿上了衣服,想扶他一把,被吴方璞劝住了“不用扶他,让他自己走走,找找二十多年的感觉。”那王子虽然在床上趟了十三天,但每天吴方璞都用气功给他舒经活血,不用担心他一下地就会跌倒。王子下到了地上,可能是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翻了个身,在床上坐了起来,转过了身子,双脚放到了地面上,一脚猛的一下踏到了地板上,把这地板都踏的“咚,咚”作响。 吴方璞对王子说“慢一点,不要急,时间长了有点不适应了。” 王子放慢了动作,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走了起来,慢慢地加快了速度,就走到了正宫中,围绕宫中四周的走廊跑了起来,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大叫“好了!真的好了,父王,我好了!全部都好了!” 王秀珠随即也走到了正宫中,看着小弟弟的样子,流泪了。看见王秀珠和吴方璞到了自己的身边,王子对王秀珠说“大姐,我真的好了吗!” 王秀珠朝吴方璞看了看说“璞璞,他的毛病真的全部都有好了吗?体内的寒气全部都去了吗?” 吴方璞对王子说“你体内的寒气已经全部去掉了,你可能一下子会进入亢奋状态,一下无法入眠,但千万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国家政务方面的事情也不要一下子就上手,慢慢来,以后真正接上手了之后,日常也不要太过操劳。同时要注意适当地进行运动,运动也不要太激烈,椎间盘刚刚复位,走路就可以了,但不能太快,每天早晚散散步就行了。我告诉你一个练习的动作,不难很简单,倒立,空腹倒立,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和晚上睡觉前空腹倒立,一天两次,每次五分钟即可,长期坚持,可以保证你的椎间盘正常。” 吴方璞对王秀珠说“你和王子去和国王说一下吧,十多天的,国王也会担心的。我要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了,连续十多天没有睡过还是第一次。”吴方璞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疲惫姿态,但也已经极限了,十三天的连续不停地按摩,运气,护气,即便是用餐也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吴方璞到了住处倒床就睡着了,连续三天三夜,没有人去干扰他。到了第四天的早晨,吴方璞睡醒了,正想叫喊肚子饿,要吃饭,见床边已经放着早点,也不管好吃不好吃,就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此时,洪福等六个人走进了房间里,对吴方璞说“国王等一下就要过来,你先清理一下吧,我们一起去迎接国王。” 王子对国王说起了自己身体治疗的整个过程,原来身上的毛病都已经治好了,国王想不到这个东方古国的小青年还会治病,就被王子拉到了吴方璞等七人的住处旁边的一个宫殿里。这阿拉伯国王已经九十多高龄了,来看一下吴方璞等七人也只能是一种象征性礼貌,问候了几句话,关照了一下饮食起居就回自己的宫殿里去了。 很快,两年半时间就过去了,按照国王的要求,三年时间已经接近了,陈光恩对那十个人培训即将结束了,为了测试一下十个人培训的效果,国王和王子携大臣们到了操练广场,检阅由十个人指挥的十个阿拉伯方阵,每个方阵一百个人,十横十纵,十个方阵一千人,五个骑马方阵,五个步兵方阵,大刀、长枪、流星锤、棍、棒为马队方阵,剑、长拳、伏虎拳、形意拳、八极拳为步兵方阵,一千号人,个个都是一米九以上的个子,威武雄壮。 这样方阵在阿位伯从未看到过,国王高兴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方阵演习 十个阿拉伯方阵方阵虽然好看,在这操练广场上也只能是演练看看的,真正有多少杀伤力那得要到临阵对敌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来,因此操练广场上虽然威风凛凛,但缺少了一种战场上的杀气,演习起来,对杀,方阵的变化,在阿拉伯半岛上确实很少见到。 见那阵中,忽儿如十年寒冰突然蛟龙出水、十面埋伏士兵突击;忽儿如龙潭虎穴二龙争斗,掀起春潮涌动,顿时乌云翻腾,万马齐暗;忽儿万里无云,与无声处间一声惊雷,晴天霹雳,虎啸山林;密云层层叠叠,上下穿梭,一龙二虎九牛翻腾于云海之间;见那步兵方阵,狼奔、脱兔、腾空穿云、女祸补天、后羿射日、辟山救母。 阵法的演习看得国王和王子眼花缭乱,算是符合了国王的初衷,待有机会能够有一次实战那就合格了,然而这实战不是想有就有的,阿拉伯诸国正处在休养生息的时候,战争对于他们来说也已经厌倦了,难得有几年的安定,还是在这七个东方古国中国来的人帮助之下才有了这喘息之际,在战争平息的这几年里才知道和平年代太珍贵了,实在不愿意战争了。 想归想,这阿拉伯半岛数百后来战争几乎没有停息过,内忧外患长期困扰着阿拉伯诸国,要想不受外强的奴役就必须要有自己坚强的军队做后盾,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渴望和平必须要有长期作战的准备,和平需要战争来铺垫,战争是为了和平而奋斗,当你做好了战争准备的时候,这种渴望的和平才会到来,不想战争并不是怕战争,越是怕战争,这战争可能就要来到了。 陈光恩的十个方阵的演习确实带有一定的表演性,真正临阵对敌时那有这样戏剧性的变化,他在阵中藏有很多的暗机,这些暗机在操场上是表演不出来的,战争来袭时,许多的战机都是在瞬息万变之中。他教的十个阿拉伯勇士,每个人都根据他们自身的特点教给他们一个阵法,包括阵法的演变。由于时间的局限性,虽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要想深得其中的奥秒,也只有靠他们十个人的悟性了。 不仅是吴方璞等七人想回国了,陈光恩也很想回到中国,只是他曾经许下的诺言,三年时间教出十个能征善战的将领,言必行,行必果,近三年的时间,他自己尽心尽力地教十个阿拉伯勇士,这十个阿拉伯的勇士又是自己从千人当中挑选出来的,如果不能如愿,又如何对得起武当这个中华武术的声望,更对不起自己的祖国。当然他教这十个阿拉伯勇士是留有很大的余地的,一是时间太短了,另一方面毕竟是异国。 吴方璞等七人也来到了操场看陈光恩的演习,七个人对排兵布阵都很陌生,谈不上有什么自己的看法和评价,只是想早点结束三年的约定,尽快地回到中国。他们的这种心情在阿拉伯半岛唯有王秀珠知道,但相互之间都未曾提过一次。王秀珠心中的矛盾,三年时间一到,陈光恩完成了对阿拉伯十名勇士的训练,自己是留在父王身边,还是随他们一起回到自己成长的峨眉山中,与师傅和两个师姐相聚,一边是亲情,如果离开阿拉伯父王,那将是再也很难回来了,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父王了,如果自己留在阿拉伯,又如何对培养自己一生的恩师的恩情,都已经一百多岁高龄了,还能有多少时间留在人世间,还有在大理段王府的儿子。 在半年之后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是去,是留,最后必须要做一个了断,陈光恩和吴方璞等七人半年后就要离开了。想不到之后发生的一些事件,让她义无反顾地做出了果断的选择。 操场一千人的演习结束了之后,国王很满意,点头认可,并称赞了几句就离开了操场,王子携扶着父王回宫殿里去了。 吴方璞和钱三立,黄健上前和陈光恩师傅打了一个招呼,他们七个人也离开了操场,回到了住处。陈光恩仍然留在操场上,对那十个人做最后的训练。 从吴方璞等七人随王秀珠一起到了阿拉伯,几乎很少与王子单独接触,只有吴方璞在对王子治疗内寒和椎间盘的时候与王子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尽管这样,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十三天的时间从开始治疗到治疗好了之后,加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句话。 吴方璞不知道王子为什么这么少言寡语,想问一下王秀珠,但看王秀珠与王子之间言语也不是很多,即便是说话也缺少一种亲情的感觉,所以就没有问了。 吴方璞和大家回到了住处,很难免议论起阿拉伯的未来,阿拉伯的未来那就是以后王子执政时候的事情,难免对王子的执政能力议论了起来。此话是由张平发起的,而能有主见之说的是范伟。吴方璞和大家回到了住处,没有多作停留就到了一处小山坡上观赏起这个即使离开的阿拉伯半岛风光。说是观光,其实是为了说话方便,但凡大家要议论起阿拉伯的局势的时候,都会到这个地方来观赏风景,边观赏,边说话。久居他国,总难免会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和理解需要沟通。 范伟说“经过我两年多时间的观察,王子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原来阿拉伯国王是定他的第八个儿子这王子的,计划在他百年之后立他第八个儿子做国王的,国王的这个决定导致了阿拉伯长达二十年的王储之争,现在这个王子是国王最少的一个儿子,虽然从少都受到国王的宠爱,但不是国王所理想的储王之选,在他十岁的时候,国王立八子为王子,帮助国王治理政务,王八子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而且善解国王治国的理念,在国中也很得人心,即便是国王的二十个儿子对他也非常的尊重,但不幸的是,自立为王子后的一次战争中,因为代父王征战被对方误以为是国王,被敌方追杀而丧失了生命。” 第一百五十章 秀珠心思重重 范伟继续跟大家说“王八子牺牲了之后,国王就没有马上立王子了,在十多个儿子中经过权衡利弊都不如他的八子,由于立王子的事情就这么拖延了下来,这一拖就是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这十多个儿子虽然经过多次的逐名,与王储一位之争,但均在之后的战争中丧失了生命,最后剩下国王的十四子和现在的王子,国王的十四子是个带兵的将领,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理所当然地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子,虽然名义上还没有立为王子。” “国王的十四子和现在的王子相处的都很好,十四子还经常带他出征,第十四子在一次的战争中也丧失了生命,国王就剩下了最小的一个儿子了,那就是现在的王子,原本王子的本性也是一个敞亮,正直的人,但由于以前兄长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使得他养成了一种多疑的性格,对任何人都不相信。” 七个人在后山坡上议论起王子,不是经常的,只是在操场上陈光恩的演习当中,发现王子对陈光恩不悄一顾的样子而展开的。 也只是谈谈,过不了多少时间,大家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了,这一切都将与自己无关了,洪福及时阻止了大家谈话的内容,让大家做好准备,该带回国的东西尽快准备,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时间了,留下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 如此,三个月又过去了,离开阿拉伯的时间即将到了,这个时期与陈光恩见面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陈光恩交待大家在最后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定千万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个人千万不要单独出行,有空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只能练习那七星阵法,发生任何事情都要经过大家共同商量,千嘱咐万叮咛,千叮咛万嘱咐。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有过不凡经历的人,陈光恩如此地不放心,范伟想到肯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要发生,大家都希望陈光恩是多虑了,但对陈光恩的判断能力大家不得不相信,临离开之前七个人基本上都是在住处,或者空地上,最多也就是在后山的山坡上走走。 吴方璞因为身份毕竟比大家要特殊一点,但也只能偶尔到王秀珠的宫殿中去看看她,想问问她时间一到是不是要和大家一起回到中国去,但几次想开口问,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几次的欲言又止,被王秀珠发现了吴方璞有话要对她说,但又开不了口,在这个时候,除了想要问自己的去向,还能有其他什么事情。 王秀珠对吴方璞说“璞璞,我也想回到中国去,我真正的家是在中国的大理王爷府,那里有我自己的儿子,孙子,在我离开峨眉山的时候师傅只让我回阿拉伯一趟,并没有让我留在阿拉伯啊。我在阿拉伯的这三年里,其实是很孤单的,父王年纪也老了,每天也只能是去看看他,要多待点时间都不行,和父王的说话也不多,王子天天都陪在父王的身边,所以我在这三年里平时除了和你说说话,已无人可说了。离开这里六十多年了,能说上话的一个也没有,那些仆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所以璞璞你想我能不想回去吗,但父王一定要我留下,要将阿拉伯的财产分给我一半,当然我肯定是拒绝的,我们在中国大理的财产也很多,不可能想要这万里之外的阿拉伯国家的财产。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那个最小的弟弟,王子也都在场,他却一言不发,也不挽留一下,虽然这样我一点都不怪他,毕竟在这六十多年里,我未踏上阿拉伯半步,姐弟之间一点亲情感都没有。” 吴方璞问“您老自己决定是回到中国去,还是留在国王身边,但时期已经快到了,是去是留你也应该早点让国王知道,我们大家都等不及了,很想回国了。你如果真想回到中国,自己也要做些准备,让你父王也有个准备,到时候不是说走就走得了的。”吴方璞看着她。 “我这不是为这事犯难吗,就是找不到开口说话的机会,刚到阿拉伯的时候还能和父王整天待一起,特别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国王的话语也不是很清楚了,整天被护理了起来,我每天也只能去看一下。不过在我刚到阿拉伯的时候就和父王说好了,回阿拉伯就是看看他老人家,时间不长就要回到中国云南大理,我的家在云南大理。父王说这两天让我抽点时间,要我陪他老人家一起出去走走,估计他今年也在考虑这件事,也可能已经想好了。”王秀珠说起了自己的难言之隐。 “那好吧,等您确定了下来,告诉我一声,让我也放心,我们的行程就决定你是不是要离开阿拉伯,如果你不能回到中国去,我们随时就可以走,说走就走。”吴方璞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王秀珠的宫中,离开阿拉伯的说多了会给她添堵,见不得她老人家难受的样子。 吴方璞回到了住处,就把段王爷母亲的想法告诉了大家,估计三天之内会有结果。按约定的时间,吴方璞和钱三立一起去看陈光恩,黄健身体不适,睡在床上不能去。那操练场已经解除了封锁,陈光恩教的那十个阿拉伯勇士都可以自己进行操练了,十个方阵一字排开,这地方已容纳不下了,十个人各自找到合适操练的场所,这个操练场空闲了下来,陈光恩仍然住在这地方,需要的时候才到现场去看看。 陈光恩看到钱三立和吴方璞,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到了一块空地上,三个人谈起了来回国的事情。钱三立正开口说起,陈光恩就对两人说“国王刚刚让人来告诉我,这说几天要我给他办件事情,等这件事情办好了,就让我可以离开阿拉伯,回到中国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红海密谋 钱三立问陈光恩“师傅,那是什么事情啊,难吗,需要多少时间。” “来人说是十个方阵的实战演习,说是最后的一场考试。确切的时间还没有定,让我不要离开这个地方。”陈光恩也只知道这些。 “段王爷的母亲要和我们一起离开阿拉伯,就这两天在等待国王的回复,已经开始准备了。什么时候启程就等你了。”吴方璞说。 “最后再坚持一下吧,做事情必须要善始善终,更何况我们一起有八个人,也是一个群体,想走也得要有一个行程计划,段王爷的母亲要回到中国去,我们可以乘她的游船一起回国,如果她的父王不答应她回到中国去,让她等到百年之后再离开阿拉伯,那她又该怎么办,她还得要留下陪她的父王,你们说是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得要另外想办法租船回国,做好两手准备吧,国王的决定不是我们能够想得到的,阿拉伯半岛诸国的情况比较复杂,现在阿拉伯海湾也不平静,经常有一些不同国家的商船经过,尤其是西洋人的商船,比往年多了许多,有点不寻常。璞璞,好象这两年来你们与那八个西洋人一点联系都没有了,真是这样吗,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告诉我。” 吴方璞说“还真是,也就是昨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在后山坡上聊天,来了一个西洋人,递过来一封信,这信上是用中文写的,信上写着问我们什么时候回中国,三年前的约定要和我们一起到中国去发展,想与我们一道去,让我们七个人去到那个国中之国见面协商。” “这不是那个英国人爱德华吗,他们又怎么知道你们在阿拉伯国王的宫殿里居住的,这事有点蹊跷了,还好你们今天过来让我知道,你们想想三年前在那个小海岛上发生的事情,露天黄金矿一夜之间从他的手上消失了,他能有这么轻易地放过吗,不是说还有其他七个西洋也与他在一起的吗,意大利、德国、法国、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俄罗斯和英国,这八个国家都是军事强国,都是惹不起的人,你们是不是要去赴约,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一定要去赴约也要换个地方。” 果真如陈光恩所说,三年前英国人爱德华等八个西洋人到了小海岛上,都被关押了起来,经过理论,英国的律法在阿拉伯半岛诸国不适用,阿拉伯国家不愿意接受英国的律法制约,争执无效,被阿拉伯军队的士兵驱逐到了陆地上,再也不让他们到那个小海岛上去了,那小海岛上的所有证据也都被阿拉伯军队的士兵毁灭了。 意大利人朱塞佩让大家回国后向各自的国家报告这件事情,国人在国外投资经商其权益受到了侵犯,国家总会找出一些所谓的正当理由为国人讨一个说法。阿拉伯半岛自东西航道开通以来,是西洋列国通往东南亚必经之路,东方的财富远比西洋列国想像的还要富裕,阿拉伯半岛正处在这条航道的要害之处,因此阿拉伯海湾这条航道成了各个国家的必争之地。 英国人爱德华放弃了在地中海、红海的船舶制造基地的建设,就到了国内,向英国国皇报告了这件事情,很快得到了国皇的首肯。 意大利人朱塞佩、葡萄牙人斐迪南、法国人戴维斯、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均向国内报告了这个事情,也一致同意与英国联合起来开发那个小海岛,荷兰和俄罗斯以及德国不同意以国家的名义出面。 最后经过协商,八个国家达成了协议,以民间投资的方式进行联合投资开发,国家则在外交政策方面给予支持。当然八个国家的这个决定都没有做出任何文书方面的证明,则是以这八个国家的商人,以民间投资方式进行联合开发,成与不成都要看他们八个人的实际行动了,如果因此而产生商业投资开发的磨擦,则以保护国家商人利益为目的进行有效的外交政策支持,国家不参与他们的投资行为,也不做任何的政策指导。八个人相约到了红海,英国人爱德华船舶制造基地进行协商。 意大利人朱塞佩对他们七个人说“事情的真相我们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到底那个小海岛上有没有黄金,我们八个人都没有看见过,仅仅是凭我们的猜测,我想还是这样可能会好一些,由爱德华先生出面与阿拉伯国王的王子进行协调,爱德华先生你可以这样说,你没有想占有那个小海岛的意图,只是想在那个小岛上建立一个船舶运输的中转站,为期三年的时间,最短也得要一年的时间。据我调查了解,这个王子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但很多的事情被国王压着,施展不开他的实际能力,这个国王虽然年逾九十多了,但神志十分清楚,一年半载这王子还接不了国王的位子。爱德华先生你去和王子协商也不要抱任何的幻想,只是去探探王子的口气,了解一下这岛上的实际情况,如果王子爽快同意了,那就证明这个岛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黄金,那一片金黄色的红光可能就是我们常说的海市蜃楼,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了。”意大利人朱塞佩说着,看了看那七个人的意见。 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说“那如果王子拒绝了爱德华先生的请求,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好,是强行登岛,还是采用其他的办法。”意大利人朱塞佩说。 “那要看王子是怎么拒绝的,是一口坚决拒绝,还有留有余地的,如果是一口拒绝的那我们别无选择了,肯定是一座黄金岛,只有强行登陆,如果是留有余地的,那我们无妨在岛进行一些建设性的投资。爱德华先生你千万要注意谈话的方式,同时要巧妙地从侧面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碰巧在我们知道那个岛上有黄金的同时,就用军事管制的方式对小岛进行封锁。”意大利人朱塞佩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王子的口风 意大利人朱塞佩继续跟大家说“你们肯定还记得,和我们同时看见的还有七个中国人,那七个中国人似乎在这两年的时间内都被我们忽视了。这七个人到阿拉伯半岛真得是来旅游的吗,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或者就是他们从中国请来的客人。”意大利人朱塞佩说话的时候,想起了那同时去小岛的七个中国人,也是他这两年来的疑惑之处。 爱德华说“那我就准备去理会一下王子,五年前我刚到阿拉伯的时候见过王子一面,相互之间的影响都还可以,去见他一面应该不成问题,这个王子喜欢收藏我们西洋人的油画,我的船上有几幅名画,拜见他的时候我就带上,以拜访为名,去侧面了解有关岛上的情况。” 意大利人朱塞佩说“那就这样吧,我们就在红海上等你的音信,以确定我们以后应该怎么去做这件事情。我们大家在等你的同时,也做好强行登陆的准备工作,虽然这是我们不想,又不得不采取的一种行动,成本太大了。” 意大利人朱塞佩计划利用民间团体的力量得理这件事情,虽然不有明说,但私下罗德里格斯和斐迪南以及戴维斯进行了沟通,他们三个人手上有一股有着长期联系,在加勒比海的活动的私人武装力量,包括他自己培训出来的一支卫士队伍,足可以完成这次强行登陆的任务,但是不是一定要用加勒比海的私人武装力量,他自己也在考虑当中,到目前还没有付之行动之前,他只是当作一种后备力量来考虑,一旦使用了加勒比海的私人武装力量,那小海岛的生存时间也将会大大地缩短,而且这种行为也将是各个国家和政府所禁止的,能不用尽量不用,只是现在还没有其他可以替代的力量,只能是当作一种参考,非到不得不用的时候才会考虑启用这股力量。 英国人爱德华告辞了他们七个人,驾驭自己的游轮,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在经过地中海的时候,换了一个体型小一点的游轮,单身一人来到了阿拉伯的一个口岸,直接奔向王子的宫殿,宫殿前的士卫向王子报告有一名从英国来的客人要求他的接见,王子放下了手头的公案,把爱德华先生请到了宫殿的接待室里,王子随手一挥,旁边的几个士卫就离开了,王子和爱德华两人坐在宫殿中进行交谈。 “爱德华先生,我们已经有五年时间没有见到过了,生意做得很忙吗,这几年阿拉伯已经看不见你的人影了,到那里去发展了。今天又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王子的记忆力过人,五年前也就是见过一次面,时间很短,只收了爱德华送来的几件西洋物,一见面王子就记起来了五年前的事情,而且名字也记得很清楚。 “王子殿下,我看你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腰也直了,面色也好看多了,而且说话的中气也比以前足了许多,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人的仙道,吃了什么仙药。”爱德华确实发现这王子比以前精神多了,以前是背着腰,走路一高一低,又瘦又矮,这一次来只见那眼神和说话的音调还是以前的王子,其他一点影子都没有了,突然高大了起来。 “那有什么仙道,也没有什么仙药,就是三年前从中国来的一个年青人,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化整整十三天的时间,把我的毛病都都治好了,不仅是把我的腰椎间盘突出治好了,还有我体内的寒气也让他清除干净了,治好了之后每天让我早晚倒立五分钟,就这样,很简单,如果你有兴趣,每天早晚也可以试试倒立,这效果确实很好。”王子信的不是什么仙道,他们阿拉伯人信奉的是***教。 “有这么神奇吗,那我得回去试试。王子殿下,我这次来给你带来了几幅我们国家大师的油画,不知道你对油画喜欢不喜欢。”爱德华一边说,一边就把油画拿了出来,展示在王子的面前。 王子喜欢收藏,也包括西方国家的油画,但他对油画的品质不是很懂,更不懂油画的艺术,爱德华送给他的油画,他也没有客气,就收了下来,也把身边的几件阿拉伯的手制工艺术品送给了爱德华。王子治理政务也经常与外国使节交流,这些手制艺术品作为一种答谢,常放在宫殿旁边,送给各国的来使。这些手制艺术品在阿拉伯可都是上等品。 “王子殿下,你刚才说的那个中国人是刚刚到阿拉伯的吧,五年前看你那腰弯背驼的样子,能变成现在这样健壮,医术很高明啊,中国确实是一个文明古国。”爱德华一听又是中国人,不由打听了起来。 “那肯定的,中国的针灸,推拿是一绝,我的身体就是在他的针灸和推拿治好的。不过要说中草药在我们阿拉伯也是特有的,许多种的中草药只有在我们阿拉伯国家才能采到,海岛上,山谷中到处都是宝。”王子自吴方璞把他的毛病治好了之后,对中国的针灸称赞不已。 “王子殿下,我三年前在阿拉伯海湾中的一个小海岛想建个船舶制造的中转站,不曾想刚刚开始,房屋也刚刚建好,就被你们国家的军队占用了,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都在阿拉伯海域找一个合适的小岛,却总是找不到如我意的海岛,你那个军队是不是可以换一个地方。”爱德华试探地在问王子,在这个小海岛上到底有什么情况。 “那可不行,我们国家对那个小海岛已经是无可替代了,军事要地,那有想动就动的,国王已经在三年前下了圣旨,将那个小海岛长期作为一个阿拉伯国家的战略要地,现在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很多的岛防工事,你还是另外想办法吧,这忙我帮不上,真是对不起了。”王子不客气地拒绝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想动真格了 爱德华对王子说“一点余地也没有吗,那也没有办法。王子殿下,你们国家怎么会想起在那个地方建军事基地,那个海岛上不具备一个军事要地的因素啊,进又不能进,退也无处可退,周边又没有其他的岛屿相呼应,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岛。”爱德华显得十分地失望至极,摊摊两手。 “这有关国家的军事机密,实在是不能告诉你,非常的遗憾”王子没有落入他的圈套。 “我们的国皇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原来想通过国家之间的外交干预这件事情,但被我拒绝了,因为我们以前有过交往,相互之间都十分友谊,所以决定让我自己来与王子殿下协商这件事,一旦国家出面了那就复杂了,你们也知道我们大英帝国的实力,国家一出面,我个人的力量就不能左右了。不就是一个船舶制造的中转站吗,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这样会弄得我们之间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磨擦。”爱德华带有点威胁的意思,话里透着话,这些话王子也应该听得懂。 “那就让你们英国来吧,我们阿拉伯半岛诸国近百年来已经习惯了战争,大不了再来一次吧了,我想只能是越战越强,没有什么可怕的,该来的终究会来的。”王子也不示弱,见惯过了几十年的战争,在战争中薰出一个具备了***教人的性格,光脚不怕穿鞋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你不要误会。我不希望为这个事情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那我就只能先放弃了。王子殿下,我想问一下,你说的那个中国人,能不能引见一下,我想到中国去发展,行吗。”爱德华把话题转到了中国人身上。 “这容易啊,他们七个人就住在我们的皇宫里,那个山坡旁边的偏殿里,是我把他们叫过来,还是你自己过去,他们那个偏殿不需要通行证,可以随便出入。”王子手指着窗外的那个山坡旁边的宫殿。对于七个中国人,王子没有太放在心上,随口就说了出来。 爱德华总于套出了那七个人与阿拉伯国家之间的关系,目的已经达到,就对王子说“那就让我自己去找他们了吧,不用劳驾你王子殿下了。”爱德华说着,就向王子告别了,回到了红海船舶基地。 意大利人朱塞佩听了爱德华打听到的消息后,虽然都是在他的预料当中,但听到了真相之后,总有点心不甘,那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采用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强行登陆了。他因为年龄比大家虚长了几年,又有精明的商业头脑,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听他的指派。 朱塞佩对爱德华说“你还必须要再回到那个地方,送上请柬,把那七个中国人请到你们原来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如果他们能够及时赴约,那就把他们控制起来,先做人质,以后看我们的事情办的进展情况再作处理。我们七个人就开始行动了,就目前的实力来看,除了我自己所拥有的一支士卫队伍可以随时调动,其他就没有了。事先我问过罗德里格斯,斐迪南,戴维斯三人,你们三人先和加勒比海那私人的武装联系一下,问问他们能不能随时听我们的调度。” 朱塞佩的话刚一落,那爱德华就马上阻止了朱塞佩“那可不行,加勒比海的私人武装那可是一群海盗,这可沾不得的,我们一旦沾了上加勒比海海盗,不仅是我的国家不会帮助我们的行动,失去了国家的外交支持,而且我们大家以后就无法摆脱他们了,想要从事正常的经营活动都很难了,平时躲都来不及躲,怎么会想到去找他们帮忙。朱塞佩先生你必须要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我宁可不要那座金岛也不想去招惹那帮海盗,亏你还是长期在这一带海域航道行走的,怎么会想得出这个饮酒止渴的办法,这两年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有多大的坚强后盾,原来也不过如此。”爱德华感到十分地叹息,对朱塞佩有点失望。 “你看你,我不过是这么一提,被你这么上纲上线,好象我就是海盗一样,罗德里格斯,斐迪南,戴维斯你们三人说说,这些加勒比海的私人武装真都是一群海盗吗?是吗?”朱塞佩朝三人看了过去。 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解释说“应该不是加勒比海海盗,民间个人武装不一定都是海盗,据我所知,这群民间的私人武装力量是专门为过往的商船保驾护航的,虽然也与那些加勒比海海盗有一定的联系,但那都是为了扩大经营范围的需要,过往的商船只要挂上他们的旗号,那些加勒比海海盗就会放过商船,这与海盗有本质的区别。” 爱德华还不解气“那不是与加勒比海海盗沆瀣一气吗,加勒比海海盗是暗的,他们只不过挂着正常经营的招牌,从事与海盗一样的勾当,我们如果和他们联系上了之后,那以后在地中海,红海,阿拉伯海湾的生意都需要他们的帮助,他们的心那海了去了,欲壑难填。” 斐迪南,戴维斯本来想说自己的看法,听爱德华这么一说,也就无话可说了。这事情就这么搁了起来,准备了三年时间,最忙的是爱德华,从红海到地中海,收缩了船舶制造业务,奔走在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各岛,游说国家的支持,得到了国家认可之后,又奔走在德国、荷兰、俄罗斯,与八个国家达成了口头协议之后,一切的行动在即将开始的时候,就等待着意大利人朱塞佩最后的决定,想不到朱塞佩靠的是加勒比海海盗的力量,由于这两年来自己到处奔波,没有时间顾及行动的具体细节,大失所望,不由地对朱塞佩发起了牢骚。 意大利人朱塞佩并没有因为爱德华的牢骚而生气,依然按他的思路展开“爱德华先生,请你不要着急,你说了你的顾虑,完全可以理解。我原来的想法是用钱来得理这件事情,一了百了,完事了之后,谁也不欠谁的,你既然有这个顾虑,那我们就放弃这个途径,这个办法也并不是唯一的,我还有几套预备的方案可供选择,请放心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在行动之前 “那你说说其他的方案,供大家参考。”爱德华对朱塞佩说道。 “爱德华先生,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急了,我说的只是方案,行与不行,供大家协商,毕竟是八个人的合作项目,不是一个人说得算的,所有的行动必须征得大家的同意才能付之实施,你说是吗。”朱塞佩刚才被爱德华这么一喷,说话也先做一些铺垫,看着爱德华先生。 “你卖什么关子,有话就直说吧,有什么其他预备的方案,说出来大家听听,行与不行也必须在这一、两天内定下来。”爱德华说。 “我自己有一支士卫队,现在已经在等候我们的调遣,我想问问你们七个人自己有什么这一类的武装力量,如果你们也有,那我们就不用去求外人了,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合作项目,尽量不要让其他人参与,让外人一参与进来,这事就很难做到保密了。”朱塞佩希望大家要合作就要全力以赴,要不遗余力。 他原来就想到了这个方面,但这话最好由大家自己提出来,自己已经带了个头,大家也应该知道了。 德国、荷兰、俄罗斯三个国家的人首先表态,自己事业发展的重点不在这个地方,要临时调度自己的武装力量,力不能及。朱塞佩对这些情况也知道,他把眼光看向了其他三人。 葡萄牙人斐迪南首先表态“我在地中海有自己的卫队,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要调一、二十人也是有可能的,也只能有一、二十人了。”他说完话看着爱德华。 法国人戴维斯说“我虽然没有自己的卫队,但在国内有我长期顾用的武装力量,估计要临时调二十人到阿拉伯海来也是能办到的。” 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最早发现这座海岛上有黄金的迹象,也蒙生发财的机会十分的难得,这种从天而降的黄金让谁,谁不想要,但自那阿拉伯半岛的国家进入战备状态了之后,就产生了退却的想法,但大家都乘兴而来,碍于面子,只能顺着大家的意思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这个时候,现在要想让大家各自派出武装力量进行强行登陆,与阿拉伯国家去争一个海岛,这让他有违自己的初衷了。但是罗德里格斯他的私人武装力量在西洋诸国是有目共睹的,在直布罗陀海峡几乎是无人敢于与他的卫队争一高低。 他的武装队伍完全是建立在一种自卫的方式上,地处地中海与大西洋的喉腮,海盗猖獗,他的事业也基本上都是在西班牙的海岸线上,有他自己的自卫队伍,在坐的七个人都知道,迫于这种情况,他退也不是,进又不是,在那朱塞佩飘过自己一眼的时候,他也看过了爱德华一眼,见爱德华的眼睛也看向自己。 罗德里格斯表态了“大家都知道我也有自己的卫队,确实如此,如果大家一意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强行登陆,那我就说说自己的意见。朱塞佩先生,请问,我们如果强行登陆了之后,确实发现了那是一座黄金海岛,两年多时间过去了,那海岛上的黄金真有那么多吗,这两年多的时间内阿拉伯国家是不是都已经采集了差不多了。” 朱塞佩及时回答了罗德里格斯提出的问题“据来自阿拉伯国家内部的消息,阿拉伯半岛诸国军队将那个海岛作为了军事基地之后,并没有及时地进行开采,他们出于国家机密的需要,暂时作为军事战略储备库,将海岛封存了起来,这个消息也仅限于阿拉伯国王周围的几个人和极少数的国家知道。这个海岛有其一定的特殊性,那就是属于阿拉伯半岛诸国共有的,并不是阿拉伯一国独占的,因为这种的特殊性,阿拉伯国王的意思是想把这个海岛作为阿拉伯半岛诸国共同抵御外国列强的军事战略储备,待需要的时候再进行开发。但阿拉伯国王现在已年老力衰了,实际的控制权掌握在王子的手中,王子想将这个海岛占为已有,阿拉伯国王不同意这种做法。” “由于以上几种情况的存在,这个海岛上的黄金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开采过,海岛上的地面都被隐蔽了起来,是不是没有黄金可采,真像他们对外说的那样,把这个海岛作为军事基地,那就不知道了。第一批上海岛的士兵们,在隐蔽好了地面后,就被秘密送到了一个神密的地方,军队内部人说是进行集训,但两年多过去了,没有看见有一个人出来过。” 罗德里格斯又问“如果真像你从他们内部得到的消息一样,海岛上确有黄金,而且是作为长期的战略储备用的,暂且不管他们的军事实力如何,我们实现了强行登陆之后,如何进行开采,一边防御,一边开采,一边还要负责运输,能保证这三个方面都万无一失吗?” 朱塞佩对罗德里格斯说“那我就要进行回答第一个问题了,这就是爱德华先生向我质问的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想到要用加勒比海的民间武装力量,就是针对这个问题而想到的,如果真有黄金,那就是长期顾佣,除了开采和包装不让他们介入,防御和运输的安全都让他们来负责,当然我们也必须要付出高昂的代价,如果他们真的是从事海盗这一行的,盗亦有道,只要我们付了钱,他们会全力以赴地对我们进行保护,这种有规律的赚钱方式,又不担很大的风险,他们是找不到这种机会的。当然你们反对我的那个意见,那就放弃这个方法。” 爱德华说“雇佣加勒比海的民间武装力量确实不行,还是别外自己想办法吧。罗德里格斯先生,你能否从你在直布罗陀海峡的卫士中抽调一部分人来协助一下这里的事情,利益分配的事情大家都好协商,或者可以单独列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罗德里格斯说“如果要派过来,那就得做好长期雇佣的准备了,如果海岛上黄金储藏量不多,可能时间会很短,如果黄金储藏量大,那可能要按年来计算了,海岛上的开采没有那么容易,开采,包装,防御,运输得要全盘统筹兼顾。我希望不要放弃与国家进行交涉。” 第一百五十五章 西式的决斗 爱德华说“已经和王子交谈过了,这种的可能已经没有了,要取得那个海岛的开采权,必须先进行强行登陆,等到事情扩大化了,我们国家会通过外交的途径来解决这件事情的,我已经得到了国皇的默许了,强行登陆是唯一可行的方案,别无选择,要不大家就放弃吧。前前后后三年时间白忙了,原来的很多商机也失去了,可惜啊。” 罗德里格斯对爱德华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说了一些不利的因素,供大家参考,如果能够通过国家的层面进行开采那是最好的途径,如果国家不想直接干预我们的商业行为,我们也可以采用民间投次的方式进行,但对强行登陆进行开采的主种方法我不赞同,我希望什么事情都得要做在明处,个人的力量与国家去争,我认为有点不自量力,当然也因为我们有国家给我们的外交援助,有国家这个靠山,所以可以考虑由我们自己与阿拉伯国家进行交量一下,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与大家一起交谈了,其实在这两年多的时间,我也没有空闲着,多一分顾虑,多一分安全,这对于我们的行动并不妨碍。” 爱德华对罗德里格斯说“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了半天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个人的力量不能与国家去争,那也得要看是那一个国家了,又听你说我们自己也可以与阿拉伯的国家进行交量一下,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应该明确地表一个态度啊。” 罗德里格斯说“我的想法可能大家有点接受不了,但我也必须要说出来。我的意见是采用我们西方式的决斗方式向阿拉伯进行挑战,以决斗的方式来决定那个小海岛的开采权,由我们八个国家的商人名义向阿拉伯国家提出要求对那小海岛进行开采,由于对于那个小海岛,我们与阿拉伯国家之间有不同的律法,存在着争议,这也是我们要对那小海岛进行开采的理由。我说的决斗方式,并不是一对一地进行决斗,而是选择一个地方,以双方的兵力进行决战,如果我们败也,那我们就放弃对那小海岛的开采,如果我们战胜了他们阿拉伯国家,那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进行开采。行与不行都要做在明处,我不想这么偷偷摸摸地进行,否则我就决定放弃与你们的合作,你们去发财吧。”罗德里格斯把问题想简单化了。 “怎么决斗,你说来大家听听,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和措施。”罗德里格斯选择以西方式的决斗方式来与阿拉伯国家解决小海岛的争议,还是第一次提出来,爱德华觉得有点新鲜,那是私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法,这用在与阿拉伯国家权益的争议上,有点非夷所思。 “采取我们西方文明的方式进行决斗,决斗的方式是双方以阵对阵进行决战,点到为止,尽量不要出现死亡,弄的血雨腥风不好收场,谁胜谁就有这小海岛的开采权,至于对阵决战的具体方式有多种多样,或可以找一块大空地,或者大海滩,双方人力均等地进行决战,数十人,数百人都可以,因为这种的决斗方式我亲身经历过,效果比较好。”罗德里格斯说出了这两年来的自己的想法,以前在大家面前至所以没有提到过,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有这个武装实力,不想出兵。 朱塞佩对罗德里格斯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按你的方法向阿拉伯的国王提出宣战,以决斗的方式以确定小海岛的开采权,那这场决斗你计划出多少人,战场由谁来主持。”朱塞佩对这种方式没有把握。 罗德里格斯说“我可以从直布罗陀海峡调两百人过来,朱塞佩你不是也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吗,出一百人应该没有问题吧,斐迪南和戴维斯你们两人不是说也可以出二十个人吗,我想以我们的三百五十人对阵阿拉伯国家三百五十人,决斗的方式与阿拉伯国家进行交涉。谈判就不要让爱德华去了,由你朱塞佩代表爱德华去更为方便一些。” 爱德华马上同意了罗德里格斯的意见,其他五个人也一致同意,朱塞佩也无法推辞就同意了,第二天带着几个随从从红海到了阿拉伯国王的宫殿,向阿拉伯国王公开提交了宣战书,而爱德华却到阿拉伯的那个国中之国与吴方璞七人赴约。 爱德华到了与吴方璞相约的地方,等了几日却不见来人,正想离开时候,见有一个曾经侍候他们的人,向他走了过来,递了过来一封信,一看封面是吴方璞留给他的,他打开一看,信中说吴方璞等七人因有事离不开,望爱德华先生他亲自到吴方璞七人的住处相见,协商大家一起到中国去的具体事宜。 爱德华见如此,也只能放弃了原来想把吴方璞等七人关押起来的想法。 阿拉伯国王接到了爱德华的宣战书,第一时间就到了王子的手上,王子自那天爱德华到自己的宫中提起了小海岛的事情,被自己驳回了,就知道这件事没有结束,很有可能事情还刚刚开始,虽然思想上有准备,但想不到爱德华会采用以决斗的方式也决定小海岛的所谓船舶制造中转站的事情。 这个宣战书证明爱德华已经知道那个小海岛是一座露天金矿,这个宣战书证明爱德华是有备而来的,对于战争已经麻木了,战就战吧,自己请来的那个中国人陈光恩大师不是刚刚训练出一千个阿拉伯勇士吗,前些时间自己正向他发出指示,要进行最后的实战演习,正好这事碰到了一起。 王子就亲自到了那个操练场见到了陈光恩,向陈光恩说起了英国人爱德华向阿拉伯国家宣战的事情。 陈光恩请求王子积极应战,做好战前的准备,把王子递给他的爱德华向阿拉伯国家的宣战书留了下来,对宣战书的具体细节分析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在决战之前 三百五十个人分成七个方阵进行对决,两个是骑马对决的方阵,刀枪棍棒箭概不爱限制,人或马倒地为败,败者连人带马退出战场;五个平地上对决的方阵,同样大刀长枪铁木棍棒概不爱限制,倒地双肩贴地超过五分钟仍没有起来者为败,败者立即退出战场,不得伤人至死,战场任由阿联酋国王自选,可山地,可平地,亦可水上。 陈光恩想这种对决的方法到是比较文明,尤其是不得伤人至死,很有人情味,在西洋还有这种对决的方式,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这在中国是武术比赛,不是决斗,顿时也来了兴趣,他就开始排兵布阵了。 王子经过考虑,战场选择在曼德海峡北岸的一个盆地中,向东是亚丁湾,向西是红海海域,贴近阿拉伯半岛,离阿拉伯海域不远,但离阿拉伯海域中的那个黄金小海岛有一千多海里。 王子他把陈光恩放到了曼德海峡,三百五十个人由陈光恩自己从一千个人中挑选,把吴方璞等七个安排到黄金小海岛上,防守西洋人偷袭黄金小海岛。 这场决斗是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提出来的,这决斗的最高指挥当然也由罗德里格斯担任,意大利人朱塞佩退到了次要位子上。罗德里格斯当然坐阵在曼德海峡,而爱德华和朱塞佩等七人就待在离那个黄金小海岛的附近海域,做好登岛的准备。 很快,罗德里格斯在直布罗陀的两百人,朱塞佩的一百人,还有斐迪南,戴维斯两人派来的五十人均赶到了曼德海峡,三百五十人听命于罗德里格斯手下士卫指挥官的调遣,罗德里格斯信心十足的来源主要来自于这个士卫指挥官,曾经在大西洋上与西洋各国列强有过多次交手,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是大西洋上的一大虎将,只要他一露面,大西洋上的海盗闻风丧胆。 在这期间,朱塞佩不甘示弱,也因为出自爱德华对他有信任,虽然不能做到言听计从,但当爱德华举棋不定的时候,总是向他请教。朱塞佩为了稳操胜券,私底下瞒着爱德华,还是让斐迪南与加勒比海的私人武装取得了联系,并让这个私人武装队伍的人渗透在曼德海峡的队伍中和自己的周围,但这些人都飘浮在外围,真实的意图不透露。 决斗如期开始了,主战场在曼德海峡的北岸展开了。七个方阵同时展开,两个骑马方阵和五个平地方阵同时拉开了。 陈光恩不想一上场就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一开始就处在积极的防御当中,经过了二、三十个会合之后,探知了对方的实力,就开始变防御为主攻了。 由于战场上七百个人相互斯杀,对方又都是统一着装,难分谁是主帅,谁是主将。到了反攻的时候,只见其中有个平地方阵中,有五个主将横冲直撞,细致一看,使用的是武当的长拳,形意拳,昂首一声长啸,突然那五个主将向自己奔了过来,陈光恩立马双腿虚曲,立掌,运气,却见那五人到了自己身边跪拜倒地,五人同时大呼“陈师傅!”。 陈光恩细致一看那五人是自己在加勒比海不刺哇教的徒弟,马上走下将台,将那五人扶了起来。 陈光恩问“你们五个人怎么在这阵中。” 那五人的一个领头人说“陈师傅,自从你离开了我们,我们就离开了加勒比海不刺哇,脱离了加勒比海海盗,几经转折,到了西班牙国家,投身于罗德里格斯,给罗德里格斯充当士卫,脱离了海盗的生涯,做本本分分的人。现在我们五个人都在西班牙结婚成家了。前段时间听士卫指挥官说要在曼德海峡展开一场军事演习,只可伤人,点到为止,所以我们就到了曼德海峡来,想不到是与陈师傅对决,徒弟实在是不知道,望师傅惩罚弟子,弟子们罪该万死。” 那五人又倒地,朝陈光恩磕头不止。 陈光恩将他们五人扶到了一边,让他们去向那士卫指挥官请求罢兵休战,到将台谈判决斗的事情。 那五人到了罗德里格斯面前,向罗德里格斯陈述了自己曾经与陈光恩的事情。 罗德里格斯宣布马上宣布暂时停止决斗,带着士卫指挥官到了陈光恩的将台前,陈光恩已经搭好帐篷,将罗德里格斯请到了帐篷里,恳请双方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决斗。 罗德里格斯说起了自己的初衷,要停止这场决斗关系着另外一场的争斗,不能这么说休战就能休战的事,总得要有一个理由,双方都是要面子的。 最后经过两人协商,决斗继续进行,而且要真马真枪地进行下去,早上晚晚开始,晚上早早收场,连续三天后再对外宣称不分胜负,休战罢兵。 陈光恩与罗德里格斯这么设定了以三天为限,想不到的是,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另外一场战争已经打开了,罗德里格斯马上告诉陈光恩立即休战罢兵,他自己带着数十人向阿拉伯海域的那个黄金岛赶去,让士卫指挥官带两百人先回直布罗陀海峡,向其他人说决斗已经结束,让大家各自回去。 以爱德华为主的那七个人,按朱塞佩的计划,曼德海峡的决斗最多也就是一天的时间,到了决斗的第二天,从曼德海峡传来的消息,决斗还在进行,朱塞佩等不及了,让手下向埋伏自己周围的加勒比海上的私人武装向那小海岛进发。爱德华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只有随朱塞佩向那小海岛驭去。 想不到那小海岛周边的战船一艘都没有,很快就到了小海岛岸边,那由几十人组成的私人武装队伍已经和岛上的士兵开始争夺岛上的要地了。没经过多长的时间,那阿拉伯的士兵经不起那些像敢死队一般的私人武装争夺,几个回合,就败下了阵来。 爱德华和朱塞佩等七人马上登陆上岛,到了那处岩石下,见岩石上站了吴方璞等七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阵清风而去 爱德华顿时一惊,毕竟是个久经商场的人物,在岩石下面假装一本正经,对吴方璞说“你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你来信说不是在那住处等我吗,想不到你会在这个地方等我,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们会到这个地方来的。”爱德华虽镇静,但说话有些口不择言。 吴方璞正想开口,洪福先说了“这个海岛已经被阿拉伯半岛诸国封锁了,你们又是怎么上岛的,三年前我们一起到这个海岛上来玩了之后,你们还经常来玩吗?”洪福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反倒是问起了他们为什么会到这个海岛上来,这让爱德华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塞佩接过了洪福的话题“这个海岛本来就是爱德华先生发现的,这你们是知道的,当年我们一起到了这个海岛上的时候,这个海岛荒无人烟,你们也是看见的,既然是爱德华先生发现的,还在海岛上建起了房子,那爱德华先生为什么不能来这个海岛上,不知道这阿拉伯国家为什么突然之间把这个海岛封锁了起来,就在我们离开这海岛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不问你,你倒是反而问起了我们。” 吴方璞把洪福拦住了“我明确和你们说吧,我们是国王派来守这个海岛的,你们既然已经上了这个海岛,那也只能是在这个海岛玩玩,如果想要从海岛拿走一件东西,恐怕我们无法向国王交待。爱德华先生如果你有诚意,我可以带你们到中国去发展,中国发展的机会很多,到处都是黄金,但有一点请你记住,你到了中国之后必须自己去和我们大明帝国申请,我们不会给你们引见给大明皇朝的,不是不给你们引见,而不我们无法给你们引见,因为我到现在为止在中国还没有一个正当的职业,更没有一官半职,以什么名义给你引见。你到了中国我可以给你们安排吃穿住行,可以带你们到中国各个地方走走,要想到中国去投资建设你的船舶制造基地,那我们无法帮你完成,只能靠你自己努力。我们可能很快就要离开阿拉伯国家了,这是我们最后给国王做的一件事情,希望你成全一下我们,我们都是要面子的人。” 吴方璞和洪福在与他们对话的时候,其他五个人也面对着岩石下面。他们七个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背后,那些加勒比海上的私人武装人员已经到了他们背后,等他们发现了之后已经迟了。 此时已经到了夜里,朱塞佩,爱德华与吴方璞,洪福说话是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加勒比海上的私人武装人员在岩石的另外一面开始攀登了。从事海上生意勾当的人,各种穿山,攀高的工具都有。在吴方璞正在和爱德华谈如何带他们到中国去发展的时候,他们已经登上了岩石,很快从吴方璞的背后向吴方璞袭击。等吴方璞和洪福七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范伟等五人站在另一侧,吴方璞档住了范伟等人的视线。当那些人即将击中吴方璞的时候,吴方璞前胸袋子里的那块灵石躁动了起来,这几年来养成的一种习惯,那块灵石一般不动,平平静静的,但只要那灵石一动肯定有什么大的事情要发生,危及生命的事情要出现了,吴方璞一个转身暴退,发现有十多个人已经在他的背后,用拿凶器向他袭来,吴方璞虽大惊,但不失镇定,朝那十多个人大呼一声“什么人,敢在背后袭击。” 吴方璞他的这一叫,另外那六个人也发现有人已经把他们围住了。岩石中间都是高低不平的土坡,虽然都已经被封盖了起来,但他们七人知道土坡表面的情况,七个人几乎同时一跃,上了土坡之上,很快合会到了土坡上的一个小山包。这个土坡是被阿拉伯的士兵用草皮盖起来的,时间已久,那草皮已经枯黄,与泥土积起了薄薄的一层土皮,看上去是土坡,其实下面全都是黄金石矿。 那个小山包是个很大的黄金石头,高达小房屋那么大,四周扁平约三十五的角度,表皮上也是薄薄的一层土皮,底下那都是黄金石头,很牢固,几乎没有空隙。 吴方璞七个人到了小山包上,很快就找到了各自的七星方位,不及思考,就展开了七星阵法,由于前些时间大家都一直很空,天天都在练习七星阵法,对快速形成七星阵法已经非常熟练了,洪福手拿那根棍子站在小山包的最高处渐渐拔起,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星方位七个人各就到位,吴方璞手中握着神索腾空而起,范伟则绕岩石边沿七星联珠高高挂在空中,七星阵法顿时旋转在岩石的上方。此时已经到了深夜,七星阵法旋转时,见岩石上方七星耀眼,顿时将那十多个人罩住了,无法进攻到小山包上。 朱塞佩大呼弓箭手发动起来,一时间数十人拉开弓箭,数十支箭向那小山包上射去,见那箭到处,均均跌落在小山包下,根本就射不进去。 岩石上下,朱塞佩,爱德华和数十个帮凶的进攻顿时受阻。 在吴方璞背后受到那十几个人袭击的时候,朱塞佩,爱德华等七人也攀登上了岩石上,与吴方璞七人相持在岩石上。因为那数十个弓箭手不停地向小山包射箭,吴方璞等七人在那岩石上,也只能勉强支撑。 随着七星阵法的旋转,罩住的方拉面积越来越大,将朱塞佩,爱德华等七人以及十多个偷袭的帮凶罩在了七星阵法之下。 吴方璞,洪福,范伟的身体渐渐拔高,七星阵法渐渐形成了一个立方体,在那岩石上方银光炫耀。朱塞佩,爱德华等七人以及十多个偷袭的帮凶顿时失去了抵抗,击中倒地。 七星阵法顿时出现了吴方璞从书中看到的那种描述的阵象,七星阵与北斗七星争辉。 忽然见那空中的北斗七星中一道光芒将整个小海岛罩住了,突然一阵狂风骤起,将吴方璞,洪福,范伟,张立,何水旺,钱三立,黄健卷了起来,风向突变,将七人吹到了空中,随着一道清风,七个人顿时不知所向,身不由已地随风而去,黑夜茫茫,一时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数万年前的陨石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朱塞佩,爱德华等七人已经苏醒了过来,虽有小伤,但无大碍,但那十多个帮凶和岩石下数十个弓箭手已经丧命了,凡身上有铁器的人都无一生还,包括爱德华开来的那艘游船也不知了去向,一点残痕也没有见到。 朱塞佩跌跌撞撞爬到了岩石中间,开始向土坡下挖掘了,也就是很薄的一层土皮,很快发现了整个小海岛整是黄金,纯一色的黄金原石。意大利人朱塞佩自己就有一座金矿,黄金原矿石见多了,像这样纯色的黄金原石矿却从来都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 意大利人朱塞佩伸出双手,抱住蓝天,大声疾呼“发大财了。”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倒在了土坡上,拥抱大地,头枕金石。用手拿起一个金石原矿接吻了起来,这一接吻,吻出了金石原矿的味道,这一拿,拿出了那金石原矿的重量,玩久了黄金的人,这一拿,这一吻,这那里是黄金啊,只是会发光的原石,白天烈日暴晒吸住了热量,入夜时开始散发热量,这金黄色的光就是这样发出来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黄金,想不到操劳了三年时间,究然是这样的结局。朱塞佩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爱德华等其他六个人。 没有办法,不是黄金,那性命总算是保住了,没有比生命更值钱的,爱德华好象想到了什么,自己一行人开着游船到这个海岛上来为什么突然间没有发现有一艘阿拉伯的战船,难道阿拉伯人早已经发现了这个海岛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黄金。大海茫茫,那条游船已经没有了踪影,两手空空,去无可去,留也无法再留,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这肚子已经饿极了,两眼昏花,跌坐在海岸边,望着大海,希望有一条船往这里经过,偏僻的大海,平时根本没有船只往这里经过。 爱德华灰心至极,痛不欲生的样子,斐迪南,戴维斯劝了起来。 这时却见背后站着一人,对他们叫了起来“你们在这岸边坐着是在做什么啊?”爱德华等人回头一看是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 这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离开了曼德海峡,就往阿拉伯海湾赶了过来。曼德海峡在小海岛西南方向,所以在小海岛的另一边登岸,想不到这么顺利,一路顺风过来没有遇到任何战船的阻拦,甚至到了小海岛上也不见一个阿拉伯的士兵,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会这么平静,原以为应该是战争激烈的场面,所担心的是这七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或者活着的还有几个,相处了三年多了,彼此之间又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或多或少大家都已经有了感情。 他到了那岩石下,发现有几十个不知来历的人倒在地上,竟然是无一生还,那攀登岩石的云梯还挂在岩石上,就让几个随从到岩石上看看有没有那七个人。他的随从在岩石上所看到的也和下面的人一样,都已经死亡了,没有看见有那七个人的身体。于是他就在海岛走了一圈,到了这个地方,却发现这七个人坐在这边海岸边,望着大海,也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情。 罗德里格斯走到海滩上就向爱德华问了起来。爱德华已经无话可说了,灰心丧气“想不到我们八个人三年的努力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惊动了国家。那处岩石上根本就不是黄金,只是夜里会发光的黄金一样的石头,你说我们是不是亏大了。”爱德华有气无力摊摊手。 罗德里格斯说“那有这样的事情,我不信,让我上去看看,我可是动用了全部家底,现在直布罗陀海峡的防御空无一人。”罗德里格斯说着就又到了岩石边,攀登到了岩石上,细看了起来。 阿拉伯国王的王子在接到爱德华宣战书的时候,虽然口气那么硬,但总归底气不是那么足,多年的战争刚刚结束,国库空虚,正处在休养生息的时候,这时候要和英国开战真不是时候。 王子也有自己国家的情报网,知道爱德华虽然是英国的商人,一个商人想要和阿拉伯交战那真是痴心妄想,但情报得知,与英国人爱德华在一起的有七个国家,虽然俄罗斯不属于西洋列国,但其势力已经渗透到了阿拉伯海域。 这八个国家的外交已经向阿拉伯半岛诸国发出了外交照会,想要到阿拉伯半岛来帮助阿拉伯人建设半岛,望阿拉伯诸国给予来阿拉伯投资的商人以政策的支持,需要时将与阿拉伯诸国订约共同建设阿拉伯半岛的盟约。而且这个建议曾经也得到过国王的肯定,欢迎世界各个国家来帮助阿拉伯的战后建设家园。 虽然是这样,但由于出现阿拉伯海域黄金海岛,这种帮助阿拉伯人建设家园的意愿就带有经济侵略的含意。 王子是一个多疑的人,也因为他的多疑性格,阻止了一场本就不应该发生的战争。 那个小海岛上有黄金,而且是纯一色的露天黄金矿,几乎根本不需要开采,想要用的时候,就可以到海岛上去拿。这个信息来自于七个中国人的发现,那七个中国人也只是向国王报告了这个海岛有黄金的可能,国王派人去看了之后,从外表上看去,确认那些矿石与黄金一模一样,是一个黄金原石矿,就立即就封锁了那个小海岛,以作战备黄金之用,没有对那个小海岛进行开采,也没有从海岛上拿一块黄金原石出来,因为那是阿拉伯半岛诸国共有的财产,原封不动地用草皮盖了起来。 当爱德华向国王宣战的时候,王子动了心思,这个海岛上真的有黄金原石矿,需要得到确切的论证,王子派了一个懂地质的专家,到了海岛上作最后的论证。 阿拉伯的一个懂地质的专家到了现场,发现那片岩石上的发着金黄色的原石不是黄金,那整个岩石层如同一个超大的土坑的边缘,岩石中间的土坑中是一个超大的陨石,因为这从天而降的陨石在击中海岛的时候,超大的热量,将四周的山坡掀了起来,突然间那掀起的山石凝固成岩石层。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甚比黄金还贵重 这个陨石的本身吸光能力极强,海岛周边的热量几乎都被这个陨石吸收了,然而陨石的散热能力也快,白天所吸收的热量在夜里都很快得到了散发,于是就出现了夜里向天空中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地质专家发现这些并不是黄金,但这些原石却比黄金还要宝贵,由于冶炼的工艺达不到将其溶化,虽宝贵却一时间无法利用。这个陨石虽然表面有一些零星的碎石,但陨石是整体的,根本就无法搬动。 王子有了这个发现,就把那些零星的碎石收了起来,专家说这些零星的碎石就已经价值连城了。王子当即就从那一处海域上的战船撤销了,这一切都是瞒着国王进行的,曼德海峡的决斗仍然在继续,包括吴方璞七个人也没有告诉。 事情已经过去七天了,陈光恩从曼德海峡来到了王子的宫殿前,要求与吴方璞等七人相见,准备回国去。王子这才想起那个海岛上的事情,就让陈光恩到海岛上去把那七个中国人接回来。 陈光恩乘着一艘战船到了海岛上,见海岛上尸横遍野,几寻不见七个人的踪影。无耐之中,对那一处的岩石观察了起来。这里是引发这场战争的源头,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必须看一看究竟。 陈光恩到了那岩石上,一看就是从天而降的陨石,经过他的细致观察和推测,这个陨石是两千多年前坠落在这个海岛上的,陨石虽然坚固无比,但陈光恩有办法将其局部溶化。如果淬火在刀刃处微薄一点,那是无坚不摧。 陈光恩在武当山炼剑的时候曾经用过这种材质,就这种材质,在武当山上也只有按克计算的,所炼的兵刃都是镇山之宝。 陈光恩从整个岩石上看到了吴方璞曾经向他请教过的七星阵法的影子,隐隐间看到了那七星辉煌的瞬息,狂风骤起的痕迹,北斗七星射向岛上的焦炽点,还有一股清风带过的细腻斑痕。 陈光恩知道吴方璞等七人已经被那股清风吹走了,到底吹向何方没有任何线索可寻。陈光恩想不到这七个人为了等待自己,在阿拉伯苦苦等待了三年时间,却得到了这个结果,悔恨交加,一口血脱口而出,喷在了那陨石上。 陈光恩倒在陨石上,一时昏了过去。这一昏睡,很快到了黑夜之中,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趟在一片光芒之中。这光芒中透着一股血腥,他马上站了起来,走到岩石的边缘,向那陨石看去,发现光芒慢慢已经退去,血腥味也渐渐消失了,东方的太阳脱海而出,已经天亮了。 他又走向自己待过的那个地方,见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个血迹处,掉下了一小块陨石,陈光恩随手就将那块陨石收了起来,这是他用鲜血换来的,当作自己对那七个人的一种怀念,收藏了起来。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血雨腥风的地方。 陈光恩从海岛回来到了王子宫殿中,向王子说秉报了海岛上的情况,没有看见吴方璞等七个人。王子说有可能他们七个人已经到其他地方去玩了,让陈光恩再等等吧。 陈光恩告辞了王子就到了王秀珠的宫殿中,向王秀珠说起了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吴方璞失踪了。阿拉伯这个地方他是无法再待下去了,让王秀珠给他找一条船回到中国去。 听见吴方璞失踪了,王秀珠顿时如雷击顶,昏倒在地上,陈光恩赶快叫来了侍女,把王秀珠扶到了床上,过了一刻钟才苏醒过来。 王秀珠原来就徘徊在要不要现在就回到中国去,还是等到父王百年之后再回中国,这一下让她别无选择了,当即到了父王面前向父王说明自己现在就想回到中国去,要把吴方璞失踪的情况亲自告诉师姐。 国王对王秀珠说“怎么突然之间那七个人会失踪,恐怕有些误会,你再等些时日,可能你刚一起身,他们七个人就回来了呢。我马上下令派人到各个地方去找,如果过三个月仍然找不到吴方璞他们,你再决定回中国去。” 王秀珠听父王这么一说,想想也有道理,决定再等等吧,说不定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向陈光恩说起父王的意思。 陈光恩对国王的说法,也表示理解,吴方璞等七人被风吹走这是肯定的,但是不是没有吹远,三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回到阿拉伯,他就未能知道了。吴方璞等七个人被一阵清风吹走,这仅仅是自己的推断,无凭无据的,所以他没有对王子说,也没有对王秀珠说,走路失踪那肯定得回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也别无选择,只能是再等三个月的时间,三年都过去了,还差这三个月,等吧。 这三个月内不仅国王派人在找,陈光恩自己也没有停止,几乎把整个阿拉伯半岛都走遍了,始终找不到吴方璞等七个人的踪影,无可耐何,陈光恩到了王秀珠的宫中,向王秀珠辞行,自己要回到中国去了。 王秀珠问“你一个人怎么回到中国,远涉重洋,万里海域,现在阿拉伯海湾也没有发现有中国的商船,你怎么回,总不能顾一条小船飘流在海洋上。” 陈光恩说“我想先到西班牙的直布罗陀海峡去找找我以前的五个徒弟,如果能找到他们,让他们给我想想办法,我想他们能够做到的,如果他们帮不上我,那我一个人只能飘洋过海,走一程算一程了,总比耗在这个地方好。” 王秀珠说“不用,不用这么复杂,我和你一起回到中国去,也不去求父王和王子了,我的那条从中国开来的游船正在清理当中,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等清理好了之后,我们即刻启程回到中国去。我对不起程宝珠啊,让她的孙子来送我到阿拉伯来,想不到我一个人回去,又如何向她交待啊。” 第一百六十章 预测数百年以后 陈光恩听王秀珠说,她也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她成长的中国去,也就没有再去想办法了,他心里也不清楚人的那五个徒弟还在不在直布罗陀海峡,即使找到了他们,他们是不是能弄到一条船送自己回到中国,同时他又怕带他们到中国去,虽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曾经被他们伤害过的人民肯定不会忘记他们的,说不定又要引来一场灾难。 陈光恩也只能等王秀珠的船清理好了之后,一起回中国了。 王秀珠已经和父王讲好了,回到中国去,在中国的峨眉山上有一百多岁的似母似师的峨眉大师在等待着自己,这种扶养之情让她在这三年多的时间内始终难以忘怀,让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返回养她成长的地方。 三天一到,那条从中国开来的船已经恢复一新了,带足了生活必需品,只是原来一起来的那七个人杳无音信,王秀珠来的时候兴味盎然,现在却是一头的愁绪,满不开心,闷闷地坐在船仓里,望着那阿拉伯海域,从波斯湾出来,一路经过阿拉伯海湾,印度洋,南海诸岛到了海口,一言不发,上了岸就直接往峨眉山奔去。原来从大理骑来的两匹汗血宝马,与陈光恩各人一匹经原来的山路到了峨眉山下。 想不到刚到山门前,程宝珠和李慧珍两位师姐已经在门前等候了,王秀珠刚想开口说吴方璞的事情,程宝珠说“先到山上去吧,师傅在寺里等你许久了,你们在阿拉伯发生的事情,师傅已经知道了,她老人家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这里才是你的归宿之处。” 王秀珠随程宝珠和李慧珍上山去了,陈光恩向程宝珠告辞“程大师,我不能随你上山去了,武当山的师傅们也在等我,我的心也静不下来,归心似箭。”说着就和王秀珠告别,把那匹汗血宝马交给王秀珠。王秀珠让陈光恩骑马去,这匹马就算是送给他了,算是吴方璞留给他的一个留念,陈光恩也没有多谢和客套话,就骑马向武当山奔去。 王秀珠到了峨眉山上,进了寺中,见师傅坐在寺中等着自己,都已经年迈之人,没有磕头礼拜之礼,贴身坐到了师傅面前。师傅摸扶着王秀珠的面孔,对王秀珠说“一路上闷了吧,对阿拉伯留恋了吧,你自己也想不到就在你离开波斯湾的第二天,你的国家发生内乱了,阿拉伯半岛诸国为了一个叫什么黄金钢石矿开采权发生了争执,如果你再晚个一天回来,可能就回不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王秀珠对阿拉伯半岛上的事情从来也没有去关注过,国内发生内乱她一点都不惊奇,她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吴方璞让她保管的那个小木盒,递给了程宝珠。 程宝珠接过了小木盒,朝峨眉大师看了过去。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从程宝珠手上拿过了那个小木盒,把小木盒打了开来,看见里面有三本袖珍小册子,一包金针,一只小石蛋,几个小石子,她没有去翻那三本小册子,就把小木盒盖了起来。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对程宝珠说“宝珠,看来你什么时候还得要回信安城去一次,这东西的归属在信安城你的吴家大院子里,但不是今年,今年是你的灾年,灾星当头不当远行,等明后年再看看,如果有必要,可以让慧智和你一道同行。到时候再说吧,急也不在这一时。” “宝珠,你的孙子这一生的奇缘太多了,这一次的变故把六个人也带进去了,恐怕已再无相见之日,他没有生命之忧,只是要受一些磨难,但最终会有一个好的归宿,他们七个人现在虽然离我们这里也不是很远,千里之外的中国境内,但那个地方以前都没有出现过人类的足迹,一切都处在原始生态,虽然是在一个极寒的地方,但他们生存的环境却是四季如春,那里没有疾病,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贪婪,那是一个狼统治的天下,那个地方的狼比我们人类还要聪明,它们靠自己养植的生物维持,对其他的野兽和生物从不肆意婪杀,一切都处在和平共处的自然生态。”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的话虽然这么说,更多是对程宝珠的一种善意劝慰。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看程宝珠非常失落,又对程宝珠说“一切都在缘分之中,你孙子的奇缘源自于这个小木盒,这也是他的命数,想要回避都不可能,因为他的奇缘让你起死回生,同样也是他的奇缘造就了你家老三的仕途生涯,如果没有你那个孙子,王秀珠的国家现在恐怕已经是在西洋列国的争夺之中,你的孙子璞璞让阿拉伯国家和人民避免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生灵涂炭,我说的这一切还不包括你的师兄张立山和你的长孙乐乐的双手。我可以预见到今后的变幻莫测,百年之后的事情我就无法预料了,毕竟修行不够,力不能及。”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对三个弟子说“璞璞曾经在峨眉山的时候说过,他要把峨眉山腰中的那个鳄鱼精做一个了断,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有点漫不经心,但他既然说出口了,他肯定会来的,不仅是山腰的那个鳄鱼精,百里之外的那个妖魔占据的山谷,他也会做个了断的,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峨眉山将是一个清平世界。”善意的劝慰,带有更多的一种期望。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没有担任峨眉派的掌门,也因为她能看清未来人世间的变幻,对世间的事物看得太清了,往往会影响对眼前事物的处理,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未来的变幻往往是不以人的意志所转移的,如果用未来的变化来断定和处理眼前的一些人和事,往往都会产生一些不近人情的举措,一切都必须要让事物按照其本来的面目和发展规律,任其自然地发展。重在过程而不在结果,这是人类发展的自然规律,强行制止将会逆天而行,不得善终,所以她的师傅没有让她掌门。 第一百六十一章 掌武当之掌门 陈光恩把王秀珠送到了峨眉山,接受了她赠送的汗血宝马,迫不及待地想尽快赶到武当山去,多年的离别,思念之情难以放下。同时峨眉派都是女僧,又是不同的门派,说话有很多的不方便,就告别了王秀珠,离开峨眉山就往武当山赶去。 多年过去了,自那年为寻找那五个杀害自己同门的不刺哇人之后,就和武当失去了联系,一恍许多年过去了,武当山变得既陌生又亲近的一种感觉油然而生,山还是那山,山下的乡村还是那么的井然有序,男耕女织,长幼有序,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从自己的眼前略过,大家好象已经把自己忘记了,又变得十分地陌生。 师傅们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想的,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年,包括钱三立和黄健也离开武当有三年之久,对武当山的情况一无所知,当自己出现在武当门前的时候将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 陈光恩因为多年游离异国他乡,受到太多的非人情的待遇,委曲求全之下还要帮他们训练武当门派的武艺,太不情愿了,太想回到武山了,不由地多想了起来,带着一种感慨,一种遗憾到了武当的山门前。 陈光恩经过山门的时候,看见几个穿着武当道服的弟子在路旁清理一些残花败叶。好象他们刚上武当山不久,面孔无一个熟悉。 陈光恩站在路旁,向那几个武当弟子问了起来“几位小师傅,你们什么时候上武当山的,你们是向那位师傅学艺的。” 一位年龄较小的弟子走了上来“大叔,你是到武当山来旅游的吧,我们在这个地方学艺已经五年了,天天都在这个地方,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武当山上的师傅们都知道我们几个人,你是从那里来的,怎么问起了我们的师傅是谁,五年来还第一次听到过,不应该啊。我们的师傅又关你有什么事,你要问到武当山的路怎么走我可以告诉你,我师傅的大名,我们可不能随便告诉旁人。”那穿着武当道服的小弟子轻视了陈光恩一眼。 陈光恩顿时感到一种失落,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阿拉伯国家的衣服,从阿拉伯一路过来,到了海口上了岸,还送王秀珠到了峨眉山,一心想尽快地向武当山赶,却忘记了自己还穿着阿拉伯的服装。自己从武当下山到青岛道观的那个时候,原来的那件道服早已经破旧不能穿了,身在异国他乡,入乡随俗,随意穿了一件阿拉伯的衣服,自己想穿道服,又有谁可以给自己做,阿拉伯诸国都是信***教的,中国的道教在阿拉伯诸国不受欢迎,真想要穿着道服又有谁来看自己,即便是有,要想穿着也只能招来不受人待见的遭遇,招来没趣,所以自他那件道服破了之后,就没有再穿了,一身都是阿拉伯的服装,难怪这几个武当派的小弟子不认识自己。 陈光恩已无言以对,自己是武当顶级的师傅,是掌门的得意弟子,是武当门派的门户,在武当举行大会的时候,自己都是经常和掌门人坐在一起的,想不到武当的弟子竟然不认识自己。毕竟是一代武师,失落之感藏于内心,向那小弟子说“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说完就直往山上赶去。 陈光恩赶到了大雄宝殿的寺前,却见大雄宝殿寺前的门庭一派素象,寺前的门庭空无一人,却香火浓烟缭绕。陈光恩走进了大雄宝殿寺内的大院,却看见大院的平地上坐满了师傅,师兄弟,大家都面朝内殿,口中念念有词。 陈光恩突然一惊,跌倒在地,朝内殿跪拜了起来。这种场景只有武当掌门人,或者相当于掌门人级别的大师升天之数。 陈光恩跌哭在地,这时候一位七十多岁的老道,朝陈光恩走了过来,他把陈光恩叫到旁边的一个偏殿里,对陈光恩说“陈光恩弟子,你可回来了,掌门人也就在前一刻升天去了,他临终前对众弟子说,如果陈弟子在他升天的当日能够回到武当山上,就让陈光恩接替武当掌门的位子,如果陈弟子未能赶到,就让他暂时接替掌门。武当掌门人是因为思念你陈光恩结郁而终的,陈大弟子,掌门人现在还在路上,我们先行送掌门人一程吧,你能及时赶到,掌门人也如愿了,这说明天理应该如此,武当北斗理应如此,我们武当从此不再衰退了,振兴武当的重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那老人说着就到了大院里跪拜起来。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弟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武当道服,把武当道服送到了陈光恩的面前,让他更换衣服。 陈光恩换了道服就跪移到了内殿门前,痛哭涕不成声。 大家这才看见陈光恩已经到了武当山上,了却了掌门人的心愿。 有关掌门人升天的后事,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三七二十一天后,化作一缕青烟升天去了,牌位放在了宝殿的正中。 陈光恩想不到自己的恩师,武当的掌门因为思念自己而结郁而终,而自己在异国他乡的一切,师傅可能也都知道。他从内心来说是不想接这个掌门人的位子的,但师傅的遗愿又怎么能违背。因此他坚持到了第二十一天之后,才同意接替掌门人的位子,被众师傅和师兄弟推到了掌门的位子上。虽然他接替了掌门人的位子,但陈光恩他没有坐到掌门人原来的坐位上,他自己一个人在殿中静思起掌门师傅的点点滴滴。从此以后,那个掌门人的位子始终空着,陈光恩在那个位子前安放了一个小板凳,自己每天都会在这个小板凳上静坐思念,凡有大事情需要大家一起协商的时候,他都设在偏殿中进行议事。每年到了规定的时间,他都会带着众弟子到殿中朝圣列代的掌门师傅,从此也成为了武当山上的一件重大的仪式。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京官户部侍郎 陈光恩自接替掌门的位子后,如何振兴武当为已任。但振兴一派的大事还必须得一件一件的来做,急也急不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在想办法把那块从阿拉伯海域小岛上收起来的陨石打造成一个镇山宝剑,这块带有血腥的陨石也只有用在镇山宝剑的剑芒之上,不能用于习练,这镇山宝剑一旦出鞘,必见血光。是一个镇山之宝物,是振兴武当之宝物,但要想让这陨石沾染在宝剑的剑芒之上,必须要用自己的鲜血才能溶解。不需要太多的陨石碎末,只需粉末那么一点点就足够了。 尽管如此,陈光恩还是足足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才完成这把镇山宝剑的制造,宝剑的剑身上雕刻着一龙一虎的图案,把未用完的陨石镶嵌在剑柄上。 在镇山宝剑完成之日,武当举行了隆重的大会,提出振兴武当的志向和要求,重新制订了一些振兴武当的帮规。 经历了海外的那种过程,使他产生了一种难以释怀的想法,要振兴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帮派,必须要有自己独特的原则和理想,一个没有原则和理想的国家和帮派终究是要衰落的,单靠武术是不能取信于天下,更不能得到天下。不光要习武,还要有一个帮派的风范,只有这样才能立足于中原,只有这样才能在武林中称雄,才能称之谓武林北斗。 陈光恩自己这么想,也没有去征求其他师傅们的意见,自己默默地在房间里深思,光有空洞的原则和理想还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这些原则和理想付之实施,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振兴武当门派的具体细则,让他苦苦地思考着,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在做文章。 一则既严肃又灵活,既具体又简短的武当门规很快就形成了,由四个大师兄执法,两位大师傅掌管,很快就在武当成了一股新型良好的门风。 札记又写到了吴方琪在辽东的事情。 大辽灭亡了之后,在原来的大辽国的地界上实行了一国两制的策略。但因为这种一国两制的策略让蒙古铁木真向大宋进犯有了阶梯,时间不长北宋就消亡了,迁到了杭州成立了南宋皇朝,那是一种侵略性质的行为,一切都被蒙古铁木真牵着走。而吴方琪想到的是在特定的区域,限制女真族人的行为为目的的一个地区两种制度,是有选择的,在这个特定的区域周边驻守着军事防区和要塞。 吴方琪到了辽东之后依然采用他的一贯做法,深入到民间,走遍了千家万户,走遍了整个辽东,从黄海,勃海沿岸,到大连,营口,铁岭,丹东,考察了辽东六山一水三分地的经济状况,跨越了辽东平原和辽西走廊。 三年时间过去了,他在辽东的治理方略渐渐出现了新的面貌,辽东不仅解决了自身的经济困难,辽西的经济也带动发展了起来,畅通了辽西走廊,每年还向朝廷纳贡,女真族人在辽东的行为也得到了改善,一时间达到了民族大融的景象。 在吴方琪稍有片刻的喘息之际,朱祁镇皇帝下来了一道圣旨,让吴方琪到京去述职。 吴方琪知道自己在辽东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这一次回京述职,恐怕很难再回到辽东来了,他让德贤在辽东的一些常用的东西,能带走的尽量带走,确实不方便带走的东西能变卖的低价变卖。 在十多个贴身士卫的护送下,从山海关又转了个弯,到居庸关外的烈士公墓给祖父扫墓。这个行程是他预先想好的,一方面对祖父的敬仰,自宣德五年的时候来过一次给祖父扫墓,就南下北上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另一方面他这么多年过来了,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在锦衣卫,东厂的照顾之下的,没有,也不可能瞒过朝廷的视野,他到居庸关的烈士公墓给祖父扫墓确实有点凭自己多年的经验,皇上肯定知道自己对祖先的怀念,希望这一次回京能够不再东奔西走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吴方琪这一次回京述职之后,刚刚到了虎坊桥那个小庭园里,皇上就派人来让他去故宫中的内殿私下召见了。 正统皇帝:“爱卿,你到辽东已有三年时间了,辽东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现在朕想把你调到户部来担任左侍郎一职,你可否愿意。” 吴方琪:“臣愿意。”吴方琪一点也没有推辞,一口应承了下来。 正统皇帝:“爱卿,天下粮仓,在江南,你是想到江南杭州去赴任,还是想留在北京,在朕的身边做事,家眷现在还在云南大理吧。” 吴方琪:“臣愿意留在皇上身边做事,但如果上任了之后恐怕想留在北京的时间也不会太多,至少在两年之内肯定会到全同各地去核实国家的库银,现在全国各地的官员向国家库银借贷的事情屡有发生,臣这三年内在辽东清理出来的欠银高达三百万两,这还是一个落后困难的地方,更不要说天下粮仓了。臣担心户部报上来的国家库银有水份,一旦国家有战事发生,那可是致命的。” 吴方琪知道皇上在试探自己,户部左侍郎肯定在皇帝身边做事的,这户部左侍郎的衙门设在京中,皇帝要用钱,这银袋子肯定得在身边。至于全国各地的官员欠银的现象在朝中已经掀起了大波,正统皇帝让自己担任户部左侍郎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清理国家库银的事情,这种得罪人的活又要落在自己的头上了,而自己却反而也喜欢做这个事情,想在这方面有所为。 并不是吴方琪善于捕捉皇帝的心思,也不是他善长于心计,确实在官场上的这几年,看得多了,也懂得了官场生涯的规律,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感悟到,那随时都可能引来横祸,殃及性命甚至家人,吴方琪能够走到今天,这点觉悟还是具备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相约在北京 就这个时候,原来与祖父一起共事过的大内太监总管退了下来,终身一人,无一子女,更没有亲戚,自宣德五年见到了吴东升的孙子吴方琪之后,就把吴方琪视为已出,托付他余下的残年,以养老送终。 吴方琪在无旁人的时候都称他为太爷爷,自己能在宣德五年金榜提名,荣获魁首,都是太爷爷的暗中相助。自己走上了仕途,每遇风云突变,弹劾四起的时候也都是太爷爷为自己排忧解难。太爷爷在晚年的时候能够看中自己,知道人世间知人太难了。太爷爷虽然久居大内太监总管的位子上,掌管着大明东厂,但也不是风平浪静,无论是在永乐年间,还是宣德年间,都出现过危机,皇帝内宫的斗争来自于宫中的争宠和皇位的更替。 太爷爷应该是三朝元老了,现在已经九十多岁高龄了,他对于自己的晚年早有托付的意愿,然而因为几次的危机,那些原本寄予厚望的人纷纷倒戈,差一点成为了自己的命脉。他不恋财,然而多年的大内太监总管总免不了有几处自己的房屋,在虎坊桥的那个小庭园就是其中的一处,原来在正阳门下大栅栏附近也有他的小庭园,在北京八大胡同盛行的时候,他就把那个地方的房屋处理了。 在他退下来的时候,就只身住在虎坊桥的那个小庭园里,希望吴方琪回到北京的时候能住在小庭园里,所以吴方琪从辽东回到北京的时候,就直接在这个小庭园里居住了,遇到一些不解的事情也会向这三朝元老请教一、二。 太爷爷出生于河北冀县,在他很小的时候,全家人都被元明的战争中失去了生命,他自己也是在一场战争中被朱元璋收养的,在朱棣出生的时候,朱元璋把他专门安排到朱棣身边,负责朱棣的生活起居。就在那个时候被朱元璋处以净身了,成为朱棣身边的一名贴身太监。 就这样,吴方琪没有去朝廷安排的宅院,忙的时候就在户部的书房睡觉,一有空隙就到虎坊桥来陪太爷爷。让德贤天天在小庭园里专门侍候太爷爷。这处小庭园在太爷爷退下来的时候,将小庭园后面的几处民宅买了下来,扩建成了三进院,但门面没有扩大,还是原来那个门面,不显眼,不注目。 还别说,自太爷爷退下来了之后,能来看太爷爷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几个曾经被自己关照过的小太监来看自己之外,几乎看不到有那个官员往虎坊桥这边走来。 对于这一切太爷爷也早已预料到了,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太监出身,就更不受人待见了。 吴方琪从辽东回到北京担任户部左侍郎之后,就把妻子从云南大理接到了北京来了,了却了多年的分居的现状。 太爷爷深居在后院,中院的一处房间吴方琪和妻子住着,德贤就住在前院,管理着整个院子里日常事务。繁忙的时候也会顾一些人来院中清理一些闲杂的碎事。扩建后的小庭园,从外面的门面看去确实是一处不大的小庭园,但到了院里,里面却如江南别院逸致一样风景,三进院的之间的间距就有百米开外,院内亭台楼阁无一不缺,池塘,太湖石制成假山,走廊环绕,鸟语花香,非一般难以形容,妙不可言。 这个庭园的扩建是太爷爷从南方请来的一个风水师专门设计的,偏离故宫散发出来的煞气,紧接从天坛传出来的一股正阳之气,院里有风得水,既生气又养气,极宜老人休养生息的风水之地。 吴方琪从辽东回到北京上任户部侍郎之后就写信告诉了父亲,他不方便直接写信给祖母,在给父亲的信中让父亲转告祖母。他希望父亲能来北京一趟,自己离开信安城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在朝廷当官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回家探亲的,已经有十二年没有看见父亲以及家人了,与二哥在云南大理一别也已经过去了十来年了,虽经常与父亲通信,却从未收到过二哥的只言片语,对二哥的情况一无所知。 吴方璞受段王爷的母亲之托,护送段王爷母亲王秀珠到阿拉伯一行,原本想也就是一年半载就能回国的,所以程宝珠没有和家人提起过,不仅是程宝珠不知道这一去就是三年多了,就连王秀珠自己也不知道在阿拉伯会待的这么长时间。 吴方璞生命中有这一劫也超出了常态,远远超出了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的预测,峨眉大师静慧师太想不到吴方璞会从书本上看到那个七星阵法,自行研究了起来,还真被他练成了。 这个七星阵法练也就练了,原本也无大碍,却又出乎意料地涉及到范伟的那个七星联珠、张平和何水旺的珠江双剑,这些都是天造之物,非人力所至,因此吴方璞练就的那个七星阵法产生的能量竟然能与北斗七星争辉,这就触犯到了北斗七星。 在吴方璞等七人施展那个七星阵法的时候,狂风骤起,电闪雷鸣,与北斗七星的光耀一丝之差,被北斗七星一阵清风吹走了。 他们七人吹在何方,峨眉大师静慧师太也难以料想了。天命所至,不是人类能够预料的,更何况峨眉大师静慧师太还是一个吃五谷的凡人,人类的道学终究是有限的。 程宝珠知道了吴方璞仍在人间,却再也见不到他了,终究是悲痛的,如果她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到峨眉山来,那王秀珠也不会出现在峨眉山上,恐怕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老人本来就善于念想,但她不想现在就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家人,听峨眉大师静慧师太说这一年不宜出行,她就按耐了起来。想想时间未到,等到时候,自己必须亲临信安城一趟,当面告诉儿子吴存义所发生的一切。 吴存义从信安城寄来了一封信,告诉她老三已经从辽东回到北京担任户部左侍郎了,希望能让老二璞璞也到北京一聚,想璞璞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回到了信安城 以前她收到信安城寄来的信,从来都不会回信,这是约定好的,到现在信安城的一些遗老都不知道自己还活在人间,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但这次她收到了儿子从信安城寄来的信时,就耐不住了,她写好了信,以李慧珍的名义给家里寄去了一封信,告诉儿子,璞璞已在远方,不能及时赶到北京与家人团聚,本来想多说一些,但还是耐住了,毕竟是以李慧珍的名义写的信,说多了怕趟漏了风声。经过了璞璞的事情让她胆怯了,不再是以前敢说敢当的程宝珠了。 如此的日子,过了一年,李慧珍陪同程宝珠到信安城一行,在她离开峨眉山的时候,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告诉她们在信安城不宜久留,重要的是要将那个小木盒放到家里去,这个小木盒将会保住信安城吴氏一家的平平安安,吴家世代香火不断。 李慧珍和程宝珠从峨眉山出来,静慧师太让三个弟子一起陪同,毕竟都是上年龄的人了,一路上需要有人照顾。 一行五人,着装峨眉道服沿着岷江,向宜宾,重庆,到了长江口,一路顺水行船到了杭州城,稍作停留就向信安城出发了。 李慧珍建议暂时不要进城,先到白云古寺落脚,让弟子到城里告诉她的儿子,让她的儿子到白云古寺来见她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进城去看一下吴家的大院。 程宝珠认可了李慧珍的想法,经过石滩渡和望江亭的时候,没有靠岸停船,在大路口边换了一条小一点的船只,就直接从石梁溪划去了。到了白云山下,一行五人就上山进了白云古寺。 此时已经深夜了,李慧珍没有去打扰其他几位师太,带大家到了寺殿中,清理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一路劳顿,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到了第二天的快中午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李慧珍也毕竟体质好,也就打了一磕睡就起床了,见了主持,说明了自己到信安城的一事,在寺中稍作停留,可能很快就要回峨眉山去的,不需要多作准备。 在宣德三年的时候,寺中的六个弟子去过城里的吴家大院,见过程宝珠老人,以为老人早在十多年前已经过世了,这一见有点惊惶失措了,口不择言,慌不择路,躲到了主持后面。 李慧珍告诉她们六个人,你们现在看见的这个人是程宝珠老人的替身,不要惊慌。你们谁到城里去,让吴家大院的吴存义来寺里来一趟,如果他问起来,你们也不要说什么事,就让他来就是了,只要一提我的名字,他肯定来。 信安城的吴家大院虽然没有曾经的那个时间这么热闹了,大门上的牌匾也卸了下来,但古宅的风貌依然如故,可称得上信安城里的一座深宅大院,就连后院的后墙也向外拓展了五十多米,做成了一个后花园,虽然没有池塘,但花草树木却种了不少,尤其是王锡昌从深山里采来的一些稀缺树木,把这后花园打造的像江南林园一样。 吴存义夫妻两人住到了后院,母亲程宝珠的那个房间就做成了室内的书房,程宝珠的一些遗留在家里的东西,用三个大箱存在了起来,知道母亲程宝珠回到信安城的可能性已经不太多了,旧房还保留着,就当作一外思念,算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十四、五年了,只知道她在峨眉山,与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和李慧珍在一起,却很难见上一面,路途太远了,想去又没有人陪。 老大乐乐现在自己都不住在家里,每天只有晚上的时候和媳妇一起过来看看他两位老人,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小家也有忙不完的事情,他的岳父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天天都趟在床上,需要儿媳妇天天给他侍候着喟药,料理着小家里的一摊事情。 倒是年贞,这个迟到了女儿,非常的孝顺,几乎天天寸步不离地跟前跟后,忙里忙外,不是和母亲说说话,谈些山里面的事情,就是给他捶捶背,按摩按摩腿关节,老年的风湿痛又起了,特别是春,秋天换季的时节,痛的几乎都站不起来。为此,王锡昌还专门到上方的山里面采了一些野猪蹄,第个月一条野猪蹄,还别说,这野猪的蹄还真管用,连续吃了一年多的时间,这风湿痛还真好了起来。 一天刚吃过了早饭,吴存义正在后花园晒太阳,一个从白云禅寺来尼姑在吴家大院的门前磕了门扣。 年贞听有人敲门,打开了门见一个尼姑“师傅你有什么事情,是找谁啊?” 那尼姑问“请问吴老在家吗?” “在,在后花园,师傅你先进来吧,我这就去叫他。”年贞说。 到了后花园对父亲说“爸爸,门外有一个尼姑,说是要找你,现在就在前园,你去看看吧,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吴存义听年贞这么一说,就知道白云禅寺有人来了,就赶急赶忙地走到了前院。 一见果然是曾经在十五年前来过家里的白云禅寺的尼姑“师傅,十五年不见了,今天你怎么到我家里来了,有什么事吗,李师太现在有音信吗?”吴存义年纪虽老,这记性还真好,十五年前那几个随李慧珍大师到过家里的女僧,还保留着完整的记忆,一眼就看出来了,立即就想起了李慧珍,是不是李慧珍有消息了,城里城外都知道数年前白云禅寺中一位能掐会算的大师突然不见了,听人说外出云游去了,却始终不见回来。 “吴老伯,你记性真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的我,现在身体还好吗,看你这腰的风湿痛已经见好了。”那尼姑看着吴存义,面色虽然白里透着红润,这腰比十五年前好多了。 “老太婆,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这身体比前两年好多了,这不是风湿痛吗,幸好女婿到山里弄些野猪的蹄子,服用了一年多,这两脚有劲了,腰也好多了,风湿虽然还没有完全根除,但也不是很痛了。”吴存义说着。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家人在古宅中团聚 听到叫声,在后院里的姜赓华就走了出来,问“老头子,谁来了啊。” 吴存义的妻子身体可不如他,记忆力也不如以前了,没有认出来。 那个李慧珍的弟子没有和吴存义过多的客套,对吴存义说“李慧珍师傅让你到白云古寺去一趟,有一位重要的人想见你,最好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就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如果真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可以让你的女儿陪你一起去。” 吴存义听这么说,就站了起来,让女儿整理一下,一块去。 吴存义让年贞跟自己到白云禅寺去,说远也不远,近也不近,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白云禅寺,走进了寺门就随那尼姑从侧殿走到了一个房间里。 这一看,双腿站不住了“妈妈,你怎么从峨眉山回来了,十五年了,太想你了,好几次想动身去峨眉山,但路途太远了,家里人又不放心,大家都不让我去,现在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吴存义已经情不自禁了,那站在一旁的年贞却已经失控了,扑到了程宝珠的身前,抱住了程宝珠痛哭了起来,涕不成声,把头埋到了程宝珠的怀里。 “年贞,现在已经不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吧,听璞璞说你全家都搬到了城里来住了,锡昌也在城里自己开店了,城里的生活比深山里方便多了吧。”这个孙女是自己从上方的深山里找到了,再次见到倍感亲切,摸着年贞的头,不由地想起了那次和自己一起出来的璞璞。 “奶奶,二哥现在还好吗,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来。”还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程宝珠的面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李慧珍站在一旁阻止了年贞的问话,对吴存义说“存义,你回去把房子整理一下,这两天大姐要回老宅去一趟,就去看一下,不宿夜。这次回来也就是五天的时间我们就要回峨眉山上去。” 吴年贞听这么一说,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奶奶,发现奶奶的头发全黑了,就说“奶奶你的头发怎么变黑了,一丝的白发也没有。” 吴存义听女儿这一说,这才注意到母亲满头的黑发,返老还童了。 程宝珠对儿子说“存义,后天不是你的生日吗,你把这一次的生日过得热闹一点,让城里乡下的家里人都到大院里来给你做生日,我想借此与全家人见见面,外人就不要叫了,动静小一点,我就是和大家见个面,相见了之后我们就要离开了信安城了,年贞你回去把我那个房间也整理一下,我要清理一下以前的东西。” 两天后的中午,吴家大院里的前后院中摆满了五张大桌,瑞贞夫妇、丰贞夫妇、年贞夫妇三大家人,拖儿带女把前后院都挤满了,还有雪贞的老公也来赶了过来。 乐乐在后院陪奶奶说话,妻子和一女一儿都在前院和那些表兄表弟一起玩。 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乐乐知道奶奶回家了,家里其他人还不知道,都以为是给父亲过生日。 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按信安城的风俗习惯,人逢七十岁的时候都不做生日的,按风水先生说,人生到了七十岁是一个关,在关节点上不宜大操大办,所以城里乡下的女儿事先都没有准备,突然听到父亲要做生日了,还是前一天才知道这事,这才匆匆忙忙地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长寿礼物,拖儿带女赶到了吴家大院。 时间已到,长寿宴席开张了,吴存义穿着在六十岁做生日的时候大红衣服,从后院的房间里走到了前院,大家都站了起来,祝福老爷子长命百岁。大院内一番热闹,大院的大门却紧关着。 大家都在院内热闹着,程宝珠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把王秀珠交给她的那个璞璞的小木盒放到了那个破铁盒一起,完成了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分付。 她坐在窗前,看着前后院中吴家的后代,子孙满堂,一时冲动,推门而出,走到了后院的石亭子上。 虽然她还穿着道服,但这举动把全家人都惊呆了,一时间全家几十号人都跪倒在地。 程宝珠本来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后代人,没有出来与大家相见的想法,已经离开十五年了,而且离开的又那么稀奇古怪,加上很多的担心,怕引起江湖上的波动。 吴存义对她说这事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了,信安城的遗老们都已经把她忘记了,无妨出来和大家见见面,如果这次不能与家人见面,恐怕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虽然儿子这么说,她还坚持自己的意见,坐在窗前看看家人就可以了。 不曾想这样的场景,她控制不住自己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吴年贞赶忙走到了石亭子上,扶住了她。 还是长子长孙吴方乐及时控制了这种猝不及防的场面,自己带着妻子先行走到奶奶的前面行了一个拜见之礼,祝奶奶万寿无疆。依次瑞贞夫妇、丰贞夫妇、年贞夫妇照此一一拜见行大礼,雪贞的老公徐瑞痕也跪到了程宝珠的前面,行大礼。第三代行完大礼,第四代人开始行跪拜大礼。瑞贞、丰贞、年贞都已经做奶奶了,第五代人都还是小孩子,照着大人的样子,济济一堂向祖奶奶祝福,万寿无疆。 大家都忘记了吃宴席,围在程宝珠的身边。事前吴存义已经做好了准备,原本由自己给下辈们发的红包,母亲既然出来与子孙们相见了,这红包就让母亲一一发给了这些子孙们。五世同堂的这一场景被吴方乐画了下来,交给了程宝珠,让她带着这张画,记忆着这个猝不及防的场景。 程宝珠确实太高兴了,控制不住自己,一时间老泪纵横。她想起了那个随自己离家出走的吴方璞,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的成就都来自于吴家的顽童,老二吴方璞,她控制了自己的心情,没有把璞璞失踪的事情告诉儿子,多一个人的忧愁,还不如让自己一个人承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托梦回到信安老家 原本这大门紧闭着,原想这时不会有人来打扰,正中午时,有谁会来串门,想不到这吴家的大门外敲了起来,吴方乐让大家不要去开门,先听听是谁在敲门,谁知这门还敲个不停。 吴方乐这才把门打开了一线,向外面看去,这一看,慌不择手,一手把外面的一大一小拉到了院内,随手又把大门关上了。 这动静吴存义也听见了,问“乐乐,是谁啊?” 吴方乐把那一大一小推到了后院的门前,那人倒地呼叫“爸爸,不孝女回来看你了。”说着歪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吴存义赶忙将其扶了起来,一看是已经离开信安十余年的女儿吴静安,此时已经瘦不成形了,身边的那个小孩子已扑在吴静安的身上。 吴方乐从房间里拿了一张趟椅,让这最小,又最不懂事的小妹妹抱到了趟椅上。年贞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看见大家都这么紧张,知道这估计就是听母亲曾经说过的那个离家出走的妹妹,就上前按住了她的素髎穴位,一忽儿时间,吴静安苏醒了过来,望着吴存义,满面泪水。 对于这个不懂事的孙女静安,程宝珠从吴方璞第二次回信安城的时候已经得知,有生之年能够回来见上一面,这是极其难得的缘分,虽然她看向媳妇姜赓华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气愤,她还是从石亭子上走了下来,对静安说“能够知道回来就好,这个是你的儿子吧。” 吴安静抬头一看,这不是那个奶奶吗“奶奶,你真的回到家里来了,我还不相信呢。”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奇怪了,这话从何说起。 吴方乐说“六娜,你这话怎么说,你怎么知道奶奶要回到家里来。” 吴安静说“这不是二哥告诉我的吗,就在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二哥到了苏家村,告诉我一定要到信安来一趟,如果再不来信安城最后看一眼奶奶,这一生就再也见不到了,这不,我就带着儿子来了。” 又是一语惊堂,就连程宝珠也大惊失色。 吴方乐问“璞璞到安徽去过了,你看见璞璞了?” 吴安静说“一个月前,我刚刚睡,突然看见二哥站在我的床前,对我说父母已经原谅你了,你放心回家去吧,到时奶奶会给你做主的,如果过了这个时间,那家里人再也不会原谅你了,那你真的是无家可归了。我听后一惊就醒了过来,二哥却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梦中的事情,但那二哥的面容清清楚楚的,现在还想得起来,满面红光,精神特别好,好象比以前更年轻了。” 程宝珠默然了,想起了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的话,果真如她所言,却再也看不见他了,恐怕以后这种梦中的情景肯定会经常出现。这时全家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自己,似乎想要自己对大家有一个说法。 程宝珠已无可耐何,就把璞璞和自己外出的件件事情都和大家说了,特别是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的预言,让大家在信安城安心地过日子,璞璞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他已经无所不能了,只是已经无法和大家相见了,这是璞璞他的命数,天意难违,璞璞会随时保佑大家平平安安的。 这瞬息间发生的一切吴存义和姜赓华都听到了,不由地流下了眼泪,很快就转过了身体,怕母亲看见难受。 程宝珠也知道大家的心情,她让乐乐把璞璞留在家里的东西保管好,放在她的房间里,有这些遗物,璞璞会经常回到家里来的,她的房间里的东西不要随意搬动。 程宝珠对安静说“这次回来,还要去吗?” 吴安静说“我听二哥说让我赶快到信安城来,我就带着儿子来了,安徽苏家村有很多的事情都来不及处理,过几天我好一点,还得回去一次,等处理好了苏家村的事情后,我就回到信安城来,再也不离开父母了。” 吴方乐又把这一场景用速写的方式画了下来。 程宝珠记住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的话,信安城的古宅里自己不宜待的时间过长,自己的身体虽好,但毕竟深藏了太多的阴气,决定离开吴家大院之前,让大家散去,该吃的还吃,自己把儿子一人叫到了房间里。 她对儿子说“存义啊,我这一去今生今世恐无再见之日了,说实在的,能够有今天,还不是全靠璞璞吗,我知足了。我离开之后你们也不要悲伤,好好料理吴家大院的一家人。你如果身体能吃得消,可以到北京老三那里去住一段时间,老三的媳妇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是大理段王爷的小姨子,知书达理。你到了北京,去你父亲的墓前和他说一下家里的情况。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一下,家里这么大,为什么乐乐不在家里住,到外面另外购置了一个小别院,自立门户,有这个必要吗,老二、老三都不在家里,乐乐是个长子应该住在家里啊。这是为什么?” 程宝珠临离开前向儿子交待一些事情,让他去北京给东升的墓前去扫墓,尽一个儿子的孝心。同时对乐乐住在外面进行了质问。 “我想过一些时间,把家里的一些事情处理一下,就去北京。老三离开信安城也已经过去十三年了,说不想他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在朝当官,东奔西走,住无定所,现在虽说已经是在皇帝身边做事,但他实际待在北京的时间也不多。两个月前他到了杭州,来信让我去一趟杭州,谁知我刚到杭州,他已经离开杭州了。” “乐乐住在外面的事情,还真是一言难尽,自那年你把年贞找到了之后,我真是对年贞关爱倍至,把锡昌当作自己的半子,这年贞和锡昌也确实让人喜欢,十分的懂事。刚开始还好,就在乐乐成家的那年开始,乐乐与锡昌弄不到一块了,处处与锡昌为难,为此我就在县西街给锡昌开了一个山货店,谁知道这锡昌还真行,这山货店开的很好,生意兴旺。乐乐又不高兴了,以为是我在帮锡昌,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就在离家里不远的一个地方,购置了一个小别院,让乐乐到外面去住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对家儿子留言 程宝珠又对儿子说“乐乐和锡昌的事情,你能调和的事情就调和一下,顺其自然吧,时间长了我想乐乐会知道的,乐乐的本性还是好的。我想六娜这次回家肯定是璞璞的缘故,今天的场面你也看到了,不要对她以前的不孝行为纠住不放,她能够回来说明她已经知道她以前的过错了,好象她在安徽的生活也过得不好,你看她的身体这么虚弱,作为父母能看得下去吗,你要好好劝一下姜赓华,我看她还是十分生气,六娜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我时间紧,就不去和她说了,你要好好劝劝她,谁都会犯错的时候的,已经知道错了,就应该原谅她吗。” 程宝珠对儿子该说的都说了,此时已经到了半夜,就走出了房门,想可以离开家里了。走到前院却见一大家人还坐在那里,等着她。夜深人静,没有激动的场面,她只是看着大家,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真是一言难尽,她走到每个人身边,看了又看,已经三更的时候了,就推门而出,王锡昌随即跟了上去,护送她到白云禅寺。 程宝珠对王锡昌说“过些时日,你父亲可能要到北京去住一段时间,六娜过些时间可能就要回到家里来常住了,你要多帮帮她,这孙女小的时候不懂事,也是她的命该如此,但她的命数很长,老年的时候会很幸福的。城里的吴家大院说交给你管理了,平时晚点开店,早早关门,乐乐你都让着他一点,毕竟是长子长孙,吴家是个体面的人家,不想因为家里的事情弄的街坊邻居看笑话,时间长了他会知道你的,你们一家就安心在城里生活吧。” 一路上程宝珠希望锡昌能看在她的老面上,多一些承担,吴家人不会忘记他的,说着说着,就到了白云禅寺,程宝珠站在山门前,让锡昌早一点回城里去。 此时已经天亮了,李慧珍刚做完了功课,从佛堂里出来,看见程宝珠站在山门前,走了上来,对她说“城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家里人都还好吧。” 程宝珠说“到城里就是想家里人了,想和家里人见见面,现在城里的一大家子,我那能管得过来,也只是做一些交待,把璞璞的那个小木盒放到了我的房间里,物归它应该归属的地方吧,以后璞璞会经常到家里来的。想不到我这一次回家,璞璞把离家出走的六娜也招了回来,真是一个大团圆啊,今生无憾了。” “怎么璞璞也回来了,不会吧,师太不是说已经不会再见面了吗?”李慧珍没有听懂程宝珠的意思,以为她见到了璞璞。 “不是,璞璞在一个月前到过六娜生活的地方,是在六娜的梦中对她说得,让她必须在今天,不,应该是昨天的事情了,必须在昨天的中午赶到信安城的吴家老宅,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她将再也回不到信安吴家大院里了。她知道了之后,就带着一个儿子赶到了家里,当乐乐打开大门的时候,她已经晕倒在地上了,那真是弱不禁风,衣不遮体。罪过,罪过。” 李慧珍看程宝珠难过的样子,也没有再提城里的事情了。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说让程宝珠在信安城的家里不要待的时间过长,因为她的体质里带有太浓厚的阴气了,时间长了有损吴家大院的阳气,然而白云禅寺那就不一样了,有众神保佑,阴阳调和的风水宝地,程宝珠身的的那点阴气正好补足寺中的阴气,也可以给程宝珠补一些阳刚之气,白云禅寺的主持让程宝珠在禅寺里多住些日子。 李慧珍对主持说“还是让她早点回峨眉山上去吧,在这个地方离她家里太近了,她能静下心来吗,反正是我离开的,就趁早离开吧,在这个地方只能是多一些伤感,对她的身体没有好处。今天让她休息一天,明天就启程回峨眉山去了。” 李慧珍的说话,那三个从峨眉山陪过来的弟子也听见了。 主持从房间里拿出一些平时做的课题,让李慧珍带到峨眉山上,让峨眉大师静慧师太解释一下其中的含意,计划一年之后,主持将带几个寺中的弟子到峨眉山上去拜见峨眉大师静慧师太。 主持想让弟子送她们一程,程宝珠不让她们送了,一行五人从白云山下,坐船到了望江亭码头,换了一条游船,从水路到杭州转到了长江口,沿长江往西南方向,一行三个月,走走停停,到了峨眉山下已经是入冬了。李慧珍和程宝珠没有急于上山,在山下的那间新造的房子里安居了下来,正中的堂前挂着李慧珍祖先的遗像,两人到了遗像前跪拜烧香。 吴存义自母亲离开之后,就着手准备到北京的老三方琪那里去住一段时间,家里人大家手头上都有事,想让乐乐陪自己去北京,正想找个机会和他说说。乐乐的岳父病危了,听郎中先生说也就是几天的事情,谁知过去了半个月时间,病情出现了转机,好了起来,天天还能下地走路了,但这个时候身边不能没有人,天天都需要有人陪着,吴存义就开不起这口了。 姜赓华也想跟自己一起去看看老三,这是应该的,他也早有这种想法,这两个老人远行千里,身边没有年贞陪着那可不行,于是就决定就让年贞陪着,另外让老邻居的儿子小蝌蚪带带路,毕竟自己不要说到北京,就是长江边都没有去过,最远就是到过杭州。 小蝌蚪已经长大,但还没有成家,平时也在家里闲着,自己一说,小蝌蚪的父亲就答应了,那小蝌蚪本人更不用说得了。 小蝌蚪的一家经济条件很一般,家无一寸地,他家的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还是吴存义帮他建起来的,虽说是邻居,亲如一家,有事两家都相互帮衬着,小蝌蚪跑跑腿的事情经常出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到北京探子 那年小蝌蚪一个人跑到北京找到了方琪,把那四本书交给了方琪手上,虽说时间不长,方琪又把四本书又寄了回来。可以说小蝌蚪对北京也算是比较熟悉了,也就他到过北京,能让他带路最好。 小蝌蚪虽说没有读过一年书,但他那玲珑乖巧,机灵性那可没得说的,讨街邻四坊的欢喜。 事情已经定了下来,给老三方琪寄过去一封信,即日启程。小女安静在家里待了半个多月,身体养好了,就先到安徽苏家村去处理家中的一些杂事,计划再过半年的时间,就回到信安来长期生活了。 还别说,这安静和乐乐的妻子真投缘,安静出现在吴家大院的那时,乐乐就把安静接到了自己的小别院里,还是乐乐的媳妇携扶她去的,听瑞贞说当年安静与苏复民私奔是乐乐暗中帮助的,但这说没有证据,瑞贞也不让父亲明说,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没必要搞的那么清楚。 吴存义对乐乐说,如果安静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就到信安城来,就让乐乐先安排她住下来,前院还有几个房间家着,就让她住在前院里。 吴存义到水巡厅找到主管,让他联系一个渔民家,租一条小船,雇佣两个月的时间,送自己一家四人到北京去,付足了定金,这船就租定了下来。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备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启程了。 正是深秋季节,京杭大运河河面开阔,一路顺风顺水,路上几乎没有耽搁,很快就到了通州码头,雇了一辆马车往天坛旁边虎坊桥赶去。 门面还是那个门面,小蝌蚪上前一敲门,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小年美貌的妇女,问“找谁啊?” 小蝌蚪说“我找德贤,他在家吗?” 正好这时,德贤从外面走过来了,首先看见了吴存义和姜赓华两位老人和年贞“老爷,你们到了,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进屋吧。”说话间就走到了门前看见了小蝌蚪,一下子忘记了周边的一切,一把将小蝌蚪抱了起来。 那小年美貌妇女喊到“小德贤,这些人是谁啊,你到是快说啊,是不是我的公公婆婆来了。” 这彝族姑娘自嫁给了吴方琪之后,吴方琪正处在事业繁忙的时候,身为朝廷命官也不是想探亲就探亲的,始终都没有见过公婆,一年前就听说公婆要来北京了,却迟迟不见动静,方琪回来的又都是半夜深更,想问又不好问。一个月前还是听德贤说,这次吴老爷可能真要到北京来了。德贤也和太爷爷说了,吴东升的儿子,方琪的父亲要到北京来住一段时间了。 “是啊,吴老爷终于到北京来了。吴老爷,这位是嫂夫人,她可想你们来了,天天都要到门口看看,是不是快到了。”德贤在宣德五年的时候,随吴方琪从望江亭出发,经过太湖的时候,经历了湖面的战争,遇到了何水旺,何水旺把他们两人送到了北京,又经历了漆黑的牢房,不曾想皇帝把吴方琪派到了云南,在云南的几年中,那都是生活在穷山恶水之间,与吴方琪寸步不离,忠心耿耿,生活刚消停稳定了下来,又被皇帝召到了北京,派到了山西担任治河总督,那种生活环境真是水深火热,衣不遮体,屋不避雨,天天都赤着双脚行走在黄河两岸。虽然他不知道吴方琪的那些官场的风云险象环生,但那种生活的工作环境他都与吴方琪患难与共。 回想起来已经十三年过去了,然而他几乎每天都想着信安城家里,想吴老爷,如果吴方琪的妻子不在现场,他真想大哭一场,一吐十三年来的艰辛。 吴方琪的妻子,自嫁给了吴方琪之后,吴方琪就给她取了一个汉人的名字,叫王丽华。 姓王的意思是随段王爷的母亲的姓,丽华是随她自己的意思取的。她与吴方琪成家了之后,原来想到信安城去看看公公和婆婆,但因为汉彝联姻没有上报朝廷,引起了朝中的非议,吴方琪就没有带她到信安城去了。 由此在她有内心对汉人的这种做法有了抱怨,当吴方琪离开云南大理去北京的时候,她就没有随吴方琪去了,回到了母亲的山寨中生活,当得知吴方琪到山西赴任治河总督时,她让吴方琪不要当官,到云南大理来生活。 这当然是她一时的冲动,吴方琪安慰了一番话,谁知道这一番极为寻常的家常话,又被朝中的大臣们当成了弹劾的话柄,幸好那时太爷爷还在朝中。 吴方琪从辽东回来的时候,留在北京任职了,吴方琪让她到北京来住,如果能够适应就在北京常住,如果再出现其他情况时,再回云南大理也不迟。 就这样,她就到了北京来了。平时她很少出门,最多也就是在门口看看,在汉人里多少都有一点对彝族人歧视的眼神。 她现在已经有身孕了,看见公公婆婆到北京来了,虽然高兴,也控制自己的冲动。 “爸爸,妈妈,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快到房屋里来,太爷爷在里面等你们一个多月了。小德贤快去告诉太爷爷。”说着扶着姜赓华,把两位老人引到了院子里,在中院的一处房间让老人稍作休息。 吴存义从方琪的信中得知,当年和父亲一起欲血奋战的老人,念及父亲当年的交情,吴方琪从宣德五年的殿试到云南、山西和辽东,每当出现危机的时候都是在这位老人的关照下化险为夷,感激之情使得他不敢待慢,没有坐下就让德贤引到了后院中,向老人请安。 当年的大内太监总管,盼望着能见到吴东升的后代,见到吴方琪之后,知道了吴东升的后代已经进入了殿试,几经皇上的考察,只要经过地方实践的历练,能担当重任。幸好不负皇上的一番苦心,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符合皇上的初衷,虽引起了朝中的非议,但已经见怪不怪了,按既定的目标,把吴方琪调到了户部,担任左侍郎,这一切都是在他的关注之下成就的,也把自己的晚年托付给吴方琪。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太监的晚年 太爷爷知道吴东升的儿子已经走进了院内,备好了南方人喜欢喝的西湖龙井毛尖,坐在内院的石亭子里等着吴方琪的父亲。毕竟九十岁高龄的老人了,从朝中一退下来,就更加力不从心了。平时也就在后院的空地上走走,接接地气,德贤一般情况下都在后院陪老人,年纪老了,胃口也不太好,一天两餐还都是流粥,更多的时间喝茶,偶尔吃一些容易消化的糕点。 尽管如此,他的精神还比较饱满,从永乐年开始,数十年的宦官生涯,阅人无数,看尽了人世间的跌宕起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在他没有退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所以早早地在这个远离故宫的虎坊桥置办了一所庭院,安度晚年。 扶持吴方琪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意义也是从这个方面考虑的,在他的宦官生涯中,拍马屁的人数不胜数,有在任的封疆大吏,也有刚刚出道的官宦子弟,个个都是出手阔阔,但他都不悄一顾。 有吴东升这一层关系也只是一个桥梁,一个诱因,因为当年在靖难之役中留下来的后人也遇到过不少,要说仅凭这种关系,恐怕也轮不到吴方琪,也可能会再次让他失望。吴方琪刚进入殿试的时候,也就是他刚发现吴方琪是吴东升的后代,并不对吴方琪寄予这种厚望,只是引起他的注意。 他受宣德皇帝的重托,通过东厂对吴方琪的家庭进行了考察,得到的结果是信安城的一家宅心仁厚,实实在在的老百姓,没有任何背景。让吴方琪到云南去担任承布政使司也是他向宣德皇帝建议的,以考察吴方琪的忠诚度,有意把吴方琪放在火上烤一烤,其实不用云南提刑按察使司和云南都指挥使司的弹劾,东厂已经向他报告了吴方琪与段王爷已经结盟,吴方琪与彝族小女联姻他也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的,远比云南提刑按察使司和云南都指挥使司知道得早,弹劾四起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经过了这一系统的考察,他又让皇帝把吴方琪调到了山西担任治河总督,多一些经历,对于他未来有好处。 让他欣赏吴方琪,并寄予厚望的原因是因为吴方琪两次回京都没有向他屈膝逢迎,对于这样一个没有后台背景的人来说确实是难能可贵,明知道有这一种显贵的后台背景却处理的那么从容不迫,让他另眼相看了。 他对吴方琪寄予厚望也是这样慢慢形成的,让吴方琪到辽东担任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辽东都司是为吴方琪担任户部左侍郎的铺垫,这期间,他也不少关注辽东半岛的情况,处处都放开了门户。 在他快退下来的时候就让皇帝把吴方琪调任京官,担任户部左侍郎,一切都是他预先设计好的,也是先帝对正统皇帝交待过的。 吴存义走到了后院,看到了他,就向他跪了下来,德贤也早就准备好了,高高的一个坐垫一下子就塞到了吴存义的膝下,扶住了他的身体。 太爷爷对吴存义说“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多的礼数,免了,免了,德贤把你吴老爷扶起来。存义,你一路来也辛苦了,到这里来坐,这茶刚刚切好,我们喝茶聊天。”太爷爷虚抬了一下身体,招招手,让东升的儿子吴存义坐到自己的身边来,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吴存义不由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好似父亲的化身,可敬可畏。 太爷爷说起了当年在靖难之役中一些吴存义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近六十年了,吴存义当时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当年发生的事情母亲又未能向自己详细说过,恐怕有些事情就连母亲自己也不知道,听太爷爷说起当年靖难之役中父亲的点点滴滴。 父亲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会突然从信安赶到山东,又从山东转到了北京通县,父亲的师兄郭小龙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常遇春是怎么样告诉父亲不要随军的原因,燕王朱棣是在什么情况下坐到皇帝的位子上的,永乐皇帝又是怎么样对待曾经在靖难之役中牺牲的烈士。说得吴存义两眼止不住眼泪俱下,以前很多的不解之缘,顿时茅塞顿开。 因为吴存义才刚刚到,太爷爷也没有多说了,让吴存义先好好休息几天,让德贤带他到居庸关外去给吴东升扫墓。吴存义在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株百年老山参,给太爷爷,作为晚辈给长辈请安祝福了。 在太爷爷和吴老爷说话的时候,德贤跑到了吴方琪署理朝政的地方,让管事的人传话,告诉一下吴方琪,吴老爷已经到北京了,在家里等他回去。 因为吴方琪在忙的时候经常睡在户部,德贤提心又有什么事情耽搁住了,让管事的传话让他即使再晚也回家一趟,不要让吴老爷等久了。 吴方琪得到了从门口传的话,知道父亲已经到了家里,幸好手头上的事情也不是很急,就早早地回来了。到了家里见妻子王丽华已经做好了饭,见过父母,很是高兴,让父母先吃饭,自己到后院中给太爷爷请安。自吴方琪从辽东回到北京住在了这个院子里,吴方琪每天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太爷爷请安,天长日久如一日。太爷爷让他快去陪父母说话,先不要管自己。 吴方琪回到了中院,坐在父亲的身边,见父亲看着自己,十三年没有看见了,眼神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还有母亲和年贞姐姐,一下子控制不了自己,向父亲诉说起自己在外面处事的艰难和对父母家里的思念。 吴存义想不到儿子这十三年是这样过来的,以为在朝中做官应该是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荣华富贵,锦衣绸缎,前呼后拥的日子,从云南承布政使司到治河总督,又从山西调到辽东都司,直到回京担任户部左侍郎,那是步步高升,在大明的官员当中也很少有这样升得快的,想不到曾经在山西吃糠咽菜,风吹日晒,衣不遮体,屋不避雨的日子。 第一百七十章 京官不好做 吴存义一把将德贤拉到了自己身边,对德贤说“那几年艰辛你了,要不是你在他的身边,他还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方琪啊,德贤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给他找一个姑娘,让他成个家,过自己应该过的日子。德贤在我们家二十年了,忠心耿耿,任劳任怨。” 德贤对吴老爷说“我不想成家,从来都没有想过,只要跟在方琪哥哥的身边,我就满足了,不用,不想,后院里的太爷爷一生不是都一个人过来的吗,吴老爷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吴家不讨厌我,我这一生就是吴家的仆人,始终跟着方琪哥哥。”德贤对吴存义说的一番话,虽然言语不多,但那真是一种情深意切,忠心难得的一个好仆人,不仅吴存义夫妇两感动了,就连儿媳妇王丽华也感动了,王丽华飘过了吴方琪一眼,让方琪说话。 “爸爸,这事,你的儿媳已经给德贤物色了,隔壁有一家云南人家,是在大栅栏开茶叶店的,自从丽华到北京来了之后,都是云南人,很快就碰到了一起,他不仅在大栅栏有茶叶店,在马连道也有他的茶馆。他家有一个小女,今年十六,至今也未出嫁。后院的太爷爷最喜欢喝茶,也是他老人家唯一的爱好,德贤一有空隙就会到他的茶叶店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茶叶,可以用来孝敬一下太爷爷,这一来一去,时间长了大家就熟悉了。还别说,这小德贤很机灵,也很讨人喜欢,很快那家的小女对德贤有意了,德贤对她也有好感,这不,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就差最后的一层布没有通开了。德贤的忠心那可没得说的,但我们不能就这么让德贤过一生啊,这次你老来那是最好了,做一次月下老人,让德贤把云南那小女取过门来,和我们一起生活。更何况现在王丽华也需要有人照顾,如对方同意,就在近两月把事办了” 德贤赶忙推说“不要,我不想,只是普通的往来,我对那姑娘确实有好感,但我都没有对她说过这事,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你这么一去问,我以后还怎么再去她店里买茶叶,不行,不行。” “你别装了吧,每天去她店里的时候,她都早早地在门口等你,你离开的时候她一直看着你离开,直到看不见你的人为止,你说是不是这样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装。”王丽华也喜欢调侃德贤。 “德贤,你也是我们吴家的人,你的事情我能不管吗,抽个时间我到她的店里,去会会她的父母,先不提这事,听听他们对你的看法,如果他们确实对你有意思,我再提,你看这不为难你吧。”吴存义对德贤的事上心了,但要和德贤结亲,要看看那个人家的品性,户部左侍郎家里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轻攀的,必须要有德有贤又孝顺的姑娘,否则会影响到儿子的面子,还希望以后住在一起过日子。 德贤对吴存义说“吴老爷,休息几天,我带你到北京去走走吧,拣个好日子再到居庸关外去给老爷爷去扫墓。”德贤有意转移话题。 小蝌蚪从走进院里,好象变得非常陌生了,已经没有原来的样子了,原来是一个小庭院,几间房屋,小石亭,几株果树,一个偏房兼顾着伙房和杂货间,现在全变了,三进大院,间距十分的开阔,四周回廊,荷花池塘,鸟语花香,以为自己走错了门,东看看西看看。 那年贞更是像进了大观园,这种场面梦中都没有看见过,问小蝌蚪“小蝌蚪,我们这是在那里啊,北京的房子都是这样的吗,我刚在门口的时候,看门面还没有我们家里气派,四周围墙也不是很高,走进来一看,这那里是寻常百姓住的房子吗。” 小蝌蚪说“这本来就不是寻常百姓啊,你家弟弟那是状元郎,现在是皇帝身边的人,是北京城里很大的官啊,还有里面那个老人家,他可是抱着皇帝长大的,什么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是这个老人家啊,德贤哥哥没有让我们进去,我们可不要随便进入那个大院里。” 小蝌蚪也是后来听说的,当年他到北京寻找吴方琪的时候,吴方琪还没有到云南正式走马上任,这处小庭院很小,现在的规模也是后来大内太监总管退下来之前扩建的。 吴存义和姜赓华两老人吃过了饭,就到房间里休息了。 年贞和小蝌蚪两人精神饱满,惊奇地在大院里看这看那,这里坐坐,那里坐坐。 小蝌蚪对年贞说“这个地方在北京城也算不了什么,北京大了去了,最有名的北京胡同你知道吗,都是这样的,门面虽然看去很小,四面围墙,里面的四合院可大了。真正在北京土生土长的人不多,很多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富贵人家,富商到北京来走门路的,外地人到北京来只要能在北京站住脚的,都有自己独门独户的四合院,过几天德贤会带我们去参观北京城的,到时候你对这个大院就不惊奇了。” 小蝌蚪虽然对这个原来很小的庭院变化也比较惊奇,但当年德贤带过他到北京城里玩过,对北京城的四合院在年贞面前卖弄了起来。 吴存义和姜赓华到房间里睡觉了,吴方琪到了里面和太爷爷聊天了。 在北京做事不像云南,山西和辽东那样,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只要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自己想怎么有利于国家,就怎么做,事后向皇上承上奏折,承报事情的经过和处理的结果就行了。 在北京那可就不同了,天天都会面对皇亲国戚,包括宫廷里的开支,都需要从户部中支出,虽然都有规定,但内宫随时都会带皇帝的口谕到户部来要求一些单独的列支项目,事情办成了,那是臣子应该做的份内之事,如果事情一旦办坏了,或者被人钻了空口,那可要担罪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对这事不信 吴方琪对太爷爷说起户部里的事情,就这些事情做起来也不是很难办到,最难的是催收各地的皇粮国税,催得过急了,下面牢骚四起,催得慢了,下面能拖则拖,还有据他所知的一些地方官员借库银的事,更让他无从下手了,轻不得,重不得,所以他一有空就向太爷爷请教一些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或从中调停一下,打个招呼,同时也表示对太爷爷的一种尊敬。老人基本上都有这种习惯,喜欢有人向他请教,以显老人的尊严和威望。 已经入夜了,吴方琪回到了中院,见父亲已经睡醒了,坐在房门前在等自己。 吴方琪拿过一张板凳坐在父亲身旁,离别多年了,家里总有些不宜让大家知道的一些事情,信中又不好明说,朝廷命官的私人信件几乎逃不过锦衣卫和东厂的耳目,信还没有寄出皇帝就知道了。吴方琪给父亲泡了一杯开水,目视着父亲。 吴存义对儿子说“你的祖母已经到过信安城家里了,也算是和全家人最后见上一面,现在她已经回到峨眉山上去了,她现在身体还过的去,你如果有机会去四川的时候,可以借些理由到山上去看看她,虽然她的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公开她的身份本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但她提心因为璞璞的事情会牵涉到你,璞璞曾经去过阿拉伯,私底下与阿拉伯国家有些牵连,这些事情按照大明的律法,你是要上报给皇上知道的,家人与海外发生关系可是要列入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原计划是临时性的,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回国的,不曾想这一去就是三年多的时间,还引起了阿拉伯诸国之间的动荡,内战一触即发。我想朝廷中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件国际性的事件,这些事情都与璞璞的阿拉伯之行有密切的关系,你以后要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吴存义已经知道璞璞不能与大家相见了,怕因为璞璞的事情影响到家里的老三吴方琪。 “璞璞怎么到阿拉伯国家去,是护送段王爷的母亲去吧,这事前怎么没有听段王爷说过他的母亲要去阿拉伯,要去也应该早些年去,现在都这个年龄了,还去阿拉伯国家,那可是万里迢迢,还都是海上,段王爷也是一个持重的人,他还真放心让她去。”吴方琪奇怪了。 “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段王爷让她去的,段王爷的母亲王秀珠不是和你祖母一起在峨眉山上吗,峨眉大师静慧师太预知王秀珠的父王有难,在劫难逃,要想让王秀珠的父王逃此劫难还必须要让璞璞随她一起去一趟阿拉伯,原本这件事也就是三个月就已经解决了,谁曾想碰上了陈光恩被不刺哇五个人打劫被绑架到了不刺哇,王秀珠的父王把陈光恩解救出来了之后,提出要陈光恩给阿联酋培养一批武术高手,约定三年的时间。陈光恩这人你也知道,受人滴水,报以涌泉,所以陈光恩就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时间也平平安安过去了,就在完成三年之约的时候,出现了一场阿拉伯与西洋八国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虽然双方都打了个平手,但璞璞等七人却从此失踪了,被一阵清风吹到了没有人类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这一切都超出了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的预料。”吴存义对儿子说起了王秀珠到阿拉伯之行的原由,以及老二璞璞失踪的事情。 “怎么会是这样的,二哥也太会惹事生非了,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他被风吹到了那个地方,能找到吗?有生命危险吗?” “这只是听陈光恩和峨眉大师静慧师太预测的,说是被吹到了我们中国的一个没有人类的地方,离四川峨眉山有千里之外,是天数,是璞璞的命中所至,虽然已经无法与我们相见了,但他的生命无忧,性命长着呢。听你祖母说,静慧师太预测天相,璞璞的生命处在阴阳之间,超出了凡胎,鉴于非仙非凡的境界,专为天下除妖魔鬼怪。”。吴存义根据母亲所说的,这是陈光恩和峨眉大师静慧师太的预测,从内心来说不太相信,最多也是半信半疑,当一个人处在绝望的时候,有这种念想支撑着,多少也有一定积极的作用。 “那有这样的事情,可能道家的一种理想吧,这世界上真有神仙吗,都是道学家的迷信之说,可听不可信。”吴方琪质疑了。 “还别说,如果没有出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我还真不相信,我说给你听听,你听后可能也会觉得奇怪。六那的事情你肯定不会忘记吧,自她离家出走到现在过去已经十多年了,几寻无果,毫无一点音信,就在你祖母快要回到信安城家里的前一个月,璞璞寻到了六娜,六娜在安徽的苏家村里,璞璞让六娜即刻到信安城的家里来,璞璞对六娜说,如果她再不回来,那以后将永远也回不到信安家里了。六娜即刻就动身赶到了信安城家里,也就是你祖母到信安城家里的当天,大家正好给你祖母拜完寿的时候,六娜出现在家的门口,当你大哥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昏倒在地上了。如果她晚一天赶到,你祖母就离开信安城里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吴存义对儿子说起了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事情,但这事情却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不由的不信。 “真有这样的事,六娜亲眼见到了二哥了。”吴方琪追问了起来。 “那不能够,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璞璞已经无法与家人见面了,那是在六娜似梦非梦的状态下看见的,也可能是托梦吧,可信可疑。”他自己也不相信,只能根据六娜的说法,对儿子说了起来。 “那现在六娜怎么样了,身体好了吗?”吴方琪问起了那个任性的最小的姐姐,这个姐姐只比他大一岁,平时相处很好,就是不听劝。 第一百七十二章 父子在谈家中事 吴存义对儿子说起了最小的女儿,“你没有看到啊,她已经皮包骨了,那样子弱不禁风,衣不遮体,让人看得心都碎了,还带着一个小男孩。看来她在安徽苏家村的生活很艰苦,你祖母对她说,让她回到信安城里来生活,不要再回安徽苏家村去了,她也答应了,说是先回苏家村料理一些事情就回家。” “我看年贞小姐对你们都很好,她到城里住了之后,和大哥一家相处的还好吗?你来信说大哥成家了之后没有住在家里,在大马坊置办了一个小庭园单住了,家里的房子那么大,为什么要搬到外面去住,是不是大哥与锡昌弄不来,不应该啊,锡昌虽然生长在山里,但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不会很难相处的。”家长里短吴方琪问个不停。 “这个事情是乐乐处理的不好。年贞失去了十八年了,我们总想把以前对她的失去的关爱补回来,同时锡昌和年贞也非常懂事,因此我们就让锡昌在县西街开了一家山货店,锡昌也勤劳,这家山货店生意做得很好。因此乐乐以为我们帮锡昌太多了,对他不如以前关心了,就对锡昌产生了矛盾,我介于家里的安定,少一些家庭的纠纷,就让乐乐搬到了大马坊,算是自立门户吧,你说乐乐做老大也要有个做老大的气度,气量这么小。还别说,这乐乐虽然在处理锡昌的事情上有诸多的不是,不近老大的人情,但他却对六娜很关心,六娜在家里的那段时间都是住在乐乐的那个小庭院里的,我离开家里的时候还交待他,如果六娜回来了,就让他照一下六娜,他很高兴就答应了。”吴存义对儿子说。 “爸爸,六娜当年的离家出走,大哥确实是知道的,是我在书房里做功课的时候亲耳朵听到的,这不会错,虽然瑞贞大姐有这种猜测,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对大家说。乐乐当时对六娜说,如果在安徽苏家村日子过不下去,回到信安老家,他会照她的。之前六娜对大哥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大哥说的这些话,可以肯定大哥是知道的。”吴方琪回忆了起来。 “算不吧,这事已经是这样了,只是你母亲她还过不了这一关,对当年的事情还很气愤,六娜在家里的那半个月,一句话也不对六娜说,在无人的时候六娜叫过你母亲好几次,你母亲一句都没回。”在内心也有些不平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让六娜先在大哥家里住一段时间,时间长了,会好起来的,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吴方琪母亲的行为也表示理解,这种不辞而别,有那家父母能够宽容,但愿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好起来。希望吧。 “三,在朝廷中做官难吗,听里面的太爷爷说你在云南和山西的那几年,吃了很多苦,背后还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你与段王爷串通一气,说你和王丽华结婚没有经过皇帝的同意,与云南土司勾结,差点丢了职位,还说你到山西支治河是去游山玩水。有这些事情吗?”他问起儿子当官难不难,真难就回家去,但这话说不出口。 “当时确实有点委曲,现在想想,这些事情在朝廷里太正常了,几乎天天都在发生,今天上一个奏章,弹劾谁谁在勾结外邦与大明为敌,明天上一个奏折,弹劾说谁谁是某某案的主凶,经过皇帝的调查与审核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谁让皇帝授予他们有这种弹劾的权力的,皇帝授予了他们有这种特权,他们就不会因为弹劾错了谁而受到皇帝的处分。加上我这十三年太顺利了,一考上状元就到云南担任承布政使司,那可是三品官职,有多少眼光盯在了这个位子了,顺利的让朝廷大臣们眼红了,所以自我一走上仕途,就面临着一种挑战,就是对旧势力的抗衡,我一离开云南这弹劾案四起,差一点让宣德皇帝丢尽的面子,幸好有太爷爷在朝中做了很多的事情。