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科举金榜题名了》 第1章 穿书 大荣朝启元二十年二月初二，靠山村村头河边。 “夏新娘，我家儿子救了你家闺女，自古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看这是不是该成就两孩子的好事？” “李大嫂，你家儿子救我家闺女，我很感激，不过我家闺女还要读书科举，我不想她这么快嫁人的。” “什么？夏新娘，巧月她都十五了，还读书，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再说了女子读那么多读书干嘛，又不能相夫教子，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救命之恩，我家会永远记得，李大嫂，恕我不能就这么嫁闺女，这还需要问过我家闺女意见，李大嫂请你快让开，天冷，我要带我闺女回家……” 赵巧月听着七嘴八舌的说话声，眼皮像是粘贴了胶水，怎么都不能睁开，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切换着两种不同画面。 一种让她置身在末世废墟之中为了活着同类相残，与丧尸搏斗的恐怖画面。 另一种则是她穿梭在落后的乡村上下学的安宁画面。 画面来回交织，让她头疼得厉害。 这也让她知晓她穿书了，还是她从荒废的书店中捡到的《团宠锦鲤丞相嫡女》这本书中。 根据她大概看书的内容来说，她现在是成了没有任何戏份且与她同名同姓的女配赵巧月。 在书中女主丞相府嫡女赵雅是个穿越又重生之人，靠着自己的先知和福运满满的好运气赢得丞相府上下的宠爱以及参与科举成为状元，又利用她所知的现代知识为国效力，得到皇上赏识，百姓拥护，被赐婚太子，与君共治天下，成为名留青史的皇后。 而原主作为女配，同女主同一日出生，仅仅晚上一刻钟就被冠上克丞相府的灾星之名，同她的生母一起被赵丞相流放到赵家祖地靠山村。 生母受过当妾室的苦，不愿意她的孩子继续承受这样的苦，一心想要她的孩子去读书，考取功名，改变命运，就像当朝礼部尚书王大人那样的女子，为自己争取一番前程。 原主以王大人为偶像，非常刻苦努力，今日是她满怀斗志去县城参加县试，却被人暗算落水，没了名声。 在舆论压力下，原主不得已放弃读书科举，嫁给了李家儿子李高升。 婚后李家人未能从原主身上得到赵家的好处便明白赵丞相放弃了原主，就对她十分刻薄，时不时欺负虐待她。 最后原主受不了这样的日子，选择自杀而亡。 而她能这么清楚了解没戏份的原主生平，还是女主心地善良在原主死后劝说她父亲赵丞相给原主讨要一个公道，作者才写出来的。 梳理清楚记忆，她的头疼消失了，却感觉浑身发冷，蓦然睁开了冷漠锐利的桃花眸，直勾勾看着刺眼的春日。 不是雾霾掩盖下的天空，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阳光明媚天空。 赵巧月眉眼弯弯，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能活着真好！ “巧月你醒来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夏娘欢喜又关心问道。 赵巧月摇摇头，打量着夏娘。 这就是原主生母，也是曾经赵雅母亲丞相夫人的陪嫁丫鬟。 在书中有简单描述过她貌美如花，非常受赵丞相宠爱。 因生了一个灾星被赵丞相厌恶，连同原主一起被流放这大荣朝最南边的乡村生活。 现在她还为了原主变成了一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的沧桑母亲。 赵巧月作为孤女，非常羡慕原主能有这么个为她谋长远的母亲。 她从地上坐起想抱抱夏娘，想到现在她浑身湿漉漉的便放弃了。 赵巧月道： “娘，我没事了。” 夏娘可没啥顾忌，直接伸手抱住了赵巧月，轻拍着她的后背异常坚定地保证道： “巧月别怕，娘不会让你现在就出嫁的。” 赵巧月愣了愣，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家儿子李高升。 是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白脸，他那双眼睛被盯着的时候一直闪躲来回避她的视线，很明显的心虚。 赵巧月松开夏娘，起身扫了一眼人群，十分严肃地阐述事实道： “娘，李高升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干嘛要嫁给他？” “啥？！他不是你救命恩人？！”夏娘惊讶说着，出于信任自家闺女，她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围观众人开始对此指指点点，有人相信赵巧月的话，说着李家母子的不是，有人不相信，说着赵巧月忘恩负义，为了读书科举不要名声。 李高升见大部分人还站在他这边。 想到自己屡次考试不中。 他想要搭上赵丞相的关系来改变仕途命运。 那今儿的事情绝不能被赵巧月化解。 他故作温和有礼道： “赵姑娘你不愿意嫁给我，也不能说谎啊，小生确实是救了你，如今衣服都还湿着，浑身发冷，都没来得及回家换就在一旁关心你。” 李大嫂也配合着她的儿子理直气壮道： “是啊，赵姑娘你可不能仗着你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就想耍赖，我们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 紧接着，围观的村民们也议论纷纷。 大都在说着赵巧月不知感恩的话，偏帮着李家母子，你一言我一言就显得赵巧月不爱惜自己的名声，都快成白眼狼了。 极少的人站在赵巧月母女这边，为他们说话，只是他们的声音被掩盖在人群嘈杂中。 赵巧月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这些人不明白事实真相就胡说八道。 不知流言猛于虎，会让小姑娘搭进去一生吗？ 赵巧月怒气腾腾地拽着如同小鸡崽的李高升来到河边，冷声道： “大家看好了，到底是不是他救我？” 说着，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赵巧月就一脚将李高升踹到河里。 李高升噗通一下就落入寒冷的水里，不停地扑腾着喊救命，明显不会水，李大嫂慌张地大喊着： “赵巧月你个贱蹄子，敢害我儿，我儿要是出事，我跟你没完，大家快救我儿，我儿不会水，求大家快救救我儿……” 赵巧月环手抱胸，扫了一眼大家伙，泼辣地威胁道： “看清楚了，那就请大家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祸害我的人生，否则我也会上嘴皮碰下嘴皮不过脑子地去胡说八道，让你们的名声也臭上天，大家一起别过好日子，听明白了吗？” 有人面面相觑，也有面色讪讪的，还有人悄然离去…… 随即流言蜚语的方向又变了，变成了李家母子黑心肝，想要算计赵巧月。 也有人在讨论是谁救了赵巧月，救人之人还不挟恩图报，可真是好人，比李家人高尚多了。 赵巧月满意这样的结果，至于李高升是死是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走到夏娘身边，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夏娘的神色。 原主是一个很文静的人，绝不会有她这样粗暴的动作。 也不知在乎原主的夏娘会不会看出不对劲，她咬了咬乌紫嘴唇，心中略微忐忑，缓缓开口道： “娘？” 夏娘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赵巧月。 容貌没错，右手虎口处那颗小棕色痣还在。 这是她的闺女没错。 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像。 夏娘纠结没有纠结多久，她便想开了。 只要闺女活着，有些变化也是好的，免得经常受欺负，她连忙催促道： “巧月，咱们先回家换身衣服，至于去县城的事情你明日再去也不会耽搁的。” 【作者题外话】：《儒林外史》有记载明朝女儿嫁人：嫁时称为“新娘”，后来称呼“奶奶”，“太太”，就不叫“新娘”了；若是嫁与人家做妾，就算到头发白了，还要唤做“新娘”。 第2章 县城赶考 县试在二月初五。 靠山村距离县城需要走半日路程，明日初三去是不会耽搁正事。 赵巧月看了看脚边湿漉漉的包袱。 将它打开检查，原主放在里边的衣服、钱袋子、笔墨纸砚和两本书都湿了。 好在“准考证”浮票木牌是雕刻的，晾干还能使用，不会影响考试。 她松了一口气，包好包袱道： “好，我听娘的话。” 说着，赵巧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顿时心里一咯噔，她不会生病了吧？！ 别啊，在末世她都生不起病，来这里还是考试关键时刻就更不能生病。 赵巧月心里发沉。 这古代科举虽然与末世隔着好几个世纪，可作为历史事物，她还是知道点，有着八股文文体的科举可不好考了。 然而现在的她仅有原主的学识，赵巧月很清楚地明白在她想要做主自己的人生中这次必须放手一搏，否则及笄后她的婚事必定会被赵丞相这个便宜父亲利用，成为家族利益交换的筹码。 有功名就不一样了，大荣朝经过两代女皇的努力，在男权天下中给女子争取了不少权益，让有功名的女子能做主自己的婚事，也能当官拥有政治经济特权。 赵巧月在担忧自己生病中回到了村中外新内破的危房家。 都不用夏娘交代，她就非常主动去换身衣服，又去破旧的灶房烧热水泡热水澡。 赵巧月将书籍晾晒在院子里便回房捂着被子发汗，却被硬枕头枕得后脑勺疼。 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鼓起一个小包，赵巧月眸中闪过了疑惑。 书中有记载原主今日和同村李春梅相约在村头相见后一起去县城参加县试。 后来赵丞相派人调查中证明是李春梅推原主下河的。 可原主今日记忆中，没有等来李春梅就发觉后脑勺一疼掉进了水里便没了后来记忆。 她来之后也没有看见李春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巧月凝眉思索，这时，夏娘端着姜汤走了进来： “闺女，你快些起来喝些姜汤再睡。” 赵巧月轻嗯一声，接过缺了小口的碗，闷声一口喝光了姜汤，再次躺在床上捂着被子，吸吸发痒的鼻子问道： “娘，你有看到李春梅吗？” 夏娘端着碗要离开的脚步一顿，想到李春梅就是李高升的堂妹，同她家闺女相约去县城，结果她闺女出事，心里不由得迁怒，没好气道： “见过啊，就是她来说你掉河里让我去找你的，刚才她又来了，让我转告你，她要先去县城了。 闺女，你问她做什么？是不是她推你下河，再联合她大伯家败坏你的名声，不让你科举？” 赵巧月看着气愤的夏娘，解释道： “娘，李春梅可能想要算计我的婚事，不过推我下河的不是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至于是谁救了我，我暂且不知。 娘，这事咱们就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我想要暗中调查。” 赵巧月回想着原主为人，在李家学堂安分安静。 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还会藏拙。 想要致她于死地的她还真没有发现。 那么这人动机目的不明，藏得就很深了。 看着关心担忧她的夏娘，赵巧月选择隐瞒了被人谋害的事实。 夏娘信任赵巧月这个懂事的孩子，自是相信她所说的。 同时，她也觉得赵巧月说得在理。 这救命恩人要是女子还好，可以用别的方式报恩。 可这要是男子，很可能就会像李家这般搭上她闺女一辈子的幸福。 这是夏娘不愿意接受的。 夏娘同意赵巧月的说法道： “成，娘听你的，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赵巧月目送夏娘出门后就躺在床上捂着被子发汗，脑中想着原主学过的学识。 不知何时，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又在半梦半醒中喝了苦药，赵巧月在忧心自己的未来中陷入了她上辈子末世生活和原主短暂一生的交替梦境中，沉沉浮浮，难受又苦闷。 喔喔一声声公鸡打鸣声传入耳中，赵巧月方才脱离梦境，睁开疲惫的双眸。 放眼看着灰蒙蒙天色，她拖着酸疼疲惫的身体毅然选择起身。 将行李收拾妥当，赵巧月便同夏娘用了早饭，没有什么食欲，她也强迫自己吃些食物以便有力气赶路去县城。 夏娘想到昨儿的事情，不放心，她提议道： “闺女，今儿我送你去县城，陪你考完县试，咱们一起回来。” 昨儿原主出门前夏娘交给她的一百文，这已经需要夏娘花费十日绣十张帕子了。 夏娘到时候陪她去了，肯定舍不得花钱，不仅要吃苦头，还会挨饿。 赵巧月不想夏娘这样付出。 原主接受不了才会同李春梅相约出行。 她更接受不了。 她们现在是母女。 可夏娘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熟悉人。 赵巧月吸吸堵塞的鼻子，带着浓厚的鼻音，变调的嗓音道： “娘，别人去考试都是一个人或是和同伴一起去，我要是与你一起，肯定会被人嘲笑是个没断奶孩子的，这多没面子啊，你还是别去了，再者我去镇上还有同伴的，你就放心好了。” 夏娘闻言，再三确定赵巧月有同伴一同前行县城便放心地任由她独自一人出门了。 赵巧月背起包袱，拎着夏娘给她准备的干粮也就是三个大红薯和一竹筒热水，满怀斗志地离开了靠山村。 在村头河边时，她见无人，特意放慢脚步，在原主出事的四周溜达一圈，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线索，只得暂且放下这事，往宁河镇走去。 原主在镇上李家学堂上学，可要说朋友没有，赵巧月就没有找到同行人，直接去了北街的车马行。 一条街走下来，她发现单独坐车最便宜都需要一百文，与别人拼车也需要二十文。 想着这二十文已经够她在李夫子租赁院子中住两晚了，赵巧月不舍得花这个钱，心里感叹着没钱的悲哀，同时决定步行去县城，就当是锻炼身体好了。 走出宁河镇，赵巧月发现还有不少像她这样的穷书生步行赶考的。 大家都是结伴而行，极少单独一人行走的，尤其是还是个像她这样以女子身份单独出门的，几乎没有。 有不少好心的书生邀请她一起同行。 赵巧月觉得人多是非多。 再者她一个女子同几个男子一起走，碎嘴的还不知怎么议论呢。 她是不怎么在乎别人的议论，毕竟不会少块肉。 可这个时代爱惜名声，她也不得不倍加爱惜自己的羽毛。 不说完全融入这个时代，可假装融入这个时代她还是可以的。 至少她不会成为时代异类，被群起攻击，让夏娘这个好母亲受伤害。 于是赵巧月将书生们的好意都婉拒了，避开他们匆匆赶路…… 第3章 抵达县城 赵巧月这一路十分顺畅，还幸运地得以搭了一对老年夫妻的牛车顺风车来到了临安县城门口。 路途中同老夫妻交流，赵巧月感受到这个时代读书人颇受尊重，也知道老年夫妻是去远嫁闺女家探亲的，还要继续往前走，并不需要进城。 赵巧月给他们五文钱和一个红薯作为他们好心相助的报酬。 不过他们没有接受，她还是悄悄留下报酬后才往城里走去。 这个时代入城需要看路引和交两文钱入城费，贫穷的赵巧月对于这样的制度很不喜，还是随众交了钱。 城里正逢县试，人来车往，小贩云集，熙熙攘攘的，颇为热闹。 原主记忆中自小就没有来过县城，赵巧月也是第一次来县城，对这里一切都十分好奇。 好奇归好奇，她知道自己时间紧迫，放下好奇心，向街上的几个小贩打探一番。 连续得到三四个去往李夫子租赁院子的路径相同答案，赵巧月方才前往。 路上，她还不忘多加小心，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在即将午时时，赵巧月来到一小院门口，正想敲门，门从里边开了。 以李夫子为首的五个女子正要往外走，赵巧月当即同几人打招呼问好。 李夫子是李家学堂，也是镇上唯一一家女子学堂的唯一女秀才夫子。 自学堂开办五年以来，来学堂读书的女子少之又少，有些人还会在上学半途中辍学回家嫁人。 能坚持在学堂一读书就是十来年的也就赵巧月一人。 赵巧月原先在赵家学堂读书，那里的夫子说她顽劣，愚笨。 后来这孩子来了她这里读书，她才知道这所谓顽劣愚笨全是假的，也从此对赵巧月寄予厚望。 她希望赵巧月能是李家学堂第一个考中功名的女学生，也希望赵巧月能给李家学堂带来好名声和新希望，免去它开办不下去的窘迫境地。 李夫子想着，不由得关心问道： “巧月，我听春梅说你不小心落水了，现在你身体如何了？” 赵巧月现在自我感觉除了旅程奔波疲惫，并无大碍，她作揖道： “多谢夫子关心，学生身体已无恙。” 李夫子打量赵巧月一眼，见她神色疲惫，声音略带嘶哑，她交代道： “现在无事，也要多加休息，以便后日有好精神应对考试。 我给你留的屋子在东边最后一间，与春梅一起住，有什么需要就让春梅来寻我。” 赵巧月再次谢过李夫子的关心便让开道方便李夫子她们离开后她才回了李夫子安排的屋子。 院子不大，四周非常嘈杂，院中四间屋子，她很快就找到她要入住的屋子。 屋子里很简朴，一张缺角的四方桌、两张长凳子和一张旧床就将屋子放得快要放满当，使得它又狭窄又昏暗还不通风。 床上两张被子凌乱放着，被褥上还放着散乱的衣服和两没有合上的书。 赵巧月没有想过要帮李春梅整理的意思，将包袱放在四方桌上便坐下来捶腿休息，寻思接下来她要如何打探主考官的有用消息以便知晓他的出题意图。 这时，房门开了，赵巧月听到动静抬眸看去，是李春梅拿着一个油纸包回来了。 李春梅走到她对面坐下，一脸歉意道： “巧月对不起啊，我出门的时候我娘不放心我出门就拉着我多说了一会话，没想到就让你多等这么一会子，就害得你掉河里了。” 赵巧月凝视李春梅片刻，没有看到这姑娘半点歉意，语气淡然又疏离道： “无事，掉河里是我自己的事，这福祸相依嘛，没准我这次就有好运呢，你不必感到抱歉。” 李春梅见赵巧月没有发觉她算计她，松了一口气。 可想到赵巧月竟敢把她堂哥丢下河的事情，心里满是愤怒。 她祖母偏心堂哥，肯定会迁怒她的，她知道情况后就匆匆来了县城参加县试。 想到县试，李春梅握握拳头，只要她考取功名，势利眼的祖母定然不能再随意欺压她。 想罢，李春梅心情变好了些。 转念她想到赵巧月不管夫子怎么给她加量教导学习，在学堂永远最后一名的成绩。 现在赵巧月还有脸来考县试。 这不用想赵巧月都会是落榜的结果，李春梅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更好了。 赵巧月不知李春梅为何会在她面前笑得跟傻子一样，语气淡淡地提醒道： “春梅，我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房间应该收拾整齐些，这要是有一个人来咱们房间，看到这么个样子，别人肯定会笑话的，你说是吧？” 李春梅回神，顺着赵巧月所说的看去，确实不雅观。 她这还不是以为赵巧月不能来了，想着总是要交钱的就将能霸占的空间都霸占了。 李春梅没觉得有什么错，不过在赵巧月目光下，她不悦地回应道： “知道了。” 说完，她没有当即去收拾，而是打开油纸包，拿着粗粮馒头用午饭，看到桌上放着的食物，非常自来熟伸手要去拿，说话也不客气道： “巧月你用过午饭了吧，那个红薯能给我吃了吗？” 赵巧月嗖的一下拿回属于她的东西，瞥了李春梅一眼，拎着包袱起身往外走，李春梅连忙咽下馒头道： “喂，你至于这么小气嘛，还要去告状，我不吃你的东西，现在就去给你收拾成了吧！” 要说之前赵巧月很不情愿跟算计她的李春梅一起住。 只是李夫子都安排好，她愿意将就一下。 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跟李春梅在一个房间。 赵巧月用行动拒绝道： “不用了，这个房间留给你了。” 不顾李春梅挽留，赵巧月直接走出房间，找到刚回来的李夫子以自己生病未好，恐传染李春梅为由换得同夫子一个房间。 李春梅见状，没有提让那三人间的女学生们分一个人去她的房间住下。 很快，这事就引起那三位女学生们的不满，请来李夫子调解。 赵巧月没有参与这事。 不过她还是从别人对李春梅议论中知晓李春梅不愿意交二十文钱一晚的房钱，妥协地让一个姑娘同她住在一起。 在房间休息大约一个时辰后赵巧月便独自离开小院。 她率先去三教九流之地溜达了一圈，打探到主考官也就是临安县县令做提学官监考。 待确定他偏爱孔圣人后赵巧月又去书生们聚集的茶楼厚着黑脸皮混进去免费喝了小坐了小半时辰茶水。 见大家越说越不着调，真没有跟县试有关的有用消息后她方才回了小院。 小院里，李夫子花钱买了一大捆柴火，给大家燃烧了一堆柴，将整个小院照耀得通明如昼日以方便大家读书复习。 赵巧月没有拿书本看书，而是回忆着打听的消息，一边总结，一边拿着毛笔书写馆陶体字。 第4章 准备考试 原主的肌肉记忆还在，原主的学识她也能用。 赵巧月没有花费多少心思就写出了记忆中的字体和想要的八股文文体内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将总结写好，她看了一遍就把它给焚烧得干干净净，给想要探究的李春梅一顿失望。 李春梅当众问道： “巧月，你写了什么？我们大家有什么消息都说出来共同分享，你这出门一下午这么久就没啥同我们一起分享的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迎着众人探究目光，心里轻嗤一声。 说得这么好听，刚才李夫子问问题的时候大家怎么不畅所欲言。 这次参加县试据说有两百人左右，能考中的人数也不过二三十人，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谁不想中。 这么关键时刻，她吝啬。 赵巧月十分坦然又随意道： “哦，我第一次来县城，今儿就是去贡院看看，找找路线，避免后日去的时候堵路不能及时抵达，我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消息，不过大家来得比我早一日，想来知道的消息必定比我多吧，你们能同我说说吗？” 众人沉默了，该干嘛就干嘛，将问题留给李春梅。 李春梅是提前来了一日，同大家一道出门了一趟。 可家里给的银钱不多，她没舍得同大家一起凑份子去茶楼坐坐打听消息便回了小院闷头复习。 等大家回来后她有厚着脸皮去问大家，大家伙给她的消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李春梅心里难免不平，轻哼一声，面上不好意思道： “我没钱去那些好地方打听消息，就道听途说一番，这些消息给你说了，有可能误导你，我就不跟你说了，巧月，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复习，努力学习总会有收获的。” 说完，生怕赵巧月再追问什么，李春梅快速拿起书籍看书，不再做声。 赵巧月也没有搭理她，搬着小凳子来到李夫子身边，同她小声探讨着不太懂的学问。 有人见她这样做，也参与进来，这次赵巧月没有避开，该她说的时候就说，有人抢着问问题或是回答问题时她就安静坐在一旁听着，搜集她想要的内容。 快要戌时的时候，她就同李夫子等人告辞回房，吃过夏娘给她准备的伤寒药丸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是日，赵巧月早早起来，发现她的身体好多了，鼻塞没了，只剩下轻微感冒。 她心情轻松地在院门口打拳，免得吵醒还在睡梦中的人。 等院中传来动静，她收拳回了院子，往灶房走去烧热水。 赵巧月没有洗脸，仅仅漱口刷牙罢了。 出门的时候她有特意看过她的容貌。 同她上一辈子的脸有九分相似，可以说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上辈子有异能的她都要不修边幅扮丑来保护自己。 这个世界她没了力量型异能，仅有大力气和上辈子的拳术，她更需要保护好自己。 出门前，夏娘又按照往常给原主化妆那样给她化了一个粗眉毛黑脸形成的丑妆容，她十分乐意接受了。 现在她没有带化妆品，自是不敢洗脸，让大家发现她的真容，于是她拿着竹筒装了一竹筒水留着喝就把水留给了其他人。 大家出门用早饭的时候，她就将昨日剩下的一个红薯放在炉灶里的烤，等它热方才吃进肚。 用过早饭，赵巧月就拿起她带来的书籍翻阅，进行一番查缺补漏。 这一日仅有晚上，她出门买晚饭和第二日早饭。 晚间，在李夫子的督促下，大家收拾好明日要带进考场的考试工具便早早休息。 翌日寅时，天色漆黑中李夫子就高声催促大家起床。 赵巧月此时已经打拳回院子收拾妥当，坐在走廊下就着昨晚留下的凉白开吃粗粮馒头。 其他人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急，动作飞快梳洗又飞快用早饭，恐落在最后。 很快，李夫子就带着她的五个学生步行往县城贡院而去，一边走，一边声声叮嘱大家不要紧张，放松心态迎接考试。 李春梅凑到赵巧月身边，小声道： “巧月，我知道你成绩不好，肯定十分担心的，不过你这都读书十来年了，比我们多了五六年的时间，我相信你可以考过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参加府试。” 赵巧月颇为无语地看向李春梅。 这人是想要安慰她还是想要打击她，这目的真不要这么司马昭之心吧？！ 她都不知什么时候她们之间有过节，能让这丫的一次又一次算计她。 赵巧月皮笑肉不笑道： “借你吉言，春梅你放心，我一定会争取同你一起去府城参加四月的府试。” 李春梅一噎。 平日考差了，赵巧月不是难过得自卑地垂头蔫嗒嗒好几日的嘛，什么时候这么自信了。 打量着赵巧月许久，李春梅自认为赵巧月在虚张声势，等考试成绩出来，有她哭的时候。 想罢，她便没再同赵巧月说话，拎着篮子往前走了几步，同另一个女学生说话去了。 赵巧月觉得无人打扰的状态不错，拎着篮子轻松地走在后面，保证自己不掉队就行。 走了大约两盏茶功夫，她们就来到了贡院大门。 此时，贡院大门外的院子中聚集许多的男女老少。 有参加县试的，也有送亲人考试的。 吵吵闹闹中有两处排起来长长的队。 一队全是男子，一队则是女子。 李夫子见了，赶紧招呼她的学生们也去女子队排队。 排队时李夫子清点人数，随后又跟随她们一起排队，同时又跟她们说了一遍考试流程。 朝廷为了确保科举相对的公平公正，学子进场需要搜身搜随带物品后拿着领到的试卷按照木牌号对号入座号舍。 等待钟声响起答卷，钟声结束便要交卷离开贡院。 考试后试卷实行糊名制度改卷。 改卷两日就能出榜。 出榜后考生还能申请查卷。 不服者可以上诉。 赵巧月觉得这样的考试制度虽然禁锢了自己的想法，僵硬化了点。 可对寒门子弟来说还是不错的，比那什么举察制，九品中正制好多了。 赵巧月正想着，她们这一群人来到了最前方。 贡院门口正中摆放着长桌，有一官员坐在那里。 李夫子上前同他沟通一番，说明她是她五个学生的担保人后这名官员就开始翻找报名册，拿着她们各自的木牌信息对照报名册上的信息。 确保消息无误后他就拿着木牌用其上面的容貌对照着她们的容貌，确定无误便放行。 赵巧月她们同李夫子告辞后就进门了，没走几步就迎来了两嬷嬷带她们来到前方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搜身以及随身携带物品。 至于男子就没有这种待遇，直接在大庭广众下搜身，使得不少害羞的女子垂眸不敢东张西望。 搜身没问题后，再往里走几步，就是领试卷的屋子。 赵巧月她们领过试卷，因号舍号不同就分开走了…… 第5章 科举第一场征途 贡院里有一排排的号舍。 号舍四周还有宏伟的瞭望台。 每一座瞭望台上都已经站着屹立的士卒，能将底下号舍一览全余。 赵巧月没有想过作弊，对此没有关注太多，拿着木牌对号入座号舍。 她就将试卷摆放好，又将笔墨砚准备好一一放在写字的木板上便开始认真阅卷。 她发现所考内容为四书文二篇，试贴诗一首。 这内容又正巧是她会的，信心也跟着备涨许多。 过了一会天际发亮，卯时到，钟声便铛铛地响起，已是答卷时间。 赵巧月从李夫子那里知道答卷有要求。 即便文思泉涌，她也没有像对面号舍的书生那般急于书写。 细细回想一番李夫子的话，题目，诗、文都有一定格式，必须按照页码顺序写，还都不准超过七百字。 考卷呢，每页十四行，每行写十八字，共有十多页，另附空白草纸数张。 她将这些一一检查一番方才执笔书写下自己的姓名，籍贯，祖宗三代等信息。 随后她的每一页都按照要求书写代圣贤立言的八股文，绝不触及朝政当下时事以及该避讳字的红线。 同时她还小心确保每一页整洁和不漏页。 面对规矩要求诸多，需要耗费一定时间，一场考试又限当日交卷，赵巧月没有做草稿，直接书写在了考卷上。 写完考卷，已是下午未时，稍作检查一番，赵巧月便收拾东西，准备交卷。 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癫狂声，吓了她一跳，寻声望去才知是…… 对面右前方的一间号舍中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书写中漏了一页没写，没法挽救也就没考试资格便发了疯。 这一惊动使得许多了解情况的号舍考生那里传来阵阵翻页声刷刷响起，赵巧月收拾东西的举动也停滞。 她不经又拿起试卷瞅了瞅方才安心收拾好东西，拎着篮子，拿着试卷去提学官那里交卷。 脚还没有踏进屋子，她就听到提学官呵斥求当面面试的学子学杂学，是个不学无术之徒，还怒气冲冲吩咐人押下去打板子。 赵巧月瞅着挨板子的书生咽了咽口水，该说县试严格还是讽刺这科举霍霍人，不让人有自己思想。 然而已经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她又不得不琢磨自己的文章里有没有杂学内容，恐自己也成了挨板子的人。 确定貌似没有，她又淡定地拿着考卷呈递给了提学官。 提学官接过赵巧月的考卷，快速浏览了一遍，他目光对那馆陶体的字闪过一抹赞赏，没有多问什么便让她离开了。 赵巧月带着轻松心情离开贡院，发现李夫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她当即抬脚往那里走去。 李夫子看到赵巧月是第一个出来的，没有意外，直接问道： “考得如何？” 赵巧月揉揉发饿的肚子，向李夫子谦虚道： “学生认为尚可，夫子，我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想今日就回家，出榜那日就有劳您告知学生了。” 李夫子知道赵巧月这个学生虽是赵丞相的女儿，可日子还不如一些农家人好过，她小声交代道： “嗯，你回吧，有消息我就让人去你家告诉你。 还有一事，我知你可以过县试的，接下来就会是府试，你在家复习功课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学堂找我，我会尽我所能为你答疑解惑。” 赵巧月作揖答谢，将房钱给了李夫子后她就回租赁的院子收拾行李，匆匆往靠山村走去，就连肚子饿都没有顾上。 这次，赵巧月又幸运地坐了来时那对老夫妻的牛车。 因老夫妻的闺女生了个儿子，二老很开心，非常热情地抓了一把花生和一个红鸡蛋塞给她。 赵巧月推辞不了便接受了这份喜意。 不过她没有吃，将它们放在包袱里，准备带回家同夏娘一起吃。 老夫妻住在宁河镇，牛车抵达镇子，赵巧月拒绝了老人家送她回家的提议，悄悄留下她现在能给的五文钱车钱，脚步匆匆往靠山村走去。 回到村头，天色灰蒙蒙的，有不少人坐在大榕树下饭后唠嗑，看到归来的她不由得问东问西一番。 “哎哟，这不是巧月嘛，你回来了，考试考得如何了？” “李高升兄妹怎么不见同你一起回来，是不是他们考中了，你落第了就先回来了？” “照我说啊，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该读书浪费钱，到时候出嫁了还不是给别人家读书嘛，也不知夏新娘是怎么想的，要是我有这么个闲钱，还不如给自己吃好穿好呢。” “她婶子，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巧月的父亲是丞相，缺学习的钱吗？这夏新娘和巧月装扮，我觉得就是在给我们装穷哩……” 赵巧月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懒得回应解释，将它们都隔绝在身后，脚步再次加快往家里赶。 站在家门口这一刻，赵巧月惊觉她失去许久的家貌似回来了，她清脆朝里喊道： “娘，我回家了。” 夏娘在院中的火把下做针线活，初初听闻这声音还以为听错了，稍后又听到两声才确定真是她家闺女回来了。 连忙放下针线活，她飞快地开了院门。 看到夜色下模糊的身影，她十分确定就是她家闺女，从未离开过她的闺女回来了。 夏娘目光炯炯有神地打量着赵巧月，纤长瘦巴的手轻拉着她往里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闺女，身体好了吗？你吃没吃晚饭？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这多危险啊，怎么就不在县城再住上一晚……” 问话中满满的关心，赵巧月感觉春寒散去，心中发暖，失去已经的亲情在这一刻回来了。 主动挽住夏娘的胳膊，赵巧月将夏娘的问题一一回答： “娘，我身体无恙了。 至于回家这事，我考完试后见别人回家，我就同别人一起回来了，这很安全，不会有危险。 娘，你放心好了。 不过我忙着赶路，没有用晚饭，娘可有用过晚饭？” “我早就吃过了，闺女你先回房放东西，我去给你做晚饭，一会就好。”夏娘见赵巧月精神抖擞，完全不像个病人，确定她身体真好了，就没有再询问其他问题，赶紧去灶房给她做吃的。 第6章 谋生计 用过晚膳，赵巧月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逐渐感觉疲惫，她没同夏娘说过多的考试话题就沐浴休息去了。 翌日公鸡打鸣时她便醒来打拳锻炼身体，没有半点想要懈怠的意思。 夏娘也早早起来发现赵巧月在打拳，惊讶赵巧月如同往日那般早起学习，心里觉得打拳可以强身健体，她便没有多问这事就去灶房做早饭了。 赵巧月收拳，见天际发白，猜想着村里妇人们此时应该出门干活了。 她同夏娘说了一声便端着装着脏衣服的木盆往村后的河边走去。 来到河边，确实已经聚集好几个妇人在此洗衣服，赵巧月非常有礼貌地同她们打招呼便没再多说什么，静等大家问话。 大家没有让她等候多久就询问她科举的事情，其中一个穿着灰布衣妇人就打听道： “巧月你考试咋样了？我咋听我婆婆说你没有考过，有这回事吗？” 赵巧月抬眸打量一眼灰布衣妇人，是个碎嘴的，还是个同李高升母亲不对付的，她一边洗衣服，一边道： “婶子，这官家还没有放榜呢，我不知道哩，不过春梅她觉得她考的不错哩，要和她堂哥留在县城等消息，没准他们兄妹都能有一段才子佳人好姻缘呢，这李家要四喜临门了。” 灰布衣妇人轻嗤一声。 李高升同她儿子一起学习，又一起参加县试，还都没有过。 她儿子参加两次县试便另谋他路，现在都能给家里挣钱了。 李高升现在还在啃老，县试都参加三四次了都没过，一事无成，也就是李家人将他捧上天罢了。 这放在外面有姑娘肯嫁给他，那都是眼瞎的傻子。 至于李春梅怂恿她父母在家闹腾让她去读书，什么农事都不会干。 现在读了那么个三四年，就不拿自己当乡下姑娘。 处处喜欢占便宜小家子气，她还看不起乡下人。 但凡有眼光的人家都不会找这样的搅家媳妇。 灰布衣妇人面上笑着道： “这样啊，春梅父母就算是熬出头了。” 赵巧月正琢磨着说些什么算计李春梅，有一个蓝布衣妇人插话道： “啧，这算什么熬出头，大嫂你这是忘了婚事还有门当户对这个词啦！ 这两兄妹的出身就限制他们嫁娶高门大户，除非他们有功成名就的时候。 只是这个功成名就，对于李高升还可以，毕竟有五六十岁的大老爷还纳妾的。 可对李春梅来说就会成老姑娘，想要嫁出去都成问题。” 灰布衣妇人话赶话道： “要是这样，那春梅奶奶肯定不乐意了，春梅读书她都闹腾着上吊寻死，要不是春梅给她父母出主意闹着陪她一起去死，她才妥协的，现在再来这么一遭，春梅奶奶估计知道了当即就会找媒婆给春梅这个搅家精说亲……” 赵巧月挑挑眉。 村里妇人们的八卦能力还是挺强的嘛！ 她觉得不用她再添油加醋都能算计李春梅婚事了。 见大家热火朝天说着李家兄妹的事情，赵巧月想要的目的达成了，没再参与讨论这样的话题，将衣服洗干净便回家了。 回到家里，赵巧月晾好衣服就同夏娘用早饭。 吃过早饭，赵巧月扫了一眼灶房的简单破旧摆设，又透过灶房门口，看了看前方并列的两间茅草屋，改变家境势在必行。 只是大荣朝读书人是不能从商做商户，商户也就是商户籍不能科举，可不会限制赚钱。 赵巧月向洗碗的夏娘分析道： “娘，家里这些年一直都是靠你做针线活养家，供我读书，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 去岁西南干旱大半年，北方边境又战乱频繁，现在都没有缓解。 如今年岁不好，柴米贵，我读书考试需要的花费比以往多了许多。 我想从现在起给人抄书补贴家用，你放心我不会耽误读书的。” 夏娘皱眉，眉宇间满是愁苦。 读书是耗钱事，打从赵巧月读书开始，她就知道。 这些年她们母女过得很不如意，都咬牙过下来了。 可如今她的眼睛比不得从前，针线活也跟着比以前慢了许多。 赚钱给闺女读书的事情是需要另谋他法了。 可想要靠闺女抄书是不行的，夏娘心里不经对赵家生出埋怨，然而她们母女需要赵家帮助，她妥协地提议道： “巧月，等你考过院试，咱们回京城去国子监读书如何？” 赵巧月抿抿唇。 国子监是全天下最好书院。 天下书生向往之地。 可不是她的。 回京城的话，她会遇到很多棘手问题，尤其会同那穿越又重生的主角相遇。 赵巧月果断拒绝道： “娘，我不会回去的，京城不是我们母女能待的地方。 娘，赚钱养家的事情我会想法子的。 你等我考过院试，我们母女两一起去应天书院。” 夏娘将洗干净的碗放好，很是无奈道： “闺女，我知道你有诸多想法，可抄书赚不了多少钱。 我也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拖累了你。 要是没有我，你现在应该可以在京城当赵家。” 赵巧月当即打断夏娘没有说完的话道： “娘，您在大家族生活过，您真觉得没有母亲的孩子，日子会好过？ 娘，我从来都不觉得您是拖累，反而十分感激您对我的付出。 正是您用您的双手将我托举起来。 我不仅看到这个多彩世界，还知道作为女子不只是相夫教子，还能有自己的星辰大海。 娘，请您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孩儿惶恐不安。” 夏娘满心欣慰，从此之后也没再提回京的事情，暗自琢磨着生财之道，抬手摸摸赵巧月的脑袋温柔地笑着道： “好，闺女，我尊重你的选择。” 赵巧月也跟着笑了笑，十分认真地承诺道： “谢谢娘，娘您就等着瞧好了，孩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母女谈心后，赵巧月立马带着去县城赶考剩下的银钱去了镇上。 宁河镇距离靠山村不远，只需要走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抵达，不过这要路过建立在山脚下的赵家学堂。 原主对赵家学堂很不喜，往往都会绕道走田埂避过这里，再往镇上走去。 赵巧月今儿呢，想要去山中溜达一圈看看情况再去镇上，也就没法避过赵家学堂，她直接大大方方路过…… 第7章 买卖趣事 今日赵家学堂依旧读书朗朗，赵巧月没有多好奇往里眺望，直接要走，就听到有人喊她： “巧月？” 赵巧月下意识回头，是李春梅和李高升堂兄妹两人正从学堂里往外走，想来是来找夫子讨论考试的。 猜测着，赵巧月抬脚就要走，李春梅拦住她的去路道： “巧月，我知道你考试考得不好，你别难过了，你要是想要再回这里读书也不是不可以，我让我大哥找这里的夫子说一声便是了。” 赵巧月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春梅。 这丫的说话咋就这么奇怪呢，哪只眼睛见她要再回这里读书了？ 赵家学堂里的夫子对原主可不友善，还不会认真教导原主。 可赵家学堂本就是原主父亲赵丞相出资开办的。 这要是没有赵家人出面说什么，原主不会有这样不受待见，没能好好受教育的机会。 赵巧月是绝不会回来的，一脸义正言辞，生气道： “春梅，你这般说话，要是被李夫子知道了，我可就成白眼狼了，不过你想当白眼狼没问题，别怂恿我，我可不依你。” 李春梅皱眉，一副故作失言的样子，脱口道： “那你来这里干嘛？你不会是看到我大哥在这里，你是来见我大哥的吧？” 这丫的可真不会说话，脑子肯定糊泥了，赵巧月瞧了一眼一脸高傲的李高升，颇为嫌弃地转移视线看向李春梅翻脸道： “呵，春梅，你大哥想要算计我婚事，你不知道吗？ 在我这里他的脸小着呢，我就是去看学堂里厨娘都不会来看他。 你呢，还是快些回家吧，我听人说你奶奶准备用你婚事聘礼给你大哥去府城考试当盘缠哩！” “什么？！”李春梅震惊又惊慌。 她祖母又在算计她的婚事，可真是坏透了！ 她都顾不上同李高升一道回家，带着愤怒和恨意匆匆往家里跑去。 赵巧月轻嗤一声，抬脚就要走，就听到李高升的话： “赵巧月你别以为你的挑拨离间就能成功，我家绝不会失和的。” 赵巧月转头看向甩袖离去的李高升背影勾了勾唇角，满是嘲讽道： “是吗？ 你这么多年都没有考中任何功名，你堂妹一家就没有半点怨言？ 这要是没有你祖母在，你真觉得你堂妹一家还会供你读书？” 李春梅能去读书，最主要原因还有一个李夫子收取的束脩便宜，每月仅需要五百文，还能有免费午饭食用。 这仅仅是没有免费午餐的赵家学堂的一半。 李高升见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二房还是家中干活赚钱主力。 为了自身利益，他就出面说服李婆子同意此事，同时还约定好。 要是李春梅十六岁没有考中童生就不能再去读书。 如今李春梅已经十五岁了，明年就是最后一年。 可那家里两个读书人确实负担重，他的生活在李春梅读书的三四年间下一个档次不止。 李高升自认为这次能通过县试，他堂妹也这么认为，那么家里负担就会更重。 这么一想，李高升突然觉得李春梅确实该出嫁了，也该去给他那只生了两闺女的二叔二婶洗洗脑了。 想罢，李高升转头威胁赵巧月道： “我家和睦，赵姑娘还是不要乱说为好，破坏我的名声，小生可不会放过你。” 赵巧月回应他的仅是一个路过赵家学堂的背影，李高升闹了个没趣，带着生气回了家。 山中外围平日有不少人来这里走动寻找山货形成了许多条山道，又正是春意刚来，四处还光秃秃的，山上行走倒是轻松。 走得轻松，可没有猎物出没，赵巧月沿着一条山道入了内围。 内围危险，极少有人到来，山路陡峭，挺废腿的，赵巧月仅走了一会就不愿意再走，拎着用石头打到的一只瘦兔子便下山了。 打猎不好打，赵巧月发现想要靠打猎偶尔改善家里吃肉问题是可以的，想要赚大钱恐是不行的。 一路寻思生财之道，赵巧月下山后她拎着兔子就往镇上走去。 原主没有卖过兔子，赵巧月上辈子也没有做过买卖，倒是抢劫了不少别人的生活物资。 头一次做生意的赵巧月拎着兔子在东街溜达一圈。 东街这边区域住着非富即贵的人家，街道冷清，行人极少。 她没见有人上来问她兔子卖不卖，就去南街溜达。 南街很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赵巧月发现卖一只鸡或是鸭的人会在鸡上脖子上绑草做草标，表示要卖的意思。 嗯，卖人的也是如此，在卖身人后衣领插一根草。 赵巧月摸着下巴，暗自寻思一番就来到一个卖家鸡的中年男子面前问道： “大叔，你能分我一根稻草吗？” 中年男人斯斯文文的，小声反问道： “姑娘你买鸡否？贱卖一钱银子，这不是瘟鸡，家中下蛋母鸡，只因家中急需救命粮才抱来集市的。” 这母鸡有五六斤重买回去有鸡蛋吃，挺划算的，可一钱银子就是一百文，赵巧月全身上下就七十六文，她的兔子没有卖掉，抄书的活也需要押金，她果断摇摇头道： “大叔，我没钱买不了，我可以在你旁边卖兔子吗？” 如今拎着兔子上街溜达，别人误以为她买的，可能不会上前问价，还不如蹲在一处守着，没准就能卖出去了。 只是这南街街道两边都是商贩，想要寻个位置都困难。 中年男人好说话，往一旁挪了挪腾出一个空位，赵巧月道了谢就蹲在空位上，将昏迷的兔子弄醒便吆喝着卖兔子和家鸡。 逢行人路过就问一声，功夫不负苦心人，她的兔子以五十文的价钱卖给了一胖妇人，顺便还帮中年男人将家鸡给推销出去了。 中年男人得到两钱银子喜出望外，想要分些许给赵巧月作为谢礼，赵巧月婉拒了。 在两人卖东西相处的大约一个时辰中，赵巧月了解到中年男人的大概消息。 他官名孙志，是个“附生”穷秀才，家中有个寡母，没什么生活来源便没有去书院进学。 不过他还准备参加乡试的。 她也大概说了她的消息。 孙志见状，还告诉了她不少关于童生试的经验。 他们这算是一见如故，结下一段善缘了吧！ 带着自认为的善缘，赵巧月同孙志分开后就将镇上的书馆溜达全了。 她发现这里抄书确实太便宜了。 费劲巴拉花费将近二十天抄完一本书，老板还得看字迹对错好坏和书页整洁给钱，最高也就五十文左右一本。 这不如自己抄写后当闯学堂的书客卖书呢。 寻思着，赵巧月准备琢磨换一种赚钱方式…… 第8章 等待放榜 不知不觉，赵巧月就走到一条小巷里，发现走错路，拐弯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人。 双方站定后，相互道歉，赵巧月看清来人，笑着同他温和打招呼道： “老人家，我们又见面了，近来一切可安好？” 老者笑呵呵道： “姑娘，咱们还真是有缘，老朽儿孙孝顺，一切顺遂，姑娘你这是打哪去？” “我在找抄书活计，随便走走，不想就来到了这里。”顿了顿，赵巧月关心地询问老者道，“老人家你脚步匆匆所为何事？” 老者轻叹一口气道： “老朽那大侄子明日要娶媳妇，本来同人约定今日送喜字窗花的，可我们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老朽就想着亲自去取。” “这可是大喜事，烦请老人家代我向主人家道喜，祝新人白首偕老，儿孙满堂。”赵巧月作揖说着，桃花眸一亮。 这个剪纸可是她在末世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兴趣之一呢。 她穿来的这本书被她从拾掇回家就是用来剪纸的，可她还没有剪就穿书了。 剪纸在末世没有生意，在这里居然能赚钱，就是不知道生意如何。 赵巧月本想同老者打听一番，可老者还有事，她没有耽搁他办事，直接让道。 老者道了谢，答应帮她送上祝福，在临走前向她说道： “姑娘，老朽是个书客，时常赶着牛车去乡下学堂卖书，老朽也时常帮一些书生代卖书籍，你若是需要，可以到这巷子倒数第三家找老朽。”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 然而她在没有听说剪纸前对抄书还挺感兴趣的。 现在嘛，她对剪纸感兴趣了。 剪纸这个时代有，只要在创作上，她不带上超越这个时代的色彩，定不会让那女主发现的。 这么一想，赵巧月更想去尝试一下，能帮忖夏娘解决家中部分生计，总比什么不做要强。 于是赵巧月拿着卖兔子的钱买了一小沓便宜的白纸就回家了。 村头的大榕树这会子坐着好几个坐针线的妇人。 赵巧月出于想知道李春梅家的八卦，主动凑上前同几人打了招呼。 几个妇人发觉今儿的赵巧月竟然破天荒知道有礼貌的打招呼了，很是满意她的行为，一妇人十分热情问道： “巧月你这是打哪回来？” 赵巧月轻叹一口气，状似无意道： “六婶，我听人说春梅读书还不忘补贴家用，在镇上找了个抄书活，我也想去试试，帮忖帮忖我娘，免得她过于辛苦。” “嗐，巧月，我跟你说读书就好好读书，别瞎整这没用的，春梅她哪能跟你比，她要是不抄书干点活，她那祖母早就不让她读书了。”六婶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煞有介事道。 紧接着她身边的妇人道： “是啊，巧月你是丞相府姑娘，下乡也是为了帮你父亲看祖坟守孝。 可不像春梅那搅家精，闹得李家现在都分家了。 啧啧，这几乎是净身出户的李家二房以后可要绝户了，也不知这李老二咋想的，什么都听春梅的……” 赵巧月撇撇嘴。 这村里人要是去她家走一趟，定不会再认为她是赵丞相的闺女是天大好事。 不过这个时代倒是不缺勇敢的女子。 赵巧月是不喜李春梅算计她，倒是挺佩服她能说服父母用分家来解决婚事的。 嗯，说起分家，她的勇气也不能输给李春梅。 等她到京城的时候也要分家，不，断绝关系都有必要。 她没有享受赵家带来的荣耀，那么赵家休想让她承担一分责任。 想罢，赵巧月见唠嗑的妇人们越扯越远，没有什么她想要的消息便同她们告辞家去。 回到家里，赵巧月就询问夏娘剪纸市场。 夏娘立即知晓赵巧月的心思，没有打击她，反而表现得很支持她。 从夏娘口中，赵巧月了解到剪纸市场很单一。 它在节日祭祖以及宴会才会出现，不会有人特意拿去售卖。 赵巧月思考一个晚上，还是决定试试。 是日，她将原主写过的废纸都找出来，又拿了夏娘用来剪线或是布料的剪刀剪了一朵花，展示给夏娘看问道： “娘，你看它像什么？” 夏娘从针线活中抬眸看去，不一会儿就回应道： “是荷花吧？” 赵巧月笑着点点头，看来手艺没有生疏。 她拿来一张白纸剪了她们的母女像，又拿胭脂铅粉着色后递给夏娘道： “娘，这个送给你。” “真好看，我会好好收藏的。明日我同你去集市试试，看看能不能赚钱。”夏娘接过剪纸，看了又看，一脸柔和笑意，非常小心地将它收起来便催着赵巧月去读书了。 夏娘的支持让赵巧月松了一口气，当即也明白挣钱是一回事，可读书是更重要的事，耽误不得。 她非常爽快地善后后就回房读书了。 转眼又过了一日，这日是放榜日，也是夏娘说的赶圩日。 夏娘紧张又着急，迫切想知道她家闺女有没有考过县试。 想到赵巧月也可能同她一样坐立不安地紧张来着，她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然而她今早准备的早饭还是比往日早了一炷香。 衣服更是被她昨晚睡不着半夜爬起来用井水洗干净了。 至于要带去镇上的东西昨晚睡觉前就被她收拾好放在背篓里了。 赵巧月瞧着嘴上絮絮叨叨安慰她成绩不重要，自己急得不行的夏娘都不知说啥好了。 微微摇头，赵巧月问道： “娘，咱们现在就去镇上如何？” 夏娘觉得可行，镇上张贴告示，她们现在去没准能占到好位置哩，她面上道： “成，现在去，咱们可以去找个好位置现剪现卖你的手艺。” 赵巧月背上背篓，同夏娘出门去了。 出门早，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来到镇上也还挺冷清的，除了小贩们，没啥行人。 夏娘直接带着赵巧月来到东街正东位置的八字墙附近摆摊。 这里极少摊贩，行人几乎没有，能有客人吗？ 赵巧月很是怀疑。 然而没等她怀疑多久，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商贩。 赵巧月从夏娘口中得知，东街平日冷清，在圩日和镇上重要日子才会热闹。 同时她也知道了镇上也会放榜，更是明白夏娘为何选择现在这么个位置摆摊。 夏娘去不远处铺子花了五文钱租金借来一小桌和一条长凳摆放在路边后同赵巧月坐在长凳上。 随后她将赵巧月剪的母女像举在桌上就催着赵巧月看书，她来吆喝。 赵巧月瞥了一眼不停朝八字墙看去的夏娘。 夏娘的期待和紧张都快写满脸上。 赵巧月将心比心，她也紧张着呢，知道劝说夏娘是无用功，干脆拿起书来转移视线。 渐渐地，她没那么紧张，也不再受周围环境的干扰，心静沉迷书海中。 不知何时，市集变得热闹起来了，熙熙攘攘中，生意也跟着上门了。 赵巧月听到夏娘唤她剪纸才从书海中回神，揉揉眉心，抬眸看去她的顾客竟然是…… 第9章 得意失意 李夫子！ 赵巧月连忙从长凳上起身，稍微整理衣服才朝李夫子作揖问安后又邀请李夫子在长凳坐下才问道： “夫子您要剪什么？” “巧月这是什么都能剪？”见赵巧月点头，李夫子肃着脸问道，“素来有蟾宫折桂这么一说，你能剪一支否？” 赵巧月拿剪刀的右手一顿，抬眸看向李夫子很自信道： “夫子的期望，学生自是不敢辜负，日后必当努力。 今儿学生就剪一桂枝和一文昌竹送予夫子，愿夫子大比之年更进一步。” 李夫子愣了愣，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一些尘封的往事记忆。 考中秀才后她就到了及笄年纪。 没敢在仕途上赌一把，她就听从父母之命嫁人了。 自从嫁人后她就过上被困在四角天空的日子。 对她来说是痛苦郁闷压抑的。 偶尔还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不已。 后来丈夫没了，她也到了三十岁，更没有再入考场的勇气。 当看到夏娘一个妾室，不仅努力活着，还养活她的女儿，送女儿读书。 她突然找到了生活希望和方向。 她想要教书育人，尽可能帮这世间的女子做自己，而不是谁的附庸品，待在四方天空相夫教子。 于是她开办了李家女子学堂。 掐断回忆，李夫子正想说她不会再去参加乡试，赵巧月一边埋头剪着桂花叶，一边又随意道： “夫子，有志者事竟成，前儿我遇到一个秀才……” 赵巧月将孙志的事情大概同李夫子说了一遍，紧接着又道： “夫子，我将您视为榜样，每当想要放弃的时候想着您的本事，我就又用勇气前行了。” 李夫子心中一震，再次燃起了想要再进一步的星星之火。 可她已过意气风发的年纪，到底不能果断做决定了。 李夫子真心向赵巧月道谢道： “巧月，谢谢你的心意，这事我会考虑的。” 赵巧月摇摇头表示不客气。 科举是个大难关，大家有关系的都会拼关系，少走弯路。 原主没有，想要独善其身。 可科举这条路她真独善其身，估计这辈子都只能被埋没。 如今她初来乍到，依靠不了赵家就更需要结识有识之士，慢慢积累人脉。 所以这般劝说李夫子，对她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赵巧月将剪好的两张图递给李夫子问道： “夫子你看看，满意否？是否需要上色？” 李夫子接过桂竹剪纸，看了又看，评价道： “剪得可真形象，上色后说是真的都不为过。 这一事不劳二主，上色也交给你好了。” 赵巧月拿出胭脂调色，给桂竹都上了色。 