当我到了山西当治河总督的时候,我想再好了吧,我再不去和人打交道,治河再也不去招谁惹谁了吧,谁知道,又有人说我是到山西去游山玩水。”这些话吴方琪也只有在父亲面前说说,平时在太爷爷那里不敢多说。 “三,以前我们家对面的一家东北佬,听说他离开信安城之后就到了辽东去做生意了,你在辽东担任都督的时候,碰到过他了没有。”吴存义问起了曾经在城里做过生意的东北人。 “爸爸,你不说我还忘了告诉你,我们家对面的那个东北佬,现在辽东的生意做的很大了,从黑龙江的白山黑水到辽西走廊,从辽东平原到营口港,都有他的门店,在东北很有名声。”吴方琪说。 “那是说,你看见过他了,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他在信安城里的时候那可落泊,生意做亏了,身上的东西都被小偷拿走了,一个人坐在城门楼下的一个墙角,吃着人家丢弃的残渣,真是可怜。”信安城虽然是南方的一座小城市,但处在四省通衢的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最为集中的是在望江亭的城门楼下进士街市上。 “没有,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我虽然到过他的店里,也买过他店里的东西,但我没有碰到他,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在辽东担任都督的事情,因为他与女真族人来往比较密切。”吴方琪说。 吴方琪又对父亲说“我现在想起来了,今年夏天在四川不是发生了一场地震吗,四川向朝廷申请拨款赈灾,我想亲自去四川一次,顺便到峨眉山上去看看祖母。刚才说话时没有想到,十五年过去了,还真想她的,以前有二哥陪着她,现在二哥失踪了,她一个人很可怜的,虽然有段王爷的母亲和李慧珍陪她,但那个地方天天都是吃斋念佛,生活肯定很艰苦,虽仙道养生之地,但生活也太清苦。”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想去看祖母 吴方琪含着泪跟父亲说起了祖母,说“我太想她了,这次去四川赈灾,按线路要经过峨眉山,峨眉山下也受到了灾害,如果这次去四川赈灾不是很忙的话,只要能抽得出时间,一定要上山去看看她,反正是顺道的,如果真要说起来也是名正言顺,最多事先向皇帝提交一下行程,告诉皇上自己的思念之情。” “那不好,这样太危险了,你祖母的身份现在还处在隐秘时期,就是朝廷中的锦衣卫和东厂也不知道,三,你不会把你祖母的事情和太爷爷说了吧?虽然他和你祖父的交情很深,但那都是过往的事情,靖难之役又与你的祖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千万要小心啊。”吴存义开始担心了起来。 “没有,我怎么会和他说起祖母的事情,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听你这么一说,到是提醒了我,这次去四川赈灾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到峨眉山上去,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放弃了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到时候见机而行吧。估计得要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最早也得要到年底,不过算算时间也快了,爸爸,你可不可以写一封信给奶奶,提醒她一下,有可能今冬明春我会到四川一趟,让她不要离开峨眉山,即使我不方便去,也可以让德贤为我跑一趟。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吴方琪想自己会有办法与祖母见面的。 “让德贤到峨眉山去烧香拜佛名义上也说的过去,寺庙这么大,谁还关顾得过来。不过你让德贤去看她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和写一封信又有什么区别,反而影响到她的清静,说不定她会跑到山下来看你的。你要清楚这一点,现在的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仅仅你祖母一人的事了,关系到段王爷的母亲王秀珠,可能还会牵涉到璞璞到阿拉伯去的事情,一旦这种复杂的海外关系牵连到你的头上,那小事就成国家大事了,更何况现在阿拉伯国家内部动荡不安,一旦被外人知道,说不定弹劾案又起,到时候你的太爷爷要不要帮你还真说不定,因为他对你这么好,而你隐瞒了他这么多年,如果真有那么大度,但我看他也帮不上你的帮了,他已不是以前权倾天下,有心也无力了。”为母亲的事情,吴存义顾虑重重,既想让母亲看看这个孙子,又怕事情败露,影响到儿子的前程,儿子一旦出事,那吴家将面临九族之危。 “爸爸,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我真想到峨眉山上去一趟,明目很多,现在朝廷里正掀起道学之风,提倡儒、道并重,北京城郊外现在是大兴道观,什么武当道学,全真道教,在北京的北山的凤凰岭龙泉寺,刚刚兴建起来的道馆说是以前全真七子练剑的地方,我大可以顺势而行,去峨眉山道观去拜见一下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吴方琪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朝廷中锦衣卫和东厂无孔不入,还是小心一点,我担心你和你的祖母相见的时候双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到了不可收场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吴存义尽可能地阻止。 “你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相信奶奶她能控制自己的,江湖经验都比我们丰富,放心吧,不到万无一失的机会我不去见她就是。”吴方琪说。 吴存义对儿子说“小心点总是不会错的,现在全家人全都靠你了,不能出事。” “爸爸,这事现在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我们先不谈这事,这一路来身体还行吗,如果身体吃得消,明天说到大栅栏去一下,探探那云南茶叶店老板的情况,如果还行,就把德贤的婚事先定下来。这里去也不远,散散步就到了。你这次能来,虽然时间也不会待得很长,但安排得都很紧凑,后天去居庸关外给爷爷扫墓,接下来到北京四周转转,北京第一次来有很多的地方可以走。”吴方琪避开了敏感话题。 “可以啊,我这次到北京来主要是想看看王丽华这姑娘,成家这么多年了,她未能来信安城看看公婆,她心里也不好受,这次来了却了双方有心愿。要说到北京来真正要办的事情也就两件事,一个是给你的爷爷扫墓,相去已经快六十年了,还没有给自己的父亲扫过墓,这话说出去要让人笑话的,没有家教的人家。第二件事就是想到国子监去看看中国的最高学府,夫子庙,我是信孔子儒家的。其他地方有时间就随便走走看看,北京太大了,想走也走不过来。”信安城的吴家大院就在孔庙旁边,受这种文化薰陶的影响,吴存义从小的时候就信孔子儒家学术,有空的时候还帮衬孔庙里做些事情,管理文献。 “北京国子监是叫北监,不叫夫子庙,南京一个叫南监,那是叫夫子庙。北监现在在整理,计划在原来的规模上进行扩建,孔子学府的学子成名的人越来越多,原来的石碑已经放不下了。你要想去北监我可以让人带你从偏门进去,原来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尽可以看,”吴方琪受父亲的影响,从小也是信孔子儒家教学的,北监也会偶尔去看看,这次北监的修复的扩建费用是从他手上批出去的。 “爸爸,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过一会儿我就要去上朝了。”吴方琪有点犯困了,想打个瞌睡。 “你还没有睡觉,这就去上朝了,平时经常这样吗。”这时天色已经启蒙了,想在天子脚下做官太艰辛了,天天都要面对皇上,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吴方琪对父亲说“你看天已经亮了,我平时不经常这样的,我们这么一聊,一夜过去了。时间过得很快啊。爸爸,那你明天就到大栅栏去看看那个茶店老板,了却我心里的一件事,因为我不方便去看他。” 吴存义说“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那肯定要去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德贤的婚事 第二天下午小蝌蚪陪吴存义到了大栅栏见到了那个云南茶叶店的老板,虚客套了几句,就进行了话题。 这家云南的茶叶商是从云南丽江到北京做茶叶生意的,专营普洱茶,在云南丽江有自己的茶叶生产基地,虽说是个商人,但从几句话中,吴存义知道是个地道忠厚的生意人,虽商而不奸。 见如此,吴存义也没有故弄,报起了家门,现住在虎坊桥,自己是信安城里来北京看儿子的,德贤是自己的义子。 那茶叶店掌柜听是德贤家里人,毕竟是做生意的,知道了吴存义的来意,就直夸起德贤。 吴存义从他的话中听出,他还不知道吴方琪的身份,也不明言,约定只要在北京的时候来会到他的茶叶店来坐的。 吴存义和他聊了半天话,见天色已晚,就向他告辞了。 晚上就和太爷爷小酎,言语中都有感激之情。 那太爷爷虽年老力衰,但精神很好,生活很有规律。 吴存义对他说自己在北京待的时间不会过长,信安城里还有一家子人需要自己,计划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开北京。 一切都在客套的礼节当中,吴存义让太爷爷早点休息,自己回到了房间里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一架马车停在了门口,来人对德贤说是太爷爷安排他来接人到居庸关外去扫墓的,这架马车是太爷爷的专车,虽然他不经常出门,也很少用车,但德贤知道这马车的来历,就告诉了吴存义。 一行五人就去居庸关外的烈士陵墓给父亲吴东升扫墓,虽然已经七十高龄了,但总免不了一番的捶胸顿脚,老泪纵横。 原计划在北京会多待一段时间,在吴存义夫妇到北京的第三天,吴方琪就奉命到江南去催收库银了,按原来的规矩,这种催收库银的事情只要户部下一道旨意就可以了,但吴方琪自认为自己资历尚浅,任何事情必须得自己亲力亲为,朝中许多大臣还没有太把他当一会事。 就这样,吴存义在北京去了北监,天坛,沿着四九城的中轴线,鼓楼、钟楼、正阳门,在天桥听了一天的说书,就离开北京了。 在离开北京的时候,把大栅栏那家云南茶叶店掌柜请到了宣武门旁边一家酒店,把德贤的婚事定了下来,给足了婚事的订金,按吴存义的意思想请那茶叶店掌柜到信安城里给德贤办婚事,那掌柜当面就答应了。德贤就等吴存义给他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完婚了。 吴存义也是一个十分讲究体面的人,至所以把德贤的婚事放到信安城去办,一方面不想因此影响到吴方琪,不想让他过早地知道吴方琪的身份,另一方面让信安城里的遗老看看,吴家是怎么对待自己家里仆人的。 远在千里之外峨眉山的程宝珠,接到了儿子的来信,说家里的老三有可能会到四川来赈灾,想见上一面,来信中都有一些担心,怕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而影响到吴方琪的前程。程宝珠几乎不值一顾,要处理这件小事情,还真是小看了她数十年在江湖上闯荡的生涯,她直接把信寄到了信安城的吴家大院,告诉了在峨眉山下李慧珍房屋的地址,来往信件都往那里寄,注明李慧珍收即可,不必担心。 过了开春,吴方琪如愿到四川赈灾。 德贤在年前已经在信安城家里完婚回到了北京,跟随吴方琪到四川。 在德贤回信安城的时候,德贤的岳父也随德贤到了信安城,吴方琪的妻子王丽华在德贤妻子的照顾下,也随大家到了公婆家里。 那一时间在望江亭外码头,一条红地毯从码头一直铺到了鑫桥街的吴家大院,掀起了信安城难得的一场热议,虽说是为迎接新娘子,但信安城里的老百姓心里更多的是在欣赏状元郎的夫人,天仙般的美貌。使的吴家大院在信安城的名望达到了顶峰,知县大人紧贴在吴存义的后面,在吴家大院的门前等候。 德贤的岳父到信安城一看,这个地方也是个好茶之乡,就决定在信安城开一家普洱茶的专卖店,经营云南茶叶,让亲家给他找个门面。 吴方琪到了四川,办完了公差,没有到峨眉山上去听道讲学。 他到了成都之后,就让德贤到了峨眉山脚下的一处农庄,德贤按照地址找到了李慧珍的房屋,扣了扣门,从中走出了一尼姑。 德贤问道“这里是李大师的房屋吗?” 那尼姑说“是啊,找我师傅有什么事情?” 德贤拿出了吴存义交给他的一个信物,上面有一个八卦图案,交给那尼姑看。 那尼姑接过了信物一看,让德贤在门外等候。过了一会儿,那尼姑对德贤说“是这里,程大师傅从明天开始就在此等候的。” 那尼姑说着就把门关上了。德贤回到了成都把这情况告诉了吴方琪。 吴方琪办完了手头上的事,对随从交待“明天你们随我到民间进行暗访,统一穿着普通老百姓的服装,不得有误。” 那几个随从马上就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家伙也收了起来。 此时,德贤已经先行一步,去预先告诉一声,两人见面也只允许几分钟的时间,多次的危机已经弄怕了,德贤不得不十分的小心。 等德贤走半天之后,吴方琪带着两人就往峨眉山脚下走去。侍卫队不放心,五个人又远远跟在了后面。 峨眉山脚下的农庄里的村民,见多了从外地来的游客,三、五个几乎天天都有,不稀奇。 吴方琪走到了一个农院前,看那墙上写着李药师传奇故事,就站到墙边看了起来。刚刚站定,那五个侍卫前后间隔十来米的距离就把他围了起来。自己的行为真还不能让侍卫知道,于是就他对侍卫说“你们离门口远一点,不要惊动周边的老百姓,等一下我进去的时候你们也不要跟进来,让我一个人到里面看看,一会就出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最后的告别 等五个侍卫离开了之后,吴方琪就走进了李慧珍的房屋,前脚刚进,这门就关上了。吴方琪一下扑到程宝珠的跟前,哭泣了起来。一番言语,道尽了十多年的思念之情,相见亦难,别亦难就在那半个时辰时间,两人挥泪告别,以后恐难再见了。 吴方琪从门前走了出来,德贤仍然在里面陪着程宝珠,等吴方琪离开了,德贤翻身上马赶到成都。 程宝珠在吴方琪离开了峨眉山,当日就随弟子到了峨眉山去了,了却了心愿,唯有吴家老二璞璞,未能见上最后一面,终日心思重重。虽坐在大殿里,口中念得也不知道是经,还是说梦,心神不宁。 李慧珍看在眼里,于心不忍,就写了一封信到信安城里,告诉吴存义,老人的情况,想让家里人来看看程宝珠慧能大师。 吴存义知道母亲一个人在峨眉山上,吃斋念佛,与青灯古佛为伴,心里怎么能放得下。自儿子回到北京以后,就写信到家里,虽然不能明说自己已经到过峨眉山上看过祖线,但从信中的意思已经意味到母亲的艰辛。程宝珠本来就不是佛中之人,那能受得起这么清静的生活,就想着到峨眉山来看看母亲,尽量能给老母亲带来一丝的温暖,然而自己的身体也进入到了晚年,想要来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天,吴存义自己一个人坐在后园的亭子里思念着老母亲,时不时地擦着止不住的眼泪,口中还继继续续地说起梦中的话。 这个举动被女儿年贞看到了,年贞马上到店里跟老公锡昌说,父亲想祖母了,经常在梦中看见祖母在峨眉山上,看着吴家大院里的人,父亲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锡昌马上关上了店门,到了家里,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只对岳父说“爸爸,我们到峨眉山去看祖母,我跟年贞跟你一起去。” 吴存义听女婿说要带他到峨眉山去看母亲,也不容多说什么了,让锡昌到水亭门码头去雇一条游船,只要有船,也不管什么价钱,要求第二天就出发。锡昌到了码头上,对船夫一问,就答应了。 这个时节正好可以乘船远游,雨季刚过,大水也刚刚涨过去,从信安江到富春江、钱塘江、长江,江水连绵,正是游玩的季节。 吴存义想让大儿子一起跟去,这次一去,以后就不再可能去了,长孙还必须要去看看祖母,然而,长子吴方乐不在家里,到安徽去采购文房雅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于是急不可耐,只有让锡昌夫妻两人带自己先去峨眉山看母亲,如果吴方乐能够赶回来,就让他随后到峨眉山去了。 在信安城里,吴存义能放下心,德贤的岳父已经在城里开茶叶店,多少能关照一下。 离开的时候告诉知县,自己要到外地去游玩,让知县看照一下吴家中里的事。 也没有再去告诉其他两个女儿,到了第二天一早,就跟锡昌夫妻上了船,从信安江,一路过富春江、钱塘江、沿着长江,向上游开去。 一路上那有心情看长江两岸的风景名胜,到了峨眉山脚下,按照德贤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李慧珍的房屋。却见母亲和李慧珍两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李慧珍马上让他们走到屋里,自己在门外看着,有没有被人看到,程宝珠也怕被朝廷里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孙子吴方琪在北京做官不容易啊。 离别了多年,总算又看到儿子了,程宝珠最后的心愿也算是实现了。 吴存义走到屋里,整整七天都没有出来过,知道这一别再也看不到母亲了。两人千言万语,说不尽的话。 吴存义对母亲说“璞璞再也看不到了,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璞了,还不知道他在那里。” 程宝珠对儿子说“这也是每个人的命运,我想以后肯定还能看见他,但可能要到我离开的时候,他才能来看我了。” 七天就这么过去了,程宝珠让儿子可以回信安城里去了。吴存义临离开母亲的时候,程宝珠再三交待,璞璞放在家里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那怕吴家大院不存在了,也不能遗失掉。 十年之后,虽经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多日的气血调理,终究阴气太重,阳气已了,享年一百零二岁,离开了人间。 在离开的那一瞬息间,吴方璞出现在她的梦幻中,吴方璞对她说“人生苦短,放下吧,我还会与你相见的,只是要在那另一个境界上了。”说完,程宝珠随一缕清香从宝殿上家飘过,峨眉大师静慧师太,慧智李慧珍,慧慈王秀芬三人目视那缕清香从头顶上飘过。 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对慧智李慧珍,慧慈王秀芬说,程宝珠又重新开始了她艰难的一生,虽艰难却比这生更风光无限。 从此在峨眉山寺庙的后殿中多了一个牌位-慧能大师。 垒垒用了整整十个晚上,把祖宗留下来的札记看完了,前面几本虽然有些破碎,后面几本到比较完整,就连字迹也十分清楚,在这十个晚上基本都是住在这个老宅子里。书房也都清理好了,札记也看完了,札记的最后落款是吴强华。垒垒一手拿着那个小木盒,那破旧的铁盒也在身边,一阵轻松就头枕着小木盒睡去了,想不到这一睡,就昏睡了过去。家里人以为他去上工了,也没有到老宅子里来看他。 过了整整三天,家里人始终不见他的人影,就到了老宅里,见他面色通红,处在昏睡之中,就把他抬到了室外,经过抢救,垒垒终于醒了过来。垒垒这一醒过来,感觉满身的燥热,也不管不顾地去找那个小木盒,却发现原来他拿在手上的小木盒已经不见了,那破旧的铁盒里面的四本书也没有了。那一叠札记依然放在趟椅旁边,大失所望离开了老宅子。过了几天发现自己满身的燥热慢慢退去了,头脑里隐隐出现了札记中所描写的三本小册子和四本书的内容,看那周边的东西十分地清楚,一眼可透墙壁,还有那七根金针似乎就在自己的手中,那石蛋和几个小石子也没有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残卷页的由来 岁月流逝,到了清朝末期,在信安城里,前朝的事已经渐渐被人们忘记了,同样信安城吴家的家谱也渐渐消遗忘失掉了。 唯有在信安城鑫桥街的一处老宅院里住着一位老人吴福祥,他还曾记一、二。祖先留下来的残卷还保存着,里面有记载,其祖上是信安城里的名门望族,先祖曾经是明朝景泰和成化年代正二品太子少师,因受排挤,削为庶民,家道中落。 札记里记载:清朝康熙年间,祖上因治理黄河和平乱有功,被康熙皇帝提拔到南书房行走,后来被康熙皇帝免去了官职,到了雍正皇帝的时候虽官复原职,但祖上从此看破了官场,辞官在家,世代不再为官的教条成为了一条家训。 先祖留下来的祖产到了老人吴福祥的手上已经所剩无几,最老的一座老宅吴家大院就剩下了一个后院和两个厢房,虽然已经重修过多次,到了他晚年的时候也破旧不堪了。祖上交待这个后院,家里再穷苦,也要保存下来,世代相传。 后院房间里的一个书房保存着先祖的遗物,到了吴福祥掌管家中事务的时候,书房里的那些遗物他都没有去翻动过,最多也就是每隔三、五年拿出来除除潮湿,增添一些防蚁防虫防蛀的药料。 这不,又到了翻修的时候,因为祖上的交待,书房重地以后也必须要交给长子长孙的手上,所以他就让孙子垒垒来整理书房。 老人吴福祥有二子一女,长子吴禄礼在妻子离开的第五年也失踪不知去向,长孙垒垒由他亲自带大。此时长孙垒垒已经十八了,平时一人住在吴家大院的房屋里,老人吴福祥和次子吴禄智住在吴家大院对面的一间小平房里,平时每天早晚来看一下吴家大院,都是一些破旧的东西,就连叫花子也不敢来这个地方住。 吴家大院里有蛇,还不止一条,说来也奇怪,曾经叫花子进去过几次,都被蛇吓跑了,吴禄智也让捉蛇的人来院里捉蛇,知道院子里有蛇,却始终捉不到蛇的踪影,而这个长孙垒垒却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什么蛇一类的东西,就连蚊蝇也很少看见。 老人吴福祥的长孙垒垒,一个人在书房里整理古书籍,每天的菜饭都是送进去的,十天过去了,都安然无恙。吴福祥见孙子都已经把书房整理好了,就让垒垒第二天去队里上班,自己也就没有再来这老宅院里,等待修复的工程队来。 垒垒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全名吴书垒,十岁的时候母亲生病把他丢下离开了世间,他的外婆家对母亲从少就不太喜欢,最艰苦的事情都让他的母亲做,而吃的都是全家人剩下的。 他母亲离开了之后就更加不管他了,渐渐疏远,即便偶尔去看看,外婆一家人都爱理不理的,不指望,也指望不上。 吴书垒的父亲吴禄礼是给人家造房选址和居宅设计的,不做泥瓦,也不做大木,也不是领头的,帮信安县城乡下的一个风水师打杂,跑前跑后,堪察地质的阴阳,八卦风水的基础事项。 在书垒十五岁的时候,吴禄礼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没有留下任何迹象,平时与人为善,也没有什么仇家,失踪的离奇古怪。从此以后书垒就跟着爷爷生活在一起。 在吴家老宅院要翻修的时候,吴福祥住到了次子吴禄智的平房里,吴书垒一个人住在吴家老宅里整理书房里的一些祖先上留下来的遗物。白天在后院里整理东西,晚上就在厢房里睡觉。 垒垒七岁的时候在信安城孔家学堂里念书,还是孔家的老爷看在祖先的情份上免费提供垒垒上学的,不收一点学杂费,就是书本都是孔家出的。 在他父亲失踪了以后,已经完成了孔家学堂的学业,就开始做事赚钱养活自己,由于长期以来受父亲的影响,懂得一些风水堪术,接替父亲的事情,帮乡下风水师做事。因为心里总对那风水师有一些隐影,到了第三年,就不想帮那风水师干了,话都已经说明了,只是手头上还有几家的事情没有做完,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想自己单干了。 做还是做这些事情,但不是在信安城里做,将远离信安城到秦岭南北和沿一河一江边去做。以前父亲在的时候经常听父亲说起秦岭,黄河,长江的故事,想一边做事,一边找父亲。 吴书垒出来自己做,联系好了几个童年时候的伙伴,张二麻,李小四,黄大发,四个人一起做,以吴书垒为主,其他三个人都是帮他的,说是帮他,其实也就是想和他一起出来玩玩,对这方面一点常识都没有,更没有做过。 还别说,他们三个人从小的时候都喜欢和吴书垒玩,只要有空都到吴家大院的后院里来找吴书垒。 鑫桥街的吴家大院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大院了,只剩下一个后院,两个厢房,但城里的人都已经叫习惯了,还是叫吴家大院,这后院还是叫吴家大院的后院。 吴禄礼在失踪的时候,吴书垒在父亲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封从秦岭寄来的信,信原封未动,见他父亲还没有打开看过。吴书垒不由地打开了信,信中说让他的父亲去秦岭去帮一家大地主老财建一座五进五出,十多万平方米的庄园,庄园里有大小花园五个,整体贴在秦岭山上,一条秦河从庄园旁边经过。 信中说那里是秦岭山脉的一条潜龙龙脉,聚秦岭之龙气,但哪里是龙头,哪里是龙身,哪里是龙尾需要一个内行去实地考察。按照堪术之说,龙脉上哪里可以建亭台搂阁,哪里不能造高门大户都是有讲究的,不能随便乱建造,龙眼之处不能有压石挡住了龙眼。龙脉上也有阴阳之分,阳宅地建居家,阴宅地建祠堂或老人安息的地方。得道者,家业兴旺,人丁兴旺,趋利避害,百业发达,反之家道中落人丁顿减,伤风败俗,而且人财两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先曾祖父 秦岭那个来信人是祖先上好友的后遗,数代下来都没有和信安城吴家联系过,是秦岭那人在整理家谱的时候发现的。在吴禄礼没有成家之前,秦岭那人找到了信安城里的吴家大院,找到了吴福祥,看见曾经的吴家大院已经败落,就把吴禄礼带到了秦岭,帮助吴禄礼学一些成家立业的本事。 那人的祖先曾经受过吴家先人的恩慰,帮助那人的家族重振家业,成为了秦岭一带的富贵人家,因为特殊的原因,这段记忆在当时被封尘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离逝,几代过去了,那人的家族中要整理家谱的时候,发现祖先留下的一些信物中,讲述家族中发生的故事,就拾起了那段记忆。那人受族人所托,从秦岭赶到了信安城的吴家大院,找到了吴福祥。 信安城里的吴家大院也就是吴福祥一脉相承了,没有兄弟姐妹,族人好象也忘记了吴福祥。 对于吴家祖先在秦岭一带所做的事情,吴福祥也没有听祖父辈说起过,那人在信安城找到了吴福祥,说起吴家祖先在秦岭,黄河,长江待过以及做过的许多事情,吴福祥还第一次听说,如果不是在后院里挂着祖先的画像与那人带来的画像一模一样,还不敢相认。 秦岭那人姓岳,名东山,祖父是在秦岭一带走马帮的,到了岳东山的父亲手上已经告别了走马帮这行,良田万亩,山林占据了秦岭的一角,家大业大。岳东山对吴福祥说起了两家祖先上交住过的很多事迹。 这在札记也也有记载,只是以前没有细细地看过。 札记中记载: 康熙元年,信安城吴家大院的厢房里出生了一个男儿,取名强华。吴家大院的主人吴立荣,前面已经有三个女儿了,家境贫寒原不想再生了,但为了传宗接代,还是生下了第四个小孩,幸好是个男儿。 自吴强华到了五岁的时候就被隔壁的孔庙孔子的后人看中了,被送到了孔庙学堂中学习受教育了。 吴强华三岁的时候就经常被父亲吴立荣带到孔庙里玩。信安城的孔庙是孔府家庙,闲杂人很少,庙大家大,雇员很多,高房都有十几座,还有很多的偏房,藏书阁,孔庙学堂。 吴强华一到孔庙里就跑到孔庙学堂里看一群小孩子在念书,一进去还就不走了,一个人走到老师面前,坐在最前排,一言不发,听老师讲学,只有到放学的时候才会与大家一起出来。几个月下来那些八,九,十岁的小孩子不懂的典故,或者背不下来的论语诗经,都被他记下来了。 这不,就在五岁的时候被孔庙吸收到孔庙学堂念书了。 吴家大院隔壁有一家姓裴的渔民,在江阳河一带水上的营生做的比较好,日积月累积蓄了一些财产,在信安城里置办了一间平房,虽然已经开始做水上的生意运输,但水上的营生还保持着,裴家的人也很本份,与吴家相处的很好,经常带吴强华到船上去划船,因此在吴强华在少年的时候,除了喜欢读书,就喜欢到信安河里玩,玩水成了他最大的爱好,等他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学业已经完成了,就告别了信安城和信安江,到他最喜欢的长江边去做他喜欢的事情。 隔壁邻居裴家老大裴文庆在江阴跑长江水上的运输,裴文庆和他的老板是合伙的,有自己的船帮,码头,水上的运输业务正在拓展的时候,裴文庆就把吴强华叫到了身边,当然这是吴强华恳求父亲吴立荣的。吴立荣虽然不想让自己的独子到外面去闯,但在吴强华十岁的那年出现了一件事情,他历历在目,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担心,让儿子到外面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吴强华五岁的时候进了孔庙学堂里上学,学堂里的老师所教的论语,诗经,大学,中庸,易经,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深得其悟了,有些时候老师不在的时候,还经常让他为老师代课,辅导一些年龄比他大的一些学生。 信安城里的吴家大院,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繁荣昌盛,比起以前来说那可以说是家境贫寒了,但毕竟树大根深,虽然在城里已经没有兴旺的产业,这吴家大院的后院还保存的比较完整,后院房屋,书房,小花园还都在,每过时节三个女儿都要到家里来帮做些杂活。 后院里的房屋比较大,三个房间和一间书房,正堂全家相聚的明堂,吴立荣两老住一间,儿子吴强华到了七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单独住一间了,儿子十岁的时候,后院房屋里的书房也让给儿子吴强华用了,原来书房里都堆了一些杂物,吴强华要用书房的时候,就把书房清理出来,让吴强华用,谁让他这么会读书。 吴强华清理好书房,就开始用功学习了。在一次翻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破旧的铁箱子,打开了看,里面都是一些书,其中一本是专门讲治理水务的《黄河治理要略》,书上有状元爷爷吴方琪的批语,吴强华就找到了父亲吴立荣,问父亲这本书的来历。 吴立荣虽然读不多,但家中书房里的东西保存的很好,那是祖先留下来的,而且祖先有遗言,即使家败落了,这间书房和书房里的东西都必须要完整地保存下来,所以他对书房里的东西也知道一些,难得也会翻翻看看。 吴立荣对儿子吴强华说“这本书是你的状元爷爷在山西做治河总督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热爱黄河的年青人,走遍了整个黄河中下游,对黄河九曲十八弯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针对黄河的水患,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并写下了这一本书,那时候你的状元爷爷在山西治理黄河,在大明宣德皇帝时期做官时间不长,对那姓陈的年青人很欣赏,引为知已,原计划准备把他招到自已幕下做事的时候,想不到被宣德皇帝调到了辽东去做都司了,因此这本书就被你状元爷爷留了下来,等到你状元爷爷回到北京做户部左侍郎的时候,再去派人去找那姓陈的年青人,却再也找不到人了,听黄河边的人说,那姓陈的年青人病倒在黄河里了。这就是书的来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在峨眉山脚下 吴强华对黄河没有什么多的影响,如果没有他状元爷爷的批注,他可能也就放到了一边,不去理会里面的内容了。他在看祖先留下的笔迹,黄河治理要略和批注,发现水这东西既好,又有很多的坏处,既造福人类,又祸害人类,如果人们加以合理的利用和疏理,可以造福一方的百姓。山脉是大地的骨架,水域是万物生机之源泉,人类的繁衍生息大多是在大山大河之间发展起来的。吴强华看过了这本黄河治理要略,使他的志向更明朗,更远大了。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向父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要到裴文庆那里去看长江,看看长江水域。吴荣立虽反对,也没是那么坚决,就这样吴强华离开了信安城,离开了他从少水里长水里大的信安江,到长江去开始实现自己理想的第一步。毫无生活经验,更没有什么随从,只身一人赶到了江阴。 吴强华找到了裴文庆,裴文庆把他安排到自己手下,凡外出的时候就把吴强华带在身边。吴强华出来是学本领的,只要能糊口就可以,只要能到长江上去看那浩如烟海的长江水,就满足了。随裴文庆跑到了长江上中下流域,长江上游虽水路险情环生,但他看到了水的源头,最远到了四川的岷江源头,在嘉陵江也生活过很长时间,到了他十八岁的时候,就不再随裴文庆跑运输了,自己一个人负责联系长江各处的码头。有一年,因为长江上游岷江水域变化无常,一会儿洪水泛滥,一会儿又干旱见底,码头上的事情根本就很难做,最多也就是跑跑一些短途的一天行程,原本想也是长江短期的水情,想不到三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变化在几天之间。这种情况在长江上游岷江很少见到,变化虽有,但没有那么无常多端,见此情况出于对水的酷爱,就前往一观。 吴强华到了岷江的一处码头住了下来,虽然他信孔子,崇拜孔学,但既然路过了乐山大佛,总要以敬大佛,不信不可以不敬,独自一个人驾了一条小船在乐山大佛脚下上了岸,带着香火,带着一份虔诚到了大佛前跪拜了起来。此时乐山大佛周边已无一人,虽佛光明朗,而大佛四周的崇山,古参都漫延着浓厚的阴气,虽是夏日却一点不觉得炎热。见那乐山弥勒大佛坐像怒视着岷江,岷江一忽江浪涛天,一忽又风平浪静,如此动态景观不由地让吴强华好奇了起来,他站在弥勒大佛前,面向岷江的波涛静观了起来。吴强华纹丝不动坐在弥勒大佛的脚上,三天三夜忘记了身边的一切,也不知道饥饿,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看那三江交汇处的浪花时高时低。乐山大佛濒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三江汇流处,三天三夜他记录下岷江的波涛的变化规律,岷江的这种现象都是来自于大渡河的水流,当大渡河的水流平息缓缓流过时,青衣江和岷江的水流就平静了,当大渡河水涨的时候,岷江波涛就汹涌起来了,青衣江水流受阻也浪高了。 吴强华坐在弥勒大佛的脚上,静观着岷江的汹涌波涛,三天三夜也有所感知,正想起来,到岸边船上用餐,忽然一道强光向自己射了过来,把自己锁定了起来。三天三夜本来就有些疲惫了,这一来就倒在了弥勒大佛的脚上。那强光依然照着自己的全身,没有任何感知,任凭那道强光照住。忽然感到一丝的困意,就睡着了。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睁开眼睛看那岷江,已不是平时看见的那条江水了,江水中有股暗流在奔腾着岷江,那股暗流极强。他沿着那条暗流向上寻去,发现暗流来自于大渡河的河底,虽然暗流时强时弱,但每次的起伏都是一波高过一波。吴强华看过这一切,就站了起来,一个抬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飘到了岸边。吴强华从少也就是好学,根本就没有练过轻功,不知道这种现象的原因,还以为自己坐的时间太久了,站起来太快,出现了自己身体的失重现象,从佛脚上跌到岸边的。吴强华放慢了脚步,上了船开始用餐,休息了。 吴强华稍停留了一下,就沿着那条暗流,到了大渡河的入口处,逆流而上。那条暗流几乎贴着大渡河的河底流向岷江,他避开了暗流到在河面上,驾船到了峨眉山脚下,把船停靠在岸边,走到了一个农庄前,见一处道观,就走了进去。里面有一座李药师的祭堂,祭堂里供着李药师的座像,在祭堂的墙壁上书述李药师的平生,还有几座石碑,石碑上有一些名家的落款,其中有两座石碑最为明显,一个是峨眉山慧智师太,一个是峨眉山慧能师太。道观不大,这个祭堂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就是一些过往香客的客房和几个尼姑的日常用房。有斋饭可用,吴强华就在这个道观里借住了下来。 吴强华想在峨眉山下问问近期这一带的气候变化情况,有什么异常。竭了下来就到道观周边走访农户,发现这周边的农户十室九空,大门都紧闭关着,门前的一些东西都非常乱。到了村中一个房前空地上见坐着一老人,就上前问道“老伯,大热天坐在太阳底下不怕热吗?请问这村里为什么人那么少,是不是都去赶集了。” 老人说“大家都离开到别处去住了,整个村子里就我一个人,如果我不是风湿痛,脚不能行,我也随大家离开了。” “那为什么要离开,我看那些房屋都那么大,门却紧锁着,原来都到外面去了,我看大家离开的时间不长,房前屋后都放满了东西,走的很匆忙,这是为什么?。”吴强华问那老人。 “这地方可能出妖怪了,你不要看现在太阳这么大,最多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天就变了,狂风骤起,席卷地上的飘浮物,稍微破旧一点的房屋都被狂风掀起,这种现象也就是近年来发生的事情,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村里有几家还是几年前刚搬过来的。”那老人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奇怪的气象 吴强华对峨眉山奇怪的气候现象十分的好奇,不停地向老山民问道说“从这里进去,有什么大一点的集镇吗?人口多吗?” “这个地方那里有大的集镇,山腰中间,虽然一直以来过往的人很多,但能够在这里长住的人口极少,最多也就是在这里稍作休息,就往山上去了,很多的人都是从这里路过,直接上山上去了。”老山民说。 “听说这个山里面有座很大的寺庙,寺庙里有很多的得道高人,很多的善男信女每年都会上山拜佛许愿,是这样的吗?”吴强华问。 “这里就是峨眉山脚下,山顶上有个峨眉禅寺,寺院里住了很多的女僧人,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尼姑,听山上的人说,两百年前曾经有一个老尼姑活到一百三十多岁,坐化在山上的寺庙里,是一处养老的地方,许多老人都喜欢到山上去养老,不过都是一些有钱的人家,老百姓那有这样的福份,最多也就是上山拜佛,求个心里平安。”老伯说着。 “老伯,那你是这山里的老人吧,是刚进来住的,还是以前就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对这里的情况很清楚吧。”吴强华有些迷惑不解。 “我三十年前从重庆那边搬到这里来住的,那年我得风湿病,听说峨眉山有一个老道士是专门治这种病的,我就从重庆赶到峨眉山来看病了,刚刚开始的时候住在山上的寺院里,风湿痛的毛病虽有了好转,也能走路了,就回到了重庆,但一遇到气候变化的时候风湿痛的毛病就会复发,那有什么办法,只有再到峨眉山上去看病,几年下来都这样,好了之后一遇到气候变化的时候就复发,始终未能断根,我就在这个峨眉山脚下造了这间房屋,常住了下来。”那老人摇摇头说。 吴强华好问“按理来说这山里交通也不方便,高山气寒也不便于治理你的风湿痛的毛病,你怎么就选择在这个山里住的呢?不能够啊。” “理是这个理,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一次我到山上看病,因为山上看病的人太多了,山上的寺院就在山下这个村里专门设置了一处看病场所,就是前面村头的那个李药师祠堂里。我这种风湿痛的毛病比较特殊,是祖上遗传的,加上我家里世代都是在嘉陵江上生活,体内湿气太重,长期生活中也不注意保养,这种风湿毛病要想根除很难。我到峨眉山上看病,那女道人说我的这种毛病最适宜在高山上的开阳之处养生,远离江湖水面上的生活,于是我就在这个村里长期住了下来,还别说,虽然你看我现在腰背都还是弯着,但风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不能长途跋涉,已经不痛了。”山里老人寂寞难耐,遇到有人前来说话,非常高兴,认真地谈起了自己的风湿痛的毛病。边说边从房屋里拿出一张板凳,拿出一个茶杯给吴强华切了一杯山茶。 吴强华说“我就住在那个李药师祠堂里,没有看到有什么药房和郎中先生啊。是不是已经撤销了,不再给人家看病了,啊。” “你看看这村里,这山道上还有人来吗,没有人来怎么给人看病啊,这不,就在前天,女道士也到山上去了,药房也撤消了,现在要看病只有到山上去看了。”山中老人摇摇头,叹息地对吴强华说。 “怎么会这样的,峨眉山上山青水秀,还有千年古寺,得道高人在山上寺庙里,这种情况不应该发生啊,那峨眉山不会这样吧?”吴强华知道峨眉山的秀丽,在这秀丽的山上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整个峨眉山就是万年寺、华藏寺、仙峰寺、报国寺、伏虎寺那几座寺院静如止水,平安无事,其他地方包括一些寺院的偏殿都这样,一忽儿狂风骤然,一忽儿又热不可耐,一忽儿又极寒难熬,听说峨眉山上那些寺院里都有镇殿之宝,百妖难侵,宝殿里烛火通明,四周却是狂风骤起,妖气环饶,外面的大树连根拔起,寺院里却纹丝不动。”老人摇摇手,虽然他在峨眉山脚下生活已经三十多年了,对这种气候环境很不理解,与其说是对吴强华说,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吴强华长期以来喜欢在水上生活,对高山没有太多的兴趣,走过路过也基本上都是错过,很少到名山五岳一游,如果不是岷江水域变化无常,他也不会到峨眉山下来,更别说峨眉山上了,只听说过,从来都没有到过。他顺着岷江一路逆水而上,到了峨眉山脚下,又听那老山民说了峨眉山上的一些情况,不由地对这峨眉山感起了兴趣,想登到山上一望,在登山之前对峨眉山上的情况向老山民打听了起来。 “老伯,峨眉山上的寺庙里都是女道士,或尼姑吗。”吴强华想峨眉山上肯定都是尼姑。 “那不是,峨眉山上有很多的寺庙大殿,佛教,道教共处一地,分居在不同的殿中,也有些大殿里佛,道共处的,女道士都是在伏虎寺里,寺里还供着李药师的塑像,其他的大殿里都是男僧。我经常去的地方是伏虎寺,那是个药师殿,全山比丘尼都集中于伏虎寺居住,是峨眉山上最大的比丘尼道场。寺内有山门、弥勒殿、大雄宝殿、观音殿、客堂、斋堂,从暮春到初秋,在伏虎寺的花枝间、草丛中、曲径上,或是殿堂内,往往会看到枯叶蝶随风飘舞。寺内还有华严塔亭,亭中置明代铸造的紫铜华严塔一座,塔体镌刻《华严经》文。”那老山民耐心地说道。 “那就是说这村里的李药师禅祠就是峨眉山上伏虎寺在山下给人看病的场所,这李药师禅祠看来也已经年经历久了,这有什么具体的说法,李药师又为何人,有什么传说?”吴强华初次了出道,以前没有听说过有一个李药师,于是就对那老山民问道。 第一百八十章 妖气弥漫在山林中 “李药师的传说在禅祠里有详细的介绍,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个禅祠据村里的老人一代代传说下来,说是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建禅祠是李药师的后人,也就是峨眉山慧智师太,俗名叫李慧珍,就是石碑上的那个师太,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村里到江南的一个叫信安城外坐禅了,因为小孩子的时候得到李药师传人的扶养,养成了一身百毒不侵的身体,在她晚年的时候回到了峨眉山上伏虎寺,随她的师傅峨眉大师静慧师太在伏虎寺坐禅了,活到一百三十五岁,坐化在这个李药师禅祠里。禅祠里另外一个慧能师太是她的师姐,也是信安城里的人,她的俗名叫程宝珠,在没有入寺之前是个江湖义士,八十来岁的时候才入寺坐禅。”山中老人凭着记忆对吴强华说起村里的李药师禅寺里的情况,以及李药师的后人建李药师禅祠的时间。 吴强华想不到在这个深山里有信安城里的故人,在家里没有听父亲说过有这样一个先人,想等什么时候回到信安城,去关溪村去看看有没有家谱,家谱中有没有记载,这念头一恍而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想那山中老人对程宝珠的情况也就知道这些,传说中的人物多少有点失真,过后就忘了。 此时已经近黄昏了,见那空中一朵乌云飘过,那山中老人立即站了起来,对吴强华说“你赶快回李药师禅祠里去吧,妖风又要起来了,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赶快去,我这小破屋说不定一阵风就被妖风吹走了,不敢留你。”说着就随便拿起了板凳到了房屋里,关起了房门。 吴强华赶紧往李药师禅祠走去,刚到禅祠里,忽然狂风骤然而来,慌乱之中躲在一处大石头旁边,抱着了一个石头大柱子,看向天空,乌云密布,一瞬间伸手不见五指,这妖风一来,似乎空气都凝固了起来,连呼吸都很困难,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凝聚眼神,忽然天空一亮,见那天上的狂风中,有几股不同形状的怪影相互交炽在一起,翻腾在空中。吴强华似乎身不由已被一股气流推动着站立了起来,迎着狂风,向山上走去。 那狂风虽然越来越大,上下翻滚,却停在自己的头顶,原本吹向山外,席卷起大地上的巨大的风力凝聚了,吴强华似乎被什么神力推起了双手,向那狂风迎上,一道红光向那股狂风扫去,那股狂风顿时受挫,相持了一个时辰,忽然天空中电闪雷鸣,虽已深夜,却把大地照的通明。 乌云散开了,风力减弱了,到了早晨,狂风退去了,天也放亮了,大地宁静了。 吴强华忽然一醒,刚刚自己所做的事情虽然记忆犹新,但好象不是自己所为,似信似疑,不是自己又能是谁。 这时自己已经站在山顶上,周边没有一人,这一夜里肯定是自己在与那狂风搏斗,活动了一下双臂,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手掌有点发麻,一忽儿也就恢复正常了。 他站在山顶上,看向那狂风退去的方向,放眼看去,不由地又凝聚的眼神,那远方妖气弥漫在一个群山之中,比较醒目的是较近处有一座山在摇晃着,抖动不止。 在这个时候不由地让他警惕起来,担心妖气又起,向那座山中看去,发现山中间是空的,空山中有一条巨大的鳄鱼在翻腾,像似在垂死挣扎,有气无力,威力在渐渐地减弱。 他不知不觉地又抬起了双手,无意识地虚扶着那整座山。就这样过去了整整三天,那座山不再抖动了,见那鳄鱼平趟在山中的水潭里没有气息了。他放下了双手,收回了眼神,再看那座山,那座山上的树木全都在慢慢地变枯了,叶子慢慢地凋谢。 他这么一看,忽然想到自己在那岷江边大佛前不是自己跌足倒在大佛的脚上,而是一股神力贯注了自己的体内,不然怎么会与那狂风搏斗,不然的话怎么会扶住那即将要倒塌的空山,整整三天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偶然的。 那远方妖气弥漫的群山里有一群妖在作怪,影响岷江水域的变化无常,想到了水,让他有点不能自己了,那一群妖到底是怎么会事,能不能除掉,否则岷江,甚至整个嘉陵江和长江将都永无宁日。 他下山回到了李药师的禅祠里,才觉得肚子很饿了,拿出了包裹,饥不择食,一下子把自己带来的食物全都吃得个竟光。填饱了肚子,又觉得非常的困乏,就倒在床上睡去了,这一睡就是三天时间。 这个深山之中的李药师禅祠里的客房原来都有人定期地来检查,或搞卫生,能到这里来的基本上都是来就医的,有的时候,有些病人一住就是很多天,或者几十天,数月,是专门为就医的人提供方便的,不收费,但必须是病人或者是陪病人一起来的陪客。 前些时间峨眉山一带到处时不时都会有狂风骤起,妖气弥漫,原来想到这里来就医的人都放弃了就医,即便在这里已经就医的人,也纷纷离开了。原来负责管理客房的人也纷纷撤离了,吴强华要不是在这个时候来住,还真住不进来,他在房间里整整睡了三天,无一人来打扰,更别说来搞卫生。 到了第四天,原来离开的人陆陆续续到了李药师的禅祠里。整整三天没有以前那种异常的气候变化无常,伏虎寺里的尼姑,小僧到了李药师禅祠里来整理了。客房也就是那么大大两、三间,这一看就发现了房间里有一人在睡觉,就把吴强华叫醒了起来。吴强华起床后,走到了室外,看那天空虽然已经不再是乌云密布了,但气味中仍有很浓厚的妖气。 他清洗了一下,用了餐就离开了李药师禅祠,向那妖气弥漫的群山走去。看去虽在眼底,走起来那就远了,整整两百多里地,走了整整三天时间,走走停停,越是接近那遍群山,这妖气越浓。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在那群山之中 当他快走到那遍群山的时候,身不由已地腾空飞起,向那遍群山飘荡过去。 一道红光向那遍群山扫去,原本刚刚稍微平息的妖风突然又起来了,已不再是妖气环绕,而是将群山中的一些五人怀抱的大树掀到了空中,已不是妖气弥漫,而是山上的尘土飞扬到了半空中,峨眉山上已不再是那偏殿,就是那些有镇殿之物的万年寺、华藏寺、仙峰寺、报国寺、伏虎寺也摇晃了起来,一时间万物俱恐,不可一世。 眼睛仅仅也就是这么一扫而过,就已经是这样翻天覆地,振动了方圆数百里了地界,万物齐暗,惊天地,泣鬼神,吴强华顿时按住了身体,落在峨眉山的山峰之巅。 看那群山中,一条蛟蛇仰天吐信,雾气薰天,欲腾空而上。 一只超大的巨蝎卧在一块巨石上面抖动着笨重的躯体,岩石边缘的碎石纷纷散开跌落在一个深潭中。 一只有房屋那么大的蟾蜍,遍体发着亮光的鳞片,在吞咽着潭底的乌泥。 无论是蛟蛇还是巨蝎,以及遍体披着鳞片的蟾蜍,身边都有三、五个同类围在一起,分享着巨物带来的残羹冷灸。 吴强华在喘气,在惊奇,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种情景,好象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胆量,虽然很为吃惊,身体靠在山峰的一个塔上,但不畏缩,在思考如何再继续与那些妖魑拼下去,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过这种场面,从小到大也不是那种争强好斗的性格,但头脑里不乏有一种超强的意识,在想办法下一步。 吴强华阅书无数,包括一些奇书怪谈,深潭虎穴里发生的一些奇形怪状的故事。虽然说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但自己又好象都处在一种被动状态,似被一种不知来历的力量推动着,半信半疑,半醒半幻,半推半就地进行着。 他这一惊一奇,使他清醒过来了许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一系列的行为,对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记忆犹新,自己不能够啊,要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从小经常在水里浪里游泳,也练了一身的肌肉,但要说有这种神力,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从来都没有拜师学艺过,也连花拳绣腿都不会来,只学太极拳,也从来没有与人打过架,他顿时感到有一种君子立危墙之下的惊恐,想退却。 然而,传奇和奇缘又让他浮想联翩,他在山峰之巅又向那群山望去,出于习惯眼神又凝聚了起来,放眼看去,见那群山是一块灵地,所谓接天地之灵气就在那遍群山之中,然而成百数千年来这块灵地却被这些妖孽占据了,连绵山峦,古木参天,高耸入云,外面看去绿树葱葱,万木兴旺,秀丽的山峦把峨眉山映衬的巍峨壮观。 在地深处,古潭活水滋润着大地上的万物,同时也成了那些妖孽的藏身之穴,即便天怒雷击也被那些参天大树挡住了。在这群山之中几乎看不到有成年的牛马羊群,稍大一点就被那深潭中的妖孽吞食了。不仅是这群山中的牛马羊,就是那群山古潭中稍微弱一些的小妖孽也被大妖孽吞食了,虽然那遍群山中有着得天独厚的天地之灵气,但在古潭中没有一线的生机,妖孽占据了整个古潭,古潭占据了整个群山的底部,这处古潭就是岷江的源头之一,影响着岷江的潮起潮落,所有的一切都由这里引起的。 这一处的妖孽历经数千年,已经开始向外拓展,群山之中的实物已经满足不了那些妖孽的食欲,凡潮涨潮落时,总有许多的生物消失在瞬息之间。 吴强华不自觉地盲目了自己一贯以来的行为习惯,被一种潜异的能量激发了,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指使着,意识里带着一丝的惊恐,又一种对江水的热爱,向那群山走了过去。 对那群山中妖孽魑魅魍魉已经交量过了,想要一举击中那些怪物没有丝毫的余地,只是怀着一种好奇,前往一观。 行为好象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虽有意念,虽有胆怯,但自己的行为已经不受自己的意念所能控制了。 只有任其自然,行走到了那群山边缘的一处岩石山洞前,看那岩石似乎从未有过妖孽留下的痕迹,岩石的面积约三个平方里地,岩石面五花彩色,有起伏,如人体前胸的排骨,一横一横东西排列,北宽厚实而南窄散薄,形如人体的躯体,一共有七条平卧在地上的岩石,岩石山洞正好处在从最左边那个岩石条的底部,从整体看去,这洞如人体的肚脐位置。 吴强华走到最北端的那条岩石上,向北看去,五个高低不一,形态不齐的小山坡断断续续地连接着岩石北端,如生物的头部五官。 整个岩石平面上无一丝的草木,更没有青苔。放眼看去这群山之中唯有这一处没有湿润的植物,周边都被群山和古潭包围着,岩石的台面光而不滑,岩石上发着微薄的彩光,站在岩石上没有一丝的妖气袭身,天朗气清。 他走回到了岩石山洞前,向岩石山洞中走了进去。洞口不大,里面有一条通道,沿着通道走到了洞深处,见一个大石洞,洞中的抬阶,拾阶而上,洞顶又有一个石屋,站在石屋前向洞中看去,这洞很宽广,高达十多米。石屋里有石凳,石桌,还有一张石床,石屋的洞壁上有很多的雕塑,九头鸟,太阳神,北斗星,夸父逐日,女祸补天等七个雕像。忽然间感觉到有点疲惫了,就在那张石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一觉醒来却发现那石桌上有一盘野果,饥不择食就把那盘野果吃掉了,顿时感到喉中一清,困意顿失。 看那石台上还有七个小铜砣和一根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棍子,不由地拿了起来玩。似乎有一种意念支配着自己,一手拿着七个小铁砣,一手拿着那根棍子,耍弄了起来。一边玩耍,一边走到了洞底。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灵气通道之处 他看到洞底开阔处,有一条涌泉,也唯有这条涌泉边有几株小草,随着涌泉的流水,洞中的空气畅通没有一点的闷感,从岩石山洞进来这是唯一的一条可以通向外面的空隙,而且是随着水流进到洞里的。在里面的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自那野果吃下去之后,虽一时感到十分地润喉,但胸中无形地产生了一股热量,一忽儿时间,就觉有点口干舌燥,见到这个涌泉就喝了起来,把胸中的那股热量冲淡了许多,热量稍减顿时感到自己的身体轻了起来,游走在石洞的四周。 一个拐弯处,发现有个空隙,试探了身体,侧身能够进去,试着探个究竟,擦身走了进去,手扶着石壁,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去,到了一个石柱边上,见有五条通道,随意就从最左边的一个通道进去,渐渐有了亮光,探身前往,到了一处可见天空的洞底,离洞口很高无法上去,正想往回走的时候,见石壁上有一个“耳”字,记了下来,回到了那个石柱边,又选择了另外一通道走了进去,同样只见天空,无法上去,又在石壁上看见了个“眼”字。 发现那根石柱是个咽喉之处,五条通道是通向五官的交叉处,在那石柱下面拣到了一个很小的石头,似乎是一个有生命的活体,好象很有灵性,就把这个小石头放到了口袋里。 回到了石洞中间,正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听到岩石洞外有一些混杂的声音传了进来,于是就走到了岩石山洞口。 见那岩石山洞外面,虽然天空中彩云飘过,层层叠叠穿梭着,而岩石周边却乌烟瘴气弥漫着整个群山,数条气流向岩石袭来,岩石上的红光被那些气流慢慢吸去,虽然极慢,却源源不断,其中有三条最为强烈,明眼都能看的出来。 经过观察数条气流来自深潭,每股气流中间都有一丝红光逆向深潭。他往深潭看去,红光被蛟蛇,巨蝎,蟾蜍三个妖孽吞吸了进去,四周边的小妖孽分享着余光。 他在想,这岩石发出的五色彩红可能就是群山深潭妖孽的生命之源,数千年来靠着从岩石中吸进了的红光,维持着生命。 这遍岩石是接天地之灵气之物,永不止竭,养育了峨眉山群的同时,也滋养了这么一群妖孽。 他站在洞口,整整观察了七个整日,发现每当日头当中的时候,那岩石四周的乌烟瘴气就开始弥漫了,到了未时那妖气出现在乌烟瘴气当中,乌烟瘴气遮住了妖气所在,弥漫没去了那红光的去向,妖孽就是这样从岩石中吸取天地之灵气的。 如果要除掉这些妖孽恐非自己所能做到,但要减弱红光的流向,或者控制红光的能量,似乎还能办到,因为他发现,那几道红光的出口处就是岩石洞中的那石柱进去的五个洞口,自己把它称谓五官所在,洞口都不是很大,完全可以控制洞口的大小来达到这个目的,五个洞口就是那物体的五官,那石柱是通向五官的通道咽喉之处,五彩红光的发源就是那石洞上的石屋里,九头鸟,太阳神,北斗星,夸父逐日,女祸补天等七个雕像是天地之灵气的产生之神物,要控制这红光之灵气只要把那咽喉之处的石柱封住就可以了。 岩石山洞的入口完全不可能漏光,因为弯弯曲曲,高低的落差有五米之多,而他从岩石山洞的入口进来的时候,几乎是绕了一个很大的弯路才走进这个洞中的,没有五彩红光气流的感觉。 原来他经过洞中石柱的时候,虽然通道非常的狭窄,但眼睛里都有红光飘过,原以为自己这么长期在峨眉山的山峰上受到了寒风,身体发虚了,原以为自己吃了那石屋里的野果身体不舒服了,头脑发晕脱虚了,现在这么一看,那通道里的红光就是向外飘出去的灵气,只出不进。他退回到了岩石山洞里,贴着身体又走到了那石柱旁边,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但心里有点先入为主,五彩斑谰的红光徐徐地向那五个方向飘过去。 他回到了石洞中间,上到石屋里,坐在石凳上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一种想法在头脑里酝酿,分而治之,也只有分而治之,因为自己的能力太有限了,那些妖孽一旦发作起来,不仅是自己,就是这一片的岩石也会消失殆尽,如何分而治之,他又到了洞外,对那几股妖气观察了起来,发现了自己原来没有看见的现象。 五种浓度不一,颜色相近的红光,发自那五个生物的头部五官洞穴,每个洞穴发出的红光各有不同,他随那几股妖气看去,红颜色的红光飘向蛟蛇所在的水潭,带有柑黄色的红光飘向巨蝎所在的巨石,浅红带有绿光的光线飘向蟾蜍所在的泥潭,还有红中带青和白红相间两道光线飘到那群山之中的远处。 有了这种发现,他又回到了岩石山洞中,走到了那石柱处,分辩出五道不同颜色红光的流向。在那红颜色的流光处摆弄了起来,旁边的碎石完全可以把这窄道封闭起来,但他没有这么做。那蛟蛇是群山之中妖力最强的妖孽,怕一下子突然屏蔽了灵气,那蛟蛇不知道会发作到怎么样的程度,就像一个人突然失去了生息,肯定会作最后的一搏,这一搏将要带来的危害程度自己难以预料,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岩石山洞里,确实有点投鼠忌器,只能慢慢地控制这生命之源,慢慢地减弱,直至那妖孽慢慢地死亡。 他把那个通道封去了一半,到了红光流失的速度顿时减弱了,他回到了岩石山洞外面观察了起来,那道红颜色的光线明显淡去了许多,又看向那群山的水潭中,见那蛟蛇似乎有点焦躁了起来,那一带的树木都在颤抖,不过还好,也仅仅是颤抖,而且不是很剧烈,潭中的水没有掀起波浪。如此耗着,也只能是这样耗着,想把那通道封紧一点,又担心颤动太过了。其他四个通道任其自然,该流失的还得让其流失。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断斩蛇妖精 这一耗一个月过去了,那水潭中的蛟蛇已经奄奄一息了,山上树木的颤动的幅度也平息了,那蛟蛇将头仰上天空,长信吐着雾气,妖气弥漫着那一片的天空。吴强华知道那蛟蛇将会有最后的一搏,垂死之前的一扎,到了这个时候他更不敢将那通道收窄了,延迟的时间越长,那蛟蛇的最后一扎所引起的威力就越小。 到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那蛟蛇的仰天的头脑垂下了,口中浓血向群山喷射,洒遍整个山林,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群山,那一带的深山水潭中掀起了波浪,水潭中一些小妖孽被波浪掀起,腾空到半空中又坠落在潭边的石头上,扎扎实实摔得首尾不能相连,血染水潭以及四周的潭边山石和树林,数条小蛟蛇无一动弹。 那蛟蛇仍在挣扎,巨大的身躯扫向那水潭数百米之内的山林,山上的几根参天古树木有些也倒塌了下来,潭中的水沸腾了起来,有一座山从中开裂了,顿时电闪雷鸣,狂风骤然而来,将一些树木和数条小蛟蛇扫向天空中,落到远方的山野里。 周边的巨蝎,蟾蜍,还有一些隐在暗处的妖孽均处在平静之中,岩石周边的乌烟瘴气也消失了,五个洞穴也不发光了。岩石山洞中的灵气是被那些妖孽吸出去的,唯有到了夜里这五个洞穴不向外透光,因为夜幕降临时,日照没有了,五个洞穴自动封闭了起来。 吴强华站在那五花石上,想那蛟蛇虽然还没有死透,最后的一搏还有可能会出现,其威力无法想像。 这群山之中除了这三个妖孽,还有目前没有看见的妖孽,有可能深藏在群山之中,未能露出迹象,看那另外两道红光去向更远的山峦,似乎更为强烈。 天已经漆黑了,吴强华回到了洞穴中,上了石屋里,在石床上一倒就睡着了,好象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天就亮了,一觉醒来正中午时,石桌上又见一盘野果,就拿起了野果走到洞外,看那群山的状况如何。 妖气又起来了,原来从岩洞中吸去的五道光中少去了一道,纯红色的光已经没有再现了,现在就只有柑黄色、浅红、青色、白红的四道红光。见那群山水潭里蛟蛇奄奄一息,周边的山林,潭中的水波也平静了,但仍然是奄奄一息,没有死透,体内仍然有一丝的生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弥漫着带有腥味的妖气。 再看那那大石头上的巨蝎,泥潭里的蟾蜍似乎更加活跃了,柑黄色和浅红色的两道灵光更粗壮了,徐徐地从岩洞中吸出。 青白两道光依然如旧,仍然不紧不慢地从岩洞中飘出。按照原来的设想,那蛟蛇除掉之后,就把目标锁定了那卧在大石头上的巨蝎,巨蝎占据了大石头的中间位置,只留石头的边缘。 站在岩石上的这个角度看去,那大石头是从山体的中底部临空突出,石头呈扁圆形状,石头根部深入在山体的中腹,一头暴露在山体的外面,石头暴露在山体外面的面积不少于两百多平方米之多,只能从石头的下半部看见好象是块大岩石头,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石头,因为底部基本上都被泥土半掩盖着,暴露在山体外面的石头好象是个石头平台,那巨蝎卧在石头的平台上,虽然也经常挪动身体,但始终都紧贴着石头的平台上。 奇怪的是那巨蝎的头脑并不是朝向自己这个方向,随石头突出的方向探向侧面的一个山腰,那山腰也只看见是一遍树林,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东西,可能是因为站的太远了,或者那巨蝎本来就是这种姿势,向自己这个方向侧目而视过来。 那石头的台面基本上都已经被巨蝎覆盖,看不清楚那石头的颜色和台面的结构。只能回到岩石山洞中的石柱旁边,看那柑黄颜色芒线的出处,按照原来的办法,封住了那个通道,只留一线,又回到了岩石山洞前观察起来。 一天过去了,夜幕已经降临,仍不见那巨蝎有一点的动静。如此三天过去了,那巨蝎虽然挪动了几下身体,却没有看到它有一丝的焦躁,好象依然如故,巍然贴在那石头上,到了第四天,吴强华干脆把石柱边那道柑黄颜色的芒线通道全部封闭了起来,到了中午边站在岩石山洞前已看不见有柑黄颜色芒线透露出去,那巨蝎慢慢地开始焦躁了起来,挪动着身躯,然而也就是不断地挪动身躯,再也没有大的动静了,就连山上的树木,树叶没有出现较大的抖动,石头上的尘土也服服帖帖,按理不应该是这样,这让吴强华有些不解了。 三天的时间,未能有过片刻的睡眠,回到了石屋里,倒床就睡了。因为前两次在这个石屋里睡觉醒来时都发现那石桌上有一盘野果,这一次他尽量控制了自己,睡觉前有了这种潜意识,没有沉睡,到了半夜里,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时,发现了石屋里有了动静,眯眼一看,见一个浑身白毛的猴子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双手托着一个大野果放在石桌子上。 他一个翻身抓住了那只白猴,那白猴也没有惊慌,站在石桌前比手划脚对他示意。似乎很有灵性,也不知道这白猴听不听得懂人话,就对白猴说“灵猴,你听的懂我说话吗?” 那白猴点点头。“这个野果是你采来的吗?” 那白猴又点点头。“你是这个石屋的主人吗?” 那白猴摇摇头。“那你是来帮我除妖的吗?” 那白猴活蹦乱跳点了点头,一下子爬到了桌子上,贴近他的胸前。他摸着白猴的头脑,太长时间没有碰到可以对话有灵性的动物了,这一下子高兴了,有了这个帮手,恐怕这些妖孽离死期不远了。 那白猴拉住了他的衣角,往屋外拉去。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白猴,见那白猴带着他走到了那石柱旁边,指了指石柱的一面,示意他用力去推那石柱。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组织人员进山探险 吴强华双手贴住石柱,按照白猴的示意向左边推去,发现这粗大的石柱是可以旋转的,当旋转到一半的时候,发现石柱下面有个地洞。他刚发现,那白猴就钻了下去,不容考虑就跟了下去。 那地洞是条很窄的溶洞,有水流的声音,弯弯曲曲也不知道通向何方,随着白猴到了一个比较宽一点的洞里,见上方是个洞口,洞口却被什么东西覆盖住了,洞口的边缘透着丝丝的白光,好象是日照。忽然感到身边有道光芒向洞口飘去,凝神一看是那五彩红光被洞顶一股强大的吸力引到了上面,又往洞顶看去,这就是那个巨蝎,这洞就是那大石头的腹部,原来这个巨蝎主要的生命之源是从这地下溶洞吸去的,而且不分白天和黑夜,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重庆的一个最大的药房门前排满长队,街道两旁搭满了竹棚,竹棚里住满着病人,病人大都来自青衣江、大渡河、马边河、越溪河等岷江流域。 自从去年仲夏开始,岷江流域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些鱼类生物,有气无力地趟在河面上,人到了河边随意一捞就是一大箩筐,这种现象在江湖水中也常会出现,旦逢空气闷热,气流不畅,气压极低的时候,水中的氧气不足就会引起鱼类翻白,飘浮在河面上,如果时间很短,鱼会很快地还原,如果时间一长,那鱼就会死掉。如果鱼得病了,或者中毒了,也会翻白。 岷江流域的人们曾经碰到过因为水中供氧不足而引起鱼翻白的现象,虽然很少遇到过,但也就近几年来,这种现象屡屡出现,刚开始在河面上翻白的鱼也不是很多,偶尔遇见了,就捞起来拿回家烧起来吃,或者拿到市场上去卖,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到了去年秋冬的时节,河面上翻白的鱼多了起来,但依然还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到了今年的年初,岷江流域两岸的人们莫明其妙得病的人多了起来,经过一些土郎中的医治发现,这病是因为实物中毒引起的,而中毒的人普遍都来自岷江流域两岸,发现病菌来自于岷江流域的水中,联系起近两年来江中鱼翻白的现象,就把病源体锁定到了鱼身上。 虽然已经有了发现,但中毒的人还是源源不断,岷江流域两岸的城镇和乡村,凡能住人治病的地方都已经住满了人。 长江治河的河道总督四川衙门的案台上放满了岷江河水中毒的案情和长江沿岸的请愿书,河道总督任伯源得到了案情报告,从江苏清江浦赶到了重庆,接受了长江流域的万民请愿书,欲在最短的时间查清水中病毒出现的原因和医治的办法,誓言不治理好岷江流域的水质决不回朝,与岷江百性同饮一江水,生死与共。在重庆治河衙门前割腕洒血,信师旦旦。 河道总督任伯源派人沿着岷江上游,一路寻访,查找鱼翻白的源头。自己紧随其后,也基本上都是沿着江边徒步而上,每到一个沿江的城镇都要停下来去看看那些中病毒的人们。这个病毒体不会传染,只要不吃到那中毒的生物就不会得病,虽然病症很严重,但死亡率不高,只要治疗及时,就能康复。 然而长江流域太渊远了,长江中下游的芸芸众生靠得是长江之水,数千万民生的生命之源,直接影响到炎黄子孙的体质和大清皇朝的稳定,康熙皇帝十八道圣旨放在河道总督任伯源公包里。 衙门府里的人沿着岷江上游,凭着上报案情的沿岸,一路摸索,寻访到了岷江支流的峨眉河,发现了水系中病菌的源头,而峨眉河的源头出自弓背山、神挂山、尖峰顶和石笋峰、九老洞的黑白二水,经清音阁合流,至黄湾乡的两河口汇入峨眉河。病源体就在这些群山之中。 河道总督任伯源赶到了乐山古佛边的一个集镇上,得到了这个信息,就动员走各县各乡,寻找病源的产生根源。 经过实地堪察峨眉河上游有几处从深山的地下河道来的水源非常可疑,那一片的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深山里也很少有人进去过,完全处在一种原始的状态,更没有疏理过什么河道,综合各种因素,又经过河道总督任伯源的深思熟虑,把目光重点放到了峨眉群山里面的原始森林之中。 然而峨眉群山面积太大了,山峦辽阔,山脉连着山脉,不是几十个人能走的过来的,没有什么可寻的道路可走,开山探路成为了一项坚巨的事情,而且人只要一进去就面临着野兽毒蛇,就是在那深山边缘生活过的山民也不敢进去。 任伯源下了重赏令,凡能参加探险的山民,可免赋税终生,在探险期间,一天按三天计算,如果出现意外由县衙门负责其父母和子女的抚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招集了由猎人和采药人组成数百人的队伍,分成几路,往弓背山,神挂山,尖峰顶和石笋峰,九老洞渐行,寻找病原体的发源地。 如果没有河道总督任伯源在重庆治河总督衙门前的割腕洒血的誓言,如果不是河道总督任伯源亲临其境,这山里面的山民肯定不会到那荒无人烟的原始深山里去探险,生活在这原始森林群山周边的人们虽然没有到过这遍原始森林中去过,但从那一带原始森林里飘出来的妖气,疹的人都会发抖,寒气刺骨根本不敢向里面跨进一步,而且随着这种异常的生活环境变化,这一片的原始森林的面积越来越大,山里的人民纷纷背井离乡到别处去安家。 对于什么免赋税终生,这一带的山民根本不值一顾,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还有什么赋税可言,有的时候那群山之中一道妖风就把整个村庄卷走,还谈什么养老送终。 河道总督任伯源在重庆治河总督衙门前的割腕洒血的誓言使这一带的山民产生了对安定生活的希望,希望有一个幸福生活的环境,毕竟这一遍的山林是他们的家园,曾经有祖先都是生活在这一带的山里面的,后山坡上还有祖先们的墓地,他们的根在这一带的群山之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峨眉山中人 重庆治河总督衙门前河道总督任伯源的割腕洒血的誓言,很快传到了这群山之中,在各知县衙门的召唤之下,他们义无反顾地参加到了原始森林的探险行列,以寻找这危害一方百性的毒源的发源所在。 他们分成了五个分队,穿林海,攀悬崖,越深潭慢慢进入到了原始森林中间,在离峨眉山约两百多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两路人马在前进的途中失去了毒源的踪迹,越往里走空气越清朗,没有任何病毒源体的迹象,就返回到了出发地。而有一路却在寻找的途中失踪了,再也联系不上了,没有留下任何的遗物。剩下两路仍在一处悬崖边停滞不前了,因为他们走到了悬崖中间,四面的悬崖绝壁都是向前倾斜,根本无法逾越过去。 探险寻源的队伍在出发的沿途上每隔十几里地都有联络点,越往里进去这联络点的距离越短。 从联络点传回来的音信探知有一路人马已经失去的踪影,任伯源把撤回来的那两路人马重点放到了这一个方向,重新规划了探险的方式,带上了防毒面罩,三人成一条线,前后相呼应,稍有一点异常就必须停顿下来,以判断异常的情况,探险时间推进的速度无疑就放慢了。探险是为了生存,保住生命是为了探险。 那两路被困在悬崖绝壁中的人马在山谷中安营扎寨,因为他们感觉到那病毒的发源地已经不远了,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妖气,带着防毒面罩在寻找出路,都是些长年生活在深山老林的人,有这种探险经验。 在寻山探险的队伍中,有一个探险能手,常年来,这峨眉群山之中,没有他过不去的高山,没有他趟不过去的水潭。 这个探险高手是生活在峨眉山脚下的一个集镇上,可以说家里的牛马成群,家财万贯,房屋数十间,田亩更不计其数。但也就在一年前,一阵狂风把他牧场里的牛马都卷走了,房屋也倒塌了十多间。 这阵狂风来的莫明其妙,猝不及防,一方的富户成了贫民,而且家里有几个佣人也不知了去向,财富大户一下子变成了负债大户,虽然各地的富商没有前来要债,家里已没有可供应的牛马,千顷良田已成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没有牛马那能耕地,即便是有那么一点半颗的收成,也填不饱家中数十口人,家里的人只要能走的都已经离开了这片山林,离流他乡,幸好他在其他地方有一些杂乱的庄园和牛马草棚,全家人靠以前的一些商户济养着过日子。 这户人家姓岳,主人在年青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山里的好猎手,而且是个民间采药能手,靠着打猎和采药起家。 经过他十多年的拼搏,积累起了财富,在峨眉山脚下的一个大集镇中置办起的岳家大院,到了他成家立业之后,有了后代就不再经常上山打猎和采药了,主要以养马肥牛为生,家里那千顷良田很多是用来种植草药的,只留少许种些粮食,所种的粮食只要能够满足全家人的口粮即可,岳家大院人丁兴旺,富甲一方。 岳家主人虽然是个富财主,但对峨眉山脚下的山民却是慷慨无限,凡有困难的人家,只要求上门,都会不计回报地帮助人家,有病的给药,无病有灾的留在家中抚养,以帮助困难家庭度过危急时期,在峨眉山一带享有很好的名望。 然而在这个灾荒的时候,大家都已自身难保,很难说相互帮助了。 岳家主人岳陶知对这一带的山山水水太熟悉了,虽已过了三十五岁的生日,却勇气不减当年,听到了重庆治河总督衙门前河道总督任伯源的割腕洒血的誓言,就到了县衙门里,也是第一个报名参加深山探险队伍。 县知府大人对岳陶知平生的行为也略知一、二,长期生活在峨眉山的群山之中,曾经在峨眉山的群山没有他未曾去过的地方,是个峨眉山脉的探险能手,就把这病源体寻根找源的重任放到了他身上,当即下命令让岳陶知担任这次探险的总指挥。 岳陶知接受了重任,将来报名的数十人和县衙门里的快捕组成了五个寻找毒源的队伍,在出发之前都让大家带上了防毒面具,按照任伯源总督的旨意,只要寻到毒源的发生根源即可,至于如何排除毒源那就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在没有找到毒源,岳陶知也不知所措。 岳陶知就是在那两路困在悬崖绝壁的队伍当中,对这种处境他曾经也经历过,似乎也难不倒他,要走出这个困境办法还是有的,但现在面临的是要寻找那毒源所在,而不光光是寻找出路。 看悬崖绝壁中的水潭中水流方向和旋涡,往东南有一个水下通道可以通向外面,但那将偏离了他要寻找的方位,东南方位将走出这个群山之中,他从空气中判断那毒源的方向应该是西南面,而西南面的悬崖绝壁几乎是高不可攀,也没有地下可寻的潭水流出。就在他徘徊不前的时候,又见一阵妖风吹过,不仅是从悬崖顶上而来,绝壁中也有妖风溢出,而且十分地强烈。 他判断在那一处的绝壁当中有空隙,可能被突出的岩石挡住了视线,他把周边几个人的腰带绕到了自己的腰上,开始攀崖了。 突出的岩石边缘虽然有一些树藤,但都是悬在半空中,从地面上根本无法接触到树藤的根须,岳陶知两手握着短刀插入岩石的空隙中,只能寻找岩石的空隙,想要用力插进去均无济于事,岩石太坚固了,找寻岩石的缝隙可不是容易的事,有的缝隙之间相差一米多远的距离,上上下下,横来直去,有的时候几乎是跳跃式的攀登,到了那突出的岩石下面已无缝隙可寻,垂直向下的缝隙毫无支撑点,用牙齿咬住两把短刀,用十个手指贴着岩石下面,全靠十个手指把悬空的身体带到了岩石的边缘,突然一个下沉,抓住了岩石下垂的树藤,这才稳住了身子,一手一手地向上攀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了新的发现 有些树藤稍有点松动,就赶紧抓住另外下垂的树藤,就这样整整化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终于攀到了悬崖的顶上,解开了腰间的绳子,绳子一头绕在悬崖上的树根上,另一头就甩了下来。站在悬崖下面的人,看见那绳子放了下来,就一个一个慢慢地向上爬到了悬崖上,等大家都爬到了悬崖上,天已经黑了。 寻路难,路难寻,到了悬崖顶上已经看不见西北方向的山峰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再考虑如何继续渐行。幸好一夜无风,大家靠在一起,孤立在峰顶上。岳陶知已经四肢无力,也不和大家说话了,他的四周被同伴围了起来,担心稍有不慎掉下悬崖,那可是粉身碎骨。幸好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岳陶知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看向那西北方向,却茫然了。西北方向云山雾罩,云雾下面弥漫着浓厚的妖气,那酸的刺眼的气流随着天色的明朗越来越明显了,要想再带着大家继续走进去,他不敢了。在这个深山里,虽然他以前来去自由,但这种气候环境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 这个时候有人提出尽快退出这个地方,担心那西北面的妖气弥漫到悬崖顶上来,他没有同意,因为这风向不是往这个方向来的,这个季节吹的基本上都是东南风,因为这个悬崖挡住了东南风,悬崖的底部虽然弥漫着妖风,却吹不到悬崖的顶上,也因为这悬崖的存在,那妖风弥漫在悬崖的西北面的底部,飘不到悬崖顶上来,让大家放心。 经他这么一分折,大家没有退却了,但他做出一个决定,毒源所在已经探明,必须派人回到乐山镇上,向河道总督报告毒源所在已经发现,其他各路的人马可以撤回来了,让治河总督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其实岳陶知自己早已经有了考虑,在寻找到毒源所在将要采取的下一步的行动,只是这个投想太过于胆大了,动静太大了,将要涉及到方圆数百里的山林和老百姓的撤离,因此他不敢对总督大人提出来,但如果不采取这个方法,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除了放火烧山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峨眉山山脉群山绵绵,放火烧山将会漫延到整个长江上游流域,如果控制不住,那将会影响到中华大地的整个西南,甚至更为辽阔。 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有这个权力,即便自己提出来总督大人也不敢做出这个决定,提了也白提,还不如不提。 岳陶知告诉同伴,派五个人下去,向总督大人报告这里发现的情况,至于总督大人下一步将要采取什么措施,他只有待命。把五个人送到了悬崖下面,自己一行十多个人站在悬崖顶上,看西北群山中的变化情况。 到了中午的时候,发现西北面的妖气中有一道细微的彩虹,这彩虹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而是在飘荡着,飘向西北更远的群山之中,似乎源源不断地在飘游着,五道不同颜色的红光相互交错着,徐徐地飘向远方。 岳陶知自以为是季节性的原因,风向在起作用。到了傍晚的时候那彩虹渐渐消失了,那弥漫的妖气也渐渐淡了许多,在夜幕降临的那一瞬间,天空中出现了晚霞,群山中的空气忽然开朗了,吸进了难得的一阵清晰空气,天又黑了下来,十多个人又围到了一起,面朝面对坐着。岳陶知判断这悬崖的顶上,那妖风好象很少被直接地侵袭击过,最多是被悬崖下面的妖气污染所至,只要不往西北面看去,眼睛也不会有酸刺的感觉,悬崖的顶上的果树也没有那酸腥的味道。 十多个人站在悬崖顶上观察西北面的变化情况,这一待一个多月过去了,有一天他们发现那五道彩虹好象少了一道纯红色的,有了新的发现,他们就对那群山之中细致地观察了起来,好象群山之中并不全都是乌烟瘴气,有一处始终透着亮光,好象那个地方是一片岩石山地,没有一草一木,光脱脱的岩石,白天的彩虹就是从那个岩石中散发出来的,由于中间间隔着弥漫的妖气,看不清楚岩石上面的情况。 他们正在交流着,突然一阵狂风骤然而起,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群山,西北方向那一带的深山水潭中掀起了波浪,水潭中一些不知何物被波浪掀起,腾空到半空中又坠落在潭边的石头上,血染那片的水潭和四周的潭边山石和树林,有一条巨大的身躯扫向那水潭数百米之内的山林,山上的几根参天古树木有些也倒塌了下来,潭中的水沸腾了起来,有一座山从中开裂了,顿时电闪雷鸣。 十多个人不知为何这样,顿时惊恐万千,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岳陶知判断那群山之中有情况出现了,很有可能是什么妖孽发生了争斗,妖孽之间发生了妖吃妖的现象,虽然这些都是从童话书里面看到的,但这种现象确确实实是发生在眼前,除了妖吃妖还能有什么。幸好他们十多个人有所防备,带好了防毒面具,又紧紧地抱在一起,加上这东南风在那狂风骤然而起的时候,风向依然吹向西北方向,站在悬崖顶上虽然有很大的震荡感觉,未能波及到悬崖顶上,最多就是悬崖边缘的一些碎石跌落的声音和果树摇晃加大了。 幸好一阵过去了,群山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每天的中午时候开始妖气依然弥漫在群山之中,傍晚的时候妖气又淡薄退去了,晚霞又出现在群山的天空。 那五个派下悬崖去向河道总督报告的人,到了峨眉山下的集镇中,其中两个人去报告发现毒源的情况,另外三个人开始准备实物,原来在上山之前已经在峨眉山脚下建立了一个储备库,储备了充足的粮食和登山用具,到了第三天,五个人又重返悬崖上,将带来的实物都吊上了悬崖顶上,两个向河道总督任伯源报告毒源的人一一向岳陶知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突降暴雨 任伯源坐观全局,一边让他们先不要离开,随时观察那群山之中的情况,如果出现了危情就马上撤离,不要有侥幸的心里,一边用八百里加急将峨眉山中的毒源发生的情况和治理方案向朝廷报告了。悬崖顶上的十多个人只有待在这里,等待河道总督任伯源下一步的措施。前期任务虽然完成了,对于岳陶知来说这还才刚刚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更加危险,只要离开这悬崖向里面走进一步,就会被那弥漫的妖气困住,全身溃烂,能保命已经万幸的了。 十多个人虽然困在了悬崖顶峰,但有了充足的粮食,有了能量的补给,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岳陶知要求大家把刚带上来的防毒面罩替换了下来。 这套防毒面罩是岳陶知自己制作的,也就是用两块小布,包住从自家药库里存放的草药,把嘴巴鼻腔掩盖了起来,这个防毒面罩都是一次性的,每天就必须进行更换,他参加了深山探险寻毒源的队伍的时候,就把自己药库贡献了出来,还组织了集镇里的妇女制作防毒面罩,这个防毒面罩加工作坊就在河道总督任伯源临时衙门的府前。 十多个人继续在悬崖顶峰上观察毒情的变化情况,一天夜里倾盆大雨突然而至,持续了六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雨过天晴在这个悬崖上看的更为明显,到了清晨天朗气清,看那群山之中,没有一丝的乌烟瘴气,十多个人摘下了防毒面罩,呼吸起这难得的新鲜空气。 到了上午九点来钟的时候,岳陶知看那群山中的岩石滩,更清楚了,远远看去就像一块五花肉被谁遗忘在了这个群山之中。 岳陶知早已习惯了深山里的生活,极目远眺把群山中的轮廓都看了一遍,唯有那个岩石滩最为醒目,其他地方都被树木覆盖着,线条形状的河流在群山中弯弯曲曲,在河流经过的地方也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水潭,他把眼光又放到了那个岩石滩上,突然发现那岩石滩上有动静,这个动静不是妖孽,好象是一个人在岩石滩上走来走去,还有一只像野生动物一样的东西在那人身边跃前跃后。 岳陶知提醒大家,让大家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这十多个人中也有几个眼神好的,呼跃了起来“那岩石滩上有人,一人一猴在岩石上。”几个人异口同声叫了起来。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来月,突然看见这群山之中还有这么清闲的人走在那妖气最浓的岩石滩上,那还是人吗,这么自由自在的样子。 岳陶知说“你们还没有细看,那五花岩石滩的上空的空气始终明朗,没有妖气,那些乌烟瘴气都是弥漫在岩石滩的周围,岩石滩上也没有一草一木,那是块灵地,有神灵所在,看来这群山中的妖孽已经触怒了上苍,老天派神来除妖了,我们只要在这个顶峰上看就是了。”岳陶知都半也是在自我安慰,尽管如此,他还是马上派人去告诉河道总督任伯源,群山之中已经看见了人在自由自在地行走。 吴强华跟随那白猴到了一个洞中,发现那巨蝎就在洞口的上面,占据了整个洞口,而且这个巨蝎主要是从这个洞下的通道吸收灵气的,不分日夜,难怪它始终贴在那大石头上,懒的一动不动,近在咫尺,又拿它耐何。 吴强华从那洞底退到了那个石柱,爬了上来,这才细致地对那石柱看了起来,这个石柱原来就像个漏斗,凹凸不平的表面有很多的缝隙,那五彩灵气就是从这些凹凸不平的缝隙中吸出去的,要想把这些凹凸不平的缝隙闭掉那想都不敢去想,这个石柱的本身就是一个灵物,五彩灵气是通过这个石柱造化出去的,峨眉山群的天地灵气就是产生于这个石柱,整个岩石滩吸收天地灵气,而岩石山洞聚集了从岩石滩吸收进来的天地灵气。 天上的阳气和地底下的阴气并不是随意就能结合的,需要有一个得天独厚的灵地进行造化融合,大自然就像人一样,需要阴阳结合,阴阳平衡,阳气过盛伤身,阴气太重损寿,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互补,就像五行相生相克一样,岩石山洞就是将从岩石滩吸收进来的天上的阳气和地下的阴气进行平衡结合,平衡结合后的气流就是天地之灵气。 并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将天上的阳气和地下的阴气进行平衡结合,为什么说穷山恶水不适应生物的生长,没有灵气即使出生了也不会长寿,这个岩石滩和岩石山洞就是灵地,造天地之灵气,造就了峨眉群山的绿水青山,千年古佛,长江源头,同时也滋生出那几个千年妖孽。 这个石柱就像一个过滤器,通过这个过滤器,将天地之灵气挥发到峨眉群山中,要想把这个过滤毁掉那将降罪于天下苍生。不敢,也没有这个能力,就连想都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 吴强华从那巨蝎覆盖的山洞回到石柱的过程中,留意起回来的地下通道。在跟随那白猴去的时候,有很多的分叉道,巨蝎覆盖的山洞并不是唯一的出去,而在回来的通道是直达的。 通道很窄,尽能容一个侧身而过,而且有一处是通过地下水潭潜水过去的,地下水潭中有一个很小的溶洞,这个溶洞就在那巨蝎覆盖山洞的底下,上面是巨蝎覆盖的山洞口,下面是地下水潭,水是流动的隔离物体,只要无毒。 吴强华想如何在那山洞的底下的水潭上面做文章,他看见了那岩石四壁的石头,有一层厚厚的石灰石,在通道中有一处有铁石,拐弯的地方有零星的焦炭。炸药在他的头脑里产生了,以前他经常在河道中用炸药炸鱼,懂得一些制造土炸药的常识,于是就开始了行动起来。 山洞的底下的水潭的出口很小,水潭边有一块比较开阔的石滩,将铁石弄碎了之后,放到了石滩上的一边,又把焦炭放到了一边,然后就开始挖石灰石了,各种原料的配比恰当,把这些原料堆放到了一起,加了一些易燃物,就带着白猴离开了水潭。潜回到了岩石山洞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有神灵相助 石灰石在水潭上方的水份蒸发过程需要有一定的时间,他在岩石山洞里等待炸药暴炸的那一瞬间,因为相隔的距离很远,即使暴炸起来对这个岩石山洞也没有任何的危害。 那道柑黄色的通道已经完全封闭了起来,等待到了第三天的中午,那巨蝎从水潭中的吸取的五彩灵气的流量加大了。 就在近黄昏时,一声巨响,远方那个大石头冲天而起,炸开了,吴强华到了岩石山洞口看那远方,那巨蝎随着那大石头的碎石分散到了周边的群山之中,包括那巨蝎身边的小蝎,场面根本没有挣扎的场景,只见原来那大石头周边的树木燃了起来,熊熊烈火把夜幕照亮了。 这完全超出了吴强华的预料,群山之中的大火一旦燃起,那将是一场劫难,殃及芸芸众生,不知所措,慌乱的眼神望着那片熊熊燃起的树木,凡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焦烟弥漫着那片天空,红光冲天。身边的那白猴却欢呼雀跃,比手划脚在身边活蹦乱跳,没有一点的惊慌。 吴强华与这白猴也相处了有段时间了,对这白猴的灵性已经有了感知,很多的时候,只你想到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这白猴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也不知道这白猴从那里弄来的野果,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那石桌上都放着一盘新鲜的野果,好象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仆人,又好象在指导着自己去做什么。 这白猴虽然不能说人话,但它听的懂自己说的话,根本不用肢体语言来解释。现在看这白猴一点也没有惊慌的感觉,让他有些迷惑了。 他对那白猴说“那片树林着火了,将会漫延到整个峨眉山脉,看你还这么高兴。” 那白猴对他摇摇手,意思说没有关系,不用惊慌。 他有点不高兴了,指着白猴说“整个峨眉山的山林烧起来,不仅仅是这些妖孽了,峨眉山脉中有很多的老百姓都会遭殃,还有很多的生灵,怎么没有关系?” 那白猴用手指指天上。 就在那白猴用手指向天空这个时候,晴天霹雳,雷霆万钧,倾盆大雨突然而至,那烟火弥漫的树林冒着白雾,顿时一场殃及苍生的森林火灾扑灭了。 吴强华回顾一看,还就是那一片的树林上方乌云密布,周边的的群山一滴雨都没有,包括自己身边的岩石上,没有一点的雨水痕迹。森林大火灭了,天上恢复到了漆黑,不要说是月亮,就是星星也看不到一颗,深夜里又处在了平静之中,吴强华带着白猴回到了岩石的山洞里,到了石屋的石床上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时,走到了岩石山洞前看那一注浅红带有绿光的光线更强了,另外两道红光依然如旧,仍然不紧不慢地飘向西北的远方。 飘向远处那两道红光到底是什么妖孽在作怪,他仍然看不见,眼光能及的这道浅红带有绿光的光线处那蟾蜍越来越清楚了,是在一个泥潭之中,满身发黑又亮的鳞片布满了全身,看那蟾蜍的动静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自顾自地在吸着灵气。在那蟾蜍旁边还有一些没有鳞片的小蟾蜍,分享着蟾蜍吸来的余灵气。 除去了两个妖孽,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个蟾蜍上。原来担心的是怕同时对付三个妖孽力不能及,现在只剩下一个了,就有点无所顾及了,走到了岩石山洞里那个石柱旁边。凭感觉那石柱体没有明显的漏光的迹象,虽有但很细微,并且不是被动地被吸出去的,是气流的自由流动,因此判断这个石柱过滤器与那蟾蜍无关。 到了这个时候,也别无选择了,就把那道浅红带有绿光的光线通道用石头填满了道口,将通道关闭了起来,再回到了岩石山洞口朝那泥潭观察了起来。 看那蟾蜍已经有了一些动静,好象有储藏功能,失去了灵气,虽有动静,但幅度不是很大,那泥潭中间的水波在晃动,没有引起波浪,忽然一丝轻风拂鼻而来,突然感到这阵轻风中带着浓厚的毒素,有股酸腥的味道,那巨毒的蟾蜍躁动了。 吴强华顿时想到了,峨眉河中的毒源发生源就在这个地方,漫山遍野的妖气与这轻风中有同一种气味,群山之中的妖气就是这个蟾蜍呼出来的,蟾蜍的泥潭是毒源的原发地,毒源是通过泥潭渗透到了整个峨眉河的地下水中,如何对付这个满身巨毒的蟾蜍他没有办法了,难度太大了,那蟾蜍散发的毒素随风将弥漫着整个峨眉山以及周边的山峦,山群连绵着中华大地西南川云贵广以及西藏和中原的大部分地区,还有那毒源通过地下河道流经整个长江上游,用不了几天就会影响到整个长江流域。难,太难了。 要除掉这个满身巨毒的蟾蜍并不是件难事,因为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办法总归是有的,难得是如何控制着这毒源的散发,他坐在岩石滩上苦思着,如何既能将那巨毒的蟾蜍除掉,又不能让它身上的毒源漫延开来。 他又想到了一个火字,火是杀毒最有效的方法,但如何用火,因为在炸掉那个巨蝎的时候,那触目惊心的场面让他心有余悸,不要那毒源没有消除掉,又引来了一场森林火灾,或者毒源还没有除掉的时候,那倾盆大雨就来了,加大了毒源的流速和漫延。 在这个森林之中用火不是一个办法,那又有什么可用的办法呢,就在他百思不解的时候,那白猴嘴巴里含着一根草,跑到了他的面前,朝吴强华示意着,又用嘴巴深深地在呼吸着那根草。 吴强华把那根草拿了下来,闻了闻味道,是一根治毒的草药,而且易燃又耐燃的一种植物。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白猴有这根草药,也肯定知道这草药生长在什么地方。 大自然中有一种惯例,那就是巨毒之地,肯定有一种可以治毒的东西,生毒与治毒,相互之间有一种制衡,这是大自然的杰作。 第一百八十九章 气斩巨蟾蜍 吴强华知道这是一种治毒的草药,于是就问那白猴“这草药离这里远不远,多不多?” 白猴比划着,意思不远,手指着东南方向,两手比划着很多,遍地都是。 他就对白猴说“那现在就去采这草药。” 白猴在前面带路,吴强华在后面跟着,从岩石上跃到了山坡上,就向树林中间穿插过去,大约到了十来里地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长满青草的地方,没有什么大树,最高的树也不会超过一人高,满山遍野都是那种草药。 白猴一到这片草药地上就开始拔草了,吴强华跟着白猴一起采草药,很快就堆成了一个草堆,吴强华用草结起了很多条绳子,将这些草药捆扎了起来,背着草药回到了岩石山洞里,将草药全部解了开来,因为通向那石柱的通道太窄了,一下子拿不进去,只能是一点一点地拿进去,而且离那个石柱的距离也比较远,岩石洞还弯曲,又不高,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这些采来的草药放到了石柱旁边的一侧,这草再耐燃也毕竟是草,一点就燃,不够用,必须再去采,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看看也总算能够用上几天了。 午时已到,就在那浅红带绿光气流的通道出口处燃起了那草药,不能用明火,一旦明火燃起那草药的作用就减弱了,需要即燃非燃的烟雾随那红光被蟾蜍慢吸去。这是慢功夫,需要的是时间,可能要用上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时不时还要用脚踏几下,每到黄昏,夜幕快降临的时候,就要将这燃起的草药灭掉,因为这出口处一旦失去了吸力,气流将会倒向洞中。 日复一日,每天早晨到中午这段时间都会到那片草地里去采草药,到了下午就在气流的通道出口处燃草添草,控制着燃烧的程度。想不到这个出口气流一天比一天快,一天比一天强,有几次刚刚被自己踏灭的草药被气流一吸又燃起了明火,马上用草药盖在了上面,立即将明火扑灭。 那白猴还真会配合,从一开始就在一旁为自己传递着草药,草药放在石柱的另一侧,有五米多距离,两刻钟时间来回传递一次,每次传递数量又不能太多。 如此这样,过去了十天时间,爬到了岩石山洞口看那泥潭中的蟾蜍好象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有继续坚持着,与那蟾蜍耗着。 到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那蟾蜍有了动静,并不是剧力地抖动,而是那一片的弥漫的妖气在减弱了,看那蟾蜍已经中毒了,不仅流向那个方向的浅红带有绿光的气流在减弱了,那蟾蜍身上的鳞片也不再发光了,似乎成了一个没有生机的物体。 已经有了效果,吴强华高兴地把那白猴抱了起来。 那白猴挣扎了下来对吴强华摇摇手,意思还早着呢,百足之虫那有这么快死的。 吴强华回到石柱旁边的气流出口处,慢慢地渐渐加大了烟雾,身上的那七个小铜砣和灵石好象很有灵感,知道自己所想需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从那里引来的风,推动着这被吸去的气流的流速。 又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那草药随着气流贯入到那蟾蜍的腹中,起到了以毒攻毒,使那蟾蜍渐渐失去了威力,瘫痪在泥潭里,然而虽瘫未能死透,蟾蜍口中,身体上的妖气弥漫在那泥潭的上空,已经不再在群山之中飘荡。那石柱旁边的气流出口处已经完全没有了吸力,完全处在一种自由的气流当中。 吴强华带着那白猴到了岩石滩上,突然发现岩石滩上有十多个人站在岩石上看着自己和白猴,刚要开口问。那十多个人跪倒在自己的身边,大呼“神仙,拯救苍生的大神仙!” 岳陶知等十多个人站在那悬崖顶峰,对这岩石上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最早的那个蛟蛇被吴强华封住了气道,最后在水潭里的一瞬间,拼着最后的一点气力,巨大的身躯扫向那水潭数百米之内的山林,山上的几根参天古树木随即倒塌,潭中的水沸腾了起来,山从中开裂了,顿时电闪雷鸣,狂风骤然而来,树木和数条小蛟蛇扫向天空中,落到远方的山野里。 之后那大石头突然从中暴炸了起来,从大石头上突起了一个超级庞然大物,一个巨蝎在空中四分五裂,身躯纷纷地落到了群山之中,顿时一场森林大火燃烧了起来,眼看一场殃及整个峨眉群山的灾难突然降临在人间,一场倾盆大雨将刚刚燃起的森林火灾消灭在顷刻之间。 刚刚又出现在眼前的妖气,弥漫在群山之中的那盛行一瞬间,突然消失的无形无踪,仅仅是停留在一个泥潭的上空,而且在渐渐地减弱。 这一切不是神仙的作为,还能是人所能够的了。 就在十天前,悬崖的底部已经没有了妖气,更没有什么乌烟瘴气,悬崖底部的树林也明显易见了,就把悬崖后面的绳索放到了前面。 十多个人从悬崖顶峰上面顺着绳索爬到了悬崖下面,向这一片五花岩石探山寻路走了过来。 没有路可寻,过了树林就是泥潭,泥潭和水潭几乎分不清楚,一不小心就深陷入泥潭,泥潭中烂草烂泥烂树叶虽然不是很深,但寻路的时间无限地延长了,看上去也就是十来里的行程,却整整走了十天才到了这片的五花岩石滩上。 他们不敢乱走,这个五花岩石滩上高低不平,落差有几十米。远方看去是一个极美的五花岩石滩,就像一块五花肉,早晨在阳光的照耀下,秀色可餐,喉口吞咽,无限的想像,好几个月未能见到一点的荤腥,恨不得一口把这块远方的五花肉吞咽了下去,而真正到了这块岩石滩边,岩石离底下足有数十米的高度,寻到了一个高低交接的缺口,就像人体肋骨之间的间隙处,从那间隙处爬到了岩石滩的上面,却发现是一个寸草不生的石滩地,虽然不见一草一木,却唯有在这岩石滩上空气无限地清晰,浑身的疲乏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第一百九十章 在岩滩上汇合 他们在找人,到这个岩石滩上是来寻人的,确切地说是来寻找神仙的,然而在这岩石滩上不见有一丝的痕迹,没有食物的残留,也没有人停留过的气息。 神仙只是在他们祖先的传说流传下来的,或者是从古书籍上看到的,不食人间烟火那是神仙的境界,看到了这岩石滩上的一切,好象让他们真正体验到了神仙停留过的地方,阳光无限,仙气无限,想像更是无限,陶醉在这仙境当中,忘记了自己是来探山寻找病毒的根源的,忘记了刚刚过去几个月中那些狂风骤然,倾盆大雨,妖气弥漫的日子,也忘记了自己在河道总督任伯源面前的誓言。 岳陶知曾经在这一带已经无数次光临过,但没有这种无限的感慨,他也知道这里有一片寸草不生的岩石滩,却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个岩石滩上会有五彩红光,是一块五花彩石滩,此时,此刻,此情,此地让他久经风雨的猎人也感慨不已,与其他十多个人陶醉在其中。 他们十多个人,在这片岩石滩上一边欣赏,一边在岩石滩上行走,到了一处低谷处,发现了有一个岩石山洞,这个岩石山洞岳陶知以前没有看见过,洞门不大,也不像是刚刚开凿的,正想走进去一看,却发现里面走出了一人一猴,就大呼了起来:神仙,拯救苍生的大神仙! 吴强华没有被他们的惊奇所感染,反到是问了起来“你们是怎么走到这个妖气弥漫的群山之中的?”吴强华在这个岩石山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自他到了这个岩石山上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有一丝的人迹,突然之间冒出了十多个人,反到是让他惊奇了,这些全都是人啊,和自己一样的人,呼吸的声音,这不是怪物,更不是妖孽。 岳陶知等十多个人也同样感知道了,这明明就是普通的人,不是神仙,看他那衣服已经肮脏不堪入眼,满身也和自己十几个人一样,除了臭气还是臭气,只是精神没有他们的那种疲惫,满面神气十足,而言语却是与人毫无二致。 于是就和吴强华一一说起了自己一行十多个人怎么到这个山里来的:长江上游岷江流域毒水漫延,生灵涂炭,岷江两岸灾民无数,朝廷十八道金牌,河道总督任伯源在重庆治河总督衙门前的割腕洒血,誓与岷江人民共饮一江水,召集峨眉河一带的山民,分五路探山寻找毒源,一路人马已经失踪,两路人马折返,自己所带的两路人马合成了一路,到了远处的悬崖顶峰上已经过去了数月,看见了这群山之中发生的变化情况,也看见了这片岩石滩上的一切情况,对他感慨不已,跪拜不止。 这一切的情况吴强华一点也不知道,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在与这些妖孽抗争,想不到群山之外已经万众一心,誓与众妖孽决一奋战。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并将自己的设想对他们十多个人说了起来。 吴强华这么一解说,岳陶知有办法了,虽然他算不上什么治毒高手,但对于接下来应怎么做,他心有成竹。 “吴大侠,称赞的话我就不说了,时间已经到了关键时候,那满身是巨毒的蟾蜍虽然已经瘫痪在泥潭里,但要想那妖孽自然死亡可能会要很长的时间,洞穴中的草药已经无法进入到它的体内,少则半年,长则要数年,在这个时期它体内的毒性发作将要进入到一个高潮,泥潭上方的妖气将会更加弥漫,泥潭下面的地下河流也将受到严重的污染,峨眉群山和岷江,以及整个长江上游将会面临一场严重的考验,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靠近那妖孽,将其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以死亡,并在最快的速度将那巨毒消除掉,防止毒素的漫延,时间越长,危害越大。”岳陶知对吴强华说了起来。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好,我看那妖孽现在的气息,靠近它应该不会有危险,然而靠近它之后又应该怎么做?”吴强华寻问了起来。 岳陶知见吴强华寻问自己,就不容多想了,对十多个人进行了分工,分派八个人去那草地采草药,不计数量,越多越好。 自己带着两个人潜行到了那蟾蜍所在的泥潭周边,不敢靠的太近,站在较远的地方观察那满身有巨毒的蟾蜍。 那巨大的蟾蜍身边一些小蟾蜍已经没有了生息,巨大蟾蜍也奄奄一息,口中吐着那巨毒,有出气没有进气,毒气在自然地弥漫着泥潭的上方。 吴强华始终跟在岳陶知一起,不知道那巨大蟾蜍死亡的程度如何,就用那小铜砣击向那巨大蟾蜍的背部,虽然还有一些抖动,但已经没有了抗争之力。 岳陶知似乎有点胆大了,走到了那泥潭边,见那巨大蟾蜍的眼睛已经没有生息,确认已经死亡了。 岳陶知对这种情况比较熟悉,就在那蟾蜍刚刚死亡的时候,那毒素的散发将达到了高潮,时不我待,就让大家在泥潭岸边架起了大锅,然后用大锅进行煎药,要求大家迅速行动起来。 这时候,那八个人在白猴的带领下,很快就采到了草药,并将草药搬到了泥潭旁边。 他们十多个人从乐山镇上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铁锅,集体行动长期在野外生地探山寻源,那铁锅是必带的工具,两路人马两个大铁锅很快在泥潭边架了起来,将草药放到了铁锅里进行煎药,泥潭旁边都是树木,燃烧的木料随手可得,很快这铁锅里的药水沸腾了,岳陶知将药水倒入到泥潭里,以清洗泥潭中蟾蜍和泥水的毒素,尽管如此也整整用了一个多月,不停地煎,不停地向泥潭里倒。 在这个过程中,岳陶知等十多个人都是带着防毒面具的,而吴强华和白猴没有任何的防毒用具,似乎这蟾蜍所发出的毒气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第一百九十一章 除妖务尽 吴强华和白猴始终站在一旁看那蟾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没有参与到煎药当中。发现那蟾蜍的身体渐渐地由黑变白了,这种变化好象只有吴强华能够看到,白猴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的身边。 岳陶知身上带着一根银针,时不时地放到泥潭里试试毒素的减弱程度。到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岳陶知告诉大家泥潭里的毒素已经差不多清除了,让大家停下了煎药,十多个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将泥潭旁边的一些树木都砍了下来,甩到了泥潭,一个大泥潭很快堆满了树木,岳陶知将泥潭里的树木点燃了起来,用火清除最后的毒素。 十多个人控制着火的漫延。很快那个蟾蜍的身体也燃了起来,没有任何的挣扎。 看那蟾蜍身体里的脂肪肥的不得了,潭中的火被它这么一点着,那泥潭中间的熊熊烈火,一时间臭气薰天。不仅是岳陶知想不到,就是吴强华也想不到。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天空中基本上都是和风细雨,好象一切都在配合着进行。他们十多个人轮换着,白天和夜里各一班,想睡觉的时候就到那岩石山洞里去睡,回到潭边的时候顺便带着草药,基本上都是吃一些野菜,米饭到是天天吃,粗粮。 岳陶知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派人到乐山镇上去向河道总督任伯源报告了,等他们把蟾蜍泥潭中的毒源清理干净的时候,再离开。 河道总督任伯源派人来了,让他们完成了清理毒源就到重庆去,要在重庆治河总督衙门前举行万民大会,为大家庆功行赏,宣告岷江流域的清毒工作圆满告成。 这事情一开始吴强华都是自觉地在进行着,没有任何对他有过的指示和要求,仅仅是凭着自己的好奇和胆大,事情也是一步一步地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刚开始是因为岷江流域的水反复无常地时涨时息,自己走到了在峨眉山下的一场狂风引起了他的好奇,随后就被一阵风吹到了这一片的岩石滩上,除妖不是他的初衷,但也因为是他的好奇和胆大,这除妖成了他的使命,等到除妖到了尾声的时候,坐在那岩石的山坡上,回忆起这好几个月的变化情况,还真让他有点后怕,这后怕还不是一点,幸好有那白猴在身边,好象有了依靠。 然而,当他静下来的时候,回想起自己从在峨眉山下被狂风吹到了这个岩石滩上,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和奇迹,他预感到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自己,那七个小铜砣和两尺来长的棍子还没有用上,原来刚到这片岩石滩上的时候,那妖气袭来时,全身多少都有点发疹,然而那白猴采来的野果自己吃下去之后,那种发疹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白猴的来历,但白猴是来帮自己除妖的,以后能不能长期地留在自己身边,他没对白猴说起,等以后再说了。 听岳陶知他们回来的人说,等把这里的毒源清理完了之后,就在和大家一起去重庆开什么庆功大会,河道总督任伯源还要亲自为大家论功行赏。 他不想参和这个庆功大会,自己一个人灰头土脸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会不会引起总督大人的指责,毕竟没有和朝廷官员打过交道,心里有些发虚。 不过他想是这么想,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不利于峨眉山的事情,心底无私天地宽,少年的时候读了很多书,为人处事也懂得了一些,底气还是有的,看他们十多个人对那河道总督任伯源说起来,那是个激动,好象就要见到自己的父母一样。想想还是随他们一起去吧,到了重庆之后,就到江阴码头去找斐大哥,做水上运输的生意。 等那潭里的火灭了,那妖孽蟾蜍连骨头都烧成了粉碎,除妖行动结束了,岳陶知一行十多个人准备回到峨眉山下的集镇里休整了,吴强华不想和他们现在就离开这里,那岩石山洞里已经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在这几个月里所有的发生的一切都与那岩石山洞有着密切的关系,不能说走就走,还有另外不知道去向何方的青白两道光芒还要进一步地观察,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变化情况。吴强华把自己的想法对岳陶知等十人说了起来, 岳陶知认为可以等他一起到重庆去,特别是他说的还有两处不知道在何方的妖孽未能除掉,这一回去等于还没有完成除妖的任务,除妖务尽,这种半途而废的行为河道总督任伯源也不会同意的。于是十多个人中让一些急不可耐想回去的人先回去向河道总督任伯源汇报除毒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现在做扫尾的事情。 吴强华和白猴到了岩石山洞的石屋里,岳陶知和两个留下来等吴强华一起走三个人坐在山洞中的那个小水池旁边休息。 精神恢复差不多了,吴强华到了那个石柱旁边观察了起来,岳陶知他们已经把洞里的那些草药清除掉了,空气也畅通了很多,他看那五处的红光通道,没有以前那么快的光速,五道红光缓缓地从五个通道自由地散发出去,只是另外那青白色的红光稍微快了些,但也不是很明显,也有可能是通道的原因,吸光力本来就比较强。 吴强华又爬到了岩石滩上,向西北方向看去,好象也并不是那一会事情,三道光柱已经消失了,那三个岩石洞口没有明显的光芒,而那另外两个岩石洞口光柱如旧,没有一丝的减弱,还是和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那样,不紧不慢地向西北方向飘去,每天都是从中午开始,到了黄昏夜幕降临的时候消失。 吴强华站到了岩石顶上的一个最高处,向那西北方向凝聚了眼神远眺,发现这两道光芒飘向到了千里之外的秦岭山脉之中,非常远的地方,只有飘去的气流,没有一丝回流的妖气。 第一百九十二章 告别了深山 结束了,可以离开了,就在石屋里睡上一觉,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等到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石桌上的野果虽然还是和往日一样,整盘整盘的,但原来天天睡在自己脚边的白猴却不见了,还有身上的那七个小铜砣和棍子也没有了,他突然感觉到,那白猴不知是那方的神灵派来给自己指路除妖的,而那七个小铜砣和棍子都是神物,并不是用来与妖拼的武器,而是来为自己护身之物。 要离开了,什么也没有带来,什么也没有带走,得到的是一种经历,一种不凡的的经历,一切都意想不到,本来到这里来就没有什么目的的,没有遗感而感慨不已。 自己一个人从石屋里走到了石洞下面,对大家说“在秦岭山脉中还有两个妖孽,对我们峨眉,岷江和长江河流已经没有了影响,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来这个地方,这块岩石滩是一块灵地,但这个山洞我们离开之后就有可能不存在了。” 吴强华说着就走到了山洞口,一看这茫茫的森林不知道从那里出去。 岳陶知三个人跟在他后面,见他站在洞口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出去,就走到了前面,妖孽已除,这峨眉群山之中没有岳陶知不认识的地方,穿过那密密的丛林,很快就走出了这深山之中,山间小路弯弯曲曲,来来回回,走了三天的路程,终于到了峨眉山下的集镇里。 经过这场灾难,岳陶知虽然百业都已经废掉了,但那庄园还在,家里的人基本上离开了,庄园里成了集镇里的公共场所,那些提前回来的人都已经在庄园里等待了。酒菜饭都已经准备好了,饥不择食,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荤了,这酒带肉拿起来就喝就往嘴巴里灌,往嘴里塞,一下子把一桌菜扫的一干二净,很快又上来了一桌菜,一坛酒,那菜几乎除了肉还是肉,鱼现在还在禁忌中。 酒足饭饱刚想休息一下,庄园外面的动静响了起来,锣鼓宣天,县衙门里的一行人跟在知县大人的后面往庄园里走了进来,一朵大红花戴到了探山寻毒源总指挥岳陶知的胸前。 突如其来,猝不及防,手慌脚乱把大红花摘了下来,对知县老爷说“你们会不会搞错啊,给我戴什么红花,这位是我们的除妖大侠,你们应该给他带大红花,没有他,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还能在这里喝酒吃饭。”说着岳陶知就把那个大红花戴到了吴强华的胸前,吴强华推着不让戴,相互在推让着。 知县大老爷被他们弄糊涂了,让岳陶知把事情弄弄清楚,先把大红花收了起来,谁也不要想戴。 岳陶知以为提前回来的那些人已经把深山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知县老爷,被知县老爷这么一问,好象他一点也都知道,虽然他脾气很好,这一下子有点急了,对那几个人说“你们早我们几天回来,难道没有及时向知县大人汇报深山里发生的情况,我们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深山里的妖孽是怎么除掉的,你们这两天做什么去了!” 旁边那几个人对岳陶知“我们一回来就回家睡觉了,一睡就是两天时间,今天早上刚刚起来,这不,就在这个地方忙碌了起来,哪能里有时间去向知县老爷汇报。” 知县大人对岳陶知说“不要这么多的废话了,你到是说说,是怎么一会事情,你这个总指挥是怎么当的,就这么点事也做不好,还推来推去的。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报来。” 岳陶知也意识到自己在他们提前回来的时候没有把事情先说清楚,必须首先向知县汇报峨眉群山里的妖孽已经除掉,让知县可以做善后的事情。 听知县这么一说也表示自己指挥上的失误,就向知县老爷说起了这几个月在深山里面发生的一切情况,这位年青人是怎么控制气流把那条巨蛇窒息而死的,在那巨蛇窒息的那一瞬间,狂风骤然,白浪涛天,那巨大的蛇躯横扫水潭周边方圆十里地,森林中的参天古树连根拔起,地动山摇,那一时天翻地覆,天崩地裂。这位年青人又是怎么把那个巨蝎炸的四分五裂,曾一时被炸起来的巨蝎纷纷落到了群山之中,燃起了森林火灾,在森林火灾燃起的那时,一场倾盆大雨又是怎么把那刚刚燃起的森林之火扑灭掉的。 这位年青人又是怎么通过以毒攻毒的方式将那个巨大的妖孽蟾蜍毒死的,还有是怎么控制那妖孽蟾蜍体内发出的毒素,如何清理泥潭中的巨毒,峨眉,岷江以及整个长江再也不会出现水毒的现象,时间不会太长,江河里的鱼虾可以大量地养植了。 在岳陶知介绍情况的同时,那十多个一起同道而去的人都表示对这位年青人的敬佩,情不自禁地向吴强华跪了下来。 没有比这个场景更为情深意切了,他们十多个人都是拼着身家性命的愿望去探山寻毒源的,曾经的誓言历历在耳,旁边人看来有点夸张,对他们来说那是拣回了一条生命,如果未能寻找到毒源,或者未能把毒素消除掉,他们可能就无法回到这个地方,曾经的誓言就像一道生死令牌,生死之约,不能回来,也无法回来,别无选择,如此种种,向吴强华跪了下来也一点也不过分,挽回了自己,又挽回了峨眉群山和芸芸众生。这一时站在外边的其他探山寻毒的人也跪了下来。 一时间被人们称为年青的除妖大侠,传颂在峨眉山的周边所有的集镇,人们还不知道这位年青的除妖大侠从何而来,又出自何方,没有一个人曾经看见过这个年青人,这就更加增添了神奇的传说。 有的说是从天而降的神仙,有的说是从珠峰过来为峨眉山除妖的,也有更为神奇的是说这位年青除妖大侠已经回到了天上神山之中,因为吴强华在那峨眉山下的集镇中露过一面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峨眉山一带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重返重庆 知县老爷知道了这深山中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位年青大侠的所作所为,就不仅仅是戴红花那么简单了,大呼了一声“抬大轿!” 知县老爷是走路到这个庄园里来的,他的大轿始终紧随在其后,听知县老爷这么一说,后面的大轿就抬到了庄园里,知县老爷亲自拉着吴强华的手,将他牵到了大轿边上,让他上轿。 吴强华对知县老爷说“这可受用不起,大轿我从来都没有坐过,还是走路的好,不是要去重庆吗,那就乘船去吧,顺水行船快。”吴强华把知县老爷扶到了轿上。 就这样,吴强华在峨眉山脚下的集镇中就吃了一餐饭,离开了峨眉山,到了峨眉河的一个船上,顺水到了岷江。看见了那座大佛,就想起了曾经在大佛脚上的那么一跌,神奇好象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不由地让船夫到岸边停了下来,走到了岷江东岸的凌云寺中,烧香拜佛,虔诚默默地祝福自己,祝福自己的一家。 岳陶知对吴强华的离开表示出无限的感慨,道不尽难以言表复杂的心情,相见恨晚,峨眉山中的家业已经很难再起了,希望有可能把自己的后人带走,离开峨眉山,追随吴强华。 吴强华说如果自己有了稳定的定所,再来接他的后人。 这对于吴强华来说这是一种客套话,自己至所以到这个峨眉山中,说的确切一点,其初衷是来游山玩水的,一切都是在偶然间发生,接二连三地出现,自己都居无定所,谈何带他的后人走出这个深山。 岳陶知在重庆有自己的联系点,让吴强华有了消息就通过联系点告诉他,他和家人等待着音信,离开峨眉山已经注定,不可更改。 吴强华顺着岷江到了重庆,随知县大人到了河道总督重庆临时衙门里。河道总督任伯源正在忙碌接见各路来的官员,听各路人汇报水情变化情况。 此时正好处在雨汛期,不仅是岷江水患洪水,沱江,金沙江,赤水河,嘉陵江,整个长江上游都洪水泛滥,河道水患随时都可能出现危情,所有的水池,水库随时都可能决堤。 吴强华从岷江一路过来看到有几处水已经满过了两岸,有些山中的小河,溪流已经出现了倒灌现象,山体随时都会出现滑坡,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堰塞河,危情四起。 吴强华喜欢水,也懂得水性,知道如何治水,对于这种洪水他也经历过好几次,但对于这么大面积的洪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过,尽管是这样,他也有自己的设想,只是现在没有他提建议的机会。 河道总督任伯源自己不停地接过了一批又来一批,只有让自己的幕僚接待知县大人和自己,知县大人被另一个人叫了去,这一去一下就没有回来了。 任伯源的幕僚和自己聊了起来。凡做官员幕僚的都有一定的独到见解,也喜欢卖弄一下自己的学术,特别是对像吴强华这样没有出身的人。 那幕僚问吴强华有什么事情需要总督大人亲自接见。 吴强华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总督大人的接见,是知县大人需要见一下总督大人。 那幕僚又问知县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向总督大人报告。 吴强华推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只是知县大人的一个随从。 那幕僚受总督大人的委托,不想冷落场面,就对吴强华聊起了闲话。 “小兄弟是那里人,到重庆来有时间长吗,对本地熟悉吗。”那幕僚问。 “南方信安城人,重庆经常来,也比较熟悉,也就是水道。”吴强华如实地回答,无需隐瞒。 “我看小兄弟的谈吐像是个读书人,怎么就喜欢上了水道。”那幕僚又问。 “读书是我的爱好,从小就喜欢读书,而光读书又不能当饭吃,总的要学一门手艺以安身立命吧,这不,就喜欢上了水道”吴强华说。 “那你平时都喜欢读那些方面的书,不会是四书五经吧。”那幕僚问。 “那不会,我什么书都想看,从小就这样,没有不喜欢的书,没有看不懂的书,也很少我没有看过的书,上下五千年。”吴强华说道。 “那不错,这么小年纪,读书不少,想必很有自己的见解,能否说来我听听,长长见识。”那幕僚的眼光里带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蔑视。 “这又从何谈起,中国上下五千年,中华文化渊源流长,春秋百花齐放,百花争鸣,南北朝的民族融合艺术,秦皇汉武,文景之治,刘秀中兴汉室,唐太宗的贞观之治,王安石变法,大宋朝的清明上河图,都是有前因后果的,这些都是历史的必然,社会发展的规律,量的积累,质的变化,不是一、两句子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在这个公开场合,说话不是随便乱说的,不能具体就事论事,只能是泛泛而谈。 那幕僚来了兴趣,想不到吴强华会这么几句话把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一概而过,又不留下话柄。正想具体问一些敏锐的事情,考考他的应变能力,知县大人回来了,那个河道总督大人任伯源向知县大人招招手,让知县走过去。 知县到重庆来是为吴强华请功的,当然把吴强华带了过去。 在从峨眉山下出发的时候,知县已经通过快马把峨眉群山中治理毒源的情况告诉了河道总督任伯源。任伯源见知县带来的这个年青人,就站了起来,把两人带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坐谈了起来。知县是官场上的人,知道河道总督任伯源这个细小的动作是破先例的,唯有十分亲热,或者可敬的人才会有这种待遇,礼贤下仕。 一切都已经知道了,不必再详细地问。任伯源朝吴强华看了又看,对他说“小年青,是南方人吧,怎么会想到峨眉山中去。”这话吴强华自己从来也没有和峨眉山中的人说过,自然知县也不知道了。 “总督大人,我是到峨眉山中去玩的,去年长江上游的水涨水落超乎寻常,为了寻找这种异常的原因,我从这里沿着岷江一路寻找到峨眉河,发现这种异常的现象是从峨眉山中引起的,所以就进山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嘉陵水域 吴强华对总督大人说起了自己是怎么到峨眉山中去的,不夸张,也不隐瞒,事实就是这样,对于那些奇遇,一开始就没有对其他人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恐怕真的说出来大家也不会想信,所以也就忽略了。他随知县到重庆来见总督大人也没有什么想法,论功行赏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兴趣,他想早点完了事,就回到江阴裴大哥那里去。想不到总督大人问起了他今后的去向,有没有计划留下来,先做他的跟班,然后再推荐他去做他应该去做的事情,好象不容推辞。 “小年青,对于峨眉山中除妖的事情我就不说了,该论功行赏的,还得论功行赏,我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在我手下做事,你不是对水很感兴趣吗,就让你做水上的事情,喜欢水道,肯定也喜欢治理水道,长江上游现在洪水很快就会出现险情,可能一些地势低的地方灾情已经出现了,我明天就要到各地走走看看,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一方面帮我治理水患,一方面又能满足你的兴趣。”任伯源那眼光盯着他。 “可以的,那我先不回去,明天可以跟你走。我一路来也看到了上长江上游的水情,非常危急。”吴强华在说的时候,那知县在看着自己,好象他已经知道了,刚刚去了这么长时间,可能就为这事。 “等一下就要开庆功大会了,你们到后面去等等吧,我今天把手头上的事情快点办好,明天一离开,就可能要等到水情结束才能回来了。”任伯源说着就让身边的一个人把知县和吴强华带到了衙门的后操场。 只见台已经搭也了,上面写着“保卫长江庆功大会”,台上也就放了一张桌子,庆功的场面看去比较简单,可能洪水灾害在即,不易大操大办。 知县去和那些搭台做事的人打招呼去,吴强华站在操场旁边等,此时天上正下着大雨,人来人往都十分的匆忙,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河道总督任伯源走了出来,到了台上庆功大会就开始了。 可能是下大雨,来开会的人少至又少,办差的人又基本上都去防洪抢险去了。来的都是些重庆城里居民,而且川流不息,因为瓢泼大雨,能停下来看的人不多,虽然经过的人很多,但场面显得比较清淡。 吴强华披着雨披到台上戴着大红花,河道总督任伯源在台上一个小时的讲话,在稀稀落落掌声中,庆功大会很快就结束了。 重庆治河总督衙门里的管差把知县和吴强华两人带到了衙门内的一个客房里,两人就在客房里休息。 客房比较多,基本上都是从各个山里来重庆衙门里办事了县官,还都是山里人,客房的环境也就没有了衙门里的气质,大堂中间喝酒的,聊天的,还有相互扯皮,语言粗的不能再粗了。 这就是山城里的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住习惯了,到山里去还不习惯了,虽然语言粗犷而气氛十分地融洽。 到了晚上,一个管差的到了客房里,对知县大人说“河道总督任伯源大人叫吴强华到前面去一下,谈谈明天的行程。” 知县大人对吴强华说“快去吧,总督大人很忙,快去快回,不要影响他办公事。” 吴强华随着那个管差到了前面处理公务的房间里。河道总督任伯源对吴强华说“你赶快准备一下行装,明天寅时正点出发,事情我们到船上再详细地谈。你想想在重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好的,赶紧去办。” 吴强华想了想。对河道总督说“我想要四川以及周边地区的地图,山区地形图,水系图,周边地区的人口分布图,越详细越好。” 河道总督任伯源说“我这里都有,你自己挑吧,川云贵湖广各地既有分布图,也有分区图,你需要什么样的地图,都带上。”说着就自己一个人看案桌上的公文了。 吴强华在旁边的一张大台桌上看见有很多的地形图,河道水系图,各个山区,县城以及乡镇村的人口分布图,几乎中国的西南部各个地区的地图都有,吴强华从中挑了四川以及周边地区的各种地图,抱成了一堆,对河道总督任伯源说“就这些,那我就拿走了,明天寅时我就到这里来。” 河道总督任伯源朝他看了看,抱了这么一大堆,看来他对四川的情况还不是十分熟悉,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吴强华明天寅时到衙门的门前等就是了。 吴强华回到房间里就开始看起了那些地图,那些是水系的源头,那些是低洼处,人口主要的集中地区。 一看就看到了丑时,把这些地图全都扎了起来,到后面的空地上洗了一把面,就到了衙门前等候了。 不一刻时间,河道总督任伯源带了一个随从出来了,看见吴强华已经在等了,也没有多说,就让他跟在后面,几步路就到了嘉陵江岸边。 三个人到了一条小型游船上,那船夫就开船了,沿着嘉陵江向上游开去,到了合川涪江入口处天亮了,那真是天水一色,江面又开阔,白茫茫的一片江水,又加上瓢泼大雨,似乎好几年的水集中到这一时全下来了。 任伯源让船夫把船停到了一个岸边,看这个码头是一个水陆两路的集镇,是货物贸易的集散地,很多人都聚集在码头上,很焦虑的表情,看着从江上开过来的船只。任伯源下了船,走到了码头上。 码头上的集镇上挤满的人群,虽然也有很多的商店,但那店铺的门面已经没有了店铺样子,柜台已经被难民挤到了旁边,满店里都是从各个山里来接人的,或者是等待着有船过来,准备上船的山民,店铺里几乎没有什么拿来卖的商品,地瓜,山芋,马铃薯再也看不到其他可以用来充饥的食物了,更没有什么日常用品了。 河道总督是上岸来体察灾情的,没有进店,也根本就进不去,在集镇上走了一圈,看看没有出现灾民抢夺,相互争斗的现象,就离开上船,往上游继续开去。沿着嘉陵江上游,沿武胜,南充,苍溪,广元,陇南,宕昌,到了甘肃境内岷县就开始折返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防洪韬略 一路上河道总督任伯源都是在看江水两岸的淹没的程度和那些地方最容易决堤,很少交流说话,而吴强华除了看地图,偶尔与实地对照一下坐标。游船上放满了食品,除了在那个码头上了岸,就没有离开船了,吃喝拉撒都在船上,睡觉都是坐不是坐,趟不是趟,幸好都是在水上有丰富的生活习惯,想睡了,闭上眼就睡着了,三个人都是这样,任伯源这一下也没有什么架子了。 从四川到甘肃,就嘉陵江的源头没有去,中下游已经看过了,嘉陵江的水情已经清楚了,与各地汇报上来的情况相差不多,险情环生,随时都可能决堤,而一旦决堤那就会殃及一个区域的城市乡镇和村庄,接下来就是赈灾,灾民一旦出现,那场面就很难控制了。虽然危情随时都会发生,但前期也做了一些准备,所以在返程的途中大家轻松了许多,于是三个人开始交流起如何有效地开展防洪救灾的事情。 任伯源问“吴强华,你一路来都在看地图,从地图看出了什么,我看你这面容好象已经有了答案,说来听听,反正我们都已经走过看过了,闲着也是闲着,放开来,不要受拘束,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吴强华抬头收起了地图,对河道总督说“总督大人,嘉陵江沿岸的村落长期以来缺少一种合理的布局,只要靠水靠江每隔几十里地就是村庄,按照常理来说,这本来也是一种生存的方式,依山傍水谁都是这么想,却忘了洪水如猛兽这个道理。嘉陵江从重庆到岷县数千里的河道两岸几乎看不到有什么可以泄洪的缺口,沿江两岸间隔一段就是集镇和村庄,看到有几处可以泄洪的谷口,想不到谷口的后面都有乡村,一村连着一村,绵绵数百里。不仅是嘉陵江,岷江也是这样。当然对于这种现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点劳民伤财了,但比赈灾要好多了。” “强华,这话虽怎么说,即便是劳民伤财又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我都已经做好了赈灾的准备了,包括人力,财力。”任伯源对吴强华说。 “总督大人,我打一个比喻,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伤十指与断一指的关系,战场上有这种说法,伤十指不如断一指。”吴强华很认真。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放弃一带,以保住全线,哪有那些地方可以放弃的,放弃后能保得住整个沿线不会决堤吗?”任伯源看着吴强华。 吴强华拿出了地图,指着整个嘉陵江流域,从甘肃兰州嘉陵江的源头一路看下来,一边看,一边解释周边的地形和村庄的密集度,直到重庆西,那几处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水泛区老百姓的迁移,炸开一个道口,将洪水流向低洼,人为地设置和加宽一些支流河道,弯弯曲曲以加长水流的线路和长江流域,洪水过去后,可以关闭缺口后种植一些短季植物,不仅是嘉陵江沿岸,整个长江中上游都可以按此方法推行。但真正要进入实施必须要进行实地考察,地图上的描述与实地可能存在一些水份和偏差,描图的时候可能有一些人口稀疏的地方到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村落和集镇,人口已经集聚,曾经荒芜的地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态环境,还有一些支流河道是不是已发生了变化。 河道总督任伯源在听,这种设想他曾经也考虑过,但没有想的这么细致,因为这种设想要实施起来难度太大了,决堤开口处的下游,面临村镇迁移不是他一个河道总督所能决定的,四川、云南、重庆、湖北四个督抚都不是自己所能协调的,但除了这个方法又有其他什么可行的方案,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他让船夫直接向重庆开去,自己与吴强华讨论起如何开展实地考察的具体事宜。顺水行舟很快就到了重庆治河总督衙门,任伯源召集所有能赶到的人员,在衙门里动员大家到嘉陵江、岷江各地进行实地考察,同时对那些低洼处的村庄先行撤离的命令,要求三天之内及时回复。 因为他前些时间已经有这个设想,潜意识地做了一些准备,那些地方必须加固堤坝,那些地方随时准备决堤泄洪,那些地方在加固堤坝的同时也做好撤离人员的前期准备,所以三天的实地考察时间只是作最后的确认。 动员会开完了之后就向朝廷发送了八百里加急奏章,陈述了利害关系,危在旦夕间。 三天时间,各路人马都回到了重庆,在衙门府里校对了地图上的一些出入和差异,初步方案已定,在等待朝廷回复的时候,就对一些重庆地界自己权力范围之内的区域开始实施了,加固的加固,撤离的撤离,做好最后决堤的准备。 吴强华回到重庆之后就没有离开了,在衙门里收集来自各地的水情变化情况,任伯源派了两个人做他的助手,整理收集上来的汛期变化情况。 就在他看资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飘过,他抬头一看是岳陶知,赶忙叫了起来“岳大哥,你怎么到了重庆来了。” 岳陶知对吴强华说“我是知县大人让我来送水汛报告的,刚刚到重庆,强华老弟你不知道吧,就在你离开峨眉山下集镇的时候,峨眉深山里面洪水暴发了,峨眉深山老林里的那块五花岩石滩也淹没了。” “还真是这样,迟不暴发,晚不暴发,就在我们把那些妖孽除掉的时候暴发了,真有点奇怪了。以前峨眉山中会不会经常山洪暴发?”发生了这种情况,让吴强华有了更深层次的想法。 “有好些年了,可能十多年前暴发过山洪,在十多年前峨眉山中洪水经常暴发,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只是有大有小,而近十年来峨眉山中没有发生过山洪,经常发生暴雨,但没有发生过比较大的山洪。”岳陶知回忆自己到峨眉山之后,这十多年的情况。 “这么说,峨眉山中的山洪暴发与那些妖孽有关了,是不是这样”。吴强华的想法更深入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也只是想想。 “那很难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山洪是峨眉山的常态,一年一度的山洪把峨眉群山清洗的更加山青水秀。”岳陶知他长期生活在峨眉山中,对峨眉山有着比较深的感情,说话间表现出十分的激动。 第一百九十六章 莫逆之交 吴强华对这位深山中的高手感慨地说道“想不到你对峨眉山还有这么深的感情,我看你离不开峨眉山了,你的那个庄园和牛马羊群,还有那么多的土地,现在还能重振起来吗,创业难,守业更难啊。”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峨眉山中的妖孽已除,以前那些商户都来催款了,牛马羊都没有了,只能用土地折价还他们了,要想再在峨眉山待下去困难重重,如今年龄已不如当年,重振旧业谈何容易。”岳陶知无耐地说道。 “那你今后准备怎么办,还有你一家老少,一切需要靠你的啊。”吴强华问岳陶知今后的去向。 “现在正在考虑何去何从,一家人现在都在重庆生活,虽然破落了,简陋的庄园还在,暂时还能过一阵子,估计也就是今明两年的事情,离开这个地方是肯定的,办法总是有的,只是没有最后决定。我这一次从峨眉山出来,计划就不回去了,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岳陶知在重庆不想长期待下去了。 吴强华在治河总督衙门里碰到了岳陶知,想不到曾经峨眉山中的富户现在一贫如洗,一个深山老林老猎手和采药能手在峨眉山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年龄已不再年青,要想重振旧业有心无力,何去何从正在考虑着,离开峨眉山已经注定,不是峨眉山待不下去,而是不敢去面对曾经的苍白,那些失去的土地和庄园,不敢回首,也无能回首。 岳陶知的老婆是秦岭山脉中出生的,他的猎兽技能是从他的岳父那里学到的,凡深山中的猎手都懂得一些治病疗伤的常识,深山老林中毒蛇野兽随时伴随在自己的身边,伤筋动骨是常有的事,如果不能自医那根本就不能上山去猎兽,在峨眉山中还会遇到障气,防毒疗毒也成了基本的防身常识。 其实岳陶知他不是峨眉山的人,出生在重庆,而生长在秦岭山脉,在他很小的时候,一场洪水冲走了他的亲人,自己是被一个路过的人收养起来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岳父。 他的岳父在峨眉山的有过经历,主要是从峨眉山中采药,有一味药只有在峨眉山中才能采到,因为经常到峨眉山中采药,所以在峨眉山下的一个集镇中有常住的落脚之地。 那时他的岳父刚从峨眉山出来,在岷江入长江口见到了一家连房带人被洪水冲走,慌乱之间抢救起了一个小孩子,就把这个小孩子带到了秦岭山的一个山村里,抚养着这个小孩子长大成人。这个小孩子就是岳陶知,到了秦岭只有一岁,对家人没有记忆。 他岳父只有一个女儿,因为他岳父自女儿出生的当年,在一起猎兽的时候跌伤了,伤到了要害,不能再生育了,因此他岳父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抚养,在他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结婚成家了。 自他开始懂事的时候,他岳父就经常背着他到深山老林去捕猎,因此他从小的时候就经常随岳父出没在深山老林里,对深山老林的生活从小就习惯了,加上他的悟性比较高,很小就掌握了捕猎的本领和采药的技能。 他的岳父姓王,秦岭山里的人都称他岳父是老王猎人,而他至所以姓岳,是因为在他被洪水冲走的那一刻,小肚子上穿着一件小肚兜上面有一个岳字,所以他岳父就把他取名称谓岳陶知,以待日后成半个儿子,与女儿结婚成家。在他成家的时候,已经替代了他岳父的职业,他岳父因为身体内有内伤,只种草药不捕猎。 自他成家了之后,他岳父在峨眉山下已经有了产业,就举家迁到了峨眉山脚下生活了,他岳父管理草药的培植,他到峨眉山里面捕猎。到了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就不再到深山老林里去捕猎了,靠养马肥牛做买卖的生意。 他岳父在秦岭山村里的祖业还继续保留着,以防在峨眉山脚下难以维持的时候回老家养老。不承想他岳父初衷的这种想法在他晚年的时候还真灵验了,在他庄园里的牛马羊群被妖风吹走的时候,他的岳父,岳母就回到了秦岭山村里去生活养老了。 他的妻子和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住在重庆乡下的庄园里,是去秦岭,还是另辟蹊径,没有最后决定去那里,举棋不定,只能在乡下的庄园里先住着。 在他临离开峨眉山的时候,知县大人让他把峨眉山中的汛情带给治河总督大人,想不到在总督衙门里又碰到了吴强华这个除妖大侠。 原来也就是这么说说,让他带自己的儿子走出峨眉山,现在看到了他在总督衙门里做事,这种想法好象变成现实了,当然想归想,真的要说出口,却有点难开口了,毕竟还不知道吴强华是那里人,在总督衙门里是做什么事情的,是临时帮帮忙的,还是在总督衙门里长期待下去的。 原来说过的玩笑话,想他还肯定记的,现在自己又说了再也不回到峨眉山去了,何去何从还没有最后确定,那他肯定知道自己的意思,如果有可能他也肯定会帮忙的,如果他有难处,那自己就不用说了,总得自己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能不能成为现实,一切都随缘吧。 吴强华没有他想的那么多,毕竟自己出道也没有几年时间,江湖经验根本就谈不上,也只能是实话实说“大哥,你现在住那个地方,我一旦有空可以到你的庄上去看你,但是你也看见了,长江的洪水马上就要涨上来了,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决堤,现在忙得不可开交,短时间内肯定走不开,说不定我现在站在这里,过一忽儿就跑到江上去决堤泄洪了,你先留个地址,等忙完了这个雨季,洪水退去了之后,如果你还在重庆没有离开,我就去找你。我们聚一聚,我在这里真还没有什么朋友,平时自己也不太喜欢随便去交朋友,我们都是有缘人,难得遇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堪察灾情 岳陶知写了一个地址,交给了吴强华,告诉他在家里随时等他来玩,雨季期间那里也不去了,水路危险,陆路难走,最早也得要过了中秋之后才能离开重庆,如果离开重庆之后,可能就举家迁走了,希望吴强华能和他经常联系。 两个人年龄相差十多岁,在峨眉山中的那种特殊环境中产生的感情,成了一对难得的好朋友,吴强华相信他,岳陶知更是相信他,因为在吴强华身上看见了一个年青人所不具备的天赋和奇能,希望以后能够经常相处,无论是对自己的儿子的未来和自己对英雄人物的崇拜,希望能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闯荡社会多年了,太珍惜这一类的朋友,也太少见到了,说是三十多年的第一次,一点也不为过,他在峨眉山脚下创业,发展牛马羊禽牧业的养殖,做生意在社会上所谓的朋友那各个道上的都有,然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经过了这一次的变卖土地和庄园,看清了曾经在生意交往过程中结盟的商家,生意人很难成为朋友,也无法交朋友,反而峨眉山脚下的那些山民,为自已种植草药的那些雇人在自己遭受了灾难时,没有一个上门来讨工钱的,还天天帮自己料理地里的事情。 这些山民越是这样,自己越是感觉对不起他们,所以在他离开峨眉山前把能够变卖的东西全都变卖掉了,还清了在峨眉山脚下欠下来的所有一切债务,在离开峨眉山脚下那个庄园的时候,把以前给自家里帮过忙的人都请到了庄园里,说是请大家吃饭,其实就是向他们告别了。此时他的心情无疑在感情上增加了对吴强华的信任和期望。 吴强华正在和岳陶知说一些离别之后的话,以后如何再进一步联系的时候,河道总督任伯源走出来了,让他现在就跟着,到岷江中游的一个支流上去察看险情,已经有人来报告,决堤了,一大片的村庄已经被淹没了,县里正在组织抢救,人员正在撤离当中,必须马上赶过去。 吴强华对岳陶知说了一声再见,就随河道总督任伯源离开了总督衙门。 到了船上,任伯源对吴强华说“康熙皇帝的圣旨已下,皇子这两天就到,在皇子未到之前,我代皇子向周边四川、云南、重庆、湖北四个督抚发出抗洪救灾的命令,我提交上去的奏章,康熙皇帝已经做了御批,基本上同意了我提交上去的方案,待查清实情之后马上组织实施。圣旨虽然已下,我的担子更重了。圣旨是说待查清实情马上组织实施,这是圣上的英明啊,在这个关键时期,所谓的实情都是在瞬息万变的,一旦出现了事情我这个人头就落地了。皇子说是这两天就到,这两天的时间有都长啊,容不得我们有片刻的迟缓,长江上游最大的洪峰也就在这两天之内,据有史记载今年长江的洪水是一百年来都未曾遇到过的,长江中下游的水势已经突破了历史最高记录。” 吴强华对河道总督说“总督大人,你是不是坐阵重庆为好,岷江支流决堤的事由我去查看就是了,事情已经发生,你去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在重庆等待皇子,如果皇子一到,四川督抚在第一时间就向你发难,就你救灾不及时,把所有的责任都往你头上推,你可就更不好了。还是让我带他们到岷江去吧。岷江沿岸的情况我比较熟悉。” “不一样的,你去和我去完全是两会事情,你去代表的是你个人,或者说是代表我去查看灾情,在长江上游沿岸奔忙的这些人不都是代表我去的吗。我去代表的是国家,代表的是康熙皇帝对老百姓的关心,你以为我做这个治河总督就这么简单的,上面代表的是皇帝,在地方上面对的是老百姓,天下苍生。至于皇子来的时候,我因为在抗洪第一线,未能在第一时间迎接他的到来,那就让皇子自己去掂量这轻重吧,是祸不是福,是祸躲不过,一切都随他吧,只要我们对得起长江上游的老百姓,对得起我们的良心就可以了,其他人怎么说就管不上了。”任伯源说道。 吴强华对这么高深的卓识就更不懂了,听得恭恭敬敬,却一面的迷茫,不得要领,也无话可说。他知道随总督大人到灾区是安慰人心,怕灾民引起骚动,激起民变。 到了那个决堤处所看到的场面也都在预料之中的事,坐在船上看着两岸站满面了灾民正在向高处撤离,两岸边的灾民都把眼光看向这条挂着治河总督旗子的船上,后面跟着一条大船装满了大量的赈灾物资,每到一处就向灾民分发食品和一些御寒的衣服。 河道总督任伯源大人站在船头上,向灾民询问一些受灾的情况,灾区村落淹没的程度,一路分发,一路询问,一路安慰,从岷江决堤处回到重度的时候,已经五天时间过去了。 守卫治河总督衙门府里的管事对任伯源说皇子还没有到重庆,从前沿联系站的人回来说,有可能不来重庆了,在岳阳停留了一下就去湘江流域去观察灾情了。 任伯源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想不来可能更好一些。于是该加固堤坝的照旧继续加固,该决堤地方的按计划进行,需要督促的是决堤下游村庄人员的撤离,洪水一到快决堤的时候,就按设定好的地方主动决堤,将洪水引向人为设定的低洼,另辟蹊径,减少灾区的损失和人员的受灾程度。 汛期就在这匆匆忙忙中过去了,幸好没有因为人为的因素造成大面积的损失,赈灾的物资也得到了四川,云南督抚的及时援救,一些受灾严重的地方,避开了水泛区,重新规划了家园。 