李夫子问价。 她和夏娘都婉拒没收钱。 目送李夫子离开后，赵巧月又迎来一位女客。 这位女客是位书生。 见李夫子手中的桂枝生动形象，她也想来一份讨个吉利。 赵巧月给她着色中，就迎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巧月啊，你给别人折桂，你就不怕好运都给别人了，你自己落榜吗？” 不用抬眸去看，赵巧月就知道是李春梅来了。 如今快辰时了，夏娘说是放榜的时间，李春梅会来她不意外。 可这丫的见面总要说找茬就让人不爽了。 赵巧月将剪纸递给女客，示意她看看是否满意方才看向春梅风轻云淡道： “现在事情已成定局，我的好运还能帮别人，这也是一大善事，我非常乐意。 春梅你要买一份好运吗？桂枝不贵，只要五文钱。” “还不贵，我都能吃五个粗粮馒头了，谁买谁是傻子。”李春梅当即拒绝。 见大家不悦地看向她，李春梅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瞪了一眼赵巧月，窘迫地快步离开。 夏娘不悦地看着李春梅离开方向，想提醒赵巧月以后离李春梅远些，看又有生意上门，她改口道： “闺女，你在这里剪纸，顺便看着我们的东西，衙门来人了，我去看放榜啊！” 赵巧月轻嗯一声，叮嘱夏娘注意安全后她就继续剪纸了。 这一单生意结束后不久便有人高喊着放榜了，大家都忙着看榜单，四周摊位都冷清下来，她的也不例外。 赵巧月撑着脑袋，灵动的桃花眸紧盯着不远处的人群，搜寻着夏娘的身影。 突然，有人兴奋喊道过了，我过了，紧随着又有人放声啊啊大喊，更有人哇哇大哭。 赵巧月看着众生百态，琢磨着她一会从夏娘那里听消息的时候该用什么神色来表示她对这次县试的态度。 没等她想清楚，她也没有等到夏娘带来的消息，人群中就有人高声道： “谁是赵巧月赵姑娘，中了县案首。” “哟，这可是宁河镇历史上唯一一个女子县案首哩，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赵巧月神色呆滞片刻，她就回神了，仰头望天，微微一笑，无声说着： “赵巧月你看到了吗？ 你的学识，我的运用，咱们合作，一起考中了！” 听到熟悉脚步声，赵巧月知道是夏娘回来了，腾的起身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语调略微哽咽道： “娘，谢谢您的付出。” 夏娘抬手轻拍着赵巧月后背，也哽咽道： “闺女，我帮你是一回事，这也要谢谢你自己的足够努力。” 母女两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温情话，摊位前就涌来不少人要买桂枝剪纸。 原是刚才那女客榜上有名，大家都认为来她这里买桂枝会有好彩头。 生意兴旺，赵巧月比过县试高兴。 当大家知道她就是赵巧月的时候要买桂枝的人更多了。 这个名人效应不错，她还特意让夏娘去买一沓纸。 忙碌大半天，母女两才得闲，夏娘当即决定收摊。 赵巧月甩甩辛苦的双手，愉快同意夏娘的提议。 回家路上，夏娘殷切叮嘱敲打赵巧月道： “闺女，县试过了不能算什么，仅是获得考童生资格罢了，咱们回村还是要低调的。” “娘，这个我晓得。”顿了顿，赵巧月问道，“明儿我想来镇上拜见李夫子，送上一份谢礼，娘意下如何？” 夏娘应允，又跟赵巧月提醒道： “闺女，春梅那丫头心思不正，今儿还落榜了，不知会不会针对你，你以后出门小心些。” 赵巧月点点头。 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见李春梅定是不可能的。 除非她搬家。 赵巧月是有这么个想法，可现在没有钱啊！ 得再等等，等她考中“廪膳生”秀才后就搬走。 母女两回到村子里就遇到不少人，询问赵巧月有没有过县试的，也有询问李家兄妹亦或是赵家子弟的。 她们只回答赵巧月过了县试的消息，其他人过没过，她们都没有代替回复的意思。 可这村民们的八卦热情，她们还真招架不住。 母女两赶紧寻了个借口将人给打发了便快步回了家…… 第10章 流言蜚语 母女两回到家里，夏娘就坐在走廊，拿着今日挣的银钱细数。 赵巧月悄悄将没有花用的七十五放到钱堆里，算作今日挣的，也免去同夏娘解释她去打猎的事情。 很快，夏娘就将银钱数清楚了，扣除成本，她们今儿赚了差不多二十钱银子。 她一边将银子塞到洗得发白的钱袋子里，一边对坐在她身边的赵巧月温和道： “巧月，这剪纸是能赚钱补贴家用，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咱们现在主要是考中秀才，你说是不？” 赵巧月能理解夏娘的心思，也赞同地打着商量道： “是，我听娘的，剪纸的话我就赶圩日去镇上卖个半日，其他时间都在家里学习，娘你觉得可行否？” 夏娘想着家里的存款。 家里生计需要花钱； 进学赶考也需要花钱； 买笔墨纸砚还需要钱…… 仅有的五两银子压根不够。 夏娘轻叹一口气，同意道： “成，你去卖剪纸的时候我也同你一起去搭把手。 恩，这手艺你有时间就教教我，我也学学。” 赵巧月轻嗯一声表示同意。 夏娘见无事就催着赵巧月回房看书了。 赵巧月听话行事。 夏娘则背着一个背篓出门去找野菜做晚饭菜。 她回来的时候赵巧月已经在灶房做饭。 晚饭依旧同往常一样粗茶淡饭，并没有因为她过了县试庆祝。 而夏娘带回来了下饭八卦。 “闺女，我跟你说这次赵家学堂里有三个李氏子弟和五个赵氏子弟去参加县试。 赵氏子弟没有一个过县试的，那李氏子弟除了春梅那大堂哥这次依旧没中，都中了。” 夏娘虽然提醒赵巧月要低调。 可这会子她心里正扬眉吐气，语气都不由得带上些许得意地同赵巧月分享这事。 赵巧月明白这次赵家学堂被狠狠打脸所致，没有议论它的坏话，默默地扒拉粗粮入嘴里，继续听夏娘说她未说完的话。 夏娘将口中野菜咽下肚方才又说道： “闺女，我听你六婶说李家大房觉得是李高升的时运还没有到，决定要给他娶亲冲冲喜。” 赵巧月砸吧砸吧嘴。 还好她醒得早，还将风波给完美解决。 使得现在没人说是因为她踹李高升下河，导致他受了惊吓没有考好， 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她还是平头百姓。 李家对她可不会过于忌惮，还是得防着。 赵巧月提醒道： “娘，你以后出门多听点李家八卦，以防他们败坏我的名声。” “恩，这事我记下了。” 夏娘说着，庆幸她家闺女将李家算计解决了，心里也不经对那要嫁给李高升的姑娘默哀片刻。 不过她没有向赵巧月讨论要嫁李家的那姑娘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赵巧月却很明白。 那姑娘嫁给李高升后， 若是李高升能过县试就会是真旺夫命，在李家日子好过。 否则过的日子就会是书中原主的日子。 明白归明白，她没有想过去破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同时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只是渺小的一粒沙，帮不了所有的不平事。 用过晚饭，赵巧月劝说夏娘不要再熬夜做针线活后她看了大约一个时辰的书也睡了。 翌日，她早早起来，打拳锻炼身体，顺便将要去做早饭的夏娘也带上。 夏娘不愿意，摆摆手推却道： “我都老了，不需要了，你练吧！我去早饭了，免得耽误你出门。” 赵巧月拉着夏娘不让她走，忽悠道： “娘，你平日拘在家里做针线，一坐就是一天。 怎么都要活动一下，这对身体是有好处的，能让你少生病哩！ 再者你以后要跟我出远门的，身体好不会拖我的后腿。 而且有点拳脚功夫也可以在我保护你不周到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娘你觉得呢？” 闺女出远门长久时间的话，夏娘肯定是要去的。 要不然闺女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她也不放心闺女出远门。 想想，夏娘觉得赵巧月说得有理，愉快接受了打拳锻炼身体这事。 母女两在院子里打拳小半个时辰。 结束锻炼，夏娘因赵巧月做饭费油，拒绝她去做早饭。 夏娘拖着疲累的身体去做早饭。 赵巧月则去河边洗衣服，听听村里最新八卦。 忙忙碌碌一个早上，用过早饭，赵巧月就同夏娘告辞，带着她给的一钱银子出门去拜访李夫子了。 一钱银子是能买上一包好点心，赵巧月觉得不行，又去村头的大山溜达了一圈。 打到两只野鸡后她才下山往宁河镇走去。 一路不曾停留，很快就来到镇上，犹豫片刻，赵巧月没再花钱买点心，拎着两只野鸡就去李家学堂。 李家学堂需要穿过北街，来到镇外李家村村头就到了。 此时，李家学堂很热闹，不是书声朗朗的热闹，是许多人在说话的热闹。 见学堂大门开着，赵巧月抬脚走了进去。 见守门的阿婆还坐在门口做针线活，她停下脚步。 见阿婆看她，她凑到阿婆耳边大声问道： “阿婆，学堂今儿怎么没有上课？” 耳背的阿婆听清楚，放下针线活，向她说道： “巧月啊，恭喜恭喜了，我老婆子真为你高兴。 夫子说你今儿来的话，让我转告你，明儿再来。” 赵巧月轻蹙眉，李夫子从未阻拦她同她见面，打听道： “阿婆你可知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婆耷拉着的眼皮瞬间抬起看向赵巧月，耷拉着脸，不高兴地唠嗑道： “李夫子多好一个人啊！ 那些眼皮子浅的看不明白呗！ 同你去参加县试考试的学生没有考过。 她们又没了读书机会，带着家人在里边闹呢。 好像在说夫子偏心你什么的。 有那不讲理的，还想要夫子退钱。 要我说李夫子就是太好说话了。 要是我就直接送他们去见官老爷了。 不过呢，最好的就是关了学堂，李夫子拿着她的嫁妆一人定是能过上好日子。 何必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每每还拿她的嫁妆在学生午饭上贴补。 多好的一个夫子啊，这些人咋就看不明白，真真是白眼狼……” 第11章 造谣 阿婆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赵巧月不是来此同她唠嗑的，赶紧打断她道： “阿婆，你接着做针线活，我进去看看夫子。” 阿婆挺喜欢赵巧月的。 学堂学生不多，她都认识。 可也只有赵巧月这个小姑娘友善待她，上下学都会同她打招呼。 阿婆印象中的赵巧月文文静静的，恐她受欺负，不放心问道： “你这样进去不怕？要不你还是听李夫子的话，等里边的人都走了，你再进去？” 赵巧月笑着摇摇头：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不惧！阿婆你忙，我进去了。” 说完，她便坚定走向热闹的中心地带。 客厅里，李夫子正在同人斯文说理。 客厅外，候着的中年嬷嬷面色愤然。 赵巧月想这要不是还有一层规矩束缚着，这嬷嬷得进去揍人，她将野鸡交给嬷嬷道： “方嬷嬷，这是我送给夫子补身体的，野鸡晕着的，你拿去厨房关好，里面的事情我帮夫子说说理。” “哎哟，赵姑娘你来就来嘛，还买野鸡，你夫子知道了，肯定不依的。” 方嬷嬷话是这么说，赵巧月依旧坚持将野鸡交给她： “嬷嬷，你也知道的，夫子素日待我极好，我也想尽心待她好。” 方嬷嬷拎着两野鸡，满意地微微点头，看赵巧月更顺眼了。 同时方嬷嬷没再耽搁赵巧月的时间，让她快些进去帮李夫子。 赵巧月别了方嬷嬷，走进了客厅，抬眸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人。 有七八个人，除了在学堂待过的，她只认得李春梅的母亲。 她先去向李夫子行礼问安，再看向在场所有人笑得如同谦谦君子一连好几个问道： “听说你们觉得自己没有考过县试，怪夫子偏心所致？ 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说过赵家学堂？ 那里束脩每月就需要一两银子，还没有午饭吃。 书本、笔墨纸砚都需要自己买。 你们扪心自问一下，李夫子对你们的付出如何？” 李春梅的母亲春梅娘没怎么听说过李春梅在学堂的事情，也就不会因为赵巧月的话进行任何反思，她依旧不服道： “巧月你这是过县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是夫子偏心其他人过了，你能这么好说话？” 其他人闻言，都没来得及反思赵巧月的话就听到春梅娘的质问，话赶话地齐齐瞪向赵巧月，七嘴八舌附和着来证明她们占理。 李夫子脸色十分难看，赵巧月依旧面不改色： “夫子偏心我？ 可在我看来夫子偏心这里的每一个学生。 学堂束脩五百文，午饭免费。 夫子还会时常让方嬷嬷买肉。 吃饭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块肉。 就连稿纸，她偶尔也会给大家分上些许。 而笔墨砚，她会以考试奖赏的方式给第一名。 试问哪个私塾能做到这么好？” 众人一边听着，一边回忆起过往。 学生们想到得到的奖赏，她们的家人也想起她们孩子带回家的东西。 唯独赵巧月没有得到过。 她们都脸上都闪过羞愧的不自然神色，且沉默了。 除了春梅娘依旧愤愤不平，依旧觉得她们占理。 李春梅观察到四周气氛的变化，又察言观色一番，拉住了还要表达不满的母亲。 客厅一下子沉默了。 许久，有一女学生拉着她的祖母走到李夫子面前作揖致歉便离开了。 紧接着，又有一母女致歉离去。 剩下的李春梅母女是不情愿的，不得已地装模作样致歉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学堂。 热闹散场，李夫子连忙邀请赵巧月入座，随即吩咐方嬷嬷上茶。 赵巧月向李夫子道谢便入座，端起方嬷嬷送上的茶盏，轻呡一口茶，放下茶盏道： “夫子，庄子有云，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她们也就这样了。 夫子您却不同。 学生觉得您可以趁机闭门复习。 等过了乡试，没准还能遇上朝廷加恩科的机遇，不会蹉跎过多岁月。” 大荣在经历过战事或是重大自然灾害都会开恩科来显示皇恩浩荡。 李夫子经过赵巧月提醒，心中意动，看向她问道： “你莫非想要抓住这机遇？” 赵巧月如今的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很明白，压根不足以应付乡试，坦言道： “学生进学后会去应天书院读书。 现在的学生还是只井底青蛙，需几年时间磨练来增长学识见识再去考乡试。” “你现在年纪还小，去书院读书也好，那里有不少的名家大儒，有他们教导，走仕途也会容易许多。” 李夫子赞同地点点头，又同赵巧月聊了聊府试的事情。 见午时将至，她又热情邀请赵巧月留下用饭。 赵巧月推辞不了，就陪李夫子用过午饭才离开学堂回家。 回家后的日子里，赵巧月除了教夏娘拿着她写两面的纸学剪纸外。 她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日子，为府试做准备。 这日，她学习烦闷，也因拘在家里久了，便想出门走走，散散心。 她就从夏娘那里接过采摘野菜的活。 刚走到村尾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她就看到不少人拿着小锄头在这里挖野菜。 人多是非多，她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采摘野菜。 不想有两老妇人带着她们各自的小孙儿来她这里。 赵巧月有礼貌地同四人打招呼，寻思着她要不要再挪个位。 其中一个老妇人叮嘱她家小孙孙不要乱走后就朝赵巧月好奇问道： “巧月丫头，你考中县案首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 另一老妇人也一脸八卦，竖起耳朵倾听，摘野菜的动作都比往日慢了好几拍。 赵巧月皱起粗眉，心中下沉，片刻松开眉头，义正言辞道： “这话三奶奶可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我的答卷正张贴在县衙门八字墙上哩！ 大家有目共睹的。 这要是有问题，县父母官会被问罪，更别说我现在还能好好地在这里挖野菜。 三奶奶你说是吧？” 三奶奶不是很懂科举事。 但不代表她不要面子。 三奶奶讪讪地煞有介事又好心道： “确实，都怪那些眼红的胡说八道，把我给误导了。 巧月丫头你放心，这事以后谁敢胡说八道，我帮你同她理论清楚。” 另一老妇人听着似懂非懂，不想落在三奶奶后不懂装懂地附和着，同时又道： “嗐，巧月丫头，这事还怪我。 要不是我听春梅娘和她大嫂说这事。 我就不会跟你三奶奶说。 这差点损了你的名声，对不住了。 以后我不会再信李家那对妯娌。” 第12章 救命恩人现身? 这李家人还真是可恶，赵巧月暗自轻嗤一声，心里默念着： 君子何尝去小人，小人如草去还生，但令鼓舞心归化，不必区区务力争。 心中怒气散去，她只向两老妇人表达谢意，没有同她们对李家妯娌的言行进行深入交流的意思。 两老妇人没能得到过多回应，又见赵巧月安安静静，仿若不善言辞，她们便不再同她说话，两人自顾自聊了起来。 她们说的还是李家事情。 先是数落李家妯娌做人不地道，话接话，她们说着就说到了李高升的婚事上。 赵巧月不想听也将李高升婚事定下的过程了解个齐全。 为那被家人卖掉的旺夫命姑娘未来担忧一秒，她便收拾背起装有够她和夏娘吃一天野菜的背篓走了。 不过她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村头林子逛了一圈，打到一只野鸡她藏在背篓底部便家去。 夏娘接过她的背篓，捡野菜放进菜篮子就看到了昏过去的野鸡愣了愣，她立马询问道： “闺女，这野鸡你是打哪来的？” 原主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枚。 赵巧月会打拳， 她都还是以去学堂上学遇到一个落魄老人，好心帮他一把，他给的回报为由向夏娘解释的。 赵巧月眉开眼笑地解释道： “娘，这事我跟你说啊， 完全是今儿老天爷给我面子， 我摘野菜的时候这只鸡自个撞树上了，晕了过去， 我就将它给带回来了。 娘，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可怜我们母女差不多一个月没吃肉了，给我们送只鸡？” 夏娘想要把野鸡拿去卖的心思放回来肚子里，一边不舍地拎着鸡往灶房走去，一边道： “既然是意外之喜，那咱们就吃了。” 赵巧月轻嗯一声，提议要帮忙，夏娘果断拒绝，催着她回房看书。 有肉吃了，赵巧月十分期待着，也十分听话乖巧地回房看书。 傍晚，母女两美美地吃了一顿鸡肉。 饭后，她们坐在走廊下就这灰蒙蒙的天色剪纸，赵巧月说起了今儿的事。 “前儿我出门都还没有听说这事，想来还没有传太久，今儿有你这么说，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说着，夏娘轻叹一口气又道： “看来咱们同李家是结仇了，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咱们以后要尽量远着些吧！” 赵巧月赞同夏娘的话。 她们现在还不能搬走，又不能让人消失，只能杜绝来往。 不过有机会她还是会出手教训否定她和原主努力付出的李家妯娌。 赵巧月轻嗯一声，算是回应了夏娘的话，继续教她剪纸。 见天色渐黑，赵巧月催着夏娘梳洗休息。 她则拿着书在灶房里烧柴的火光下看了大约一个时辰的书就熟悉也去休息了。 翌日，赵巧月同夏娘打拳结束，夏娘去做早饭了，她端着装脏衣服的木盆要去河边清洗。 往村头走去，她还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了她要杜绝来往的李春梅。 赵巧月想要绕过她继续往前走，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李春梅放下装着洗净的衣服的木桶，对她道： “赵巧月你想知道谁救了你吗？” 赵巧月脚步一顿。 原主同李春梅相约去参加县试，一起镇上同李夫子等人汇合。 结果她让原主等了许久都没来，原主就出事了。 难道当时她来了？ 那她不仅有可能看到救命恩人，还可能看到凶手？ 又或者李春梅并不如她想的只算计原主婚事，还勾结凶手谋害原主？ 细思极恐，赵巧月回头看向李春梅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带上了肃杀之意。 她桃花眸不再是往日的温润谦和，连带整个人散发着也不是谦谦君子儒雅书生气，而是满身凛然寒意。 这令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李春梅浑身一激灵，后背生寒。 疑惑赵巧月怎么这般具有压迫感，李春梅咽了咽口水，想到她需要赵巧月帮助。 她用理智努力克服心中恐惧，强装镇定道： “你…你，我没有害你。 我当日赶往村头与你汇合的时候就看到你被人从河里救上岸。 那人就是宋彦林。” 宋彦林这个人，原主记忆有。 宋家是往上数三代都是仵作。 也就说，宋家以前，现在，以后都会是贱籍。 《大荣律》中的《户律》规定，贱籍者与良籍者不得通婚。 赵巧月审视李春梅。 没觉得李春梅说真话，只觉得她用心险恶。 赵巧月倏地收敛身上气息，冷着黑脸，很是无语问道： “李春梅啊李春梅，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非得跟我过不去？ 就你今日这话，我拿去同赵族长和李族长说道说道，你觉得他们作何想？” 李春梅见赵巧月不信她，不由得将声音提了一个高度保证道： “我说的是真话，就因为这样，我好心为你着想，让我大堂哥顶替了，是你自己不领情的。” 赵巧月扯了扯嘴角，流露着嘲讽之意。 她没有同李春梅争执此事真假，抬脚就走。 李春梅垂放在身两侧的手蜷缩进屋成拳，看着赵巧月的背影振振有词又道： “赵巧月，这事我没有同任何人说起，我不知两族长会怎么想，但我知道这事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就没了。” 赵巧月瞬间明白李春梅这是在威胁她。 那李春梅定是有事要她出手处理。 可她这要是出手帮李春梅一把， 不就等同于承认宋彦林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嘛！ 她看起来很像个大傻子吗？ 赵巧月轻笑一声，转身紧盯着李春梅十分淡定道： “李春梅，你大可以将这事说出去，我倒要看看最后谁倒霉。” 说完，她就不再理会李春梅，洗衣服要紧，直接往河边走去。 李春梅对赵巧月的敷衍回应气得咬牙。 当即就决定在回家路上，逢人她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哼，她的日子不好过，她也不会让赵巧月好过的。 赵巧月这边洗干净衣服便打道回家。 在路上，她没留神就被三奶奶突然给拉住了胳膊。 好在她将想要反击的力道给悄然化解了。 否则村里该传出她伤害三奶奶的言论了。 赵巧月不着痕迹收回自己的右胳膊，稍微与她拉开些许距离方才问道： “三奶奶，您老有事？” 第13章 春笋干补贴家用 三奶奶，也就是赵三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着得意和邀功意味，激动又轻快道： “巧月丫头，我跟你说那春梅死丫头刚才同你六婶说你是被宋彦林救了。 你六婶那傻货，还真信了。 老娘就把她臭骂了一顿。 巧月丫头，你六婶就是那样别人说啥信啥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哈。” 六婶，是赵三奶奶的儿媳妇。 在宗族里赵三奶奶的儿子行六才有六婶这么个称呼。 赵巧月倏然觉得赵三奶奶这个老太太好可爱啊，微笑道： “嗯嗯，我听三奶奶的，同时也谢谢三奶奶您老给我做主。” 昨晚赵三奶奶回家就同她夫君赵族长说了遇到赵巧月的事。 赵族长听后同她细细分析一通。 赵三奶奶没怎么挺明白赵族长的长篇大论。 她只记下了赵巧月未来可期，前途无量，还能影响赵氏一族未来，也就是一荣俱荣嘛！ 放小的说，那她的儿孙也会享受到好处。 赵三奶奶心当即就偏向赵巧月，还向家人交代以后多帮忖夏娘和赵巧月母女，不像以前那样淡泊往来。 掐断思绪，赵三奶奶摆摆手道： “嗐，这算啥，以后你要是受委屈就来找我，我办不了就让你三爷爷办。” 赵巧月微微一笑，没有给赵三奶奶准确答复。 赵族长是原主那便宜父亲赵丞相扶持起来的。 这些年也没有套近乎的意思，赵族长应该很明白她们母女的处境。 现在要套近乎，无非是见她考中县试，还有可能走得更远，口头上拉拉关系，又没有什么损失罢了。 赵巧月不需要这样的道德绑定人情，心里也很清楚赵氏宗族属于赵丞相的。 她以后走得远也不会带上赵氏宗族，她会培养出属于她的势力。 于是赵巧月只把赵三奶奶这话当成赵三奶奶以及她背后势力的客套话。 她十分明白没有当真的必要。 随即，赵巧月岔开话题道： “三奶奶，我要回家用饭了，你吃过了没？没有的话就去我家用吧！” 赵三奶奶有想去找夏娘唠唠嗑的心思，不过农家日子不好过，这会子去就是招人嫌，她婉拒道： “我吃过了，你快回去用饭，我得去洗衣服了，要不然我家小孙孙起床就干不了什么事了……” 在赵三奶奶絮絮叨叨中，赵巧月赶紧道别离开。 恐赵三奶奶将话题扯到那小孙子身上，跟她炫孙一番。 那她估计早饭都不用吃了。 回到家里，赵巧月将李春梅今早干的事同夏娘说了，以免她在外面听了干着急。 夏娘一边将饭菜摆上桌，一边回想着宋彦林这么个人，是个挺孝顺的俊小子。 如今都快及冠了。 因为贱籍世代相传，社会地位最低，不得参加科举，不能做官，不许购置土地产业，不能和普通民众通婚。 他家境贫困，如今都未曾娶妻。 夏娘问道： “闺女，你觉得宋仵作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赵巧月抿抿唇，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实诚道： “不确定，李春梅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想要害我。” 夏娘想到李家同她们的恩怨，微微点头道： “确实，那这事就这样不管了？” 赵巧月轻嗯一声，四月她还要府试，这事就此打住也好，轻嗯一声道： “娘，这事要真是宋仵作，咱们过阵子风波歇后再去找他确定也不迟。” 夏娘想想，按照闺女说的做确实没错，点头同意，随后与赵巧月一起安心用早饭。 刚用过早饭不久，赵巧月就回房读书了，夏娘正想做针线活，赵三奶奶带着小孙子来了。 有赵巧月早饭前说过的话，她对赵三奶奶来家没有半点意外，不远不近地相处着。 赵巧月也出房门同客人打了一声招呼便继续温书了。 而赵三奶奶像是与夏娘相见恨晚，一下子打开话匣子。 她不是说赵巧月读书厉害，希望以后她孙子跟赵巧月多多学习，学到几分厉害。 就是说气愤地说着李家不地道，李春梅碎嘴。 夏娘听得很无奈，恐打扰闺女温书，她一次又一次提醒赵三奶奶小声些。 赵三奶奶经过提醒会小声些，可说着过于投入，又给忘了。 再加上赵三奶奶说的话纯属八卦，说过的话可能她自己过后都不会记得。 夏娘觉得这么听废话，还不如做针线活呢。 可要是真把话说明白，就会得罪人。 夏娘轻叹一口气，她稍微委婉道： “孩子她三奶奶，我想起来家里没有什么菜了，想去摘野菜，你去不？” 赵三奶奶昨儿有去摘野菜，家里还有剩余的，今儿不去也成的。 可她觉得同夏娘说话比同其他人说话顺心畅快，不会随意打断她的话，亦或是插嘴。 不想就这样没了聊天人，她道： “去啊，你等我一会，我回家拿背篓。” 说完，孙儿也不带，让夏娘帮忙看一会，她就匆匆回家拿背篓。 留下夏娘同欲要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恐小孩哭，夏娘拿上背篓，匆匆同赵巧月交代一声就牵着小男孩出门同赵三奶奶汇合去了。 夏娘这一出门就到了中午才回来，手中还拎着好几根春笋。 农家没有吃午饭的习惯，赵巧月倒是想有，可家里条件不允许。 没了午饭这环节，赵巧月还是从房里走出来。 见夏娘在剥笋，她也去搭把手。 赵巧月吃过笋干，酸笋等笋制品，就是没有吃过新鲜的笋，她道： “娘，这么多笋，咱们是拿来腌制还是拿来晒干？” 野菜种类多，她们每日换着吃，没问题。 可这要是接连吃两三日的春笋，她不挑食都想挑食。 夏娘一边将剥好的一根笋放到菜篮子里，拿着另一个剥笋壳，一边道： “以往我以为春笋同野菜差不多，卖不了。 今儿你三奶奶说春笋在集市上不好卖，笋干拿去杂货铺能卖个一斤十文左右的价钱。 我准备拿来晒干试卖。” 只要不是她一天两顿都是笋，赵巧月很支持。 貌似村头那片林子也有竹林，明儿她就去逛逛。 难得一个不需要成本赚钱活计，她得多赚点家用。 第14章 家有存款，衣食不愁 剥着春笋，夏娘同赵巧月说起了她从赵三奶奶那里听到的消息： “闺女，你赵三奶奶同我说李春梅今儿要定亲了。 我听她说得跟像是真的一样，好像是为了给李高升娶亲。 同李高升定亲那姑娘家要十两银子彩礼。 村里人家要彩礼一般都是二两，最多也就是五两的。 李婆子不愿意出，可又不想放弃那旺夫旺家的姑娘，就把主意打到了李春梅身上。 闺女，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事，李春梅今早才找上你的？” 赵巧月轻蹙眉，剥春笋的动作变慢了许多，她回想着同李春梅几次交集，猜测道： “我现在无功名，又没有什么依仗，并不能帮她忙。 要是这一出是真的，她不会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害我吧？” 夏娘垂眸看着手中的竹笋，脸色微微一变。 闺女不愿意多想，她不能也不会不多想。 赵丞相是将她们母子流放回祖宅，不管不顾。 可她们母女这么多没怎么同村里人来往。 很多人不了解她们的真实处境，都以为她们这是在随众装穷，免得他们来打秋风。 除了了解她们家境的赵族长和族老们以及他们家人，村里人估计都还以为她们背靠丞相府呢。 这一刻，夏娘不由得再次庆幸她家闺女解决了当初落水遭遇的算计。 否则李家知道真实情况，她闺女的日子可就不会好过了。 夏娘抬眸看着剥笋逐渐熟练的赵巧月，没有说心中所想。 而是向赵巧月说起了一些她在后宅所见所闻。 赵巧月听得咋舌。 一个后宅的阴谋诡计比她在混乱的末世遇到的还多。 那外面世界呢？ 这社会还真是人心险恶啊！ 不行，她得多学学识人。 同时，赵巧月也明白夏娘这么说的缘故。 或许她同李春梅没有真结怨。 李春梅心思黑暗，见不得她在某方面的好，对她生了妒忌。 这么想，赵巧月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那就是靠山村里能去读书的姑娘，最初是原主，到后来的李春梅。 这丫的不会真因为她能去读书就妒忌她吧？ 赵巧月轻嗤一声。 幸亏夏娘这些年奉行低调，从不仗着丞相府行事。 原主也在经历过赵家学堂的事情后学会藏拙。 否则还不知闹出多少个李春梅出来不停蹦跶捣乱呢。 这人心可真经不起探究！ 感叹着过去，赵巧月也将最后一根春笋剥完了。 她本打算去帮夏娘烧开水煮笋。 夏娘没有同意，催着她回房温书。 赵巧月没有反驳，同夏娘交代着要是忙不过来就去唤她，她就回房看书了。 夏娘没有唤赵巧月帮忙。 她根据赵三奶奶教的方法，将春笋切成两半，又将半切成三四根小条方才放入沸腾锅里煮。 煮熟后就春笋捞起来放在井边的青石板上。 所有春笋堆叠在一起后她盖上一块洗干净的大木板。 随后她这才唤赵巧月前来帮她抬石头放在大木板，使得春笋挤压出水分。 赵巧月挑挑眉，不看不学不知道这春笋干弄起来还挺麻烦的嘛！ 麻烦归麻烦，想到收入，赵巧月还愿意麻烦的，这比抄书划算。 可当她看到五六天后的笋干，一背篓的春笋得到的就小半背篓笋干，她想法又变了。 卖春笋干和抄书都不划算！！！ 好在新鲜出炉的笋干成色好，她和夏娘赶圩日去镇上杂货铺售卖笋干，它还挺好卖的。 夏娘拿着钱，满脸笑意，对家里多一个生计感到很满意。 同赵巧月剪纸摆摊后她还特意去买了一包十文的发糕，打算拿回去送给赵三奶奶作为谢礼。 也因为这一出，赵三奶奶带着她的小孙子成了她家的常客。 夏娘觉得赵三奶奶这人挺能唠嗑的，对于无聊的人是挺能解闷的，可对家里有读书人的就有些头疼。 于是她每次都会因赵三奶奶来就寻借口出门干其他事。 而赵巧月从此也每每都能从夏娘那里听到不少村里新鲜事情。 这应该算是她紧张温书累后的消遣娱乐吧！ 在春意忙碌中时间飞速流转，三月即将溜走，赵巧月也到了要去府城的时间。 这日，母女两用过晚饭后天色还早，赵巧月拿出快要完工的剪纸富贵牡丹在走廊着色，夏娘坐在一旁数钱。 赵巧月将着色好的富贵牡丹放在桌上，待它的墨汁干了再收起来，她对夏娘道： “娘，明日就四月初一了，我四月初六要参加府试。 我打算明日将这装裱好的剪纸画送给王老爷就去府城。 娘你也跟我一起去，成不？” 如今她会剪纸，还能剪得富有生动灵气，就像是真的一样，价钱合理又公道，乡间人见了，就会拿钱来买。 经过一传两，两传三，宁河镇的人几乎都知道她的手艺，不少有钱人家争相来找她买剪纸画。 这一个多月靠着剪纸，她家可以说衣食不愁了。 这不，夏娘将钱数完，已经有两百六十六两了。 放好钱，夏娘目光复杂地看向未施粉黛的漂亮闺女。 经过这些日子，家境变化，还有闺女时不时“幸运”捡回来的猎物。 她们母女肉眼可见的长了些许肉，不再是蜡黄脸，黄如枯草的头发，脸色红润了许多。 这都是闺女不知何时学会剪纸带来的，让她一度觉得好不真实。 拉过闺女的手，又软又暖，夏娘方才觉得一切是真的，她问道： “闺女，你是打算不再回来了吗？” 这些日子有不少人想要上门让赵巧月教剪纸手艺。 有赵三奶奶出面才将人堵在家门口外，同时因为赵三奶奶，她们家少不少麻烦。 赵巧月因此在教夏娘剪纸的时候毫不吝啬地教赵三奶奶和她的家人。 作为感谢赵三奶奶的帮忙，使得她能安心读书之余可以安心赚钱。 可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 摆摊的时候就会遇到不少村里妇人会凑到摊前找她千方百计想要学剪纸。 打扰她的生意不说，她们想学，赵巧月愿意教，不过有条件。 那就是她让她们送上学费，她们就不乐意了。 她们不乐意给钱，想要白学。 赵巧月就不乐意教了，那去当学徒的都还要交钱呢。 这般拒绝后，找她要学的村里人少了不少。 可赵氏一族中有些人还总是去摊前找她表示想学，还有不少凑热闹的。 不胜其烦之下，在三月半的时候她就没有再去镇上摆摊，转而接有钱人家的活。 现在这副富贵牡丹会出现在她家里也是因为这样而来的。 故而赵巧月还真不太喜欢没有边界又眼红的人打交道。 她十分认真对夏娘道： “娘，我明确告诉你吧！ 我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 可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只是流放之地。 我对靠山村没有半点留念的。 若是能离开，我会迫不及待地带你离开。 就是不知娘你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跟我离开？” 第15章 举家搬走 夏娘担忧道： “你父亲每年都会派人前来看望咱们，咱们就这么走了，行吗？” “娘，你觉得他派来的人是看望咱们的吗？”赵巧月反问。 不过赵丞相倒是办了一件好事，送她们母女来乡下的时候给她们户籍了。 这也免去她再想法子弄户籍。 然而，每年赵丞相是会派人来看望她们母女。 来的人不给好话就算了，还想从她们这里谋好处。 没能得到好处，他们就恶语相向，态度极其恶劣。 这对她们来说，还不如不来。 夏娘想着往事，从赵巧月口中听出她对丞相府没有半点留念，她自是站在她家闺女这边道： “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走吧，不过我们一个晚上能将东西收拾妥当吗？” 赵巧月想着家里东西，除了原主留下的书籍，还都没有她想要带上的，她对夏娘道： “家里的东西都使用多年，破破旧旧的，咱们都不带了。 娘你就带上紧要的东西就成。” 夏娘轻蹙眉。 不带家具的话，一切都要买，得花不少钱。 这对她们来说又会是一笔开销。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用的。 夏娘不赞同道： “这不成，家里的银子还要留给你读书科举用。 闺女，要不咱们后日再离开，你让我收拾收拾。” 赵巧月知道精打细算过日子过了多年的夏娘定是舍不得花钱的。 采用先斩后奏的方式，她已经将一切准备好。 赵巧月道： “娘，我不是跟你说李夫子经过李春梅她们闹事后就闭馆了嘛！ 前一段时间，她去县城访友，打听乡试事情。 我就让她帮我在县城租了一个小院。 李夫子说小院什么都有，咱们直接入住就成。” 恩，其实是她将她偷偷存下的钱拿给了李夫子，让李夫子帮忙买了许多东西，免得夏娘舍不得。 “你这孩子咋就不同我商量一下，要是我不去，岂不是浪费钱了。” 顿了顿，夏娘也知道这是个事实，接着道： “这次就算了，以后有事同我商量一下。” 赵巧月诚恳认错道： “好，这次是我擅作主张了，下次我定会找娘商量的。 娘，你快些去收拾东西吧，明早咱们坐李夫子家的马车去县城。” 夏娘这么一听就知道赵巧月是早就安排好这一切了。 难怪赶圩那日，她想要买粗粮都被闺女给搪塞过去了。 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更何况这次闺女也没有做错什么。 夏娘没有数落她，直接回房收拾东西了。 母女两东西不多，拾掇起来两个大包袱刚好能打包好。 翌日早饭过后，敲击急促的院门声嘭嘭响起。 夏娘以为马车来了。 她一边叫上洗碗的赵巧月回屋拿包袱，一边从灶房出来提着装着五六个红薯的篮子去开门。 夏娘刚打开门，赵巧月也背着两大包袱走到她身边，没有看到马车，而是穿着半旧褪色喜服的李春梅。 赵巧月当即拉着夏娘往后退几步就要关门。 李春梅抬起她瘦巴巴的右手用力按在门扉上，抬起瘦了许多的脸面向赵巧月乞求道： “巧月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嫁给刘老爷当妾。 巧月，以前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为难你。 只要你帮我这次，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你让我帮你干什么都成……” 赵巧月打断想要她帮忙，还在继续画饼的李春梅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帮不了你。 你要是不想嫁就找你父母。 这条路行不通的话，不是还有逃跑嘛！” 书中有记载原主嫁到李家，受过李春梅欺负。 她来后命运就变得不一样了。 就没有打算活在书中剧情里，她就没有揪着书中剧情不放。 只有在李家人算计她的时候回击。 现在李春梅来求助，也不知她哪来的脸面。 她们之间结的怨还在呢。 赵巧月看到有几个人往这里跑来，想扒拉掉李春梅右手的动作陡然停下了。 李春梅这时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就慌忙地想要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两人，挤进赵家大门，急促道： “巧月你快让我进去吧，逃跑可会变成流民的。 我不想当流民，那可是贱籍，我一辈子就毁了。” 赵巧月当即站到门口正中，一把将李春梅给拎出她家大门口，冷着脸道： “咱们非亲非故的，我都好心给你出主意你不要，那你就赶紧走吧！” 赵巧月的话刚说完，恰好这时李家人赶来了。 被她父母抓住的李春梅瞪着赵巧月，双眸充满恨意，大声控诉道： “赵巧月你当真这么狠心，要见死不救吗？ 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赵巧月回应她的就是嘭的一声关门声，彻底隔绝门外的李家争吵热闹。 夏娘望着门扉感叹道： “这李春梅不是省油的灯，希望咱们今后不要再见了。” 赵巧月闻言，脑中闪过书中有提到李春梅嫁给镇上刘老爷。 李春梅会在一年后生下一子。 转而在无下一代男丁的刘家的地位变得不一样了。 她本以为在孩子一周岁举家搬去县城就能享受刘家主母待遇。 却遇到了赵丞相派人调查原主亡故事情，她就被怕惹事的刘老爷秘密处死了。 现在看来剧情没有变，就是李春梅嫁人时间提前了一年。 忽然，赵巧月发现书中没有提及夏娘的命运。 又想到她参加县试的时候都没有受剧情影响。 她很确定她游离在剧情之外。 夏娘因她的到来也发生了变化。 那她们母女的命运都能自己掌握才是。 这一通想法在脑中飞快闪过，赵巧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宽慰夏娘道： “娘，你放心好了，咱们在县城住不了多久就会搬走，与李春梅以及李家都不会再有交集。” 随着赵巧月读书科举，定是要离家的，夏娘想着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就此便放下了，她伸手去拿包袱道： “闺女，两包袱沉，你分一个我拿着吧！” 赵巧月摇摇头： “马车快要来了，娘你开门吧！” 夏娘打开院门，突然想到什么，见马车还没有踪迹，她道： “闺女，咱们要走，我得去跟你三奶奶说一声，免得她今儿再来寻我唠嗑。” 赵巧月抿了抿唇，看着走了几步的夏娘交代道： “娘，别告诉三奶奶咱们去了就不回来的事情。” 这要是被赵族长知道了，定会送信去京城的。 现在能有自由空间的时候她自是不会希望丞相府里的主人们多多关注她们母女。 “这事我晓得的。”夏娘一边走，一边道。 第16章 科举考下棋吗? 夏娘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来了，车夫正在吃赵巧月分的红薯。 赵巧月一边搀扶夏娘上马车，一边对车夫道： “柱子大哥你慢些吃，我们不着急启程。” 柱子嘴上含糊应着好，还是两三口就将红薯给吃完，随后对两人道： “你们坐稳当了，咱们启程了。” 听到车帘后的回应，知道母女两坐好了，柱子便赶着马车往村外行驶而去。 赵巧月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感情，也就没有半分留念。 夏娘不一样。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来年，心里万分感慨，还有点不是滋味。 掀开车窗帘子，她微微探出头，看着渐渐倒退的乡景，眼睛不经有些酸涩。 赵巧月抬起手，犹豫片刻，还是放在夏娘的背后，轻轻拍着道： “娘，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回来走走。” 夏娘深呼吸一下平缓情绪，她便放下车窗帘子，转头看向赵巧月摇摇头道： “不了，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就有家。” 赵巧月愣了愣，张开手环抱住夏娘，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保证道： “娘，我会让你过上安稳无忧的生活。” 夏娘抬手轻轻地为赵巧月抚平上翘的碎发道： “闺女，我只求你平安，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我就很满足了。” 赵巧月吸吸鼻子。 这大概就是母亲吧？！ 上一辈子她的生母也这般说过。 只是她将记忆藏在最深处，今儿因夏娘又涌现在脑海中。 赵巧月抱着夏娘的手不由得用力收了收，像是要抱住她这辈子的珍宝。 同时她也暗自决定保护好夏娘。 母女闲聊中，马车很快就来到了李夫子家，也就是曾经的李家学堂。 赵巧月和夏娘经过阿婆通禀很顺利地见到了李夫子。 三人寒暄几句，赵巧月便说她要去给王老爷送剪纸画。 李夫子就让夏娘留在她这里。 等着赵巧月归来，她们三人再一起去府城。 赵巧月同意，免去夏娘跟着她奔波。 她带着剪纸画，拒绝李夫子要吩咐柱子用马车送她去的提议，直接走路去镇上东街。 路过刘府的时候，她不需要多看，就能发现府中挺热闹的。 看来刘家对李春梅还是看重的嘛！ 赵巧月没有凑热闹捣乱的意思，直接快步离去。 来到王家，因有事先交画约定，她很快就得到王老爷夫妻的招待。 客厅里，赵巧月将剪纸画递给王老爷。 王老爷将画展开，王夫人凑近同他一起看。 两人都很满意，王老爷道： “不错，不错，管家，将余下尾款交给赵姑娘。” 五十两银子，王老爷考虑到赵巧月拿着不方便就事先让管家换成银票。 拿到银票的赵巧月也很满意王家人的用心，同王老爷夫妻闲聊一盏茶功夫便提出告辞了。 王夫人这时问道： “赵姑娘可是要去府城赶考？” 赵巧月微微点头，王老爷插话道： “你路上可有什么安排？ 我家两孩子要去县城看望他们的外祖母后，我大闺女也要去府城赶考，我家有请镖局护送，你们可以顺道一起去。” 王夫人跟着道： “赵姑娘，你们一道去，也可以相互照顾。” 赵巧月抿抿唇，犹豫片刻道： “我们决定辰时去，你们呢？” 王家夫妻同时应着： “这个时间赶巧了，我们不说你们都有可能在路上遇到呢。” 就这样，约定好在镇外古树亭相见，赵巧月便去了李家。 在李家没有待多久，她们就在柱子赶车下往镇外而去。 路上，赵巧月将同王家姐弟相约一起去县城的话同夏娘和李夫子说了。 两人都觉得王家仁善，这可减少了她们对路程危机的担忧。 马车行驶到古树亭。 四人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王家姐弟乘坐着来了。 随行有八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 他们中有三个打扮像极家丁，余下五个武夫装扮。 双方相互见面打招呼，赵巧月发现王家姑娘似曾相识。 直到王姑娘说起桂枝剪纸，她才想起在放榜那日继李夫子后第二个买桂枝女客。 两人闲聊几句，王姑娘便觉得赵巧月值得交往，很是自来熟地抛弃她的十岁弟弟，跟赵巧月她们挤在一个马车里说话。 马车悠悠行驶，王姑娘主动谈论起学问，赵巧月和李夫子在她的热情下很愉快参与其中。 同时她还很照顾夏娘，一点都不会让夏娘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 行走路程过半，夏娘就提议让赵巧月陪王姑娘回她的马车闲坐一会再回来。 王姑娘觉得不用。 赵巧月则想到被王姑娘丢下的王小公子定无聊极了，她同意了。 就这样，她们换乘马车。 然而王小公子一点都不无聊，小茶几上放着棋盘，他一手拿书，一手拿棋子琢磨棋局。 王姑娘示意一旁的丫鬟给赵巧月倒了一杯茶后才道： “巧月你看，我就说他不无聊吧！” 赵巧月接过茶杯，微微点头，确实不无聊，她目光看向棋局。 这个原主只听李夫子浅薄地普及了一番。 原主没有学过，她若不是没有原主记忆，就是听都没有听过的结果，更别说学习了。 李夫子没说过哪场科举需要考下棋，赵巧月摩挲着茶杯边缘，不放心问姐弟俩道： “科举会考下棋吗？” 王姑娘知道赵巧月考中县案首就有命人打听过她的消息，知道她在两私塾上过学。 据她所知赵家学堂有六艺课。 赵巧月没有学过，是被赵家学堂忽视了吗？ 难怪赵巧月会换私塾。 自以为了解真相的王姑娘解释道： “周礼，保氏曰，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 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自古沿袭至今就变成了礼乐棋书射御，很多读书人都会学六艺。 不过科举只考四书五经，其他都是个人的自我修养能力，相当于锦上添花。 我家中请了西席先生，不过家中没那个条件，我就没有学射御。 巧月不必担心，等进了学，你可以去应天书院学的。” 赵巧月舒了一口气，不考就成。 至于又没有锦上添花本事，她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时，王小公子抬眸看向赵巧月提议道: “赵姐姐，我就会一点点，要不咱们来一局？你可以边下棋边学的。” 第17章 府城赶考 赵巧月拒绝了，她笑着道： “你们姐弟一起下，我看着学也是一样的。” 虽说知之为知，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可明知小男孩的心思，她还要上赶子找虐。 赵巧月说完就端着茶杯悠哉喝茶，灵动的眸子皆是期待神色。 王小公子婴儿肥小脸一垮，耷拉着小脑袋道： “那还是不要了，赵姐姐，其实我可以就着这棋盘教你的。” 王姑娘轻拍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后脑勺道： “小小年纪，没必要非得争取个输赢。 只要你现在耐心学习，打磨自己。 假以时日，你定会同我，不胜过我好几倍的。” 小心思被自家姐姐点破，王小公子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片刻他又抬起头，很认真又斗志昂扬道： “我省得了。 来吧，姐姐，咱们两下棋，赵姐姐旁观之。” 哼哼，不就是输嘛！ 输算是一种经验啊！ 他不仅要总结输棋的经验，还要偷偷地将姐姐的本事都学了去。 王小公子暗自打定主意后便收拾棋盘，准备同自家姐姐下棋。 王姑娘见赵巧月好奇得紧，她一边下棋，一边给赵巧月普及下棋步骤、分析棋盘局势等。 这一路上，赵巧月看着王家姐弟下棋来了兴趣。 她私下决定以后去书院就拜个厉害夫子好好学一番。 也因为下棋，花费的时间较长，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临安县。 进入县城后已是申时，时间是过了正午。 不过赵巧月还是花了五两银子请大家在一家小饭馆用了饭，作为感谢王家人的护送情谊。 用过饭后，王姑娘同赵巧月约定好在初三早上卯时城门口见，一起去府城后她就带着弟弟等人去外祖家了。 赵巧月这边也随着李夫子去了已经租赁好的院子。 院子在南街区域，远离闹街的深巷最后一家。 环境清幽，据李夫子说四周住的人家都是读书人。 尤其是她的好友也住在这附近。 听李夫子这么介绍，她便知道李夫子的用心良苦。 李夫子不仅给她们选了个好住处，还为了赵巧月的府试长途奔波。 对此，她和夏娘都非常感谢李夫子。 院子一厨房，两间房一间书房还有一小客厅，赵巧月和夏娘都觉得是个完美住处。 因院子是收拾好的，直接拎包入住即可。 赵巧月同夏娘住一间，李夫子住一间，书房就留给柱子，免得他要去找客栈大通铺休息。 众人稍微休息一番，赵巧月就同柱子一道出门买生活必需品。 不仅如此，她还买许多干菜，以便夏娘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不用出门都行。 四月初二这日，赵巧月上午跟着李夫子去拜访她的朋友。 也是个女秀才，如今已有一儿一女，每日操持家务，抄书赚钱，一心当贤内助，辅助夫君考科举。 交流中，赵巧月发现女秀才同李夫子回忆过往说起科举双目熠熠生辉。 可她谈及她的理想时黯然无光，只说着愿意成全夫君的理想。 从她话语中，她就像是另一个书中原主的心酸人生，赵巧月心中无限感慨。 更何况是李夫子，她连忙岔开话题。 聊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女秀才就在她婆婆的催促下要做午饭了。 李夫子拒绝她邀请留下用饭，就带着赵巧月离开了。 回家路上，师生两都沉默着，气氛十分压抑。 过了许久，李夫子语气沉重提醒道： “巧月，我和柳姐姐的人生就是最好的佐证，你切勿重蹈覆辙。” 赵巧月沉闷地应道： “夫子放心，学生省得的。” 她要是走上这条路，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夏娘。 不过这话她没有说，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岔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两人回到家里，夏娘已经做好午饭了，大家用过午饭，休息一炷香左右，赵巧月就去温书了。 温书时间过得飞逝，很快就来到了第二日。 四月初三，旭日东升之际，赵巧月同夏娘道别。 母女两彼此不放心地相互叮嘱彼此注意安全问题。 随后她们又在依依不舍中，赵巧月同李夫子两坐上马车离开租赁小院去往府城。 城门口，王姑娘早已带着人等候在此. 见到她们来了，她兴奋地同她们打招呼，同时面色淡淡地简单介绍着坐在马背上的男子： “李夫子，赵姑娘，这位是我表哥，他姓高，我外祖不放心，让他陪我去府城。” 赵巧月仰头望向高公子，表面给人纨绔感觉。 实则如何，她没有深入探究地意思。 就一眼，她同他打招呼后便淡淡地收回目光。 高公子见赵巧月面相粗鄙，衣着简朴。 李夫子又是妇人装扮的简朴装扮。 一看就是平头老百姓。 他顿时没有同她们打招呼兴趣。 可出于家里对表妹的看重。 于是看在表妹的面子上， 他便随意地同李夫子和赵巧月问个好便吩咐众人启程。 王姑娘没注意到高公子的态度，不然就会更不给他好脸色。 不过她知道去府城需要大半日路程，耽搁时间就有可能要赶夜路。 当即她也同意启程。 随后她去同随行的西席夫子那里说了一声就放弃她家马车，坐到了李夫子的马车上。 一路上，那西席夫子即便停车休息，他都坐在马车里。 赵巧月和李夫子两想打招呼都没找到机会，只能在王姑娘口中知晓他是个中年男人，姓孙来着。 这让赵巧月想起了孙志，随口问了问道： “双双，你的西席夫子可是官名叫孙志的秀才？” “你认识啊？” 顿了顿，王双双解释道： “之前那个夫子是个童生，他没有进学，觉得没什么经验，不足够教导应付我去考府试。 我考过县试后他就向我父母推荐了孙夫子。” 原来如此，赵巧月将同孙志认识过程同王双双说一遍。 王双双笑了笑道： “做生意总有一个过程的，我前年也同我弟弟一起去卖过李子体验生活呢。 我们一开始也不知怎么开始，后来也是经过观察同行才知道如何进行买卖。” 由这话题起，三人说到了剪纸，王双双还特意去她那马车拿来纸和剪刀让赵巧月教她。 随后路程，她们三都在探讨学习剪纸中度过。 在下午酉时左右，他们一行人抵达镇州府…… 第18章 府试 镇州府属于南方水路航运比较发达的城市。 