河道总督重庆衙门是个临时机构,如果长江上游不是出现了大面积的水中毒源,造成大量的水产品死亡的现象,如果长江不是出现了这种百年难遇的洪灾,河道总督任伯源不会住在重庆,即便是来也不会待的这么长的时间。经常会来重庆,不会常驻,最多也就是到岳阳和武汉。 河道总督衙门设在山东,重点防区在淮河和黄河流域。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重庆的一别 洪灾已经过去,河道总督任伯源最后落实了一批赈灾的物资,准备离开重庆去山东的时候,康熙皇帝的圣旨到了,让他到西安去担任陕甘总督一职。 圣旨里对他在重庆治理长江水质和抗洪救灾的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对他上任陕甘总督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圣旨是十分简略的,用词都非常的精辟,没有多余的字符,像这样长篇的圣旨平时不太多见,整整用去了好几个整页,也就是一张任命书,任伯源跪下接旨,谢皇帝龙恩。 河道总督是从三品官职,而陕甘总督那是封疆大吏正二品,一下子从三品升到正二品那是连升三级,在朝廷的吏部中不太经常见到过,一般大臣享受不到这个荣誉,虽感动不已却不易言表。 即将离开这个河道总督,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也没有什么可以移交,也无需移交,案底都放在办公室里,无非也就是一些在重庆做事的一些记要,这些记要四川督抚那里也都有,更何况也没有谁来接替。 任伯源把吴强华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问吴强华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到西安去做事,离开长江水域,去把他管理秦岭山脉中的一些事情。 吴强华对秦岭从书本上看到过,八百里秦川,泾渭浐灞沣滈涝潏长安八水,八川分流,八水帝王都,杜牧的“洪河清渭天地濬,太白终南地轴横,祥云映辉汉宫紫,春光繍画秦川明。”一下就从头脑里映射了出来,知道西安是一个好地方,但从来也没有去过,单身一人出来闯,没有什么拖累,想到那里拎一个包裹说走就走,就答应下来了。 任伯源让吴强华把在重庆的事情尽快处理一下,虽然行程没有最后定下来,最多也就是十来天的时间肯定要去西安上任了。 吴强华在四川重庆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告别的,都是来去匆匆,又不善于交朋友,更没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唯一的就是那个多次向自己示好的岳陶知。 他对岳陶知映象很好,也愿意和这个深山老林中的高手结交,就到了岳陶知的庄园里去自己要离开重庆了,也听听岳陶知今后的去向是怎么选择的。 岳陶知乡下的庄园离重庆城不是很远,步行五里多地就到了。 岳陶知在重庆乡下的家说是庄园确实有点过分了,简陋的一个三开间的平房,左边一间卧室,一家人都住在这一间卧室里,右边一间柴房加烧饭的杂间,中间一个正堂,用来接待客人和一家人吃饭的地方,没有后园,房屋的前面也就是一道一人高的围墙,围墙外面两块菜地,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可能以前是一处比较像样的庄园,房屋周边有好几座像样的高门大户,花园,果树成遍,与此相比较起来更加寒酸了,可能这些地方原来都是岳陶知的,因为欠债把这些家产都处理掉了,可能因为即将要离开重庆这个地方,把这些有花园带果树的高门大户都变卖掉了,临别时候的寒酸,真有点不堪回首的刺痛。 吴强华走到门前,正好岳陶知在门前坎柴,看见吴强华上门来,就放下了手中活,把吴强华拉到了正堂中。 他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还少,大的女儿也刚过了八岁就已经开始帮家里忙里忙外了。 岳陶知的妻子虽然跟着岳陶知饱经岁月的磨历,头发中有些稀疏的白发,但那种山里人坚韧的气质在这个女人身上体现了出来,朴素而端庄,少言而知礼节。 吴强华刚坐了下来,一杯清茶一盘重庆糕点就放在了吴强华的前面,退回了柴房里忙着做饭了。 吴强华在来的时候,到街上买了些小礼品送给了岳陶知的子女,三个小孩子说了一声“谢谢叔叔”就离开了正堂,到外面去玩了。吴强华向岳陶知说了来意。 岳陶知说“强华,你离开重庆是回到江阴,还是回到家里去?” “大哥,我原来是想回到江阴我的裴大哥那里去做水上运输的事情,没有离开之前帮总督大人处理一些善后的事情,眼看已经差不多可以离开重庆了,总督大人把我叫去,对我说,让我跟他到西安去帮他处理秦岭山脉的事务。他现在已经是陕甘总督,不再担任河道总督了,从他的语气中听出,让我帮他处理秦岭山脉中的事务,虽说是一种客套话,想留住我在他身边做事这才是真的,我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自己对秦岭山脉一点映象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去管理秦岭山脉中的事务,最多就是自己在峨眉山中除妖做了一些事情,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秦岭也有妖孽需要自己去除,那更加不可能了,自己虽然没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和阅历,但这些常识和道理肯定是知道的。 “那不就成了吗,你先到西安去,我把这里的最后一点事情处理好的之后就到秦岭山村去,等我在秦岭落脚之后就到西安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又可以相聚了,原来一句闲话,想不到实现了。”他高兴了。 “其实我们素未平生,只是在峨眉山中一遇,成了莫逆之交。大哥,你到秦岭山村去重振旧业,有多少胜算,有几成把握,你离开秦岭已经这么多年了,原来的根基还有吗,白手起家重振旧业,难啊,我又没有什么可以帮上你的,孑然一身,又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毕竟不是同一年代的人,吴强华对岳陶知热情有点难却,不由地问起来。说话间,岳陶知的妻子饭已经烧好了,就让吴强华在正堂里吃饭了。 岳陶知认真又十分忠恳地对吴强华说“强华老弟,我太需要你帮助了,我从小就没有得到一个学习机会,从小被我岳父收养,生长在秦岭山村里,没有私塾,岳父一家几代都没有文化,我非常崇拜文化人,不想让我的儿子接替我捕猎,采药种药的生活,如果你肯收养我的儿子做你的学徒,我就把儿子交给你,让你教他学习文化,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陕甘总督 岳陶知对吴强华说“要说我回到秦岭白手起家,重振旧业,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其实我的岳父去年回到秦岭山村的时候,已经在秦岭置了一片山林,以前的基业始终保留着,家族中的一些老人都希望我们回去,在秦岭山村里虽然没有以前峨眉山的那么大的产业,但要过过生活还是可以的。” 岳陶知出身于贫穷,长期以来做牛马的饲养生意都是保留余地的,每年的收益都会留成一定的比例放到秦岭山村里置办林业,托付秦岭山村里的人管理,这是一个山民普通的精细所至。 “原来你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期望,可能会让你失望,我到西安去还不知道做什么事情,有可能整天都在外面跑,如果总督大人真让我去管理秦岭山脉,那就居无定所了,就没有时间教你的儿子了,但只要我有时间待在西安城里,我一定抽出时间来教你的儿子。那你的儿子现在还小,到西安之后,他的生活由谁来照料。”吴强华问了起来。 “强华老弟,我岳父计划在西安城里盘几家山货店,现在就等我回去做最后的决定,如果我不回秦岭可能就放弃了。现在我决定回秦岭山村里去生活,那我岳父看中的几家山货店就把它盘下来。我家里人就随儿子在西安城里生活了,照顾儿子的生活,你如果有时间,就来教我的儿子学习文化,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就让儿子在西安的学堂里学习,你可以指导他的学习,没有时间也不需要天天教他。”岳陶知说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想必吴强华也不会拒绝,有很多的回旋。 “想不到,你考虑的这么细致,那你办你该办的事情,我可能就在十天内就要离开重庆了,等你在秦岭安定下来之后,你就到陕甘总督府里来找我。你儿子现在还小,我可以给他一些小人书看看,过早用功学习不利于小孩子的身体成长,教学的程度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逐步增加难度,只要你儿子能够好学,我一定帮你实现愿望。我明天到重庆的市面上看看有那些可以供你儿子看的小人书,如果有,能买到我就把书送过来。如果没有,就要到西安去看了,西安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我想西安古都肯定什么样的书都有,学堂也有,比重庆方便多了。”吴强华说着就站了起来,聊着聊着时间已经晚了,准备回城了。 岳陶知想留吴强华吃晚饭,吴强华说总督大人可能要等自己,推辞了。岳陶知送了一程,两人作暂时的辞别,相约在西安。 吴强华回到总督衙门开始收集长江上游水道的一些数据和水系地形图。第二天到重庆市面上找小人书,虽然不尽他的意愿,也买到了几本陈旧的书和一些小孩子用的学习用品,下午就把这些东西送到了岳陶知家里。 没有等到十天,自任伯源接到圣旨的第七天,就离开了重庆,去西安上任了。 要说官场生涯,陕甘总督要比河道总督丰富得多,官职的品级也高出整整三级,然而面临的困难随之增加了。 任伯源是顺治十年的殿试十二名进士出身,家境是苏杭一带做丝绸生意的富商,自他以前家族中没有一个从政仕途的,原来他父亲也无意让他走官场,然而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被杭州的一个江南总督看中了,就有意成就一下这个小孩子,收到了自己的门中做学子。 任伯源的特长就是记忆力特别的好,无论什么深奥难背的文章,他只要过目一望就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而且那怕是过了好几年也不会忘记,不仅记忆力特别强,这悟性也是过人的,触类旁通,一点就知,在当时可以称的上苏杭一带的神童。 任伯源的父亲接替祖业,不仅在苏杭一带的丝绸生意做的很大,而且生意做到了沙俄和西南亚,在江南可是数的上一个富商,说话很有份量,信誉又好,在苏杭都有自己的江南别院,那是个气派。 在任伯源六岁的时候,他父亲带他到杭州吴山书院附近的苏州商会参加一年一度的苏州商会会议,凡开商会吗,一般都是座谈座谈,说些大家已经知晓的一些商机,或者交流一下可以公开的商业经验。这商会的会长一直以来都是任伯源的爷爷在做,名声在外,不做都不行,只交会费,没有薪酬,不过就是一个门面,走出去是中国苏州的商会会长。 到了他父亲接替你爷爷的家业的时候,这个位子他爷爷就是不想再做了,苏州各界在浙江投资的客商想借着他爷爷的名义,就一举推荐了他父亲做苏州在浙江商会的会长,他的父亲接替了苏州在浙江商会会长的头名,就在苏州的客商中提了一个副会长,自己很少管理商会中的事情,真正有什么事情难以解决,非得自己出面调停一些苏州客商在浙江经商过程中碰到难处理的事情,他的父亲才会出面解决,因此他父亲的面子,成了一块金字招牌,远比他爷爷有名望。 天下财富有一半是出自江南,苏杭又是一个商业发达的经济城市,影响着整个江南的经济,也是徽商通向全国的一个桥梁和纽带,与徽商相互之间起到了一个互补作用,那怕是北方山西的晋商也经常云集杭州,似图与苏杭徽的商人结盟,把晋中商人在北方的银票发展到南方来,浙江在货币流通方面注重的是钱庄,对晋中商人的银票有抵触。经过多次的协商,最终虽然带有一定限制的条件,让晋中商人的银票江浙皖一带流通,这还是任伯源的父亲出面调停的,仅仅是出面,给足了晋商人的面子,没有说过一句话,晋中商人的银票就在江浙皖一带流通了,可见他父亲的面子的地位在江浙皖的客商中有多少重要。 第二百章 任伯源其人 苏州在浙江一年一度的商会都会请些官场上的人来参加,以示对地方官员的尊敬。 有一次江南总督游历在杭州西湖的城隍阁,正好苏州商会在吴山书院里面召开会议,听说江南总督正在城隍阁里,就请这位朝廷大臣到商会一坐。任伯源的父亲名声在外,江南总督收到了请柬,就答应了,走路也就几步的路程,五、六分钟就到了。 任伯源的父亲带着他在门口迎接江南总督,任伯源一幅的讨人喜爱的面孔让江南总督一见到就喜欢上了,为了掩饰自己的陌生就携起任伯源小手,走进了会场,与各路客商一一打起了招呼,坐在了主席的位子上,让任伯源坐在自己的身旁,时不时趁与客商虚寒之间和任伯源说几句笑话,任伯源在江南总督的笑话之间,也一点都不感到陌生,而且也和江南总督说些江南古典中的一些可笑的事情。 任伯源很快引起了江南总督的关注,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知道的事情还这么多,从笑话中引出了很多的典故,有孔夫子的诗经,范仲淹的诗句,杭州苏堤,断桥边的传说,三国中的小年英雄。江南总督还是不是地提出一些考证,任伯源一一有根有据地说了这些笑话的出处。 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江南总督问起了任伯源的父亲,任伯源的学习情况,常住在杭州吗,希望经常带任伯源到江南总督衙门后院里去玩,可以为任伯源专门设置一个带花园的学堂,让师爷教他学习。 这样的好事,任伯源的父亲一听,当然就同意了。 等任伯源长到了十岁的时候,江南总督正式收任伯源为门生。 任伯源十六岁考中了顺治十年的第十二名进士,从此走上了仕途。从知县开始做起,到知府,知州,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当上了河道总督,从正七品知县开始做,三、五年一个台阶,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升到了从三品的河道总督,然而在河道总督的位子上一待六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在四川治理长江上游的妖孽有功,如果长江上游没有碰到这百年难遇的洪灾,他可能还在河道总督继续做下去。 在官场上不是有文学,有文化就能成的,必须要有韬略,济世爱民的韬略,还得要懂得权变,急于求成,急功近利不行,碌碌无为,毫无作为更不行,原来的江南总督已经在任伯源二十五岁那年因病离开了。 在官场上靠自己的能力,一心一意地做事还真不行,必须攀附权贵,任伯源的父亲不让他走仕途的原因就因为这样。 西安古城,任伯源到过多次,还就是这些年来的次数最多,秦川八百里的风土人情略知一些,八水帝王都的渊源悠久,长安八水之泾、渭、浐、灞、沣、滈、涝、潏河道也都到过,但都是走走看看,没有停留住过。 任伯源从政快二十年了,还从来都没有自己贴心又可以信赖办事能力强的部下,不是奉承拍马,就在靠着后台在自己手下过度一段时间就另谋高就的,吴强华能让他看上的就是一个能够善始善终,又有能力肯做事的年青人。 不求上进也不是吴强华的性格,但吴强华追求的不是官场,而一种阅历和经验。 他让吴强华跟自己到西安去做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什么职位对吴强华合适,他在考虑,让吴强华到西安去管秦岭山脉的事务也只是一个想法。因为近年来秦岭山脉中出现了一股山匪,经常骚扰西安山里的安宁,前任陕甘总督也因为清剿山匪不力被降职调离西安了,正二品降到了从三品。 吴强华能把峨眉山中的妖孽除掉,对付那几个山匪,吴强华也有办法处理好的。 吴强华听过西安是一个古都,也从书上看到古代的帝都西安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听过,看过,但真正到了西安城里让他惊叹了,什么是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史,在西安就看到了曾经的文明古国是多么地伟大,西安古城墙是多么地雄伟壮观。 信安也算是一座古城,与西安比起来那是天涯之一隅,不能同日而语。东南西北每个城门都有箭楼和城墙,永宁门,朱雀门,小南门,含光门,安远门,尚德门,长乐门,文昌门等八个城门,还有西安城中的钟鼓楼,这座古城墙曾有十八门之说。 古城经过战争岁月的磨历,有些城门已经不见了,在明朝的时候进行了大幅地修复,一些城门变成了小城通道,而这八座古城门却修复的更加完整无缺了,无论从那个城门的箭楼上去,都能走遍整个古城墙,真要细致地一处一处地观看这周长二十七里城墙,一天时间还是粗略地观其一、二。 不仅是四周城墙上可能相互融汇贯通,城墙外面也因为平息多年的战争,苍松翠柏已经把整座城墙围了起来,把这座几千年的古城衬托更加秀丽,如中华西北大地的一技独秀。 陕甘总督衙门离鼓楼很近,吴强华随陕甘总督任伯源到了西安,被安排到与鼓楼相隔的一条古街的一个小院里。 这个小院座落在回坊街的东头,刚到西安城,任伯源刚接手陕甘总督,事情还没有开端,每天吴强华早上去报个到,下午就早早地回到回坊街,晚上无事就在街上走走看看。 虽说是一条回坊街,看到了中国游牧民族战争留下的痕迹。这条街是回坊风情街,紧依着鼓楼的边上,是回民区的一条街道,街道不长,约一里地,南北走向,青石铺路,绿树成荫,路两旁一色仿明清建筑,餐饮和器物,都是由回民经营,有着浓郁的清真特色。 历游这一里地的街道就有十座年代不一、大小各异的清真寺,其中最着名的是化觉巷清真大寺。 走在街区内,随处可见具有中国传统建筑风格和穆斯林建筑风格相融合的店铺,民族服饰、工艺品、清真副食、餐饮店和回民小吃店扑面而来。 虽说这条街不是很长,却住着一万多个回族穆斯林教民的聚居区,由此可见这西安城连接西南亚的重镇。 第二百零一章 安抚使司一职 在信安城里也有回族饮食店,也吃到过回族的牛肉煎包和千层油饼,在这条街上看到回民的饮食文化,锅包肉,锅贴,锅巴,锅盔以前都没有看见过,侥幸买了一个大锅盔,以为和信安城里的肉饼一样,锅盔里面全都是牛肉,也没有带水壶,买了一个大锅盔,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就吃了起来,一口咬进去这锅盔比较硬,边缘看去松黄,咬进去里面却是实心的,幸好性子耐,肚子也不是很饿,咬得不是很大口,没有把牙齿板下来,不仅是硬的像砖头一样,而且既不甜,又不咸,淡淡的一个大饼,有一斤多重,吃又吃不下去,甩掉又怕路边的人笑话汉人这么浪费,不注意生活细节,无耐只有小口小口地一点一点地咬着。 从回坊街的西头走到了东头,到了房间里用纸包了起来,放到了包里,等第二天找个地方甩掉。用纸包好后,又回到街上买了一个可以见到里面的肉夹馍和一碗汤填饱了肚子。细细地回味起那锅盔味道,那是游牧民族长期征战在外带在身边的,数月都不会霉变。 一天早上刚到总督衙门,陕甘总督任伯源就把吴强华叫了过去,对吴强华说“吏部已经下来公文,让你担任陕甘安抚使司同知一职,品级正六品。” 吴强华立马下跪“感激总督大人的知遇之恩!” 任伯源说“不用感谢我,是因为你峨眉山除妖有功,四川督抚在三个月前已经把你的情况承报到康熙皇帝那里去了,还有在前期长江上游抗洪抢险中所立的功劳在吏部也已经有了备案,以后你就是官场上的人了,好自为之。” 吴强华知道这一切都是任伯源在起作用,四川督抚是谁自己都不知道,更没有见过,怪不得他一味地让自己跟他一起到西安来,原来是想成全自己,恐怕这陕甘安抚使司同知是个虚衔,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还不知道,想问又不能问,自己随任伯源到西安来本来就一无所求,这问了反而多此一举。 不曾想,任伯源对自己说“强华,以后秦岭山脉的事情就你去管了,近几年来秦岭山中出现了一股山匪,经常骚扰西安城里,清剿为股匪徒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完成了。” 果真是这样,秦岭山脉中有土匪,这些土匪是怎么样的,前任陕甘总督没有任何的交待和记录,是怎么样的活动规律,衙门府里的人也说不清楚,任伯源只有让吴强华自己去查,去落实这些土匪的详细情况。 以前在陕甘没有设这个安抚使司同知一职,因为出现了秦岭土匪,任伯源向上面申请,增设了这个职位,专门治理流窜在秦岭山脉中的土匪,需要多少武装人员,等查明真相了之后再进行挑选,组建一支武装力量,保卫西安一带的治安。 吴强华在陕甘总督衙门里的快捕挑了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士卫,做自己的帮手。这个帮手对秦岭山脉的道路比较熟悉,以前是负责衙门府里的内勤,因为是一个山里人,老实巴鸡的,很不受人待见,吴强华看他比较可怜,就把他叫到自己身边,脱离那些势利的人群。 其实这个人虽然很老实,山里人到了城里来,总觉的低人地等,也不知道奉承,但头脑很好使,吴强华就看中了这一点,既老实人又聪明的一个人,自己也需要一个帮手。 吴强华准备离开西安城,到秦岭山脉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会情况,弄得前陕甘总督的官职都丢掉了。 他先问了一下这个自己要来的帮手。这人姓陈,单名三,山里人取名很简单,排行第三就叫老三,到外面就叫陈三了。 吴强华问陈立“陈三,据你所知,秦岭山中的土匪经常出没在西安那一带,有什么行迹可寻?” 那陈三说“西安城外西南的沣河你知道吧,正源沣峪河源出西安西南秦岭北坡南研子沟,流经喂子坪,出沣峪口,先后纳高冠、太平、潏河,北行经沣惠、灵沼至高桥入咸阳境内。秦岭山中的那股土匪就是沿着这条水路出没在西安城外的,咸阳是他们的据点之一,西安是他们袭击的目标,秦岭北坡南研子沟是他们的老巢,如果我们要去寻他们的踪影可沿这条路去。另外还有一条他们经常走的线路就是涝河,亦叫潦水,涝河的源头静峪脑也是他们的老巢,这条水路是他们经常汇合的地方,防守严密。” 沣河是黄河支流渭河右岸的支流,位于关中中部西安西南,与渭河平行东流,在草滩流入渭河。 涝河也是系古都长安八水之一。主要流域在陕西省户县境内,发源于秦岭梁的静峪脑,源出涝峪,在三过村、元村十二户东北汇入渭河。 这些以前吴强华已经从资料上看到过了,听陈三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水路是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山水相间方便于土匪的隐蔽和行动迅速,吴强华就按照陈三提供的方案,从西安城外西南的沣河出发,吴强华打扮成一个收山货的客商,陈三扮成一个伙计,沿着沣河码头观察两岸有没有土匪留下的行踪。 行至到高桥在一个码头上停了下来,因为这里是沣河进入咸阳的要道,码头上来往的客商很多,码头两旁的临江有一排客栈,吴强华和陈三就在码头的客栈里要了一间靠江的房间住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正想上前说话,那人就叫了起来“强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在西安城里吗,到这里来了,我现在正想进城去找你。” 听这声音除了岳陶知还能有谁,吴强华招呼“大哥,幸好我们在这里碰到,我刚从西安城里出来,可能十天半个月回不去,我现在住在回坊街东头的一个小院里,过半个月你到那里去找我,我尽量赶回来。” 第二百零二章 再遇岳陶知 岳陶知和吴强华在沣河码头上遇到了,一听吴强华住在回坊街上,岳陶知高兴了,就对吴强华说“那敢情好,我在回坊街上有一家药店,也刚盘下来,你回来的时候,到回坊街上看岳字号药店就是我的店,你也住在回坊街上,那我就把药店后面的一个小院也盘下来,以后我们一家就住在回坊街上了,算算半个月也差不多她们娘俩也可以到城里来了”。 “回坊街上都是回民药店,你当地人在那里开药店,回民的人能同意吗?”一个外族人在回民区里开店,肯定会受到排挤,不好处理。 “那不用担心,那条街上的回民对我的映象都很好,以前我还没有到峨眉山去的时候,有一次西安城里发生了病疫,回民街上很多的回民都是我义务给他们医治的,感情很深,我一个月前到回坊街走了一下,他们都还认识我,听说我要在西安城里开店,他们就让我到回坊街上开药店,店面是他们主动挪出来的,还说不收我的租金。”岳陶知对吴强华说。 “原来是这样的,你在西安城里的回坊街还有一段故事,那肯定会开得很好。你在秦岭的山村离这里不少路吧,你又怎么到这里来的。不会是到这里来采购山货,或者送药材吧,这里的客商很多,好象是一处农贸集散地。”吴强华心里想,还真是无奇不有,什么新鲜事都赶到了一起来了。 “那里啊,你说这人,一遇到流年不利,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一起来了,我的岳父岳母去年从峨眉山脚下的庄院回到了秦岭山村的时候,不曾想我们一家人几十年积累起来买下来的山林,被一帮山里面的强人强占去了,还把我的岳父母打残了,他们怕我们担心没有告诉我们,等我们赶到了家里发现我的岳父母都趟在床上,村里的一些老人在照顾着他们。只要我的岳父母到自己的山林去,就被打下山来。现在回想起来,难怪家里的一些老人要我的岳父母回家,原来我们委托管理山林的那个人被山里的强人收买了,而且还入了伙,和山里的那伙强人到处都抢夺民财,就算我们那一片的山林最大了。我回到家里知道了这个情况,就一个人拿着一把斧头上山去了,一见面就打了起来,十几个人一下子就被我放倒了。我要见他们当家的,他们的当家不在山上。三当家出来了,就是我们委托他管理山林的那个人,一见面就向我跪倒在地,说是他也是被逼迫的,答应等大当家回到山里的时候,就上门说清楚这件事情,只要能退的就退,等大当家的一句话。”岳陶知捶胸顿脚,越说越激动,面都胀的通红,伸出手臂一道道伤痕。 吴强华想不到岳陶知从峨眉山脚下回到秦岭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岳陶知问道“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你的秦岭山村是在那里,离这里很近吗?你的岳父母现在又在那里?生命有什么危险?妻子和子女还好吗?”吴强华听岳陶知这么一说,不由地问起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到这个地方是来找我当年的兄弟,事情没有那个人说得那么简单,要想拿回我的山林肯定会有一番的争斗,以前和我一起上山打猎的兄弟在咸阳开镖局,高桥是他的老家,我来是要他帮我夺回我的山林。我的家是在滋水源头秦岭北坡蓝田县灞源镇麻家,现在我的岳父母住在西安高陵,在高陵的一家远房亲戚家里养伤,生命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不能行走了,整天都趟在床上,我的妻子陪他们在一起,计划过些时间搬到西安城里去疗养。”岳陶知说起了自己今后的安排。 “那你找到了你当年的兄弟了吗,他答应帮你了吗?”吴强华问。 “我的兄弟没有在家,去兰州走镖去了,估计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只要我开口,他肯定会帮我的,当年我救过他的命,我们两人之间交过生命贴的结义兄弟。当年我还没有到峨眉山的时候,还帮他走过一次镖,他手下有一些武艺高超的能人,三山五岳中都有好兄弟,我想只要他一出面,可能问题就能解决了。”岳陶知对吴强华说道。 “那你现在去那里,是回高陵还是到灞源麻家去”吴强华担心道。 岳陶知想了想,对吴强华说“我现在想到西安城里把回坊街药店后面的那个小院盘下来,尽快地把岳父和妻子一大家人安排到城里去,等家里人都安置了下来,我可以一心一意地对付那些强人,真要动起来,可能就顾不上家里了。我在回坊街的药店,山里人都不知道,西安城里老字号的药店有好几家。我岳父母的伤势,岳父自己会治疗,时间可能会很长,已经伤到了腰椎,妻子在他们身边,应该不成问题。在我的兄弟没有回来之前,山林的事情也只能先放一放了,等我的兄弟回来之后,先让他去处理,他在秦岭一带很有名声,可能不用动武。” 吴强华说“那你先把西安城里回坊街的住处办好,我也尽量早点赶回到西安城里来,我住的那个小院也比较大,你盘下的那个小院子如果住不下,可以让你两个小的住到我的小院里来,我也可以方便帮你照顾了下小孩子,同一条街来去也方便。你现在就赶快进城去吧。” 吴强华没有告诉岳陶知自己在陕甘总督府中的安抚使司同知一职,一是来不及细说,二是刚刚得到陕甘总督任伯源的告知,事情还没有开始做,岳陶知的事情又与自己的职务切切相关,不想把自己与镖局的人搞到一起。 官府中人与镖局是一条道上跑的两种人,能回避的尽量回避。吴强华从岳陶知的言语中听出秦岭山匪在灞源镇的据点,就让陈三改道,向灞源镇赶去。没有再乘船了,在高桥租了两匹马,走陆地,沿山一路向灞源山林走去。 灞源镇处在秦岭深山中,山清水秀,风光迷人。山林有瀑布、山泉、奇山、异石,还有天然溶洞。听陈三说这一带的山景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色,春季山花遍野、异香扑鼻,夏季天候凉爽、空气清新,秋季满山红叶、层林尽染,冬季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山林中有多种珍禽异兽,是猎人生存的一个好环境,古树参天,稀有树种很多,又是药材种植的好地方,能怪岳陶知的岳父会在这个地方选择置办起大面积的山林地,以山养山,以山养人。 第二百零三章 去灞源一行 吴强华是到这个地方来收购山货的,自然就到山间的一些村落中走走,看看,问问,谁家有山货可收。 不仅是吴强华的一身富贵的打扮,就是伙计陈三的一身都是上好的绸缎,特意显得十分的华贵。 他们两个人走进一家包子铺,要一两斤高度的高粱烧酒,边喝边问起了山货的行情,问的还都是虎皮,豹子肉,狮子骨头。 包子铺的老板一听这两个人很有来头,是西安城里来的富商,到山里来收购野货,就对吴强华说“这些货不是随便能够放在手里的,放在另一个地方,如果需要,可以等到第二天来取,如果不方便行走,也可以在包子铺的后面的客房住上一天,等到明天把货送来。” 吴强华没有开口,西安城里的方言不顺口,怕一开口被识破了,事前都协商好了,与山里人对话都与陈三开口,吴强华示意,陈三就对老板说可以等到第二天,如果第二天没有到货就到别处去采购了。 老板答应第二天肯定会有,就上了好酒好肉招待起吴强华两个人,吴强华和陈三有意把一个看似装银子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大口喝洒,大块吃肉。这一切那老板都看在眼里。 此时已经进入黄昏,一人一斤高度高粱烧喝了下去,就昏昏迷迷地跟着老板到了后面的房间里醉倒在床上了。 那老板等到了半夜里,将吴强华和陈三绑了起来,把那包裹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石头,还是近山边的石头。正要对两人动手的时候,吴强华自己已经把绑绳解开了,亮出了一个山里土匪看见都不敢轻视的腰牌,陕甘总督府安抚使司同知。 这块腰牌是在任伯源公布吴强华为安抚使司同知的时候向各个县,乡,村张榜,见安抚使司同知如见本人,谁有与安抚使司同知发生争议,陕甘总督将倾全力剿之,如普通平民也要依规定罪。 凡能在山路上开包子铺的,很多都是山匪的探子,不然肯定不敢在深山里开包子铺,吴强华就是奔着这点在这家包子铺里喝酒的,而且喝的是高度高粱烧酒。 自吴强华在那峨眉山中的岩石山洞里吃了白猴采来的野果的时候,吴强华的身体就百毒不侵了,这酒精对他更是失去了作用,陈三虽然老实,但要喝起这高度高粱烧酒两斤下去都不会醉,喝酒不是装出来的,酒量也是真的。 包子铺的老板在这酒里还放了蒙汗药,陈三在喝酒的时候,就服了解蒙汗药的解药。这一来,吴强华亮出了腰牌,那老板不敢再有动作了,跪倒在地,磕头就拜。 吴强华见他跪倒在地,磕头让自己放过他,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就对他询问了起来“你是在这里山里做皮肉生意中吗?灞源镇这一带的山林是谁的?你们的大当家是谁?这镇里的岳陶知你可认的?你必须要如实一一招来,稍有点不实,现在就拿你到官府衙门里去。” 那包子铺的掌柜头也不敢抬,一边磕头一边答道“小的有罪,今天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大人绕了我吧,我也是被他们利用的,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这一带的山林是我们大当家黄大虎的,以前是三当家的,两年前三当家入伙山寨,把这一片的山林归到了我们山寨里来了,岳陶知是谁我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同知大人绕命,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是去年刚到这个店里给大当家做掌柜的。” 那包子铺的掌柜虽然头没有抬起来,眼睛却向四周在转,看门外有没有人。 吴强华知道这个掌柜的话不能相信,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有可能喝酒的时候已经有人上山去通报大当家了,今天是到这里来探路的,不想有大的动作,就义正词严地对那个掌柜说“念及你初犯,又没有伤害到我们,以后可要守规矩了,再让我碰到那就要拿到牢里去了。” 对秦岭山中的土匪底细还没有摸清楚,担心抓了小虾,跑了大鱼,任务是到秦岭剿匪的,一、两个山匪解决不了问题,今天是有意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看看自己身上这块腰牌能到底起什么作用,陕甘总督安抚使司同知在山林中的份量,不想动手,两个人来根本就没有想动手,也不能动手,两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把秦岭山匪怎么样,弄得不好反而给以后带来麻烦。探路寻到了秦岭山匪的落脚点和活动范围就可以了,留一线,待时机和条件成熟的时候再来,目的达到了就顺着掌柜的求饶放过了他们,告诫几句话就和陈三两人离开了这家包子铺。 此时已经天亮了,吴强华和陈三有意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路,折返向麻家村走去。麻家村处在半山腰的一个山谷中,虽说是个山谷,山村里有几十户人家,山腰上基本上没有农田,高低不平,大小不一的几块山地都种山珍,有些看上去杂草丛生,听陈三说是草药,是这个山里特有的一种草药,其他地方种出来的草药疗效没有这里好。 吴强华问了山村里的山民,就走到了岳陶知房屋前,一共有五栋房屋,还真是一个高门大户,房屋的门前有一个大汉坐着,看上去像是在那里守门,吴强华走到门前问“这里是岳陶知的房子吗,他在家吗?” 那大汉说“以前是,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了,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旁边那两间小房子还是他保留着的,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离开了这个山村,到外面去了,可能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到这个山村里来。” 陈三对大汉说“以前他给我看过病,治过伤,今天到村里来看看他从峨眉山回来了没有。那你是说现在这些房屋不他而是你的了。” 那看门的大汉一面的冷漠“你那只耳朵听见我说这房屋是我的,我只是在这里坐一下,现在这个房子的主人我不认识,房主是个外乡人”。 第二百零四章 欲壑难填 吴强华知道碰上了一个挑理的主,客气地陪笑道“不是,失言了对不起,看你坐在这个房屋门前以为是你的房子,岳陶知的岳父母原来不是住在这里吗,现在不住在这里那搬到那里去住了。”吴强华问。 “岳陶知一家人是在两个月前离开这里的,现在搬到那里去住没有和村里人说,大家也没有去问,好象是避仇家,走的时候是岳陶知顾人抬他岳父母离开的,说是到外面去疗伤,在离开之前把这些房屋卖给了这个村里的同族的老汉,你看这房屋外面这么好看,里面已经倒塌了。如果来一场大风,这五栋房子随时都会吹倒。”那大汉说道。 “岳陶知能有什么仇家,平时对人都十分地和善,王老猎从峨眉山回来也是同族中的一些老人叫他回村的,想不到一回村就遇上了什么仇家,这仇家是这个村里的吗?同族的老人也不主持一下公道,村里有王家祠堂吗?族长也不出来帮着说句话。”这话是陈三在问他。 “你们不是在找事吗,我和你们一说,你们到是走了,我在这个村里还能自在吗。王老猎一家的为人,这山里山外谁不知道,家贼难防啊,好好的一家就这么完了。不说了,我今天已经说的太多了,再说我在这个村里就待不下去了。”那大汉说着就站了起来,离开走了。 吴强华证实了岳陶知从峨眉山回来之后发生的一切,秦岭山脉中这股土匪恐怕远不止岳陶知一家遭难,幸好岳陶知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把一部分财产转移到西安城里,看来在秦岭山脉要除掉这股土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需要再做进一步的了解,秦岭山脉这股土匪到底有多少据点,有多少人,这大当家黄大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些情况陈三就一点也不知道了。 看来要想知道秦岭山脉这股土匪的情况,必须采用一种大胆的动作,一个大胆的设想在他的头脑里渐渐形成,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找到岳陶知,让岳陶知配合自己。 吴强华先回到了西安城里,向陕甘总督任伯源汇报自己在秦岭山脉中发现的情况,自己的设想还不是很成熟,也没有和陕甘总督任伯源说,等一切条件具备了之后再看情况是不是要向陕甘总督任伯源求援。 陕甘总督任伯源知道了秦岭山脉这股土匪势力已经占山为王,秦岭山脉一带的山民都处在这股土匪的威胁之下。正在考虑要不要组织一支武装队伍的时候,西安城里又有一处被山匪偷袭了,一条街上二十多家店铺都抢窃一空,而且这条街就在离总督衙门府百米开外的地方,似乎在挑衅新上任的陕甘总督任伯源的威信,激怒了陕甘总督任伯源大人,让他忍无可忍了。 任伯源让吴强华在西安组织一支维持治安的武装队伍,人员的选择不具一格,只要有武艺的人,江湖中人和隐居在民间的高人都可以录用,一切都交给吴强华自己去选择人才。 吴强华回到了回坊街,找到了岳陶知。 此时岳陶知已经把岳父母接到了回坊街岳字号药铺后面的平房里,岳陶知的岳父母伤势虽然没有痊愈,但已经能自己行走了。吴强华向岳陶知的岳父母问起了秦岭山脉土匪的情况,老人把这股山匪的情况详细地说了起来: 秦岭山匪大当家黄大虎的祖上是甘肃渭源县的鸟鼠山人,虽然是山里人,原来都是长期生活渭河一带的渔民,自祖爷开始就喜欢霸气一方,到了他父亲的时候,其势力已经发展到了陕西境内,势力已经横贯关中平原。由北向南流的金陵河、千河、漆河、泾河、石川河、洛河等及由南向北流的黑河、涝河、沣河、浐河、灞河、潼河、戏河、湭和、赤水河等地都有他的分舵,到了顺治年间,清朝加强了渭河,泾河水道漕运的控制,他父亲在水道上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就选择在秦岭北麓的蓝田西南秦岭北坡汤峪镇和长安秦岭北坡的大峪两处占山为王。 原来这两处与灞源镇麻村也没有什么关联,以前我离开灞源镇麻村的时候也见过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说好只要他们看上我山林中的东西尽管拿去,这事我和我托这的那个人一起去说的,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也答应了,在我离开灞源镇麻村到峨眉山去的那些年,黄大虎手下到灞源镇山林来都是我的管家去处理和接待的,我对管家说得很清楚,只要保住我的山林就可以了,山中的东西拿去了,过几年又长出来了,人不在灞源镇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切都由管家做主。 也怪我长期失去了对山林的管理,山林中的一切事情都放手让管家去处理,十多年来那管家把我的山林看成了是他自己的东西,黄大虎手下到山里来把一些珍贵的树种都砍去造房屋了,我每年都会从峨眉山回到灞源镇来一次,对这种行为我对管家提出了要求,什么东西都可以拿,但这树种不能砍,山上没有树那还叫什么山林。 我也找过黄大虎的二当家,二当家说这个事情他不知道,既然我提出来已经发生的这种事情,那二当家就查了起来,谁知道这么一查,是管家自己顾人去砍那些树种的,你不知道我那些是什么样的树种,五百年的红豆杉,金丝檀树,小叶紫檀。我看已经被他砍掉了,指责了一下也就算了,等我两年前回来的时候,这山的各个道口都是黄大虎手下的强人,说这山林已经是黄大虎的了。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再去找黄大虎的二当家。黄大虎的二当家见到了我,把我叫到了他山寨里说起这事。 那个管家真是欲壑难填,自从我对他指责了以后,他就卖主求荣,对大当家黄大虎说这遍山林是他的,只要让他当山寨里的二当家,就把这遍山林献给黄大虎,黄大虎对这遍山林的情况一直以来都由二当家管,对山林的归属一点都不知道,见有人向他献山,就答应了,但只能担任三当家,自那以后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就调到了其他的山寨里当家了,这一带的山林就由我那管家,黄大虎手下的三当家管辖了。 第二百零五章 想到了裴文庆 岳陶知对吴强华说“我知道了这个情况,就上山对他骂了起来,数落他不仁不义的行为,他就派人把我围住,想把我绑架起来,虽然我已经年老了,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当年的武艺多年以来没有中断练习,几下子就把那些十多个人放倒了,但因为人太多了,最终寡不敌众,被他手下打伤了。” 岳陶知说起了他山林被秦岭山脉的土匪强占的事情,原来那山大王的祖上也是做过水道上的生意的。 吴强华听这一说,就想起了在江阴的裴文庆裴大哥,想但凡吃同一行的饭多少有些知根知底。一别多年也不知道裴大哥现在还在不在江阴,自从那年自己到了重庆之后就再也没有和裴大哥联系过了,这一想起恨不得马上就去找裴大哥,自己刚出道的时候,还是裴大哥带自己出来闯的。 不仅是裴大哥没有联系过,就是家里也有很长时间没有通过信了,自从自己离开重庆的时候,只和家里通过了一封信,告诉家里自己已经到西安来了,还让家里不要回信,等自己在西安定下来了之后再告诉家里通信地址,一时就忘记了告诉家里在西安的地址。 吴强华对岳陶知说“这个事情一时还不能急,必须从长计议,自己正在组织人马,对秦岭山脉剿匪的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等一切就绪了之后再开始行动。陕甘总督任伯源把自己带到西安来就是针对这些山匪的,现在已经是陕甘总督府里的安抚使司同知。” 岳陶知听吴强华这么一说,也就安心地等待他的消息。 吴强华回到住处就同时发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家里报平安的,一封是按裴文庆在江阴原来的地址,告诉自己想到江阴去看看他,如果裴文庆有时间来西安那是最好了。 写好了信寄出去之后就把岳陶知两个小孩子接到了自己的小院里,一间空房间让岳陶知的一儿一女白天在房间里专门用来学习,同时给两个小孩子在西安的一个学堂里报了名,天天让两个小孩子去学堂里读书。 自己不在西安的时候就直接去学堂上课,自己在西安的时候晚上就辅导两个小孩子学习,走路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等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就准备去江阴一趟走走。 吴强华一边在西安府里的杂役和周边县里的捕快寻找一些对秦岭比较熟悉或者身怀薄技的能人,一边在等待家里的来信,自己信已经寄出去,西安的地址家里知道以后肯定要回信的。 这一等一个月过去了,剿匪的人马虽然也招到了几个,但都不称心,要说对秦岭熟悉,陈三好象比他们都清楚,要说武艺也不是陈三的对手。他想起了岳陶知说的镖局的事,能不能够走这条路,从镖局里招募一些人充实到队伍里来,或者通过镖局去了解隐居在江湖中的高人,来帮助对秦岭土匪清剿的事。 他问岳陶知“大哥,你在高桥的那个镖局里的兄弟回来了没有?” 岳陶知说“回来了,他正在把手头上的一些事情处理一下,挪出空余的时间,来对付那些从我手人夺去山林的土匪,他说只针对我原来的管家,对秦岭山脉的土匪他们之间好象有约,凡道上的事情他们之间相互不干扰,我的兄弟已经找过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了,二当家说这事与黄大虎关系不大,只要找灞源镇三当家就可以了,黄大虎那边二当家会去做解释的,但黄大虎是不是能够说的通,二当家没有最后肯定,只是答应去做黄大虎的思想,其他的二当家就没说了。” 吴强华说“组织一支剿匪队伍短期内还比较困难,现在存在人员不足,来的人也很多,但能胜任的也就二、三个人,你在镖局的兄弟对西安一带的江湖肯定比较熟悉,能不能通过他帮帮找一些人来充实剿匪队伍,时间到不是很急,我最近可能要离开西安一段时间。” 吴强华不急,岳陶知可急不可耐了,但急又有什么用,事情还的要靠吴强华的,虽然他在镖局的兄弟已经答应他了,但镖局的人与一些水寨,山寨的匪徒有种说不清楚的关系,是不是能够帮自己夺回山林还要等这没有期限的等待中。 他对吴强华说“想要通过镖局的人来帮助组织一支剿匪的队伍这事千万不能做,我那兄弟虽然对我都很好,但做镖局生意的人与土匪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他与秦岭山脉的山匪二当家有关系,凡走镖的除了名声在外,人家确实不敢动之外,一般情况都会存在镖局与土匪的协约,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以前我听我的那个兄弟说,在秦岭山脉中的山匪他基本上都看见过,也相互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联系,所以不能找他去帮忙召集人充实你的武装队伍里来,一个原因是他不会帮你找,如果山匪知道他插手剿匪队伍,他以后的镖局生意就不好做了,另一个原因我担心对你的剿匪队伍不利,谁知道他找你的人就可靠了,就不定是山匪有意派来做卧底的。” “那这事只有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社会上的人鱼龙混杂,也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如果真的不行,就到外地去招,现在游散在江湖中的能人没有事情做的人也不少,方法终归是有的,放心吧。我这次想回江阴去一趟,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我的裴大哥还在不在江阴码头,去看看,如果有可能也想回家看看父亲,都上年纪的人了,幸好家里有三个姐姐经常住在家里,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跑到外面来闯,大哥你就安心在回坊街做生意吧,两个小孩子白天就到我的那个小院里读书。关于你在灞源镇山林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如果你的兄弟帮你解决了山林的事情那最好,但黄大虎这个秦岭山脉中的一害我肯定会除掉的,现在让他多自在几天吧,为期已经不会远了。”吴强华对岳陶知说道,也让他放心。 第二百零六章 在西安城相聚 吴强华说完话,就从岳陶知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岳陶知走出来送了一程,在回坊街的东头分手了。 吴强华到了陕甘总督衙门府,一个看大门的人递给他两封信,一封是从家里寄来的,一封是裴文庆从江阴寄过来的。 他首先撕开了裴文庆寄来的信件,看信的落款已经过去了快十多天了,裴文庆告诉他,近期将要去黄河一带建立码头,常住的地方是在兰州,计划从兰州的黄河下游开始建码头。裴文庆信中还说,知道他已经在西安生活了,就计划先到西安来聚一下,然后再到兰州去建码头。家里老父亲的回信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 吴强华在陕甘总督府里担任安抚使司同知一职对家里的父亲和裴文庆都没有说,想等以后见面的时候再说不迟,这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在信安城里没有这个官衔。 既然裴文庆要来西安了,那江阴也就不用去了,就在西安等裴文庆来了之后向他请教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也问问他知不知道秦岭山脉中的一些事情,裴文庆在长江水道上也算是个老道了,凡水路上做营生的人,所知道的消息都比较灵通,说不定他真还知道不少西北的事。 接到信的第三天,裴文庆到了西安,在钟鼓楼下的一个客栈住下来之后就找到了回坊街。吴强华在总督衙门府里还没有回来,就一个人到回坊街上走了起来,观赏回族穆斯林***教的风情,回族在信安城也有,但很少,而长江沿线这回族人就不少见了,但能有这样集聚在一起,专门有一条整街的还真没有看见过,所有的回族饮食习惯,服饰,回族的语言和礼节在这条街上都能看见。 回族人有很多的禁忌,其中最常见,而且天天都能遇到的是不吃猪肉,回族穆斯林除了不吃猪肉外,还不吃有爪子的、不反刍的兽类,骡驴猫狗象虎豹熊狼狐狸鼠貉的肉在这条街上都不能出现,还有鹰鹞鹫枭乌鸦蛇龟泥鳅蛙蚌海参蜇蟹也不能吃,所看见最多的都是牛马羊肉了,为什么猪肉不能吃而牛马羊的肉就可以吃,最多的解释是猪是回族穆斯林的祖先。 如果一个汉族人想要加入到回族穆斯林,那几乎是不太可能,那条件和禁令太繁多了,虽然只要在自愿的基础上,内心承认并口头诵念清真言“万物非主,唯有安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就会成为一名穆斯林,但入教当回民,要洗肠子,这个过程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汉人要和回族穆斯林***教徒通婚要受到这些教规的限制。 ***教的信仰建立在念礼斋课朝,穆斯林要内心承认,并且口头念诵清真言,每天按时做五次礼拜(祈祷),必须保持在回历九月的斋戒,只要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终生至少朝觐一次天房,这些教规在中国已经渐渐在减少或消失,但在在麦加沙特依然不能有一点的差异。 裴文庆长期在外,有这种爱好,就是到了一个地方,对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遇到与汉人不一样的地方,都要打听的清清楚楚,有的时候还会在其中住一段时间,特别是少数民族居住的区域里,只要有空,都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用书写的方式记录下来。 到了傍晚,吴强华回来了,久别重逢免不了高兴一场。 吴强华把裴文庆带到了小南门旁边的一个小饭店里喝酒,回坊街回民菜馆的禁忌太多了,特别是汉人最喜欢吃的猪肉,汉人请客吃饭没有猪肉不上桌,吴强华要了一瓶西安老白酒,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起了这么多年所经历的事情。 裴文庆问“峨眉山中除妖的人,你知道是谁吗,现在长江两岸已经传开了,好象那段时间里你都在重庆的岷江入江口,这人是那里人,是怎么除妖的,长江源头的水质从此清澈了许多。” “那有这么神奇,不就是几个妖孽吗,几千年来长期占据在峨眉群山之中,将峨眉群山中的灵气都吸去了,在那些妖孽快要成精的时候,毒气弥漫在峨眉群山中,岷江上游的地下水渗透着那些妖孽的毒液,将整个岷江都污染了,漫延到了长江上游,幸好遇到了十几个峨眉山中的猎人,把这些妖孽除掉了,过程是惊险的,幸好无一人受伤,有一队失踪的探山寻毒的人在深山里昏迷了三天三夜也被人找到抢救了回来。前后一共用了快半年的时间,现在一切都恢复到了以前。”吴强华没有明说是自己的所为。 “这十几个人都是峨眉山中的人吗,好象任伯源河道总督在重庆河道总督衙门操场上的庆功大会上站着的一个是二十不到的年青人,这是真的吗,那个人是那十几个人的首领,有这么年青吗。”裴文庆惊奇地看着面带喜色的吴强华,心里想不可能就是他吧,以前没有看见过吴强华有这样的能耐,还是从小看大的,有点夸张了,不可思义。 “就是那十多个人把峨眉山中的毒源清理掉的,用火烧了整整一个多月时间,那妖孽的毒潭都烧干了,断去了毒源,峨眉山中蛟蛇盘踞的水潭也不复存在了,巨蝎卧踞的巨石也炸掉了,蟾蜍占据的泥潭里连那漆黑的泥潭也烧白了,峨眉河地下河道的水清了,岷江以及长江上游的水产生物过了两个月又开始繁植了起来,人们也敢在水中打捞水产生物了。峨眉山虽然在雨季的时候也出现洪水,但那是峨眉山的自然生态环境,但以前的那种狂风暴雨没有再出现过了,多数时间都是风和日丽,人们又开始年复一年的农耕种地。”吴强华很自然地说了起来。 “好象你亲自就在现场,知道的这么清楚,除掉那三个妖孽不会有点夸张吧,千年的妖孽那有这么容易除掉的。”裴文庆好奇了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 裴文庆的人脉 裴文庆跟吴强华问起了峨眉山中的事。 吴强华说“是的,我就在现场,自始自终都在现场,看的一清二楚,一点也不夸大,整整化去了好几个月,每天都靠野果充饥。裴大哥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今天我们不说这件事,我想问一下,你对西安周围的水道了解多少,水道上过去的事情而不是现在,还有秦岭山脉一带的情况知不知道,尤其是山脉中的山匪。现在这股山匪经常袭击西安城里的一些大户,秦岭山脉稍好一点的人家都遭山匪的抢占。现在陕甘总督任伯源,也就是以前河道总督,把这副重担交给了我,让我去到秦岭山脉中去剿匪,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想武装起一支剿匪的队伍都十分困难,还进山剿匪,谈何容易。”吴强华把话转到了正题上来。 “你说什么,你想到到秦岭深山老林中去剿匪,这是应该是官府当官的事情,与你一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称能吧,太自不量力了,尽快推掉吧。”裴文庆摇晃着头脑,对吴强华说了起来。 “裴大哥,不好意思,我忘了跟你说了。陕甘总督任伯源是我的恩人,他向朝廷推荐我做陕甘总督的安抚使司同知,公文已经在一个多月前下来了,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了,任重道远,不报恩都不行。陕甘总督安抚使司同知专门负责进山剿匪。”吴强华已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这个职务迟早要挑明的,原来不想一见面就说自己是朝廷中的人,想晚些时候再说,到了这个份上自然就说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这安抚使司同知是怎么样的官职。”裴文庆问道。 “是武官正六品,比信安知县大一级,在信安城里没有这个官职”吴强华说。 “官职还不小,那你真要好好地做。你刚才说的秦岭深山老林的山匪是怎么一会事情,说来我听听,对西安八水和秦岭山脉我也知道一些,你说来让我听听,看看对不对的上路数,江湖太大了,不可能全部都让我知道,只是我在江阴码头老大的父亲,曾经在西安八水做过,以前我也和老大到过西安水道上走过几次。”裴文庆让吴强华说。 吴强华也只能道听途说了起来: 原来黄大虎的父亲是被他的爷爷逐出家门的,黄大虎的父亲黄山炮在西安八水欺行霸市的行径已经激起了水道上的众怒,黄大虎的爷爷在水道上受到了同行们的指责,如果不清除这个水道上的恶霸,西安八水的同行将把黄山炮代替黄门清理门户。 黄大虎的爷爷对自己的儿子的行径知道的很晚,在他过了六十岁的时候,知道自己年纪已老了之后,就把水道上的事情交给了儿子,自己不再管理水道上的事情,谁知道他的儿子自接手了水道上的营生之后,就开始欺行霸市,有意一统西安八水的生意。 黄大虎的爷爷在西安八水的水道上处理江湖上的事情很公平,也是起家最早的,只要有营生都是相互让着做,与西安水道上各个同行共同分享,在西安八水一直都是德高望重,因为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他的儿子在接手之前很少参与水道上的事情。 当他把自己黄家水道交给了儿子之后的第五年,黄家水道在西安八水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知道了儿子所做的一切,就把儿子逐出了家门,对外公开不再让儿子黄山炮在西安八水中做水道上的生意。 黄山炮逐出家门了之后就开始占山为王,秦岭山中的事情,西安八水道上的人很少参与,凡事有求于水道帮忙运输的都是按照行规处理的,黄山炮自被家父逐出家门了之后,在水道上还都是退让着做,不敢挑衅西安八水道上的人。 当年他父亲把他逐出家门的时候,当着西安八水道上各个当家的面,立下规矩,凡黄山炮再在水道上欺行霸市,所有西安道上的人都可以一起将他灭掉。 这个时候正好顺治皇帝开始治理整顿西安八水的漕运,在西安水道上要想再欺行霸市不仅要受到同行的限制,河道总督也是不允许的。 就在西安水道进入有序管理的时候,黄山炮已经在秦岭山中站住了脚跟,水道上已经没有什么可图,就越发在秦岭山脉中横行霸道了,想在西安境内的秦岭山脉一统在自己的手下。 裴文庆说“这个黄山炮自己见过,就在他父亲把他逐出家门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因为都是在水道营生的,水道上发生的一些重大的事情都会让各个水道上的人来参加,当时我的老大正在忙着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老大的父亲年纪也老了,就让我参加了这个现场,我记得当时我还为黄山炮说了一些好话,毕竟是父子亲骨肉。” “黄山炮的儿子黄大虎也在现场,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他们父子两人了,我们在水道上做营生的也很少与山上的人来往,加上黄山炮父子两人自从占山为王了之后,我们就更加不与他来往了,想不到他现在已经发展到袭击到西安城里来了,这可不得了了,看来这黄山炮父子两人的日子不会太长了,如果黄山炮的父亲还在的话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的程度。” 裴文庆说到这里就问吴强华,陕甘总督想要把黄大虎这股山匪清剿到什么样的程度,如果他们同意接受招安,陕甘总督愿不愿意接收他们。 吴强华说对于黄大虎这股山匪是没有余地的,招安的事情提都不用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以不要他们的性命,牢狱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他们还一意孤行,按大清律法那是要株连九族的。 裴文庆说先让他试一试,如果他们真心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不是可以采用其他的变通办法,虽然希望很少,但无妨试试看再说。 吴强华听裴文庆这么说,想可能裴文庆念及他老大与黄山炮的父亲的关系,能够给他的后人留一线生机,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就不再要求了。 第二百零八章 投石问路 吴强华想黄大虎这种罪大恶极的人物,不可能会有回头的选择,走上了这一步是本性所至,就让裴文庆做最后的一点仁至义尽。因为有了这件事情,裴文庆就暂缓到兰州去开设码头的事情了。 两人酒喝掉,用了一碗饭,吴强华把裴文庆送到了钟鼓楼下的客栈里就回来了。 第二天的晚上,吴强华把岳陶知叫来作陪,请裴文庆到了西安闹市中的一处酒店里喝酒。 正要开始喝酒的时候,一个官差叫吴强华到陕甘总督任伯源那里去一趟,有要紧的事情交待。 吴强华离开了之后,岳陶知和裴文庆聊起了峨眉山中吴强华的行为,这让裴文庆大吃一惊,还真是这小子在除掉那三个妖孽,造福于峨眉山中的人民和长江水域。 很快吴强华就回到了酒店里,对两人说“据线人报告,今天夜里黄大虎有可能到西安城里来袭击一家富户,有可能黄大虎自己不会来,是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来,这家富户已经把家里有财物转移了,人员也撤离了,经过与陕甘总督任伯源的分析,这次就让这股土匪得逞,弄清楚山匪行踪的规律,然后紧跟其后,查清土匪的落足之处。” 吴强华这么一说,裴文庆和岳陶知来兴致了,想一起参加这次的行动,吴强华一下就同意了。 酒还是照喝,时间还早,三个人就又聊起了秦岭山中的山匪,岳陶知说起了自己的遭遇,裴文庆听后很同情,想不到黄大虎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 岳陶知知道了陕甘总督对这股抢夺自己山林土匪的态度,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一切都听吴强华了。 几瓶酒喝下去了,时间也差不多,再喝下去这店铺就关门了,三个人就走在街上说是看西安夜里的风景,月光下的西安城。 其实他们是在等时间,深更半夜时间还早着呢,就在河边上闲聊着,到了子时,吴强华带着裴文庆和岳陶知到了一家两层楼的楼顶上看那家富户周边的动静,夜深人静,只要有人走过都在眼皮底下。 等了一个时辰,子时已过,那家富户的门前走出了一行五个人,从那富户的窗口跳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了。 岳陶知这眼睛可贼了,想今天夜里不是说土匪的二当家要来吗,这五个人里面根本就没有二当家,原来想这五个人的后面肯定会有接应,想不到五个人从进去到出来根本就没有再出现过人了。 岳陶知感觉不对,对吴强华说这股土匪是在声东击西,情报是假的,土匪真正袭击的地方肯定不在这家富户,跟了也白跟。 裴文庆说这话有道理,但除了这个地方又能是什么地方,想等到明天肯定会有人向总督报告。尽管如此吴强华还是跟了过去,却发现那五个人就在西安城里到处游走着,既不离开,又不串户,到了天亮的时候在河边玩了起来。 吴强华知道已经被人甩了,极有可能很快就有人来报告家里被袭击了,想不到一天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来报告。 裴文庆见到这种情况对吴强华说,黄大虎有意放出风说要偷袭西安城,其实是在观察你这个安抚使司同知,幸好没有把那五个人抓起来,不然就亏大了,陕甘总督手下的安抚使司同知还没有出手已经威风扫地了。 果不其然,那五个人根本不是土匪,是被土匪利用的。 秦岭一个山谷里有十几间房屋中间,人来人往显得十分的忙碌,挑谷,担柴,还有一队人抬着几条野兽,好象是刚刚打来送到这个山谷里来的,这十几间房屋虽然不是很高,都是平房,但分布的十分整齐有序,井井有条,旁边的几间小平房就显的有点杂乱了,看这里住的好象不是原主人,刚搬过来时间不长,其中有两个好象是这里的主领,前后都有人跟着,在这十几间房屋走来看去,好象对这十几间房屋不是很熟悉,走到了一个稍微气派一点的房屋里,让其他人离开了。 “儿子啊,我们这么做好象不太对,要说你的爷爷留下来的财产已经够我们花好几辈子了,在他老人家临了临了了还给我们来这么一手,让我们以后怎么走出这个山门,我可不想老死在这个山里。”两人中间有一个年长的人对一个年青的人说话,语气是在指责年青人。 “老子,我们这是在江湖上走,你以为是老百姓的生活,我们手底下有几十号兄弟要靠我们养着,这几十号人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跟我们几十年了,记得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就见他们了,你说我们走上了这个道能停下来吗,几十号人有几十个家庭靠我们山林养活他们的。”那年青人说。 “虎子,我说你以后这种事能不能少做些,做多了会遭报应的,看你刚弄上山的那个小孩子都比我的孙女还小,想想都恶心,还有王老猎人在灞源镇的山林就不应该把他夺出来,王老猎人的女婿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猎人,他在外面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帮他呢,你可的要小心一点,能归还人家的尽快归还人家,他的女婿现在已经放弃了峨眉山,专门到灞源镇来向你要他的山林的,很快就来。”年长的人说。 “灞源镇的山林又不是我从他的岳父那里夺过来的,是他自己没有管好自己家里的管家,把几千亩的山林送给我,白拣来的,不要白不要,以后真有什么事,三当家说他自己会应付的。三当家说当年托他管理山林的时候已经有约,托管时间超过十年这山林就归他的了。”年青人说。 “那有这样的事情,你是被骗了,王老猎人我还是知道的,一身的好武艺,对山里人又好,你看自从你把他的山林夺过来了之后,我们到灞源镇去,一点人气都没有,以前的一些老人看见还会打个招呼,现在老远看见你就避得远远的,你说这日子过的有什么味道啊。”年长的人说。 第二百零九章 黄氏父子俩 在房屋里对话的是一对父子两人,老的是黄山炮,小的是他儿子黄大虎。 黄山炮的父亲在五十岁的生日上说过要把自己在西安八水上水道的码头全部交给儿子管理,自己在后面掌掌门面就行了,到了五十五岁的时候,孙子长大了,凭着爷爷在西安八水道上的威信,为非作歹,结交了一批社会上的一些无赖,走街串巷,欺行霸市,很多的主顾都跑到他爷爷那里去告状了,他爷爷告诫了自己的孙子几次,谁知道这黄大虎根本没有把爷爷的话听进去,而且在外面变本加厉地利用他的名声招摇撞骗,名声狼籍。 他爷爷知道了以后,就不允许这个孙子在水道上做事了,对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要让他接替自己的位子开始犹豫了,这一犹豫五年又过去了,在他六十岁生日的时候,得了一场病,几乎是瘫痪在床上了,根本无法料理水道上的事情,匆忙之间就让自己的儿子接了。瘫痪在床无法管理水道上的事情,也无力管理了,水道上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不知道。之后经过治疗头脑是清醒了,但水道上的事情已经无法插手了,道上的一些故友来看他的时候告诉他,黄大虎在水道上的行径,无耐之中就召集了各路水道上的人,把这儿子和孙子逐出了家门,永远不让做西安八水上的生意。 在黄山炮的父亲对孙子黄大虎失望的时候,有过想把自己水道上的码头交给自己一个收养的义子。 这个义子是个在襁包中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孤儿,黄大虎的爷爷看见了之后就让人抱到了家里,让奶妈把小孩子养在家里,等这小孩子慢慢长大了之后,就跟在黄大虎的爷爷身边在西安八水的道上管理水道上的事情,从小就渐渐地入道了,西安八水道上的人对黄大虎爷爷这个养子也很喜欢,但养子毕竟是养子,虽然黄山炮对他也很好,但黄大虎可不行了,经常找些人打他的养子。 黄大虎的爷爷知道了之后也就是把黄大虎痛骂了几下。当黄大虎的爷爷有意把水道上的事情交给自己去管理了时候,他已经被打怕了,不仅拒绝了,还离开到甘肃兰州的黄河上去跑运输生意去了。 黄山炮对自己的儿子黄大虎从小就太宠了,宠得不能受一点的委曲,手下一些人为了讨好他更使的黄大虎从小就养成了一股霸气,加上一米九的个子,周边的一些同年龄的人都把他推举了一方的老大,凡他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让手下的人去收集,人家不同意就去强夺,黄大虎的这种习惯慢慢地成性了。 黄山炮自己到没有什么恶习,就是对自己的儿子太宠爱过了,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到了黄大虎二十来岁的时候,被他的父亲知道儿子在西安水道所做的一切,欺行霸市,引起了民愤的时候,他的父亲把儿子叫到了家里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谁知道黄大虎反而对自己的父亲破口大骂,说自己还不如一个养子,处处都让养子去做事,从小以来没有一次带过他出去过。 这一来他的父亲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病就更重了,等到他病情稍微好一些的时候,就召集了一些水道上的人,公开把这孙子连同儿子逐出了家门,永远不要再看见他们父子两人,这一事很快就传到了西安八水和三秦的江湖上,于是他就走上了占山为王的道路,手下最多的时候都超过了一百多号人,秦岭一带的好一点的山林都归到了自己名下。 黄大虎对父亲说“灞源镇的山林是他的管家送给我的,又不是我霸占来的,他的女婿从峨眉山回来想怎么拉,还想从我手里收回去,他想都不用想,只要我在,灞源镇的山林就是我的。”黄大虎对自己父亲说话从小都是这样,都是不管不顾,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认为父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自从他走上了秦岭山脉中强取豪夺路后,自以为所有的财产都是自己一手创下来的,祖父在的时候还有所顾虑,现在更不把父亲当会事了。 黄大虎手下有个二当家邵华,虽然说是二当家,但他很少在秦岭山中欺负山民,有的时候还会帮山里的一些贫苦的山民,在他身上看不到有一点的匪气,他本不是西安秦岭山中人,是避难到此的。 邵华他生在甘肃,长在山西。父亲是山西大同做手艺,凡大户人家造房子要在房梁上画梁雕栋都会主动请他父亲去做,他是专门做房梁的木匠,凡请他做房梁的都是山西的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 有一次邵华正好在太原跑一单木材生意,没有在家里,他的父亲被请到祁县的一个大财主家里做庄院的房梁设计和制作。 这个庄院很大,请去做房梁的木匠有好几个,其中一处最大,最高也是最重要的房梁是由邵华的父亲做的。横梁,牛腿,花窗都是精细的活,图样已经设计好了,用的材料都是红木,正堂上头还是要用金丝南木做的,这些都是细活,做起来不是几个月所能完成的,不同的料,不同的季节,开料都会有讲究,特别是正堂中间的六个牛腿更是讲究,牛马羊猪鸡兔,每个牛腿的背景还有十分精致的梅兰竹菊荷桃的雕刻,缕空,高低都是用很细腻的活,房梁上的祥云有龙盘,底座上的峻岭有虎踞。 邵华的父亲带有两个学徒,前期的粗活让两个学徒做,什么时候开料,什么时候开第一刀都由邵华的父亲来掌握,这么大的工期邵华父亲还是第一次做,一做一年就过去了,没有发生意外,也做的很好,在这家主人看了之后十分地满意,一些同行也都来观望他的杰作,还没有上梁,就已经名誉整个祁县城里了。 邵华的父亲只负责雕刻,什么时候上梁,怎么上梁就不是他的事情了,但在庄院没有上梁之前他必须要看住这些已经完成雕刻的,因为这家主人开价特别高,而且要求也特别的高,差不得一点。 第二百一十章 邵华的家渊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邵华的父亲没有再到别处接活了,住也住在这户人家里,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离开一步,更不用说回家休息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邵华都在外面,没有回过家里。 刚开始忙着挑选材料,因为这些材料太名贵了。邵华的父亲和两个学徒基本上都吃穿用度都在封闭式的一间大房间里,开料,雕刻,打模都在房间里完成,偶尔出来校对一下尺寸,或者需要改动的地方,也都是由主人陪着,稍有改动也必须征得主人的同意。 房梁上祥云中的龙盘,底座上的峻岭的虎踞,以及六个牛腿背景中的牛马羊猪鸡兔与梅兰竹菊荷桃都是一一对应的,不能有一点的差异,而且还有严格的方位尺寸要求。 虽然这种活难度比较大,但邵华的父亲以前都做过,只不过以前做过的活在这个时候全都集中到了一起,使他不得不倍加小心。 在造这个庄院里木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共有三个木匠师傅,也各带两个学徒,因为庄院的主人只允许每个师傅最多带两个人一起帮忙。除了木匠还有石刻雕匠,房屋底部和过道的大青石板都是有雕塑的,小鸟,禽兽,还有门前的石狮子,石头刻雕的工作量也是很大的,但都是露天作业的,大青石板在山西见山都有,不名贵易采集。 最多的是泥瓦匠,也是造房子的主力,从庄院一开工挖地基开始,庄院里十二个天井的地下水道,主人住的房子,庄院里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距离要求,风水座向,西北角的土山大树种植的位子,到最后庄院落成的围墙,庄院里的回廊,花园里池塘,假山都需要泥瓦匠来完成。曾一时这个一万多平方的庄院里多达一百多个各种的工匠,吃的都是大锅饭,伙食天天都是大鱼大肉,而邵华的父亲三个人吃的都是小灶,每天晚餐还有酒喝,不多,三个人一天只喝一斤山西大曲,天天都有。 到了后期,木雕的活已经做完了,就等待着大木工匠上梁了。 剩下来的一些碎木,邵华一边等着上梁,一边在为主人雕刻一些小物件,金丝南木小物件在市场上都是极贵的,一些富贵人家都是拿来珍藏的,养身养气又好看。还有一些红木也是名贵的材料,做一些小板凳,小桌椅,小木箱,把所有的剩料都利用了起来,主人看了后很高兴。 到了主人房屋上梁的时候,邵华的父亲和主人坐在一起,看大木和泥瓦匠的师傅们在上梁。天上下着小雨,是上梁最吉祥的时候,准备工作都早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天上下雨。 很快这主人房屋的梁上好了,横梁和六个牛腿都安装到位,全都是榫卯结构,只要一装上去,想要完整地拆下来那几乎不太可能。在上梁之前邵华的父亲都和大木、泥瓦匠的师傅们讲清楚了六个牛腿分别安装的位子和方向。 牛马羊猪鸡兔不同的方位偶意不同的意思,庄院的风水是否得道就靠这六个牛马羊猪鸡兔的牛腿来调节,凡富贵人家对这些都很讲究。 庄院建成了,前后花园里种满了许多的吉祥树木,池塘里养了许多的吉祥水生物。主人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请了山西的一些名门望族庆祝乔迁之喜,来得都是富贵人物,对这个庄院赞不绝口,特别是对六个牛腿更是赞誉不一,说整个山西也绝无仅有,如此精美的庄院此生独此一见。 这么绝妙的杰作出自邵华父亲之手,当然在酒席上,邵华父亲也坐了上去,与几个名匠坐在了一起。这时候从一个酒席上走出了一个土豪,对房梁开始指指点点,原本这种现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杰作,那怕是再好的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只是没有碰到行家。 这个人看到了那六个牛腿,发现牛马羊猪鸡兔的方位放错了地方,一副破财的摆设,土豪也没有什么顾及,当众就说了出来。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 主人把邵华的父亲叫到了前面,让他细致地看看是不是这样的。邵华的父亲细致地看了起来,还真是,顺序倒过来了。 这座庄院的中轴线是偏南北十五度角座落的,按照他的设计牛应该是安装在中间的位子上,马在靠南左边的位子上,在上梁的时候把牛马倒过来了,这就犯了风水上的大忌了。 这应该是大木在上梁的时候弄错了,与邵华的父亲没有一点的关系,而邵华的父亲出于一种匠人谦虚谨慎的态度,对那主人说了一句“对不起,是错了,安装上去已经无法拆下来了,要拆只能是毁掉。” 那主人听他这么一句话,就一拳打了过去。 这个主人是练外家拳的高手,就这一拳就把邵华父亲打残了,还残得不轻,双手都已经废了。 邵华赶到家里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看见父亲的两个学徒在给父亲疗伤,邵华对父亲问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怎么两只手已经残废了,胸部还绑着绷带,原来满面红光,现在苍白无力。 他父亲的两个学徒对他说起了事情的经过,那还了得。邵华也是练外家拳,知道祁县那个人,是练鹰拳的,在山西的江湖上是一个高手,轻易不会出手,只要一出手那就是要命的。 邵华是练猴拳的,拜华山中的一个老道为师傅,学猴拳兼修内功,得到了师傅的不世之传。邵华自武艺学成了之后,从来都没有出过手,在山西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有一身的好武艺。 邵华知道父亲是伤在那个练鹰拳的祁县人,一惊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知道父亲的生命不会太长了,虽然从表面上看双手已经残废,但他看到父亲的面色和出气,祁县那个人已经伤及他的父亲内脏了,生命也就是三、五天的时间,他忍着了。 第二百十一章 因报仇而逃难 五天之后,他父亲离开了他,他简单地给父亲做了后事,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家财,也没有对任何人说。 一个深夜只身一人到了祁县找到了那个杀害他父亲的人,挑明了话题,自己是来为父亲报仇的,不容分说就打了起来。 那人边打边说自己是失手而至他父亲死亡的,愿意赔偿一切后果。 邵华没有理他,只顾与他斗打,探明了他的路数,一个绝招,用同样的手法,残去了他的双手,碎去了他的内脏,任何东西都没有拿,就离开了祁县,到大同家里拿了一个包裹离开了山西,到了秦岭山脉脚下的灞源镇生活。 在一次晨练的时候遇到了黄大虎,慢慢就认识了。 邵华到了灞源镇几乎是身无分文,每天给村民做些艰苦力气活,只求一口饭。黄大虎邀请他上山做客,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谁知道他一上山之后就落山为匪了,从他的内心来说极不想与黄大虎为友,然而这个时候他又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余地,于是就在灞源镇一带的山上为黄大虎管理山林,做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 王老猎人的管家李小山进山献林最早是在他手上经过的,当时他没有接受,因为邵华知道这一片的山林李小山根本没有权力,李小山只是代理王老猎人管理这一片山林。 这事要怪就怪王老猎人对这个李小山太放任了,常话说的好,一斗米是恩人,一担米是仇人。刚开始李小山也是尽心尽力地为王老猎人管理这一片山林,之后李小山从中得到了很多的好处,加上邵华手下的一些人都是黄大虎带出来的,身上都有一股匪气,看见好的东西就从山里拿出去贩卖。邵华遇到几次阻止过,那些个人都拿黄大虎来压自己,之后邵华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慢慢地黄大虎一起出山的人就和李小山混到了一起。 有一次王老猎人回到了灞源镇,看见了李小山与那些人混到了一起,就对李小山指责了起来。李小山当时的态度也很好,承认自己管理不当,也推卸到了山上的土匪自己无能为力阻止土匪的行为。时间不长,王老猎人就回到峨眉山去了。而自从王老猎人对李小山指责了之后,李小山就直接找到了黄大虎,说是这片山林与王老猎人有约,只要过了十年,这一片的山林就归属于李小山的了。 这话说给谁,谁也不会相信,而黄大虎却答应了李小山收了下来,让李小山做三当家,管理灞源镇这一片山林,把邵华调到了另外一个山头做山寨的寨主。 邵华也认识王老猎人的女婿岳陶知,两人似乎性情比较投缘,表示对岳陶知同情,但自己这二当家根本无法作主,虽说是二当家,却在黄大虎面前根本就说不上一句话。 邵华找到了黄大虎的父亲,对黄山炮说起了灞源镇的山林根本不是李小山的,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十年的约定。 邵华想自己说也说了,应做的也做了,只能是对岳陶知的同情。经过了这一系统的事情,邵华想尽快离开黄大虎,只是没有找到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离开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与黄大虎相处一场,当年自己落魄的时候,还是黄大虎收留自己的,这走也要走的光彩一些,最起码面子上要说得过去,更不能背着黄大虎做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情出来。 黄大虎这种行径再继续下去只能是自寻末路,不可救药。 自陕甘总督任伯源来了之后,黄大虎一时间也开始有了警觉,不知道新来的陕甘总督有什么招数,在西安的一条街上强夺了一条街上的几家客店,好象没有掀起多少大的风浪,但有一点让他不太清楚,就是在陕甘总督衙门府里设置了一个安抚使司同知。 这个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是随陕甘总督任伯源从重庆过来的,对这个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的底细不太清楚,好象在西安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二十不到的一个年青人,能有什么高招,在西安这一亩三分地一个陌生人,来路不明,就想起了偷袭西安城里一家富户的主意,试探一下这个吴强华的能耐,于是就买通了几个市井小徒演出了一个空手道。 邵华在西安城里没有人见过,就对外放出风,二当家要出面袭击西安城里,想不到被岳陶知看见了,这五个人里面根本就没有二当家邵华的人。 黄大虎探不出陕甘总督安抚使司同知的虚实,吴强华没有入套,西安城里稍停了一段时间,几个月没有发现有山匪在城里再有动静了,吴强华发现这样下去太被动了,不入虎穴,何得虎子,就带着一个随从,再度进山。 在那天夜里空守了一夜,毫无收获之后,裴文庆就离开了他。按他自己想好的一个江湖上的规矩,做事情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直奔黄山炮父子两人的山谷里来。 到了山谷口报上了名号要见黄山炮,在秦岭山一带能直呼黄山炮的名讳的很少听见过,守山门的看裴文庆的气派有点来头,就到了寨堂里向黄大虎报告山下有一个叫裴文庆的人要见他的父亲。黄大虎就让人把裴文庆带到了寨堂中,黄山炮见这个人好象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是那一路人,面无表情地对裴文庆问了起来“你这斯是从那里来的,胆敢闯我的山门,一点规矩都没有,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说着挥起一把刀将一个树柱砍掉了一半,坐在虎皮包的凳椅上,虎视着裴文庆。 裴文庆到黄山炮这里是来劝说的,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看在自己的老大与黄老爷子的一份渊源故交,也尽自己曾经与黄老爷的一面之缘,想成全一下吴强华,也想让黄山炮有一个好的归宿,从岳陶知那里打听到黄山炮父子两人常住在这个深山的山谷里,心里没有什么障碍,只身一人到了黄山炮的土匪窝里,想不到这个刚过半百的黄山炮根本没有把他认出来,一见面就说起了匪话。 第二百十二章 直捣虎穴 裴文庆心里有这种准备,黄山炮随着他的儿子山匪时间做长了,满口的匪话也很难免。 裴文庆对黄山炮语气十分缓和又非常正经地说“你这炮筒,这些年来怎么变成这样说话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是在这个山里住的很舒服吧,以前的腰椎好了吗,是不是气管炎又发作了。”裴文庆慢不经心地抽着烟筒。 裴文庆话刚说完,烟刚抽了一口,后面走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对他大呼了起来“这炮筒是你叫的吗,那里来的溜子,敢到这里来撒野,无法无天了。” 另外一个人对那人说“你事情先搞搞清楚再发火不迟,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还怕他跑了不成。”说着对裴文庆看了起来。 裴文庆回头一看,这个不就是黄大虎吗,想不到这满身的肉越来越横了,当年还二十不到,现在变了许多,只是左眼下面的一个刀痕和说话的声音没有变化。 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发火生气,对黄大虎说“虎小子,长大了,健忘了,不认人了,还记得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留下的,还记得咸阳城里黄家祠堂里发生的事情吗,年纪不大记性差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大当家黄大虎,另一个是二当家邵华。 裴文庆刚上山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商量事情,听手下的人说山下有人想见他的父亲,就让他的父亲去处理一下,然后再过来看看是谁想见他的父亲,凡拜山门的都是找他黄大虎的,还从来没有见过把他放到一边,直接找老头子的。 等他和邵华草草了了事情就来到了山寨的正堂中,看是谁在这里说大话,直呼老头子年青时候的名号,这一下容不得了,对裴文庆大声地喝了起来。接下来那个中年人好象一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叫起了自己的小时候还是小混混的名字,提起让他永远也忘不了的脸上的刀疤和咸阳城里黄家祠堂里的事情,这火气一下灭了。 在他十岁的时候,随母亲在咸阳城里姥姥家生活过一段时间。黄家祠堂就在他姥姥家附近,周边的一些小孩子都在祠堂里玩耍。有一次他在祠堂里玩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就调戏了起来,如果说几句开玩笑的话也就算了,想不到他把那个女孩抱了起来。那女孩从头上拿出一个发簪朝他面上划了过来,虽然被挡掉了,但脸上留下了一个刀疤。 那时祠堂里有很多的大人,对他的这种行为都看见了,大家就对他骂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到咸阳城姥姥家玩,也是最后一次到姥姥家玩,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不认识他,不知道这是那家的小孩子,骂得他满面通红,就跑回到了姥姥家躲了起来,不敢出去玩了。 之后年龄大了,自己渐渐就把这个事忘记了,想不到在他二十岁的时候,那女孩找到了他,要他必须把她娶了,否则要他的命。 那时候他已经在水道上混了,还独霸一方,欺行霸市,那里会被她吓住。他正想要骂这个那女孩,那女孩一把刀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那女孩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秀丽清澈,虽言语有些粗糙,但满身的香水把他薰倒了,当天晚上就在家里举行了婚礼。 他的这种事情江湖上知道的人很少,不知道他的压寨夫人与他有这么一段往事,所以当裴文庆当着大家的面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火灭了。 他十岁时候发生的事情,他父亲黄山炮也不知道,他的压寨夫人也从来都没有对家人说,他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他与自己老婆是这么结婚成家的,就知道他是很怕老婆的。 裴文庆话一停,他马上收回了怒气,让父亲离开正堂,这个人先由自己来处理,不需要他老人家在场。 黄山炮就离开了,二当家邵华也想离开,黄大虎把二当家邵华留下听听,看这个中年人有什么来头,是那里来的溜子,邵华只站在旁边听着。 “这位老哥,是那个道上的,怎么想到我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刚才稍有不敬,见谅,见谅。”黄大虎本来就是一个脸皮特厚的人,一下子这语气就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还陪着笑脸,让邵华给他切茶。 “小虎子,听说秦岭一带的山林有一大半都是你的,想不到你不在水道上做营生,秦岭山脉反而比以前更加兴旺发达了,不会还是像以前那么霸道吧,君子聚财,取之有道,可以了吧,几辈子都用不完了,弟妹现在还好吗,常来这山里来吗?”裴文庆对黄大虎的问话没有直接去回答,直接向主题方面谈去,看看黄大虎有什么的反映。 “那里,那里,秦岭山脉大了去了,那能是一个人所能占有的,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啊。这位老哥,尊姓大名,从那个道来?”黄大虎说话。 “小虎子现在发了,把以前的故人都忘记了,人们经常说贵人都忘事,今天我可长见识了。在长江江阴码头可还曾记得有一个姓裴的。”裴文庆不想多口舌,直接进入角色。 “原来是裴大叔,弄了半天都是自家人,在江阴码头做的还可以吧,长江水道比西安八水可大多了,跨越中国整个东西,也发了吧。”黄大虎听裴文庆这一说,就认出来了。 裴文庆说“我也能养家糊口,发财不敢说,过过日子还可以,江阴码头也要离开了,这次就是从江阴码头过来,去兰州黄河古道沿岸设置几个码头,经过西安碰到一位信安城里的邻居,就在西安城停了下来。” “到西安来能想起我黄大虎,真谢你了,不忘旧情,不会是你的老大让你过来看我的吧,爷爷已经不在了,我的父亲在这个山里养老,气候都很好,他对山中的事情一点都弄不清楚,我也不让他管理,”黄大虎跟裴文庆说了起来。 “不是我的老大让我来的,原来是想走运河北上的,突然收到在西安的邻居,就到西安来了,他知道了我和你认识,就让我来看看你。”裴文庆想尽快直奔主题。 “你在西安的邻居让你来看看我,我认识吗,是谁,他自己为什么不过来,只要打出你的牌子,我肯定会接待他的,有什么困难也会帮的,只要能帮的上,在西安秦岭周边的山道上说话还是有份量的。”黄大虎客套着。 第二百十三章 敲山震虎 “我的邻居你肯定没有见过,但这人你肯定知道,而且是你十分关注的人物,与秦岭山脉戚戚相关,特别是对你在秦岭山上的行径。他不需要你帮忙,更不需要你关照,原来他早就上山来了,因为被我劝说了下来,待我与你见面了之后,再决定是不是要上山来,啊。”裴文庆不想跟他客套。 “是吗,这人对我这么重要,在我的映象中没有这样的人,他要上山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不会是灞源镇的岳陶知,这人我见过。”黄大虎以为是岳陶知想要回自己的山林。 “如果是岳陶知,还用得着我亲自上山来吗,陕甘总督安抚使司同知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吴强华是我的邻居,这下子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上山来了吧,我后面要说的话,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啊。”裴文庆说出了自己来山里的目的。 黄大虎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陕甘总督安抚使司同知怎么了,他想到我的山上来做什么,这个人你千万不要给我引见,我不想见他。”黄大虎有点心虚了,毕竟是官府里的人。 “不是你想不想见的事情,而是你即将面对的人,他很快就会找上山来,最迟一个月,恐怕他到山上来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你,还有你的全家,将面临株连九族的一场灾难,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念及我的老大与你祖辈的交情,奉劝你见好就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舍你一人,保全你的父亲和老婆子女,黄氏全族几百号人的生计。”裴文庆只能做到尽量劝说。 黄大虎满不在乎地对裴文庆说“这样一个二十还不足的年青人,他有什么能耐,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子,还想敢闯我的山门,太不自量力了,让他来吧,我恭候着他来呢,早来早好,早点了结了这桩事情,让兄弟们知道我黄大虎到底有多少能耐,说不定我一不高兴把陕甘总督府都端掉了。”黄大虎不管不顾地自己喝着茶,抽着土烟枪。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个黄大虎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裴文庆知道自己再说也是多余了,责任做到了,仁到义尽,回去也好对老大交待了,最后还不甘心,对黄大虎说“小虎子,你只知道陕甘总督安抚使司同知是一个二十不足的人,你只知道表面上看去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青人,你早年也在水道上混过的,一年以前长江上游岷江源头的妖孽作乱,把整个长江上游弄得一塌胡涂,水中毒源泛滥,峨眉山狂风骤然,群山之中的生物,牛马羊群无一生还,整个峨眉群山妖气弥漫,就连峨眉禅寺也遭到了历史以来不曾见过的灾难。你知道峨眉山中的妖孽是谁除掉的吗,就是这个二十不到,文质彬彬的年青人,我说这些不是来吓唬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年青人可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他做不成的,他有神仙帮助他的。” 裴文庆说的这些有关吴强华在峨眉山中的行为,都是岳陶知告诉他的,虽然他也有很多的疑惑,但岳陶知说的十分的逼真,不由地用来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大虎,没有更多的想法,尽最后努力。 黄大虎也没有被裴文庆这番话吓住,不以为然地对裴文庆说“裴大叔,不要危言耸听,一年以前峨眉山中的妖孽作乱,早已传遍了整个西北,他一个年青人有这样的能耐,三个千年妖孽是被雷劈死的,陕甘总督任伯源借题发挥,把自己的亲信门生提拔到手下做安抚使司同知,这谁不知道啊。裴大叔也谢谢你的提醒,这个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几天前我在西安城里公开做事,他动都没有动一下,就是个胆小鬼,徒有虚名,现在可能已经和岳陶知斯混到了一起,他要来就让他来吧,最好和岳陶知一起来,一起端了。” 说着端茶送客。二当家邵华一直在旁边听着,见黄大虎端起了茶杯,就示意裴文庆离开,送裴文庆一直走到了山门前。一路上说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希望不要把黄家赶尽杀绝,黄老爷子和黄大虎的子女能保留下来,自己愿意代为其过。 裴文庆没有正面回答他,告诉他如果真的有意成全黄氏一家,第二天的晚上到西安城里和吴强华,岳陶知面谈。 裴文庆出来的时候,岳陶知告诉他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是个好人,因为落难才上山帮黄大虎管理秦岭山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侵犯过秦岭山上的山民,还经常帮助秦岭山上一些有困难的山民。所以他一见到二当家邵华就有一种好感,从邵华身上看见有一种难言的苦衷,而且也看到了邵华身怀绝技,内功很深,武艺不凡,有意结交。 裴文庆扫兴而归,没有办法,原本想见黄山炮奉劝了下,悬崖勒马,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立地成佛,刚开口说了开场白话,想不到这黄大虎把他的父亲拒之门外,自己好心相劝,却被黄大虎说得一无是处,根本就没有把陕甘总督府的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放在眼里,对峨眉山中除妖不堪一说。 自己尽了最后的义务,只是为黄老爷子感到很惋惜,如果黄老爷子还在的话,还可以动用黄老爷子的余威震摄一下黄大虎,然而黄老爷已经不在了,黄山炮在儿子面前一点威信也没有,能够治黄大虎的还能有谁。 不曾想,他这么一想就想起了黄大虎的性格是畏内的,能够治黄大虎的只有他的老婆。有了这个想法,他就赶到了咸阳城里,到了黄大虎老婆母亲家里,一打听黄大虎的老婆在三年前与他分崩离析了,一场大火把黄大虎的大宅院烧的灰飞烟灭,差一点黄山炮葬身火海,她一个人带着两儿一女离开了黄大虎。 没有选择了,只有让吴强华进山剿匪了,但吴强华能否剿匪成功,裴文庆确实没有一点的把握,黄大虎手下有五大金刚,各占五个山头。虽然邵华是个二当家,那五大金刚却一点也没有把邵华放在眼里,黄大虎手下的匪徒就有三百多人,还不算西北道上的一些黄大虎用重金收买的武林高手。 第二百十四章 勇闯虎穴 就在裴文庆担心吴强华能不能顺利剿匪的时候,吴强华只身一人闯山门了,两手空空,只凭一张嘴巴,向黄大虎的匪窠走去,身后根本就不见一人。 青衣兰衫,脚踏千层布鞋,左手一把雨伞,右手一把扇,显得十分地自然,悠闲地走在去往黄大虎的匪窠的山路上,还有意把安抚使司同知的腰牌挂在左腰的外面。 吴强华只身一人闯黄大虎的匪窠,他没有和裴文庆说,也没有和岳陶知说,就连陕甘总督任伯源也不知道,这一去三个月没有一点的音信。 吴强华只身一人闯黄大虎的虎穴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自己担任安抚使司同知一职已经将近一年过去了,虽然在这一年内陕甘总督任伯源没有追究过自己对剿匪的进度,但黄大虎对自己的挑战让他无法接受,要说他一个人闯黄大虎的窠穴一点也惧畏那也是不可能的,几百号的人山匪,还有五大金刚,不是自己一个人所能够对付的。 剿匪不像除妖那么简单明了,直奔山上将其消灭。山匪中有很多的人都是迫于生计,选择了山匪为生,如果将这几百号人全部消灭了,无一生还,那将会面临成千上万家庭的责难,即便是康熙皇帝也不会同意,或者等匪徒剿灭了之后,自己会有滥杀无辜的罪名成为这些山匪的陪葬品。 他至所以只身前往,而且青衣兰衫,脚踏千层布鞋,一把雨伞,一把扇,是有自己的思考的,兵器带多了也无济于事,一个人还能敌得过几百号土匪,如果带少了又不顶用,就干脆一件兵器都不带,手无寸铁,那自称秦岭王的黄大虎不可能一见面就下杀手,素未谋面,有没有什么私仇,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有解救的招。 一切都和自己来之前想的一样,到了山门,就被土匪绑了起来,所以他一到山门前就站在那里,对那些土匪说“来绑吧,只有一伞一扇,你们想拿就拿去,绑结实了啊,小心大当家把你们关起来,说你们与安抚使司同知内外勾结。”那土匪还真把他的一伞一扇收了起来,开始搜身了。 从上到下什么都没有搜到,一个土匪对吴强华大声喝道“你身藏要物,自己拿出来吧。” 吴强华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还带什么东西,你们搜也搜了,没有藏任何东西啊。” 那土匪说“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腰间的那个牌,我们不敢摘,还是你自己搞下来吧。” 吴强华说“这个腰牌摘掉,你们大当家还知道我是谁吗,这个不能给你们,一个木头片子,又不是什么兵器,胆小如鼠,还土匪。” 经吴强华这么一说,那些土匪就把他带到了黄大虎的大堂里。那个气氛有点太过了,黄大虎坐在正中,五大金刚站在他的后面,左右两旁站着八个彪形大汉,吴强华一走进门就像审堂一样,“跪!” 吴强华笑面相迎,对黄大虎说“大当家,你真得要让我跪下吗,我可是朝廷的人,如果我跪下了,那就是大清朝向你跪下,你看我要不要向你跪下,你说跪我就跪。”吴强华装着准备跪下的动作,等黄大虎回话。 “你就站在中间那里吧。同知大人到山中来有何公干,不会是要我的命吧,这里有这么多的人,是要我一个,还是都拿去,要不要找几个人来帮你一下,也送你一程,回去向陕甘总督任伯源好交差。”黄大虎在装势。 “秦岭一带江湖上的人都说大当家是个能上天入地的人物,胆略过人,今天一看原来如此,鼠辈,鼠辈也。”吴强华大笑,对天长叹。 “这话怎么说,在秦岭山中还是第一次听说,秦岭中最大的一大虎就是我,我看你大胆可与我这秦岭大虎一比。”黄大虎大声叫喊起来。 “我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就一伞一扇也被你的手下收了去了,这大堂里站着五大金刚,八大虎彪,你这秦岭大虎是不是徒有虚名。”吴强华有意地在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前走过,又到了原来的位子上。 黄大虎挥挥手,让那旁边的人都退下去“邵华,你留下,其他人该干吗干吗去。我说同知大人,现在清静了吧,说说你到我的山上是来做什么的,是来招安的还是来剿匪的,一个人上山孤单了点吧。” “老哥,你看我像吗,招安也有个榜文,剿匪我一个人来能行吗,一伞一扇都收去了,榜文没一张,两手空空,你看我还能怎么样。”吴强华也在做势。 “那你到我的山上来做什么,不会是来做客的吧,这做客也要有一个做客的样子,空手套白狼,想吃我这里的野食,那可多了去了。”黄大虎在试探。 “你在三山五岳中有很多的朋友,不差我一个人吧,我一个人到山上来,是想帮帮你,如果行就交个朋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吴强华在威逼他。 “你一个官府里的人,还和我交朋友,诈我吧,自己旁边找张凳子坐坐,站着说话不腰痛,麻利点,快说是来干什么的,没有时间和你磨嘴皮子,说的不好,惹怒了我,我真要把你永远留在这里做客了。”黄大虎也不示弱。 “我到山上来是帮你除妖的,满屋都是妖言,再不除掉,秦岭一带都没法住人了,山上的树木也无法再造房屋了,建一栋烂一栋。”吴强华在来的路上发现了山上有动静。 “我山上那里来的妖,是刚刚上山来的吧,满嘴的胡咧咧。还真以为我有这么好的耐心,来人,把这斯给我拉出去,关到地牢里去。”黄大虎不知他在说什么。 “慢着,等我把话说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能一个人走到你山上来,就没有想回去,想到你的地牢里看看,见识一下。我和你说好了,把我关起来容易,到时候你想放我出来就不是你说的算了,现在我是代表大清朝和你谈,如果你把我这个大清朝的命官关起来,那算与大清朝对上了,大清朝的铁蹄很快就会把你这个山谷踏平,信不信由你,来人,把我手脚都铐起来,说不定我会从地下钻出去的。”吴强华在逼他上套。 第二百十五章 山上巨蟒洞穴 黄大虎被他气得脸都通红,还真有这样不怕死的,要杀这个人太简单了,但毕竟是陕甘总督府里的安抚使司同知,投鼠忌器,杀了朝廷命官,那以后的路就绝了,先关到地牢里再说吧,也不理会吴强华说什么了,随由几个人把吴强华压了下去。 吴强华在离开大堂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句“小心你后面的巨蟒把你吞了下去,到时叫都叫不应。” “等一等,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后面有什么蟒蛇,还巨蟒,你以为真的是你在峨眉山的妖孽是被你治掉的,那是被雷劈死的,巨蟒在那里啊,说来我听听,让我长长见识。我在这一带十多年了,不要说蟒蛇,就是野兽在这个山谷里都没有,野兽牛马都是从山下送上来的。”黄大虎听说背后有巨蟒心里发怵了,让吴强华把话说清楚再走。 “这就对上号了吗,你知道在这个山谷里为什么没有看见野兽吗,在这个山谷四周十多里地的野兽都被这条巨蟒吃掉了,近年来是不是经常有人失踪,马棚里的马是不是突然不见,三到五天不是人就是马,都是被巨蟒吃掉的,说不定那天你一不小心也进到它的肚子里去了。” 黄大虎犯傻了,惊呆了,不由地离开了后座,跑到了前堂,毕竟是做过多年的土匪,身上的一股杀气,走到吴强华前面,让旁边几个人站到门外去,对吴强华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后山上有巨蟒,你看见了,既然你看见了还到山上来,这不是送死吗。想不到陕甘总督府里的安抚使司同知说话的功夫练到家了,你说的这些话会有人信吗。” “信不信由你,我只要求你千万不要把我和那个巨蟒关在一起就行了,算是我给你的祖上烧高香了。快把我绑起来啊,说了半天还没有动静,快把我关到地牢里去,地牢里安全”吴强华说着欲向外走去。 “你说说清楚那条巨蟒在那里,我还就把你和巨蟒关在一起了。”黄大虎不敢相信身后有巨蟒。 “那你敢不敢出来,我带你去看看,就在你后面的山腰中,今天二十八,如果酉时一到,那巨蟒又要开始进食了。”吴强华站在原地等着黄大虎的反映,旁边两个正要给他上手铐的土匪也呆在那里了。 “去,去,有什么可怕的,我还真不信了,生活在这里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一个大物在我的旁边,陕甘总督任伯源培养出来一个说大话的安抚使司同知,年青人话说大了可别闪着腰。”黄大虎提了大刀让吴强华前面带路,手铐也别铐了,后面跟着十几个彪形大汉在他身边。 手铐也没有带,两手空空,吴强华不由地靠向黄大虎,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向后背山走去。 那后背山是一座绿树成荫的高丘,远看是高山,近看是一个平缓向上的山坡,在山坡上没有大树,最高的都是毛竹,在中间有一片空无一树的岩石,岩石上有一个石洞,站在山下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想这个石洞肯定不会小。因为那片岩石下面根本没有上去的途径,垂直的山体下面是一条激流的大河。 吴强华走到大堂后面,走到山体前,指着对面的那个岩石洞,对黄大虎说“那条巨蟒就在那个洞里,你对那岩石洞的周边看仔细了,那妖孽还在里面。” 这个时候正好是正中午时,虽值盛夏,炎炎烈日把山腰间的雾气都蒸发掉的清澈无比,偶尔有丝丝白云从山间飘过,那片岩石如果吴强华没有指出来,还真不注意能看到,绵绵的竹树林中间的一点白色,目测了一下估计最多也就有一百平方米左右岩石,住在这山里的人都以为是一块大石头暴露山体的外面,四周绿荫荫的竹林把那块大石头包裹了起来,不醒目,很正常,只是从来都没有人上去过,那周边的毛竹都处在自生自长自枯的原始生态之中,无人上去砍垡,上不去。 黄大虎看到了那片岩石,没有什么异样,这毛竹山林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吴强华对他说“你仔细看那山上,没有看见那片岩石的洞口冒着一丝白雾,那是巨蟒在吞吐,远看这么小,其实那个洞口就有你这几间房子那么大,因为我们这个角度不是正面对着洞口的,所以看上去不是很大。那一座山中间是空的,这个洞口是山洞唯一的一个出口,那个妖孽现在正卧在深洞之中,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将会有动静了,刚开始是浓雾弥漫在洞口,到了酉时就探出头脑向周边开始吞食生物了,找一个角度看着,信不信就在酉时揭晓。”吴强华把他拉到一处低洼的大树根部,看着那对面的山腰。白云依然缭绕,清风拂面。 黄大虎没有说话,是不是如吴强华所说的那种巨蟒,也就是一个时辰了,就在那低洼处等待着,旁边的两个土匪赶紧拿来了一把趟椅。一时间忘记了吴强华是来闯山的,还不知道这个陕甘总督府里的安抚使司同想要自己如何就犯,是清剿前的一谈,还是有什么可以谈一些条件的余地,听吴强华说对面的山腰中有一条巨大的蟒蛇,不由地把这些事情暂时放到了一边,看对面的山腰是不是真有巨大的蟒蛇。 反正这个文质彬彬的一介书生想要在这里逃出自己的掌心,想都不用去想,五大金刚,八大虎彪都在自己的后面,多余的担心本来就不是他黄大虎的性格,依然坦然自若地随吴强华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看。 到了酉时,那山洞口的雾气开始浓了起来,如果换了平时还以为是淡淡的白云在山腰中弥漫,因为有了吴强华的这种离奇的说法,这白云中透着丝丝的妖艳,而且这妖艳越来越浓了。 这种变化让黄大虎认真了起来,从趟椅上一下子卧到了地上,紧靠在吴强华的身边。 吴强华不想让他靠近,退出了几步。 第二百十六章 归还山林 吴强华对他说“刚开始,不用紧张,天还没有黑下来,不过快了,黄昏到时就能看见了这巨蟒的头脑。我看这条巨蟒好象已经进入了垂暮之年,吐气中的灵气已失,可能只有三、五十年的寿命了,最多也不会超过八十年。但要防止它垂死一扎,估计会在三十年之后,近年内不会发作,因为它这么一扎就渐渐地不再进食,慢慢地就死亡了,到时候那个大石头就是它的墓地,以后秦岭山脉这一带将万物复苏,六畜兴旺,是秦岭山脉中最好的一个居住环境。你看仔细了,那雾气开始变浓了。秦岭山脉中还有一条巨蟒不知道在那里,比这大。” 吴强华对黄大虎的说话,后面的五大金刚,八大虎彪都听见了,原来站的挺直的身体,伏在了地上,纷纷抱住大树的树根,一动不动。 吴强华双脚蹲在地上,手也没有去扶大树的树根,看着对面的山腰。 在场唯有一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蹲下,更没有去扶大树,眼睛时不时地扫向四周的群山,偶尔也看看对面的山腰,这个人就是二当家邵华。 自吴强华对黄大虎说后山的山腰间有一条巨大的蟒蛇,他就开始观察起来了,他看见了对面山坡上有一个像大石头一样的岩石层,不是很大,隐在竹林中,他也看到岩石中有一个山洞,洞中向外弥漫着妖艳的空气,不是自然的,妖艳的空气中透着一股腥味,很淡,如果他没有一种深厚的内功,根本就无法感觉到,分辩不出浓厚的妖艳。 邵华感到裴文庆说的在峨眉山中除妖的事情是真的,就是这个眼前的年青人。自己在这个山中也已经多年了,还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对面的山腰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却始终都没有发现对面的山腰中有一条巨蟒。 他知道这是真的,但他没有说,因为想要说的,这个年青人已经都说了,加上在大当家面前说话本来就不多。 邵华感到这个年青人是和裴文庆,岳陶知是一路的,这三个人都是他敬佩的人。他只认识岳陶知,但没有深交的感情,只是认识而意。原来在裴文庆下山的时候约定要到西安城里会面,引见一下这个陕甘总督府里的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想不到裴文庆刚下山,这个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就自己一个人上山来了,青衣兰衫,一双千层布鞋,文弱书生,让他有点意外,这个年青人难道就是陕甘总督衙门里的安抚使司同知?谈话之间又是那么地漫不经心,说话的语气有点不敢恭维。从内心来说有点瞧不起,陕甘总督手下的安抚使司同知原来如此。 当吴强华说起这后山对面的山腰中有一条巨蟒的时候才引起他的重视,这一看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才知道什么叫深藏不露,这才知道陕甘总督任伯源的慧眼,这才知道峨眉山中的妖孽果真是这个年青人除掉的,相见恨晚,投贴无门,恨自己当年为了一时之计投错了门,百感交集,站在一旁,思绪万千,忘了身边发生的一切,眼睛周顾四方,对那对面的山腰视而不见。 忽然一阵清风把他的思维转过了弯来,清风略过,见那对面的竹林波动了起来,虽然风不是那么大,好象也不是什么风,只见那山四周的东西都向那岩石的大石头上涌了过去,缓而不急,苍劲有力,没有回转的气流,有牛有马,还有不知从那里飘荡过来的野兽,纷纷落在那个石洞口的一个大口之中。 就在他发现的那一刻,一个千斤压顶,将自己的身体稳稳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吴强华回头一看,好象认识了自己,示意点头。 也就是半来个时辰,那面山腰的竹林平静了,天也漆黑了。 黄大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一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把吴强华的一只手抱的很紧,就把手抽了回来,对邵华说“二当家摆酒席,请陕甘总督衙门府里的安抚使司同知大人,五大金刚,八大虎彪留下陪酒。” 说着就拉起吴强华的手向大堂走去。到了大堂里,黄大虎把吴强华拉到自己身边,坐在大堂的酒席正中位子上,开始敬酒了。 吴强华对黄大虎说“今天我不想喝洒,刚才你叫人把我要关到地牢里去,这一下就请我喝洒,这酒我喝不下去,没有胃口,我担心这酒里有蒙汗药。” “我说你这个安抚使司同知大人,气量这么小,你刚上来的时候我们不是不认识吗,这是拜山必经的事,有那个道上的人初次到我山上来不经过这个过程,不要放在心上,今后你是我山上的贵人,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因为你的官职在身,也不好给你留位子,不然在秦岭山中交给你几个山头,给你个当家做做未偿不可。”黄大虎还敬酒。 “大当家,我可当不起,你是有事求我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秦岭山脉一大虎说话这么吞吞吐吐,娘们似的。”吴强华不理不睬。 “同知大人,我是诚心敬重你,是有事情求你,但不在这一时吗,等酒喝痛快了再说吧,不喝酒谈何男子。即使娘们也会喝酒,不过这娘们一喝酒就知道放火,一把火把我十多个高门大户烧得干干净净”。黄大虎口无遮拦,一说起女人喝酒就想起他老婆把他房屋烧掉的事,而且把他在外面养的几个娘们通通都打个遍,从此女人不敢碰他了。 吴强华朝他一看,这个土匪还有克星,也有他怕的人。他也知道这个山匪接下来想说什么,就趁机说“还是先说事吧,不然我酒一喝下去,酒后失言,不作数。等事情说好了,再喝酒,只要我能办到,在场每个人三大碗高度高粱烧,没问题吧。” 一大碗高粱烧就是半斤,在场小匪徒不算就有十五个人,七、八斤高粱烧还是高度的,这话可说大了,幸好灞源镇山上那个掌柜不在场,不然还真有人相信这话。 第二百十七章 比拼酒量 吴强华这话一说,这十五个人震住了,都是喝酒成性,海了去了的人,想不到这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口出狂言,不由地对他看了起来,欲欲一试,非把他放倒,分不出东南西北。既然吴强华这么说了,黄大虎也无话,就说“那我就说了啊,听说你是除妖大侠,峨眉山中的妖孽是你除掉的,那后山上的那条巨蟒你能不能除掉,如果你能除掉,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我这个大当家也可以让你来当,就这个要求。” “原来是这个要求,大当家就不必了,除妖本来就是我安抚使司同知份内之事,但要我帮你现在就除掉后山腰的这个妖孽,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在三个月之内就把这个妖孽除掉,你能够答应吗?”吴强华朝黄大虎看了过去,等待他的回话。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答应你,你说吧。”黄大虎说。 “在灞源镇一带秦岭山上的山林还给岳陶知,这个岳陶知是我的结义兄弟,这不为难你吧,三当家我可以放过他一条性命,由你自己处决。我说你在秦岭中有那么多的山林,为什么要霸占岳陶知岳父的财产,人家经营多年的山林不容易啊,你还把人打残废了。”吴强华眼睛狠盯着那三当家。 “三当家你可知罪,灞源镇上的山林你不是说是你的吗,怎么变成了岳陶知岳父的财产了,原来是你霸占来的,毁我名声。二当家你可做证,我当时就说过,不能靠霸占他人的财产来献我,是这样吗?”黄大虎借故把事情推到了三当家。 知道黄大虎是在推卸责任,到了这个时候,邵华不能不说了,当众揭穿了三当家的阴谋,王老猎人如何让三当家托管灞源镇山林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十年之约,当王老猎人上门讨个公道的时候,又如何派人把王老猎人打伤,一一列举了出来。 黄大虎听后马上叫人把三当家绑了起来,关进地牢里,答应马上让岳陶知去灞源镇接管山林。 黄大虎见事情已经达到了吴强华的条件,说对吴强华说“同知大人,你到我山上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吗,这不是小题大做吗,你发个信函到我山上来不就解决了吗,为这点小事我还敢与陕甘总督衙门作对吗,太小看我了。” 吴强华不依不饶地说“那能够,为这点小事情犯得着我上山来闯你这个虎穴吗,不是我小看你,是你小看我了。” 黄大虎不由地追问“那你这是为什么,这穷山恶水又没有什么好玩的,犯的着你长途跋涉,只身一人徒步到我这山上来。” 那五大金刚发话了“不是说好,条件答应了,就开始喝酒,每人三大碗,同知大人可不会忘了吗。” 吴强华说“那就开始喝酒吧,加满了,漏一滴罚一碗。” 一下子吴强华前面就摆着整整四十五个大碗,吴强华一点也没有推辞,第一碗敬大当家的,这是礼数,然后大当家回敬了一碗,第二碗敬二当家的,也算是礼数,既然敬了二当家,当然二当家也的回敬一碗。 这碗不是普通的饭碗,是专门用来喝酒的大碗,海大了去了,一碗足足有一斤的量,四碗下去那就是四斤的高度高粱烧,到了开始轮流喝的时候,这不是敬酒,不用海碗,用的是半斤量的饭碗,虽然不是一碗接着一碗地喝,酒后话多,喝一碗说几句话,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时间四十五碗洒喝下去了,一共喝了十多斤的高度高粱烧,没有看见吴强华方便过一次,也没有看他出一点汗,那肚子还是平平的,好象一点都没有什么事,说话虽多但一点都不含糊。 黄大虎服了,五大金刚服了,八大虎彪服了,二当家邵华知道了。 吴强华的脚正好踏在一块地砖上,地砖下面是一条阴沟,吴强华把酒逼到脚后跟随着地砖下流到了阴沟里,就连地上也没有一点潮湿,这不是一般的内功,邵华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都没有见过的一种神功,化酒气于无形,没有大周天的贯通是无法做到的,几乎全身的脉络没有一处不是相通的,二当家邵华也服了,遇到了武林中的极顶高手。 吴强华看过邵华的眼神,知道自己这种行为被他看见了,确切地说不是看见了,而是遇到了一个能识别自己的高手。 吴强华的这种功力不是自己练成的,自那次在乐山大佛前跌了一个跟头,倒在大佛的脚上睡了一觉,这神功就自然而然了,之后又加上那白猴天天给他吃的野果,这酒精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那黄大虎两斤半高度高粱烧喝下去醉了,而邵华的两斤半高度高粱烧通过内功从汗中逼出来了。 大家都已经醉了,吴强华也没有离开,就在大堂里的一张板凳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那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围在自己周围,在吃早点,看见吴强华已醒了过来,就围在身旁说了起来“同知大人好酒量,江湖第一人,我们服了。” 吴强华活动了一下,走到在大堂门旁边的水池里洗了洗面,双手握拳,对五大金刚,八大虎彪说“各位兄弟,对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了,等老大酒醒过来的时候,告诉他一声,我三个月之后再见。” 邵华从大堂的一室走了出来,听见吴强华要走了,就对那些人说,你们就先吃早点吧,我送他一程。 他见吴强华还真是两手空空,这天气说变就变,说暧就暧,从山里走到西安城里至少也有一整天的路程,问“同知大人,你还真是赤手空拳上山来的,一点路上常用的东西都没有带,这天说下雨就下雨。” 吴强华说“肯定带,我是从兰州绕到这个山里来的,整整走了十天的路程,能不带东西吗,不过这尽有的一伞一扇已经被你们的山匪收去了。” 邵华听吴强华一说,就走到山门的一间小房间里,把那一伞一扇拿来交给了吴强华,低声地对吴强华说“原来裴文庆大哥想在今天晚上到西安酒店里与你和岳陶知会一面,看来要落空了,裴文庆大哥知道你来山里吗?” 吴强华说“我什么人都没有告诉他们,裴文庆大哥你认识,他到过这山里,以前没有听他说过啊。” 第二百十八章 用毒草喟老牛 邵华说“他前脚走,你后脚就到了,看来你们事先没有经过商量的,裴文庆虽然与大当家有些渊源,但好象也没有说动他,多年了已经恶习难改了,对他不要抱太的希望,如果你们进山剿匪的时候能留他一条性命,那怕是关到死牢里一辈子。还有他的父亲黄山炮能饶则饶,他老人手上没有罪恶。” 吴强华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还不知道他们父子两的态度,如果真能放也屠刀改良,黄山炮的性命可保,但黄大虎就不是说算就算的了,手上的命案太多了。你看他手底下那什么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十三个人每个人在陕甘总督衙门里都有案底,陕甘总督任伯源肯定不会答应的。我说你今后怎么办,天底下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你容身的地方吗。” 邵华也无耐,压在心底的话无人可说,一下又忘了吴强华是个朝廷中人“你不知道啊,大同官府现在还在通缉我,祁县的那个人的家里也到处顾人捉拿我,我是无处可去,报国无门,走投无路,无地可去,想不到我七尺男儿竟无立足之地啊。” “你先在黄大虎这里待着吧,我想想办法,能不能够通过正常渠道把你找一份可以公开的差事,整天这么躲躲藏藏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机会肯定会有,耐心等着吧,三个月以后你就准备离开这里吧。我先把岳陶知约出来,要除掉那个巨蟒可能需要他的帮助,办法中缺一物,需要他过来帮我。”吴强华想把邵华招进陕甘总督衙门府里,这剿匪的功劳非他莫属,大同知府的通缉令想办法解除掉,还要在祁县大模大样地进出,虽然办法没有想好,这需要时间,也只能先放着。 吴强华离开了黄大虎的匪穴里,到了西安回坊街把岳陶知约了出来,告诉他,让他离开一段时间,最多三个月。 岳陶知向岳父说了一声就随吴强华出来了,在黄大虎匪穴附近的一个破院里住了下来,吴强华对岳陶知说“岳大哥你的岳父伤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如果能行,就让他去灞源镇接管山林,黄大虎已经答应归还你的山林了,这事也只能让你的岳父去办接管,现在我又碰到了一个巨蟒盘踞在秦岭山中,离这里不远,我需要一种药材,这种药材必须是一种巨毒,但毒性发作的时间要慢,越慢越好,最短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发作,有没有这样的药材,这种药材最好是草,树根不好使,有没有吗。” 岳陶知说“这种草药忒多了,说说你想怎么使用这草药,看看能不能行。” 吴强华说“经过我的观察,那巨蟒每个月的二十八都会出来进食,我想收购几十条牛,你不是饲养过牛马吗,每个月的二十,把这种有巨毒的草药喟牛,等到二十八的那天,放到巨蟒盘踞有山下,时间一到,这些牛就会被巨蟒吞食,以此达到毒死那巨蟒,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这种草药,牛能吃,又不能一吃就死,慢慢地发作起来。” 要想牛吃进有慢性巨毒的草药,待巨蟒进食的时候把中毒的牛放到山下,让巨蟒吞食,此时毒性已慢慢地发作了,巨蟒渐渐地消失了体能,无声无息,有气无力,慢慢地死亡在那山洞中,如果时间一快,担心牛耗不到那个时候,即使牛被巨蟒吞进去了之后,会巨痛难熬毒性发作起来,祸及周边的群山,垂死挣扎所发出来的威力,吴强华无法预料会有多大,慢性中毒死亡是唯一最有效的办法。而这种办法最困难的是那种没有气味的草药,还必须是草,不能用树木一类的硬食,牛好吃草不吃树木,咬到硬的东西也会吐出来。 吴强华想到了岳陶知这位既能养牛又能采药的能手。岳陶知要在牛能吃进肚子里的草中找出这样一味草药,这要让他好好地想一想,回忆在自己饲养牛马的十多年中有没有发生过牛马因吃草中毒而死的事例。还真让他想起来在峨眉山脚下有一次因为误采到了一种马草,十多匹马在十几天中慢慢地越来越消瘦,直至最后死亡,这种草药是慢性巨毒,不好采集。 岳陶知想起来曾经在黄帝陵的后山上见过这种草药,还不少,满山遍野都是,当时他告诉了那四周的村民,牛马不能在那里放养,也告诉了这种草,牛马是不能服的,不知道现在这种草药是不是被那周围的村民除掉了。 岳陶知告诉吴强华这种草药能采到,只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有,自己会运送过来的,十三匹马半个月的用量岳陶知知道需要多少。 在岳陶知离开去黄帝陵的这段时间,吴强华没有消停,租了一个大牛栏,购买了二十条不能耕地的老牛,饲养在牛栏里,在岳陶知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尽可能地少让这些牛进食,有意饿着。 吴强华在等待岳陶知的这段时间在想,如何把这个秦岭山匪黄大虎除掉,同时又能成全邵华,让他脱离苦海,有头有脸地做人,走上一条阳光大道。 邵华这种落草为寇的行为不是他的本意,杀人为父报仇虽然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而在那种环境,那种境地,他又有什么办法。 邵华他是逼上梁山的,祁县那户人家,不仅是一个富户,平时也不少做一些欺行霸市的事情,而且大同的知府就是他的亲戚,是用钱捐来的。杀父之仇,又有几个人能忍得住,更何况邵华是个武林中人,那富户杀他的父亲在先,他为报仇在后,想要指望大同知府给他申怨那是自寻死路。 吴强华同情邵华,看到邵华落草为寇了之后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山民的事情,他与黄大虎以及那五大金刚,八大虎彪也不是同一路人。邵华也向自己表明了心迹,也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尽可能地保住黄山炮的性命,要说黄山炮的罪过就是太宠自己这个逆子了。 第二百十九章 巨蟒已死 过了半个月,岳陶知果然运来了几车草,不消一天的时间,一车草就被那十五条牛吃掉了。为了控制毒性的发作,也添加了一些常用的牛草。 到了二十七那天开始,这十五条牛就放到了那妖孽的山脚下放养了。这十五条牛本来就是老牛,放了出来自由地在山脚下慢慢地在田间寻草,拖着中毒的身躯,没有狂奔,懒在田地里。 二十八近黄昏的时候,一阵风把十五条牛一条不剩地吸到了那个山洞里去。 吴强华又采购来十五条牛养在牛栏里,岳陶知又去采草药了,等到第二个月的二十八黄昏的时候,又见一阵风向这边袭来,但这风好象减弱了许多,十五条牛又被那妖孽吸到了那个山腰中,忽见有两条牛刚吸到山腰的时候掉了下来,好象那毒性已经在那巨蟒体内发作了。吴强华没有再去采购牛了,与岳陶知两人在山脚下对那个山腰观察了起来。 到了第三个月,那山腰的岩石洞口的雾气渐渐地消失了,到了二十八也不见有风向这边吹过来,两人知道那妖孽困在洞中已经无法动弹了。 事情已了,吴强华让岳陶知到灞源镇去帮他的岳父收拾山林,自己一人向黄大虎的虎穴走去。 岳陶知问“那你是到西安城里去,还是又到黄大虎那斯的虎穴,一个人去闯寻虎穴可不行啊,他们都是杀人不扎眼的主,可不能像那次孤身一人独闯虎穴,我以后还要和你一起做事呢。” 吴强华说“那几个小儿,还能把我怎么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正事还没有办,陕甘总督任伯源还等着我的回信呢。这次去我有思想准备,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了,这山中的妖孽都被我们除掉了,他们的虎威已经没有了,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只等消息吧。” 吴强华还是从容自若,青衣兰衫,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鞋,一伞一扇,慢走悠闲地走到了黄大虎的山门前。好象黄大虎已经和山门交待过了,自己走到山门前不但没有上来搜身,有一人向山中大呼“同知大人到!” 摇相呼应,一声接着一声传到了里面,等吴强华走到那山寨的大堂前,黄大虎和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已经站在门前,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右拳盖住,两脚并放,一个个人的身体弯腰抱拳作揖。 黄大虎对吴强华说“同知大人,那妖孽可曾除掉,前两个月还动静不小,这个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是不是已经被杀掉了,可有残渣,让我一睹,蛇肉泡酒可是好料,后堂有的是大缸。”黄大虎话说大了。 “大当家,酒还有吗,不用蛇酒,就用三个月以前的高度高粱烧,现在大家可否进大堂喝酒,还是和三个月前那样地大碗大碗地喝,我酒瘾可又犯了,三个月来没有一天不自在的。”吴强华没有答理他,正题到现在还没有开场呢,压轴大戏还在后头,一步一步好好开谈。 “好勒,兄弟们进大堂,上酒上肉。同知大人,刚进贡来的五十年大曲,六十八度,你可敢喝,那是一喝就上头的烈酒,可小心了,灌醉了,朝廷命官可要失态。”黄大虎还是那种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只要你不在酒里放蒙汗药,什么样的酒我都能喝,只怕你供不起勒,以后我可要天天在这里了,不走了。”吴强华还是装得原来那副无赖的样子,与这些土匪说话根本就没有什么礼节可言,多余掉渣。边说边就走到了大堂里,还是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一伞一扇放在身旁。此时二当家邵华走了进来,招手示意,坐在了黄大虎的一侧。想不到这黄大虎的后厨还真快,一下子那满桌的山珍海味酒摆满了一桌子。 裴文庆从咸阳打听到黄大虎已经和他的老婆分手了,原本想通过黄大虎惧内的性格,让他老婆规劝一下黄大虎,这希望泡汤了,只有让吴强华进山剿匪了。 他从咸阳一回到西安城里就到了回坊街岳陶知的住处,见到岳陶知的岳父,说岳陶知已经被吴强华叫出去了,没有几个月时间不会回到西安城里来的。 裴文庆回到了客栈想起了兰州设置码头的事情,就写了一封信给老大,告诉老大自己在西安有要事,一时半会走不开,让自己的副手先到兰州等他。 在吴强华没有把秦岭中黄大虎的事情了结之前,他不敢离开西安,吴强华是自己带出来的,不能出一点的事,以前在峨眉山的情况他不知道,现在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怎么说都不能不管,能让他不再管这件事情那是最好的了。 人已经不知去向,也只有等了,原来想晚上把邵华引见给两位,不曾想两人不辞而行,这二当家邵华也没有来,一下子变的空荡荡的,那里也不想去,这不是没有兴趣吗,整天坐在客栈里与其他一些人在闲聊。 裴文庆习惯了闹哄哄的场面,他住的客栈是个通铺,一个房间十来个人,虽然大家都不相识,但聊起话来却没边没落的,虽说是白天,也有那么一、两个人住在房间里没有外出的,闲来无事,几个人就聊起了西安城里的一些新鲜事。 裴文庆趟在床上听着他们在说,西安城里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 “老哥,住在城北大街,黄大虎的那两个儿子昨天又和人打架了,双方打的可凶了,十多个人不是断腿的就是断臂,这下子那黄大虎的婆娘又要出血了。”那人说的是黄大虎的两个儿子。 “黄大虎不是已和他的老婆离了吗,怎么还是叫黄大虎的婆娘。”听的人反问道。黄大虎跟老婆离婚已经在城里传开了。 “西安城里大家都是这样叫的,说不定那一天,两人又斯混到了起了。这种现象也不止第一次了,只不过这一次闹的有点大。”趟在裴文庆旁边的一个人在说。 第二百二十章 黄大虎的婆娘 裴文庆在客栈里听几个人在说黄大虎老婆和儿子的的事情。 “那难说,这个婆娘有那个人还敢要,黄大虎的婆娘有谁还敢动这个心思,躲都来不及躲,她两个儿子都是她培养出来的东西,在城北街整条街都是她两个儿子的地盘,谁想要在那一带开店,摆地摊都是收保护费的,还真是龙生龙,老鼠的儿子打地洞,有这样的父母那能有好的儿子,只可惜她的一个女儿,嫁到了咸阳城里的一个恶霸做老婆,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还经常受大房太太的欺负挨打。”一个年青一点的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还一本正经。 “那她不能去管管那个恶霸,她也就是一个女儿,她能舍得吗。”一个听口音是甘肃人,一边吸水烟筒,一边问了起来。 “一路的货色,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生在她家那是个罪孽啊”趟在裴文庆旁边的人说,他好象是西安本地人,对黄大虎的老婆很清楚,看上去他是来接待甘肃来的客商,看着装是做生意的伙伴,跟那甘肃人说了起来。 “她把黄大虎家里的房子烧了十多间,这事是真的吗,听说那天晚上火海一遍,幸好没有祸及周边的邻居,黄山炮也被及时地抢救了出来。不过是听说过,没有看见过,我想可能不是真的,在糊弄一些族人。”那年青的人说。 “可不是吗,烧掉的都是一些茅房,杂间,都是爱财如命的人。”西安本地人说。听他说的,好象他亲眼所见的一样。 “那这婆娘这是为什么啊,动不动就烧房子,还成片成片在烧。”甘肃来的客商好奇了,他想西安城里有这么乱吗。 西安本地人说“还不是黄大虎在山寨里养的几个婆娘,听说还把那几个婆娘打了。黄大虎老子,黄山炮为这事也跟儿子弄翻了。” 裴文庆听着听着也不由地问了起来“黄大虎的那婆娘对老百姓还好吗,听说黄大虎怕老婆,如果他的婆娘能管住他,可能会好一些,最起码不至于上山为匪,强取豪夺,殃及到秦岭山脉一带的山民。” “一床不睡两种人,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一个女人,而且有两儿一女,恐怕比黄大虎还要利害,黄老爷子把黄山炮父子两人赶出家门与她有很大的关系,西安八水各个码头上都有她插足的地方,黄老爷爷不敢把孙子和孙媳妇怎么样,就拿黄山炮开刀了,你不知道吧,黄大虎的婆娘的家里也是西安城里的一霸,霸王之家的后人。不过霸王之家现在已经败落了,然而在她身上天生就有一股匪气,你说这黄大虎不上山为匪才怪。”西安本地人对同房间里的人说。 裴文庆对他问“黄大虎的婆娘不是咸阳城里人吗,怎么她家里又是西安城里的一霸。这不是远了点了吗。”裴文庆想不通,也理解不了。 裴文庆原来还想通过黄大虎的老婆规劝一下黄大虎,想不到这一对土匪夫妻,不可救药。又问道“黄大虎的两个儿子和黄大虎有来往吗,是不是黄大虎在背后帮这两个孽子在城里为非作歹,胡作非为。” “那不会,这父子天生就是一对怨家,黄大虎和他的婆娘分开了之后,这兄弟两个恨不得上山把黄大虎杀了。曾经发生过几次,这两个孽子到山上去过,两个人一个拿着一把大刀,一个拿着一把斧头,一路走,一路扬言要把黄大虎杀掉甩掉江里喟鱼。他两个孽子还没有走到山上就被黄大虎手下绑了起来,关在一个地牢里,过了半个月才放下山来,没过几天这两个孽子又上山了,又关了半个月,连续三次,这两个孽子才消气,没有再上山去了,母子三人一起把黄大虎家里的十几间房屋烧得一干二净。在西安城里头,黄大虎的故事还有很多呢,没三天说不完。”西安本地人说得十分的逼真。 “那西安城里的官差就不管了,任由他的两个儿子在城里胡作非为,新上任的安抚使司同知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怎么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呢,这正常吗?”裴文庆试探地问道,听听西安城里人对吴强华是怎么个反映。 “听衙门里的人说,这个新上任的安抚使司同知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陕甘总督任伯源都急了,派出很多人去寻,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事我知道,不会错到那里去。”那年青人插话了。 “会吗,不会是被黄大虎这土匪抓到山上去了吧,想也不是,剿匪还没有开始,安抚使司同知又没有去招惹他,不太有这种可能。”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走到了他们旁边,好奇地问了起来。 “是啊,这话说谁,谁也不会相信,但失踪的事是肯定的,这错不了,看门的那个老头就是我的亲戚,昨天刚和我说起,错不了,也假不了。”那年青的人说。 裴文庆想吴强华可能真的是只身一人去闯黄大虎的虎穴了,那岳陶知是怎么了,他不可能一起去,仇家见面难说话,吴强华不可能带他去,只有一种可能,岳陶知不是和吴强华一起去闯山门的,可能是在做其他什么事情。 三个月过去了还一点音信也没有,这下子心耐不住了,就想起了岳陶知的山林在灞源镇,无处可去,只有到灞源镇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丝的信息,于是在街道上买了点零食,就上山去了。 灞源镇就在山腰中间,一条山路弯弯曲曲,有几处还是塌方,越过塌方还必须的翻山,裴文庆整整走了三天才走到灞源镇,在镇口看见一人,就向那山民问了起来“老伯,王老猎人在这里住吗?” 那山民说“在,刚回到山里来住,还有女婿也在村子里,从这里走过去,就在前面那个村口,转个弯就到了。” 裴文庆按照那山民提供的方向,就到了村口,刚一转弯就碰到了岳陶知。 第二百二十一章 重拾山林 岳陶知和吴强华一起把那个山中间的巨蟒妖孽除掉了之后,就告别了吴强华,紧赶慢赶地到了灞源镇的山村里,不知道山林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山林中的一些古树还剩多少了,还有一些珍稀树种还在不在。 他没有直接到那几间破旧的平房里,知道岳父母肯定已经住下来了,在他和吴强华从回坊街出来的时候,一一都和岳父王老猎人说了,回到灞源镇山村里一定要想办法把那几栋房屋收回来,旧房推倒重新建造,这三个月来不知道旧房重建的如何,山村里的那些故人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热衷于岳父的山林,会不会还在担心黄大虎土匪的袭扰。 听吴强华说原来岳父雇的管家已经被黄大虎关到了地牢里,即日处决,他知道黄大虎这种人说话没有一点可信之处,毫无诚信可言,想只要和吴强华两人真正把那山中的巨蟒妖孽除掉之后,那才是那个卖主求荣的管家的末日,与巨蟒妖孽相比那管家的性命,在黄大虎的眼里就不值一提了,虽然灞源镇的山林对于他来说是家里主要的财产,数十年的积累,但对于黄大虎来说不过是秦岭山脉中的一隅而已。 他走到了山上,山林中间的参天古树已经不再存在了,幸好没有连根挖掉,树桩还在,那五百年的红豆杉栏腰截断,因为长在悬崖边,根部没有被截走,此时根部已经发出很多的嫩枝。成形的小叶紫檀一根都没有了,所剩下来只是一些小苗。山林砍垡的已经十分零乱了,乱七八糟,山道中有几处塌方路也不通了。要想重新修造这片山林没有几年的时间肯定难以完成,也只能勉勉强强,要想有所产出恐怕很难,这片山地要用来种植大面积的竹林太可惜了,什么叫十年树木,他想像到了真谛,幸好这些山林归还来了,青山依旧,只是多了一些遗憾。 他化了整整一天,走遍了整个灞源镇山林,临黄昏的时候,来到了村里,见老岳父站在破旧的房屋前的一个空院子里与村里的老人在交谈,那旧房已经推倒了,正在挖地基,几个帮工都是村里的年青人,岳母和妻子正在做饭。 怀着一种重拾家园的心情与家人相聚了,没有激动的场面,岳陶知告诉岳父自己回来了,不再离开了,那黄大虎也不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那个卖主求荣的管家已经被黄大虎处理掉了。 岳陶知走到了妻子身边问“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还在西安城里的回坊街里吗?” 他妻子说“那有什么办法,大女儿照顾两个小的,真有什么事情,回坊街的那些回民都会帮她的,每天两个小孩都是自己去西安学堂里去念书。吴强华的小院里已经没有人住了,也不知道他到那里去了,好象每天都有人来打听吴强华的去向,他不会有事情吧。” 岳陶知说“这三个月自己都和吴强华在一起,吴强华这年青人能耐大着,不会有事情的,以后儿子的教育还要靠他培养。他现在正和黄大虎那个大土匪了结最后的事情,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西安城里的,黄大虎的这个妖孽末日快到头了,秦岭山中的土匪不再有了。” 岳陶知妻子问“这三个月你们都是在做什么事情,怎么连陕甘总督衙门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天天都到家里来问,我都被人他们问急了,所以五天前也到了灞源镇村里来了,还以为你们两人在灞源镇村里帮爸爸收拾山林,想不到爸爸在村里从来时都没有看见吴强华和你。” “这次吴强华在秦岭山中又看到了一条千年巨蟒,那天他到回坊街来找我就是帮他一起去除那条千年巨蟒,化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终于把那条千年巨蟒除掉了,幸好有惊无险,没有引起大的动静。”岳陶知跟妻子说起了这三个月的事情。 “那为什么不告诉一下陕甘总督府里,让他们到处乱找,惊动了不少人,动用了不少力量,这不应该啊?”岳陶知的妻子不能理解。 “这事吴强华和我说过,他不告诉陕甘总督是有他的考虑的,刚开始他一人独闯黄大虎的虎穴只是想探探黄大虎的虚实,原来想也就是几天的时间,想不到在去往黄大虎的虎穴的途中发现了那条千年巨蟒盘踞在山中。他不想告诉陕甘总督府是不想惊动地方,怕引起那一带的人民恐慌,在他发现了这条千年巨蟒的时候,也写信告诉了总督大人,这事必须让他一个人来办,并且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大家要寻找他,还的让大家继续寻找,这对清剿黄大虎这股土匪有利,为什么有利,他没有和我说,我也没有问,可能是想保留一些什么,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邵华你以前听爸爸说过吧,是个好人,可能他想成全一下这个邵华,为邵华铺一条走上正道的途径,这是我的猜测。”岳陶知也只能知道这些。 至于吴强华如何成全邵华,吴强华没有和他说过,凭他的感觉吴强华还没有想好,正在考虑当中,在寻找时机。 岳陶知回到了岳父身边,问起了房屋重建的事情。 他岳父王老猎人对他说“还是按原来的样子造吧,尽可能地减化,这山里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又出现了土匪,重点放在山林的恢复重建当中,这山这水已经有感情了,当初就不应该离开这里去峨眉山,也不会发生这片山林被偷梁换柱的事情,以后还是自己都担着点,再也不请什么管家了。” 这一切都由他岳父作主了,自己肯定不会现在就离开西安城里,药店刚开起来时间不长,营生刚刚开始,还有一儿两女,不想长期生活在这个深山里,好象自己也不想离开吴强华,能和他在一起多一些时间。 岳陶知就在那两间平房里先住了下来,旧房重建的事情都由岳父去操办了,尽可能地减化,也只用说说话就可以了,村里的那些年青人天天都帮衬着。 他自己一人就天天一早上山考虑重新规划山林的建设。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迷途的羔羊 一天早上用了早餐,正好想上山去重新考察山林,在村口碰到了裴文庆大哥“裴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里可不好找啊,山路已经塌方了。” 裴文庆也想不到在这个灞源镇里真找到了岳陶知,急不可耐就问起了吴强华在不在这里,这三个月怎么一点音信也没有。 岳陶知把裴文庆带到了家里,让妻子到村里找一些上好的食材,好好地招待一下这位吴强华的大哥。山里其他的东西没有,这野货随时都有准备着。 岳陶知向裴文庆详细地说起了这三个月以来的情况。 还真让吴强华说准了,这酒里真放了蒙汗药,两整坛酒放在吴强华面前的桌子上,六十八高度山西大曲,足足有五十斤,大堂里的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两坛二十五斤装的酒,八张大桌,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分别坐在六张桌子上,黄大虎和二当家邵华坐在一桌,吴强华一个人坐一桌。 邵华飘过一眼示意,吴强华没有理会,只顾与黄大虎对话“大当家,还真喝上了,是先吃菜,还是先喝酒,我可是为你除那条千年巨蟒整整三个月没有吃过荤了,肚子里的油水都干了,等一下大家都喝醉了,那就可惜了这些山珍海味了。”吴强华朝黄大虎看过去。 “大口吃肉,这都是纯粹的老野兽肉,吃饱了再喝酒,今天大家不醉不休,先吃菜。”黄大虎也不在这一时,这个陕甘总督府里的安抚使司同知好酒今天不倒在这个大堂里才怪,人一倒那就由不得他了,这后山腰的千年巨蟒已经被他除掉了,而这个比千年巨蟒还要利害的人物却不能放过,只要放他蒙醉了,那才可以采取先下手为强。 吴强华开始吃菜了,还真从酒坛里倒出一碗酒,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吴强华品出了酒里蒙汗药的浓度,以自己身体的抗体问题不大,估计发作时间要过一个小时,有了这种感觉就知道这酒不能喝的太快,不能和上次那样喝,担心体内化解不及真被蒙倒了,很有可能等不到喝完就要进入到了正题上来,那时压轴大戏开始了,要动真格了。 吴强华一边吹嘘如何在山中与那巨蟒搏斗的过程,洞中的巨蟒如何如何的难对付,一边和黄大虎,五大金刚,八大虎彪敬酒,一敬就是一大碗,敬完了一个又开始吹嘘,虽然喝的不快,但碗碗见底,一圈敬过了,又开始了第二圈,又开始吹嘘,敬一个都要吹上个十多分钟,接下来又敬第二人,这两轮下来,已经快天亮了。 吴强华突然一惊问“大当家,你这菜里有气味,是今年从山里打来的吧。” 黄大虎也喝的差不多了,对吴强华说“这野兽是从我的铁笼里拿出来的,半年前就打来了,关在笼子里等待贵客来的时候用来招待的,有问题吗?肉里面没有放蒙汗药。” 黄大虎喝的醉哄哄的,说话含糊不清。 哗!吴强华一口全把吃下去的东西吐了出来,边吐边说“这菜里面有那巨蟒的蛇毒,大当家如果你不把这野兽关在笼子里还好一些,它在笼子里天天都在吸那毒蛇的毒气,难怪这菜里有一股的血腥味。”哗,又开始吐了,把整个大堂里吐的都是酒味。 那几个金刚和虎彪被吴旨华这么一说,这么一吐,又这么一薰,也开始吐了,有几个还被吓晕了过去。看这些气壮如牛的身体,这胆量也忒小了。这一下子没有醉的也醉了,那个寨主黄大虎干脆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吐了起来,就这么几句话,什么金刚,虎彪都离开了大堂跑到外面去找自己的房间了,大堂里只剩下吴强华和邵华两个人了。 邵华知道这个同知大人吴强华是在演戏,见其他人都离开了大堂,就把吴强华也拉到外面去吐,吴强华一到外面一看,这深更半夜那还有人,五大金刚八大虎彪也不在门外了,在旁边的蹲子里清洗了一下,随着邵华到了一个房间里。 吴强华对邵华说“现在就等你立功赎罪的时候了,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了,你把黄大虎在秦岭山脉的情况详细地和我说一下,越详细越好。” 邵华看这个同知大人果真是这样,一副装疯的样子,把黄大虎和手下十三个人都骗了过去。 知道他是有意制造这种机会,于是就把黄大虎在秦岭山中的十三个山头的把手人,具体的位子,联络方式,每个山头的人员配比力量都有一一和吴强华说了起来。 吴强华对邵华说“你先想一想如何把这些土匪一网打尽,三天以后你找个机会到西安城里去一趟,回坊街岳氏药店的掌柜问一下我的名字,他就会带你到我住的地方来的,千万不要让黄大虎他们知道,我先回去向陕甘总督任伯源报告一下这三个月来的情况,有可能的话,让你私底下与陕甘总督任伯源会一次面,把你想好的方法亲自告诉总督大人。” 邵华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切都听吴强华的了,而要端掉这匪窝这要让他细细地想一下,这几百号人的土匪,十多个山头,还有潜伏在各处的联络点,这要细细地理一下,但三天的时间也足够了。 黄大虎是个草莽,最初邵华刚上山的时候,黄大虎手下的五大金刚,八大虎彪曾经与他交量过,刚开始一对一地打,到了后来这十三个人一起上都被他打的伤筋动骨,疗伤百日才能起床。之后黄大虎与外界的联络都让他负责了,由这十三个人负责的各个山头也经常让他去指导管理,虽然这十三个人唯黄大虎的命令是从,但各个山头的情况都在邵华的掌握之中。 黄大虎虽说是个草莽,在年青的时候也拜过社会上的一些师傅,学过武艺,相比那十三个人来说可能还能胜出几分,在邵华的眼里那根本就不值一提了,但要除掉黄大虎有点让邵华为难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二当家邵华 邵华并不是对黄大虎感恩,毕竟自己是个江湖中人,做事情都要按江湖的规矩办,虽然当年自己不到黄大虎的山上来当土匪也能够艰苦地过着,但毕竟自己已经走上了这条路,突然背信弃义,弃暗投明在江湖上也要有一个说法,江湖上的人也很要面子的,离开了黄大虎之后说不定自己还要在江湖上行走的。 邵华把自己的顾虑对吴强华说了起来。 吴强华对他说“我也是考虑到你的这种具体情况,所以要你自己亲自去,而且私底下向总督大人报告你对清剿这股土匪的决心,陕甘总督任伯源是一个极顶聪明才智的大人物,要想成全你的这种想法和顾虑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你心底是纯洁的,走上坦荡正途的机会有的是,你先把如何顺利地清剿黄大虎这股横行在秦岭多年的土匪事情解决了,余下来的事我会给你想办法的。还有裴文庆和岳陶知都是千金不换的好兄弟,相信我吧。”吴强华鼓励邵华要尽快地做出决断。 邵华说“我没有了顾虑,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后天我就找个机会去西安城里的联络点走一下,借机到回坊街来找你。那你计划什么时候下山,天已经亮了,现在就回城里去吗。” 吴强华离开了山寨,邵华也开始吐了,把自己房门前的一片空地上吐满一地,醉了,昏迷了,中毒了,还腹泻了,整整睡了一整天,怕风,只要房门一开就发抖不止,吐止住了,腹泻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排掉了,上吐下泻身体脱虚了,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其他人来帮他,都被他赶了出去,见不得风,也不想见人。 其他人看他已无大碍也随他在房间里,在房间外面清理残余的吐渣汤水。黄大虎到了房间里看了一眼,也就走开了,让大家不要来打扰他,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 邵华一整天都在房间里考虑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好,怕有人来干涉自己就干脆把门倒锁了起来。 秦岭山脉中各个匪窝以及山道关隘都画了起来,土匪分布的虚虚实实,还有暗道,机关,各个山头的炸药库,兵器房都有一一列在了分布画上。 五大金刚,八大虎彪,还有没有与吴强华照过面的十三太保在各个联络网点的具体位子,不仅在西安城里的大雁塔底下的古街小巷、太乙古街的古玩店、明城墙的各个城门入口处,还有分布在咸阳、黄帝陵、华山脚下的接应点,十三太保的姓名,年龄,从事何种行当都画在了图上。 要想自己献计献策也就是这些了,如何用兵都就是吴强华的事情了,陕甘总督任伯源想要的也就是黄大虎这股土匪的这些土匪分布情况,自己冲锋陷阵可以,要想指挥打战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师傅也没有教过布兵列阵的兵法,以前自己与武林高手交手都是单挑式的格斗,比功力比内功。 到了半夜里,邵华把房门打开,房屋前已经清理干净了,大堂里也空无一人,山风一阵袭来,头脑清醒了许多,回忆了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发现有一处被自己忽略了,那就是黄大虎的婆娘前两天来过山里,好象不是来找黄大虎麻烦的,两人到了黄大虎的房间里秘谈了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吵架的声音,走出来也是面戴笑容的,那婆娘还故作一副娇情,对那五大金刚和八大虎彪卖弄风骚。 在那婆娘离开的时候把黄山炮带走了,后面跟着三个小土匪。 一般情况这山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黄大虎都会和自己支语一声,包括他父亲的日常事务,也都是交给自己的,这一次没有和自己打一个招呼,他想起这草莽野夫可能会有其他的行动,可能已经开始对吴强华提防了。 黄大虎这草莽野夫与他的婆娘公开分裂极有可能是做给大家的人看的,秦岭山上的主事很有可能就是黄大虎的这个婆娘,关键的时候黄大虎还是听他婆娘的,以前他的两个儿子到山上来找他拼命也是他婆娘有意做给人家看的,把黄山炮接到山外面去是怕紧要关头妨碍黄大虎的事情。 在邵华的映象里,黄山炮不像黄大虎那样作恶多端,虽然说话也有些粗犷,但本性还是从善的,最起码他听过多次黄山炮劝说过黄大虎不要再这样欺压山民,在这个山里还有几个被黄山炮扶养的孤儿,这些孤儿的父母还都是不肯就犯进山为匪,被黄大虎杀掉的。 邵华想到了这个细节,就回到房间里在列表上增添了一项,那就是在行动的时候要把黄大虎的婆娘和两个儿子控制起来,担心挂一漏万,黄大虎的儿子日后东山再起,那一定是变本加厉的。 邵华到西安城里各个联络点检查是经常的事情,因为黄大虎的目标太大了。 黄大虎不想白天到西安城里招摇过市,要进城也都是有目标,而且都是夜间出动的。黄大虎只要一出动就是十几二十多个人,而且在各个道口还要有人接应,恶事做多了,夜路走贯了,总怕遇到鬼,这胆子越来越小,而野心却越来越大,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独霸秦岭山脉的一个谁也不敢惹的大虎,号称秦岭第一王。 邵华做好了准备,就到床上小睡,天亮的时候,黄大虎也难得起了一个早,到了邵华房间里,见邵华已经醒了,就对邵华说“二当家,今天你身体恢复了吗,如果能行就到太乙古街的古玩店里去一趟,那个点上的十三太保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去代表我去看看他,同时到西安城各个城门联络点去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西安城里有时间没有来报告城里最近的情况了,你去看看。” 邵华想不到事情没有这么巧合,自己正想找借口下山一趟去和吴强华联系一下,这机会就来了,黄大虎虽然是个草莽,但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一个老奸巨滑的人,虽然自己在场面上很少与吴强华面对面地说过话,即使送吴强华送下山也是有人跟着的,前一天的深夜里大家都已经醉的醉,晕的晕,十分地小心,好象无人知道自己与吴强华深夜长谈,邵华这么想,自以为万无一说,其实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奸巨滑 这个占山为王的黄大虎从一开始就没有对邵华深信过,是在利用邵华的武艺压住手底也的五大金刚和八大虎彪,公开场合到西安城里去袭击从来都没有带上这个二当家邵华,到各个山头去检查也都是例行地走走看看,各个联络点让二当家邵华去检查也都是摆摆样子的,邵华只要去过一个地方,手下的人都会及时地向自己报告。 黄大虎是在考察邵华,经过多年的考察发现,邵华在大事大非面前从来都没有发表过意见,为王老猎人在灞源镇山林的事情还说过不少为王老猎人的好话,犯了他的大忌。但这个二当家邵华是个人才,恐怕自己与五大金刚和八大虎彪联手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自己想要在秦岭山中立住脚跟没有这样的人才是不能长久的,一旦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也可以挡一阵,这样的摆设还是需要的。所以他对邵华既利用又怀疑,一直延用了下来。 然而前天晚上他确实是醉了,没有听见邵华与吴强华的交谈,大家都醉了,都到房间里去睡了,没有一个人看见两人的交谈。 黄大虎已经预感到吴强华要对他动手了,这个陕甘总督衙门府里的安抚使司同知不可能是和自己一路的,即使自己这个大当家让给他做,也是不可能的,在吴强华出现的那个时候,这种想法从来都没有变过,就在吴强华在除巨蟒的那三个月里,他派人到过重庆去调查过,相信了吴强华确实是个除妖孽的奇人,得到了陕甘总督任伯源的重用,担任了陕甘总督安抚使司同知这个专门为除掉自己的武官职位。 虽是草莽也有老奸的一面,不然怎么能独占秦岭山脉,没有他完全相信的人,包括那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十三太保,唯有他的婆娘是他命中的克星,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不由他不敢不相信,要说心狠手棘恐怕他不如他的婆娘之万一,他亲眼看见他的婆娘亲手把自己的兄弟杀掉,而且还一把火烧的只剩一堆灰,从头到尾没有离开一步。 要论计谋也不如他的婆娘,烧掉十多间的柴房杂间,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上山来杀他也是他的婆娘出的主意,在他的婆娘面前,他确确实实是个傀儡,然而就这样他把在婆娘上受到的一切怨气都发到了手底下的人,对秦岭山中的山民越来越残暴了,把掠夺山民的财产为爱好。 他对邵华不信任,但并没有发现邵华与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有什么关系,他让邵华下山到西安城里去检查联络点是想把邵华暂时支开,是想对这个匪窝的设防作一些调整,主要是一条能通向外面的暗道,这个暗道的入口就在他的坐椅下面,通向十多里之外的山脚下。 这个工程已经多年了,每当开始挖的时候,他都会把邵华以及那十三个人打发到各个地方。这个巧合就这么简单,没有邵华想的那么复杂。 这无意中成全了邵华下山一行,也加速了黄大虎末日的到来。 其实在吴强华第一次到了这个大堂里已经发现了黄大虎的坐椅下面有一条尚未开通的一个入口,坐椅下面有空的,有台阶,尽管不知道这条暗道通到那里。 邵华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下山了,到了西安城里的各个联络点都走了一遍,多年来都是邵华来联系的,虽然黄大虎有交待,但无非是汇报一下二当家的行踪,没有更多的交待,因此这十三太保与邵华之间也有了一些不深的感情,每当二当家来的时候,都会聊聊天,喝喝茶,嘘寒几句,正碰上吃饭的时候也肯定会留二当家小酒小菜招待一下,也有几个喜欢多嘴的,吃饭有时候打听一些山里面的事情,打听的时候也会说些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 邵华到了大雁塔下的一个联络点正好是吃中午餐的时候,这个联络点本来就是开饭店的,也不客气,就坐到了里面的一个小包间,点了简单的光面,没有喝酒,因为他想早点离开去回坊街的药店里去联系一下吴强华。 这个饭店的老板还真客气,非得要和邵华喝酒,那也是没有办法,只有耐性地安坐了下来。 “二当家你从山上下来看到黄山炮了吗?”那人问道。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邵华就说“没有啊,好象老爷子已经下山了,怎么拉。” 那人说“看来传说是真的,黄山炮和他两个孙子真的离开了西安。” 邵华反问“这很正常,黄山炮他两个孙子对他都很孝顺,关系一直都很好,他两个孙子经常带黄老爷子出去玩。” 那人说“这次可能不是出去玩了吧,是到咸阳的乡下去避难了。” 邵华追问“黄老爷子有什么难,用的着躲到咸阳乡下去避难吗?” 那人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就对邵华说“华山的一个强人要找黄大虎报仇了,说是要把黄大虎的全家一个不留地杀掉。” 邵华问“大当家怎么和华山上的人结仇了,从来都没有听大当家说起过啊,不应该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那人说“那是以前的事情,那时可能你还没有上山吧,华山那个人的父亲经常在秦岭山上打猎,有一次为了一条老虎,那人的父亲与大当家发生了争执,都说那只老虎是自己打的,相持不下,大当家和几个人就把那猎人打的半死,把老虎抬走了,那猎人带着重伤到了家里,对家人说起了黄大虎把他打伤的,谁知道时间不长,那猎人就内伤发作死了。那个时候他的儿子还很小,他的弟弟把侄子送到了华山中的一个老道学艺,事情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了,华山猎人的儿子学艺成了之后就回到了家里,会集了十几个同乡,发誓一定要为父亲报仇,黄大虎的家人见一个杀一个。我说以前他这么做还有可能,现在大当家的手底下数百号人,他几个同乡那里能斗得过,这不是送死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探明真相 邵华顿时一惊,华山老道是不是自己的师傅,如果真的是,那个要报仇的人就是自己的师弟啊。前两年自己还到过华山,拜见过师傅,没有听过有这样一个师弟啊。 邵华这么一想,才知道黄大虎和他的婆娘有什么动作了,这是黄大虎的婆娘瞒天过海之计,当然邵华不会在十三太保面前表露出来,对那人说“那肯定的,这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秦岭山脉现在还有谁敢黄大虎一争高低的。我说黄大虎现在越来越怕事了,把这个人交给我们就行了吗,还要让老婆,儿子,老爷子东躲西藏的。不过我感觉好象不是那么一会事,我刚从山上下来,山上好象一点动静都没有,五大金刚,八大虎彪都不在山上,山上人比平时都少,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我想你很有可能是搞错了,不会的。” 那人听邵华这么一说,好象也是,如真要有动静,大当家肯定会直接向自己下达命令,路边小道,不能随便道听途说,也就不再说了。 邵华借还有几个地方要走走,就离开了大雁塔到回坊街,岳字药店一打听就到了,掌柜把他带到了吴强华的住处,还早,吴强华还在总督衙门府里没有回家,掌柜让他在里面稍等,很长他就会回来的。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吴强华回来了。 吴强华对他说“我们到回坊街随便吃一点算了,陕甘总督任伯源在衙门里候着,等天一黑我就带你进去。现在就等你的音信了,只要黄大虎的布防联络图一到手,我们就可以进山了,陕甘总督任伯源从兰州调来了五十多个侍卫,现在正结集在西安城外。” 吴强华也没有多说,就带邵华到了回坊街上的一家回族店,两个人各要了三个肉模,两碗汤,一边吃一边等天黑下来。一会天就黑了,两个人就赶紧地往陕甘总督衙门府里走去,串街走巷饶了一大圈子,从总督衙门的后门走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陕甘总督任伯源在小房间里批阅文案,看见吴强华已经把邵华带来了,就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听邵华说说黄大虎这股土匪应该如何尽快地除掉。 邵华拿出了准备好的黄大虎在秦岭山十几个山头的布防图和十三太保各个联络地点,对各个点都有一一作了详细的说明。 一张桌面大的图纸,把整个秦岭山脉黄大虎十多山头都画了下来,包括上山的明道,暗道,土匪的兵力分布,尤其是分布在西安城里的十三太保的联络点,其中有一个就设在陕甘总督衙门府附近的一家杂货店,这张图对剿匪太重要了,没有这张这么详细的地图,剿匪将寸步难行,没有这张地图还真不知道黄大虎在秦岭山中有这么大的阵势。 陕甘总督任伯源看过了地图,问邵华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邵华对总督大人说起了自己在大雁塔下面听到的传言、黄大虎的父亲黄山炮已经被他的婆娘带走了,很可能他的两个儿子也离开了西安城里,躲藏起来了。 陕甘总督任伯源很干脆地告诉他,黄大虎的这些行动已经在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的控制当中,插翅也逃了他的视野,陕甘总督任伯源要求邵华尽快回到山里去,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及时解救被黄大虎关在地牢里的山民,到时候守住地牢的出口,防止黄大虎这个山匪把这些山民当成挡箭牌,阻止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的进攻。 不能再让吴强华送了,旁边的那家杂货店的灯光还亮着,也没有从后门出去,邵华一个鸽子翻身就跳到了衙门围墙的外面,消失在黑夜里。 陕甘总督任伯源与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重新布景了兵力,发了一道命令把西安周边的一些城防武装力量调到了城外集结,计划用五天的时间,同时向秦岭山中十多个黄大虎的土匪山头进攻,在行动之前必须把城里黄大虎的土匪联络点控制住,提前一天把土匪的联络点端掉,还必须是晚上,也就是提前一整个夜晚,既不能早,也不能迟。 邵华星夜兼程就往山里赶去,到了山里已经下午了。平静如常,那十三个人都已经分派到了各个山头,没有一个在这老巢里,黄大虎一个人站在大堂前,看见邵华已经回来了,就把邵华带到了大堂旁边的一个小花园里,向邵华问起了山下的情况。 邵华对他说外面的一切都正常,各个联络点上的十三太保对大当家都很忠心,尽心尽职。还对他说“这次下山给老爷子带来了一块三十年的普洱茶砖,不知道他老人家合不合口味,如果老爷子喜欢,下一次下山运一箱上来。” 黄大虎说“有这么好喝吗,二十年的生茶我地窑里有许多,三十年的生茶可断档了,这块茶砖出自那个地方,看来好象不是云南普洱府产出的,色泽和香味都不错,不知道口感怎么样,破开来泡开喝喝看,如果好喝就运上一车到山上来,老爷子也就好喝茶,特别是对普洱茶情有独钟,一天不喝都不行。原来三十年的陈年普洱茶已经喝完了,二十年的在将就着喝,天天发牢骚说我这秦岭山中的一虎连茶叶都弄不到,是不是他也对你说了,让你下山的时候给他搞一些来。” “那到是没有,我也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老爷子了,他要说也不会对我说,他住的后山我也很少过去,后山那片不是禁区吗,没事我不会去。”这老巢的后山中有一处是黄山炮住的独院,在独院旁边有一个地牢,一些陈年老酒和普洱茶都藏在地牢里,这个地牢里也关着一些不肯就犯的山民和富商,邵华为了避嫌平时很少进入地牢里去。 邵华又说“这茶饼是从云南普洱府里弄来的,只是做茶的工序作了更新,包装也不和以前一样了,但普洱茶还是从那七株老树上采来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群龙无首 邵华打开了茶饼,给黄大虎泡了一杯,黄大虎喝过了之后还真叫绝,好象以前喝过的三十年普洱茶没有这么好喝,于是说问起了是那家茶店的老板从云南普洱府采购来的“西安城里的老茶店还有这样的好茶,是那家茶店老板,要不要把他的茶店里的三十年陈茶包下来。” 邵华说“要想把那家茶店的陈茶包下来不难,只是这家的老板还关在后山的地牢里,我是从他的伙计那里弄来的,只要他开个口,这家的茶店就是我们山上的。” 邵华说出了西安城里茶叶店老板的名字。 “原来是那个老头子,想不到他老店里还有这样的渠道,云南普洱府里那七株老树上的茶叶都是朝廷专供的,很少流入民间。这个老头子半年前就是为一点小事,不肯把秦岭山中的一片茶地送给我,这个老头子种茶有专门的一套方法,就是不肯说出这种茶的秘诀,所以二金刚就把他抓到了山上来。既然这样那就把他放了吧,只要他答应他种出的茶叶特供给我们就可以了,每年还必须定期给我们送上一些云南普洱府那七株老树上的三十年的普洱茶饼。这件事就交给你亲自去办,你亲自下地牢一次,与他好好地谈谈,如果他还不肯就犯就抒他杀掉。”黄大虎的后山上他经常去,但地牢自建成了之后,他都没有下去过,这点小事也只有交给邵华去处理,让其他人下去他不放心。 “要不我现在就把这饼三十年的普洱茶给老爷子送过去,让他老人家品品这普洱茶的味道如何,如果不合他的口味,就省得多费事,不去讨好茶叶店的老头子。”邵华投石问路,乘机套出黄山炮的去向。 “老爷子已经不在山上了,婆娘的老子过八十大寿,老爷子给亲家做寿去了,也不知道老岳父是怎么想的,原来住在咸阳城好好的,却一定要到华山脚下的一个古镇里去住,一住就不想离开了,所以八十大寿的生日就在华山办了。婆娘带着老爷子和两个儿子已经在华山了,我过几天也要去一下,这婆娘年纪越老脾气越大,我说这山里走不开,她就和我急上了,没有办法,也只能去一趟。还别说许久没有下山了,心里有点发虚,怕有人会上山来劫山,树大招风,掂记我这山的大有人在,等我下山的时候这山上全靠你看家门了,我已经向各个山头发出了指令,让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到山上来住一段时间。夜路走多了,还真怕遇上鬼,秦岭山的事做大了,胆子却越来越小。”黄大虎不经意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大当家你不会离开时间很长吧,你一离开,那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可不会听我的,担心他们会相互闹事,酒喝起来会打起来的,他们之间谁也不服谁,五大金刚的头把坐椅一直都空着,二金刚他们都不服,八大虎彪又没有个排名,他们这一闹起来我可制止不了他们。”邵华套黄大虎的行期。 “最多不超过三天时间,你只要把我镇住三天的时间就可以了。”黄大虎对邵华说。 邵华等黄大虎回到了大堂里,自己先回到了房间里,整理了一下行装,睡了一觉,到了第二天,就走到后山的地牢里,把那老头子接了出来,没有向他说起种茶秘诀的事情,也没有对他说每年要送山上云南普洱府那七株老树上的三十年的普洱茶饼的事,就把他放了。 在他走到地牢的时候,把地牢里另一个房间里的食物都送到了关人的地方,离开的时候只带着老头子走出了地牢,没有对地牢的人说一句话,就是把地牢的三道石门紧锁了起来。 事情办好了,黄大虎准备下山的时候,那十三个人已经到了山上,大堂又是一场热闹,除了喝酒还是喝酒。黄大虎对这十三个人有约束,在自己分管的山头上没能喝酒,要喝酒只能到这老巢里来喝,在老巢里喝酒可以任性地喝,没限制。 平时邵华没有一点摆二当家的架子,也从来都没有向他们发号施令过,对这十三个人都是以兄弟相称,所以这十三个人虽然不听从邵华,但对邵华还是有好感的。 黄大虎一离开,十三个人开始放肆了,这种机会太难得了,邵华上山以来几乎第一次遇到过。要论酒量邵华可能不如他们,但真要喝起酒来,邵华把他们十三个人都放倒还是能够做到了,吴强华的那种喝洒的方法他学到了。 这十三个人本来就相互不服,这酒喝起来那就免不了比实力了,你算老几,你手下才有几个兵,我的山头进退三层,既可进攻又可防守,明堡暗垒,明道暗渠,山寨里的虚虚实实相互攀比得不亦乐乎,到了后来把在大堂里的其他侍他们酒菜的人都赶了出去,晃来晃去障眼。 这一切所有的开始都暴露在邵华的耳朵里。到了半夜里,这十三个人都喝醉了,倒在了大堂的桌子上。 邵华乘机赶到了山下,与吴强华守候在山下的人接上头,把听到的一些情况以最快的时间转告吴强华,总的进攻就要开始了。 邵华很快也倒在大堂的桌子,也醉了,大呼“还有谁不服,再来三大碗,来上酒。”装酒疯,大呼小叫。 天亮了,那十三个人都醒了,而邵华真醉了,醉的不醒人事,吐得满地都是,满身都是吐物,那十三个人高兴了,终于把二当家灌醉了,见面后第一次看见邵华的醉态。 到了中午,邵华醒过来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洗漱了一下,正想到后山去看一看那地牢的入口,那个二金刚走了进来。 邵华对他说“二金刚,你昨天酒喝没有喝好吧,只怪我自己贪杯,喝醉了,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没有招待好你,请你不要见怪。大当家临走的时候交待过我,要我把大家招待好了,我也是一时高兴,放开来了喝。” 二金刚打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对邵华说“二当家我们喝得都很好,你对大家都很客气,大家都知道,昨天你把大当家五十年的老陈酒都拿出来了,大家对你都很感激。” 第二百二十七章 总攻的前奏 邵华说“二金刚你客套了,这是大当家让我拿出来请大家喝的,大当家的东西我那能敢自作主张。” 二金刚对邵华说“你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吧,我想找你聊聊天,自你到山上来了之后,我们还从来都没有交谈过。” 邵华问“二金刚有什么事情吗,我没有什么事情。” 二金刚说“二当家,实不相瞒,自你上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在这山上过一辈子的,你是逼上梁山的,无路可走才到山上来的。其实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我是在被仇人追杀的时候,黄大虎大当家收容我的。我不知道山上的这种日子还有多长,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你看大当家把我当成了十三个人的领头,那十二个人那里把我放在眼里。我知道大当家把最大的一座山头交给了我管,你说让我管,我也就管了吧,大当家却在我的手下安排了一个副手,说是副寨主,其实这个副寨主都是听大当家的,而大当家对山寨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亲自交待这个副手的,我这个山寨的寨主已经被他架空了。二当家你可不可以给我指一条明路,结束这种土匪的生涯,离开秦岭山,自己到外面去闯一番天地,那怕是给人家打工也可以。” 对这个二金刚的情况邵华也知道一些,在他上山的第二年二金刚上山来的,虽然是黄大虎收留的,但听黄大虎说过这人的经历。 邵华对这个二金刚有点摸不清,不好说“二金刚,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在大当家手下有口饭吃就满足了,但何必去谈什么寨主不寨主的,给你实权你还是个看家的,落难到此,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大当家给你派副手,你也可以图个自在,轻松,既然在这个山上还要图什么名利,活一天是一天,活一天快活一天,过一天是一天。” “二当家,这些我都知道,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山上虽然看来大家都是落难到此,但能说上话的也没几个,大家相互之间都猜疑心很重,相互都提防着,难得碰到这个机会向你诉诉苦,也就相信你一个人了,希望以后能关照到的地方,给我指点一下,我会感激你的。”在这个匪窝里虽然表面上看去大家都是五大三粗,整天喝三叱五,但心细起来比谁都心细,无人面前敢说真话,稍微发一点牢骚黄大虎就知道了。 “大家都一样,不要看外面那些人,表面上看去很轻松自在,其实都有一样,我们既然在到了这一步,回头是很难的,安下心来就这样生活下去吧,实在话,大当家对谁都是这样的,都很好,亲如手足。”邵华对他说。 二金刚在邵华发了一顿牢骚就离开了邵华的房间,又到大堂里去和那些人吹牛皮了。 邵华也离开了房间,到前山后山看看,正好走到山门前,看见一个人在门前叫喊着卖山货,就走了上去,对那人说“这里不能随便走动,离这里远一点。我说你这个人卖山货卖到这个穷山沟里来,这有生意吗,赶快离开,说不定来几个人把你这些山货都搬上山去了。” 邵华对他一边大声赶着,一边从那人手里接过一张字条。 邵华赶紧回到了房间里,一看是吴强华送过来的信息,总攻就要开始了,一定要把这十三个人留在山中。 邵华一口吞下纸条就到了大堂里把十三个人叫了起来,分付后厨房上好菜,把储藏在地窑里的野货都拿来出来,一个一大碗又开始喝起了酒来,接下来他不能再装醉了,尽兴地喝,倒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就剩下二金刚一个人没有醉了。 裴文庆赶到灞源镇山里的村口,碰上了岳陶知,见吴强华没有在这山里面,岳陶知说有可能他一个人又去闯黄大虎的老巢了,正着急,岳陶知告诉裴文庆“如果要出事,他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就出事了,黄大虎一见到他就不可能放过吴强华,因为黄大虎肯定知道陕甘总督衙门府里的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如果第一次没有把吴强华怎么样,那第二次肯定不会有事的,这妖孽刚刚除掉,不可能马上就把这个除妖的英雄杀掉,这样不服众的啊,要出现这样的情况极有可能是第三次,如果吴强华在第三次上山的时候,黄大虎可能真要下手了,当然吴强华能不能够逃脱出黄大虎的老巢那就另说了。” 裴文庆听岳陶知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想既然到了岳陶知的乡村里总得要与岳陶知的岳父聊聊天,过问一下山里收拾的怎么样了,这旧房将如何修复。这一聊就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三个整天。 岳陶知带他到山林里都看了一遍,裴文庆喜欢水,对山的兴趣不是很大,三天后裴文庆就离开了灞源镇的村里,按照岳陶知的建议还是在回坊街等吴强华更为方便见到他,吴强华要采取行动之前肯定在西安城里。于是裴文庆就没有中途转地方直接在回坊街,吴强华的小院子的对面客栈住了下来。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吴强华回住处休息了,裴文庆看见灯亮就推门而入。吴强华一惊,怎么自己正在想裴文庆这个大哥,他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裴大哥,我正想要找你去,不知道你到那里去了。” 裴文庆对他说“找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真要动手了,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分付吧,我反正在你的事情没有办好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西安城里的。” 吴强华对他说“裴大哥,我想让你去一趟华山,黄大虎的岳父在华山上做八十大寿的生日,你以前与西安八大水道有些渊源,只要带上你的老大的名贴,要想进入祝寿的地方应该不是件难事。你到华山上只要看住黄大虎一个人就行了,拖住他,不要让他下山,只要有三天,也最多是三天的时间就可以了,三天之后你也一定要和黄大虎分开来走,他走前山,你就走后山,不能同一条道下山,而且你要比他先一步离开华山,行动就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你明天就出发,黄大虎估计差不多也到了华山上,需要带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吴强华从床底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根百年的老山参,交给裴文庆,带着百年的老山参去祝寿有理有面,不失身份。 第二百二十八章 裴文庆上华山 吴强华向裴文庆又交待了一些细节,从华山下来后那里也不要去,就在回坊街等他,估计再有十来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去兰州办自己的事情了。因为时间比较匆忙,吴强华对裴文庆交待过之后就离开了。 裴文庆与黄大虎的岳父没有见过面,曾经在与黄山炮的父亲交流当中提到过在西安的道上有这么一个人物,那时黄大虎还没有成家,他的老大与黄大虎的爷爷有过来往,都是在水道上行走的,同道上的人,偶尔经过的时候都会留下做客,交流江湖上的事情。 裴文庆雇了一辆马车,悠闲自在地到了华山脚下的一个高门大户,报上了老大的名号,是来向老寿星来祝寿的,看门的人把他引见到了老寿星和房间里,送上了百年老参,祝老寿星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黄山炮见过了裴文庆,问“小老弟,你怎么知道的,还专门从老远赶过来给老人家祝寿,这一路上不好走吧。” 裴文庆说“黄老爷子,我是从西安城里过来的,原本想去兰州的,经过西安时被事情耽搁住了,听说老亲家在华山做八十大寿,这不就赶过来了吗,几个月前我还到过黄大虎的山上,时间匆忙也没有看见你,你现在不住在黄大虎一起吗。” 黄山炮说“我一直都住在他一起,平时也很少出面,一个人住在后山一个小院里,场面上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去管,虎子说自己年纪老了也不让我管。几天前儿媳妇把我接到了华山上,这山中比虎子的山里好的太多了,儿媳妇想让我在华山住上一段时间。虎子你已经见到过了,他刚上来,就在后面的房屋里,这就把他叫过来,你们谈谈。”黄山炮说着就叫一个下人去叫黄大虎去了。 黄大虎走了进来,看是裴文庆,就说“你老兄在跟踪我,我刚一到华山来,你就跟了过来,来,我们到后面去,这里人来人去太杂了,不清静。”说着就把裴文庆拉了出去,来到了一个华山腰间的寺庙里,此时寺庙里的僧人都一个不在,十分的清静。 “你还没有去兰州吗,是不是和那个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在一起,那个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还真如你说的,我那后山对面的山上一条千年的巨蟒被他除掉了,也不见他用了什么法术,群山中的牛马又开始放养了。他把那条巨蟒除掉了之后,是不是要来除我这个秦岭山脉中的大虎了,你是不是给他做帮手的,到时候你可要留下我这条苟延残喘的老命啊,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个月嗷嗷待哺儿子。”黄大虎朝着他笑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土烟,递给裴文庆让抽一炮。 裴文庆接了过来,看看这东西就是土烟枪,对黄大虎说“你这个山货怎么抽上了这个东西,这东西一抽上瘾那是伤身体的,到时候一旦上瘾了,你这山里的一切都空了。”裴文庆把土烟枪还给了黄大虎。 “这东西偶尔抽抽还是很好的,以前的腰痛难受的时候这一口就够了,但听道上的人说,这东西只能是抽一口,止止痛,不能经常抽,经常抽成瘾了之后不仅不能止痛,而且一发作起来更痛了,满身刺骨地痛,到后来连骨头都是发黑的。不抽,不抽,再也不抽这东西了。”黄大虎把烟枪放到一边,自己也不抽了。 “虎子,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西安到兰州去开码头了,等我开设起来,你水上的营生就交给我了,黑的白的,明的暗的都可以,只要你开口,进来的运出去的都能给你做到。”裴文庆在兰州的码头八字还没有一撇,一点眉目都没有,就开始插科打诨,卖弄了起来。 黄大虎说“白的你也可以,那盐的营生你也敢做,这可是赚钱的绝活,一本万利。” 裴文庆摇摇手“那可不敢做,也没有做过,盐贩子到是经常碰到,听他们说一旦被查到,那可是血本无归的营生。” “华山上你有没有去玩过,山上的五峰那可是天下一绝,如果我能在华山上盘踞那不亏我活一生,不过华山上的高手太多了,而且门派都不一样,最强的就是江湖上着名的华山派,师傅是一个老道,华拳打遍天下东南西北。在华山上还有一个老道是专门习猴拳的,是华拳掌门的好友,听说他只教出过一个得意的徒弟,得到了他的真传,听他说他那个徒弟在十多年前就失踪了,不知去向,你听过了吗?” “我只从老大那里学过水上的功夫,要说水上的功夫我还能说的上一、二,几乎可以说没有我不敢去的龙潭,没有我未曾到了的水域,除了西藏之外,曾经在青海湖里找一条大鱼我整整潜了三天三夜,从长江源头的唐古拉山脉各拉丹冬峰下的溪流到江阴,从黄河源头扎曲、古宗列曲和卡日曲到渤海湾,还有珠江流域,我在水上生活了数十年碰到过一些高人,但这些高人现在已经不在了,陆路上的功夫我就不懂了,只会一点防身的薄技,略懂一些简单的擒拿格斗,没有拜过师傅,更谈不上结识陆路上的绿林好汉,武林高手,猴拳也只是在茶馆听说书的时候听说过。”裴文庆想不到邵华对黄大虎隐瞒还够深的,在山上十多年对邵华的出身一点都没有弄清楚。 裴文庆这么一想突然一种猜想在头脑里出现了,是不是黄大虎在考察自己与邵华有没有私底下的交流,那次从邵华送自己下山虽然有人跟着,但都是间隔很远的距离,以黄大虎这种老奸巨滑的人不可能不会对邵华进行一番考察,二当家在那老巢里也是个二号人物。 虽然邵华没有跟自己详细说过为什么会到黄大虎的山上落草,但邵华在华山学艺的事情是岳陶知告诉他的,在华山上学的是猴拳,上山的原因是被仇敌追杀而到山上避难。裴文庆想到这点,就小心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激留山虎 “二当家邵华是练习猴拳的,当年他被仇人追杀的时候,隐居在深山里生活时被我遇到了,我就把他请到了山上做二当家,我问过他,他的猴拳是从那个师傅传承下来的。邵华告诉我,他的猴拳是从河北一个武艺世家林大师那里学成的,也不是林大师亲手调教出来的,猴拳中很多的招数都是他自己悟出来的。你肯定没有看见过邵华打猴拳,那是个漂亮,猿猴出洞、金猴独立、左右窥望、腾空抖肩、俯闪窥视等七个动作,把我看的眼花缭乱,开始我还以为他的猴拳只是一些花拳绣腿,好看不中用,有一次我把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召集到山上,让他们进行打斗比武,想不到那十三个人都被他一一打倒了,后来我让他们十三个人一起上,谁知道那十三个人一下子就被他制服了。武艺超群,恐怕连我一起上去,十四个人都敌不过他一个人。”黄大虎开始夸起了自己的二当家。 “你太夸张了吧,把你二当家吹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想要我到城里去告诉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一下,让他不要对你清剿,放你一马。虎子,如果朝廷对你招安,你会不会愿意,弄个一官半职,享受荣华富贵。”裴文庆想让黄大虎有一个好的归宿。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当官,从水道营生改为占山为王,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鸟招安,历史上的宋江把梁山一百单八将都葬送掉了。”黄大虎却不以为然,当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那不一定,招安也有好归宿的,只要不碰到高太尉这样的人渣,梁山的一百单八将的命运肯定不会这么惨,康熙皇帝不会像宋朝皇帝那样听一个太尉的话,说不定陕甘总督任伯源会帮你美言几句好话。”裴文庆劝说道。 “你不要或悠我,想要我放下屠刀想都不用想,即使我放下屠刀也不会成佛,手上的命案太多了,还有那前院的老寿星也不会同意的,更别说那婆娘和两个孽子了,过惯了这种生活,要想从头再来,难啊。”黄大虎拒绝了裴文庆的说词。 “大清王朝真兴旺着呢,你还真想等改朝换代的时候做一个开国功臣,做秦岭一方的候王,恐怕会落空,你看你的两个儿子能接你的山林吗,不要说二当家,那五大金刚,八大虎彪肯听你的儿子吗,你百年之后在秦岭山脉的这势力还能延续下去吗。”裴文庆确实是在或悠黄大虎。 “那就管不了这么多的了,两个儿子现在已经在培养自己的势力,那婆娘想安排自己的亲信到山上来,被我拒绝了,但我拧不过她,只让她的人做几处山头的副寨主,不过城里的十三太保已经唯她是命了,不听我号令的事情经常发生。最近我正在想办法进行调整一下。”黄大虎放松了警惕,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不错啊,五大金刚,八大虎彪,还有十三太保,势力不弱啊,差不多快赶上梁山水浒了,什么时候开始攻城略地,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得赶快离开。”裴文庆在与黄大虎说话的时候,酒菜都已经上来了。 黄大虎对裴文庆说“我们就不要到前面去喝酒了,老寿星的客人太多了,很多人与我都合不来,曾经在道上都有过过节,看在老寿星做寿的面子上不想与他们发生争执,明天寿宴一过我就要回到我的山里去了,以后我们也很难再见面了,我知道你和我也不是一股道上走的人,我们都各自为好吧。”黄大虎与裴文庆碰了一杯酒,把酒言道。 裴文庆说“华山上我没有一个人熟悉,山上的五座山峰我都没有登过,有没有骄夫,你可不可以陪我上山一游,这次一离开西安恐怕以后很难再上华山上来了,你不会把我一个人甩在华山,独自离开不管我了吧,说起来我们还是很有渊源的。”裴文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可以让人带你上去,华山一上去,没有个三天时间,那五座山峰是玩不过来的,我不放心的是山寨里,得赶紧回去。”黄大虎拒绝了。 “你到华山来,山寨就没有人看守了吗,二当家不是在山寨里吗。”裴文庆说。 “那到不会,五大金刚,八大虎彪都到了山寨里,我下山的时候又对上山的各个要道都加强了防守,陕甘总督的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要想进攻我的那个山寨几乎不太可能得手,就是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担心出事,可能许久没有离开过山上了,一离开就担心出事。”黄大虎在华山上,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我看你越来越胆小了,有这么多的人在山寨里,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我看你还不如你那娘们,以后也就这样了吧,快了,不用你放下屠刀,你已经没有了气数,不如当年了,快了,到时候说不定你到兰州来还会找我帮你一把,为你养老了。”裴文庆开始激将了。 黄大虎还不经激,这一激就站了起来对裴文庆说“那就陪你多待三天吧,说好就多待三天,三天时间一到,我必须赶回山寨里去。” 整整用了三天的时间,黄大虎陪着裴文庆把华山的五座山峰都玩了个遍。按他们两人的体力根本用不了三天的时间,这不是裴文庆有意放慢了脚步,每到一座山峰都会留下来东张西望,对什么都新鲜。硬是到了第四天的早上,黄大虎终于可以离开了华山了。 黄大虎正走到华山脚下的一个道口,突然冲出来三十多个人,把他架了起来,他的八个随从被绑了起来,防不胜防。 陕甘总督府安抚使司同知吴强华站在他的身边对他说“我们又见面了,到我那里可没有好酒招待你了,但饭一定管饱,茶叶粗了点。” 黄大虎看这阵势知道自己对山寨已经失控了,他婆娘的话害了他,不然他不会离开山寨到华山上来。 第二百三十章 一网打尽 五天前,邵华把情报交给他的时候,就准备开始布局了。 当他回到总督衙门府里的时候,陕甘总督任伯源告诉他“刚刚康熙皇帝传旨,叫我立刻到京去述职。对黄大虎老巢和十三个山头的清剿就按照原来的设想去办,具体如何实施你就自己一个人自行决定了,这个令符就交给你,见此令如见本人,放开手脚,希望等我回到西安的时候,黄大虎已经在牢里了,黄大虎他手下的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和十三太保等我回来处决,邵华剿匪有功,我另有安排,身份先不宜公开为好。”陕甘总督任伯源一说完话,就匆匆地离开了西安陕甘总督衙门府。 吴强华听完话后就赶到了城外的兵营集结地,将八百多人分成十三路人马奔赴终南山、太白山、蓝田、周至、咸阳、商洛、营盘镇、刘秀村、王莽村、老龙槽、秦岭村等十三个山头,一举拿下了山头,把几百个土匪捉拿到西安郊外的营房里关了起来。 他自己带了一队人马赶到黄大虎的老巢,在邵华的配合下,将十三个烂醉如泥的金刚和虎彪绑了起来。邵华又将地牢里的人都放了出来。然后由邵华带路赶到了华山脚下,等候着黄大虎下山就犯。 马不停蹄,五天的时间,没有一点的空隙时间。到了华山脚下,吴强华让邵华先到西安城回坊街去等候陕甘总督任伯源回来。 吴强华三十多个人守在了道口,黄大虎一露面,五个士卫用一个麻袋蒙住了黄大虎的头脑,绑住了手脚,算计了半年之久的剿匪计划,终于全部落网,没有一个逃出吴强华的掌心。 华山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生,老寿星的寿席的正日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但江湖道上一些得到消息比较迟缓的人,陆陆续续都赶了过来。这种情况一些族中的一些老人预先都碰到过,所以把老寿辰星的寿宴提前了一个月,做寿可前不可后,慢慢地形成了一种习惯,反而正点正时做生日弄得不好就会误事了。 原来计划裴文庆在先黄大虎一步离开华山,突然在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黄山炮把裴文庆叫了过去,对裴文庆说“你明天陪我去一趟咸阳可不可以,亲家的老宅里有件东西他忘记带来了,原来是要让黄大虎去拿的,这虎子说山上有很多的事情等他回去,就让我来找你,让你陪我去一趟,你看可以吗?” “山炮大叔,咸阳离这里也有不少的路程,你年纪也不年青了,还非得你亲自路一趟,叫人送过来,或者叫人去拿一下,不就行了吗,什么重要的东西,还必须你老人家非去不可。”裴文庆想早点离开。 “东西到不是很珍贵,也不重要,他在咸阳的老宅子里放的一箱宝剑忘记了带来了,这箱宝剑到不是很珍贵,江南的龙泉宝剑一般品级,但那是亲家在做寿的时候准备送来拜寿的各路溜子的,现在来的来去的去,这才想起了送人的宝剑忘了带了。这箱宝剑是我在二十年前从江南买来的,原来也就是想让手下的人练习练习用用,买来的时候让亲家看见了,非得要我把这箱宝剑送给他,他说要等到他八十大寿的时候作为礼物回给各路英雄的,他说要,我就给他了,他说这东西要先放到我的老宅里,等要用的时候再向我要,这一放二十年过去了,老宅虽然没有变动,但我也想不起来这箱宝剑放到那里去了,老宅几十个房间,让陌生人去找一时那能找到,这亲家老寿星又心急,还非得要我亲自跑一趟,我看你玩也玩了,在华山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就陪老朽去一趟吧,路上也可以说说话。” 黄山炮当年虽然也算是个人物,但现在都已经不太管事了,能叫的动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裴文庆想了想还是随他去一趟咸阳,对他说“那就明天一早就出发吧,天亮前去,快一点的话晚上就能回来。”裴文庆想只要他提前黄大虎一步离开华山,不要影响行动计划,至于当天晚上能否回来就无所谓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反正年纪老了,三点过就睡醒了,天亮前我们就出发吧,当天能不能够回来那就要看这路上好不好走了。你没有这么急吧,这么长时间待下来了,还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我想起一件事情,你这次到兰州能碰到老大吗,当年我欠他一个人情,我这里有一盒珠江里的珍珠,如果你能碰到他,把这盒珠江珍珠送给嫂夫人,他现在不会还在江阴码头做事吧。”黄山炮说着就拿了出来。 裴文庆接了过来,对他说“老大有可能还在兰州,估计也就这两天要离开了,兰州有些事情必须他亲自去处理,最好我回去能赶上。”。 “那我们就早点休息吧,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就出发。快去快回。”到了第二天三点半的时候,裴文庆跟着黄山炮就离开华山到咸阳去了,刚走到山下的一个道口,裴文庆发现有动静,好象已经有人在监视着上华山的山道,华山虽有天险之称,五峰之秀,但这道口却只有一个,自古华山一条道,无形地增加了华山的险与秀。 裴文庆发现了,但没有说,跟着黄山炮后面慢慢地通过,没有发现有行动的迹象。这一路还真不好走,通往咸阳的很多路段都已经不能驾马车了,走几步就要下来推一段,到了咸阳已经晚上了。 来到了老宅前,黄山炮发现门口有几个士兵在把守,就问了起来“这是我的家,什么时候叫你们给我看门的,不用,你们快离开这里吧。” 那几个士兵把他栏着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黄山炮问“这是为什么啊,我自己的家都不让我进,有没有王法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吗,黄大虎就是我的儿子,你们怕了吧。” 那几个士兵对他说“埃!正好,我们在这里就等你黄老爷子,你来的正好,也正是时候,你这老宅已经被我们安抚使司同知查封了,你年纪也老了,我们就不绑你了,你自己跟我们走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赴开封任直隶知州 邵华把情报送出去了之后,回到大堂里拿起了一个大碗,满满的一大碗酒一口就喝了下去,真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到了晚上才醒了过来,应做的一切准备事情都做好了,按照约定明天吴强华将布置十三路人马奔赴终南山、太白山、蓝田、周至、咸阳、商洛、营盘镇、刘秀村、王莽村、老龙槽、秦岭村等十三个山头,先把十三个山头拿下,吴强华他自己直捣黄龙。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把这十三个人尽兴地喝酒,放开来的喝,不醉不休。 他醒过来了之后又开始喝酒了,这时候他开始在酒里做手脚了,刚开始认真地喝,十三个人一人一大碗,到正兴致正旺的时候,又开始划拳了,单挑的单挑,打通贯的打通贯的,到了半夜邵华开始下手了,酒里面开始放蒙汗药了,又是一人一大碗,过了一个时辰,这大堂里没有了动静,邵华把解药也甩掉了,提了一瓶酒向山门走去。 守山门的几个小土匪,一人一大碗喝了下去,高兴了,二当家上门来请大家喝酒还是第一次,不喝就是对二当家不敬,不喝明天你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吧,一高兴就喝高了。邵华把山门八字打开,拉过一张板凳坐在山门的中间,两眼看着山道上。 这山道上还有几道山门,前面的两个山门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了,希望吴强华能够一举拿下。 天已放亮,只见一支火焰从山脚下升起,邵华知道已经得逞了,就跑回到大堂里又看那十三个彪形大汉还醉在桌椅上,又走到后山的地牢里,把地牢的门打开,把里面的人都放了出来。 一切都很顺利,吴强华带的一百五十多个人把十三个人绑了起来,还有山上的小土匪,一共一百多个人交给了手下。又带着三十来个人与邵华直奔华山上山的道口,见到黄大虎出现在道口上,就把这匪首抓了起来,压到了西安郊外的营房里。 黄大虎的末日到了,三百多个横行霸道在秦岭山脉中的土匪终于清剿了,因为还有一些未了的事情,没有举行剿匪庆功大会,陕甘总督任伯源也没有回来,吴强华同时考虑到邵华的事情没有最后落实,剿匪庆功大会先不宜召开。 时间不长,陕甘总督任伯源从北京述职回到了西安,听过了吴强华对黄大虎这个盘踞在秦岭山脉中的土匪的剿匪情况,对吴强华说“邵华现在何处,你把他叫过来,我想先把他安排到衙门府里做内卫,日后我再想办法让他去兰州担任一项重要的任务。我国北方个别少数民族不听大清的号令,蠢蠢欲动向往我华厦进犯,这次康熙皇帝把我召到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秦岭山脉黄大虎这股山匪的情况,康熙皇帝已经知道了,虽然只知道个大概,我想也八九不离十,但具体的情况可能有些失真和夸张。你说一说还有什么遗留的事情和难以决择事,让我们一起来探索一下后一步我们该怎么做。”任伯源看着他。 “总督大人,如果没有邵华,我们这次剿匪会难得多,时间会更长,要说功劳,数他最大。他能留在总督衙门府里做内卫他肯定高兴了,现在他就住在我回坊街的小院里,这十多年来耽误他了,现在终于走上了正道,为他高兴。” “秦岭山脉黄大虎的十三个山头已经完成了清理,山林也都归还给了山民,巢穴都毁掉了。黄大虎的老巢现在还保留着,因为那个山中洞穴不能毁掉,如果一旦毁掉那个虎穴将会引起大面积的塌方,后山对面的那座山中的巨蟒没有死透,如果那座山倒塌了,山中的毒液会流出来,所以不敢动,不能动,现在派了三十个人在把守着。对这次黄大虎的清剿很顺利,所列的名单无一漏网,只是黄大虎的父亲黄山炮虽然关在咸阳城里,但考虑到黄山炮手上没有血案,一切的事情都是黄大虎做的,与他的直接关系不是很大,所以只是普通地关压,希望能留他一条性命,在牢里度过他的一生。” “另外还有黄大虎的老婆和两个儿子现在都躲在华山上,不敢下山,考虑到华山地形的复杂,没有上山捉拿。这个事我是这么想的,经过调查,黄大虎的老婆和两个儿子虽然也是西安城里的一霸,欺行霸市,胡作非为,但他们手上没有发生过命案,不至于至死。按大清律法,黄大虎这土匪是要株连九族的,黄大虎的老婆和两个儿子处理是肯定的,如何处决我还没有想好。要说遗留的事情就是这些了。” 任伯源说“株连九族也没有说一定要处死,黄大虎以及他手下的什么五大金刚,八大虎彪,十三太保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处决这事要往后推一推,一下子要公开处决二十七名匪徒是要上报刑部的,等事情全部了结和刑部下文了之后再处决不迟,黄大虎的老婆和两个儿子躲在华山上不下来,这难不倒我们,你派人送一份通缉令上去,告诉他们,如果限期内不下山,将以土匪罪名同一论处,格杀不论,如果在限期内下山,就算他们自行投案自首,以扰乱社会治安论罪单独定罪,这罪名的轻重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应该知道。等黄大虎这事情了结了之后,你可能要到开封府兰考一带去考察一下黄河流域的事情,黄河将又要面临一次改道,我知道让你清剿山匪勉强你了,你的志向在水。” “总督大人,只要在你的手下,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治理黄河确实是我的一种理想,那我这安抚使司同知一职就可以免去了吧。” “是的,让你去治理黄河还能再让你兼任陕甘总督安抚使司同知一职,吏部也不会同意,估计我们在一起共事的机会不多了,预计在一个月之内吏部的公文就到了,开封直隶州知州一职在我离开北京的时候已经定下来了,那是个正五品的文官,让你弃武从文能适应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弃武从文 吴强华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我只是对治理黄河有一种爱好,一种理想,这开封直隶州知州一职我怕心里负担太重了,又不在你的管辖之下,到时候六神无主,那可怎么办好。”吴强华想不到自己会到开封去担任直隶州知州一职,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离开了任伯源,心里肯定会空落落的,一脸的愁容,让任伯源看得差点笑了出来。 任伯源说“谁说开封直隶州知州就不在我的管辖之下了,我在西安也待不长了,估计和你到开封上任的时间差不多,我就要到保定赴任直隶总督去了。” 任伯源对吴强华说“你到开封后主要的精力放在黄河治理的事情上面,地方上的行政事务在你熟悉河南和开封府的情况后,尽量放手让各知州自己去料理,如果开封府通判和州同能够胜任,你就尽量不要干涉他们,放手让他们去做,对开封府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你视情况而定,如果黄河在河南界内出现问题就拿你是问了,重点在兰考,黄河再次改道极有可能就从兰考开始,如何在黄河改道上做文章就是看你的能力了,成也黄河,败也黄河,你知道自古以来有多少名流大贤倒在黄河的治理上。不过你也不用太多的顾虑,毕竟直隶总督也可以插手河南各知州地方上的事务。黄河治理与地方经济和事务也戚戚相关,人力、物力、财力都必须依靠地方的支持,朝廷会有专项的拨款,但要想治理好黄河还必须要靠地方的努力才行,不干涉地方的具体事务,但必须要与各知州搞好关系。” 任伯源对吴强华交待将要面临的一些问题,毕竟他没有独立地从事过地方上的事务和人际关系。 任伯源对吴强华匆匆地谈了今后两人将要面临的事情,就转入了当前正在处理的黄大虎这股山匪的事情。 三百多的山匪都在关压着,等待朝廷刑部的下文。 通缉令很快派人送到了华山上,在走投无路的处境下,黄大虎的老婆和两个儿子下山自首了,很快就按以扰乱社会治安论罪关到了牢房里,过了半个月得到了朝廷刑部批准,在西安的钟鼓楼下进行了公判,对黄大虎等二十七个人处以了极刑,其余三百个小土匪也得到不同程度的量刑,而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邵华在大家的猜测中也渐渐消失了。 邵华也再也没有在西安的公开场合亮相了,被陕甘总督任伯源派到了兰州的边界防区担任营千总,离开西安的时候私底下与吴强华,裴文庆,岳陶知在回坊街药店后面相聚了一次。 裴文庆相聚后与邵华一道去兰州,但到了兰州后两人很少见面了。 又过了一个月,任伯源到了保定上任直隶总督,吴强华也到开封担任直隶州知州了。 岳陶知一路把吴强华送到了开封,并且在开封陪吴强华住了一个月的时间,待吴强华安定了下来就回到回坊街药店里,说是一个月,其实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七天,吴强华整天在外跑。 吴强华在岳陶知离开开封后,就带了两个随从在兰考开始考察黄河,在一处民房里住了下来,当然开封直隶州知州的身份没有对外公开,也不能公开。 按吴强华的意思是想在兰考长期住下来,一心一意地治理黄河,改善黄河改道的途径,想不到他刚到兰考的第三天,开封衙门府里一大堆的事情要他进行及时处理,他不得不收回了原来的想法,民房先保留着,只要有空就再过来住。 按照任伯源总督的意思是尽量不要参与到地方的具体事务上,看看这一大堆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刚上任就这么多的事情要自己处理,自己对地方的事情还不是很熟悉。 吴强华离开西安到开封府时,因为已经晚上,就没有立即到衙门府里去,在离开封直隶州知州衙门府附近的一家客栈先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他一个人穿着便服从客栈走路到知州衙门府前,看见好几个穿官服的人站在门前好象是在等待什么人,细一看那官服是开封直隶州知府,连忙拱手作揖“拜见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大人,今天这么早还让你亲自到门前来等候下官,下官实在当不起。” 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还礼说“开封直隶州知州怎么就这么随便,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没有一个随从,多怪我这个知府没有做好,以后我们可就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了,共同把河南治理好,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这些都是官场上的客套话,一来二去,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把身边的几个人介绍给了吴强华,一个原来是开封老把头,从五品官职张方生,专门负责地方政务及民事方面的事情,一个是前一年从兰考知县调上来专门协助知府处理黄河水患的民事纠纷,一个是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的执笔,另外几个是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的幕僚。 吴强华与他们都一一作揖,以后共同生活在开封,大家共勉。这些官场的礼节吴强华还是在西安的时候,看陕甘一些知府,知县见到陕甘总督任伯源的时候学来的,没有练习过,临时发挥不熟练,也只能勉强应付。 开封直隶州知府衙门和开封直隶州知州衙门同处在一个大殿的两个分殿,两殿中间只是隔了一座围墙,相互紧依着,没有通道,要从知府到知州还必须从大门出入。吴强华的知州府靠西边,一走到理事的大堂,知州府衙门里的运司使,提举司得举,通判,主事都一一见过,吴强华没有更多地与他们客套,就进了州办,开始调阅一些有关黄河河道的详细情况。 看来也已经有了准备,桌面上已经放满了自古以来黄河改道的资料以及兰考一带的地理,水系河道的变化情况。兰考紧靠黄河,位于河南东部,地处豫东平原西部,西邻开封,东连商丘,北临菏泽。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官场中规则 吴强华这一上手就放不下来了,自走进州办的那时起,连续十天的时间都没有离开过直隶州知州府,偶尔岳陶知送来一些可口的饮食还都是士卫递进来的。除了解手,房门都没有出来一步,也没有找手底下的人交谈,只顾一个人在里面看黄河河道的资料,偶尔通判,主事有什么事情向他汇报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 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是三年前从洛阳府调到开封当直隶州知州的。王博远是康熙十七年的进士出身,他的自述文章是关于吏治的研究,当时就已经被吏部看中了,但毕竟是个刚从举人上来的文质彬彬的书生,没有一点的地方管理的实际工作经验,要进吏部那还差得一大截。 刚开始只是洛阳知府里的芝麻七品小官,专门协助知府管理洛阳审案的事情。在他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写了一本关于大明律法与吏治的研究,而一举成名,被吏部推举到开封担任直隶州知州一职。之后就出现了吴强华这样一个人物,被直隶总督任伯源调任到开封担任直隶州知州一职,于是吏部就向康熙皇帝推荐由王博远担任开封直隶州知府,先行过度,日后如有功勋再把他调到吏部去修编大清律法。 王博远是一个自视清高的人,由于太熟悉历朝历代的吏冶了,官场的游戏太过拿手了。 然而,多年来开封地方财富一年不如一年,加上黄河的水情复杂,要不没有水,农田一荒就是一年,要不就是洪水涛天,刚熟透的农作物都被洪水冲去了,年年都欠朝廷的库银。 朝野中的人都知道王博远是个能人,精通大明的律法,但他不善于治理地方的管理。 吴强华以前对黄河了解的很少,只听说黄河九十九道弯,很少到过黄河,一下子要上手真还特别的不容易,他在房间里整整查阅了半个月的资料,稍有点头绪就开始到黄河沿岸去看了。 他把直隶州州同蒋大海叫到了房间里,让跟自己到黄河沿岸的各个村庄走访,了解兰考一带黄河古道的河道的水情。 直隶州州同蒋大海从小就生活在兰考,也是兰考县里唯一的一个进士出身,他一走上仕途就在兰考当知县了,对黄河与生俱来就有一种酷爱,对黄河的一草一木都能估计的出来,那个村庄有几株大树,那个村庄的大树是什么年代的,从洛阳、郑州、新乡、开封、濮阳的黄河沿岸没有一个村庄他没有到过的。 吴强华手头上的这套资料就是他整理出来的,直隶州州同蒋大海由于性子耿直,不善奉承,到了近五十的人还是个正六品的州同,还是两年前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刚把他从兰考知县的位子上提出来的。 吴强华离开知州府的时候,对开封知州衙门通判张方生做了交待,凡手头急办的事情就让通判张方生先做看着办,如果真要自己亲自阅览的,就先放一放。 通判张方生算起来也是郑州的老生了,从三十五岁的时候就在这个通判位子上了,十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变化。整天见人含笑,遇事不急不躁,不紧不慢,还别说在郑州的老百姓有很好的口碑,郑州的市面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通判张方生出生在南阳,成长在洛阳,从政在开封,二十八岁的时候考中进士,在开封任布政司经历,在任布政司经历的位子上一待就是七年,到了三十五岁的时候才提到了正六品通判,之后虽然出现过几次的升迁机会,都因为种种的原因未能上去了。 在吴强华来之前,王博远的意愿是想把他提到从五品开封知州的,也因为吏部的一个人说了一句话,又耽搁住了。 他似乎看透了官场,朝中无人没做官,他两个儿子一过十五岁的时候就送到南京学手艺了,在开封只有他一个人,妻子也随两个儿子到南京了。 对吴强华的到来,他们两个人都不怎么看好,并不是他们对吴强华的以前了解多少,而是开封直隶州知州这个位子都是一些向上升迁的一个台阶,过不了三年的时间,只要不出事,黄河没有在河南界内出现过特大的洪水灾荒,升迁是肯定的。 州同蒋大海最初跟他到黄河沿岸的各个村庄走走,也不过像以前的直隶州知州一样,每来一个都要他带黄河沿岸的村庄走一遍,如果在开封待过还说不上黄河古道的四五六,那可就上不去了。所以每来一个知州,他都是例行公事按既定的路线,到坚固的河堤坝上看看黄河的风景,河水滔滔,黄沙弥漫,眼前荒沙弥漫了等候,耳边传来孱弱的呼救,让那些过往客一饱眼福。 当郑州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决定要在兰考常住下来的时候,他对这个十分陌生的仅刚过二十的年青人恬目相看了,自他懂事以来见到第一次。 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到开封一任的第二天,考虑到他对开封的情况不太熟悉,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就指定了一个按察司经历郑为融,帮助吴强华了解开封以及河南地方上的一些民情,专门掌管直隶州知州吴强华的文移出纳事务。 郑为融年青好事,上进心很强,吴强华在府里的一切闲杂碎事不用开口就已经办好了,每天都比大家来的早,黄昏的时候也是最后一个离开,有的时候还会陪吴强华熬到半夜里才回家。 吴强华初来乍道,少不了会经常到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请教一下,说是请教这位开封直隶州知府从四品大员,其实就是按照任伯源的分付到开封来上任要搞好与同道的关系,而对开封直隶州知府的尊敬,真正要请教还不是时候,毕竟自己刚到开封的时间不长,需要了解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对一些具体的事向开封直隶州知府一一请教。 在一次吴强华到知府向王博远请教的时候地发现,自己制订对黄河考察的初步计划出现在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的桌子上,厚厚的一大叠。这个计划就连吴强华自己都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仅仅是一个思路,是让按察司经历郑为融整理的,想不到已经在王博远手上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开封地方治理 吴强华看见了没有作声,更没有解释,这种现象太过反常了,如果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问起来可以作一些解释,而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没有问,却把那一大叠的资料盖住了。 吴强华也是一个悟性很高的人,这个小细节让他有了一些联想,那就是他已经处在官场上了。 他在想,要在开封实现自己的志向,必须先做人,而要做一个能实现抱负有理想的人,必须要了解自己周边的人,先做人必须要知人,不知人很难做人。 尽管吴强华有了这种敏感,但毕竟是刚步入仕途,刚刚正式进入官场,这种想法只是在他的头脑里一晃而过,没有再往深处去想,表面上更没有任何的表示,尊敬了一番话语就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开始研究黄河治理的资料了。 当然以后所有有关没有考虑成熟的资料的整理都自己独自一个人完成了,只要能抽身就让州同蒋大海带自己到黄河两岸进行实地考察,而且在兰考的民房作长期住下的准备,对开封一些需要急办的事情对通判张方生作了一些临时性的交待。兰考到开封府,驾马也就是快一点几个小时的行程。 吴强华到开封一个月,对黄河的基本情况已经通过州同蒋大海得到了初步了解,真要想了解黄河的水讯期的变化情况,必须进一步在实地观察,首选的地点就是兰考,经过州同蒋大海的长期观察与考证,黄河再次改道很有可能就从兰考境内开始,由于黄河在兰考下游的河道长期固定,日久泥沙大量堆积,河床淤泥在逐渐抬高,下游的有的地方的河段已成为“悬河”,只要出现一次洪水就很容易在薄弱处溃堤而出,造成黄河特大洪灾。 吴强华决定在兰考的县城里长期蹲点,当他找到一处民房安顿下来之后,开封的传来了消息,有一大堆的事情必须要让他亲自回开封去处理。人在官场,身不由已,没有办法,只有暂时放弃了长期在兰考的蹲点。 马不停蹄赶到了开封直隶州知州衙门府里,看起了一堆公文发现很多的事情通判张方生都是代理的,而这些公文上都有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的签字:此事需开封直隶州知州亲自督办,不得有误!!! 吴强华从文案中看,这些事情基本上开封通判,知州可以直接办掉的,有些甚至就连按察司经历也能及时处理的,非得要自己从兰考赶到开封来得理,他一时间迷茫了。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一一办理了,甚至对通判,知州和按察司经历也没有说什么,谁让自己人生地不熟,谁让他第一次走上官场,他沉思了,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郑州直隶州知府王博远是个官场上的人,善长于权术,善长运用于官吏之间,但吴强华认为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经过了重庆和西安的两个过程,加上他身上有一种其他凡人不能具备的气质和认别能力,他第一眼就看出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虽然有些自负清高,而且容不得一起同道的其他人比他能力强,超越他的权力,但他终究是一个正直的人,有能力的人,不可能在这些小事上给他使绊子,那只是无能的表现,王博远如果认为自己挡他的道,或者影响他的前程,他只会与你正面交锋,与你正面亮剑,绝对不可能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搞自己。 当然吴强华也明确地意识到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最终是不能和他走到一起的,性格和个人的志向都相差太大了。 吴强华具备有这种的识别能力,能够把人的心里看透,好与坏也可能就在他的一眼之间就能够识别出来了,但他缺少了官场的经验,缺少在官场上的权变策略。 在官场上有很多的事情不是能用好与坏的标准来衡量的,不像山匪和怪兽那样一眼就明了,在官场上发生的事情,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标准来判断是与非,对与错,而且有太多细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与非,对与错的界线,除了大是大非面前。 在官场上有很多的事,是与非,对与错的界线是模糊的,就像人走在沙漠里一样,没有直线可走,所谓的直线完全是自己想像出来的,风在吹,沙在动。 直隶总督任伯源让他到郑州担任郑州直隶州知州一职就是看到了这一点,他需要这样的历练,任伯源并不对他今后的升迁抱有多大的希望,只是想让他有一个完美的人生,既然走上了这一步,何不让他走的更完美一些。 在这种的社会环境中,官场上的成败得失个人是很难把握的,追求的是过程的完美。 任伯源在官场上刚起步的时候确实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和相助,然而当他真正走上道的时候,贵人却离逝了,之后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走过来的,河道总督到陕甘总督,又从陕甘总督升迁到一品大员直隶总督,这个过程任伯源没有过多地计算过成与败,得与失,追求的是一种完美的人生过程而不是结果。 吴强华沉思后,这一类的事情以后肯定会经常出现,自己要想成就黄河治理上的一番事业,必须先把目前日常的一些面上的事情整理清楚,黄河治理的事情也只能先放一放,待条理清楚了之后再考虑。 他把州同蒋大海叫到房间里,对他说“蒋州同,你以为今年黄河的挑花讯期的洪水会不会很大,挑花讯期准确来的时间,会不会出现黄河决堤的现象,需要做那些提防性的措施和物资的准备,黄河改道和如何改道不是一时就能形成和解决的,我们必须先要考虑好当前如何防范黄河的洪水给下游一带流域可能带来的灾难。” 吴强华对这位从兰考上来的州同寄予太大的希望,希望他为自己先把好这个迫在眉捷的的事情,黄河如在这个时候决堤那将是致命的,自己的抱负还刚刚开始实施,不能出这个差错。 第二百三十五章 黄河桃花讯期 州同蒋大海向吴强华汇报“知州大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年黄河的桃花讯期来得比往年会晚一些,估计也就晚个三、五天左右的时间吧,而且洪水也没有往年那大,可能有一些河床已经积满了淤泥,可能会产生部分决堤的现象,近几年来针对这种现象各个地方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预计的几处决堤开口一带的村庄已经做好了准备。灾害肯定会有,每年都是这样,灾害过去了忙着耕种,灾害来之前忙着收获,长季的植物根本就无人敢种,都是一些短季性的植物,几个月的产出期,多年来黄河两岸的人民已经熟悉了黄河讯期的规律,但真正能够用的地和耕种的时间很少,每年兰考县府里都欠着灾民的物资,一年压一年。” “今年虽然黄河的挑花讯期来的迟几天,洪水也没有往年大,但洪水的流速可能十分的猛然,特别是在河道的弯道有几处的堤坝存在着决堤的可能,需要立即派河工进行抢修,那几处的堤坝周边的村庄没有一点的准备,河道上已经把这些情况报到了我这里,包括抢修的时间和所需要的物资、人工。我在刚离开兰考的时候向州里借了五百两,已经把修建堤坝拖欠的物资和河道上民工的工钱结清了,这次报上来说前两年兰考县里还欠河道上民工的工钱,河道上民工每天吃的都是野菜。”州同蒋大海说完话把兰考县报上来的修建堤坝工程资料给了吴强华。 吴强华详细地看起这份黄河道上修建堤坝工程的报告,看不懂的地方让州同蒋大海指出要点,州同蒋大海说这个修建堤坝工程预算还是没有包括河道修建的民工工钱的。 吴强华对州同蒋大海说“这份黄河河道修建堤坝工程的报告先放在我这里,我先和通判张方生商量一下再说,兰考县我已经一时去不了了,我的那间民房你就先住着用吧,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待在兰考县里,有异常情况及时向州里报告,修建堤坝所需的物资我会很快想出办法来解决的。”吴强华对蒋大海说。 州同蒋大海离开房间了后,吴强华把通判张方生叫到房间里,“张通判,我刚到开封的时间不长,对河南的地方经济发展情况缺乏了解,看到的都表面的报告,想请教一下通判,河南这今年的收成估计怎么样,上交皇粮还有没有结余,我看以前的帐目,地方积累基本上都用在了水利工程上,余下的已经不多了,今年的黄河桃花讯期又要到了,开封府今年的计划预算会不会有困难,想听你了解一下河南的具体情况。” 吴强华把心思放到地方粮食生产,水利的建设上,必须要靠这个开封府通判张方生,通判张方生是自己的第一副手,主管着粮运、家田、水利工程和诉讼,同时,对州府的长官也有监察的职责。 开封府通判张方生也已经有了准备,把这几年河南的经济发展情况和今年的计划都写在了报告上,递给了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 这份报告吴强华已经看过了,但很多的条理还没有弄清楚,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报告的注解,向通判张方生一一请教了起来。 通判张方生在开封府可算的上一个万事通的人物,听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问自己,他没有直截了当地正面回答,说“要说开封府穷,这话说出来谁也不相信,康熙皇帝不相信,朝中的大臣们不相信,就连河南的老百姓也不相信。你看开封府城里城外的高门大户,随便挑一家拿到外地去都是富甲一方的财主,城里的那些高门大户里财主有些是前明的遗老,最有渊源的一家还是宋朝富商的后人,在城外占着千余亩良田。人们常说富不过三代,那户人家可是五百多年,五十代下来了。祠堂里的家谱记载着,家谱上写是后周柴荣的后遗,祠堂的正中就挂着柴荣的画像,说开封府穷没有人相信,但只要在开封府里待过的有谁不知道开封府里每个月的开销都是预支的,地方库银根本就没有可用的钱了,拖欠朝廷的库银一年比一年多,每年户部侍郎都会亲自到开封府里来催缴,开封府的实际情况摆在这里,每年户部侍郎到开封府里来都是空手而归,每年催却越催越多,积重难返。” 吴强华想不到是这样的,对通判张方生说“报告里没有这项说明,看上去还有积累,虽然不是很多,但不至于拖欠朝廷的库银啊,这报表我不太看得懂,以后你有时间过来多来指点一下我,我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经济分析报告。” 吴强华自从到开封府来还从未听说过这八朝古都,富丽堂皇的都市还会拖欠朝廷的官银,他想知道个究竟。 张方生对他说“拖欠朝廷库银另外的一张报表,你这不是刚来吗,不想让你有什么心里负担,也是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交待的,说是让你专心做好黄河改道的事情。这报表不复杂,只要你看过一遍就懂了,复杂的报表是我的手下底的人天天做的,这些数据都是经过精细挑选过的,简明扼要,一看就懂,如果再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可以继续往下看,查开支的明细帐目,先看下面的注解,再调明细,多看几次就知道了怎么看。” “知州大人,你刚到开封府来,对开封府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我建议你到开封府各处先看看,黄河治理果然重要,但要做好黄河治理必须依靠地方经济的基础,朝廷虽然每年都有黄河治理的专款,但治理黄河靠朝廷的拨款是远远不够的,很多的开支都不在拨款专项使用之例。开封府里有很多的古迹,有先人对黄河治理的遗志,也有许多开封府的特点,开封府的城里城外都可以去看看,走走,有时间也可以到洛阳和商丘去走走,洛阳和商丘是河南经济的亮点,说不定你看过了之后会有很多的感想和新意,治理黄河不急于一时。”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发展农耕的前提条件 通判张方生的一语点醒了梦中人,自己到开封府来不是治理黄河的专差,是开封直隶州知州,开封府现在的这种现状,可能刚刚上任的直隶总督任伯源也不知道,治理黄河果然重要,但作为开封直隶州知州,河南整体的经济发展就显的更加举足轻重了。要想解决河南的经济发展的问题,就必须像治理黄河一样,到实地去进行考察,不了解河南的实情谈何治理河南、发展河南,给治理黄河创造基础性的一些必要的条件。 通判张方生又对他说“你知道前两天为什么突然把你从兰考叫回来吗?你想要到兰考去常住下来,专门治理黄河改道的事情,在你还不知道河南以及开封府的实际情况的时候,你能脱身与事外吗,河南和开封府里有这么多的事情要解决,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一旦出现了重大的事情后,你又该怎么办。你走的时候看你这么心急,我们又不能硬把你阻拦下来,我们没有这个权力啊。” “我们都知道那些事情都不是大事,也没有必要非得你亲自从兰考赶回来亲自办理,我们都可以处理好,但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知道了以后把我们都批了一通。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的本意是想让你对开封府的情况都了解一些,也就是要让你深入到实际当中去。” 通判张方生解释了两天前发生的事情,也是话赶话说了起来。 张方生既把他视为上级,又把他看成是一个后起之秀,他的儿子已经和吴强华一样的年龄了,希望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不像以前的知州一样,走马上任,走马观花,镀镀金。 他的这种想法也是从吴强华他决定常住兰考的时候开始的。 一个决意治理好黄河改道的人,是能够管理好整个开封府和河南的,一个决意常住黄河边兰考这样的穷地方的正五品官员,肯定不是想在开封府里坐享其成的,自吴强华到开封府上任之后,几乎没有一天他不是在努力地勤奋。 通判张方生似乎看到了开封府的希望,对这个新来的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寄予很大的希望,言语忠肯心切。 吴强华已经从张方生话中悟出了一些道理,这位大叔般年龄的通判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没有虚言,更没有客套,是一种期望,如果换成其他的人和其他的场合,一个通判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些话,如果换成一个不是通明道理的人,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他见张方生说完话站了起来,吴强华把他送到了门外,看着他离开自己。 吴强华回到桌前坐了下来,没有去看那份报告,在想下一步自己该从那个地方开始真正地展开河南经济发展的事情,千头万绪。 吴强华从兰考回来的第五天,开始了他思惟了第一步,他走出来了,带着一个随从,天刚启蒙就走到了开封郊外,黄昏的时候回到府里,稍用了点心就向都市中心走去。就这样连续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白天在外面走,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府里办理一些公文,又穿插在城市的平房当中,只要看到闲散的老人,都会坐下来与老人进行一番交谈。 吴强华看到了乡镇里的农田,也看到了曾经被黄河冲刷过的低哇,他走进了农村里的农户,知道了一年之际能够种植的时间。 他在集市里看到了开封的朱仙镇年画、汴绣,还有开封草编和杞县柳编,那些精,定,木,平,拧编的盘、篓、蓝,筐、书箱,摇蓝、花瓶、屏内、画框的柳编,还有工艺脸谱,汴梁八景引起他的注意,一种思路在他的头脑里渐渐地形成了,多业并举以快速发展开封经济。 通过多业并举来发展经济,仅仅是开封远远是不够的。吴强华走出了开封府,向洛阳,商丘,郑州一带过去。他到了十五朝古都的洛阳,看到了二里头、偃师、东周王城、汉魏洛阳城、隋唐洛阳城等遗址,洛阳的手工艺更为丰富,黄河澄泥砚,泥塑,木雕,石刻,吹糖人琳琅满目,又到了六朝古都的商丘,市面上放满了许多精致的砖雕,篆刻。 当他回到了开封府的时候,快速发展河南经济的思路成熟了:以农耕为基础,以手工艺为导向。 在他对外发布之前,把府中通判、州同都叫到了一起,提出了这个号召。 通判张方生提到“以农耕为基础,以手工艺为导向,以前也是这样的,但那都是民间自发的,而现在由开封府提出来那就不同了,需要有一个实施细则,在农耕方面有什么具体的政策以鼓励农户们耕种的积极性,而对河南各地的手工艺人,州府对手工艺人又有什么促进的措施。” 吴强华说“黄河每年都有很多的淤泥冲击两岸的低哇,这些低哇每年都会经受黄河淤泥的冲刷,大汛在夏季,因上游的暴雨所形成,汛期一般在三到四个月,而小汛则在春季的三至四月之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桃花汛。无论是大汛还是小汛,在冲击河道两岸的时候都会滞留大量的淤泥,汛期一过这些被淤泥冲刷过的土地都被闲置着,因为农户不能种,也不敢种,不能种是因为在这些土地上耕种的农作物都是没有产量的,土地耕种必须要翻土,土松了之后才能耕种,经过松土,又种植,待收获一共可用的时间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劳民伤财,所以不能种,不想种。不敢种是因为一旦种起了农作物就要交皇粮,交皇粮是按地亩的数量计算的,也不管是否有收成,农户种下农作物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不知道这半年当中有多少收成,所以农户们不敢种,种不起。我提出的以农耕为基础是想让这些被淤泥冲刷过而长期闲置的土地让农户们自行耕种,免除缴纳一切皇粮。”吴强华陈述了以农耕为基础的前提。 第二百三十七章 开封民间手工艺 通判张方生说“任何要想免除皇粮的行为都必须经过户部的同意和许可,这个问题大人考虑过了没有,户部会不会同意。我们州府还欠朝廷的官银,要想户部同意这项措施,恐怕有点难度,不易办到。”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要想让户部顺利通过我们的请求确实是有难度。我想我们一边让农户们先耕种起来,一边通过直隶总督向户部上报。直隶总督我已经联系过了,虽然这不符合常规,但直隶总督原则上同意为我们开封州府转达上报,直隶总督说如果户部不允许,那么今年农户们在长期闲置的淤泥土地上种的农作物的应缴的皇粮可以免除,为此直隶总督可以向户部作了保证。”吴强华解释道。 通判张方生一想,就没有就这事再论下去了。在坐的人,大家都知道这是一种倒逼的行为,等待户部知道了以后,一切都已经既成事实了,能不能同意那就是第二年的事情。但有一点大家都是共认的,那就是这种做法是对的,最起码在河南是理应如此的。 通判张方生又提问“以手工艺为导向又有那些具体指导性的细则,这些手工艺者都是自行其道的,平时想收费都收不到,如果要实施免除一切收费项目也是名存实亡,没有积极因素,本来就是这样的。” 吴强华说“事实的情况确实是这样,我们有收费的规定但始终收不到费用,手工艺者的作坊都是在家里做的,有谁知道他们是用来自己用的还是拿来卖的,很难鉴定,我们的收费人员天天像捉贼一样,而他们手工艺者想赚些仅仅是过生活的收入却像做贼似是,深躲在家里,不敢公开地做。我的建议是,与其是这样我们还不如就不去向他们收费,公开对外公布所有的手工艺者均不收费税,这样一来情况可能不一样了,全省所有的手工艺者都可以公开地开店设铺,发展手工艺生产者,逐步建立起以开封、洛阳、商丘为三个城市为中心的商业中心,待这三地的商业氛围起来的时候,我们州府就可以建立几个大集市市场,吸引更多的手工艺者来我们河南投资经商,以达到藏富于民间。同时我们州府在他们采购原料方面进行适当的鼓励政策,以保证河南本地生产者对原材料的需求,以推动河南本地生产者的积极性。” 吴强华展开了有关以手工艺为导向的话题。此事没有偿试过,更没有先例,吴强华只是向在坐的人抛出了一个新的促进和发展经济的命题。 吴强华又说“待手工艺作坊兴旺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适当收一些费用以维持市场的管理。手工艺者有了收入,经济条件富起来了,他们还会想把业务做大。老百姓是穷怕了,只要我们给老百姓提供发财的机会,老百姓就不会整天闲在家里,没事找事,无事生非,其实老百姓还有谁不想生活过得好一点,只要我们正确地引导他们,给他们指一条明路,鼓励他们发财,还可以为他们提供制作手工艺的作坊。这样一来,说不定河北,湖北,山西甚至更多地方的人都会聚集到我们河南来经商。同时对现在开封府里的几条文化古街也要清理整顿一下,说是文化古街,我看街道两旁都有是一些铁铺,山货店,路上还摆满了地摊,文化古街应该看见的都是一些文房四宝,琴棋书画,古董店,我们可以整理出一些专业性比较强的街道,农贸集市街,食品一条街,也可以开夜市和早市,民宅多的地方设立大棚,专门用来给老百姓提供日常所需的菜场,城市管理走专业化发展的思路,要有零也要有整。” 吴强华最后说“今天我展开来说,就是以农耕为基础,以手工艺为导向,可以说是过度性的,也可以说是长期性的,说长期性的是我们河南今后发展的一种思路,一种设想,河南要发展必须要走出常规的思路,要突出我们河南的优势,要有我们河南发展的特点,待我们河南的地方经济发展起来了,还担心上缴朝廷的官银吗。说过度性的那就是我们要走一步看一步,不要一哄而上,也不要一盘散沙,专业市场街成熟一个发展一个,治理整顿好现有的,然后再发展新建的,我们要在发展中求规范,在规范中求发展,等我们整个河南的老百姓富起来了,肯定会带动我们河南其他相关经济的发展。我可以预料,如果上面同意我们的这种做法,用不了几年,河南欠朝廷的几百万两官银肯定能补上,在增加河南地方积累的同时,老百姓也富裕了起来,而且来河南的人也多了,河南成为全国地方发展中的一个亮点。” 通判,州同对吴强华的提议是第一次听到,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自己又没有更好的主见,认为可以试试,朝廷是不是认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吴强华让大家都先动员起来,因为没有先例和依据,没有时间要求,但必须得快,尽快脱掉拖欠朝廷官银的帽子。 吴强华对通判张方生多看了几眼,希望这件事由他来牵头,因为只有他对开封情况知根知底,如果这件事由他来主管可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议题出来了,原本这些都是议题,还没有成文,想先摸索一段时间再下文,但吴强华想起那次在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的桌子上看到自己对黄河整理的资料一事,他就让按察司经历郑为融整理一下尽快报到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那里去。 吴强华知道即使自己不说,那按察司经历郑为融也会向直隶州知府王博远送去,与其这么隐蔽还不如让这些事形成一种常态化。在开封直隶州知州所议的任何事,都由按察司经历郑为融来记录,来整理,并让他定期地送到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那里。 吴强华想,只要有空,都会与通判张方生到各处去走走,看看,在开封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八章 在汴京郊外一处 有一天吴强华和张方生两人走到了一个村庄前,见到村庄里正在办丧事,虽然丧事办的很低调,也就是三三两两几个人,但开封府乡村的民风,尤其是民间的婚丧嫁娶引起了吴强华的注意。 他与张方生走到了村口,向村口的一个老人问起了这个村庄里的事情,有多少人,几户人家,整个村有多少田亩,生活过得好不好。 那老人看见两个陌生人向自己问起村庄里的情况,就说起了这个村庄有多少老人,最年长的几岁,年青人有多少。 那老人说着说着,就说起了这个村庄的一件离奇的事“我们这个村近几十年来出现了一种奇怪的事情,每年村里都会出现一男一女死亡的事情,而且还都是同一个时辰,有时是村东头一老头,村西头的一个年青的媳妇,有时是村中的一个年轻力壮的大汉,村边的一个年青姑娘,每年都是这样,无病无灾,突然间就死掉了,算起来都有三十多年了,每年一对,外村的姑娘都不敢嫁到这个村里来。你们刚刚看到了那个刚抬过去的就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前一天都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就没了,奇怪的是同一个时辰里一个刚过五十的老妇也这样没了。” 这事就连通判张方生也没有听说过,吴强华不由地详细问起了村庄里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性的基因。 那老人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大家身体都很好,高寿的有八十多了,无病无灾,每户人家的生活条件都过的很不错,就是一年一对莫明其妙村里有两个人无病而亡。生前的身体都很好,就想找郎中都来不及,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今年是这家,明年还不知道会轮到那家。 吴强华想靠问是问不出来的,又到了那个年轻力壮小伙子家里去看了看,觉得有点离奇,又到那老妇的房屋的周边堪察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村里的人说,他们村里不知道请过多少个风水先生来看到这村里的风水,都说是一块风水宝地,村里的百余口村民相处的十分融洽,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争吵,一个家中有困难,全村的人都会解囊相助,聚财生气,六畜兴旺,就是对这种现象无法解释。 通判张方生把这些事都一一记了下来,吴强华却一个人离开了村里,走到一处高地上向这个村庄的周边和所处的环境看去。 这个村庄处在黄河流域的一个冲积平原中部,地表下面数十米都是黄河泥沙堆积而成的,土地肥沃,黄河古道从村庄旁边通过。在吴强华的视野里看到这地表下面数十米的土层至少有五层之多。以吴强华前期对黄河在河南境内的调查分析,黄河在郑州,开封,兰考,荷泽这一带因为每隔几十年都会出现一次特大的黄河泥沙的冲击,潮讯期间将黄河中的泥沙冲积到这块平原上,每一次的潮涨潮落所引起的泥沙冲积,在回流的时候都会沉淀大量的泥沙,每一次的退潮后,所沉淀下来的泥沙将原来的土层覆盖起来,新的土层又都会经受烈日暴晒留下固有的颜色,以吴强华的视野所能看到的最明显的就是有五层不同颜色的土层。 吴强华看到了土层中有一种奇怪的现象,但他对这种现象十分地不理解,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吴强华回到村庄边,把通判张方生叫住了,先回到开封府里,调阅有关开封以及周边的变迁史再作理论。 关于开封府的变迁史通判张方生也没有研究过,所知道的也就是近年来所看到的情况,通判张方生也说不上来什么,就随吴强华回到了开封府里。 吴强华把按察司经历郑为融叫到了房间里,让他把开封府的史记,地域的历史变迁,历史上黄河五次的改道对郑州,开封,兰考,荷泽这一带的地貌影响情况调出来进行阅览。 开封府是八朝古都,历史文化厚重,对史记、地名史、地域的历史变迁、历史上黄河五次的改道都有记载,厚厚的一大叠就送到了吴强华的房间里。 吴强华从这一大堆的资料当中不仅找到了开封府周围地面的变迁史,而且有两处记载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例:北宋初年东京汴梁郊外有一个开国元老,在赵匡胤夺取天下之后就没有在朝中做官了,把宋太祖赏赐财宝在东京汴梁郊外置办了一所高大的房屋,在房屋上没有任何显贵的标识,不摆虚设,不显富贵。 这个宋朝的开国元老在赵匡胤夺取天下后已经六十高龄了,在战争中失去了家里所有的亲人,他自己也是满身是伤,当他到了七十岁的时候,因内伤发作死亡了。 宋太祖赵匡胤为了对开国元老的敬重,把他在东京汴梁郊外的房屋原封不动地保存了下来,在他的地基上造了一座大型的墓地,墓中存放了大量的祭物,这些祭物都是用特殊的阴沉木做成的,也有金银财宝,还有许多的防腐材料。 为了防止被盗,在坟墓的六个方位都有水银护着,还设置了很多的机关。 东京汴梁这处郊外是一个盆地中间的平原,这个开国元老坟墓建成了之后,宋太祖赵匡胤派人把守为他守墓。到了宋朝宝元年间,守墓的人已经不在了,原来的房屋也倒塌了,一次黄河的大潮冲击到了这块盆地中间,泥沙覆盖掉了整个墓地,待黄河的洪退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原来的模样。 另一例:明朝万历年间,开封府有一个做汴绣生意的富商,他不仅做汴绣,还做丝绸生意,不仅是开封府的富商,在整个河南都是首屈一指的,因为他是开封人,所以河南,河北,山西以及南方的苏杭一带都叫他汴京绣王。 第二百三十九章 曾经开封里的绣王 这个汴京绣王在他五十八岁的时候,想过了花甲之年不再经商了,出售了库存,收回了大量的成本在开封郊外建起了一大座建筑群,子女妻妾分住在建筑群里,建筑群里用的木料都是稀缺的材料,雕梁画栋都镶嵌了许多的玉器,房屋前后都有花园,房屋中间的天井里的四个水道口都养着老龟,预示着长生不老,延年益寿。 这个绣商太富裕了,富裕的让妻妾寝食不安。 他有一妻二妾,大小老婆都有各自的儿子,在他过六十岁寿辰的时候,当众宣布自己的生意将全部交给长子来掌管,自己不在顾问生意上的事情。原本这种安排也都是民间传统惯用的传承方式,二妾也没有说什么,三个儿子也没有发生任何的争执,就在他宣布让长子来接替自己的家业的时候,这老头子太得意了,说了一句本就不应该说,而且已经既成事实的话语。 汴绣富商在长子接他的掌印之后,对大家说“开封汴绣掌门的长子接受了我的传承,二子,三子以后不得再涉及开封的汴绣,家中的财物均由长子来支配。” 这一语激起了一妻二妾,三个儿子对家财的争夺。 他的另外两个小儿子本来就想自立门户了,然而他一直都不让他们涉及汴绣业务。 事出有因,自他成名,成为开封富商了之后,他的妻子经常在他的耳边说他二妾的坏话,说两个小儿在帮开封其他的绣商做事,挖他的墙角。 这二妾的娘家曾经都是他扶植起来的下家,他很多的生意都是通过这二妾的娘家出手的,商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他妻子的耳边风,使他与二个亲家之间产生的隔阂,很多的生意都是饶开亲家走了。如果他不说这句话,之后的一切都会在他的长子慢慢地淡化掉,然而他的话把这种已经积重难返的矛盾白日化了。 其实他的三个儿子之间相处的都还可以,没有像他妻子说的那样,原来可以淡化处理的矛盾被他一句话激化了,而且越演越烈。 这位汴绣富商太不了解他的大儿子了,他的大儿子根本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狭隘,记载中写到这位汴绣富商姓陶,即老陶,他的大儿子叫小陶,这小陶知道自己的母亲与两位小妈之间有矛盾,这种矛盾都半来自于自己的母亲。他劝过自己的母亲,两位小妈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坏,私心大家都会有,但不至于坏到那里去,自己是个长子,两个弟弟对自己都很尊重,作为长子要拿出做长子的姿态,未来的掌门人的形象。 而他的母亲认为他不懂事,还把他骂了一通。他就没有再去和母亲争执了。他也对父亲说过,两个弟弟作为陶家的人,也应该得到陶家人应有的份额,都是一家人没有必须这么认真,刚开始他的父亲也听从了他的意见,渐渐也对两个小儿子好了起来,但这又被他的母亲知道了,又在他父亲的耳边吹风了,说尽了坏话,说他两个小妈把家里的东西偷出去送到了娘家,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他的父亲相信了,就这么一来二去,矛盾越积越深,最后父亲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陶想既然父亲说了,也就说了,以后的事情还不是自己这个掌门人说了算了。在他父亲交给他掌门人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作为长子在全体家人面前又怎么可以公开反对父亲的话,更何况自己的母亲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小陶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想接过掌门之后,通过变通的方法帮助两个弟弟成就他们的事业,而且他已经有了思路,都是做汴绣生意的,只是大小而异。他对两个小妈和两个弟弟也有看法,但这仅仅局限于对事物看法的不同,两个小妈对自己的母亲也出现过不尊重的行为,但这种行为都是在一定的限度之内的,没有发生出格的现象,是自己的母亲将其扩大了。 母亲对自己的关爱他也知道,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但这种关爱是建立在损害两个弟弟的基础上的,他接受不了,说不通自己的母亲,也只有先忍了。想不到之后发生的一切已经不是他所能挽回得了的,无法挽回,也无力挽回,太突然了。 由三个女人组成的一台戏在正式拉开序幕的时候,很快就谢幕了。三个女人都有自己娘家带来的佣人,佣人都是一心一意地向着自己的主人,老陶的妻子带来的娘家人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陶家有二十多个佣人,老陶妻子的娘家人在这二十多个佣人里是个大管家,平时对他们都指手划脚的。自老陶有了二妾之后,她们带来的娘家人一进入陶家的家门就被这个所谓的大管家教训了一通,打狗还得看主人,教训自己带来的娘家人那是给自己看的。 老陶娶这两个妾都半是一种生意上的联姻,谁让老陶在开封城里独大,所以那二妾自嫁给老陶,进入陶家本来就低他的大房一等,加上这个所谓的大管家这么不知道轻重,更是雪上加霜,尽管如此,在她们进入陶家大门之前就想到了,思想上已经早有了准备,虽然她们进入陶家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的房屋,但都是各住其室,独门独户的,偶尔在一起也就忍一时间吧。 开封绣王老陶六十寿辰,没有请任何陶家以外的外人,除了陶姓家人就是三个女人和家里所有的佣人,包括三个女人的娘家人。所有的客商都没有请,因为开封绣王老陶不再经商了,之后的一切都是他大儿子小陶的了。 虽然没有一个客商和好友,但家里的寿辰搞得十分的热闹,寿宴连续做了三个整天,所有的人全都上席,包括厨房里的厨师和洗菜的杂工,还有打水的水工。陶家大院里的用水都是从这两年刚挖掘的水井中吊上来的,也就是为了庆祝老陶六十寿辰的时候刚刚启用的,这井从地表上向下打了二十多米深才见到了水,那水清澈无比。 第二百四十章 建设新村的设想 整整三天都处在热情洋溢的气氛当中,而就在第三天的傍晚,所有在大堂里庆祝寿宴的人都中毒而亡了,唯一的一个二房妾没有中病,所有的人都是因吃了水银而亡故的。这二房妾因为胃痛,无法进食,这三天中在大堂里只是陪陪,聊聊。全家人包括开封绣王老陶,大房,三房和长子和三子都无一幸免,全家人都在这一时间全没了,那二房妾一惊之下,撞墙也亡了。 经事后分析,二房妾的胃痛是真的,有郎中先生作证,但不能进食是装出来的。经过断案,这起特大的水银中病事件是二房妾主使的,线索是她的儿子在第三天的中午离开陶家大院去外婆家去了,就在水银中病事件的第三天,老陶第二个儿子也判为了极刑,没有用刑就已经死在了刑台上。 陶家大院无一生还,开封府派人把陶家大院的人全部都埋葬在这个陶家大院里,从此也无人管理,杂草丛生,几年后,陶家大院渐渐破落了,房屋也一间一间地倒塌了,碎砖破瓦散落了整个陶家大院,又有一年黄河涨潮,大量的泥沙又冲到了这块盆地中的平原上,泥沙覆盖了整个陶家大院的遗址。到了明末清初的时候,这个地方已不是那家的独院和建筑群,而就是眼前所看到的村庄。 吴强华从地方史上看到有两个记载,又再到那个村庄里进行考察,证实了自己所看到的怪象。这个村庄下面的十多米就是原来的陶家的墓群,而在陶家大院墓群下面二十多米深处是宋朝开国元老的那个大墓。 最深处那个宋朝开国元老大墓六个方位的水银依然裹着墓,但在最上方有一处开了一个小口,这个小口就是原来陶家大院中的水井底下,水井里的水渗透稀薄水银。老陶一家人,在给老陶六十寿辰的整整三天都在喝渗有水银的井水,陶家大院里所有的人是吃水银中毒身亡的。开封绣王老陶的二妾是无辜的,他的次子水银中毒比其他人浅,毒性发作的时间比其他人迟了三天。 吴强华写了整整一张纸,把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放到了案卷中。 这个村庄是个极阴之地,宋朝开国元老墓中用阴沉木制作的祭物和陶家大院几十口冤魂占据了盆地中整个平原。最深处的那座大墓里放了很多的法器。开封绣王老陶的建筑群覆盖了那座大墓,所以老陶在五十八岁的时候就注定了有此一劫,如果不挖水井也在劫难逃。 然而又过了数十年,黄河水再次泛滥,造就了开封远郊的平原,这座村庄就自然地建起来了,极阴之地的这种现象就出现了,但为什么是每年一对男女,吴强华就无法理解了,他只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真相产生的原因,阴阳学他没有看过这一类的书,更不懂阴阳的道理。 吴强华把通判张方生,州同蒋大海,按察司经历郑为融叫到了一起,把自己的分析和案卷记载的事情和大家说了“这个村庄不宜住人,只要是住人,每年肯定还会有一对男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亡掉。我们要想办法动员这村庄里的户民迁居到别处,这块土地不宜住人,只有种庄稼,而且是种庄稼极好的地方。” 州同蒋大海随即就说了“黄河在历史上确实多次冲击过那片土地。在北宋前原来是一处低哇地带,之后经过黄河泥沙的多次冲刷,到了北宋初期,这低哇抬高了,成为了盆地,又经过了几次黄河泥沙冲击,盆地也抬高了,变成了黄河的冲积平原,到了明末清初,这一带随着地势的渐渐上升,黄河的泥沙再也冲不到这片平原上来了,这地方也就成了人们的常居之处。” 通判张方生想了想对吴强华说“看来这个村庄不迁居已经不行了,人命关天,既然我们知道了,就不能不管,那就动员他们迁居吧,这种利害关系,只要我们向他们说清楚,都是为了村民们好,他们也容易理解,会同意的。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们把他们往那里迁居。” 吴强华说“这个问题我经过了综合考虑,这个村庄是因为黄河的冲积而成的,据我们了解到的历史资料,黄河每次出现特大的潮讯都会消失一些村庄,潮讯一过,被黄河泥沙冲击过的地方都会产生很多的淤泥,滞留在原来的荒地上,渐渐也就出现了新的村庄,不知道经过几十年后,黄河又出现了特大的潮讯,一些新的村庄又被淹没了,一潮一汐,几十年都会来一次,周而复始。黄河两岸的这种现象你们都知道,也不是新发现。所以我想,黄河流域在我们开封境内的两岸,对一些岸边的村庄进行一次普查,那些历史上容易被黄河淹没村庄都要有这种预见性的考虑,我建议在我们开封府的南面开发一些新村,用来安居这一类的迁居村落,我们开封府南面有一带地方根本就无法种地,除了岩石滩就是山坡,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水流也不大,农田灌溉肯定难以满足十分之一,可用来住宅可是一块好的风水之地。” 州同蒋大海马上符合了,同意吴强华的这种做法,最好把黄河两岸一些地势低的村庄都迁居到远离黄河的地方。 通判张方生想的没有这么简单,说“这种方法固然是好,百年大计从我们开始,但我们看到的那个村庄生活条件还算是好的,要想让他们迁居肯定会要花很多的钱财,这可能他们接受不了,不是他们不想迁移,而是他们没有这个财力来动土搬迁,造房屋,买土地这都要花钱,对于现在黄河两岸旁边其他生活条件差的村庄那就更难了。难,难,不容易。” 吴强华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想,我们开封南面的那一大片的土地空也空着,不要说种地就是杂草也很稀疏,可以在这个地方建新村。” 第二百四十一章 百年大计 吴强华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我认为我们开封南面的那一片土地就让那些迁移的村落用着,先不收钱,而且我们还要给他们平地,修水道,按我们设计好的布局进行建造,房屋由他们自己造,如果造房屋的钱不够,我们可以给他们垫付。他们原来的土地由我们州府收回,然后给他们在开封南面新建的地方办理新的地契。他们原来的土地我们收回来了之后,就大面积地种庄稼,如果有人想买的也可以卖给他们,不想买的要鼓励农户种植,每年按收成收取田租。我问过刚来的那个师爷,他测算过,这样一进一出极有可能还有结余,我们州府事情成办了,还不出一分钱,尽赚不赔。”吴强华在开封直隶州的诸事已经全面展开了,手底下可使唤的人也就是这么几个,就从南方绍兴请来了两位师爷,帮衬着做一些算计方面的杂事。 “这么说的话,到是可以做,以房易房,以地易地,按照原来土地的面积,置换一下不受黄河潮讯影响的地方,像那个村庄也就可以纳入这个新村的规划当中,那个村庄原来的田地还可以让他们继续使用,只对他们的房屋进行迁居,他们居住在开封的南面,种植在开封的西北面,我想这种方法他们可以接受,就那个村庄,也就是几十户人家,做起来也容易,但要面对我们境内所有黄河沿岸的低哇村庄,这事情做起来量太大了,不可能一蹴而就,我建议事先要做一个规划,那些先迁,先解决那些急需迁移的村庄,要有一个方案。”通判张方生谈了自己的顾虑。 因为张方生他主管家田,粮运和民事诉讼,如果这么一来动作太大了,开封境内黄河沿岸大量的村落迁移,将会涉及一些家田的变更,如果离新村比较近的村落还可以兼顾一下居住地和种植田亩,如果离新村远的村落那就难了,肯定会因为田地的种植而影响村庄的迁移,动员起来难度加大了,而且肯定也会引起了些民事纠纷,这些事一下子压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有点畏难了。 为了解决黄河治理和黄河两岸的村落安全,吴强华提出移民问题,建设开封南郊新村,以解决黄河成百上千年来的洪水潮讯村庄淹没的事情,大略方针已经定下来了,而具体如何进行大量的村落迁移,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法虽好,但通判张方生没有信心,不仅是通判张方生没有信心,甚至连主管黄河治理的州同蒋大海也没有可行的办法,因为州同蒋大海对黄河两岸的情况太了解了,一草一木,一树一地没有他不知道的,要想让那些村庄的村民远离他们生活多年的土地并不是州府下一个文,动员一下就能解决的,虽然也知道黄河改道将在近数十年内再次出现,这种大面积迁移黄河沿岸村落是最好的办法,但如何实施这种措施他没有想过,更谈不上有什么好的办法。 吴强华也知道这事不好办,但要减少因黄河潮讯而引发的水患,势在必行。他看过近数十年来因黄河水患造成的家破人亡,他到过黄河沿岸很多的堤坝都已经再也经不起大的潮讯了,今年的桃花潮讯已经过去了,虽然受灾面积不大,也有几处的堤坝决堤了,由于提前做了防汛措施,没有造成伤亡事件,但也有几个村庄淹没了。 他对大家说“黄河沿岸村落迁移是个长久之计,是个宏远规划,要想实现这个宏远规划至少要五年,甚至十年以上,我们先制订一下救急的办法,将那些已经受灾,而且无法再居住的村庄先行安居,将这些受灾的村落安居在新村,这不难,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土地和房屋,不需要动员,我们本来就要进行赈灾,把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用到这个新村建设,再动员一下开封府里的一些富户,出钱为州府解决一下困难,这种出资救灾的事情每年都会有,有先例可循,已经成了开封府里的习惯。今年受灾的村庄里的村民将是新村的第一批村民,今后我们就将这个新村根据实际需要进行扩建,以此为典范逐步扩大。” 吴强华又说“今年不需要过多的人力,在新村周边建几个竹棚和粥棚,安居那些受灾的村民,就让这些村民进行新村的建设,所需的建筑材料让开封府的富商支助一些,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补贴一些,新村的第一批的建设资金就这样落实应该没有问题,接下来我们就不被动了,成熟一批安排一批入住。至于那些远离新村黄河两岸边面临洪水灾害的地方,可以采用居种分离的方法,他们的土地还是让他们耕种,他们的房屋也可以保留,但只能是保留,不允许再建了,五年,十年的时间慢慢地往新村转移,如果有可能在原来的土地上建一些农庄,置留少量的人专门耕种田地,不再是群居的村庄。我的这种设想是建立在黄河将要再次改道的基础上的,虽然从迹象上看黄河改道不会在近二、三十年内出现,但过了三十年之后黄河改道也会渐渐地出现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开封府南面的新村也已经是老村了,在偏离黄河新的河道两岸的地方也会建起很多的移民新村。” 有关建设移民新村的事情在大家的酝酿中产生了,很快说付之了实施,开始平地了,水渠也通了,当年受灾已不能再居住的村民很快就到了开封府南面的荒地里开垦了,由灾民组成的建筑队伍开始重建家园了,第一个移民新村很快就建成了,灾民入住了,还有那个村庄的几十户人家也迁到了移民新村,原来的房屋都推倒变成了农田,房屋的地契也置换了,有关移民新村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吴强华的重点放到了以农耕为基础,以手工艺为导向的主题上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开封府里的手艺人 此时新一年的潮讯刚过,平原上溢出了大片的肥沃的土地,一些闲在家里无事可做的散民聚集了起来开始种植庄稼了。 朝廷户部的批文也下来了,允许农民在冲积在土地上耕种,三年内免除缴纳皇粮,第四年减半,从第五年开始按田亩计算缴纳皇粮,如果田亩再次被黄河的泥沙冲刷,可以重新计算,朝廷户部要求开封州府对原有的田亩重新进行测量,严格控制以假乱真,以好充次的现象。 吴强华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就进入到发展手工艺,以商兴邦的事情上,吴强华看见城市里有很多闲置的城市游民。 文化古街已经完成了整顿,铁铺,杂货店都已经清除了,古董店,文房四宝,还有朱仙镇年画,汴锈在街道的两旁井井有条。 吴强华一天独自一个人走到了包公湖畔旁边的包公祠前的一条文化古街看了起来,见一小店是做木雕生意的,店里一个中年人在埋头做一对龙凤木雕家具。他就走进店里与那中年人聊了起来。这个中年人也很好客,本来就是做生意的,有人进店当然是笑逐颜开,笑容可掬,有生意来了吗,当然是这样的。 吴强华对他没有虚套,直截了当地说自己不是来买木雕家具的,游闲信步,到文化古街偶尔来看看。 这文化古街刚整顿时间不长,过往的人多数都是走走看看,十个里面很难挑出一个是真正来买东西的,他也知道吴强华不像是一个来买东西的,穿着一件青衣蓝衫,白底黑面的一双鞋,不像是一个富贵人家,是一个很普通的游客,不是本地人,他很客气地和吴强华聊了起来。 “老板,你这店里的木雕都是自己雕刻的吗,手艺很好啊,精致。”吴强华问道。 “年青人,客气了,谈不上精致,普普通通,一般一般,拿不出手,但这店里所有的雕件都是我自己做的,店刚开起来,生意一般。”店里的老板对他说。 “我看你这件雕件很透亮,光可照人,木材很稀罕吧,是什么木料。”吴强华对木器完全是外行,想到了就问。 “年青人,这你就不懂了,这个雕件的木料很普通的,这亮光是油漆的功夫,真正好的木料是不刷油漆的,光泽沉而不浑,亮而不发。”那老板很耐心地对他说。 “那你店里最好的木料是什么,应该是雕工越精美木料越好吧”吴强华问道。 “那你又不懂了,真正好的木料是舍不得多雕的,比如海南黄花梨那舍得多雕,最多也就是在料上浅浅地划几道造型,比海南黄花梨更名贵的木料那浅浅的划痕都不敢动,都是小型的摆件,是养身的。”那老板介绍起对木料的讲究。 “受教了,谢谢!老板你是从洛阳来的吗,洛阳木雕那可是一绝。”吴强华本来就是来考察市场的,问过了木料,就问起这店。 “我看你也不像是做木雕的艺人,也不怕你偷学,我就和你说说这木雕的由来,天底下最好的雕刻不是在洛阳,最好的雕刻工匠师傅是在扬州和北京,扬州讲究精细,北京讲究宏观大方,各有不同。”那老板介绍木雕工艺地域的差别和各地人对木雕的爱好。 文化古街的一位木雕的老板在对吴强华的经验之谈,雕刻就像人一样,不同的人追求的是不同的境界,南方人精细,扬州人对雕刻追求精雕细刻,缕空雕刻层层叠叠,层次细中有细,一颗小米点的面上能够雕出许多的文字,木雕,石雕中间空中有物,而且是活动在中间,玲珑剔透。 北方人气势大度,不拘小节,北京人对雕刻追求的是伟宏大观,气势浩如烟海。不同爱好的人,对南北两地雕刻各有评价,真正懂行的人,就不上谁好谁不好,各有千秋。 这位老板是东北人,但他出生在辽东,成长在长春,学艺于扬州,立业在北京,经营在开封,在洛阳也有他的分店,他谈起了自己学艺的成长过程,艰难。 老板叫杨开秦,他说在他还小孩子时候,深居的吉林的一个山村里,交通闭塞,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到了他十五岁的时候,有一次随父亲到了长春找一个同乡。他父亲也是为了让他长长见识,看看城市里的风光,就带他出来了。 他看见长春的城市与他生活在的深山里无意识地进行了比较,而这一比让他始终不甘于长期在深山里继续待下去了。他家里生活条件不好,山里人也谈不上什么生活条件好与坏的,每天只要能吃饱,填饱肚子就可以了。他向往长春这样的城市里的生活,那怕是要饭也心甘情愿的,当然他家里人没有一个是要饭的,靠山吃山还是能生活下去的。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他父亲带他到长春的第二年,他的同乡对他说城里可以给他安排一些零活做做,打打零工还是能够找到的,他听了同乡的话,就随同乡到了长春来了,出门总得要带些路上用的钱,他父亲给他几个碎银,他又向小时候同伴借了几个碎银,总共加加起来还不到三两,已经是很不错了,三两碎银已经很有钱了,他带着三两碎银进城去了。 刚到长春的时候和同乡住在一起,先住了下来,零工好找,但不是一下子就找的到的,刚到的第二天,他的同乡就急于跑单去了,同乡让他自己一个人先到各处走走看看,熟悉一下城市。 两天的时间他就把长春走了个遍,第三天他走到了郊区看见有一个师傅在搬木头,那木头很重,一个人搬不动,他赶紧走过去帮了他一把,既然帮了就干脆把他的一些碎活也整理整理了,反正自己的同乡还没有回来,闲着也是闲着。事情做好了,那个师傅就留他坐下来喝喝茶,休息休息聊聊天,俩人都说些客套话。 第二百四十三章 杨开泰其人 那师傅听他说是到城里来找事情做的,就问他“你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做,每天管饭,管睡,做得好可以拿一些零化钱,如果三年之后你还在我这里做,那我可以给你开工钱。”杨开秦马上就答应了。 这位师傅是做木匠的,粗活不精细,也都是做一些马路生意,有人上门来了,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到柜子,梁床,农田里用的稻方,小到家里用的小板凳。这家打家具店铺也就是他一个人,有时候十几天,一个月一点生意都没有,有时候一来好几单,来都来不及做,所以他想找一个帮工,反正多一个人吃饭也就多一双筷子。这店铺也都是个草棚,住不下去,外面加一根柱子,草棚向外移动一点就行了。 刚开始杨开秦给师傅打杂,每天起床给师傅打水,烧饭,门店一开就把草棚里家具样式放到门的两旁,有料来了就卸货,碰到人家来拿家具的把人家送到家里去,天天就做这些活。做了半年时间,杨开秦跟师傅说自己想学手艺,拜他为师,师傅看他这半年的时间还可以,乖巧玲珑,听话到事都很顺心,就答应收他为徒,约定三年之内只管饭,不给零化钱,不得请假离开店里,三年之后再帮师傅做三年。没问题啊,本来就是到城里来饱眼福的,没有想到城里来赚钱,也答应了。 这是杨开秦的第一个师傅,也可以说是启蒙的师傅,师徒两人配合的很好,还真是师傅如父母一样,第二年师傅就开始教他手艺了。师傅教他手艺,他帮师傅做活,到了第二年的年末,普通的家具都是他在做了,师傅只是在旁边指指点点,教他一些木匠的巧门。一旦遇到没有生意的时候,杨开秦还会到城里各个地方去招揽一些木工活,或者到郊外挑选一些木材,两年做下来对木材也懂得了一些基本常识,何况店铺里做的也就是普通人家用的普通的家具,对木材没有太多的讲究,到了第三年师傅成了一个甩手掌柜了,店里的事情都交给了扬开秦来管理了,从采购材料到做家具,有空的时候还要到各个地方招揽生意,虽然做的很辛苦,但他愿意,毕竟在生活城里,还学到了本领。 到了第四年,他还是这样做,没有向师傅提出任何的要求,只是对师傅说自己想到扬州去看看。 他师傅没有反对,反而愿意和他一起到扬州去走一趟。 杨开秦在长春一个人家里看到了一件出自扬州人雕刻的书架,想让他照此样做一个花架,花架容易做,但架框上也要配一些雕刻的图案,开价很高,做一个花架可以抵半年的艰辛,他不会做,就谢绝了。之后他就对雕刻产生的兴趣,他师傅只会做木匠,对雕刻一点也不懂,所以他向师傅提出要到扬州看木雕,他师傅不仅没有反对,反而也来了兴趣,木雕匠是木匠的追求,一个家具只要有那么一点的雕刻图案那价格就成倍地翻了,但雕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需要的是一种艺术,不懂艺术的人雕出来的东西没有偶意,没有欣赏价值,反而遭塌了材料。 扬开秦和师傅到了扬州,到了一些木雕民间作坊看了起来,木雕手艺人都是在房间里做活的,雕刻手艺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但很多的摆件都是放在门厅里,尽管看,不许碰。 那是个精美,龙飞凤舞,高山流水,二龙戏珠,清明上河图都在家具,床梁,柜面上雕刻的栩栩如生,在这些雕像上还有高低有序的缕空雕,把那些雕像表现的玲珑剔透,看摆件的木材也就是普通的红木,那价格如果拿到长春去可是天价,一个摆件抵的上一栋房子。 杨开秦和师傅是来看风景的,没有还价,也不知道这些摆件的真实价格,但这样的工艺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从扬州回到了长春,依然如故,日复一日地摆弄那些老款式的家具,到了第五年的年末,杨开秦向师傅开口了,自己想要到扬州去学雕刻手艺,让师傅自己一个人先开着,等他学艺回来给他养老送终。 杨开秦的师傅是辽东人,家境贫寒,他的父母早已亡故,继承了父亲的木工手艺,孤身一人在长春郊外开了一个木匠铺,到了四十来岁还没有成家,自己做家具,家具的油漆也是他自己刷的,不过长期以来他比较注意保养身体,晨练晚习简单的健身功。 一些熟悉的人也给他介绍过对象,但因为看他的家境太贫寒了,见过一面也就没有后来了,拖儿带女的他又不想娶,这一拖就到了四十岁了。 师傅听杨开秦说要到扬州去学木雕手艺,也没有计较原先约定还有一年时间就同意了,至于扬开秦说要给他养老送终,那还早着呢,以后就看缘分了,不期待,但愿人长久。 在杨开秦离开长春到扬州去投师学艺的时候,他给杨开秦十两碎银,穷家富路,到扬州投师学艺可能还会交一些笑纳的敬礼。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到扬州拜师学艺 一年前杨开秦和师傅到扬州看过了之后,每隔三、五个月都会到扬州去,对扬州的木雕太入迷了,也不光是木雕,还有石雕,玉雕引人入胜,经过他多次的光临,扬州城里有一家的木雕店铺的掌柜也熟悉了,之后每到扬州都会到那个掌柜去看看,去的时候也会带一些师傅给他准备好的长春土产送给那个掌柜,几次下来也就成了好朋友。 在他到长春做木工的第五年年末,他又到扬州那个掌柜去看他了,听那掌柜说,店里缺一个帮工,问他愿不愿意到店里来做帮工,在做帮工的空余时间也可以向店里的木雕师傅学一些简单的雕刻手艺。因为他经常到店铺里来,扬州城里这家店铺里的木雕师傅也认识了,见掌柜这么一说,也答应只要他到店里来做帮工,可以教他一些简单的雕刻手艺,至于他能不能学成,那就要看他的悟性,还要有艺术天赋。 杨开秦到了扬州城里这个店铺里,按照原来说好的条件,店里所有的杂事他都包了下来,包括木雕摆件的摆设,木料的分类与整理和堆放,这木雕摆件的摆设很容易,经常变化一些位子,以增添店里顾客的吸引力,而木料的分类与整理可不是那么容易了,不同的材料对环境潮湿和光照的要求不一样,一些名贵的小叶紫檀木,海南黄花梨木,金丝楠木等不能放在窗户旁边,也不能放在墙角,不仅要凌空置放,还要用木工纸包起来,既不能干的太快,又不能受湿,木头里的水份要让它自然地蒸发,这在扬开秦做木匠活的五年中从来都没有这种讲究。 幸好他的记忆力很好,师傅跟他说过一遍就不用说第二次了。很快他就学到了高档木雕的第一步,材料的识别,这是一个木雕工艺最基本的常识和要求。三年时间他都做这些活,虽然都和木雕师傅在一个作坊里,也就是两间开通的房间,师傅没有教过他,他也没有问师傅这木雕工艺应该怎么做,在师傅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做学徒也不好主动地向师傅请教,更何况自己来的时候说好是做帮工的。 师傅没有教他,但不妨碍他看师傅怎么雕刻的。雕一个小小的摆件要用十几把刀,还不停地经常轮换着。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句老话,投师学艺,师傅只带三分,另外七分是靠偷学来的,师傅只教你如何入门,而想要真正学到师傅的看家本领都半是要靠自己的悟性,这悟性中都会带有偷的成分。 带出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成了每个手艺高人的最后的秘诀,只有手艺高人离逝的那一时刻才会教自己得意的门生。 这个木雕师傅是扬州城里首屈一指的高人,这家木雕店铺就是他自己开的,门厅里的掌柜是他请来看门店的,一口极好的口才也是扬州城里抢手的掌柜。木雕师傅也就是这家木雕店铺的老板,不仅会木雕,石雕和玉雕也是他的拿手绝活,但石雕在扬州不是抢手货,而且费力,费时,又不赚钱,他基本不做。玉雕因为好的玉料难采,差的玉料他又不想雕,所以他做的玉雕基本上都是自己收藏的,一般不出手。 在这三年里杨开秦只看过师傅做过三次,而这三次他都站在师傅旁边看师傅是怎么做的,因为玉雕和木雕用的工具是不一样的,木雕是用刀进行雕刻,而玉雕主要的工序是用水砣进行磨出来的,只有在细腻处才会用玉雕的专用刀具进行细雕,还要进行多次的打磨。 师傅不避违他,也不教他,让他看。杨开秦也就这么看着,凡店里的杂活都是起早贪黑做掉的,师傅一开雕他就站在旁边看,当然不是那么笨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倒茶,递毛巾就勤快了。 木雕师傅知道他是在偷学,这种明目张胆地偷学总比暗地里偷学的好,也就让他了,这手艺能不能偷学的去,就要看杨开秦的悟性了。到了第五年,这师傅把他叫到自己的面前,不是教他怎么雕刻,而是直接让他上手进行雕,雕刻的不是普通的木料,而是小叶紫檀木。 杨开秦还真开始雕刻了,这是他第一次木雕,图案不复杂,师傅让他在小方桌的沿边雕一圈祥云,不允许描图,只能是边想边雕,而且要求一圈只雕二十八朵祥云,不能多,也不能少,每朵祥云之间可以用丝丝飘云联结。这木料太贵重了,一张小方桌的小叶紫檀木价值就高达五百两银子,十檀九空,这张小方桌的桌面不是拼接的,是整张的小叶紫檀木,也是店铺里唯一保存完整的小叶紫檀木老料,这整张的小叶紫檀木,杨开秦是知道的。 要说杨开秦不怕雕刻错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开始雕刻,但五年看下来了,这第一刀怎么下去自己已经在头脑试过多次。 他下刀了,虽然很慢,这一刀接着一刀绵绵不断,化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中间也就是吃了一点中饭,还是掌柜做的饭。似乎师傅早已经和掌柜说过了,师傅和掌柜都站在自己两旁,看着自己一刀一刀下去,到了黄昏,二十八朵祥云在小叶紫檀木的桌沿上出现了,一朵一朵由丝丝飘云连着,完成了,虽然没有师傅雕刻的那么好,但师傅高兴了,掌柜也笑了,师傅正式收他为徒了。 师傅对他说“雕刻就像做人一样,没有开始的时候要想好怎么做,一旦开始的时候就需要胆大心细了,一刀一刀不能犹豫,一气哈成,一犹豫这气就接不上来了,气接不上来雕刻出来的物件就缺少了一种神韵,没有神韵的雕件是经不起看的,不仅出不了好的价钱,也遭塌了一块上品的好料。如果你再学习几年就可以开始学玉雕了,希望你能传承我的手艺,珍惜。”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到北京创业 杨开秦老板说到这里,吴强华问他“你在扬州手艺学成了之后,又怎么会到北京去创业的呢,是什么原因使你离开扬州走创业之路。” 杨开秦说细说了起来: 杨州师傅到了五十岁的时候,眼睛和手都不再灵了,有一次师傅在雕刻一个小挂件的时候,走错刀了,师傅为了保住晚节,在做五十岁生日的时候在扬州的木雕行里宣布封刀了,从此再也不雕刻了。师傅对我说“你到北京去发展吧,北京的雕刻也是博大精深,虽然和扬州的雕刻各领南北雕刻一派,如果能把扬州的南雕融到北雕当中,那将是天下雕的一绝。按你现在的雕刻手艺可以到北京去自立门户,也不需要到北京去投师学艺,学手艺不要贪多,博大精深也只能于一门,更何况你已经有了扬州雕刻的功底,再要想学北京的雕刻就难了,只能把北京的雕刻中的精华与之贯通,不求广而求精,能够成为融汇南北雕刻的一个独立的门派,根基还是在扬州的雕艺。”就这样师傅封刀了之后,我就到北京来,在正阳门旁边的一条古董街上开了一家扬州雕刻。同时开始收集北京雕刻的摆件,主要是玉石摆件。 北京的贵人多,刚开始的时候对扬州的雕刻也不上眼,因为扬州的雕刻在北京不是很多,没有引起北京贵族的重视,喜欢北京人自己的雕刻。 我到了北京一看是这种情况,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材料的品质占领北京市场的一角。这其中也少不了扬州师傅的帮助,玉是帝王绿一类的稀罕玉器,只摆不出手,如果真正碰上一些有权势的贵族也会出手一些,但都是要预先约定的,三年后交货。木雕那就多了,小叶紫檀小方桌,海南黄花梨木的大梁床,金丝楠木的衣柜,稍微低挡一点的家具一律不上架。 就是这样通过造势,扬州的雕刻在北京渐渐有了起色,一些皇亲贵族们也开始喜欢上了扬州的雕刻。北京这个地方谁都知道,一年当中奉承拍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皇亲贵族们喜欢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就是市场的热点,后来我就渐渐地把一些高档材料的家具降低到了大红衫紫一类第二档的材料质品上了,也稍带上一些红木家具,重点放到了雕刻的工艺上来,慢慢地向南北融会贯通的雕刻工艺上来,过了三年我的这种愿望实现了,也有市场。 北京雕刻雄浑大气,格局开阔,而扬州雕刻风格儒雅,灵秀,细腻,当我真正把北京雕刻融会到了扬州雕刻当中的时候,扬州儒雅,灵秀的风格精细已经普遍被北京人接收了,特别是扬州的缕空雕,在北京很快掀起一场扬州雕刻的热潮。 在北京形成扬州雕刻市场,全国各地做扬州雕刻生意的人都纷纷地涌现在北京,正阳门下旁边的那条街上,原来专卖北京木雕,玉雕的店铺都放满了扬州雕刻,加上全国专做扬州雕刻的生意人都渗透到这些店铺中,价格乱了,真假难辩,我的店铺可都是真材实货的料做的,一下子价格下来了,我的店铺也不好开了。 听说开封这古都开了这条文化古董街,我就在这里置办了这家店铺,北京的那个店铺虽然还保留着,但我已经托手让其他人管理,基地仍然在扬州,经营在北京,今后拓展的重点就放到了开封,做手艺人都是看买家,那里买家多那里就有市场,如果开封府文化古街能够有市场,我生意的重点也会向开封逐步转移过来。像我这样挡次的雕刻家具一般都会与文化古董联系在一起,研究古董的人对雕刻肯定会有一定的讲究,高档的雕刻也在文化人的视野当中。 扬州和北京我都有文化古董群体,我一来可能会有带来一些同行到开封开古董店。 吴强华感觉到了工匠精神并不是光嘴上说说的那么容易,创业的艰难,一步一步都带着心血和智慧,每一步都有实实在在的内容。 吴强华问“杨老板,你这店铺是自己买下来的,还是从其他人那里盘过来的?” 杨开秦说“现在还没有看准开封的文化古街能不能兴旺起来,先盘下来试试,如果可以我就把这店铺买下来,做长期生意的打算,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听去开封府有多少富裕,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发现,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表面上看去是一个古都,一些古老的建筑现在已经苍白无力了,原来的一些前朝名人的后代现在也已经破落了,真正家里藏有古董的人家也已经被抛的差不多了,开封府光有一个空壳,老百姓更没有富余的钱来收藏古董雕件做传家宝。” 吴强华听杨老板的话里,对开封府的文化古街的兴趣不抱有太多的希望,好像有点失落。他想要通过手工艺人引导开封城市经济繁荣昌盛的发展还的要从多个层面进行,不仅要有高档品质的观赏艺术品,还必须要有一些符合普通老百姓需求普通的日常用品,高档的雕刻,古董,还有价格昂贵的物品那都是富人的奢侈品,要想走手工艺为导向来带动开封府经济的发展必须面对庞大的消费群体老百姓,让城市里闲置在家的游民投入到手工艺的行当中,让老百姓先富起来,老百姓才能有经济能力来消费这些各自所需的手工艺作品。 手工艺的种类太多了,有日常生活食用的作坊,有生活起居用品的制作。 吴强华听杨老板说了这么多,正想又问些他的家庭情况,见店里来了买主,就告别了杨老板,向这条文化古街中间走去,没走几步看见了一个专门出售文房四宝的门店,想店里肯定会有黄河澄泥砚,就走了进去。 吴强华平时也经常书画,一手颜体大楷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孔庙学堂里的老师傅赞不绝口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开封文房书店 吴强华平时也经常书画从小就在孔庙的学府里练习书画,一手颜体大楷在他十岁的时候已经在信安城里赞不绝口了,他只要有时间,条件许可每天睡觉前都会写几幅,把生活中看到的风景画下来。喜欢书画的人对砚墨纸笔都很讲究,他在洛阳考察的时候看见过黄河澄泥砚,但因为匆忙没有来得及收藏一方,现在看到了就不能放过了。 这家文房四宝的店铺的门匾上写有几个字:一刀纸免送一幅小楷,一方砚免送一幅大楷,购置价值超过十两银子的送上一幅山水的水彩画,现写现画现送。 吴强华想这个店铺肯定是个文人开的,书画的功底肯定很好,看店铺的墙上挂着行书,隶书,楷书的对联,店铺正中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大诗人柳宗元的江雪的意境,独自在漫天风雪中垂钓的水墨画,看那墨迹未干让他止步了,意境逼真,运笔神韵。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二十个正楷书直行在画的左上方,占去了整个画面的五分之二,淡而隐的山崖古松为背景,江雪中一舟,把全诗的构思,意蕴丰富地刻事在画中,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毕竟是八朝古都,代有后人,这是现画的,墨迹未干,还没有装裱。吴强华想知道这是谁画的,这才朝店里看了起来,只见也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极其朴素,像是个雇人,店不大,也就是她一个人。 吴强华对她问了起来“姑娘,这店的老板没有来吗,墙上的那幅画是你老板画的吗,看这画是刚刚画的,老板刚离开,今天还要回店里吗。” “这位大哥,几个意思,想买纸还是想买墨,安徽的砚、墨、纸,湖州的笔店里都有,买一送一,想要多少和我说就行了,还什么老板不老板的。”那姑娘也没有朝吴强华看,自顾自地在整理一些东西。 “我是想买一方黄河澄泥砚,歙砚,宣纸,徽墨,湖笔我自己都有,就想买一方黄河澄泥砚试试看。我看你店里有买一送一的规矩,想多买一点,砚,纸都可以,但我想要墙上的那幅画,不仅想买而且要看现画现买,送就不用了,搭一些你店里一时不能出手的纸就行了,把你的主人叫过来,给我画一幅。”吴强华指着那幅画,说就这幅画。 “这幅画今天早上刚刚才现画的,你想要就给你吧,不过墨迹还没有干透,如果现在就拿去怕糊了,最好过两天等我裱好了之后你再过来拿。”那姑娘对这位年青的陌生人说道。 正好此时一个七、八来岁的小孩子走了进来,对那姑娘说“姐姐,饭给你送过来了,你快吃吧,从早上忙到现在,早饭都还没有吃,快吃,吃慢了饭菜就要凉了。” 那姑娘放下了手上的活,几分钟时间就吃好了,又开始整理东西。 吴强华看她已经吃好了,就问“姑娘,你说这幅画,你主人今天早上刚刚画的,墨迹没有干透,怎么可以挂在墙上,就不怕墨迹垂挂下来,我看这幅画有几笔很重厚,应该先放平,待完全干了之后才能挂”。 她走到了墙边,看了看画,对吴强华说“这幅画用的纸张很好,吸墨快,加上墨也是上好的墨,墨迹虽然是有点点的挂,但这一挂,整幅画就更沉稳了,神韵就出来的,不能早挂,晚挂也不好,现在这样子正好,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到了明天就看不出挂墨了。” 吴强华喜欢书画,但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听她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就没有对此再问了,对她说道“你家主人什么时候有空,我先预约一下,我需要看你主人画,现画现买,我可以先付定金,就这幅画。” 吴强华话刚一停,那刚刚来的七、八来岁的小孩子对他说了起来“这位大哥,你想要我老爷爷给你画吗,老爷爷早已经封笔,五年前就不再画画了,还付定金,把这整个店都拿去他也不会给你画画的。我姐姐是这店铺的新主人。”那小孩子对吴强华小脑袋一歪,不悄一顾。 吴强华迷惑了,难道这幅画就是这个姑娘画的,看看不像啊,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从娘胎里开始学也没有这么好的功底啊。但这是在八朝古都,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富贵人家还真是从娘胎里就开始薰陶了,他不由地向她问了起来“这么说,这幅画是你自己画的了,包括墙壁上挂着的这些字也是你写的,是这样的吗?新主人。” “怎么看不起我,除了我这店里还有谁能来画,我这里从来都不挂其他人画的画,就是书法也不会有的,我有名画名书法,那都是放在家里的,老爷爷管着呢,难得让我们小辈们看一看,临摹一下就放回去了。你如果真想要看我画画,那就要明天了,今天我已经没有灵感了,同一幅画,一天内我从来都是不重复画的,没有灵感我也从来不画画的。”那姑娘,也就是这店铺才十五、六岁的新主人拒绝了他。 “那好吧,我明天再来,具体时间现在不能确定,如果你在店里就请你画,如果不在就等你有空的时候再画。由你画画,那题材就不一定是这张画了,随你的灵感发,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吴强华他也只能这样了,向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讨画,更多地是证实一下。 吴强华也饿了,就离开了这家文房四宝店铺,到知州府里去了。幸好第二天没有什么急办的事情,他早早地到了店铺里,看见那姑娘也已经在店里了,不言而语,是来看她画画的。 她让吴强华在旁边稍许等到一下,整理了画台,开始研墨了,吴强华看着,是不是书画之人。一出手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吴强华知道遇上了什么叫书香门第。 第二百四十七章 突然的变故 一幅淡彩、浅绛的高山流水出现在眼前了,钩、皴、点、染,浓、淡、干、湿,阴、阳、向、背,虚、实、疏、密,还留有空白等表现手法出现了在他的面前,一个时辰这手法没有一点的停滞,慢而稳,一点一钩绵绵不绝,手法十分地娴熟。画好了,吴强华没有说任何一句恭维的话,呆了,想不到这才十五、六岁的小女子能画出这样栩栩如生的高山流水淡彩、浅绛水墨画,在画的落款印处看:古道小淑。 那姑娘小手一抬,让吴强华见赏,自己走到了一边。 吴强华把画收到了一旁,拿了一张宣纸,挥毫泼墨自己开始画了,峨眉山风景水彩画,山峰秀丽,古松挺拔,关溪流水,山涧中花卉、瓜果、翎毛、走兽、虫鱼的钩勒、设色没有一处是同样的,一首唐代诗人李白的峨眉山月歌: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流水。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书写在峨眉山风景水彩画的左侧。不仅是画,还有那几个草书。 那姑娘麻木了,原以为自己得到了家中老爷爷的真传,看到吴强华这幅峨眉山风景水彩画,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向吴强华飘过了她人生中唯一一次含情无限的眼神,也就那么一瞬间,马上把眼光又放到了画中,看见落款处竟然是吴强华。她知道吴强华这人是开封直隶州知州。 吴强华书写字画都是一种业余爱好,没有太把书画当一会事,从来都没有笔名,平时出于一种自然,无论是书法,还是画画,完成了之后都会写上自己的名字,就是马上就要撕掉的草稿也会先提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才会撕掉,这是一种习惯,做事有始有终。 那姑娘看到了他画的峨眉山风景水彩画后面落款,马上把自己画的那张高山流水淡彩、浅绛水墨画收了起来,对他说“我店里的东西不卖了,这画我也不给你了,你快离开这里,我不欢迎你,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到我的店里来了,快走。”说着就把自己画的那张画撕掉了。 吴强华莫明其妙,刚才还好好的,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懂,虽然是第一次,但那一瞬间像流星一样触了自己的灵魂,虽然他没有用同样的眼神向她看去,但他的心里颤动了。想不到就那么一瞬间,突然变得这么快,不仅要把他赶出去,还把那张本来要送给自己的高山流水淡彩、浅绛水墨画撕掉了。 他没有经历过,第一次,一下子六神无主,他无耐地向门走去,不是走出去,是退出去的。看着那姑娘在发怒,在流泪水,哭了。 不懂男女感情的吴强华离开了这个文房四宝的店里,六神无主地走在这条文化古街上。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杨开秦的家具雕刻店里,杨开秦也正好在店铺里休息,一看到吴强华走进店里来就站了起来“年青人,今天又有空了,我们再继续聊天。” 吴强华走进他的店里,呆头呆脑地坐在板凳上。 杨开秦对他说“今天怎么拉,昨天还好好的,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么灰头丧气,快跟我说说,走南闯北我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吴强华也不知道怎么拉,原来还算是很有城府的人,一下子就把刚才在文房四宝店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开秦说不应该啊,这家文房四宝店里的小姑娘对人很好的,这整条街上没有一个人不对她夸赞的,既懂事,知道尊重人,自己又能写会画的。 吴强华说今天一大早到她的店里,就是看她画画,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接下来自己又在她的店里画了一张画,谁知道自己的一幅画画好了之后,也就是分分钟的时间,她就突然变脸了,不仅把我赶了出来,还把她刚才画的画也都撕掉了,我退出来的时候看她一个人在店里痛哭,不知道是怎么得罪她了。 杨开秦想了想既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可能问题就出在那张画上了,问他“你画的那幅画带出来了没有。” 吴强华说“我那里还顾得上带画,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杨开秦说“那么说你画的那幅画现在还在她的店里了。” 吴强华说“只要她没有撕掉肯定还在她的画桌上。” 杨开秦说“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过去看看就回。” 杨开秦到了那个文房四宝的店里,看见那个小姑娘还一个人坐在那里哭,就问“小娟,你今天怎么了,每天见你都高高兴兴的,谁欺负你了,如果让你爷爷知道,他老人家还会让你开店吗,能和我说吗。” 那个姑娘只哭,一句话也不说。 