此时又逢府试临近，人来人往中走夫贩卒，客商学子齐聚一城，凑成熙熙攘攘的喧嚣繁华城市画卷。 马车行驶在拥挤交通凌乱的城中很快就遇到了堵车。 这也给他们观望镇州府闹街的机会。 一路走走停停，熙熙攘攘中，街道两旁商品琳琅满目，她们大饱眼福。 王双双还同赵巧月商量着考试过后她们一起逛街，买些礼物给家人哩。 赵巧月没有告诉王双双考试过后她最多待一日就会回家，也就没有扰王双双的兴致。 一行人走到街道尽头就遇到了岔道。 因王双双的小舅舅在府城做生意，她不需要住客栈。 而一个月前赵巧月有来府城官府报名府试，也有提前预定客栈。 故而赵巧月没有应王双双的邀请，同她相互说了住的地址便在此分开。 上次来的时候，是柱子送她来的。 分开后柱子就按照记忆将马车赶到了西城来福客栈。 说起这客栈，不得不说起，她第一次去赶考给她搭顺风车的老夫妻。 此间客栈就是他们女婿开的。 同柱子来的时候又遇到老夫妻。 这次是老夫妻刚参加完侄子婚礼，就带着家中小孙子来帮闺女照看刚满月的孩子。 几人聊着天，也说到她的事。 于是老夫妻就邀请她入住他们女婿的客栈。 用了快两柱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了来福客栈。 客栈里很热闹，聚集了不少读书人。 然而女学生没有，皆是男子。 他们中有些人在高谈阔论着学问，也有些人在谈论着这次考试，还有嚷嚷着让掌柜展示剪纸画的。 赵巧月走进客栈就看到站在柜台的掌柜，也就是老夫妻的女婿。 这掌柜据老夫妻说曾是他们的邻居。 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起初在镇上酒楼当伙计。 后来挣了本钱，他就在府城租赁一个小铺子卖吃食。 赚到媳妇钱就同老夫妻的闺女成婚，婚后他们夫妻就一起打拼。 有了更多收入，他们就将租赁的小铺子换成了涵盖吃住的客栈。 听完老夫妻的话，在赵巧月就觉得他们夫妻是做生意的料。 于是就同他们合作一番。 这会子掌柜也看到她们这一行人，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看向赵巧月就像在看闪闪发光的金元宝，他没有立即说合作事情如何，热情地招呼他们上楼入住。 赵巧月想着李夫子和柱子两跟着她奔波，事先就预定了三间包三餐的上房。 拒绝掌柜吩咐伙计上饭菜，同李夫子和柱子两人分开回房后她放下行李包袱便与掌柜谈了合作。 她坐在屋中四方桌旁，又做了一个请坐姿势道： “掌柜请坐下说吧，我进来看到一幅画都没有，是不是都卖掉了？” 掌柜见伙计端茶水上来，他亲自给赵巧月倒了一杯茶水，将三张银票递给她笑着问道： “三幅蟾宫折桂都卖了，还有不少人来问我什么时候有货。 我知你要考试便没有给小舅子去信找你。 赵姑娘你考试过好，还剪纸否？” “剪啊，这是我谋生手艺，可不会荒废的。” 说着，赵巧月收好三张五十两的银票，扫了一眼掌柜递给她的账本，她又道： “不过我母亲一个人在县城，我不放心。 我考试后不能在府城多待。 你要是还想与我合作，你可以托人去我那里取剪纸画。” 掌柜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剪纸画他取卖画一成佣金。 银子不多，也是他以往半个月收入。 更别说因为这剪纸画让许多人慕名而来，使得他的客栈生意比以往好了几倍的好处。 这要是赵巧月再过了府试，他估计会赚得盆满钵满。 掌柜同赵巧月商量好卖画照旧约定和取画时间，他便离开了。 赵巧月接下来的时间，她不是好好休息就是努力不懈怠地温书，三餐都在房里解决。 这次她没有出门去打听提学官是谁。 原是她之前来报名的那一次已经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提学官就是府城知府，今年刚从别的地方调来的。 对于他的履历，大家众说纷纭。 赵巧月打听到他的官名和出身，就从书剧情中扒拉出这么个人来了。 莫安歌，他今年刚及冠，来自京城百年书香世家莫家。 像这样的人家是有名望颇高的族学。 不过他没有在此上学，而是打小就去了国子监，师从好几个有名的大儒学习。 因此，现实有人就说他叛逆，与家族想法相左； 有人说莫家族学越发不行才会让自家子弟出门求学； 还有人说他早慧聪颖，家中长辈学识不够，希望他去国子监拜大儒学习。 可知道剧情的赵巧月很清楚知道这家伙喜欢女主赵雅。 为了能每天见到赵雅，他才选择去国子监的。 赵巧月不知他为何舍得离开有赵雅的京城来这里。 她却知他学识是真渊博，涉猎范围极广。 除了喜欢女主这一点书中有说外，其他方面没提及，现实也没有给什么有用答案。 她还真琢磨不出他真正喜好。 于是她选择老老实实温书比较实在。 转眼间就来到了四月初六，府试日。 这次需要考四场，需要在号舍待上两天两夜。 故而她需要带上一张小薄被，食物和水。 来福客栈掌柜从此看到商机便进行考试用品的买卖。 赵巧月问过李夫子，得知这里的考试用品都符合规定，是能带进考场的。 于是她将所需的考试用品都在这里买齐全。 这次因有过一场县试考试，赵巧月对差不多的考试流程并不陌生。 卯时就起床梳洗用早饭，她就同李夫子坐着马车去了考场。 在男女老少众多，车辆拥堵中，赵巧月没有看到王双双的身影。 又因两人没有约定，她便没有找人。 一到现场她就同李夫子去排队了。 如同县试的流程，在李夫子担保和署名官核对信息后她就走进了考场大门。 经过搜身取试卷后，她根据吊牌号找到她要待的考试号舍。 将所有的东西摆放好，她便阅卷，等待考试…… 第19章 巧月买衣 这次考试时间比较长，看似度日如年难捱。 可对求功名的考生来说如白驹过隙，他们都珍之重之。 赵巧月很用心做题，不容许自己出错字，有涂鸦出现，毁掉试卷。 因莫安歌监考，她没有提前交卷。 随着钟声响起，监考士卒收试卷，她才交试卷。 等听到放行命令，她就拎着东西随着大家往外走。 众考生的脸色大都是苍白的，脚步虚浮，与同伴相互搀扶离开。 甚至有人在贡院门口就晕了过去。 赵巧月经常早起打拳，只觉得肚子饿，没有任何不适。 走在人群中，她眼尖地看到摇摇欲坠被人群推着走的王双双。 恐她摔倒，赵巧月穿梭过人群来到她身边道： “双双你没事吧？” 王双双见是熟人，她当即朝赵巧月身上靠去，小声道： “巧月你扶我一把，我感觉我月事来了，现在肚子极疼。” 赵巧月轻嗯一声，赶紧伸手搀扶她，目光眺望远方，寻找来接王双双的人。 两人前行十来步，赵巧月还在眺望，王双双就抬手指向右前方，提议道： “我看到李夫子了，我跟你回去吧！” 赵巧月轻蹙眉，低头看到王双双的脸色，她同意了。 两人同李夫子汇合后，她们没有说什么就坐着马车朝来福客栈而去。 途中，赵巧月有问过王双双需要去看大夫否。 王双双拒绝了，于是她们就直接回了来福客栈。 赵巧月让王双双在她房间沐浴，又拜托李夫子照看一番。 她则去成衣铺子给王双双买衣服和月事带。 月事带算是私密东西，赵巧月没来月事不知外边没有卖的。 月事带都是自己做的。 在偌大成衣铺子没有买到，赵巧月不由得女掌柜那里有卖的。 不想迎着上大家古怪异样目光，赵巧月不明所以。 直到女掌柜看出她的疑惑，向她答疑解惑一番。 赵巧月方才明白这事，尴尬显现脸上。 眨眼即逝，她立即变得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人打量探究。 这一点都不丢人的表现，反而让看她的人不好意思再看她，该干嘛干嘛去了。 女掌柜见状，一边给赵巧月包衣服，一边爽朗道： “你这姑娘脸皮倒是厚实，一点都不知羞，不过我喜欢。 来月事怎么了，只有那些觉得不是好事的才愚不可及。 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赵巧月将银钱递给女掌柜，一边接过衣服，一边笑着道： “掌柜好见解，我也觉得在理。 我还觉得总有一日，卖月事带会变成大家争相夺利的商机。” 女掌柜想想，也觉得会有这么一回事，赞同道： “姑娘好想法啊，这女子现在都可以读书考科举，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一成不变呢。” 说着，她又放低声音轻声道： “姑娘，我这里有几条新的月事带，你要买不？” 赵巧月当即点头： “买啊，掌柜你人真好，这是借了我燃眉之急呢。” 说罢，女掌柜让伙计看铺子。 她则回后院拿了月事带，用一块布包裹在其中而来。 赵巧月同她交易后，主动将月事带塞到装衣服的小包袱里就同女掌柜告辞离去。 回到客栈，她想起还没有通知王双双的亲人。 于是她花了五文钱给路边的小乞儿让他帮忙传个消息。 王双双从赵巧月手中拿到装有衣服和月事带的包袱方才从浴桶更衣。 李夫子去找厨子给两人都做了一碗红糖水煮荷包蛋。 赵巧月没有吃，都给王双双全吃了。 王双双半躺在赵巧月的床上，一边轻柔肚子，一边看向在屋子里用饭的赵巧月和李夫子两人感激道： “巧月，李夫子今儿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李夫子给赵巧月夹了一个鸡腿道： “你同我们相识一场，相互照顾是应该的，王姑娘不必见外。” 赵巧月也给李夫子夹了一个鸡腿才看向王双双道： “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你的家人，想必他们快要来了，你休息休息，一会就能跟他们回去了。” 王双双闻言，苍白脸瞬间一垮，蔫嗒嗒道： “我知道了。” 赵巧月听出王双双不高兴，也从王双双和那高公子之间相处看出他们之间有嫌隙。 不过这是别人家的事，她没有瞎打听，更不会掺和。 就假装没有听出来，赵巧月同李夫子沉默用饭。 用过晚饭，三人在赵巧月房间闲聊府试考试差不多三盏茶功夫，高家才来人接王双双。 临走前，王双双问道： “巧月，你什么时候回去？” 赵巧月想明日就回家，不知李夫子有没有事，她转头看向李夫子。 李夫子极少来府城。 在这里认识的人也不多。 不需要去拜访什么朋友。 她也知道赵巧月心思。 李夫子道： “我有事需要巧月办，明儿一早我们就回去了。” 王双双脸上闪过失落道： “好吧，巧月，等我回去就去找你玩。” 赵巧月轻嗯一声，算是模棱两可地回应了王双双的话。 见高公子催着要离开，王双双不再耽搁，同两人说了一声再见便走了。 李夫子望着远去的马车，对赵巧月道： “这高家祖上出了两举人，在县城算是有出息的人家。 到高公子祖父这一代仅有一个秀才。 再到高公子父亲这一辈也就出了个会做生意的。 可到高公子这一代可以用一事无成来形容。 这王家靠着高家做生意才越来越大，生意同高家往来密切。 两家联姻势在必行的。” 赵巧月暗自琢磨着不会八卦的李夫子为何说这么个消息。 片刻，她扶着李夫子的右胳膊，一起转身往客栈楼上走去。 赵巧月回想着同王双双的相处。 王双双给她一种天真活波跳脱的感觉。 只是感觉罢了。 第六感告诉她，王双双不是这样的。 这只是王双双想要展示的一面。 具体秉性，她还没有了解就不会深入结交，做好姐妹啥的。 如今听了李夫子的话，赵巧月风轻云淡道： “夫子，我同王姑娘算是萍水相逢，不会有过多交集，也不会有任何利益往来，终会成陌路人。” 李夫子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道： “我只把我所知告诉你，你想要交什么样的朋友，我不干涉。 因你年纪小，阅历少，我只要求你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别被人欺负了。” 赵巧月蹭了蹭李夫子的胳膊道： “夫子您待我真好，能做您的学生真是我这辈子莫大的荣幸……” 听着赵巧月夸她，李夫子仅仅是淡淡地笑了笑便将赵巧月打发回屋休息了…… 第20章 回县城 是日，有许多考生退房，赵巧月也在退房之列。 结算房钱后，她同李夫子就坐着柱子赶的马车出城。 闹街上，李夫子询问道： “巧月你可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赵巧月摇摇头。 她等府试成绩出来后就会离开，并不打算在临安县长久居住。 想着，赵巧月问道： “夫子可有想要搬家的打算？” 乡试也在广省镇宁州举行。 镇宁州还是省会中心，也是文化政治交流中心。 李夫子提前去也是可行的。 她可以了解更多科举事情，还可以同许多读书人交流。 李夫子自是也想到这一点。 不过赵巧月越发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让她不得不多想。 李夫子紧接着想到当赵巧月担保人时看到她填写的信息。 现居地都变成了临安县租赁的小院，她问道： “巧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再打算回来了？” 赵巧月想着赵家，想着夏娘的身份，她语气深沉道： “不算遇到什么事，只是命运使然，让我必须要做好准备。” 李夫子沉默了。 此时她不觉得是她给这孩子敢于挑战外界的榜样。 而是这孩子给她克服踌躇蹒跚的勇气。 见李夫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赵巧月没有打扰，掀起车窗帘子，望着外边的暮春之景。 嗯，来到这个时间，一直都在忙忙碌碌。 她都没有怎么停下脚步欣赏这个时代的风景。 瞧着生机勃勃的路边野草，她看得眸色一亮。 随着春风拂面，野外各种杂草香，各样花香等气息飘入鼻腔。 赵巧月不由得闭眸，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浓浓春意。 发觉李夫子喝茶的动作，她才睁开眼睛，放下车帘子，转头看向李夫子提议道： “夫子，您可急着回家？若是不急，咱们一起去春游呗！” 李夫子回去就是温书，并无其他事。 再者她也许久没有外出郊游，对此颇为感兴趣道： “可，咱们明日休息一日，后日便去吧！ 大后日也是放榜日，我等知晓你的成绩再回宁河镇。” 下午接近酉时，他们回到了临安县租赁的小院。 还没有敲门，门就从里边开了，夏娘正送一对母子出来。 这对母子正是柳秀才和她的小儿子。 他们会来这里。 那是他们离开前李夫子为了让赵巧月放心，特意去找柳秀才，拜托柳秀才帮忙照顾夏娘。 赵巧月不确定柳秀才在不在，回到县城就买了三包点心给李夫子、夏娘和柱子各一份，没有考虑柳秀才的。 本打算明日一早亲自上门道谢，如今遇上了，她选择将夏娘那份点心递给了柳秀才。 柳秀才再三推辞才接受了点心，随即问道： “我刚才同夏娘商量着明日去拜佛，你们去吗？” 夏娘心里意动，她许多年都没有去拜佛了。 当年去的时候还是赵巧月六岁那年生重病的时候。 此前她没有答应柳秀才，是恐闺女回家见不到她，担忧她的安危。 现在闺女回来了，她此时也想去一趟。 夏娘转头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呢，不信佛只信自己。 不过夏娘想去，她自是不会拒绝，她道： “听说佛寺那边的风景不错，我才同夫子说要去春游呢，这不就赶巧了嘛，夫子你意下如何？” 李夫子觉得这正合适哩，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柳姐姐我们刚回来想要休息一日，你看要不咱们后日去？” 柳秀才没问题，遂春游拜佛就这么定下了。 回县第二日，赵巧月休息半日就出门购买春游吃食。 夏娘知道赵巧月没有去过春游，以为她不知要买什么，就同她一起去。 买食物的时候，她们遇到了王小公子同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正在街上狂奔。 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家丁在追赶他们。 王小公子看到她，已经跑过去了又跑回她面前，气喘吁吁道： “赵姐姐你回来了，我姐姐呢？” 赵巧月打量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家丁。 看到其中一个眼熟的王家家丁，她确定两男孩没有遇到人贩子。 只是他们调皮才闹出这么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 赵巧月道： “我回来的时候你姐姐有事，我想要不了几日她也会回来了。” 王小公子稚嫩眉眼闪过担忧，问道： “她有什么事？我见过有人出贡院就晕过去了，我姐姐她没事吧？” “她平安出的贡院，只是现在有事要办才没能回来，等她办好事就会回来了。” 赵巧月说着，王小公子心里着急，面上也没有隐藏住显现出一丝焦急。 即便如此，他没有对赵巧月说出来，只能认下她的回应，心里期盼姐姐早日归来。 赵巧月见要说的话都说完，正想告辞离开，还是没忍住多嘴地提醒两小男孩不要在街上狂奔，是很危险的举动。 王小公子讪讪地接受了赵巧月的提醒，保证不会了。 而他身边的小男孩明显不把这话当回事，想要拉着他跑。 王小公子拒绝了，同赵巧月告辞后拉着他的小表哥慢慢走着离开。 夏娘看着远去的两孩子，笑着感叹道： “闺女，还好你小时候乖巧懂事让我操心甚少。” 赵巧月回想着原主记忆。 那是原主从小共情能力非常强。 看到夏娘辛苦干活就难受，没法帮夏娘干活，她就尽量表现得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少让夏娘担忧。 赵巧月很是自豪道： “那是，我可是娘的闺女，自是听话。” 这闺女可真是不经夸，以后还是少夸点，免得尾巴翘上天。 夏娘抬手戳戳赵巧月脑袋： “走吧，咱们去把剩余需要的食物买上就该回家了，可不能让你的夫子饿肚子。” 赵巧月轻应了一声好，同时她提议买一辆马车。 夏娘脚步一顿，看着赵巧月问道： “你怎么想要买马车了？咱们都不会赶车啊。” “这世上往往是从不会到会的，娘你放心好了，我能学会，这样咱们去哪里都方便。 娘你要是担心钱的事，我这里有一百五十两，是在府城托人卖剪纸画所得。” 说着，赵巧月将还没有上交给夏娘的钱拿出来展示给她看： “娘，怎么样？咱们买一辆马车呗？” 第21章 宋彦林其人 夏娘想了想。 马车对他们家现在确实挺需要的。 现在闺女都科举了，家里也有些银钱了，倒是可以买两三个下人了。 到时候马车可以让下人学，闺女一个读书人还是文静优雅些为好。 夏娘拒收赵巧月递给她的银票，示意她自己放好，以备她自己有个不时之需。 又见闺女对买马车这事兴致勃勃的，她委婉道： “行，咱们现在去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就买，不合适的就再等等。” 赵巧月赞同，自家坐的马车自是要买舒适的才行。 马车行在北街，与菜市场也就隔着一条巷子，穿过巷子就能抵达。 两人又正好走到菜市场街口，于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马车行。 母女两对马车都不懂行，打算溜达一圈看看情况。 可马车行里的气味臭烘烘的，赵巧月指着离马车行不远处的茶棚提议道： “娘，拎着食物逛不方便，这里还是我自己逛吧，你去那边茶棚喝茶看东西等我。” 手中的物体沉重勒手，确实拿着不方便，夏娘看着自家闺女那勒得发紫的右手指，她点点头道： “好，这里气味不好闻，你可要快些，挑不着也没事，过一阵子咱们可以去找牙行。”顺便将下人也给买了。 这话夏娘没有说，她准备回去同闺女商量一下。 赵巧月轻嗯一声，送夏娘来到茶棚，为她点上茶点方才再次走向马车行。 马车行里，驴和骡子有很多，马她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几头，不是年老的就是病殃殃的或残疾的，牛没有。 逛了一圈下来，赵巧月一眼就看中一匹病殃殃的红病马。 合眼缘是一回事，可费钱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巧月轻蹙眉看了看它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转身看向一旁给她极力推销这匹马的小贩问道： “老板你这里就没有好马吗？” 小贩拍着枣红马道： “姑娘您要是早一个月来可能有，这会子整个县城都是这样的马匹，好马匹都送往了北方。 姑娘你看这匹马好着的，你带回去找兽医看看，它肯定能好的。” 小贩说得信誓旦旦，赵巧月却愣了愣。 看来这北方战事局势还在加剧。 掐断思绪，她反问道： “老板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要是你能医治好，这会子它就不是这样了。” 小贩看出赵巧月想要买马匹的打算。 正巧他的马吃了好几日泻药，一直“病”着。 这要是在集市上买卖就需要一直吃泻药，没准就不成了。 他为了不赔钱，凑到赵巧月面前，小声道： “姑娘，我跟你说个实话。 这匹马是我从胡人那里买来的，是一匹好马。 与我这里的其他马匹不同。 可官府开价太低了。 它正巧也病了，我就没卖成了。” 这话就有意思了，赵巧月勾了勾唇角道： “老板，听你这话，要不这样，你五日内将它治好，我再来买又或是你送去我家？” 现在他们这样的马贩子被官府紧盯着呢，小贩道： “姑娘，我看你诚心想买，我也是真心想卖，咱们要不合中一下？ 你先买回家，我给你找兽医，医药费我出了。 再说了，我马老六时常在这一带混的。 你来这里找不到我，可以随便找个人，他都能告诉你，我在哪里。” 赵巧月犹豫思忖着要不要买，马老六继续推销，这时有一人插话道： “赵姑娘，老六说得不错，这匹马你买回家不亏，我能保证它是好马。” 赵巧月转头就看到牵着牛车的年轻男子，还是个同村人，更是李春梅口中的救命恩人。 宋彦林！！！ 赵巧月打量着宋彦林，马老六探头探脑往牛车后看了看道： “宋兄弟，伯母她们来了？我咋没有看到她们？” “她们现在在客栈，牛我已经喂好了，这是牛车租赁银子。” 说着，宋彦林将一钱银子递给马老六，又接着道： “这次多谢了，改日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这银子就不用了。”马老六摆摆手，不肯收银钱。 宋彦林坚持给： “老六，咱们兄弟归兄弟，生意是生意，一码归一码，否则我下次都不好意思找你借车了。” 马老六接过银钱，笑呵呵道： “行吧，这钱我收下了。 宋兄弟你以后有需要牛车，尽管再来找我。” 宋彦林爽快地应了一声好，转头就看到赵巧月盯着他这里。 呃，不对，是他身后的牛车。 马老六也发现了，连忙道： “姑娘，这牛车不卖，而且你买也不划算。 买牛是需要去官府立契的，你和我都需要交税。 你要是买马就不需要。” 难怪没有牛交易，赵巧月收回目光，又看了看枣红马道： “宋仵作，老板，你们既然是熟人，这马我买了要是不好，那我就找你们啰。” 马老六轻快应了一声行，同时给宋彦林使眼色。 宋彦林来过马老六这里几次，也同这匹枣红马接触过，他倒是提喜欢的。 不过喜欢归喜欢，他没有到必须买的程度。 这会子有人愿意买走，还是眼前这位姑娘，他再三衡量一番道： “赵姑娘，马要是病死了，你就来找我，我定会帮你找老六要回银子。” 得了保证，想起小贩说的它价值百两，赵巧月便同马老六讨价还价。 宋彦林这次没有帮马老六，反而帮赵巧月让马老六便宜点。 要不是之前她就听到马老六同之前想要买马问价钱的客人说了与她说的一样价钱。 赵巧月都要以为宋彦林是个托。 双方商谈到都能接受的程度，她最后花了五十五两买了马。 不过马治病的医药费归马老六出以及她再添了五两银子得了一带有车厢的车子。 交易很快结束，马老六给马请来了兽医。 兽医给马看过病，又给它开了药。 拒绝认为她牵不住马的马老六相送，她便拉着套着马车的枣红马要走。 宋彦林又帮她从马老六那里要了差不多五日的马料草，对她道： “我送你。” 说完，宋彦林就接过缰绳，拉着枣红马就走。 赵巧月想跟宋彦林道谢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只得先抬脚快步去追上他…… 第22章 书房谈判 这人好奇怪！ 在村里的时候原主都没有同他有过接触。 除非她没有继承原主全部记忆。 她来了之后都没有见过他。 这么看来他们貌似不熟吧？！ 与宋彦林同行，赵巧月微仰头看向他俊气的侧颜问道： “你为何要帮我？” 宋彦林坦言道： “因为我也有求于你。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谈如何？” 赵巧月想了想，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安排好夏娘： “可以是可以，我需要先送我娘回去。” 宋彦林微点头表示同意，他来时就看到夏娘所在之地，不需要赵巧月提醒他就能找到。 夏娘看着同行而来的两人轻蹙眉。 她余光看到那病殃殃的马眉头又皱了皱。 等听到赵巧月说是她们家的马，她眉头拧紧，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知晓读书人爱面子，她没有当着赵巧月的面数落闺女，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闺女忙活。 赵巧月和帮她搭把手的宋彦林一起将食物搬上车。 宋彦林要搀扶赵巧月上马车，赵巧月拒绝了。 这马病死她不亏，拉重活死她就亏大发了。 不过赵巧月不坐马车，有让夏娘上马车坐。 夏娘拒绝道： “这马不太好，我就不上去了，同你们一起走吧！”嗯，也不想自家闺女同宋彦林走得太近。 回小院的路上，赵巧月将买马的经过同夏娘说了。 夏娘听后想要数落赵巧月的心思没了，也接受了这头病马。 在听到赵巧月要同宋彦林谈事情，她不放心两人出门。 这里虽说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们，可万一遇到同村人呢。 夏娘以防万一，没同意两人出门，而是让他们去书房谈。 赵巧月理解夏娘的心思，将马和车在院子里安排好，她带着宋彦林去了书房。 两人在书桌前相对而坐，宋彦林扫了一眼简单的书房，目光就停留在赵巧月给他倒茶的动作上。 举止优雅得体，像极那些儒雅人士。 不对，她本就是文雅读书人。 这样的姑娘未来定会有个门当户对的夫婿。 也好，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他就不该存不该有的心思。 那就用救命之恩换别的吧，以后两不相欠。 想罢，宋彦林心里是不甘心的。 如果他有李高升那样的户籍身份，他们之间或许是有可能的吧？！ 接过赵巧月递给他的茶杯，宋彦林将茶水一口喝了，连带身份带来的命运苦涩一起噎下肚子。 赵巧月又给他续上一杯。 宋彦林又喝完了。 赵巧月一边继续给他倒茶，一边道： “我的茶不贵，但也不是这么喝的。 你要是口渴，我去给你倒一杯凉白开如何？” 宋彦林端起茶杯要喝茶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就将茶水喝完，他放下茶杯道： “我不渴了。” 赵巧月还是给他将茶杯倒上茶水，见他没有再端起来喝，她知道这是要说事，安静等着宋彦林先说。 宋彦林沉默许久，在赵巧月以为这人就是来同她一起喝茶的时候，他望着化着丑妆容的赵巧月，没有对上她的视线，缓缓开口道： “赵姑娘，我那日从县城回村看到你被一颗石头击中落了水便救了你。 那用弹弓打你的人离开得飞快，我只看到他的背影。 救你之后，我怕损害你的名声，又看到李姑娘来了就悄然离开了。 我不知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否则我会避开村民送你回家的。 当初我是真没想过要你如何报恩。 如今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咱们算是什么两清了。” 赵巧月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温和脸上满是沉思，桃花眸也变得锐利几分地凝视着宋彦林。 见他坦然，任由她施压都不曾心虚。 看来李春梅说的是真的！ 只是原主与谁有仇？ 赵巧月寻思着，收回威压，脸上换了一副温润谦和面孔问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宋彦林沉重道： “北方战事频繁紧张，我从衙门得到一些消息说朝廷这段时间就会下征兵令。 良籍可以花钱不用去。 我无法避免，是要去从军的。 然而宋氏族亲靠不住。 我想让你帮我照看我的母亲和妹妹，不让外人欺负她们。 至于养活我母亲和妹妹的钱我会自己出。 若是我能回来，我就来接她们。 不能就请你为她们安排好往后人生。” 赵巧月果断道： “我可以代替你照顾她们。 不过我要科举，你们家身份让她们不能跟着我随意离开。 不过恩人所托，我会定期让人去看望她们的。 只是你都找上我了，想来是相信我的为人。 我觉得我还得善意提醒你一下。 救命之恩会随着时间和利益冲突淡化。 没有什么比你亲自照顾她们好。 你确定你还需要我照顾她们吗？” 宋彦林沉默了。 贱籍从军，即便立下军功也不会有多大作为，属于去当炮灰的那一种。 将母亲和妹妹托付给宋氏族亲，估计会被算计得渣渣不剩。 更别说村中还有不少娶不上妻子的人家惦记着他的妹妹。 可征兵令他违抗不得。 否则他的母亲和妹妹都会受牵连。 不过赵巧月这话…… 宋彦林握握拳头问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赵巧月满意点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她黑脸满是刚毅，右食指轻点桌面，语气郑重道： “我现在就是个读书人，信得过的人没有。 你帮我办事，我给你们遮风避雨之地。 待我暮登天子堂,我帮你改身份，放你一家离开。” 宋彦林在衙门走动，对朝堂了解些许的。 如今的女子也仅有王大人能进礼部，还是因为她的身份和背后势力摆在那里。 其他女子都在皇宫里做女官亦或是小官，久而久之就被排挤在朝堂之外，走上嫁人之路。 据他所知，赵巧月一个小庶女，被家人发落在小村子。 那赵丞相府定是不会给她助力的。 宋彦林道： “你可知小官或是县令那样的官改不了户籍？” 赵巧月承诺道： “我现在说给你听我所谋求的是什么。 你会觉得异想天开。 你要是不信，可以等着瞧好了。 你救我一命，而我的报恩将是十年后帮你改户籍。 我会让你和你的子孙后代都是良籍，不再受身份限制。” 宋彦林对上赵巧月的视线。 他从她的温润灵动眸子里看到野心。 这一刻他也感觉到赵巧月变得不一样了，自信得十分耀眼。 也让他不由得深信她会如她所说，成就自己。 可宋彦林还是拿不定主意。 他一家现在是贱籍，可也比奴籍好，不是别人的私有物。 瞧着深思沉默的宋彦林，赵巧月道： “这事不急，你在五月初一前给我答复即可。” 第23章 好好的春游，夫子成了冤大头! 宋彦林轻嗯一声便告辞，脚步沉重离去。 送走宋彦林，院中夏娘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同赵巧月打听道： “你们都谈了什么，宋仵作的神色不是很好。” 李夫子也看向了赵巧月。 “我们没有谈什么。”说着，赵巧月转移话题道，“娘，我刚才有听你们说买下人，你们谁想要买下人？” 夏娘解释道： “我是想给你买个识字的书童，再买一个赶马车的。 因我没有买过人就同你夫子商量了一下，看买什么人合适。” 赵巧月见柱子将饭菜都端上桌了，先是招呼他坐下用饭才道： “娘这个我已经有人选了，咱们先等等。” 夏娘一边动筷招呼大家用饭，一边问赵巧月道： “啊？！你什么时候去牙行看了？” 赵巧月一边拿起筷子给两长辈夹菜，一边道： “我没有去，不过我已经有主意了。 娘，这书童是跟着我的，我自是会用心选的，你放心好了。” 夏娘从小被卖，十一二岁就跟在丞相夫人身边所见所闻所学，让她明白奴仆的重要性。 这要是不挑好，可会误主子的事或是祸家。 夏娘不放心，也不赞同赵巧月自己挑的，李夫子在这时接话道： “夏娘，巧月已经长大，会有自己判断的，她连这事做不好，还不如不走仕途呢。” 夏娘愣了愣，心里不是滋味。 是啊，她的孩子不是她的提线木偶，长大就该独立做主了。 可做母亲的，哪能说放手就放手。 夏娘掩盖住心底的失落，退一步道： “闺女，你有主意那就按照你的办，不过你带回来的人需得我掌掌眼，不行就得换。” 赵巧月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到时候夏娘知道真相估计是不会换了的。 现在有外人在，她也不便言明。 大家用过晚饭，喝茶闲聊至天黑，因为春游这事，他们便早早收拾妥当就回房休息了。 翌日，赵巧月与夏娘早起锻炼身体后就准备吃食以及要带去春游的茶点瓜果。 等他们四人用过早饭，柳秀才就带着她的孩子们以及她的婆婆来了。 见人多，赵巧月特意去找马老六租了他家牛车。 柳秀才一家人都坐满了马车。 见柳秀才颇为不好意思，李夫子示意她不要紧的，让她赶紧上马车好启程。 李夫子自己主动坐上还没有什么驾车技术含量的赵巧月赶着的牛车。 夏娘将毡条铺设在牛车车板子上，又将放着吃食的背篓放在牛车车板中间。 随后她同李夫子各自坐在赵巧月的一左一右。 赵巧月看着一脸紧张的两长辈，笑着道： “你们就放心好了，这个难不倒我的。” 哼哼，她坦克都能自学开得贼六，这个不就是小菜一碟嘛！ 正如赵巧月所想，从不熟练到掌握技巧，她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掌握了。 牛车顺利离开县城，又顺利跟上前面柱子赶的马车。 静安寺距离县城有一段距离，是回宁河镇那条道的半道上，需要大约一个时辰才能抵达。 于是他们这一行人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就来到了静安寺的山脚下。 将马车牛车都寄存好，赵巧月背上少了一部分食物的背篓就同大家一起上山了。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礼佛日，来的人不多，却也不少。 一路上他们就遇到不少出门踏春的书生。 走进静安寺，赵巧月发现它香火鼎盛，风景优美，是个静养的好去处，也是读书好去处。 他们先去正殿上香，夏娘依次捐了两次一钱银子的香油钱。 柳秀才这边就出现了争执。 原是柳秀才婆婆只想给她儿子和孙子捐香油钱。 柳秀才呢，只想给孩子们捐。 谁都不想妥协。 夏娘想跟着李夫子一起去劝婆子两，赵巧月拉住了她道： “娘，这里烟熏人，咱们去外边等大家吧！” 要是他们客气点，她会上前帮出主意。 可这一家人一点都不客气。 他们空手而来。 马车都要抢了夫子的座位。 食物要不是她拦着都让他们一家吃完去。 上香的佛香都没舍得买。 要不是李夫子抢先上前，她还要拉住李夫子。 夏娘看出自家闺女的不高兴，无奈摇摇头笑了笑。 她家闺女说大方的时候挺大方的。 可该小气吧啦的时候就非常吝啬到斤斤计较。 这性子都不知她跟谁学的。 想着，夏娘还是顺着赵巧月的意思，拉着她去求了两平安符就离开了正殿，站在殿外等人。 柱子也颇有眼色地跟着赵巧月她们母女两去求了个平安符就直接出门了。 没过多久，李夫子他们出来了，除了不懂事的柳秀才那小儿子，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赵巧月她们没有问，直接提议找个地方吃东西，柳秀才婆婆问道： “咱们不去吃斋饭吗？” 她一家都没有吃早饭，路上想多吃点东西，这赵家姑娘就不乐意，现在她还饿着呢。 柳秀才婆婆想吃斋饭，不舍得花钱，一门心思想要别人请客。 柳秀才很明白婆婆的心思，她一家今日已经很麻烦别人了，怎么还能提要求。 然而她面子薄，红着脸想说她请客去吃斋。 可她囊中羞涩，豪气不了，也就做不了主，只能小声劝婆婆，不要再找事。 李夫子看出好友的为难，正想解围，赵巧月抢先道： “我们今儿是来春游的，没准备去吃斋饭，准备去找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赏景用饭。 老太太您老想吃斋饭，我们就不邀请你了，免得让你错过寺里美味可口的饭菜。 我们准备末时回家，到时候大家在寺庙山脚见就是了。 娘，夫子，柱子咱们走吧！” 刚才她离开正殿，可她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她家好心夫子没有提出让她们将钱分开捐。 而是给柳秀才银子，让柳秀才婆媳都如愿。 就连柳秀才一家的平安符也是李夫子掏钱。 她家夫子今儿都成冤大头了！！！ 赵巧月后悔同这一家人出门了。 可后悔也知道不能将时间倒退了。 她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以后远着些来往吧！ 赵巧月一手拉着夏娘，一手拉着李夫子，往佛寺后院走去。 柳秀才拉着双胞胎长子长女，打算同她婆婆商量着下山等赵巧月她们就看到她的婆婆抱着小儿子跟了上去。 见状，两孩子也松开她的手追了上去。 犹豫一番，柳秀才心里怨恨着婆婆，面上她也跟了去。 第24章 又遇李春梅 为了不让李夫子为难，赵巧月知道柳秀才一家跟着，她没再计较。 见花园中的亭子没有人，她就提议去往那里休息吃东西，正好也可以赏景。 柳秀才婆婆知道赵巧月的性子，生怕挨饿，不想在亭子看风景，还是忍了。 因柳秀才婆婆安分，亭子里的气氛变得缓和。 大家吃过午饭便喝茶休息。 赵巧月、李夫子和柳秀才在谈论着学问。 夏娘同柳秀才婆婆东拉西扯闲话家常。 柳秀才婆婆也放聪明了点，说话大多时候都不会扯上在场之人，只会八卦别人家的事情。 使得两人之间还算和谐。 柱子则带着柳秀才的三个孩子在花园玩耍。 不知过了多久，有几人往这里走来，他们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嘛，这亭子所有人都能来，他们没道理都霸占了去。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腾出一半的空间给来人。 赵巧月看清越走越近的人，她嘴角抽了抽。 这该死的缘分，按照书中剧情她还以为她们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 结果这才分开七八天，又见了。 赵巧月想当做没有看到来人，也想当成陌生人，结果来人不愿啊。 “赵巧月你来这里干嘛？” 赵巧月听着这尖锐刺耳的声音皱皱眉，望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春梅反问道： “佛祖普度众生，你能来，她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李春梅甩了甩帕子，故意露出右手腕上的大金镯子道： “也是，你这刚考完府试，是该抱抱佛脚，让它保佑你考过……” 突然，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声音传来： “李新娘你愣着干嘛呢，还不快些过来给太太倒茶，太太口渴了，等着喝茶呢。” 李春梅春风得意在这一刻化为泡影，眼中划过怨恨之意，眨眼即逝匆匆同赵巧月道： “这刘家可是京城刘家的分支，需要我帮你引荐不？” 李春梅会这么好心，老天爷会下红雨，还不知要算计她什么呢。 赵巧月直接留给李春梅一个背影，招呼大家收拾东西离开。 不过离开前她颇为有礼貌地去往刘太太面前行礼问安后将李春梅一顿夸道： “刘太太，我同李新娘是同村人。 她这人是个老好人，特别喜欢帮人谋划未来，嘴也特别会说话。 要不是我这个人嘴笨，脑子长得木讷。 这会子我可能不用考科举了，估计明年我娘可以抱外孙了呢。 刘太太你说李新娘这人是不是特别会为人做打算？” 刘太太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长得丑了点，话却说得漂亮。 不过她不会顺着小姑娘的意思。 如今李春梅身上刻着刘家的印记，怎么着都是关起门来的事。 刘太太冷着脸道： “姑娘，我觉得你很聪明，不过人外人有人，姑娘说话还是掂量着点。” 赵巧月知道能当当家主母的女人怎么可能简单，出门在外定是维护自家面子的。 她很清楚刘太太不会对李春梅当场发作，然而雁过留痕，刘太太心里有印痕就成。 至于她说这些话也纯属给李春梅找点不自在罢了。 瞥了一眼李春梅难看的脸色，赵巧月转头看向刘太太态度诚恳接受她的话道： “刘太太说得在理，我受教了。 刘太太，这里景色不错，你们慢慢看，我先同家人走了。” 李春梅瞪着赵巧月轻松离开的背影，心里满是恨意。 她未褪去稚嫩的脸上也变得狰狞，与平日在刘家表现得乖巧听话大相径庭。 恰好又被刘太太看了正好，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笑。 这么不经刺激，刘太太在这一刻找到对付李春梅的法子。 这且是后话暂且不提，赵巧月这边下山了，还是同来时一样，她要赶着的牛车坐着李夫子和夏娘。 牛车还刚起步，前方就有两辆马车行驶而来。 赵巧月、李夫子和夏娘都识得走在前面的那辆。 停下牛车相让马车时，马车也停了。 车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来。 是王双双姐弟！ 后一辆的人也走上前同两人汇合，是孙志母子。 随着马车被车夫赶去寄存，王双双他们的视线也开阔了，同时也看到赵巧月她们。 双方相互打过招呼，王双双脸色不怎么好，依旧笑着问道： “你们这就回去了？不在这里住上一晚吗？” “明日就放榜了，我想回县城等成绩。” 顿了顿，赵巧月又随口问道： “你呢？怎么要来这里住一晚上？”县城外祖家怎么都比这荒郊野外安全又舒服吧？！ 王双双想着考府试时住在外祖家意外听到大舅舅和外祖说她和大表哥的婚事。 后来大表哥又送她去府城考试，小舅母言里言外都希望她同二表哥成亲。 她一点都不像嫁给其中一人。 她想要考科举走仕途当女官。 可她的父母向来听外祖的话。 这让王双双羡慕赵巧月能有母亲的支持。 赵巧月又还是被养在乡下的庶女，家境没有她好，还能得到如此成绩。 她为何就不能拥有呢？ 王双双轻叹一口气。 想到弟弟说外祖已经派人去同她父母说亲的事情，她听后就不想住在外祖家，急着赶回家。 即便知道的时间晚了点，她也不想再住在外祖家，她想回家争取争取，没准有希望呢。 王双双即将面对的事情，脸色瞬间变成郁色，转瞬即逝道： “镇上也会公布成绩，我在镇上等着也是一样的，时间不早了，你们快些回去吧！” 赵巧月看出王双双有事，脑中还闪过李夫子说的婚事，依旧选择没有多问，她道： “好，你们注意安全。” 言罢，赵巧月就赶着牛车离开了。 路上，夏娘见气氛安静，她不由得想起王双双那闷闷不乐的神情还要装坚强的样子问道： “闺女，你不是同王姑娘相处得特别好吗？我看她有事，你不问问吗？” 赵巧月随意道： “我觉得她不会乐意我瞎打听的。 就像我不乐意别人瞎打听我的秘密一样。 嗯，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我都不乐意她知道我的秘密。 人与人之间得有个界限才行。 不然别人会认为你在幸灾乐祸或是施舍，不会念你的好，还会怨恨你。” 夏娘闻言后便明白了闺女同王双双不是好友，就是一起赶考的同伴。 考试结束，她们就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李夫子呢，想得比夏娘的多了许多，甚至还琢磨起以后要如何同柳秀才来往对彼此都好。 第25章 府试放榜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柳秀才婆婆嘴里嘀咕着柱子赶车慢，耽误她回家给她儿子做晚饭。 赶车慢，还不是为了彼此的安全。 好在这马车是免费坐，这要是需要钱，柳秀才婆婆估计都不会给钱。 赵巧月听着不怎么乐意，正想反驳，夏娘拉着她进了院子，她没再找事。 送走柳秀才一家，因出门一天人挺困乏的，赵巧月他们就草草用过晚饭便去休息了。 不过去休息前，柱子见赵巧月在清理马粪，他一边帮忙，一边道： “赵姑娘，那柳秀才一家你们以后还是远着些吧！ 夫子人好，也好说话。 可她毕竟是我和我母亲的主顾。 我不好说，你帮我同她说说呗！” 赵巧月挑挑眉，还没有问为何，柱子又接着小声道： “这柳秀才看着跟夫子关系好。 可每次都是夫子给她送礼，她都没有回礼的。 柳秀才的婆婆还说夫子送的礼少又不好，还不如直接给钱接济他们家呢。 就上次我记得夫子带你们来考试前，让我来县城找柳秀才帮忙租赁屋子。 柳秀才婆婆找各种理由不让柳秀才帮忙，等听我说夫子出钱，她才同意帮忙。 可那屋子你们也住了，也知道情况如何的。 柳秀才那婆婆说考试期间租赁困难，向夫子要了三两银子。 后来退房的时候，我意外听到那院子是柳秀才的，又去打听才知道那院子租赁一个月也才三钱银子。” “租赁院子这么贵？”赵巧月嘀咕着，又向柱子问道，“柱子，这院子你们夫子帮我租赁一个月需要多少钱？” 柱子愣了愣。 这是重点吗？ 柱子不明所以又如实道： “这里处于县城繁华地域，租赁一个月需要一两银子，夫子不讲价，我帮忙讲价谈到了八钱银子。” 赵巧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夫子看她家境不好，少收她银钱，明儿她就去县城逛逛给夫子买份礼物。 清理干净马粪，又给枣红马喂了药，赵巧月道： “这事我会同夫子说的，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翌日，四月十三日放榜日。 柱子用过早饭就提出要帮赵巧月看榜。 赵巧月知道李夫子明日就会回宁河镇。 她想出去给李夫子买礼物就拒绝了柱子，顺路去看放榜就成。 夏娘没有拦着，交代她注意安全便放行了。 李夫子还是吩咐柱子跟着一起去。 柱子待在院子没啥事，自个也是待不住的，他听了李夫子的话欣然前往。 于是赵巧月背着装有一把剪刀的背篓同柱子出门得早，街上还挺冷清的。 不过小贩们都在摆摊，想要买所需的东西还是买到的。 赵巧月想让柱子在县衙门口的八字墙等放榜，她一个人去买东西。 柱子没有同意，他坚持跟着她去，顺便帮她拎东西。 两人买好东西，街上才热闹起来，尤其是距离衙门所在的那条街道。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地方，她拿出刚买的红纸用剪刀剪图案，柱子就帮她吆喝。 很快生意就上门了，因便宜又活灵活现的，有不少读书人为了好彩头买了一份。 比她第一次在镇上剪纸卖的生意还要火爆。 忙碌间，时间悄然溜走，转眼就来到了敲锣打鼓放榜的时间。 榜单就张贴在墙上，人挤人地看，还不如等等呢。 赵巧月不急，柱子急，他同赵巧月说了一声便去帮她瞧榜单。 柱子还没有传来消息，八字墙四周就上演起春风得意与失意的科举悲欢剧。 很快，赵巧月就听到别人议论府案首是镇州府天才少年方魁。 此人当初打听莫安歌消息的时候她有听到过。 当时也是顺耳一听。 知道他如今十六岁，极其聪明，要不是家里人拦着，他前年都入场科举。 她没有深入了解。 如今少年郎取得这样优秀成绩，赵巧月服气，淡定地继续给客人剪他个人相。 剪纸完成，双方刚交易结束，柱子回来了，他大嗓门道： “赵姑娘你中了，是第二名哩，” 赵巧月轻嗯一声，一副处事不惊的态度，还没有走的客人道： “你这姑娘倒是淡定，这回应就像是那成绩不是你的一样，你就不想知道知道你比第一名差在哪里了吗？” 赵巧月一边收拾掉在地上的废纸，一边道： “这位老爷，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对我自己有认知。 现在我在我的认知中取得了我想要的成绩。 我便不会因别人的成就嫉妒为难自己。 至于我这次的不足之处，我自是会思考总结，下次争取做得更好。” 客人捋着胡须道： “姑娘，对德不配位认识挺清楚的，你的心态也让老夫佩服。 实话告诉姑娘，姑娘的文章老夫也看过。 老夫相信姑娘总有一日会是名副其实的最优秀的那一个。 谁都不能挑刺。 老夫是应天书院教书先生，期待姑娘明年前来读书。” 赵巧月骤然想到赵雅和莫安歌的关系，心里轻嗤一声。 没有案首她不在乎。 她想要的是安身立命的权力，这科举只是她得到权力的阶梯。 谁都不能恶意阻拦，否则她就会破坏这个世界的规矩，让自己成为掌握规则的人。 赵巧月隐匿心底的想法，照旧面不改色地笑着道： “先生所言，也是我心向往之处。 先生请等着，巧月明年定会去应天书院读书。 到时候就劳烦先生不吝赐教了。” 客人见赵巧月听了他的话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够冷静沉着的。 从这姑娘的文章来看，她是个才华的女子，或许还能成为他的学生另一个王大人。 他善意提醒道： “好说，不过进学了，你这生意还是藏着为好。 受禄之家，食禄而已，不与民争业，然后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 这是当今圣上常言之的话题，你切勿因小失大。” 官不与民争利，那就官不从商，赵巧月明白： “老爷说得是，不过家境贫困所求的谋生之道，待改善家境便会换种生活方式。” 客人见赵巧月愿意接受他的提点，满意地点点头，又同她说了几句话便坐马车离开了。 送走客人，赵巧月让柱子回家告诉夏娘和李夫子她的成绩，她留下继续接生意…… 第26章 同宋家立契 赵巧月接了好几单生意后看榜的热闹在这时候差不多散去，街上也跟着变得冷清。 见没有生意上门，她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突然，一道影子挡住她的眼光。 “客人，是想要剪什，”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抬眸的目光就看到了客人是宋彦林便改口道“有事？” 宋彦林轻嗯一声，帮赵巧月收拾东西。 看着他的举动，赵巧月便明白他要说什么事。 这里确实不适合谈。 收拾好东西，赵巧月要背背篓，宋彦林抢先背上背篓： “这事以后会是我份内之事，我现在提前熟悉熟悉。” 赵巧月瞥了一眼宋彦林的侧颜，她以后要是他背背篓，那可就屈才了。 不过现在两人都没有谈好立契，她就没有说打算，任由他行事。 回到家，赵巧月已在私下跟夏娘说了宋彦林救她的事。 夏娘对宋彦林相对于以前的疏离，此时挺热情的。 赵巧月打住她想要留人用饭的话题，带着宋彦林去书房谈事。 事情呢，之前有谈过，如今只谈双方都能认可的条件罢了。 两人不是墨迹之人，很快就达成共识，立下契约。 不过这契约只是为了双方遵守约定的道德方面承诺，没有律法效用。 却能在不守诺的时候毁掉她的名声，甚至是仕途。 对赵巧月有很大的风险，对宋彦林也是一样。 两人都清楚。 赵巧月一边收好契约，一边公事公办道： “明日夫子就回回镇上。 你一家明日就可以搬入我家。 你衙门的事情赶紧处理了。 我们好去县衙办手续。 你也不希望生出变故，对吧？” 宋彦林垂眸看了看手中已经折叠的契约，背面掩盖，他还是能清晰看到赵巧月书写的字迹。 世事无常，还以为他们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交集。 敛下莫名心酸的情绪，他道： “衙门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去办奴契。” 赵巧月想着还是赶紧的吧，毕竟这征兵令是个不定时炸/弹，还不知什么时候炸了呢： “那你明日就带你母亲和妹妹来找我，等李夫子回家，我们就去办契。” 两人商量妥当，宋彦林拒绝夏娘挽留他在家用晚饭，回了客栈找他的母亲和妹妹说此事。 是日一早，李夫子回镇上。 赵巧月将买给她的、柱子的、他母亲方嬷嬷的以及守门阿婆的礼物都放到她的马车上让她带回去。 同时，赵巧月还将李夫子送到城门口。 见有李夫子说的十来个有押镖的镖师一起顺路同往。 她没再说着要同李夫子一起回镇上再赶回来的话。 同李夫子分别后，她就回城。 路上，遇到刚离开客栈去往她家的宋彦林一家。 赵巧月将母女两打量一遍。 两人长得十分相似，容貌清秀又营养不良。 而宋母还脸色苍白，病殃殃的。 赵巧月问道： “婶子看着身体不好，可需要去看大夫？” “这都是老毛病了，过些日子天气更暖和的时候我就没事了。”宋母有气无力道。 宋彦林的妹妹宋娇也跟着慌忙道： “赵姑娘，你放心，我娘真的过一阵就会没事的。” 哥哥已经同她们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她们如今只想一家人在一起。 可能帮他们的人不多。 赵巧月选择奴仆可以有很多选择，他们一家别无选择。 宋彦林张嘴想说什么，赵巧月道： “宋姑娘你别担心，我既然同你哥哥达成约定，必然守诺。 如今你们也算是我的家人，我自是希望你们健健康康的。 这银子你们别担心，我身上还有一些。 要是不够的话，我再想法子。” 嗯，要想马跑就要给马吃草。 她可是要宋彦林帮她办事的，自是希望他无后顾之忧。 宋彦林颇为复杂地看着赵巧月。 宋母和宋娇没有宋彦林的深沉心思，都认为赵巧月的话说到她们的心坎里了，倍感熨贴。 不过初次相见，再者还有药没吃完，宋母拒绝去看病。 赵巧月见宋母不去，没再劝她，只是在路过医馆的时候拉着她去了给大夫看诊。 宋母得的病是常年劳累过度，亏了身体引起的一身病。 又加上大夫认识宋彦林一家，他以为这是宋彦林定亲的姑娘，要帮宋母买下那些名贵补身药材，一骨碌把话都说了齐全。 赵巧月当即就问了药材需要的花费。 确定自己现在付得起后，她十分果断地花了十两银子给宋母买下她家没有买的药材。 这以便添加到宋母现在吃的药里增加药性，确保身体能真好。 买好药，赵巧月在宋母和宋娇感谢中带着宋家人回了她租赁的小院。 夏娘此时正送来见李夫子的柳秀才出门。 柳秀才向赵巧月打听清楚李夫子真回宁河镇了，她就回去了。 赵巧月看着柳秀才的背影轻蹙眉，心下决定她赚点钱就搬家。 向夏娘介绍了宋家人，夏娘热情邀请他们进屋，为他们安排住处。 经过短时间相处，赵巧月发现夏娘同宋母和宋娇相处得挺好的，她确定以及肯定明日就去官府立契。 就这样，赵巧月同宋家人去官府立下契约，交了税银。 宋家人从此就同赵巧月和夏娘母女两一起生活。 虽说现在他们还不是什么权贵人家，夏娘将恩情和主仆相处之道区分得很清楚。 契约立下后，她就将该有的规矩同宋家人说清楚。 宋家人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位置，认同夏娘的做法。 赵巧月没有插手这个事情。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太懂世家权贵驭下的规矩。 