杨开秦问了几句仍然不见她回声,就走到了画桌上看起了那张画,这是一幅峨眉山风景水彩画,杨开秦做雕刻对书画也懂的一些,没问题啊,这是一张绝品,拿到市面上去卖不少价钱。 杨开秦看到了那诗句,见到了落款:吴强华。 他知道是怎么一会事情了。这幅画他没有去拿,也只是看了看,临离开文房四宝店的时候,对那姑娘说“小娟,不要把以前的事情太放在心上,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唉,你爷爷也真是,故前人的事情还要让小辈来受罪。” 那姑娘还在不停地哭泣,杨开秦说完话就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店里。 “原来我们昨天说了一天的话,你就是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不会是同名同姓吧。”杨开秦也有点莫明其妙地对吴强华问了起来。 吴强华承认了自己是开封直隶州知州,说刚到开封的时间不长,对开封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到这里来也就是观察一下开封府里的民情,想发展开封的民间工艺。 杨开秦对他说“我知道是怎么一会事情了,这事真还不能急,得慢慢来,还必须得慢慢地解决,不解决也不行。” 于是杨开秦就对他说起了这家文房四宝店的来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朱家前朝的事情 这家文房四宝店的老主人是前明的后遗,姓朱,其祖上是洪武皇帝的第五个亲儿子,洪武皇帝夺取天下了之后,其祖上被洪武皇帝封为了河南的一个藩王,封地开封府就藩。到了这家文房四宝店老主人的父亲的时候,已不再享受藩王待遇,担任明朝工部的侍郎,主管建筑和水利工程,然而在参与李自成的战争中身亡了,而这个老主人隐居在开封府的乡下,没有参与到战争中,也没有遇害。 清兵入关了之后,很快就南下统治了中国,河南开封作为古都清兵很快就进城了,开封府驻满了清兵。 到了顺治初年,开封府城里开始渐渐地恢复了秩序,老主人也从乡下搬到了城里的老宅院里住了。 这所老宅院是他祖上留下来的,曾经是开封府里的亲王府,明朝工部侍郎是个有权有势的大官,住在开封府,但对开封府的政务从来很少参与,管理主管建筑和水利工程上的事也就是挂个名,出现一些磨擦的时候以工部侍郎的名义出面还是很管用的。 没过了多少年,就到了顺治末年,就在这时民间举起了反清复明的活动,开封直隶州知州说老主人是前明的遗老,老主人的儿子在暗中参与反清复明的活动中,就把老主人的儿子关了起来。 老主人到知州衙门前磕头再三申辩自己儿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开封,怎么可能去参加反清复明。老主人头都磕出血了也没有用,他儿子在牢里关了半年,还是被那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处死。老主人从此与开封府拒绝了一切来往。到了康熙十五年,因为迫于生计,在包公祠这条街上开了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小店,自己偶尔挥毫书画出售。 这个朱家,虽然曾经是明朝在开封府的一个亲王,但老亲王祖宗从来也不多管朝中的政事,就是一种爱好,那就是书画,皇家有的,他基本都有其一、二,唐寅的仕女图真迹,郑板桥的乱石铺街真迹,颜正卿亲笔颜体书法,还有王羲之兰亭集序,这都是绝无仅有的佳品。也因为这位老亲王有这种高贵的爱好,其家里的后代,只要一出生就放在他特殊设置的一间书房里薰陶,能走会说的时候就开始背古诗词,小孩子手上总是不离一支毛笔,到了三岁,最多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学字画了,八岁的时候开始练习棋琴。书画是小孩子的未来,棋琴是用来陶冶书画的意境。 在老主人过六十岁的时候,手眼也不好使了,怕误了自己的名声,封笔了,把这个文房四宝小店交给小孙女打理,刚开始自己也会难得到小店里来把把关,到了孙女十五岁的时候,看孙女一个人能够管理这个小店,孙儿也八岁了,老主人就很少到小店里来了,把小店所有的文房四宝都交给了孙女朱小娟打理了。 文房四宝的老主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十五年前被开封直隶州知州处死了,留下了一个孙女朱小娟。小儿子当年还小,虽然也会书画,但在那个担惊受怕的环境里老主人那顾得上教小儿子练习书画,同时小儿子也缺少了一些悟性,所作的书画都上不了档次。 而老主人的大儿子可不一样了,棋琴书画无一不通的,特别是一手的好字,在整个河南都是叫绝的绝品,富贵人家都要到家里来讨墨。这样一来与文人墨客之间的交往就多了,在当时接触交往的一些文人中确实有一些一心想反对清朝恢复明朝的人,当开封直隶州知州知道开封府里有这么一股势力,就把开封府里的一些文人墨客都关了起来,他的大儿子也在其中。 老亲王的骨气在他的大儿子身上出现了,言语间的冲撞,触犯了开封直隶州知州的尊严,最后把他的大儿子作为主犯处死了。 幸好大儿子被关进牢里的时候,儿媳妇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小孙女出生了,一开眼就朝着墙上的字画看,一离开就哭,会爬的时候就整天在书画台上爬来爬去。 从那以后,老主人就把一门心思放在了孙女的教育上,小孙子是他小儿子的,从小的时候他就让这个孙子跟着孙女学字画。也有可能自朱小娟从娘胎里就经受了考验,懂事快,又聪明,性格很坚韧,虽然爷爷很少和她说起她父亲的事,母亲也尽量避免谈起,但在她父亲处决的时候,她看见了,是死在开封直隶州知州的手下,那一个场景她永远也望不了,那时候她还很小,也不知道自己是前明的后遗,也分不清清朝有什么不好,只知道开封直隶州知州,这个人她永远也望不了。她看见父亲处决的现场是她小叔叔带他去看的,她爷爷知道把她的小叔通骂了一通,小孩子的心里不能有这种暗隐的存在,这样会映象小孩子的一生的,大清皇朝已经稳如磐石,更何况她爷爷和父亲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反清复明的志向。 她爷爷五年前封笔不再写字画画,但有空闲的时候这店里还经常来看看,把把关,越看她越成熟了,这店里就干脆不来了。她一个人把这小店打理的井井有条,时不是还会在店里画画书写,这整条街上一方面看老主人的面子上,帮衬一下,有抬抬扛扛的事情不用她开口就帮她做好了,另一方面这小娟确实太讨人喜欢了,不管谁家要写幅对联,或者一些年画她都会按照要求满足大家,不差一户地给大家书画。她的弟弟也很听话。朱小娟另外还有一个弟弟,才五岁,还有两个姑姑,一家人都住在一起,门户都连着。 原来她母亲经常到店里给她送菜送饭,弟弟到了八岁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但开封府里的学堂没有去,都是自家人自家教的,在这个弟弟五岁的时候,她爷爷就把弟弟交给了她,让她教弟弟学习,到了饭点弟弟回家去拿饭,在店里她一边教弟弟学习一边打理店里的生意。 第二百四十九章 寻找历史的踪迹 杨开秦说朱小娟今年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前几天她的母亲还给街坊四邻送她女儿的生日喜糖。 杨开秦把这个文房四宝小店里的情况向吴强华说了,一切的一切都是缘于曾经的开封直隶州知州。偏听偏信把朱小娟的父亲杀掉了,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子。 杨开秦对吴强华说“知州大人,你可不要和她生气,她从小失去了父亲,不要看她现在这店开的这么有生气,两年前她这店哪那是开啊,简直是招罪,今天府里的人还上门来讨画,没过几天就来查封了,说是有前明的遗物,前明的残余。” 吴强华说“有这样的事吗?前明的遗物又怎么拉,我住的地方都有前明的遗留下来的东西,宣德炉信安家里有好几个,我日常用的字典还是永乐大典,杨大哥不会错吧,我到开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没有听到过有什么前明的旧案。” 杨开秦说“那是前几任知府知州手上办的事情,你刚来,如果你不去问,有谁会来在你知州大人的面前多嘴多舌的,你又不是在开封长期待下去的,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升迁到北京去当大官了。” 吴强华对他说“那接下来我能做点什么,这种现象在开封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例,以后肯定还让我碰上了。” 杨开秦说“我也刚到开封的时间不长,看到的,听到的也就这么一个前明的后人,可能还会有,你到府里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还别说,这事你既然碰上了,你就得该管管,朱小娟的老爷爷可怨了,你可要给朱小娟的老爷爷一个公道的说法,如果这事办成了,你可是开封府里的恩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朱家是前明的故人,祖先是朱元璋的亲生儿子,曾经是前明朝河南的藩王,封地在开封府,老主人的父亲也是前明朝工部侍郎,现在已经是清朝康熙年了,他祖上的所有的一切又与开封府的恩人有什么关系。”吴强华听他说了这话之后,不由地问了起来。 杨开秦说“这就是争议的要点,老主人的父亲本来很少去管开封府上的政务,只管自己份内的建筑和黄河水利方面的事务,但当河南出现重大的事情,开封府的大小官都听他父亲的。在崇祯十四年到十五年间,李自成三攻开封城,在老主人父亲的指挥下,河南巡抚率军固守,以重金募勇士出城袭击,将李自成击退,三战皆胜,为开封府城中的人民解除了一次劫难,但在第三次的战争快结束的时候,老主人父亲在撤退的时候被李自成的一支暗箭射中了,这支暗箭上有毒,箭伤毒发身亡了。然而清兵入关了之后,一路打到了河南,战争中有李自成的残余力量,也有张献忠的残余和明朝的小股队伍,清兵以摧枯拉朽之势,很快就接管了开封城。” “清兵进入开封府了之后,老主人父亲被视为是在为明军与清兵作战而亡的,把老主人一家老小监禁了起来,过了几年弄清楚了老主人父亲是与李自成的作战而身亡的,监禁虽然被解除了,但毕竟是前朝的大员,一举一动还都在开封直隶州知州的视野之中,后来就发生了朱小娟父亲的事情。当时在处决朱小娟父亲的时候,开封府城里的一些文化名人站在街上排满了长队,为她父亲鸣冤叫屈,然而越是这样的鸣冤叫屈,越激起开封直隶州知州的杀意。”杨开秦说完了。 吴强华想不到,文房四宝小主人朱小娟的家中原来有这么一段复杂的历史过程,尽管这些话是出自杨开秦这样一个小店铺老板的口中,但想这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虽然朱小娟她把自己从店里赶了出来,但朱小娟的那种神态让他不得不信其有。 他对杨开秦说“如果真是这样,开封府里肯定有存档,我这就回去让通判查一下当年的情况,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冤假错案肯定要得到平反,还老主人一个公道的说法,还开封府所有的文人一个公正的说法。朱小娟店里这段时间要让你多关照了,待我查清了事实真相了之后再过来。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希望你不要再对其他人说了,朱小娟如果对你问起来,你也帮我应付着,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让她知道,这种冤假错案不是短期内能查得清楚的,但我肯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说法,那我就回去了。”吴强华说着就离开了杨开秦的店铺,就直接往知州府里走去了。 想不到一幅峨眉山风景水彩画中一个落款引发出这么复杂的事情,第一次的灵魂触动竟然是这样的,来得那么的偶然,无非是想要一方黄河澄泥砚,一幅柳宗元的江雪水墨画引起了他的好奇,那是一种偶意,是一种神韵,不由地想看看这幅画的真人,想一睹画这幅画的主人,想不到今天一大早来到这个店里,看见那小女子钩画出一幅更为入胜的高山流水,古街深处有这样的才女,还才十五、六岁,眼神和姿态还是那么的娇嫩,雅气未脱,自己不由地借着兴致挥毫泼墨画下了一幅峨眉山风景水彩画,这也是他在异地他乡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中画画。一次偶然引来了好奇,这好奇又引来了无尽地迷茫,无耐中又听说了她的故事,为其可惜,为其可怜,为其叫屈,想不到自己到开封府来真正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做,这就要为她申诉。 陈年旧案不是短期内能够弄清楚的,当年的处决是要经过刑部同意的,推翻陈年旧案不仅仅是靠真凭实据,还要面对的是曾经的前任,还是朝廷刑部。 吴强华回到了知州府里把通判张方生叫了过来,让他把十五年前处决案卷调过来看一看。 通判张方生问他“知州大人,你怎么一下子想起了要看十五年前的案子,发现了什么事情,可能知晓?”通判张方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吴强华。 “张通判,你还记得十五年前开封府处决朱宝庆的案子吗?”吴强华直奔主题,向张方生问道。 第二百五十章 从未遇到过的难题 “知州大人,十五年前开封府处决朱宝庆的案子只要在开封府的人,有谁不知道啊,不仅是开封府的文人,郑州的,洛阳的,商丘的,最远南阳的文人墨客都到开封府来了,曾经开封府里轰动一时。”通判张方生对当时的情景记得很清楚,就随口说了出来。 “还真有这个事情,那你知不知道朱宝庆的案子的细节吗?整个河南这么多的文人墨客到开封府来为一个即将处决的要犯,是来为朱宝庆送行奔丧,还是庆贺为开封府除了一害?”吴强华向通判张方生问道。 “具体的情况我不好说,好象是在为朱宝庆叫屈,因为我那时还只是一个开封府里的一个布政司经历,对案情不知道,就知道朱宝庆在河南是一个文化人的领袖级人物,很多有钱有势的人都以有他的杰作而自豪。据我的映象那个时候在江湖上有一股反清复明的势力,一些前明的老遗不服清朝的统治,经常出口一些有违大清的言论。如果你想要看当时案情的具体情况,我这就去从档案库里给你调出来。”这事因为不是张方生经手办理的,也只能说个大概。 “好吧,把当年的案情拿来过来看看,没有出现其他事情,就是想看看,开封府十几年前这么轰极一时的大事,全河南的文人墨客都到开封府来为朱宝庆鸣冤叫屈,我作为直隶州知州不能不知道。”曾经全河南的文人都为朱宝庆鸣冤叫屈,吴强华好像对这事有了点头绪。 通判张方生费了大半天,才从档案堆里找了出来,厚厚的一叠,有案情的分析,有证明人,有向刑部报告的行文和刑部的批文,还有一大叠参加朱宝庆行刑,为朱宝庆送行的文化人的名单,就是没有朱宝庆本人的签字画押。 吴强华默了一下,把案卷里的内容全部都记了下来,还给了通判张方生,让他把这份案卷一定要另外重点放好。 虽然案卷里有凭有据,一切的手续都十分地齐全,看似没有什么破锭,但吴强华还是从中间看到了许多的疑点,证明材料足足有一百多条,证明人也有几十个人,但这字迹太有问题了。 几十个证明人,应该有几十个不同的字体,有浓有淡,有大有小,但从证明人的落笔和起笔的手法看,不会超过三个人,最多三个人,无论是淡的,浓的,大的,小的。还有一点更为重要的是整个案卷里没有一处有朱宝庆的签字画押。 这案情有假,在吴强华看来已经是事实了,但如何论证,如何把过去十多年的陈年旧案翻过来,让他费神了,原来刑部的人都还在,原来那个开封直隶州知州现在是江南总督,面对这些人自己又该怎么说,即便是自己全部重新落实了所有的证据,但怎么才能通过翻案,这个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并不是他不敢得罪那些人,即便是丢了官职也无所谓,自己当年从信安出来的时候还根本就没有想当官,然而谁让自己碰上了这奇冤,但如何去得罪,得罪的要有条有理,这说词自己难倒了。他把房门关了起来沉思了。 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对他来说太难了,官场上的游戏规则他不懂,更何况这已不是游戏规则这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当年发生的事情有各种理由,明朝灭亡了之后确实有好几股势力在反清复明,有的是抱着对前明皇帝的思念;有的是对满族人的不服,华厦大地是汉人的天下,汉文化是汉人的瑰宝;有的是借着反清复明的旗帜白日做当皇帝的梦;更多的文化人好象满清人统治了中国,汉文化就消失了,灿烂的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历史终结了。 在那种改朝换代的时期,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真正的中华汉文化是不分民族的,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文化人对中华汉文化理解的真谛;在那种改朝换代的时期,旦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一网打尽,所谓的扼杀在摇篮之中。 看到的事情往往不是事情的真相,曾经的开封直隶州知州又有多少错,错在那里,错在那正处在改朝换代的当下,还有更高层的刑部如果换成了不是反清复明的案子上,会不会更慎重,或者就不会下处决的指令,所谓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又有多少人能分得清楚何为清者,何为浊者,恐怕连一个旁观者自己都搞不清楚,现在又能对他们说些什么,他们真的是错了吗?对于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大清王朝,他们又错在那里呢? 吴强华反来复去地想,最后还是回到原点,先把事情弄清楚了之后再下定论,或许这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没有对与错,也不是一项选择题,他需要的是一个事情的真相,需要对自己和对那个小店的老主人有一个公道,到时候事情应该如何处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吴强华忙完了手头上急办的事情,过了三天他又回到了杨开秦的店铺里,见他正忙着招呼客人,就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已经第三次到他店里来了,熟悉了,自己倒了一杯开水,闲坐着,不急,也急不来。 杨开秦看见吴强华走进店里招呼了一下,就自己向客人推荐自己的扬州雕刻生意,他似乎与吴强华成了一个新朋友,两次的见面,话语的内容很丰富,很投缘,虽然他已经知道吴强华是开封直隶州的知州,正五品的大官,但从吴强华谈天说话的语气上一点也没有一个开封直隶州知州的架子。 等他忙完了客人的事情,自己泡了一杯茶,坐了下来,对吴强华说“知州大人,事情有眉目了,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的,有什么出入的地方,我也是刚来时间的时候听街坊四邻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冤案,那小店里的老主人今天早晨我在包公河畔碰到他老人家,还打了一个招呼,我们两人还推了一下太极手。” 第二百五十一章 陈年旧案难翻 吴强华对他说“这事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但我看这冤案是真的,但要拿冤案的凭据,还要有推翻这冤案的理由,这难倒了我。你年龄比我大,经历过的事情也很丰富,当年清兵刚入关的时候,像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满州人刚刚坐上了龙椅,这龙椅还没有坐稳,黄河,长江南北树起了很多的反清旗帜,一些文人也参与到了其中,有真的,也有假的,有激进的,也有被动的,还有一些像朱宝庆这样被牵连时去的。如果我们真的拿到了真凭实据,证明朱宝庆是被冤屈的,朝廷里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查,肯定要查,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待真正查清了,确实是一桩冤案,只能到时候再说,官府不能给他们平反,最起码我们是知道的,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以后大清王朝会如何对待这一类的事情。” “那你想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助,你是官,我是民,官有官的做派,民有民的做法,以你开封直隶州知州出面动静肯定不会小到那里去,会牵涉到地方上方方面面的事情,我一个老百姓那就方便了,更何况我与小店的老主人熟悉。”杨开秦想帮那店的老主人上一把。 “这事可能真要你给我出出主意了,对开封府里我人生地不熟,要说朋友也就是你一个新朋友。我想你能不能让那小店的老主人,也就是你今天早上和他推手的那个老头见上一面,一是不能告诉他我的身份,二是不能让他的孙女知道。”吴强华想与那朱宝庆的父亲见上一面,能不能够亲自从这小店的老主人那里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不难,很容易,朱小娟的爷爷除了喜欢书画,还善长打太极拳,经常和人家推手,知州大人,你懂太极吗,如果懂那再好不过了,如果你不懂可以拜他老人家为师,只要有诚意,他肯定会教你的,他老人每年都会教上三、五个人打太极。”杨开秦想通过打太极的方法让吴强华接近老人。 “太极拳我学过,在小时候的时候隔壁孔庙里的老师教我的,以前还天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打几圈,自从到了西安之后,就没有规律了,空的时候会连续几天不停地打,忙起来的时候几个月都没有时候练习了。在西安城里还受过一位高人的指点,应该不成问题。”吴强华说。 “那就更好了,你如果有空,每天的早晨到包公河畔里来打太极,刀,剑就不用带了,我会带去的,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吧,那老头有点孤傲,你到了包公河畔,要不就自己一个人打,要不就向他老人家请教,三、五次下来他肯定会教你的。如果你一开始就和其他人混在了一起,再想与他接近就要费一些时日了。他老人家不喜欢和杂七杂八的人在一起打。他老人家擅长于剑术,内功贯于剑身,有股剑气。”杨开秦对吴强华说。 “那好办,我如果今天晚上不熬个通宵,明天早晨我就去包公河畔去,用这种方法和他老人家见面最妥不过了。杨大哥,那我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明天早晨见,不见不散,再见。”吴强华见又有一个顾客进门了,就告别了杨开秦,离开了。 吴强华回到了知州府里,见通判张方生站在房口在等待自己,问“张通判,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北京回来了吗,这一去有些时日了,有些事情想跟他沟通一下。” 张方生说“应该没有回来吧,按察司经历郑为融都不在,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如果回来,他肯定也回来了。州同蒋大海从兰考县带口信来,说是让你去一趟兰考,黄河在兰考有险情,虽然险情不是很严重,但今年的险情与往年不同,有些异常,州同蒋大海让你去考察一下,河道开始发生变化了。” 吴强华说“那明天就出发吧,这次去兰考我就带一个随从,也不坐马车了,自己骑马去。” 张方生说“怎么想起了骑马,看你兴致正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高兴事了,前几天还看你正在为以前的命案犯愁,有新的想法了。” “那有什么高兴事,只是整天在想事情,怕钻牛角尖,骑马出去奔放一下,换换思路。要说兰考县也应该去看看了,黄河第六次改道就在兰考上游,每过几个月都有不同的变化,以后有时间真想在兰考县住一段时间,兰考县的人民太穷苦了,没有叫水深火热,在兰考天天都能体会到。”吴强华想把文化古街那文宝四宝小店老主人儿子朱宝庆的事情先放放,头绪虽有总感到不是十分的清晰,草草开头,怕会引来今后无穷无尽的烦恼,事情必须要去调查,但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冤案昭雪也不在这一时,自己到开封来的主要任务是治理黄河的。 到了傍晚,吴强华真走到了包公河畔,看见了杨开秦,告诉他自己明天要到兰考去考察黄河改道的事情,可能要过一些时日才能回开封,白天说的事情先放一放,等回来了之后再想办法吧,急事慢做,做事情要等火候,说不定自己办法还没有想好,这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什么新鲜的事情都会发生。 第二天一早,两匹马奔驰在黄河古道上,忽然一阵狂奔,忽然站在古道的山峰上,忽然走在古道的农舍里与生活在古道上的老人谈谈说说。转眼两人又到了黄河边的村落里,看看村民撤离的进度情况,没有撤离的老人是不是备足了粮食,房屋会不会倒掉,还有村落是不是会被淹没。 这么走走停停,三天已经过去了,两人就到了兰考境内,吴强华到了黄河边的一处山坡高地上,看那奔腾的黄河,不由地停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黄河改道 看黄河,听涛声,这条中国的母亲河,一眼看过曾经的沧桑变化,上下五千年,养育了多少炎黄子孙,曾经有多少个梦多少个家,惊涛拍岸边,那是谁的院谁的地。听涛声,看黄河,那是中华儿女的情,曾许下多少个愿。听涛声,看黄河,浪花尖那是谁的影。听涛声,看黄河,每一个波浪都有你的足迹。一条古老的黄河,上下五千年奔腾不息,每一次改道又演义出多少个改朝换代。吴强华触景生情,感慨万千,黄河治理任重道远,思绪起伏。 也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程,船停了,看那泥沙已经漫过了河床,原来黄河两岸的堤坝也被泥沙覆盖的仅剩下一道道断断续续似隐似见的脊梁,桃花开了,潮讯来了,旁边的一些村落的人们已经在慢慢地撤离了。 吴强华到了兰考县府里,州同蒋大海向他汇报黄河岸边的一些堤坝已经决堤了,黄河改道已经开始渐渐地出现了一些迹象,主道河床上几年挖掘的泥沙,今年一年的桃花潮讯已经全部覆没了,主流和支流已经很难分辩了。所幸这些现象都已经有了先兆,这两年来各个方面都已经有了预防,潮讯来之前都做足了准备,没有发生一例的伤亡,但如此再继续下去,恐单靠兰考县的财力和人力已无能为力了。 州同蒋大海把这几年来黄河沿岸的水势变化图拿了出来,兰考到滑州的黄河河道的河床已经逐渐在抬高,两岸的堤坝已经被渐渐地淹没了,河道被堵塞了,兰考到滑州的黄河河道的水流已经漫过了堤坝,向两岸无规律地漫延,那里低就流向那里,似乎已经到了尽头,河面无限地在拓宽,下游的村庄均在一片汪洋之中,滑州到徐州的黄河河道也均处在一种无序的激流当中。 吴强华又抽出了一张黄河改道预测图,兰考到开封,商丘,徐州的黄河各条支流漫了,原来不急的水流已经开始奔腾了,不高的堤坝有几处也被泥沙淹没了,幸好在这些支流的两岸没有聚集的村庄,少量的村庄也已经撤离了,但两岸的庄稼地都在洪水这中。 今年的潮讯并不是很大,但多年积累的泥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三年一决口的现象在这里又出现了,百年一改道的黄河从兰考又开始了,一条原来从兰考到滑州,流向徐州归入大海的黄河河道,改道向商丘,砀山,徐州渐渐明朗了起来。 州同蒋大海看到了,吴强华也看到了,今后的重点也明了了,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做这些了。 吴强华和蒋大海到近处各个实地再次进行了考察。 因黄河改道新一轮的移民新村拉开了,就在此时,朝廷户部有关黄河受灾的赈灾拨款中追加了这项专款。因为这样大面积的迁移,不仅是河南一地了,河南下游各地也同时展开了,为了更好有序地进行,朝廷吏部下派了一位专门负责黄河改道移民新村的官员,隶属朝廷吏部,户部直接管理。 开封上游的一些经常受灾的地方也参照这种办法,有选择地对一些有条件的地区进行了迁移。 这一举动,一时成为了朝野热门的话题,也引起了康熙皇帝的关注。 经查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不是经过科举走上正五品直隶州知州的,是经过直隶总督任伯源荐举上来的。康熙皇帝看到吴强华的经历,好奇了,峨眉山除妖,清澈了长江源头的毒源,造福于整个长江流域,又在长江发生洪水灾害的时候立下了不朽之功,还远不止这点,在西安孤身一人铲除了盘踞在秦岭山脉中数十年的土匪,又被直隶总督任伯源荐举到河南担任开封直隶州知州,时间不长又提出了这项令历朝历代为之伤透脑筋的移民新村。 康熙皇帝想见一见这位多才多艺的能人,是不是像直隶总督任伯源说的那样。康熙皇帝让吏部下令,让这位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到北京来一番面试,看看他的文才怎么样,能否补上科举这一科。 这种方法是没有先例的,但康熙皇帝怎么想,吏部总是有办法的,不就是殿试吗,由康熙皇帝出题,让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来考,只是不像往常的殿试那样,单独一人而意。 经吏部侍郎的提议,康熙皇帝最后确定,不要按照常规进行考试,不仅要考常规的项目,还要考他的文采博学,甚至还有康熙皇帝自己爱好的书画水平,考试的地方放在保和殿,让吏部侍郎主考,康熙皇帝坐在幕后观望,听听他的口才和看看他的容貌。 他这不是还没有成家吗,才二十来岁的年龄。 就在吴强华从兰考回到开封府的时候,想不到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已经在知州府里。 王博远看到吴强华回来了,就把他拉到了知府里,把吏部的旨意交给了他,让他到北京去见皇上。 吏部的旨意是王博远从北京带回来的,吏部侍郎肯定通过王博远了解了一下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的情况,没有什么差异就让王博远随身带到了开封府。 吴强华说“这太突然了吧,思想上一点准备都没有,到北京去见皇上那可是特大的事情啊。不知道皇上会想起要见我这样一个小民。” 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说“你那里是小民,开封直隶州知州那可是正五品大员,说不定要跑到我前面去了,准备准备吧,明天就出发。” 王博远把吴强华送到了大门,对他说“前途无量,好好珍惜吧。” 吴强华也没有多想,不就是到北京去让康熙皇帝见一见吗,皇帝也是人吗,这有什么好怕的。回到知州府里对通判张方生说“张通判,我明天要到北京去一趟,估计很快就回来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多辛苦一点,能作主的事情,你自己就看着处理就是了,不用等我回来。” 第二天,吴强华带着一个随从,不再是骑马了,四九城是不能骑马的,一辆马车向北京奔去。 这个随从是北京人,对北京熟门熟路。 第二百五十三章 保和宫殿圣面 两个人到了北京在虎坊桥的一个专门供进就官员住的地方住了下来,吴强华第一次进京,也顾上不看这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在附近一个饭店用了北京小吃,就休息了,明天就要去见皇帝,这精神可要饱满了,虽然不怕,但这礼节还是要特别注意的,这可是拜见皇帝啊。 跟自己一起进京的随从,把吴强华送到了离故宫东华门外的一里地的地方,闲杂人等就不能再进去,随从就离开了。 吴强华走到东华门前,见一个人迎了上来“这位年青人可是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吴强华一看就是个太监。 吴强华就说“是,我就是。” 那太监好象认识自己一样,也没有让他拿出公文,就对他说“跟我进去吗,听吏部侍郎说你是第一次进宫,里面的规矩可知不知道?” 吴强华说“不知道,请你指点一、二。”吴强华第一次到北京来,这皇宫更没有见到过,也没有人告诉过宫里面圣皇帝的规矩,那里还知道里面有什么规矩。 那太监说“那就看我走吧,这宫里可为是民间,不是想走那里就能走的,皇宫禁地,说话也不能大声。”那太监倒还比较耐心。 吴强华跟着那太监走到了保和殿前,从里面又走出了另外一个大太监,把他引到了宫里,吴强华知道康熙皇帝和吏部侍郎已经在里面等自己了。 宫殿中站着三个人,看官服都是二品京官,宫殿中没有凳,大家都站着,皇帝的龙坐后面虽然有帘挂着,吴强华已经意识到康熙皇帝正坐在里面,那里还敢朝皇帝看,马上面朝上面,跪了下来说“皇上圣安。”这还是临时发挥的,没有经历过,这句话还是以前书本上也看到过。 磕了三个响头站了起来,对站在自己旁边的三个人,一一作辑,说道“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拜见各位大人。” 吏部侍郎对他说“免礼。”随即就开始了问话对答。 负责殿的主考官提出了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意义何在;唐朝为什么在唐明皇的时期把唐朝走向了巅峰,又把唐朝转入到了衰弱;王安石变法的历史作用和失败的原因;永乐大帝的功过等四个方面提问。 吴强华没有就事论事,也没有与当今的大清王朝统治中国联系起来,引用了论语中的一些话,把这四个方面的问一一作了回答。 没有什么精彩之处,点睛之笔,这些历史文献中都是有记载的,无非是把记忆中的事,逐条逐理,在次序作了调整,不是不能发挥,而是不敢发挥,在这些吏学专科面前,吴强华那敢班门弄斧。 吏部侍郎满意地问道“吴知州,你有这样的才华,为什么不走科举之路,却在长江水上做营生,是对现如今的科举制度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和意见,不能实现你的抱负,宁可做一个长江水道上的一介草民,而放弃了科举之路。”吏部侍郎说的这话也是皇上的意思。 吴强华说道“一个受孔儒文化熏陶的学子有那个不想走科举之路,但由于家境贫寒,没有经济能力支撑我走科举的道路,我所学的东西还是隔壁孔庙学堂免费供我念的书,加上我除了喜欢念书,写字画画,那就是水了,我从小就在信安城外的江里长大的,等到我能够自立的时候,就随我的同乡到了长江水道上来谋营生了。”这些情况在个人档案里都写着,在吏部都有存档,吴强华毫不隐瞒,一一说了出来。 吏部侍郎又问“看一个你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会孤身一人跑到峨眉深山中去除妖孽,你难道一点都不怕吗?峨眉山中真有那么多的妖孽吗?那三个妖孽真是你除掉的吗?不是我不相信你,当时治河总督任伯源报上来的材料中太简单了,没有更详细的说明除妖的整个过程,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说说过程,让我们听听这神话般的故事。”吏部侍郎考问之后,就随便地问了起来。 “其实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过要到峨眉山中除妖孽,那段时间长江上游不是江水潮汐变化十分的异常,影响到了长江水道上的生意,一种好奇就沿着岷江到了峨眉山脚下,不知不觉被一阵狂风吹到了峨眉群山中的一片岩石滩上。身处在峨眉山中,看那妖气弥漫在整个峨眉群山之中,最为明显的有三个巨孽,一条巨蛇盘踞在一个水潭中间,昂天吐信,妖气缭绕整个上空,青黑色的水波在潭中翻滚,一只巨蝎卧在一块大石头上,黑色的毒液溢向峨眉山地下河流,还有一个巨大的蟾蜍占据在一个泥潭中,这个泥潭直接通向峨眉河道,岷江以及长江上游的毒液基本上都是从这个泥潭里流出去的。我一时被困在了岩石滩上的一个山洞里,在岩石山洞里遇到了一个神猴,在神猴的帮助下,先后把那三个妖孽除掉了,在除妖的最后时刻也得到了峨眉山中几十个猎人的帮助,在除妖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在除妖以后,想想那种场面确实有点感到可怕。” 吴强华简要地说了自己在峨眉群山中除妖的过程,至于那神猴怎么来,又是怎么离开他没有说,更况且这神猴的来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乐山大佛将神功贯注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有说,不是不说,而是说不清,也不好说,因此也不能说。 那吏部侍郎就像听神话一样,也只能是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故宫保和殿可不是随便聊天的地方,康熙皇帝还坐在上面,一切都点到为止。 吏部侍郎又接着下一个话题“你在西安的时候孤身一人直捣秦岭深山匪穴,这不是在不知不觉当中的事吧,在你开始行动的时候,陕甘总督任伯源当时都不在西安,与妖孽搏斗你有这个能耐,与人孽搏斗可不是那么容易,三百多个土匪,一举被你歼灭了,这有什么要补充的,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秦岭山剿匪的事迹吏部都有备案,吏部侍郎的提问是想考考他表达的真实性,存档中有没有遗漏之处。 第二百五十四章 文武兼备 才华横溢 “大人听我分辩,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三百多个土匪,行动之前都已经按照陕甘总督任伯源的布景,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的方针行事的,陕甘总督任伯源不在西安只是一种巧合。也都是那山匪黄大虎多行不义必自毙,咎由自取,在那次剿匪过程中立功的人不止我一个,但真正立功的人却都不是我们西安官府里的人。如果要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就是在秦岭山脉中也出现了一条千年巨蛇,这条千年巨蛇我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将其消灭在山洞里,估计残体还在山洞中。在除掉那千年巨蛇的过程中,为我歼灭黄大虎这股土匪提供了一个良机,麻痹了黄大虎这个土匪头子。我离开西安的时候,那座山已经被封了起来,专门种植能够消毒的草药,只种不采。”吴强华不想多说,邵华的真实身份还处在保密当中,有意把话转移到那条千年巨蛇的事情上来。 吏部侍郎一边听,一边让吏部记档人把吴强华说的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吏部侍郎开始考他的文采了。 吴强华赋诗一首,赞送大清王朝,七律绝句。这就已尽自己的所能了,没有任何的拘束,从秦皇汉武,到唐宗宋祖,成吉思汗的横跨亚欧大陆,没有一个朝代能与大清王朝相提并论的,用诗贴切,文采斐然。 原来吴强华还有点拘束,这一放了开来,神采奕奕,好象在与一起共事的人在闲谈,五个悠闲信步在宫殿之中,要说曹植七步成诗,吴强华可是只走了五步。 赋诗不难,难的是才思敏捷,信手拈来,吏部侍郎等三人满意了,接下来就是书画。 书画不是殿试的内容,但康熙皇帝和吏部是想考考这位被直隶总督任伯源荐举上来的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到底有多少才华,是不是像直隶总督任伯源说的那样多才多艺。 两个小太监抬上来了一张书画桌,让吴强华先书后画,没有具体的格式要求,任其吴强华临场发挥。 吴强华镇了镇宣纸,开始挥毫了,用楷书体书写了一篇散文诗歌,大明皇朝衰败的必然,赞美大清入关以来给华厦大地带来欣欣向荣的景象。 吏部侍郎走到旁边一看,字体工整有劲,好象这篇散文诗歌曾经那里见过,但一时没有想起。 吴强华又开始画了,他看台面上的纸张,向旁边的太监要一张六米长幅宣纸,挥毫泼墨在五尺长幅上画了起来,很快一幅工笔画《大清山河画》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三山五岳,长江,黄河,长城内外的大清山河长幅画卷,这寓意不言而语了,但这长幅工笔画让大家异口同声地赞誉了起来,就连吏部侍郎也自愧不如,那是朝中的书画大圣。 龙椅后面的长帘拉开了,康熙皇帝走到了金銮殿前,两个小太监把大清山河长幅画卷拿来到了康熙皇帝面前,康熙皇帝点头称赞,开金口了。“爱卿,汉文化是优秀的文化,为什么当今的汉文化人中刮起了一股风,不服我们大清朝的统治,既然是优秀的文化,应该是大度,包容的,而不是狭隘的,只要是能给中华大地带来兴旺发达的,人们能够安居乐业的,都应该能被扩大人民所接受的。”康熙皇帝亲自向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提问道。 吴强华看到了康熙皇帝的尊容,见康熙皇帝在问自己,不由地回答“皇上英明,汉文化是优秀的文化,但并不是所有的汉文化人都是优秀的,更有些就算不上汉文化人,不知道汉文化的真谛是什么,汉文化是不分民族的,汉文化能够包容少数民族,也希望被少数民族所接受。现在社会上确实存在着这种现象,意为满清人从汉人中夺取了天下,这是一种误解。明朝亡于闯王李自成,大清是从闯王李自成手上接过来的,这是其一;并不是所有的汉文化人都是这么想的,有些人是借着这个话题,利用汉文化人对前明的思念,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三藩平西王吴三桂,靖南王耿精忠,平南王尚可喜不就是这样的人物吗,还有现在江湖上经常出现的什么朱三太子的传言,这是其二;其三,其实很多的汉文化人都知道明王朝已经朝纲松驰,忠良不分,老百姓生活在苦不堪言之中,已经到了改朝换代有时候,如果真的让闯王李自成坐稳了天下,那又能是怎么样,大顺刚成立就开始杀忠良,手底下的将领开始掠夺老百姓的财物,当年起事时的口号都已经甩掉到了脑后,闯王李自成可是真正的汉人啊。”吴强华列举了三个方面。 康熙皇帝又把吴强华的那篇散文诗歌看了起来,问“爱卿,这篇散文诗歌是你写的吗,你没有这种经历,写不出这样的散文诗歌啊?” 吴强华也够胆大了,又不敢直言“皇上英明,这篇散文诗歌不是臣所写,我没有这么复杂的生活经历,写不出这样的散文诗歌,只是在书法的时候,借用了一下。”这篇散文诗歌是吴强华在看朱宝庆案卷的时候看到,是朱宝庆所写。 “爱卿,那这篇散文诗歌是谁所写,很有见地,文采也不多见。”康熙皇帝问他。 “皇上宽恕臣之罪,臣不敢说,不能说。”吴强华顿时跪倒在地,毕竟面对的是皇帝,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朕恕你无罪,必须如实道来,有什么隐情但说无妨。”康熙皇帝让他如实地说出来。 吴强华也不是有意这么做,确实不想在康熙皇帝面前把朱宝庆的冤案说三道四,在考书法的时候随感而把朱宝庆写的那篇散文诗歌写了出来,想不到弄巧成拙,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说已经不能了,那是欺君之罪,无耐,吴强华把自己知道的朱宝庆案情一一说了起来,其中有很多处的疑点也都说了出来。 吴强华这一说,那吏部侍郎一下子就想了起来,说曾经确有其事,也有其人。 第二百五十五章 案情的真相已出 康熙皇帝让吏部侍郎把当时断案的过程如实地一一道来。曾经的往事在吏部侍郎的记忆中渐渐浮现了出来。 那是在十六年前,河南出现了一股反清复明的风波,一些前明遗老也参与到这股动乱当中,一股发自民间的武装暴动出现在开封府里,地方上的一些文人也参与到了动乱当中。很快这消息传到了朝廷,刑部侍郎赶到了开封府,一场镇压武装暴动的序幕拉开了,由于场面比较混乱,文人在摇旗呐喊,奔走向告,民间武装被镇压平息了,许多当地的文人也被关押了起来。 由于河南的这次动乱引起了周边地区响应,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一些被关押起来的文人经过了快速的审讯后,被斩首示众了,其中就有一位河南文化着名人就是这个朱宝庆。原来刑部并不是要将他处决,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他是否参与到动乱当中,但河南的文人都聚集到了开封府,为朱宝庆鸣冤叫屈,要求立即释放朱宝庆。一些文人与刑部侍郎带去的武装人员发生了冲突,刑部侍郎与当时的开封直隶州知州当机立断,把朱宝庆处决了。在抄家的时候,把朱宝庆所有的诗稿都没收了起来,因为吏部侍郎对开封府里的朱宝庆映象很深,在他的诗稿当中发现了这篇散文诗歌。 康熙皇帝马上把刑部侍郎叫到了保和殿,经过核实事情发生的过程如吏部侍郎说的一样。 朱宝庆的这篇散文诗歌还保存在刑部档案里。 康熙皇帝对这两个二品大员指责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情,朕为什么不知道?” 刑部侍郎说“皇上息怒,十六年前皇上还没有亲政,鳌拜把持着朝政,当时这道命令就是鳌拜下令的,原意是要把所有的河南文人全部杀掉。” 康熙皇帝问“那这个朱宝庆的案件是不是冤案?” 刑部侍郎说“望皇上降罪,当时我们心里就不踏实,事后想起来确实是有冤情。” 康熙皇帝大声喝道“马上给这个朱宝庆平反昭雪。” 吴强华马上双膝跪地“皇上恕下官无罪,微臣有一言想说,可否。” 康熙皇帝对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说“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谢皇上龙恩,微臣认为不可,朱宝庆的冤案可以平反,昭雪万万不可。”吴强华不避龙威,直言不讳。 敢在皇上面前说不可这两个字,那两个二品大员这一惊可不小。 康熙皇帝问“为什么平反可以,昭雪却不能,这有区别吗?”康熙皇帝对吴强华说的朱宝庆的冤案可以平反,昭雪万万不可,不解了。 吴强华说“皇上,经微臣核查当时确实有一些文人参与到了开封府的动乱当中,充当了武装暴动的口号,但当时在断案过程中受到了鳌拜横加干涉,所有的证据都残缺不全,那些是冤案,那些是真案,现在已经很难分得清楚了,如果要为朱宝庆一个人昭雪,必然会引起河南文人的一场骚动,甚至周边的地区,一场为十六年前的反案风要掀起来了。所以微臣认为由开封直隶州知府,知州给朱宝庆平反,方式方法上不要动静太大,刑部下文只发开封直隶州,以后如果再有发现有十六年前的那场冤案的个案,可按照此例办理为妥。” 康熙皇帝对两位二品大员说“刑部,吏部就按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所言办理。知州吴强华回到开封府后与知府协商着办,必须给朱宝庆的家人一个公道,赔偿这十六年的损失,户部按时下拨无误。” 看康熙皇帝要起身,大太监宣“退朝!” 康熙皇帝说“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等一下再离开,其他人退朝。” 吴强华刚要起步,站住了。 两个太监站在康熙皇帝旁边,其他人都离开了保和殿,吴强华在等着皇上的问话。 “爱朕,他们都离开了,把你留下来是想和你随便说说,不要像刚才那样拘束了,你以为当今天下什么是第一要务。” “皇上,微臣以为大清的江山已经稳固了,但现在的人心有些不稳,民族矛盾从来都如此,更何况大清面对的是大汉民族,要想江山稳固,必须收服汉人的心,所以现在要以收人心为第一要务。大清已经统治了中国,要想实现长治久安,也必须要依靠汉人。汉人居住的地方太辽阔了,要把天下治理的满汉一家,满人也是华厦子孙,满人和汉人本来就是一家人,在中国要传承中华的汉文化瑰宝,要把满汉之间的隔阂淡化掉,崇敬汉文化的古人,到山东曲阜拜见一下孔子墓,敬仰一下中国汉文化的古人,对大清统治中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同时要想尽快地化解前明一些文化的遗老对明朝的思念,可以借着闯王李自成的败名发挥一下,明朝亡在李自成大顺的手上,大清不是从明朝崇祯皇帝朱由检手上夺来的,中国的天下满清人是从李自成手上夺过来的,满清对明朝并没有仇恨,明朝的遗老们也不要把亡国的仇恨记在满清人的头上。这话虽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困难,以微臣之见,多说还不如一动,如果皇上能够亲临洪武皇帝的明皇陵一趟,可能所有汉人对大清朝的仇恨都化解了。”吴强华向康熙皇帝进言。 “爱卿,山东曲阜孔府家庙已经在我今年的行程之中,明皇陵朱元璋的陵墓这事再议,毕竟这个支作太大了,让南书房的几位大臣先议一议再说。爱卿,河南开封的事情做得还可以吗,以前是二年丰收三年欠收,现在拖欠朝廷的库银也都补足了,河南地方上也有结余了,你在河南还有什么未能了结的事情吗?”康熙皇帝有意思了。 吴强华听出皇上的意思,想对他另有重任,但他想来的太快了,朝中有很多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而且河南的事情还刚刚有了一个好的开端,这时候离开不是时机,怕来的快,危机随时都可能出现。 第二百五十六章 祖先曾经的住地 吴强华对康熙皇帝说“皇上,微臣在河南开封待的时间不长,河南的经济发展还才刚刚开始,说是河南已经把以前积累下来拖欠的朝廷库银补足了,还不是这几年朝廷对河南黄河治理的拨款多了,同时还给河南一些特殊的政策扶持河南地方经济的发展。河南的事情刚刚开始,许多事情正在进行中,估计再过个三、五年,我在河南的一些目标就能实现了。”吴强华没有及时了理解康熙皇帝的深意,但他的这种想法是迫切的,河南开封对他来说只是第一步走上仕途,官场的规则才刚刚开始,他没有从其他的地方去想,这三、五年他自己将寄予了很多的期望。 “那过三、五年以后再说吧,或许会更早一些时间,那就看你的能力了,希望不要负了朕的期待,朝廷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像你这样能文能武有人才了。回到开封后放开来做,大胆地去实现你的理想,等你河南凯旋归来时,还会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完成。爱卿,今天就到这里吧,朕对你十分地满意,要不要给你一个进士出身。”康熙皇帝金口玉言开了。 康熙皇帝今天在保和殿里赏识了吴强华的才华,科试、政务、赋诗、书法,工笔画,特别是那长幅的工笔大清山河图,那可是一绝,所见过的工笔画通常是用来画花鸟,人物,也有山水画,但像这样六米长幅大清山河图第一次看到过,不仅是画工精美,全幅没有一点板滞之弊,全图规模宏大,结构严密,构图起伏有序,其笔墨技巧兼工带写,妙笔神工,而且仅仅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想北宋时期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风俗画也不过如此,特别是清明上河图中隐晦了北宋晚期由繁荣走向衰弱,而这幅大清山河图表现的是旭日东升,阳光普照着中华大地,东频太平洋,昆仑山屹立在左边的西方,上面是西北利亚,下面是南海诸沙群岛,三山五岳,长江,黄河分布在大清山河图的中间。 康熙皇帝经历过多资的殿试,很少见到有这样的才华,虽然把这个知州从开封府叫到北京保和殿来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如直隶总督任伯源说的那样,事先也没有和吏部商量过,突然想破一个先例,以利于今后有一个更好的发挥空间,心血来潮,也就是随意开了一个金口。 吴强华马上又跪到在地“谢皇上龙恩,进士出身是不是这么重要,微臣没有想过,在小孩子的时候确实是想过要走一条科举的道路,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了,走科举的这种理想就让他保留在记忆当中了。现在只要能让我为大清王朝做一个臣子的责任,实现我的理想就可以了,当我把河南治理好了之后,皇上想要我到那里,我决不推辞。” 康熙皇帝说“爱卿跪安吧,黄河改道之前我还想到黄河两岸去走走,看看,古诗人李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天之水有这么浑浊吗!” 吴强华由一个小太监带出了东华门,那个从开封府来的随从一直都在东华门前等他。整整一天,从早上出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完成了皇帝的殿试,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原来的紧张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让随从带路去故宫后面的景山去一睹皇帝一家人居住的故宫,这个家太大了。 曾经明朝的末代皇帝崇祯也因为舍不得这个家,在煤山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的时候两眼还死盯着这个家。 吴强华在北京城内多待了一天,原本计划是要立即回开封府的,就在他准备离开虎坊桥的时候,在一座墙上看到了一篇明代户部侍郎的诗句,这首诗虽然写的非常之好,七句七律把四九城表现的十分地真切,但能引起他注意的不是这一首七句七律的诗词,而是诗下面的落款:信安居士。 在吴强华的记忆里,在信安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一位叫信安居士的人物。既然看到了就把这首诗记了下来,不急着离开,能不能够打听这个居所以前是什么人住的。 经过他的一打听,知道这个居所是一座寺院,寺中有几个长期居住在这里的老僧,一打听,原来这座古寺院已经有近两百年的历史了,在明朝景秦五年,这里住着一位故宫中的老太监,老人一人无亲无故,明朝皇帝身边的户部侍郎一家人和他老人住在一起,给他养老送终。 这位户部侍郎叫吴方琪,是南方的信安城里的人,他的夫人是云南大理人,那老太监临死之前,把这处三进大院捐献给了北京北岳凤凰岭的龙泉寺。那老太监死了之后,户部侍郎吴方琪就不再住在这里了,从此以后这一处就成了寺院,寺院刚设立的时候有一半是用来接待香客的,到了清朝顺治皇帝的时候,寺院里专门用来外官进京时,在北京居住用的,在最里面的一间就是老太监住的房间。 吴强华这一听,还真的是自己老家信安城的人,还是同姓的。这一好奇就耽搁了一天,把这个地方和打听到的一件件事都记了下来,第二天就打道回开封府里去了。 回到开封府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先到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那里汇报了北京一行的情况。 王博远一听开封府里曾经名极一时的朱宝庆案竟然是一个冤案,这可不得了,必须要为朱宝庆平反昭雪。 吴强华把自己在宫中的一番话对知府王博远说了起来,皇上和刑部侍郎也同意了自己的做法,只能反案不能昭雪,这让知府王博远动起了脑筋。 吴强华说“这事其实不难,朱宝庆的爷爷是明朝的工部侍郎,当年为了保护开封府而死在了李自成手下,而那年河南,特别是开封府里的文人举事,为朱宝庆呼冤叫屈有重要的因素是为他爷爷而来的。我们就在朱宝庆的爷爷身上做文章,重塑朱宝庆爷爷的形象,把朱宝庆的冤案昭雪的事情淡化掉,如果朱宝庆真的是谋反的,我们开封府不可能为他爷爷重塑形象的,一点明人眼里一眼就知道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接近朱老太爷 知府王博远说“那可不行,现在是大清朝,怎么可以为一个明朝的工部侍郎树碑立传,这让康熙皇帝知道了还了得,你我这知府,知州还想不想做了,恐怕性命都难保了,不行,绝对不行,另想办法。” 吴强华说“知府大人,我这次进京,康熙皇帝召见了我,康熙皇帝对我说,今年要到山东曲阜拜见孔子的孔府,孔庙,说不定近两年内还会到南京去拜明皇陵朱元璋的墓,康熙皇帝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皇上已经准备开始筹划了。” 吴强华又把李自成如何将明王朝逼向灭亡的,满清人又是如何从李自成手上夺取了江山,满汉本来就是一家的理论对知府王博远细细地说了起来。 吴强华这一解释,知府王博远明白了,连康熙皇帝都要到孔子家庙去了,这不由他不相信了。 这主意既然是吴强华出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那就让吴强华作安排了。 此事虽然是目前的第一要务,朱宝庆的爷爷可能还有很多的水利工程黄河治理的手稿保存着,然而虽急,但也只能是一步步地开始,急事慢做,解铃还得系铃人。 吴强华第二天上午到了杨开秦的木雕家具店里,这一来一去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杨开秦以为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已经把这事忘记了,见吴强华又到了店里来,正好没有客人,就问起了吴强华“在兰考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黄河又泛滥成灾了,下游的村庄淹没了不少吧。” 吴强华说“我在兰考等的时间不长,就在我回到开封的时候,朝廷吏部把我传到了北京去,这一来一回时间一个月就过去了。黄河是泛滥成灾了,这不是年年都会发生的事吗,早已经有了准备,虽灾但害不是很大,都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情。杨大哥,我今天来还是为了朱家的那年发生的事情。” 杨开秦说“有什么新鲜的办法,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的招数了。” “没有,还是那样,我没有来的这段时间里,那文房四宝小店还好吧,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朱小娟的情绪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吴强华关心起了文房四宝小店,那一次莫名其妙地被赶了出来,心有不甘。 “也就那样吧,刚开始三天是有点不正常,店开的晚,关的早,过了三天之后,就恢复到了以前,开门还是她最早,关门还是她最晚。”杨开秦说。 吴强华说“近来朱家那老主人天天还到包公河畔打太极拳吗?” 杨开秦说“那肯定的,朱家老人的子女都在身边,外面又没有什么亲戚,一些远房的亲朋好友都已经不再与他来往了,很认真,天天都在。” “那我明天一早就到包公河畔去,按一个月前说好的办,可以吗。”吴强华想起了上一次说过的事。 “那就从明天开始吧,明天早上一定要来啊,不能迟到了啊。”杨开秦说。 吴强华离开了杨开秦木雕家具店,往那个文房四宝小店看了一眼,想去,又不能去,反正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的。 第二天一早他来到了包公河畔,杨开秦已经在等候了,先自己一个人在空地上打起了一套老架,然后开始打八十八式太极拳。 旁边的一些老人都在打太极,新来的人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当吴强华打到了第三圈云手的时候,周边站满了人,指指点点地说了起来,有说好的,也有说套路不是那么逼真,有点走形了。 吴强华发现身边有一个老人站在旁边,不说话,只是在看,当吴强华打完了最后一式的时候,那老人走到了他的前面“年青人,陪老夫推手怎么样”。 吴强华说“请师傅指教,初学,初学,错了请不要见笑。”于是吴强华和那老人开始推手了。 杨开秦站在旁边看见对他示意,这就是朱小娟的爷爷。 吴强华意识到了。 太极推手用的是暗劲,而吴强华那里知道什么暗劲,只是凭着自己身上的那股神功在导气,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地和朱小娟的爷爷在太极推手。 在与朱小娟爷爷推手的过程中,吴强华发现他身上的上焦处有不太明显的血淤滞留着,当在推手的时候,一推一带间有微微极不明显的停顿,看他的神情,好象他自己都不知道,以为是年老自然现象。 吴强华与朱小娟的爷爷推手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不能逞强,让他三分,以示尊重,又不能示弱,让他不舒服,既要让他的内力发出来,又要控制住不能过猛,伤到身体,这一推一带的学问太复杂了。 当他气力接不上来的时候,吴强华的内力通过手腕传到了他的体内,必须要让他觉得舒服,有可能通过推手把他上焦处的血淤化解掉,而这种化解的方法必须要他自己来完成,所以要让他发力,他越发力,自己就越能导气。 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完成了推手,朱小娟的爷爷抓住吴强华的双手,让他每天都来包公河畔陪他推手。 吴强华知道他的上焦中的血淤开始起作用了,如此下去可能过不了三个月的时间,血淤就可以化解于无形之中。 吴强华现在不想和他说,时间还没有到,自己既在这里为他化解血淤,又不想让他知道是自己在用神功化解。 经过了这次的推手,朱小娟的爷爷天天都有是第一个到河畔公园,似乎已经离不开吴强华了,人身体里有内疾,在第一次治疗的时候感觉是最好的,也是最为明显的。 事后朱小娟的爷爷对杨开秦说那天晚上一觉睡到了天亮,幸好朱小娟的母亲敲门把他叫醒,以为他出事了。以后每天早晨吴强华都到包公河畔里来打太极,时不时地向他请教一些剑术和刀法,即便是自己会打也要向他请教一些理论性的攻防技巧,这越发对了老主人的胃口,每天打完了太极拳,又练练刀剑,最后一项就是太极推手了,天天如此,吴强华体内的神功也慢慢地释放到他的体内,原来只能推两刻钟的推手,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能坚持一个时辰,每次都是汗湿湿的,那老主人就像小孩子似的,早早地来,高高兴兴地回家,时间长了,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老小配。 第二百五十八章 重塑历史前的准备 吴强华和朱宝庆的父亲碰上面了之后,吴强华就和通判张方生通了个气了,让通判张方生在开封府里搞一次文化展览会,展现一下开封古城的历史,突出在历次战争中开封府保卫战的过程,重点树立在开封府保卫战争中的英雄,吴强华特别授意一定要增加在闯王李自成三次进攻开封府中,为保卫开封府而牺牲的朱耀光篇幅,一定要大树独树,动静和场面都一定要搞大一些,向开封府里的老人征集文稿。 有一次吴强华有意让自己休息一天,一个多月过去了,与朱宝庆的父亲要有个进展了,早上打完了太极,一个时辰的推手也累了,就拉着他的手,邀请他老人家坐下聊聊天,休息一下。 朱老爷肯定高兴了,每天吴强华都是一打完了就走,那有细聊的时间,马上就在旁边的石亭子里坐了下来。 见老人高兴,杨开秦开始凑热闹了,请两位到自己店里一坐,刚到的好茶。于是三个人就到了杨开秦的家具店里坐了下来,话就聊了开。 吴强华问“朱老师傅,精神很好啊,天天都坚持打太极拳,推手的太极气功很纯正,有几十年练下来了吧。” 朱老爷也不客套地说“是啊,有六十多年了,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开始教我打太极拳了,健身而异,时间长了,太极气就有了。” 吴强华问“你家老爷现在还健在吗,身体可好,一定是高寿之人。” “已经几十年过去了,在那年李自成打开封府的时候,他老人家为了保卫开封府,组织开封府的民众与李自成浴血奋战,打退了李自成的三次进攻,李自成几千人的队伍都被开封府的民众打退了,而就在最后一战的时候,我的父亲在追击李自成的过程中牺牲了。”朱老爷说起了往事。 “那可是开封府的英雄啊,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可能我刚到开封的时间不长,开封府里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什么时候到老英雄的墓前祭拜一下开封府里的英雄,老英雄的墓地在什么地方,开封府里有烈士陵园吗?。”吴强华慢慢地渐入了正题,尽量让他畅开来说。 “开封府里那里有什么烈士陵园,我的父亲是明朝的工部侍郎,到了清朝还曾被冤屈是与大清为敌而死亡的,后来虽然被平反了,但整个朱家大院都被监管,还烈士,想都不敢去想,只要没有人来找麻烦已经是烧高香了。我的儿子就是这样被冤枉死的,那才刚刚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啊,说起来我这心口都痛,开封直隶州知州真不是一个好东西,把我们朱家算是害苦了,在家里只要提起开封直隶州知州,大家恨不得把他痛骂一顿,咬上一口,他是杀良冒功,爬上了江南部督的位子。”朱小娟的爷爷说起开封直隶州知州,面都通红,手在发抖。 吴强华没有和他说朱宝庆的事,避而不谈,抓住前明工部侍郎朱耀光做文章。“朱老师傅,现在开封府正在做开封历史文化展,其中就有一篇是专门说开封在历次战争中为保卫开封城而死亡的烈士的,只对开封城的历史,没有分什么明朝和清朝,你父亲朱耀光肯定能够在开封历史文化展中出现,现在正征集方稿,你想不想让你父亲在开封历史文化展中露露面,以雪以前开封府里对你父亲的不公平。” “那敢情好,这么多年来以前的一些故人都不敢上我家的门了,以前经常到家里来讨墨的小人也不见了,一些远房亲戚也没有来往了,能够让我的父亲出现在开封历史文化展中,正视历史的真相,洗清老父在开封府人民中的形象,需要我提供什么东西,我家里都有。”朱老爷马上答应了。 “这个事情开封府里肯定有专门负责的人,我想开封州府里应该会有人会来找你的,你回家的时候看看你的老父亲有什么可以展的东西,工部侍郎也肯定有许多关于黄河治理的文章资料,现在开封州府正需要这些资料。”吴强华想借此问问他家里有没有黄河治理的资料。 “老父亲的那个书房都被我封存了起来,偶尔通通风,除除湿,书房里的一些字画我都拿出来另行保管了,很多的书籍我都没有去翻看过,应该有关于黄河治理方面的资料和他对黄河的一些笔记本。我说年青人,你是不是开封府里的人,对开封府的情况这么了解。”朱老爷反问了起来。 吴强华说“是的,我两年前刚刚到开封来,现在开封府里做事。” “是做什么差事,父母官不小吧。”那老人想官府里都是官员啊。 “那里是什么父母官,我是开封的仆人,在开封府里是看门的。”吴强华对老人说。 吴强华把开封府要举办开封历史文化展的消息告诉了朱小娟的爷爷,并把开封历次古城保卫战作为开封历史文化展的重点,让朱小娟的爷爷先到家里整理整理。 吴强华跟朱老爷的正题说完,两人就又开始聊闲话。他听吴强华说自己是在开封府看门的,就说““那也不错,也是官差。年青人的太极打的不错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情,只要和你推手,这身体就有一种难得的舒服感,原来夜里的咳嗽也好了,一睡就到天亮。看来我们之间有一种天缘,忘年之缘。” 吴强华说“我从小的时候就打太极,但现在没有以前勤快了,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忙起来一个月都打不上一回,幸好这个月有空闲,看到了包公河畔有很多人在打太极,我就来练习练习,碰到了朱老师傅真幸运,缘分啊,以后我只要走的开,天天早晨都会到包公河畔向朱老师傅请教的。” 吴强华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应铺垫的话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该让通判张方生出面去做了,自己尽量少出面,也为今后的打算做个辅垫。 第二百五十九章 开封历史文化展 吴强华回到州府里就让通判张方生亲自登门到朱老爷家里去道明这次开封历史文化展的具体事宜。还别说,第二天早晨在包公河畔打太极的时候,朱小娟的爷爷说从前明工部侍郎朱耀光的书房里真找到了整整七本黄河治理的笔记本。 开封历史文化展已经布置了差不多的时候,通判张方生到了朱小娟的爷爷朱秉臣的家里,把开封历史文化展的具体情况和他说了起来,对朱秉臣说“朱老,开封历史文化展已经初具规模了,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希望提一些宝贵的意见。” 朱小娟的爷爷朱秉臣说“可以,去看看也好,也不知道这个开封历史文化展是怎么样的。” 听他同意了,通判张方生就把他带到了开封州府对面的一个大展厅里。 这个大展厅是在州府对面的一遍草地上建起来的,整整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由竹棚,围栏组成的一个大厅。 朱秉臣跟着通判张方生走进去了。第一个展厅是开封古城的起源,开封之名源于春秋时期,黄河之滨,建城已经有近四千年的历史,夏朝,魏国,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金朝等在此建都,八朝古都有来历,上承汉唐、下启明清、影响深远的“宋文化”,清明上河图就是以开封为背景的,古城由外城、内城、皇城三座城池组成,气势雄伟,规模宏大,富丽辉煌,有清正廉明的包拯,满面门忠烈的杨家将,图强变法的王安石,民族英雄岳飞。北宋时期有一些犹太移民经印度迁徒于此,宋皇帝下旨:归我仲厦,遵守祖风,留遗汴梁。从此以后犹太人同汉、回民族和睦相处,留下令人回味悠长的历史。 第二个展厅是开封古城在历史上经历过的战争,开封是战略要地,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洗刷,特别重点介绍了历史上最为重大的两次战争,一次是岳飞大战朱仙镇,二次是李自成三次进攻开封府,而第一次岳飞大战朱仙镇则一笔带过,重点放到了第二次的开封保卫战中,有文字记载,也有图片,记录着当年工部侍郎朱耀光率领开封府的民众抗击李自成,有朱耀光的誓言,有朱耀光的遗像,最后战死的场面。 第三个展厅是开封历史文化名作的展示,有包拯的铁面无私丹心忠,做官最怕叨念功。操劳本是分内事,拒礼为开廉洁风的诗句; 王安石的南乡子:自古帝王州,郁郁葱葱佳气浮。四百年来成一梦,堪愁,晋代衣冠成古丘。绕水恣行游,上尽层楼更上楼。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 还有岳飞的满江红。 朱秉臣走到展厅的最后一个展台,看见了长篇散文诗歌,朱秉臣站住不动了,这篇长篇散文诗歌是自己的儿子朱宝庆的作品,不仅一字不差,落款处就是自己儿子朱宝庆的名字。 朱秉臣猛烈地一愣,通判张方生把刑部对朱宝庆的平反公文递给了他。朱秉臣猛地双手在抖动,接过了这份关于自己儿子的平反案文,略过了一眼,对通判张方生说“你们州府搞这个开封历史文化展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还我儿子的清白吗。” 通判张方生没有对此说明,就是让他把这个平反案文收起来,好好收藏。 朱秉臣是书香后人,感悟能力不是一般的高,马上把这个儿子的平反案文收了起来。 通判张方生对他说“这个开封历史文化展准备在近期开馆,现在就缺一个馆长,朱老能不能够来担此馆长。” 朱秉臣说“这可以吗?由我来担任这个馆长,有没有社会的影响力?” 通判张方生说“一定能胜任,虽然这么多年来社会上大家看似冷落了你老,但大家都记得朱耀光曾经在保卫开封府的事迹,大家也知道你儿子是被冤枉的,由你出来担任开封历史文化展的馆长是最好的人选,此事开封直隶州知府和知州已经定下来了,你老可不能负了知州的一番用心。” 朱秉臣说“开封直隶州知州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儿子是冤屈的。” 通判张方生“你老就不要多问了,到时候一切你就知道了。” 开封直隶州通判这么说,朱秉臣也没有再追问了。看完了开封历史文化展,朱秉臣就同意担任馆长。 朱秉臣也是一个文化功底很深的人,极有涵养,平时做事情也很低调,回到家里只对朱宝庆的妻子,自己的儿媳妇说了这件事情,其他人也就没有再去说了,等到开馆的那天,大家就会知道的,不用解释,一切都是不言而语的事情。 朱宝庆的妻子那可是情不自禁,虽然没有对街邻四坊说,但女儿面前却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她把丈夫朱宝庆平反的事情对女儿说了。 朱小娟哭了起来,跑到了店里,看着吴强华的那幅峨眉山风景水彩画,流起了眼泪。 她原来不知道原来的开封直隶州知州已经不在开封府了,当时也是一急,忘记了年龄上的差别,只要一看到吴强华这几个字,就联想起是开封直隶州知州,心底的仇恨就发了出来,不仅是她,就是全家人只要听到开封直隶州知州就不言而怒,不可一世。 她母亲告诉她的时候,才想起这个画峨眉山风景水彩画的人不是原来那个开封直隶州知州。 她悔恨,悔恨她意为遇到了如意郎君,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向他飘过柔情一眼,她肯定不会当即发火,这是她第一次,恐怕已经没有第二次了,像她这样的书香文化人的后人,太专注了,太专一了。柔情一眼已经把自己的终身托付了。那怕是分分秒秒的事。 朱小娟知道自己冤枉了意中人,她没有对母亲和爷爷说自己已经遇见过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每天都很早地在店门口看着那道口,黄昏太阳西沉的时候都会在门口等上一个小时。 第二百六十章 开封府历史文化 这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杨开秦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已经和朱小娟的爷爷结交上了,加上吴强华每天都在忙,那有时间来告诉他开封府里要召开一次开封历史文化展。 直到一天,街面上开始发传单,让大家都到开封府对面的草地上看开封历史文化展。像这样大型的展览在开封府还是第一次,这热闹肯定要去看一看。 到了开馆的那一天,他去看热闹了,整条街的店铺都关门了。他走到州府前,看见了朱小娟一家人,朱小娟和她的爷爷,叔叔,姑姑,还有两个小孩子。都是在一条街上开店熟悉的人,就走到了一起,等待开馆的那一时刻。 时间到了,正点开馆了,开封府城里的人们都已经在馆前了,这时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和知州吴强华出现在馆门前。 通判张方生宣布由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和知州吴强华同时为开封历史文化展剪彩。 朱秉臣一把就把杨开秦拉了过来“这知州不就是经常在包公河畔打太极拳的年青吗,不会是孪生兄弟吧?” 杨开秦说“不错啊,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就是那个年青人,他是独生子,没有亲兄弟。” 朱秉臣说“那他说自己是开封的仆人,是在开封州府看门的,这不是骗我吗。” 杨开秦说“朱老,你误解他了,他说自己是开封人民的仆人,是在为开封人民看门户的,是个多才多艺的包青天,才学比包拯还能干。” 朱秉臣说“原来是这样的,他除了能打太极拳,还能做什么,诗歌书画他懂吗?” 杨开秦说“他的诗歌书画,你问问你的孙女就知道了。” 朱秉臣看过孙女,看见孙女朱小娟在她母亲的怀里哭泣,对孙女说“小娟怎么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陈年的冤案平反了,应该高兴才是啊,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 朱小娟含汗对爷爷说“店里的那幅峨眉山风景水彩画就是他画的”。 朱秉臣说“那了不得,那是一幅绝世绝品啊,你这孩子怎么就没有对我说起过,以为是人家放到店里来寄售的古画,那幅峨眉山风景水彩画看上去是旧物啊,怎么是他画的。” 朱小娟对爷爷说“是我亲眼看他一笔一笔画起来的,爷爷你眼花了,他画的这幅画是我在裱画的时候有意做旧的。” 朱小娟的母亲对朱秉臣说“公公,你不要怪小娟了,她已经很后悔了。” 在到开封历史文化展的路上,朱小娟已经把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过程对母亲说了,母亲没有怪她,一怒之下,年龄差距忘了很正常的事情,母亲对她说,把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忘了吧。 朱秉臣看见了吴强华,吴强华也看见了朱秉臣。 吴强华向朱秉臣走了过来,对他说“朱老馆长,你可是来迟了啊,开馆的仪式你应该站在台前来的,大家都已经在馆前等候多时了,这剪彩仪式就不等你了。以后我是叫你朱老馆长呢,还是叫你朱老师傅啊。”吴强华把手上的一支花送给了朱秉臣。 朱秉臣也算是个老道,一惊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接过花,对吴强华说“你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藏还够深的啊,一个多月下来,把我瞒得够可以啊,天天早上在一起打拳,居然还不知道你就是开封直隶州知州,我算是老眼昏花了,还真以为你是州府衙门里看大门的,原来是在为开封的人民看守开封门户的知州大人,不得了啊,年青人,老夫以前不知道多有得罪,请见谅。” 朱小娟这次不是飘过一眼了,两只眼睛紧盯着他看,吴强华也看见她了,他与朱秉臣打过招呼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小娟,你还天天在书画店里吗。” 朱小娟对他说“我不在书画店里,还能到那里去,你那天走出店门了之后,怎么就没有再来啊,原来知州大人心眼这么小。” 吴强华说“我那天那里是走出来的,我是倒退出来的。” 吴强华一句调侃话,把这尴尬掩饰的严丝合缝。 朱小娟向母亲的怀里一钻,害臊了起来。 朱小娟的母亲向吴强华一躬“民妇见过开封直隶州知州大人,小女不懂事,望多多见凉。” 吴强华回过一礼就回到了前台上,让大家到大厅里去参观开封历史文化展。 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剪彩了之后就离开了现场,由吴强华和张方生迎来送往参观的客人。 朱秉臣已经来过一次了,走在前面对一家人介绍起里面展览的内容,从开封的渊源,到开封历史上曾经经历过的战争,看到了祖父朱耀光曾经在李自成三攻开封府,保卫开封城的故事,还有朱耀光老英雄的遗像,停留了下来,保卫开封城故事里的情节描述的太详细了,有些内容就连自己家里人都没有知道的那么清楚。这种现象出现在展览上也属于正常,展览的本身就是宣传,而宣传的用词总免不了一些夸张的手法,以突出历史故事的重要性。 场面上最活跃的就是两个小孩子,看着祖先的画像那是个高兴,朱小娟已经过早地步入了大人的行列,手挽着朱秉臣胳膊,看的细致,眼睛时不时地在找吴强华的影子。 一家人走到了最后的一个展台上,这一下走不动了,展台前站满了许多的人,走不进去,朱小娟的母亲对朱秉臣说“公公,这么挤,我们就走吧。” 朱秉臣对一家人说“我们今天来开封历史文化展就是看这个的,等一下你们看见了恐怕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朱秉臣此话刚落,人群中有一个人开始诵颂起这章长篇散文诗歌,随即人群中的人跟着高唱起了长篇散文诗歌。最先反映过来的是朱小娟,这不就是自己父亲写的那首散文诗歌吗。 经朱小娟一提醒,她的叔叔,姑姑也听出来的,不由地也跟着诵颂了起来,没有问,也不需要问,都有是明白人,能够在这种场合出现朱宝庆曾经写的散文诗歌,这意味着什么。 第二百六十一章 融入朱家大院 人群越来越拥挤了,后面的人也不知道前面文化展厅到底出现了什么惊人的场面,随着诵颂的声音也掀起了阵狂热的歌声。 开封历史文化展的开幕式就在这样的场景中结束了。 开封府里的文人在传递着朱宝庆曾经写下的散文诗歌,是不是十六年前的冤案平反了吗,按常理来说陈年旧案平反昭雪应该举行大会的啊。 开封府里的文人开始传递着朱宝庆的散文诗歌,种种的猜想也在开封府里传开了,也就是这么一篇朱宝庆当年被处决前写下的诗文,虽然在开封历史文化展最为醒目的位子,散文诗歌也明明白白地写着朱宝庆的名字,这又能说明什么,是平反昭雪吗? 没有看见朱宝庆平反昭雪这几个字啊,如果确实是给朱宝庆平反昭雪,也应该有个说法吧,当年为什么要把朱宝庆处决,其错判在那里,当年被处决的可不止朱宝庆一个人啊,这理由在那里,他们把整个展厅都看了个遍,没有,没有更多的字反映朱宝庆的事情了,有人猜测在开封府一场平反昭雪的会议州府正在筹划着,有人猜有可能展会的人搞错了,也有人说朱宝庆根本就没有处决,千奇百怪,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一个月过去了,开封府历史文化展还在开放着,但再也没有出现更多的新鲜事了,种种的猜测也渐渐被人们淡化了,一切都恢到了以前的平静中。 开封州府决定这个开封历史文化展永久保存着,内容可以不断地更新,这象征着一个新的开封新城的开始,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情。 开封历史文化展开幕式过了七天的时间,包公河畔旁边文化古街上的文房四宝小店门口挂着一块小牌:小店盘点停业一天。 杨开秦看见了,这就奇怪了,这小店也就是那么点东西,地方也不是很大,盘点还需要停业一天的时间吗,早上早一点来,晚一点关门不就结了吗,文房四宝小店的生意也没有这么兴旺,这有必要吗,当然这就是他想想而已。 开封历史文化展他看见了朱秉臣的父亲的事迹,也看见了朱秉臣的儿子的提名,知道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已经给朱小娟的父亲平反了,朱小娟一家人的愿望实现了,吴强华的目的也达到了,他虽然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也认识几个字,但多年的从商经验他意识到社会上的那些种种猜想都是空穴来风。 开封历史文化展开幕式之后吴强华在包公河畔也碰到过几次,他没有去问,即便是自己去问,吴强华也不会告诉自己,应告诉的事情,吴强华自己会说,这事情的一开始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杨开秦可不是那种想当然的人,智慧之商人。 开封文化古街深处的一个老宅,门虽高,墙虽宽,深宅里面传出了阵阵琴声,琴音如高山流水,高山之巅,飘忽无定,云雾缭绕,泛音清澈,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行云流水,扬扬悠悠;忽而一曲平沙落雁又起,雁阵横空,霜天雁叫,平沙扑翅,高翔千仞,衡阳万里,遂队分飞,一行归影。忽而广陵散古曲飘荡在古宅高墙之上,关山月、潇湘水云、梅花三弄、胡笳十八拍、幽兰等十大名曲引来了许多古城老街的游客和喜欢音乐的人们。老宅高门一早就没有开门,平时街坊四邻也很少有人进出这个高门大户,这所老宅是朱家大院。 朱小娟抚琴,吴强华挥毫,朱秉臣老人舞剑,旁边坐着朱秉臣小儿子和女儿,两个孩童在院中空地上玩耍。 没有交流的声音,只有琴音和老人舞起的剑影,偶尔听见孩童的嘻笑声。一天,整整的一天。 一天前的上午,吴强华又到了离别数月的文房小店,朱小娟好象已经有了感觉,早早地站在了门口,望着通向小店的街口。 那一次吴强华离开的影子在她面前重现过不知多少次了,悔与恨,爱与憎,不知道在她的脑海里翻腾过多少次,曾经的那一刻自己为什么不问问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是不是以前的那个开封直隶州知州。 曾经的那一刻只要自己稍作一想就能分辩出十六年前这个书画的人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啊,她只记得开封直隶州知州而没有把开封直隶州知州的名字记下来,恐怕全家人也是这么想的,开封直隶州知州成了她全家人眼里的凶神恶煞。曾经的那一刻如果自己不是情不自禁地飘过那今生的第一眼,这些都不可能会发生,然而那种艺术是她今生第一次亲眼看着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对艺术的酷爱,对才华的羡慕,让她意识到已经找到了知音。 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更何况自己是第一次碰到过,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艺术可能推陈出新,而知音人生只有一次。 吴强华来了,一切的忧虑已经云消雾散,对她说“到你家里去看看朱老师傅,早上已经和他老人家约好了,他在家里等着我呢,你家里的人很多,我认生,你陪我去一下吧。” 朱小娟把门带上就和他一起到了家里,果然老爷爷在门口等了。朱小娟回到小店去了,吴强华扶着朱秉臣老人走进了老宅,两人已经不再需要客套了,吴强华随着老人走到了他的书房里,朱耀光的黄河治理资料和在黄河治理过程的笔记本已经厚厚的一叠放在了桌子上。 吴强华有意,朱秉臣有心,两人之间不言而喻。 朱秉臣问起了他的家世和经历。 吴强华说自己是南方的信安城里人,三个姐姐都在家里陪老父亲,从小就受到孔儒文化的教育,十五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就跟着邻居到了长江做水道上的生意,在长江上游发生特大洪水灾害的时候遇到了河道总督,在河道总督的提拔下自己开始走上了仕途,担任陕甘安抚使司同知一职,后来因为铲除去了秦岭山脉中的土匪,为民除掉了西安一害,又在陕甘总督的荐举下,调到了开封直隶州知州任这一职务。没有多说简要而过。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两家祖上有渊源 “知州大人,听你刚才说,你是南方信安城里的人,明朝成化年间的太子少师吴方琪是不是你的祖先,算算起来已经过去近两百年了,信安城里有没有记载,你们吴家家谱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朱老爷问了起来。 “印象中好象我们吴家没有这个记载,没有听父亲说过,但吴家的家谱中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我就不知道了,家境贫寒,吴祠族中的老人和家里也很少有联系,关溪的吴家祠堂我们家里人也很少去。信安城吴家的家谱也有很久没有修编了。”吴强华说。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听他说起过,我们朱家的祖先与太子少师吴方琪有很深厚的交情,太子少师吴方琪的爷爷是明朝开国元老常遇春的徒弟,在燕王朱棣登基前立过大功,也是在燕王朱棣登基前战死的。安葬在居庸关外的烈士陵墓,不过到了万历年的时候,居庸关外的烈士陵墓已经被荒废了,听老人说居庸关外的烈士陵墓离明皇陵太近了,渐渐就没有人再去管理了。你在回家的时候查一下有没有这人。”朱老爷让他问一下家里人。 吴强华想了一下,也记下来了,吴姓在信安城里不是大姓,但在信安城里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个叫吴方琪的前明成化年间太子少师也有可能是吴氏家族中的祖先,但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恐怕家谱里也失传了。 就在一天前,在包公河畔朱老爷跟吴强华推手的时候,朱秉臣对吴强华说“家里人都想见见你知州大人,朱家的恩人大家都很感激,你有没有时间,与我家里人一起聚聚,你在开封府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以后有空就经常来家里坐坐,先大家都熟悉熟悉。你不要看我这个老宅院这么大,十六年了,很少有人到我这个老宅院里来走动,亲戚朋友已经没有了,这日子以后恐怕不会这么清静了。” 吴强华想了想就说“那就明天吧,明天正好有空,放自己一天假。” 就这样,第二天在开封文化古街深处的一个老宅院里演上了这一曲。 吴强华虽然答应的很快,但他有顾虑了,朱宝庆的案子是在自己手上反案的,而且是当着康熙皇帝陈述的,如果走的过近,康熙皇帝知道了以后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借题发挥,假公济私,那可是要杀头的,还会连累信安城里的家人。但做事情必须要有始有终,从那里开始就从那里结束。然而他虽然这么想,但已经开始了,就已经无法结束了,在他的脑海里朱小娟的影子已经挥之不去了,如何结束那飘过那含情脉脉的一眼,他已经无法做到了。他想是这么想,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凡事都有化解的可能,如果朱小娟不是那么的专情,这事就好办多了,但愿如此,如果朱小娟也是一个坚韧不屈的烈性女子,那只有奉陪到底,大不了自己这官不做了,先辞官,再理论这件事情。 吴强华在朱家老宅大院里与朱家人融洽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就离开了,朱秉臣让孙女送吴强华一程,既来之则安之,吴强华和朱小娟两人走在了这条文化古街上,还专门到包公河畔的石亭里坐下交谈了起来,虽然都是书画诗文方面的话题,但这就是开始了。 天黑了,吴强华把朱小娟送到了老宅大院,她目送着吴强华的离开,吴强华也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断不了了,从此吴强华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吴强华都会到这条街上的文房小店买些文房之物,再也没有在这小店里挥毫泼墨了,只要有感觉,就会到老宅大院里去发挥一下灵感,这小店也经常出现盘点停业一天的现象。 一天的上午,吴强华在知州办的房间里看阅政务报告,州府中的一个差使敲门进来对他说大门外有一个自称是他的同乡想要见他。 吴强华知道裴文庆大哥从兰州来看他了,同乡能在外面闯的也就是裴文庆大哥,而且知道自己在开封的同乡也就是他一个人。吴强华走出了房间,到了大门前,一把将裴文庆抱了起来“裴大哥终于有时间来看小弟了,西安一别已经几年过去了,兰州的码头开设的很顺利吗?” 说着就把裴文庆拉到了房间里,拿出了开封茶叶,给裴文庆泡茶了。 裴文庆说“你这个知州大人,怎么还是老样子,让大家看见你这样,会不会失去你一个做知州的尊严。” 裴文庆一见面就调侃了起来。又说“兰州的码头不好做啊,黄河不像长江水道那样好做,每隔一段都会隔浅,长途的水道生意不好做,只能做一些短途的运输,这可就不是我的长项了,黄河水道上短途的运输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做,码头也没有长江沿岸规则,原来开设的一些码头已经在慢慢地撤回了。” 吴强华问“黄河的河道这种现状你以前不知道吗,应该也不至于这样的,河面很开阔,在兰州的下游开设码头应该不成问题的啊。” “是的,五年前我确实到兰州考察过,也是和你说的那样,河道很开阔,在兰州的下游开设码头是一个好水域,这两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样,河道虽阔但无法行船啊,最长行到三、五十里就被河床中间的泥沙隔浅了,出行都要带上一些拉纤的船夫,很多的地方拉纤的船夫干脆在那里等着,二、三十里一堆人每天都在等着我们去雇他们,黄河的水越来越浑浊了。”裴文庆说着摇了摇头,一副无耐的样子。 吴强华对他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难怪开封,兰考一带的河道堵塞了,河道都已经超过的堤坝,成了悬河。既然在兰州不能开设,那就再回长江的江阴去吧。” 裴文庆说“算了,既然离开了就不想再回去了,重新开辟市场也不是那么容易,我想好了,到无锡去,跑运河水道上的生意,那里我有基础,熟门熟路,到家里也方便。” 第二百六十三章 裴文庆来开封 这时州同蒋大海走进了房间,要向他汇报黄河防汛的事情,吴强华对裴文庆说“裴大哥,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到包公河畔旁边的一个木雕家具店里去等我,那个老板杨开秦,是我在开封府新交的朋友,你告诉他是我叫你去的,晚上我们就到他的店里吃饭,我到了之后再谈,我有很多的话要和你说,在外面能说上话的人很少。” 吴强华站了起来把裴文庆送到了房门口,裴文庆离开到杨开秦老板的家具店里去了,吴强华和州同蒋大海谈起了新一年黄河防汛的事情。 黄河河床中的泥沙越积越高,河道的挖泥工正急需用人,虽然黄河改道一系统的准备工作都在做,但古道河床中的泥沙还得要年年挖,堤坝还的要年年修,一点不敢有稍有的迟缓,等潮汛一来那就又要成灾了。 到了黄昏,吴强华走到了杨开秦的木雕家具店,杨开秦和裴文庆两个人已经喝上了。菜是旁边的一家小吃店做的,现点现炒,方便。杨开秦见吴强华到了,就又打开一瓶开封大曲,给吴强华满上了,到小吃店加了几个菜。 吴强华先敬了裴文庆一碗,开始聊起这几年来是怎么过来的。裴文庆对吴强华说“强华,如果你能走的开,到信安老家去走走,我去年回家的时候,看你那吴家大院已经很破旧了,应该修一修,吴老爷子虽然身体还可以,但毕竟是上年纪的人了。吴老爷子虽然没有亲口对我说让你回家一趟,但他老人家很想你的,跟我说话的时候眼泪都含着。你三姐很孝顺,这你不用担心。” 吴强华说“裴大哥,我尽量早一点回家去看看,但今年恐怕上面不会同意,黄河治理方方面面的事情正在展开,明年争取回家一趟,现在已不是以前了,回家要向朝廷报告,同意不同意还另说。” 裴文庆说“强华,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成个家了,有没有中意的人,现在是当大官了,在开封遇到过有好一点的人家了吗,可不能再耽搁了,你老父亲还盼着你把媳妇带回家,在家的时候天天叨唠。” “那里有时间找啊,每天都忙的脚为点地,况且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有几个朋友,到那里去找好的人家,现在我是不想找,也没有时间找,随便找个人不难,但也不能随便找啊,以后我留意就是了。”吴强华不以为然,只是杨开秦向他飘过了一眼,让他有点心虚了。 裴文庆对杨开秦说“杨兄,以后在开封府要请你多帮帮我这小兄弟了,他从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没有感情的经历,你如果遇到与他年龄相仿,条件比较合适的,帮强华他推荐推荐,也给他把把关。” 杨开秦对裴文庆说“裴兄,我看吴强华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心了,已经有人看上他了,现在就看他自己的态度,就看他同不同意了。” “不会吧,刚才还说以后留意,原来已经有人了,说来听听,给你参谋参谋,能够看上强华的女孩子肯定不会错到那里去。”裴文庆怀疑这个木雕家具店的老板在吹捧强华,生意人能交上开封直隶州知州,平日里肯定免不了奉承话说多了,只要有机会就会讨好几句话。 吴强华对裴文庆说“不要听杨大哥在吹嘘,哪能里有这种事情,也就是前几个月我独自一个人走到这条街上,看见有这么一家文房用品小店,在小店里遇上的,在近个把月天天在包公河畔打太极时碰到她的老爷爷,我在开封府里也没有地方去,就偶尔到她的家里去写写字,画画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杨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让她知道了,以后我还怎么去见她,说不定又要被她赶出来了。” 杨开秦对他说“不会这么简单吧,近个把月来,你是不是经常去她那深宅大院里,一去就是一整天。以前她的小店只有大年三十的下午才会关门,正月初一的下午就开门的,现在到好,一个月里面至少有两到三次是关门的,门上还挂着小牌,写着小店盘点关门一天,这条街上其他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裴兄,你不知道,那小店的小女主人,以前都是一个人在店里整理东西,有人到她的店里买东西头都不抬一下,现在你猜怎么样,她只要开店,每天一开门就坐在门口,往这边看过来,小店里的东西只会到晚上关门的时候整理一下,裴兄,你说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已经看上他了。我看非他莫属了。” 裴文庆对吴强华说“强华,真有此事,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不敢肯定,应该说一个能开文房四宝小店的人文化素质都不会低,也符合你的性格,为什么你这么举棋不定,告诉你千万不要错过了机会啊。” 吴强华说“这个事情确实是像杨大哥说的那样,但我们之间从认识到现在也就是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两人之间男女之情的话什么都没有说过,也不知道她一家人是怎么想的。这些都不是关键的,这女孩子的父亲在十六年前冤屈,死在以前的开封直隶州知州手上。我到开封来了之后,听杨大哥说起了这个冤情,也可能是对这女孩子的同情,在我到北京见到康熙皇帝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情,经过刑部的最后调查确认,她的父亲是被冤枉而被处决的,康熙皇帝开了金口,让刑部给她的父亲平反了,她父亲平反这件事情在开封历史文化展上已经公开了,如果我这时和她相好了,你想开封府里的人们会怎么想,如果被康熙皇帝知道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啊。到开封也就是这么两年多的时间,说开始做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你说我能怎么办好。” 吴强华这么一说,两个人也沉默了,这事情还真的是不能这么做,这两个人都是久经江湖的历练,社会经验都是十分丰富的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侵田案发 裴文庆问起了她家里的具体情况,是前明的工部侍郎的后代,又是书香之后,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虽然这十多年来被开封府里的人冷漠了,但终究是一个极有风骨的好人家,有这样家风传承的人家不是随便就能找到了,恐怕信安城里都找不到一个。 裴文庆对吴强华说“这事要慎重,但一定要珍惜,错过了有可能就害了她,凡有这种家风的人家一般都是有骨风的,能够让她看上你,她这辈子恐怕已经无法改变了,你如果不能和她相好,她极有可能为你守候一辈子,同时你如果真心与她相好了,与她结婚成家了,那你的前途可能就到此结束了,十五岁出来闯江河,从四川峨眉山到西安,又从西安到开封府,开始为民除妖,九死一生,之后到了西安,为西安除掉了山匪,现在又在治理黄河,康熙皇帝还这么赏识你,一个人的一生能够做到这样不容易啊。” 这些问题吴强华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虽然自己没有过这种情与爱的经历,但主意也不是没有的,这两者之间的主次好象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复杂,好象同样都是重要的,如果真正到必须放弃一头的话,他可能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个痴情的朱小娟,但现在两人之间只是有一种好感而异,也刚刚才开始,这过程很短,如果朱小娟一家仅仅是对自己的一种报恩的方式,那就算了,他不想把自己的这种行为当作今后两人之间生活的筹码,事情得看今后发展的趋向,自己今后决不会负她,但必须要做到是出于真心的。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目前什么都没有明了的时候,再也不能频繁地出入朱家大院了,她的文房小店却不能不去,天天等在小店门口的感觉,让他从内心感到她真的对自己忘不了了,如果无法与她今生侍守,也得要让她高高兴兴地分手。 吴强华转移了话题,让他们不要再就事谈下去了,自己会考虑这些因素的。问“裴大哥,你是不是就到无锡去了,无锡到开封也不是很远,以后有空就经常来开封,杨老板也是一个豪爽的人,如果无锡有商机,他也可以到无锡去发展。我在开封府的时间也不会长期待下去,估计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等我把开封府手头上的事情了结了,可能也就离开开封了,康熙皇帝可能也就是让我在开封府待三到五年的时间,今后的去向我就不知道了。这三到五年中,我肯定不会离开开封府的,今后就听皇上的调令了,可能比黄河治理的大事更为艰难。” 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成功处都带有不同的忧愁,豪情中都有一种牵挂,三个人都是身在异地他乡,走的虽然是不同的道路,仕途、经商、开设码头,然而感觉却往往都会有同样的感慨。 吴强华建议杨开秦有可能考虑一下到无锡去发展,杨开秦说妻子和三个子女都已经在太原安家了,今后的去向也就是山西太原,开封的这个店还是要继续开下去的,总部还是在扬州,山西太原也是一个分店,如果无锡有市场也可以开一家分店,等裴文庆在运河水道上的生意稳定了下来再考虑了。 三个人聊着喝着已经到了半夜里,吴强华把裴文庆送到了开封州府的一处用来专门接待过往客人的住处,把裴文庆安顿了下来,就回到了州府里。 吴强华自从一到开封府来的时候,就住在府里的一个后院房间里,主要是图一个方便,有时也会到别处去住,那都是会客的需要,也为了客户的方便,偶尔难得也会出去。 裴文庆到无锡去了,杨开秦也准备到山西太原去了,吴强华又投入到繁忙的事务当中。 有一天的傍晚,吴强华正想整理一下去城里的老街上走走开封府的夜景,通判张方生走了进来,对他说“知州大人,晚上有事情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到州府后面的小花园里去走走,很长时间没有和你交流过了,想和你说说,这里不方便细说。” 吴强华想张方生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这私底下的交谈还是第一次,还要到州府的后花园里去谈,也就说“晚上没有事情,老家来的同乡已经离开了,孤家寡人,一到晚上都空的无聊,我们就在后面的食堂用点餐吧。” 说着就离开去用餐了。张方生的家人也都在南京,开封府也没有亲人,每天也都是在州府的食堂里用餐,两人吃了晚餐就慢步在州府的后花园小道上。 州府后面的这个花园以前是州府里的库房,在一次雷击了之后就没有再建房了,把周边的一些平房杂间拆掉了就建起了一个小花园,有围墙,有池塘,池塘旁边一个小石亭,州府里的人,每天中饭后都会在这个小花园里坐坐,竭竭,聊聊天。 通判张方生对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说“知州大人,隔壁出事了。” 吴强华问“出什么事了?” 张方生说“开封北乡的财主侵占国家公田事发了,户部和刑部组织的调查组明天就要到开封府里来了。” 吴强华说“既然已经发现了私人侵占国家公田的事,收回来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朝廷的户部和刑部都来人了,这动静不小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方生说“我昨天到郑州去了一趟,是刑部传讯我去的,开封北乡财主侵占国家公田案中发现了一桩官员贪墨的事情,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已经牵涉到其中,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发生的,具体涉案的官员当中有按察司经历郑为融,也是主要的案犯,估计郑为融贪墨的数额还不少,知府王博远是不是有涉案数额目前正在取证当中。” 吴强华问“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知州?按规定也应该知道我这个知州,不然,开封这一大摊子怎么收拾。” 第二百六十五章 开封地震了 张方生说“这个事情我也问过刑部的人,他们说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如果你提前知道了,你会很为难的,至于什么原因他们没说,我也不好多问了。” 吴强华说“难怪这几天没有看见郑为融了,我以为他这几天是被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叫去办事了。这两天好象也没有看见知府王博远?” 张方生说“两天前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已经被刑部传到北京去了,郑为融羁押在郑州府里。” 吴强华说“我想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可能没有事情,最大的可能是被郑为融蒙蔽的。” 张方生说“很难说,道听途说知府王博远的老家,去年盖起了大宅院,三进三出,很有气派。郑为融更是既买田又造房子。” 吴强华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无法帮他们了,直隶总督任伯源正在抓廉政建设,抓贪赃的官员。” 张方生说“如果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真的没有涉案数额,仅仅是领导失职,错用了人,也极有可能不会有事,最多是降职处理,刑部里他是熟门熟路,原来是指定他未来是要到刑部里去任职的。” 吴强华说“知府王博远老家盖房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很难说了,希望他能好自为之吧。按理来说老家盖房子也在常理当中,但这个时候造三进三出的大宅院,要建也不是时候啊,失去了理性啊。” “知府王博远是不是真的在老家盖房子,刑部的人没有对我说,也不可能对我说,但愿是空穴来风,没有这件事情。不过这事很快就知道了,刑部和户部的人一到开封州府来,肯定会来找你谈的,应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应回避的,知州大人你也尽量回避,朝廷的耳目众多,注意保护好自己,是非面前没有什么功劳可言。”吴强华和张方生散步了一段时间,天已经黑了,两人就离开了州府的后花园。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刑部,户部来人到了吴强华的房间里,没有对他说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的事情,递过来一份吏部的公文,让他到北京去,向康熙皇帝述职。 户部的人让他马上就出发,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吴强华想带一些资料去,户部的人让他什么都不要带。人去就行了。 吴强华本来还想问一些事情,看这阵势也说不说了,任何人都没有去打招呼,就走到了大门前的马车上,离开州府去北京了。 驾车的人也是户部的,不认识,也不招呼,一路直奔去北京的道上。 吴强华到了北京吏部,吏部侍郎把他带到了皇宫保和殿,吴强华已经来过一次了,知道康熙皇帝就在里面,一个跨步走进宫殿中,头也不敢抬,双膝下跪“恭敬皇上圣安。” 康熙皇帝从宝座上走了下来,对他说“爱卿,看你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憔悴了许多,爱卿用心了。开封府各界人对你的评价很好,开封府不仅为河南开了一个繁荣昌盛的局面,就连周边的地区都已经纷纷地仿效了河南的经验。朕这次把爱卿叫到京城来,就是想看看爱卿,爱卿上一次的建议,南书房的人都称赞爱卿的高瞻远瞩,要收服汉人的心,就从南京祭拜朱元璋的陵墓开始,朕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也就是近年的事,乘此次机会也想到南方去走走。朕看爱卿好象还不知道开封府出现的官员贪墨一案,具体案情刑部和户部的人肯定都没有向爱卿提起过。开封北乡财主侵占国家公田案,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罪责难勉,知府一职已经免去了。” 康熙皇帝把吴强华心中的疑虑说开了,在皇帝面前哪能有自己说话的份,只能是听,除非皇上问自己。但他听出了康熙皇帝的言外之意,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罪责难勉,而不是罪责难逃,没有涉及贪墨,是负一个知府的领导责任,用人不当的责任。知府一职是免去了,而不是撤职查办,看来王博远降职已经在所难免。他不敢猜测皇帝的想法,猜测皇帝的意图也是犯罪的,这是直隶总督任伯源告诉他的,在皇帝面前只能是听,不能说不,错等否定的词语。康熙皇帝还有话。 “爱卿,开封直隶州知府一职你就先担任着吧,等爱卿把开封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再调你到更重要的职位上来,朕可是对爱卿寄予重望。朕赐爱卿为康熙二十三年的进士,爱卿受领吧。”这时吏部侍郎把康熙皇帝的圣旨:开封直隶州知府令和进士金榜,交给了吴强华。 “皇上龙恩,微臣一定尽心尽职。”正经的事情也就这么几句话,也就是这几句话,把自己提到了正四品的直隶州知府,还赏赐了一个进士出身,确切地说是通过吏部在殿试考上的,但那是没有先例的特例,所以在金榜上多了一个赐字。 皇上的话还没有问完,自己还的跪着。 “爱卿,听说爱卿已经和朱宝庆女儿好上了,是不是有这件事情?是爱卿先和朱宝庆女儿好上的,才知道有这个朱宝庆的冤案,朕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但爱卿必须如实地和朕说明前因后果。”皇上的脸上严峻了。 吴强华这一下汗出来了,刚刚还两眼含着眼泪,这一下全都收缩了进去,出来的都是汗水。原来句句都有是爱卿,这一下子全变味了。看来自己在开封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这还刚刚处在蒙胧之中的事,也只是到过朱小娟家里几次,想不到皇帝都已经知道了。 不敢隐瞒,也不想隐瞒,吴强华就把自己的第一次在朱小娟的文房小店里所作的峨眉山水墨画,她是怎么把自己赶出来的,之后自己又是通过渠道知道曾经的开封直隶州知州把她父亲处决的,开封历史文化展开幕了之后,她的爷爷邀请自己到他的家里与他一家人见见面,书画,琴声相处的很好,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如果还有其他的东西,那都有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吴强华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这一惊,很快就恢复到了平静,脑额上的一丝汗水也收了回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开封直隶州知府 一切都和康熙皇帝知道的一样,甚至更多,康熙皇帝的言语变了“爱卿,朕只是随便问问,朕没有指责爱卿的意思,朱秉臣一家的情况吏部里存有档案,爱卿不要有思想考虑,爱卿这个年龄也是应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爱卿只要记住不要失了做一个忠臣气节就可以了,这事就翻篇了。朕想问问爱卿,开封直隶州知州一职由谁担任最为合适,朕不想从其他地方调任一个五品大员到开封府,现任的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择,爱卿无妨推荐一个,供吏部进行考察,尽管说无妨。” “谢皇上的龙恩,微臣以为通判张方生可担开封直隶州知州此重任,对开封府的情况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他是个德才兼备之人。”吴强华举贤不避亲,既然皇上问起了自己,也没有什么顾虑的。 “吏部侍郎记下来,对开封直隶州通判张方生进行考察。爱卿,跪安吧。”康熙皇帝说完话就离开了龙座,走到了后殿。 吴强华这才站了起来,随吏部侍郎到吏部办理一些事务。 离开皇宫,在走出东华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原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看他面色灰白,垂头丧气。 吴强华马上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千言万语就在这一拉之间,人到落魄的时候,一般人都回避都来不及,这一拉,让王博远感慨涕零。 吴强华不曾想自己这一随意地一拉,却被朝廷都察院记录在案了。 吴强华没有在北京停留了,在北京雇了一辆马车,当天就住开封府赶去,赶在路上,睡在车上,遇到路边的小摊也随便地胡吃了一点,赶到开封府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了,付了车钱就到了州府里,一到房间里就把通判张方生,州同蒋大海叫到了过来,告诉他们两个人,王博远已经不到开封府里任职了,原来开封直隶州知府管理的一摊事情,可能都要落到他们两个人的肩上了。 吴强华对两个人说,自己开封直隶州知府一职的任职已经下来了,今后知府,知州两个摊子都必须合在一起上班,马上把中间的那道墙打开,王博远留在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要去动,那间房间也暂时先给王博远保留着。其他的事情都按原来的办。明天下午召开州府两套班子成员会议,宣布朝廷吏部下来的圣旨。幸好通判张方生事先有了预感,没有表现惊慌,州同蒋大海却一点也不知道,不免有些惊慌。 吴强华也没有时间理会这些细节了,不及时接手开封直隶州知府一职,担心在这空隙间又要出事。 原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直接管的事情,吴强华从来都没有插手过,河南的官吏都是王博远在管着,而王博远在整个河南的官员中都有自己的核心圈子,有很多的知县,知州都是他向朝廷吏部推荐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原来应该属于通判张方生管的国家公田,王博远也把这部分的事情归属到了知府里。河南宣慰使司佥事,河南宣抚使司同知,还有门千总、营千总、副招讨使、长官使、长官、百户都是王博远的座上宾,有些还都是他直接管辖的。 河南布政司经历、理问、允判、直隶州州同、州同每隔一个月都要到开封府来向王博远汇报事情,一些县丞、知县、按察司经历,把总,安抚使司佥事,长官司副长官想要走进王博远的房间那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原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出事太突然了,吴强华担心这些裙带关系上的人,一旦知道王博远已经被停职了,会不会在开封府引起一场地震,把原来开封直隶州知府一摊子事搞乱了。 以前吴强华只知道自己做一个直隶州知州份内的事,而这种直隶州知州份内的事是在吴强华刚到开封府任职的时候,由原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的意图划定的,中心内容就是治理黄河。 事情还超出了吴强华的预料,州府成员的会议还没有召开,河南宣慰使司佥事,河南宣抚使司同知,盐运司副使,盐课提举司提举,开封布政司经历,安抚使司佥事也被刑部带到了郑州去了。 这一下子把吴强华忙的找不到北了,他立刻把郑州知州调到了开封州府里来协助河南局面上的事情。 由于原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出事来的太突然了,在吴强华从北京回到开封府的第二天,河南和开封府六个官员都被刑部的人带到了郑州去了。 现在的开封直隶州知府府里的人事已经瘫痪了,府里的人不再是正常做事情,房前屋后三、五个人凑在一起谈论着河南开封州府里发生北乡财主侵占国家公田的案子所牵涉到的那些官员。 吴强华一边向朝廷吏部申请河南开封的人事安排,一边把郑州知州李谓先调到了开封府里来,暂任河南宣抚使司同知一职,张方生先上任到直隶州知州的位子上,又把州同蒋大海调任到郑州,先行担任郑州知州一职,已经没有时间等吏部的圣旨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等了。 当时自己在离开故宫东华门的时候,吏部侍郎跟他交过底,如果回到开封遇到了困难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一个地方的最高官员出事了,肯定会引起一些动荡,这在朝中有这个先例。因此在吴强华的心里有底气。 河南开封州府新的核心已经确立了,当开封府的人们还没有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开封府新的局面开始了。 一些已经被刑部调查,还没有最后落实的是否免职的一些岗位,人虽不在岗,事情却不能耽搁,吴强华就破例起用了平时能干做事的骨干。州府中一时的人心浮动随着州府成员会议的召开也很快平息了。 在会议之后的第二天,吏部下文了,没有一点的改动,开封直隶州知州张方生,河南宣抚使司同知李谓先,蒋大海郑州知州,开封直隶州通判童少竣上任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恩人任伯源到来 一个月之后,被刑部带到郑州去的原河南宣慰使司佥事,原河南宣抚使司同知,原盐运司副使,原盐课提举司提举,原开封布政司经历,原安抚使司佥事,原按察司经历郑为融都被押到了北京。原来只是开封北乡财主侵占国家公田一案,经过朝廷刑部的大量取证,已经发展到了卖官买官,贪污朝廷每年下拨的黄河赈灾款,还有一些巧立名目向商人,农民,城市老百姓收费以中饱私囊。 在把这些人解押到北京的时候,朝廷都察院右都御史来了,与吴强华进行了深度的交谈。 因为案情还没有最后结案,都察院在河南郑州的检察机构搬到了开封州府里来了,几年以后朝廷都察院也在河南开封设置了一个分院,有了这个先例,在浙江、江西、山东、山西、陕甘、四川、云南、贵州等九道也设置起朝廷都察分院,把以前的各个暗中专使向皇帝传递各地官员的行为,公开化了,改变以前今天你暗奏弹劾我,明天我暗奏弹劾你的现象,吏制刷新了,遇到重大案件的时候,朝廷都察院、刑部、大理寺集中审理。吏制刷新了,户部在各地的欠银很快都得到了落实,朝廷的耳目由暗的都变成了明的,虽然每年都还会不断地出现地方官员贪墨的现象,但难了,不再是明目张胆了,做案更隐蔽了。 又一个月过去了,开封州府中间的那道高墙推倒之后,开封直隶州知府,知州合署在了一起,开会已不再分知府,知州了,每十天碰头一次,每月召开了次会议,吴强华把河南的各项事情在直隶州知州张方生、河南宣抚使司同知李谓先、开封直隶州通判童少竣三个人做了明确的分工,自己以兼顾河南全局方方面面的事情,重点仍然放在黄河改道的治理的要事上。 河南、开封的政务都恢复到了以往的秩序,吴强华更忙了,但他心里更开阔了,河南新的蓝图出现在他的思惟里。 就在这个时候,直隶总督任伯源到开封府里来了,也是吴强华到开封府里来任职的第一次。 一品大员到开封府曾经也经常出现,但自吴强华到开封府时还是第一次,吴强华知道恩人在避嫌,自己是他荐举的,河南又是在直隶总督兼顾之下,保定自己经常去,但很多的时候都跑空趟的。 吴强华知道直隶总督任伯源能亲临到开封府里来,肯定会有一些话要对自己说,州府成员迎接直隶总督任伯源到州府大堂坐了片刻,直隶总督任伯源象征性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到了吴强华的房间里。 大家都知道了直隶总督任伯源到开封府来是专门看知府吴强华的,直隶州通判童少竣给直隶总督任伯源泡了一杯茶就离开了。 “任叔叔,比以前憔翠多了,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吴强华以前都是以治河总督,陕甘总督,直隶总督大人相称呼的,以叔叔相称是吴强华到了开封府之后改的,也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称呼的。 “直隶总督的责任太重了,地处京畿要地,总管直隶的军民政务,是皇都的外卫。这几年来也很少兼顾自己的身体,每天晚上头脑都会出现昏昏沉沉的感觉,这腰也不如以前了,时间坐久了都会麻木。”任伯源说。 “那我给你贯贯气,让我给你看看身体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吴强华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任伯源的前面,不用郎中先生那样望闻听切,也没有用手去按,只用眼睛看。 一边看就一边说了起来“任叔叔,我的直隶总督大人,你的颈动脉已经有斑块了,大脑中也有细微的斑点,幸好你今天过来,这斑块刚刚形成时间不长,我先把你颈部的斑块化掉,腰部的麻木等一下再看,你先睡一下。” 吴强华点了任伯源的睡穴,隔空点穴,任伯源没有说话就睡去了。吴强华用体内的神气贯注了任伯源的颈部,幸好不是很坚硬,一股神气把贴在血管上的斑块托住了,然后慢慢化开了,随着血流导向了胃肠中,然后又回头把大脑中的一些细微的斑点,通过颈部导向了胃肠,这一弄足足化了一个时辰。吴强华解开了他的睡穴,问他现在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任伯源一觉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原来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又发现自己的腰也好了,不再麻木了。 吴强华让他在开封府里待一天,头脑中细微的斑点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颈部的斑块还有残余,明天上午只要再来一次,就可以尽数地化解干净了。 原来直隶总督任伯源想下午就离开开封府的,被吴强华这一弄,已经过了中午,正事还没有谈,也就答应了。 吴强华让通判童少竣安排直隶总督一行人的住宿,把菜饭也送到房间里用餐。 任伯源这次来开封只带了三个随从,纯粹是来开封府看看吴强华,一些话也需要面对面地交谈,听听吴强华自己是怎么想的,以后自己有没有什么考虑。 直隶总督任伯源在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房间里用了餐后,就问“强华,这两个月来感觉怎么样,河南的官场上不平静吧,其实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这种现象只要一查,各地都有。” 吴强华说无限感慨地说“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当时开封直隶州通判张方生和我说起来,我还不敢相信,到了北京听皇上金口,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按理来说王博远也是懂律法的,在他手上怎么会出现这种骇人听闻一连串的事情,这一下子王博远的前途算是完了。” 任伯源说“两个月前你到北京被皇上召见的时候,其实我就和你前脚后步,我前脚走,你已经到了。开封知府里发生的这些事,我在刚到保定的时候就有人向我告状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当断得断 “要说开封直隶州知府里的案子还是从我这里开始的,我知道了之后并没有向刑部反映,在我取得了确凿的证据之后才向吏部反映,吏部得到了这个消息就向皇上报告了。但皇上知道了以后并没有马上让刑部介入,先让都察院暗中进行了调查,都察院到了郑州,就把当时的开封直隶州知府王博远叫了过去,都察院没有把已经取得的证据给王博远看,只是提到了这件事情,原以为王博远会秉公如实地向都察院反映开封北乡财主侵占国家公田一案,谁知道他把这件事情解释的严丝合缝,说开封北乡的国家公田本来就是那个财主的,因为几年前黄河洪水的冲刷,把那个财主的家田淹没了,等黄河退潮以后,就划归到了他的家田。”任伯源说起了事情的开端。 “任叔叔,原来这起案子是从你手上开始的,你早已经知道了。”在老前辈面前,吴强华就显得很嫩了。 “是的,如果王博远把这件事情如实地说清楚了,他也不会有事的,但他侥幸了,以为以他的职权能够保住他手下的那些贪官,他的初衷是想由自己来处理这桩案子的,如果都察院没有找他谈话,我想他也会私下处理的,至于他能不能处理这案子,那就另说了,但都察院找他谈话,他隐瞒了实情,这就犯了官场的大忌。”任伯源说道。 “那王博远本人有没有牵涉到案子里面,有没有贪墨的行为?”吴强华问道。 “经过核查,王博远本人并没有贪墨的行为,他老家盖房子是很早的事,也没有传言说的什么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只是在原来的老宅翻修的时候拓展了一些地基,这些事情在他老家盖房子的时候已经向户部说过,有案可查。王博远错就错在他把自己圈子里的人捂得太牢了,把自己在河南建立起来的圈子看的太重了。虽然他的圈子里也有好官的,但这些好官都是看在他的威信之下,不得不进他的圈子,比如说你刚刚提拔上来的河南宣抚使司同知李谓先就是在他圈子里的人,但李谓先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官,把郑州治理的很好。还有下面的几个知县也是他圈子里的人,也都是好官。”任伯源是在提醒他。 “那朝廷会怎么处理王博远,不会是贬为庶民了吧?”吴强华问。 “那一天你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王博远,王博远刚刚从刑部出来。在刑部侍郎的劝告下,王博远彻底醒悟了,承认自己所有的责任,也向刑部提供了他已经掌握的一系案子的材料,包括原河南宣慰使司佥事,原河南宣抚使司同知,原盐运司副使,原盐课提举司提举,原开封布政司经历,原安抚使司佥事,原按察司经历所有的罪行,这些材料是都察院找他谈话之后他自己暗中收集到的,康熙皇帝知道他没有和那些人串联在一起犯罪,官职是被免掉了,但考虑到王博远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精通大明法典,在律法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所以先把他放到刑部管理档案,整理一些陈年的案卷。”任伯源说。 “这样也好,让他清醒清醒,以他的才能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的。”吴强华这么想,也就说了出来。 “强华,王博远这事就过去了,我们就不提他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和朱宝庆的女儿是怎么一会事情,康熙皇帝问你了吧。”任伯源问起了这件事。 “这事你也知道,康熙皇帝是问我了,我也没有隐瞒事实真相。但是这两、三个月都很忙,都没有去过她家里了。”于是吴强华就把自己是怎么认识朱宝庆女儿的,也因为认识了她才知道朱宝庆是被冤枉的,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公开的,没有任何的隐瞒,无非就是几次到过朱秉臣的老宅大院里,吴强华一一都向任伯源说了。 “你以为你在开封府里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自从你到了开封府,你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视野里,你在开封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从你认识她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下,她对你的感情是真切的吗?你对她的感情又是怎么看的,如果你看准了,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如果你对她只仅仅是一种书画方面的的好感,就应该当断得断,不要耽误了她的一生。”这就是任伯源到开封府的目的,做男人必要有担当,敢作敢为,他能到开封府来和吴强华谈这个话题,是对吴强华有信心的,只是当局者迷,他只想点醒梦中人。 吴强华对任伯源说“是的,她对我是真心的,如果我就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我还是吴强华吗,但她家是前明工部侍郎的后人,朱宝庆又是在我手上翻案的,朝廷日后追究了起来,那我怎么解释,现在开封府需要我,也正要用人的时候,一旦我今后稍有闪失,那极有可能是一并计算了,当然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会放弃一切的,我出来的时候还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当官。” 任伯源说“强华,我给你指点一下迷津,你如果确认她对你是真心,忠贞不渝,你也愿意和她走到底的,你可以把这个问题交给皇上去,让皇上给你做决定,毫不保留地向皇上说明,皇上同意了,肯定会留下只言片语,这可是皇上的圣旨啊,到时候谁还想责问皇上,你是奉旨成亲的。当然皇上也有可能不会同意,或者不表态,那你也给自己有一个说法和交待。不过我想皇上在上一次问过你话了之后,没有指责你,反而照旧给你从正五品的直隶州知州提到了正四品直隶州知府的位子上,说明皇上已经默许了你和她的婚事,你无仿趁现在自己正热的时候,向朝廷申请你与朱秉臣孙女成家,最好是当面向皇上承上你的请求。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弄清楚朱秉臣孙女的真实意思,把这件事挑明了。” 第二天中午,任伯源到开封府的目的达到了,他就回保定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任伯源残缺的婚姻 任伯源到开封府来看吴强华的主要目的是想搞清楚吴强华将如何处理朱秉臣孙女这件事情的,其他也都是顺便谈谈。他对吴强华这段感情已经明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想吴强华是能够理性地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在他与吴强华谈心的过程中,吴强华一边给他一贯气治疗,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原来身上不舒服的感觉都除掉了,忽然一身轻松。 任伯源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是一个大男子,他也不想吴强华是个儿女情长的人,但毕竟吴强华已经到了这个年龄的时候,遇到一个红颜知已是那么的不容易。 他已经了解到朱秉臣的孙女是个才女,而且用情专一。 任伯源对吴强华的爱情这么关心是有原因的,也很复杂,说起来话长。 任伯源的爱情是不完美的,是有残缺的,虽然最终是好的。 在他走上仕途,事业正蒸蒸日上的的时候,被清朝一个王爷看中了。这个王爷是顺治皇帝的亲叔叔,在清兵入关的时候立过赫赫功劳,享受亲王爷的待遇。他有一个女儿,也只生了一个女儿,有王爷的身份,有是独生女儿,那不用说肯定掌上明珠一般的痛爱,确切地说是一种溺爱。 在王爷的女儿十三岁的那年,王爷在江南总督府里看到了任伯源。那是任伯源已经是杭州知府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亲王爷一年当中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杭州度过了。 亲王爷在杭州有专门的王爷府,既然碰上了,每到时节都会上门拜访,多数时间都是让手下的人送些茗茶到王爷府上,当然任伯源也会偶尔拜访,几年下来,任伯源成了王爷府中的座上客了。 有一次,任伯源正好在户部办事,王爷知道了,就让任伯源到北京后海的亲王爷府里去一趟。这位王爷在北京后海有亲王爷府,亲王爷府的排场那是一个气派,在北京所有的亲王爷府都是数一数二的。 任伯源到了后海亲王爷府上,一番孝敬那是免不了得,不多,也就是两斤新出的龙井茶,但这龙井茶都是皇帝的贡品,一年也就是十来斤的产量。礼节后亲王爷说在正堂上与任伯源谈起了曾经自己是怎么从关外打到关内的,入关了以后又是怎么从山海关打到华北,华南,华东,又从江南折返从山西打到兰州,青海和新疆。 谈话之间,亲王爷问起了任伯源家里的情况,任伯源也表示尊敬,把家里的情况也都王爷说了,是个商人之家,不懂官场,自己在官场上也没有什么经验,以后请王爷多多指教。 这位亲王爷以为任伯源入俗套了,就把自己的女儿叫到了正堂之上,任伯源顿时感到这位亲王爷误会了自己,然而在这个时候自己又再能说什么呢,放在寻常老百姓家里,客人到府上来,见上一面也是平常的事,但放在这个权倾天下的亲王爷府里,这就另外一会事了,除非他的女儿看不上自己,否则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一个杭州知府在亲王爷的眼里也只是个蚂蚁,江南富商还不如他后面房间的宝器。 亲王爷让自己的女儿见过了任伯源,就让她下去。谁知道他女儿说了一句话让任伯源大惊失色了。 “阿玛,你老在这里竭着舒服了,看女儿是不是很不自在,这呼来喊去的,想叫我来,想叫我走,本姑娘今天就不走了,看你们在谈些什么事情,如果要谈顺治帝什么坏话的事情,我这就到宫里去告诉顺治皇帝,把你们这些死党打入天牢。”任伯源听她这么突然一声顺治皇帝,马上就下跪了。 想不到她又来了一句“你这从那里跑来的狗,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怕了,胆小了,吓吓你的,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情。”。 亲王爷发火了“放肆,越大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位是杭州知府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信口雌黄,骂朝廷命官,让顺治帝知道了那可是要治罪的。” 王爷的女儿更发不得了了“杭州知府怎么了,还不就是顺治帝的一句话,说贬你就贬你,到时候给我府里看门都不要。” 任伯源待不下去了,急忙向亲王爷告辞了。任伯源想以后自己再也不到北京这个亲王爷府里来了,想不到任伯源刚刚到了杭州,有一个亲王爷府里的人带来了亲王爷的一封亲笔信,让他马上到北京去与亲王爷的女儿拜堂成亲。 任伯源也算是一个镇定自若的人,这么一下他接受不了了。 几乎不容他多思考,让他赶快收拾一下东西就出发。 任伯源已经自己的爱情了,那是和一起生活青梅竹马的女伴,两人定下了终身,在他走上仕途的时候,因为忙也就耽搁了下来,双方的父母也都很满意,都同意的。 任伯源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虽说是自己孩童时的女伴,但她却是一个难得的才女,任伯源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都是请教她的,诗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与其说是一个女伴还不如说是一个志同道合,愿意共同度过一生的终身伴侣。 他边整理行装边在想,知道北京一行已经避免不了,但自己是一个朝廷命官,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在先公后私,到北京必须要到吏部先去报到,如果皇上有空还要向皇上请安。他整理好了行装就随亲王爷府中的五个人去北京了,四个人抬轿一个人领路,到了北京通州下轿吃饭的时候,乘机换上了一身官服,那五个亲王爷府中的人也没有在意,可能也不懂这朝廷命官规矩,吃过了饭就抬到了朝阳门内东四,任伯源让五个人把轿停了下来,对他们说自己只要到北京来,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必须先到吏部报到和向皇帝请安。那五个亲王爷府中的人也没有阻拦,不是不想阻拦,而是不敢阻拦,皇帝的规矩又有谁敢阻拦。 第二百七十章 无耐 冷漠相待 此时正好顺治皇帝在御花园赏花,没有朝议国事,顺治皇帝听说杭州知府到了宫里,就在乾清宫接见了杭州知府任伯源。“爱卿,不在杭州理政,到北京来有什么事情?” 任伯源向顺治皇帝承上了自己为什么突然到北京来的缘由,不曾想,自己还没有开口说明自己已经定亲了,不能再去亲王爷府中拜堂成亲了,顺治皇帝对他说“爱卿,亲王爷是大清的开国功勋,你高攀了,虽然他的女儿性子比较暴烈,爱卿平时让着她点就是了,把杭州知府里的事情先放一放,成了亲再回去”。 任伯源失望了。到了亲王爷府,见到了亲王爷,亲王爷让他在偏房等一等,这一等就是半天,到了下午亲王爷叫他过去,对他说九天后,是个黄道吉日,九天后就与他的女儿里拜堂成亲,到时所有皇亲国戚都会来参加婚礼的。 任伯源虽然是绝顶聪明的一个人,对这种权势自己没招了,连皇亲国戚都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亲王爷对自己家里的一切情况肯定都已经了解的十分清楚了,如果自己说已经定亲了,很可能会危及到自己心上人,她的性命,而且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说的必要吗,自己说了只能是给家人多增加麻烦,没有办法。他只能拖一时算一时。对亲王爷说“亲王爷,男婚女嫁,双方的父母总得要知道的啊,父母都必须在场啊,男方带上礼物向女方家人求亲,女方的父母同意了之后还要到男方看门户,每逢时节男方还要送上一些礼物,我们汉人有这种风俗。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父母更不知道了,父母不知道我怎么可以自己作主,父母不在场我怎么能够安下心来拜堂成亲,皇亲国戚都来了,杭州知州与亲王爷的千金成婚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整个江南都知道了,不仅是杭州知府再也当不下去,我也会成为我们汉人的败类,我以后怎么有脸回江南,以后我怎么再回家里见父母啊,不孝子是不能进祠堂的,家门更不能进了,我不想因为讨了老婆失去的父母,我的父母都已经上年纪的老人了。”任伯源就像绕口令一样,把汉人的结婚风俗说了一通。 亲王爷淡淡地一笑,满不在乎,在杀人千万的场面,这些事情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除了皇帝,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一句话什么事都能搞定的,但对这个未来女婿的提问也不得不表态。 他对任伯源说“这事容易啊,大清天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你写封信去告诉你的父母,让他们赶到北京来就是了,说起来也是亲家了,也该见见面。你把信写好,我这就让人用八百里快马送去,九天的时间肯定来得及。” 这个亲王爷是多尔衮手下的一个常胜将军,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孙子,在七岁的时候就随军,到了十五岁就带兵打仗,出生入死,身经百战,他原来有过三个老婆,也有三个儿子,他仗打到那里三个老婆都跟随在身边,老子英雄儿好汉,他三个儿子都像他一样,一生下来就不知道怕,每次打仗都是冲锋在最前沿,但没有他幸运,在大清夺取天下的过程中都战死在疆场,三个老婆也在随军的时候失散被对方杀掉了,他这个女儿是第四个老婆生的,生这个女儿的时候,满清人已经入关了,清朝已经成立了,他也已经五十五岁了,因此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由于一脉相承,这女儿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秉性,性子暴烈,没有一点的女子性格,说话都是口无遮拦,对亲王爷如此,在她眼里只有一个人的话肯听,那就是顺治皇帝福临。 在这九天中,任伯源只与她见过一面,而且还是粗暴相对的,虽然知道这是她的秉性,但任伯源是一个儒家学者,对这种粗暴那里受得了,然而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不是自己一个人,自己身后是全家的性命啊。 到了第八天,任伯源的父母到了,任伯源的父亲也是一个儒商,在收到任伯源信的时候,知道已经是无法挽留了,面对这种皇权,自己也只能是个草民,想让你活到午时,你肯定过不了三刻。 任伯源的父亲把任伯源小时候的伴读叫到了身边,对她说“从今以后你就和任伯源以兄妹相称了吧。”就把任伯源的信给她看了。 她一眼看过任伯源的字迹,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但她没有哭,嘴唇都咬破了,对任伯源的父亲说“我不会怪他的,他心里有我就够了,我们都要先保命为重。” 这些话是在十多年之后任伯源的母亲告诉他的,那时他的心上人已经削发为尼十多年了,在这十多年里他是第一次回家,以前父母都没有告诉他,他经常给她写一些诗歌,但都被母亲收起来了。 他回家探亲,知道了这一切,一个人走到了尼姑庵,但没有进去,在尼姑庵的庙前整整坐了一天一夜,之后挥泪离开了。 九天时间已到,任伯源和亲王爷的女儿拜堂成亲了,在京的皇亲国戚和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还是一品京官吏部尚书主持的婚礼。然而在婚礼上又演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很尴尬场面,吏部尚书呼“一拜天地。”任伯源和她应声而拜。 吏部尚书呼“二拜高堂。” 她一下子就撒野了起来“拜什么拜。我要拜就拜顺治帝。”一下子就把头盖掀了起来,跑了出去。任伯源想激怒而起,被他父亲硬按着了。 吏部尚书也十分地尴尬,能让一品大员尴尬,在场的所有人都扫兴了,虽然都没有离开,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敢得罪这个权倾天下的亲王爷。 婚礼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任伯源不想进洞房,被母亲拦住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皇恩浩荡 无耐之下任伯源只有走进洞房里,本想和她这么耗着,想不到亲王爷的女儿一把就把他按在了床上,任伯源一点也不挣扎,心中满怀着憎恨,就像冷血动物一样,一动不动地趟着,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就这样完事了,也是任伯源与她唯一的一次。 婚礼结束了,父母第二天就回江南了,任伯源的父母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已经无话可说了。 第三天的一早任伯源就到了吏部,告诉杭州有紧急的事情。 杭州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要编排一个十万火急紧要的事情还不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任伯源也没有回到亲王爷府,就回到了杭州知府里。虽然每年都要到北京来述职,每年到北京的时候都会到亲王府里来看看亲王爷,但都是当天就回杭州去了。 任伯源担任河道总督的时候,这河道总督府是设在山东,任伯源却选择到了四川重庆,虽然是临时的河道总督府,而他一待就是六年,在这六年中,重庆,山东,武汉各地跑,也回到了老家,但北京很少来了。任伯源在回家的时候知道他深藏在内心的人已经遁入空门,他在尼姑庵的庙前整整坐了一天一夜,却不知道庵里的那个人在山坡上站了一天一夜,她看见任伯源挥泪而去的时候,心都碎了。 尼姑庵里的主持对她说“耐心等待吧,好好养好身体,你们会有相见的那一天的,快了,快结束。”她知道主持是在安慰她,默认了。 任伯源很少到北京来,即便是到了北京,来看一下亲王爷就离开了,这一些亲王爷都看在眼里,每次都是以十万火急的事情来推脱,亲王爷找到了吏部尚书,想把任伯源调到北京做京官。亲王开口肯定得办。 任伯源虽然和亲王的女儿成婚了,但从来都没有去碰过她,成婚的当晚,也是无动于衷地过了一夜。 亲王爷从任伯源来京的次数和在北京停留的时间上知道任伯源是在有意地回避自己的女儿。 这事做父亲的又怎么能干预到其中,亲王爷找到了吏部尚书,要把任伯源调到北京来任职,就在要下令的时候,西安的陕甘总督府出事了,秦岭山中的一股土匪袭击了陕甘总督府,陕甘总督幸好没有在府中,但因为这件事惊动的朝野,陕甘总督调离了,吏部侍郎第一人选择就推荐了河道总督任伯源,很快任命就下来了。 对女婿的提升,亲王没有阻拦的理由,吏部尚书答应他,尽快就把任伯源调到北京来,即使不是在北京,也离北京不远的周边地区。吏部尚书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过了几年的时间就把任伯源调到了保定,提升到了直隶总督这个和自己一样品级的朝廷大员。 其实在整个过程中,吏部尚书并不是看在亲王爷的面子上,任伯源确实是一个封疆大吏的人才,这一系统的安排都是康熙皇帝亲自顾问和定夺的,也是孝庄太后交待康熙皇帝这么做的。 这个亲王在顺治皇帝的时候,还能镇得住他,但自从康熙皇帝登基之后,平时就没有把康熙皇帝放在眼里了,虽然鳌拜在康熙八年已经铲除,但鳌拜集团的党羽还在,这个亲王虽然不是鳌拜的铁杆党羽,但曾经与鳌拜有比较深的交情,属于鳌拜集团的外围力量,在鳌拜铲除之后说过很多不应该说的言论,言论中常常发表一些对鳌拜抱有不平的言论,这一切都在孝庄太后控制中,出于策略需要康熙皇帝没有把他和鳌拜一起处理,只是把他放到最后的一批来考虑,以稳定局面。 自从康熙皇帝亲理朝政的时候,任伯源已经在他的视野中,应该来说是从观察亲王的一举一动的时候开始的。 任伯源自踏进亲王爷府的时候,就已经处在火炉里。经过火炉锤炼,发现了任伯源是一个忠臣,身处显贵却不避权贵,当初如果投其怀抱早已经当上朝中的一品大员了,却选择了一条坎坷不平的河道总督,山东济宁接近皇城,富饶之地,却选择了重山叠嶂的重庆这水患之城。康熙皇帝翻阅过任伯源在顺治十年的考题,任伯源是一个有抱负的人,有才华,有能力,只要有一点点的权贵,这前途是金光大道。康熙皇帝欣赏曾经江南总督的眼光,把一个商人之家的小孩子培养成了一个救国济民的人才。 就在任伯源到保定赴任直隶总督的时候,康熙皇帝对这个傲慢无理的亲王开始动手了,不废吹灰之力将他拿下了,把他关到了天牢里,开始并没有杀他的意图,鳌拜都没有杀掉,一个亲王就没有必要杀掉了,但亲王的女儿却带着一帮人到天牢里劫牢了,当场五十多个劫牢的人都抓了起来,亲王的女儿也绑了起来。如果到此为止,康熙皇帝还会饶他们父女的性命,想不到亲王的女儿对着皇宫破口大骂,太伤康熙皇帝的尊严了,而且还把孝庄太后都带了进去,没有等康熙皇帝开口,宫廷中的一等侍卫就把亲王和他的女儿处决了。 这件事情处理的很隐蔽,即使在京中的官员也很少有人知道,那座亲王府驻进了九门提督的人,亲王府的大门就没有看见开过了。任伯源已经在保定了,吏部尚书带着康熙皇帝的口喻到了保定,告诉了任伯源。像这等大事,不是一个请罪就能了结的,任伯源跟着吏部尚书到了皇宫里,让太监把自己绑了起来,到了太和殿,跪倒在地,请求康熙皇帝降罪。 康熙皇帝走下了宝座,亲自给这个刚刚上任的直隶总督松绑。“爱卿,朕怎么会降罪于爱卿,爱卿是经过烈火中千锤百炼的良才,朕也除掉了心腹之患,爱卿也自由了,爱卿与叛贼女儿的婚约解除了,朕赐婚你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才女,放爱卿三天假,回家完婚吧,她已经在爱卿的家里等了,杭州知府给爱卿主婚。完婚后即刻回保定,城里一个大宅院就赏赐给爱卿安家。”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这次来不再离了 任伯源感动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谢皇上龙恩,臣将尽心尽职,为皇上,为天下苍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康熙皇帝给任伯源清了一下衣袖,当然是意思一下,表示皇恩浩荡。“爱卿,就回南方家里去吧,马车已经在东华门了。” 康熙皇帝说完话就走到了宫后。任伯源走出了宫中,回家了。 想不到自己刚走到家门口,杭州知府已经在家门前了“总督大人,高堂已经在堂中等候了,请进去吧。” 任伯源直奔堂中,父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皇恩浩荡啊!” 任伯源的母亲让他快进房间里去,任伯源走进了房间,他母亲手一带就把房门关上了。任伯源和她开始诉说了这十多年来的思愁,那种感情不是一、两句话能够道尽的,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知道这个场面不是诉说的时候,两人携手走出了房间。任伯源正式的婚礼开始了,一时惊动了整个杭州城,一些老人也都认识以前的杭州知府,对任伯源那是赞誉不绝,朗朗上口。 第二天任伯源就带着新婚妻子到保定去了,任伯源的父母把他们送到了杭州城外,也没有跟去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家里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让儿子儿媳先过去,过此时间到保定去陪他们一起生活。 任伯源是婚姻就是这样复杂多坎坷的,然而感情是真切的,守望了十多年,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包含着许许多多的艰辛,终于坚持下来了。 自己有了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对吴强华的这种处境表示同情和认同。他早就知道吴强华与以前明朝的后人在交流,也渐渐地开始了,感情已经很深了,而且康熙皇帝都知道了。 他到开封来就是想确认一下吴强华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担心吴强华因为犹豫而失去了前程和爱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任伯源给吴强华指点了迷津,吴强华知道自己应该向朱秉臣挑明了,政务上的事情也已经走上了正道,新提拔出来的几个助手也很得力,先向朱秉臣挑明了之后,明确了她家人的态度,自己向吏部和皇上表明自己的想法。皇上能不能答应到时候也再说了。 在任伯源离开开封府的第三天,吴强华到了文化古街文房小店,朱小娟果不其然,坐在小店门口。 吴强华走到小店前“娟,今天小店就关了吧,到你家里去见你的爷爷。” 一个娟声,把朱小娟的终身锁定了,这个娟声,她等待了已久了,包含着无限的柔情万种,曾经的一眼,曾经的一怒,曾经的一个转身,一个背影,似乎都在这一个娟声之中。她的心早已经在琴声之中交付给了吴强华,她希望这个人不是开封直隶州知府,是一个纯粹懂得自己的人,然而这个身份在让她望而却步,爷爷和母亲已经多次和她说过,放弃了吧,不要再等了。 这数月来河南开封发生的地震,老百姓都知道了,她担心他会牵涉到其中,她没有官府中的人接触过,所见过的也就是曾经到店里来搜民脂民膏的官差,当她的爷爷告诉她的时候,她开始担心了,她相信爷爷对她说的话,吴强华是个好知州,本人肯定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但毕竟是一个直隶州知州,下面的人犯罪了,这直隶州知州肯定会受到牵连。焦躁的那一刻,她爷爷得到了消息,吴强华接替了开封直隶州知府一职,没有受牵连,反而从一个五品朝廷命官上升到正四品的地方大员,她高兴了,她等待了,然而几个月过去了,一点影子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惆怅了,苦苦地等待。 她在坚信中惆怅,在焦虑中彷徨,长夜慢慢她没有迷茫,在琴声中抒情,在书画中写下自己心里的思念,每每写过都收存了起来,她与他没有过山盟海誓,那怕是只言片语,有山有水,有言有语都是在诗语画意之中,她没有过司马相如那种琴声悠扬,如痴如醉的凤求凰,自她把心交给吴强华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陆游的那种错!错!错!。莫!莫!莫!,更不会有唐婉的那个难!难!难!。瞒!瞒!瞒!她羡慕李清照与赵明诚的爱情故事,却不想李清的那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一个愁字了得!的结局。 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到州府门前去看一眼,那怕是偷地看一眼,只有在小店的门口守望,守望着那熟悉的影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在坚信中度过了日日夜夜。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依然是那件青衣兰衫和白底布鞋。 吴强华走进了朱家老宅大院,朱秉臣依然是那么的淡定,似乎知道吴强华肯定会来,只是时间的问题,整个河南都是他一个人在主持着,河南官吏经过了一场清洗,现在肯定更忙了。 朱秉臣并没有把吴强华的官职看的很重要,宁可他是一个布衣平民,然而如果吴强华不是开封直隶州知州,自己儿子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够平反昭雪。 朱秉臣也在等待,等待着吴强华再次来到朱家老宅大院。几个月过去了,一场因开封北乡财主侵占国家公田案引发的官员贪墨的风暴也渐渐平息了,朱秉臣知道吴强华肯定快来了,每天早上包公河畔公园里也没有去打太极拳了,吴强华肯定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来家里。 朱秉臣的等待并不期望他会上门提亲,只是想他常来家里走走,那怕是每个月一次。 吴强华出现在朱家老宅大院的门前,他来了,吴强华他终于来了,原来的等待一下子释然了。似乎早已经有约,全家人都在家里给老爷子过小生日,高兴了,朱小娟的母亲笑了,她的叔叔笑了,就连那两个小孩子也笑了,全家人对吴强华的到来,一切都是笑容中表现了出来。 朱小娟依附在她母亲的手臂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吴强华,知道这一次来他的心再地不会离开她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岳陶知来投奔 朱家大院的大门也不用再关了,曾经避的远远的街坊四邻知道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这样光明正大地走进朱家大院都赶过来看了。 朱家大院热闹了一会儿,街坊四邻都散去了,吴强华也没有回避朱小娟其他的家人,对朱秉臣说“朱师傅,我以后可不可以改口称呼你岳老爷爷,把你的孙女小娟嫁给我。”言语是那么的肯定,这就是吴强华向朱小娟求婚的方式。 朱秉臣老人也没有虚套,直言不讳地说“吏部会同意吗?康熙皇帝会同意吗?” 吴强华说“康熙皇帝早已经知道了,因为当时正处在紧要关头,开封府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那有时间对皇上细说。明天我就准备上书给皇上,圣上是一个开明的皇帝,现在已经准备去南京明皇陵给大明洪武皇帝扫墓了。” 朱秉臣大吃一惊“这事是真的吗?” 吴强华说“直隶总督几天前刚刚对我说起,不会有假,这一来前明的遗老对大清不会有成见了吧。” 朱秉臣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对儿媳妇说“宝庆家,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把球踢给了儿媳妇。 朱小娟的母亲说“请老爷给小娟作主。” 原来一家人的等待,就在这几句话中结束了。 朱秉臣对大家说“你们都散去吧,做几个好菜,我要和知府大人说几句话。”朱秉臣把吴强华带到了书房里,说起了日后的事情。 “那我以后在家里没有其他外人的时候就不称呼你知府大人了,强华,你也很长时间没有回信安城了,父母肯定也很挂念你,可不可以把二老接到开封府里来住一段时间。”朱秉臣开始俗套了,毕竟是老人,讲究长幼有序,成婚之前亲家总的要见见面,聊上几句,走走过程。 吴强华说“等我从北京回来了之后再说吧,国家的体统比家重要。” 吴强华说完了话,此事也了结了,就离开了朱家大院,回到开封州府里又开始署理政务了。过了几天,吴强华给吏部上书,要到北京汇报河南新的政务要略,很快得到了回复。康熙皇帝已经回到了北京,让他即刻就到北京去。 准备好了行头计划第二天就要出发,岳陶知到开封府里来了。一别已经过去有三年多了,要说吴强华自从离开信安城之后交的最好的一个朋友,那就是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人,他们两个人的交情是在峨眉山中建立起来的,这一夜吴强华与岳陶知根本没有睡意,就在吴强华的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谈这几年来的事情。 岳陶知始终还是忘不了两个小孩子的教育,想把一儿一女送到开封府里来,购置一个房子,在开封府里开一个药材店,一边做生意,一边带儿女。 吴强华对他说“可以啊,就在州府后面的街上开一家药材小店,但是房屋就不要购置了,我在开封府的时间也不会待的很长,租房吧,你先在开封看看,自你那年把我送到开封了之后就没有来过了,这几年开封府的变化很大,我明天要到北京去,估计我从北京回来,你的药材店也看的差不多了,尽快把两个小孩子接过来。” 岳陶知在秦岭山中的山林自从被黄大虎的土匪遭塌过了之后,大部分的树木已经不存在了,要想再以山林为生,太难了,十年树木那可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他把山林重新做了规划,三分之一种树木,三分之二种药材,雇了村里的一些山民,山林中的事情都交给了岳父管理,自己在西安城里开药店,供两个小孩子念书。 回坊街的回民也基本上都是受他的照顾,小病小疾只要一叫就上门给看,种了这么多年药材,没有点治病问诊的能力肯定是不行的了,还有对各种药材的药性掌握的火候。 岳陶知到西安来的目的就是给两个小孩子有一个学习念书的好环境,山里的人一百个里面能够挑出一、两个能知字的都很困难,他不甘让两个孩子一生都在山里度过,选择西安也主要是看吴强华是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如果吴强华那个时候就到开封府来,他也会跟到开封府里来。 自吴强华离开了西安,西安学堂来了一个新规定,女孩子不能到学堂里上学,那有什么办法,只有请到老师家里来给小孩子上课了,脱离了与西安城里与小孩子一起学习的环境。就这样他一边做药材店里的生意,一边带两个小孩子。妻子和大女儿都在山里照顾和料理家务了,他的岳父母也上年纪了,虽然身体都已恢复了,村里的人对两位老人也都很好,但毕竟在深山里,身边也不可能没有人。 岳陶知长期以来和西安城里的马帮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很多的土药方里的药材,这山里是种不出来的,要做药材的生意,这药材的品种基本上都要搭配,不可能到这个药店买几味,又到另一家药店买几味,这样药店就开不下去了。马帮那里都有可能去,西藏,新疆,大兴安岭只要有人雇,马帮都会去走,而走马帮与镖局是分不开的,马帮走一些险要的地区都会雇上镖局的人,所以岳陶知与西安镖局的人也很熟悉,有些时候两个小孩子放假送到山里去的时候,岳陶知也会和镖局的人出去走几趟镖,只要两、三个月能够回程就行了,在走镖的时候就把药店托回坊街上的回民看看,有人需要什么药材,药柜的抽屉面上都写着,买的放心,吃的放心,回坊街上的回民也习惯了。 岳陶知走镖的时候也到过开封府,但都没有进城,从城边饶过就走了,开封府是个大都市,城市里药材的需要量也很大,岳陶知与开封城里的几家药店的外掌柜都有过接触,几次下来都已经是熟客的。凡开药店的都有相互调济药材的事,药方里面的药材品种繁多,一个药方就有十几,二十多味药,不同的病,不同药方,每天都是频频地出现在柜台上,一不留神就会出现药材断档的现象。 第二百七十四章 开封老字号药店 开封府里的几家药店掌柜曾经几次邀请岳陶知到开封府里来开药店,因为西安城里的药店也刚开起来的时间不长,还要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多次邀请他都谢绝了。 就在岳陶知到开封府找吴强华的前三个月,请到家里来教书的老师生病告辞不教了,这才迫使他想起到开封府里来开药店,总感觉在吴强华身边有一种安全感,他把两个孩子先送到了山里,西安回坊街上的药店就让给了回民自己开了,多次下来他们也懂的做生意门道了。 岳陶知给他们提供充足的药材,让他们能够继续经营也去,让回坊街上的回民生病有药吃,自己人卖自己人,这样做起来既方便又实惠。 吴强华到北京去了,岳陶知就到了开封府里的几家熟客,一聊就上路了。 药店与药店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太近了会产生相互挤兑的现象,虽然说生意各人做各人的,但都是熟悉的人,不是行规,应回避的还需要回避一下,共同发展也要分个彼此吗。太远了也不行,相互之间太远了,其他的人就会插进来,本来两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能各自做生意,又能相互照应,药材断档的时候拿拿也方便,这中间插进来一家,会严重影响两家的生意。 开封府里几家熟悉的药店外掌柜凑在一起请岳陶知喝酒,给他谋划在开封府城里那个地段最合适开药店。 开封州府后面是有一条大街,但这条大街上已经有好几家药店了,想要在州府后面开药店一方面生意不好做,另外其他药店的掌柜也不让,即使采取不理性地做法,强行在大街上开药店,那日后的麻烦肯定不会少,明的雇人来抓药,拿回去坏了,小病吃出大病了,没病也装出一副快要死的样子。暗的方法那就更多了,出其不意,让你防不胜防。州府后面的这条街不好开药店,不能开。 经过协商在文化古街上开以岳氏老字号药店最为妥当,文化古街上没有药店,也只有老字号才能开。 岳陶知到了文化古街,果然不错,只要能开那里都可以开药店。他选择了一个店铺,对面是一家扬州木雕家具店,背后是包公河畔,很好的一处开药店的地方。店铺看好了,这就要找一个能住下三、五个人的房屋,他沿着文化古街向里走,见到了一个大宅院,碰到一个老人就问了起来“老伯,这个地方有房屋可以租吗?” 那老人说“你想找什么样的房屋,住的是什么人,是来开封创业做生意的吗?如果是文化人,我这老宅院到是有一间偏房,住上三、五个人应该没有问题,有独立的厨房和茅厕,后面开一道门可以单独进出,只是多年闲置着,里面荒废了,需要清理一下,但有要求,做生意的外来人我不租,而且房屋里不能堆杂物,最好是住小孩子。” 岳陶知好奇了,就问“为什么最好是住小孩子?这怎么说?” 那老人说“我家里有一个小孩子,年龄还小,以前在街坊上受过人家的欺负,所以我就不让他到外面去玩,想有一、两个小孩子做伴。” 岳陶知又问“老伯,我是做生意的,想在这条街上开一家岳氏老字号药店,店铺已看好了,现就想找个住处,如果可以我今天就租下来。” 那老人说“你家小孩子受过教育吗?你是从那里来开封府的?” 岳陶知说“我是从西安城里来的,家里两个小孩子在西安学堂里上学,现在我想到开封府里来开药店,就把两个小孩子也带了过来,以后就在开封府的学堂里上学了。老伯你看这样可以吗,房租一年一付,先付后住,多少价钱你老说话。”岳陶知看中这里离开封学堂比较近。 那老人说“那可以,你先进去看看,合适不合适,房租以后再说。” 岳陶知走进那个老宅大院的一个偏房,偏房的后面就是一条小弄堂,阳光充足,十分满意,随手拿出一锭银子交给那老人。 那老人一手拒绝了“我要先看看你家的小孩子和我的孙子合不合的来,先住一个月,合的来就住,合不来你就搬走,这一个月是试用期,不收钱。” 岳陶知这也不能牵强,一般人都是看家里的大人,这个老人却把小孩子看的这么重要,虽然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恐怕只是一种托词,就对那老人说“老伯,试用期也就免了,如果我家两个小孩子和你的孙子合不来,那我就搬走,租钱照付。那我叫人去清理清理,可以吗?” 那老人说“清理这事就由我来负责了吧,家里有雇人,房间不大,整理一天的时间就好了,你明天把家搬过来吧,小孩子也带过来。” 岳陶知说“老伯,我家小孩子不在开封府,还在秦岭山上,我明天就赶回去,估计这一去一回也要十来天才能赶到,明天搬不过来。” “那随你吧,反正我这里也需要整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到开封,就什么时候搬过来,你也看到了,里面家具虽然都是旧的,但也齐全。” 既然那老人不收钱也就算了,岳陶知当天就往西安秦岭山赶去了,到了秦岭山村,岳陶知告诉了岳父,自己不再在西安回坊街开药店了,但回坊街的药店里需要的所有药材都必须保证供应,自己要到开封府去开药店了,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小孩子的教育。 大女儿听父亲这么说,就在一旁给弟弟妹妹整理常用的衣服,春夏秋冬大大的一包。 岳陶知把大女儿叫到了身边,对她说辛苦了,等她出嫁的时候,岳家所有的家业都将作为她的陪嫁,女儿对他说不需要,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谁让自己是老大。 岳陶知的妻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也就是对岳陶知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也习惯了,每次离开家里的时候两人都是这样,就连两个小孩子也习惯了,站在一旁听母亲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母亲不说还不肯离开家里。 两个小孩子自从到了西安城里念书,跟父亲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母亲也了两个小孩子的思念。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追随知遇而来 岳陶知带两个小孩子到了回坊街的家里,自己一个人到了清真寺找到教长,对教长说“伊玛目,我要离开西安去开封了,回坊街上我的那家岳氏药店就交给寺里了,作为我对教里的一点心意。店里的掌柜都已经知道怎么进货和简单的配方用药,还有店后面的那个房屋也交给寺里管理,我来的时候住一下,没有来的时候就把它做寺里的客房,也算是我对回坊街的一个念想,以后我每年都会来看看回坊街上的族人,多年了对街上的居民已经有了感情。” 教长对他说“开封犹太教清真寺与西安清真寺也经常有联系,你有空也可以到那里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困难,你也尽量帮他们一下,开封府的民情风俗与西安也差不多,清真寺里的掌教阿訇也是懂医的,***教的医术与汉人的医术有很大的区别,但药性都是相同的,他们对药材也会有需求。你那间房屋你不在西安的时候就放一些教中的教具,客房教里已经有了。” 岳陶知在回坊街的一个餐馆全部包了下来,让街上的回民都到店里来吃饭,算是与大家告别了。 在岳陶知离开回坊街的时候,整条回坊街上的回民都在祷告,高唱着***教的祷告词,为岳陶知祷告祝福。 岳陶知又到了西安马帮,告诉他们以后自己的货就送到开封府的文化古街的岳氏老字号药店,所有在西安城里的事情都做了安排,就带着两个小孩子到开封府里去了。 他的两个小孩子不需要他交待什么,知书达理肯定会得到那个老人的认可的,活泼而不顽皮,对老师,对大人都很有礼貌。 他的顾虑就是不知道那老人的孙子会不会太顽了,如果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子,那就不是老人不让他住,而是他也不能住在他的大院里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一个怎么样的身份,但那个大宅院肯定是个富贵人家,凡富贵的人家,多少都会带有一种权贵,得罪不起,也不想刚到开封府里事情还没有开始做就让两上小孩子受他人的欺负,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只有另外找地方住了,毕竟是租的。 就在双方都担心对方的小孩子影响不好的心态中,岳陶知到了那老人的老宅大院的偏房住了下来。房屋已经整理好了,后面的小门也打开了,通向大院的门虽然没有锁上,但岳陶知知道尽量不要去开门。 岳陶知安顿好了住处,让两个小孩子在家里自己学习,自己开始布置岳氏老字号药店铺了。 西安马帮很快就把他需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包括店铺的柜台和药柜子,开张了。 一切就绪,岳陶知就带着两个小孩子到开封学堂里去报名了。这开封府的学堂也和西安学堂一样,只收男孩,女孩一律不收,这让岳陶知犯难了。 要上就一起上,要不都不上,最多就是到私塾里去上学,或者把老师请到家里来教。 有一天早上,岳陶知正想带两个小孩子到包公河畔公园里去玩,房东也就那个老人,让人来叫他带两个小孩子到大院里去和老人的孙子一起去玩。 房东有请,那是不能推脱的,他把通向大院的小门打了开来,带着两个小孩子走到了大院的中间,一老一小在大院里说话,岳陶知和两个孩子站在一旁听着。老人好象在考问他孙子的学问,问他的孙子百家姓和三字经,还有一些诗句,有容易的,也有难的,十句里面他的孙子都会有三、四处答不出来。纯粹不是有意的,岳陶知的一儿一女轻轻地在念到答题,那老人好象听到了,也没有作声。 那老人对孙子的考问难度加大了,论语,诗经,古诗的题材出来了。他的孙子那里还能答的出来,老人似乎并不是针对他孙子提问的。岳陶知没有阻止儿女,想不到这些论语,诗经,古诗的题材的答案都被儿女一一答了出来。那老人站了起来,转过身对岳陶知说“把那弄堂里的门封掉,这个门以后就不要锁了,以后就让你两个小孩子在院里玩吧。” 岳陶知很快就意识到这老人的用意,让他带两个小孩子来院中就是想考考小孩子是不是有学习文化的功底。 岳陶知也很知趣,答应了老人的要求,他的孙子是不是很顽皮,那也只能再观察了。 那老人走进了书房,把孙子留在院中,岳陶知也有意,让两个孩子一起玩了起来。 岳陶知对自己的儿女放心,他不放心的是那老人的孙子身上有没有那种纨绔子弟的潜质,富人子弟看不起穷苦人家的孩子是普遍的情况,如果那老人没有让自己的儿女叫到大院里来玩,他肯定永远也不会打开这个通向大院的小门,小门既然已经打开了,那也不可避免要与他的孙子在一起了,不好推脱,也不想推脱了,这一天注定要来,还不如让他早点来,他带儿女到开封府里来是求学的,不想让儿女看着人家的眼色做人,幼小的心灵是脆弱,是伤不起的,孩童时的记忆将伴随着一生,他需要自己的儿女有一个健康的心灵。在那老人离开大院的时候,他也回到了房间里,不用去关顾,只要听声音就知道了。 一忽儿的时间,岳陶知听到院里传来了捉迷藏的笑声,一忽儿又多了一个男孩的声,从窗台一看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子,领着三个小孩子一起玩起了捉迷藏,似乎有点放心了。过了一个小时,一儿一女回到了房间里,脸中露出灿烂孩童的笑容。 这时候房间里走进了一个中年男子,说房东老人请他一家三口一起吃饭。幸好岳陶知也早有准备,在离开秦岭山的时候就带上了一株陈年老参,带着一儿一女到了老人的大堂里,把老参送上。那老人也没有客气,让那个中年男子收了起来。一瓶开封老陈酒,三盅小杯满上了酒,东家老人敬岳陶知。岳陶知赶忙站了起来说“这我那里受的了,还是我敬你老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原本是一家人 两人喝着酒,话就聊了起来。那老人说“小老弟,你的小孩子好象不是西安学堂里教出来的吧,西安学堂不收女孩上学的,你的药店我也去看过了,是一个懂医的药商,你人也忠厚,虽商不奸,看你也不是一个文化人,怎么会教出这么有才学前途的一对儿女,能不能和老夫说说,你这一对儿女是谁教出来的,教你儿女的老师又是那一个大文豪。”那老人看着岳陶知 “我那能有这么好的文化,大字不识几个,要说认识字,也就是一些药材,我这一对儿女虽然说是西安学堂里学过的,也不过只学了三年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西安学堂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我女儿也可以去西安学堂里上学,之后西安学堂里不让我的女儿上学了,就请了一个老师到家里教学了。要说西安学堂和请来的老师的教学水平都是一般勉勉强强,真正教我儿女学习的却是我一个好朋友,虽然我不是一个文化人,也不懂得什么教学的方法,但如果没有我的朋友亲自教学,就凭学堂里和请来的老师教的,我的儿女也没有多大的出息。”岳陶知不想说出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的名字,只说是自己的朋友。 “那你的朋友是西安那一位大文豪,不是一般的能耐,无仿说说。”那老人开始追问了,也是一个好奇的老人,虽然西安离开封比较远。 “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大文豪,与大文豪一点都有不沾边,只是业余爱好,他的主要本领不是学文方面,要说他的能耐可大了去了。”在岳陶知眼里就知道吴强华是一个除妖的神人,可不是什么大文豪。 “那你的朋友是怎么一个超能的人,他的能耐到底有多少大。”老年人追问,好象这世界上没有他不想知道的。 岳陶知把吴强华在峨眉山中如何除妖的,又是怎么在西安除掉秦岭山中的土匪,说的神奇,听的也神奇,不由地让那老人敬重了起来。 那老年人问了“那位神人叫什么名字,我在开封府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神人的名字,武艺不凡啊。” 岳陶知说“我那朋友没有武艺,只会简单地打打太极拳,神人是不需要什么武艺的,神之所以是神。” 那老人对岳陶知说“我看你这个小老弟好象是在这里与老夫饶口令,说了半天就是不说出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他现在什么地方。” 岳陶知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不说已经不行了,对那老人说“我的朋友他就在开封府里,这时候他可能还在北京没有回来,他在开封州府里当差,叫吴强华,给开封府看门。”岳陶知说了。 那老人一手拍桌而起,吓得岳陶知的儿女躲了起来。那老人知道自己失态了,走到岳陶知面前,扶着他的一儿一女“小孩子不要怕,老爷爷让你们两个小孩子受惊了。” 此时那中年人说话了“世界上那有这么巧的事情,吴强华不就是开封直隶州知府吗,饶了半天口令原来是我们朱家未来的女婿啊,你怎么和他交上朋友的,还不浅啊。” 这一下岳陶知也惊了起来“我和吴强华那是在峨眉山中结交的生死朋友啊,是在峨眉山中除妖的时候交的朋友,应该是我的一个生死兄弟,他什么时候在开封府结下了这门亲事,半个月前,也就是我那次到你这里租房屋的时候都见过他,他怎么没有和我提起这门亲事啊。” 那老人就是朱秉臣,这个中年男子是朱小娟的叔叔,说的真切,听的真切,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 就在这个时候,吴强华从门外走了进来了,又是一惊“大哥,你怎么会在大院里,还和朱岳爷爷喝起了酒来了,不会是来跟踪我的吧。” 这时候大家都清楚了,一切都是真的。 岳陶知的一儿一女齐声叫了起来“强华叔叔好。” 朱小娟跟在吴强华的后面,她在来的路上听吴强华说过,他的一位大哥可能就要到开封府里来开药店,一见这位陌生的人,又听吴强华叫他大哥,就叫了一声“大哥好!,以后就在我这个家里住下吧,这里离开封学堂很近的。” 一切都了然了,岳陶知就把自己在开封府的开的药店说了起来,就在文化古街上,包公河畔旁边,对面是一家扬州木雕家具店,因为这个老宅院离店很近,图个方便就租了下来。 朱秉臣说“你这个小老弟,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还什么租不租的,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你在开封一天,就在这里住一天,如果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岳陶知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住在这里了。强华,开封府里怎么和西安一样,学堂里也不收女孩上学,这怎么可以呢,我想要上就一起上,要不两个都不上。” 吴强华说“这事你问一下朱老爷爷就行了,他老人家是里面的指导老师,他老人家开口谁敢不让你女儿去上学。既然来了,怎么可能不上学呢,放心吧。这种男尊女卑的现象要改,必须得改。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都是自家人,过些时间我也要住到这里来了,当然不是天天都能来,忙的时候就不过来。” 吴强华想不到岳陶知这么快就从西安回到了开封府,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在朱家老宅大院里看见岳陶知在和朱秉臣老人喝酒,聊得还正开心,自己和朱小娟在大家面前一露面,不言面喻,大家都知道了结果。 岳陶知到开封府来投奔吴强华,想儿女在开封府的学堂里上学,在上学期间,让吴强华给儿女辅导一下。长期以来他对吴强华产生了一种依赖,好象儿女只有在吴强华身边,自己才能放心,想不到开封府的学堂里也不收女学生,听吴强华说朱老爷是开封府学堂里的指导老师,女儿上学的事情也落实了,心里不知道有多少高兴。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到北京面圣 自半个月前吴强华与岳陶知见面交谈了之后,岳陶知就回西安,准备带两个小孩子到开封府里来。 吴强华一早就从开封出发到北京去,到了吏部告诉自己已经到京了,等待皇上接见。吏部侍郎对他说皇上这几天都要接待外方的宾客,让他到户部和工部去走走,说户部和工部的人有事要找他,过三天以后再安排皇上接见。 工部有事情他知道,无非就是黄河上的事情,此事自己也正想要找工部的人商量一些黄河改道的情况,以及朱耀光自己在治理黄河的笔记本交给工部。而户部有什么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估计十有八九也是与黄河有关的。 吴强华先办已知的事情,就到了工部,工部侍郎见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手上拿着一大叠记事本,不说也知道这是前明工部侍郎朱耀光留下的宝贵资料,吴强华以前在信中提到过,只是来去匆忙,几次来京的时候都未能带上。 坐下来了之后,工部侍郎就与吴强华讨论起黄河改道的事情“吴知府,经过我们对黄河泥沙堆积的速度和黄河前五次改道资料的查阅,你们提交上来的黄河改道的大致方向是不会有错,但细节上可能有出入,这一次黄河改道给地方带来的危害可能更大,泛滥的区域也更为广泛,在河南境内黄河两岸新建起来的移民新村离黄河还是太近,当然我们工部也知道这些移民新村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们想给你提一个建议,移民新村的方案维持原来的地址,不可能刚建起来的移民新村又重新开始移民,不实际,也不现实,同时也行不通。我们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好在移民新村面向黄河的这个方向建筑一道山坡,平时可以用来种树,做一些园林建设,有居民也的要有绿化,如果黄河改道的危害与我们预料的一样广泛那就是一道堤坝。” 吴强华开始叫苦了,对工部侍郎说“关于这些情况,我们缺少这方面的资料,也没有考虑到黄河这一次的改道会有这么广泛,工部提出来的这个方法很好,既可防洪,又可以改善移民新村的环境,但我们河南刚刚完成了移民新村的建设,地方的财力已经耗尽了,再要动员大量的民工去建一道防洪的山坡,这地方的财力不允许啊。”吴强华想要借此项目多争取一些地方基本建设的专项拨款。吴强华为黄河治理的事已经筋疲力尽了,不由地叫起了苦来。 “吴知府你不要在我工部叫苦了,建筑一道山坡又不是要你们马上就建,这黄河改道虽然已经有了迹象,那真正改道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给你们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足够了吧,恐怕到那时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这黄河的影子还没有看见呢。每年我们工部可以在专项拨款里给河南增加一些数额,但主要还是需要靠地方的。”工部侍郎说。 吴强华感慨地说“人在大自然面前,只能是改造大自然,像古代李冰那个浩大的治水工程真的是让后人敬仰,造福人类,我们与他比起来那真是太渺小了。这几年地方上确实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主要还是靠大清皇朝的繁荣昌盛,只要我还在河南开封,我会尽力办好的。”吴强华在官场上也有好多年了,恭维的话也会说上几句。 吴强华与工部侍郎不像正规场合那样正经,很随意,很自然,对因黄河改道而新建起来的移民新村有了新的设想,吴强华接受了工部意见,又对黄河治理的一些细节进行了探讨。 吴强华就离开了工部,到户部去了。户部侍郎向他问起了因黄河泥沙冲积公田的事情,三年过去了,农户在公田上种地要开始交皇粮了,不知道那些农户的情况。 吴强华说“三年前政策出来了之后,鼓励农户开垦荒地,原来那些荒芜的土地上已经得到了充分利用,一年当中都会有六到八个月不等的时间耕种,农户得到了实惠,今年年初的时候各县都向农户告知了新一年的政策,要开始交皇粮了,那些种地的农户也都知道,愿意按时交皇粮,这不用担心,事情已经做在前面了,大人尽管放心就是了。” 户部侍郎对吴强华说“今年要在全国的范围内展开一次公田的测量评估,由户部牵头指导,地方上组织人员进行测量,还是在康熙初年的时候测量过,近二十年过去了,地方上出现了很多的公田与家田模糊不清的现象,实际用的田地越来越多,而各地报上来的公田却越来越少,去年开封北乡财主侵占国家公田的现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事发了之后,引起了我们户部的重视,各地虽然都进行了自查,也查出了一些类似的现象,但这种挂一漏万情况我们户部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得到了皇上御批,要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一次土地普查,重点是国家的公田,家田也要查,户部将要从你河南首先开始,先作试点,具体方案怎么实施等一下你带回去,你回到河南要为全国土地测量的事情做一个表率,河南从那里跌倒,就要从那里爬起来。” 吴强华说“那每年因黄河泥沙冲击淹没的土地要不要重新测量,还有泥沙冲积形成的新地要不要统计在内,这两者都是造成上报数据与实际用地不一致的主要原因,对这一部分如何处理,需不需要单列。” “是要统计在内的,但也如你所说的单列,黄河泥沙冲击淹没的土地在全国毕竟是少数的,虽然每年因黄河泥沙冲积而成的新土地也不是很多,但逐年下来那可是个大数目了。把这些数据都单列出来,以供户部制订出一些具体的政策和实施措施。”户部侍郎对吴强华说。 吴强华又说“这些单列的数据可能在今后的很长时间都会有很大的变动,每年都会有变化,三年一决堤的现象目前还是无法改变。” 第二百七十八章 得到皇帝恩准 在户部,侍郎与吴强华就黄河泥沙冲积而成的新土地展开了询问,说了可能出现的问题,主题问题谈完了之后。户部侍郎问吴强华还有什么要求,吴强华也没有多说了,应说的都已经在上承的报告里都说了。 离开了户部,吴强华也不想到其他地方去走动,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在一起共过事的王博远,听说在刑部当差,做历史文档的管理事务,就往刑部走了过去。 看见了,王博远在刑部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做文案,看东西已经开始拿放大镜了,背也驼了,旁边还有一些吃不了的残羹冷灸,吴强华走了进去,千言万语都在一个拥抱当中,王博远扑在吴强华的身上流下了男人的眼泪。 第二天,宫里的太监来告诉他,康熙皇帝在宫里要召见他。吴强华就随太监进宫去了。 康熙皇帝:“爱卿,到京有几天了,吏部,工部,户部都去走过了,事情办的怎么样,感觉还好吧,河南曾经的侵田案在全国的反响很大,给全国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同样也给户部和刑部都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官吏的黑暗已经给我大清皇朝的江山抹上了阴影,刷新吏治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陈旧的吏制要改革,新的吏治要尽快地树立起来,明朝的吏制虽然有很多的可取之处,但不能生搬硬套,时代不同了,国策也不一样了,大清不想走明朝的老路,全国的田亩不仅要经常测量,还要经常检查。开封府北乡侵田案发生了之后,黄河流域的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山西及山东都检查出了侵占国家公田的现象,撤销了一大批官员,也处决了个别罪大恶极的高官。爱卿不仅要治理好河南,治理好黄河,也要给全国的吏治开一个先例,做一个表率。朕原来想把爱卿调到朝中来担任更重要的事情,现在看来要缓一缓了,让爱卿再在地方磨练磨练,爱卿有了更好的成就再说吧。” 吴强华在京城等了三天,康熙皇帝知道他已经在京城了,就让吏部通知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到太和殿来。 吴强华到了太和殿,请安了之后,皇上就对他说了起来,希望他在河南开封府再继续磨练磨练。“谢皇上龙恩,微臣一定竭诚竭力地为皇上,为大清子民效力。” 康熙皇帝:“爱卿去看过了王博远,虽然王博远罪不可赦,但他没有贪墨,他也是个人才,只是他的心胸不够开阔,喜欢自己的小圈子,把自己的小圈子看的很重,最后不仅害了圈子里的人,还害了自己。朕考虑到他是个人才,熟读大明的律法,不治他的罪,让他在刑部整理整理历史的案卷,了却此生。”吴强华到刑部里看王博远,那一拥一抱康熙皇帝当时就知道了。 吴强华当时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不避嫌,就是这样,毕竟曾经共事过,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曾经毕竟是个知府,也是皇上下旨的,看看王博远也是人之常情,更多的是一种怜悯之心。 “谢皇上龙恩,人各有志,走到这个地步也是他自己选择的,怪不得谁,死记硬背律法,不知道把律法与大清的国情结合起来,不知道体恤民情,所以走到了这个地步,但他对河南的治理还是有贡献的。”吴强华也不避讳地说了起来。 “爱卿真是有知人之处,自王博远到刑部里那个小房间里做文案之后,以前对他奉承拍马的人没有一个来看过他了,以前和他共过事的人就更加离他远远的了,爱卿是唯一的一个人,不避嫌,这点让朕有点意外,朕想爱卿也不过是与他共事了两年时间,还是隔着高墙的。”康熙皇帝金口不由地对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表示出称赞。 “微臣想,只要他没有被处决,即使请命恩准到天牢里去探望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他山之石也并不一定是玉,一块烂石也可以物尽其用。”吴强华在皇上面前表示出自己的感慨。 “自从爱卿把开封州府中间的那道高墙推倒了之后,朕就想起了现有吏制方面存在了一些弊端,全国各地知府与知州各行其道的现象很普遍,不仅是知府与知州,更高的官也有这种现象,要不就是各行其道,要不就是横加干预,官高一级压死人,朕的耳目也不可能看得很清楚,处理事情多了也会有失聪的时候,一个坏官想要做坏事,想要隐瞒朕,也是很容易的事。”康熙皇帝在大臣面前也有难得的感慨,这种君臣肝胆相照的场面不多,就连站在旁边的大太监也很少见到。 康熙皇帝见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眉间有一丝的忧虑“爱卿有什么心事和朕说说,今天不论爱卿说什么话,朕都不怪罪于爱卿。” 吴强华开口了“谢皇上龙恩,臣有罪,罪不当赦。”当即下跪。 “爱卿何罪之有?”康熙皇帝也没有吃惊,到要听听,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到底有什么心事,话里藏着什么玄机,等待自己答应。 “圣上上一次召见微臣的时候问起过,明朝前臣工部侍郎的后人,也就是在自己手上平反的朱宝庆女儿,微臣已经与她相爱了,请皇上恩准。”机不可失,不能再等下去了,吴强华不由自主地说了起来。 “爱卿到是说说,朱宝庆的女儿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冒犯皇颜。”其实吴强华在开封府与朱宝庆的女儿交往康熙皇帝都知道,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一个正四品的知府会喜欢上一个前朝的后人,这个开文房小店的小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吴强华这么一见倾心,这么执迷。 吴强华向皇上说起了自己的初心,以前都已经说过了,也不用再多说了,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过这样的才女,也是将是最后一次,痴心不改,认识她在先,给她父亲平反之后,毫不保留地一一说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儿子要成亲了 康熙皇帝追问“爱卿,男大当婚本属应该,但按你们汉人的规矩,婚姻之事必须要父母的同意,你父亲可否知道这件事情。” “谢皇上不治臣之罪,在没有皇上恩准之前,微臣那敢向父亲告知。微臣出来已经多年没有回过信安城了,虽有信书来往,但从未向父亲提过这门亲事,也就是这两、三年发生的事情,家里的父母不知道。”吴强华如实地说,其实不这么说,皇上也知道。 “那爱卿是想怎么安排这桩婚姻大事,是回家成亲向朕告假,河南开封可不能离开爱卿啊。”康熙皇帝言语中已经同意了吴强华的请求。 “微臣离开家里也多年了,父母也很想见一下儿子,如果皇上恩准,微臣想把父母接到开封住一段时间,微臣不离开开封府,就地办理婚事。”吴强华对皇上说。 “爱卿眉中之忧就是这桩事情吗,朕恩准了,爱卿放心回开封府吧,不要耽误了政事就行了,爱卿跪安吧。”康熙皇帝说着就离开宫中了。 吴强华离开了太和殿,到吏部告别了,就想回开封府里去了。 在经过保定的时候,就到直隶总督衙门,向恩人任伯源告知了这次北京之行。 直隶总督任伯源对吴强华此行表示十分地满意,又交待了一些政务上要注意的事情,吴强华就回到了开封府。 一到开封府就召集知州张方生,宣抚使司同知李谓先,直隶州通判童少竣开会了,正好郑州知府蒋大海也在开封府,就一起参加会议。会议上布景了工部,户部对开封直隶州府的要求。 公事办完了,就准备给信安城的父母写了一封信,告诉二老自己要成婚了,让二老到开封府里来,而且只让三姐陪同。 吴强华从北京回到了开封府的第二天就给父亲写信,告诉父亲自己要成亲了,让父母两人能够到开封府里来住一段时间,离开家里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回去过,想父母了,知道父母也上年纪的人了,这么远的路不放心,就想让三姐陪父母一起来,信中再三交待到开封来的人不能太多了,最好就三个人来就行了。 三姐成家也有好几年了,但一直都没有小孩子,住也和父母住在一起,平时照顾父母也习惯了。 信安古城吴家老宅大院主人吴立荣三个女儿虽然都住在城里,但老大和老二都有小孩子了,平时自己家里的事都很忙,又要带孩子,没有时间到家里来陪。 最小的女儿结婚成家也多年了,但没有小孩子,肚子一直空着,有些时候小女回家莫明其妙地小声躲在后院里哭。问她,她又不说,吴立荣怕是小女因为没有孩子,所以被婆家看不起,就让小女和女婿一起搬到家里来陪自己住,说自己年纪老了,家里需要小女帮衬一下。这小女婿到是和吴立荣他比较合的来,性格比较投缘。 儿子吴强华离开信安家里已经十来年了,十五岁的时候因为邻居家的儿子裴文庆在江阴码头,儿子又特别的喜欢水,从小都是跟着裴文庆一起玩的,在裴文庆回家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到江阴去谋生活了,儿子离开家的时候对他说一定要让家里的生活条件好起来。他想出门在外有裴文庆照顾着,也放心,就随儿子了。 男人吗,总要有点出息,特别是在年青的时候,出去闯一闯也不反对。 第一年回来过一次,也就是半天的时间,就又回到江阴去了,说是有一批货送到信安码头,说好第二年再回家多住几天,想不到这一走十多年过去了,没有到过家里一次。原来想让儿子出去闯一闯,现在开始担心了。 到了第三年裴文庆回家了,吴立荣得知儿子已不在江阴,自己一个人到重庆去了,裴文庆对他说“吴老爷子,放心吧,吴强华不会有事的,在外面适应能力很强的。现在已经不在一起生活了。” 吴立荣只得写信让儿子常回家看看,每个月必须要写信告诉家里自己在外面的情况,注意安全。 又过了一年,儿子来信说他已经到西安去了,还是个官,这个叫安抚使司同知是个武官,信安小城里没有这个官衔,只有像西安,杭州这样的大城市才有这个官,这个官的级别比信安县里的知县还要大一级,出息了。 从那以后每个月都有往家里寄钱来,虽然每个月寄回家的钱并不多,但也已经有固定的经济来源了。 在外地当官不是想回家就能回家的,官越大越是不能随便回家,从明朝以来就是这样的,听说书的人说明朝万历皇帝首辅张居正十九年都没有回过家里了。 吴立荣想儿子当官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没有时间回家也就算了,只要每个月能给家里寄信,寄钱就可以了。寄回来的钱给他先存着,等他结婚成家的时候再拿出来。 西安太远了,想去西安都让儿子拒绝了,说自己在西安居无定所,整天都在外面跑。他想这武官可能真的是这样的,不像信安县衙门里的文官,整天在衙门里指手划脚,自由自在。 又过了三年,儿子来信说自己又调到开封府里去当差了。 吴立荣当时就回信了,到开封府当什么差,是不是把事情办砸了,被朝廷降职了。 儿子回信告诉他不是被降级,而是提升了,这品级比以前更大了,和杭州知府一样大的官。 吴立荣一忧之后又开始高兴了,但他没有对外面说,不想说,这么多年来,关溪的族人对自己都不理不睬的,知县衙门里的人更不用说不了,不找你的麻烦已经谢天谢地了。 吴立荣收到儿子信的时候,把住在外面的两个女儿都叫到了家里来,摆上了一度酒,三个女儿做饭,自家人请自家人,告诉她们,吴强华在外面做大官了。 吴立荣这下子有耐心了,走到街上腰也直了,全家人都一起到进士门登城楼了。 第二百八十章 老爷在来豫路上 还别说,人这精神一爽,原来看见自己不理不睬的人都有开始打起了招呼,正好信安知县也在城楼上观察信安江的水情,看见吴立荣一家人全都到齐了,就走了过来,对他说“吴老爷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儿子又升官了?” 平时这个知县都是直呼吴立荣的,今天叫起了吴老爷子,吴立荣没有直截了当地说“谢知县大人的吉言,你知县大人的消息比我灵通,还来问我。”说话间知县又去看水情了。 儿子从开封府又来信了,说让他两个老人到开封府去一趟,到开封去住上一段时间,也只让小女儿陪自己去开封,就三个人,来的人不能多。说是他要成家了,什么礼物都不用带,开封府都有现存的。 吴立荣不知道这未来的儿媳妇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对儿子会不会好,以前都没有在信中提到过,这一下又来得这么快,快得有点冒失了,一点也不像自己儿子一贯的性格。 吴立荣知道自己的儿子说话从来都是有道理的,这么突然肯定是有原因的,到了开封府不就全知道了吗。 吴立荣又把两个女儿女婿叫到了家里,对她们说“强华要成家了,你们做姐姐的要出血了,没有数额要求,尽心也就行了,东西就不要准备了,路上不方便带,有银子最好,铜钱也可以。路上让老三陪我们二老到开封去,你们如果想去,以后再去吧,强华现在已经是做大官了,官场上很复杂,他不让大家都去是有他的原因的。” 吴立荣虽然自己生活比较拮据,但从来都没有向三个女儿开过口,听老爷这么一说,自己的弟弟要成家里,那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把家里的积蓄都拿了出来,铜钱也换成了银子。 吴立荣儿子这些年来寄到家里的钱也都拿了出来,不多,确实不多,全家人凑起来也就是三十两白银。 选择了一个好日子,三个人就从信安码头出发了,两个女儿,三个女婿,还有大大小小的孙子孙女在信安码头给他们送行了。 正要上船的时候,信安知县出现在码头上。吴立荣看见知县那有不敬的,走到知县前面“知县大人又来观察水情了,刚刚才开春,水情还早呢。” “吴老爷子,你老把我捂的够严实的,儿子做大官了,也不和我这个小知县知会一下,你一家人这是要到那里去啊。”信安知县恭维了。 “那是什么大官,还不就是知府吗。”吴立荣不想在知县面前炫耀。 知县说“那是直隶州知府,比杭州知府还要高出两个品级,正四品啊。” 信安县知县也只是个七品芝麻官,河南相隔比较远,也不善于探索官场信息的人,昨天到杭州见杭州知府的时候,杭州知府问他的时候才知道吴立荣的儿子已经不是在西安了当陕甘安抚使司同知了。康熙皇帝在殿中召见,赐为康熙二十三年的进士,封为开封直隶州知府。直隶州知府他知道,那是正四品的大官,信安城里曾经在明朝成化年间也出过正二品太子少师的大官,也是吴家人,县史也在改朝换代有时候失传了,不知道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府与太子少师是不是同一家人,看看也不像,那鑫桥街上的吴家老宅大院一副破败的样子。 信安知县刚从杭州回到信安城,刚下船就看见了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的一家人,这下他不敢不恭维了,直呼起吴老爷子,问一家人到那里去。 吴立荣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到开封府里给儿子成家,对知县说“儿子离开家里十多年了,想他了,这就去看看他。”说着就上船了。 那知县也不是一个曲意奉承的人,在信安知县位子上已经做了二十多年了,年事已老,过六十了,目送着吴立荣三人离开信安码头了。 从信安码头出发过了富春江,在钱塘江码头换了船走运河,船开到无锡码头,坐久了就下船走走,码头上竭竭,一个熟悉的影子从前面走过,吴立荣的小女吴小芳喊了起来“裴文庆大哥哥,裴文庆大哥哥!” 那个熟悉的影子转过身一看就跑了过来“吴大叔,你们怎么到无锡来了,是不是想到开封府里去看强华吧,前些时间我在开封的时候还说起,让强华有功夫到信安城看看二老。” 裴文庆让送吴立荣来的船夫也叫到了码头上,在码头的一家小店,让大家喝酒解解乏。 吴立荣对裴文庆说“小裴啊,强华在开封府要成亲了,让我们二老去开封府去,可能会住上一段时间,不过住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信安城里的一摊子放心不下,虽然小芳的老公看着,但他也有事情要做的。” 裴文庆说“开封府里那的才女我知道,也去看过,是个前明工部侍郎的后人,人确实是很好,家庭的经济条件那是不用说的,那个朱家大院比信安城你吴家大院可要大三倍以上,什么叫高门大户,那就是,而且她一家人都是知书达理的,只是她的父亲是被以前开封直隶州知州处决的,虽然已经在强华手上平反了,在开封府也掀起了一场风波。强华和我说起过这件是,也因为这件事让他有点犹豫不决,难拿定。” “前明工部侍郎的后人又怎么了,我们吴家的先人还是明朝成化年间的正二品太子少师,强华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只要对强华好,不管什么前朝的后人。”吴立荣在小时候的时候听他的爷爷说过,祖上的先人是明朝成化年间的正二品太子少师,但没有留下任何的凭据,在那个改朝换代的时候不敢留,所以对自己的儿女也没有说过。 “你这个老头子,你不是不让说吗,今天怎么拉,信口开河,口无摭拦,让外人听到那可不得了。”吴强华的母亲对吴立荣发起了牢骚。 吴立荣对老太婆反驳到“裴文庆是外人吗,如果裴文庆当年没有带强华出去,强华能有今天吗,你这个老太婆,不明事理,妇人之见。” 第二百八十一章 岳陶知遇见吴老爷 吴小芳说“嗨!嗨,又卡上了,这是在外面啊,到了开封可不要给强华跌面了啊。”吴小芳天天和父母在一起生活,习惯了,也听惯了。 裴文庆说“那朱家老人是一个知名人士,很有风骨,修养很好,你们到了开封府也不要强作固意,越是做足,朱老爷了越不喜欢,想怎么就怎么,当然要拌嘴也尽量回避一下,强华现在也是一个有体面的人。强华的未婚妻你们也尽管放心,她这一生非强华莫属了,她不仅是个才女,而且骨子里是个烈性的女性,可以和强华共享幸福,更可以和强华患难一生,她第一眼看到强华的时候就已经刻骨铭心了,虽然当时的场景很尴尬,但好就是这种尴尬注定了强华与她的不解之缘。她绝对不是人们说的那种糟糠之妻,她可以登大雅之堂,也可以下堂侍候老人,这样好的女子恐怕我们信安城里都找不到一个。” 吴立荣夫妻两人点头应道。 吴小芳对说裴文庆“裴大哥哥,强华结婚成家也是人生的第一次,你如果无锡码头走的开,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到开封府去参加强华的婚礼,去开封的路我们都不熟悉,顺便也给我们带带路。”吴小芳从小都经常和裴文庆在一起玩,说话也随便。 裴文庆说“问题不大,按理来说强华的婚礼我也应该去参加,那你们在这里再等一下,我把码头上的事情交待一下,今天就出发。”裴文庆说着就离开了小店,很快就回来,和那船夫结了费用,自己开了一条船和三个人一起去开封了。 四个人一路无话不谈,裴文庆一边行船,一边就说起了强华在西安除掉秦岭山土匪的事情,强华孤身一人深入虎穴,自己又如何在华山上与山匪黄大虎搏奕斗智斗勇的场面。 到了山东境内离开了运河,走黄河逆流而上。幸好顺风,三天的时间到了开封码头,正要雇一辆马车,岳陶知已经在岸边码头上等候了。 岳陶知在三天前就在码头上等候了,三个人,两老一小,这行头吴强华已经交待的很清楚了,只要一出现,他肯定能认出来,想不到裴文庆亲自送二老一起来了。 裴文庆走到岳陶知的马车前,让他们三个人坐上了马车,自己和岳陶知坐在马车前。 裴文庆向二老介绍起这个与强华曾经共患难的老兄岳陶知,是强华这十多年在外面结交的唯一的一个好朋友,亲如手足。 吴立荣对岳陶知感激了,岳陶知客套了,说起自己在峨眉山中是怎么与吴强华在山中相遇的,也说起了吴强华在峨眉山中除妖的过程。 裴文庆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不想让吴立荣二老知道强华曾经在峨眉山中九死一生的场面。既然已经开口了,也没有办法了。 吴立荣三人听过后惊叹之余,觉得强华太冒险了。 岳陶知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吴强华开始走上了仕途,被河道总督赏识了,从重庆走到西安,又从西安走到开封,从一个无名的水道上跑营生的小子,是怎么被现在的直隶总督一步一步地提到了正四品的开封直隶州知府,几次被康熙皇帝召见,又赐给了进士出身。这次与开封府朱家老爷的孙女结婚成家也是经过康熙皇帝御前同意的。 吴立荣带着妻子和小女从信安城出发,到了无锡碰到了裴文庆,相约一起到了开封府参加吴强华与前明遗老的后代朱小娟的婚礼,到了黄河开封码头,岳陶知的马车已经在码头等候了,一行五人到了开封府,在州府后面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岳陶知去告诉了吴强华,见吴强华正在开会,就让官差等吴强华会议结束之后转告,就回到了客栈。 到了晚上吴强华到了客栈,父亲难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母亲从上到下看看儿子会不会缺少了什么,吴小芳则站在一旁看着这个与自己相差仅一岁的弟弟,十多年的离别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重逢的。曾经的担心、牵挂、祝福、甚至于梦中的幻觉都在这一时刻释然了。 夜幕已经降临,春暧乍寒,吴小芳把自己精心编织的围巾给弟弟围上了,母亲把自己做的一双千层鞋底布鞋给儿子穿上了,父亲把隔壁孔庙学堂转交的一本论语交给了他。 一番感慨之后,岳陶知和裴文庆到客栈边的一个小吃店里炒上几道菜送到了客栈里,拿出了一瓶酒,慢慢道说。 岳陶知开口说道“强华要不要去告诉一下朱老爷子,高堂已经到开封来了。” 吴强华说“明天了吧,今天才刚刚到,天已经黑了,我想朱老爷子已经知道我父母要来开封府,我就不用去告诉他了,三天后我直接带父母一起去,这两天州府里的事情很多,走不开。你晚上回去如果他睡了,也就不要吵他了,明天起床的时候再告诉他。亲家见面也不要搞的这么突然,也让他有所准备,朱老爷子的套路都着呢。” “那也行,晚上我就晚一点回去,陪吴老爷子说说话,拉拉家常,这么多年相见恨晚。”岳陶知虽比吴强华大了许多,但凡事都听他的。 “裴大哥,无锡码头上的事情做的还可以吗,你们又是怎么碰到一起的,这次来耽搁你码头上的事情了吧。”吴强华把话题转到了裴文庆无锡码头上的生意。 裴文庆回答说“就那样子吧,比黄河上好做多了,现在正在收集客户的资料,万事开头难,不过已经习惯了,边开张,边做起来,预计可能会比江阴还要好,毕竟江南漕运主要靠运河。” 裴文庆和岳陶知吃过的晚饭就退了出来,时间给他们多留一点,让强华和父母多聊聊家常,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很多,白天强华又要处理公务,没有空余的时间了。 裴文庆和岳陶知在客栈前的一片空地上聊起了这两个亲家相见的事,似乎两人都有一种顾虑。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封建陋习 男尊女卑 一个是家境贫寒,天天为生计奔波,为半斗米折腰,没有文化,更谈不上素质,每天还和老太婆唠唠叨叨不停撸苏的驼背老人;一个是高门大户的前明遗老,文化修养极高,诗书礼仪无一不通,七律七言格调信手拈来,学府很深,开封学堂的指导老师,名誉校长,极有风骨的老人。一个是今天计算着米缸里还能维持几天的生活,每出一升米都会放上一张小牌,吃了今天,计算着明天,又想着后天,猪肉也只能每半个月吃上一顿,后院原来弯曲的小道也已经变成了菜地,早晚浇水,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坐在菜地里,看准天气,第二天是晴还是雨,享受着那种农夫的生活;一个是衣食无忧,清晨云手在包公河畔,剑花抖擞,大刀慢步,一杯清茶,百合桃酥,吟诗赋词,午时小酒一盅,稍眯一刻,未时挥毫泼墨,晚霞将至,阁楼亭台眺望万般霞光的老夫子。 两人都在想,这两种人,应该是两类人,如果坐在一起,能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谈,老夫子不知柴米油盐,城市农夫不知诗意赋歌。裴文庆和岳陶知担心因为两位亲家的和睦影响到吴强华和朱小娟的未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担心归担心,毕竟两个人对二位老人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种猜测和顾虑,裴文庆对吴立荣是了解,但毕竟是长辈,知根不知底,吴立荣在家里虽然人老话多,在外面话可少了,人家不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很少去和人家打交道。而岳陶知只是刚和朱老爷子交往才半来个月时间,两人都是从表面上去担心和观察的,是不是这样过两天就知道了。 应办的东西岳陶知已经办妥了,按照吴强华的要求,大事简办,就放在朱家老宅大院里摆上几桌,叫上州府里几个同事凑上一席,大辈一席,其他的几个小孩一席,三张酒席将这场惊动皇上的婚礼圆满。 那天吴强华带着朱小娟到了大院里,正好朱老爷子和岳陶知对上号了,聊得正兴致上,吴强华问起了岳陶知儿女上学的事情,岳陶知说学堂里不收女孩子上学的,这简单了,朱秉臣现在已经是开封学堂里的指导学长,还是个名誉校长。 朱秉臣知道岳陶知的女儿在开封学府就学进不了门,就写了张条字递给了岳陶知,让岳陶知第二天带着小孩子直接去就是了,只是要求岳陶知的小女只穿男装,也给老爷子装装门面,开封府学堂里不准收女孩子的规矩是朱秉臣这个名誉校长定下来的要求,如果遇到非常聪明的女孩子,开封学堂肯定不会放过的,但要经过他的测试,这个规定使用起来也不是千篇一律的,可以变通。 就这个规定,吴强华与朱秉臣这个名誉校长意见很不一致,一个是男女有别不能共处一堂,有伤风俗,一个是要消除男尊女卑的封建礼制,当然吴强华也不可能为这件事情与未来的岳老大人过于争执,他的重心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消除这种传承数千年以来的陋习,对根深蒂固的事物,他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消除,不仅是在开封府,就是在全国都是这样的。陕甘总督任伯源在西安城里曾试过,也是昙花一现,陕甘总督任伯源一离开西安,西安学堂就把女孩子拒绝门外了。就这点吴强华与朱小娟是达成共识的,有共同的语言,老人太顽固不化了。 第二天一早,岳陶知赶在朱秉臣到包公河畔之前,把吴强华父母已经到开封府的事情告诉了他,三天以后登门拜访亲家。 到了第四天吴强华忙完了公务,一早带着父母和小芳姐姐从州府后街徒步走到了文化古街,快到朱小娟文房小店的时候看见扬开秦的木雕家具的门开了,许久没有见到了,在门前打了招呼。 扬开泰赶忙走了出来,一看就知道这两位老人是吴强华的高堂大人,想请到店中一坐。 吴强华说今天就不行了,改天吧,二老要到朱家老宅大院与朱老爷子见面了,时间已经定了下来,首次见面可不能失了礼数。 扬开泰知道尘埃已落定了。 吴立荣一身青衣长褂,那可是上等的材料制成的,衬里袖口都带着金丝,脸也净白了,背也直了,步也走稳了。 吴立荣这样的打扮,吴强华的母亲和吴小芳也焕然一新了。 这些行头都是岳陶知刚刚置办起来的,吴强华看见也没有说了,穿都穿起来了,看父亲那高兴的样子也于心不忍,就三个人的行头里里外外没有五十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 经过文房小店的时候,吴强华告诉父母这就是朱小娟的小店,门前挂了一块关门大吉小牌。 往里走就是朱家老宅大院,这平时紧闭的大门,今天一早就敞开了。朱秉臣老人站在大门前,见亲家已经到了,就走上一步“亲家,一路艰辛了。” 吴强华看大门下面半米高的门槛也撤掉了,这朱秉臣的套路还真多,高门大户门槛难登啊。地主之谊当先开口相迎,朱小娟的叔叔,姑姑都站在门旁笑容可掬,礼数之家。 “朱老夫子,开封泰斗,信安俗夫愧见了。”吴立荣掬躬还礼了。 原来一本正经的吴小芳差一点笑一出来,这词,老父亲也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装出一副老秀才的样子,掬起躬来还真像孔庙里的老夫子。 吴立荣走进大院一一见过朱家大小,就这样吴朱两家的亲家就在这两句对话中相见了,亲家的会面也就这样开始了,吴强华母亲给两个小孩子发了小红包,吴小芳把从信安城带来的小礼品放到了两个小孩子的手中。朱小娟在母亲牵手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声“爸爸,妈妈”与公婆见面了,朱小娟一下子就贴到了吴强华的手臂上。 吴立荣夫妻俩喜欢了,吴强华的母亲把吴家祖上传下来的一只玉镯带在了儿媳妇的手上。 吴小芳高兴了,拉着朱小娟的小手亲热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祖辈上的渊源 吴小芳摸着朱小娟的手亲热了起来。 就这一双小手写出了多少的开封着名的书法,就这一双小手画出了多少开封府里着名的书画,就这一双小手弹出了多少古典名曲,就这一双手写多少的名诗句。 各忙各的,各说各的,一番客套之后,朱秉臣老人把吴立荣请到了书房里喝茶,聊起了家常。 朱秉臣对吴立荣说“我们朱家与信安城的吴家渊源不浅啊,算起来有两百多年了。古往今来,历经了改朝换代,也没有联系了,不知道明朝的吴家与你们有没有渊源。” “朱老爷,你朱家与信安城吴家故人有什么故事,我没有听说过?吴姓在信安城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子孙繁衍也不知是那个吴家,吴家祠堂也多年失修了,家谱近百年来也失编了。”听朱老爷突然地这么一说,吴立荣头脑这一下子也糊涂了。 朱老爷说对他说“那是发生在明朝正统、景泰、成化年间的事情,在这数十年的时间里,明朝经历了“土木之变”“夺门之变”,朱姓皇家内部也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交量。我家的祖先朱祁立受正统皇帝朱祁镇的恩宠,然而“土木之变”后,正统皇帝朱祁镇被蒙古瓦刺俘去,祖先朱祁立扶助景泰皇帝朱祁钰登上了皇位,景泰皇帝朱祁钰尊正统皇帝朱祁镇为太上皇。时隔一年明军打败了蒙古瓦刺,蒙古瓦刺把太上皇朱祁镇放了回来,朱祁钰皇帝迎接太上皇朱祁镇回京了之后,嘘寒了几句就把太上皇朱祁镇软禁了起来,这一禁就是七年。到了景泰八年,朱祁钰皇帝因病逝世了。朱祁钰皇帝生前废除了朱祁镇之子朱见深,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这太子,于是在朱祁钰皇帝死后发生了“夺门之变”,朱祁镇重新登上了皇位,号天顺元年。在整个过程中祖先朱祁立始终在暗中扶助朱祁镇皇帝,到了天顺七年朱祁镇也逝世了,朱见深即位,号成化元年。原本这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想不到在成化八年的时候,朱见深皇帝受奸臣的挑拨,说当年祖先朱祁立有负朱见深皇帝” “朱见深皇帝把祖先削去了亲王,剥夺了所有的权利。在这个时候太子少师吴方琪几经与朱见深皇帝理论起祖先朱祁立在“夺门之变”中的功劳,言语过急了,冒犯了皇颜,剥夺了太子少师,削为庶民。到了成化十九年,那个奸臣犯罪了,被成化皇帝处决了,祖先朱祁立也恢复了亲王,成化皇帝想重新起用吴方琪,然而这个时候吴方琪已经不在人间了。这个曾经是明朝三代皇帝的太子少师的吴方琪就是信安城里的人,开始我们朱家还与吴方琪的家人有联系,但是到现在已经近两百年过去了,也改朝换代了,我们朱家那敢再与信安城吴方琪的家人联系,于是就这样我们朱祁立家这一脉与信安城里吴方琪的家人失去了联系。”朱秉臣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了,往事不堪回首,情不自禁。 吴立荣听到这里,突然好象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就了起来,对朱秉臣说“朱老爷,朱家可有家谱?朱家家谱中有没有详细的记载?你说的那个太子少师吴方琪住在信安城什么地方?那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的记载?有没有详细的内容,可有啊?”吴立荣急问了起来。 朱秉臣擦拭了一下老泪说“朱家的家谱自从大清朝建立之后就失修了,我是想修,但那敢修啊,朱家收信频繁地来往,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朱老爷,我说的不是后来的朱家家谱,是你们朱家在成化年间的家谱,是有关吴方琪家庭和削为庶民之后的情况,那怕是一点可供参考的细节。”吴立荣问朱老爷。 “我们朱家家谱中不会有吴方琪家庭的情况,这点我可以肯定。”朱秉臣对吴立荣说。 “在吴方琪削为庶民之后有没有来往的书信保存下来,那怕是一封信,或几页。”吴立荣说。 “这好象是有,祖先留下的字迹象都保存了下来,你让我找一找。”朱秉臣就从书柜里翻了起来,大大的一个书柜,格子里有标签,找到了祖先朱祁立那一格,抽了出来,一封一封地翻着。还真找到了,有寄信的住址,信件中也有很多的吴方琪被削为庶民之后生活的情况。 朱秉臣递给了吴立荣,吴立荣坐下细看了起来。 知道了,就是自己的祖先,对朱秉臣说“朱老爷,你说的太子少师吴方琪就是我吴家的先人,住在信安城里鑫桥街吴家大院,隔壁就是孔庙,不是同名同姓,就是我的太太太爷爷,宣德年文科状元,现在信安城鑫桥街吴家大院还在,就是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后院还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要不是祖先有交待有可能也保不住了。”吴立荣想不到这朱家与自己吴家还有这个渊源。 朱秉臣收回来一看,还真是,信安城鑫桥街吴家大院明明白白写着。一封一封地翻开看了起来,不错,就是,那眼前的人是祖先的恩人啊。感动地对吴立荣说“信安城吴方琪可是我们朱家的大恩人啊,如果当年不是为祖先力争而被贬为了庶民,不可能这么早就离开了人世。” 吴立荣被这么一激突然把以前爷爷跟他说过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对朱老爷说“不是这样,祖先吴方琪不是因为身体不好离开人世的。”这时朱小娟的弟弟跑到朱老爷的身边,把吴立荣的这话打断了。 吴立荣与亲家见面,想不到这个朱家老爷是祖先故人的后代,那一封封书信里都写得很清楚,两位老人感叹了。 朱秉臣对吴立荣说“难怪强华才华有这么好,原来是祖上遗传的,不过这隔代也太多了点,神奇了。” 吴立荣说“现在看来强华受遗传的基因不仅仅是吴方琪,听我祖上说吴方琪的二哥更神奇了,是个传说中的人物。” 朱秉臣对吴立荣说“你说吴方琪当年不是因为身体不好离开人世的,这话是怎么说的,从最后一封回信中说是生病离开人世间的啊。”朱秉臣想起吴立荣刚才说过的话。 第二百八十四章 祖上的传说 吴立荣在回忆爷爷对他说过的话,对朱秉臣说“我的爷爷曾经对我说我的祖先吴方琪离开的时候,身体都很好,自从北京回来之后,一心地休养,也没有去写什么回忆录,尽量地忘掉过去的一切,在他七十六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失去了踪影,在吴家大院后院的书房里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离开了,不要来寻找,也找不到,不用担心,我到了一个没有疾病,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贪婪的世外桃源。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们吴家大院的后院要永远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听爷爷说这张字条的笔迹不是祖先吴方琪的,而是另一个祖先叫吴方璞的笔迹,他是吴方琪的二哥,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传奇的人物。所以我的祖先吴方琪不是因为生病离开人世间的,是他的二哥把他带走的,这是我爷爷对我说的原话。”吴立荣不是在宽慰朱秉臣老人,这话是他爷爷临终前对他说的,也要求把这话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朱秉臣说“还真有这种事吗,我独尊儒家,不信道教学术,神仙的故事我从来都不相信,难道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那种虚幻的仙境?” 吴立荣说“这不可不信,也不可以全信,我想你已经知道强华在峨眉山中除妖的事情了吧,我从小看他成长,他也就是从孔庙学堂里的老师那里学到了一点很简单的太极拳,凭他的能耐能除妖吗,可能他没有和你详细地说过他在峨眉山的经历,乐山大佛给予他了神气,在峨眉山中又遇到了一只神猴,那神猴天天也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仙果给他吃,如果不是这些,他不要说是除妖,就是峨眉山中也到不了。这三个巨大的怪兽除掉了之后,那只神猴就没有出现过了。这是我这次到开封的时候,强华亲口对我说的,强华还对我说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是百毒不侵了。如果强华没有和你说过,等他有空的时候你亲口问他一下。他不会说假话,但这种奇缘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那是天缘。如果我爷爷对我说的话是真的话,极有可能是我的祖先吴方琪他的二哥在帮助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奇人物。”吴立荣对亲家说。 朱秉臣说“强华在峨眉山中除妖的事情岳陶知到是和我说起过,只是没有这么详细,包括什么乐山大佛,神猴,野果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事情,恐怕无人会相信。”朱秉臣不信这是真的。 吴立荣说“估计强华对岳陶知也没有提起过,是发生在与岳陶知见面之前的事情。我想我现在不说,以后强华也会和你说的,自己家里人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岳陶知都不知道,我想此话就不要外传为好。” 朱秉臣在回忆孙女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好象也没有说起,不过朱小娟与吴强华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没有时间说也是正常的,此事要问也得让孙女去问,不过在他的心里儒家学术已经占去了全部,这种事情没有引起他的好奇,城府极深,想想也就算了,去问有点多余。 他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对吴立荣说“亲家,强华身上有功力这是真的,太极拳虽然打的一般般,但体内的气功是纯正的,这我体验过,在太极推手的时候,我有切身的体会。但对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没有好奇心,我也不会去问强华。我们还是谈谈我们两家祖先上的事情,这才是真真切切的,实实在在的事情,我这家谱里有旁引很详细,注明了当年我的祖先恢复亲王前前后后的事情,其中就有太子少师吴方琪不避皇威,在庙堂之上的陈词,几乎是在威逼成化皇帝的威严,从陈词上可以看的出来太子少师吴方琪已经做出了罢官回乡的思想准备了,记载中还提到太子少师吴方琪不是被解押回信安城的,就带着一个老仆人从北京一路走到信安城的。”朱秉臣此时已经把朱家的家谱翻了开来,家谱中有祖先朱祁立专门的细说,当时是怎么样的,包括一些为解救朱祁立的一班忠臣,太子少师吴方琪是其中的一个。 这时书房外面传来了朱小娟母亲的声音“爸爸,菜饭都做好了,把亲家叫出来吃饭吧。” 朱秉臣和吴立荣走到了大堂里。岳陶知对两位老人说“两个亲家话很投机吗,这一谈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吴老爷子,你今天就住在这里了,昨天朱老爷一家人都把房间整理好了。” 岳陶知和裴文庆原来担心这两个亲家见面是多余的,老人有老人的话题,更何仿朱秉臣这个大儒家每时都在调节着谈话的气氛,不温不火。 不多,八仙桌正好一席人,喝着开封陈酿,朱秉臣看着这孙女婿,听过亲家吴立荣的那些话有点不可思义,不问还真不行,原来可口的开封陈酿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好奇心人皆有之。 喝完了酒吃饱了饭,朱秉臣把吴立荣和孙女婿又叫到了书房里,对吴强华细问了起来。 “爷爷,要说我也不相信,我是一个儒家学子,从小就是在儒学文化里薰陶出来的,但在峨眉山中的经历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那妖风吹起来血雨腥风,如果不是乐山大佛在我身上灌有一股神气,我在那个岩石滩上那里站的住,还有那只神猴也不知道是从那里来的,每天的早上都采野果给我吃,原来我经常感冒,从那个时候我就没有生过病了。虽然我对当时发生的情况一直以来都是一种怀疑的态度,一直都想不通,但这些都是事实发生在我的身上的事情,真真切切的啊。”吴强华对爷爷说。 朱秉臣对吴立荣说“亲家,你把你爷爷对你说过的话说给强华听听,听听强华有什么想法,是怎么理解你爷爷说的那个临终遗言的。”吴立荣本来还真是不敢说,自己身体健康着,说这话的时间还早着呢,但听亲家这么一说,也只有硬着头皮对儿子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爷爷临终前的交待说了出来,吴立荣说着,吴强华听着,朱秉臣看着。 第二百八十五章 喜结良缘 吴立荣说的不仅仅是自己爷爷临终前的遗言,他爷爷平时和他说过有关祖上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祖上有一个先人吴方琪在明朝宣德年间考中了状元,是明朝正统、景泰、成化三朝元老,正二品太子少师,明朝成化八年辞官回家,在七十六岁的那年仅留下了一张纸条,突然离开了家里,那个时候还有一个传奇而神秘的人物,这张纸条的笔迹就是这位传奇神秘人物留下来的,叫吴方璞,是吴方琪的二哥。纸条上说的是祖先吴方琪,上面写着:“我离开了,不要来寻找,也找不到,不用担心,我到了一个没有疾病,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贪婪的世外桃源。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们吴家大院的后院要永远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吴立荣对儿子说“强华,你的太爷爷对我说这话是认真的,也是临终的遗言,一代一代都是口传的,没有任何的凭据,但祖上的先人吴方琪在明朝宣德年间考中了状元,明朝正统、景泰、成化三朝元老,正二品太子少师,在信安乡下的关溪村吴家祠中的老人手上有我们吴氏家族的家谱,家谱里肯定有这记载,我在小时候的时候在关溪亲戚家里看见过,很厚很大的四大本,封面有这个写字台这么大,这肯定不会错。” 吴强华想,父亲虽老实,家境贫寒,说话罗嗦却从不狂言,吴家大院的后院虽破旧,但都是完整不缺的,在信安城里有人说穷苦人住大宅院,这在吴强华小的时候就听邻居说过了。 太子少师吴方琪不就是北京虎坊桥那座寺院墙上提词的那个人吗。以前朱老爷爷对自己也说过信安城里的太子少师吴方琪与朱家的祖上有深厚的交情,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信安城里的太子少师吴方琪从朱秉臣爷爷拿出来的书信中得到了证实,然而这个吴方琪是不是自己的祖先,真还要父亲回去查一查。虽然被族人遗忘了,来往是少了些,但上门去查一查,那是人之常情。 吴强华从朱秉臣爷爷拿出来的朱氏家谱中看到了曾经在明朝正统、景泰、成化年间发生的土木之变和夺门之变,对宫廷进入了深思,皇帝家中不平静,当官又能怎么样,不管这个吴方琪是不是自己的祖先,然而这一切的事情都皇宫内部争夺的牺牲品罢了。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对两位老人说,自己一心为皇上做事,皇宫内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吴强华想起了朱秉臣老人体内的淤血还没有完全清除,也有意转移两位老人的注意力。 对朱秉臣问了起来“爷爷,当年朱宝庆爸爸被处决的时候,你是不是吐过血,刚吐了半口就硬是闷在心里?” 朱秉臣知道强华有意转移话题,过去的事情确实不想再提了,特别是当着现在的开封直隶州知府的面,虽说是自己的孙女婿,也尽量避免谈过去开封直隶州知州做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经强华这么一说,也不由简单地说了起来“是啊,确有其事,当时一面是前明的遗老后人,出门都不受大家待见,街坊四邻都避的远远的,州府中的人那更不用说了。一面又是儿子朱宝庆受到了这种不白之冤,如果关到牢里也有洗雪的那一天,可是被处决了。在这个时候大门也被封掉了,一家人都天天地哭,无处可申诉,无处可说,如果我再不挺住,这家里还不知道会再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一口血硬是被我压了下去,之后胸中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时好时坏,特别是到了晚上更难受了,不过近年来好多了,胸中舒服多了,发作的时间少了许多。强华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和家人说过啊。”朱秉臣看着这刚上门的孙女婿。 吴强华说“爷爷,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太极推手吗,就那个时候就看见你上焦处有淤血,虽然不是很多,但挡住了血液的正常流动,加上血管里本来就有细微的血浓残渣,所以到了晚上胸口就发作了,一夜睡下来血液流畅了,早上就不痛了。这两年自己也忙顾不上给你治疗,今天我就开始给你活活血,只要坚持一个月,你上焦处的淤血就能化去,因为时间太久了,至少一个月,在这个月里我尽量住在这里,每天早晚各一次,同时也给你通通经脉,贯贯气。”吴强华对朱秉臣说的时候,也把眼光看向自己的父亲,幸好父亲的血管里没有任何的残渣,可能是劳动与运动多的原因,虽操劳但气血通畅,看上去虽然有点老了,但体质都很好。 “还真是,自从两年前那次和你推手了之后,这胸口确实好多了。你能天天给我通脉贯气那是最好,就怕你没有这个时间,时间可以放长一些,只要你有空就给我弄弄,如果没有空,还是你忙政务上的事情为重,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看着你啊。”朱秉臣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孙女婿的前程,朝野上下都关注着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的一举一动。 吴强华说“那也好,一有空我就给你通脉贯气。我先到外面去和大家说说话,你们两老先聊着吧。”吴强华说着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吴立荣开始和朱秉臣老人说起了儿子和儿媳妇的婚事应该怎么办,问朱家有什么要求,要多少聘礼。 朱秉臣一口谢绝了“亲家,强华说过婚事从简,该办的事情岳陶知已经都有办好了,婚房岳陶知也已经布置好了,就在朱家大院里,你放心把,岳陶知事无巨细都弄好了。你们吴家是我们朱家的恩人,还要什么聘礼。亲家难得出来,这次在开封就多住一些时间了吧。” 吴立荣说“不能够啊,信安城里有一摊子的事情,原来没有出来的时候想出来,现在一出来就想起家里的事,离不开家里的,吴家大院要我守着。朱老爷以后有空到信安城里去走走看看,房屋虽旧但住人还是很好的,吴家大院隔壁的孔庙学堂里的老夫子和你肯定有话可谈,强华就是他们带出来的,学问可大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回到信安查家谱 朱秉臣和吴立荣两亲家在书房里客套着,外面也热闹着,吴强华的母亲和朱小娟的母亲两亲家在聊着家常,吴小芳和朱小娟也在聊起了吴强华小时候的事情,岳陶知的两个小孩和朱小娟两个弟妹在玩捉迷藏,裴文庆和岳陶知在布置着场地,吴强华在写喜字对联。 三天后吴强华和朱小娟的婚礼就在朱家老宅大院里举行了,张方生,李谓先,童少竣和蒋大海都来喝喜酒了,街坊四邻也来喝喜了。 吴立荣在儿子结婚之后,住了九天,就回信安城里去了。 朱秉臣送上了厚厚的礼物。 在吴立荣离开开封府的时候,儿子吴强华再三交待回到信安城里不要去招摇过市,到关溪村里看看吴家清朝以前的族谱,如果确有祖先吴方琪的信息就记下来,把知道的情况写信告诉他。 吴立荣带着老亲家朱秉臣送来的礼物,在裴文庆的护送下回到了信安城。 心里高兴着,儿子出息了,比杭州知府还要大的官,儿媳妇又是一个绝世无双的才女,心里高兴,嘴吧上可不能说,长期以来儿子说的话他都是言听计从的,记住了儿子说的话,也让裴文庆对家人也不要说。 行船到了水亭门码头,上了岸,想起曾经是那么的无人问津,于是就不声不响地登岸走到了水亭城门楼下,发现有一大堆的人在等待着谁,非常地热闹。 吴立荣不想凑这个热闹,也没有看这堆人里面有谁,就从旁边的宁绍巷走去,裴文庆长期都在外面闯,更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正要抬脚向宁绍巷走去,那人群拥向了自己这边来,赶紧往宁绍巷里走去,忽然听到一声“吴立荣老爷,我们来欢迎回家你了。” 听直呼自己的名字,这不由地停了下来,抬头一看是信安城的知县老爷,旁边站着的是关溪村吴氏祠堂的族长。 “知县大人,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还亲自到码头上来接我,这我可当不起啊。族长你也来了,多年不见了,想起到城里来走走了,是找知县大人有干什么事情吗,知县大人你先忙自己的吧,族长找你有事情,难得进城,照顾好我们吴家的族长。” “立荣,你可折煞我了,我进城是来欢迎你的,知县大人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了。”吴家祠堂的族长说着,信安知县和族长走到了吴立荣前面,对他掬躬了。 裴文庆是久经江河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吴立荣在故弄作态,到了这个份上了还装糊涂,可能平时太不受人待见了,到这个时候在装聋卖痴。 吴小芳站在一旁不好意思了,对知县大人称道“知县大人好,族长好,我父亲一路晕船,糊涂了,请不要见怪。” 吴立荣说“我那里晕船了,从杭州一路来顺风逆流而回,天气又好,春暧花开,两岸桃红柳绿。” 裴文庆说“吴老爷子,算了吧,知县大人面前我们也要给点面子,够了就行了。” 听裴文庆这么一说,吴立荣平时闷在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知县大人,族长,我一介草民那能让你们来接我,客气了,也在此谢谢了,要不一起去到寒舍去坐坐。” 族长说话了“那敢情好,这就去吧,族里的一些老人都在你的家里等着呢。” 吴立荣知道儿子吴强华在外面做大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儿子还再三要自己不要招摇过市,这不,刚下船话都还没有开口,人家到是招摇过市来欢迎自己了,既然是这样,那也只能依了。 知县和族长一左一右与自己平行,从水亭街,县学塘,三桥头,忠烈庙前,到了鑫桥街,一看许多人在吴家大院四周搭架子,吴立荣赶紧快走几步问“谁让你们来我家墙边搭架子的,是来偷砖,还是卸瓦,大白天也太放肆了吧。” 族长一把拉着“立荣,我看你真是糊涂了,他们是给你吴家大院修理房屋的,那有大白天来偷砖瓦的。” 吴立荣不依不饶“我这吴家大院好好的,为什么要修,真要修也要等回来再修啊。” 族长说“立荣你就不要和我堵气了,是不是我到城里的时候没有来看过你,是我错了,我待慢了你,我是小人,这下子你解恨了吧。” 吴立荣往日的闷气也消了差不多了,族长这么一说再弄下去那就不是吴立荣了。拉过族长和知县的手走到了院子里,幸好里面还没有开始动。 吴小芳赶紧叫老公端杯倒茶,还有点心,忙起了招待知县大人和族长。 吴立荣对族长说“族长,许久没有进城了吧,为什么突然想起要给我修房屋,这修房屋的钱是我们家里出还是祠堂里垫付。” 知县和族长坐下来了之后,族长说“修房屋的钱让我慢慢地和你说,你心不要太急,七天前,也就是你刚去开封的时候,知县大人到我们关溪村里来了,族里人那是高兴的不得了,知县大人亲临我们那个穷乡沟里来,自我做族长以来是第一次。知县大人来村里,我以为要给我们关溪村修水库,你也知道我们村里的水库已经不成样子了。知县大人一见面就对我说“城里的吴立荣老爷子,你们吴家祠堂里的族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了吧,房屋已经很破了,还不派人去修一修。” “我一听就奇了怪了,祠堂里那有给族人修房屋的,需要族里帮忙可以支一声,派几个人上门去帮一下这是经常发生的事,但吴家祠堂给族人修房屋最起码在我手上没有做过,当然我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地对知县大人说,我就问知县大人“知县大人,城里立荣的吴家老宅院确实是破旧了一点,但立荣从来也没有要我们帮忙给他修一下啊,这立荣老爷今天烧了那柱高香了,修房屋还让知县大人亲自跑到我们这个穷山沟里来。”我虽这么说也就是想借题发挥一下,这水库不修不行。” 第二百八十七章 修缮吴家老宅 知县老爷朝族长笑了笑,知道他后面还要说些什么,让他说,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族长自顾自地继续说“知县大人对我说,今天过来不是专门和你说吴家老宅大院修房屋的事情,是来告诉你一下,关溪村吴家祠堂里风生水起了,出了大人物了。我一听这事肯定与立荣你家里有关,我就对知县大人说是立荣家里的儿子有出息了吧,出去十多年了,是发财了还是当官了。知县大人对我说,是当官了,不是小官,是大官,比杭州知府还要大的官。这一下我大吃一惊。立荣你不要怪我,我这一惊是来的太突然了。知县大人对我说你儿子在开封直隶州当知府,曾经是北宋朝代的京都啊。立荣不是我恭敬你,我确实是高兴,为你高兴,为吴家族里高兴,信安城我们吴家又出了一个大官,真是风水轮流转,两百年过去了,现在又转到我们吴家来了。” 吴立荣问“信安城吴家又出了一个大官,还两百多年过去了,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吴家祖先真有这样的人吗,吴家的家谱现在还有吗?”吴立荣借题发挥。 族长说“这话等过两天请你到关溪来一趟,让我慢慢地和你细说,知县大人还坐在旁边听我们说话,知县大人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可不能待慢了他。” 知县在一旁听得也很认真,两百年信安县史已经不存在了,听说过信安城里吴家出现过大官,但不知是那家,无凭可据。 族长说“立荣老弟啊,我真的是高兴啊,什么是光宗耀祖,这就是啊,城里我以前是来过,也没有到过你家里去看看你,但我那是进城看病啊,风湿痛已经十多年了,带着毛病到你家里来看你,那是不吉利的。听族里的人说,你家里现在生活比较贫寒,你看这院里的空地上都开始种菜了,这种情况在关溪村里太普遍了,那家不都是这样的啊,不是族里的人看不起你,不理你,而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见到族里的人也不理不睬的,几次下来谁还敢主动地和你打招呼,以后不要这样,关溪村还是要经常来走走,那是我们祖先在信安落脚的地方。话说远了,说正题吧,知县大人让我们族里的人到城里给你家修一下老宅院,修理房屋的材料由县衙门里出,族中里的人出工,不仅仅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吴家祠堂的面子,也是给信安城里遮遮面子。” 知县大人说了“立荣老弟啊,族长说的太对了,不是城里的人看不起你,而是你不理大家啊,你家里虽然是比较穷,但在城里你还是过的去的,有这么大的房屋,一家人住着,小女儿天天陪着你一起生活,很好了。不要去与孔家,毕家,费家他们去比,其实他们那一家都不是经过几次的起伏,由兴旺到衰败,再由衰败到兴旺,一代一代这么传承下来的,兴旺的表面包含着多少的含辛茹苦,只是他们自己不对外说,外人看不到了吧,修家谱是真谛就是要让后人知道祖先上是怎么艰苦奋斗,艰难创业的。对修房屋你有什么要求,大院里那些地方需要动一动,这空地上的菜地就去了吧,种菜多了虫也多,好好的一个大院被你弄的这个样子。听说前面的那几间房屋也是你家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让衙门现在就还给你家,县衙门也没有什么用处,空在那里都闲置着,整个吴家大院重新修理一下,立荣老弟你看怎么样。” “知县大人啊,这那能这样,前院以前确实是我们家里的,但当年我的父亲为了治病,没有钱看郎中,就把前院抵给了郎中,事后被当时的知县大人知道了,说这前院是城里的遗物,不能抵,县衙门里出了钱给郎中先生了,这个前院就交给了县衙门做临时用房,堆些杂物,后来你来了之后,大家可能没有对你说以前的事情,就这样延续了下来。算了吧,抵出去的东西那有收回来的道理。这后院祖先上是交待,再穷再苦也要自己保存下来,也只能修不能重建。”吴立荣心平气和地说着。 族长开口了“知县大人,立荣老弟我看这样行不行,吴家的前院还是收回来自己用,这钱呢还是要给县衙门的,按照市价照付,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给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蒙羞,小事会变成大事的。曾经在立荣的曾祖父的手上把在关溪村里的一百亩地捐赠给祠堂里,这一百亩地就折算钱两,作为付前院的房钱了,房屋的钱由祠堂里出。” 吴立荣赶紧说“算了吧,那还不是汤换了药味还在,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在老家强占良田这罪名可就大了,算了吧,如果你们真有心,就把我这大院的围墙修一修,后面的一座围墙都快倒了,把围墙重建一下,这地也给我平一平,我听知县大人的话,院里就不再种菜了。” 裴文庆想吴老爷子看上去这么罗里罗嗦,斤斤计较,大事面前真一点也不含糊,白送的东西都不要,天天为生计奔波的人,能做到这点真是很不简单。 知县和族长见吴立荣这么固执也就算了,就对吴立荣说“那好吧,既然你这么上纲上线,我们也无话可说了,不过前院从现在开始县衙门就不再使用了,原来的通道先恢复原样,门洞平时都关着,你想用就搬进去用,不想用就让其闲置着,维修的人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维修的材料他们会自己去拿的,人工都是关溪吴家族中自己家里的人。县衙门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回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看的,你和族长继续聊族里的事情吧。”知县说着就站了起来,吴立荣和族长把知县送到了大门口,作揖告别。 要说年龄还就知县最大,族长还要比他少五岁。 第二百八十八章 族谱中有记载 吴立荣和族长回到了院中,饭已做好,两人上桌边喝酒边聊起了往事。 吴立荣问族长“关溪的祠堂里吴氏家族的宗谱现在还有吗,至少从明代开始的,如果有宋朝那更好了,也就是我们吴氏家族迁居于信安关溪村的时候开始,我想看看祖先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族长说“有到是有,但从明代末年的时候,因为战火纷飞,吴家的后人都已经散去了,信安城乡的吴姓族人很多都离开了,因此宗谱就失编了,以前吴家宗谱关溪祠堂里还有几本,我没有细心看,很多年前曾经粗粗地看过一次,只见封面上有一个吴家的先人,穿着官服。你如果想看,我让人给你送过来,最好等你忙完了这一阵子去关溪村一趟自己看看,山里吴氏族里的老人很想和你叙叙旧,拉拉家常。” 吴立荣马上答应等家里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就到关溪去走走,虽然平时斤斤计较,但出手还挺大方的,把朱秉臣老人送给他的高档礼品转送给了族长,族长也没有客气就收了下来。 吴立荣让小女婿送族长一程,虽然关溪族人也有人护送族长到城里来,但这也是一种送客礼节,吴立荣虽是一个粗人,但他小事虽然糊涂,大事礼节一点也不含糊。 这时候另外两个女儿女婿也到了家里,一群小孩子围着外公叫了起来,吴立荣把从开封府带来的东西都分给了大家。两个女儿问起了强华在开封府怎么样了,生活过得还好不好,强华媳妇还好吗。吴立荣没有多说,吴小芳也没有多说,这是吴强华在他们离开开封府的时候再三交待的,虽然都是女儿,但一说出去,女婿,亲家这一传十,十传百,全城都知道了,不想多事,给儿子将来日后无端地增添麻烦。 裴文庆的父母来看他了,这十多年来裴文庆一家是他走的最勤的,也是与他最亲近的,有困难都是裴文庆一家帮着,亲同一家。 裴文庆的父母恭喜他了,有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还有一个开封府里的千金小姐媳妇。 吴立荣对裴文庆的父母说“如果不是裴文庆当年带强华出去,强华能有今天吗,是裴文庆帮强华成家立业的,很感谢裴文庆了。” 裴文庆说“老爷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带出去的人可不止强华一人,多了去了,有强华这样有出息的也只有一人啊,主要是强华他自己。” 整整花了十天时间,吴家老宅大院修好了,就是最里面的书房没有动,其他都刷新了,前院与后院也打开了,虽然门洞都关着,但锁门的钥匙放在了吴立荣的手里,不开,不是不想开,是不能开。 后院后面的一块荒地让吴立荣自己开垦起来做菜地,与裴文庆家的菜地正好连着。后院中的石亭子也修复了,重建起来的老宅大院四周的围墙也加高了。 好戏连台,两个月之后吴小芳身上有了,这下子吴小芳的婆家一定要她回家去住。那不行,吴小芳不同意,母亲也不会同意,曾经的那眼神吴小芳只要闭上眼就会想起来,心情极度地影响胎教。 吴小芳的两个姐姐想到开封府去了,弟弟强华能给家人带来福音,想沾一些光。 其实她们不知道吴小芳的不育症是弟弟强华给治好的。 吴小芳陪父母到开封府的当天,吴强华就发现小姐姐身上的寒气太重了,多年不育就是这个原因,女人身上寒气太重那肯定是不能生小孩子的,这道理只要懂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 这事吴强华原先也不知道,毕竟自己那时还是一个未成家的男人。在父母要来开封府的时候,吴强华与岳陶知问了起来。岳陶知告诉他,一个女人不育的主要原因基本上都是寒气太重的缘故,除非是女人先天就不能生育,还有一种可能是老公的身体有问题。 吴强华发现小姐姐身上的寒气太重了,也不知道行不行,要除掉小姐姐身上的寒气对于吴强华来说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男女有别。 吴强华对母亲说了起来,他母亲当时就说姐弟之间有什么不方便的,母亲站在旁边,自己就给小姐姐治疗寒气了。用了三天时间,每天傍晚一次,将真气灌注到了小姐姐的体内,也就是三天的时间,小姐姐体内的寒气都逼了出来。吴小芳与吴强华从小就嘻笑打闹习惯了,治疗没有任何顾虑。 吴强华从小姐姐的印堂看出来了,他的母亲也从女儿的脸上看出来了,原来苍白的脸孔红光了。 吴小芳身上有了之后就告诉了母亲,母亲知道了父亲也就知道了。 吴立荣对母女俩说,这事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包括小女婿和两个大女儿。 吴小芳的两个姐姐以为是吴强华给她带来了福音,闹着要到开封府里来看一下弟弟强华,吴立荣阻止了,要去也得三年之后再去,有了希望,两个女儿也就不闹了,谁知道三年之后她们想去开封府也去不成了,弟媳妇朱小娟在家人的护送下,送到信安城里来了。 吴家老宅大院修好了之后,族长派人来请他去关溪去一趟,说有要紧的事情和他说,本原就是计划中的事情,吴立荣就随族人到了关溪村里。还别说村口一些老人都聚集在一起等他了。 吴立荣这一下笑容可掬了,对那些老人一一作揖,“李老好,老张好,董老三辈好。” 家常里短在村口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就到了祠堂里,族长把吴立荣带到一个房间里,把厚厚的四大本桌面大的吴氏宗谱拿了出来,抽出一本,翻到了一页,对吴强华说“立荣老弟啊,明朝景泰和成化年代正二品太子少师吴方琪就是你的祖先,你看宗谱上写的住址就是信安城鑫桥街你现在住的吴家大院,隔壁就是孔庙,一点都不会错。” 第二百八十九章 寻找祖先的墓地 吴立荣接过来看了起来,真如朱秉臣老亲家说的一样,只是没有朱秉臣老亲家说的那么详细,年代和人物都一样,没有注明是什么时间辞官回信安城里的,在信安城里是怎么度过最后的岁月,但家谱上写是生病离开人世的,这和自己的爷爷说的不一样,可能家中的秘密,家里人没有对外说,族中人不知道。 吴立荣相信当年的太子少师吴方琪就是自己的祖先,因为原来就有了预感,也没有太多的稀奇,你爷爷传下来的话也不敢对族长说。 吴立荣对族长说“这祖上的族谱是不是仅有这一本。” 族长说“完整的也就这一本了,但残缺的还有两本,不过有关这一部分还是完整的,立荣你如果想要,就从那两本残缺的里面挑一本去吧。”族长说着就把那两本残缺的宗谱拿了出来,交给了吴立荣。 吴立荣就从中挑了一本与吴方琪有关内容那几页收了起来放到了包里。正事做完了,就和族长到村里各处去走走看看。 到了傍晚就回到了城里,正好碰上裴文庆,说问“小裴,你什么时候回无锡去?” 裴文庆说“就这三天内吧,具体行程还没有定下来,好久没有回家了,这次多待了几天,家里都收拾好了,就准备回无锡码头去了。” 吴立荣对裴文庆说“能不能再麻烦你到开封府去跑一趟,我们吴家祖上的宗谱找到了,想让你交给强华,老亲家等着要看呢。” 裴文庆说“这没有问题啊,小事一桩,等我要走的时候,我就到你家里来拿。” 三天以后,裴文庆带上了吴家宗谱离开了信安城就去开封府了,把吴家宗谱交给了吴强华就回无锡码头去了。 吴强华收到了之后就和朱秉臣老人看了起来,一切都联系上,对上号了,朱秉臣老人真是喜不胜收,与祖上恩人的后代是一家人了,那真是个高兴劲,不用提了。 吴立荣把吴家宗谱交给了裴文庆,想起宗谱里提到祖上的墓地在慈姑垅,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遗址,第二天就到了慈姑垅村。 古墓虽然有很多,但许多的墓碑上的字已经不清楚了,无耐只有能够看清楚的字迹都记了下来,包括名字,下葬的年份,只要能看清一点的都一一记了下来,待以后一步步地考证是那个墓地。 慈姑垅村离城里不远,当天下午就回家了,走到花园岗的时候看见一个远房亲戚,许久不见就坐了下来聊天了。 近段时间经过了许多事,这心情也开朗多了,见到熟悉的人都会主动地去打招呼。 这个远房亲戚是吴立荣外婆家的表侄子,吴立荣曾经去外婆的时候,这个表侄子经常围着自己转,有一年城里一家造房子,吴立荣还把他叫到城里帮人家做活,白天帮人家造房子,晚上就住在自己的家里的厢房里,这一住就是一年的时间,城里人造房子一家连着一家,又不安排住宿,双方都高兴,都愿意。 那表侄子也大人了,看见自己的表叔那是高兴,就问了起来“表叔,你是从那里来啊?” 吴立荣对他说自己是到慈姑垅村,想找祖上的墓地。 那表侄子说“这事你要找我啊,慈姑垅村那片的墓地我经常帮人家找,很多家都是我帮他们找到的,今天我有其他的事情,过两天吧。” 吴立荣这表侄子叫徐歪头,虽然名字听上去很不雅,这头并不歪,人长的是仪表堂堂,一米八的个子。农村里也有文化人,并不是取不来名字,而是有意把名字取的这么难听,好养,命硬。 吴立荣听徐歪头说他能够找到祖上的墓地,那敢情好,过两天这不是个事,那就在家等着他来。 慈姑垅村的北面在两、三百年前有一块墓地,大凡有钱有势的人家都在这块地上落土,说是这里有一条龙脉,在这里落土可以保证子孙代代相传,繁荣昌盛,然而在五十年前,慈姑垅这个村子的北山的山坡上出现了一起人命案,就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落土了。 两天后的早上,徐歪头到了鑫桥街吴立荣家里,就带他去寻找祖上的墓地了。一路走,一路聊天。 吴立荣问“歪头,你怎么做上这行了,专门给人家找墓地。” 徐歪头回答“也不是有意做这行的,也没有专门做这行的,五年前我到这个村里来喝酒,听朋友说现在有很多的人到慈姑垅村的北山坡上找墓地,想把旧的墓地重建一个,需要几个零星的劳力,因为这墓地阴气太重,大家都有点怕去做,我喝完了酒之后,就让朋友带我去看了。一看那是什么墓地,都已经成菜地了,也只有在田坎边上看到许多的墓碑,几乎后山坡上的田坎中都有。我看到了一个人在帮人家寻找墓碑,同时有三家在找,我就站在旁边看了起来,发现这找墓碑还真有技巧,原来模糊不清的墓碑都被那个人认出来了。我一边看他在找,一边又帮他递东西,半天下来也懂了。” 吴立荣说“你看懂了之后就自己干上了?” 徐歪头回答“那必须的,现在到外面想找点活做做有都难啊,看到手的活能放掉吗,当然我没有对那个人隐瞒,对他说以后我就跟你做这找死人的活,可不可以。那人也痛快地答应了,说只要你不怕这墓地里阴气太重,就跟着我干吧,如果我没有来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干也行。吴表叔,你说帮人家找祖先的墓地那是积阴德的,这是一种善事啊,大白天太阳底下哪有什么阴气,就是注意一下古墓中有没有蛇就行了。我是捉蛇能手,这点难不倒我,从那以后我就在那块地方树了一个牌子,要找墓地到我家里来找我,没有找到不收钱,找到一个收五个铜板。你说有闲心来找祖先墓地的都是发财的主,如果家里穷的丁当响的,还会去找祖先的墓地,能给前三辈已故的老人每年来扫扫墓都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百九十章 碰到懂行的人 那徐歪头继续说“还别说,那块山坡上稍微算了下,有几十座坟墓,有的只剩下一个石碑了,有的石碑有一大半都下沉到地下去了,要想找祖先的墓地必须要有墓碑,其他的都是多余的。三百年过去了,有些坟墓都已经全部沉到地下去了,墓碑自然也看不到了,虽然墓碑都已经一点踪影都没有,但我也有办法,这个办法是我自己发明的,不是那个人告诉我的。如果地底下有坟墓,这地表上总能看到了些迹象,除非坟墓下沉得已经很深了。在五年前我开始帮人家寻找墓地,但也不是经常有,一年里面也就是五、六个人家,这五年下来也有二十多个人家来找过我,有的是祖上的墓群,家族中故世的人都埋葬在一块地方,有的也就是单独的一个坟墓,五年的时间给人家找到祖先上的坟墓已经有三十六之多。有的人家把坟墓迁走了,说是把几百年前的坟墓迁走也就是从地下抓一把泥土,装在陶瓷罐里,求得心里的一种安慰,也有很多的人是给祖先的坟墓重新树墓碑的。但凡动祖坟的那是家族中的大事,也是有钱人能够做的事情,虽然我开价只是五个铜板,但最后到手的远远超过十多个铜板,人家图个吉利,花钱避灾。” 吴立荣和徐歪头一边聊,一边走,很快就到了慈姑垅村的北山坡上。 徐歪头对吴立荣说“表叔你把祖先家谱上记下来的内容告诉我,我先看一看。” 吴立荣把祖先家谱上有关记载家中祖先的一些名字,落土的时间,都已经写在了纸上,交给了徐歪头。 他开始找了,先标记了几处相似的地方,开始动手了,吴立荣看着他在弄。提了一个水桶从旁边的池塘里拎了一桶水到了坟墓前,先把墓碑清洗了一下,表面的浮尘擦干净了之后,用一张涂有液汁的厚绵纸贴在墓碑,用手慢慢地用力一手一手地按着,过了一忽儿就把绵纸拿了下来,用绸缎布上下裹住卷了起来,注上编号,又开始弄下一个了,一共找了十个墓碑,拿了十卷就到了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对徐歪头说“又有人请你来找坟墓了。” 徐歪头说“是啊,又来麻烦你了,这是积阴德的事,多做好。” 徐歪头开始看了,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卷白纸,抽出一张摊在桌子上,放平整了,把折叠的地方摸平了之后就把卷起来的厚绵纸放到了白纸上,用手慢慢地磨擦之后就先放到了一边,又开始弄第二个了,也是这样弄好了之后又放到了一边。接连弄了五个,开始把已经弄好的一一翻了起来,其他五个先放着。第一个的名字是吴雪贞,虽然字迹有点模糊,但已经能够分辩了,第二个的名字是吴方乐,第三个的名字是吴瑞贞,第四和第五张白纸上的名字都不是姓吴的,就放弃甩掉了。 吴立荣把那三张白纸收了起来,等待后面的五个是什么名字。 找墓地和弄绵纸已经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吴立荣让那户人家烧点饭充饥,把自己带来的一瓶酒给徐歪头倒上了一杯解乏。 自己开始对这三个有名字白纸看了起来,经过校对这三个人也是自己的祖先,但不是最大的祖先,到慈姑垅村的北山坡上主要是找祖先吴东升和程宝珠的坟墓,还不知道后面五张纸上有没有,如果没有那明天再去找,但一般来说差不多,祖先的墓地都是安葬在一起的。后面五张白纸上估计会有吴东升和程宝珠的名字,等徐歪头吃饱一饭又开始弄了,果不其然,吴东升和程宝珠的名字出现了,一共五张白纸上面写着自己祖先的名字,生辰,立碑的时间,与关溪村抄下来的内容一模一样。 吴立荣给了徐歪头二十个铜钱,徐歪头那里恳收,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铜钱给了那户人家作为饭钱了。 事情做完了,天也黑了下来,徐歪头把吴立荣送到了城里自己回家去了。 吴立荣开始准备着手给祖先修墓地了,吴方璞和吴方琪当年可能真没有离开人间,也仅仅是可能了罢。 收到裴文庆从家里带来的祖先宗族家谱,由于原来都已经在预测当中,一方面是朱秉臣家里珍藏的朱氏家族的宗谱,一方面是吴立荣爷爷的临终遗言。一个是在祖先朱祁立那时编着家谱中的旁引,只提到了信安城里的吴方琪为祖先朱祁立力争,冒犯了皇颜,触犯了皇威,一怒之下离开的北京,辞官回乡了,虽有书信来往,但年事已久,只言片语中提到因病离逝了;一个是吴立荣爷爷的口说,这种口传中有带有很多的神奇的色彩,没有因病离逝,而是到了一个没有疾病,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贪婪的世外桃源。一个是经过两百年传下来有凭据的旁引,一个是经过代代相传下来的口传,这种无凭无据的代代口中相传,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些神奇的猜想。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信安城里的吴方琪就是当年为朱秉臣的祖先争辩而辞官回家的太子少师,朱秉臣老人和吴强华看到了信安吴氏宗谱残卷中的一页也只是得到了一个确认,朱秉臣和吴强华的祖上的感情很深厚,证实了朱秉臣家里的朱氏家族宗谱里的旁引。一个是儒家老学究,一个是儒家后生,儒家学说里没有神仙般的仙境,对吴立荣说的祖上口传只是当成一种神奇的传说,朱秉臣老人和吴强华没有太多地去深究,人间的世外桃源虽然也会有,但那也是人间,最多也是人间仙境。 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信安城里父亲来信了,信中说在信安知县和族长的关心下,城里的老宅大院已经修复一新了,大院里也不再种菜了。又说在信安慈姑垅村的北山坡上找到了吴家祖先的墓地,家族墓地里确实没有吴方琪的墓碑,吴强华把来信置放到了一边,没有再去看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赴任江西布政使司 吴强华结婚成家了之后,又开始忙着开封州府上的政务了,虽然已经住到了朱家老宅大院里,但三天两头都会在州府里达旦通宵。 经过整合,河南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田亩的测量也全面开始了,还真经不起查,有很多的国家公田都消失在家田当中,虽然查出来的那些国家公田不是有意被私家侵占的,但一年一度的测量已经不容忽视了。 因黄河改道而新建起来的移民新村面向黄河的一边,也按工部的要求做起了土岗山坡,因为没有时间要求,又通过州府,层层宣传,村村动员,全民动手,一年做一段这样负担也不是很重。农忙的时候停一停,农闲的时候多做一些。 终于有空隙的时间了,吴强华把重点放到了黄河治理上了。一年一度的桃花讯期已经到了,吴强华把郑州知府蒋大海叫到了开封州府,原来从那里开始的,现在还得要从那里开始。 吴强华和蒋大海冒着大雨从开封到兰考再次去进行考察,站在黄河边看着那奔腾浑浊的黄河水。连绵大雨漫天飘落,这天空就象发疯似的,一个劲地下,黄河河道水位猛涨,一眼望去岸边已经有几处决口子了。 从各地传来的消息不仅黄河,就是京杭运河,淮河以及黄、淮支流,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黄河浑浊的河水在怒吼,咆哮着,从上游呼啸而来,随下游奔腾而去,卷着泥沙,冲着河道两岸,河道中间那令人心惊胆寒的漩涡,一个接着一个。 两人站在那岸边的堤坝上,一眼望去,水雾连天,浊浪排空,好多处已经分不清是岸还是水浪,泥沙浪花滚到的是村落还是树丛。 一年一个变化,原来的河道已经分不清那条是主流,那条是支流。看那些刚刚搬走的村庄,已经在一片汪洋之中。 蒋大海虽然已经到郑州去赴任了,但这心思仍然放在黄河的治理的事情上,他拿出了新的规划和方案,那一处应该主动地决堤放水,那一处应该加固堤坝,那一处应该收窄河道。 这几年来在堤坝上种植的灌木已经紧紧地抓住的堤坝,新开的河道也已经开通引水放洪了。如果换成数年前那样的状况,不知道有多少村落被淹,不知道有多少难民在逃亡,而成就又是那么的一点一滴。 黄河养育了华厦子孙,又不知有多少能人贤士倒在了这条河上。大禹治理黄河用的河图,开山斧,避水剑三件宝那是一种传说,是一个寓言,预示着黄河治理的艰难,没有开山斧和避水剑哪能能治理这条桀骜不驯的黄河。曾经冯夷的怒气灌注了整条黄河,怒吼,咆哮着黄河之水,想当河伯那是一种奢望,奢望有一天这条桀骜不驯的河流给治了。 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与这条黄河同生共死,生生不息伴随着这条黄河,是辱,是荣,还是预示着中华儿女坚强不息。 吴强华和蒋大海再度考察了黄河在兰考段河道,对以前的规划重新作了规划,回到了开封府,布置了新一年的任务,会议结束,就付之了行动。 三年之后方方面面都取得了显着的成效,这时从北京传来了一条圣旨,让开封直隶州知府吴强华去北京述职。正常情况下,述职的时间还没有到,也不知道皇上有什么新的旨意,就带了一个随从去北京了。 到了北京先到了吏部,告诉已经来京,等待皇上的宣召。 吏部侍郎告诉他在京先候着,吴强华就又到了虎坊桥那座古寺中去看祖先留下的那个诗词,那笔迹与朱秉臣书房里收藏以前的书信还真是一模一样,静坐那座墙下,感慨着祖先在明朝成化年间的往事。 到了第二天,皇上召见了。依然是在那个宫殿中,吴强华走进宫中呼“微臣恭敬皇上圣安。”垂手站在了一旁,等候皇上的圣旨。 康熙皇帝开金口“爱卿,河南开封府也有些年了,政务都已经走上了轨道,可以放心地离开了吧,江西政务需要爱卿去主政,江西承宣布政使司一职就由爱卿去担任了,爱卿,可不要负了朕的期望。” “谢圣上龙恩,微臣决不负皇上的爱戴。”原来是这一会事情,在开封府方方面面的事情刚刚走上正道,黄河治理新的方案刚刚形成,想不到又要离开了,在皇上面前不容你多想,想叫你离开,你还不能多待一天,满口答应。 这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可是从二品的官职啊,原来是从正六品的陕甘安抚使司同知,一下就升到正五品的开封直隶州知州,过了几年后就升到了正四品开封直隶州知府,想不到刚刚过了几年的时间,又把自己调到江西承宣布政使司从二品的位子上,除了感恩还能有什么想法,除了谢圣上龙恩还能有什么词言可表忠心。 康熙皇帝对吴强华说“爱卿,近日就到江西去上任,跪安吧。” 吴强华跪下谢恩时,康熙皇帝已经走到了后宫中去了。 吴强华离开了皇宫,就到吏部和户部去了解一下江西的吏治和政务,虽然自己对明清朝代的官吏制度有一定的了解,但毕竟自己从政的时间不长,又对清朝的吏治没有进行过深刻的研究,不善长,也不感兴趣,而且江西与河南在吏治、经济状况、地理环境、民情都完全不一样。到了在明清改朝换代的时候,中原河南一带流寇四起,农民起义遍地开花,北方遭遇大乱,所以长久以来江西的人口是远远超过河南的。然而近十数年来,江西也出现的一系统的问题,江西江西各地山民聚集山林,渔民占水寨为盟,屡遭贼扰,频年聚兵,防剿饷需无出,小民颠沛流离,而江西绅士却富的流油,江西政务是不堪负重。 吏部派了一个理事官随吴强华从运河出发,到了长江口就往九江直奔南昌府。 第二百九十二章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 一路上吏部理事官向吴强华介绍起了江西的官吏,虽然在吏部已经知道了,但都是粗略的,一路上反正闲着无事就无仿听听。 江西南昌府的设置有江西巡抚、江西承宣布政使司、江西按察司。江西巡抚亦称抚台,通称抚军,总揽江西的军事、吏治、刑狱。下辖两司,即布政司和按察司。 南昌府布政司主管江西的民政、财政、田土、户籍、钱粮、官员考核、沟通督抚与各府县。 南昌府的按察司主管江西的司法和驿传等。 吴强华又问起布政司衙门里的设置,因为这些在吏部的时候吏部侍郎没有细说。听布政司这么一说,理事官就一一地把江西南昌府布政使司衙门里的情况告诉了他。 布政使司衙门设置有经历司,照磨所及理问所。经历司有经历,都事,掌收发文书;照磨所有照磨,掌照刷案卷;理问所有理问,掌勘核刑名案件。另有库大使,掌库藏之出纳,掌稽查粮仓,虽然都有这些的设置,但很多的位子是兼职的。这个吏部派来的理事官是专门负责联系江西,浙江,安徽,所以对这些情况非常地熟悉。 吴强华知道巡抚,布政司,按察司三个衙门同处在南昌府里,南昌府下面还有南抚建督粮道,袁瑞南临盐法道,抚建广饶九南道是驻在饶州府,吉南赣宁道是驻在赣州府。 吴强华从北京出来的时候已经写信告诉了朱小娟,自己不再回开封府了,要到江西南昌去赴任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让妻子转告老爷爷,岳陶知和扬开泰。 开封直隶州知府已经由张方生接任了。 吴强华离开开封府的时候,妻子朱小娟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三年前吴小芳陪父母到开封府之后,妻子和三姐的性格十分地投缘,朱小娟说如果她未生育之前,他要调离开封府到其他地方去做官,她就想到信安城里去生育,原来也就是一句闲话,想不到已成事实了。 三年前吴小芳的小孩子一生下来因为奶汁不足,就被婆家抱了过去。 吴小芳也不想离开父亲,一方面因为父母身边需要有人陪着,另一方面婆家也不想过去,另外就是吴强华对她说过,要她在家好好地陪父母。这一切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家常里短谁家没有,当官的也有七情六欲。 吴强华一路想如果妻子到信安城去生育,由谁来照顾妻子到是一个问题。 吴强华到了南昌府,第一个要去的就是江西巡抚衙门,拜见一下抚台大人。江西巡抚大人是康熙九年的进士,曾经在直隶总督任伯源手下做过事,也是直隶总督任伯源得力助手,一年前从直隶总督衙门调到江西南昌府担任江西巡抚,对吴强华的到来十分地高兴,曾经在保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虽然年龄想差十多岁,但两人都是同一个恩师,也可以说是同门。 江西巡抚是浙江宁波余姚人,姓顾,名宵飞,性格直爽,没有南方人那么多的弯弯饶,一见到吴强华就紧拉着吴强华的手“强华老弟啊,想不到我们能够走到了一起,这不是托恩师的福吗。” 吴强华不免也客套了起来“师兄,江西人生地不熟,以后请多多关照。” 此时江西按察司,南抚建督粮道,袁瑞南临盐法道,抚建广饶九南道,吉南赣宁道都来打招呼了。 两天前江西巡抚顾宵飞已经得知吴强华要到南昌府里来担任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赶忙把抚建广饶九南道从饶州府叫到了南昌府,也把吉南赣宁道从赣州府传到了南昌府,以表对新来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尊重。 大家一到,顾宵飞和吴强华就不再提往日的旧事了。 江西巡抚顾宵飞趁欢迎新任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的到来,召开了江西政务会议,先由大家各自介绍自己的要务重点,也算是在新到任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面前亮亮相。会议后江西巡抚顾宵飞就把吴强华送到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就回去了。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里的经历司,照磨,理问随吴强华到了布政司大堂,又是一场欢迎仪式,各自介绍起近期政务上的要务。不免又是一番的客套话,吴强华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汇报式的谈话,喜欢一边考察,一边问答。短会结束了之后,经历司就带布政司到衙门后院中的一个布政司专属房间里休息了。 吴强华这才有空给家里写信,告诉自己已经在江西南昌府里就职了,可以回信,但近期不要来南昌府,要来也要一年之后再说。 想不到第二天开封府妻子来信了,说要到信安城里去陪公公婆婆一起生活,计划近期就动身,由小叔的儿子陪同一起去信安,还说岳陶知也要随同一起去信安,信中还附带了岳陶知的一封信,说到计划一年以后要到江西临江府清江县樟树镇去访药材,只要是药商都知道,樟树镇曾有“药不过樟树不灵”之一说。 似乎这个在峨眉山中认识的岳陶知与自己有不解之缘,自己走到那里他就跟随到那里。此时他的一儿一女已经在开封学堂的学业结束了,岳陶知的一个女儿已经被开封学堂录用,也是开封学堂里唯一的一个女性教师,专带小女孩子班级,也算是朱秉臣老爷的开明之举。 人生难得有这样的知已,虽然自己是一个朝廷命官,但在岳陶知的眼里似乎根本就不是看中这个虚名。 岳陶知的儿子将继承自己的药业,在西安,开封,杭州开拓药材生意,正着手准备在杭州开岳字号分店。 岳陶知的大女儿嫁给了开封府城里的一家药店老板的儿子,虽然这药店老板在开封府里也算得上富户,但岳陶知还是把秦岭山中的山林全当作为大女儿的陪嫁。岳陶知的岳父母在秦岭山中给大女儿看山林,种植草药和树木。 第二百九十三章 师出同门 什么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有些人不理解,更不知道晓,有许多的人,今天施人一滴水,始终等待着有朝一日应该会得到回报的,感恩图报更多的是出自施水之人之口,然而什么叫滴水之恩,其真谛能有多少人知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衔环结草,以德报恩。虽出自古训,民间谚语《增广昔时贤文》,成为了代代相传的名言,然而更多的时候成为了一句空洞虚无的埋怨。 岳陶知做到了,而且始终不渝不断地继续着。 岳陶知紧随吴强华,并不是看吴强华是一个朝廷命官,也不是看吴强华在峨眉山中除妖超凡的神功,让吴强华教自己一儿一女学习是他的愿望,但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刚开始的时候是有这种想法,希望子女成为有文化知识的人,然而在秦岭山中的表现让他从心底地佩服了,为了把秦岭山中自己的山林收回来,孤身一人,不顾自身安危,不顾名利,直捣匪穴,把剿匪的大事放到了一边,先行收回秦岭山中的山林,给他了一滴之水,这一滴之水岳陶知看重了。 岳陶知从来都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吴强华也不需要感谢。 吴强华只要有空,天天都会教自己的儿女学习,儿女虽然也已经成才了,但这不是主要的动因。 朱秉臣老爷子信服自己的儿女是一对有才华的少年,被开封学堂录取了,岳陶知也没有对吴强华说一句感谢的话。如果说谢了,那可能到此为止了,岳陶知没有说谢。 吴强华从西安调到了开封府里,岳陶知带着一儿一女紧随也到了开封府,虽说有客观的原因,因为西安学堂不收女孩学生,但这种原因只能是一种巧合,或者说是一种缘分,如果没有朱秉臣老爷子这个名誉校长的许可,女儿到开封府学堂学习肯定也能进的去的,只是需要吴强华多费一点口舌了吧。 岳陶知也没有对吴强华说一句感激的话。 吴强华又从开封府调到了江西南昌,此时得知吴强华的妻子朱小娟已经有了身孕,而且要到信安城里去生养,吴强华那能顾的上自家的媳妇,岳陶知当仁不让地挑起了这个担子,把自己的妻子从秦岭山里叫了出来,随自己一起护送朱小娟到信安城里去。 岳陶知看到了吴强华家里的房子,虽然已经粉刷一新,但这么小的房屋让吴强华的妻子朱小娟长期和公婆住在这里,那里受得了。岳陶知向吴立荣老爷子问清了前院原来的情况,就到了信安县衙门,找到了知县大人,按照市价付足了银子,把后院与前院的门洞找开了,前院里原来的书房改成了朱小娟的闺房,一间朱小娟住,一间是朱小娟的弟弟住,岳陶知和妻子住在前院的厢房里。 岳陶知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在信中提到过,也让吴立荣一家也不要向吴强华提起,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依然在开封府朱秉臣的朱家大院里住,计划等一年之后,朱小娟的小孩子出生后能够自理的时候,自己再带儿子到江西临江府清江县——樟树镇“江南药都”去寻药材,同时在江西南昌府开一个药店,有生之年有用这种方式陪伴着吴强华,没有更多的想法和期望,仅仅想有生之年了却自己的心愿罢了。 吴强华收到妻子来信的时候,朱小娟已经到了信安城里,知道有岳陶知跟随着也放心了。 在全面开展政务事之前,吴强华相约到了江西巡抚顾宵飞房间里。江西政务上的要害在会议上很难说清楚。初次深谈免不了要说些闲杂的事情。 吴强华对顾宵飞说“开封府的诸多事情刚刚走上了正道,许多的政略才刚刚开始,这一下子把我调到了江西来,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都是一个恩师带出来的,顾宵飞也坦诚地相告“强华,皇上让你离开河南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的,一个是因为你这几年把河南治理的好,功不可没,提升只是时间的问题,但你与当地的朱家结亲是主要的因素,开封府中朱秉臣一家在开封府盘根错节,虽然早年间被大家冷落了,但随着你的亲事,原来分散的亲情关系已经会集了起来,现在的朱家大院已经是门庭若市,而且你又是住在他家里的,皇上是为了让你避嫌,才不让你再在开封府待下去的。” 吴强华回忆说“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虽然我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但也有偶然的时候在家里休息,确实是这样的,连朱秉臣老爷爷也感到心烦意乱,但这两年来也没有人要求我办什么事情啊。” 顾宵飞说“可能都被朱秉臣老爷爷拒绝掉了,一个直隶州知府耳边那有这么清静,你妻子要到信安城去生活可能就有这种因素在内。” 两个人聊着就回到了正题上。 吴强华说“江西各地山民聚集山林,渔民占水寨为盟,屡遭贼扰,频年聚兵,防剿饷需无出,小民颠沛流离,而江西绅士却富的流油,是有这么一会事吗?”吴强华迫切问道。 “我到了江西来才知道什么是土豪劣绅,什么叫官匪一家。山民聚集山林,渔民占水寨为盟确有这个事情,但并不全都是山水土匪,有的是穷苦的山民,有的是社会底层的渔民,每年各县向老百姓摊派的苛捐杂税,使的很多的老百姓民不聊生,靠近河流地方的渔民只有聚集在水寨中,靠近深山里的山民聚集在山上。虽然各县不断地向老百姓摊派,但江西的财政收入都不见增长,这些苛捐杂税都进了土豪劣绅和当官的腰包里去了。你不要看前两天在江西巡抚衙门里来欢迎你的那五个人,虽然不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弄清楚他们谁是清,谁是浊,但这五个人里面至少有三个人身上都不干净,多少都沾有浊水。你回到布政司衙门开的会议上,那九个人里面也与一些人差参在其中,这些人的背后都是不仅有后台,还有很深的根基。” 第二百九十四章 江西的官吏 顾宵飞继续对吴强华说“你不知道前任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是怎么离开江西的,就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为,得罪了他们的利益,被他们栽赃了,当然他自己也有责任,收了不应收的小礼品,被他们夸大了。” 江西巡抚顾宵飞简要地说了江西官吏存在一种极不好的风气,同流合污到能保住官职,一旦触犯他们的利益,一不小心就掉进他们设好的圈套里,很难保证自己的清廉和名节。 吴强华又问“原来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被撤职是收受贿赂吗?听吏部理事官说是生活作风不好,与江西富豪的小老婆有染,被现捉了。” 顾宵飞说“那是误传,真正治他罪的根据是收了土豪的一根金条。” 顾宵飞与吴强华谈起了江西官吏腐败的现象,前任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因为收受了土豪的一根金条被撤职了。 吴强华说“虽然说这一根金条不能收,但为了一根金条不至于失去了官职啊,说清楚就行了。” 顾宵飞说“收了土豪一根金条只是起因,年初都察院到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就在他的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了这根金条。平白无故都察院为什么在年初的时候到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里来,这是极不符合常规的,因为有人举报的,都察院发现了这根金条后,就开始查封他的住宅,在他的住宅里发现了一箱银锭和其他的财宝。事后我从其他的渠道知道,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一根金条是真的,这是事实,是他在被查以前土豪作为一件观赏的礼物送给他把玩的,上面雕有花草的图案,据他自己的交待当时那个土豪说是一件纯铜仿金制品。” “如果真的是仿金一件工艺品,也不至于撤职,一箱银锭那是要定罪了,他被人栽赃陷害,都察院真的不知道实情吗?”吴强华问道。 “他是被撤职了,而且是一削到底,现在还关在安徽的安庆牢里,案件目前还在审理当中,最后还没有定罪,是杀是留目前尚不清楚。我今天跟你就这些就是不要和下面走的太近,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的。以后到下面去要都带几个人,凡所有的文件档案都让手下的人去收集,你刚刚到江西南昌府,先把府里的一些事情弄清楚再下去。”顾宵飞忠言相告。 吴强华说“师兄,这点你尽管放心,他们想打我的主意,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我到江西南昌府来不是找事,无事生非的,到江西南昌府是来做事的,如果真有事找到我的头上来,我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黑道白道通吃,办法我有的是;其次,他们想要用金银财宝来贿赂我,门都没有,我只喜欢书法字画,什么工艺品我都不喜欢,更谈不上金银财宝,那怕家里穷的丁当响我也不会接受来历不明的礼物。我在开封府还真碰到一次,大家都知道我从来都不接受人家的礼物,但有些好打听的人,知道我平时喜欢舞文弄墨,写字画画,就到州府上登门拜访,说是有事相告,临走的时候给我送上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和郑板桥的书画。我看过之后知道这两件确实是真迹,但我没有收,还赠送给了他我自己书画的东西,最后事情也给他办好了。之后大家都知道我只喜欢自己的书画,从来也不喜欢收藏古字画,我岳老爷爷的书房里古董真迹都比较齐全的,想临摹就在我岳老爷爷的书房里。”吴强华向师兄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和对应的办法。 “能够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江西南昌的水很深,以后防着点总不会错。明知不可为,千万不要为,我不希望你铤而以身走险。恩师直隶总督任伯源以前都跟人说过你在峨眉山中除妖的事情,还有在秦岭山脉孤身一人,独闯匪穴,剿匪成功的事迹。”顾宵飞担心地劝告。 “到时候再看吧,趟一步算一步,尽量避免,但我不喜欢整天待在房间里,以后肯定会经常到下面去,江西这么大,我想也就在两年之内把整个江西全都走遍,山民聚集山林,渔民占水寨为盟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情,有机会还会去拜访一下江西的绅士,一些土豪劣绅不都是参差在这些绅士当中吗。尽量注意一些方式方法,但有一点师兄尽可放心,一,我不会出事,二,我真出事也与师兄无关,三,我有什么行动之前会尽量事先告诉师兄一声,省得师兄担心。”吴强华自己有自己一套,按照其他人的套路走,他不习惯,于是他对顾宵飞说道。 “那以后我们多碰头,有什么事情相互照应,你刚来江西南昌府事情一定很多,先去忙你的吧。”此时天色已晚,顾宵飞把吴强华送到了大门口。 吴强华独自一个人从江西巡抚衙门府走到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府大门前,见一老头躬着腰,驼着背对他恭敬了起来“布政司大人,怎么一个人在走,也没有人跟着。” 他是布政司衙门看门的,吴强华几次进出都是有很多人跟着,也没有注意到,今天一个人走路过来,这才对这位老人细致地看了起来。真不经看,看上去已经有六十来岁的老人,一问才知道刚过了五十岁,整天躬着腰,驼着背,能不老吗。 “老伯,你这腰是怎么了,已经弯成这个样子了,痛吗?有多少年了?”吴强华走进门卫的房间里,对那老头的腰部看了起来,就问。 “我是在十多年前抬东西扭伤的,刚扭伤的时候没有及时治疗,之后发现越来越痛才到郎中先生那里去看,郎中先生说不能再出工了,需要天天给我推拿按摩。天天按摩推拿这费用可不少啊,还不能出工,那受得了,一家人都需要我赚钱,没有办法我就让郎中先生给我开了伤痛的药,天天吃药,又出工做些轻的事情,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吃药就痛,吃了药会好一点,腰直起来就痛,这么弯着会好一点。”那老头说。 第二百九十五章 考察河道水寨 吴强华让他趟在长条的凳上,翻起了衣服就看了起来,用手摸了一下,发现他的腰椎处的骨头已经错位了,而且错位的地方已经被肌肉紧紧地裹住了,幸好肌肉长出来的时间不是很长,没有老化,也不是很多。 吴强华对老人说“老伯,你家里离这里会远吗?” 那老人说“不远,就在衙门府旁边,几分钟的路程。” 吴强华说“郎中先生的药就不要吃了,那是止痛药,没有任何的治疗作用,我现在就给你治疗,但在治疗期间只能从家里到衙门府这段路走走,走路也不要太远,可以吗?” 老人说“你还会治疗腰痛,是怎么收费的?” 吴强华说“不收一点费用,耗时比较长,估计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一个小时,因为公务比较忙,不能保证有时间天天能给你治疗,只要有空就给你治疗,每天晚上等大家都下班回家之后再给你治疗。” 老人感激说“那敢情好,谢谢布政司大人了。” 吴强华开始给他治疗了起来,一股真气导向他的腰部,接触到骨头错位的地方,发现已经老化了,比预计的还要差,就先将周边的肌肉慢慢地松动挪着,也只能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原来被压迫的神经舒畅了,化了两个小时,吴强华让他站了起来,试试看,有没有治疗效果。 那老头慢慢地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一下子就直起了腰,说好了。吴强华对他说还早着呢,这样也只能保证三个小时,之后又会痛的,小心点。 吴强华从江西巡抚顾宵飞回到布政司衙门口的时候,发现并给门卫的老头治疗腰伤,从此每天晚上只要没有外出都会化一个小时给他治疗。断断续续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把那老头的腰完全治疗好了。 那老头对这个新来的布政司大人感激涕零,没有收一点的费用这对他来说太高兴了,一时传遍到了各个衙门府内,二品大员给一个看门的驼背老头亲自疗伤那在整个江西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很多的人都在想这个布政司到底是何方的神圣,有的说新任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在做秀,是刻意为之;有的说是在犯贱,不知道轻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有的说这个老头子是新任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的远房亲戚。各种说法都有,只要想得出来,就条条是道,还说的有凭有据。 其实吴强华给这个老人治腰另有深意,只是没有说出来。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吴强华已经在江西的母亲河上了。 吴强华本性就喜欢水,在小时候的时候就经常听裴文庆说起过江西的鄱阳湖。鄱阳湖是江西河流的中心,赣江、抚河、信江、饶河、修水只是鄱阳湖的五个手指,五个手指通向鄱阳湖手掌心,由湖口流入长江归纳大海。所以他一到南昌府就开始收集有关这方面的资料,要深入江西的民情就先从水上开始,渔民占水寨为盟到底过得什么样的生活,听巡抚顾宵飞说社会底层的渔民,每年各县都要向他们摊派的苛捐杂税,使的很多的渔民已经民不聊生,靠近河流地方的渔民只有聚集在水寨中抱团取暧。水寨中也有水匪,但大多数都是穷苦的渔民,匪与民的关系在水寨里已经很模糊了,也都是被迫相互之间都是自愿的。 吴强华带着陈璜经历司从南昌府出发,先行就来到了江西母亲河的掌心鄱阳湖。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的陈璜经历司是个地道的鄱阳湖上土生土长的,虽不是渔民,但从小就生活在鄱阳湖畔,对鄱阳湖上的一地一村都很了解。 吴强华没有向陈璜经历司问江西水道上的事情,只让他带路。与吴强华一起出来的还有府中的理问和都事各一人,加上驾车的一共五个人。 行到鄱阳湖一处码头旁边停了下来,几个人都换上便装走到了一户渔民村庄里,找到了一家小店就随便点了几个小菜用起了饭。只听旁边有几个渔民在聊着鄱阳湖上的一些事情。 “老五,水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老大把以前的积蓄都贴了出来。”听有一人在说。 “再不好过也得过啊,总比在村里被那些贪官盘剥要好多了,今年鄱阳湖上的年辰不好,三、五年都会有这么一次,过了今年,明年就会好得多了,老大拿出来的贴补也是前几年积累下来的,不冤。”另一人回答。 “今年的人头费是不是又涨了,我记得一个月前刚刚收去,两天前又上门来要了,说是码头上的堤坝要修筑,每户人家收两个铜板,两年前码头的修筑人头费刚刚收上去,也没有看到这码头上的堤坝有什么变化,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也要到水寨里去了,这村里无法待下去了,近水捞鱼都要缴捕捞税,没有收入那里来的铜板拿去上缴。” “可不是吗,每次出去打鱼还不够缴税的,偷着跑出去打鱼又怕被抓到。”那三、五个渔民在发牢骚,吴强华一行人只听不问,吃过了饭就离开了鄱阳湖直接到的支流赣江去了。 到了赣江上的一个码头,吴强华只带陈璜经历司一人让船夫驾船到赣江上的水寨。 到了那所谓的水寨,一看那是什么样的水寨,都是一些破烂不堪不入目的渔民,什么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什么是衣不遮体,什么叫水深火热,这就是所谓渔民占水为盟的水寨,生火在船头,方便在船尾,有些连破船都没有,三、五根木头扎在水面上,全家人都生活在这几根木头上。 吴强华只身走到了一条看去还算是好一点的船上,见一个老渔民暴晒在烈日下面,不由地问了起来“老伯,今年收成还可以吗?今年的鱼讯期比往年还好吗?” 那老渔民说“这两年还好吧,也就是填填肚皮,我们渔民的生活还能怎么样,如果有点什么小病小灾的那就到头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遗忘在坐位上的包 吴强华在一条河道旁边,见一位老渔民在晒太阳,就上前问道“你们渔民出打捞鱼要不要向县里缴纳税费吗?多吗?” “以前没有在水寨里的时候,那税费可多了,今天来收码头维修费,过了几天又来收防洪灾的费用,还有其他许多的人头费。”那老伯说。 又问老渔民“是那里的人来收的,是县里派人来收的,还是村里自己收的”。 “县里派人来都是向乡镇里收的,乡镇里把任务摊派到了各个村里,各个村再每家每户地收,这些我们渔民到还受得了,都是有规定的,有收入就交,没有收入就可以不交,偷偷地出来捕捞也都是少数的人,抓到了要坐牢房的,最受不了的就是每年不定期没有规律地收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名目繁多,赣江河道两岸的渔民都已经受不了,大家没有办法才投奔到这个水寨里来生活。”那老头显得十分地无耐。 “那水寨里的生活好吗,水寨里就不向你们渔民收费了吗?”又问道。 老渔民说“那里谈的上好,流离他乡的日子也只能是填填肚子,半饥半饱地过着,水寨里也就是不向我们收费,我们才避到这里来过日子的。县里的水巡逻队曾经也出现过水寨里,干涉过我们这种结伴而居的生活,但经过几次的搜索,每条船上除了一些鱼虾干,几件破衣服哪能有什么可值钱的东西,所以之后县里的水巡逻队就没有来搜巡了。” “如果停止那些杂七杂八的收费,你们还会在这个地方生活吗?”。吴强华试探着问。 老渔民马上就说“那肯定要回到我们生长的地方,谁还想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吴强华知道了渔民的生活,就离开了那渔船,带着一行人又到了其他的水系中再度考察,化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江西河流水情和渔民的考察,几乎每条河流都有水寨存在,像在鄱阳湖码头和赣江渔船上听到的也不完全一样,也有一些比较条件好的水寨,但随意收费的现象都有不同程度地存在,也是导致这些渔民颠沛流离的主要原因。 吴强华一行人回到了南昌府,马上召开了会议,要求各地把收费的名目汇集起来,那些是户部要求的,那些是南昌府下派的任务,那些是各县自主制订的。陈璜经历司很快就把这些名目收集了起来交给布政司吴强华。 吴强华意识到这些现象他们早已经知道了,对陈璜他们也没有做任何具体的指示,就是让陈璜经历司通知各知县三天之后赶到南昌府来开会议。 一场由巡抚,布政司,按察司主导的有关专项收费的检查在江西全面展开了。预计到在检查中肯定会出现一些敷衍了事的现象,在专项检查之前请来了户部侍郎与江西道监察御史督道协同参与到整个检查过程中。 用了半年的时间,查出了一些乱收费和官员中饱私囊的现象,撤消了一批以下的公职人员。江西各县乱收费现象暂时得到了治理。 一日冬天的上午旭日已经升的老高了,掌照刷案卷带进一个人来到了吴强华的堂里,抬头一看穿着一套时髦的行头,狐风毛镶边儿的天青缎坎肩,套着玄色府绸长袍,腰间酱色带子上系一块汉白玉,打着米黄色缨络,寒喧着一步一摇地跟掌照刷案卷走进了吴强华堂前。 前一天,经掌照刷案卷已经跟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介绍过有一位江西南昌府的重要客商到府里来拜访,他是个江西南昌府里的姓王的富豪,这个富豪所涉及到的产业有江西各个水道上的生意和山林,在南昌府,饶州府浮梁县瓷都景德镇,六坊八码头九垅十八巷的吴城都设有大量的店铺。 一方富豪登门拜访,不敢待慢,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些时候地方还要专门登门不定期拜访这些地方的财主,向地方绅士募捐每年都会出现,而且地方的经济发展还要靠这些地方的绅士配合。 姓王的富豪来拜也没有什么要求,也只是聊聊生意经,吴强华问问富豪今后产业的发展方向,山林的规模,渔业的发展,能够养活多少山民和渔民,需要南昌府给予那些政策支持,南昌府和各个州府,县衙门有没有向他乱收费的现象。 看那王富豪是想巴结一下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已经接待过多次这样的事情了,好象能认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也是他们的投资的资本,经商的资本,吹牛皮的资本,真正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套点出什么,那才知道什么叫无奸不商,他和吴强华聊的也都是一些客套的舌话,那个村庄是他帮助修建起来的,那条渠是他专门为老百姓开通的,每年都会接济穷苦的渔民和无家可归的山民,吴强华耐心地听着,时不时还会加以称赞这种仁义之举,当为江西的楷模发扬光大,还真经聊,一个时辰就在聊天当中过去了,最后无所事事就离开了,吴强华不免也把他送到房门口挥手告别,下次有空再来。 