可以后她是要同那些人打交道的。 她就交给夏娘，同时她也在一旁学习。 规矩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赵巧月学规矩的时候不忘接手几个大单子赚钱，亦没有忘记刻苦温书。 而且她也有意将宋娇培养成她的书童，以后看她的能力再看要不要交给她其他事。 时间匆匆，很快就来到四月底，官府不仅出了征兵令，院试时间也出来了，在明年二月。 五月初一这日早上，赵巧月在书房单独见了宋彦林，她道： “如今你母亲病好得差不多了，余下食补就成，你也闲了半个多月，明儿就去帮我办事吧！” 第27章 宋彦林离家办事 这阵子赵巧月做的可以说挽救他母亲的性命，他们之间说两清都行。 宋彦林没有异议，静等着赵巧月的安排。 赵巧月从面前的书桌上《论语》书中拿出一沓由五十两组成的银票，碎银二十两左右和一张证明身份的路引。 她递给宋彦林道： “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你代我往镇宁州走一趟。 为我买一个小庄子价值在三百两银子左右。 若是没有，那就在城里选一个安静的大院子租赁一年吧！ 这事办妥后你再帮我收留十个左右自愿当奴仆追随我又家世清白的小乞儿。 这些小乞儿不分男女。 待你找到小乞儿后你就让他们直接住你买或是租赁的地方。 我打算在五月十五日举家前往镇宁州。 你要是在这里还有什么事，那就在你五月十三回来再去办。 至于这些碎银子是你一路上办事的路费。” 宋彦林接过银票和路引，没有拿路费，他保证道： “姑娘，事情属下会为你办妥的，路费属下就不拿了。” 赵巧月轻蹙眉道： “我现在是缺钱，但我不会装大方。 更何况我觉得有利益在，咱们才能长久合作。 宋彦林这笔银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还有以后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再拒绝。” 宋彦林抬眸看了看已经拿起书准备要看书的赵巧月，应了一声是，将碎银放到了怀里便离开了书房。 就看到宋母和宋娇在走廊跟夏娘学剪纸，不知说了什么，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宋母看到他从书房出来，敛下笑容，张嘴想问话。 见夏娘在，她将话给咽回肚子里。 反而是夏娘问道： “你们谈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这是要去哪里？宋母和宋娇不知情地看向宋彦林。 宋彦林道： “属下准备现在就出发镇宁州，过些日子就能回来。” “这么急吗？那你吃过午饭再去吧，我去做饭，你们一家人说说话。” 说着，夏娘放下剪刀便去了厨房，将地方和时间留给宋家人。 宋彦林将赵巧月要搬去镇宁州的事情同宋母和宋娇说了，又接着道： “娘，姑娘她以后会越走越远，咱们需要习惯。” 人老就想留在故土，可比起儿子的性命和追求，这点心愿不算什么，宋母目光温和地看向宋彦林笑着道： “娘知道，儿啊，你去吧！ 娘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外边世界如何。 这下子沾了姑娘的光，这是好事，娘非常期待。” 宋娇对外边世界是害怕与迷茫的，可赵巧月让她知道有无惧的勇气，她用期待的目光凝视着宋彦林道： “大哥，我也想看外边世界，还真期待着搬家。 姑娘说了，以后她还会去应天书院读书。 要是我能完成她的考验就带上我。 嗯，我会努力的，争取通过考验。” 宋彦林垂了垂眸，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妹妹想要去读书。 可身份使然，她没有得到去读书的机会。 不过父亲没过世的时候有教过他识得些许字，他又在有空的时候教给了妹妹。 这才使得他们兄妹识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他也能继续谋取一个仵作的差事。 如今有机会，不是去读书，他想妹妹也是高兴的。 不过看赵巧月收留人还有可能买人的趋势，定会培养出另一个人来同他抗衡。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他接受，毕竟权贵人家最忌讳的就是奴大欺主。 只是到时候他妹妹想要跟着去书院恐会有困难。 宋彦林没有告诉宋娇这个事实。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帮宋娇争取的。 这会子，他鼓励宋娇道： “姑娘的书童可不好当，你可要多多学习，哥哥也会想法子帮你的。” 宋娇拉着宋彦林的衣袖撒娇道： “哥哥你真好！” 宋彦林看着脸色红润的宋娇，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 “你知道就好，快去厨房帮忙。” “好。”宋娇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宋彦林又同宋母说了一会话，让宋母不必过于担忧他出远门。 一家人用过午饭，赵巧月才得知宋彦林今日就要离开的事情，她没有拦下他： “那枣红马已经痊愈安好，马鞍我前儿已经从马老六那里买回来，你就骑它去吧！ 宋彦林你路上注意安全，损失财物不要紧，人平安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入住这里后枣红马一直都是宋彦林照顾的。 后来赵巧月去学骑马的时候还将宋彦林和宋娇都带上，让他们一道学了学。 临安县小偷小摸的多，谋杀案少，宋彦林外出办公机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也就没有需要骑马的时候，不过他有在县衙学过。 赵巧月在他的指点下学会了，宋娇能上马，有人牵着缰绳是能走的。 可要说做到快马加鞭的程度还是差一段距离的。 现在时间不打紧，她以后去镇宁州再学也是可行的。 宋彦林听从赵巧月的安排，背着一个包袱骑马而去。 宋彦林离开后，夏娘有过赵巧月离开她的经历，让她担忧得茶饭不思，换位思考一番，她对宋家母女道： “下午没事，你们要不去县城转转？” 宋母问道： “我们都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新娘你是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夏娘摇摇头，解释道： “我这是怕你不习惯亲人离开，想让你们出门散散心。” “我们都习惯了。”宋娇说着，顺带着将宋彦林时常不在家，不是出门打猎就是来县城衙门办差的事情告知了夏娘。 夏娘见她们这是习惯了便没再揪着这事，同他们说着做夏装的事情。 等夏娘他们买了布料回来，给大家伙做了三身夏装的时候，时间也来到五月十三日。 大家还没有等到宋彦林归来，而是在吃午饭的时候等来了柱子前来为李夫子送信。 接过李夫子的信，赵巧月没有打开，心里就有所猜测着夫子应该不会与她一起去镇宁州了。 没有立即相问，她先让宋娇给柱子盛一碗面让他填饱肚子，也等大家都用过饭后她才问柱子道： “柱子大哥，夫子近来还好吗？” 第28章 软肋 柱子道： “夫子她没事，就是李老爷生病了。” 赵巧月又询问了李老爷的情况，柱子又道： “情况不是很好，他要是能挺过这关，那就是有了大造化的，以后定是享福的。” 赵巧月抿了抿唇道： “李老爷有上天保佑定能康复的。” 说着，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赵巧月换了个话题问了问柱子母亲方嬷嬷的情况。 这个原主在学堂吃饭她都会照顾一二的嬷嬷。 柱子挠了挠后脑勺，不太好意思笑着道： “我娘近来十分热衷去结交镇上媒婆，想要给找门亲事呢。” “这是好事啊，柱子大哥看来是好事将近了，我是不能参加了，待会你就提前带我给的贺礼回去吧！”说着，赵巧月又问过柱子道，“柱子大哥明儿什么时候离开？我有些东西需要你代我转交给夫子。” 柱子道： “赵姑娘，这亲事还不知成不成，贺礼我就不要了。 等我成亲的时候你有空来个人喝喜酒就好。 至于离开的事情，我想明早就走，赵姑娘你有什么需要我带回去的。 你尽管放在马车上，我定会拉回去给夫子。” 赵巧月轻嗯一声，着夏娘同宋娇出门买礼品。 她将柱子留宿的房间安排在宋彦林的屋子。 要是宋彦林今日回来，那就让他们两人凑合一晚上。 原是书房已经用竹屏风一分为二，她同夏娘搬来了这里居住，也方便学习。 宋彦林一个人住她原来同夏娘住的屋子，宋家母女两住李夫子原来住的屋子。 安排好柱子的住处，赵巧月同做针线活的宋母说一声就要回屋看信件就听到敲门声。 “谁啊？”赵巧月问道。 嗯，这要是来串门的柳秀才婆婆她就不开了。 因为柳秀才婆婆自从他们去一趟佛寺，就觉得他们两家有了交集。 她偶尔会带着三个孙儿来这里都要吃上一餐，还要拿些东西才肯回家。 没如愿就会在这里再用一餐才肯回家。 起初柳秀才会来劝劝，喊人回家，后来柳秀才就不来了。 同是老人，赵三奶奶可比这人好太多了，这人简直弄得人烦不胜烦。 门外的宋彦林听到赵巧月那熟悉的谁啊，也想到了她所想，不由得哭笑不得，又恐被人关在门外，他赶紧应了一声： “姑娘，是属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母比赵巧月还要快一步去开了门，看到平安归来的儿子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赵巧月见状，转身回到摆放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抬手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着，没有表现任何着急询问事情的样子。 等母子两叙旧片刻，她放下茶杯交代道： “婶子你快些去厨房给你儿子做一碗面，再烧些热水，等他吃过面就可以沐浴休息了。” “对对，我这就去。”宋母松开宋彦林的手，脚下拐弯往厨房快步走去。 宋彦林想要拦着她都没有机会，微微摇头，抬脚径直往赵巧月那里走去。 赵巧月邀请宋彦林坐在她的对面，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宋彦林喝过，阻拦她再续上道： “姑娘，我现在口渴，还是喝白开水吧，别浪费了你的茶水。” 赵巧月嘴角抽抽道： “这茶是苦丁茶，适合干活的人解渴。” 宋彦林轻哦一声，亲自动手拿着茶壶倒茶，没再顾及，连续喝了两杯，再想来一杯。 赵巧月抬手阻拦了，在他疑惑目光下道： “别喝了，这会子喝了一肚子水，你母亲做的面谁吃。” 宋彦林想想确实是，放下了茶壶，赵巧月道： “我夫子的帮工今日给我送信。 他如今在你屋子午休，今晚也要同你休息一晚上，明日就会离开。 院子就这么小，这次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闯入你的私人领域抱歉，以后不会再有。 你一会吃过面梳洗一番就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咱们再谈事。” 说完，赵巧月便起身回了书房。 宋彦林望着赵巧月的背影，思绪满是复杂。 不知为何，他有时觉得赵巧月这个很矛盾。 说她不注重规矩，她有时候很看重。 说她看重规矩吧，她却平近易人，完全没有掌权者该有的样子。 想不通，宋彦林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知道是母亲端面来了，赶紧起身帮忙。 宋母陪着他用过面，又让他打水洗衣服，还拿出洗干净的新夏装递给他道： “这是夏新娘花钱买的，让我给你做的，我看她针线活很好，她又愿意教我，我就用新学的针法给你做这套衣服。” 宋彦林看着宋母说学到新针法的高兴，他脱口问道： “娘，这里是不是比在村里更好？” 宋母愣了愣，脑中闪过过往，点点头，坦言道： “夏新娘和赵姑娘对我们一家很好，虽说让人觉得这是寄人篱下，可娘在这里很安心。 有人找麻烦，赵姑娘拳头硬，还给我们底气，我们都不用像以前那般再三考虑后果后再三拿捏分寸。” 宋彦林见宋母说得真实，他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又知道赵巧月母女会收买人心。 夏娘一心为赵巧月这点他看得明白，这也是她的软肋。 然而赵巧月这个人他就无法看透。 说她在意夏娘，可她对夏娘的态度不像母女，压根没有母女间相处的亲密。 说她不在意夏娘，可衣食住行都会尽量为夏娘想得周到。 要说夏娘是赵巧月的什么？ 软肋？他觉得不尽然。 他很多时候觉得是一个责任，赵巧月必须照顾好夏娘的责任。 可这对母女可是亲母女，这么形容貌似不对。 思来想去，宋彦林觉得可能是另类母女相处之道。 毕竟她们来自丞相府，赵巧月又是读书人，奉行着克己复礼的规矩吧！ 猜测归猜测，他是没能看出赵巧月的弱点以及她想要什么。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赵巧月给人看到的这一面是假的就像她遮掩美貌的粗糙黑脸。 只是现在没人真正踩到她真正的底线，她选择温润谦和待人待物。 想着，宋彦林叮嘱道： “娘别人对我们好，我们就该回报，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位置，对不？” 宋母果断道： “这个理娘知道，你妹妹那里我会同她说道说道的，不该惦记的我们不会惦记，不属于我们的我们也不会拿。” 见宋母明白，宋彦林放心了，梳洗后便回房休息。 赵巧月这边坐在书房中打开了李夫子写的信件…… 第29章 卖家当 李夫子的信件里，她简单的说她现在的情况。 李老爷比柱子说的还要严重，是大不好，大夫说熬不过这个月。 如今李夫子已经从夫家离开，回了娘家。 按照规矩，她就需要守孝三年。 这三年有太多可能，李夫子好不容易有的斗志，也可能在这段时间丧失。 赵巧月轻叹一口气，目光复杂地拿着李夫子给她的帖子。 李夫子人不能同她一起离开，却为她安排好一切。 赵巧月心怀感激，这算是除了夏娘外对她帮助诸多的人。 想着，赵巧月拿着毛笔给李夫子回了信，还用剪刀给她剪了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放在信里。 处理完事情，已是下午申时，她离开书房的时候夏娘同宋娇已经回来了。 她们将该买的礼物都买了，其中有不少是药材。 赵巧月知道这是夏娘安排上的，勾了勾唇角，家中有个明白事的可真好。 规整规整，放在了书房，她准备明早让柱子带回去给李夫子。 抬眸就看到已休息好的宋彦林在同柱子聊天，赵巧月没有打扰的意思，转而同夏娘说今晚吃些什么。 直到用过晚饭，赵巧月才同宋彦林来到书房谈事。 宋彦林将房契奴契、剩余银子以及路引证明都交给赵巧月道： “姑娘，事情属下已经办妥，这些字据你瞧瞧。” 赵巧月拿起契约看了看。 宋彦林买了一个有百亩地以及二进院子的小庄子和收留了十一个小乞儿，竟然还有一百两银子剩余。 赵巧月疑惑地看向坐在书桌对面的宋彦林问道： “直隶州的土地这么便宜？你不会帮我填补了银子吧？” 宋彦林摇摇头解释道： “这庄子已经被主人家将能卖的都卖了，仅剩下空院子和土地，属下花了三百二十两买下它们，又花了三十两左右置办家具，还花了二十两安顿好那十一个半大孩子。” 赵巧月轻嗯一声，将东西收好，她问道： “你这一路可还顺利？” 宋彦林回答得很仔细道： “我这一路走的陆路，去的时候遇到押镖的镖局，与他们同行，回来又遇到一商队，一路很顺利。” 赵巧月又问道： “你走陆路需要多久时间？要是走河道呢？” “我骑马来回需要六日左右，咱们举家搬迁有女眷可能慢些，四五日应该能抵达镇宁州。”顿了顿，宋彦林道，“这要是走河道，顺风顺水，两日左右就能抵达。” 赵巧月考虑一番，她将刚收回的两张五十两银票和路引证明递给宋彦林，下决定道： “那咱们就去镇州府走水路，你明日就去来福客栈定客栈，然后去定船只，我后日带着家人去同你汇合。” 宋彦林不太赞成道： “我还是今日去府城吧，明日我再回来，后日同你们一起，家中东西多……” 赵巧月打断道： “家中东西不多，我们都轻装简行，不该带的能卖的，我都会转手便宜卖了，你尽管去府城安排妥当一切。” 宋彦林见赵巧月早就打算好了，他听话领命。 翌日，柱子离开后宋彦林也离开了。 这次他没有骑马，而是背着一个大包袱去马车行搭乘牛车去了府城。 夏娘则带着宋家母女准备收拾东西，赵巧月交代道： “娘，院子里的东西虽是咱们置办的。 不过我没打算带走。 你们就带上自己的贵重物品和衣服。 待咱们吃过午饭就搬去客栈住，这里的东西咱们都便宜卖了。” 就一辆马车，坐三个人能放多少行李。 更何况宋彦林已经帮忙置办了家具，这些压根用不上。 夏娘来这里住下就知道自家闺女没打算在这里定居，自是没准备多少东西。 心里还是心疼家里这些花钱买的东西，可她到底还是遵从自家闺女的话，便宜卖了。 而宋家母子来这里后都没有回过村子。 仅有宋彦林回去了一趟，带走的也是宋父灵位，这会子都被宋彦林带走了。 她们除了三身新夏装和两身旧衣服，还真没有什么要带的。 于是几人中就赵巧月的东西最多。 因她有一箱子的书，好在箱子结实，放在马车上能坐人。 用过午饭，将行李搬上马车，赵巧月就让同夏娘将属于他们的又不能带走的东西都搬到院子。 随后她还让房东来过目，免得退房的时候扯皮。 房东是个好说话的妇人，将房子一一过目好，确定没问题后她看着院子里还九成新的家当问道： “你们这些东西如何处理？” 赵巧月道： “我准备将它们都便宜卖了，大娘你要是有喜欢的，我可以给你再便宜点。” 妇人将这些东西扒拉来扒拉去地看了看，都问过价钱后她挑挑拣拣一番买了一口铁锅和所有碗筷。 双方交易结束，她道： “姑娘你这买卖值当，我帮你叫些人过来买吧，免得你出门吆喝找客人。 不过这些人都是我的好姐妹，你可不能要价过高。” “大娘好说好说，她们来也同你说的一样一个价，你看怎么样？”赵巧月笑着问道。 大娘轻点头道： “你这姑娘真是实诚。 那也不用，我面子没那么厚。 姑娘，你可以稍微高一点的，可别让自己吃亏。”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亲自帮妇人拎东西回去，又带了好几个妇人回来，其中就有柳秀才的婆婆。 柳秀才婆婆看中书桌和太师椅道： “巧月，我们家同你夫子那么熟了，你看能不能收几文钱意思一下就成。” “老太太，咱们这般算起来确实挺熟悉的。”顿了顿，在柳秀才婆婆以为能拥有桌椅的时候赵巧月又道，“你看我们现在都要搬家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吃饭的地，今晚晚饭我们一家可以去你家吃不？” 柳秀才婆婆立即不乐意了： “我说巧月啊，你不乐意卖就直说嘛，我家粗茶淡饭你怎么会看得上，何必拐弯抹角这般说呢，哼，老娘不买了。” 说完，柳秀才婆婆迈着小脚牵着小孙子快步离开。 离开前她还招呼着同她平日唠嗑对象们离开…… 第30章 收账闲聊 这些人看中赵巧月这里的家具，她出价还实惠，心中不想错过。 邻里街坊的，她们又不想同柳秀才婆婆翻脸，都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柳秀才嘴里小声如蚊嘀咕着唠嗑朋友不给面子，带着小孙子灰溜溜走了。 不过桌椅还是柳秀才带钱买回了家。 卖完东西已经是傍晚，赵巧月同房东交接房子后便赶着马车带着家人找了一客栈入住，又去酒楼给大家买了食物回来。 用过晚饭，大家因明早要早起赶路便早早歇息了。 是日，天际发白，大家就起来在客栈后院打拳锻炼后就启程了。 路上，赵巧月在街边摊贩那里给大家伙买了早饭。 她则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吃着东西，往镇州府而去。 考虑大家身体状况，她尽量赶着马车走得平缓些。 一路上没有休息，路程很顺利，她们在中午的时候就来到了来福客栈，同宋彦林汇合。 掌柜看到赵巧月一行人的到来很热情。 一行人入住后，赵巧月从宋彦林那里知道他订到的是明日未时的商船。 就没有多着急，她先同家人们用过午饭休息起来后她让夏娘她们待在客栈。 傍晚，她让夏娘和宋母不必等他们回来用完饭就带着宋彦林兄妹去买些食物以便在船上度日。 城中晚上戌时关城门，却没有宵禁一说，这方便了城里人的夜间娱乐。 不过因不是什么重要日子，街上有不少商贩已经在收摊，令闹街逐渐冷清下来。 赵巧月还是买到所需的干粮，蔬菜什么的，她决定明日再买，以至于她没什么要买的。 她带两人去面馆吃了面后对他们道： “你们需要买什么就去买吧，亦或是想要逛街也行，我先回了。” 宋娇看向宋彦林，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府城，确实是想要逛逛的，不过她不敢一人。 宋彦林接受到宋娇期待目光提议道： “我们先送姑娘回去，然后问问夏新娘和母亲她们要不要逛街。” 宋娇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大家一起回了客栈。 夏娘和宋母精力不济，不想逛街，恐明日赶路困乏。 在宋母殷切叮嘱下宋彦林和宋娇兄妹两去逛街了。 赵巧月则同已经忙过饭点无事的掌柜坐在冷清的大堂谈事。 说的自是剪纸画的事情，她现在要去直隶州，不能再同掌柜合作，自是要将之前的买卖两清。 掌柜对此也明白，他岳父回家又来此，顺路帮他取画的时候自是告诉他这事。 爽快拿出账目递给赵巧月过目，掌柜又拿出四月卖剪纸画赵巧月应得的银钱递给她道： “这里的银钱已经扣除我所得的分成，一共是三百两，姑娘你过目。” 三张百两银票，赵巧月很容易就看清楚，她没有点直接收好，将账目就着桌上的油灯引燃烧了个干净。 掌柜见状立即明了，当即保证没有誊抄其他的副本。 赵巧月满意掌柜识趣，她将放在她左手桌边上的两幅剪纸画递给掌柜道： “掌柜这是我给你帮我介绍大客户的谢礼。” 掌柜接过剪纸画，打开看了看，他道： “多谢姑娘，这两幅画我会留到姑娘金榜题名之时沾沾光再卖，姑娘同意否？” 赵巧月勾了勾唇角，提醒道： “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想怎么都行，我不会过问。 不过我就一点我爱惜我的名声。 咱们这也算是认识的，你不能打着我名号做坏事。” 掌柜知道赵巧月不喜欢绕弯子，当即直言表态道： “是是，姑娘放心，我最多说姑娘在我这里住过，吸引一些客人。” 就这样，两人正事算是说完，赵巧月见时间还早。 宋家兄妹还没有回来。 她又继续在大堂坐着。 这会子掌柜闲，掌柜娘子也无事了，三人便坐在大堂喝茶唠嗑。 这话也赶话。 说着就说到了府试上。 说到府试就说到今年案首。 他们又接着说到了前三名的试卷。 这会子还张贴在知府衙门的八字墙上。 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赵巧月有特意去瞅了瞅三人的试卷。 要说三试卷相差在哪里，她觉得第三名试卷同前两名内容差不多，就是差在了字迹上。 而第二名同第一名差的估计就是性别。 就这点已经决定了在择优选才的时候女子定是被排后的那一个。 赵巧月看明白，也有了结果，她就放下了这事。 反正她已经参加府试的机会，她不会再去申请审核试卷的。 这会子见夫妻两说这他们听到的消息，有不少人说她该是案首的，赵巧月插话道： “掌柜，掌柜娘子以后你们这话就不要再说了，这是提学官钦点的，自是再正确公正不过的。” 掌柜和掌柜娘子想想，顿时明白赵巧月这是提醒他们不要非议官员。 否则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会吃罪的。 掌柜娘子道： “多谢姑娘了，这事我和夫君都记下了，以后就听听不会再说，不对，我这里要是有人说，我也给他们提提醒。” 赵巧月没有回应，她已经看到宋家兄妹平安归来。 于是她同掌柜夫妻告辞回房休息去了。 宋娇刚走进客栈就看到赵巧月上楼的背影问道： “哥哥，姑娘是不是在等咱们回来？” 宋彦林还没来得及回应，掌柜娘子一边收拾桌上茶盏，一边插话道： “小姑娘你这话可问对了。 你家姑娘确实是在等你们。 她在这里坐着的时候都时不时看看门口。 如今她看到你们就上楼休息了。 要不两盏茶前就该走了的。” 宋彦林垂了垂眸掩盖眸中的情绪，宋娇笑着道： “姑娘可真好，哥我去给姑娘送点吃的，你先回房吧！” 说完，宋娇从宋彦林手中拿过点心就快步上楼去了。 宋彦林没有立即上楼，同掌柜夫妻说了一会话。 很快他就知道赵巧月同他们闲聊说了什么。 宋彦林方才反应过来赵巧月为何会去看八字墙告示，他道： “姑娘才华横溢，这次没有得到第一，以后她会考中状元的。” 掌柜拍了拍宋彦林的肩膀，好奇问道： “你这小兄弟可真是自信。 你可知男子科举都有一辈子没考中的，更何况女子。 这个世间对女子本就是充满偏见和歧视，你这是从何来的信任？” 第31章 乘船 信任？ 宋彦林蹙眉，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 赵巧月确实如她所说做好她该做的。 他呢，也会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宋彦林不肯承认是对赵巧月的莫名信任，他道： “这是我家主人，我自是要相信的，掌柜你说是吧？” 掌柜想他们是主仆，命运相连，主人好，仆从才能好。 小兄弟这话确实没错，不过掌柜从小就会看人，觉得不尽然。 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反驳话，他便同宋彦林换个话题。 两人闲聊了一会，宋彦林见天色不早了，方才同掌柜告辞离去。 翌日五月十五日，旭日东升，天气较好，适合出门。 辰时，宋彦林去买蔬菜等必需品回来后赵巧月一行人就收拾东西。 他们同掌柜退房，由宋彦林赶着马车往码头方向而去。 因为时间还早着，他们出行就变得缓慢许多。 到达码头也就是中午的时候还能吃个午饭再上船也不迟。 码头周边有茶棚，也有卖吃食的，还有卖货的，可以说应有尽有。 这吸引不少人来这里买东西。 再加上这里还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 他们想要在这里打听个什么消息也方便。 赵巧月一行人在一家卖面的小摊吃午饭，隔壁还是一个茶摊。 不管这里还是隔壁茶摊，都有不少商旅过客在此用饭。 大家高谈论阔地唠着天南地北话题。 他们顺便还能听不少新闻，倒是增添不少食欲。 不过这会子大家说得最多还是战事和征兵，这两沉重话题。 朝廷这阵子一直在吃败仗，北方的北金已经占领他们大荣两座城池。 有不少北方人已经在悄悄转移四处投奔亲戚。 要说这些消息中有好消息的话，那就是从西南地区来的人说的消息。 今年西南地区四月雨水充沛，谷物长得很好。 不出意外的话，到七八月的时候收成应该是不错的。 大家闻此消息都很高兴，赵巧月扫了一眼众人便收回目光，没有说实话打击众人。 这收成好，不代表物价会低，战事还摆在那里呢。 宋彦林比赵巧月知道的还要多。 他在衙门办事的时候从别人嘴里有意无意听到不少内部消息。 西南地区因去年没有收成，粮仓也没有按照朝廷规定储备粮，压根无法供应北方战事。 朝廷因此还在去年年底在西南地区杀了几个四品官员。 朝廷有三座粮仓。 西南粮仓救济灾民几乎空了。 东南粮仓也就是他们这边。 今年送去北方的粮食就是来自他们这边。 而中部粮仓是不能动的，需要供给京都以及拱卫京都的大军。 今年西南地区还没有收成，那么他们这边的东南地区都会受大影响。 想着，宋彦林觉得有必要提醒赵巧月多买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他把话藏在心里。 吃过面，他就听从赵巧月的吩咐，去码头边看看他们订的商船到了没有。 去了一盏茶功夫，宋彦林就回来了，同赵巧月那商船在装货，还需要等个一炷香左右。 赵巧月想着面摊老板要做生意就带着家人去隔壁茶摊喝茶等候。 夏娘同宋母检查他们所需的物品是否买齐全。 宋娇没有坐过船很是期待，撑着脑袋，眺望河面上的过往船只，压着兴奋的声音同宋彦林说话。 赵巧月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喝了一小口，一边放下茶盏，一边对两兄妹道： “你们不必顾及我，这里本就热闹，我若是不能在这热闹中静下来心读书，我不会拿书来看的。” 宋娇笑着应了一声是，不过同宋彦林说话还是顾着赵巧月很小声的说着。 宋彦林见宋娇如此便知道宋母对她说了什么，心中是满意的。 有身份差距的认识，明白自己的位置，也就不会想要更多。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他们该上船的时间，赵巧月将书籍收好便带着家人上船了。 这条大船是钱家商船，有货舱和客舱，它可运货载客。 现在上船的除了赵巧月还有其他客人，人还挺多的，要托运的货物也多。 宋彦林将他们的马车寄存托运回来，赵巧月方才让伙计带着他们去属于他们的客舱。 来到客舱也就是一间客房，里面摆设还算齐全。 赵巧月也在这时才知道宋彦林就订了这一间宽敞屋子。 想要再找伙计订两间，伙计告诉已经没有客房了。 赵巧月想到来到来福客栈宋彦林转交给她的剩余银子。 难怪还会剩下八十八两，这家伙又在给她省钱呢。 现在提醒宋彦林下次不可这么办事也不能解决当下问题。 赵巧月能安排好宋家母女，也可以安排好宋彦林一起入住这客房。 然而男女有别的规矩摆在这里，夏娘绝不会同意。 赵巧月问道： “宋彦林你住在哪里？” 宋家母女和夏娘三人也齐齐看向宋彦林。 宋彦林道： “咱们的东西需要人守着，我去住马车上。 我娘和妹妹他们可以在房间打地铺，姑娘你不必担忧。” 合着这家伙早就安排好了。 可这家伙别以为她不了解寄存货物的规矩。 商家可是有保证货物完好的契约承诺。 赵巧月好气又好笑道： “宋彦林我能有你这么精打细算的属下可真是我的福气。 你现在就去给我守着马车吧！ 等吃饭的时候我会去给你送饭的。” 宋彦林听出赵巧月不高兴的语气，非常听话地领命离开。 赵巧月瞪了一眼宋彦林就转身进屋去收拾她的行李。 夏娘看着一进一出的两人，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也跟着拿着包袱招呼宋家母女进屋。 安顿好没多久，时间就来到了未时，商船就在船夫齐心合力之下扬帆起航了。 宋娇趴在窗户边，看着荡水悠悠前行的船只，孩子气地兴奋拉着夏娘和宋母一道前来看了看。 见她往窗外探出脑袋，宋母吓得飞快抱住她的身体将她拉回船舱教训道： “我的乖乖，不带你这么吓唬娘的，你看就看，可别再将脑袋伸出去。” 宋娇拉着宋母的袖子，摇了摇道： “娘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下次绝不会再这么干了……” 夏娘看着宋家母女的相处方式，眸中闪过淡淡的羡慕。 转头又看向坐在圆桌旁云淡风轻地喝茶的闺女。 闺女发觉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夏娘也跟着微微一笑。 她闺女沉稳乖巧懂事，与宋娇活泼撒娇是不同的，与她之间的母女相处自是不同。 夏娘没再羡慕眼前这对亲密的母女，释然一笑后就同宋家母女说着闲话。 傍晚时分，赵巧月出了一趟屋子，从船管事那里买了两条草鱼。 因只能将食物煮熟，她没有半点厨艺可言。 又因买了炭炉子和砂锅带上船。 她就没有拿去船厨房花钱让厨子做菜。 而是将鱼给处理好，她带回了屋子交给无聊的夏娘她们做菜…… 第32章 兄妹谈话 夏娘她们商议一番决定将一条拿来煮鱼汤，另一条烤着吃。 等着吃晚饭的赵巧月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此时赵巧月母女同宋家人是一起用饭的。 条件有限，夏娘没有提出分开吃，也就没有世家那些规矩可言。 此时，她就拿出海碗给宋彦林留了一份晚饭放在炭炉子上温着方才开饭。 用过晚饭，赵巧月不放心宋娇独自送饭，她便提议她去。 宋娇先出去走走提议随行。 赵巧月同意，两人便出门送饭。 寄存货物的大船舱就离上船的地方很近，不用打听就找到了，地方很拥挤。 在拥挤空间里，有一群人在唠嗑的，也有聚赌的，更还有拎着篮子卖吃食的。 两人一路通过狭窄通道，没有看到宋彦林，正打算找人问问，他就自己找了过来。 瞧瞧这个地方，赵巧月道： “咱们去船尾用饭如何？” 宋彦林同意，接过海碗，他就带着两人离开货舱，来到船尾。 见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他道： “这里风大，你们还是回吧，一会我送碗回去。” 赵巧月拒绝道： “我们都在船舱里待了一下午。 我还好，有书看。 你家妹妹很是无聊。 我们就在这里玩一会。 你不必管我们，先吃饭要紧。” 宋娇也跟着附和道： “对啊，哥哥我可无聊了，我跟姑娘去那边瞧瞧，你自个在这里用饭哈。” 宋彦林见赵巧月同宋娇站在前方的船围栏旁看风景，没跟上去。 他席地而坐用饭，不放心两人安危，目光时不时追随着两人。 赵巧月看了一会风景，就失去了兴趣。 宋娇见四周风景没有变化亦是没了兴趣。 在赵巧月提出要回去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地赞同。 转身时她却没注意，不小心地撞到了人。 宋娇连忙行礼道歉： “公子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你路过，真是对不起。” 公子皱眉看着他的短皂靴道： “道歉就不必了，你踩脏了我娘给我做的鞋子，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就行。” 宋娇见是皂靴心中一慌，一时间不知怎么办，余光看到宋彦林的身影方才稍微镇定道： “公子，这是你母亲的心意，我无法补偿，只能帮公子洗干净，公子意下如何？” 公子在身边下人的言语中没有同意，而是要宋娇跪下赔礼道歉顺带赔钱五两。 宋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道： “公子我没钱，我……” 宋彦林挡在了宋娇面前道： “方公子，这事是小妹的不对。 我代她给你跪下道歉。 钱的话我也愿意赔你。 你看事情能不能就此算了？” 方公子想想点点头表示同意。 宋娇拉住了宋彦林不让他跪，说是她的错，该她来处理。 瞧着争抢着要向方公子道歉的兄妹，赵巧月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上前故作不小心地踩了方公子的另一只鞋子，低头看着方公子的两鞋子，她点点头道： “嗯，这样就对称了，看着也好看，方公子你看是不是？” 气氛瞬间变得凝滞，方公子生气道： “你这姑娘好没有规矩，我要你像他们一样给我道歉。” 赵巧月凑近他小声道： “可以是可以。 但是方公子啊，我家婢女帮你一把。 好让你赶紧去换掉这不符合规矩的鞋子，你却不识好人心。 这做人做事要得理不饶人，很容易变成下一个倒霉蛋。 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试试，我带你去找人评理。” 方公子一激灵。 这是他母亲送给他的提前贺礼，也是彩头。 他是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不符合规矩的。 可这不是没人知道嘛，鞋子还能彰显他的身份。 他就这么穿着了，没想到这个丑丫头竟然知道这般规矩。 方公子脸色不好地道： “我可真谢谢你们为我着想，弄脏鞋子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说完，方公子就带人匆匆离开，仿若身后有鬼追他似的。 赵巧月轻嗤一声，看向宋彦林道： “为何？” 宋彦林抿抿唇，他在赵巧月追求真实答案的目光下坦诚道： “以前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伏小做低能解决的事情自是成为解决事情的最佳方式。 没有人会站在贱籍人这边的。 即便是占理，也会变得没理。” 宋娇垂头蔫嗒嗒道： “对不起，姑娘，下次我会小心的。” 赵巧月拿过宋彦林手中的海碗，一边往前慢走，一边语气沉沉道： “宋彦林，宋娇你们现在代表的是我的脸面。 我现在没法给你们面对权贵的底气。 可论伏小做低，也该是我，不是你们代我去做。” 宋彦林浑身一震，目光深深地看向赵巧月的背影应了一声是。 察觉到身边哽咽声，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宋娇的肩膀小声道： “没事了，娇娇这次是意外。 姑娘已经解决了。 咱们以后有护短的姑娘想来是不会受欺负的。” 宋娇轻嗯一声，宋彦林陪着她站在船尾望着倒退的风景都沉默了许久。 她才缓和情绪看着时常偏向赵巧月的宋彦林笑着问道： “哥哥你是怎么认识姑娘的？” 宋彦林依旧同成为赵家奴仆前跟母亲和妹妹说的一样回应道： “同村人，她心善见我们一家有困难就同意帮咱们了。” “哥哥你就骗骗不怎么出门的娘，我所知的可不是这样的。” 顿了顿，宋娇狡黠地又小声道： “村里的事情我都有听说，你那日浑身湿漉漉回家是因为…” “娇娇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宋彦林板着脸急忙打断道，“你也要将这事给忘了。” 宋娇没有打住，继续小声道： “哥哥是仵作。 看人骨相自是可以的。 我跟着哥哥学过也可以。 现在姑娘虚岁十五岁就很美。 以后少了稚嫩，她定然会更美，能吸引更多人。 作为女子的我都喜欢得想要收藏起来，不让外人看。 更何况作为男子的哥哥。 哥哥你和母亲时常告诉我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 哥哥你也要如此哦。 我不想失去对我们一家非常好的姑娘。” 说完，宋娇就走了，留下独自沉思失神的宋彦林在船尾待着…… 第33章 夜色下的刺杀 宋娇走远时，宋彦林才回过神来。 不放心她单独回去，他跟随其后送她安全回屋才离开。 拿着书看的赵巧月见宋娇已经像个没事人了，同她一致默契地选择没有提起外边的事情。 晚上，赵巧月因宋母身体刚好就让宋母同夏娘睡床，她同宋娇打地铺。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赵巧月猛然睁开眸子，耳边清晰听到水流动声。 仔细一听，赵巧月在这声音中还听到隐匿着的刀剑声。 反射性地腾的一下坐起身，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听到的刀剑声就越发明显清晰。 赶紧将宋娇叫醒，她小声道： “你不要点灯，快去叫醒我娘和你母亲，带着她们偷偷藏起来。” 说完，见宋娇还没有行动，赵巧月肃着脸，语气颇为急促道： “宋娇人命关天，你快点啊！” 宋娇还没有听到刀剑声，可听赵巧月紧促的话，这一听就知道有事要发生。 心里咯噔一下，蔓延着恐慌，宋娇强制自己不去害怕，慌里慌张去叫醒宋母和夏娘，让她们藏在床底。 还想去找赵巧月就被她推进了床底。 赵巧月一边放脚踏板，一边小声道： “娘你们在里边不要做声，等我来找你们再出来。” 夏娘不知发生何事，急匆匆被叫起来躲起来，又听赵巧月这么说，她不由得慌乱又担忧道： “闺女你也赶紧躲起来啊。” 赵巧月轻嗯一声道： “娘你放心，我会躲的地方也很安全，娘我现在先去躲了。” 说完，她搬来桌子刚要将门顶住就听到门外动静。 赵巧月悄然放下桌子顶着，手中紧握着匕首，默不作声等着动静消失，又听到熟悉的一声： “姑娘，是我。” 赵巧月将桌子挪开，将门开了一丢丢，待看清确实宋彦林方才将门打开让他进屋，随后又搬来桌子将门给顶住。 没来得及问宋彦林怎么来了，她又去搬椅子。 见状，宋彦林也跟着搬椅子放在桌子上顶住门。 两人将屋中的东西能挪的都挪到门口堆着，最后并列瘫坐在地上，赵巧月一边用袖子抹汗，一边小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 宋彦林道： “我送娇娇回来后回去路上看到几个不太对劲的人，多加留意了一下。 见他们有所行动，我便来悄……“ 宋彦林的话还没有说完，门扉就被重力撞击了几下，紧接着他们就看到隔着门的刀光剑影，还能听到无比清晰的乒乓作响声。 紧随着的是破门声，客人门尖叫声，此起彼伏。 她这里的门也被撞了好几次，桌子都跟着往后挪了好几寸的距离。 赵巧月随手将匕首别在腰间，从地上飞快爬起来用力推着桌子，不给门打开的机会。 宋彦林看出赵巧月的打算，他也起身帮忙。 不知何时外边打斗动静消停了，两人才松了手，靠着桌子席地而坐。 赵巧月擦了擦汗，将硌着肚子的匕首取下放在右手边，她皱眉问道： “这船上有什么人？” 宋彦林上船前不清楚，上船后没有怎么打听。 不过留意那几人后他就留意与他们有关的事情。 这也让他这会子能回应赵巧月的问题，他道： “我听到那几人说莫安歌必须死在船上，好像他身上带了什么重要东西前往镇宁州见什么人。” 赵巧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她想起来莫安歌这个男配来这里干嘛了，调查布政使的贪污一案。 就因为这个案子，他又回了京城还得到升官，进了吏部，为以后女主当官行方便。 想着，赵巧月轻呵一声。 她都游离在剧情外了。 这剧情还要出现在她身边，非得提醒她这是一本书是吧？！ 真是简直了。 赵巧月心情不怎么好，不过没有迁怒他人的意思，敛下情绪，她对宋彦林道: “天色不早了，你把这些桌椅搬好就趴着桌子休息吧，我去让我娘她们出来。” 宋彦林发觉赵巧月情绪变化。 不知所以，他不好询问就选择听话行事。 赵巧月将夏娘她们从床底唤出来，同她们说了宋彦林来了的事情，顺便要将他留下的意思也告诉了三人。 夏娘想着危险不知过没过去，宋彦林留下也是好的，她同意赵巧月的安排。 宋家母女见夏娘没有意见，自是不会反对。 隔着屏风，夏娘和宋母两重新躺在床上休息，赵巧月和宋娇继续打地铺休息。 屏风另一边，宋彦林将桌椅归回原位便坐在圆桌旁休息。 只是没休息多久，他就听到了敲门声，赵巧月按住要起身的宋娇，她悄然起身。 看到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夏娘和宋母，赵巧月朝她们轻嘘一声又摇摇头。 她绕过屏风时就听到屋外说是搜查刺客的官兵，走到宋彦林身边示意他去开门。 门开了，赵巧月也点燃了蜡烛放在桌上。 随后她就将刚绕过屏风的夏娘她们三人挡在身后，右手藏于宽袖中紧握着匕首。 几个人跟随宋彦林进屋，赵巧月拉着他挡在三个女眷前边。 她上前一步挡住几人的去路，肃着脸道： “各位官爷，我记得搜查平头百姓的屋子需要搜查令鉴，可否让小女子见识一下。” 为首之人颇为客气道： “大人没来得及给我等令鉴，姑娘还请担待，我们看看就走。” 赵巧月扫了一眼他们都放在腰间上大刀上的右手，心微微下沉，面不改色配合道： “看可以，不过你们不能乱翻我的东西。 你们想看什么，我配合给你们打开。 事后咱们都说得清，你们意下如何？” 为首之人打量一眼赵巧月，又看了看宋彦林，点头同意。 赵巧月眼神示意宋彦林他们不要乱动。 她则带着除了留在门口的为首之人，所有人搜查了屋子。 没有找到他们口中刺客，五人便匆匆离开。 合上门，赵巧月靠着房门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看向满是担忧的众人道： “没事了，天色不早了，大家快去休息休息。 明儿咱们就能下船了。 这里所发生的事与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夏娘想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她终将话咽回肚子里，对宋家人道： “闺女说得对，外边的事情跟咱们无关，我们也困了，都歇着吧！” 赵巧月搀扶着夏娘去床上躺好，她也跟着睡在地铺上，闭眸假寐。 宋家人相互看看，一致默契不再提此时的事情，纷纷去休息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怎么休息好就起床了，纷纷期待着船停靠码头…… 第34章 下船路遇追查 天际微白的时候，船上管事有带着大夫一间间客房送关心和歉意。 使得船上闹哄哄的，屋中赵巧月他们躺不住了，便起身梳洗弄吃的。 待管事一行人离开后客舱这边许久才恢复平静，赵巧月她们这里已经用过了没啥胃口的早饭。 夏娘心有余悸，坐在圆桌旁喝茶问道： “闺女，咱们什么时候能下船？我这心里很不踏实。” 赵巧月望向对面的宋彦林，她们是有谈过坐船需要两日路程就能抵达镇宁州。 可这两日路程算不算她们从临安县来的时间，她就不得而知了。 宋彦林会意说道： “我问过船管事，咱们今儿不出意外过午时就可以抵达码头。 这再坐马车行驶大约一个时辰便能抵达小庄子。 若是进城需要一炷香左右，咱们去哪里？” 赵巧月想了想，她问道： “庄上生活所需之物可有全准备齐全？” 宋彦林回道： “都已经准备妥当，咱们直接入住即可。” 赵巧月拍板道： “那就回庄子吧！” 商量妥当，宋彦林便去照看他们的马车。 在他临走前，赵巧月交代他中午早点过来用午饭就放行了。 一上午，夏娘和宋家母女完全没了第一次坐船的兴致。 百无聊赖中，他们又拿着赵巧月用过的纸练习剪纸。 赵巧月则坐在窗户边，吹着初夏习习微风，翻阅着她前儿买的前人写的游记手抄本。 这本书中写作者游览天下山水之景，其中包括地域，民俗，美食等内容。 虽说是前前朝大一统的游记，经过了六七百年的朝代更迭，世事变迁。 可对不了解除了大荣朝的赵巧月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这一看就是一上午，待他们用过午饭就开始收拾东西，等候着船停靠码头上岸。 船在未时一刻左右抵达镇宁州码头。 被刺杀吓坏的客人们都人头涌动急匆匆地拥挤推搡下船。 见状，赵巧月扶着夏娘没有行动。 而是等着人少了许多，她才带着家人下船。 下船过程中，赵巧月无意中看到昨晚的便服官兵已经换上官服站在下船通道口查人查物。 这会子不似昨晚带着谨慎的明目张胆。 现在的他们给人一种仗势欺人的明目张胆。 有反抗的人就被他们推到亦或是踹上一脚，又或是抢了他们的银子，更甚是光明正大接收贿赂。 夏娘紧抓着赵巧月的胳膊，抬眸看她，眼神相问怎么不走了。 赵巧月抬手轻轻拍了拍夏娘的手背，同时给她一个镇定从容目光以示安抚她没事后便扶着往船下走去。 宋彦林已经率先拉着马车下船，她们这一行都是女眷，行李就是个大包袱，官兵们直接放行。 同宋彦林汇合后，赵巧月想到那该死的剧情，她这一行人可都是手无寸铁的。 赵巧月问道： “咱们去庄子的路和去城里的路有重合的吗？” 宋彦林道： “有，从此处行驶三里左右有岔道，右边通往城里，左边去庄子。” 赵巧月回想着她看过的广省地域志。 这要是去往京城需得从镇宁州的北城离开是最快捷的方式。 否则就要翻越崇山峻岭才能过镇宁州。 她一边扶着夏娘上马车，一边对宋彦林道： “一会不做休息，咱们快马加鞭离开，待过了通往城里的岔路才放慢些速度。” 宋彦林听出赵巧月的急切和不安，远眺一眼不远处要离开的官兵。 他收回目光应了一声好，同时伸手搀扶赵巧月上马车。 随后扶着他的母亲和妹妹上马车坐好，他便赶着马车启程了： “速度有些快，姑娘你们坐好了。” 赵巧月轻嗯一声，让车厢的人相互扶着彼此，她道： “你能赶马车多快就多快，我们有事会告知你的。” 宋彦林轻嗯一声，再次加快马车的速度。 没多久，马车就越过了岔道，渐渐地放慢了速度。 赵巧月一边给夏娘倒茶，一边道： “娘，喝口茶缓缓。” 夏娘接过茶杯，握在手中没有喝，而是担忧望向赵巧月问道： “闺女，这是发生。” 夏娘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巧月一边从她手中拿过茶杯放到茶盘里，一边吩咐道： “停车，宋彦林停车。” 马车紧急刹车，四周静悄悄的。 宋彦林敏锐地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马蹄声以及飞鸟受惊而飞起的动静，面色变得凝重。 马车厢里，赵巧月将装有吃的包袱塞给宋娇，随即身上的所有钱塞给了夏娘道: “娘，待会你跟着宋家人离开，我会去找你们的，现在你什么不要问，快些下车。” 夏娘陡然想起昨晚危机，下马车后她紧抓着赵巧月的手不放： “闺女你跟我们一起走，这马车我们不要了。” 赵巧月解释道： “娘不行，我们没有人留下就会成为别人挡灾的存在。 到时候官兵搜林子，咱们就会成见证事实真相的存在。 那咱们都有危险，现在这样还可能有机会。 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掰开夏娘的手，吩咐宋娇和宋母拉着夏娘，同时示意宋彦林带人走。 宋彦林心底是不想走的。 可他明白赵巧月的意思，官道两边都茂密林子，女眷走在里边危险至极。 宋彦林想说他留下，让赵巧月离开，又想到赵巧月的武力值，他抿抿唇道： “我带他们去藏起来就回来找你。” 说完，他便带着人离开，压根没有记住赵巧月说他不用回来，直接带人回庄子的话。 赵巧月掩盖住宋彦林他们离开的痕迹，随即她就坐在马车车儿板子上，没有任何行动。 这事与她无关，她没有救人打算，闭眸静等后边人马离开她这里，脑海中回想着剧情。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后边就有一队骑马的打从马车前停在她的前边不远处。 赵巧月淡然抬眸看去，为首之人正是昨晚搜查的官兵，不过他身后多了十来个陌生肃杀面孔。 随着视线转移，她扫了一眼马背上又背着弓箭的众人，都是警惕握着刀柄的姿势。 这不由得让她下意识握住藏在袖中的匕首。 赵巧月找到暂时的安全感，她面色淡然镇定问道： “官爷你们有事？” 第35章 无奈救人 为首之人审视着赵巧月，一边拿出一张画像展示给她看，一边问道： “可有见过这个人？” 赵巧月盯着画像，左瞧右瞧，上看下看。 真没有看出它像当日监考官莫安歌，她非常诚实地摇摇头道： “没有，官爷你知道的我这人胆小怕事。 你们有什么吩咐我都会非常配合的。 你瞧我这马车里什么都没有。” 为首之人没有看到想找之人，想起此人貌似还有家人，他问道： “你家人呢？” 赵巧月无比真诚道： “他们啊，在码头呢，等城里亲戚赶马车去接呢，打算去城里做点买卖。 而我因是个读书人，明年要参加院试就去庄上安静之地复习。 这会子赶车赶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 官爷你们瞧，这都是我带去复习的书籍，这里边有的身份证明，你们要看看不？” 说着，赵巧月已经进入车厢，将书箱推到车门口，打开给众人看。 众人确实看得一清二楚，相信眼前人是个怂包读书人。 为首之人刚想拒绝赵巧月递给他的户籍就看到空中的信号，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往前边跑去。 赵巧月拉住躁动的枣红马，继续留在路边原地。 这一车可都是她的家当，能保住她自是要保住，没到最后时刻绝不放弃。 想着，赵巧月小心观察四周，耳听八方的动静。 静等结果的过程度日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赵巧月听到马车急促奔跑声，刀剑碰撞声朝她这个方向越来越近。 当即进入警戒状态，赵巧月坐在车儿板子上，紧握着匕首藏于袖中，静等着她即将面临的危机。 眨眼功夫，前方拐弯处一人骑马当先飞快往前跑，四五个骑马护卫守护左右，偶尔还会有箭从他们身侧穿梭而过。 紧随其后是尘烟滚滚，阵阵马蹄声。 霍霍，好危险，赵巧月嗖的一下翻身下马，一连翻滚两次藏身于路边草丛中，趴在乱石堆上观察四周动静。 突然，一支乱飞的利箭往她这里飞来，赵巧月察觉危机，下意识地往一旁滚去，引起草丛乱晃。 打马而来的人看到路边异样，抢先出手甩出一把飞刀袭击而去。 躲过利箭的赵巧月又往左边滚去，堪堪躲过偷袭的飞刀。 她就是想避避难，招谁惹谁了。 眼见她的枣红马受惊拖拽着车子乱走动。 要好心拦阻两波人，她不再躲避，从地上爬起来，闪身跑到马车边上，拉住缰绳。 将枣红马尽量往路边拉，她一副绝不干涉他人事情的样子，应该能避险了吧！ 不曾想，她陡然听到哐当的轻微声，转头望向马车车厢，还在微微晃动的车帘子提醒着里面有情况。 赵巧月紧握着匕首，正想去查看情况就看到前方有人来了。 为了不被当成一伙，有嘴说不清楚。 可被追的人就是莫安歌，她有看清。 这该死的剧情让她不能干出卖的事。 她故作害怕地站在枣红马的身侧，紧紧拉着它的缰绳。 她眸中颇为恐慌，看向去而复返的一群人磕磕绊绊又义愤填膺道： “官爷这是发生什么事来？ 前面离开的那几人急匆匆打马从我身边过，害得我摔下马车。 还让我的枣红马的腿受了伤。 我呸，可真是坏胚子……” 说着，赵巧月吭哧吭哧地爬上车板子，还故作不小心掀开了车帘子，丝毫没有心虚。 官爷见赵巧月骂骂咧咧的，又见她白衣脏兮兮的，头上还有些许杂草，打消对她的疑虑。 威胁她一番后他就带人打马离开。 赵巧月听到车底的动静，没好气道： “不想死就不要出来。” 言罢，她赶着马车悠哉悠哉前行。 见那些人没了踪迹，仅留下黄土尘烟，她将人叫了出来。 是狼狈的男配莫安歌，她没有同他说话，直接将人推到草丛藏起来就看到了宋彦林，也将他给安排在原地。 “宋彦林你帮我照看他一下，别让他走了，我可不想白救人，没点报酬。” 赵巧月掩盖不该存在的痕迹，就驾着马车悠悠往前行。 没过一会就有几人打马回来，又对马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们就匆匆去追赶前边的人了。 赵巧月等了一会方才调转马车去接人。 打量一眼莫安歌，赵巧月就收回目光对宋彦林交代道： “我娘她们在林子里应该吃过午饭休息够了。 咱们该启程，你去接她们吧，要不然就晚了。” 宋彦林没有见过莫安歌不认识，但他知道这位是危险人物。 犹豫片刻，他便打算快去快回。 赵巧月打量着狼狈浑身散发血腥味的莫安歌，装作不认识道： “这位公子我刚才帮了你，你给我一百两谢礼就成。” 莫安歌审视着赵巧月。 黑脸胆大丫头一个！ 他好像见过，在哪里见过没能想起来。 收回目光，莫安歌认为赵巧月贪财，他道： “姑娘帮人帮到底，可否再帮我一次？