送走了客商,说想静下心来开始看政务上的一些报告,吴强华回到了房间刚坐下来的时候,发现王富豪他坐的凳上放着一个包裹,赶忙跑到了门口开口要叫,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吴强华没有去想里面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客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只有先存着。 吴强华突然想起曾经巡抚顾宵飞对他说过的话,原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就是被这样栽赃陷害案的,这么一想,回忆起那富豪和他谈话过程中的眼神和口气很不正常,好象原江西承宣布政使司的旧戏在他面前开始重演了,他没有去动,就让库大使将府里的封条贴在包裹上,又联想起自己的住宅里,又让库大使到自己的住处查看,果然又发现一个小皮箱,随手就拎着沉淀淀小木箱到了吴强华面前。 问吴强华这个小木箱是不是他的东西,吴强华摇摇头说不是,把这个小木箱又封上了封条。 第二百九十七章 把动静做大了 吴强华在想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拎拎包裹和小木箱,里面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他聚精会神地一看,不得了里面全都是金条,包裹里有五根,小木箱里有十根。 旁边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吴强华也不会告诉他们。 吴强华把自己的房间也封了起来,在大堂里处理公务。这时那有心思看那些公文,一心在想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好。 那富豪自己只见过一面,还不知道是真富豪还是冒牌的,无论是真是假来陷害自己是肯定的,与栽赃陷害原来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如出一辙,但这事还真不能直截了当地处理了,这个经掌照刷案卷是不是和他同伙的,自己看到有那个富豪如果不是经掌照刷案卷所说的那个真富豪,那可得罪了一个富豪的名声,但又不能直接地去问他这东西是不是他的,想到这里吴强华就带着陈璜经历司真去拜访王富豪去了,不曾想这个王富豪在两个月前就不在南昌府,到东北去采山货去了。 一切都明了了,虽然来得有点突然,但也没有任何顾虑了,心有余悸的是这种现象今后还会继续发生,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先声夺人,把这件事情往大里搞,动静搞的越大越好。 吴强华回到了大堂里就开始写信给了南京都察院,请南京都察院总宪大人来南昌一趟,有重要的案情向总宪大人亲自汇报,落款是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亲笔。 南京都察院收到了一封来自于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中的举报信,信中说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接受贿赂,数额不详。那还了得,江西南昌府已经第二次发生这样接受贿赂的事情了,还都是二品大员的身上发生的,不得不让南京都察院总宪亲自马上赶到了南昌府。 到了南昌,只见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前,府里的二层楼上挂下一条横幅“欢迎南京都察院总宪来南昌府捉拿江西最大的贪官江西承宣布政使司”。 吴强华端坐在横幅下面,巡抚也在,按察司也在,三人并坐在一起。 都察院总宪大吃一惊问“吴司,你可知罪!”吴强华反问总宪道“本司何罪之有?” 都察院总宪说“欺本宪之罪,可知否?”。 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大家都知道吴强华在借题发挥,巡抚和按察司是来捧场的,一府二司里的公务人员都已经聚集在了大院里。 吴强华也不再继续演戏了,就对南京都察院总宪说“本司就是想借总宪的大名,以杜绝后患,赃物就在房间里,已经被我查封起来了。” 吴强华说着就把南京都察院总宪带到了房间里,指着一个包裹和一箱。南京都察院总宪打开了封条,一看里面都是黄金,一共有十五根金条。 南京都察院总宪对吴强华说“本宪收到你寄来信的同时,也收到了一封从南昌府寄出来的举报信,举报你是个贪赃枉法江西承宣布政使司,你信不信?” 吴强华说“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是巧合了。我之所以这么做都察院总宪应该可以谅解了吧,寄出信让总宪亲自来就是想把动静搞大,如此一来,想他们以后恐怕再也不会出现此类情况了。” 都察院总宪若有所思,曾经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受贿赂案件?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在巡抚和按察司的协同下,撤消了一批知县及以下中饱私囊的公职人员,制订出江西所有的收费目录,凡地方的建渠工程,修筑堤坝,修路等公共设施一些项目的收费都停止了,建立了专款专用的政策,凡再发现有向渔民,山民甚至市民收费的现象一律严肃查处,违法乱纪的行为,该撤职的决不姑息,杜绝了官匪勾结的通道,并且在各县各乡都设了检举信箱。 原来山民聚集山林,渔民占水寨为盟已经得到了大的改观,渔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山民也回到了自己的村里,老百姓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社会治安一下好了起来。 都察院总宪离开南昌了之后,吴强华把掌照刷案卷撤职查办了,是不是与那个人串通一气正在审理当中。 吴强华知道这一类的事情还刚刚开始,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在等待着自己,杜绝了官匪勾结的通道,那些土豪劣绅和呼啸山林的地头蛇的技量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地了事,该做的事情一点不误地照做,而且惩治的力度也越来越严,推出的政策也越来越紧,一个接着一个。 巡抚顾宵飞几次交待自己千万要小心,吴强华听进去了,但没有话在心上,静心地等待着。 江西有王叶两大家族,长期以来都互相仇视,每几年都会有一次血战,而这两大家族的背后各有不同的社会势力和山头。 吴强华经过了那次十五根金条的事情之后,把目光注意到了这两个家族当中,极有可能是这两家的其中一家在作祟,但吴强华并不想马上把这两大家族取缔掉,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这么办。 这两大家族在江西存在已久,各自经营多年,盘根错节,在三清山,龙虎山,武夷山以及庐山上都有山寨的势力支撑着,王叶两大家族长期相互这么相持着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平衡,最起码在近期内无法将其两家取缔,一着走错将会全盘皆输,社会矛盾将会再度重起,吴强华想在这种相持的势力中得到一些有利于社会安定的因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在江西待多长的时间,他不想在自己离开江西南昌府的时候留下一副难以收场的残局。 虽然王叶两大家族在江西的势力尽收眼底,但不想深入其中,也只是关注,只要不超出他的预料范围,也只能坐视着他们的发展。然而吴强华他是这么想的,一场危机已经向他袭来,他浑然不觉。 第二百九十八章 孤身闯龙虎山 一天的晚上,吴强华还在处理公务,一道寒光向自己飞镖了过来,头一歪那飞镖直插后背的板壁上,飞镖尖上有一张纸条,吴强华拿下一看,纸条上写着“三天后火烧布政司衙门,索取尔命!龙虎山寨”。 吴强华眼光朝窗外一看,一个人影已经远离而去。 这一夜,吴强华就没有到住宿去了,沉思着这祸逼到了自己,自己已经无法回避了,原本不想去招惹山匪,想不到自己找上门来了。 吴强华想幸好没有涉及自己的家人,也似早有提防,吴强华自从到了南昌府就隐瞒了自己的出生地,整个南昌府也只有江西巡抚顾宵飞一个人知道,从家里托人带过来的信件也都是隐瞒地址的,当时主要考虑的是江西离家里比较近,过了玉山就到信安城了,怕因家人的原因影响到江西的政务上的事情,在信安城里也有很多的江西南昌,上饶和玉山的人,这种复杂的关系会影响到家里人的生活,顾宵飞在他没有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信安城里的人了。 吴强华想了一整夜,根本就无法入睡,他担心的并不是三天后会不会真把布政司衙门府烧了,自己葬身火海,所担心的是防得了一时,防不了长期,自己是处处都在明处,他们都在暗处,过了三天,还有三天,这些山匪已经找上门来了,还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狠从胆边生,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的头脑里冒了出来,不是一般的胆大,简直是太冒险了,远远超过了独闯秦岭山匪的行为,祸既然已经来了,避之不能,还不如自己找上门去了。 第二天他让陈璜经历司从马棚里牵来了一匹马,对陈璜说“我想自己出去奔驰一下,放放心情,衙门里的事情先放一放,等我回来的时候再作处理。” 吴强华说完话就骑着马向城外跑去。这匹马是吴强华的专用马,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汗血宝马,但也是匹烈性的高头大马,比汗血宝马也差不了那里去。 自从在西安的时候,吴强华就喜欢骑马出行,这骑马的功夫还是岳陶知教的,到了开封府的时候骑马的功夫已经非常熟练了,唯有到北京的时候不能骑马,就是到保定看直隶总督任伯源的时候也都是骑马去的。所以他到了南昌府第一件事就是要配一匹好马,这匹马是专门从阿拉伯采购来的,几经训练就服贴了。 吴强华骑着马,奔驰在通往龙虎山的山道上。 数月前考察鹰潭贵溪的时候路过龙虎山,还在龙虎山中的道观里停留过,所以对龙虎山的情况比较清楚。 龙虎山的天门山就是山寨,曾经从山寨旁边经过时留意过,天门山谷地幽深,怪石遍布,森林茂密,确实是一个极易占山为王的地方,不曾想这山寨中还真是占山为王的匪穴。 吴强华骑到民山间,拔起一根竹杆,从腰里拿出一块红绸布,套在竹杆上,红绸布上写着“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拜山”几个大字,旗帜随山风在飘扬。 吴强华大声呼啸: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拜山来了!顿时一群小罗喽拥向到了他的身边。 从中走出一个彪形大汉,对着他大声喝道“把这斯绑将起来”。几个小土匪把吴强华五花大绑,这旗杆也被甩掉到了山下。这群土匪把吴强华带到了一个山洞里,山洞灯火通明,中间放了一个大油锅和大香炉,正堂上面一张虎皮凳上坐着山大王。 “本大王正想下山就捉拿你,你到是自己一个人跑到我这山里来送死了,胆子还真不小啊。”那山大王对吴强华大声地叫呼了起来。 吴强华眼睛直视着那山大王,原本想这山大王应该是个横肌黑面的彪形大汉,想不到这山大王眉间还带有几分的秀气,个子虽高,但有一条腿好象是跛的,坦胸露背,胸前也没有什么肌肉,不由地起了疑心,大声回道“我到是自己跑到山上来了,这大当家却躲在后面。” 吴强华独闯龙虎山匪穴,被绑到了山上,一见上面坐的不是山大王,像是一个军师模样的文人,一开口后面还真走出了一个彪形大汉,黑胡子满面,紫铜色的面孔,满面的杀气。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大人,别来无恙,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个穷沟沟里来,酒路,财路都被你杜死了,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了,也只有这油锅,香炉了,小的们点起来,烧旺一点,想烧烤,想油炸也就这一顿了。”那山大王从上面走到了吴强华的身前,手拿了一把飞镖在吴强华的脸前不停画来划去,同时让小罗喽把吴强华的绑绳松掉了。 吴强华看那香炉有半人多高,香炉中间一大捧香刚刚在燃烧,那油锅的表面已经一翻一翻地在冒泡。 吴强华拿出那张纸条,对山大王说“大当家,你不是要烧江西承宣布政使司的衙门府吗,你不是要我的命吗,省得你亲自跑一趟,费时费力多少麻烦,我自己来了。难得你在龙虎上盘踞多年,还养活了众多的弟兄们,现在年辰不好,碗里无肉,菜里没油,我就成全了你大当家的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的衙门府烧掉了可以再造,我看就省省吧,我这条命可只有这么一条,不劳你的大驾,今天我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够意思了吧。但我多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让我的命,难道不想让我死了明白,你是怕了,还是后悔了,这可不想一个大当家的风范,还龙虎山寨。” “你挡了我们的财路,这就是要你命的原因。”山大王逼向吴强华。 “你那条路被我挡了,本司刚到江西,时间不长,也不敢冒犯各个山头的当家,既没有来巡山,也没有来剿匪,怎么挡你的财路了。我看你的兄弟都是五大三粗肥肥胖胖的,碗中无肉,菜里没油还能够这样,这龙虎山的天门山上很养人啊,每天吃草根也能养活人。”吴强华不紧不慢地反问那个山大王,想套出他是和那些人合伙在一起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周旋虎穴中 “只要是生财之道,就是我的道,商道,劫道,官道就是我的生财之道,你是不是想从我口中套出是那个商,那个官,是水路还是陆路,我看你也省省心吧,做我们这行的,只收钱,不问事,只做事,不问底,收人钱财,为人做事,天经地义。”山大王虎两眼瞪着吴强华。 “不与你这斯多费口舌了,先下油锅,还是点天灯,由你自己选择吧。”那山大王不相与这个素不相识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多说没油水的话。 “这油锅是我自己下去,还是让人抬我下去,这天灯是怎么点的,由谁来点。我看也省省心吧,我这一条命从那里来,还是到那里去,等把我烧熟了,不要忘了给我家里寄一份去。佬佬我来吧。”吴强华说着把上身衣服全都脱去,就走到了香炉旁边,两手从香炉中间捧起大大的一捆香直插胸堂,从香头处冒出白烟,香头的火还燃烧着,又走到了油锅边,双手直进油锅里面,胸堂中的香随即就跌落到了油锅中。 吴强华就这样双手浸泡在油锅中,等待着山大王发话。这些山大王都看见了,从一大捆香抱着直插胸堂,胸口冒着白烟,脸不改色,镇定自若,正一惊之时,又见他双手又浸泡在油锅中。这香是真的,火烧火燎,胸前的肌肉发出焦烟,而这水是有猫腻,上面薄薄的一层油,下面全都是水,水没有开,这油已经沸了,但这种胆量,让在场的大小土匪服了。 山大王一下就把他拥抱了起来“兄弟,我郭老三有眼无珠,冒犯了兄弟,你想什么尽管开口,兄弟们把我地洞里的五十年陈酿摆上来,大鱼大肉侍候。”说着把吴强华甩在地上的衣服拣了起来,给吴强华穿上。 一忽儿时间酒上来了,大碗的鱼肉也上来了,见面就是三大碗,这是山上的规矩。吴强华看这个自称郭老三山大王不象是秦岭山里黄大虎那个样子,独占秦岭山林,又好象不是长住在龙虎山寨中,也不像是长期劫道的。 一起喝酒的人里面有几个是经商的,细皮嫩肉,穿着打扮不像是长期生活在山里面的,面有几分奸气。还有三个人穿着夜行衣,手脚上还有不浅的功夫,看他们的行头好象是走镖路过的。 三个小罗喽在每个人面前整整倒满了三大碗酒,郭老三端起一碗敬吴强华“布政司大人,得罪了,我郭老三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自罚三碗”说着就要端起了碗。 吴强华一声喝起“大胆郭老三,你竟然敢火烧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还要我的命,你在飞镖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这个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可不是捡来的,秦岭山脉的黄大虎是怎么擒拿的,峨眉山中的巨蛇、巨蝎、巨蟾是谁除掉的,不知轻重的东西,你以为盘踞在龙虎山中我就怕了你不成,就是三清山、龙虎山、武夷山、庐山、井冈山上的强人一起来又能把我怎么样,不是我小看了你们这些占山为王的强人,只是我看你们山寨里也有很多的穷苦人民,被地方上的土豪劣绅和为官不仁的官吏所逼走到了这一步,你们收养了这些穷苦的老百姓也算是出于良心的发现,也算是我于心不忍把这些无家可归的穷苦百姓回到原来苦不堪言的生活环境当中去。原来我也不想把你这山寨怎么样,都是看在山寨中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山民,但你已经把我逼到了这个份上,我不得不过来与你谈谈。”吴强华说着,两眼盯着郭老三。 那郭老三还算镇定,只要盘踞在山中的山寨土匪,无人不知道峨眉山中发生的巨妖,也无人不知道曾经发生在秦岭山中黄家经营三代的由水寨转为山寨的势力,这些曾经在江湖上都是谈虎色变的事情,想不到就是眼前这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一个人所为,以前只听其闻,不见其人,然而自己却犯在了这个千不该,万不该的人身上,虽镇静却愧羞难当。不由双膝跪地,对吴强华下拜“郭老三任凭承宣布政使司大人处决,决无冤言。”磕头不止。 吴强华对郭老三说“我现在不想治你之罪,只要你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不是说收人钱财,为人做事,天经地义吗,这件事绝不是你一人做的,背后人是谁,原来想栽赃陷害于本官,栽赃陷害不成又要来烧承宣布政使司衙门,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只要你从实招来,本官就饶你这条性命,是招还是想蒙混包屁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强华镇住了龙虎山寨的土匪头子郭老三,郭老三也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不该犯的人,已经知道原来峨眉山中除妖和秦岭山中除掉黄大虎就是这个人,他那还再敢有侥幸。立即就让大家尽数地都退去,山洞里只剩下自己和吴强华两人,如数地对吴强华从开始说了起来。 长期以来江西各地一些不仁绅士利用府衙门里官员的敛财心里,源源不断地出台了一些向老百姓收费的现象,刚开始的时候老百姓还能接受,无非就是生活过的艰苦一些,但还能过的去,有些收费原来就有,国家户部和南昌府里出台的政策,这些收费老百姓都已经习惯了,但近十年来,一些不仁绅士与知县一级的官员勾结,自行制订出来了一些收费项目,这些费用基本上都进了不仁绅士的私囊,由此就出现了一些土豪劣绅,下级的官员收受了土豪劣绅的贿赂,这种不合规的收费现象很快引起了州府一级官员的注意,随即就开始查处了。土豪劣绅从此就把贿赂的对象对准了州府一级的高官,因此查处刚刚开始就停顿了,土豪劣绅负担重了,又开始一轮的重复收费的现象,收费的名目也都了起来,城市居民还要好一些,毕竟是在州府的眼皮底下,不敢乱来,但生长在河道两岸的渔民和山村里的农民可难逃此劫,就出现了江湖上说的所谓山民聚集山林,渔民占水寨为盟的现象。 第三百章 蓄谋已经很久 在这些山林和水寨中为了自已的生存,不仅是抗税不缴,而且经常出没在城市和一些富人的家中,靠抢劫以维持山林的水寨的生计。为了不受聚集山林和水寨的骚扰,土豪劣绅与占地为王的山寨和水寨达成了盟约,山寨和水寨土豪劣绅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现象,靠山寨和水寨发财也成土豪劣绅致辞富的一个途径。 三年前南昌府也屡遭骚扰,几条街道上的商店都被抢劫一空。原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开始聚兵防剿,几经清剿一时间江湖上平静了,社会也安定了。 原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在开展清理乱收费的时候,江西各地的土豪劣绅耐不住了,找到了山林中的山寨,山寨里也有一些逃避官员捉拿的能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出现了原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受贿赂黄金的事情。 原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被南京都察院关进了大牢里,这一来原来聚集的能量一下子出现了井喷式的释放,县一级的收费项目层出不穷,无以叠加,收费更严重了,山寨中的山民越聚越多,水寨里的渔民越来越集中,山寨和水寨一方面要向地皮缴费,一方面又要养活贫苦穷人,山寨和水寨中的人民同样处在民不聊生的现象。 从去年开始,新上任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又开始了清理整顿乱收费的现象,而且还撤消了一批知县和经办人员。 这些靠收费为生的地皮,也就是那些土豪劣绅的出头露面的小人物,可又受不了了,黔驴技穷,故技重演。在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府里放了十五根金条,同时又有给南京都察院寄出了一份举报信,想不到这个江西承宣布政使司早有提防,未能就犯。穷凶极恶,找到了龙虎山寨,拿出了最后一招,逼其就犯,想让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在三天之内停止一系统的新举措,三天的时间一到如果还不见停止,就烧掉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参与火烧衙门的有好几个山头,只是要龙虎山寨郭老三来牵头做这件事情。 郭老三说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表明自己也是被迫无耐的,得罪不起江西各个山头的人。 吴强华问“我相信你说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你能否提供州府中那些官员参与到土豪劣绅敛财的名单,能提供多少算多少,就算你戴罪立功,本承宣布政使司为你保密,尽管放心。”吴强华眼睛直逼着他。 郭老三说“我只是偶尔参与,整个过程我不是很了解,但这次与我做内应的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里的几个人我还是知道的,如果这几个人能够控制起来,其他参与到土豪劣绅敛财中的人也都清楚了。” 吴强华说“那也行,只要抓着那几个人,其他的人就像带鱼,一连串就出来了。” 郭老三一边说,吴强华一边记。 吴强华真想不到这几个人天天都是围绕自己在转,还献计献策,平时还时不时地对他奉承拍马,献殷勤。 该谈的都已经谈了,为宽松一下,吴强华让原来在山洞里聚集的人都叫回到了里面,这酒还没有开始喝,吴强华把三大碗酒就喝了下去。郭老三也是一身轻松,与大家开始了喝酒,没有再谈正事,好象刚才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家相互之间聊起了江湖上的事情,问这问那。 吴强华看准机会朝上个商人模样的人说“这位老大是在那个道上走的,看你好象是在徽州一带的人,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是走商帮的吧。安徽商帮都走到北方去了,手上有什么好的货色,以后可否到南昌府里开几家商店,给南昌府的商贸带一些安徽的特色,中国的文房四宝安徽独占其三,文化底蕴很深厚啊。”吴强华转向话题。 “我是做药材生意的,安徽黄山到江西来的,文房四宝家里有很多,但我不经营,也只是爱好,看见好的就收藏一些。”那客商应付说道。 “江西清江县樟树着称是江南药都,老大可是从清江县樟树过来。” “可不是吗,我从清江县樟树来,也是要到清江县樟树去,清江县樟树药材的岳老板让我在安徽和江西两地跑,我是他的下手,串帮。” 吴强华一听岳老板,就想起了岳陶知在两年前来信说过要到江西清江县樟树来寻药材,不由地问了起来“你说的岳老板是那里人氏。” “他是从开封府里来的,但他不是开封府的人,听他说是西安秦岭山中长大的,长期都在外面做药材生意,他不仅做药材生意,还懂的不少医药的性能,是药材界的高人,在江西清江县樟树开了好大的店铺,生意很兴隆。”安徽那药商说起了在江西清江县樟树的药材老板。 “这么说,你说的这个岳老板不仅是药商,还能治病,他在江西清江县樟树开药店已经很久了吧。”吴强华追问道。 “不是,也就近几个月刚刚开的药店,承宣布政使司大人可认的,他的儿子绝顶地聪明。”药商说。 “我哪能认识什么药店的老板,既能治病又是药商,他肯定很赚钱了。”吴强华随意地答道。 “那肯定的,他说等到樟树安定下来之后还要到南昌来开店铺,估计已经开始准备了,就是这个月他就要到南昌府来进行市场考察。” 岳陶知要到江西来寻药,到南昌来开店铺,吴强华也早已知道,只是这两年公务繁忙,一时忘了,经安徽的药商这么一说就想了起来。吴强华与郭老三在龙虎山寨告别了之后就单骑一人回到了南昌府里。 事情还真是凑巧,想什么来什么,到了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前就看到岳陶知站在门前等待着自己。 一时高兴也忘记了场合,两人拥抱了起来。 “吴叔叔好!”吴强华回头一看,小陶陶也来了,那是个高兴,一把拉着两人走到了房间里,也不管是办公场合,坐下来就聊了起来。 第三百零一章 岳陶知追随而来 “大哥,我刚刚听有人说你要到南昌府来开药店铺,想不到还真到了,清江县樟树的药店已经开张了吗,听说生意还十分地兴隆,是吗。”吴强华问。 “清江县樟树的药店在两个月前开张的,生意吗还可以,但我不想在清江县樟树长期待下去,店铺也只租了一年时间,一年之后再看情况是不是要继续开下去,清江县樟树虽说是江南药都,但我真正寻到了也就是那几味药,很多的药秦岭山中自己都能种出来,而且药性也比这里的好。慕名而来也总要待上一段时间,也让儿子历练历练。” “酒香不怕巷子深都半是吹出来的,压箱底药的也总有几味,不然这香飘也不出去。大哥,我想你终究还是要回到西安秦岭的,西安是你的重点,再等上几年,小陶陶能够自立了,你还是回到西安回坊街上去开药店为好,与秦岭山里也有个照应,人总是要慢慢地老去,落叶归根。嫂夫人现在还好吧,是不是已经到秦岭山中去了吧。”吴强华问。 裴文庆说“也是两个月前回到秦岭山的,我比她离开信安早了一个月,儿子陪她到了秦岭山后就到清江县樟树来了,以后一段时间就跟着我了。” “大女儿嫁给了开封府里的一个药商,不错啊,两个女儿在一座城市也有个伴,相互照应很好的。也不知道朱秉臣老爷现在过得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他老人家,饱经苍桑,岁月磨人。”吴强华不由地问起了朱老爷的身体。 “我离开开封的时候,他老人家天天都很开心,身体也很好,这你不用担心,儿女都在身边,只是经常挂念朱小娟,朱小娟也很想他。”裴文庆说。 “大哥,朱小娟和小孩子还好吗,我有时在想,什么时候等我稳定了,想把她接过来,但没有办法啊,她来了由谁来照顾她和小孩子,而且我也不知道在江西能待多少时间,皇上一个召见,说叫你换个地方,你还不能说一个“不”字,卷铺盖走人,有时连铺盖都来不及卷。”吴强华说。 “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官有官道,商有商道,只要走上了这条道,只要你喜欢当官,就不要有这么多的顾虑了,人生苦短,难得留名,好好地珍惜吧,只是近两年来吴老父亲的身体不怎么好,信上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安慰你的,其实那个时候老毛病已经复发了,我在信安给他留了一个方子,让他自己注意调养,毕竟老纪不饶人,操持家里的事情太劳累了,平时生活也不注意调理,省吃捡用的,不容易啊。”裴文庆说。 “几年前在开封府的时候我看他老人家都还好好的,不会是哮喘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吧,要说也有二十多年没有犯过了,应该不是老毛病。”吴强华担心了。 “哮喘病是有,特别是遇到换季的时候最容易发,但哮喘不是很严重,我给他用的药方对哮喘病还能起作用,主要是体虚血亏,长期缺乏营养造成的。人,说来也奇怪,真正艰苦的时候,身体倒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天天起早贪黑都这么过来了,还过的很开心,现在生活好起来了,有了孙子,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反倒是毛病来了。唉,人,这身体是要靠平时保养的,需要自己注意调息的。吴老爷子说他在十年前的时候曾经出过一次大出血,经过当地的郎中先生看过了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就在我离开信安城的第三个月,又出现了,信中说出血不是特别的多,三、五天一小口地吐血,我收到信之后,就赶回到了信安城,发现这血是胃里面翻上来的,经过我细致地观察,胃已经烂了,虽然不是大面积的,但是极其危险的,不能吃硬的食物。”裴文庆说。 “有没有生命危险,有什么特效的药吗。”吴强华紧急地追赶问他。 “估计近期没有什么大问题,治胃溃疡的特效的药我在信安也留一些,但是特效药都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长期使用了之后,体内就出现了抗体,药就没有了特效作用了,特别是胃病,治疗的时间会很长,好起来很慢。人进食都要从胃里面经过的,吃硬的东西怕伤到胃,老年人总是吃流粥会引起便秘,便秘之后就会引起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以及气血的紊乱,吃通便的药又怕引起腹泻,伤到阳气,计量很难控制。”裴文庆说。 “前些时间朱小娟来信对我说,她想在信安城里我家的旁边开一家文房小店,来信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她开起来了没有。”吴强华问。 “这事她两年前也和我说过,她的弟弟已经回开封府里去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城里觉的无聊,人生地不熟,没人聊天,吴小芳经不住公公婆婆的劝说,也已经和公公婆婆一起去住了,她想一边开店一边带孩子,既然已经给你来信提到了这件事情,估计肯定已经开起来了,地点就在孔庙旁边,从前院过去也就是几步路,两边照顾也不耽误。强华,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到清江樟树开药店了,还要到南昌来开。”裴文庆问了起来。 “就在昨天晚上,龙虎山寨向我这个房间里飞来了一个飞镖,飞镖上插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天后火烧布政司衙门,索取尔命!龙虎山寨。这事已经找到了门上来了,想避也避不了,于是我就到了龙虎山寨中,在龙虎山寨中化解了这个事情,之后就开始了喝酒,在喝酒的时候看见一个安徽倒卖药材的客商,是听他说的。大哥,我说这做药材生意都做到了土匪窝里去了,这不危险吗?”吴强华问裴文庆。 “山上的土匪终日劫道,那有不受伤的,跌打损伤的药材一年到头都会有需要,一些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药商贩子,就会直接将药材送到山上去,时间一长也就熟悉了,在道上遇到劫道的时候还打着山匪的旗号。这个安徽药材贩子是专门从我这里进跌打损伤的药材,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这种专进跌打损伤药材的商贩一般都是做这种生意的,我知道他,但我肯定不会去问,这是我们商道上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一走了之。”两人在聊天,小陶陶在看书。 第三百零二章 信安城里的生活 朱小娟自那天吴强华突然之间被皇上召到了北京,按照往常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就会回来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年当中至少有一到两次,有些时候最多也就是在保定停留一、两天,她心里头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性格,虽说自己是一个小女人,但骨子里却有女中英杰的豪情,虽是个女儿身,不能横刀立马,但她的豪情壮志都表现在琴音,诗句,画意当中,虽自己是一个前明后遗的后代,出生以来都不受人待见,开封学堂也进不去,但想在开封府想要找一个才华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同代人几乎是一览众小,无人能及。 每次丈夫离开开封去北京见皇上的时候,最多也就是送到开封府通往北京的城门口,回来的时候也不需要到城门口去迎接,行程不定,想接也接到能。想不到这一别就再也没有回到开封府里来了。等待许久的她,丈夫的一封信告诉她,人已经在去江西南昌的途中,虽然一下子升了三级,正四品升到了从二品,在人们眼光里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但这对于她来说心太不甘了,宁可平平静静地待在开封府里,也不想他升官,侍守在一起。 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来得那么突然,一幅山水画让她似乎找到了知音,虽然看上去是那么的简朴,青衣蓝衫,白底布鞋,神情中还带有浓厚的土气,不是山村里出来的,就是小城市的人到开封府来看热闹的,然而她在那幅画卷中看到了什么叫风流倜傥,什么是风华正茂,一笔一画是那么的潇然洒脱,一勾一点是那么的自然流畅,一明一暗包含着大千世界,一草一木深藏着宽大的胸襟,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回眸一眼飘向他的眼神,刹那间她看见了那几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名字,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怦然怒发冲冠,将他赶出了门外,也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发怒,这一次的发怒完全是因为自己那回眸的一眼,这一眼将付之她的一生,正值芳香妙龄的她,不是多情的女子,自她懂得儿女情深,是那么的专注。 一切都太突然了,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告诉她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不是以前的那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她知道自己冒失了,后悔了,似乎绝望了,然而她每天都在开门的时候守在小店的门口,等待他再一次出现,天天,天天,早早地开门,晚晚地关门,她思念了,思念能否应正古诗里的一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再也没有看见他的出现,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一点的踪影,那怕一个背影。她就这么坚持着,那怕是一生一世,就这样等待他的影子。 苍天不负有心人,两个月后的一天,他终于出现了,好象什么都有没有发生过,是那么的自然,一句话是那么的漫不经心,虽然她表现出十分的镇静,好象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而在她的内心却心潮起伏不已。她带他到了自己家里,却发现自己的爷爷早已经在包公河畔公园里和他认识了。 他确实是开封直隶州知州,他是来为自己的父亲平反的,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家人十多年来的愿望,实现了。 在人们看来自己是攀高枝,曾经朱家大院是无人问津,前明遗老的后代在开封府里,亲戚朋友都退避三舍,还是一个已经被处决罪犯的女儿。虽然父亲已经平反了,而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文房小店的新主人,背后还靠爷爷支撑着。 虽然她知道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不会这么想的,她自己也绝对不会这么看自己的,那怕是再大的官,她不喜欢,谁说都没有用,然而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了,缘分还来自于那幅画卷。她知道了这个开封直隶州知州吴强华家境十分的贫寒,这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她知道,但她没有考虑过,这是她的选择,她不在乎这。她几次接触下来知道他是一个十分清廉的人,不贪,不拿,一个直隶州知州官银的薪水也没有多少,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到那里去,虽然她没有考虑过,但她有自己的思想准备。 成家了,吴强华的父母和姐姐来到了开封府,他的父母高兴了,皆大喜欢。这两个身份截然不同的亲家,一个是前明遗老,开封府内的文学泰斗,一个是靠种菜浇水过日子的平头百姓,坐在一起还真有聊不完的话题。说起了两百年前的往事,想不到吴强华的祖上还是朱家的恩人,为了朱家祖上与皇帝力争而冒犯了皇帝龙威,因此辞官回乡去做一个庶民。 爷爷朱秉臣知道后那是个感激,似乎这两家本来就有着这种渊源,两百年前吴强华的祖上为了清洗自己的先辈的不白,不避皇帝的威严,为先辈的平反埋下了种子,现如今吴强华又为自己的儿子平反昭雪,与祖上恩人的后代结亲,也为祖上了却了世代难忘的恩情,这太震憾了。原来心存一丝犹豫的爷爷,这一下荡然无存了。 吴强华到江西南昌府去任职的时候,她已经有身孕了,她知道吴强华再也不会到开封府里任职了,而且来开封府省亲也不太可能,她开始有想法了,想离吴强华近一点,最起码心里的距离能近一些,过了几个月,她选择了到信安城里来生产,信安城是吴强华的故乡,而且离南昌府相对也近了许多。 她告诉爷爷自己的想法,爷爷朱秉臣也同意了,原本想让母亲一起到信安城里来陪自己,但母亲因南方水土不服没有一起到信安城里来了,让小叔的儿子,长期与自己一起的弟弟一道来到了信安城里住一段时间。原本让叔叔护送自己到信安城里来,吴强华的大哥岳陶知把这事承担了起来,还在信安城里扩建了房子,前院自己住,后院公公婆婆住,在自己要生产的时候,岳陶知又把自己的妻子也叫到了信安城里来照料自己的饮食起居,环境虽差,心里高兴。 第三百零三章 离别的愁绪 几个月后就生了一个儿子,白白胖胖的。 儿子到了一岁,自己能走路了,身边也不再需要有人照顾了,在信安城里的生活也适应了,岳陶知到江西去寻药材了,时间不长岳陶知的妻子也离开了信安城,自己的弟弟也回到了开封府去了。忽然间觉得很空虚,虽然生活上不需要吴强华父母的接济,每个月爷爷都从开封府寄钱过来,但这无聊的生活让她不好受,所以她想起了开一个文房小店,以打发这种无趣的生活。 公公的身体不是很好,自己尽一个媳妇应尽的责任,侍候着老人。 朱小娟在信安城里开文房小店主要是打发时间,兼营文房四宝的同时也自己做些作品,自画自卖。 她到了信安城时间不长,就发现信安也是一座古城,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也很纯厚,前朝古代也出过许多的名人,信安城里的人们生活条件虽然都不是很富有,但也有象孔家,柴家,毕家,叶家等这样的高门大户,城中还有许多的文化古迹,凭她的能力,只要这文房小店开起来,维持生计肯定不是个问题。 她这么想,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写信告诉了吴强华,自己要开小店了,也希望吴强华有空的时候,发挥一下,也寄些过来,借此也通过这种方式交流一下双方的感情。果不其然,岳陶知离开信安城之后碰到了吴强华,告诉了他小店已经着手准备了,吴强华也把平时所作的一些作品寄了过来。 开张之日告诉了吴强华,同时把自己和吴强华的作品挂在小店里,小店开张了,一时间引来了许多的文人墨客,把小店里的作品一下抢空了。 开张大吉,开封娟廊名震一时,信安城里的文人墨客只知道信安城里来了一位开封才女,却不知道是吴立荣的儿媳妇,只见落款处是朱小娟和吴强华的笔名,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吴强华开始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 朱小娟的笔名是开封娟女,吴强华的笔名是浙西散人。开封娟女和浙西散人的字画成了信安城里文人墨客的收藏品。 这时候吴立荣的病情加重了,吴小芳也从婆家住到了吴家大院。 虽然朱小娟的文房小店成为了信安城里的一个热点,小店开的井井有条,然而她离别的愁绪一日比一日强了。 公公的毛病一天比一天加重,吴强华又不在身边,虽然吴小芳整天都在照顾父母,然而眼前的一切让她无法安宁。 吴小芳天天都在照顾父亲,而她的两个姐姐却三天,两头也只来看看,根本就指望不上伸出手来帮一帮,更谈不上住到家里来侍候父亲。 自从成家了之后,朱小娟就让吴强华每个月不多的那点薪水都往父亲那里寄去,这些也只有吴小芳和父母知道,而他的两个姐姐总是埋怨吴强华没有给她们带来任何的好处,这些她也认了,但经不起她们经常甩过来的眼神,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给吴强华的信中只字不提,不好说,也无法说。 她突然感受到两个家庭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然而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吴小芳还是那么有体贴照,几次受那两个做大的眼色的时候,吴小芳都会出来阻止,有一次还双方开始吵架了。 娇生惯养的她,从小就是在一家人的特别爱护下长大的,有生以来第一次受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她忍了,与吴强华离别的愁绪越来越强了,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吴强华身边去。 朱小娟她不是一个消极的人,极有修养,不会受这些无趣的眼神影响自己生活的规律,发生在她身边的一切她相信终究是会太长久的。公公婆婆都老了,希望自己能给两位老人带来一丝的安宁,这也是她到信安城里来的原因之一,吴强华未能尽一份孝心,由她这个儿媳妇来补偿,她也从来都没有与人吵过架,在公公婆婆面前更不可能了。 经过了一、两次那盯过来既无聊又无趣的眼光后,她再也不用自己温柔的眼神相迎,冷漠处之,相对无言,即便是迎面相对也匆匆一个招呼了之。 每到了晚上,她就能回到以前的那种向往,向往着与吴强华纵马奔驰在原野上,畅游在长江黄河,趟在草地上仰望着满天的星辰,她也向往等自己不需要用开店的方式来维持生计的时候,能在北京这座古老的京城中安住,陶冶情操。 儿子已经渐渐地长大了,她从儿子身上看到了吴强华的影子,希望儿子以后像吴强华那样的男子汉,能文能武,能诗会赋,能书会画。她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到了儿子性格的教育上,孩童时的教育将会影响到人的一生,她不像其他富贵人家的小孩子那样天天背着论语诗经,唐诗宋词,她经常带着小孩子到江河边上,给他讲历史人物的传奇,中国名着中的人物,从小就要立志。 她就这样一边开着小店,一边带着孩子,一边教育着孩子,一边照顾着两位老人,给吴强华写信也只是偶尔告诉一下两位老人身体的情况,也没有指望他能到信安城里来看望一下两位老人家,谁让他是一个朝廷命官,他不可能来,也不允许来,这是朝廷中官吏制度的规定。 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公公的病情岳陶知留下的药方已经没有治疗效果了,游丝在闪闪间随时都会消失掉,婆婆也累的生病了,两位病中的老人的交流也都是停留在眼中,言语的话也不多了。 这个时候吴小芳就更忙了,吴小芳的公婆关键的时候非常的识大体,近人情,让小姐夫也搬到后院里住了,吴小芳夫妻一起共同照顾着两位老人,朱小娟带着小孩子也只能打打擦边的事情,虽然大忙帮不上,但只要有空都在旁边,小店到家里也就是几分钟。 原本作为吴家的老大,吴强华的大姐姐应该主持着大局,那怕是指手划脚,大家也都会听她的,谁知道两个姐姐时来时不来,两个姐夫也偶尔在大院里走一圈就离开。 第三百零四章 父母双双离开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烛灯终于息了,而且间隔一天,也就是一晚一早的时间,两位老人就这样苟延残喘结伴离开了,知县大人来了,族长也来了,街坊四邻也来给两位老人送行了。 朱小娟把双亲离逝的消息告诉了吴强华。 有知县大人和族长在主持着吴家大院,虽然悲痛心切,哭声一遍,但也按信安城里的规矩,忙着两位老人的后事。 按理二老也只能在家里放三天,但二老的眼睛始终也闭不上,知县大人和族长都是信安城里的老前辈,知道二老在等待着儿子的出现,因此先只能在后院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大棚,置放着二老的遗体,焚香烧纸守夜,没有一点地停止。 墓地选在了慈姑垅祖先墓群当中的,石碑也刻好了,就等吴强华到信安城家里来安葬。 知县大人知道象吴强华这样级别的朝廷命官想要回家奔丧是要经过皇帝的同意的,这是有官吏身份之人的规定,如果皇帝不想让他回家奔丧自己绝不能私自回家,只有皇帝同意那才可以回来。在知县大人的解释下,大家都耐心地等待着,守着灵堂,心虽急也等着。 二老离开的第七天,吴强华回到了信安城吴家大院,一时哭声又起,吴强华下跪焚香之后,用手把二老的双眼闭了起来,安息,一路走好。 吴强华从龙虎山回到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口,看见岳陶知已经在等待自己了,多年不见,一时就忘了场合拥抱了起来,小陶陶也来了,吴强华带岳陶知父子到了房间里,问起了这几年信安城家里的事情,知道二老的身体以不如当年在开封府里看见的那个样子,人老如孤灯残烛,说灭就灭,无耐两地虽近却无法回家去照顾,一心无法二用,虽思念心切,但江西政务上的事情可不能有一点的耽搁。 岳陶知带儿子离开之后,吴强华就到了江西巡抚顾宵飞房间里,把那张“三天后火烧布政司衙门,索取尔命!龙虎山寨”的纸条递给了江西巡抚顾宵飞。 江西巡抚顾宵飞顿时一惊。 吴强华对他说“师兄,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估计以后在南昌府里再也不会出现这一类的行为了。” 于是就把白天到龙虎山一行的前后告诉了江西巡抚顾宵飞,当然那插香刺胸,下油锅的事情都忽略了。 顾宵飞也没有问是怎么处理的“强华,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想要怎么样,以前下面的州府也发生过,但恐吓南昌府衙门还是第一次,什么目的啊?” 吴强华把龙虎山的山大王告诉他在南昌府里的几个人的名单递给了江西巡抚顾宵飞。“他们火烧布政司衙门已经准备好了,名单上的人就是他们的内应,一府两司,我只是被他们选中其一,原因是这几年我们加大了取缔乱收费的力度,影响了他们的生财之道,渔民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水道河流,山民也回到了他们土生土长的村里,没有人给他们买命了,我们挡住了土豪劣绅和贪官的财源,如果我们在三天之内对外宣布对这两年来出台的新规立即取缔,他们就取消行动,三天时间一到,布政司衙门就在一片火海当中,不是恐吓,是动真格的。龙虎山上的匪寨只是其中的一个,一些平时潜伏在社会上的黑帮势力,一些山头中的土匪都已经被他们动员起来了,龙虎山上的土匪头子郭老三的领头的,只要布政司衙门的火一点着,南昌府各条街巷都会同时起事,总指挥就是这名单上的其中一人。” 吴强华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这个人就是在江西巡抚衙门府里,还是他的助手。 江西巡抚顾宵飞这一惊立刻站了起来,正要朝着房外大声叫人进来,吴强华却把他拦住了“巡抚衙门里总指挥指令已经下去了,你现在把他抓起来已经无济于事了,而且这个总指挥也是他们的走狗,真正的后台是南昌府里的土豪劣绅,不是一个而是一大批,涉及到整个江西各个州府和县镇。师兄,我建议马上把提刑按察使司叫过来,我们一起协商一个方案,如何解决这种十万火急的事情,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稍有迟缓整个南昌府就会酿成大祸和波及到全江西。” 一忽儿,江西提刑按察使司就到了江西巡抚顾宵飞的房间里,吴强华长话短说,简要说了事情的过程和因果。按察司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方案,在整个南昌府实行军事管制,所有的城门只出不进。 吴强华提出了相反的意见“一动不如一静,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出现了,你能管的了一时,整个南昌府总不能长期处在军事管制当中,兵力不足,供给不足,财力不足,甚至整个江西都会处在一种恐怖当中,你动他不动,你又能耐他如何,消耗不起,也不是办法。我想既然对方已经出招了,我们就让他们尽量放开来出招,招出尽了,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一举拿下,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江西巡抚顾宵飞问“强华,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者好的思路” 吴强华提出了自己的设想“这帮暴动分子,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山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说到做到,不遗余力,三天时间一到承宣布政使司衙门的大火肯定起来,但这三天的时间也给我们留下了足够的调动余地,南昌府防卫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但江西宣慰使,游击驻守在南昌周边的兵力不会少于千号人,按察司大人在江西的时间比较长,可否前往与江西宣慰使,游击协商,以一府二司的名义向他们借调五百到六百兵力,明天入夜时潜伏分散到南昌府里的各个街巷,待承宣布政使司衙门火起时一举将暴动分子拿下。南昌府里的防卫力量全部集中到一府二司衙门府的周围,以承宣布政使司衙门为重点,我就坐阵在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里。 第三百零五章 不遗余力 一网打尽 吴强华继续对江西巡抚顾宵飞说自己的措施“你们按照名单上的名字,将这些人控制起来,拖住他们,限制他们的行动,但在事发之事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事发之后如没有异常的行为,也不要把他们立刻抓起来,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也只能把他们先关起来,待后审查一并处理法办。” 江西巡抚顾宵飞表示同意,让按察司去从江西宣慰使,游击那里去调兵。江西提刑按察使司接受了决策的意见,就出发了。 第三天晚上吴强华一如往常,在房间里处理公务,看门那老头也像往常一样,提茶送水到吴强华的房间里,放下水壶就准备离开,吴强华大声一喝“老伯,等一下再走,有事问你。” 那老头转过身看着承宣布政使司大人。 “老伯,本司待你不薄,你怎么做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从实招来。”这个老伯就是吴强华刚到南昌府的时候给他治疗腰痛的那个人。 那老伯一惊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一下就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我也是被他们逼的,一家人都已经在他们的手里,我今天夜里如果不放火,他们就会把我家人一个不留地杀掉,我这条老命也就没有了。” 吴强华说“那你今天夜里这把火还是要放的了。” 那老伯说“那再还敢放,大人已经知道了,我想放火,这火还能放的起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吴强华对他说“如果我一定要让你放,你还敢放吗。” 那老伯磕头“这火不能放啊,承宣布政使司衙门火一点着,整个南昌府可全都完了。” 吴强华说“今天夜里这场火也必须要放,而且还是由你来放,只是你在楼台四周的炸药已经被我转移到大院的中间去了,要放也就在衙门有大院里放,草料都已经准备好了,时间一到你就在大院的空地上放,火焰放的越大越好。” 吴强华说话间,房门外面走进来两个人把那老伯押了出去,那个放满炸药的水壶也带了出去。 吴强华站在楼台上看着南昌府里的夜空,等待子时的到来,原计划按察司此时已经调兵潜入了城内各处。 一府二司共同策划的一场打击土豪劣绅与贪官污吏相互勾结的暴动在南昌府里打响了,子时已到,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里的大院起火了,火焰顿时弥漫着南昌府的夜空。就在各个街道巷口动乱分子揭竿而起的时候,从城外调来的士兵一举擒获,无一漏网,躲在幕后指挥的人也纷纷落网了,然而一府二司中极少数平时与土豪劣绅相互勾结,沆瀣一气的官员却依然蛰伏。 如何清除这些贪官污吏,摆在一府二司的最高层,江西巡抚、江西布政司、江西按察司的面前,一场无声的内调外查展开了。 督察院左右督御史密切关注着南昌府的动静,并派人到江西各州府进行了暗访,经过了长达六个月的时间,这场打击地方腐败势力的战役即将落幕。 督察院左右督御史幕后坐阵,江西巡抚顾宵飞联合布政司、按察司召集一府二司全体人员和在外的重要人员在南昌广场开大会,宣布江西公职人员的政务条例,那些在案人员无一缺席。 会议最后,督察院左右督御史登场了,将那些长期与土豪劣绅相互勾结,沆瀣一气的南抚建督粮道、袁瑞南临盐法道、抚建广饶九南道、吉南赣宁道以及一府二司中的个别经历司经历、知事等十人当场抓获。 面上看去这都是一府二司共同办理的,但那些土豪劣绅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一切都是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掀起的。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看门的那个老头子失踪了,龙虎山上大当家郭老三再也没有出现在龙虎山上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里的陈璜经历司在解押的途中逃脱了,来自这三个方面的信息都指向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 对于吴强华来说,这些都是在预料当中的事,没有什么可怕的。然而这在这个时候,家里来信了,父母相继离开了,吴强华用八百里快马向皇上请求“丁忧”,为父母守孝。离开信安城二十多年了,从政也有近二十年了,康熙皇帝十分爱惜忠臣,也想保住忠臣的孝道,忠孝两全,收到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的“丁忧”请求,当即就下旨让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回信安城为父母守孝道。 吴强华收到皇上的圣旨,当即单人单骑从南昌府奔驰向信安城里而去,刚刚到了信安城大南门前,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定身一看,那影子直向自己奔来大叫“强华兄弟,我等你已久。” 吴强华看到这个人是就是在西安阔别已久的邵华“邵华兄弟,你怎么到信安城里来了。” 邵华说“我是专门赶到信安城里来投奔你的。” 吴强华说“大哥怎么知道我要回信安城的。” 邵华说“自我离开西安去兰州那时,我无时无刻都在关注兄弟的情况。” 吴强华说“大哥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你离开西安的时候,时间不长我就到开封府去了,没联系过啊。” 邵华说“刚开始是裴文庆告诉我,说你已经去开封府了,我从那时就与开封府城外军营中的一个营千总取得了联系,每隔一段时间营千总就会告诉我,你在开封府的情况。在你离开开封府去南昌府的时候,我又与南昌府城外的军营中的副千户取得了联系,前段时间副千户告诉我,你在南昌府得罪了一些地方势力,这股地方势力在江西很强大,在你处决了这些地方势力的代言人之后,你家高堂已双双离逝,如果你仍在南昌府,会有南昌府里的卫士保护你的安全,而你回家“丁忧”之后,再也没有人来保护你的安全了,我就辞去了陕甘兰州宣抚使司副使,到信安来里来保护你的安全了,随我一起来的还有五个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你没有离开信安城期间我都会始终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听南昌府城外的副千户说江西黑势力将在到信安城来追杀你。” 第三百零六章 丁忧在家 吴强华对邵华说“劳大哥这么用心,兄弟我心领了,估计两年多时间我都会在信安城里生活的,你就和我一起在信安城里生活吧,说不定裴文庆大哥也会到信安城里来看父母的,到时候我们又能相聚在一起了。” 邵华说“裴文庆大哥,我自从兰州一别再也没有看到他,我也很想他了,也不知道他在黄河上的码头建的怎么样了,他还在不在兰州。” “他已经离开兰州了,到无锡码头上做营生,自我离开了开封府到江西南昌之后,也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无锡码头。”吴强华感慨了,想不到邵华这么念及往日旧情,辞去了五品的官职到信安城来保护自己,这种情份不是能用话语来表达一、二的。 吴强华与邵华言语之间就到了鑫桥街吴家大院,一下就扑到了父母的身旁,父母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已经回到家里来了,二位老人安心了,双眼闭上了。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第二天就把父母入土为安。 吴强华“丁忧”在家,再也不为政务上的事情烦忧了,在信安城里和朱小娟一起生活了。 过了一段时间也将后院整理了一下,一家三口就住到了后院中。这时儿子已经到了儿童学龄,吴强华在家里带着孩子,教儿子学习文化,朱小娟专心地开着文房小店。儿子时不时地问自己这么多年在外做什么事情,开始关心自己了。 前后院的门洞始终开着,邵华等人住在前院,既是一小家,又是一大家,谈笑着江湖上的往事。 知县几乎是天天往家里跑,一个七品芝麻官身边住着一个二品大员,那还有什么稍停的时间,不是请教县里政务上的事,就是请教县里该怎么治理好,没有也编出许多的事情出来。 吴强华也闲来无事,也毕竟是自己家乡的父母官,看着自己长大的知县大人,迎来送往,客客气气,时不时地请到县衙门里去观摩知县署理县里的断案处事。 父母双双离逝,吴小芳又回到了公公婆婆家里去住了,原来家里不太经常来的两位姐姐勤快了起来,经常帮着搞搞清洁,整理整理花花草草。 时间不长大姐姐就开口说道“强华弟弟,现在做大官了,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了,能不能帮帮姐姐一家,沾点你的光,这几年你不在家,我们可想念了。” 吴强华说“能帮两位姐姐,我这做弟弟是应该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帮两位姐姐,江西南昌离信安这么远,远水不解近渴,是想开店还是想当官,想开店就开吧,这也不是件难事,小娟这个文房小店不是说开就开起来了,也不需要我出一份力气,都是她自己决定的,如果想当官就考拜,二、三年每会有一次乡试。”吴强华的烦心事来了。 吴强华的双亲双双离逝,得到了皇上的许可,回家守孝“丁忧”了,然而在江西打击土豪劣绅,贪官污吏的行动刚刚结束,江西地方的黑暗势力都把矛头指向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扬言要追杀到信安城里来,除掉这个挡财,挡道的布政司,吴强华回家心切,也顾不上这些了,就在回到信安城的时候,碰到了自己在西安,从黄大虎这匪窝里解救出来的邵华。 得知邵华已经辞去了军中的官衔,专门到信安城里来保护自己一家人的,男子汉的豪情,敢于担当,始终如一的气魄,让吴强华从心底里佩服了,所有劝说的话都是多余的,就让邵华还有他手下的五个人就留在了自己身边,保护自己以及家人的安全。 双亲的后事早已准备好了,回来的第二天就入土了,悲痛之余也使得他多年在官场上疲乏的精神状态得到了释放,近二十年难得有这样的清静,过着田园般的生活。一手拉着妻子,一手拉着儿子,慢步在信江两岸的小道,呤诗赋词,曾经的往事都不愿再回首,开怀舒畅。如果都是这样长期地在信安生活下去,了却一生也未偿不可,但这种生活对他来说最多也就是两年多时间,时间一到还不知道去向何方。 凡吃五谷的都有烦心事,只是当你忙起来的时候,把这些都遗忘了,官场上疲乏的精神状态得到了释放,而家里的烦心事来了,在大家看来二品大员荣归故里那是一方的荣光,但凡信安城里的老百姓一说起来吴立荣的儿子,那是几十代修来的福气啊。 族长老人来了,请吴强华给吴氏宗谱添添墨,周边的县衙知县也来了,瞻仰一下二品大员的尊容,凡来看吴强华的都是说是顺道来拜访信安城里的朝廷大员,想拍马屁又怕失了身份。 家里一时车水马龙,就连整条鑫桥街也热闹了起来,原来不太景气的文化商业街也生意兴隆,信安知县开始遮门面了,六个城门,亭台楼阁都粉刷一新,城外的码头过往的客人陆续不绝。 这种因为一个人到信安定住出现的景象在城里还是第一次出现,还是在任的二品大员,虽然是这样,吴强华也没有过多地去理会,但愿自己离开信安城了之后,这种繁荣昌盛的景象能够长期地保存下去。 外面热闹了,家里也热闹了,父母生病期间也不常回家照顾的两个姐姐天天都在家里陪着说话,客人来到门口去迎接,客人走还送到大门口,口口声声一个“以后经常来。”一个“有空来坐坐。”也不知道谁是谁。 吴强华看到了这种现象,就在门口贴了一张字条写着:迎来送往,庭院小雅,礼尚往来,大礼不纳。 凡来家里看自己的,不是文人墨客,就是来拍马屁的,而即使来拍马屁的也是想走走官道,多少也有些文化功底的,这几个字把那些送大礼的人都阻绝到了门外,非要登门拜访的,也只能到附近的水果店买些水果和营养品上门来。 吴强华平时也很注意饮食,送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两个姐姐拿回家去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吴强华也很随便,也都有是一些不值钱的水果。 第三百零七章 家中的烦心事 三姐姐吴小芳已经搬回到了自己的公公婆婆家里去住了,朱小娟白天都在店里开店,儿子也放到了孔庙学堂里去念书了,大,二姐姐围绕自己转悠着。 大姐姐开口说“强华弟弟,三妹可托你的福气了,原来她公公婆婆经常甩眼色她看,现在倒成了婆家里的大少奶奶了,日子过得十分地得意,就连走起路来,这屁股也都开始扭起来了。” 二姐姐也开始帮腔“可不是吗,自从那年开封府回来之后,三妹说话的口气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结婚了这么多年不孕不育,谁曾想开封府回来的第二年,就怀上了,还是一个大胖小子,这一下身份倒过来了。” 吴强华说“当时不是考虑到你们都有自己一帮小孩子要带,家里离不开你们啊,让三姐陪父母到开封府为我举办婚礼是我的意见,我一个人在开封府做事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稍微有一点奢侈的行为,上面就知道了,不想去的人太多,动静小一点,也就是认认亲家。三姐不孕的毛病是岳陶知大哥给治好的,长期以来身体内的寒气太重,岳陶知大哥给了方子,三姐就照方抓药,这寒气太重的毛病不就治好了吗,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迷信,跟着我只有受罪,那来的福气可享。” “岳陶知大哥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三妹治病的吗,不是你的面子够大,三妹能怀上孩子吗,还不是托你的福气。”大、二姐姐紧咬着。 “听两位姐姐的口气也想再生几个,那就让岳陶知大哥再来信安城里一趟,给你们两个人也开个方子,方便得很,也就是一封信的时间。”吴强华不耐烦也得应付一下。 “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也只是说说吧,你现在做大官了,一年的奉银可不少吗,大家都说官大财大,一年知县十万白银,你这么大的官,五十到一百万两还不是几年的时间。”大、二的话切入了正题上。 “你们说的那些官现在已经在牢房里了,你们是不是也想我进牢房里去!我每个月的奉银只留下零星的伙食钱,剩余都是寄给爸爸的。”吴强华发火也不是,不发火又确实耐不住,两个姐姐怎么会是这样不讲道,这些事情朱小娟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也只有听着,耐心点。 “我们两个人天天都在家里侍候爸爸妈妈,省吃检用过日子,你一个人在外边清享快乐,你还说每个月都把钱寄到了家里来,你老婆朱小娟的文房小店是怎么开起来的,还不都是爸爸给她付的房租,你寄回到家里的钱都花在了朱小娟的文房小店上去了。”听她们的话中,好象在秋后算帐。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看我难得回到家里清闲一下很不自在,是不是爸爸不在人世已经没有人可以来管你们两个人了。你们说说我也就行了,我也忍了,可是你们不要把小娟牵涉进去,她开文房小店的钱都是她爷爷给的。”吴强华这一下火了,手指着大门,大声说“走!” 虽然发火了,但毕竟都是一家人,第二天两位姐姐还是来了,吴强华也当什么都没有说过,烧饭的还烧饭,做菜的还做菜,饭熟了就吃。 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婆家经济条件也确实不是很好,一个是小南门的菜农,一个是城北江边的渔民,儿女都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因为没有钱供小孩子上学,整天游手好闲。 经过了这一次的口角,吴强华从朱小娟的文房小店里抽出了一些钱,让她们自己在城里谋些生计。 要想他人的帮助还的要自己的努力,救急不救穷,如果吴强华两个姐姐的子女能成事的人,不用吴强华开口,朱小娟早已经出钱给他们给予资金上的帮助了,但他们太不懂事了,父母还在的时候,两个姐姐的子女在家里看见她从来都不主动地打招呼,好象她到信安城里来是要靠吴家吃饭过日子的。 公公好象早已知道是这样的,所以在岳陶知出钱把前院的房子买下来的时候,就把房子记在吴强华的名下。 既然吴强华开口了,朱小娟也没有多说,就从柜里支出了流动的钱,交给吴强华,但有一个要求,必须在他们的店开起来了之后才能给他们钱。 吴强华对妻子提出这个要求也表示同意,吴强华也对两个姐姐说了这个要求,愿意帮她们,但必须要先行动起来。说这钱是朱小娟从店里支出来的,但这个要求是自己提出来的。 时间不长,两个姐姐的儿子杂货店真开起来了,吴强华到店里看了看就把钱给了两个姐姐,算是了却了一臂之力,尽尽做弟弟对姐姐的心意。吴强华在给他两个姐姐钱的时候,也跟三姐吴小芳说了。吴小芳说再多的钱也是打水飘,扶不上墙的泥巴。 果不其然,开店的第二个月,两个姐姐的儿子合伙开的杂货店就盘给了人家,把吴强华给他们的钱全部套现走人了。 从此以后,两个姐姐再也不到家里来闹事了,来的次数也少许多了。吴强华花钱弄得个两耳清静,也物得其所。吴强华在安心地料理家务事,却不知危机已经在吴家大院里出现过多次了,邵华可没有空闲过。 吴强华原来在江西南昌府也只有江西巡抚顾宵飞一个人知道自己是信安城里的人,但自从那天他从龙虎山回到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大门口碰到了岳陶知,一时冲动,被那个守门的老头看见了。 那个老头是长期潜伏在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里的内应,虽然他的腰被吴强华治好了,一时的感激却改不了本性。他的家根本就不住在南昌府的城里,龙虎山上的郭老三就是他的儿子。他当时就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儿子郭老三,龙虎山上那个药贩子认识岳陶知,也知道岳陶知是从信安城里过来的,经过这么一查就知道了吴强华是信安城里的人。 在南昌广场上,一府二司召开了政务条例大会的时候,在一府二司里的同伙都抓了起来,这时那些社会黑帮和土豪劣绅激怒了起来,然而激怒归激怒,对付吴强华他们还是心有余悸的,曾经在龙虎山上出现的情景他们不敢有所行动,明的肯定不行,就来暗的。 第三百零八章 接皇上圣旨 赴京 就在他们要采取行动的时候,吴强华回信安城里守孝“丁忧”了。 天不绝人,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吴强华离开了南昌府,在信安城里已成瓮中之鳖,暗中行事,难不成把整个信安城都毁掉。 就在吴强华父母入土的第二天,他们就开始行动了,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个小院里还隐藏着江湖绝顶的高手,第一次就失去了三个龙虎山寨中的虎将,在逃离信安城的途中呜呼了。 经查,吴强华是单人单骑到的信安城里,而信安城里也没有这样的高手,从信安城里逃出来的人说,是以一个打猴拳的人为首的,另外五个人也都是功夫很高的人。在给吴立荣过三七的时候,郭老三又亲自带了两个虎将赶到了信安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吴家大院的前院后墙翻了进去,还没有出手就被一条猴棍打了出来,郭老三的一条手臂已经断了,两个虎将也在黄泉的路上了。 郭老三断了一条手臂,跑到了三清山脚下,向三清山中的帮会求援。三清山中的帮会素来不做这种事情,要来就明刀明枪摆开阵势地来,郭老三无耐只有向江西最大的帮会井冈山中老大求援了。 井冈山寨是江西江湖中的老大,黑白两道通吃,江西的土豪劣绅每年都要向他们纳贡,龙虎山上的郭老三在他们的眼里是极不起眼的小角色,小山头而异,井冈山老大也不想与官府为敌,在南昌府那次的暴动他们也没有参与其中,既然郭老三上门求援也不能不给面子,做老大的也要做出老大的样子,就派了几个人帮郭老三到信安城来探探路,要出手还是要靠郭老三自己的人,于是郭老三也只能经常袭击信安城里的吴家大院,不敢深入到大院里来。 所发生的这一切邵华都没有告诉吴强华。 吴强华在邵华的保护下,不知不觉地度过了二十七个月,这二十七个月从悲中来,也在悲中得到了难得的清静,从政近二十年了,又是那么执着的人。二十七个月有悲,也有喜,有宁静,也有家务事的烦恼,人生就是这样。 二十七个月的“丁忧”已经到了,吴强华准备回江西南昌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府就职了,就在这个时候,康熙皇帝的圣旨到了信安城,让他三日后起程到北京面圣皇上。吏部侍郎也捎来了一封私人信件,告诉他不必再回江西南昌府,有望留京任职。 吴强华知道自己在江西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就和朱小娟商量起今后的去向问题,父母已经不在了,留在信安城里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吴强华让朱小娟先带儿子到开封府去,如果自己在北京任职了,朱小娟就再到北京来一起生活。 朱小娟到信安城里来也主要是为吴强华尽尽孝道,二老已经离开了,也就没有必要留在信安城里了,两人意见达成了一致。 吴强华把邵华,以及他手下的五个人都叫到了后院,朱小娟亲自做菜,让大家放轻松一下,二十七个月的时间不短啊,这一别就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了。 酒喝下去了,大家也高兴了,邵华坚持要把吴强华送到北京去,吴强华谢绝了“二十七个月都过来了,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发生过啊,不用担心,江西那些山匪早已经把自己忘记了。” 邵华手下的人止不住了,向吴强华说起这二十七个月中江西势力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吴家大院的袭击,就死在邵华棍下的不少于十个人之多,重伤就不计其数了。 吴强华的眼神一下就看向了邵华,邵华点头认可了,到吴家大院来袭击的次数有十余次,每次来都是非死即伤。 吴强华答应了,已经坚持了二十七个月就不差这几天了。 吴强华问起了邵华今后的去向,是回兵营里去,还是别外选择。邵华说“兰州已经来信了,边关现在正在吃紧,仍要我到兰州担任陕甘兰州宣抚使,我回信说十五天后再去上任,估计从北京到兰州的时间也够用了。” 吴强华为父母守孝的二十七个月的“丁忧”时限已到,正要回江西南昌府去复职,康熙皇帝下旨要吴强华三天后到北京去面圣,吏部侍郎捎来话江西南昌不用再去了,有望留京任职。 吴强华就开始商量着朱小娟到开封府的爷爷那里去生活一段时间,如果能长期在北京就一起到北京去生活,如何处理信安城里的一摊子事,在前些时间他已经在考虑了。 自己在信安城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信安知县关怀备至,离开之前他去了知县衙门,告诉了知县自己将要到北京去面圣皇上。 知县对吴强华说“我年纪也老了,请求告老还乡的折子已经上奏到了吏部,估计也没有几年就要离开信安回老家去了,以后相见就难了。” 吴强华送给知县一支老山参,让知县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老了,身体不饶人,几十年为信安城艰辛操劳一生,信安的老百姓不会忘记的。 朱小娟开始处置文房小店,一些字画和文房四宝都打成了包裹寄到开封府里去,这么多年来吴小芳对自己的照顾,无以表示,就把小店盘出去的钱全部给了三姐,吴小芳那肯收。 吴强华说“小娟给你的一点心意,不用推辞,收下吧,作为自己的私房钱,留着急需的时之用” 吴小芳的公公婆婆在城里虽然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但在经商方面还是有自己的门道,三个临街店面,后面两进小院,在信安城里也算得上是个小富人家。吴小芳的老公是个独生子,吴小芳刚嫁过去几年没有生孩子,这公公婆婆给面色看了,想给老公娶个二房,那吴小芳不行了,她老公也不想给家里添乱,话里话外都帮着吴小芳。吴小芳虽然没有和公公婆婆发生口角,但一气之下就搬到父母一起来住了。 第三百零九章 家长里短 在吴强华与朱小娟成婚的时候,吴小芳陪父母到开封府去订亲家,并举行婚礼期间,吴强华给她治好的不孕的毛病,回来之后的第二年就怀上了,这下她的公公婆婆一下就对她客客气气,好菜好饭侍候着,想不到生出了一个小胖孙子,吴小芳在公公婆婆家里的地位一下子高升了,街坊四邻都叫她大小奶奶,吴小芳一听就不高兴了,家里就唯一的儿媳,怎么跑出来什么大小奶奶,公婆知道了以后,就让街坊四邻改口称小奶奶。 自从吴强华十五岁的时候随邻居裴文庆出去谋营生了之后,吴小芳基本都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出嫁了之后只要有空就往事里跑,家里的力气活也都是她老公一个人承担下来的,虽然力气活也不是很多,但那是天天都是这样的。到了父母身体不好的时候就干脆搬到了家里来住,直至父母离开,这才回到了自己家里去住。 吴强华回家了,她当然高兴,房间卧室床铺都是她整理的,父母入土了之后,吴强华清静了下来,有功夫聊天了,吴小芳却来得少了,知道上面两个大的要找弟弟有事了。 她很少来了,很多的时候都是到朱小娟的店里坐坐,和弟媳妇聊聊天。自从在开封府两人见过第一次面了之后,两个就很多说不完的话,可能是吴强华的原因,吴强华和她只相差一岁,从小就和她在一起玩,有很多的共同话题,缘分很合,受吴强华的映象。 朱小娟给她的钱,吴小芳收下了,知道弟弟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能再回家。 吴强华对她说“三姐,我离开之后,吴家大院平时就关着,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偷,以后我肯定还要回家来养老的,这个小院就留给我养老的时候用了。后院的书房最好不要让外人进去,里面有祖上传下来的遗物,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书本,但也毕竟的祖上遗留下来的东西,祖爷爷说是祖上有过交待,家里再穷也要保住后院那间书房,这点我就拜托你管好了。等我定下来在那里做事了之后,我会写信来告诉你的。” 吴小芳哭了,朱小娟把吴小芳抱了起来“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写信来告诉我,强华他忙起来会顾不上的,你什么时候走得开,我们再到开封府去玩,如果强华在北京做事,你就到北京来陪陪我,到北京去玩,北京可大了,有名的巷弄就有三千六个条,小孩子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以后也可以让他到北京去开店闯一闯。” 吴小芳满口一一地答应。 吴小芳问“大姐,二姐来过了吗,她们应该知道你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她们应该来看你一下。” 吴强华说“应该会来吧,还有两个时辰,如果不来也就算了,知县已经在城门口等我了,族长也到了码头上,再等等吧。” 朱小娟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了,等见了面就准备离开。 吴强华把吴小芳的老公叫到一边“三姐夫,三姐就让你多担待了,还有吴家大院也交给你平时多看看了,其他人我是指点望不上了,就靠你了,我在外面虽然也很艰难,但生活比起你们要好多了,无论有什么困难都要来找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吴小芳老公说“你离开之后尽管地放心,谁让我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有所担当,虽然我没有多大的成就,但我也是有文化,懂道理的人,早些年我也参加过科举考试,但悟性不高,一个穷酸秀才,几次会考都落榜了,之后我就不想再走科举的道路了,在信安城里做些小生意,有空的时候看看书,小孩子现在也长大到了学龄的时候,放在信安学堂里念书,在家的时候我就教教儿子。以前我父母不是想后继有个传宗接代,香火不断,对吴小芳未能生小孩子有想法吗,自从我们自己有了儿子之后,我父母这观念不就转过来了吗,长辈有长辈的想法,我们做子女的又不能说什么。这还不是你给小芳治好了寒气,我们家对你已经感激不尽了。我以后肯定会对小芳她好的,这么多年过来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次口角。吴家大院我肯定会看管好的,离家又这么近,方便。” 吴小芳对弟弟说“强华,要不我们先到码头上和族长打个招呼,不要让老人家等久了。” 吴强华说“那你们先行一步,我再等等看。” 吴小芳和老公去码头了,吴强华和朱小娟站在大门口等待大姐,二姐。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吴强华和朱小娟拎起了行旅,就不再等了。 想不到大姐和二姐没有等到,岳陶知大哥却来了。 “大哥,你这时候怎么来信安城了,晚一步我们就要离开去北京了。”吴强华问。 岳陶知说“我这不是紧赶慢赶从西安赶过来吗。” 吴强华说“大哥不是在江西药都吗,怎么跑回到西安去了。” 岳陶知说“已经在两年前离开了江西药都,说来话长。” 因为船马上就要开了,他能赶过来,吴强华想,他肯定要送自己一程,于是就对岳陶知说“信安城我是不能留你了,知县和族长都在城门口等我,行装都已经装上船了,即刻就要出发,我们只能是边走边说,就算是你送我一程,一路上空闲的时间多着呢,慢慢说。” 岳陶知也就带了一个布包,听吴强华这么一说,也就随吴强华到了进士门的城门口,只见两排人队站在城门下面,知县领头为吴强华送行,一路顺风,一帆风顺两面横幅挂在城门楼的墙壁上,吴强华一一上前握手告别,走到码头上,又见族长带着关溪村的几个老人为自己送行,吴强华一一向老人掬躬行小辈之礼。三条船,一大二小停在码头上,吴强华,朱小娟,岳陶知三人上了一条大船,挥手向乡亲父老告别了。二十七个月的相处,感情不比小时候那样,此时的离别有着别有的感情。 第三百一十章 在赴京的途中 岳陶知上船一看,邵华也在船上“邵兄,你也来了。” 邵华说“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岳兄西安回坊街上的药店还开着,生意可很好。” 岳陶知说“好,好,好,离开了几年,两年前又回到西安回坊街了。” 吴强华挥手向乡亲父老告别了后,走到了船仓,船已经开动了。吴强华就问起了岳陶知是怎么从西安赶过来的,又是怎么离开江西的。 岳陶知说起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那天在南昌府与吴强华一别了之后,就在南昌府停留了两天,也看准了几个地方,计划在南昌府开设一家药材店铺,第三天就带着儿子回到了江西樟树药都,一边做生意,一边谋划着如何将店铺转移到南昌府里去,经过分析在异地两地分设不切合实际,顾不顾来。 就在他与一家药商谈好了价钱,准备把樟树药都店铺盘出去的前夜,一把火把他的店铺烧着了,他急忙间带着儿子夺门而出,却发现店铺的门被反锁了,他立刻反映是在谋杀,想把他两人烧死在店铺里面,幸好岳陶知有点功夫,一脚将店铺的门踢开,带着儿子,两人躲在了店铺旁边的大树底下隐藏了起来,不敢作声。 此时大火已经把整个店铺都烧着了,火焰冲天,只见一行人围在大火的旁边在说话“江西布政司吴强华抓了我们的人,也让他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他的大哥就是我们的仇敌,葬身火海这就是他大哥的下场,过不了几天他会比这个更惨的下场”。 岳陶知知道这些人是奔着吴强华复仇而来的,他听见了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就是吴强华和他说起在龙虎山碰到的那个安徽药贩子。他没有发出声音,儿子比他更机灵,一动不动地看着大火,幸好灯下黑,那一行人就站在他父子两人的头顶上,不知道他父子两人已经逃离火海。 天亮了,药店铺灰飞烟灭,那一行人也早已离开了,岳陶知带着儿子,两人离开火灾现场。 岳陶知带着儿子到了南昌府,听到南昌广场在开公审大会,知道吴强华得罪的人越来越多了,他放弃了与吴强华再次见面,就带着儿子离开了江西南昌府逃到了西安秦岭山上,把儿子放在秦岭山岳父的身边,自己一个人又下山到了江西南昌府,到江西布政司衙门府一打听,吴强华已经离开南昌府回信安城为父母“丁忧”了。 岳陶知又往信安城赶去,刚到信安城门外发现那个安徽药贩子出现在信安城,怕自己的到来引起土匪们的注意,就回到了西安,在回坊街的药店里等待机会。他计算着二十七个月时间,就在三天前他又往信安城里赶,也是一种机缘,就在吴强华和朱小娟要离开吴家大院的时候遇见了两人。 吴强华知道因为自己连累了岳陶知,但也别无选择,幸好大家都没有事。邵华也和岳陶知说了这两年多时间在信安城吴家大院里发生的十多起谋杀事件。 吴强华对岳陶知说“连累大哥了,今后大哥有没有打算,江西南昌府我是不可能再回去了,今后到那里谋差事,现在还不知道,但到了北京就知道了。要不到山东的时候,就麻烦大哥送朱小娟到开封府里去,也好看看你两个女儿,现在江西那帮人对我已经失去了信心,不会再来找麻烦了。一路上应该不会再出现意外了。” 岳陶知马上就答应了“今后我还是到西安去开药店,一生疲于奔命,也该竭竭了。如果你今后回到信安城的时候告诉我一下,我在信安城也住过了很长时间。” 朱小娟在吴强华与男人之间的谈话很少插嘴,这时她对岳陶知的仁义更加感激了“谢谢大哥对我们的关心,我们真是无以表达,望大嫂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岳陶知的妻子在信安城一年多的时间侍候自己,朱小娟也已经产生了感情,无言以表。她认识吴强华以来,真想不到吴强华这个能诗会画的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会有这么多,这么好的朋友兄弟,看来自己对吴强华了解还是太少了。 一大二小,三条船行到杭州钱塘江的时候,二条小船就回信安城里去了,这二条小船,一条是知县为吴强华送行的,一条是族长代表吴氏宗族为吴强华送行的,到了运河源头吴强华就让两条小船回去了。 船行驶到了无锡码头,邵华让船停一停,让大家在船上稍作休息,自己一个人到码头上去找裴文庆了。 稍一打听就问到了裴文庆一起做事的人,说裴文庆已经在两年前就不在无锡码头上跑单了,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突然决定离开无锡码头,有人说裴文庆是回家去了,有人说到东北去了,还有人说他得罪了码头上的老大,做不下去了,更有奇的是说他被人绑架了。 裴文庆已经不在无锡码头了,究竟去那里了无人知道,在信安城里的时候,邵华也到过裴文庆的家里,裴文庆的父母说他已经快有三年没有回家里来过了。 邵华回到了船上和大家说了起来。吴强华对大家说裴文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裴文庆做事情从来都是很谨慎的,不会这么冒冒失失,最大的可能是与无锡码头的老大性格不合,或者是在运河道上的生意不好做而离开无锡码头的。 船开到山东界内,吴强华把朱小娟和儿子送上了岸,说“等我到了北京,消息一确定,我就写信告诉你,如果能在北京任职,你就到北京来。”说完话,岳陶知就带着朱小娟母子两人,在码头上顾了一辆马车去开封府了。 到了城门头,朱小娟就看见母亲和弟弟在等候自己了,一场喜欢之后,就到了开封府朱家大院。朱秉臣已经在大门口,坐在趟椅上看着街道口,朱小娟一出现,他就站了起来,高兴地看着重孙。 第三百十一章 在天子身边任职 船到了北京通州码头,邵华带着五个人上岸向吴强华告别了。 吴强华在崇文门东便门码头上了岸就到了吏部,吴强华随吏部侍郎到了乾清宫等候皇上的召见。 不一刻,康熙皇帝从幕后走到了龙座上,吴强华双膝跪地,呼:微臣,恭敬皇上圣安!。 康熙皇帝:爱卿平身。两年多时间在家安闲自在,身体可保养好了。 吴强华站了起来:谢皇上龙恩,身体很好,两年多在家里有惊无险。 康熙皇帝:爱卿在信安城里发生的事情,朕都知道,罪魁祸首已经就地正法。爱卿在江西将官吏与土豪劣绅沆瀣一气的恶习已经得到了彻底改变了,地方的残余势力虽然还有,但现在已经不成气候,渔民回到了自己的水乡,山民回到了自己的山村。井冈山、三清山、庐山、武夷山等山寨中的寨主已经向江西南昌府的一府二司示好了。江西的吏治给全国的官吏制度开了先河,吏部已经向全国发出通告,借江西的吏治改革向全国进行推广。爱卿,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利国利民。 吴强华掬躬:谢皇上的赞誉,没有一府二司的通力合作,凭微臣一人之力如何能将整个江西各个山头俯首臣服,江西各个山头势力都是江西土豪劣绅控制的,那些被抓起来的贪官污吏也是被土豪劣绅收买的,江西的土豪劣绅失去了两头,整个江西肯定会有焕然一新的局面。 康熙皇帝:爱卿,在江西还有什么可牵挂的,还有什么可交待的事。 吴强华:微臣离开江西南昌府的时候已经向江西巡抚顾宵飞交流过了,要想江西不再依靠地方绅士,必须要发展江西特有的经济,出台一些适合江西各地不同的利民政策,加强地方一些乱杂收费现象的疏理,同时对山林和五水一湖水域进行综合整治,先让老百姓富起来,也只有老百姓富起来,社会治安自然安定,江西的财源才有保障。离开已经过去两年了,在江西巡抚顾宵飞的治理下,江西的经济发展肯定好起来了,微臣没什么可牵挂的了,更没有什么可交待的事情了。 康熙皇帝:爱卿,你离开江西已经两年多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一职不能空着,朕已经派人顶上去了,爱卿以后想不想在京城给朕当差。 吴强华:微臣,唯皇命是从,赴汤蹈火,不敢有自己任何的想法。 康熙皇帝:爱卿,二十年来东奔西走,深知各地的民情,武能除妖,文能安邦,每到一处都能给一个地方带来惊喜,为朕分忧,名誉长江、黄河、川豫赣。朕现在身边缺人,南书房中几个人不是迂腐有过,就是资历太浅,文酸气太重,舞文弄墨有余,地方管理经验缺乏,朕想爱卿到南书房行走,专为朕分忧全国吏治改革之举措,爱卿有无顾虑。 吴强华:谢皇上龙恩,能够天天在皇上身边办差,微臣高兴至极。 康熙皇帝:爱卿,在南书房要多与吏部尚书交流,吏部是吏治改革的执行机构,改革容易而执行之难,目前官吏臃肿,冗官普遍,正气难浩,许多地方结党营私成风,从上到下已经形成了大大小小的个人圈子,八辈子都靠不着边的人,都成了什么门生弟子。以后不仅要在现存的科举制度和荐举上加以改革,还要对现有官员的监察同时进行,任重道远。爱卿到南书房行走,担子可不轻。朕还要封爱卿为太子少保,平时尽可能抽出时间教导太子,给太子讲讲治理天下的道理和艰难。 吴强华:谢皇上龙恩,微臣恐有负皇上爱心,教导太子的责任太重了,微臣只不过治理了河南开封府和江西南昌府两地,治理天下的道理太深奥了,微臣虽有忠心,但此大任,微臣心有余悸,望皇上明鉴。 康熙皇帝:爱卿,朕封爱卿为太子少保是有别意的,并不是叫你天天教太子的学习,有空的时候给太子讲讲天下发生的故事,太子平时的学习有太师,少师他们负责的,以太子少保的身份在南书房与大家更好相处。 吴强华:谢皇上关爱,微臣决不负皇上所望,一定尽心尽力办差。 康熙皇帝:爱卿,朕知道爱卿从政清廉,后海一处前明王爷府就赐给爱卿,爱卿就把妻儿接到北京来一起生活,儿子可到国子监上学。 吴强华:皇上厚爱,微臣无以为报,微臣这就把妻儿接到北京来。 康熙皇帝:爱卿,尽心办好皇差,跪安吧。 康熙皇帝说着就到了宫后。 南书房是康熙皇帝文学侍从、应召侍读和翰林研讨学问之处。因座落紫禁城内月华门之南,故名南书房。 从此以后吴强华就在南书房行走,专门为皇上出谋划策有关全国的吏治改革,官衔品级为正二品。 过了半个月,朱小娟带着儿子到了北京,后海原来的王府已经清理干净了,虽然在北京算不上很大,但也是三进大院,从前门进去,是一个前花园,有池塘,有回廊,穿过前花园进去两边是厢房,最靠北就是住的房间,房间背后是一座高墙与外面隔绝。 原来是一个高大的门,但吴强华用围墙把大门封掉了,在前面左侧开了一个小门进出。 吴强华带着朱小娟和儿子到了院子里看着这么大的房子,还真有些不适应,空空荡荡三个人住显得太大了,想着能有其他人一起来住就好了。 吴强华虽然没有以前那种天天操心署理政务,但在皇上身边办差,一点也不省心,康熙皇帝勤政是出了名的,每天过了三更就起床,到了早上六点就开始日理万机,又是个好学敏求,诸子百家、吕律、数理、医学、自然学、佛教经论、道书,无不涉猎的皇帝,稍有一点不解的时候提问起来,那必须得应答如流,不敢稍有迟缓。 幸好吴强华有过目不忘过人的记忆力。吴强华每天必须在三更刚过的时候就赶到乾清宫,皇上中午休息自己也只能在宫外坐坐,幸好每天天黑之前都能赶回到家里。遇到皇帝出宫外游的时候也要跟随着,时间长了,自己也习惯了,至少每天一家人都能在一起,虽然很忙也有了家庭的生活。 第三百十二章 裴文庆失踪之因 朱小娟每天接送儿子去上学,白天在家里整理院里的碎事。每个月吴强华也能休息一到两天,三个人到京城去观赏景色。 小强华吴小阳已经十岁了,在国子监里的算术、书法、律令、礼仪、习射、音乐都得到了教师的最高的好评,曾试过举人模拟考试,均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有一日三人在东便门码头乘着游船到了通州,不曾想失去多年没有联系的裴文庆,在通州码头碰到了,吴强华忍俊不禁地叫“裴大哥。” 裴文庆在通州码头上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强华,小娟你们怎么到北京来了,这就是你们的小孩子小小阳了。想不到开封府一别有十来年了,这十来年你们过的还好吗,刚刚收到家里的来信说吴老爷子,老妈在几年前已经亡故了。” 裴文庆早些年还经常和吴强华有书信联系,吴强华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在开封府,朱小娟也到信安城带孩子了,却不知会在北京遇到,裴文庆看着这三口,高兴,笑了。 “你看你,我们没有问你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水上飘,反到是问起了我们,三年前我们都在信安城里为父母守孝,整整二十七个月不见你回家探亲,邵华还经常到你家问你父母你的踪影,我们在来京的路上,邵华还专门到无锡码头去找你,无锡码头上有人说你已经失踪两年多了,你到是和我们说说,你这三年时间自己一个人是到那里去了,尽让大家担心。”吴强华虽然知道裴文庆做事小心,不会出事的,但人已失踪,三年没有联系了,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就问了起来。 “我前段时间还写信到江西南昌府,但信都被退了回来,说你人早已不在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里,之后又写给到了家里,才知道你已经离开信安城里的。兰州邵华那里我也去过信,也说他人也不在军营里,辞官了到江南去了。我在三年前确实是突然决定从无锡码头离开的,原因要从江阴码头说起,到兰州和到无锡去开设码头也是从江阴码头上的事延伸下来的,说来话长,就象讲故事一样,。一言难尽。” “那你就说说吧,我们今天休息,小孩子放假,也没有什么事情。”吴强华想听听。 在北京吴强华已经很熟悉了,三、五天都会在京城周边陪皇上视察防务,通州是一个重要的关隘,军事防务重地,又是京杭大运河的顶端,对运河通州码头周边的情况十分地了解。吴强华三口人与裴文庆一起到了一个茶馆里,边吃饭,边听裴文庆这三年来他发生的事情。 裴文庆说“这话要从头开始讲起,不然很难说清楚。在我二十岁那年,信安江山须江边的谢老大,来信安城里找到我,要我和他一起到长江来跑码头,到外地跑码头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父母不同意我离开信安城,这谢老大几乎天天都到家里来请我一起出去闯,三、五次下来的父母就同意了。我在二十岁的时候,要说也不小了,对到外面去跑码头的事情也有自己的主张,在我随谢老大离开信安里的时候,约法三章,谢老大负责管理码头,我负责到各地开设码头和负责客户的联系,谢老大拿七成,我拿三成,每三年分成一次,不得允许有第三个人参与到其中来,可以做事不可以参股。这是我离开信安城必须的条件,否则我就不和他去,当然谢老大也爽快地答应了这几个条件。” “我随谢老大到了长江,先在镇江码头住了下来,镇江码头也不小,来往的客商也很多,所以我们和码头上的帮会联系上了之后,在镇江码头上开设了自己船道,开始做水道上的运输,每个月向码头上的帮会交些固定的费用,盈亏全部自己承担。我在信安各条水道上虽然生意做的不是很大,对这种生意也做习惯,熟悉了,刚开始买了三条货船,雇了十来个船工,负责装卸货物和划船。码头上的事情搞定了,我说开始跑码头,谢老大负责管理镇江码头上的事情。做了一年的时间,镇江码头上的船帮向各地到镇江码头来租船泊位的人加价了,整整翻了一倍,意思是想由镇江的人来垄断,采取了地方保护。这个时候我已经在江阴找到了一个刚刚新建起来的码头,原来是想在江阴作为分部,重点还是镇江,既然镇江的码头出了这个新的规定,我们就放弃了镇江码头,就乘此机会我们的码头就转移到了江阴去开设了。” “我们到江阴的时候,江阴老码头已经荒废数十年了,新码头也才刚刚建起来,各地通向江阴码头的道路以前都有,但老码头荒废了,这些通往码头的道路也不存在了,所以我们是第一个在江阴码头上租船舶的,江阴的新码头在刚开设起来的时候,规模很小,我和谢老大商量了之后,就把整个码头都包了下来,码头上的设施也由我们进行建设,船舶位子,仓储。我们到了江阴码头之后,船工就多了起来,一下子就发展到了三十多个船工,江阴码头开张了,我又到其他的水域就考察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除了西藏我没有去过,我把整个中国几乎都跑遍了,也给江阴码头带来了很多的长途运输的生意。” “我长期都在外面跑生意,看见有好的地方就建一些小规模的码头,做江阴码头的中转站,不好开,就开船离开,不好开码头的地方就拉客户,水道上的运输价格低,也比较容易,从北方运到南方和西南的都是通过运河到长江转运。江阴码头开起来了之后过了三年的时间,码头上的营生兴旺发达了,规模很快就得到了扩大,一下子就超过了镇江码头,谢老大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就从信安江山老乡把自己的堂弟叫到江阴来帮忙,也就是帮帮忙,打打下手。” 第三百十三章 江阴码头上的事 裴文庆在通州码头上遇到吴强华一家人,对吴强华说起了自己这三年时间失踪的原因。事情得从源头说起,二十岁出来闯荡,开设码头,跑码头,拉生意,到了长江的江阴码头生意兴旺起来的时候,原来约自己一起出道的谢老大把堂弟叫来帮忙了,慢慢就把江阴码头上的生意都交给了他的堂弟去管理,自己整天在码头集镇上聊天喝茶,不务正业了,如果仅此而已,裴文庆也就算了,但发生江阴码头上的营生已经失控了,不再是一家在控制着整个江阴码头了,这可就不行了。 裴文庆接着原来的话题说“谢老大和我说了之后,我也没有反对,叫外地人帮忙总不如自家的人好,刚开始还真得心应手,谢老大也很满意,这么一干六年过去了,谢老大也慢慢放手让他的堂弟做江阴码头上的主管了,有什么不懂的事情请教一下谢老大,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让谢老大出面调停,这一切都是在我和谢老大的约定范围之内,只可做事,不能参股。当时强华你到江阴码头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按当时约定,没有让你参股,可能当时你的心还不在江阴码头上,自己没有多在意,之后你就到重庆的长江上游去了。” “强华,就在你到西安去的时候,我就跑到黄河兰州段,想在兰州开设自己的码头,在西安和你一起把秦岭山上的黄大虎剿匪了之后,我就离开西安到兰州去了,在兰州考察了之后,发现兰州不适合我们这种跑长途运输的,我就先回到了江阴码头,发现谢老大已经不在码头上管事了,整天都在江阴的集镇上喝茶聊天,他堂弟把码头上的事情全部揽了下来。我到了江阴码头,发现原来江阴码头我们一家独揽的码头已经有了其他人在控制了,虽然还是我们独大,但这种情况的发生,就是在我们的码头上打开了一个缺口,有一家就会有更多家。” 吴强华问“那你又能怎么样,总不能由自己来管理这江阴码头吧。” 裴文庆说“这事也没有这么简单了事,我一个人常年都在外面跑码头,设码头,拉生意,他老人家自己整天都消遣自在,喝茶聊天,把码头上的生意都交给了自己的堂弟管了。我知道了之后就找谢老大谈了,在我陈清了利害关系了之后,谢老大也意识到自己这几年太放手了,愿意把放出去的权力收回来自己管理。谢老大的堂弟也无话可说,以后就让他管理运输的装卸和仓储事情。我当着他堂弟的面问谢老大,我们码头旁边那几个船舶是谁让他们停的,有没有经过谢老大的同意。谢老大说自己不知道,谢老大的堂弟说是他的内弟刚刚从他手上转过去的,两条船舶道,既然不同意转,那另外五个船舶道就不再转出去了。” “谢老大一听火起来了,问他堂弟那两条船舶道转出去谁给你的权力,江阴码头是我们独家经营,如果不是现在发现,另外五个船舶道也没有了,江阴码头一共才五十多个船舶道,那两条船舶道转出去的钱到那里去了?他堂弟说赌博输掉了。谢老大当即就让他的堂弟离开江阴码头。这事如果到此为止,也就算了,我当时也没有提出要分家单独做的想法,我手上大量的客户资源还源源不断地找江阴码头来运输跑货。这时我在无锡码头上的前期事情也基本上做好了,就等开业,时间不长我就离开了江阴码头,去无锡码头独掌一面去了。” “我在无锡码头上一忙就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我也没有到过江阴码头了,第二年到了分红的时候,我从无锡到了江阴码头,把无锡开设码头的清单和一年来赚来的钱给谢老大看。当我出现在江阴码头上谢老大的房间里的时候,却发现坐在谢老大的房间里的人是他的堂弟。我这就奇怪了,一年前谢老大不是把他的堂弟赶出码头了吗,怎么他的堂弟会坐在老大的位子上的,老大这个位子我从来都没有去坐过,当时是专门为码头老大而设的专位,谁坐在这个位子上谁就是老大,就连漕帮上的人到这里来都是避让不坐的,这不是不懂规矩的事,而是想抢帮夺权。我当时并没有发作,只是问他谢老大现在那里?” “谢老大的堂弟叫谢旺,他对我说谢老大已经回到江山去开族人会议了,一时不会回来的,在他没有回来之前让我先给他看看门。他问我,到江阴码头来有什么事吗,有什么话可以让我给你转达了下,五天后我也要回江山去一趟,一天时间就要回来的。那谢旺说。” “我对那谢旺说,谢老大怎么可以这么一走了之,族人的会议有这么重要吗,我和他共事了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要回江山去开会什么族人会议,他出来闯荡这么多年了,在家族中还有他什么地位吗?那谢旺说,村里在两年前刚刚建起了谢家祠堂,他出了一笔不少的钱用来建祠堂,从那时开始族人开会都会叫上他去参加会议。” “原来我想把在无锡码头生意上一年的盈利和谢老在进行分配,听谢旺说谢老大已经不在码头上了,我也就没有说了。我对谢旺说,那我先回无锡去了,等谢老大回到码头的时候来人通知我一下,我有事要当面和谢老大谈,一年下来了码头上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协商一下。我说完话就离开谢老大的房间,江阴码头是我自己兴建起来的,码头上的一砖一木都很有感情,码头上的人与我都很熟悉,我就在码头上走走看看,却发现在码头上做事的人中有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看到几个曾经从自己手上招进来的人,也在躲避自己,当时没有引起警觉,以为自己在外面多年了,变化比较大,所以我也没有去主动和他们打招呼。每条船舶道上都有我们自己的标志,原来被谢旺转让出去的船舶道也收回来了,走过,看过了,江阴码头上的生意还是很兴旺,我也没有在江阴码头上多停留了,当天就回到了无锡码头上做事情了。” 第三百十四章 江阴码头之二 裴文庆继续说自己的经历“我在无锡码头上一边做生意,一边等谢老大的来信,想不到这一等两年过去了,谢老大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发现被谢旺骗了,于是就一个人偷偷地到了江阴码头去打听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渔夫,开着一条小船到了江阴码头上,问码头上需不需要帮忙运货物的,大件小船装不了,小件快运还是可以做到的。对码头上跑运输做生意的套路我再熟悉不过了,对这种小件快运的小船非常急需。我这一问马上有人来了,问我短做还是长期做,短做的运输做一单算一单,长期做的话十天结一次帐。我说想做长期的生意,对方很快就答应了。我就问起这码头上的事情,这码头是谁在当家,当家的是那里人。对方说谢旺是大当家,浙江信安江山人,二当家和三当家是江阴本地人。我就追问说,以前江阴码头的大当家是谢老大,怎么谢老大退位让谢旺来做大当家了。对方说,谢老大在三年前就离开了江阴码头,从此不见了。” “我知道了这个情况,也没有再和那人说了,借故就离开了江阴码头,一个人就到了江山须江谢老大的家里,只见谢老大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在看门,我就向那老人问起了谢老大在不在家里,那老人说,谢老大一家人在三年就被他的堂弟接出去了,从那个时候就没有回来过。自己是村里无房无地的孤寡老人,见谢老大的房子长期这么空着就住了起来。我意识到谢老大可能遇害了,想起谢老大以前和我说过,他岳父是新塘边的人,他妻子姓姜,在新塘边是个大姓,我就从须江赶到了新塘边,找到了谢老大的岳父,想不到谢老大的妻儿都住在这里。还没等我开口,她就问我,谢老大离开家里已三年多没有回过家里来了,是不是出事了。我也只能说自己也有三年多没有看见过了。” “我见到谢老大的妻子,问她为什么家里,却住在父母的家里,现在家里已经被一个孤寡老人住了下来。谢老大的妻子对我说,三年前谢老大和自己被堂弟叫到了堤坝上,说谢老大现在生意做大了,资金跟不上,须江边上的房子卖给了人家,等以后赚了钱,再到城里造一栋房子,让自己先到父母家住一段时间。我听谢老大妻子这么一说,知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谢老大堂弟的动作也太大了,所幸没有祸及到谢老大的家人。我没有对他的妻子说很多的情况,事情还不清楚,一切还的要从头查起。我连信安城家里也没有回去,就直接到了无锡码头,开始谋划如何才能查清这件事情,谢老大这时又在那个地方。” “因为我已经在江阴码头出现过了,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就派了三个兄弟潜伏到了江阴码头上做事。经过半年时间的观察,江阴码头上原来的人都换掉了,谢旺身边每天都有三到五个穿黑衣的人跟着,我派去的三个人当中,其中一人也混到了这三、五个人当中去了。说是巡视,其实就是私人保镖,这支私人保镖一共有十多个人,白天夜里轮流换班跟着。有一次谢旺大醉的时候漏出了醉话,说谢老大趟在自己家里地底下,再也不会出现在江阴码头了,江阴码头是我谢旺的天下了。谢旺的醉话是我派去的人套出来的,我知道了之后就又回到了须江谢老大的家里,在一个房间里发现土与周边的颜色不一样,就挖了下去,发现了谢老大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只有用土重新将谢老大的尸体埋葬了起来。我没有去告诉他的妻子,也不敢去告诉她,怕惊动了谢旺。我没有在须江停留,就回到了无锡码头,开始想我如何复仇。” 吴强华插嘴说“你不会有什么冲动的行为吧,孤注一掷很危险的。” 裴文庆说“当然我有了谢老大的前车之鉴,不会轻举妄动,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他来暗的,我也能来,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真要动起来办法还是有的。我到了无锡码头之后,第一步将我名下的码头和财产全部都转移到了我在无锡江湖上的一个兄弟,我在暗处控制整个码头。第二步开始实施我的复仇计划,这复仇计划也分成了几步走,第一步就是要让江阴码头流产。江阴码头我也不想再要回来了,当被投资无锡码头的时候,在江阴码头上也支了不少的钱,虽然江阴码头的分红也没有了,但在无锡码头的投资相抵也差不了多少,亏也不亏。” 裴文庆接着说“人在江湖上走,靠的就是实力,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他谢旺就不可能这么横行霸道了。江阴码头所有的客户基本上都是从我手上培植起来的,我就从江阴码头的源头开始动手,把江阴码头上,南来北往的客户慢慢地拉到了无锡码头上来了,这事还真急不得,只能是慢慢地拉,花了一年的时间,原来江阴码头上从黄河、运河转向长江的长途货运的客户都集中到了无锡码头上来了,出面的是我的兄弟,谢旺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在操纵。原来十分兴旺的江阴码头就这样衰弱,仓储十有九空,一些大户把大量的货物都存积到了无锡码头上,江阴码头的二当家和三当家见势头不妙,也离他而去了。” “这个谢旺能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已经意识到一年之内码头上不可能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有人在与他暗中作对,他首先想到了我。他到信安城找到了我父母,问起了我的情况,我父母对他说,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他又到无锡码头上找我,他在无锡找到了以前江阴码头的客户,客户就把他推荐到了我兄弟,一切都是商业竟争的套路,无可挑剔,客户愿意到无锡来做生意,想来挡也挡不住,运河码头与长江码头完全是不一样的环境。尽管如此,那谢旺还是不放过对我的怀疑,放话出来,说我是缩头乌龟。” 第三百十五章 陪皇上猎游 裴文庆继续说“谢旺放出风来说我是缩头乌龟,我还真不敢暴露自己,我派去在他身边潜伏的人告诉我,他已经花重金用我的性命,如果再不露面,将要对我的家人动手了,事情已经逼到了这个程度,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一面让人放出风,说我已经到东北去了,也有人说我得罪了码头上的老大失踪了,更有奇的是说我已经被人绑架了。自己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就让我江湖上的人出手。在一天的夜里,将他绑架到了深山里,数落了他的罪行,将他废掉了,从此我也就消失了,只身一人到了新疆禾木村,在三个月前才到通州的运河码头上,计划再过半年时间到无锡码头上去收回我的码头。” 吴强华问“这三年的时间你都在新疆禾木村,那你是怎么生活的?” 裴文庆说“我在西安的时候,岳陶知大哥给我介绍了一个住在回坊街上的新疆人。在我离开西安的时候,那新疆人让我有时间到新疆禾木村去玩,原来不经意的一句话,我在无处可去的时候就想了起来,只身到了新疆禾木村里。我主要是怕因我一人祸及到家人的安全,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我那个无锡的兄弟知道我已经到新疆去了。我到新疆禾木村里找到了那个新疆人,就帮着他做一些杂事,也帮他们建起了一些村寨,相处的都很好,三个月前我离开新疆禾木村的时候,新疆朋友也跟我到北京来了,崇文门一带有回民聚集的清真寺,现在开餐馆,做新疆特色的菜。” 吴强华问“那这三年时间大嫂都在无锡吗,信安城没有看见她啊?” 裴文庆说“我妻儿这三年都住在苏州,帮衬着我兄弟做一些家务事。计划很快就要到北京来了,我正在选择一个地方安居她和儿子生活。” 朱小娟说“裴大哥,住处你就不用再找了,就到我们家里来住吧,房子很大,我们一家三口住在里面很孤单,房间很多,大家在一起也做个伴。” 吴强华说“房屋就这么定了,在信安城长期都是你家照我们的,在北京还需要你自己去找房屋住吗,这话说不过去的。你儿子在北京也可以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赚钱不重要,但人不能这么闲着。”裴文庆儿子已经十八岁了,如果没有事情做很容易游手好闲而变坏的。 裴文庆说“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就和你们住在一起。我儿子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就到新疆朋友的店里帮忙,做些零星杂活,虽然不是很懂,但力气活还是可以做的,年青吃点苦还是应该的。” 裴文庆也不客气了,从小都是自己带大的吴强华,两人之间也没有客气的习惯。 裴文庆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吴强华在北京做什么事情,想到了就问了起来“强华,你现在都在北京给皇上做事了吗,北京的房子很贵的,你清廉做官,那里来这么多钱买房子,不会又是朱老爷爷给的钱吧?” 吴强华说“我这次到了北京,待的时间会长一些,在皇帝身边做事办皇差,没有特殊情况会长期待下去。北京这个房子是康熙皇帝恩赐给我的,听户部的人说以前是明代的一个亲王金屋藏娇的小院,房屋很大,我们两家人住在一起都很宽敞,等大嫂到了北京就搬过来放心住下吧,相互也有个照应,房屋是在后海的一个胡同里,方便好认。那我们先回去了,就等你的消息了,越快越好”。 吴强华一家人告别了裴文庆就乘着小船,在东便门上岸,从明城墙走朝阳门到了后海家。 第二天三更时起床,四更就到了乾清宫,五更不到就随康熙皇帝出去郊游了。 皇帝出去郊游是经常有的事,晚上一高兴分付一下太监第二天一早变出行了,大臣们也习惯了。前面一轿是太监引路,旁边五骑是侍前一等侍卫,康熙皇帝坐在第二把轿子上,跟随一起出行的大臣坐在第三把轿子上,很多的皇子皇孙早已经发出了。随着龙轿到了丰台,丰台有皇帝专门围猎的猎场,说是围猎也是半开放式的,一边靠山,一边靠河,中间一个宽大起伏有度的土坡草地,放养着许多的野生动物,有天上飞的,地上奔跑的野兔,野鸡一类的动物。 到了丰台围猎场,大臣们先下轿,站在皇轿旁边,皇帝下轿了,就跟随着皇帝到了围猎场的中间,围猎场也设有射箭打把的。 康熙皇帝高兴先射箭打把,再围猎,射箭的距离有远有近,近的五十米,远的有一百多米,每个把前站着侍卫,用小红旗指示着射箭命中率。 康熙皇帝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开始射箭了。清朝爱新觉罗长期的游牧民族生活习惯,自从努尔哈赤开始就订也了规矩,皇子皇孙从小开始就要射箭习武。 康熙皇帝玄烨也习武射箭,但在他小的时候身体一直不是很健康,虽习武射箭,但水平一般。做皇帝的出来围猎也就是动动筋骨,不象以前夺天下的时候那样拼命,治理天下主要还是靠皇帝管理天下人才的帝术。 康熙皇帝射箭那是经常的事情,但命中率不高,而且都是五十米的近把,但从前方传过来的信息都是命中把心的,不过图皇帝开心吗,只要把箭射出去了,即使脱把了,也是百发百中的。 康熙皇帝射完了箭,就让皇子皇孙们开始射击箭了。康熙皇帝的儿子又多,这孙子就更多了,皇子皇孙们一边射箭,康熙皇帝一边就与大臣们闲谈着。 皇子皇孙们射完了箭,康熙皇帝就让大臣们也活动活动,康熙皇帝事前有约定,在围猎场上只能是让文官射箭围猎,武官却不能上场,如果武官一上场这不是扫大家的兴趣了吗。也有几个文官能射箭的,命中率虽然都不是很高,也就是让康熙皇帝的开心,中不中无所谓。 吴强华站在旁边看康熙皇帝,皇子皇孙和大臣们射箭,只看不射。 第三百十六章 陪太子读书 康熙皇帝见吴强华站在旁边不动,就对他问了起来:爱卿,也活动活动,试射一下,看看射箭水平。 吴强华:奴才不会射箭,也从来都没有拿过弓箭,弓箭使用不来。 康熙皇帝:峨眉山中除妖都能,这射箭有什么难的,试一试就行了。 吴强华:皇上要奴才打把心,还可以试试看,不用箭射,只用石头。 康熙皇帝这就好奇了,用石头去射把心,到值得一看。 吴强华见康熙皇帝默许了,就让前方看把的人将把再向外移一百米,等十个把全部都放好了,吴强华随地拣起一把小石子,用手向把心甩了过去。 前方传过来的信息,十个把心都射中了。 康熙皇帝看着吴强华好奇了起来,只见天上飞过一只飞鸟,康熙皇帝要吴强华把天上飞的鸟打下来。 吴强华:皇上,奴才不能打。 康熙皇帝:为什么,是不是动的东西难度高,打不下来了。 吴强华:皇上,那飞鸟肚子有小鸟,不能打。 康熙皇帝一感而起,有悟了,一时就想起了太子的母亲,对吴强华说“爱卿,从明天开始让爱卿的儿子到宫中来陪太子念书吧,今年的举人考试也让他去试试。” 吴强华马上下跪了起来,呼“谢主子龙恩。” 吴强华知道陪太子读书不是一件容易,又苦,又不讨好,还要顺着太子的性子,如果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太子那还好,遇到了一个阿斗那样的太子那可受罪了。虽皇帝金口难违,满口高兴,心里却满不自在。 射箭结束了,开始大运动的围猎,围猎也用射箭,皇子皇孙一人一弓一下就冲了出去,一些年纪稍大的皇子很快就将猎物带了回来。 康熙皇帝脱去了披风,拿着弓箭也开始捕猎了,一箭出去就射到了一只小野兔,虽伤却没有致命,一跳一跳地向草丛中钻去。 几个小皇子跟在康熙皇帝前后去追小野兔,追到了山脚下,眼看就要追到了,突然草丛中跑出一条大虎,直扑向康熙皇帝。 康熙皇帝旁边的一等侍卫赶紧上前去护康熙皇帝,那里还来得及,眼看那大虎就要扑到康熙皇帝,吴强华双腿腾空而起,双掌向大虎推出,一时挡着了老虎一扑。那老虎又一后挫,前脚再起。 这时吴强华已经挡在了康熙皇帝前面,双掌一股真气推出。 那老虎就在后腿腾空的那一瞬间,前腿就下来了,头脑一下就钻到了地上,全身贴在地上喘着大气,一忽儿就没有了动静。 吴强华在收气,康熙皇帝身边的一等侍卫拿着长枪正要刺向那老虎,吴强华马上喝住“老虎已经死了,千万不要伤了虎皮。” 一等侍卫小心翼翼地走到老虎旁边,那老虎已经没有了气息。经过检查那老虎七孔流血,全身没有一点的伤痕,虎毛完整,五个一等侍卫把老虎抬了出来,不仅是一等侍卫惊呆了,皇子皇孙和文武大臣也惊呆了。 康熙皇帝对吴强华说“爱卿,以后就让妻子常到后宫里去走走,新年召进几个新人,琴棋书画各有特长,相互切磋一下,整天都在家料理家务,也不请一个雇人,出来到后宫去解解闷,以搏皇后一笑。” 吴强华跪倒在地谢恩“谢皇上龙恩。” 吴强华又开始担心了,儿子进宫陪太子读书也就算了,让朱小娟进宫去陪皇帝的三宫六院,那是个多事之地,后宫是一个明争暗斗的地方,朱小娟平时就很少在外面走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怕朱小娟什么时候陷入这是非之地都不知道。 吴强华深深地感觉到皇帝的威严,这个老虎就要扑向康熙皇帝的时候,康熙皇帝虽惊却不乱,一个退步让出了道,后面的几个一等侍卫冲上前挡住了老虎的来路,而这老虎的身躯扑过来那里是几个一等侍卫能挡的住的,最猛的就是第一扑。就在老虎就要扑到康熙皇帝前的时候,自己用双掌迎了上去,那老虎顿时下挫,一个转身向侧面扑空。这时老虎离康熙皇帝的距离也只有五、六米,老虎的屁股一挫前腿又起,吴强华的余光飘过,见康熙皇帝依然还是那么的惊而不乱,目视着那老虎的前脚。自己双掌一股真气向老虎的脑门击去,老虎的头脑已碎,虽已死亡,而外表还保留着虎威,就在大家都已经吃惊的时候,康熙皇帝表现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问起了妻子朱小娟整天在家里做的事情。这是皇威,又是皇恩,皇恩浩荡包含着丝丝的威慑。 原来在四川,西安,开封,南昌虽然经历过无数的艰难险阻,身临险境,却都被自己一一化解掉,虽险无惊,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虽艰苦但自由自在。然而到了北京在皇帝身边当差,虽住豪宅大院,却无处不在康熙皇帝的眼皮底下,自已站在皇帝的身边就象脱光了衣服一样,没有一点可保留的地方,家中的一点一滴小事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下,他真正感觉到什么是不寒而栗。 他想到了苏轼的《明月几时有》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寄寓着苏撤“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明月什么时候才有,青天又在何方,琼楼玉宇描述的就是皇宫,虽高无处不寒。他开始担心了,开始小心了,然而一下子把三个人一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无所适从了。 到了快黄昏的时候,康熙皇帝郊游回宫了,一天的劳累也不再朝政,大臣们也回府了。 吴强华到了家里对朱小娟说了起来,康熙皇帝要她到皇宫里去玩,陪后宫里的人说话,聊聊天。 朱小娟对他说“皇帝的三宫六院住的还不都是人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来接我,我就去拜,我只管琴棋书画,不与她们闲谈事情就是了。你是怕我拿不出手,给你丢人吗,也太小看本夫人了。” 吴强华说“想不到在北京住了几个月的时间学会了娘娘腔,满嘴都是满族人的腔调。” 第三百十七章 在太子宫中 吴强华跟朱小娟两人在调侃着,儿子走到了旁边,吴强华对儿子说“小阳,明天你就要到皇宫里陪太子读书了,虽然太子比你大多了,但他是太子,以后的皇帝,你凡事都要让着,不要在他面前摆弄学文,要学会谦虚有礼节。” 吴小阳看着爸爸妈妈,问“这是真的吗?国子监不能再去了吗?” 吴强华说“这当然是真的,国子监不用天天去上学,但太子随皇帝出行的时候,国子监还是要去的,皇帝还说要叫你参加今年的举人考试,陪太子读书的时候不要耽搁了自己的学习,我的话你要记住了。” 吴小阳对他说“我听爸爸的,明天是我自己去,还是有人来接我?” “肯定是有人来接你进去的,皇宫不是随便进出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来接你进去,下午也会有人送你回来的,如果回来的时间早,你也可以到国子监去,到时你告诉一下送你回来的人就是了。明天你可能还见不到太子,宫里的太监肯定会教你一些宫中的规矩,后天就能见到太子了。”吴强华耐心地教儿子,朱小娟在一旁听着,无不担心。 吴强华一家人早早地就休息了,第二天三更就要起床,晚上八点前就要睡觉,几个月下来也养成习惯了。 第二天早上朱小娟把吴小阳过十岁生日的衣服拿了出来,给儿子穿上了。 到了上午八点钟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了,朱小娟一看是宫中的太监,曾经到过家里,认识,太监把吴小阳带到了马车上,朱小娟赶紧递过去一个红包。那太监让朱小娟放心,太监把红包收下了,吴小阳也带去了,朱小娟开始忙了。 到了下午三点,朱小娟就在门口等着儿子。还是那个太监把吴小阳送到了家里,吴小阳一下车,太监就回宫去了。 朱小娟对儿子问起了宫中的规矩是怎么样的。 吴小阳对母亲说“皇宫中的那些规矩我在国子监已经学过了,只多不少,放心吧妈妈,儿子不是一个淘气的人。” 朱小娟说“明天见到太子的时候可要记住你爸爸和你说过的话啊。” 吴小阳说“今天下午已经我已经见到太子了,太子长的比我高多了,一见到了我,就象哥哥带弟弟一样,拉着我就跑出去玩了,皇宫很大,有几处地方,宫里的太监说太子平时不能进去,太子那会听,一个巴掌就走了进去,有谁敢拦,见到宫中的宫女还打情骂悄。离开的时候还说明天再带我到更好玩的地方去玩,我看太子好象不太好学,就是喜欢玩。” 朱小娟对儿子说“晚上等你爸爸回家的时候和你爸爸说说,应如何是好,太子有什么生活习惯,是不是偶尔这样,还是长期形成的习惯。” 吴小阳说“太子说后天要随皇帝到通州军营中去巡视,让我后天不用去了,等他回宫的时候再让我去。那我后天就到国子监去上学了。” “过一会,你爸爸就要回家了,你和你爸爸好好说一下吧,在你爸爸没有回来之前先把功课做一下。”朱小娟说着把儿子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整理整理炀一下放到了柜子里,就开始做晚饭了。 到了黄昏,吴强华回到了家里,晚饭已经做好,一家三口开始吃晚饭了。 吴强华边吃晚饭,边就问起了儿子白天在宫里的事情。吴小阳把和母亲说过的话,对父亲重复了一遍。 吴强华说“太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是看书看多,有点烦了,偶尔贪玩一下,皇家的子弟不像我们家这么用心读书,能够学习已经不错了,贪玩一下也是正常的,不用放在心上。儿子你晚饭吃过自己去看书学习,到点自己去睡,我和你妈说点事。” 吴小阳吃过晚饭自己去学习了,吴强华对朱小娟说了起来“皇家也有我们寻常百姓的事,因为皇后赫舍里氏护国有功,在产下胤礽的时候出血过多而亡,赫舍里氏死后眼睛始终闭不上,而眼睛闭不上是不能下葬的,这时有位大臣献策让康熙皇帝立胤礽为太子。果然康熙皇帝话刚一出口,赫舍里氏的眼睛就闭上了。清朝在努尔哈赤的时候就有了不立太子的训示,当年康熙皇帝与赫舍里氏的感情很深,在这种情景之下立了胤礽为太子,从此康熙皇帝对胤礽疼爱有加,胤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能不养成一种娇生惯养的习气吗。” 第三百十八章 皇上的后宫 吴强华知道太子胤礽的生活习性,却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就把儿子支开,对朱小娟说起了当年赫舍里氏出生胤礽时的情节,胤礽也是在这种疼爱叠加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有着太子的身份,在宫中除了康熙皇帝之外,能有谁敢对太子说三道四,就连皇后也让三分。 吴强华对朱小娟说“让儿子随太子的性格吧,太子想玩就跟着玩,也让儿子放松放松,我想我们的儿子在言行举止方面还是能把握自己的,我们交待的越多,儿子心里的障碍越大,这样就越不利于他与太子之间的交往,也考考儿子吧,只是依我的判断,大清朝未来的皇帝,在康熙皇帝二十四个皇子当中会有一搏,我想在我们有生之年能够看到的,所以我们做事千万要注意了,这只是我的推断,不要对任何人说。” 吴强华对朱小娟说过了之后,就准备睡觉了,朱小娟也照料儿子早点休息,第二天还要去宫中陪太子。 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儿子又被那个太监接到了宫中,朱小娟一个人在家整理家务事,清洗昨天一天换下来的衣服,刚要动手洗,门口走进来了一位太监,在喊着“朱小娟在家吗?” 朱小娟走到了门外“怎么事情,我就是朱小娟。” 太监说“今天皇后叫我来接你进宫去玩,陪皇后高兴高兴。” 朱小娟说转身向房间里走去“稍等一下,我换换衣服就来。”虽然朱小娟平时穿的比较朴素,富贵人家的千金,名贵的衣服肯定会有的,只是她和吴强华在一起,很少去穿而已,耳环,手绢,手镯,项链等装饰品整整好几箱,幸好两天前吴强华和她提醒过,已经有了准备,化装了一个小时,随太监坐花轿进宫了。 朱小娟从来没有到过宫中,太监一路上和她讲一些进宫的常识,皇宫的大门对小民一般是不开的,小民要进必须由太监从偏门带进去,还必须要经过侍卫的检查站。 太监带着朱小娟从西华门旁边的一个偏静小屋走了进去,进到了门里上来了一个宫女,也就是看看例行检查有没有带禁止的东西入宫,看看没有问题就放行了,朱小娟随那太监七转八转就到了宫中,一看是间化装的地方。 太监把朱小娟带到了这里化装间就离开了,一个宫女让她坐到了张凳子上,把她原来化装好的容貌全部卸装掉了,那宫女一边给她卸装,一边对她说,皇宫里用的化装品都是有讲究的,哪些贵妃花粉要过敏,哪些皇妃不喜欢浓的香水,就连盘头发也有很多的讲究,一般的人被皇后召见,都不能把头发盘的很高,只能做到平淡自然就可以了。因为这些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宫里皇后,皇妃,贵妃的习惯,所以外面被皇后召见的女子必须要到这个地方来重新化装过。 那宫人一边说,一边就重新给朱小娟上装了,清淡而高贵的气息由然而来。 朱小娟化装好之后,就被站在旁边候着的一个宫女带到后宫中去了。 朱小娟大道不能走,只能从宫与宫之间的通道穿过去,朱小娟刚进来的时候还有心记着宫中的位子,后海在皇宫什么方向,被宫女在宫中的通道里来来回回地转,也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宫女把她带到了一间宫殿中,那宫女对她说,以后就由她专门带朱小娟进出宫殿了,就把朱小娟带到了一个坐位上。 在来的路上宫女就对她说过这个宫殿是皇后专门用来听音乐的地方,旁边一个宫殿是皇后专门用来赏画的,也就是宫中的画廊。 皇后不喜欢下棋,喜欢看小孩子斗蝈蝈,放风筝。 朱小娟没有坐下,对陆陆续续来的贵人见一个作一揖,见一个作一揖,自己只能站着听进来的贵人在说话。 言语之间听出到这个宫殿里来的贵妇都是亲王福晋,皇妃,贵妃,雍容华贵的皇家气派,在皇后没到之前,那些贵人谈话也很随便,说东指西,没无边际。 只听一声“皇后娘娘到”。 刚刚谈的兴趣正旺的亲王福晋,皇妃,贵妃一下就哑雀无声了。 看场面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是皇宫中生活的人,原来坐着聊天的亲王福晋,皇妃,贵妃都站了起来“皇后娘娘吉祥。”朱小娟也随声附和。 皇后身边一个皇妃不像皇妃,宫女不像宫女的贵人携扶下走到了宫殿的中间端坐了起来。 听强华说过,皇后平时生活俭朴,不事奢华,曾把宫廷节省下的银两捐出犒赏出征士兵。每逢荒年歉岁,她总是把宫中积蓄拿出来赈济,全力配合。然而她这种不奢而威的尊严让在坐的所有人无一不敬,无一不惧。 朱小娟看向皇后的时候,皇后也看过自己一眼,虽威严却笑容可掬,眼神中感受到十分地和善。 一个皇贵妃说话了“皇后近期一直在做佛事,好久没有和大家见过面了,今天出来就是想和大家见一下,不听音乐,也不去看画展。今天来的有几位新人,皇后也想见见说说话,借此大家也相互认识一下。从左到右大家自已站起来作个自我介绍,以后大家会常在一起相聚的,方便认识交流。” 今天到场的有两位皇帝新召进宫的贵人,先卑后尊,两位贵人先做了自我介绍,接下来亲王福晋,皇妃,贵妃也一一作了自我介绍。 皇后游走了起来,一一见过,走到了朱小娟前,朱小娟站了起来“皇后吉祥,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朝那皇贵妃说“这不就是昨天太子带来看过的那个陪太子读书孩子的母亲吗。” 皇后看着朱小娟说“太子很喜欢和你儿子在一起,孤家给这太子找了好几个陪读的小孩子,没有一个是他中意的,都被他赶走了,这下好了,太子有了自己喜欢的伴读,这心就定了下来,会好好用心读书了。” 第三百十九章 皇宫里的风光 皇贵妃说“这是太子少保吴强华的妻子,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她儿子在国子监里学习成绩门门都是第一。” 朱小娟谦逊掬躬又道“皇后吉祥,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说“今天我不听音乐,以后你常到宫中来坐,陪我聊聊民间的一些故事,等一下让宫女带你书画馆去看看,里面都是宫中收藏历代名字名画。” 皇后说过话,又到其他人一一嘘寒了几句,一忽儿对身边那个贵人说“我们回宫吧。” 皇贵妃对大家说“五天后,给皇后做寿辰,大家都要来,到时候大家一定要拿出看家的本事,让皇后高兴。”说着跟着皇后离开宫殿。 亲王福晋,皇妃,贵妃一身轻松,就又开始熙熙攘攘,一群人拥到了书画馆,开始看书画。虽然这书画馆这些贵人都见过,但经常更换新品。 皇后离开宫殿,大家都站了起来欢送。皇贵妃站了出来,让大家到书画馆里看画展。 听皇贵妃一说大家离坐往画展走去,朱小娟跟在大家后面走去。那宫女陪在自己的身边,好象知道朱小娟心里在想,那个陪在皇后身边的人是什么身份,被皇后视为称这么亲切,在通往画展的途中,那宫女说以前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有一位太皇太后的侍女,聪明才智过人,通晓蒙满文字,也是太皇太后亲手调教出来的,是康熙皇帝身边的才女,康熙皇帝在没有登基之前的学习都是她教的,曾经在一起宫中发生叛乱的时候她立过大功,从那个时候被太皇太后认作了干女儿。 那宫女说,这个人就是苏麻喇姑,她是孝庄文皇后的侍女,出身于普通的蒙古族牧民家庭,被科尔沁贝勒府看中,让她进府当上了贝勒寨桑的二女儿布木布泰的贴身侍女。二小姐就是后来的孝庄文皇后。随孝庄陪嫁进入后金宫廷。身历天命、天聪、崇德、顺治、康熙五朝。宫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怕她,就连皇亲国戚都让她三分,以示尊敬。 太皇太后去逝了之后,苏麻喇姑切身地悲哀,平日里都身居深宫,整天青灯念佛。从此之后皇后的身边都会带上一个自己宠爱的宫女,以效仿太皇太后举止行为。 朱小娟见此详细问了苏麻喇姑住的宫殿。 朱小娟以前也听说过皇宫中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宫女。太皇太后叫苏麻喇姑为茉儿,而在众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官女子面前都叫曼儿,以视自己的宠爱。宫中所有的人看见她都叫苏麻喇姑。 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件事情,皇帝身边的一个大太监,无理责罚一个小太监至重伤将死,被苏麻喇姑看见了,苏麻喇姑扬手一个大巴掌挥了过去,然后让这个大太监自掌嘴五十,事后就让身边的太监将那受重伤的小太监抬进宫里疗伤。 此事之后再也无人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了,同时苏麻喇姑成了宫中的一些小太监和宫女里靠山。 有一次宫中发生叛乱的时候,就是那个小太监把苏麻喇姑抢救过来的。 朱小娟跟在皇贵妃、贵妃等贵人的后面,边听边走就到了画展馆里,画展馆里也有画台,可以随时临摹。 朱小娟家中也有很多的古迹字画,虽然不多,但也有其二,还都是有名的字画,整整一个大书房,比客厅还要大,所以她不紧不慢地在跟着,看着。 唐寅的仕女图,郑板桥的青竹图,王羲之的兰亭序,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仇英的汉宫春晓图,有真迹也有临摹的,临摹不是赝品,有临摹的时间和人名,有几幅的真品还真在自己的家中,但她看到了一幅临摹作品是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横看竖看都比家里的真品还要画的好,连绵的群山冈峦和浩淼的江河湖水,布局在山岭、坡岸、水际中间,点缀着亭台楼阁、茅居村舍,水磨长桥,画中那捕鱼、驶船、行旅、飞鸟等描绘精细,意态生动。整个长卷中构图于疏密讲求变化气势连贯,披麻与斧劈皴相合,设色匀净清丽,青绿间以赭色,意境雄浑壮阔,气势恢宏,秀丽壮美,直逼家中的真迹。 朱小娟在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前停滞不前了,假如有可能把家里的那幅真迹拿到宫中来对比之差。 看临摹作品的落款是明末清初的一个笔名是落魄书生的人,落款的时间是崇祯十五年,也就是大清崇德七年。对这个落魄书生的人,朱小娟没有任何的映象,记忆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要说起来时间也不会很久远,过去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近几十年出名的长卷画也屈指可数的,朱小娟把主要的画法,笔名,时间都记了下来,待日后有时间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去问问爷爷。 朱小娟离开了千里江山图,看到画台上有人在画了,看她是在临摹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朱小娟没有再走了,站在旁边看了起来。 那宫女说这个人是刚刚被康熙皇帝选中入宫的。 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也是一幅长卷画,但这幅不是黄公望的真迹,是董其昌临摹的,董其昌他的真迹家里有,对董其昌很了解,香光居士,明朝后期大臣,书画家。 董其昌是万历十七年的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历任湖广提学副使、福建提学副使、河南参政。泰昌元年,明光宗朱常洛继位,授太常少卿、国子司业,天启五年出任南京礼部尚书,因事辞官。崇祯五年出任太子詹事。崇祯七年回归乡里。董其昌擅于山水画,师法于董源、巨然、黄公望、倪瓒,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青绿设色,古朴典雅。开封府家中存有作品有董其昌的真迹《岩居图》《烟江叠嶂图跋》。董其昌临摹黄公望的真迹,朱小娟还是第一次看到,在宫中又看到有人在临摹董其昌的富春山居图真迹。 第三百二十章 苏麻喇姑其人 朱小娟看她笔法流畅,一点一画,江面以横向长皴来表现水面波纹,与山体相交浅水处用长线条皴擦来表示。高峰和平坡用浓淡朦胧得横点,描写丛林,用变化了的米点皴法,粗细变化,聚散组合,远近浓淡干湿结合,苍苍茫茫。远山高峰远树穿插淡墨小竖点,上细下粗,似点非点,似树非树。山石大部分用干笔皴擦,线条疏密有致,长披麻皴为主,略加解索皴,皴笔的转折灵活自如,墨虚实枯润相融。她运用了淡雅的笔墨,简单的勾勒出了画卷中的秋天韵味,干湿结合,淡浓结合,整幅画卷呈现出节奏变化丰富的画面。 朱小娟知道遇到了高手,而这人却只有十五、六岁年龄的小女子,是新进宫里的常在。画到了黄昏的时候,虽然画中留有很多的残笔,但大致的轮廓已经出来了,原来看其他画展的人都聚到了一起看她画。 旁边的两个宫女将她没有完成的画,存放在台面上。皇贵妃,贵妃等贵人都退出了宫殿,各自回宫去了。 朱小娟随着那宫女离开了皇宫,那太监已经在西华门前等待了,朱小娟随那太监回到了家里,此时吴小阳也回到了家里。 朱小娟就问起了儿子“小阳,今天太子还到处贪玩吗?” 吴小阳说“妈妈,今天整整一天太子都在习字,读书,没有再出去玩了。太子的字写得很漂亮,还都是蝇头小楷,但太子读书却总是心不在焉,一看书就想睡觉,太子的老师总是叫他不要睡觉了。” 吴强华顾虑重重地到了家里,既担心儿子,又担心妻子。听儿子说太子的字写的很好,却不想读书,光字写的好,却不好读书,有点图有其表,好看不中用,但这话不能对儿子说,也不让儿子对外面人说,太子的外公可是辅君大臣,经常左右着康熙皇帝的行为,康熙皇帝念及赫舍里氏皇后的情感也都让着三分。 吴小阳人虽小,却很懂得父亲的心思,吴强华担心归担心,对儿子还是有信心的。 又听妻子说起,白天已经被皇后召见了,皇后对她的感觉很好,也就放心了。 朱小娟说”皇贵妃对皇妃,贵妃等人说五天后要为皇后做寿辰,还要大家拿出看家的本事。“ 吴强华说“这不用担心,你的字画在开封府可是一绝,现场发挥应该没有问题。” 朱小娟说“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一个十五、六岁的常在,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了,现场临摹董其昌的富春山居图真迹,虽然没有完成,但这下笔如此淋漓尽致,可逼真迹,人外有人。” 吴强华说“还有这等的事情,有机会让皇上带我到后宫去看一看。” 朱小娟说“后宫不是你们男人想去就能进去的,除非你让皇上拿出来给你看看,进行现场临摹对比一下高低,说不定你真还不如她呢。” 吴强华说“现场临摹到是可以,但要想把一个常在比了下去,我们做男人的面子可丢大了,而且还得罪了皇上的兴致,这事我可不做。” 朱小娟说“我看她这幅画要完成还得要费一、两个月的时间,轮廓虽然已经有了,但细腻处还没有显现出来,一些阴阳交接处的浓淡不能快,只能是一层一层的画,隔一天增添几笔,隔一天再增添几笔,层层叠叠,这样画才能起到好的效果。” 虽然这些吴强华也懂,但毕竟他没有亲眼看到那幅画的临摹已经具体画到那一个层次了,临摹的功法与原画作品有本质上的区别,原始创作是凭自己的想像自由发挥,而临摹是刻板的,要按照真迹的本意进行临摹,不能有丝毫的改动,只能是在原画的画意上进行加深和刻画,特别是细腻处的表现。 吴强华说“还说不定有没有机会向皇上提出这个请求,皇上虽然知道我会画画,但要等康熙皇帝有这方面兴趣的时候才能提出来,冒然提出这个请求,犯了做大臣的禁忌。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不必认真。” 朱小娟说“我想五天后皇后做寿辰的时候,我还是回避一下那个常在,刚进宫也不容易,虽然是个常在,宫殿里不仅有画画,画展馆里也可以书法,还可以弹琴,就看皇后喜欢了,临场发挥。强华,我今天听宫女说原来太皇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现在身居深宫,当年的富贵,现在却整天在宫中青灯念佛,十分的可怜,你在宫中见过吗。” 吴强华对朱小娟说“我知道,她在宫中是个人物,知识渊博,当年得太皇太后的宠爱,又是康熙皇帝的启蒙老师,与康熙皇帝的感情很深厚,同时又是一个很自重的女子,在皇宫中威望极高,如果你今后在宫中遇到她的时候,在接触的过程中千万要注意一点,可敬不似近,如果她有意与你接近,那是你的造化,在她身上有你在其他女人身上看不到的东西,很有内涵,毕竟是太皇太后亲手调教出来的,也是太皇太后的门面。但如果你刻意地去接近她,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千万注意这点。虽然她现在整天在宫中青灯念佛,但气质毫不逊色当年。” 朱小娟问“太皇太后的一生跌宕起伏,那有这么多的时间来调教一个随身侍女。” 吴强华说“太皇太后亲自调教并不是教她断文识字,贝勒寨桑府里的老师都是顶级人物,贝勒寨桑女儿布木布泰的贴身侍女还需要她亲自教,断文识字都是老师教出来的,不过这个苏麻喇姑悟性极高,到后来贝勒寨桑府里的老师都不敢教她了,很多的事情连老师都弄不懂,更不敢教。自从这位二小姐当上了孝庄文皇后,那可是母仪天下,身边的贴身侍女也涨价了,就成了后来的苏麻喇姑,既是太皇太后的干女儿,又是康熙皇帝的启蒙老师,又在宫中叛乱的时候立过功劳。有几次我陪皇上去深宫的时候,我也见过两、三次面。”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情钟其一人 朱小娟问“苏麻喇姑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怎么成了一个老姑娘了,是眼界太高,还是另有隐情。” 吴强华说“苏麻喇姑曾经看中过一个姓伍的江南公子,这姓伍的才子也对苏麻喇姑很有感情,但她的一段爱情被明珠破坏掉了,从此两人近在咫尺,却如隔千里,加上有皇家有满汉不能通婚的规定,所以这位才子时间不长就去游名川大山之中。” 朱小娟说“那当时苏麻喇姑就不向太皇太后倾诉一下,康熙皇帝也不主张一下。” 吴强华说“苏麻喇姑这种特殊的身份,注定自己的婚姻不能顺利,太皇太后对她的这种宠爱,处处都体现着太皇太后的面子,苏麻喇姑根本就不能向她倾诉。康熙皇帝向太皇太后说,太皇太后以满汉不能通婚拒绝了,一定要把她嫁给太子的亲外公索额图。原因是索额图的福晋刚过世两年,明珠因妒忌伍才子的才能,对索额图提出建议,让索太夫人向太皇太后提亲,将苏麻喇姑许配给索额图做续弦。索太夫人果真向太皇太后提亲了,一说成了,门当户对。苏麻喇姑虽宠,但这种婚姻关系不是她能争辩,也不是她能接受的。” 朱小娟问“这索额图是怎么样一个人物,仅仅是太子的亲外公吗?” 吴强华说“索额图的哥哥噶布喇的女儿赫舍里氏,是康熙皇帝的原配孝诚仁皇后,也就是太子的母亲。索额图的福晋是内大臣佟图赖之女佟佳氏,而康熙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后则是佟图赖的姐姐。康熙皇帝现在的孝懿仁皇后是佟国维的女儿,佟图赖的孙女,索额图既是康熙帝的叔国丈,又是康熙帝的表姐夫,同时还是康熙帝的亲家姑父。索太夫人向太皇太后提亲的时候,太皇太后当时并不知道苏麻喇姑痴情于伍公子,对于这种权贵,太皇太后能不答应吗,十分满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康熙皇帝向太皇太后陈述苏麻喇姑与伍公子的爱情,这太皇太后还能改口吗,不可能为了一个侍女去得罪这种权贵。苏麻喇姑什么话也没有说,一身缁衣,满头的青丝已乱,在后宫出现在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的面前时,太皇太后心痛了,但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就在太皇太后寝殿旁边另造了一个偏殿,让苏麻喇姑在皇宫中带发修行。” 朱小娟对吴强华提出了疑问“今天我听那宫女说,苏麻喇姑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高贵,但虽高而不傲,虽贵而不显,举步平静,看不出有你说的那种悲观心境,难道装出来的,或另有隐情而深藏不露。” 吴强华说“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心里有事,也装得下,常人所说的拿得起,放得下,那都是自欺欺人,每个人都有不能舍弃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无法放下的事情,是情,是怯,是人,是物,有事情心里要装得下才对,不为物所累,那是一种追求,不为情所困,那是一种境界。为什么寺庙里的弥勒佛肚子那么大,袒胸露腹、笑容可掬的造型,示意量大福大,提醒世人学习包容,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难容也得容,参透了就不再难了,任其自然,凡事都讲究的是一种缘分。苏麻喇姑与伍公子的缘分就是这样了,这辈子可能已经放不下对伍公子的一番痴情了。她把对伍公子存于内心,不易言表,悟得其中,参得真谛,这就是她让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地方,她已经悟到了伍公子与她的这种情缘只能存在于脑海当中,一生相许在思念中。” “她尽管如此依然还是那么超然,高而不傲,贵而不显,举步平静。一身缁衣,已乱的青丝只是一时的冲动,也是一种无耐的抗争,然而事情依然是这样了,时间不长,她又恢复到了往常。康熙皇帝将皇十二子胤祹给她抚养,皇子爱新觉罗·胤祹就成了她的养子。