我会给你加倍谢礼。” 赵巧月伸出手示意他给钱，只想他们之间两清，同时她拒绝道： “再多我也不想要，刚才帮你不过是我不想你连累我以及我的家人。 我家人可干不过刚才的人，你还是另法子吧！” 莫安歌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他从怀里拿出一枚印章道： “姑娘，我是镇州府知府，这是我的身份凭证。 现在需要一个地方养好伤就会离开，绝不会牵连你的家人。 劳烦姑娘了。” 赵巧月将莫安歌全身上下打量一遍，不像她当初在贡院的谦谦君子，反倒像无赖。 这是硬要将她拉上他的贼船。 赵巧月不愿意就此妥协，她冷着脸提要求道： “你想要养伤啊，那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人情了，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来还。 这件事不会违背道德正义，嗯，我也没想到什么事，你可以先欠着。” 莫安歌在性命和做事之间没有半点犹豫，同赵巧月击掌立约。 随后莫安歌看着他们都立下约定了，见他受伤无动于衷的赵巧月问道： “你现在能给我拿些药包扎伤口吗？” 第36章 入住小庄子 赵巧月道： “莫大人你觉得我这样出门的文弱女子要带伤药吗？” 莫安歌看了看赵巧月。 之前他以为她是埋伏的刺客，先发制人。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她的灵巧步伐，轻便行动。 这女人绝不是弱女子。 不过人家不乐意给他包扎。 他也不能过于强求。 现在的伤势他还是能忍着的。 赵巧月确实是不愿意给莫安歌包扎伤口。 因为夏娘耳提面命地说了男女有别。 她得听话。 嗯，没错就是这样的。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宋彦林带着夏娘回来了。 赵巧月都没有向家人介绍莫安歌的意思，直接将人安排在车板子也就是赶车的宋彦林身旁位置坐好。 同时，将夏娘她们安顿好，她就吩咐宋彦林快马加鞭往庄子赶。 遇到岔道，她都会想法子熟练制造假痕迹迷惑人。 回到庄子的二进院子，赵巧月不欲太多人知晓莫安歌的存在。 她直接让宋彦林安排他住进前院的一间客房，顺便将人交给了宋彦林照顾。 随后赵巧月、夏娘和宋家母女来到前院客厅等着宋彦林去安顿好莫安歌后回来。 待人回来后，赵巧月问清楚院子的布局，就交给夏娘做安排。 夏娘将赵巧月的住处和书房安排在前院，宋家人则安排在后院那边的后罩房道： “那边地带就交给你们一家管着。 若是以后有为难你们的下人，你们尽管来找我。 除了宋小哥要在我闺女这里当差，你们母女可以过自己的日子。 闲暇的时候你们母女可以来找我说说话。 待过一阵子一切都安排好，我给我闺女选书童的时候娇娇想要参加也可以来参选。” 宋母曾以为她入了赵家也需要干活，这会子听夏娘的意思是压根就不需要的。 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抬头看向宋彦林。 宋彦林是不希望母亲干活的。 至于宋娇，她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夏娘的安排确实很是为他家着想。 宋彦林拱手道： “多谢夏新娘。” 宋母见状就知道宋彦林的选择，为了不给宋彦林添麻烦，她接受夏娘的安排，没有给自己找事。 宋娇则向夏娘和赵巧月表态道： “姑娘，夏新娘，我会来参加姑娘的书童之选。” 夏娘微微点头，赵巧月笑着道： “好，这事不急，你回去多多努力，明年就很可能是你跟着我去书院了。” 宋娇闻言，暗自决定要加倍努力，可不能辜负姑娘的期望。 安顿好宋家，打发他们离去，赵巧月同夏娘道： “娘，你一个人住在后院我不放心。 我要跟你一起住后院。 最好咱们的屋子紧挨着，书房也安排在后院。 这样才热闹。 以后待客就在前院。” 夏娘道： “咱们家人口简单，还都是女眷，我就不想按照规矩来行事。 再者我是觉得你在前院出门走动方便。 既然你不喜，那就搬到后院同我一起住，我是欢喜你同我亲近的。” 经过母女两商议，赵巧月最终在后院选了紧挨着小花园的屋子。 一间做书房，隔壁的一间就做她寝室。 夏娘就住在同这两屋子隔着一廊道的东边屋子。 将行李收整一番，赵巧月休息大约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屋子。 她就去后罩房这边见了宋彦林代她收留的小乞儿。 最大的也就是十二岁左右，最小的有七八岁。 将他们的情况大体了解一下，她就打发他们离开。 至于训话干活啥的，赵巧月还想观察观察这些孩子。 她一边往前院走，一边对跟在她身旁的宋彦林安排道： “你明儿去请两个厨娘来家里做饭。 一个给我和我娘做饭，一个给这些孩子做饭。 然后你再去请个大夫给家里所有人看看身体情况。 尤其是这些孩子。 我要确保他们良好才能跟着你打我教你的拳法。” 说着，赵巧月将夏娘给她的三百两以及她从来福客栈掌柜那里得到的银票都递给了宋彦林道： “以后家里的钱由你管着，你开支记账，嗯，你从现在就是我家总管和账房了。” 其实，这样是有弊端的，赵巧月晓得，但她手上可用人就这么一个。 以后从那十一个孩子里选人就是了。 这些银票有六百两，在富贵人家眼中不算什么，可放在宋彦林手中就显得沉甸甸的。 宋彦林郑重道: “姑娘信任属下，属下定不会辜负姑娘的信任。” 赵巧月微微点头，两人来到了前院，她给宋彦林安排一间办公和休息的屋子道： “这前院没有人住着没有人气，你以后办公晚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宋彦林听话领命，见赵巧月要回后院，他问道： “那位公子那里需要如何招待？” 赵巧月让他照顾，可照顾也分档次的。 然而那位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一时间宋彦林拿不定主意。 赵巧月还没有回话，她就察觉有人走来，转头看去。 莫安歌不知何时已经从客房走到这里。 他也听到了这话，重复宋彦林的话问道： “对啊，姑娘，我也想知道你要怎么招待我？” 这一家人也不知怎么搞的。 一个人都没有。 他想喝口水都不知道找谁。 更别说肚子饿的问题如何解决了。 莫安歌活这么大，还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待客之道。 他心里腹诽着，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赵巧月。 赵巧月丝毫没有对书中纸片人感觉半分愧疚的意思。 要不是剧情跟着她，她都不想救人。 赵巧月道： “寒舍穷，不过粗茶淡饭还是有的。 莫大人你受伤了，还是回客房休息为好。 你的伤折腾严重了可不好请大夫哦。” 莫安歌知道赵巧月不待见他，能让他来这里估计还是那身份凭借起的作用。 人在屋檐下，他还是会审时度势的。 现在能期待的是他的人引开敌人，及时来找他。 否则他都不知在这里养伤能不能好。 莫安歌问道： “我会回去的，不过我想喝水，那个姑…” 顿了顿，莫安歌确定他使唤不了赵巧月，他改口问道： “姑娘你能让你身边的属下给我倒一壶水来吗？” 第37章 能干的宋彦林 赵巧月轻嗯一声道： “不过你说的是找个地方给你养伤对否？” 莫安歌轻点头，赵巧月又问道： “那我的人照顾你是不是要付点照顾费？” 莫安歌真想问问这女人又没有点官民阶级的自觉。 不过能问出这样问题的人，估计是不在意的。 莫安歌道： “你家给他多少月钱，我加一倍可行？” 赵巧月愣了愣，她貌似还没有同宋彦林谈他们家的月钱。 心中思忖一个月要给宋彦林发多少工资，她面上道： “我给他三十两一个月，莫大人你记得给他六十两。” 莫安歌打量了一眼宋彦林想瞧瞧他怎么就比他家小厮的月钱贵了十倍。 除了长得不像小厮，比一般男人刚毅英俊，还真没有看出特别的来。 莫安歌觉得赵巧月是在诓骗他，想着也说了出来。 赵巧月掰着手指数道： “我家现在有十二个做事的。 只是那十一个都还是半大孩子，还需要人带领教导。 我舍不得我娘辛苦，我又没有时间，这事就落到了宋彦林身上。 除此之外，我家的管事是他，账房是他，还有外出替我办事的是他。 保护家里安全也是他…现在照顾你的还是他。 你看这么全能优秀的属下我难道就不该多给点月钱，防止他跑路去给别人家干活吗？ 莫大人你现在明白了，还有意见否？” 做得这么多事，确实很能干！ 只是这家里家外都是他干，莫安歌听着有点同情这个月钱多的小厮，同时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没意见撒，赵巧月就眼神示意莫安歌赶紧给钱。 拿钱好办事嘛，这人不是当官了嘛，咋就不明白呢。 莫安歌莫名看懂了赵巧月的眼神，从袖袋里拿了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宋彦林道： “这额外的四十两是我的饭菜，你给我做点好吃的。” 宋彦林没拿，赵巧月则帮他拿了，转手就塞到他的手上道： “劳动很值钱的，你可不兴白做事的。” 宋彦林紧抓着银票，轻嗯一声，不过他没有动，而是等赵巧月转身回后院他才去厨房烧了开水。 这开水嘛，他又先给赵巧月和夏娘母女送去后才去给莫安歌送去。 莫安歌就这么等了小半时辰才等到一壶微烫嘴的白开水。 不知情的，还以为宋彦林服务周到，帮他把水弄凉些再拿来的。 宋彦林得到莫安歌夸赞，嘴角抽抽，终是没有告诉他真相就去给他准备晚饭去了。 晚饭呢，还真是粗茶淡饭，真不是赵巧月谦虚。 赶路来到这里，赵巧月就不想夏娘劳累。 可在这个家里擅长厨艺的也就是夏娘。 其次是宋母。 再到能将鸡蛋面做好吃的宋彦林。 最后就是能煮熟的赵巧月和宋娇。 宋母和宋娇那边知道十一个孩子不会做饭。 他们就留在后罩房一边做饭，一边教大家做饭，也就没能顾上夏娘她们这边。 赵巧月知晓后也没有去打扰他们。 她帮宋彦林打下手，让他做鸡蛋面。 赵巧月一边烧火，一边按着和面的宋彦林说了月钱的事情： “我同莫安歌说的话是真的，月钱给你三十两。 你母亲和你妹妹那边，我提供衣食住行就不发月钱了。 若是你妹妹哪日来我这里办差，我就看着给她发月钱。 而你的月钱不公布真实的，患寡不患均，面上我会对那十一个人说是十两。 他们的话你按照他们各自的能力发吧！ 不过你别让他们之间的月钱相差太大。 他们中有真本事的，你就从其他方面贴补就是了。” 宋彦林见赵巧月打定主意了，他没有反驳： “这事我晓得了，不会让他们发生不和的。” 这是赵巧月的第一批手下，以后肯定有重用，他自是不会让他们出现差池。 “你做事我放心。”顿了顿，赵巧月听到咕噜噜冒泡声，她揭开锅盖道，“这是不是可以下面了？” 宋彦林点点头，等水彻底沸腾后就将面下锅。 煮面过程中，赵巧月又同宋彦林说起了农事： “我们回来时我见四周的田地杂草丛生，还没有种植农作物呢。 不过现在都五月中旬了，咱们种些什么合适？” 宋彦林生活在乡下，没有田地。 原主也生活在乡下，忙着学习。 赵巧月生活在末世，活着就不错了。 三人可都没有种过地，对此还真是一窍不通。 但田地现在还荒废着，在她没有考中秀才前今年是要交税的。 赵巧月不指望这百亩田地挣大钱，可怎么也得让她能交税。 想着宋彦林明日有事，她又道： “我明日出去走走，找四周村落的农民打听打听，尽快将这些土地都种上庄稼，免得浪费资源。” 宋彦林一边将面捞起放入碗里，一边道： “原东家急需要钱，将这庄子的奴仆都卖了，这里没有可用的人。 咱们要是种田就需要买懂行的人或是请帮工。 这要是将田地租赁出去，直接能收四成租子。 姑娘你看是要选择哪一种？” 赵巧月没打算在这里真安家，她只想有个自己的地方行事方便，不受人打扰和干涉。 买人的话就算了，她道： “请帮工吧，明日我就去附近村子请人前来除草锄地。” 宋彦林将面分别装入四个海碗里，又煎了四个鸡蛋和烫了一把野菜道： “我明日去请大夫，肯定要路过村子的，我顺路去找人就成，姑娘你在家看书学习吧！” “你顺路的话那你就去吧！” 说着，赵巧月拒绝宋彦林帮她端两碗面，她端着它们去找夏娘用饭： “你一个人吃饭无聊就去同莫大人用饭。” 宋彦林轻嗯一声，不过他没有同莫安歌一起用饭，将面送去给莫安歌。 客房里，莫安歌看着摆放在他面前热气腾腾的面，又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宋彦林道： “这就是你们家丰盛晚饭？” 他突然感觉那四十两花得很不值。 宋彦林一脸坦然道： “是的，莫大人，对我们农家人来说这就是最丰盛的食物。 今晚姑娘她和她母亲都吃这样的食物。” 主人家都吃这样的食物，客随主便，莫安歌没再挑剔，拿起筷子用饭。 待莫安歌用过晚饭，宋彦林打来热水给他梳洗换药才去厨房用饭…… 第38章 探讨学问 赵巧月此时已经吃饱，将碗筷送回厨房洗干净，正要打水给夏娘梳洗，就看到宋彦林回来了。 赵巧月拒绝宋彦林帮她打热水道： “你怎么还没有用饭？那面都坨了，你还是赶紧吃饭，提水能锻炼，我可以的。” 宋彦林将莫安歌那边的事说了一遍，赵巧月道： “这家伙还挺好说话的，那三餐就按照我和我娘这边的来。 至于他给的钱你就安心收着，那是你应得的。 毕竟咱们的合作是你帮我办事，不包括你要去照顾别人，还不能有报酬。” 说完，她也没管宋彦林回不回话，左右手各自提着一个装着热水的木桶就走了。 来回几趟，她打了一浴桶的热水，能让夏娘泡个热水澡，去去乏累。 随后她也打水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便休息了。 翌日，旭日东升，照耀着小庄子上的院子。 院子变得热闹起来，该干嘛干嘛，除了莫安歌闲得无聊就在前院溜达一圈，想找个人解解闷。 嗯，他只听到叽叽喳喳孩子说话声，照旧没有找到一个下人，不由得对这家好奇起来。 只是想到他现在的情况，好奇心顿时消失，他回到了客房， 宋彦林给他送早饭，今早的是夏娘做的素菜包子配着宋彦林磨煮的豆浆。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想要挑食都不行。 莫安歌已经发现这一家人的想法不能按照常人推测，恐面前这人以为他胃口不好，中午都不送饭了，将早饭都吃了。 吃过早饭，宋彦林再次给莫安歌换药道： “我要去城里，姑娘让我来问你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家姑娘还真是无情，这么想把我打发走…” 莫安歌还没有感慨结束，他就发觉伤口骤然一疼。 嘶的一声，转头看向一脸认真上药的宋彦林，莫安歌改口道： “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城里的消息，尤其是方魁的情况即可。” 嗯，要不是方魁安排给他的赶车车夫左右不分，他急着赶路也没有注意。 他现在也不至于没有进城或是翻山越岭离开。 宋彦林点点头，方魁他是认识的。 要不然那日在船尾他也不会一眼就喊他方公子。 原是方魁夺了府试案首，抢了他家姑娘的风头。 他去了镇州府就多关注了些方魁消息，也就认识此人，想要姑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宋彦林没有多问方魁消息，反而问莫安歌的身高，打算帮莫安歌买一身衣服回来，让莫安歌换下他母亲给他做的衣服。 莫安歌不知宋彦林的心思，只以为他想得周到，从而不仅给他买衣服钱，还给了他一两的赏银。 宋彦林有赵巧月的话在拿得理所当然，他给莫安歌上药后就要离开，莫安歌道： “贵府可有什么书籍，我一个人待着挺无聊的。” 宋彦林这事做不了主，他道： “我帮你问问姑娘。” 说完，宋彦林就去找赵巧月转告莫安歌的诉求。 赵巧月放下书籍道： “你赶着马车去城里吧，这事我自有打算。” 宋彦林心里琢磨着赵巧月的打算，面上不动声色地领命离去。 赵巧月则拿着一本书前往前院找莫安歌。 这可是他要看书的，而不是她强求的。 书中说莫安歌才华横溢，她倒要看看有多聪明。 要是真聪明，她就让此人在这里当个“夫子”，顺便安心养个伤。 莫安歌见赵巧月来了，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中庸》。 被荼毒多年，他都能倒背如流了，看一眼就收回目光，很不感兴趣。 赵巧月自是将莫安歌的举动收在眼底，坐在他的对面，放下书籍，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莫安歌诧异，心生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接过白开水慢悠悠喝着，静等下文。 赵巧月右手食指轻点着书籍封面，向莫安歌问起她看书生出的疑惑之处。 问归问，她没表现出来自己不懂，一副同莫安歌探讨的姿态，一点都不给他拿捏的机会。 莫安歌这会子看明白了。 人家是看出他无聊，她又没有共同话题就拿书中问题来询问他，想要同他聊天。 这不就是京城姑娘时常干的事嘛！ 难道这黑丫头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喜欢上他了？ 脑补着，莫安歌吓了一跳，这黑丫头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要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她的心呢？ 这要是放在京城，他冷脸拒绝就是了。 然而面前这姑娘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 莫安歌心底千思百转的琢磨着。 赵巧月轻蹙眉。 这人思考问题都能走神，看着脑子都不太好使的样子，她要不还是走吧？ 想着，赵巧月抬手在莫安歌面前晃了晃，她道： “喂，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懂就直说呗，我不会笑话你这个聪明人的。” 莫安歌回神。 赵巧月立即收回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喝着，眼神示意莫安歌赶紧回答问题。 莫安歌走神没注意听赵巧月的问话，厚着脸皮让她重复一遍。 赵巧月说了，莫安歌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赵巧月挑挑眉，对其进行反驳同时不着痕迹提出自己的疑问。 就这样，两人一来一回地说着学问问题，赵巧月收获挺多的。 同时也让她心中十分震惊。 因为莫安歌的回答让她明白他的见识和才华不是光靠书本和私塾就能得来的，还有一个就是身份的局限性。 难怪寒门子弟愿意寒窗苦读年复一年又年，跻身上层！！！ 中午离开时，赵巧月郑重地朝他拱手作揖道了谢。 在莫安歌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她淡定拿着《中庸》离去。 正巧遇上送大夫回来的宋彦林，回后院的她便同要去厨房给莫安歌拿午饭的他一起顺一段路前行。 赵巧月问道： “大家身体还好吧？” 宋彦林回应道： “大家都没有什么大事。 大夫说那些孩子个头比同龄人都矮了些，通过食补就能长高，不必喝药。” 赵巧月又问了问夏娘和宋母的情况，确定她们两都没事，她才询问其他事情…… 第39章 莫大人想要拜师礼? 从宋彦林口中知晓他已经安排妥当一切，赵巧月没再给出什么建议。 她在岔道的时候就同他分开了。 宋彦林想要从赵巧月打探她同莫安歌一上午聊了什么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在意赵巧月的一举一动。 这事他清楚是不对的。 宋彦林握了握拳，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想通透后，他去厨房拿过新来厨娘做的三菜一汤便去了莫安歌那边的客房。 在他用饭的时候宋彦林不仅去给他取来了新衣服，还告诉他道： “我四下走动了一番，并没有打听到方魁的消息，也没有找到他在哪里。” 莫安歌心下凝重，倒不是担心方魁背叛。 而是担心城里的人没有调到军粮，还会因他这边出事也跟着出事。 莫安歌没了什么胃口，放下碗筷问道： “城中可还有什么其他大新闻？” 宋彦林回想他听到的消息道： “知州今早被钦差周大人给抓了。 有人说是贪污。 也有人说他在将府试试题卖给考生。 还有人说是私调州兵外出干私活等等。 大家众说纷纭，我也不知哪一个是真的。” 大荣实行三司治理地方。 不管那一地区都是从政务、军事和刑法三方面各分由三官员分治。 追杀莫安歌的人皆是出自军营精兵，赵巧月他们没有看出来，莫安歌却十分清楚。 如今知州被抓，那所谓的周大人他不清楚。 这要是布政使自断臂膀，他现身就是自投罗网。 莫安歌没有离开的打算，还是准备等他手下同他汇合。 得到宋彦林不能打听到的准确消息后他再离开也不迟。 毕竟他身上有着关乎这一个省的贪官名单和证据。 想着，莫安歌又拿起筷子吃饭。 用过午饭，莫安歌就同宋彦林说起闲话。 闲话中不缺莫安歌在打探赵巧月的消息。 宋彦林有在山中发现野兽以及躲避危险的敏锐，尤其还是他在意的赵巧月。 发现莫安歌没有发现赵巧月就是他监考的考生之一。 宋彦林没有提醒莫安歌的面善来自何处，同时巧妙转过谈论赵巧月的话题。 两人斗智中，莫安歌没能从宋彦林口中知道半点关于赵巧月的真实消息。 不，甚至连赵巧月叫什么，莫安歌都不知道。 最后在宋彦林收拾碗筷离开的时候，莫安歌点评道： “宋彦林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你来跟我混了？” “我现在很知足我这份差事，莫大人这话我就当是笑话，笑笑而过。”宋彦林十分果断拒绝，没有半分犹豫地端着沾有残羹冷炙的餐盘离去。 莫安歌无奈摇摇头，起身拿药笨拙地自己给自己的胳膊和左肩膀换药。 是日，大夫既然说那十一个半大孩子的身体都没有问题，顺带还让宋彦林叫上宋娇，赵巧月就给他们安排起了晨间锻炼。 由穿着短打衣服的她领头带着一群人从前院跑出大门，绕着小庄子跑了一大圈。 回来的时候每个人手中不是拿着野菜就是鱼又或是野鸡野兔的。 大家脸上疲惫中带着笑意，明显对这次晨跑是欢喜的。 将手中的食物交给厨房的两厨娘后，他们就跟着宋彦林在前院宽阔之地打拳。 赵巧月则去后院同夏娘打拳锻炼。 府中早饭后，昨儿宋彦林去请的帮工也成群结队来了。 赵巧月同宋彦林商量实现日结制，顺便让家里那半大孩子们和宋娇组成两队去田地里当监工工头。 至于十二个人怎么组成两队就由宋彦林安排了。 她当起了甩手掌柜，又拿着书去找莫安歌探讨学问了。 地里活计，人多力量大。 在莫安歌在赵巧月第五次找他谈论学问后他发现赵巧月不是喜欢他而是想要他当免费夫子的那日下午地里活就被帮工们干完了。 当晚书房中，宋彦林来找赵巧月商量种植什么庄稼，明日他好去城里买。 赵巧月这几日也有在下午出门到地里去看情况。 她也就有同帮工们闲话家常的机会。 于是她自是不会错过从他们口中打探种植农作物的方法。 宋彦林亦是如此，不仅他变法子打探，就连他妹妹和那十一个人他都没忘记他们打探种植庄稼的消息。 所以说现在大家都有种植农作物不多的理论知识，就差实践了。 赵巧月将家中的田地安排，一边用毛笔记录着，一边同宋彦林道: “咱们家人多，拿出一两亩旱地种植应季果蔬，免得咱们吃野菜或是花钱去买。 水田就跟随大众种植夏稻谷，其余没有安排的旱地就拿来种耐留的庄稼，比如花生，绿豆等。 这些我就说说，你回去再补充一下，看看我是否漏了什么。 再者这还要看你从城里能买到的种子为主。” 宋彦林接过赵巧月递给他的记录，看了看问道： “姑娘这打算应该是主要供应自家为主吧？ 你还要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吗？ 要是没有，我就着这个我会再填补些。” 赵巧月道： “我不擅长农事，这是我结合这些日所得消息所能想到的了。 现在我确定没有什么要添加的，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要是不懂，咱们就再去打听消息。 只要不怕丢人，也不要自视清高，谦虚随和总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宋彦林觉得在理，随即也想到赵巧月这几日去找莫安歌探讨学习的事情。 他应了一声是，赞同赵巧月的说法后又紧接着道： “姑娘，我今晚去给莫大人送吃的，他让我转告你，明日你再去找他，必须带拜师礼。” 呃…… 这就发现了！！！ 赵巧月抬眸看向对面的宋彦林问道： “你说这拜师礼我该带吗？” 宋彦林反问道： “姑娘想要带吗？ 姑娘要是不想，咱们就不带。 我觉得姑娘去找莫大人说话，主要是给莫大人解闷。 有姑娘同他聊天，这也免得莫大人养伤不愉快，影响身上的伤也很难痊愈。” 这话挺好听的，赵巧月心里也确实不想带拜师礼。 这要是送上拜师礼，她平白矮了一个辈分。 不过谢礼不能少。 赵巧月没有回应宋彦林的话就打发他离开书房。 她独自坐在书房思考要送什么给莫安歌…… 第40章 山中教学 想要送贵重的，她现在送不起。 送便宜的吧，貌似会让人觉得她不够真诚。 赵巧月想着这事，没有找到答案前在第二日就没再向往常那样去找莫安歌。 莫安歌用过早饭就在等赵巧月的到来。 他等到中午都没有等到赵巧月，倒是等来送午饭的宋彦林。 莫安歌看着正在摆饭菜的宋彦林问道： “你家姑娘呢？” 宋彦林摆放好饭菜，退到一旁站着才道： “我刚从城里回来，我不知她在哪里。” “你去城里了？”顿了顿，莫安歌道，“城里今儿可有什么消息？” 这距离上次让宋彦林帮忙打探消息已经过去五六日左右。 莫安歌一直都没有等到他的属下。 如今他心里有最不好的猜测。 过几日，再没有手下找到他，他就打算独自离开。 也因此，他需要外边的消息，不让自己两眼抓瞎。 宋彦林道： “据说大牢里有凶犯逃了。 如今不仅城里就是乡下都有官兵在四处搜找凶犯。 我看过那画像两次。 人长得就是一张锅头脸，可能真有凶犯逃了。” 嗯，这次比他那日下船看到的画像差不多，反正怎么看都不像莫安歌就是了。 莫安歌察觉宋彦林盯着他看，便明白那不像他的画像是他。 两人心知肚明，宋彦林装傻，莫安歌不愿意承认那么丑的画像是他，他转移话题道： “现在城里是不是周大人管事？你可有他什么消息吗？” 宋彦林想了想，突然想起他路过茶摊听到的话，他道： “我听人说这钦差周大人是现任布政使的学生。” 广省的布政使是朝中二皇子外家“舅舅”。 莫安歌沉默良久，嘲讽一笑。 将士们还在边关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可朝堂这些人呢，还在争名夺利，当真不怕亡国？！ 莫安歌一时间觉得他冒死做这些毫无意义可言。 同时他也没了食欲，草草吃了一些食物就将宋彦林打发离开了。 下午赵巧月依旧没有去找莫安歌。 她带着家中下人们去山中晃悠一圈，自是瞒着夏娘的。 宋彦林从宋娇那里知道这事，也要随行。 赵巧月同意。 这几日他们晨间跑步都已经将山中外围逛了个遍，今日的目标自是内围。 如今多一个会打猎的，就有人指导，比她这个外行的瞎逛好。 第一次进入山中内围，赵巧月和宋彦林都不熟悉山中环境。 没敢让十一个半大孩子瞎溜达。 而是让他们紧随其后，相互照看着彼此，免得有人掉队。 赵巧月趁机教他们在林中遇到危险如何保护自己以及布局陷阱。 十一个半大孩子学得认真，对赵巧月更加崇拜。 宋彦林也听得很认真。 有些同他自学的应对危险的自我保护本事相似。 有些很新也很有用。 有些不说用来对付敌人，就是用来对付凶悍的野兽都是可以的。 宋彦林听得耳目一新，却没有疑惑赵巧月怎么知道这些内容，也没有怀疑她是不是赵巧月。 赵巧月见宋彦林没什么异样，说得更多。 将该教的都教给大家后她道： “我不知你们能记下多少。 你们回去自个琢磨琢磨。 不懂的不要紧。 下次我们再来山中的时候我再教你们。 以后这山中就是咱们的训练基地。 从明日起早上你们都来这里锻炼和学习保护自己的本事。 然后就跟宋管事认字半个时辰。 其他时间我没有对你们进行安排，那你们就听宋管事的安排。 待你们学有所成就能替我办事。” 十一个半大孩子齐声应是。 他们这些日子除了晨间锻炼身体，就是去地里当轻松监工，压根没啥事可做。 对于有乞讨经历的他们早已知道天下没有免费好处。 主人家不让他们干些活，他们真地很不安。 现在有事可做，自是很乐意接受。 赵巧月见大家斗志满满，微微点头，抬眸看向宋彦林道： “我该说的说完，现在你教我们打猎吧！ 以后我们要是被困在林子也不至于一直吃野菜。” 嗯，赵巧月喜欢未雨绸缪，多学东西没有坏处。 这事是她上辈子得来的经验。 也因此，她靠着自学的很多东西躲避了不少致命危机。 宋彦林这会子疑惑了。 赵巧月都懂这么多林中存活的法子，怎么会不懂如何打猎呢。 暗自思索着，宋彦林将这一切归结在她看书所学，没有实践经验，他道： “好，我这打猎的本事是村里老猎户教的。 其中一些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你们看着学。 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也可以提出来，咱们一起讨论实践。” 赵巧月带头与大家一起应了一声好。 宋彦林也不墨迹，迅速地带着大家去找野兽的踪迹。 在宋彦林现场教学中，赵巧月看到他用陷阱捕获一只狍子。 回想着他的做法，她也跃跃欲试。 吩咐宋彦林照看大家，赵巧月拿着匕首按照宋彦林的说法，寻找到动物粪便。 分析粪便新鲜程度，她再来确定这附近还有没有动物，是什么动物。 找了许久，她用匕首和大力气搬起的大石头同一头两百斤左右的野猪干了一架。 等听到动静赶来的宋彦林和十一个孩子看到被大石头砸破脑袋的野猪，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眼神。 有个胆大些的男孩子用手戳戳了野猪的肚子，确定野猪死了。 他又戳了两下，仰起头看向赵巧月一脸憧憬问道： “姑娘你的力气真大，我啥时候能有这样的大力气？” 赵巧月对这话还真不能说实话。 毕竟原主是没有的。 她呢，是没了异能。 不过她灵魂还可能依附着异能，融入原主身体后使得原主身体发生了变化。 想着，赵巧月忽悠道： “你以后像我一样早早起来跑步打拳，一日三餐多饱饱的。 这样日复一日下来定能有我这样的大力气。” 男孩听进了心里，其他孩子也听进了心里。 于是做饭的厨娘每天每餐都要再多煮三斤饭。 在赵巧月知道后也是让宋彦林去城里多买些糙米回来存放着，没有对孩子们多说什么吝啬话。 此时，她还不知，正招呼大家抬猎物回家…… 第41章 话家常 回家路上，赵巧月交代道： “今儿这事算是咱们的秘密。 这猎物回去以后大家就对别人说是宋管事跟你们去山中打回来的，知道吗？ 嗯，尤其是咱们家借住的那个远房亲戚。” 宋彦林知道赵巧月防备着莫安歌，率先带头保证不会再对第十四个人说出今日的打猎真相。 十一个孩子中，年纪大些的懂赵巧月的谨慎，年岁小不是很明白，却不代表他们听不懂话。 一个个都跟着保证会对外人说猎物是管事带他们打的。 紧接着，赵巧月就对狍子和野猪进行了安排。 狍子，她认为是属于宋彦林家的，她交给他处置。 野猪呢，天热放不住的。 她让宋彦林带十斤左右回去给宋母和宋娇吃。 一部分由厨娘做菜，府中众人吃。 剩余就放到水井里吊着，留到明日给帮工做午饭食用。 回到家里，赵巧月就直接回了后院，由宋彦林带着孩子们将猎物送去厨房。 她刚换身衣服，夏娘就找到她这里，将她上下都给打量一遍。 赵巧月解释道： “娘，我出门是去看看咱们家的田地，顺便散散心，没有去山中打猎。” 夏娘松了一口气。 她刚同宋母和宋娇一起做针线活分开就听到打猎的事情。 不由得想起出门的闺女，她不放心地赶紧来瞧瞧，叮嘱道： “没去就好，咱们现在不缺肉吃。 你以后也别再去山脚溜达捡猎物。 以前我有听人说山中猎物有时候还会下山呢。” 赵巧月轻点头，她道： “娘你放心好了，咱们家现在有人能干活了。 我想吃山中的食物也会有人去找的，自是不会再用我去了。 娘也许不知，我可在乎自己的身体了，我不会让它出现意外的。 我可还要科举当官，给娘求诰命身份。” 夏娘心里很高兴闺女的孝顺，面上不动声色道： “你以后求得诰命也不会在娘头上。 我只求你平安无事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对于其他的身外事，我别无所求。” 赵巧月搀扶着夏娘坐在圆桌旁，一边给她倒茶，一边板着脸十分郑重道： “娘，我从未享受过赵家当家主母的照拂。 对于我来说，母凭子贵这话只会应在你这个亲生母亲身上。 其他人休想。” 待他们回到京城，赵巧月想要光明正大喊她一声娘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其他的。 夏娘看着一心为她的赵巧月，终究没忍心地告诉她残酷的现实。 也不想再说起这样令人沉重难受的话题，她转换话题说起了前面住的客人： “闺女，那位客人什么时候离开？” 嗯，她是从闺女这里知道莫安歌的身份。 能救他是好事一件，可她照旧心不安，总怕危险从天而降，就像在船上的那一晚。 赵巧月同夏娘一样，也想人赶紧走。 可人还没有养好伤，她就没有完成约定。 赵巧月安抚夏娘道： “娘，这都好几日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的。 咱们府邸除了两厨娘是外人，都是自己人。 虽说厨娘是本地人，可咱们家也是新搬来的。 他们不熟悉咱们家人口，更不会知道咱们家有什么亲戚。 他们不能对外说出什么事来的。” 夏娘想想，不能赶人走，也就接受了赵巧月这话，最后问过赵巧月家里的农事情况。 因这话题，母女两不由得又说起了家中存款。 夏娘手中还有两百两银子左右，赵巧月可以用身无分文来说。 不过她不想夏娘再辛苦做针线活。 现在学剪纸都是让夏娘打发无聊时间干的。 赵巧月没有对夏娘说真话，她道： “娘，银钱咱们家现在不缺。 我过些日子会拿几幅剪纸画去城里卖，家里又会有进项。 所以啊，娘你就安安心心享福就是了。 无聊的时候就去找宋家母女唠唠嗑或是在花园溜达溜达看看你种的菜。” 家中花园，在他们搬进来的时候杂草丛生，没有半点可观景之物。 赵巧月没打算种花草就随它，看书累了，也能透过窗户看点绿景。 夏娘知道她的打算后就决定种植果蔬。 宋家母女知道这事，还特意前来同夏娘一起干活呢。 不过夏娘知道她家闺女压根不会指望她种的果蔬过日子。 她就同宋家母女商议一番慢慢来，当成锻炼身体或是乐趣，保证不会让过度劳累。 想着，夏娘道： “闺女，看你这么有打算，娘放心了。 家中生计就交给你搭理了。 不过你还是要以做学问为主。 切不可耽误学习。 家里的庶务你要是忙不过来，一定要告诉娘。 娘虽然没有管过大家，可娘愿意为你现在学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认真道： “娘，我会分清主次的。 还有啊，娘等家里一切步入正轨，我就拿着夫子给我的帖子去拜见她的夫子。 到时候向人讨教学问，肯定会很忙的。 到时候可就指望娘帮忙管理家里的一切了。” 夏娘很爽快表示她愿意帮赵巧月的。 赵巧月舍不得夏娘操心劳累。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将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的。 又与夏娘说了一会话，夏娘离开，她便温书。 晚间，府中众人都能吃上一顿野猪肉，莫安歌也不例外。 对于饭桌上突然出现的一道山药炖骨头汤和肉片炒野菜，他挺意外的。 毕竟这么多日，他都没能吃上肉。 要不是每日素饭菜油水足，能下嘴。 他真会万分后悔给宋彦林四十两伙食费了。 莫安歌问道： “你们家今儿这么舍得吃肉了？” 宋彦林解释道： “今天我去林子幸运猎到一头野猪，因你不能吃辣，爆炒猪肝猪大肠就没有给你送来了。” 莫安歌嘴角抽抽。 现在他该万分庆幸自己不能吃辣。 否则他会世家公子第一个吃猪下水的。 莫安歌道： “这菜已经不错了，没吃上就没吃上了，我不挑的。 对了，等你见到你家姑娘的时候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一声。 我不用拜师礼了就是想见她一面。” 宋彦林打量一眼莫安歌，收回目光道： “今晚我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她，明早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至于她见不见你，就不关我的事了。” 莫安歌知道谈及这家姑娘的事情，宋彦林就会万分警惕，还十分维护主子。 他没有强求宋彦林，十分自信道： “嗯，只要你把话带给她，我相信她会来的。” 第42章 莫大人请客 当宋彦林从厨房回后罩房休息的路上，遇上赵巧月去打热水。 就这样，两人碰了个正着。 她从宋彦林那里知道莫安歌想要见她的事情。 不过她没有立即去见他。 而是在翌日，她在莫安歌用过早饭后才来找他。 莫安歌打趣道： “你这女人还真现实，我说不用拜师礼就来了？” 赵巧月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反问道：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拜你为师了？” 莫安歌瞥了一眼赵巧月，这女人简直像极了无赖。 没有拜师礼就没有拜师礼，他一会他要找回场子。 莫安歌见赵巧月丝毫没有想要给他倒水的意思，他一边拿茶杯给自己倒水，一边随意道： “好吧，你没有拜师，从前的就当我无聊同你瞎聊的。” 赵巧月附和着点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莫安歌刚喝到嘴里的白开水差点呛到自己，这女人的脸皮比墙厚，真是令他大开眼见。 不再揪着这对话，毕竟此时这女人没有拿他当官员对待，否则受气的肯定是他。 莫安歌放下茶杯道： “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你对如今的朝堂局势有什么看法？” 赵巧月暗自思忖着莫安歌的意思，这是要干什么。 拉帮结派？ 不！ 她对现在的自己认识得很清楚。 她还没有足够实力让一个世家出来的四品官员拉拢。 单单闲得发慌讨论朝政？ 赵巧月私下认为这么敏感话题，同她表现得像书呆子的读书人高谈论阔，不就是鸡同鸭讲嘛！ 那么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赵巧月思索不过片刻，她故作不解道： “我这种乡下来的，只知道读书科举。 莫大人你说的问题过于深奥，我还真不知怎么回应你。 要不我回去想想再来回应你？” 莫安歌凝视狡猾的赵巧月。 之前与他讨论学问涉及政事的时候，怎么就懂了？ 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故意忽悠他。 他也是，因为没有可商量事情的幕僚，脑抽想到了赵巧月这个读书人。 于是他这急病乱投医的效果就是遇到狡猾狐狸，啥都没有得到。 莫安歌不甘心道： “你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也不必担心，咱们两人今日之言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赵巧月摇摇头，抬手指着屋顶道： “现在有第三人在哦。” 言罢，她放下茶杯，快速跑到院子，仰头看着屋顶，同趴在屋顶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打量着屋顶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赵巧月将藏在袖袋的匕首滑到右手上，紧握着它藏于宽袖中，抬起左手朝屋顶人挥挥手，她一脸假笑道： “客人啊，我家很热情的，你要是来做客的，且下来，我会友好招待你的。” 屋顶上的人警惕地打量着院中的黑脸丫头。 这黑脸丫头现在看起来很无害，可给他的感觉无比危险。 他此行是出来找主子的。 年轻男子犹豫了。 他到底要不要下去？ 这要是发生冲突，他能解决黑脸丫头吗？ 可不能耽误正事，年轻男子道： “我只是路过姑娘家中，无意打扰，我这就离开。” 屋中没有出来的莫安歌听闻这话，嗖的一下从屋中蹿出来，喊道： “莫伊等等，本官在这里。” 赵巧月默默地收藏好匕首，默默待在一旁看着主子和属下患难后再见的场面。 莫安歌责问道： “我不是沿途给你留了记号嘛，你怎么现在才找来？” 赵巧月闻言，回想着每次到岔道的时候她都会故布迷阵。 她貌似还顺带将莫安歌在树干乱刻涂鸦给清除了来着。 这可真是造孽啊！！！ 赵巧月默默挪着脚步往外走。 这时，莫伊回禀道： “大人，属下等人都没有看到大人留的记号。 属下等人按照大人换乘马车避难地方沿途寻找。 不仅要避开官兵，还要在岔道的时候因为有人故意引导。 属下等人不得不分散寻找大人。” 这事谁都没有错，他还应该感谢赵巧月为了他的安全所做的一切。 莫安歌看着赵巧月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随后，他转身带着属下回了屋子，向属下打听城里消息。 莫伊这几日光顾着找莫安歌，还真没有怎么注意城里的消息。 不过有个消息还是要禀报给莫安歌的。 莫伊道： “大皇子如今已经将广省征集的士卒六千人聚集在大人管辖的镇州府，拿下了同知大人。” “幸亏本官跑得快，不然本官这会子就是犯人了。” 感叹完，莫安歌脸色阴沉问道： “三皇子现在在哪里？” 莫伊摇摇头道： “大人出事那日，城里的人传来消息说方公子见了三皇子。 后来三皇子的行踪属下就不清楚。” 莫安歌轻嗤一声。 他还以为在外游学的三皇子有着贤徳仁善名声，国难当头是个靠得住的。 如今看来三皇子是想坐观虎斗，收渔人之利。 这比明面争权夺利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还要可恶。 回想着赵巧月说的嫡庶之分的言论，他当时不是很赞同。 这会子嘛，去他娘的嫡子继承制，出生时的身份可不能当饭吃，还要看后天成长。 于是莫安歌就引申为为大荣好的皇子才是值得拥戴的。 莫安歌将一块玉佩递给莫伊，面色凝重地吩咐道： “召集我们的人来这里汇合，你再拿着这信物去林家杂货铺联系萧王的暗探，三日后就让他们护送本官回京，本官要直面圣上。” 莫伊领命，事关重大，他悄然迅速离去。 而后三日，莫安歌主动找赵巧月，谈论朝堂局势。 赵巧月安静地听着，极少给出自己的回应和见解。 莫安歌不管赵巧月的谨慎，将他认为他想要的消息都灌输给赵巧月。 在他离开前的那日晚上，莫安歌让属下买来一食盒的酒楼食物邀请赵巧月吃饭。 赵巧月知道他今夜子时要离开，应约而来。 莫安歌给赵巧月倒了一杯酒，他举起酒杯道： “这一杯敬姑娘，仗义相救以及这几日的照顾。” 说完，他一口喝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着酒杯继续道： “这一杯敬姑娘前程似锦，咱们未来京城相见。 姑娘可否告诉我，你的芳名？ 毕竟我还欠着姑娘一件事，可我连姑娘芳名都不知。 这女大十三变，要是被人顶替了，算谁的错？” 第43章 巧月醉酒 赵巧月伸手拦下要喝酒的莫安歌，轻点了一下自己的脸道： “这么有标志的特征你都能忘，估计你也没有多将我的恩情放在心上。 我很怀疑到时候我找你帮忙的时候你会不会帮我？” 嗯，名字要是别人，她很乐意介绍。 可莫安歌嘛，他们从相识就不对。 赵巧月选择隐瞒，隐瞒到不能隐瞒的时候。 莫安歌这时候也明白了赵巧月不愿意说，强迫得到也许就是一个假名字，还不如他亲自派人打听。 他一口喝了酒，又给自己倒一杯道： “既然姑娘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了，姑娘是要走仕途的，那咱们在官场上姑娘再介绍自己？” 赵巧月点点头。 这事不用莫安歌提醒，她到时候想要瞒着她的名字都不行了。 赵巧月拦下再次向她敬酒的莫安歌，劝说道： “你晚上要赶路，少喝点酒吧！” 莫安歌见赵巧月都没有动她面前的酒杯，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吃饭并非官场应酬，他应了一声好。 两人用过晚饭，赵巧月从她袖中取出一张卷起来的小小纸张。 将它缓慢展开，成了成人巴掌大的剪纸画，她将它递给莫安歌道： “呐，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这也是她思来想去能想到的谢礼。 莫安歌出身世家，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再者送有分量的，他也不方便带走。 思来想去，赵巧月选择用心制作的剪纸画。 她想应该比其他礼物更珍贵吧！ 莫安歌新奇地看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纸人，很是欢喜，嘴上说的是： “你要是拿好一点纸，我会更好保存的。” 赵巧月伸手要去拿回剪纸画道： “哦，这是我家最贵的纸。 你要是不喜欢，那咱们下次见，我另给你剪一幅。” 莫安歌抬抬手避开赵巧月的手道： “送人的东西，可不能再收回去。” 说完，他连忙把剪纸画小心卷起来藏在袖袋里，再三确定放妥当后，同赵巧月转移话题道： “我知你如今没有去书院，肯定是要等待时机去应天书院。 应天书院是求学之地，也隐藏着各种势力，它们之间相互倾轧不是没有的事。 你要是想要保持中立就想法子拜贺肇为师。 有他相护，你前行的路途会相对来说平坦许多。” 赵巧月真心向莫安歌道了一声谢，又向莫安歌问道： “这位贺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安歌道： “他曾经在国子监授过课，辅佐过还是太子的皇上。 后来他离开了国子监应他学生的邀约来到应天书院授课。 有人说他是另一个周公旦和魏征的结合体。” 赵巧月闻言就知道莫安歌还没有说完的话。 臣子是贤臣，然而当今皇上不是唐太宗。 赵巧月心中有自己的思量后她道： “这事我会尽力而为的。” 说着，见天色不早了，赵巧月起身端起莫安歌起初给她到倒的酒，笑着对莫安歌道： “望君一路顺风，我今晚就不来送你了，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她将酒喝了，放下酒杯便转身离开。 莫安歌不怀疑他们此次分开不会再见。 因为他从赵巧月身上看到了比才女赵雅更不一样的生动和野心。 他望着赵巧月的背影道： “姑娘，我在京城等你找我帮你做事。” 赵巧月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朝身后的人挥了挥，一步一步离开了客房，往后院走去。 路上，遇到了还在前院的宋彦林，赵巧月歪着脑袋看了看，确定没有看错后她带着些微醉意道： “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宋彦林道： “我去买种子的时候那掌柜说种子晒得很干燥。 种植之前浸泡一个晚上比较好。 我刚才在你给我安排得休息屋子里用水打湿种子浸泡着，明日好播种它们。 你喝酒了？” 赵巧月揉了揉眉心。 她上辈子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这辈子嘛，换个身体还是不太能喝酒。 赵巧月轻嗯一声道： “我就喝了一杯，是这身体体质特殊不会喝酒才会像喝醉一样。 地里的事情你都忙了三日左右，你比我有经验，你看着办吧！ 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先回去睡了。” 说完要走，她就被宋彦林拉住了右手腕。 赵巧月不解地转头看向宋彦林问道： “你还有事？” 宋彦林拉着她，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道： “你跟我来，我给你煮醒酒汤，免得明日头疼。” 赵巧月是有醉意，不过意识还是清楚的，她瞥了一眼宋彦林拉着她的手腕的手。 宋彦林察觉赵巧月的目光，一边走着，一边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解释道： “姑娘，得罪了，这里没有灯笼，四周黑漆漆的，我牵着你走到有灯光的地方就松手。” 宋彦林这话说得没错，不过她能看清脚下的路，赵巧月正想让宋彦林松手，她就绊到了台阶，整个人向前扑去。 在她努力稳住身体的时候，宋彦林也及时扶住她，同时惊呼道： “小心！” 赵巧月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她稳住身体后便没有提出要宋彦林松手。 两人慢慢地走到厨房。 厨娘已经去休息了，宋彦林亲自给赵巧月煮了一碗醒酒汤。 端给坐在厨房四方桌旁撑着脑袋的赵巧月，宋彦林问道： “莫大人那里需要端一碗过去吗？” 虽说人要走了，可这不是还没走嘛！ 赵巧月依旧还要尽地主之谊，招待客人嘛！ 赵巧月想到莫安歌临走前还给她分析应天书院的情况。 她轻嗯一声，捏着鼻子将醒酒汤一口气喝完。 又接过宋彦林递给她的凉白开喝了一口，她交代道： “从明儿起就对外说咱们家这个远房亲戚回家了。” 莫安歌在家里住的消息除了赵巧月母女、他一家以及那十一个途经前院出门锻炼的半大孩子外，还真没人知晓。 不过还是要同那十一个人说说的，宋彦林说了一声是。 赵巧月又同他说了一会明儿播种的事情便回后院了。 宋彦林端着温热的醒酒汤送去给莫安歌。 莫安歌看着宋彦林将碗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一边端起碗用勺子搅拌着醒酒汤，一边道： “你家姑娘难得想得周到，恐怕很高兴我要走了吧！” 宋彦林静静地听着莫安歌碎碎念，没有半点想要回应他的意思。 莫安歌说得无趣，将醒酒汤喝下后他又道： “宋彦林你真不打算同我一起走？ 如今以你的本事，跟着我定能有一番作为。” 第44章 官兵来了 宋彦林闻言，十分果断拒绝道： “多谢莫大人的美意，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并不打算换一种活法。” 莫安歌见宋彦林态度坚决，没再挖赵巧月的墙角，将醒酒喝了，转而把碗递给宋彦林道： “那咱们后会有期，倘若有一日你后悔今日决定，还可以找我。” 宋彦林没想过以后会后悔今日的选择，他没有回应莫安歌这话，直接端着碗告辞离开。 宋彦林离开后不久，莫伊便出现在莫安歌身边不解问道： “大人为何想要宋彦林加入我们？” 莫安歌右手食指轻叩击着桌面道： “人才嘛，谁不想拉拢？” 莫伊觉得莫安歌的回应不对劲，拉拢宋彦林的主子不好过拉拢他嘛！ 想着，莫伊就将话给问了出来。 莫安歌愣了愣。 拉拢赵巧月吗？ 这事要不是莫安歌说出来，他都没有想过。 至于为何？ 莫安歌琢磨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他还是给莫伊一个答案道： “我与她男女有别，总该顾及彼此名声，可宋彦林就不需要了。” 莫伊没有深思莫安歌的回应便觉得他言之有理。 随即就将他今日打探到这一家的消息向莫安歌禀报了一番。 莫安歌听后得知赵巧月的名字，思绪瞬间莫名地飘向当日阅卷，披露第一名的时候。 其实，赵巧月那一份卷子他很满意的，也想要给第一的。 可其他阅卷官有不同意见。 最后在投票表决中，赵巧月少了一票成了第二。 莫安歌勾了勾唇角道： “黑丫头可真是小心眼！” 莫伊莫名其妙看向莫安歌，不知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将莫伊的疑惑收归眼底，莫安歌没有解释的意思。 因为他总不可能告诉他的手下，他这个知府在赵巧月那里不值钱吧！ 那得多丢人啊！！！ 莫安歌为了面子没有说明这事，顺便交代莫伊以后不要再提及他曾经在这里避难的事情。 莫伊以为莫安歌是为了保护这一家人，恭敬保证从此时起就忘了这事。 子时，莫安歌带着莫伊从庄子离开，在庄子外同他的属下以及萧王的势力后骑马往京都而去。 隐藏在不远处的赵巧月看着他们离开，又在他们离开后清除所有的痕迹方才回房休息。 是日，全府上下晨练结束又用过早饭后，宋彦林如同往日那样拉着装有许多各样种子的马车去田地里。 六个孩子组成一队紧随其后要去当监视帮工干活。 他们还没走上几步，就看到一群骑马的官兵打远处走来。 宋彦林赶紧示意一个孩子回去给赵巧月通风报信。 随即他们也没有再往前走，就地等着官兵们的抵达。 府中，赵巧月得到消息，立即吩咐这孩子去后罩房给大家传消息，让大家将贵重物品尽量藏在身上。 她则匆匆去找夏娘。 夏娘知道官兵来的事情，心中一慌。 又从赵巧月那里知晓前院那位客人已经离开，她心安不少，藏匿金银的动作也迅速了很多。 赵巧月这时看见宋家母女带着六个孩子来了，她道： “娘，这官兵会不会进咱们家还不一定，你同婶子他们待着，我去去就来。” 夏娘拉住赵巧月的手，交代道： “咱们损失点银子不打紧，你别与他们起冲突，知道吗？” 赵巧月轻嗯一声，快步往前院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赵巧月就看到官兵们推开拖延时间的宋彦林等人，向她这里走来。 各个官兵的腰间都有佩刀，而他们身后的马匹或多或少都挂着东西，如家鸡、装有粮食的袋子等。 这哪是找人，分明就是土匪来了。 赵巧月敛下对这些人的厌恶，她落落大方地上前同十来个官兵打招呼道： “各位官爷，我乃赵丞相的庶女。 此次在这里定居，一来是求学，二来是为了明年院试。 不知各位官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嗯，赵丞相啊赵丞相，但愿你的名号管用！！！ 说完，赵巧月还随手将户籍递给为首的官兵。 官兵呢，识字不多，却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没有选择当即进府搜查，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将户籍归还赵巧月，从身边手下的手中拿过一张画像展示给赵巧月看。 官兵少了耀武扬威的凶横，语调尽量和善问道： “赵姑娘可见过此人？” 这幅画她见过，就这样能找到人，赵巧月觉得那人肯定脑回路与常人不同，她十分实诚地摇摇头道： “官爷这人我不认识。” 说着，她又好奇问道： “官爷，这人怎么了？ 我这些日子在家里苦读，没有听到外面的消息，还请官爷告知一二。” 官兵解释道： “这人是穷凶极恶的杀人暴徒，赵姑娘以后遇到就避开些，想法子去官府通风报信，让我们抓人就成。” 赵巧月故作害怕地轻嗯一声，大义凛然道： “官爷说得是，这事我记下了。 宋管事你带人快些过来仔细瞧瞧。 你们要是遇到过就老实同官爷说。 咱们是丞相府的人，可不能包庇犯人。” 宋彦林垂眸掩盖眼中的笑意，带着五个孩子前来看画像。 画像孩子们是第一次见，宋彦林已经见过多次，不过他还是看得很认真就像是第一次所见。 过了一会子，宋彦林道： “官爷，这人小的没有见过，以后见过定会报案的。” 随后五个孩子也纷纷表示没有见过此人。 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官兵思虑再三，终是没敢带人闯入府邸搜查。 他只叮嘱赵巧月遇到此人就报案便带人离开了。 待官兵走远，赵巧月急着回府同夏娘说明情况，免去她的担忧，她向宋彦林等人吩咐道： “宋管事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我先回去了。” “是，姑娘快些回去吧，外边炎热。” 宋彦林说着，待目送赵巧月回府后他才拉着马车，带着人去田地里干活。 这日，宋彦林从帮工们口中知道不少官兵搜查的消息。 回家后，他去书房又将消息告诉了赵巧月。 赵巧月放下手中的《易经》，给宋彦林倒了一杯茶道： “莫安歌说大皇子在镇州府。 如今官兵们扰民多时，民怨已生。 同时也是拉拢人心的时候，大皇子想来会动手了。 你明日去城里买些粮食囤积着就在家里忙农活。 城里会很不平静。 咱们过一段时间再去城里卖剪纸画和拜访夫子的老师。” 说着，赵巧月将从夏娘那里得来的一张银票递给宋彦林…… 第45章 赵家庄上生活安定 宋彦林没有接过银票，解释道： “请帮工花费银子不多，每日二两银子左右。 近来就是在采买粮食和种子上花费多了些。” 赵巧月也没有收回银票： “你拿着吧，很快就要到月底了，府中下人们该发月钱。 近来那些小子们也长得极快，你过阵子也要去城里买布料回来做衣服。 这也是一笔开销。 这钱就留着公用，我缺钱会找你的。” 宋彦林见赵巧月如此说，他接过来写着一百两的银票，同赵巧月聊了一会农事，他就告辞离开了。 赵巧月拿起书继续看，待夜深方才梳洗回房休息。 翌日，宋彦林交代妥当田地的农活，他就赶着马车去了城里。 刚买好粮食和布料出城，他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朝这里走来。 这队人马占据的道路正是他要离开的道路。 于是他跟随大众，急忙赶着马车避到路边。 刚安排妥当马车，他就看到这队人马已经来到眼前。 这队人马穿着不一。 穿着士卒铠甲服饰的拿着武器，骑马走在队伍前后，将穿着灰色粗布衣的围在中间。 这一看就知道新兵，还没有配上军服和兵器。 不过他们不是最显眼的。 要说最显眼的还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气宇轩昂男子后面的那一群穿着官兵服饰又被捆绑的人。 其中好几个还很眼熟呢。 宋彦林打量着这浩浩汤汤的队伍，转眼间就听到队伍中有人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这群人以前搜刮你们的家当。 今儿被大皇子当场抓住。 大皇子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还大家一个公道。 还望各位父老乡亲莫要怨恨朝廷……” 这话说得如同赵巧月昨晚的意思差不多，安抚民心嘛！ 宋彦林心底满是嘲讽。 公道给了有什么用。 这压根就不是平头百姓之家想要的。 他们想要的是拿回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然而这人没有说归还的意思。 不过作为平头百姓是畏惧官府的，尤其是皇室，心里想要什么，面上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瞧瞧，人群中很多人都在附和着大皇子为民除害，看似深得人心，实际不见得。 宋彦林沉默地冷眼旁观，等着这一队人马离去，他也随着人群散去。 回到庄子，宋彦林放好粮食就向赵巧月说了城里的情况。 闻言，赵巧月站在田埂上，微微眯着眼望着在太阳下干活的人们问道： “莫安歌说当今皇上的两个儿子都在这里。 大皇子如今要朝二皇子母妃的兄长布政使出手。 三皇子身为皇后唯一嫡子，可以说是大荣未来的储君。 你说三皇子会做什么？” 宋彦林为赵巧月撑着纸伞遮阳，使得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处。 他发现她的面色也是阴沉的。 宋彦林想着他在县衙门当差的时候见识过的黑暗。 此时赵巧月作为读书人也算是在这官场黑暗的边缘了吧！ 宋彦林抿抿唇道： “不管他怎么做，我想莫大人心中已经有选择，姑娘亦是如此。” 赵巧月抬手推了推纸伞，使得宋彦林也能遮住一个脑袋也好，她抬脚往前走，语气很犀利道： “莫安歌或许会为了家族，为了天下选择明君。 而我的选择是谁给足我利益和权力，我就帮谁。 宋彦林我唯利是图。 谁阻挡我得到权力，就是我的敌人。 你别把我想得太好。 我从未在意三个皇子在这里争权夺势。 我在意的是要是这里乱成一锅粥，影响我前进的脚步。” 生逢末世，无人告诉她要有一颗仁慈之心，唯有利益是最好的联盟。 如今重来一世，原主的遭遇也告诉她，没有权势的时候就要藏拙隐忍，等待出人头地的时刻。 她上辈子都可以。 这辈子依然能行。 想着过往，赵巧月整个人不由得散发的压抑戾气气息，影响到跟随在身侧的宋彦林。 宋彦林以为她这是因为丞相府让她变成这样的，没有觉得她自私自利，满眼流露着对她的怜惜。 恐赵巧月发现，他眨眨眼隐匿这样的情绪才回应赵巧月，承诺道： “在属下心里姑娘永远都是最好的。 姑娘，以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属下能帮助到你的，定会全力以赴帮你办成。” 赵巧月脚步顿了顿，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道： “宋彦林，以后不要过于相信别人，否则你会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一种。” 宋彦林接着赵巧月的话，顺势问道： “那姑娘会卖了属下吗？” 赵巧月没能当即就接话回应宋彦林。 而是扪心自问，她会吗？ 赵巧月深思许久，在宋彦林目光黯然的那一刻，她道： “在我们契约没有失效前我不会。 以后就不知道了。” 她见证了宋彦林此时卑微的时候。 当他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成为政敌。 这事就是未来的事，谁都不知道。 赵巧月不敢保证，宋彦林敢，他发誓承诺道： “姑娘，对我家恩重如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姑娘。” 赵巧月闻言，有那么一刻被真诚的宋彦林打动。 不过末世的生活告诉她，谄媚的好话承诺谁都能说，不是吗？ 她以前又不是没有听过。 于是被打动的心绪顿时平复，她没有给宋彦林回应，转移话题道： “你把纸伞给我吧，我回去了。” 宋彦林心里失落赵巧月不相信他的话，面上平静地将纸伞递给赵巧月。 赵巧月撑着伞转身离去，脚步不带半点停留的意思。 看着她的背影，宋彦林想了许多。 给自己找了一个最佳安慰自己的原因。 那就是赵巧月从小生活不易，除了夏娘就没有人对她好，她又怎么能轻易相信别人。 就这样，他心中的失落瞬间消失了。 宋彦林回神时，赵巧月的身影已然不见。 他收回目光，就转身去田间同帮工们一起播种玉米去了。 经过差不多大半个月时间，宋彦林带着五十多个帮工在田地间锄地播种和疏通沟渠灌溉等活计，庄上的农活算是完成。 赵巧月一家也因此在庄子的生活步入了正轨。 时间也来到六月初八，困在家里多日的夏娘便想出门走走，看看镇宁州。 她这般提议，宋家母女正巧也在，当即也说想要一起。 赵巧月呢，对去城里逛街不感兴趣。 不过她想了解一下广省时局，也就欣然答应同大家一起出去走走。 于是在六月初九这日，由着宋彦林赶着马车，赵巧月母女和宋家母女一起坐着马车往城里而去…… 第46章 巧月在茶楼的发现 镇宁州属于广省政治中心，是个繁华热闹的直隶州城。 它水路交通都便利，来往商客络绎不绝，使得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挑花眼都是有可能的。 这比临安县繁华好几倍，夏娘许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忍不住就同赵巧月一起从车窗处往外眺望。 宋母和宋娇坐在车厢另一边，他们此时也透过车窗看外边的世界，都被道路两边的商品给吸引。 赵巧月呢，她见过镇州府的繁华，对这里的繁华没有什么兴趣。 见大家看得开心，她提议道： “现在马车行驶缓慢，咱们要不下去走走？” 宋娇眼睛刷的一亮，很是期待看向夏娘。 家中很多事情是赵巧月做主没错。 但赵巧月非常重视以及尊重夏娘的意见。 这也就让大家知晓赵巧月是以夏娘为主的家主，十分尊敬夏娘。 如今赵巧月这般问话，不用想就是在问夏娘的意见。 夏娘道： “马车行驶确实慢了下来，还不如咱们行走，那咱们就下去走走吧！ 娇娇一会可不能乱走，定要牵住你母亲的手，跟紧我和我闺女，知道吗？” 宋娇乖巧地点点脑袋道： “夏新娘您的话我记下了，我一会会看住我娘的。” 待会还不知谁看住谁呢，宋母闻言哭笑不得地抬起右手戳戳宋娇的脑门不放心殷切叮嘱道： “夏新娘说得没错，你可别不放心上。 你要是一丢，娘找不到你一回事。 你一辈子都有可能搭进去。 待会一定不能松开我的手。” “好好，娘你看姑娘她们都下去了，咱们也走吧！”宋娇催促着，同时扶着宋母让她快些下马车。 马车外，赵巧月向宋彦林问道： “我们去逛街，你要来不？” 宋彦林知道赵巧月的武力值。 可他母亲、妹妹和夏娘三人都没有武力值。 一拳难敌四手，他不放心道： “我一会去找个能寄存马车的地方存放它，然后再来找你们。” 赵巧月望着四周的行人道： “这人海茫茫的，你想要找我们也是不方便的。 这样吧，我们去一家茶楼坐着喝茶等你。” 宋彦林听到旁边摊贩说他们的马车挡住他的生意让他快些赶走马车，他连忙对赵巧月道： “成，你们往前走，前方就有一个茶楼，那里边还有说书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目送宋彦林离开，她就带着夏娘他们去了茶楼。 茶楼很热闹，汇聚不少客人，她选择了大堂窗边的位置入座。 微微夏风往屋中吹来，吹散空气中的茶味、香料、汗味等各种气息。 赵巧月点了一壶茶、一盘点心和一盘带壳的水煮花生。 茶楼的服务周到利索，茶点很快就被伙计端了上来，同时还有账单。 赵巧月明了这家是实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觉得这样的付钱方式还不错，避免了吃霸王餐。 赵巧月当即付钱。 伙计接过银钱道： “客人，你们慢用，有什么事就大声唤我，我会立即来这里为你们服务的。” 赵巧月打量一眼伙计的言行举止便收回目光，轻点头，随即将伙计打发走。 伙计离开后，赵巧月给夏娘他们各倒了一杯茶。 三人都被大堂上台子上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吸引，没顾上喝茶。 故事说的是大皇子在广省所做的事情，一切皆被高度美化。 就像是想要将大皇子架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赵巧月听了一小段就没啥兴趣了，一边端起茶杯喝茶，一边打量着茶楼。 茶楼装饰有点就像她以前在书上看到21世纪装饰风格。 原来这时候的书中女主赵雅已经开始帮三皇子赚钱了。 赵巧月勾了勾唇角。 她非常恶劣地想着她要是将这事暗中偷偷地透露给大皇子。 那这事会不会改了书中剧情，让赵雅这个女主倒霉？ 转念，她想到莫安歌离开后她又再次游离在书中剧情外了。 于是她决定先放着这事，以后再说。 毕竟这是不错的把柄，应该用在能帮助她获利的事情上，而不是看戏。 宋娇这时候突然扭头看向她道： “姑娘，这大皇子可真好。 知州这个大坏蛋，竟敢派人杀知府大人。 现在被大皇子处置了。 咱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过安稳日子了？” 赵巧月轻嗤一声，看向等待她回应得宋娇道： “傻丫头，大皇子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再继续听听，回去自个琢磨。 琢磨不清楚，那就看着就是了，事情总会发展的。” 知州早就被钦差周大人抓了起来。 就是不知这周大人奉命来此是来干什么的。 然而他抓人不动，还肆意派人四处搜找被列为杀人犯的莫安歌这一举动。 再结合据宋彦林从城里带回去给莫安歌和她的消息说这周大人是广省布政使的学生。 很明显他这一点是做给谁看的。 至于是莫安歌，大皇子还是莫安歌口中的三皇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看来嘛，大皇子只处置知州和其手下的小喽喽，很可能这里的势力达成了某种利益平衡。 不过明白大体剧情的赵巧月知道他们的平衡不会如愿，意外就是莫安歌这个人。 他可是作者安排的深情男配。 这件事可是他官运亨通的垫脚石。 不然，他怎么辅佐三皇子成为储君以及未来帝皇。 想着，赵巧月就看到宋彦林来了，她问道： “咱们是坐在这里喝茶还是出门逛街？” 宋娇听着说书先生来回反复赞美大皇子的事迹，赵巧月的话又一直萦绕她的耳边。 慢慢地思考这一事，她渐渐地就对说书先生说的话题不感兴趣了。 现在能走了，她自是愿意的。 不过此时不是她能做决定，目光期待看向夏娘。 夏娘刚才就有听到闺女同宋娇的话。 宋娇不明白，她明白。 世家里常用的捧杀就是这么做的。 夏娘想到捧杀一词便对听说书的事情失去了兴致，当即同意离开逛街。 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挤人的拥挤现象，可也是人头攒动。 “宋管事你看好你的家人就成，我能看顾好我娘的。”赵巧月搀扶着夏娘随着人流往前走着。 宋彦林轻嗯一声的转瞬间就看到宋娇被一旁的新奇小玩意吸引目光，落后他们五六步伐，赶紧去拉她回到身边。 因不放心，他一路一手牵着宋娇，一手扶着宋母。 宋娇也知道刚才举动吓到宋彦林和宋母，态度极好认错，随后便没有再落在后面。 一路走走停停，赵巧月带着大家在不少摊贩前停下，又给大家足够时间挑选到他们各自喜欢的东西。 当他们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没有买任何东西的赵巧月停下了脚步，示意大家在外边等着她，她去看看…… 第47章 宋母为宋娇谋划未来 赵巧月走进铁匠铺，掌柜的立即放下打铁的活计，来到她身边问道： “姑娘想要买什么？我这里都是合规用具，你可以四处看看是否有合心意的？” 赵巧月在临安县买过匕首。 自是知道官府对铁管制很严。 每笔生意都需要登记造册才行。 至于别人会不会用假名，她就不知道了。 而她用匕首只为自保，又不是干坏事，于是她淡定用真名购买。 她没有四处走动，直接拿出她的匕首问道： “掌柜，我想要买一把像这样的匕首，你这里有吗？” 掌柜看了看匕首道： “这样的匕首有，姑娘，你跟我来这边瞧瞧，我给你拿，你可能不满意，还是你自己选吧！” 赵巧月在众多匕首中挑挑选选一会就看中一把外观不是很好看，甚在锋利的匕首道： “我用这把，掌柜，它价钱几何？” 掌柜笑着道： “姑娘眼光可真好，这把匕首用的是精铁打造，耗费我不少时间呢。 不过来买匕首的都嫌弃它，这都三年没有卖出去。 这会子被姑娘看中，是它的福气，姑娘付给我成本钱就成。” 说着，掌柜报了价钱。 赵巧月打量着价值十两的匕首，又看了看她之前花了十二两的匕首，确实不亏，她道： “掌柜你帮我将匕首包起来，它我买了。” 言罢，她从袖袋里拿出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掌柜。 这是她今早从宋彦林那里支取的，本打算拿来买书的。 她会来铁匠铺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她不后悔花十两银子，因这把匕首买得值。 同掌柜交易结束，她收好匕首便出门了。 夏娘没看到她买东西，一边走，一边问道： “你怎么什么不买？要不娘带你去首饰铺看看？” 赵巧月婉拒道： “娘，我不太会梳复杂发髻，有一根木簪足矣。 再者我还要读书，漂亮发簪肯定要匹配漂亮妆容，到时候打扮起来费时耽误学习。 这事还是等以后我再同娘来帮我挑选漂亮首饰。 娘呢，需要换发簪不？” 夏娘摇摇头道： “你不需要，娘就更不需要了，有你做的木簪子，娘就不想带其他的。” 赵巧月见夏娘真不需要，她没再劝说她去买发簪，反而转头问宋家母女。 宋家母女也不是那种喜欢打扮自己的人，再说主人家都简朴，她们母女光鲜亮丽的，像什么话。 于是两人也表示拒绝。 赵巧月见状便带大家又在街上溜达一会，见太阳越来越大，热得不行。 恐中暑，她就带着大家去一家小饭馆用了一顿午饭便提出回家的建议。 大家也累了，欣然同意回家。 他们坐上马车很快地离开了镇宁州，也离开了大皇子大新闻满天飞的城市，回到了安宁祥和的庄子。 回到家里，大家都各自散去，回房休息了。 赵巧月没有，她将宋彦林叫到了书房后就将刚买的匕首送给他道： “这个送你了，你以后每天都携带在身上吧，以后带那些小子去后山，用它保护自己和收拾猎物都方便。” 宋彦林垂眸看着赵巧月手中的匕首，心里是喜欢的。 不过无功不受禄，他还是懂的。 宋彦林问道： “这匕首多少钱？” 赵巧月将匕首塞到宋彦林手中，没好气道： “这个是我送你的，算是我对你这段时间当差的肯定，以后好好干活，否则扣你月钱。” 宋彦林紧握着匕首，嘴角微微上翘，转瞬就被他压下去，平复心情后他保证道： “姑娘你放心，我会努力干活的，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赵巧月点点头，就摆摆手示意宋彦林离开。 宋彦林见赵巧月有事，他也不耽搁，当即就离开书房，回了后罩房的住处。 等宋母醒来后，他就同她商量着做衣服的事情。 今儿他有给那十一个孩子买布料做短打，不过他对此事不擅长。 他得同懂行的宋母商量商量再去找厨娘帮忙，让她们找一些熟悉的村里人帮忙做衣服。 宋母听说做衣服这事，她道： “这事我和你妹妹都可以，还有那四个女孩也该学学针线了。 总不能一直让夏新娘帮姑娘做衣服或是姑娘舍不得夏新娘劳累，她自己又去买成衣吧？” 嗯，还有一点宋母没说。 那就是赵巧月不会针线活。 那她的肚兜等女儿家私密衣物以后肯定就会由伺候她的丫头制作了。 想到这一点，宋母自认为自己抢占了一个先机。 为无心出嫁的闺女有个好未来，她便时常带着闺女去找夏娘，学针线、学习大家族里的规矩等事务。 一来她希望闺女多学点，长长见识； 二来嘛，她希望夏娘能看中闺女，即便闺女后来没有过赵巧月的考核，闺女也有能留在赵巧月身边办事的机会。 就拿她儿子来说，在跟随赵桥月之后，整个人都充满斗志，不再是死气沉沉的。 故而她在希望儿子有出息的时候也希望闺女有出息。 以前不能为儿女谋划什么，现在有机会，她自是不会放弃。 宋母所想也有同宋娇说过。 宋娇自然就明白母亲为她的打算。 她不想辜负母亲的谋划，更不甘心就此待在家里过日子。 这段日子，她都有用心学习厨艺和针线活。 以及在她知道那十一个人还在跟她哥哥读书时她也对读书越发上心。 每日都会刻苦学习两个时辰，毫不懈怠。 不懂的，在赵巧月闲暇的时候就请教她，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找夏娘或是她哥哥。 此时，宋娇见宋母主动接过做衣服的活，她也没觉得会给自己造成负担，很高兴道： “哥，我学了针线，她们也学学吧！ 到时候考核有这项，对我和对她们都公平。 哥，输赢我都不畏惧，我要光明正大的考核。” 宋彦林抬手拍了拍宋娇的肩膀道： “娇娇还真是长大了。 能听到你这么说，哥哥真的很高兴。 从今往后不懈怠，哥哥相信你可以如愿的。” “嗯，我也觉得我会如愿的。” 宋娇非常自信说着。 她不能考科举，但她想跟着赵巧月去见证一下。 宋娇紧接着又问道： “那哥哥这做衣服的事情你意下如何啊？” 第48章 巧月的新势力 宋彦林没有同意，这一人一身衣服就有十一套。 再者每日都需要锻炼，穿着学习针法的衣服能做打拳吗？ 宋彦林不放心，他道： “这学习针线可以用不要的旧布。 衣服的事情呢，还是给其他人做结实点的。 那些小子太闹腾，衣服可得耐穿才行。 你和娘每日都有挺多事的，又加上教四个姑娘学习针线活，确实挺忙的了。 我不想你们太累了，这事就不交给你们了。” 宋母拉住还想说什么的宋娇道： “行，这事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带我去看看布料，我估摸着看看能做多少衣服，可别让你被人骗了。” 宋彦林正是要问这事来着，闻言当即就跟着宋母去按照那十一人的身高量布料的尺寸，规划好布料再去找厨娘。 家中厨娘都来自附近的同个村子，待会让他们找人来做衣服自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量好尺寸，确定能做多少套衣服后，宋彦林就抱着布料去找厨娘帮忙。 两厨娘听说这份活不是按时间交货，而是按规定时间内，按件算钱，且赵家给钱公道，她们愿意帮这个忙。 不过她们没有告诉宋彦林的是这事他们两家人现在都不是农忙时节，都能分担了去。 于是三日后，两厨娘一早来帮工的时候就带来了二十二套衣服。 宋彦林验货后就将工钱结算给两厨娘道： “这衣服做得很好，这里有两百三十文，其中十文是我的一点心意，想请两位婶子吃一碗鸡肉面的钱。” 两厨娘来这里久了，也是了解赵家家境的，他们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欣然接受了各自的一碗面钱。 宋彦林将衣服拿回去就分给了十一人，对大家道： “你们现在就拿着新衣服去清洗一遍，趁着有日头就将它们晾干。 明儿一早姑娘说晨练后就要在前院的大院子见你们。” 一少年问道： “管事，姑娘见我们要干什么？你说说呗，省得我们这一天紧张。” “对啊，管事，我也想知道。” “……” 瞧着一个个想要知道情况的人，宋彦林道： “应该是要给你们安排差事了。 等你们当差后就有月钱了。 这么想，你们还紧张不？”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 现在他们是不紧张了，反而很激动呢。 大家都期待第二天的到来，能见到赵巧月，也能等到他们的差事。 赵巧月呢，此时正在书房翻阅书籍，寻思着要如何给正式纳入她势力内的十一人取名。 思来想去，她决定按照春字开头取名。 以后的势力就以夏字开头。 以此类推，这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是她赵巧月的势力。 于是她定了相当于姓的字，那么名就让他们自己来吧！ 嗯，这绝对不是她取名废的缘故！ 这么想着，赵巧月还是考虑到万一大家想不出来的时候找上她，怎么办？ 轻叹一口气，赵巧月再次将书桌上的书籍快速浏览翻阅了许久。 直到宋彦林来了，她才放下书问道： “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姑娘你的命令，属下已经传达下去。” 顿了顿，在赵巧月不明所以目光下，宋彦林又将十一人中比较聪明的两人告诉赵巧月道： “他们一个对算数非常敏锐，属下认为他可以管家中账务开支。 另一个对农事有兴趣。 而姑娘以后不能做生意，夏新娘名下也不能有生意。 属下认为姑娘以后可以买庄子从农事方面着手赚钱。 此人就该从现在就开始培养，姑娘你意下如何？” 赵巧月问过两人年纪，板着脸看向宋彦林问道： “宋管事请问这要是放在你家，你会放心一个十三的小子拿钱不？ 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当初我敢将管事和账房交给你，就没有想过在近几年收回来，也没有想过找人同你打擂。 我只想要一个安稳平静的赵家，不给我拖后腿，你明白吗？ 不过你要是忙不过来，你可以让那小子在一旁帮忖你。” 宋彦林沉默片刻道： “姑娘，属下明白了。” 赵巧月又问了其他人的情况，得到她平日没有观察到的消息，她就让宋彦林离开了。 翌日的府邸前院异常热闹。 不过见到赵巧月同宋管事一起来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院中，赵巧月坐在宋彦林搬来的太师椅上，将众人一一打量一番道： “大家来我家已经一个月左右，过得可还习惯？” 大家齐齐回应赵巧月道： “姑娘，我等很满意这样能吃饱睡好的日子。” 见大家说得都挺认真的，赵巧月靠着椅背，右手轻拍着扶手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你们是喜欢我家的。 从此以后你们就是这个家中的一员，我去哪里都要带你们的。 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大家齐声道： “没有。” 作为乞丐的他们已经算是贱民，甚至还是没有户籍的流民，生存都没有保障。 如今的日子虽是奴籍，可他们遇到了好主人，日子过得正好呢。 他们舍不得以后没了这样的日子。 赵巧月微微颔首道： “欢迎你们的加入，从这一刻起，我要你们换一个新身份迎接新的未来。 我给你们这十一个人赐姓春，名就由你们自己想。” 十一人面面相觑，有一人道： “姑娘，我们识字不多，取名容易犯忌讳，还是您来帮我等取名吧！ 只要是姑娘取的名字，我等都会十分欢喜的，大家说对不对？” 紧接着就有人出来附和。 渐渐的，附和人越来越多。 赵巧月扶额！ 还好昨日她有恶补一下。 要不然今日只能胡诌！ 赵巧月吩咐道： “那你们按照年龄大小排队来我面前，我给你们取名。” “是！”大家应和道，同时生怕取名之事又落到他们自个头上，非常快速地排好队。 赵巧月打量着第一个人，将他的容貌记下再给他取名，免得她以后对不上号，叫错人。 其他人照样如此。 给众人取名后，她就给大家分派差事。 赵家人口简单，活计也没啥好安排的。 她将四个姑娘安排给夏娘，其他小子就交给宋彦林安排每日差事。 在大家难以置信目光下，赵巧月非常严肃地来了一句不许大家背叛她的颇有威胁意味的警告训话就走了。 大家见状，心怀忐忑。 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宋彦林，赵巧月这是什么情况，有什么深意等等问题…… 第49章 巧月府中的体制 宋彦林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道： “主子有自己的主张。 我们不要想太多，给自己找烦恼。 这还不如多用心做事总不会出错。 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众人闻言，想想确实如此，没再问赵巧月的心思，反而一个个追问宋彦林他们要干些什么。 这一个个的犹如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叫唤，闹得他烦躁，宋彦林再次示意大家安静，他道： “丫头们都去后院找夏新娘，小子们留下我给安排事。” 随着他的话落下，四个姑娘去了后院，剩余的七个小子目光期待看向宋彦林。 宋彦林见过奴仆，还没有见过非常想要干活的。 这会子不由得为赵巧月的选择感到明智，收留乞儿确实比去牙行买人合适。 宋彦林回想着赵巧月说的激励管理机制，他道： “前院每日早上都必须清扫一次。 你们自行按两队分队后来我这里登记。 每日清扫干净后就找我检查。 检查合格的就会在你们名字下打勾。 谁一个月内得到的勾最多。 月底就能得到除去月钱的额外奖励。” 众人闻言当即就组队，迅速找宋彦林将他们的名字登记好。 宋彦林没有推迟，完成一事再说一事也是一样的。 拿来册子给众人登记上名字，宋彦林再给大家安排其他活计。 可宋彦林思来想去，赵家除了清扫活就是农事了，其他的还真没有。 比如，看门迎来送往客人，赵家现在没有。 赵巧月说了安排也是白安排，还不如让这些小子多打拳呢。 又比如巡逻护卫家中。 赵巧月这一个月已经带着他们将家里围墙四周都布置了陷阱。 加上家中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以及住所都集中， 赵巧月觉得没必要，还不如让大家好好休息，第二日能干更多活呢。 不过现在地里庄稼都还没有生长，压根没有多少事，宋彦林就让七人轮流着一人一天去看看地里庄稼。 此外，他就打算以后有事再做安排。 而那四个去找夏娘的丫头得到的活也不多。 后院不是很宽敞，有七八间屋子和一个种植果蔬的花园。 夏娘自己的屋子打算自己收拾，赵巧月亦如此。 不住人的屋子，夏娘没想过每日安排人力去打扫。 于是四人的清扫任务只剩下客厅。 客厅不大，四人轮流一天一人都能完成清扫任务。 安排好清扫工作，夏娘道： “听说你们近日有在学针线刺绣？” 四人应了一声是，四人年纪较长的春菊站出来紧接着道： “宋婶子说让我们都学学，不仅可以给自己做衣服，以后也可以为府中人做衣服。 就像这次这样，宋管事就不需要再花钱找人缝制。” “这话说得在理，你们以后就跟着宋管事的母亲学学基本功。” 顿了顿，夏娘又道： “待你们学好基本功，我就教你们其他针法，让你们能绣出适合你们姑娘穿的衣服。” 在大荣朝不仅有衣服穿着规定，鞋子也有。 赵巧月现在还没有接触到上一层社会穿着普通简朴没什么。 可贵族社会都看衣装，也忌讳着不按规制穿着。 夏娘不希望她的闺女在穿着上让人笑话。 于是在赵巧月能记住事的年纪，她就开始有意无意告诉她关乎穿着装扮这事。 待以后家里随着赵巧月的前程更进一步的时候，针线活是用不着她闺女，也会用不上她。 那做衣服的绣娘就不能出现错误，尤其是细节错误。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错误，它很可能会让她的闺女万劫不复。 夏娘心有计较，就想要为闺女培养忠心绣娘。 四人呢，闻言，就听出夏娘话语中的承诺。 以春菊为首四人立即向夏娘拜谢道： “是，多谢夏新娘，奴婢们会用心学的。” 就这样，在这边四个丫头们被夏娘打发退下后，前院的七个小子也被宋彦林打发散去。 宋彦林则去书房找赵巧月，聊聊对七个小子的安排。 赵巧月对宋彦林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而是问道： “他们都重新取名了，这奴契是不是要拿去衙门重新换一份？” 宋彦林回道： “这个不需要换一份，奴契上那名字后还有空白之处，主人家可以主动添加新名字。 不过它是需要去衙门重新登记造册的，以防奴仆逃跑，不好追回来。” 赵巧月闻言便明白这般操作就是为了保证奴隶主的私有财产。 思虑再三，她决定道： “你拿去衙门处理这事，若是还需要打点的银钱你就从账房拿。” 宋彦林应了一声是，接过赵巧月递给他的十一张奴契后向她告退就去城里办事了。 晚上，依旧在书房中，宋彦林给赵巧月送回来了奴契，改换名字不需要交税钱，就是给人帮忙办事钱的打点罢了。 赵巧月了解情况后，收好奴契问道： “城里可有什么新鲜事？” 宋彦林摇摇头道： “新鲜事依旧是夸大皇子的，不过今儿属下回来的时候看到大皇子带着军队，还押送一批粮食离开了城里。” 赵巧月暗自琢磨了一会道： “是新兵押送的？” 宋彦林不知赵巧月会关心这个问题，他还是回应道： “看他们的衣着，看似不像新兵。 不过属下看到那些人拿武器以及走路姿势，这些士卒中大多都是新兵。 其余士卒都是骑兵，属下自认为应该是大皇子的亲兵卫队。” 赵巧月望着突然从窗户飞到蜡烛火光处，绕着火光飞舞的飞蛾，直接一巴掌将它掀到火光里。 不好闻的烧焦气息瞬间弥散屋中四处，赵巧月皱眉道： “嗯，你明日看看家里还有多少粮食，够吃到新粮出来那就不用买了，不够就去买吧！” 宋彦林当初想到有北方战事便在赵巧月让买粮食的时候多买三个月左右的，他回禀道： “之前属下有去买过粮食，粮食足以咱们等新粮出来。” 见宋彦林已经准备了，赵巧月没再说什么，直接将人打发走了，她继续温书，就像之前打听城中新闻变得有些心事重重的人不是她。 这日后，在赵家安稳中日子一天天过。 随着奴契造册更新，赵府逐渐有了一套对主人忠诚的管理服务体制。 所有的一切在宋管事的安排监管下有条不紊的发展。 作为体制权势中心的赵巧月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管理下人们，都能赢得府中上下尊敬。 于是她将时间花费在温书和剪纸上。 在六月二十这日，她带着一幅剪纸画和李夫子给的拜贴，坐着宋彦林赶着的马车前往了镇宁州城的西城。 此时，距离莫安歌离开快一个月，距离她听到大皇子大新闻已经过去十一日左右。 熙熙攘攘的闹街上，坐在马车里的她听到更多是讨价还价的商品交易。 并没有再如同初九那日能偶尔听闻一些大皇子的消息。 这是事情回归平静了还是平静下蕴藏着暗潮，她不得而知。 不过她在这些嘈杂声中又听到其他令人感兴趣的新闻…… 第50章 撞破别人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大皇子押送的粮草在青峰山被劫了，也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嗐，这事我也有听说，这几日好多人都在打听出征的亲人怎么样了？这土匪还真是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这些粮食可都是运去北方边境的，这要是出事了，那边关将士可不得饿肚子嘛，到时候谁来保护咱们老百姓？” “兄弟你这话说得太对了，娘的，这群土匪可真该死……” 赵巧月听着，想着大皇子大约在六月十三日离开，心中估算大皇子离开的进程。 青峰山刚好位于两省交界处，归南阳布政使管辖之地。 赵巧月轻嗤一声。 这大皇子可真会玩！ 这些新兵可惜了。 想着，赵巧月不愿意再听外面的风言风语便催着宋彦林赶着马车加快速度离开。 来到一座小院门口，宋彦林敲门，静候门开后他同里边的老伯打了招呼并且递上拜贴。 很快，老伯去而复返，将院门全部打开，邀请赵巧月进屋。 赵巧月示意宋彦林在门外等候她，她跟随老伯去见了主人家。 主人家有一个雅致的小园子，从走廊穿梭能一直欣赏它的景色。 走到走廊尽头，她不仅能听到朗朗读书声，还能看到几个调皮的孩子在屋前的宽敞院子里玩耍。 孩子们见到她这个陌生人，都停下娱乐活动，纷纷同她作揖问候。 她看着一个个小萝卜头，笑得温润如玉地作揖还礼。 随后就迎来了孩子们热情相问她是来干嘛的，赵巧月还没来得及回应大家，老伯就帮她将人打发去玩了。 他则继续带着她径直走过院子，上了台阶来到客厅门口，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 “姑娘，我家老爷就在里边静候，我去给你倒茶，劳烦你自己进屋。” “有劳了，老伯。”说完，赵巧月便抬脚越过门槛，进了屋子。 屋子里，她不仅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还看到一个面熟的三十来岁男子。 赵巧月先向老者作揖问好，又向男子打招呼问好。 “你们认识？” 说着，老者捋着胡须的手一顿，笑着道： “看老夫这记性。 你们一个是老夫的学生的学生。 一个是老夫学生的夫君。 你们能认识也没什么。” 男子看了一眼赵巧月，起身道： “夫子今儿有客，小生明日再来向您请教学问。” “做学问需脚踏实地，你先静心学一段时间再来找老夫吧！”说完，老者就邀请赵巧月坐下喝茶，丝毫没有想要派因上茶留在了客厅的老伯送客。 男子面色阴沉着离开。 赵巧月不动声色看了看老者和男子便收回目光，先送上她准备的剪纸画方才向老者说了李夫子的事情。 “时也命也。”老者感叹着，沉默片刻他又问道，“姑娘，你夫子在拜贴上说了你的情况，你可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吗？” 赵巧月十分认真道： “童生一个人门头苦读，犹如闭门造成，不知自己的底细如何。 明年院试，童生想要去试试。 今儿想请举人帮忙看看童生学识如何，接下来该怎么温书。” 老者打量着赵巧月，看人眼神清明，比柳学生的夫君稳重，他道： “好，你跟我来吧，我们去书房谈。” 说完，老者带赵巧月去了书房。 经过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考教，老者笑得很满意道： “你夫子说得没错。 你是个可造之材，她想要老夫教导你。 可在老夫看来，老夫教你是在耽搁你。 你且等等，等过了院试就去书院吧！” 得到这样的肯定，赵巧月对考院试又增长了几分信心。 她谦虚地作揖拜谢老者，又同老者聊了一会，谢绝老者相邀的午饭便告辞离开。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赵巧月就看到站在阴凉处的宋彦林正同老伯闲聊。 见她来了，宋彦林很快就结束同老伯的闲聊。 赵巧月走近两人，同老伯说了一声便带着宋彦林坐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随后两人就找了一条街，寻了一个狭窄的街尾位置摆摊卖剪纸画。 过了许久，两人都用过肉包子午饭都没有客人上门。 见赵巧月坐在大石头上，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支撑双手托着脑袋看着过往人群发呆，撑着伞的宋彦林放弃吆喝，凑到她面前道： “姑娘，那柳秀才的夫君也就是朱秀才，你在姜举人那里想必也有见过吧！ 我跟你说这朱秀才能考中秀才是柳秀才曾经带他来找姜举人讨教学问堪堪所得。 如今朱秀才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当今皇上在今年年底会开恩科。 他便想要来姜举人这里走捷径。 你考院试需要我去打听消息不？” 这不就是押题嘛！ 赵巧月懂！ 现在镇宁州动荡，新知州没有上任。 京都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待莫安歌回到京都，想必广省的权利中心都有可能会换一波。 现在就打听消息，过早了。 赵巧月一边观察来往各种神色的行人，一边道： “这事不急，走捷径也要等待时机，现在还不是… 宋彦林你看你右前方不远处的那个人是不是朱秀才？” 宋彦林顺着赵巧月所说，抬眸看去。 确实是朱秀才，他身边跟着一衣着华丽的妇人。 两人举止亲密，想让人不误解都难。 赵巧月眼中划过厌恶，一副闲得无聊的样子随意问宋彦林道： “这朱秀才这人长得本本分分的，做的事却很过分。 你说我要不要同李夫子… 嗯，还是别说了。 李夫子也有自己的事，哪有闲心管别人哩。” 宋彦林问道： “姑娘不想说就不说。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看到我们两了，这会不会有事？” 看那妇人的装扮，不像普通人家所有。 宋彦林曾经在衙门见过撞破别人奸、情的案件，心中不免担忧。 现在两人被他们两看了个正着。 他们作为见证者很容易出事的。 赵巧月本来不是很担心。 可被宋彦林这么一说。 她顿时生起放下警惕之心。 望着匆匆坐马车离开的妇人，又见朱秀才朝他们走来了，赵巧月小声对宋彦林交代道： “咱们先按兵不动，听听他怎么说，再判断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第51章 遇到高家人 朱秀才今儿拜访过姜举人后就回了住处。 相好的见他的心情不好，就邀请他出门走走。 他寻思着自己缺少出门打交道的好衣物，想要相好的掏钱为他买就同意出门了。 没想到会撞上赵巧月和她家下人。 朱秀才对赵巧月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是李夫子的学生。 因李夫子在他家附近帮忙租赁了一间院子，他家同赵巧月家便有了一些来往。 然而他偶尔会听他母亲在数落他妻子的时候说赵巧月这人怎么怎么的吝啬抠门，还怎么怎么滴贪图李夫子的东西。 于是他便觉得赵巧月是个贪财丑姑娘。 自认为掌握赵巧月的弱点，朱秀才便没了多少被撞破奸、情的惊慌失措，镇定得很地走到两人面前。 赵巧月和宋彦林两都没有说话，静候他说出到来的目的。 朱秀才不是个有耐心沉稳之人，很快在双方目光的交战下败下阵来道： “今儿你们看到的那位夫人是我的师母。 夫子忙碌，他便让我带闷闷不乐的师母出门走走。” 谁家师母能让男学生给她戴木簪的。 赵巧月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心里嗤之以鼻，一边整理她的剪纸画，一边语气淡淡道： “朱秀才，咱们不熟，你没必要向我们解释。 正所谓光明正大，谁看了都不能说出半句闲话来，你说是吧，朱秀才？” 朱秀才一噎。 这丑黑丫头嘴皮子确实利索，难怪他母亲会愤怒？！ “赵姑娘言之有理，本秀才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朱秀才甩袖离去。 赵巧月望着朱秀才的背影，跟宋彦林道： “你跟上朱秀才去打听一下刚才那妇人的消息。 这里的摊子我一个看着也是可以的。 你快去快回。” 知己知彼，宋彦林赞同赵巧月的话，当即领命悄然跟上朱秀才。 朱秀才不知身后有人跟踪。 一路上因缺少银子想买的买不了，又不好去茶楼以文会友，他便直接回了住处。 他的住处是一间小院子，小巷很安静，没啥人走动。 宋彦林想要打听消息都不方便。 见朱秀才在一个丫头给开门就进屋了，他凑近院门听了听里边的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他担忧赵巧月一个人摆摊，只将这里的位置记住便离开了。 回到摆摊位置，赵巧月正在同一买剪纸画的老爷讲价。 好巧不巧的是这位老爷说着带临安县口音的官话，自我介绍还说自己姓高，这容貌还同她见过的高公子有几分相似。 赵巧月没有想要套近乎的意思，也没有介绍她与王双双认识的意思，只道： “我确实给王老爷剪过一幅富贵牡丹，价值一百两。 这幅梅花图我花了比剪牡丹还要多的时间。 高老爷你看这一朵朵宛如盛开的梅花就知道它物有所值。 我敢说就是画手也不一定能画得这么活灵活现。” 高老爷确实是越看越喜欢。 可要价一百五十两，他觉得高了。 见赵巧月没有半点要降价的意思，高老爷又想到同他同样喜欢梅花的心爱之人，他道： “姑娘，你把它包得好看些，我要送人。”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将剪纸画给包装好，同高老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地完成了交易。 送走今日的第一个大客，赵巧月见宋彦林回来了。 她还没有问，宋彦林就把他所知消息告诉了她。 赵巧月道： “以后咱们入城小心谨慎些就是了，其他就顺其自然了。” 宋彦林轻嗯一声就吆喝着卖画。 可能是有高老爷开了个好头吧？！ 赵巧月准备了一段时间的剪纸画， 除去送给姜举人的一幅，剩余的三幅都卖了出去。 她还给客人剪了好几个人像呢，赚了差不多二两银子。 见没有什么客人上门了，赵巧月便同宋彦林收拾摊子，坐着马车去了菜市场就着这二两银子买了不少干菜回家。 两人不知的是高老爷带着从赵巧月那里买的画去了宋彦林跟踪朱秀才所至的院子。 院中人知晓高老爷来了，就让朱秀才躲起来，她亲自会见了高老爷。 朱秀才躲在暗处偷听到两人富有情意情愫的回忆对话，宛如见了出轨的妻子。 心中大为恼火，不过朱秀才想要过好日子隐忍着没有冲出去，质问两人关系。 就这隐忍，他看到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两人不仅抱在了一起，还亲在了一起。 于是就有了赵巧月和宋彦林两人没有拿捏他和他相好的把柄说事。 他却拿捏住了相好的和高老爷的把柄。 不过这事与赵巧月他们怎么都是没多少关系，却不知还会因为高老爷从她那里买的画扯上关系。 此时他们悠哉回到了家里，继续过着宁静祥和的日子。 转眼便来到七月。 七月七日既是乞巧节，也是赵巧月的生辰。 自从赵巧月出生以来都没有过过一个热闹生辰。 赵巧月对于生辰呢，上辈子都没有在意过。 同她一天生辰的原主因为从小就知道夏娘的不容易，从未期待过生辰。 不过夏娘总是不回忘记她的生辰。 每当到生辰这日，夏娘都会给她准备一碗粗粮鸡蛋面。 每次她也会同夏娘一起分享吃，一起长寿。 如今是她赵巧月没有过过生辰的，自是比原主更加不会期待。 赵巧月没有将生辰放在心上，夏娘却记在了心上，还想要给她好好过一个生辰。 不过呢，夏娘准备以惊喜的方式为赵巧月过生辰。 她就交代府中上下不准事先告诉赵巧月，他们都准备了，要在暗中进行。 结果被赵巧月看到的就是府中所有人都神神秘秘的，还非常忙碌，貌似就她一个读书人最悠闲。 赵巧月拦住要出门的宋彦林问道： “你们这两日都在干什么？” 宋彦林能撒谎，就是不太擅长在面对赵巧月的灵动眸子撒谎。 微微偏移视线，宋彦林摸了摸鼻子，尽量表现得真诚道： “我们这两日都在巡视庄稼，见庄稼地里有草就锄草。 又因为天气过于炎热，怕刚长出来的庄稼活不下来，我就带着底下人担水浇水。 姑娘，这有什么不妥吗？” 第52章 巧月生辰 赵巧月将宋彦林打量一遍，她反问道： “你搭理农事都快两个月，你觉得这事妥不妥？” 呃…… 这明显就是明知故问废话嘛！ 宋彦林想着，灵机一动道： “姑娘，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建议，让我们不需要每日都担水浇庄稼。” 赵巧月想想，她近来看的农事书道： “耐旱的农作物你们就隔几日再浇一次水。 再有不靠近河流的田地，你可以找人打井或是带人去砍竹子引水又或是修沟渠。 你看哪个好使就选哪一个吧！ 你也别担心咱们就种植今年和明年浪费。 这水利便捷嘛，我可以将这庄子卖得比买的价钱贵的。 总之，我不会吃亏的。” 宋彦林只是问问，没想到赵巧月真给了建议，他也有认真听着。 暗自琢磨了一会，他道： “姑娘，这事我知道怎么办了。 姑娘，那我去干活了，你也早些回书房吧，外面热。” 赵巧月望了望上空，大太阳的，站在阴凉处都是吹热风，确实挺热的。 然而这对她来说还不是她承受过的最热时候，她受得住。 只是她确实无事，瞎溜达也不是事，赵巧月终是选择回了书房看书。 在府中暗自忙碌中，来到七月七这日。 早饭时，夏娘给赵巧月端来了一碗她亲手做的白面长寿面。 赵巧月望着长寿面微微勾了勾唇角，在夏娘催促下她拿起筷子夹面，正想吃，夏娘道： “你这次可不能再把面咬断，娘这里也有一碗，咱们母女一起长寿安康。” 赵巧月脑中闪过原主同夏娘分吃长寿面的画面，真的很美好！ 现在这份美好，成了她这个“小偷”的。 赵巧月心绪莫名复杂，垂眸掩盖眼中的情绪道： “好，娘你也快些吃面。” 吃过长寿面，夏娘提议道： “闺女，今儿不仅是你的生辰，也是乞巧节。 你带着家里的姑娘们去城里逛街玩玩吧！ 我从厨娘那里打听到。 她们说今儿在城南的月老庙非常热闹。 有杂耍的、也有唱曲唱戏的… 我听着就觉得很有趣。 你们爱热闹的小姑娘们定会喜欢的。 你们可以去看看。” “娘你也会同我们一起去的吧？”赵巧月问道。 夏娘拒绝了，她道： “我人老了，精力可没有你们小姑娘好。 你们去吧，我在家里帮你晒书，顺便准备今晚上拜月和拜魁星事宜。” 夏娘盛情相劝，赵巧月欣然同意，带上家里的女孩子们，坐着由宋娇这个长得越来越女汉子的姑娘赶着的马车出门了。 一路上，女孩子们说说笑笑，又是直奔月老庙这个目的地。 很快他们就发现已经到了。 寄存马车后，赵巧月叮嘱大家走散了就来这里汇合，又吩咐大家相互照顾着逛街，别落下谁。 四春当过乞丐，在街上混过，熟悉外边世界。 因此，她们更加明白这样热闹的节日女孩子很容易遇到人贩子出事。 所以在出门的时候她们不仅画了丑丑的妆容，还交代宋娇也要如此。 至于赵巧月本就黑黄面色，压根就不需要她们提醒。 组好队，赵巧月就带着年纪相仿又是几人中最小的两春走在前边。 春菊呢，比宋娇年纪小三四岁左右，却比宋娇像个姐姐。 她一手拉着宋娇，一手拉着一春跟随在赵巧月她们三人身后。 前面的人停，她才允许身边两人停下脚步逛街。 前面三人走，她也拉着两人走。 宋娇道： “春菊你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你放轻松点，咱们只要不分开，没啥事的。” 春菊身边的小姑娘春蕊说道： “宋娇姐姐，你有所不知。 这不是春菊姐姐紧张。 而是我们曾经真遇到这样的事情。 要不是我们机灵跑了，这会子肯定遇不到这么好的主子。” 宋娇闻言，心中一提，以赵巧月为榜样的肥胆子瞬间泄了气，连忙问道： “怎么回事？ 你们能给我说说吗？ 要是不行就不说了。 我问这问题没有别的意思。 我就是想长长见识，以防万一。” 春蕊看向春菊。 春菊坦然道： “这事没什么不可说的。 我是西南那边的人。 因为干旱，我们那里经不起这样的变故。 有许多人典妻卖女的。 这也给人贩子非常猖狂的机会。 他们经常在村里走动，买人的有，偷走孩子的也有。 而我家里的日子即便不好过，不，应该说是十分不好过。 已经到了啃树皮还是吃了上顿就要琢磨下一顿在哪里的日子。 我的父母都没有想过要卖掉我。 而是我不忍心他们和弟弟一起挨饿，就想着去找人贩子卖掉自己。 却受了人贩子的骗，那人贩子不想花钱就带走我。 我自是不肯的就逃跑。 他们追上我。 在我求救的时候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是他们的孩子。 我父母追来后同他们理论，还被打了一顿。 至今我都不知他们如何了。 而我也就这样被人贩子给带走了。” 宋娇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赵巧月却在这时同他们走在了一起，她问道： “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春菊摇摇头道： “我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村子，第一次去镇上还是去卖自己。 后来我从人贩子那里逃跑后就认识了春蕊。 我本打算带着无家可归的春蕊回家的，可我们两没法找到回家路，还几次遇到人贩子。 辗转间，我们又幸运地逃跑了，去年十二月中旬流落到这里，认识了春蕾和春芯她们。 随后又经过她们认识了其他的小乞儿。 我们一起生活，后来宋管事找到了我们。 我们商量了许久，都打算结束当流民的生活，跟着宋管事走了。”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春菊的肩膀道： “你可真是个幸运姑娘！ 小丫头，别忘了你的家乡。 以后没准你家姑娘外放的时候就去那边当官了。 你也能让人去打听打听你的家人。” 春菊愣了愣，有姑娘的话在，等再久她都愿意等，她笑着道： “是，姑娘，奴婢不会忘记的。” 家，家人这是个沉重话题。 赵巧月听了春菊的身世后就没有打算问其他人的。 不过她还是一视同仁给了另三春与春菊同样可以找家人的承诺。 紧接着，她就转移话题道： “走吧，虽然咱们都还不需要姻缘。 不过我听说月老庙里的巧果不错，咱们可以买来尝尝。 要是好吃就买回去给家里没来的人尝尝。” 五人齐声笑着应道： “好啊，姑娘，那咱们快走吧！” 随即，六人一致默契忘掉刚才的话题，溜溜达达往月老庙里走去…… 第53章 逛月老庙 月老庙今儿香火鼎盛，姻缘树上挂满了姻缘袋、姻缘牌等挂饰。 赵巧月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她对宋娇等人道： “我在那边亭子的美人靠坐着等你们，你们想去干嘛就去吧！” 宋娇她们是对求姻缘不感兴趣，不代表她们对其他不感兴趣。 五人相互看看彼此，一致决定要去逛逛月老庙。 而不是像姑娘那样直接买巧果就没事了。 向赵巧月说了一声，她们就结伴相约去逛逛。 亭子，休息的人有几人，刚才远远看着，她没有注意。 走近，她就看到可以说是面熟的一男一女。 这就有点尴尬了。 赵巧月拎着巧果油纸包就想要抬脚离开，装作没有看到，男人却拦住她的去路，向一旁的妇人介绍道： “姑娘请留步，三娘，这就是我说的那位擅长剪纸画的姑娘。” 赵巧月认识这妇人。 就是那日同朱秀才在一起的妇人。 不过今日她的穿着与那日所见有很大不同。 那日她穿着华美，今日一身素衣就像是给谁守孝。 实在不符合两人的关系，那就是说这位高老爷同妇人关系不是妻妾关系。 赵巧月在心里轻嗤一声，面上淡然地将妇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妇人很紧张，恐眼前姑娘说出什么话来。 赵巧月看不上妇人既同朱秀才有染，又与高老爷亲密相处的行为。 可没有那样的心思来揭短。 这个时代对待女子本就刻薄。 妇人是有错，那朱秀才和高老爷也有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三人中谁也不无辜。 可事发后，最倒霉的还是要负全责的女子。 世人不会认为男子有错的。 就像宋娇能想到被拐骗后女子名声没了。 她会考虑这个问题才会同春菊说出那样的话来表示不是故意揭人伤疤。 赵巧月收起心底对这个世间女子的一抹柔软。 故意装作不认识妇人，于是她就故意将人称呼错： “高夫人安。” 妇人，也就是三娘确定赵巧月那日没有看清楚她的脸，松了一口气又一脸尴尬。 张嘴想要解释她不是高夫人，又想到她现在同高老爷在一起。 今日出门后有不少人都唤错了，高老爷都没有解释，好像默认这个答案一样。 三娘选择闭上了嘴巴，没有解释半分的意思。 