苏麻喇姑是清朝以来一位罕见的特殊人物,一生与清皇室有着不解之缘。她的身份仅仅是一名侍女,却被皇室成员视为至亲,宛如家人,她在宫中的名份并不算高,与皇室也不存在亲缘关系,她历经了太多的事情,亲眼见过历代的重大事件”吴强华也表示出十分的感慨。 吴强华自叹“不说这些了,说多了有点伤感,你只要记住,你可敬她,不要刻意地去接近她,如果她接近你,是你的造化,在与她交流的时候尽量避免谈一些儿女之情方面的事情,同时也要随意一点,不要呆板,她的悟性极高,你头脑里稍有一点闪烁,她都会很敏感。” 天色已晚,吴小阳自己一个人已经去睡了,吴强华和朱小娟也整理整理就休息了。 第二天,吴小阳不去陪太子读书,吃过了早饭一个人就到国子监去上学了。为了节省路上的麻烦,朱小娟在菜场里约了一个菜农每天都把菜送到家门口,从来也不还价,也不会还价,菜农说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时不时还让菜农带些肉类来,一来二往就熟悉了。 她估计裴文庆也快来了,把院中间的房间也清理清理,从集市上买些被絮,被面,床单准备着。 到了下午,朱小娟拿出古琴在书房里练习古琴,到北京这么久了,也好久没有弹过了,练习练习一下指法和音律。 到了第三天上午,裴文庆带着他妻子一起到了院里,高兴了一番话,裴文庆的妻子送给了她一幅自己绣的苏州的苏绣。 朱小娟问起“这么长时间,怎么现在才到北京来,让我们都等急了。” 裴文庆说“她在苏州一家作坊里接下一个单子,前两天刚刚做完了单子,所以弄到现在才赶到北京来,路上还一点也没有停留。” 朱小娟说“这个苏绣不是大嫂自己玩玩绣的,而且还对外做单,还挺有本事的,在苏州做得很长时间了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琴音虽在,人已去 裴文庆说“她的家本来就是苏州的苏绣世家,长期都生活在苏州,祖上都是靠苏绣谋生的,在苏州城里有她父亲开的苏绣店铺,专门接单,生意可大了。这次还是我催她来的,要不然她还会过一段时间才能脱身来北京。” 朱小娟问“儿子怎么没有一起来?” 裴文庆说“我们到了北京城朝阳门,儿子就到崇文门去给我新疆的朋友看店了,以后他就住在店里,不常过来。” 朱小娟把房门打开,让裴文庆看看,自己到厨房里去做饭去,裴文庆的妻子马上跟了过来一起帮忙洗菜。饭做好,三个人就开始吃饭聊天,朱小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北京二锅头给裴文庆满上。下午就带着裴文庆夫妻到后海各处走走看看,从后海走到了什刹海,又到了北海公园,回到家里已经傍晚了。 吴小阳到了家里看见裴文庆已经到家里了就叫“大伯伯好,大娘好。” 过了一时吴强华也回家了,两家人团聚在了一起。 裴文庆的妻子长期生活在苏州,吴强华虽然也见过几次面,但多少有点陌生,言语间总免不了许多的客套话“大嫂,我们都是自家人,以后不要太拘束了,你们长期就在这里住下了,裴文庆在通州跑码头,你就在家里陪朱小娟一起生活,北京比你苏州可大多了,有空就出去玩玩。” 裴文庆的妻子苏州人,肤质细腻,水灵白晰,有点腼腆。传统的说法“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较多的成分是说杭州的城市,苏州的美女,苏绣工艺中的绣女就包含着这种特有的成分在内。 朱小娟知道裴文庆的妻子爱好苏绣,就整理了一间房间专门给她做苏绣。 从此裴文庆夫妻就和吴强华一家人住在了一起,裴文庆的儿子偶尔来看看父母。白天吴强华基本上都不在家里,吴小阳不是陪太子读书,就是在国子监学习,裴文庆的妻子更多的时间都在帮朱小娟一起整理家务事,有空闲的时候,朱小娟在弹琴,裴文庆的妻子在苏绣。 到了第五天,朱小娟要去给太皇太后做寿辰了,上午吴小阳早早地去上学了,还是那个太监来接朱小娟到宫中。 原来那些亲王福晋,皇妃,贵妃都来到了宫殿里,皇后在那宫女的搀扶下到了宫殿的正座上,朱小娟身边的宫女告诉她,苏麻喇姑就坐在皇后的左边。 皇贵妃带着众妃祝福皇后万寿无疆,然后让大家各显其能搏皇后高兴。有说,有谈,声不在高,却笑声朗朗。一个常在笑声中开始抚琴了,一曲古筝《归去来兮辞》弹奏而起,夕阳西下,晚霞斑斓,渔歌四起,渔夫满载的喜悦欢乐情景感染着大家的心情,皇后听后很欣慰开朗地一笑。 朱小娟也被琴声感染了,随着那音符,双手情不自禁地虚抚了起来。 古筝曲演奏完了,皇后走到了朱小娟身边“少保夫人,也演奏一曲。” 宫女将一把七弦古琴放到了朱小娟的琴台上,朱小娟被刚才古筝曲《归去来兮辞》感染而忘记了这个场面,试了一下音符就开始弹奏了,随感而发,一曲阳关三叠在古琴上飘然了出来。原来轻轻的嘘嘘声音静止了,随即那些福晋,皇妃,贵妃默默唱起了阳关三叠的曲词。 朱小娟被古筝曲《归去来兮辞》感染了,忘记了这是在宫中,也忘记了吴强华的告诫,一曲阳关三叠在古琴上飘然了出来,那些福晋,皇妃,贵妃默默唱起了阳关三叠曲词: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度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苏麻喇姑离开了皇后,走到了朱小娟的身边,也默默唱起了: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涙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懐,感懐,思君十二时辰。商参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 朱小娟太投入了,全心神在阳关三叠当中,不知道苏麻喇姑已经站在自己的身旁,二迭已弹奏,正要弹三迭。朱小娟眼光稍侧而略,看到苏麻喇姑,不由地停了下来,全场顿时嘘宣了起来。 苏麻喇姑含泪问“为什么不弹下去了。” 朱小娟顿时感到刚才失态了,选错了曲子,双膝向皇后跪下“奴才,请皇后降罪。” 大家也都反映了过来,都朝皇后看去。 皇后没有任何的责备“乘孤家做寿辰的时候,让苏麻喇姑一吐心境也是一件幸事,压意久了对身体不好,你继续弹下去,孤家不降你罪,后有赏赐。” 皇后让自己继续弹下去,也由不得自己,阳关三叠的三迭又起,苏麻喇姑和福晋,皇妃,贵妃又默默唱起: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饮心已先醇。载驰駰,载驰駰,何日言旋轩辚。能酌几多巡。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的伤感,楚天湘水隔逺津,期早托鸿鳞。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 弹奏已毕,朱小娟双手离琴,看着苏麻喇姑。苏麻喇姑原虽庄重,富贵容貌,但眼神中时时都会露出丝丝的苍白感,此时心情大开,心中的愁绪一扫而光,脸色容光焕发,一下子好象回到了从前孩儿般的心境,缓缓健步回到了皇后的身边,皇后拉过苏麻喇姑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细语安慰苏麻喇姑。 一忽儿,皇贵妃宣布今天的演奏到此结束,一宫女拿出一个大蛋糕,皇后让大家切蛋糕分享,朱小娟那里敢吃。 仪式已经结束,苏麻喇姑就随皇后离开了宫殿中,皇贵妃告诉大家以后聚会另行通知,今天聚会到此结束。 朱小娟弹完三迭后,也已经控制着自己刚才慌乱的心情,为皇后做寿辰已经结束,看有几人向那个画展馆走去,在宫女的陪伴下,也就跟着了过去。 看五天前那常在临摹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已经又有了新的变化,细微处已经显现了出来,浓中有淡,广阔处偶尔有少许的点缀,层次的感觉更明朗了,但真真要完成这幅画还需要一段时间,也是最见功底的时候,或会超过原画的作品,或就一文不名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切都在缘分之中 那常在仍然在画,朱小娟没有再看了,耐心看着其他的画,时间一到,大家都离开了宫殿,各自回府。 朱小娟也到了家里,心静了下来又开始为刚才的举动后悔了,焦虑的心情等待着吴强华的回来。 儿子吴小阳今天回来的还特别的早,看见母亲坐在门口“妈妈,今天老师让我报名参加今年的举人考试,我心里有点慌慌张张,与那些大人在一起考试,心里没底,信心不足,妈妈你教教我。” 朱小娟说“你这个小孩子,还没有长大,心思就这么重,平时怎么想,就怎么考,你也不是去求功名,也就是举人考试吗,以前测试过,难不到你,不要怕,要有信心。那些大人看见你一个小孩子参加到他们考试的队伍当中去,他们才紧张呢。在考试前老师也会教你怎么去临场发挥的。” 吴小阳听母亲这么一说,也显得很自然“妈妈,你平时都在院子里,今天怎么坐到了门口来了,是在等什么人吗?” 朱小娟摸摸儿子的头“我还能等谁,不就是等你爸爸吗,按说他现在也应该到家了。小阳你先去吃晚饭吧,大妈已经做好了,你不要等我,自己先吃吧。” 朱小娟话正说着,吴强华回来了,一手朱小娟,一手儿子到了后院放下了东西,就到了厨房里一起吃晚饭了。 吴强华问“裴文庆大哥今天要回来吗?” 裴文庆妻子说“昨天说过是要回来的,但要晚一点,说最后一船可能到的时间会很晚,货物很贵重,他必须要在现场看管。” 吴强华说“如果回来晚,也就算了,有点事情,但不是很重要,等明天晚上如果回来早再说吧。” 自从裴文庆搬到家里来住,吴强华很少碰到过他,晚上八点来钟就睡觉,三更的时候就起床,过了四更就离开了家里,有些时候吴强华早晨出门的时候,裴文庆还刚到家里。 吃过了晚饭,吴小阳对父亲说明天就要报名参加今年的举人考试。 朱小娟对儿子说“小阳你去学习吧,这事我会和你爸爸就的,我有事和你爸爸说。” 吴小阳听着就到了书房里自己看书去了。 吴强华问朱小娟“有什么事情,看你好象有点紧张的样子,白天遇到了什么事情。” 朱小娟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对吴强华说了“我在听那个常在弹古筝《归去来兮辞》的时候完全被感染了,在皇后叫我弹古琴的时候,头脑里全都是苏麻喇姑送别伍公子的情景,一时慌乱就选择了《阳关三叠》,古琴刚弹起,那些福晋,皇妃,贵妃就随声附和默默地唱了起来,当我弹完二迭的时候才发现苏麻喇姑两眼含着泪花站在我的旁边,我一惊知道自己选错的曲子,就朝皇后下跪了。皇后很仁慈,没有指责我,让我继续弹下去。弹完曲子后,苏麻喇姑好象一下子年青了许多,之后就开始切蛋糕大家给皇后做寿辰了,现在还有点后怕。” 吴强华对朱小娟说“事已到此,也没有什么好怕的,看来皇后对苏麻喇姑也很疼爱和珍惜,幸好是皇后的小生日,皇后也就是趁此机会想让大家聚一聚,欢庆一堂,减少后宫那种紧张的气氛。皇后对这个事情能够应付,也能自我控制。小娟你有所不知,苏麻喇姑就是在伍公子弹这曲古琴阳关三叠的时候告别的。听音思故人,可见她对伍公子的用心。如果以后还叫你进宫去,那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说不定你和苏麻喇姑还会另有一番深厚的交往,我还是那句话,任其自然,一切都是缘分,无缘不必强求,有缘自会到来。” 吴强华的话让朱小娟的心安定了下来,毕竟这样的场面她也就是第二次经历,也是第一次发挥,更是对苏麻喇姑与伍公子爱情的同情和怜悯所感染。 原来十分谈定的她,犹豫了,想去又怕再出现这种的场面,深宫中的事情让她止步不前,富丽堂皇的画展馆又让她想再探究竟。 那曲古筝《归去来兮辞》在她耳边飘然,那幅尚未完成的富春山居图很想看到最后的落笔。忐忑不安的心情伴随着她的思情,想不到仅过了第三天,那太监又来接她到宫中去了。宫女没有再带她去原来那个宫中,告诉她皇后寝殿旁边偏殿中的苏麻喇姑要见她。 朱小娟一听放心了,苏麻喇姑那贵而不显,高而不傲的风骨让她心领神往。 苏麻喇姑的宫殿是那么的清淡,没有那金碧辉煌的墙壁和回廊,就连高高紧闭的窗帘都是素淡的颜色,台桌上放着几本佛经,后墙中一尊观音佛像端座在缭绕的香烟中。 朱小娟走进宫殿中,苏麻喇姑就把宫女支了出去,拉着朱小娟的手说“小娟,以后有空经常到我这里来陪我坐坐,聊聊天,皇宫这么大,平时能够说话的人很少,难得遇到皇后召集大家在一起,时间却又是那么的匆忙,我们两次相见都在皇后宫殿中,你给我的映象都很好,也十分难得,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果你不嫌我罗嗦,我们以后可否以姐妹相称,我需要一个来自民间情趣相同的妹妹,了解一些民间许多事情和民间女子的生活。” 朱小娟受宠若惊“小女子那高攀得起,苏麻喇姑姐姐可是大富大贵之人,一介贫贱小女孤陋寡闻,那受得起,会让苏麻喇姑姐姐失望的。” “那你是认我这个苏麻喇姑姐姐了,你是开封府里的才女,还这么谦虚,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要说贫贱,我也是一个贫贱之家的女儿出身,要说贫我不否认,富贵人家的女儿不可能送出去做侍女,但我们都不贱,要比才学我们女子不比男人差到那里去。”这就是苏麻喇姑的品质,也因为有这种品质才被太皇太后认作为女儿,太皇太后可是天上的凤凰,那能随意地认作干女儿。 第三百二十四章 清闲淡薄的生活 太皇太后一生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干女儿,那是大清忠烈之后孔四贞,孔四贞她的父亲孔有德是大清开国的一员猛将,大清开国之初封为定国王,在坚守桂林的时候,全家一百多人殉难,唯有孔四贞一人幸免于难,被孝庄太皇太后封为了和硕公主,也是康熙皇帝的一等侍卫官衔。孔四贞出身将门,虽为女子,却从小随父征战,有勇有谋,性格刚烈。 苏麻喇姑能与孔四贞姐妹相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荣耀,不言而谕。 朱小娟欠了欠身子“苏麻喇姑姐姐,那我就高攀了,以前在开封府里的时候开了一家文房小店,偶尔般弄一些琴棋书画,从小都是家里的老爷爷教的,谈不上精通,只是爱好而已,让苏麻喇姑姐姐笑话了。” 苏麻喇姑“听说你儿子在国子监里学习成绩都是第一的,今年几岁了,以前是在那里上学的?” 朱小娟说“儿子是在信安城里出生的,小时候在孔庙学堂里上的学,三年前他父亲在家“丁忧”期间,就由父亲指导着教了。孩子悟性还可以,记性也好,拿起书看一遍就深得其中的道理,到北京来之后就在国子监里上学了,国子监里老师教得更好了。” 苏麻喇姑“你儿子经常在宫中陪太子读书,也很有帮助,长见识。我在皇后的宫中经常看见太子带他到宫中来玩,他和太子很有缘分,也很讨皇后的喜欢,太子以前十分贪玩,书看不进去,太师根本就无能教他读书认字,自从和你儿子在一起太子也知道读书识字了。” “苏麻喇姑姐姐,宫中这么多的宫女,平时不孤单吧。”朱小娟问。 “宫中比较复杂,一般人说话都带有奉承拍马的意思,能真正说上话的却没有几个人,多数人都是看在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的面子上对我敬重有加,虚言应付而已。皇宫中唯有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有真心话,也是最疼爱我的,太皇太后虽德高望众,然而在皇家中也有很多言不由衷的事情,康熙皇帝敬我为姐,朝中的事情都忙不过来,那有时间来我宫中说话,最多也就是后宫中来见一见,从外面看我是一个富贵极致的贵人,你看我这宫中有什么区别,素淡清闲。” 朱小娟“苏麻喇姑姐姐,白天这窗帘为什么总是拉上,这宫殿本来就大,人又少,长期这样阴气过重,对身体不好。平时我经常来陪姐姐到宫中的花园里走走,这窗帘让宫女白天拉开,晚上拉上,好吗。” 苏麻喇姑听着就叫宫女把四周的窗帘全部拉开。 朱小娟说“苏麻喇姑姐姐,要不我们现在就到外面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苏麻喇姑说“好的吧,许久没有出去走过了,也该出去晒晒阳光了,去去霉气。” 两人慢步在花园的小道上,苏麻喇姑说起了她是怎么与伍公子认识的。那时康熙皇帝虽然已经登基,但还没有亲政朝中的大事,鳌拜把持着朝政,自己已经无能再教康熙皇帝念书了,鳌拜指定的老师济世却不善教康熙皇帝的学习,康熙皇帝就在在索尼首辅大臣的家里请来了一位江南富户的公子,伍次友才子为民间老师,伍次友博古通今,才华横溢,洒脱而狂放,忧国忧民的铮铮傲骨让她倾心了。然而此时索太夫向太皇太后提亲了,太皇太后顾全索家的权贵答应了这门亲事,当太皇太后知道自己倾心于伍公子的时候,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无耐之下只有遁入空门,以绝索家的亲事。伍公子知道自己的心迹,那又能如何,离别时,一曲古琴《阳关三叠》以作留念,也不知道此时伍公子人在何方,即便是知道他在何方,又能如何。即使皇家也会有避权贵的时候,当年太皇太后也经历过此类的事情,又能耐何。 朱小娟只听不问,让苏麻喇姑一人倾诉她与伍公子的往事。 苏麻喇姑说生长在皇家的儿女并不一定是幸福的,虽荣华富贵却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 朱小娟想皇家有这些烦心的事情,民间的老百姓何偿又不是这样的,为米折腰在民间是常有的事。 朱小娟陪苏麻喇姑解闷,当然这些话不能说。 到了傍晚,朱小娟陪着苏麻喇姑到了宫中,自己就随宫女带出了宫殿,回到了家中。 裴文庆的妻子早已把晚饭做好了,裴文庆也在家中,等着吴强华和儿子回来一起用饭。 裴文庆对朱小娟说“岳陶知现在已经在通州了,这次来北京是专门看望她一家的。” 岳陶知一年前从西安赶到了信安城,正好吴强华一家要离开信安城,由于当时不知道能在北京任职,就让岳陶知先送朱小娟和儿子先到开封府再作安排。岳陶知在开封府女儿家住了一段时间就回西安回坊街了。 吴强华由于刚到北京,一时忙也忘了给岳陶知写信告知,前些时间吴强华让朱小娟给岳陶知写信,让他到北京来一聚,岳陶知收到信之后,稍作整理就往北京赶来了,因为在通州有点事情耽搁住了,先让裴文庆告诉一下,自己已经在来北京的途中了,即日就到北京来一聚。 第二天的下午裴文庆带着岳陶知到了北京后海吴强华的大院里。要说相处的时间,岳陶知在开封府都是住在朱小娟家里的,相处时间最长,岳陶知的到来,朱小娟第一个高兴,就问起了开封府家中的事情。 岳陶知对朱小娟说“朱秉臣老爷已经辞去了开封府学堂的指导老师,名誉校长一职还挂着,闲来无事就在包公河畔教大家学习太极拳,你朱家的一家人都过得很好,原来那个文房小店已经交给老爷的孙子管理了。我女儿在开封府学堂里担任教学长,大女儿已经有了两个小孩子了。我在年初的时候就回到了西安回坊街,药店还开着,但我都是义务给回民做的,只给他们管理药店,吃他们的,不收一分工钱。” 第三百二十五章 岳陶知来到北京 岳陶知说,这几年在秦岭山中的山林已经比以前翻了一倍以上,原来山上的一些山民都把自己的山地都交给了他岳父管理了,大面积的山林已经成材了,一些珍稀树种已经复活,种药材的山地占去了一半,全国各地的药商都到秦岭山那山地订购药材,三年之年的药材种植已经卖完了。 朱小娟问“现在小陶陶在做什么事情,是在西安回坊街药店里吗?” “陶陶自己到杭州吴山附近的清坊街上去开药店了,是与清坊街上一家老字号药坊合伙开的,药坊给人看病,他供药材,他所需的药材不仅仅是秦岭山中的,东北,云南各地都有供货商,现在生意比我那时做的要大好几倍,可有出息了。我家老婆已经在杭州给他看家,我这次来北京住几天,就要到杭州去看看他开的药店,也要住上几天。” 大家说着话,小阳回家了“陶伯伯好,陶陶哥哥来了么,我很想见哥哥了。” 岳陶知“陶陶哥哥现在很忙,走不开,等他有空的时候让他到北京来看你,小阳在北京上学还好吗。” 吴小阳说“好的,都很好,明天就要考试了,我到房间里去看书了,等一下吃饭的时候再见。” 第二天北京的举人考试就要入场了,吴小阳就自己一个人去看书了。 吴强华也回家了“岳大哥,让你在家里等了,我后天请了一天假,陪你到北京到处去走走,看看北京的风光。” 吴强华转过身对朱小娟说“小娟,康熙皇帝要封你二品诰命夫人,你高兴不高兴。” 朱小娟说“你拿我开刷,我那能做二品诰命夫人。” 吴强华说“你两天前是不是到宫里去了,在苏麻喇姑的宫殿里坐了整整一天。” 朱小娟说“这与到苏麻喇姑宫殿有什么关系?” 吴强华说“是苏麻喇姑对康熙皇帝要求的,你和苏麻喇姑认姐妹了,苏麻喇姑的妹妹不是二品诰命夫人,还有谁能做这二品诰命夫人吗。” 朱小娟说“苏麻喇姑姐姐人真好,对我什么话都不回避。我真要好好地谢谢她,她一个人在宫中很孤单,以后有空多到宫里去陪陪她,让她多开心一点。” 裴文庆和岳陶知都知道二品诰命夫人的份量,普天之下有几个女人能得到这种的荣耀,而且朱小娟风华正茂,吴强华的福气还真不浅。 三个男人又凑到了一起,就缺邵华一人了,去过几次信,都被退了回来,吴强华不想通过官方去查邵华现在究竟在那个军营里当差。如果有机会去兰州办皇差的时候再去看一看。 三个男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相聚了,这酒一拿上来就放开来喝了,酒一喝下去话就多了。 岳陶知问裴文庆“裴兄,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几个人都在找你,邵华还到无锡码头上到处找你,你这几年是到那里去了。” 裴文庆酒杯碰了一下“岳兄,你还记得在开封府回坊街你给我介绍的那个新疆朋友,这几年我在他禾木村度过的,新疆人好客热情。” “裴文庆这么偏远的地方,肯定走了很长的时间。”岳陶知问道。 裴文庆说“从甘肃兰州,青海到了新疆,刚开始很不适应,穿过了玉门关、大板城,就渐渐看见了沿途遍野哈密瓜,向日葵。新疆朋友带着我穿过沙漠和戈壁滩,沿着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一路荒山上牛羊成群,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的大戈壁,让我感到了西北独特的苍茫之美。沿途也有很多的绿洲,与沙漠犬牙交错,一边中胡扬,梭梭,黄羊古老的自然生态,一边是沙丘绵延,万籁俱寂,生命罕至,一边是欢歌笑语,生机盎然,给人一种生命与死亡的竞争,绿浪与黄沙的交织。整整走了三个月才到禾木村。” “裴兄,你到了禾木村就长住了下来,在那个陌生地方待得住吗?”岳陶知问了起来。 “还真都是待在一个地方?这三年多的时候,走遍了大半个北疆。刚到新疆的时候就住在禾木村新疆朋友家里,你们如果到了那个地方肯定也住的住。我刚到禾木村的时间就入秋了。古朴的山村景致,在哈纳斯湖旁,重山阻隔,秋天,炊烟在秋色中冉冉升起,形成一条梦幻般的烟雾,胜似仙境,空空幽灵,原木垒起的木屋,飞桥流水,饮烟袅袅,牧马人从桦林间扬尘而过。过了深秋,村子就被大雪封了,一片白茫茫,天地一色,村里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了村里。”裴文庆说。 “那你就在禾木村长住了下来,新疆的喀纳斯湖很有名,去过吗。”岳陶知又问。 “到了第二年开春,北疆禾木村纬度很高,开春的时间比我们这里晚了两个多月。开春之后我就到喀纳斯湖上生活了,为喀纳斯湖边的村民打鱼。喀纳斯湖坐落在阿尔泰深山密林中的高山湖泊,湖泊两侧崖岩林立,断层痕迹清晰。雪峰耸峙绿坡墨林,人间仙境,神的花园,美丽而神秘,沿途驼劲湾,浪漫风情的白桦林,神秘静谧的卧龙湾,神仙湾,月亮湾酷似一条翼龙卧水,风光秀美,充满着神秘的色彩。第三年我就准备回来了,从喀纳斯湖往南边过来,到了天山脚下停留了,天山湖滨云杉环绕,雪峰辉映,碧水似镜,雄奇壮伟,神秘诱人。”裴文庆越谈越有趣。 当年他为了逃避仇人的追杀,从无锡逃到了甘肃兰州去找邵华,在兰州没有找到邵华,又到了青海,一路逃到了新疆找到了西安回坊街上认识的新疆回族禾木村的回民,于是就在禾木村长住了下来,之后就到了喀纳斯湖,一路走,一路玩,从北疆到了南疆,一路风景,看得是眼花缭乱。 裴文庆继续忘情地谈自己在新疆看到的风光,岳陶知的吴强华都没有到过,被裴文庆说的引人入胜。 第三百二十六章 康熙体内的隐患 朱小娟心中一事不明,等到吴强华他们三人酒喝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吴强华回到房间里看朱小娟还在房间里等他,就问了起来。朱小娟说起了二品诰命夫人一事,吴强华就告诉她事情的原因,并不是苏麻喇姑要求康熙皇帝的,作为一个曾经是太皇太后干女儿不允许向皇帝提这种要求的,那怕是皇后也不能后宫干政。吴强华对朱小娟说康熙皇帝少年的时候得过天花,天花的残余未能除尽,乘康熙皇帝休息的时候给康熙皇帝按摩。 吴强华对朱小娟说“我在一边给康熙皇帝按摩,一边就把他体内天花的残余逼了出来,就在天花残余完全逼出来的时候,康熙皇帝睡着了,一般在这个时候康熙皇帝是不会睡着的,最多也就是稍微休息一下,在宫中散散步,但这个时候睡着了,康熙皇帝旁边的一个带刀侍卫把我绑了起来。我也随他绑着,过了一会儿,康熙皇帝醒了过来,看我被绑着,对那个侍卫说这是为什么?” “我没有等那个侍卫说话,就自己说了起来。我问康熙皇帝少时候是不是得过天花,康熙皇帝说有这事,小时候就已经医治好了。我又问康熙皇帝,每天黄昏这个时间会不会经常出现头晕的现象。康熙皇帝说有这种感觉。我就对康熙皇帝说,如果以后再出现这种现象就把我处决了吧。康熙皇帝说这又是为什么?我就对康熙皇帝说了真相,他小时候得的天花残余未能除尽,现在已经不再有了。康熙皇帝也半信半疑,想不到第二天就应验了,不尽头不再晕了,而且整天人的精神都很饱满。直到了第七天,康熙皇帝这才相信了我的话,也就是考察了整整七天,每天的精神都是这样饱满。”吴强华对朱小娟说了。 朱小娟说“仅仅就这件事,就封我一个二品诰命夫人,也太简单了。” 吴强华说“如果太医知道康熙皇帝身体上天花的残余,也能治好,只是时间要向后面推,等康熙皇帝头晕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才会发现,也能治好,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在后面。康熙皇帝登基的时候,鳌拜把持着朝政,随着康熙皇帝的渐渐成长,鳌拜感到一手遮天的日子不长了,就想起了篡夺皇位,就在乾清宫地底下埋藏了大量的炸药。在太皇太后的干预下,乘鳌拜不备之时,把鳌拜一伙人无一漏网全部都拿获了,但乾清宫地底下大量的炸药就这样埋藏着。我在一次向康熙皇帝谢恩下跪的时候,觉得宫中地底下有异样,定神一看,地下有异物,就把我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康熙皇帝。康熙皇帝就让太监们掘地挖了下去,发现了地底下存放有大量的炸药,很快就把炸药清除掉了。从那个时候康熙皇帝就有了给我进级想法,但这件事又不能对外说明,也只有在你身上做文章,封你为二品诰命夫人。”吴强华没有详细说事情的整个过程,在清除炸药的时候,吴强华几乎丧失生命,当时只知道有炸药的样子,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吴强华只能把话说到了关键之处,怕她担心。 朱小娟听吴强华说,想原来封自己二品诰命夫人是这样而来的,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让吴强华尽快休息片刻,等一下就又要去上朝了。 朱小娟没有睡,就为吴强华做早饭。刚到厨房,裴文庆的妻子已经在做了。 裴文庆的妻子说她自己想到苏州去拿一些绣品线料,裴文庆也要随岳陶知到杭州去,运河源头的一些生意需要他亲自去衔接一下。 隔了一天,吴强华请假没有去上朝,就带着岳陶知到北京各处走走看看,裴文庆虽然到北京有些时间了,但北京城里却很少玩过,他也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和两人一起出来.前门有几家百年老字号药店,走着走着就到了百年老字号的药店里,看看北京的药材,同行说话一开口就熟悉了,北京的气候环境与西部和中原不一样,药材也因人因地不一样,各地都有自己不同特色的药材。岳陶知在前门的几家药店结识了一些业内的药材能人掌柜,各自都留了联系方式,需要时用。 岳陶知在北京待了五天就和裴文庆夫妇一起离开北京了,家里一下子空闲清静了下来。 北京乡试已经结束,考试的结果还没出来,小阳天天都到宫中陪太子读书学习。朱小娟每天都抽出时间到宫中陪苏麻喇姑姐姐聊天散步,偶尔十二皇子也会陪苏麻喇姑和朱小娟一起出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裴文庆离开了通州,回到无锡去收回了自己的码头,岳陶知在杭州待了半年时间回西安回坊街去没有再来北京住了。 一天吴强华上朝,康熙皇帝在南书房对大臣们说“西北战事又起,看看有谁能到兰州去协调和督促一下年羹尧和岳钟麒这两员虎将。”西北边界近几年来很不平静,蒙古一些少数民族步步向陕甘宁逼进,虽然有年羹尧和岳钟麒两员虎将驻防着,但两人都有好胜的人,军队指挥上都各有一套,经常发生一些协调和统一方面的意见,离开谁都难,合在一起又步调不一,需要一位能够沟通和协调能力强的人到前方督促一下,战事再迟延下去,对大清极其不利,前方战事吃紧,后方的供足困难。 吴强华虽然是个文官,但所经历过的事情康熙皇帝都知道,能文能武,虽然没有明说,但多少有这个意思。 吴强华对康熙皇帝表白了“皇上,年羹尧和岳钟麒到京的时候,我都跟他们接触过,虽然谈不上交情,但与奴才还谈得来,相互都有好感,这趟差事就让奴才去吧。”吴强华是出于这两方面的考虑,一是为皇上办差,想到前线去看看,自从当上了官上,一直以来都没有到过战场上,想借办皇差的时候见见战场上的风光,另一方面想到兰州去问问邵华现在,还在不在兰州。 第三百二十七章 西北的一行 康熙皇帝:朕也有这个意思,那爱卿就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主要是协调好年,岳关系和后方供给的事情,年,岳都是帅才,军事方面都各有一套。这么多年来,爱卿都是独当一面,没有你解决不了的困难,处处都为朕排忧解难,也不需要上方宝剑,此次到兰州去,朕要赏你一个黄马褂,虽然年,岳也有,但黄马褂带去多少也能缓和一下气氛,都是朕的人吗,黄马褂与黄马褂相见说话容易。后方军需供给的事情,一旦出现危机,延安有朝廷备用粮草库,应急需要的时候可以调用一下,待后方供给跟上的时候再补上。爱卿考虑一下,此次到兰州还有什么需要。过些时间朕也想让胤禵到前方视察一下军情。 吴强华磕头领旨谢恩,站到了旁边。 皇十四子胤禵到前方去,那年羹尧与岳钟麒不和也得和。 这皇十四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在皇子里面要论军事才能,那是最强的一个,凡康熙皇帝出征都带在身边,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就领兵打仗了,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手下已经精兵强将如云,加上脾气又暴,又是皇子,在外的将帅无一不让他三分的。 吴强华想康熙皇帝派自己到前方去可能是想听听年羹尧与岳钟麒的个人意见,通过自己去进行协调,因为他们在十四皇子面前只能是服从,无话可表,也不愿意说。 还有就是军需供给的事情,延安朝廷备用粮草库不是军需储备库,军队是无权调配的,要动也只有皇帝的圣旨。 到了傍晚,下朝回到了家里,对朱小娟说“小娟,明天我就要到兰州去了,白天有空就到宫中陪苏麻喇姑说说话,小阳也大了,只要每天给他做好饭,就随他去,太子现在也不需要他天天去陪,国子监里担任助教也够他忙得了。” 吴小阳一年前乡试考上了举人,计划再过两年就要让他参加进士会考了,在此期间,国子监里的教师让他到国子监里帮忙辅导一下低年级的学生,同时也给他辅导考进士的课题。 朱小娟说“你这次去兰州一定要找到邵华,当年在信安城的时候如果没有他,我们全家不知道要死多少次,如果有可能就把他调到燕云一带来,离皇城近一点的地方,如果上面不同意,就让他离开军队,到北京到和我们住在一起,在北京给他找一门亲事,找个老来伴。” “我已经到军机处问过,陕甘边防军队中三品级以下的武官,没有看到邵华名单,也不知道这次去能不能找到他,但愿吧,如果已经战死在战场上,也让我们心里有个了结。”吴强华对朱小娟说。 “你就不能从三品级武官里找,说不定他建功立业,已经升级了。” “好的吧,我这次去就专门从三品武官里找,估计他可能不在兰州,而是在天水军事重镇。到了兰州再说吧,年羹尧和岳钟麒也不驻防在兰州,我这次到兰州也不会停留时间过长,基本上都在边防线上。”吴强华和朱小娟说着话,儿子回家了。 他对父亲说“爸爸,太子叫我明天陪他到承德去玩,说皇后也要一起去的,还是皇后让太子告诉我,一定要我一起去。” 朱小娟说“看来是原来就有安排,今天白天苏麻喇姑也对我说,她明天也要去,让我最好也一起陪她去承德。” 吴强华说“那很好啊,你们两人同时去见皇后,可见皇恩浩荡,对我兰州之行寄予厚望,你们到承德山庄可能会住上一段时间,带好东西。你们生活在承德,我到兰州去也放心了。” 吴强华摸着儿子头脑,看着朱小娟。儿子已经十五岁,脸带着笑容,站在身边过肩了。 第二天,吴强华就没有起得那么早,虽然早已经醒了,在床上和朱小娟喋喋聊着这几年来在北京的点点滴滴。朱小娟非常满意,十分满足这种生活。而吴强华却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康熙皇帝几个儿子暗中已经开始向太子发难了,在等着太子露出败绩,太子在皇子里也只有四皇子和十三皇子比较亲近,以八皇子为首的阿哥党虎视眈眈太子的地位,大皇子是个扶不上墙的泥巴,几次严重的失误已经失宠了。 朱小娟和儿子离开家里,吴强华就出皇城了。 一个坐轿,五个士卫,五骑一坐向山西太原奔去。 到了太原府吴强华从府里牵了一匹马,把轿留在太原府里,六骑向甘肃奔驰。 吴强华没有到兰州府里,直接就到了年羹尧的军营中。到了营帐前,年羹尧已经开帐迎接“吴少保,一路劳累,先到营房里竭竭。吴少保马上的功夫不得了,是经常陪皇上出城围猎吗。” 年羹尧说着就把吴强华接到了营帐里,酒已经摆上。 “年大将军好威武,军纪森严,军营中将士们威风凛凛,让我好生敬佩。”年羹尧是四皇子胤祯家奴出身,也是四皇子胤祯家奴最出色的人,按理来说也属于太子党的势力,但八皇子已经在暗中拉拢年羹尧,年羹尧肯定不会轻易就犯,但没有把八皇子拉拢他的行为告诉四皇子胤祯,处于一种摇摆不定的状态中。 这些情况都在康熙皇帝的视野之下,虽然没有说,是吴强华自己观察到的,皇子之间的竞争已然拉开。 吴强华从来都没有带过兵,所见所说也都是出于一种恭维。 “吴少保夸大了,本将军阵容那敢在少保前摆弄,只有在对敌阵容中才能看到,那杀气腾腾的场面,才是威风凛凛。”年羹尧得意言道。 吴强华到年羹尧的军营中,根本就没有指望能得到年羹尧的支持,甚至此次到兰州一行也没有想过从年羹尧身上得到解决,最多也就是摸摸边关的军情防卫和年、岳两位虎将相持的意见。两位虎将所持的意见旁人是很难协调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置,可能康熙皇帝另有深意。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两虎各自的设防 在气势上,年羹尧比岳钟麒高的多,在边关主要的兵力都掌握在年羹尧手中,但年羹尧锋芒太露,咄咄逼人。而岳钟麒所带领的岳家军却占据着边关重要的关隘,一夫当关,万无莫入。 岳钟麒,岳飞二十一世孙,四川提督岳升龙之子,正值壮龄,英姿勃发,文武兼备,智勇双全,军纪严明,且与士兵同甘共苦,上下一心,士气高涨挡。 吴强华从年羹尧的军营中出来,年羹尧跟随出来要带他到处走走。来军营中视察的朝中大臣无非就是想看看军营中的军纪,要看战斗力那必须到战场上才能见真知,练兵操场也都是没有死亡的拼杀,好看不中用。 吴强华没有让他送行,要过年羹尧军中的令箭,就带着五个士卫到军营中,不看操练,只找人,凡看见将领就会问前方的战事如何,后给供应能不能够跟上,每天都吃些什么,有什么需要。 吴强华十分清楚,自己在年羹尧的营帐中的一举一动,年羹尧很快就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吴强华只是凭着一种侥幸的心里,能不能遇到邵华,邵华也有可能已经改换姓名了,名单上看不到,人可能还在军营中,所以他只找一些将领,问问前方是谁在领兵打仗,战况如何。 吴强华在年羹尧的营帐中整整等了五天,看看没有希望找到邵华,就向年羹尧告别了,告别之时问年羹尧军需足不足,如果紧急需要可向延安朝廷粮草库临时借用一下。 年羹尧也没有挽留,早走早好,省得在军营中晃悠碍眼。 吴强华离开了年羹尧军营,就往岳钟麒那赶去。 岳钟麒毕竟是岳飞后代,又是四川提督之子,一代儒将,相见时以礼节相迎之后,就不再客套虚言了。 岳钟麒到北京朝见皇上的时候,吴强华与他坐息交谈过几次,情趣也比较投缘。 岳钟麒开门见山就对吴强华说“吴少保,皇上这次派你到西北来是想调和我与年羹尧在前线指挥权的吧,其实你在来的途中,圣旨已经到我这里了,圣旨上说,让我只要守住了这道防线,就万事大吉了,不进攻,但不能后退半步。军需供给的事情才是你这次来西北的主要任务,延安粮库我和年羹尧曾经都去借过粮,但每次都被拒绝了,国家粮库要动必须要有户部的指令。皇上派你到西北来视察一下军纪,也是例行公事的常态,每当前方军事吃紧的时候,都会派朝中大臣来前线安抚一下军心,近几年来蒙古少数民族屡屡侵犯我边界,都是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成不了气候,只要朝中稳固,边境乱不了那里去,要乱就乱在军需的供给上。” “是现在陕甘总督不配合你们吗,我这次来带皇上的口谕和户部的公文,在前方吃紧,后方补给跟不上的时候,可以先到延安的国库里先借粮,战后再行补上,现在供给还跟的上吧,过几天我到延安府里去一趟,把户部的公文给他们看,有了户部的公文,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这一类的情况了。”吴强华说着就拿出户部的公文给他看。 岳钟麒摆了摆手说“我已经知道了,有了这个户部的公文,我们也就放心了。吴少保就在我的军营中住几天吧,过了这条河,对面就是前沿阵地,易守难攻。” 吴强华问“最为险要的地段是在那个地方,我想到最险要的边界线上去看看。” 岳钟麒说“要说最险要的地段就是这个地方,天水军事重镇,布防也是最严密的,过了天水就是一马平川,短兵相接。年羹尧的大部队就在我的后方,年羹尧的部队要出击也要从我这里经过,蒙古军队要入侵也要从我这里过去。” “年羹尧的部队与你在军事上不会有什么冲突吧,各守各的阵地,他攻他的,你守你的,偶尔侧应一下也会发生。”吴强华问道。、 “要说年羹尧也确实是个帅才,只要他想干的事,没有他不敢干的,在边界线上战果累累,年大将军名至实归,在军中的威望极高,没有人在他的面前说个不字。就是我天水前沿阵地上,他不敢随意地进入,这是我最后的防线,是康熙皇帝对我的御旨,没有我同意谁也过不去。” 吴强华就说“那我就到天水前线去看看吧,这里到天水军事重镇要多少时间。” 岳钟麒说“步兵一天的行程,骑马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个地方有几处马道和步兵道不同,步兵道路长,但道路好走,马道路短却比较崎岖,因为我们这里的战马已经熟悉了地形,也习惯了走马道,几个冲刺就到了天水。吴少保刚到先休息几天吧,等天气好一点我再带你到天水军事重镇去看看。”吴强华就答应过几天再去。 谈完了公事,吴强华就和岳钟麒闲聊了起来。“奋威将军,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是我以前的一个生死故友,五年前在北京告别了之后就没有音信了,两年前我的朋友到兰州找过他,但没有找到。我的生死故友在八年前是陕甘兰州宣抚使司副使,在我回家“丁忧”的时候,为了保护我而辞官,那二十七个月他始终和我在一起,当我到北京任职的时候,他就上任到陕甘兰州宣抚使,从此就没有了音信,不知道能不能打听到他,他是山西大同人,姓邵,单名华,善打猴拳猴棍。” 岳钟麒想了想“在天水前线阵地上有一个人,在习性和经历都有些相仿,也是耍猴棍的,也是山西大同人,但名字不叫邵华,也是单名,叫邵思,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在我们军中改名换姓的人很多。” 吴强华追问道“这个邵思现在担任什么官职,是你手下的人吗?” 岳钟麒说“他现在是我的参将,也是五年前在我军前效力了,我曾经问过他的经历,但他只告诉我,他是山西大同人,其他什么也没有对我说。他是我军中最得力的干将,有一次蒙古军队乘我不在军中的时候,突击到我军营中,抢去了我的帅旗,他只身一人冲入蒙古军中,就靠一条猴棍,硬是从蒙古人的军队中夺回了我的帅旗,从此以后,边界上的蒙古士兵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过两天等我手头上的军务布置一下,我就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第二百三十章 见到了邵华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吴强华随着岳钟麒,双人双骑,从马道到了天水前沿阵地。还没有等吴强华反映过来,只听到侧面一人大呼“强华兄弟,你怎么到这个地方边境重地来了,我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再见到你了。” 吴强华不用转身就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邵华兄弟“邵华,这五年来,你让我们好找啊,裴文庆和岳陶知每见到我都问你这么多年到那里去了。” 吴强华一转身就将邵华抱了起来。岳钟麒看到这情景知道这种的拥抱不是一般的情分,但也不免地对邵思说“这可是太子少保,不要失了礼节。” 吴强华对岳钟麒说“我一家人的性命都是邵华保下来的,不需要任何的礼节,让我们兄弟一畅五年的离别之情。” 岳钟麒也无需多言了,都是曾经从出生入死过来的人,理解这种以生死相依的兄弟情,就对邵思说“邵参将,放你五天假,这里就由我来坐阵,你到后方去休息五天,五年不见,好好坐下叙述旧情。” 邵华说“岳将军,我们不用到后方去,就在这里叙叙,你先回去,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我兄弟本事可大了。” 吴强华意识到邵华这话有隐情,五年没有音信,肯定有些话不能让旁人听到,就说“奋威将军,就让我在这里住几天时间,五年时间有太多的话要说,你先回去吧。” 岳钟麒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只能答应让吴强华就地由邵思自己安排,交待邵思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离开了前沿阵地,回营帐去了。 前沿阵地都是土房和帐篷,邵华让身边的士兵随时报告前沿的动态,就在帐篷中和吴强华坐下说起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吴强华问“邵华兄弟,为什么把自己隐藏到这个地方,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担心,曾经在秦岭上黄大虎的山寨里都那么淡定,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对我说说吧,也不用为我担心。” 邵华对吴强华说道“这事要从五年前说起,五年前我还在信安城的时候,陕甘副都统总兵来信让我到兰州担任陕甘兰州宣抚使,陕甘副都统总兵是我以前的上级,也没有多想,我当时也就答应了,我送你到了北京就到兰州去上任了。到了兰州,正好陕甘副都统总兵也在兰州,就把我召了过去。陕甘副都统总兵对我说了很多的信任的话,只要我好好跟着他干前途无量,以后陕甘副都统总兵的位子就是我的。我对这种的信任有点莫明其妙,我对陕甘副都统总兵说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想升官发财。不曾想我话刚说,后面就走出了一人,陕甘副都统总兵说这是皇十四子胤禵,我当即下跪向皇十四子胤禵请安。皇十四子胤禵直言不讳对我说,让我上任之后一定要监视年羹尧,并且要时时地向他汇报年羹尧的一举一动。因为来得太突然了,我不及反映,我当时也就答应了下来,军队与军队之间相互监看的事情也经常发生,我也没有引起重视。但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想了。” “有一天,我正好到陕甘副都统总兵的营帐中,听里面一人说,要板到太子,必须把太子党的四皇子胤祯的党翼清除掉,年羹尧首当其冲,年羹尧是四皇子胤祯的亲信,而四皇子胤祯是太子党的首领。我听后马上就退到了一边,慢慢就离开了陕甘副都统总兵的营帐。这是皇子之间争夺皇储,这就有违我的初衷,也是大逆不道的,但就我一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突然失踪我也经历过,大不了再来一次逃亡,但我细心一想,我这么做肯定会连累到你们,信是寄到信安城里的,也知道我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这一逃,皇十四子胤禵肯定会联想到你,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我遇到了岳将军。” “岳将军是很正直的人,他手下的士兵没有一个不对他感恩的,我就想到了岳将军这里可以避难,但我的初衷肯定不能对岳将军明说。我一边仍然按照陕甘副都统总兵的交待见机行事,一边就在寻找机会。就从那个时候我就与你们断绝了联系,只要我和你们任何一个人联系就会暴露我的行动计划。” “有一次蒙古军队袭击了我方的军营,我只带一兵,到了阵前让那兵马上往回逃跑,只身一人深入到了蒙古军队中,经过一番斯杀,我就逃到了天水一带,改名为邵思,投到了岳将军帐下,从此就不敢再离开天水营地了。那逃回的士兵以为我已阵亡,就没有再来寻我了,也脱离了陕甘副都统总兵的视野。军营中所有向外寄出的信件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的,加上岳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也不想离开岳将军。” 吴强华问“岳将军如何对你恩重如山,有隐情吗,可以对我说吗?” 邵华说“就在我到岳将军营帐后的第三年,蒙古军队又突然袭击我营地,我带了一队人马冲到了蒙古军队中,不幸被对方的一个将士击倒了,被绑到了一根柱子上,要岳将军带部队向后退出五里地,让出前沿阵地,我们军队的前沿阵地是寸步不让的,阵地的设防都是按步数计算的,退五里地那全军都会将面临全面崩溃,然而岳将军却退去了整整五里地,把我换了回来,虽然我以后的三个月又将这五里地夺了回来,但岳将军的这个恩情我终生难忘,曾经为了这五里地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战士们的生命,当岳将军退出五里前沿阵地的时候,朝廷的督军马上向康熙皇帝报告了,岳将军被降了一级和一年的奉银。” 吴强华又问“邵华,你以后真不想离开岳将军吗?边境战事结束以后岳将军也有可能离开这里,那到时你又何去何从。如果有可能,想不想到北京去住养老,给你找一个老伴,我们两家一起过生活,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小娟的意思。到时我们大家又能聚到一起喝酒。” 第三百三十一章 隐身在战争最前线 邵华说“北京这个皇城我是不想去,皇子们的争斗不会停息,最终还不是我们这些人当他们争斗的牺牲品,如果你将来到信安城里去养老,那我肯定会去,远离皇室,过清静的生活,那怕是到开封也行。” 吴强华说“那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安全,虽然战争总有一天会停息的,但愿你们大家都能生活到战争结束的时候,过上平平静静的生活,战争是瞬息万变的,还有年羹尧与岳将军之间的磨擦。我这次到兰州来虽然是协调年羹尧与岳将军之间的间隙,但主要的任务是到延安府备军粮,以防战争变化,后方供给不上时急需之用。羹尧与岳将军之间的关系不是我能协调的,我人到,心到就可以了”。 吴强华在岳钟麒的军中找到了邵华,知道邵华是为了躲避皇室之间的争夺,改变自己的名字,在岳钟麒手下担任参将,皇室内部皇子之间的争夺已经略知一、二,太子党与阿哥党在京中也已经众所周之,但没有想到在五年前,已经发展到了军队当中。原来想让邵华离开这边境军事前沿,到北京去和自己一起生活,但被邵华一口拒绝了,知道已经无法再劝,说多了也是徒劳,就让他在战场上注意安全。 吴强华到邵华驻防前沿阵地走走看看,眼睛扫过对方的阵地,数万蒙古的将士整装待发,邵华也看到了,让吴强华躲藏在土房里。 战争一拉开,万箭齐发,扫除了前沿阵地的障碍,然后就是军马横冲到敌方的阵地中,占据了敌方的前沿阵地,后续的步兵才一哄而上,这是常规的战术,但是前沿阵地不是随意就能突破的,万箭发射到阵地上,守卫的一方避其锋芒,就在军马即将到阵地上的时候,守军全都迎敌上阵,以箭还箭,先射马匹,锁住了空隙。 前沿阵地进攻的方式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吴强华没有带过兵,也没有研究过兵法,对阵线防御不懂。 敌我双方的战争已经拉开,无数支箭从头顶飞过,箭一停,后续的战马就向阵地冲杀过来,那马身都是包裹着,箭一碰到就落地。只见邵华带了五十人的一队人,每人一条棍子,杀入敌方的战马阵中,邵华耍一条猴棍,见马腿就扫,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后续的人就地将倒下的敌方将士捆绑起来,带回到军营中。 战马倒地,将士被俘,战争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交换战俘的谈判。 战争结束后,听邵华说这几年来基本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些时候为了将前沿阵地向前挪个几十米,也要向敌方的军营冲杀过去,在战争中也有被敌方俘虏的,交换战俘在战场上经常发生的事情,这也成为了战争敌我双方的潜规则。 吴强华在天水的军事重镇前沿阵地上待了五天的时间,岳钟麒到了天水阵地上,吴强华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邵华向岳钟麒报告了战争的情况,俘虏了多少敌方将士,我方有多少人受伤。岳钟麒没有在阵地上多作停留,就带吴强华到了后方阵地。 吴强华没有再隐瞒邵华的身份,把邵华与自己的生死之交告诉了岳钟麒,岳钟麒也是从战场上拼杀过来的将军,知道这种生与死的交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对吴强华的表达也十分地认同,对邵华说的那些顾虑也确实存在,皇子胤禵也曾经拉拢过自己,自己以正当的理由答应了,为皇子效力和为国家效力都是一码事,身在大清的人,死也是大清的鬼,因为自己没有年羹尧那种的特殊关系,没有被列为清除的对象,皇子胤禵如果内战一起,岳钟麒只要保持中立就可以了,所以岳钟麒表面答应,心里早就对皇子之争厌烦了,外敌未能消除,皇宫内部的皇子之间开始争夺皇储。 岳钟麒心里也明白,皇宫内部的皇储之争康熙皇帝肯定清楚。 吴强华在岳钟麒的军营中停留了三天,两人就在这种不言可谕的心情中告别了。 吴强华离开了岳钟麒的军营就到延安府与知府交谈军需供给的事情。 延安知府是个年逾五十的边关老将,虽然国库防卫的士卫很多,但生活在西北这个环境中,已经是一个满目苍夷的驼背老人,在前辈面前,吴强华说话不由地会低三分。没有多余的客套话。 吴强华一到府里,延安知府就知道他为何事而来“吴少保,户部已经来公文,说你近期要到府里一行,虽然没有说什么具体事宜,但我知道你是为军中借粮的事情而来,军中借粮在我手上发生已经不是一次了,但每次都被我拒绝了,不是我不借,而是各行皇差,我不敢违犯了户部的规定,没有皇帝的亲笔,国库是不能动一颗谷子,大清以来无人敢违背坚守国家粮库的圣旨,那怕是借,也必须要有户部的公文,兵部和户部各行其职,各有各的章法,虽然战争时期也互不相让。” 吴强华表示理解,把户部的公文递交给了延安知府,也交待康熙皇帝的圣旨,对延安知府说“不到军情十万火急的时候,这国家粮仓是不能向军队开仓放粮,国家粮仓关系到国计民生,轻易开仓放粮习惯了,就会产生士兵随意到粮仓取粮的现象,军队一旦出现到粮仓抢粮的事件,那坚守粮仓的守卫官是要杀头的。这个户部公文交给你,你一定要审时度势,一方面要坚守粮仓,一方面也要关注前方战事的后方供给的问题,如果因为后方供给不上,造成前方士兵饿死的现象,康熙皇帝也要责问只守粮仓而不借军粮的罪名,以后能不能够给军队开仓放粮就由知府大人自己见机而行了。权力和责任是对等的,一旦发现开仓无误,无论是随意开仓还是放粮,朝廷都要问罪下来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恩师命在旦夕 延安知府把户部的公文收了起来,就带吴强华到各处的粮库巡视一下,吴强华发现有些粮仓里的粮食出现霉烂了,就对延安知府问责了起来“这种粮食还能继续存放下去吗,麻袋外面都已经发霉了,里面的粮食肯定霉烂了,这粮食还能吃吗?” 延安知府说“这个事情我已经向户部提出意见了,粮仓里的粮食最早存放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年,虽然我们每年都拿出来晒晒去霉,但超过了年限,这种霉变的现象无法避免。最好的办法就是推行推陈出新,三年一翻的仓储规定,前方军需的粮食可以经过延安府粮仓进行定期轮换,但因为实施起来比较困难,中间的环节无人能够调度和监管,同时也会出现一些因为中转而产生的损耗。仓储损耗虽然每年都有,无论是库存还是运输途中,报损耗是要经过户部批准的,户部也是有严格硬性规定要求的。” 延安府粮仓出现粮食霉变的现象,延安知府说起粮仓里的粮食已经存放多年,霉变的粮食放在仓库里那还是粮食,如果自己处理损耗掉了,那是要上报户部,现存的仓储管理规定有待进一步的改革和调整。 吴强华知道国家粮仓的弊端远远不止这些,看似满满的粮仓,里面是不是就像延安知府说的那样,仅仅是存放已久的现象?粮仓里也有腐败,里面到底是些什么货物,自己到延安府里来是备军粮,也只能点到为止,回京之后再与户部衔接,是人为现象,还是现有环节方面有待于改革,需要全面调查,也不仅是延安府,全国都要这样进行。 吴强华在延安府把户部的公文交给了延安知府,看过了粮仓,就完成了西北之行,回到北京了,没有回家,先到吏部报告,皇上正好有空在宫殿里抄经文,练习字帖。 吴强华走进宫中,恭请皇上圣安。康熙皇帝没有急于就问他西北之行的事情,只说“爱卿,直隶总督任伯源已经病危,现在宫里太医给他治疗,爱卿去看看他,他说话也糊涂了,可能要瘫痪了,爱卿快去。” 吴强华磕头谢恩,到了后宫医院内,看师兄顾宵飞也在旁边,任伯源看见吴强华站在身边,一下子就有了精神,两眼看着吴强华,想坐起来,吴强华上前一扶,发现恩师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吴强华问起了师兄顾宵飞,恩师为什么会病到在宫中。 顾宵飞说“我三天前刚刚从江西调到朝中户部,不然我也不会知道的这么快。师傅是在昨天下午,在乾清宫向皇上报告的时候倒下的,因为事发突然,皇上说让太监把师傅抬到了后宫医院,太医先用百年老参吊着,太医说师傅是心肌突发急性梗塞,现在生命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很可能就此瘫痪了。我赶来的时候,师傅已经无法和我说话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吴强华自到江西上任承宣布政使司之后,就很少与师傅见面了,调到北京在皇帝身边的南书房行走,康熙皇帝有严格规定,南书房的大臣不能私自与外官联系,虽然保定离北京很近,但吴强华不能去看恩师,也无人可替,在皇城中碰到也只能是点个头。 这些恩师都知道,相见时都是笑逐颜开,对吴强华十分满意,点头以赞。 吴强华轻轻地摸着恩师任伯源的胸前,感知到他丝丝在激动中,虽然无法说话,但脉搏在渐渐地增强。 吴强华对师傅说“师傅,我刚从西北回来,也是我的使命所至,让我这个时候赶了回来,师傅你放心,也不要激动,会好起来的,先在太宫院里趟着,稍好一点就到我家里去,我给你治疗,少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可以痊愈。” 吴强华说这话的时候,旁边几个太医都用神奇的眼神看着他,痴人说梦。 吴强华那顾的这么多,唯有师傅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功能。师傅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眼睛中表现出非常的信任,吴强华在开封府给他治疗过内疾,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吴强华知道,也只有吴强华到身边,这身体就不会停竭下来,信任中带有一种依赖和无耐的寄托。 吴强华说这话多少带有一种安慰的成分,同时也给师傅心里的一种支撑,唯有心里有这种求生的欲望,接下来才有可能实施自己的治疗,对心肌突发急性梗塞自己确实没有把握,这个位置太敏感了,以前没有想过,更谈不上试过,也只能是尽自己的努力试一试,或许能缓解一下病情。 吴强华当着大家的面,没有朝师傅的心脏部位看去,手略略地一带而过,一股微弱的真气贯入体内支撑师傅的血管畅通。 吴强华当即回到了乾清宫,向康熙皇帝告假三天,恳求皇上恩准。 康熙皇帝:爱卿,三天的时间朕同意,但朕身边离不开爱卿,户部接到爱卿从西北传来的奏章,朕已圈阅,全国要开展一次全面的国库清查,这次清查由爱卿主持,人员由户部组织安排,具体怎么清查要爱卿拿出具体的方案。京中的库银也有不实,一些皇亲国戚和大臣们都向国库借银,前方打仗,后方国库空虚,这仗怎么打。京中库银的清查涉及到都是权贵,朕怕让爱卿承受不起这份重担,让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去清查,太子出面那些权贵不敢不买帐。除了京中库银的清查,全国的国库清查就由爱卿来主持,考虑到爱卿对直隶总督任伯源的恩情,一个月内爱卿可以用一半时间在朝中议事,一半时间给任伯源治疗,考虑到在宫中不方便,爱卿可以把任伯源接到家里去,需要什么药材都可以到太宫院里来拿,朕派两个太医到爱卿家里去,一方面可以随时到宫中来取药,另一方面也协助爱卿给任伯源治疗。” 吴强华跪下谢主龙恩,就回到了后宫守在任伯源身旁。也就是分分钟的时间,自己刚刚在后宫说要给恩师治疗,皇上马上就知道了,有点不寒而栗,心惊胆战。 第三百三十三章 到了垂暮之年 到了傍晚时分,见师傅病情有所好转,吴强华和顾宵飞让人就把师傅抬到了家里来,宫中两个太医随即也跟了过来。 朱小娟和儿子都在家中,看见吴强华他们抬着一人到了家里来,马上就问“强华,这人是谁啊。” 吴强华不及细说“这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恩师,现在病危,把我们住的房间整理出来,让师傅住在家里。” 朱小娟马上跑到后院,把房间的窗帘拉上,换上新的被絮,吴强华把任伯源放到了床上。吴强华让两个太医就住在后院里,前院整理出一个房间让朱小娟和儿子住。吴 强华对顾宵飞说“师兄,稍晚一些你就可以回去了,我已经向皇上告假了三天,这三天我不能离开师傅一步,你先忙自己的,白天就不用过来了,晚上有空再过来看看师傅。” 吴强华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就走到了师傅身边,让大家都先行离开房间,自己开始给师傅胸前按摩,眼光注视着师傅的心脏部位,发现一块细小的斑块横在血管的中间,血管壁上的血淤顶住了斑块,导致斑块没有脱落,这斑块如果一旦脱落,这不仅仅是瘫痪,而是要致命的。太医诊断有误,这也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说也是多余的。 吴强华也不敢轻举妄动,用真气先护住了那个斑块,既要让血液流畅,又不能太快,因为从来都没有治疗过心脏部位的斑块。就在他用真气护住那斑块的时候,周边的血淤开始溶解了,这下子斑块失去了支撑点,斑块开始抖动了起来。 吴强华也只能控制血液流动的速度,使血淤溶解的速度放慢,甚至不再溶解。 找到了平衡点,斑块稳固了,就开始实施化解斑块了,不能过快,只能将斑块一点点地化解,每间隔一段时间就会稍微加快血液流动的速度,将化解下来的微末细粉排出心脏部位,也就是秒秒之间的间隙,又要控制血液流动,一点一点地化解,一点一点地排出,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 没有任何干扰,也不能干预,稍稍有点分神都会造成极端的后果,房门和窗户紧闭,放在旁边的百年老参汤也没去动。 整整用了三十个时辰,心脏部位的斑块终于化解掉了,吴强华用手把房打开就倒在凳上睡去了。 任伯源在吴强华的房间里整整趟了三天的时间,开始说话了。这三天的时间里,任伯源任凭吴强华怎么弄,他一点也不动,也根本没有睡去,怕睡着了就醒不过来,只能靠自己的毅力支撑着,这是吴强华交待的,虽然当时自己无法说话,但都能听到,当吴强华倒在凳上睡着的时候,任伯源试了一下声带,可以发出声音了,但他没有动,怕吵醒了吴强华,自己把床头上的百年老参汤喝了下去。 房门已经打开,朱小娟冲到了房间里一把扶住了吴强华,把吴强华扶到了另一房间睡觉,两个太医到了任伯源身边,问起任伯源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你们皇宫里的太医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我说话的声音你们难道听不出来吗,望闻问切还要我说吗。”那两个太医在门外也等急了,朝廷一品大臣可不能在自己手上没了,一走进房间里就口不择言就问了起来,听任伯源这么一说不由地满面通红,这才开始把脉,又看看眼皮底,舌头,不由地大惊“你是直隶总督任伯源吗,三天前抬到房间里的人是你吗,心脏中的心肌梗塞一点也没有迹象了,太神奇了,从医数十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现象。” 任伯源说“现在不是让你们见过了吗,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任伯源说着笑了起。 任伯源说“我在这里趟了多少时间了?肚子太饿了,弄点东西填填肚,口也干了。吴少保还在睡觉吧,不要惊动他,让他好好睡觉,最好从他的嘴巴里灌点参汤进去。” 这时顾宵飞正好走进房间里,对任伯源说“师傅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吴强华刚刚喝了一碗汤,现在正在睡觉,明天上午就要去上朝了,我这就去厨房给师傅拿点东西吃。” 就这样任伯源逃过了命中的一劫,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吴强华上朝例行了公务就回到了家里,吃过了晚饭就到任伯源的床前,对任伯源说“虽然心脏里的斑块已经清除了,但里面还有细末,如果不及时清理,很快又要凝聚成新的斑块,每天晚上我给你贯贯气,可能真要化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除尽,这个月你就住在我家里,我也有很多的话要向你请教。师母那里我已经写信告诉她了,估计明天她就会到北京来。” 任伯源问“有什么事情让你为难的,可否现在就和我说一说。” 吴强华说“这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还是先给你贯气,贯气也只能是急需之时抢救之用,考虑到这个因素,我已经写信,让杭州的朋友寄一些药材进行辅助治疗。平时白天的时候要多喝水,以利于排泄血管中的残渣。晚间尽量小喝水,心脏病最容易在夜间发生。” 吴强华一边说,一边就给任伯源贯气,以适当地加快血液流动的速度。虽然任伯源的血压正常,但想根治必须要等岳陶知寄来的药材试试。 吴强华虽然不懂医道,但他能通过气功看到病灶的所在,通过气功也能控制病灶,但对于那些细微的粉末却无法控制。他身上所拥有的气功不是练出来的,是乐山大佛贯注到他身上的,加上那白猴采来的野果,加聚了气功的程度,也就是所说的真气,能用,但不知所以然。 到了第二天下午,任伯源的妻子带着两个儿子到了吴强华的家里,一场如生死重逢的场面出现在吴强华的家中。 任伯源的两个儿子已经成家,但没有走仕途,也没有走科举,到了成年就跟爷爷走经商之路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该告老还乡了 任伯源的妻子一直都和儿子在一起,生活在杭州城里,偶尔也会到保定来定住一段时间,每逢春节任伯源都会到杭州与父母一起团聚。 任伯源的妻子,吴强华和朱小娟都知道了,是个江南的才女,但从来都没有见过。 朱小娟看到一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公子走到家中,就立刻就反映是任伯源的妻子和儿子,虽已年过半百,那一眸一笑,一步一举就有一种才气逼人的气度,一声就脱口而出“师母好,师傅在家等你好久了。” 两个公子迎了上来“姐姐好,父亲麻烦你照顾了。” 任伯源的妻子对她说“强华兄弟在家吗,伯源在家总是提到强华是他最出息的学生,但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想不到这次伯源生病到是让我们相见了,迟到的缘分,相见恨晚。” 说着吴强华也回家了“师母一路辛苦了,到里面坐,师傅的病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放心在这里住几天。” “再说吧,我先进去看看伯源,看看他的病情如何,如果能行走的话,我想带他到杭州去。”吴强华和朱小娟一起带她三人到了后院任伯源的房间里,让他们先聊,两人就退了出来。 没过多少时间,任伯源的儿子就跑了出来,对他说“父母想叫你到房间里去一下。” 吴强华到了任伯源房间里,任伯源的妻子一下就要跪下来,吴强华一把托住“师母,这是怎么了,我可受不起这一跪,师傅待我恩重如山。” 任伯源对他妻子说“不要这么激动,强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不用这样的礼节,虽然我这条命是强华从死神里夺回来的,那也是一种缘分,不早不迟在我命垂一线的时候,强华从西北赶回到了北京,如果我的病在保定发作,也就没了。有什么话就对强华说吧,只要强华同意我走,我就跟你到杭州去,去与不去就在强华的一句话,听强华。” 吴强华说“师母,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有可能我们都已经想到一块去了。是不是你想让师傅现在就到杭州去治病,那可真不能这么做,师傅需要在我这里治疗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离开,师傅的病根还没有完全治好,这一走,过不了几年就会重新发作,你也不差这一个月的时间,等我把师傅的病治好了,再决定是不是要到杭州去,更何况师傅现在还是皇上的人,不能说走就走的。你先在家里住下,等我慢慢和师傅商量好了,再告诉你,师傅以后是继续在保定,还是到杭州去。” 任伯源对他妻子说“你们先到外面吃饭吧,我先和强华聊聊天,等我们商量好了就告诉你。儿子,把你们母亲扶到前院里去吃晚饭。” 任伯源的妻子离开了房间,任伯源说“强华,好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无仿一边给我治疗,一边说给我听听。” 吴强华说“可以,今年来我真想找你说说近年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但南书房有规定,不能与外官私下接触,不能见面,又不能通信,话又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朝中若干年内恐怕有变,将有一批朝臣身在其中。” 任伯源听吴强华一说先是一惊,看着吴强华“何以见得,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吴强华说“师傅,你近在保定,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阿哥们都开始动起来了。” 任伯源说“这应该五年前就发生的事情,也是这五年来康熙皇帝有意为之,太子不检点的行为被康熙皇帝发现了,已经有废太子的意向,此时八阿哥到处拉拢人心,三阿哥又到处拉票,十四阿哥又到各个军营中收买人心,八阿哥,三阿哥都通过不同的渠道来拉拢过我,事情我早已知道,也知道怎么应付,康熙皇帝应该是明察秋毫,不会不知道皇子们在争储。” 吴强华想不到师傅知道的这么清楚,毕竟是老谋深算“师傅,你还记的在西安的时候,黄大虎手下的二当家邵华这个人吗。” 任伯源想了想“有映象,好象之后就到兰州去从军了,你这次到西北碰到他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在年羹尧手下当差,还是在岳钟麒手下,邵华他与阿哥们争皇储又有什么关系?。” 吴强华对师傅细说了邵华这五年来的经历。 任伯源稍有沉思说“即便邵华的这种选择是对的,但他孤单一人,想到那里就到那里,逃跑失踪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对于我们来变就不一样了,家有妻儿,上有父母,这能走的了吗,更何况康熙皇帝对我们这么信任,我们的处境和地位不是我们自己能够作主的。” 吴强华想想师傅对这种局势另有一番自己的理解,就眼前的事情对师傅说“师傅,康熙皇帝设置南书房时就有规定,在南书房行走的大臣不能与外官私下联系,师傅这次在我家养病会不会与规定有违,而且现在你的身体又不能离开我家里,康熙皇帝对这件事会不会有想法。” 任伯源感叹地道“这次生病来的太突然了,不及考虑,当时如果不把我抬到家里来,恐怕我的性命已经被太医们耽误了。经你这么一提,确实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肯定会有,康熙皇帝思维是个十分敏捷的主子,皇上对我们两人肯定不会有什么猜疑,这点我可以肯定,皇上多次单独召见我的时候都有肯定的语气,但南书房有这个规定,我们破了这个先例,皇上不的不拿这件事做文章,以儆效尤。强华你既然提出这个问题,想必已经有了想法,说出来听听,是不是切入当务的实情。”任伯源自己也无法控制病情何时发生,又有耐何。 “康熙皇帝已经对我交待,这次全国国库粮仓清查由我来牵头,而且只给我一个月的考虑时间,一边给你治疗,一边拿出粮仓清查的具体方案和措施,我现在正处在激流之上,无法身退。师傅无妨乘这次生病期间,先静养一段时间,陪师母到杭州去休息,为朝廷效命一生,也该休息一下。师傅到杭州养病之后,如果皇上没有对此有什么动静,等召你回京的时候再作理论,先回避一下,给自己留点思考的空间和余地。如果皇上表示对你的身体健康状况十分重视,让你好好地调养身体,那有可能你真要在杭州告老还乡了。”吴强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第三百三十五章 在杭州养老 任伯源想了一下,就对吴强华说“这到是一个办法,反正我这一时又不能上任,直隶总督的位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那就按你的意见办,等两天我再好一点就向皇上请假,先静养三个月。” 吴强华问“师傅,你是怎么在乾清宫里晕倒的,现在还能想的起来吗,是不是有什么激动的场面。” “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也知道你会问,但我真的没有在皇上面前有什么激动的表情,我在给皇上陈述了一些政务上的事情之后,就在磕头谢恩的时候,一下栽到了地上,之后就什么都不清楚了,等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了。”任伯源突然在乾清宫里晕倒,必然会引起一些朝中议论,吴强华不问,任伯源也知道肯定有人会去想。 “那你就先和师母说说,同意去杭州,但也只能一个月过后才能去,我想师母也能理解。”吴强华一边和师傅说话,一边给师傅治疗好了。 吴强华走出了房间“师母,两位弟弟,师傅今天的治疗结束了,你们进去陪师傅说说话吧。” 朱小娟已经把饭菜都拿到了吴强华桌子上,吴强华开始吃饭了。朱小娟对吴强华问“强华,师母想把师傅接到杭州去养病,这样可以吗?” 吴强华说“让他们自己决定吧,这个时候回杭州也可以,但恐怕这一去可能就离开了官场,告老还乡了。” 朱小娟说“那不是很好吗,看他已经很苍老了,也该回家去养老了。” 晚饭吃过,吴强华就没有再到任伯源的房间里去了,自己在书房里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全国粮仓清理检查,朱小娟也没有去打扰,儿子已经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吴强华就到了户部,把全国各地的粮仓分布和储备情况收集起来,带到了南书房开始翻阅。 康熙皇帝走到了南书房,看见吴强华,就问“爱卿,任伯源的病情什么时候能好,还能继续出来担任事情吗。” 吴强华站了起来朝皇上一躬“谢圣上垂念,恩师生命也无大妨,但心脏里还有许多的血液细末残渣,血管也开始硬化了,这几天基本上都平卧在床上,偶尔走走也比较艰难,短期内很难上任,需要静养一些时间。” 康熙皇帝对吴强华说“爱卿用心了,任伯源的身体如果实在不行,就让他到杭州回家休息一些时日,直隶总督朕另行派人去。爱卿回家告诉任伯源,直隶总督府上的事情他就不要再操心了,待他身体完全养好了之后,到京中朕的身边常陪朕说说话,劳累了一生也该修养了。他的妻儿已经到北京来了,等他身体好一些就让他的妻儿带他到杭州去治疗,他也不用来向朕告假了,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到太宫院里去取。”康熙皇帝交待完后就到乾清宫去理政了。 吴强华回到家里就把康熙皇帝的圣旨告诉了任伯源,任伯源说“难得皇上对我有这种关爱,我的妻子昨天晚上说,她决定我在你家里这段时间,就不离开我了,两个儿子在家里住三天后就回杭州去,父母很担心。你杭州寄来的药材吃了两天效果很好,等我好一点的时候,就到杭州去,你把杭州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以后就到他的药房看病治疗。” 吴强华说“我杭州朋友就是自己在峨眉山中除妖的时候认识的,从此以后一直与自己往来,自己到那里,他药店就开到那里,他的儿女也是自己教出来的,现在他儿子在杭州清坊街开药店,女儿已在开封学堂执教了。” 过了一个月,任伯源的两个儿子从杭州赶到了北京,把父亲接到了杭州,就在岳陶知儿子药房的旁边租了一个小院住了下来,岳陶知也从西安赶到了杭州来接待任伯源的一家人,虽说任伯源的父母在杭州也是有名的富商,但针对任伯源的病情变化不是其他人所能知道的,有钱也会有买不到的药方,这是岳陶知多年来做药材的看家本领。 任伯源用的药,每隔三、五天都重新进行配方调理。三个月过后,任伯源的病情基本上好了,岳陶知也就回到了西安。 刚到杭州的时候,杭州州知府还经常到清坊街来看看自己,嘘寒问暧,还经常带着吏部的一些安慰的话来告诉自己,就在自己病情稳定,可以慢步在西湖湖畔的时候,杭州知府调离了杭州到云南昆明上任承宣按察使司了。 新上任的杭州知府是个新秀,刚刚从扬州升到杭州知府,以前从来都不认识,也没有到清坊街来看过自己。 任伯源对这些也无所谓,但他敏感地知道,自己已经被吏部冷落了,不然的话吏部肯定会对杭州知府有所交待的。 又过了三个月,吏部还没有任何的音信,此时任伯源从小陶陶的口中得知户部来人到了杭州,要对苏浙的国家粮仓进行全面的清理检查,原本也就是道听途说,听过也就算了,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就在任伯源刚刚从西湖湖畔回到小院里的时候,顾宵飞来看自己了。顾宵飞站在小院门前看到自己说喊了起来“师傅,学生来看你了,看你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还能外出散步。” 顾宵飞后面一个马上迎了上来“直隶总督大人,小官得罪了,不知道你在这里治疗,不然早应该来看你老了。” 任伯源一看就猜到这个人就是杭州知府“不敢,我已经告老还乡,不再是什么直隶总督了,杭州是我的故乡,在此养老了。” 顾宵飞赶忙解释道“师傅,杭州知府郑卿也刚刚才知道,原本我是想明天再来看你的,郑卿听我说你在杭州清坊街上治疗,他非要现在就来,说是给你请罪来的。郑卿是个新秀,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任伯源一手拉着顾宵飞“我们进去坐吧,站在门口让大家看见杭州知府在这里,我这小院就没有清静了。”任伯源带着两人走到了院里。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全国库银清查 见任伯源散步回来,妻子马上迎了上来“伯源,宵飞已经在门口等久了,知府大人说是来给你赔罪的。” 任伯源说“没事,没事,太正常了。”说着就到了房间里,任伯源的妻子给两人切茶。 杭州知府郑卿问“任老,要不要给你换个清静的环境,虎跑泉边有一处很好的小别墅。” 任伯源顿时感到这称呼已经变化了“不用,这里离药房近,方便治疗,等过些时间,我就要到自己家里去休养了,心领了,不劳知府操心。” 三个人坐了下来,免不了有许多的客套话,已近黄昏,任伯源对两人说“宵飞你留一下,我想和你聊聊,郑卿你先去忙自己的吧。” 郑卿也听出他有话对顾宵飞说,就向任伯源告别,对顾宵飞说“顾侍郎,明天我就在府里等你,你慢慢陪任老聊聊。”顾宵飞也就站了起来,送他到了小院门外。 一会儿,顾宵飞就回到了房间里。任伯源走到门外,对妻子说“你把晚饭送到房间里来,拿瓶酒来,我要和宵飞说说话,有外人来多把我挡掉。” 任伯源的妻子从厨房里把做好的饭放到了房间里,就把门关上了。 “宵飞,强华现在北京还好吗?”任伯源首先关心起了吴强华安全。 “还好吧,就在你离开北京的时候,强华就投入到了全国的粮仓清理整顿的事务中,张英也渐渐退出了南书房,高士奇忙了起来,张廷玉也进入到了南书房。吏部侍郎调到保定去担任直隶总督。”顾宵飞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所担心的是强华这次牵头全国粮仓的清理整顿将会得罪一大批的官员,国库空虚,风口浪尖上不是强华一个人所能承受的,原来有事我还可以与他商量一下,自从他进了南书房之后,就受到了限制,碰到也只能是点个头,在北京的那一个月内,我身体又不好,看强华有许多的难言之隐,好象有很多的话要说,几次开口又止住了。”任伯源对强华有顾虑了,言语中带有许多的愿望和无耐。 其实顾宵飞虽然说的那么简单,三个字“还好吧”,事实真相并不是这样,也不是几句话所能表达的,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任伯源担心,也不敢对师傅说。 吴强华现在面临的处境十分的不妙,不仅仅是风口浪尖,而且是四面楚歌,一场危机正向吴强华袭来,如果顾宵飞不在户部还不知道这种危机有多少严重,全国的粮仓,库银那可是一张大网,里面包含了有多少权贵,多少个贪官,盘根错节,稍微拨动一点就牵发到整个朝野。全国各地的粮仓,库银十有八、九都是空虚,上报上来的帐目与实际有严重的不符,远远不止用借这个词所能表达的。就在任伯源离开北京的时候,全国的粮仓,库银已经全面展开了,苏浙是相对比较富饶的地区,计划放到最后一批清理整顿。首先展开的就是延安府等一些并不富饶的地区,当户部组织的人打开粮仓一看里面的麻袋都是做做样子,摆设的。一百个麻袋里至少有三、四十个都装着砂石子,甚至一些碎木屑,库银也都是从富商那里借来充数的。 一些看似比较富饶的地区要不是虚报政绩,为升官铺平上升的通道,就是被地方的一些贪赃枉法的官员瓜分了。已经查有实据的一些官员正在提拔重用,县级,州府一级,甚至刑部里也有人牵涉到其中,中央到地方一级一级的贪官已经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勾结网中。 这次由吴强华牵头,由户部组织的全国粮仓,库银清理整顿还刚刚开始,就发现不是个别少数而是一批的官员,有些地方已经发展到了见者有份的境地。真正富饶的苏浙一带地区还没有开始清理整顿,还不知道这种现象在苏浙地区有多少严重。尽管已经发现了这种现象,但六部三省都在观望当中,虽然案件还正在审理当中,出面求情远不止一般的高级官员,连一些亲王和权贵都出面了。 另一场由太子,四阿哥,十三阿三负责京中库银清查同样面临重重困难,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力挺不避权贵,所有向京中库银借银子都规定了归还期限,然而太子也向库银借了四十万两银子,大家开始向四阿哥发难了。 吴强华现在已经放在火炉上烤了,康熙皇帝虽然已经震怒了,但在亲王,权贵的干预下,案件很难再进行审查下去,搁在刑部里,已经抓起来的仅仅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贪小官。 吴强华自己也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但箭在弦上,甚至已经发出去了,无法收回,也无能力再收回。就连南书房的几个人都天天看着吴强华,想说又无言可说,以等待皇上最后的决定。 吴强华自从到了北京来,在南书房行走,都是每天再晚也要到家里去,然而这场全国粮仓,库银的清理整顿全面拉开的时候,都睡在南书房里,怕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妻子和儿子的心情,有时候三、五天回家一次,也是半夜回家,洗个澡就出来。 康熙皇帝毕竟是一代明宗,惊而不乱,到了南书房让大家都停下手中的事情,让大家一齐想办法,如何面对这场大清以来涉及面最广的贪污腐败案的处理,说错了也不降罪,如果到这个时候还不说,那康熙皇帝要拿脸色看了,南书房是不想继续待下下去了。 吴强华正要开口说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康熙皇帝手摇了摇,意思就让其他人先说。 康熙皇帝亲临南书房,话又到了这个份上了,大臣们不得不说了。 高士奇首先提出杀一批,关一批,降职留任一批,虽说这是常规的手法,以前在地方上也用过,但这么大面积贪污腐败已经失去了作用。 杀一批,关一批,降职留任一批的办法,这不仅吴强华想到过,就是康熙皇帝也知道,不是那么简单能处理好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整饬官场吏治 吴强华站了起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是杀一批,关一批,降职留任一批这么简单了,杀与关都要按照大清律法,经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堂会审,目前抓获的贪官在审理的过程中,已经出现了狗咬狗的现象,狗咬狗本来是一件好事,有利于进一步地展开侦察案情,然而一旦狗咬狗咬出了他们的主人,出现了比我们所掌握的贪污腐败网还要严重,涉及到了一些权贵,我们怎么处理,是杀,还是关。人到了自己性命难保的时候有几个能保住自己的主人。经过这次的审查,还发现了一些地方买官的现象,大清虽有先例,地方富商可以捐官,但实际捐官的银两与报上来的数额严重不一致,很多已经落入地方官员的口袋里了。大多数贪官的背后都有一些权贵,贪赃有一大部分已经落入到了一些权贵手中。我们面临这些权贵又该如何处理,他们手中控制着我们大清的命脉。”吴强华话就此停顿了下来。 康熙皇帝把目光看向了张廷玉这个新进南书房的新贵。 张廷玉是前南书房的张英之子,张英是康熙六年进士,以编修充日讲起居注官。入直南书房,升翰林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后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而张英之子张廷玉是康熙三十九年进士,授检讨,官至刑部左侍郎,整饬吏治,入值南书房,进入权力中枢。 张廷玉深熟大清刑,吏的要略,对吴强华的说法有切深的同感,又有自己深思熟虑的主张,“吴少保的说法,我十分地赞同,查,当然还要继续查下去,还要从严从重的查,范围还要加大,力度还要加强,但我们在查案的时候,也要想到等我们把案件查到水落石出的时候,如何结束案子,像这么大面积的腐败案在大清以来都没有出现过,我想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处理这类案子。”张廷玉说到这里时候看着康熙皇帝,欲言又止。 康熙皇帝:爱卿但说无妨,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期,不要有顾虑。 张廷玉接着刚才说的话题“微臣以为,可否召知县以上的官员到宫中,把一些积重难返,祸国殃民的首犯斩首示众以外,向官员明诏,以此划一条界线,过去的既往不咎,各地粮仓,库银的亏空可允许三年内如期充实,如有再犯重典治裁。吏部,户部整饬吏治,推行国家库银,粮仓的新制度。” 吴强华听后一振,刚想出口,康熙皇帝开口说“此事容朕细想,众爱卿再议。” 康熙皇帝就离开了南书房到乾清宫召见吏部,户部尚书。 吴强华对张廷玉说“这种想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否太胆大了,国库空虚数额巨大,一旦前方战事再度燃起,不堪设想。” 张廷玉说“这是无耐之举,也是一个险招,但现在除了这样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先稳定人心为上,惩治可慢慢地进行,新的章法是当务之急。其中有一些官吏对当地也是有业绩的,一下子撤办了大批的官员,青黄不接,朝野上下会更乱,场面更难收拾。” 高士奇出面调和“先等皇上的裁决,除了之举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吴少保的重点还是放在国库粮仓,库银的清查中,此时最容易转赃的时候,山西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可是皇亲国戚,如何惩治贪官,刑部,吏部,户部很快就会有相继出台的措施,我们照圣旨办理就行了。” 吴强华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有一边等待皇上的裁决,一边督促全国粮仓,库银清查的进度。全国粮仓,库银的查办设在午门内的一处宫殿里,吴强华离开了南书房,走到粮仓库银查办,要求加快江南一些富饶地区的查办进度。 查办里的人都是从户部,刑部和近京州府临时抽调过来的,户部,刑部,吏部的尚书,侍郎经常出入查办,每开展一个地区,户部侍郎都会先行到各地宣布清查的要求,不管是总督,还是三司,知府,都必须见圣旨下跪,跪领粮仓库银清查的章法。 顾宵飞从江西巡抚司调到户部担任侍郎后,就投入了全国的粮仓库银清查中,专门负责户部对全国粮仓库银的清查,也是吴强华的副手,此时顾宵飞已经从杭州知府回到了北京,看见吴强华也只能点个头,根本没有时间言语和表达恩师对他的关切。 吴强华把顾宵飞叫到了身边,对他说“师兄,皇上可能很快就有大的动作了,各地的粮仓库银清查速度要加快,人员不够的地区可以从州府里调。” 顾宵飞说“苏浙的粮仓库银清查已经展开了,云贵川已经结束了,库实正在核对当中,估计会比其他地区会好一些,在山西清查的时候,受到了山西巡抚的阻挠,原来完全可以如期结束,但现在仍在交涉当中。难。” 吴强华说“快了,皇上已经下决心拿下这个山西巡抚,即日起就把他调离山西在北京候旨。这场全国粮仓库银的清查完全超出了我当时的预料,想不到一个延安粮食储备库会引发出这么大的亏空,涉及到那么多的贪官,皇亲国戚。皇上虽然已经下决心,但很难决断” 全国知县以上的官员已经离开北京回到各自的县衙,州府。康熙皇帝在宫中的训言,让全国的官吏胆怯了,虽还有一些侥幸的人在徘徊,但凡有一点清醒的官员都不敢再为一点蝇头小利失去了官职而到铁窗里度过人生。 全国的粮仓库银清查已经宣布结束了,虽还有一些角落未能顾及到,然而查出来的亏空已经达到了国家现存库银的一半以上,户部已经拿出了粮仓库银新的规章,所有的粮仓库银亏空,都既往不咎,但要求各地都必须限期内足额补上,否则均以贪赃论处。既往不咎不是核销报损耗,而是限期补上,不补上不得辞官,死也要死在位上。 山西巡抚虽没有得到惩治,但已不再重用。 皇上知道军队中还存在大量的吃空额的现象,但边防的战事不断,也无法追查下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在激流之下 在整个全国的粮仓库银清查过程中,南书房里康熙皇帝的重臣马齐身体不好在家修养,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参与其中,就在全国粮仓库银清查案件快要结束,也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康熙皇帝让马齐带病上朝,以分解吴强华的重担。 在南书房里马齐是吴强华最佩服的一个人,不是他有什么丰富的才华,而是他有丰富的经历和卓越的见识。 马齐十八岁的时候就以当时满族贵族后代以“荫生”方式步入仕途,进入国子监读书后,经过考试被授为工部员外郎。早在康熙十一年管佐领,康熙十四年调户部,康熙二十一年迁工部郎中,监督芜湖关以税银溢额叙升,康熙二十三年迁内阁侍读学士,康熙二十四年授山西布政使,康熙二十五年擢山西巡抚,历任左都御史、兵部尚书、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太子太保等要职。有这样的经历,不由的不让吴强华等从佩服,凡主张不定的时候都要让马齐来定。 马齐回到南书房时,吴强华正接手御史陈紫芝弹劾湖广巡抚张汧贪婪不法之案,不知从何处着手就向马齐请教了起来。 马齐看过了案底,就向皇上请命,康熙皇帝即命于成龙、马齐与副都御史开音布前往查核。经于成龙和马齐审理,查实张汧勒索属员、科派盐商,祖泽深婪取民财,色楞额徇情欺罔,三人均获罪。马齐此举也为惩治粮仓库银清查案中的一些贪官开了先河,不敢为,不能为,不想为的吏治洗刷一新。 全国粮仓库银清查结束了,吴强华又恢复了正常的事务当中,每天三更起床,四更出门,五更不到就在南书房整理事务。 师傅任伯源已不再是朝中大臣,有事到江南办皇差的时候,都会到师傅家里去看看老人。 妻子朱小娟只要有空都会到宫中去陪陪苏麻喇姑,苏麻喇姑年事已老,身体已经越来越虚了,朱小娟也抱着陪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儿子在上半年完成了殿试,也取得了进士,吴强华向皇上请求,儿子年龄尚小,需要再多多磨练,不要授予任何的职位,就在国子监里任教,皇上恩准了。吴强华这一推辞,儿子吴小阳就没有离开国子监了。 很快,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南书房中的高士奇已经离开,告老在北京养老了,马齐也渐渐地退出了南书房里主要的角色。 这十年来各地对吴强华的弹劾都被康熙皇帝压了下来,曾经在全国粮仓库银清查中得罪的权贵已经死灰复燃,户,吏,兵,礼,刑,工六部,还有中书省,尚书省,行书省里都有权贵的门生,有一些已经占据了要职。 康熙皇帝把来自六部,三省的弹劾都给吴强华看了,康熙皇帝让吴强华安心,也表示出十分的信任,一切皇上都会给他做主。 这时南书房主要的事务都由张廷玉主持,与康熙皇帝形影不离左右,如日中天。 此时的苏麻喇姑已经离开了人世,朱小娟痛哭为苏麻喇姑送行之后,宫中也就没有再进去了。 间隔一年恩师任伯源也在杭州离开了,结束了他风烛残年。 最让吴强华难受的是,顾宵飞在来自六部,三省的弹劾案中倒下了,理由是收受了山西富商的贿赂,在他家里废弃的杂物间里搜到了十万两白银。吴强华淡泊了,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 儿子吴小阳考中进士后,不想到朝中担任官职,不是吴强华的原来的意思,是国子监的老师指点自己儿子的,到国子监任教也不是老师的初衷,朝中复杂的暗斗让旁观者看到了未来。 吴小阳从小就陪太子读书,与太子之间有着密切又说不清楚的关系,太子已废,而诸王争嫡,政局混乱,康熙皇帝诸子之间的矛盾激化,然,为了缓和局势,康熙皇帝四十八年决定再立胤礽为太子,再次复立太子之位。皇太子虽复立,但原有的君储矛盾并未解决,所以很快就又发生了严惩皇太子党的事件。 康熙四十九年,户部尚书沈天生等串通户部员外郎伊尔赛等,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一案发生了。 皇太子在策划逼父皇尽早让位,对此,康熙皇帝怒不可遏。皇帝与储君之间的矛盾,终于又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康熙五十一年,康熙皇帝再次下诏废除太子之位,将太子监禁到了皇宫中一个废弃的偏殿里,与外界隔绝,就连饮食起居的物品都是由太监送进去,只言片纸都不能传递出来,即便是生病看医也都是由太医经过搜身方能进出的,药方不留底,每天一送。 国子监的老师看到了这一切,已经意识到吴小阳的未来的命运不适宜走仕途,尽管康熙皇帝废除太子没有牵连到任何人,四阿哥还掌管着朝中要务,但因吴小阳与太子之间的这种复杂的关系,想走仕途是没有前途的,唯有国子监是一处可隐身之地,既不误事,又能成就事业。 国子监的老师虽然没有这些话告诉吴小阳,但经国子监的老师这么一点拨,吴强华何曾不会想到这其中的意思,向康熙皇帝请求也就自然而然的事了,康熙皇帝也有这样潜意识,没有挽留也就同意了。 吴小阳已经成家了,儿媳妇是京城中一位富商的女儿,是吴小阳在国子监里收的学生。国子监也不是专门针对朝廷命官和皇亲国戚的子女,有钱人的子女只要舍得用钱也可以酌情考虑,要想进国子监读书,还必须要经过严格的考试,考试通过了方能进国子监读书,这学费可就贵多了。 吴小阳媳妇就是通过这样的途径到国子监读书的,不是吴小阳先看中她,而是她的父母看中了吴小阳,也不是看中吴小阳父亲的地位,而是看中了吴小阳本人的才学。吴小阳的岳父是个儒商,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朝中的大官,吴小阳在国子监里也只有他的老师知道吴强华在南书房里行走大臣。 第三百三十九章 吴小阳的生活 吴小阳放弃走仕途,在国子监里执教,掌管着教学长一职,吴强华是在国子监里的老师指点迷津下,才接受了这个建议。 国子监里的老师基本上都是进士出身,但都是年事已高的老朽,像吴小阳这么年青的新贵还是第一个。 吴小阳的岳父把女儿送到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年青的老师身上有一种潜质,这种常人不多见的潜质是他最为欣赏的。 吴小阳的岳父是在北京做绸缎生意的富商,祖上是绍兴人,祖上曾有训言,世代只经商不为官。他岳父曾经是绍兴城里绸缎商傅家的掌柜,在康熙五年的时候放弃了掌门人的位子,从绍兴到北京来做丝绸生意,在杭州,苏州,南京都有分店,生意做到了新疆,东北及中俄边境。 傅老板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已经自独当一面,在全国各地跑生意,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在女儿很小的时候,他就希望女儿以后能找到一个有文化素养的女婿。当他把女儿送到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原以为吴小阳也是一个学生,经过一打听这个年青人是进士出身的老师,就引起了他的关注。 他有意了,每天女儿上学回来之后,他就经常问女儿这个年青的老师的学才如何,人品怎么样,对学生的态度好不好。女儿如实地说起了吴小阳的才学已经超过了国子监里的那些年长的教师,从来都没有看到对学生指责的时候,即便学生有错也是耐心地劝说学生应该怎么做。于是这个绸缎商的老板就有意地让女儿多向这位年青的老师请教学问上面的事情,不懂就问吴小阳老师。 吴小阳对他的女儿也有很好的映象,好学上进心很强,不懂就问。这样一来二去,时间一长两人就有意思了。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吴小阳回家对母亲说了起来,朱小娟也到国子监见她,也十分地喜欢。 吴小阳的媳妇,叫傅兰,家里人都叫小兰。还真是天作之巧合。朱小娟平时很少到国子监去看儿子,有一次朱小娟闲在家里无事,觉的无聊,就到国子监看儿子,也就在这个时候,碰到了傅兰的父亲也来接女儿。 这偶然一见,吴小阳就对母亲说了起来,两亲家算是对上号了。虚客套了几句话,朱小娟就回家了。 朱小娟和吴强华说起了这桩事情,吴强华对朱小娟说“儿子的事情就由你来作主吧,我不方便出面,如果他看中我的官职,那就算了,如果真正是看中儿子,那我没有意见。” 朱小娟原来很少去接儿子的习惯,一下子就变得勤快了起来。双方都有意,就经常在国子监门口相遇聊天。经过多次的接触,小兰的父亲几乎不知道吴强华现在是在做什么事情,只问是那里人。 朱小娟说自己是开封府成长的,孩子他父亲是信安城里的人,小兰的父亲没有再问,朱小娟也就没有说了。 朱小娟想自己的儿子也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了,小兰的父亲邀请到国子监旁边的公园里坐坐,聊聊天,朱小娟也没有推辞,经过几次这样的会面,双方都有了这个意思,小兰的父亲提出要和亲家公见见面。 朱小娟回来和吴强华说了,吴强华想这也是老百姓常见的事情,男女双方的父母见见面也是应该的。 吴强华按约定见面,不曾想一见面就成了,而且还约定了良辰吉日,择日完婚。 就在将要完婚的时候,小兰的父亲知道亲家公是个朝中大臣,还真犹豫了一段时间,整整将女儿的婚期推迟了一个月的时间,当然这一个月犹豫的过程是以后才知道的,里面还有意想不到的故事。 按傅兰父亲的意思,女儿的婚事要在北京隆重地举办,吴强华不同意了。傅兰父亲说举办婚礼所有的费用都由他来出,陪嫁也是整个北京最高贵的。 吴强华这才说起自己的初衷,不是不想花这个钱,而是不想惊动北京的官员,如果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儿子要举行婚礼,可能皇上都要拿出礼金来祝贺自己,整个北京城中的大小官员都会惊动起来。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场面。 就这样傅兰的父亲就把女儿的婚礼推迟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吴小阳和傅兰结婚之后,两亲家偶尔在一起的时候,吴强华对傅兰的父亲聊了起来“亲家,为什么你知道我是朝廷中为皇帝办差的官员,就无缘无故地把儿女的婚期推迟了一个月。你对朝廷中的官员有这么反感吗?” 傅兰的父亲对吴强华说“说心里话,我们傅家虽然祖上曾有训言,世代只经商不为官,我原来也就是当作一句祖上的愿望而已,没在意,但几年前我家里发生了一件让我们家族都十分痛恨的事情,对官场上的人都十分地讨厌和憎恨,深刻领悟到了祖上训言的真谛。” 吴强华问“几年前你家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你们家对官场有这么大的成见。” 小兰的父亲说“我们家在几年前也有一个是朝中的高官,也就是我姨妈的儿子,在朝中做大官,但在几年前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处斩了。” 吴强华问“几年前朝中的事情我应该知道的啊,你姨妈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在那个部里做事?”想几年前在朝中发生的事情,自己能不知道吗。 小兰的父亲说“我的表哥原来是在江西南昌府里做江西巡抚,后来被康熙皇帝调到了北京朝中户部做侍郎,因为全国的粮仓库银清查时,得罪了权贵,被栽赃陷害,以十万两白银的受贿罪处斩了,不知道我的表哥你认不认识,他叫顾宵飞。” 吴强华一下就拍案惊奇了“顾宵飞是我的师兄啊,师兄顾宵飞是得罪了权贵而被处斩的,我在当时就向皇上请求重新审理,然而皇上说这是朝中的亲王联合后宫一起发话的,皇上也无能为力了。皇上也有说话不管用的时候,从那个时候朝中的一些忠臣都不敢轻易得罪朝中的一些权贵们了,不瞒亲家说,我从那个时候也变得十分的淡泊了。当然,官场上的人并不一定都是那样的,这种权贵也是极少数的。” 第三百四十章 朱小娟带孙回到了开封 就这样吴强华弄清楚小兰的父亲为什么这么讨厌当官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把儿女的婚期推迟了一个月。 消除了误解,偶尔两亲家时常地走动走动。 吴小阳和傅兰结婚过了一年就有了小孩子,是个男孩,等到小孩子长到一足岁的时候,吴强华让朱小娟带着小孩子到开封府里去和朱秉臣一起生活,小孩子的心灵中不能有隐影的存在。不曾想朱小娟带着孙子到开封府,北京就没有再来住了。 岁月磨人,过了许多年后,吴强华自己也到开封府里去了,告别了北京,告别了自己官场生涯的巅峰,从此离开了官场,带孙子过着静淡无为的日子。 朱小娟带着孙子离开北京到开封府去陪朱秉臣爷爷,这个想法是吴强华提出来的,在决定的时候,因为傅兰的父亲非常不愿意女儿离开身边,虽然没有发生面对面的对话和口角,但从小兰带回来父亲的意见已经不好说话了。 吴强华的本意又不能直接地对儿媳妇说,小孩子的外公在对官场这种极端的态度,日常的言语直接会影响到小孩子的成长,这种隐影将伴随小孩子的一生。 吴强华把自己的想法和朱小娟说,朱小娟想小孩子放家里自己带就行了,外公家偶尔去看看,不会产生这种影响。 吴强华对朱小娟说“我们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吴家的唯一独苗,不想让还在襁包里的孙子生长在这种不健康气氛当中,儿媳妇的思想意识里已经有这种倾向了,可能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儿媳妇会慢慢地有所改变,但思想里已经存在的思维,而且这种思维在傅家的家族中已经根深蒂固了,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改变得了的。小娟,我们朱秉臣爷爷当年为什么会在胸腔里留存着血淤,影响到他的气血,而导致他身体一直不好,就是在你爸爸受冤枉被处决的时候,他老人家凭着顽强的意志忍住了,他怕你们因此而带着仇恨生活在开封府里,那时候你虽然还很小,尽管如此你还带着仇恨度过了童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肯定不会忘记吧,你的眼睛只看到那几个字,两眼中都是仇恨,根本没有想过那几个字的时间距离。” 朱小娟被吴强华说服了,吴小阳都是听父母的,儿媳妇的思想就让儿子自己去做。 吴小阳对媳妇可不能这样直接地说“小兰,我们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生活在皇城脚下,阳光普照,白天在学堂教学生读书晚上回家和父母一起带孩子,如果天底下的老百姓都能和我们这样的生活该有多好啊。不知道我们的儿子未来又是怎么样的生活环境。改朝换代不是一件好事,但有太多的时候还非得要改朝换代不可。人生中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控制自己的,你的舅舅就是其中一个典形的例子。我想我们的小孩以后也要像我们这样教书育人,远离是非的生存环境。我在想,人的一生,孩童时是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教育阶段,我们现在自己有自己的事业,基本上没有时间来教育儿子的少儿学习,我母亲带着儿子深宅大院,没有孩童的伙伴,长期下去会滋长孤僻的性格,我想让母亲带儿子到开封府我的曾外公那里去生活。我曾外公在开封府里是个顶级的文学泰斗,一生中育人无数,现在开封府正在由我曾外公牵头搞小儿的启蒙教育,为了我们小孩子的未来,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吴小阳从正面开导自己的媳妇小兰。 傅兰说“好是好,就是怕我爸爸不会同意,他看见外孙像性命样的,儿子一下离开了,怕他受不了,这思想上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吴小阳说“这就需要你去做爸爸的思想了,小孩子需要启蒙教育,而且我曾外公又是专门研究小儿启蒙教育的,没有比儿子启蒙教育更重要的,等儿子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们再把儿子接到北京上国子监不就可以了吗,六、七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的。” 傅兰说“我试试吧,爸爸也有开明的时候。” 小兰回家和她父亲一说,没有多考虑,还真同意了,表现出一个浙江儒商对中华五千年传统文化知识的崇敬的热爱。 等到了国子监放假的时候,吴小阳和傅兰两人送母亲朱小娟到开封府里去了。 朱秉臣看到这个重外孙高兴了,在朱家老宅大院里五世同堂的场面被朱小娟描画了下来。 儿媳妇对吴小阳说“还是第一次看见妈妈有这个功底。” 吴小阳说“这点对妈妈来说那是小意思,妈妈画的藏品都在曾外公的书房里,我舅舅开的文房小店里也有妈妈的作品,还有一个秘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皇宫里也有妈妈的作品,是以前妈妈宫里的姐姐苏麻喇姑留下来的。等曾外公忙空了我们就到他老人家的书房里去看看妈妈的字画。” 窃窃私语被朱秉臣老爷爷听到了“外曾孙媳妇,走过来让老爷爷看看,国子监里出来的人,我这老朽可要考考,与我们开封府学堂里有什么区别。” 朱秉臣带着对国子监的一种嫉妒和重外孙媳妇调侃着。傅兰抱着儿子走到朱秉臣身边“曾外公好。” 朱秉臣拿出一个大红包塞到这个曾外曾孙的手上。 朱小娟的叔叔,姑姑也拿出红包塞到了外曾孙的手上,傅兰都一一收了下来。 匆匆在开封府里住了一个月,国子监也要开学了,吴小阳和傅兰就离开开封府到北京。 临走之前,傅兰拿出一张大额银票交给婆婆,朱小娟马上推说“不用,到开封府还需要你花钱,带回北京自己用吧。” 傅兰说“这是父亲交待的,妈妈你不收,我怎么可以带回去交给父亲,父亲要说我不会办事。” 吴小阳从妻子手上把银票拿了过来交给母亲“妈妈收下了,你带着小孩子在开封府住也不是一、两天时间,长期住在家里不能总花家里的钱,放寒假的时候我们还会再来开封府,如果爸爸有时间,也让他一起来,你就安心在开封府。” 第三百四十一章 师兄冤案的真相 朱家老宅大院中还是以前那样,多起来的是院中多了许多的小孩子,朱小娟的弟弟,妹妹都有了自己的小孩,每天都会从在院里飘出小孩的嘻笑声。朱小娟弟弟开的文房小店已经拓展到了三个门面,除了文房四宝,还摆放着许多的古董,表明只展不售,以衬托小店特色。 等大家不在大院里的时候,朱秉臣就问起了朱小娟,这些年在北京的生活好不好,生活在皇城脚下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吴强华在朝中做事还有多少时间,什么时间能来开封府。 年老话多,说话罗嗦,更多的是一种牵挂,北京皇城发生的一些事情,开封府里总会得到了些信息。 朱小娟在爷爷面前哭了,倾诉着这些年来吴强华是怎么走过来的,十年前那次全国粮仓库银清查的时候,整整一年时间都没有在家里住过,吴强华的师兄在事后被人诬陷处斩了。吴强华从此消沉了,只要有可能肯定回辞官到开封府里来陪爷爷。 朱小娟也说起自己在宫中结识了一位太皇太后的侍女苏麻喇姑,说起了苏麻喇姑荣耀的一生,也是悲伤的一生,在青灯中度过了苟延残喘一生,那时皇宫中只有自己一个人陪着。 自己又说是怎么被皇上封为二品诰命夫人的。 朱小娟自己是怎么被康熙皇帝封二品诰命夫人的细节,吴强华交待过,这是皇宫中的秘密,不能向外透露,虽说爷爷不是外人,但也不想让爷爷知道这么清楚,点到为止。原来她是想把二品诰命夫人的封赐带到开封府里来,但被吴强华拒绝了,唯有自己真正离开朝中不再为官的时候才能带去,吴强华没有明说,朱小娟也没有追问,仍然挂在大院的正堂中。 吴强华每天还是按时到南书房办皇差,时间一到就回到家里,也难得的清闲,开始收集自己从官数十年来的信书,也偶尔作些书画。搁笔多年没有动过了,如果不是白天康熙皇帝让他陪同一起到后宫中去看一下书画馆,他还没有这么个心情。 自己还是在开封府任开封知州的时候,康熙皇帝在宫殿中就已经见识过自己的画作。康熙皇帝也有书画的功底,由于勤政书画时不多,大家最看中的就是康熙皇帝作品落款处的印章,这枚印章是康熙皇帝自己的杰作。 刚到北京二年时间的时候,听朱小娟说在宫中看见过有一个常在,在后宫书画馆里有一幅富春山居图的作品,自己一直都没有机会向皇上开口,一睹那幅富春山居图,虽说是临摹董其昌的作品,但也是真迹,临摹董其昌的作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康熙皇帝这么一说,吴强华立刻就知道康熙皇帝已经看出自己沉闷的心情,到书画馆里让自己开开眼界,舒畅一下心境,这种皇恩是极其少见的,那怕是在历朝历代的皇帝能够这样对待一个大臣也闻所未闻,史无记载。 吴强华十分清楚太子已废,而这太子少保职衔还保留着,康熙皇帝不开金口,吏部尚书又能说什么,朝中的大臣们又能说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自讨无趣。当初到北京上任到南书房的时候,康熙皇帝本来就是为自己而虚设的这个太子少保的职衔,自己也从未教过太子任何的学习,更说不上指导学习。太子的学习都是由太师负责的。 康熙皇帝带吴强华到了后中的书画馆里,墙上挂着都是古迹,虽然有些是后代临摹古人的作品,但最早也是明代的作品,数百年以前的。 吴强华看到了那幅富春山居图,一看就知道这幅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是董其昌临摹的,在画前看了起来。 康熙皇帝问“爱卿,这幅临摹董其昌的富春山居图画得怎么样,与董其昌的真迹相差何几。” 吴强华对那幅长卷临摹画细细地看了起来,略过一会时间,对康熙皇帝说“以奴才看,画这幅长卷富春山居图的人,功底十分地扎实,是出自书画世家的后人,早年奴才家妇看过这幅画的主人,所以奴才略知其人是后宫中的才女,但恕奴才直言,这幅画从近处好看,几乎很难找到有一点的瑕疵,如果我们向后退三步,再看就会发现这幅画缺乏一种苍劲的历史感,缺少了一种原画的灵气,过于注重细节而没有兼顾整幅画的全局,如果在一些空白处再添上几笔,画的灵气就出来了,而且这幅长卷画创作时中间停顿间隔的时间有点过长,层层叠叠过于分明,明暗之处有明显感觉,有点呆板,但以她那个时候的年龄能画出这样的画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吴强华用手掌指着所说之处。 经吴强华这么一说,康熙皇帝也感觉到了“这幅画她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完成,那是在十多年前画的。爱卿有没有兴趣现场发挥一下,能不能够也临摹一幅,以爱卿的画笔,要完成这幅画,需要多少时间,近期南书房中也比较清闲,可以借此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吴强华的感觉验证了,顿时跪了下来“奴才有负皇恩,恳请皇上降罪。” 康熙皇帝说“爱卿还是为数年前顾宵飞的案件耿耿于怀,顾宵飞虽罪不至死,但他在江西任职期间有私心,就在爱卿在家“丁忧”期间,他未能洁身自好,成为了江西土豪劣绅的保护伞,这是朝中权贵要挟朕的地方,朕也有难言之隐的时候。” 吴强华磕头“奴才牢记皇上的圣言,重振过去的雄心,尽心尽力。” 康熙皇帝说“爱卿,过去的都过去了,爱卿就在宫中临摹这幅董其昌的富春山居图,需要多少时间,朕给假期。” 吴强华说“三天足够了。” 康熙皇帝说“那就从现在开始,爱卿就在宫中静心地发挥,宫中太监会来侍候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皇储之虑 康熙皇帝离开书画馆,吴强华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董其昌的富春山居图临摹当中。 三天时间都在宫中临摹画画,先描了整幅画的轮廓,然后铺底色,就开始一笔一画创作了起来,浓笔处也就是稍停顿,在已干未干之时,又开始覆盖了。层层叠叠都是在他抖笔中完成,明暗交接处都是在他握笔起落间形成。连绵的群山冈峦,浩淼的江河湖水,山岭、坡岸、亭台楼阁、茅屋村舍、小桥渔舟,繁多的景物,都是在他的点缀中完成,三整天的时间,一气哈成。 到了第四天的上午,康熙皇帝带着皇贵妃到了书画馆里。皇贵妃一时难辩那幅是真迹,那幅是临摹,因为吴强华在临摹完成的时候就做旧了,只在落款的地方注下浙西散人一笔。 皇贵妃称赞了,康熙皇帝让皇贵妃离开了书画馆,吴强华随康熙皇帝到了御书房,让太监搬了一个坐椅让吴强华坐下。 康熙皇帝:“爱朕,朕不想让你再在南书房行走了,太子少保的虚衔也要拿掉,爱卿十年前制订出来的吏部、户部的章法,随着时过境迁,很多的地方都需要作出改进,又要爱卿出来牵头了,但考虑到吏部、户部不能兼顾,爱卿认为吏户两部那处更适应,现任的吏部尚书、户部尚书都已年老,不堪重任,朕以为吏部更为重要,以吏治户可纲举目张。” 吴强华离坐下跪“谢皇上龙恩,不责奴才之罪。奴才以为吏、户两部,吏部更为重要,一个好的章法,更需要有好的官吏去执行,没有好的官吏,再好的章法都会变味,一个好的吏治可以清洗腐朽的官吏恶习,产生许多的清官,同样一个陈旧的吏治可以使一些好的官吏也会变坏,腐败就是在这种陈旧的吏治下产生的。十年前的教训告诉我,贪官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的,不想腐,不敢腐都是理想化的,只有在不能腐上做文章,才是根本的办法,也唯有吏治才是长治久安的国策。奴才愿意到吏部去为皇上分忧。”吴强华下拜磕头谢恩。 吴强华十年来的消极情绪,都在康熙皇帝的观察之下,曾经因为全国粮仓库银的清查检查得罪了朝中权贵,就在全国粮仓库银清查检查后,对吴强华的弹劾从六部三省而来。康熙皇帝并不是无故地压着不管,而是通过都察院对每条的弹劾都在暗中进行了跟踪调查,发现都是子虚乌有,凭空捏造。 康熙皇帝把所有的弹劾陈词都给吴强华看了,表示对吴强华的无限信任,然而,接踵而来的是师兄顾宵飞下马了,很快就被刑部处决了,吴强华从此进入到了从政以来的低谷。十年来虽无一过失,也无所事事,毫无建树。原来他制订出来的吏部新制,户部新规却在全国各地推而广之,经过三年的时间,国库充实了,官吏刷新了。 吴强华在朝中大臣们的视野里渐渐地淡化了,然而康熙皇帝却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南书房不是随意能待的,更何况吴强华这样一个毫无背景,没有圈子的人,康熙皇帝只是把吴强华当作一个闲子,先搁置着,再次起用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就在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要告老还乡时候,康熙皇帝又要开始起用吴强华了,君臣不谋而合。 吴强华选择了吏部尚书,也是康熙皇帝的愿望。这一切都是在康熙皇帝的预料之中,吴强华终究是朝中的重臣,吴强华沉睡了十年也是在他的计划当中,曾一时,在风口浪关上,不得不让吴强华先避其权贵的锋芒,冷落了,渐渐消失在大臣们的视野当中,无论是外派办皇差,还是内务事情,都没有吴强华的影子。 帝术之心,吴强华那能知道,康熙皇帝让他陪同到后宫书画馆里去,也没有多想,想不到此时康熙皇帝已经决定让他到吏部上任吏部尚书一职。让他在后宫的书画馆临摹董其昌的富春山居图只是让他临阵之前稍稍的竭息一下。 朝中之事已经说清楚了,吏部尚书一职吴强华重获皇上的信任,这在吴强华看来是这样的,然而康熙皇帝与他谈起了他从未深思过的事情,吴强华不是没有去想,而是不敢想,不能想,曾经确实想过。 康熙皇帝:“爱卿,你们寻常百姓家,如果要在儿子中选择一个家中的接班人,是看其忠心的程度,还是看其的才能,是看其在家族中的人缘关系,还是看治理家族的能力。”康熙皇帝对吴强华似闲聊又十分认真。 吴强华没有他处想“奴才认为忠心是第一位的,但是否忠心很难确定,有些儿子会处处在家族长老中会有意做作,为的是成为未来的接班人而有意为之,如此做足的儿子也是不可取的。也有愚忠的儿子,但家族要想兴旺,靠愚忠是不行的。奴才认为应该是有治理家族能力的人为上策,一人兴旺将保家族的长期兴旺不衰,如果看得长远一点还要看孙子辈,有治理家族能力而无后也不能担任接班人,也就是观孙可保三代的兴旺发达。在百姓当中有很多是立长子为接班人,但很多的家族因为选择了长子为接班人,导致家族衰败的也是常见的,所谓的富不过三代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奴才认为观孙为上策。” 康熙皇帝:“爱卿,能够治理家族能力的儿子,可能不被家族中的人所接受,那这个儿子就必须要排除家族中的异已,否则就不能立足于家族之中,然而当家族中的人群而攻之的时候,这个儿子是不是因失德而迁怒于族中人,而导致家族的四分五裂的局面。”康熙皇帝继续问道。 “这要看族长最后怎么安排了,如果经过考察,这个儿子确有治理家族的能力,那就在族长交出权力之前,扶持这个儿子能在家族中立足,一个族长在位的时候要扶持一个人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一个有治理家族能力的儿子也不可能在家族中没有一点的人脉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儿子也不具备治理家族的能力,族长不仅不扶持这个儿子,而且还要限制这个儿子的行为。”吴强华回答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 康熙六十大庆 康熙皇帝继续在与吴强华闲聊着,问他“爱卿,如果这个儿子经过实践的考验,确实有治理家族的能力,之所以在家族中不善讨人喜欢,是因为平日里做事太严肃,德才只能是兼顾,不能兼备,那这个儿子还能不能做接班人。” “奴才认为,因为平时待人处事严肃而不受族人的欢迎,这不算是失德,要治理好一个家族不可能做一个好好先生。严肃的本身就是一种德的表现,只要这种严肃不是建立在伤害族人的基础上就行了。”吴强华回答道。 康熙皇帝稍有沉思,就转移了话题,对吴强华说“爱卿,如果你有一颗十分珍贵的珍珠,又怕人发现,放到那里最安全,最保险。” 吴强华说“奴才以为,既不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最显眼的地方明眼就看到,又不能放在最阴暗的地方,最阴暗的地方是人们经常会想到的地方,最好的办法是放在最明处也不被人察觉的地方,那就是鱼的眼睛里,那是最安全。”吴强华不知皇上会问这些话,也随意说。 康熙皇帝说“爱卿,今天的话说到此为止,朕也随便说说,爱卿明天就到吏部去上任吧,吏部尚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理事了,现在的吏部是群龙无首,侍郎,郎中,员外郎,吏部主事,司封主事,司勋主事,考功主事几十多个人都在等爱卿去主持,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都在修改当中,文职之品级及开列、考授、拣选、升调,封爵,守制,终养,官员之出继、入籍,文职官之处分及议叙,京察,大计很多的事情都等爱卿去定夺,到吏部去也不要太过地投入,主要是把把关就行了,具体的事情都让手下的人去做,一般的事情爱卿就自己决定,重大的事情到朕这里来议议,十年前爱卿对国家吏治已经有了基础,这次改革变动是在十年前基础上进行的。爱卿跪安吧。”康熙皇帝说着就到御书房里休息了。 吴强华领旨谢恩,从御书房走到吏部,一路上在想皇上刚刚对自己问的一些寻常百姓的话,突然悟省到,康熙皇帝考虑皇储的事,太子胤礽两度被废重新复位已经没有可能了,而此时的八阿哥胤禩最得大臣们的推崇,被朝野称为八佛爷,老九胤禟,老十胤?是老八的铁杆,十四阿哥胤禵手上掌握重兵把守在西北,四阿哥胤禛在镇守着户部大门,十三阿哥被监禁在皇宫养蜂的地方,一场皇储之争在即。 又过了五年,吴强华在原来的基础上,经过几度的改革调整,吏治又刷一新,六部,三省都有了新的面貌,吴强华又出现在朝野众臣的视野当中,一些朝中的权贵也渐渐地离开了权重,曾经得罪的几个老亲王也相继去逝,潜在的隐患已经消失。 有一天,皇上把他叫到了宫中,说是陪康熙皇帝到宫中走走。“爱卿,陪朕到宫里走走,太子胤礽被废了之后,朕都没有去看过他了,念在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的情感,也应该去看看他现在生活得怎么样了,身体如何。”说着,一个太监上来扶着康熙皇帝走出御书房,吴强华跟随着康熙皇帝到了皇宫一个偏僻旧宫里。 宫殿的大门好象许久没有开过了,门缝都结满了蛛丝网,大门旁边一个小洞,只见外面的太监将东西从洞里递进去,里面的人接到里面,又从里面送出一些残余的东西出来。 吴强华想不到太子被监禁在这样的环境里,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康熙皇帝让太监把大门打开,内外的太监五、六个人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这大门打开。这那里是曾经的太子,蓬头垢面,埋着头脑在抄佛经,吴强华看着难受,走到了胤礽前面,胤礽看有人进来了,转过身一看是父皇,赶紧跪倒了地上“父皇,罪儿有负父皇的恩爱。” 康熙皇帝看着也心痛,忍不住转过身,对旁边的太监说“以后胤礽住的这个院里要什么需要都到宫里去拿,这院里每天都要打扫干净,大门白天的时候就不要关了,胤礽身体有什么不适就到太医院找太医来给胤礽诊治,如发现有什么隐瞒,拿你们是问。” 康熙皇帝对跪在地上的胤礽说“胤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争气的东西。” 康熙皇帝突然想起到废宫来看关禁闭的胤礽,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康熙六十年大庆就要到了,看见胤礽是这个样子,更加重了对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的思念,耐何这个胤礽太不争气了。 刚刚看过这个不争气的胤礽,从另一处的杂宫里传来了哭笑声,康熙皇帝问这是怎么会事,深宫中的一个太监对康熙皇帝说“大阿哥允禔已经疯疯巅巅了,三阿哥胤祉也已经痴呆了。”康熙皇帝悔恨交加手一挥就离开了。 康熙六十年三月初四日,诸王、贝勒、满汉大臣、文武百官庆贺康熙皇帝御极六十周年,京城一遍喜气洋洋,文武百官联合上疏恭康熙皇帝为圣神文武钦明睿哲大孝弘仁体元寿世至圣皇帝。 康熙皇帝对众臣说:现在国家西部地区用兵,官兵披坚执锐,冒暑冲寒,劳苦已久、人民负重跋涉,挽运远道,也很疲困,再加上有许多地方受灾,百姓更加受累。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修省图治,使百姓受益,哪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呢!有些微贱无耻之人,以为举行庆典必有殊恩,想有所得;更有人以为六十年庆典必定实行宽大政策,乘机故意杀人犯法。可见庆贺无任何益处。 康熙皇帝对这种上尊号没有兴趣,就不了了之。 康熙皇帝曾经十余次拒绝过上尊号,逢皇帝四十、五十大寿,执政四十、五十年等喜庆日,诸王、贝勒、满汉大臣、蒙古王公以及达赖喇嘛等,都纷纷请上尊号。对此,康熙皇帝均一律加以拒绝。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多事之秋 康熙皇帝并不是不关心臣民乃至后人对他的评价,只是认为,这种活动铺张浪费,加重人民负担,对朝政有害无益。他重申:如果大小臣工,人人廉洁,人民各得其所,风俗淳厚,教化振兴,天下共享太平之福,虽不上尊号,令名实多。如果一切政治不能修举,既使上尊号又有何益?况且,现在官吏很少廉政,百姓也未富裕,君臣之间没有什么功绩可记,再上尊号,加臣子们官秩,只有负愧感觉,决不会有尊荣可言。 康熙六十大庆这一年,国家也是多事之秋。 康熙六十年七月,准噶尔部策妄阿喇布坦遣使携书信至俄国圣彼得堡。此时朝廷大军进逼准噶尔。策妄阿喇布坦向沙俄建议:沙俄与准噶尔共同订立防御同盟,准噶尔部将允许沙俄“探矿者”自由过境。沙国遂遣使至准噶尔,以沙皇书信交策妄阿喇布坦,如准噶尔臣服沙俄,沙俄可向中国交涉,或作军事示威,准噶尔应允许沙俄找矿,并让与领土以便沙俄建立要塞,保护探矿。 当准噶尔部使者赴沙俄消息传到北京后,康熙皇帝派使臣向留北京的沙国副使兰格提出抗议,最终沙俄臣服准噶尔未成。 康熙六十年十月,福建总督、巡抚、提督等疏言:台湾三县相距辽阔,又隔重洋,防汛额兵不免单薄,请增加兵丁。康熙皇帝无意增兵,只许每年京派出御史一员,凡有应条奏事宜,亦可条奏,而彼处之人,至于地方事务,御史可不必管理。康熙皇帝令将此旨传至九卿。 康熙六十年二月二十八日,抚远大将军允禵疏言:西藏虽已平定,驻防尤属紧要。康熙皇帝决定,派满洲、蒙古以及绿旗兵,总共四千名驻扎西藏,西藏地方官吏大员由大清吏部任命,消除硕特蒙古汗王在西藏的影响,改变了第巴一人独揽大权的局面,加强了对西藏地方的直接管理。康熙皇帝又接受了四川总督年羹尧的意见,把里塘、巴塘划归四川省,由四川统辖。从此以后,大清皇朝就逐渐地加强了对西藏地区等一系列的施政方略,纳入大清的版图。 康熙六十年初,山东发生了大盗案。山东贩卖私盐者有人劫掠村落,率党横行,阻塞南北通道,同时,青州生员鞠士林倡教集众。为此,地方官捕获一百五十多人。康熙皇帝命侍郎张廷玉、学士登德前往严审。此案经过审讯,张廷玉查清内情,上奏这是一个大盗案,不是谋反案,一百五十余人结案,斩首七人,戍三十五人,未多株连。 康熙六十年四月十九日,朱一贵率众在台湾起义。朱一贵起义爆发后,大清台湾镇总兵欧阳凯派右营游击周应龙率兵前往镇压。朱一贵在赤山大败清军,周庆龙狼狈而逃,清南路营参将留景龙被擒杀。欧阳凯亲率军一千五百人进攻起义军,朱一贵率众与大清军大战春牛埔。起义军杀欧阳凯及其以下副将、游击、守备、千总、把总十余名,致使清军溃不成军。大清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奉命赴台进攻起义军。二十一日和二十二日两次激战,起义军损失惨重。闰六月初八日,朱一贵等人被俘。后被解送京师处死,年仅三十四岁。 康熙六十年大庆之后,康熙皇帝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御书房里再也见不到了,乾清宫冷落了,没有朝议,南书房也空了,大臣们有事都让张廷玉传送到皇宫中的一个偏僻的花园里。 到了康熙六十一年清明刚过,皇宫中偏僻的花园里,传出康熙皇帝圣旨:南书房大臣马齐,不遵朕训,擅自处理福建朱一贵刁民聚众作乱一案,平日办事不力,着革去马齐领侍卫内大臣,文渊门阁大学士职衔,交部议处。 仅仅是间隔了一天,宫中偏僻的花园里又传出了一道圣旨:南书房大臣张廷玉,随朕多年毫无建树,平日办差,也不过敷衍塞责。念及尚无大过,着贬降两级,暂留南书房行走,以观后效。 上午刚传出圣旨,下午又有一道圣旨传出:吏部尚书大臣吴强华,进京以来长期袒护和纵容太子不思进取,在南书房行走多年又毫无建树,全国粮仓库银仍然是一派混乱,造成国库空虚。五年来吏部瘫痪不堪负重。又不守皇宫规矩,肆意在后宫中涂画,革去吏部尚书大臣,殿阁大学士职衔,发配回原籍,考虑吏部暂无补缺,暂留京中候旨,其妻朱小娟不避权贵与苏麻喇姑结为知已,保留二品诰命夫人。 吴强华接到这个圣旨,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发呆了,自己发配回原籍,而朱小娟却保留二品诰命夫人,这道圣旨太不伦不类了。不过一呆之后很快就反映过来了,康熙皇帝在五年前对自己问过的话在耳边飘然而起,康熙皇帝是在为后来的接班人铺垫,然而这人是谁? 锁拿马齐,贬降张廷玉,流配吴强华,京城官员已经是人人自危,个个心惊胆战了。 可是更严厉的圣旨还没有结束,过了端午,一道接一道的圣旨又从宫中偏僻的花园里传了出来,从京官到外官的督抚、布政使,直隶州知府,凡是平日政绩卓越、贤名远扬的,也纷纷受到了处分。有的革职拿问,有的贬官为民,就连一些正在主事重大事务的要员也被革职,下到刑部的大牢里“囚禁待勤”。不分党派,也不分亲疏,说撤就撤,说抓就抓,一下子全国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噤若寒蝉,惶惶不可终日。 过了七月节,皇上一道圣旨又下到了内务府“四阿哥内务府及各部差事全部停办,回府读书。” 一下子京中的朝务都瘫痪了,原来有希望的四阿哥胤禛也萎靡,阿哥们的猜想又多了起来。 朝中吏部那里还有人做事,冷淡的清水衙门空无一人,吏部尚书一职虽已革去,但无人来接替,坐也要坐着。时间一到就赶回家中,晚晚地来,早早地回家,有生以来最无聊的等待。 然一日,吴强华刚走到家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前等待自己,呼叫了起来“邵华,你何时到北京来的?” 邵华说“强华兄弟,我们还是到里面说吧。” 第三百四十五章 辞去太师一职 两人走进了大院里,关上了门,邵华对吴强华说“几天前,岳将军把我叫回到了营房,拿出一道密旨,说是皇上通过张廷玉传到岳将军的军营里来的,封口上有蜡封,密旨上写着邵华参将亲拆,像这样的密旨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不敢拆,岳将军一定要让我亲自拆封。我就拆了开来,只见密旨上写着:邵华参将即刻赴京,到吴强华府中侍卫。我不懂其中是什么意思,就向岳将军问了起来。岳将军对我说,皇上身体垂危,现在的北京中恐有事变,皇上让我到京中保护吴强华的同时,也随时听候皇上的调遣。我这一听就从天水赶了过来,我离开的时候,岳将军对我说,以后就不要再回到天水来了,岳将军为什么这么说,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匆忙间,也没有去问岳将军。” 吴强华稍考虑了一下,就对邵华说“虽然一切都在皇上的处理当中,但大局未定,我们也只有在京中静心地观望,我已经被皇上革去了所有的职衔,包括京官和外官的督抚、布政使,直隶州知府都纷纷地下野了,皇上的这种布局不是我们所能看懂的,但最后的结局就在这几个月内就要揭晓了。我如果真能离开北京回家养老那是最好了,无论是那个皇子做康熙皇帝的接班人我都不想再继续做下去了,康熙之后,阿哥们的争夺还会继续,自己的命运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 就这样邵华天天都在大院里习武,吴强华每日晚去早归,观望着朝中的事态变化。 到了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皇帝在畅春园离开了人间,四阿哥胤禛在康熙皇帝弥恋之际从父皇手中接过了皇位。雍正皇朝就在这个众阿哥的争斗中诞生了。 一大批被康熙皇帝贬、流放、下牢,降职的官员,以在雍正皇帝一道接一道的圣旨里相继复职了。雍正皇帝胤禛原本就属于太子党,三阿哥允祉很快就从废宫中接到了通州的一处别院里,以此给他养老,了却一生。 吴强华把允祉搬出废宫的消息告诉了儿子,吴小阳就专门到了通州去看原来的太子胤祉,相见时没有太多的感慨,这是吴强华交待儿子,派去侍候允祉的仆人都是雍正皇帝安排的,一场久别重逢的场面免不了抱头痛哭。 雍正皇帝对吴强华的复职显得十分的重视,专门在乾清宫单独召见。 吴强华一进宫殿,就下跪参拜“恭敬皇上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雍正皇帝:爱卿,对复职自己有什么想法,朕想授爱卿太师一职衔,仍为殿阁大学士,吴小阳担任吏部侍郎一职。 吴强华马上磕头下拜“谢皇龙恩,奴才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不堪重任,恳请皇上允许奴才告老还乡,家儿之事在国子监掌管教学长一职也离不开他,恳请皇上就让孩儿在国子监为大清培养人才。” 雍正皇帝:爱卿,对新政有什么建议,但说无妨,朕恕卿无罪。 吴强华回话“皇上,目前国库仍处于空虚状态,如边界战事再发,国库难以持久,以目前现状当以重典治国,充实国库为上上策。” 雍正皇帝:爱卿,是想回信安城,还是回开封府,朕赏爱卿黄马褂,见黄马褂如见朕,凡见官高一级,离京之前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吴强华:“奴才谢皇上恩赐,奴才离开北京先到开封府一行,然后就回老家信安城,后海中的家院就不用为奴才保留了,在奴才离开北京的时候,就处理掉吧。” 吴强华接过黄马褂,磕头谢皇龙恩。 雍正皇帝:爱卿在信安城好生修养,有事及时向朕奏章,跪安吧。 吴强华从西安开始走上了官场,经历了秦岭山脉的剿匪,又到了开封府担任知州,治理黄河,开源节流,开拓了河南新的经济局面,然后又到了江西为清除地方的贪官,得罪了地方恶势力,险些被杀。后深得康熙皇帝的信任,到京城整顿吏治,从一个水道上的船夫走到了吏部尚书,竭尽自己毕生的经历,到了康熙皇帝向雍正皇帝过度的期间,看清了官场,也已经厌倦了官场,当雍正皇帝问他,对官复原职自己有什么想法,想授他太师一职衔,仍为殿阁大学士的时候,他向雍正皇帝辞去了太师和殿阁大学士职衔,雍正皇帝也没有挽留。从此就结束了官场生涯,告别了京城,从此不再为官,告老还乡了。 离开北京的时候,就问邵华今后的去向“邵华兄弟,我要离开北京了,从此不再担任朝中的官职了,对今后你有什么想法,是回你的山西大同,还是和我在一起生活,过清静无为的日子?。”吴强华问。 邵华没有多想,也没有犹豫,就对他说“强华兄弟,我在天水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只要不在北京,到开封府和信安城都可以,今后你到那里我就紧跟着你,山西大同我是不想回去了,触景生情,不堪回首,只要你还在,我的使命就永远都不会结束,和你相伴一生到老,我没有其他想法,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没有可去的地方。” 吴强华听邵华这么说,知道他的决心已定,任何劝说都是没有用,就对他说“前些时间,朱小娟从开封府来信说,她已经在开封府里给你物色到一个中年女子,也是习武的,她是峨眉派的传人,因为专心习武,把自己的婚事耽搁了下来,她的父母早已经不在了,兄弟姐妹也没有,孤身一人在开封府生活,对这个中年女子女我是很了解,曾经我在峨眉山中除妖的时候就认识了,虽然她不在现场,就在我下山到峨眉山中寺院里休息的时候见到她的,五年前她到了开封府来寻找我,是朱小娟有意把她安居在开封府里等与你再见的时候推荐给你。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我们先到开封府一行,如果合适我们就到信安城一起生活。” 第三百四十六章 鞍前马后 不弃不离 吴强华在峨眉山中除妖的时候曾名极一时,就在下山的时候受到了峨眉派众高师的崇敬,也包括寺院中的弟子。 这个中年女子当时还是个小学徒,吴强华对她没有什么映象,但在寺院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被这个小学徒记住了。在吴强华离开重庆到西安的时候她来见过他,后来就每年都会来看看吴强华。吴强华离开西安到开封府的时候也给她写过信,和朱小娟成亲的之后,就由妻子与她经常保持联系,知道朱小娟从北京回到开封的时候,她就在开封府长期住了下来。 邵华感慨了,想不到吴强华对他的将来已经有了打算,就由衷地说道“朱小娟还这么用心,不知道这个女子怎么样,她愿不愿意与我相伴一生,还是我们先到开封府去看看她,听听她的意见再说吧。” 先到开封府,然后再回信安城的行程已定,吴强华先给朱小娟写了一封信,告诉自己要到开封府里一行,信中没有说自己已经辞官不做了,但可以确定儿子肯定已经写信告诉了母亲。 吴强华在离开北京的时候,在京城中的官员,无一人前来给自己送行,亲家傅老板顾了一辆三马匹的大马车,把家里所有的书画和朱小娟二品诰命夫人的牌匾都带上了。 亲家傅老板登高望远,目送自己渐渐离开北京城。 吴强华和邵华在保定停留了一天,看看恩师以前的故居,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痕迹,就连曾经住过的房屋也变成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残垣断壁。 吴强华和邵华到了开封府,见朱小娟已经带着孙子在城门口接到了他,安慰地对他说“强华,终于离开了官场,从此就不用防这防那了。” 虽然朱小娟说的那么自然,然而言语中包含着一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悲感,幸好小孙子扑向吴强华的怀里,一下温暖了许多。 其实这种归宿是朱小娟希望的,只是吴强华自己心里在起作用。 吴强华说“虽然我人已经离开了北京,然而到处都是在皇帝的视野里,防我们到是不用去防,但是我们的一言一行还不能任意而为,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在适当的时候,儿子小阳也可以随他的岳父去做生意,远离皇城,亲家送我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绸缎生意的重点也在慢慢地离开北京了。” 吴强华曾经做过太子少师一职,儿子又是太子的陪读,曾经的太子虽然已废,但人还在深宫里面住。 邵华驾车到了朱家大院,把整整一车的行装都搬到了朱秉臣的书房里。朱秉臣看见孙女婿告别了官场,满面笑容,真高兴。 他老人家把吴强华叫到房间里,对他说“强华,看来你人已经离开了官场,但还不能过清静的生活,这两天房前屋后都有一些了陌生人出现,经那个女武师说这些人都是官府中人,虽然经常出没,但没进到园里来。” 吴强华说“老爷爷,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这些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应怎么就怎么。雍正皇帝的气度也太小了点,难以共事,也难侍候,估计他兄弟之间的斗争还会有很长的时间,不知道其他的阿哥们的结局如何,希望太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毕竟曾经和儿子相处过很长的时间,感情还在。” 吴强华一听爷爷说女武师就想起了邵华,刚走到院中里,想不到朱小娟已经把那两人对上号了,两人正在交谈着,而且十分地相投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吴强华见此景就对朱小娟说“娟,写封信,告诉一下岳陶知大哥,我已经离开北京在开封府了,也不知道裴文庆大哥现在那里,他父母一家人都离开了信安城,很想大家聚集一下。” 朱小娟对他说“大嫂前些时候来信说她们都在无锡,我也给她去一封信,告诉她,你离开北京到开封府来了,信中已经对她说过,如果有可能就让裴文庆大哥,岳陶知大哥都到开封府里来相聚一下。” 吴强华说“那就好,那就好,大家都能来开封府相聚一下最好了,裴文庆和岳陶知都已经老了很多,以后可能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到了开封府以后,邵华与那中年女子天天都是包公河畔里习武艺,双双去,双回来,吴强华和朱小娟知道这两个人已经分不开了,想尽快促成两人的婚事,又给裴文庆和岳陶知两人写信去了。 过了一个月,裴文庆和岳陶知两人都赶到开封府里来了,吴强华对裴文庆和岳陶知说起了邵华与那个中年女子的事情,裴文庆和岳陶知两人要求即日就办,都这个年龄了,还等什么。 吴强华把话转给了邵华,经吴强华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选择了一个日子邵华就拜堂成家了。 吴强华告诉裴文庆和岳陶知,自己很快就要到信安城里去,以后要相聚就要到信安城。 裴文庆和岳陶知在开封府待了十来天时间,就离开了开封府,裴文庆去无锡,岳陶知去西安秦岭,吴强华也准备回信安城去了。 吴强华对朱小娟说“信安城的大院可能要整理一些时间,我想我先回信安城,等我把大院收拾整理好了之后你再过去,邵华夫妇也先留在开封府,到时候和你们一起过来。” 朱小娟没想就答应了。 在吴强华离开开封府的时候,朱秉臣老爷对吴强华问起了一席话语。“强华,如果当时雍正皇帝对你稍作挽留,你会不会同意仍然在北京朝中留任,太师可是一品大臣,朝廷中都没有几个一品大臣。” 吴强华说“很有可能,我当时也这么想,如果雍正皇帝稍作挽留,我很有可能会继续担任几年,等雍正皇帝坐稳了天下,我再离开北京城里,这也是康熙大帝的初衷,但现在想来还是不应该的,越早离开越好。他兄弟之间的争端已经开始了,不出几年,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一母同胞的十四阿哥都无一幸免,他们都不会好到那里去。按我的估计,太子的结局可能会好一些,毕竟当年雍正皇帝也属于太子党,不管怎么说,现在天下已成定局,太子的生活环境肯定会好许多,最多软禁在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中,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再遗憾 告老还乡 吴强华在朱家大院的书房里,跟朱老爷谈起了当今朝廷中的事,虽然已经远离了北京,不再顾问政事,但对现状不无感慨,改朝换代时,政局多变,更何况大清的国库里已经不是很充实,又加上皇子们的争夺还在继续,阿哥党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吴强华想了想,对朱老爷说“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时候还必须雍正皇帝才能镇得住这些阿哥们,康熙皇帝留下来的国库已经空虚了,唯有雍正皇帝才能将国库充实,换成其他的阿哥还真不行,重典治国,充实国库也只有雍正皇帝才能做的到,雍正皇帝曾经整顿过国库借银,他的手段我已经领教过了,办事情,很果断,也下得起手。” 朱秉臣担心地问吴强华“外孙吴小阳是不是真想离开北京吗,是不是你强迫他这么想的,在这个时候,他能做到急流勇退吗?又能急流勇退吗?。”朱秉臣关心起元孙吴小阳了,因为他还是雍正皇帝的眼皮底下,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行事,国子监也不是世外桃源,皇帝想要做的事,国子监只能唯唯喏喏。 吴强华对朱老爷说“我自己当然不会对小阳直接这么明说,也从来都没有让小阳离开北京,是吴小阳的岳父对小阳他说的,想让吴小阳随他一起从商去。但我想小阳现在离开北京还不是时候,这时候离开太敏感了,因为我刚刚离开北京,他突然一下子又跟随出来,这不太好,加上雍正皇帝又是一个多疑的人,真要离开也要过几年,国子监里的老师会告诉他现在应该怎么做,什么时候离开北京最好,怎么离开北京。”吴强华对儿子的未来寄托在国子监里的老师身上,自己不能直接说明会更好一些。 吴强华离开开封时,把朱老爷的全身都按摩了一下,毕竟是上年纪的老人,与以前自己在开封任职的时候根本就无法相比了,全身的机体都已经老化。又观察了几天,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离开了开封府。 想想不再有什么遗憾了,虽说不上衣锦,也算是平安地告老还乡了。 吴强华告别了开封府,乘船回到了信安城。上了水亭门码头,见三姐和三姐夫已经在码头上接他,也没有去惊动其他人,也不见有人来迎接他,就回到了吴家大院。 信安知县已经换掉了,新的知县是一个从山东曲阜孔府出来的,知县衙门也搬到了孔庙的旁边,与吴家大院间隔一座墙,吴强华一到信安城就登门拜访,都是儒家学子,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知县邀请吴强华到孔庙学堂里担任指导老师。吴强华也是从孔庙学堂里出来的,没有考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吴强华回来,吴小芳一家人又开始忙了起来,把前后院整理的干干净净。自吴强华回到了信安城之后,两个姐姐也比以前亲近了,只要有空都会到家里来帮衬着吴强华。 过了一个月,邵华夫妻两人护送朱小娟到了信安城里来了,邵华夫妻住在前院,吴强华和朱小娟住在后院,不分彼此,情同一家,过上了不再有人打扰的生活。 又过了一年,邵华也有了自己的儿子。 几年以后,吴小阳终于离开了北京城,弃文从商,决意随他的岳父做起了生意。吴小阳在离开北京后,带着小兰立即赶到了信安城,这祖宗老家吴小阳还是第一次来过。 吴小阳对父亲说“现在北京城里已经没有阿哥党的生存之地了,老十四到东陵守陵去了,其他几个人也被圈禁了起来。” 吴强华对儿子“以后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岳陶知和裴文庆大伯,他们俩都是我过命的兄弟,不要忘了他们。” 吴小阳说“爸爸,我这几年在放假的时候都去看他们的,岳陶知大伯已经不再去管事,现在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毕竟年纪大了,还好没有什么大的毛病。陶陶哥哥在杭州开的岳字号药店已经扩大到了江西,江苏,安徽各地,现在陶陶哥哥的儿子也开始接他的班,帮他在各地采药。裴文庆大伯也不再外出跑码头了,现在住在杭州城里,帮大娘看苏绣店,身体也很好。以后有有空都会去看他们,爸爸你就放心在信安城里养老。” 吴小阳夫妻俩在信安城里整整住了一个月,就离开了父母,到绍兴去经商了,每年都会到信安城里来看父母。 朱小娟原本还想在信安城里开文房四宝小店,吴强华说“既然我们已经想过清静的生活,一切都应该放下,不想因为开了一个小店,再引起大家的注目。” 吴强华在信安城里过着清静无为的生活,闲来无事,就在后院的书房里翻出了许多的古书籍,发现书房里有一个铁盒,铁盒里存放了四本书。还有一个小木盒,里面也有三本小开面的线装书,还有一个布包,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七根金针和一块石蛋,几个小石子。 以前就听父亲说过,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空闲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看。 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就对家中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和自己从走出信安城以来所经历的事情,开始书写了起来,作为一种札记,留给后人留作一种记忆和传承。札记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是祖先在明朝时期的故事,第二部是对自己的一生无限地感慨,包含着兄弟情,恩师的教导,官场的跌宕起伏,康熙大帝对自己的皇恩。 吴强华就在回忆中度过了残生。 邵华在吴强华离开之后,自己也到了老年的时候,落叶归根,带着妻儿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山西大同。曾经的恩怨已经被山西大同城里的人遗忘了,即使见面遇到曾经的年少,也路同陌生一样,面目全非,白发苍苍,他们已经认不出自己是谁,自己只记得那房子里住的是少年的同伴,背也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