高老爷呢，心中有三娘，从跟随三娘那辞官回家的父亲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上三娘。 他曾以为他与三娘会举案齐眉，携手白首。 只因当年他迟了一步，三娘就被她的父亲匆匆定亲嫁人了。 近来他意外从妻子那里得到她隐瞒三娘给他送来的信以及信上的消息。 那就是三娘的丈夫已经在三年亡故。 只是三娘哥哥已经在这里做了同知州，她的家人也都在这里。 三娘她就没有回临安县的祖宅。 他也被隐瞒着，这就导致他们错过了三年。 于是在一得到消息，他就迫不及待地来这里找她，想要娶她回家做平妻。 三娘也有给他明确答复。 默认是他的妻子，高老爷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赵巧月扫了一眼两人，没有再炎日下说话的爱好。 既然人家都不尴尬，她这种局外人更不会尴尬了。 她收回目光就抬脚走进了亭子里那有空位的美人靠坐下方才看向两人问道： “高老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老爷则带着三娘坐在石凳上，示意伺候的小厮给赵巧月倒了一杯茶后他问道： “我和三娘都是喜欢梅花之人，姑娘，你还能给我们剪一幅吗？” 赵巧月没有接过茶，眼神示意小厮将茶杯放在石桌上。 同时她右手轻点着自己拎着东西的左手背，脸上作出考虑问题的样子。 片刻，她抬眸看向两人问道： “二位得不到的才会想要拥有珍惜。 这正是物以稀为贵。 不过我靠手艺吃饭是一回事。 不想再来一幅相同的剪纸画也是一回事。 因为没有当时的天时地利人和。 创作出来的也不会与原来的剪纸画一样。 请问二位还想要梅花吗？” 高老爷琢磨着赵巧月的话，没有察觉到赵巧月话中有话。 遗憾就是遗憾，过去回不去了，各自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否则过于贪心，很可能到时候鸡飞蛋打，两头空。 高老爷只认为她说的是画，附和道： “姑娘说得确实在理，三娘你想要什么样的梅花，我买给你。” 三娘也没觉得赵巧月意有所指。 因为高老爷一直心悦她。 她也一直这么拿捏着高老爷的心思。 足以可见，她就是在高老爷心中最贵的那一个。 于是她误解了赵巧月的话，赞成高老爷的话道： “二郎，我也觉得独一无二的才是最好的。 家中那幅剪纸画是盛开雪梅图。 看着就让我想到我与二郎相识也是在这样的时节。 我不想再要其他的。” 高老爷再三确定三娘不想要其他的剪纸画，向赵巧月说了声抱歉便带她离开去用午膳。 两人有邀请赵巧月的。 赵巧月不愿意同他们一起用饭，婉拒了，坐在这里打开巧果吃着，候等宋娇她们。 待她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快要将巧果在不知不觉中吃完了。 于是拎着不少东西回来的五人递给她的食物，她都没能再尝尝味道。 赵巧月问道： “可要去用午膳？” 五人都摇摇头。 她们一边逛月老庙，一边嘴馋路边的食物。 要不是她们买东西分着吃，现在估计都撑得走不动道了。 赵巧月瞧着她们的样子，笑着吩咐她们坐下来休息消消食。 消消食后，赵巧月知道大家都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后就提议回家了。 众人同意。 回家后，赵巧月走进家门就发现前院的大院子变得很喜庆，挂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剪纸图案。 最为醒目的还是雕刻着赵巧月生辰心想事成几个字的窗花。 要问赵巧月有没有被感动到，她想说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看着这些剪纸，她就知道夏娘她们有多么用心准备她的生辰。 傍晚，全府上下齐聚前院大院子，吃夏娘花银子请的宴席。 听着大家对她的生辰祝福，赵巧月即便想要保持平日处事不惊的样子。 她还是没能抑制住那明显上翘的嘴角和弯弯的眉眼。 这一顿饭，她吃得很开心，就像她睁开眼时看到美好天空一般心飞扬。 用过晚饭，夏娘还准备了不少活动。 毕竟今儿是乞巧节，赵巧月要过生辰，也要过乞巧节啊！ 这两个重要日子，夏娘都不想赵巧月错过或是过一个。 不过现在过乞巧节，它是属于女子的，男子只有看的份。 月亮出来的时候，夏娘带着府中女子们拜月祈福…… 第54章 乞巧拜魁星 拜月祈福后，夏娘就让赵巧月拜魁星。 七月七日，相传还是魁星爷的生辰。 而魁星就是北斗第一颗星。 对于赵巧月连祖先都没有祭拜过，让她去拜星星，她自是不愿意的。 可这不仅是夏娘催促她，其他人也催促她。 赵巧月拗不过大家便对着北斗七星的方向拱手作揖拜了三拜。 虽说已经有了她穿书的经历在，按道理是应该要相信鬼神之说的。 赵巧月依旧固执认为这只是上苍给她重新活一次的恩赐， 这无关乎鬼神是否会保佑她，想要拥有什么，还要靠自己。 拜月拜神结束，夏娘就让大家将巧果摆放上桌，供大家食用。 随后她指着她面前摆放的七孔针和五彩丝线道： “素来乞巧节对月穿针比巧的风俗。 今儿咱们就不分男女一起来比比。 两两比巧，赢的人能得到输者赠品。 你们自己找想要比试的人，我就不给你们安排了。” 就因为夏娘的话，赵巧月成了最受欢迎的比试对象。 但凡她输了就给按照对方要求给她们剪她们想要的图案。 有输就有赢，赵巧月也有赢的时候她就让输的表演一个节目。 大半个晚上，府中都沉浸在热闹欢乐之中，直到后半夜方才散去。 也打这一日后，赵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在平静中，来到了农忙时节八月，天气也变得十分炎热。 这日，宋彦林来书房寻赵巧月，看着她额上微微细汗，提议问道： “姑娘，属下听厨娘说城里安和茶楼有冰块卖，一百文一块。 可需要买一些回来吗？” 安和茶楼？ 这不就是上次她同夏娘他们进城去喝茶等宋彦林的地方吗？ 赵巧月挑挑眉，还真会想赚钱点啊！她道： “现在那茶楼是不是还有奶茶、冰棒卖？” 宋彦林没有怀疑是赵巧月猜测的，以为是她听说过这事，他点点头道： “姑娘，可需要属下去买？” 赵巧月摇摇头道： “你去城里买些硝石回来，咱们家就有冰块了。” 宋彦林不知硝石跟冰块有什么关系，他没有详细打听就立即去了城里。 待宋彦林从城里带着硝石回来后，赵巧月问过他，硝石是从药铺买的。 硝石能入药，也就是说人可以食用。 可是药三分毒，赵巧月就不想食用它。 她直接向宋彦林说道： “宋管事你去厨房打一桶井水倒入大盆里就加入些许硝石。 将硝石搅拌融化后你再去打小半桶水放在小木盆里。 然后你将小木盆放在大木盆里，小心点别让小木盆的水沾上硝石水。 这样待小木盆里的水结冰了，咱们也可以食用。” 宋彦林见赵巧月没有防备他就说出了这个制冰之法。 这应该是对他的是十分信任的。 宋彦林道： “姑娘，这事属下记下了，也不会再让其他人知晓。” 赵巧月想了想，这制冰之法要流传出去，也不能从这里，她同意道: “这是我从书中偶然看到的古方，估计知晓的也就是安和茶楼那里。 咱们现在式微，确实要谨慎些。 宋管事，那你就在前院制冰。 先用两木盆试试，你先自己摸索摸索硝石的用量和结冰时间。 等木盆的成功了，你再去多买些大木盆或是浴桶回来制冰。 制大量的冰块，需要不少的水，要是忙不过来就挑一个春小子帮你。 哦对了，书上说硝石可以来回反复使用，你用的时候注意看看是不是真的。” 宋彦林听从赵巧月的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试试看，也会小心避开人的。” 接下来的一日，宋彦林通过几次实验便能熟练掌握制冰技巧。 他还请赵巧月前去看了看。 得到赵巧月的肯定，冰块就这样在宋彦林的制作下投入全府上下的使用。 有了冰块，赵巧月又想到要合理利用冰块。 于是就在她和宋彦林的琢磨下有了古代版的冰柜。 它既能冰冻食物，又能放在屋中纳凉。 有了它后，府中也能吃上了安和茶楼那样的冰棒、冰绿豆汤、凉茶、观音豆腐、豌豆凉粉等食物。 大家的食欲也跟着好了不少。 赵巧月见夏娘胃口变好，人没再因为苦夏继续消瘦下去，她放心了，又安心读书了。 然而这时，她又从家中两厨娘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粮食价格在七月初就有缓慢增涨，不过贵那么一两文钱，大家都没怎么注意。 家中之前就有让宋彦林准备粮食，赵巧月也没有关注。 可现在进入八月的十日左右，粮食价格每日就在以惊人的速度飞速上涨。 以前五文一斗的粗粮面粉，如今要十五文才能买到，可买的都还是谷壳糠和小石子多过粮的那一种。 两厨娘发愁又欣喜，因为家中有读书人，大概了解一些大荣律法，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他们就来问赵巧月，他们家要不要像她村里那些人家那样将粮食给卖掉，只留下交税的。 赵巧月给她一个莫要跟风贪心，小心以后买不到救命粮的回复。 也因为这样，赵巧月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荣是农耕社会。 粮食在国家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 没有粮食，很可能引起民乱，甚至天下大乱。 对于现在有外患的大荣朝可经不起内患。 这代管知州的同知州不知道还是不过问？ 这镇宁州的当权者还真是耐人寻味！！！ 如今的广省因征兵，好多人家失去干活壮丁，同时失去生计来源的都有。 官府不想着安抚，还派人搜查莫安歌的时候大肆欺压百姓，抢劫百姓财物，又没有归还。 大皇子是处理了此事，可压根不足以平民怨。 后来又因在他的带领下，新兵在土匪手中损失殆尽，还损失一批粮草。 现在粮价日益上涨，百姓又要交夏税。 这要是处理不当，乱起来都有可能的。 赵巧月沉着心，她要怎么做才能为这个家早做打算。 随后，她将宋彦林找来书房，吩咐道： “你去城里看看情况。 按理说，旧粮食没了，新粮食出来了，大家也有粮食了。 大家即便要交税，它的供需也不会存在问题才是。 除非是有人知道官府粮仓真实情况，想趁机牟利。 宋管事，咱们家粮食不缺吧？ 要是近来两个月不需要买粮食，那就不需要买粮食，你去买些干菜回来存放着。” 牵一发动全身，粮食贵，其他食物没准就会跟着上涨，早储备些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她可不想因为物价上涨，夏娘舍不得花银子，他们又回到刚来的时候吃野菜。 宋彦林上次去城里光顾着买硝石没有打听消息。 这会子见赵巧月神情凝重，他也知道此事不是一般的重要。 宋彦林认真道： “是，属下现在就去清点府中粮食，清点粮食就去城里。” 然而宋彦林刚离开书房不久，赵巧月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让她心烦意乱得坐立不安。 她压根无心将书看进去，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赵巧月放下书，起身往书房外走去，打算去外边走走再回来看书…… 第55章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赵巧月刚走到前院，春晖就急匆匆从外朝她跑来。 两人差点撞上。 赵巧月及时闪躲开，顺便把人给拉住了，皱眉问道：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春晖平日看起来稳重，哪是还没有遇到什么大事，这会子遇上了，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终是没能让自己保持沉稳。 他气喘吁吁道： “姑娘，捕快和衙役来了。 小的刚才在门口听到官兵同宋管事说他们是来抓你的。 姑娘，咱们该怎么办？” 赵巧月皱眉问道： “他们所谓何事要抓我？” 她都一个月没有出门了，能惹上什么麻烦？！ 赵巧月纳闷疑惑。 春晖也疑惑。 他刚才是要同宋管事一起出门去城里的。 因他刚从地里回来，宋管事就让他回屋换身衣服。 他就比宋管事慢了些行程，得到了偷听到这不齐全对话的机会。 春晖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多听些，他道： “姑娘，我没有听完，一听到与你有关就跑来找你了。” 赵巧月摆摆手示意他无碍。 她现在出去就能知晓了。 赵巧月交代道: “你现在就跟在我身后，要是我被衙役带走，你就去给我娘以及全府上下都传句话。 就说我要出门访友几日，过些日子再回来。” 春晖担忧看向赵巧月道： “姑娘你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赵巧月抬脚就大门走去： “那是，本姑娘福大命大，身后还有个丞相爹，能有什么事。” 说这话不过是想要她真不在府中， 春晖能同宋管事一起安稳住府中的一切，照顾好夏娘罢了。 要是有事，赵丞相在都不会好使的。 春晖却深信了她的话，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门口，同要进门的捕快衙役碰了个正着。 赵巧月介绍了自己，顺带询问捕快衙役们来此有何贵干。 捕快衙役们已经从宋彦林口中知道赵巧月自我介绍背后的另一层身份。 要是没有听到宋彦林所说的介绍，他们能粗鲁将人带走。 这会子他们到底顾及着赵巧月背后的赵丞相。 捕快道明缘由道: “朱轩和死了，调查发现与姑娘画的画有关，姑娘有劳你跟我们回去调查一番。” 赵巧月皱眉。 在柳秀才婆婆口中听过她说她儿子的时候称呼轩儿。 加上死者姓朱。 赵巧月不由得猜测道： “朱秀才？” 捕快道： “死者确实是位秀才，听人说你们不仅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是邻居？” 闻言，赵巧月心中有了计较，桃花眸也变得暗沉，她道： “宋管事，我家里的事情就劳烦你照看了，我过些时候就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她就配合着捕快衙役们，同他们离开了。 捕快衙役们见赵巧月配合。 他们没有给她戴上枷锁，也不像以往抓嫌疑犯人，让犯人跟着牛车跑回去。 这次他们给了赵巧月坐牛车的机会，还一路赶着牛车行驶缓慢，生怕颠簸人家。 回到衙门，他们也不像以往那样，将赵巧月投入大牢，先关押一两日再审问。 而是让她在府衙公堂外的院子候着，为首的捕快去见同知州大人。 同知州大人闻言，再三确定赵巧月的身份后，不由得脸色一变。 所有事情都按照计划进行，怎么就在这里出了纰漏。 捕快正想问此事要怎么处理。 一年轻男子突然就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穿着劲装的肃杀男子： “杨大人，我等奉命逮捕你，这是逮捕公文，请你过目。” 同知州大人目瞪口呆看着文书。 文书上所有字，他都认识。 可合起来的意思: 什么哄抬物价，以权谋私，贪赃枉法。 他震惊又难以置信地看了好几遍才肯相信这事实。 同知州大人惊慌失措道： “莫护卫，莫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下官出自寒门。 自从当官以来都本本分分的为民着想，为朝廷分忧。 下官怎么会做出这等迫害百姓的事情？” 拿着公文的正是莫伊，他冷着脸道： “证据确凿的事情。 我家大人重来都不会弄错。 杨大人还是想想怎么跟皇上解释吧！ 来人，带走！” 莫伊抓人抓得快也走得快。 捕快还在愣神中人都走远了。 站在屋中，他沉思许久。 平日他办理案子也不是没有草草结案的。 现在同知州大人都出事了，他主抓的这件事他也管不了了。 而他自己一个小小捕快，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想罢，捕快决定去送赵巧月回家。 赵巧月此时正同已经来广省将近一个月，一直将广省布控在自己掌握范围且暗中剿匪，至今才露面的莫安歌说话。 莫安歌打量着赵巧月。 没白也没有变得更黑，还是个黑丑丫头！！！ 莫安歌笑着道： “多日不见，没想到再见你成了嫌疑人。 黑丫头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赵巧月瞪了一眼莫安歌。 该死的剧情又来了。 这人可真是碍眼啊！ 早知道当日就不救人了！ 赵巧月云淡风轻道： “谁说我是嫌疑人了？ 莫大人理解的不对哦。 我这是作为大荣良民配合官府办案。 你瞧瞧我这样，没有戴枷锁的，像是嫌疑人？” 这咬文嚼字可真像个书呆子，莫安歌正想回应赵巧月。 见莫伊来禀报杨文知被关进了大牢，莫安歌改口吩咐他立即去审问，别让人死了。 待人离去，莫安歌就看到捕快来了，他一身官服彰显他的身份。 见状，捕快如同倒豆子般将他所知的案件都说了。 原是朱秀才带家人去三娘那里做客，三娘也邀请了高老爷。 没想到朱秀才在喝梅花茶的时候欣赏赵巧月的雪梅剪纸画不小心就将假梅花弄到了茶杯。 他又没注意，就将它泡在水中的茶水喝，不久就中毒而亡。 还一个足以以假乱真，赵巧月在莫安歌还没有开口前插话问道： “杨三娘和同知州大人是兄妹，而朱秀才是他们父亲的学生，那临安县来的高老爷呢？” 捕快看向莫安歌，不知要不要回应赵巧月。 得到莫安歌点头，捕快道： “姑娘，那临安县高家二老爷也是杨老太爷的学生。 这事我是从杨大人随从那里知晓的。 杨家和高家当年差点就要定亲了。 可杨大人的妹妹看不上不能当官的高二老爷。 她同杨大人的同窗好友私定终身。” 回忆着在乞巧节那日所见，赵巧月又问道： “那朱秀才、高老爷他们同杨大人平日有没有来往？” 第56章 公堂上的质问 捕快回忆许久，他道： “小的来衙门多年，只在昨儿办案的时候见过两人。 大人，你们想要了解什么，可以去问杨大人的随从杨明。 他不仅在帮杨大人办差十分受重用，在帮杨大人办私事上也十分受重用。 我们想要讨好杨大人都还要给他送银子讨好才行。” 莫安歌闻言，吩咐一旁的一个随从同捕快去抓人，他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明白案件真相？” 赵巧月道： “嗯，问我的剪纸画是不可能杀人的，想要杀人的是人。 朱秀才同杨三娘的关系非同一般，杨三娘同高老爷的关系也不一般。 我认为凶手是杨三娘。 至于她想要杀人的动机应该是被朱秀才给威胁了。 她想要同高老爷在一起，朱秀才这个人就不能存在阻挡她。 朱秀才这人，我在姜举人那里见过一面，是个想要走捷径得到仕途的。 劳烦大人派人去将案发在场所有人以及我的那幅画都带来吧！ 我会自证我的清白，还朱秀才一个公道。” 莫安歌看着自信的赵巧月，朝身后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将所有人带来准备升堂。 随后他问道： “黑丫头，为何那高老爷就不是凶手？ 他可以是因爱生恨啊！” 赵巧月道： “因为有个人告诉我，她的小舅舅不仅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还有好几个妾室。 现在儿女成群，长子都快成亲了。 高老爷只是不甘心年少时没有得到心中所爱罢了。 他现在要事业有成，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花钱买到。 这样的男人，他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做出毁掉他后半辈子的人。” 莫安歌轻蹙眉道： “是你不相信这世上有矢志不渝的爱情，而不是没有。” 赵巧月目光怪异地看向莫安歌。 这家伙可真能举一反三！ 赵巧月想到书中剧情，轻啧一声。 恋爱脑啊，她不懂撒，不过不代表她不会说话。 赵巧月笑着道： “莫大人，那我今儿在这里祝你找到一份矢志不渝的爱情。 你可别在那姑娘嫁人后就立即娶妻纳妾。 否则我就当你今儿在跟我胡说八道。” 莫安歌觉得赵巧月的笑容莫名刺眼。 抬脚就往公堂走去，莫安歌随即叫赵巧月跟上，他才道： “黑丫头，你们女子薄情寡义追求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男子怎么就不行了？ 你这分明就是偏帮女子嘛！” 赵巧月一边跟在莫安歌身后慢慢地走，一边道： “莫大人，你只要想想高老爷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这一切呢？ 难道就不能是各自嫁娶，无论好坏，互不打扰吗？ 现在这样的情况，对高老爷的妻子一点都不公平，你不觉得吗？ 哦，是我说差了。 在你的思想中男子三妻四妾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情况下，高老爷做法是对的。 所以咱们想的说的都不在一条路上。 就算咱们说到明年都不可能说清楚的。 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再谈了，免得伤和气。 我们还是安静地等人来吧！” 莫安歌闻言，审视地看了看赵巧月。 此时他觉得赵巧月同赵雅很像，又不是很像。 莫安歌收回目光问道： “你不赞成世间男子三妻四妾？” 赵巧月肃着黑脸道： “时代下的产物，我改变不了这个世间规则。 所以我接受，但我不会让它实现在我的身上。” 莫安歌想到京城的赵雅嘲讽笑了笑，对赵巧月很认真道： “你比我认识的一个姑娘真诚，黑丫头希望你如愿。” 赵巧月思索着莫安歌话里的姑娘。 嗯，女主光环在，男配说的肯定不是她。 想来莫安歌要不了就会再次离开的，回京都帮女主以及女主的丈夫干活的。 毕竟是书中剧情中给他安排得是…… 他靠着广省布政使贪污案深受皇上重用，从而进入吏部。 赵巧月轻嗯一声道： “多谢大人的吉言，我从始至终都相信我会如愿的。” 说完，两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莫安歌见远处有一群人来了。 他走到上首坐下，对已经跟随捕快去带杨明回来的手下吩咐一声。 很快，大堂呈现升堂的样子。 柳秀才的婆婆也就是朱婆子还没来得及质问撕打赵巧月就被敲击的惊堂木吓了一跳。 愤怒也消失殆尽剩余的都是她对县衙以及上首大人的敬畏。 她老老实实随着众人除了柳秀才外都跪下给莫安歌行礼。 莫安歌道： “你们都起来吧，原告被告分别站在大堂两侧。 赵姑娘你说你能证明你的清白，现在先由你开始。” 朱婆子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服，却被柳秀才拉住。 想要狠狠地用锋利指甲暗中抓一把柳秀才胳膊泄愤，她又被惊堂木给吓了一跳。 随后她就听到莫安歌质问杨三娘道： “杨三娘你来说说这样的茶水，朱秀才是傻子才会喝吗？” 杨三娘自从看到大堂中不是她的兄长，心中就有不好预感。 这会子看到赵巧月将剪纸画上的一小瓣梅花放入装有梅花茶的茶水中，心中不好预感更甚。 随即，她还闻到衙役端到她面前的茶水表面有一小层不同于茶水的鲜明颜色，飘起来的茶气还有淡淡的胭脂味。 她心中不由得一慌。 杨三娘慌忙跪到大堂中间道: “民妇不知，民妇就看见梅花瓣掉入茶杯，朱秀才就将茶水给喝了，高老爷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杨夫人，你同朱秀才有关系，我同我的属下曾经看见过。 你们那么亲密的光明正大逛街。 想必我画幅画让人去问问，我想肯定有不少人看见你们的亲密关系了吧！ 可这之后都没有隔多少日，你就同高老爷走到了一起。 我当日称呼你为高夫人的时候你和高老爷都默认了。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说着，赵巧月转头看向高老爷攻心道： “高老爷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要是杨夫人对你一直都有情的，丈夫过世后不去找你，还看上其他男子。 高老爷，你觉得你们之间的爱情足以让你背叛高家帮她吗？” 第57章 莫安歌的打算 高老爷想着这些时日同杨三娘的相处。 又想起赵巧月话中杨三娘同朱秀才的关系。 高老爷心中愤怒又寒心，回话中都带着愤怒道： “大人，小的当时在同三娘说话，没有看到朱秀才喝的茶水有假梅花。 小的只看到他起身去用膳的时候突然口吐黑血倒地没了气息。” 杨三娘见高老爷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不免觉得男人的无情。 为了自身清白，她哭着诉说自己的清白，甚至还拉上朱老婆子来证明她同朱秀才没有关系。 可惜宋彦林这时来了，不仅带来了见过杨三娘与朱秀才在一起的人以及还将见过她同高老爷在一起的人。 这些人彻底证实三人之间的纠葛。 柳秀才脸色阴沉地同无措慌乱的朱婆子拉开了距离，丝毫不看她求救的目光。 这时，宋彦林跪在大堂上道： “大人，小的会曾经是仵作，跟父亲学过验尸，可否让小的验尸？” 朱婆子不想人动她的儿子，可她知道强权面前她说话没用，不由得看向柳秀才。 柳秀才默不作声。 现在她一点不在乎朱秀才的公道。 她在想着朱秀才的背叛，在想着她以后要怎么办。 最后在莫安歌的主持下，宋彦林同衙门里的一名仵作给朱秀才验尸。 很快，尸体就给出了真相，是死于毒杀，不过死因不是因为胭脂水粉，而是砒霜。 莫安歌吩咐人去杨三娘那里搜查，又派人去药铺打听。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答案就有了，买砒霜的是杨三娘身边的丫鬟。 赵巧月清白了，杨三娘想要将罪过推给丫鬟。 丫鬟不想死就同主子杨三娘相互攀咬。 莫安歌将两人收监，在柳秀才的跪求下他判了柳秀才同朱秀才和离且可以带走孩子。 朱婆子不服，没敢做声，只能听任莫安歌的判案结果。 退堂后，所有人散去，高老爷被莫安歌留了下来。 莫安歌在后堂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高老爷许久才放下茶杯问道： “你是商户吧？ 家里也做粮食生意吧？” 高老爷心中咯噔一下，这都是能查到的事情，他坦诚道： “是，家中在县城有开粮食铺，近来小的还打算在州城开一家粮食铺子。” 莫安歌幽幽问道： “是想帮杨文志卖官粮还是想要低价收粮食，囤积到高价卖了？ 现在杨文志等人都被抓了，你说下一个会不会是你以及你身后的高家？” 高老爷能留在州城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听了杨家兄妹的话，囤粮卖粮赚钱。 因为货源都有杨文志帮他找到，只要他直接囤着等高价卖出去。 其实，他心里对杨文志说的粮食来源有所猜测的。 可利益在心里生根，他忽略了。 高老爷慌忙跪下道： “大人，小的铺子还没有开业，粮食一粒都没有卖。 杨文志让人送来的粮食小的都存在新买的庄子里。 还有一部分，小的听杨三娘说放在她名下的庄子里。” 莫安歌摆摆手示意随从将人带下去关押起来后他对莫伊问道： “杨文志那里审问得如何了？” “他什么都没有招认，不过他的随从怕死说不少事情，大人，你看。”说着，莫伊将杨明的供词递给莫安歌。 莫安歌接过供词看了看，眸光流露着杀意，他道： “咱们的大皇子这次可能真要同二皇子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过这三皇子一直坐观虎斗也不好，待会给我父亲传信，让他安排一下。 本官被一路追杀回京。 怎么也要让两位皇子知道知道他们倒霉是因为谁。 现在你给赵将军传信让他拿下青峰山。 你现在就亲自带人去搜高老爷的新庄子和杨三娘的庄子。 本官要赵将军带兵到来之际能将曾经被同龙转风的粮草押送去北方边关。” 莫伊领命离去。 莫安歌则坐在后堂喝茶寻思着什么时候将布政使拿下，他坐上去。 赵巧月这边，坐着宋彦林赶的马车回家了。 路上，她坐在车厢门口，掀起帘子问道： “你怎么来了？” 宋彦林随口道： “属下来打听情况，也好做打算。 姑娘放心，夏新娘不知你被衙役带走的事情。” 赵巧月闻言，桃花眸闪闪，她嘴上问出口不对心的问题： “宋彦林，我要是真被抓了，还被定罪了，你会怎么办？” 宋彦林手不自主地握紧缰绳，面上沉静道： “不会，属下相信姑娘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宋彦林，谁都没法保证自己永远安然无恙。” 顿了顿，赵巧月道： “虽然没有得到你准确回答，但我已经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宋彦林，你的命也是命。 以后我出事，你就去我书房逛逛，会有另一种活法的。 我不希望你去代我顶罪。 我是良民能活得久，你一旦入狱，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为了你的家人，请你记住我今日的话。 咱们只是合作，没有必要豁出命。” 说完，赵巧月放下车帘，做回后边的软坐，靠着背闭眸假寐，心里很不高兴宋彦林的做法。 外边的宋彦林望着远方的道路。 一时间有些迷茫和无助。 他很希望有人来告诉他怎么样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突然，马车轮子绊倒大石头发生颠簸，他才回神，耳边传来了赵巧月的不悦声： “宋彦林，你欠揍啊，等本姑娘回去一定要揍你一顿。” 宋彦林回神，担忧问道： “姑娘可有受伤？” 赵巧月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没好气道： “没有，你小心点赶车。” 宋彦林轻嗯一声，在之后的道路他变得小心认真，没再出现意外。 赵巧月平安归家，知道情况的春晖正坐在大门口等消息，看到马车，腾的一下起身朝马车跑来。 当马车停下来，他看到赵巧月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满眼都是兴奋欣喜，叽叽喳喳绕着赵巧月说个不停。 赵巧月任由他说了一会才提醒道： “好啦好啦，春晖你要是再这么激动说个不停，全府上下都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春晖想着是这么一回事，当即就闭嘴不说了，同时还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而激动欢喜的心情平复不了，他就没有跟随两人回府，而是选择去田地里看看庄稼再回府。 赵巧月不想此事外露，同意了春晖的做法，只同宋彦林回府…… 第58章 落水刹那记忆回来了! 府中，因为宋彦林和春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大家都不知赵巧月身上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在宁静中安稳度过。 不过城里就变得十分热闹。 宋彦林这些日子都没有再去城里，带着家中下人们给地里的庄稼除草。 于是赵巧月能知道的消息都是从两厨娘口中知晓的。 比如青峰山的土匪被一个姓赵的将军给剿灭了。 至于这个赵将军来历，她们就不知晓了。 又比如广省有很多官员被抓，要说官职最大那就是一省的布政使。 不过值得大家谈论的还有一个官员，那就是皇上派下来的钦差周大人也被抓了。 至于被斩杀的原知州大人亦是有罪的，不算误杀，没有人为他申冤讨要公道。 倒是同莫安歌在镇州府官的同知副手之前被大皇子给抓了，他是有家人为他申冤。 不过因为罪证在，他并不无辜，照旧没有得到释放。 也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大皇子的名声在广省一落千丈，被大家议论开了。 赵巧月知晓这事即便不会通过百姓们口口相传送到京都。 安和茶楼也不会放过这么好地打击对手机会，这个消息定会在京都闹得人尽皆知。 赵巧月这个还没有入官场的局外人呢，就听着两厨娘八卦，她也当八卦听了。 听完八卦，她又去温书了。 广省在莫安歌主持下进行了大规模的清除贪官，清明官场以及规整市场的粮价的一系列铁血兵刃的政变后在九月初的时候恢复了平静。 恢复平静的广省迎来了交税的日子，赵巧月这日去衙门交税。 她在进衙门大门口的时候不仅遇到莫安歌，还遇到穿着铠甲的将军。 嗯，她猜测此人应该是就是厨娘口中的赵将军。 赵姓不由得让她多想，赵巧月本打算收回目光，绕道离开。 忽然她察觉有人在看她。 那样的目光令她极其不舒服，总觉得被毒蛇盯住了一样。 她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 是赵将军身后的一位下巴长了一颗痦子，身着士卒铠甲的二十来岁男子！！！ 原主记忆中没有此人记忆。 她记忆中也没有。 那就是他们之间没有见过。 他为何会先是诧异又审视的目光看向她呢？ 她脑中一次又一次回放着此人的面孔和目光。 心中寻思此人耐人寻味的目光到底是为何，赵巧月脑子骤然一疼。 落水的刹那记忆回来了。 赵巧月整个人有点不太好。 不过在整理记忆中她主动忽略在水中她急寻呼吸新鲜空气吻了宋彦林的画面。 她将画面放在了原主落水的那一刻看到的人影上。 人有时候以为自己没有记住的快闪记忆，却在赵巧月重复回想中抓住了关注点。 赵将军身后的那痦子男子像极了谋害原主的凶手！！！ 不过记忆有时候也会欺骗人的，赵巧月决定待会找宋彦林了解了解情况。 心思千回百转中，赵巧月错过了避开这些人的机会。 当他们朝她这个方向的大门走来的时候，她垂头恭顺地同几人做了一个四不像的福身动作道： “给大人、将军请安。” 莫安歌望了一眼变得规矩的赵巧月，又看了看身边的赵将军。 他没有表明赵巧月的身份。 莫安歌当做没有她这个人，直接抬脚走。 赵将军不认识赵巧月。 他也没搭理这个停留在门边的女人，也是抬脚直接就走。 倒是他身边的随从看了赵巧月好几眼才收回目光。 继续跟上赵将军后，他也没有把心中的猜测告诉赵将军。 赵巧月交税后走到自家马车旁，她冷声朝宋彦林问道： “你也看到赵将军身后那人对不对？是他谋害我的对不对？” 闻言，宋彦林忽略了赵巧月话中的也字，抓住了赵巧月已经心中有答案的重点。 现下她只是想要他再确定一下。 宋彦林没有隐瞒，他刚才是同那人打个照面。 他认出了那人。 那人也应该是认出他来了。 还可能误会来他同赵巧月的关系。 不过这个猜测他没有说，宋彦林坦言另一件事道： “对，属下刚才仔细看过。 属下确定就是他。 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赵巧月想到刚才被盯着的目光。 转而又想到原主的性命。 赵巧月道： “不管他背后是谁，但总归他也是害了我。 这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管了。 你回去告诉我母亲，我这几日在城里访友。” 宋彦林想同赵巧月一起去办事。 可赵巧月的态度明显是不会带上他。 想到刚才那位同莫安歌走在一起的赵将军，他不由得联想到赵家。 宋彦林想到赵巧月的处境，他抿抿唇道： “姑娘，咱们可以再等等。 等你站稳脚跟再处理这事也是没问题的。 不是有那一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那是报不了仇恨的自我安慰罢了。” 赵巧月不信这话道。 她是觉得她是可以等，也有足够耐性蛰伏。 不过这凶手显然认出她了。 那么他背后的人肯定会知道，肯定不会乐意的。 毕竟他们没有如愿。 赵巧月接着道： “宋彦林你不必劝了，我惜命的，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同一个士卒碰撞的。 莫安歌还欠我一个人情，我会找他帮我的。” 宋彦林闻言，稍微放心，依旧还是劝说赵巧月另做安排的打算来确保她的安危。 然而赵巧月始终没有妥协。 最后宋彦林被他劝说劝得嫌弃他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赵巧月给命令离开了州城。 赵巧月坐在衙门附近等候莫安歌回来。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莫安歌骑马归来，仅有他的手下跟随，没了赵将军等穿着铠甲之人。 赵巧月正想上前同他打招呼。 莫安歌拉了缰绳将马停在她面前，随即利索地下了马。 将马交给了莫伊后，莫安歌看向赵巧月问道： “黑丫头你有事？” 赵巧月嘴角抽抽。 这人喊这个称呼还真是喊成瘾了。 她不说不计较，不代表她乐意听。 明明知道她名字了，还不换，分明就是故意的。 赵巧月想着就把黑丫头当成了代号，向莫安歌道： “你承诺我的事情还算数吧？” 莫安歌点点头，眼神示意她说事。 “之前同你离开的赵将军是赵丞相的儿子？” 见莫安歌点头，赵巧月又接着将原主也就是她落水的事情说了一遍，排除宋彦林看到的真相，变成她看到的。 说完，她对莫安歌道： “大人，这事光靠我嘴说也没啥凭证。 你可以派人去靠山村打听打听就能清楚了。 莫大人，在你知道情况后你应该会为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做主的吧？” 莫安歌没有立即给赵巧月答复，他反问道： “你可知道赵将军在赵家的身份？而跟着他的人在赵家又是什么身份吗？” 第59章 莫安歌谈赵家 赵巧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没有听说夏娘说过赵丞相府中的事情。 原主没有问过，她亦是如此。 不过赵巧月觉得莫安歌在问废话，这问题无非就有两种答案。 赵巧月道： “这有什么好想的，不是嫡子就是庶子呗！ 懂规矩的人家大都是看重的嫡子的，放在寻常百姓之家都是如此。 更何况赵丞相这种还是从寒门走出去，娶到高门妻子的。” 莫安歌看出赵巧月真对赵家不感兴趣，还达到了漠不关心的程度，他道： “赵将军是赵丞相的唯一嫡子，也是丞相夫人唯一的儿子。” 赵巧月静静看着莫安歌，一副你还有什么要继续补充的吗？ 莫安歌嘴角抽抽道： “你不是赵家人吗？你对你家就一点都不知道？”他这个外人竟然都比她知晓得多。 赵巧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十分自然道： “莫大人，我这样告诉你吧！ 我能知道赵丞相的事迹都还是从村里人口中所知。 你说一个离开家里十多年的人能有多少事情让平头百姓记得的？” 莫安歌想说那你生母就不与你提及你父亲嘛，可赵巧月没给他再问的机会，她道： “大人，这大太阳的，天热极了，你就给我一个直接答复，答应与否我都不强求。” 莫安歌抬脚往衙门里走，示意赵巧月跟上后，他一边走，一边道： “赵将军，官名赵毅鸿。 在赵丞相七个子女中他的地位仅次于他的胞妹。 有时候他做主的事情，赵丞相都不能正面反驳。 因为他的外家也是三皇子的外家。 丞相夫人是皇后的堂庶妹，自小养在主母跟前，被当成嫡女教导，与皇后关系不错。” 赵巧月揉揉眉心，这一层层的关系可真多，她道： “你这么说，我明白了。 那人是丞相夫人身边红人的儿子或是夫君？ 这要是同我这个小小庶女比起来，他就显得比我重要多了，是吧？” 莫安歌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他道： “黑丫头，你实力还不允许的时候这人还是不要动。 他是丞相夫**娘的儿子。 而这奶娘是丞相夫人嫡母身边嬷嬷的闺女。 这嬷嬷呢，也挺厉害的，此时她的闺女跟在皇后身边，一个孙女进了三皇子府中伺候三皇子。 你瞧瞧，这一个奴才他身后就牵连甚广。” 说着，他还举杨志文的随从杨明为例子向赵巧月解释清楚奴才与主子之间的关联。 杨明是杨家家生子，他家从杨文志父亲发迹开始就跟随了。 他也打小跟着杨文志，这也让杨文志非常相信他。 因而莫安歌就能从他嘴里知道不少杨文志死咬着不放的消息。 比如杨文志同布政使有往来： 又比如杨文志是墙头草，靠上布政使的时候又依附大皇子，想要谋知州位置。 还比如说前知州不管事，贪钱沉迷享乐。 州城所有政务和军事都是杨文志一手抓。 然后当有事发生，这前知州就成了不是无辜的替罪羊。 说着，莫安歌又道： “黑丫头你不生活在大家族不知道，世家之中都会有家生子。 这些家生子关系网非常广，他们在忠诚的时候也能得利来保证他们家族的昌盛。” 赵巧月能理解。 这无非就是一个类似朝堂外的小朝堂嘛！ 不过粉墨登场的主角配角都换了。 赵巧月停下脚步道： “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莫大人了，先走了。” 说完，赵巧月抬脚就走。 家生子忠诚是吧？ 她就让这家生子背负一个谋害赵将军的罪名。 于是赵巧月没有离开，打听到赵将军的住处就开始了她的谋划。 四日后，莫安歌收到赵将军差点中毒。 下毒者就是那脸上有痦子的随从。 他当即就想到了赵巧月这个人，心中又惊又怒赵巧月做事不顾后果。 赵将军不久就要押送粮草去边关，怎么能出事？ 然而在他主动接过这个案子调查此事时他发现压根就没有半点痕迹证明赵巧月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想要进一步调查的时候，那痦子男子畏罪自杀了。 莫安歌命令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毫无他杀可能。 随即又请来城里最有名的大夫。 得到的答案照旧是自杀。 莫安歌心中对赵巧月生出了莫名忌惮。 这日，他找到赵将军说案子的事情。 因赵巧月是凶手的想法，他只是猜测，他没有说。 赵将军听后莫安歌的讲述，又看了看卷宗就让莫安歌就此结案了，并不打算再深究下去。 因为这完美的布局，他们很难找到蛛丝马迹破局，还不如将心思放在收税粮上。 莫安歌赞同，一个奴才到底是抵不过其他的要事。 不过他没有离开，反而同赵将军闲聊。 得知赵将军从赵巧月出生以来都没有见过她，甚至全府上下都将赵巧月和她生母当做不存在。 莫安歌突然明白赵巧月为何能这么做了。 他再次没有告知赵将军，他的庶妹在这里的意思。 闲坐一盏茶功夫，他就离开了。 不过他没有回府，而是去了赵巧月的庄子。 赵巧月对莫安歌的到来并不意外，邀请他在前院坐下，吩咐宋彦林上茶。 宋彦林没有离开的意思，赵巧月没管，莫安歌却将莫伊打发到门口守着。 赵巧月悠哉喝茶，云淡风轻，完全像个没事人。 莫安歌道： “为什么要那么做？” 赵巧月不明所以地从茶杯上移开目光看向莫安歌，疑惑道： “大人你在说什么呢？” 莫安歌凝视赵巧月道： “赵全死了。” 赵巧月放下茶杯，一脸无辜又无害道： “嗯？赵全是谁啊？大人你今儿说话好奇怪，莫非你以为我杀人了？” “赵将军身边的随从，不过此案我已经结案了。”莫安歌目光探究审视着赵巧月，想要看出半点异样。 赵巧月依旧如同往日一样，与莫安歌相视，从容淡定道： “大人，赵将军我都不认识，更别说他的随从了。 再者大人，这案子它同我也没啥关系。 你与我这种小老百姓说怕事不妥吧？ 这案子怎么说都是归他的主人处理。 他主人处理不了不是还有大人这样的好官员嘛！ 大人你没必要同我说清楚的。 我又不能给大人夸奖。” 莫安歌目光凌厉看向赵巧月，语气也变得锐利道： “赵巧月，赵将军是个护国将军，有重任在身。 那毒要是不慎让他吃了，你知道后果吗？” 第60章 巧月宣传制冰法 看着发火的莫安歌，赵巧月脸色依旧不变，她语调也不曾有过半分改变道：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莫大人今儿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查我的。 那我也告诉你，清者自清。 大人，我在姜举人家住了四个晚上。 每天都在同他讨论学问，不然就是在帮他代课。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嗯，不仅姜举人主仆会成为她的证人，那些学子也一样，就连投靠姜举人的柳秀才母子四人也可以。 这一刻，莫安歌意识到赵巧月的心计深沉，还特别会伪装自己。 比那些身处世家的他都毫不逊色。 知道自己说再多，他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莫安歌冷着脸道： “你好自为之吧！” 赵巧月知道莫安歌这是不打算再追究的意思。 她准备明天就去将她藏起来的医书都搬回家，让宋彦林和家里十一春都学学。 嗯，还有伪装术也要好好学学。 瞧瞧，她这次不就用上了嘛，还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不过那催眠赵全的催眠术，她没打算交给任何人。 想着，赵巧月示意宋彦林去打水来给莫安歌表演一场“魔术”。 本来她是没打算对安和茶楼做什么的。 现在嘛，她要做了。 赵巧月道： “莫大人，看你不辞辛苦，不怕热的前来关心我，我送你一份礼物吧！” 莫安歌挑挑眉。 他还以为这丫头会不高兴端茶送客。 他也做好离开这凉爽客厅的准备。 没想到还有礼物拿？ 莫安歌意外时，宋彦林已经提着装有井水的木桶。 春晖拿着两个大小不一的木盆以及一根木棍走了尾随其后进了客厅。 很快，莫安歌就看着宋彦林和春晖两人配合中，小木盆里薄薄的一层水在缓慢结冰。 赵巧月道： “大人你看明白了吧？ 这就是古方制冰的过程。 不过制冰的东西就是硝石。 这硝石药用的可以食用，人没事。 不可食用的就不一定了。 所以咱们还是隔着一层制冰也是一样的。 你说这要是贡献给将士们，是不是能给他们解暑？ 这方子我已经贡献出来了。 不过买硝石的钱，就劳烦莫大人你自掏腰包。 我相信莫大人比赵将军和他妹妹只想着赚百姓钱强吧！” 哼，叫你来质问本姑娘，本姑娘就让出点血。 这家伙会接下她的激将法不？ 然而莫安歌抓住的点与赵巧月想的一点压根就不相同，他问道： “安和茶楼的冰块是你出的注意？” “不是，赵家都不管我的死活，可能让我插手帮三皇子做生意吗？”赵巧月很果断回应道，一副你是傻子吧的眼神看向莫安歌。 莫安歌没管赵巧月的嫌弃眼神。 因为他从赵巧月的话中抓住了一个重点。 安和茶楼不是赵丞相夫人的！！！ 而是帮三皇子赚钱打探消息的地方！！！ 莫安歌疑惑赵巧月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他最多比外人看到的多一点就是赵雅在帮她母亲搭理。 他的手下可是没有调查到这个点。 看来这黑丫头对赵家并不是一无所知嘛！ 莫安歌勾了勾唇角问道： “这事可需要我上奏皇上，让他给深明大义的赵姑娘表彰吗？” 赵巧月听出这话故意的意味，她没好气道： “莫大人，你出了这个门，方子就是你的。 你想要怎么处理，我都不管。 别人问我，我死都不会承认。 你要是想有一个欺君之罪，不妨去试试。” 莫安歌一噎。 这女人说话可真不好听。 不过这方子确实不错！！！ 看在方子上，莫安歌没再讽刺赵巧月，而是问赵巧月她这里有没有安和茶楼售卖的新鲜吃食。 赵巧月瞬间明白莫安歌的意图，她不仅说有，还很大方地教莫安歌做法。 至于莫安歌要拿去干嘛，她没有过问。 而且啊，她还恐这人漏记哪个环节，又特意给莫安歌准备笔墨纸砚，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莫安歌没有想要记录的意思，他现在对宋彦林端来的食物很感兴趣。 这活就想当然落在了莫伊身上。 等莫伊从宋彦林那里记录完赵巧月想要告诉他们的吃食方子，莫安歌也吃撑了。 他谢绝赵巧月挽留他用饭的话，带着满满的一沓纸和几样新鲜吃食，同莫伊打马离开了庄子。 回去路上，莫伊一边骑马，一边问道： “大人，咱们还要去调查赵姑娘的行踪吗？” 莫安歌轻笑道： “你这属下怎么这么不懂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 人家赵将军都要结案了。 我这么个大忙人难道还要给自己找事？” 莫伊见莫安歌像是完全被赵巧月给收买了，他道： “大人，属下跟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没有见过。 属下并不认为你会被这样的好处给收买了。 大人，这赵姑娘可不简单，咱们真不需要再深入调查了吗？” 莫安歌之前有让手下调查过赵巧月，知晓不多。 当时他认为足够了，毕竟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见识和心计。 现在赵巧月当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不过莫安歌决定自己去发掘赵巧月这个人。 因为调查都是赵巧月想要给人知道的。 他的手下绝不会调查到赵巧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这事不必了，咱们还是做另一件事比较好玩。” 说着，莫安歌低头看了一眼藏着方子的胸口位置。 既然赵巧月希望人人共享这样的好处利益，那他就让她如愿就是了。 如莫安歌所想，这制冰和冰饮或是吃食在百姓们交税热门话题下成为另一个焦点。 因莫安歌事先管控硝石每家每户凭借户籍的购买分量，只允许他在原价上下小小波动，不准哄抬物价。 这倒是没有让人在此事上赚到较大利润。 不过有硝石的商家还是赚了不少钱。 安和茶楼却在皇子们攻击三皇子与民争利中黯然落幕。 书房中，赵巧月从去城里卖菜的宋彦林口中知晓这事后怔愣了许久。 这是与她有牵扯的人都游离到剧情外了吗？ 想着，赵巧月还是不知道莫安歌是否真游离剧情外。 毕竟书中女主赵雅还在。 万一莫安歌被剧情控制了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现在她肯定的是他已经不按照剧情走了。 莫安歌本该因广省贪污案，抓住布政使这么个大贪官，清整广省官场这般的大功劳按照书中剧情应该是能进吏部的人。 可他现在做了广省的布政使。 赵巧月想罢，她看向宋彦林继续问道： “城里可还有什么其他消息吗？” 第61章 上门拜访夫子 宋彦林回道： “皇上下诏令乡试开恩科，不少人在谈论此事。 还有就是北方的战事在增派军队以及萧王获得统领三军职权后胜利了好几场。 如今人人都在夸萧王不愧是战神，声望已经胜过之前大皇子营造出来的名声。” 赵巧月问过宋彦林，乡试时间在十一月初三，距离这日还有十一九日左右。 随后她吩咐道： “你去打听打听李夫子可有来。” 赵巧月来到这里定居，她并没有同李夫子断了来往。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有同李夫子通信往来。 她还从柳秀才那里知道不少李家的事情。 李老爷病重，有药吊着一口气在，他还一直躺在床上。 用柳秀才的话来说，李老爷还不想死，想等他的大孙子考了举人，入士人阶级。 就算因为守丧耽误，他的大孙子都还能走些路子在衙门谋求个一官半职的。 宋彦林领命在第二日去酒楼卖菜的时候他就去姜举人家问了消息。 李夫子来了，随行的还有她的大侄子。 而他的大侄子同行而来的是他的同窗孙志。 因孙志又是王家西席夫子。 王双双得知他启程来州城，她明年也是要考院试，也同行而来。 然而姜举人这里院子是授课之地，住人不便。 他便让老伯将人安排到他的另一个住处，同他的家人一起住。 宋彦林因此没有见到大家。 同老伯告辞后他就回家将消息告诉了赵巧月。 赵巧月当即写了两贴子交给宋彦林道： “我既是想拜访夫子的，可她住在了姜府，我上门拜访不能越过姜家人。 你明儿去卖菜的时候就将这贴子送去姜家。” 宋彦林接过贴子收好，问道： “可需要买些拜访礼送上？” 赵巧月想了想道： “待我上门的时候再送。 你去买书店买上几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回来放着。 以后拜访读书人家就送这样的礼。” 宋彦林应了一声好。 赵巧月又询问他可还有事，见他无事要说就让他离开了书房。 送上拜贴，宋彦林又将姜家和李夫子给的回贴带回来给赵巧月。 赵巧月看过贴子，知道他们都欢迎她上门做客，时间不定。 当即她决定明儿就去姜家。 晚上用饭的时候，赵巧月就同夏娘说了这事，还问夏娘要不要一同前往。 夏娘放下碗筷道： “你去是找你夫子有话说，我去干嘛？ 闺女，你去的时候见到夫子就多多给她鼓劲，让她有信心过了乡试。 这当了举人可比秀才好不是半点。 你夫子那么好，我是真希望她过的。 对了，他们什么时候考乡试？ 我找个时间去寺庙上个香才行。” 赵巧月将考试时间同夏娘说了，又不解道： “娘，你怎么这么喜欢去寺庙？ 难道这考试佛祖真能帮咱们似的？ 这天底下那么多人，佛祖说众生平等，你说他该保佑谁才好？” 夏娘看了看赵巧月的小嘴，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嗐，不会说话也是她的孩子，夏娘道： “拜佛不过是求个心安。 不过看你这样子，咱们肯定是说不通的。 以后你遇到无解无望的事情你就明白了。” 赵巧月皱眉。 绝望的事情她有遇到过，每次都是自己不放弃，绝地逢生。 不幸地是最后一次绝地之中，遭遇众多丧尸围攻，她没能反击成功，选择自爆同丧尸一起永远离开末世了。 那夏娘遇到什么事才会说出这样多愁善感的话？ 想着，赵巧月问了。 夏娘愣了愣，脑海中闪过以往的事情。 不过三岁就有记忆的闺女，如今看来她是没有生重病的记忆了的，她没有提。 夏娘掐断回忆道： “咱们一起生活在乡下，无依无靠的熬日子，这还不够难的吗？ 后来有一次我去了佛寺，恰逢高僧讲经，我听了后才明白困厄不可怕。 于是我又找到了咱们母女一起活下去的动力。 闺女，世间谁都会遇到困难，在没法解决的时候，你可别想着丢下我，知道吗？ 娘就你一个亲人了。 你一定要时刻记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赵巧月思索着这话中的意思，依偎着夏娘，抬手抱了抱她道： “娘，我记下你的话，我要给娘好日子，可不会放弃生活。 娘，你放心好，以后迎接你的都会是好日子。” 夏娘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赵巧月的后背道： “傻闺女，人生波澜起伏才是人生嘛！ 你也不用担忧。 那只是娘曾经初为人母时的迷茫无助。 后来我无数次都在庆幸能养你在身边。 咱们即便生活在乡下，生活得贫苦，我也觉得幸福。 这样的幸福让我从未后悔这十多年的人生。 若是重来一次，让我重新选择，我也不会放弃你。” 赵巧月嘴角微微上扬。 原主有一个好母亲，她一定会帮她照顾好夏娘的。 母女两又说了一会话，赵巧月就被她打发去书房看书了。 翌日，赵巧月等宋彦林卖菜回来后她就坐上他赶的马车前往姜家。 姜举人的府邸，宋彦林有来过一次，他熟悉，很容易就找到了，从而抵达。 因为有昨儿的拜贴，赵巧月很快就被姜家下人带进了姜府。 在二门的时候领路的就换成了一个嬷嬷。 这是赵巧月第一次走进别人家的内宅之地。 每一处都流露着姜家的规矩。 在后院客厅，她见到姜家的老夫人、夫人们以及少夫人们。 她们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是她在王夫人身上没有见过的风范。 这就身处不同阶层的教养吧？！ 赵巧月按照夏娘平日教的行礼规矩，给姜家长辈行长辈礼，同辈就行同辈福身礼仪。 姜老夫人见赵巧月行礼如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个乡下丫头，不由得好奇她的身世来。 聊天时她也多加打听。 赵巧月像是没有听出来，巧妙化解，闭口不提赵丞相府。 不久后，姜老夫人就让人请来了李夫子。 随即，她也将时间留给了赵巧月和李夫子。 李夫子同姜老夫人说了一声告辞便带赵巧月去了她的住处。 姜老夫人给她安排了一个靠近侧门的院子。 她出门走过一条小巷就是闹街，想要采办什么都很方便。 赵巧月见了院子的所在，不由得发现姜家人对李夫子是真心招待的。 她也就没有提出要邀请李夫子去她家居住的话。 不过跟随李夫子进了院子，赵巧月就不这么想了…… 第62章 王双双的目的 院子里，柳秀才的三个孩子在院中玩耍，吵吵嚷嚷的。 王双双在同柳秀才理论着，想要她将她的孩子安顿好，别打扰她学习。 柳秀才也很无奈，一脸歉意地抱歉，却拿不出解决事情的法子。 家里的三孩子除了作为女孩子的长女，长子和幼子都被前婆婆宠坏了。 不如意就会闹，她也想孩子改掉这不好习惯，可一时间很难改，她也没办法。 总不能再将孩子送去跟前婆婆吧！ 柳秀才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的。 无论怎么样，她都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养大孩子，就像夏娘通过针线活养大赵巧月那样。 现在打扰王双双，她很抱歉。 除了歉意，她无法说出搬家的话。 这要是离开，他们母子几人就会流落街头，那就要回娘家。 可回娘家，她还想出来考乡试，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柳秀才就想着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考完乡试再带儿女回家。 赌一把，她没准就过了乡试。 她也能改变她的命运，甚至是儿女们的命运。 王双双也知道同柳秀才说不通，她见赵巧月和李夫子来了，迎了上来找她们评理。 现在要考试了，人人都在紧张温书，谁都不能有好性子天天帮忙处理这鸡毛蒜皮的事情。 赵巧月没有插手的打算。 王双双不差钱，想要去找一个安静地方温书，不是找不到。 现在她要待在这里，即便吵闹也不想离开，也是有自己心思的。 至于柳秀才是李夫子的好友。 现在遇到难事，李夫子定是不会放手不管。 所以赵巧月决定先看看李夫子怎么解决再说。 李夫子确实如赵巧月所想，她做不到不管她的好友。 不过三孩子在院子里待着，确实影响着大家温书。 李夫子提议道： “这样吧，明儿咱们去给夫子送上拜师礼，送三个孩子去学堂上学。” 王双双还是不赞同，“李夫子，那柳秀才的小儿子每晚都哭闹，闹得人都无法安静读书或是休息，要不…” 李夫子当即打断她的话道： “王姑娘你要是觉得吵到你。 那你就让人给你去外边寻个安静在住处吧！ 你家人有个你安排护卫，你住外边也不会有什么事。 柳秀才他们孤儿寡母，我实在放心不下。” 王双双一噎。 她住在这里完全是想从李夫子这里得到学问。 因为她很想要考中秀才。 能培养赵巧月那样的夫子，定是不差的。 嗯，她后悔让家人给她在家请夫子了，早知道她就去李家女子学堂了。 后来她在父母那里争取到考中秀才再定亲的机会，就有想过请李夫子去做西席。 不过被李夫子给拒绝了。 后来绕着弯子，得知孙志同李夫子的大侄子是同窗好友。 孙志要同李夫子以及她的大侄子一起来州城。 她便厚着脸皮跟着孙志一起提前来了州城。 王双双不想搬出去，自己闷头学习。 可在这里温书的效率实在太低了。 忽的余光看到赵巧月，她道： “巧月，我能去你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吗？” 赵巧月拒绝道： “王姑娘，你来这么久就没有打听过与你舅舅有关联的案件吗？ 我同高家不和，你觉得你这样住进我家，好吗？” 王双双在镇上的时候不知高家为何突然要求提前定亲。 留了一个心眼的她就花了钱去打听消息。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心里是高兴的，完全没有像母亲那样因为娘家出事难过的。 将消息告诉父亲后，父亲没有听从母亲的话，立即让两家定下亲事。 他一再拖延的结果就是高家全家失去了全部家产，举家搬回祖地乡下的消息。 经过她同父亲的商议，父亲当即就拒绝了高家的婚事，还让家里所有人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 如今的高家可不如她家，巴望着她家过日子，不，应该是她母亲过日子。 不过现在她父亲已经明白高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也彻底杜绝母亲同高家有所联系。 反倒是同刘家走得挺近的。 王双双却不担心婚事了。 因为刘家没有同她适龄的儿子。 不过赵巧月这么不给面子的回话，还是让王双双难看的。 王双双道： “巧月，这事你做得没错啊！ 你是给自己寻找清白。 我小舅舅他那纯属识人不清，自找的。 巧月，我一点都不怪你，咱们还是好友对不对？” 赵巧月打量着王双双。 虽然不知王双双到底想干嘛，但她家很安稳，也不想让外人探知到消息。 赵巧月照旧拒绝道： “我从不交朋友，寒舍也小得可怜，恕我不能答应你。” 李夫子想同赵巧月叙旧，可不想被人破坏了。 她也帮着劝了王双双两句就带着赵巧月去了她的屋子说话。 屋中，赵巧月拦下要给她倒茶的李夫子，她拿起茶壶给李夫子倒茶，再给自己倒茶。 两人都喝了些许茶水才闲聊起来。 赵巧月问道： “夫子这次出门怎么不带柱子或是方嬷嬷？ 你要不去我家住上几日如何？ 我家在庄子上，环境清幽，粗茶淡饭。 日子倒是闲适。 它也是个适合温书之地。” 李夫子摆摆手道： “罢了，这里住着虽有点闹腾。 但闹中取静，我没觉得不好。 师娘待我不错的，待柳姐姐也不错。 只是柳姐姐怕孩子毁坏姜家的东西或是伤了姜家的小公子和小小姐就没有让孩子出去玩。 又担忧师母安排的下人看顾不周让她的孩子受伤。 所以她才将孩子放在眼底才觉得安心。 至于我不带人嘛！ 那也是柱子娶了个好媳妇。 夫妻两在镇上盘了一家店做胭脂水粉生意。 这不，你方婶子知道儿媳有一个身孕了，就同我辞工不干了。 我同意了，后来请帮工都不怎么如意，我就辞退了。 反正在村子生活，需要帮工反倒让人眼红，干脆自己做事了。” 赵巧月闻言，知道李夫子有打算便没有多相劝，反而同李夫子说起提学官的事情。 没错，乡试的提学官很可能就是莫安歌！！！ 以她与他认识后的相处，赵巧月不说十分了解这么个人，也有几分了解。 所以她要同李夫子说说，让李夫子看看能不能押题！！！ 第63章 送考试用品 李夫子听着赵巧月的讲述，不由得觉得赵巧月对莫安歌过于熟悉。 比熟悉王双双还要熟悉！ 李夫子不经问道： “巧月你是不是同莫大人认识，还喜欢他？” 赵巧月差点将入嘴的茶水给喷了。 她家夫子可真能想！ 赵巧月将茶给吞咽下肚，放下茶杯，解释道： “夫子，你想多了，我同莫大人不认识，只是得知你要参加乡试，特意去找人打听一番。” 李夫子闻言才知自己想多了，向赵巧月道： “巧月，是我误解了，我在这里以茶代酒向你道声抱歉。” 说完，李夫子喝了茶水，又道： “巧月，这事你有心了，你的好意夫子收下了，夫子会好好分析，用心温书，不管结局如何，我也知足了。” 赵巧月摇摇头道： “夫子，你帮学生诸多，学生能帮你的不多，这是应该的。” 同李夫子聊了许久的学问，她拒绝了李夫子邀请她留下用饭的消息，又去同姜老夫人等人告辞后便离开了姜家。 在姜家不远处，她看到自家马车，抬脚走了过去便看到在一旁遮阳的宋彦林。 赵巧月轻蹙眉道： “我们不是说好的嘛！ 你先回庄子，我自己租马车回家。 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彦林道： “现在天气热，回去属下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属下留在这里等你也是也一样的。 姑娘可有用午饭？” 赵巧月一边上马车，一边道： “宋彦林你就不听话吧！ 小心你被晒得越来越黑，以后娶不到媳妇。 事先说好了，我不会帮你找媳妇的。” 宋彦林听着赵巧月打趣的威胁话，知道她没有生气，就任由她说笑，自己配合着道： “姑娘，放心好了，以后姑娘成了新贵。 作为姑娘的属下可是能沾光的，到时候也会变得炙手可热的。” 赵巧月闻言觉得挺有道理道： “那你以后也不必再躲着你母亲了，你就用这话回她吧！ 一家人有时间就多多相处，谁知道以后的日子，珍惜当下才是。” 宋彦林愣了愣，没想到他母亲还将他的亲事拿去同赵巧月说了，他道： “我娘那是闲得无聊，姑娘，以后她再找你说这事，你就让她来同我说吧！” 赵巧月能知道这事可不是来自宋母，而是在同夏娘吃饭的时候夏娘同她唠嗑说的。 宋母和夏娘每日都聚在一起做针线或是在捣鼓花园的果蔬。 他们自是越来越熟悉，能唠嗑的话题自是越来越接近家庭琐事。 然后夏娘在宋母那里获得喜欢的八卦就会同她分享。 她就知道了。 赵巧月没有解释，反而道： “宋彦林，你们男子五六十岁还能喜当爹的。 你是真不需要着急婚事，拥有一个能继承你血脉的孩子。 这事你再等等吧，等改换身份后吧！ 即便到时候不能沾我的光，你也可以娶到良籍女子。 不过你妹妹可能会耽误了。” 宋彦林心里得到赵巧月的暂且不成婚的支持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宋娇的婚事，他道： “娇娇她想要当仵作。” 赵巧月吃惊！ 宋娇还真是个女汉子！！！ 难怪厨娘每次都会期待宋娇去厨房帮他们处理野鸡野兔等动物呢！！！ 赵巧月还以为宋娇是想多做事，让她和夏娘知道她宋娇比四春还要能干呢。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还是宋娇的爱好！ 赵巧月问道： “这个追求没错，不过对时下女子过于大胆了，你和你母亲都支持吗？” 嗯，要是支持，她会帮宋娇一把的！ 宋彦林如实回答赵巧月道： “属下的母亲她还不知道。 她就是想娇娇跟着姑娘闯出一片自己的天空。 属下认为属下的母亲是支持娇娇的。” 赵巧月暗自思忖了宋彦林的话，她道： “这事你们兄妹还早点同你们母亲说清楚。 要是她当真同意，我会帮你妹妹找些相关书籍学习。” 宋彦林轻应了一声是，心里琢磨着怎么说服宋母。 就这样，两人没再说什么，安静回了庄子。 赵巧月回家后没有闲着。 她一边温书之余就剪纸拿去城里售卖，一边打听乡试情况，帮李夫子筛选众多消息中有用的消息。 然后每隔五天就去看看她，送上一份消息。 宋彦林见赵巧月忙碌得很，觉得不利于她复习功课，便主动担下打听消息的任务。 他还顺便将家中七个春小子也带出去三教九流之地溜达溜达，教他们如何不着痕迹地打探消息。 七个春小子学得很认真，也学得极快，很快就不需要宋彦林提点就能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回来禀报赵巧月。 于是这打听消息的任务就成了家里春小子们的。 宋彦林继续他的卖菜任务，偶尔也会带一些春小子们忽略的消息给赵巧月。 虽说对乡试没啥用，甚在宋彦林说的八卦挺解闷的。 这样的消息就成了赵巧月忙碌苦读中的唯一乐趣。 很快，时间就在忙碌和热火朝天的乡试大新闻茶余饭后话题中，如期而至。 赵巧月有考试经验，之前就有让家里人给准备了考试用品。 然后在考试前的两日日她就亲自送去给李夫子、李夫子侄子、柳秀才和孙志四人。 因姜家无人参与这次乡试，她便没有准备姜家人的。 至于这些考试用品，赵巧月不管他们用不用，送上都是她用心准备的心意。 只是她在准备李夫子考试用品的时候夏娘提醒她说忽略别人的不好，她就顺带上了另外三人的。 姜老夫人也有吩咐下人为四人准备考试用品。 李夫子、李夫子的侄子、柳秀才和孙志都有收到。 柳秀才没有用赵巧月的，选择用姜家准备的，赵巧月的那份她转手偷偷地卖了。 李夫子在两份挑选着适合自己的带放到小书箱子里，准备考试的时候带去。 李夫子的侄子知道李夫子的做法，他也照做。 其实，对比起来，赵巧月准备的要比姜家的好，更适合带入贡院。 他想带赵巧月的那份，不过他不知怎么谢绝姜家的好意。 而孙志呢，为人直板，不懂人情世故，压根就没有那么多纠结。 他直接选择了赵巧月的那一份，谢绝了姜家人的好意。 很快就来到了十一月初三这日，开恩科乡试之日…… 第64章 舅舅是监考官?! 十一月昼短夜长，天气寒凉。 卯时起床，天一片黑，需要掌灯才方便行动。 姜府的门口早已停着一辆马车，赵巧月早已在车厢里候着。 宋彦林在外边的石阶提着灯笼等着姜府里的人走出来。 差不多一刻钟后，姜府侧门开了，有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宋彦林提灯往前走走就看清是李夫子他们。 他们都人手拎着一个书箱，身后无人送行。 宋彦林上前同他们打招呼后又道： “李夫子，我家姑娘已经在马车里等候多时，你们随我来吧！” 李夫子道了声有劳了，率先跟着宋彦林往马车走去，其他三人见状也赶紧跟上。 贡院距离姜府不近不远，有马车总比没有好。 因他们在姜府已经多有打扰，姜府人没说送他们去贡院，他们也没好意思多问。 除了孙志，他是压根没有注意这么一回事。 以前每次去贡院考试，他都是走路去的。 要不是赵巧月和姜家人都有给他准备考试用品。 他就会如同往常那样带上自己那用了许久的笔墨。 再去街上买几个窝窝头，然后他带上一壶水就简单去考试了。 这么做，其实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不少人。 这一次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他很知足，心中也挺感谢赵巧月的。 赵巧月这边她夜视能力还行，看到四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要走路去贡院，她下马车对跟着宋彦林而来的四人道： “夫子，你们快些上马车，车厢里我准备了早点，热乎着。 桌上还放着四个小包袱装着是干粮，你们要是喜欢就带入贡院。” 说完，她就请四人上马车。 李夫子向赵巧月道谢就随着柳秀才上了马车。 她的侄子和孙志也向赵巧月道了谢才上马车。 赵巧月没有进车厢，接过宋彦林手中的灯笼，坐在外边的车儿板子上，对宋彦林道： “你还愣着干嘛呢，快些上车啊，我们就等着你赶马车呢。” 宋彦林抿抿唇，想让赵巧月进车厢里坐着，还没有说什么，车里的李夫子就发话了，她道： “巧月，车里还有位置，你进来同我们一起坐吧！” 赵巧月掀开车帘子同李夫子道： “不了，夫子你们坐好了，马车这就启程了。” 说完，她放下车帘，举着灯笼看向宋彦林。 宋彦林无奈地坐上马车车儿板子，甩着缰绳赶着枣红马哒哒地拉着马车离开。 马车一路悠悠前行，平安抵达距离贡院还有五六米的地方。 黑乎乎的天色下，贡院被灯光笼罩得通明，让人眼前一亮，能清晰看清这里的一切情况。 男女老少，熙熙攘攘中行程受堵，马车想要前行很是缓慢，还不如走路呢。 赵巧月吩咐宋彦林停下马车，向车里的人说明情况。 李夫子他们同意下车走路。 待所有人下车，赵巧月听到后面的人在催促他们赶紧赶马车离开，她匆匆对四人道： “夫子，我们就此别过，待第三日我会来接你们的。 我在这里祝大家考的全对，蒙的全对，榜上有名。” 说完，她就让宋彦林赶马车向前挪动。 目送李夫子等人离开后，宋彦林道： “姑娘你快些坐回车厢里，这里寒凉，对你身体不好。” 赵巧月点点头，坐回了车厢里。 车厢里准备的包子和米粥，大家都没有怎么动用。 倒是她准备的干粮，大家都带走了。 赵巧月放心了，那装干粮的小包袱不仅是干粮，还有她准备的一些药丸。 药丸中有补身体的，也有治疗发热或是感冒的等。 这还是经过夏娘提醒，她才想到的。 要不然她就不会准备，如同她上次在镇州府考府试那般为别人准备了。 天亮的时候，马车才从拥堵的道路走出来，宋彦林提议去吃面。 车厢里的食物还能吃，虽说他们日子是不愁吃穿了，可也不能浪费。 赵巧月正想拒绝，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宋管事好久不见了，你这是打哪去？” 是莫伊的声音！ 赵巧月掀开帘子就看到了熟悉的主仆两人。 呃…… 这人不去监考？ 赵巧月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莫安歌骑马来到赵巧月的车窗前，敲了敲车窗。 待赵巧月放下车帘，掀开车窗的帘子，两人能相视而见的时候他才道： “朝廷有派学道大人来监考，自是用不上本官了。 黑丫头，你可想知道这监考官是谁吗？” 听这话，怎么就一种欠揍的感觉呢，赵巧月表现得一点都不感兴趣就要放下车帘子。 莫安歌见状，又巴巴地阻拦道： “哎，你等等，我跟你直说。 是你舅舅哦！ 作为外甥女你要去拜访一下吗？ 我可以帮你们安排哟！” 舅舅？ 夏娘没说过她有当官的兄弟。 这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亲人！！！ 赵巧月瞧着一副我是好心人的莫安歌笑着问道： “莫大人，看着你挺闲的，你这是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莫安歌脑中瞬间闪过赵全谋害赵毅鸿的案子。 从赵家离开后，他就有再次琢磨过很可能就是这丫头知道赵毅鸿还有用处才没有让人死去。 而不是赵毅鸿幸运避过一劫。 莫安歌弯腰凑近赵巧月，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道： “疯丫头你可别轻举妄动，他是朝廷命官。” 赵巧月轻啧一声，一脸无害又坦诚道： “大人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干啥？” 本来她就想要将赵全让莫安歌处理就暂时完事。 这眼前的家伙非要给她普及赵家的事情。 很好，她没觉得赵家谁是无辜的了，就连赵全身后的相关家人都不无辜了。 当初对付赵全时，她是想过连赵毅鸿一起解决了。 后来想想，她不能！！！ 为了安稳日子，她还是少做杀孽为妙！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于是她没再迁怒，只要追求所有想要谋害原主之人即可！ 不过赵巧月没有向莫安歌具体说明白的意思。 这事要说明白，没准她就真成那已经结案的案子凶手了！！！ 莫安歌见赵巧月的样子真想将人放在眼前，不然不放心。 不过还没等他想到什么法子将人放到眼前。 赵姑娘已经放下车帘子，吩咐宋彦林赶马车离开了，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官员面子。 第65章 贡院外等夫子 莫安歌望着离开的马车道： “本官好歹是二品官员。 她怎么能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莫伊你说她是不是欠教训？” 莫伊抬眸将莫安歌打量一遍道： “大人你要是不带着属下眼巴巴地凑上来，还没有半点官架子，属下想赵姑娘不会这般待你的。” 嗯，分明就是大人你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在看到赵姑娘就往她跟前凑。 还是总是想要挑衅人家，结果还嘴皮子不利索，次次都是落败。 要是他，他也不会觉得大人有什么值得人害怕的地方。 莫伊在心里吐槽，面上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免得莫安歌发现异样，他成为被迁怒的倒霉蛋。 莫安歌摸着下巴思索着莫伊的话，不赞同道： “本官这不是亲民之举吗？ 你这小子眼瞎，看都看不明白，还不会说话。 难怪不如人家手下宋彦林！ 要是能换手下，本官第一个就将你同宋彦林换了。” 莫伊：…… 这话说得好幼稚啊！！！ 大人分明就是被他说中了，还死不承认！！！ 他怎么不见，自家大人的亲民之举落在他这个属下身上呢？ 心里吐槽归吐槽，作为一个辛苦打工人，他附和道： “是，大人您说得太对了，以后属下一定会改正的。 属下一定不会给大人换了属下的机会。 属下还要靠着大人给的月钱娶媳妇呢。” 咦惹，说完这拍马屁的话，莫伊一哆嗦，赶紧揉揉胳膊上突然冒出来的小疙瘩。 这话有毒，以后他绝对不说了。 莫安歌可不管莫伊的状态，见莫伊认怂表态，他满意地骑马离开了。 莫伊望着莫安歌的背影撇撇嘴，当即打马跟上，同莫安歌去巡视贡院去了。 这边，赵巧月心中琢磨着莫安歌的话。 如今广省四处官位空虚，没准一些县城州城的官员就会从这批举人中选取。 只要不是李夫子当了这里的知州，她就不要避讳，是可以参加明年二月院试的。 不过这要是朝廷像这次乡试派人到地方监考，她就得防一防。 因为大荣朝科举制度还有避亲规定。 但凡当年若是家中亲人监考， 那么与他有亲的学子就不能参加这一年的科举。 之前没注意，现在知晓了，她便重视起来了。 回到家里，赵巧月便将宋彦林带到书房交代了几句， 让他交代底下的七个春小子注意打探有关于镇宁州知州的消息。 随后，赵巧月又跟宋彦林十分严肃道： “你们近来办事尽量小心留意点，不要让人跟踪你们或是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宋彦林皱眉，想到在贡院附近遇到莫安歌的事情，他问道： “姑娘是担心莫大人会派人暗中盯着咱们家？” 赵巧月背靠着太师椅，右手轻轻地拍打着扶手道： “以防万一，毕竟赵全死得悄无声息。 要是我身处那个位置，我也想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毕竟明知道我就是那个凶手，还没有证据。 这么危险的人物，又怎么放心呢？ 谁不怕死得悄无声息！ 别以为莫安歌会感激咱们救他一次，他就会十分感激咱们。 咱们要是敢触及他的底线，他定然不会放过咱们的。” 宋彦林知道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他道： “姑娘，你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现在的莫安歌看起来是朋友罢了，以后谁知道呢？！ 所以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防备着，不要降低警觉！ 说完此事，宋彦林便离开了，留时间给赵巧月好好休息。 赵巧月在家里待了两日，第三日上午便坐着马车来了贡院门口。 这次宋彦林花钱租赁了一辆马车。 赵巧月坐在马车里等了许久，书都看完了一半，只从宋彦林口中知晓仅有两人出来。 一人是因为昏迷，另一个还是因为作弊。 心中也有了考量，赵巧月拿着书继续翻阅。 当听到敲击车窗声，还以为是宋彦林呢，赵巧月没从书中抬眸，直接问道： “怎么了？” 外边人见赵巧月没有要开窗的意思，他直接道： “是我？” 赵巧月闻言，放下书，掀开车帘子，探头望着坐在马背上的男人问道： “有事？” 莫安歌仰头望望天，确实是青天白日的。 这姑娘难道就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官服，下车给他请个安？！ 难道就如莫伊说的，他官威真不振？ 莫安歌轻咳一声，又抬手整理拉扯着自己的官服，没有回应赵巧月。 赵巧月看着他的动作，不明所以地轻蹙眉。 片刻，她就明白了。 这还是跟随在莫安歌身后的莫伊真看不过去他家大人的愚蠢动作，上前给他家大人台阶下。 莫伊坐在马背上，拱手作揖道： “属下见过大人！” 声音很洪亮，不仅赵巧月知道了，四周提前到来的人也知道了。 四周的人你瞧我，我瞧你。 有人认出莫安歌的官服品级，很识趣地上前跪拜请安： “小的拜见布政使大人。”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跪拜！ 莫安歌拉扯衣服的动作一僵，转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莫伊。 同一时刻，赵巧月已经下马车，带着宋彦林向莫安歌跪拜请安。 莫安歌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停留在赵巧月的身上须臾面无表情道： “都起来吧！” 说完，他就骑马离开了。 莫伊察觉莫安歌不高兴了，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去巡查贡院情况。 其实吧，这巡查嘛，就是在贡院外问问守门官兵里边的情况如何了。 莫安歌来得快，离开也快，没再赵巧月马车边上停留。 赵巧月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继续拿着书翻阅。 对于跪拜，她没有半点在意的。 毕竟她都要假装融入这个时代，想要成为跻身上层社会的士人。 那么以后这样的跪拜是少不了的。 有身份是可以不必跪拜父母官，甚至其他官员， 可权倾天下后除非天子给免跪拜的特权， 否则对上当朝天子这跪拜就是少不了的。 若是这点都做不到，想要标新立异。 这无异于在作死。 那她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当个小老百姓好了。 赵巧月看完一本书，又拿起一本书翻阅完后就同宋彦林在附近用了午饭。 下午她又看完两本书后贡院钟声铛铛就在这时响起…… 第66章 各司其职的重要性 不一会儿，贡院大门开了。 考生们哗啦啦一群人往外走。 大多数都很虚弱，相互搀扶着往外走。 可这些虚弱人中有人颓然，有人喜上眉梢…… 看着大家的各种神情，赵巧月站在车儿板子上眺望着贡院门口方向搜寻着李夫子他们的身影。 人潮拥挤又嘈杂，赵巧月没有如同隔壁那位站在马车车儿板子上的大兄弟那般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而是站在那里宛如雕像，她等着李夫子他们自己发现。 赵巧月等许久，最先看到李夫子的侄子李华采来到这里同他们汇合。 宋彦林见他脸色不好，走路人打晃，他搀扶李华采来到后边租赁的马车上，先给他倒了一杯茶，又从赵巧月所在的马车里端来一碗鸡汤给他。 做完这些，他又见到了孙志，同样的照顾，不偏不倚。 这两人以后要是功成名就，想来是能多少记得他家姑娘的付出吧？！ 赵巧月这里也接到了相互搀扶而来的李夫子和柳秀才，扶着她们上马车，先是给她们倒茶簌簌口，又给她们分别盛上一碗鸡汤。 见两人还能端着鸡汤碗喝鸡汤，她又观察一下他们的神态道： “夫子，一会我先送你们去医馆让大夫瞧瞧，再送你们回姜府。” 李夫子闻言微微点头。 柳秀才想现在就回到儿女身边，想到自身身体状况，还是让大夫检查一下妥当，便默认了李夫子的回应。 赵巧月见人齐全了，她就吩咐宋彦林和另一个车夫跟随人流离开贡院。 在医馆的时候，大夫给四人看诊。 四人身体都没有大碍，和大多来看诊的考生一样，他没有开药，只让人回去好好休息一两天，再吃点好的就会没事的。 赵巧月向大夫道了谢，付了看诊钱就送四人回了姜府。 姜老夫人在府中也为四人安排了伺候的下人，只要他们有需要都能吩咐下人忙碌。 赵巧月听着守门小厮的话，知道姜家人会照顾好四人。 她便没有跟随四人进去，在门口便与他们分开了。 她没有同李夫子约定在三日后放榜的日子前来同李夫子一起等待结果。 如今李夫子已经考完了乡试，她也算是完成任务。 赵巧月就待在了家里，忙着她自己的事情。 当初五月下旬种下的种子，已经在十月底都收完了。 这日，宋彦林给她送来了账册。 看过宋彦林登记的账册，卖农作物得到的银子在刨除成本后，她不仅够交夏税，就连冬税都够了。 因为地处东南方，气候温和，几乎没有冬天可言，又水源灌溉便利，粮食有人可以种上三茬。 不过她的田地因为错过春耕时节，便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会子已经大收获结束了，宋彦林就来找她商量种植事宜。 赵巧月决定种植萝卜、辣椒、大蒜、香葱等农作物。 到时候它们都可以用来做成小菜或是腌制起来又或是晒干，然后卖去酒楼或是食肆等地方。 这些东西在农家看似平常，在富贵人家都是有庄子的自给自足亦如此。 可在买卖之地就不一样了，她就来个薄利多销，反正腌制的东西耐留，还下饭！ 交代完农事，赵巧月又同宋彦林说了家里过冬事宜。 宋彦林禀报道： “前儿夏新娘已经同属下说了此事，属下已经买了布料和棉花。 这次属下没再去找人逢制厚衣服，将事情交给了娇娇和四春。” 赵巧月轻嗯一声，忽然想起她忽略的事，她问道： “你可有给你妹妹发月钱？” 宋彦林见赵巧月关心宋娇，心里闪过暖意，姑娘一直都在遵守承诺，他道： “属下从她像四春那样帮府中做事就给她发月钱了。 姑娘，你看这都有记录。” 说着，他拿出账本翻阅到记录给宋娇发月钱的那一页给赵巧月瞧。 赵巧月看了看，发现十二人中春晖已经连续拿着奖励，她道： “以后丫头的和小子的就分开评比吧！ 丫头们一直都在家里待着干活，比不得整日往外跑的。 不过你可以问问姑娘们可有想要往外跑，以后不拘在后院的吗？ 若是有，你就将她安排在小子们那一列进行月底审核评最优的奖励。” 宋彦林应了一声是，赵巧月右食指轻点着账册，望向春晖这个名字道： “我没记错的话他就是你说的对算术敏锐的小子吧？” 宋彦林回忆着春晖的表现，如实回应赵巧月道： “是，现在他也算是其他六小子的小头头，大家对他挺信服的。” 赵巧月沉思片刻道： “那个对农事感兴趣的叫春阳，对吧？” 宋彦林想着春阳对这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对家中农事的付出，他再次如实禀报道： “是的，姑娘。 在这将近五个多月的时间，属下根据姑娘的吩咐，教导这些小乞儿，收获也不少。 属下发现对待感兴趣的方面，进行深入探索的速度就会无比迅速。 如今要说干农事，属下是比不上春阳的。 姑娘，属下认为是可以将农事交给春阳的。 要说年纪摆在那里让人不放心，属下愿意在一旁看管。” 赵巧月想着宋彦林来到庄上的日子，确实够忙碌的。 家里的下人们都有轮休的时候他都没有放过一天假。 这让她看起来像极了虐待剥削员工的老板。 她将账册合上，她看向宋彦林道： “这样吧，你总领冬季农事。 回去你制作一个大致规划。 大规划的进程如何实施就交给春晖和春阳两人去办。 到时候需要人手银钱，只要合理你拨给他们就是了。 你就不必事事插手，一个月至少给自己放一天假。” 宋彦林应了一声是。 按照赵巧月的吩咐，慢慢转型成同赵巧月这般差不多的府中二把手。 很多事情都交给府中下人们跑腿办事。 不过在涉及赵巧月本身的事情，他没有放手，事事必会亲力亲为。 经过三日的时间，府中上下众人都发现他们的宋管事变懒了，他们变得勤奋忙碌了。 一开始还不习惯，可当看到春晖和春阳得到重用后大家都习惯了，还纷纷做得很好，甚至还出现了抢活干的。 赵巧月从夏娘口中知道这事，笑了笑过后回了书房便让人找来了宋彦林，告诉他各司其职的重要性。 宋彦林理解后便将各司其职四个字贯彻给府中所有人。 这之后就没再出现抢活干的，大家都在自己该干的活上精益求精。 而赵巧月再次从夏娘口中听到八卦消息是在放榜后的第二日…… 第67章 孙学道不满意放榜结果 夏娘问道： “闺女，李夫子考中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同我说一声呢。 我也好准备贺礼啊！ 对了，你有给李夫子送贺礼了吗？ 还有我明儿该去佛寺还愿了，你去吗？ 近来你是不是有空，咱们一起去寺庙，如何？” 听着夏娘一连好几个问，赵巧月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能赶上她去考试了。 赵巧月一一回应道： “娘，李夫子他们考中的事情，我也是今早才知晓的。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同你说嘛！ 贺礼的事情放心，我早就备好了。 我来你这之前已经让宋管事送去了。 他们现在忙着应酬，我就不去添麻烦了。 等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见见李夫子。 娘，至于你说要去还愿的事情，咱们再等等。 等这监考官离开州城，咱们再出门。” 这监考官不认识她，不代表不认识夏娘。 人海茫茫相遇的概率极低，但她也怕剧情的影响下，他会同夏娘碰面，然后认出她来。 夏娘可没有赵巧月想得多。 不过她也知道监考官就是丞相夫人娘家人这事。 夏娘到底还是害怕现在平静的生活被打扰，她道： “行吧，佛寺咱们过一段时间再去。 到时候连新年平安符一起求了。” 赵巧月点点头道： “嗯，到时候我同娘一起去拜佛求它让我院试通过。” 母女商量妥当，他们就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 然而赵巧月想着的避开监考官，却不知人家此时正在听手下禀报她的消息。 原本这监考官是不会关注赵巧月这个人的。 可这次有好三个女子考中了举人，排名在倒数，可也是令人震惊的事情。 毕竟在广省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监考官对此是很不满的。 在他看来，名额应该全部给男子的，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依附男人而活。 现在在他的监考下竟然出了三个举人。 可阅卷糊名誊录的方式，比童试更为严格，要在没有看名字的情况下就排名次。 当定下名次，监考官的监考任务已经算是完成，没有任何权利更改了。 剩下的就是由布政使派人写榜单，公告众人。 于是得知有三女人考中了，他很不满，还想要取消她们的资格，莫安歌没有同意。 他就派人调查三人，尽量抓她们的错处。 然后他就抓住了李夫子的学生赵巧月，赵巧月刚好又同朱秀才的死亡案有关，其中还有柳秀才这个人。 正好要是找到什么，这两人的举人功名就都能取消。 因为朱秀才死亡案子牵涉一些其他事情，当时莫安歌没有公开处理。 瞧着在他这里长篇大论的监考官也就是学道大人，他直接将案卷甩给了他道： “孙大人，案卷你是可以看。 不过想要挑刺可以去找皇上，此案皇上已经过目。 对于涉案人员的一应处理，皇上都应允了。” 学道大人接过案卷，发现与前布政使有关，想看他都没敢翻阅，将案卷推回道： “此案是大人你办的，还得到皇上的褒奖，下官哪有资格置喙。 之前下官不知，愚钝妄言，还请大人恕罪。” 莫安歌没给面子道： “知道就好，学道大人你是监考官，可不是钦差大臣。 大人你也来这里多时，再不回京都回复皇命。 可就要落在其他学道大人之后了，本官自认为学道大人是不愿意的。” 孙学道大人道： “是，大人真明白下官心思，下官明日就走了，今日就在此向大人辞行。” 莫安歌没有半点挽留的轻嗯一声道： “学道大人皇命要紧，本官就不留你了。” 送走孙学道，莫安歌看了看卷宗封面，对侍立在一旁的莫伊吩咐道： “盯紧他，本官不希望节外生枝。” 莫伊则是觉得莫安歌是想维护赵巧月，他道： “大人，赵姑娘什么问题都没有，您让孙大人调查也不会有事，您又何必去得罪孙家。 那孙家可是赵大姑娘的外家，您真想这么做？” 之前对付三皇子暗中算计的“不作为”涉及赵雅的茶楼，还能说是针对三皇子连累赵雅，可弥补。 现在这么光明正大得罪孙家就不值当了。 莫伊不赞同莫安歌的做法，不经问道： “大人您这是不仅喜欢上赵大姑娘，还喜欢上赵姑娘了？” 莫安歌目光锐利地看向莫伊。 这个胆大包天的属下竟敢猜测他的心思！ 他的心思会这么好猜测的吗？ 赵巧月那黑丫头，不仅丑不拉几的，嘴皮子还同刀子一样伤人，他才不会喜欢呢。 他做这一切也不是为了她，而是想要刚从他这里安稳下来的广省，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这取消举人功名，还是新举人，正被百姓们热议的人，谁能不多想。 到时候指不定还被人说出整个乡试都有黑幕呢。 就孙学道这个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人才会想这么干。 莫安歌不悦道： “本官看你挺闲的，明儿起你就去卷宗室将里边所有卷宗都规整好。 什么时候做好，什么什么时候回本官身边。” 莫伊领命，心里越发觉得莫安歌喜欢赵巧月。 嗯，自从再次同赵巧相遇，他家大人好像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要是娶赵家两位姑娘，赵家也不会同意啊！！！ 莫伊一边为莫安歌的婚事操心，一边干着沉重的整理工作。 而被他想着的两人此时已经在赵家前院的客厅相见。 赵巧月看着悠闲喝茶的莫安歌不明所以。 这人不会大老远的来喝茶的吧？！ 来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除了沉默地喝茶打量她，什么事都不说。 赵巧月总觉得莫安歌的眼神怪异得很。 要说怪异在哪里，她就不知道了。 见茶都喝得差不多了，她不想继续同这男人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你有事？” 莫安歌收回目光道： “没事，我办差路过你这里，就顺道来你这里喝喝茶。” 嗯，他看了看他对赵巧月这个黑丫头确实没有别样心思。 这确实是他那属下的眼拙，想太多的问话，他就不该受影响。 想明白后，莫安歌放下茶盏就走了。 第68章 码头送行 赵巧月确定这人就是来喝茶的。 不过她还是挺客气地让伺候门口的春明将人送出府。 转过头，赵巧月已经走出客厅，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对身后跟着的宋彦林交代道： “以后莫大人要是再来咱们家喝茶你招呼就成，不必再去叫我。” 宋彦林刚想应一声是，余光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莫安歌，正想着要不要提醒赵巧月。 赵巧月已经看到了。 她张嘴想问莫安歌还有什么事，人家直接转身就走了。 这人可真是莫名其妙！！！ 赵巧月没有多想莫安歌的去而复返，直接回后院书房温书，倒是宋彦林追了出去。 莫安歌站在车儿板子上看了看宋彦林。 还是她的属下识趣！ 莫安歌将本不打算再说的话对宋彦林道： “你回去告诉你家姑娘，她那舅舅有调查过她，具体得到了什么消息本官不知，不过明儿他就回京都了。” 言罢，莫安歌就进了车厢，吩咐车夫赶车回城。 宋彦林得到消息立即快步去书房转告赵巧月。 赵巧月深思许久，对宋彦林吩咐道： “你让家里的小子们去城里转转，我想知道那什么舅舅的消息。” 宋彦林应了一声是，刚离开书房就遇到了夏娘，同她匆匆问好就去办事了。 夏娘进了屋子，一边放下补汤，一边关心问道： “闺女，我来的时候见宋管事匆匆忙忙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巧月皱眉看着补汤。 她真心觉得不需要补身体。 可母亲觉得她读书累，家里有条件就该补。 赵巧月一边给夏娘倒茶，一边邀请她入座对面道： “娘，你坐，我有事同你说。” 夏娘坐下，接过茶没有喝，目光一直看着补汤，示意她什么事都得喝了补汤再说。 赵巧月会意，将补汤一口气全部喝光，放下碗说道： “娘，你对京都孙家，也就是赵丞相的妻子娘家了解多少？” “闺女，是不是他们找来了？” 夏娘心中莫名一慌，可见赵巧月淡定从容，她心安道： “我五岁被家人卖了，在孙家生活了十年左右。 孙家等级规矩森严，众人都活在规矩之下，不能有半点逾越。 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六岁那年孙三姑娘想要去考科举就被当时掌家的孙大夫人，也就是她的大嫂子给阻拦了。 后来我听人说她还是偷偷去参加了考试，回来还挨了板子被罚跪在祠堂。 放榜的时候那姑娘考中却因生病而早逝。 从这之后孙家就没有女眷参加科举，更没有女眷去学堂读书，都是请女先生到家里教导。 因为这样，孙家姑娘赢得了好名声，每个姑娘都嫁得不错……” 夏娘对孙家的了解也是在她还没有成为赵丞相夫人陪嫁前。 后来进了赵府，她的生活就局限在内宅。 刚开始还能得到赵丞相夫人重用。 可自从被赵丞相夫人安排开脸伺候赵丞相她就彻底被排除在外，犹如废棋。 可以说夏娘知道的孙家差不多是二十多年的孙家。 而且她在孙家时也是个边缘人物的存在，压根都不能知道孙家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对没有半点消息的赵巧月还是有用的，比如赵丞相夫人的身份，又比如当今皇后的出身。 一个庶女能同一个备受宠爱的嫡女成为好姐妹，在各自出嫁后还能保持联系。 这就能看出赵丞相夫人的交际能力非同一般。 还有赵丞相同赵丞相夫人的故事也是夏娘记忆中的一段佳话。 赵丞相夫人榜下捉婿，同赵丞相成婚后的短短五年时间里赵丞相就一路高升官至丞相。 京都人都说赵丞相夫人旺夫。 同时又有谣言说赵丞相惧内的时候她就主动给她的男人纳妾，又得了一个贤惠的名声。 赵巧月听完夏娘说完她所知的事情，心中对赵家和孙家有了一定的了解。 两家联合确实是庞然大物，她想要打怪确实不容易。 如今的她还是苟着吧！ 苟着的赵巧月为了出人头地，至这日后就安安分分在家里温书。 家里的春小子们也给她送来了不少关于孙学道在州城所做的事情。 除了监考就是同官场里的官员走动频繁，放榜后就同新进举人来往频繁，比布政使大人还要忙。 这关系拉的，赵巧月都能感受到孙家的野心。 嗯，也不太对，应该是孙家背后三皇子的野心。 现在人回京了，想来收获是不错的。 就是不知莫安歌能让他如意否？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了。 这孙学道即便送她的消息回赵家，赵家也是鞭长莫及，不能立即对她做出什么事来的。 赵巧月又放下此事，安心温书之余就是赚钱。 这不，她这赚钱路子还一下子扩展到了寺庙里。 同夏娘去送李夫子回乡的时候她顺道让宋彦林卖剪纸画。 这边宋彦林在码头同一僧官在谈剪纸画暂且不提，花开两枝先说赵巧月这边。 码头茶摊里，候着许多等待发船的商客，李夫子他们就是其中之人。 今儿几人都要坐船回家。 李夫子同她侄子惦记躺在病床的李老爷。 孙志惦记他的老母亲。 柳秀才则是想带孩子们回娘家安顿下来。 大家心中都有惦记的事情，赵巧月没有挽留。 夏娘为了让大家能好好说话，她就主动帮忙照看柳秀才的三个儿女。 赵巧月与李夫子、李华采、孙志和柳秀才等人喝茶闲聊。 话题无非就是这次乡试、他们的打算以及赵巧月要面临的院试。 不过赵巧月还是从柳秀才口中知晓王双双结识了姜家小公子，两人交流学问几乎每日都在一起。 如今他们都离开了姜家，王双双依旧还在姜家住着，没有想要搬走的意思。 赵巧月没有听出柳秀才话中其他的意思。 李夫子倒是听出来了，见赵巧月没有明白，她没有提醒。 因为她从王双双身上看到了比她这个学生拥有着更多的野心。 王双双绝不会止步在这州城。 柳秀才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同王双双那一来二去的口角之争。 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想要挑拨离间。 李夫子觉得不好，不过她没有点破，损了好友的面子。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谈论起赵巧月即将要面临的院试。 赵巧月感兴趣，比说王双双的话题就显得她很上心。 柳秀才见话题被岔开，对学问之事她靠的都是帮家里补贴家用抄书得来的学问，说不出什么见解。 她就插不上话便去一边照看孩子，一边同夏娘说话了。 赵巧月呢，她很认真地听着李夫子、李华采和孙志很走心的提点…… 第69章 同僧官谈生意 在三人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发船的时间将近。 赵巧月送几人登船后才带着夏娘去找宋彦林。 宋彦林此时在同僧官说着剪纸画制作过程。 僧官听得认真，还拿着宋彦林递给他的剪刀和纸试了试。 赵巧月母女到来的时候僧官已经剪出一朵扁平的花。 纸花的周边凹凸不平，完全没有美感可言。 僧官看着就不是很满意，放下手中的剪刀和纸，发觉有人靠近以为是客人。 他主动让道，想着待客人买画后他再同眼前的小贩谈谈。 赵巧月注意到这个细节，笑着问道： “这位老爷可有喜欢的画？ 若是不喜欢，可以定制，你说，我来剪。” 僧官转头看向赵巧月道： “这是施主所做？” 见赵巧月点点头，僧官又道： “施主可否能为去静和寺看看，为那里剪几幅画。” 赵巧月想着夏娘还要去那里上香还愿，她同僧官道： “可以，我明儿就同我母亲去上香，我们是去还愿的，想着在那里住上几日，叨扰老爷了。” 僧官摆摆手表示不打扰，又与赵巧月商定好见面时间以及剪纸画的价钱后他就离开了。 大荣朝皇帝信奉佛教，上行下效缘故，全国上下佛教盛行，现在佛教几乎都成了国教。 相继就有了僧官这个官职。 他们负责管理寺庙和僧尼事务的职官，皆由僧人担任。 刚才那人在介绍他自己的时候赵巧月便知道他就是一僧官。 同时，她心中也有了打算，那就是靠着这次去寺庙剪纸，打出剪纸画的名气。 那她就不用再出来摆摊，也会有一笔不菲收入。 这些银子一直储存着，到明年求学的时候她应该能在应天书院附近买一“学区房”。 有了这个打算，赵巧月就直接让宋彦林收摊，带夏娘去城里逛街了。 母女两对金银首饰和胭脂水粉不是很感兴趣，也可能是用不上的缘故。 夏娘在卖布的铺子为赵巧月挑选了一块布做衣服，又买了几双鞋底也是打算给赵巧月做鞋子的。 赵巧月见状，她就给夏娘选了一身衣服。 夏娘想要实用和符合规矩的，她推掉了华美衣服，选择一身简朴的棉布衣裳。 赵巧月听了夏娘的解释，知道规矩如此，她无法强求，同意夏娘的选择。 母女两买过衣服，夏娘提议道： “你去书馆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书，买几本回去吧！” 赵巧月如今在学习四书五经的时候也有看杂书，比如棋谱、地域志、民俗等。 因为四书五经是朝廷规定的科举书，它们是她应付考试的。 可为官就不是四书五经行得通的。 想要了解这个世界就必须多看这个世界的书籍。 这是她能了解这个世界的最有用的途经。 赵巧月觉得夏娘的提议不错，她附和道： “娘，你也去挑选几本话本子吧，无聊了，也能解闷，或是给家里的丫头小子们看着识字也是可以的。” 感兴趣的看书识字，总比看那些难懂难解的四书五经学习更容易。 且家里的丫头小子们也不能科举，四书五经学不学都没啥关系。 赵巧月的提议，夏娘不太赞同。 谁家的姑娘都不会提议自家下人看话本子。 而且话本子还是规矩人家的禁书，出都不能出现在家里，更别说看了。 想着，夏娘就将这个知识点普及给赵巧月，免得她以后被人指指点点笑话。 赵巧月咂舌，好奇问道： “那闺阁女子们都能干些什么？” 夏娘道： “大多数时间在学女红，琴棋书画，偶尔应约出门参加宴会，琴棋书画就成为她们像众人展示自己才华的本事。” 赵巧月设想一下自己过着这样的生活，她估计得疯掉！ 还好还好她生活在乡下！ 赵巧月想罢，回应夏娘的提点道：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的用心良苦。 娘，以后我不会这么说了。” 说着，母女两来到了书馆。 正要往书馆里走，他们就遇到王双双和一个陌生的男子。 赵巧月顿时想到柳秀才说的话。 瞬间她也就猜测到王双双身边的男子是谁。 赵巧月面不改色面向王双双，正琢磨着这会子王双双会是否愿意表明他们相互认识的。 夏娘不知情，她认识王双双，也记得他们之前一起去临安县的事情，她上前道： “王姑娘你也来买书？是为了院试吗？” 赵巧月闻言就看到王双双脸上闪过的尴尬。 很快就被她巧妙化解，她换上笑脸同夏娘打招呼： “是啊，婶子，我已经买好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夏娘见王双双同身边的男子离开，张嘴想说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便作罢，待人走远，她才对赵巧月道： “王姑娘，这个样子我怎么觉得她不想见到我们呢？” 赵巧月道： “娘，你可真是火眼金金。 不过这都不是咱们的事，咱们还是赶紧进去买书吧！” 夏娘点点头，确实不关他们的事，放下此事，两人去买了几本时下流行的复习书。 赵巧月本来还想买几本杂书。 夏娘没有同意，说什么都要她考完院试再来买。 赵巧月不想同夏娘争执，伤了和气，很乖巧地同意夏娘的说法。 买过书交给赶着马车的宋彦林，她们又去买了明儿上香所需的香就回家了。 翌日，赵巧月将宋彦林丢在了家里管事，她带着宋娇和夏娘一起去了静和寺。 宋娇因为她哥哥总是跟着姑娘出门办事，这次被丢下，很是得瑟，一路上赶着马车都哼着轻快的民谣。 马车里的赵巧月嘴角抽抽，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宋娇。 赵巧月就懒得搭理她，拿着书看。 顺便，她也拿了她制作的浆糊和纸张给夏娘折叠粘贴学做立体的假花。 不过她没有让夏娘使用剪刀等锋利工具，恐马车行驶带来的不安全因素让她受伤。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静和寺庙。 静和寺与静安寺不同，不在山上而是在山脚，马车可以直达它的门口。 除皇室和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享受特权外，这要是能得到僧官应允，他们能坐着马车长驱直入。 第70章 巧月用心愿带祷告 寺庙外，僧官有安排一个小和尚在等着。 不过小和尚没有见过人，只听僧官说来人是一对母女。 于是他见到有母女上香都会问问人家是不是姓赵。 这般问了好几次，他都以为人不会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辆马车里走出一对母女，赶车的也是一女子。 抱着试试的态度，他上前相问，宋娇回的话，当得知来人正是他等的人很高兴，匆忙邀请她赶着马车跟随他进寺庙。 出来的时候僧官就有说过，要是人家坐马车来的就让人家赶马车进寺庙。 赵巧月拒绝了，吩咐宋娇将马车托给一旁的专门看管车马的僧人。 宋娇领命照办，随后拎上包袱跟随其后走近佛寺。 佛寺是宋娇第一次来，她对什么都挺好奇的。 不过她没有像第一次出门那般没有见过世面，不用提醒都还能跟上前面的三人。 在小和尚知道他们是来上香的，他先带他们去上香。 赵巧月他们知道小和尚这么做定是僧官交代的，他们也就没有着急去见僧官。 在正殿上香后，赵巧月听从夏娘的话，将两百文投入功德箱买了两条心愿长带子。 随后，她左手执笔在金榜题名的红带上写上她的名字，又在身体安康上写上夏娘的名字。 拿着两带子跟着小和尚所教的，她跪在佛像下祷告。 赵巧月没有求金榜题名，只求夏娘身体安康，平安顺遂。 祷告结束，她就在小和尚的引领下来到系心愿带的地方。 这是一棵古树，上面已经挂了不少心愿带。 她轻松爬上长梯子将两条心愿带系在树枝上后小和尚就带他们去投宿的厢房。 待一切安排妥当，赵巧月道： “娘你和娇娇在这里休息，我去见僧官老爷，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吃斋饭。” 夏娘知道赵巧月是去谈剪纸画的事情，她去无事，同意赵巧月的安排。 宋娇亦明白，她很认真地承诺道： “姑娘你放心去吧，属下会照顾好夏新娘的。”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她就拎着装有剪刀，毛笔和纸张等用具同小和尚去见僧官。 僧官住的院子离佛寺大门很近。 背靠着小河流和农田，绕过后院的小路，他们来到院子前面。 院子前面在竹林中半遮半掩。 若不是屋前还能隐约看到佛寺，她都不会认为这里还是佛寺，像极隐匿山间的农家。 小和尚敲门，得到屋里主人的回应，他就推开门带着她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一株四季桂，它没有因为冬季凋零，反而葱葱郁郁的，飘着桂花香。 赵巧月随着视线转移，抬眸间她就看到僧官在招呼客人。 客人还是她认识的。 多日不见的莫安歌！！！ 莫安歌也觉得挺巧合的，打量着多日不见的赵巧月，如同主人般向她邀请道： “赵姑娘请过来坐下喝茶。 僧官这里的茶同你家的差不多，你应该会喜欢的。” 随即僧官也有眼色地邀请赵巧月坐下喝茶。 不过他没有急着同赵巧月说剪纸画的事情，而是继续同莫安歌说农田之事。 莫安歌觉得僧官不法圈地太多，收租子也多，还不用交税，严重影响附近佃农的利益。 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佃农去州城衙门状告僧官，他不打算处置僧官，只想要僧官退让几步。 僧官没有品出莫安歌这打着商量的意思。 他需要靠着这些薄田过有酒有肉的日子。 僧官丝毫不打算退让。 反正他有契约在，都是合法的。 听着两人来回说这事，就是找不到解决事情的点，赵巧月事不关己，悠哉喝茶。 莫安歌看不惯，他将事情牵扯到赵巧月身上问道： “赵姑娘，今日没有官员，仅有大荣朝百姓，你觉得我与慧慈谁说的在理？” 僧官闻言，没觉得赵巧月能有什么见解，但他也想要一个人来说说话，给他一点缓和时间。 这布政使大人说话太犀利了，他都快应付不了了。 赵巧月惊讶看向莫安歌，见他和僧官都看向她，她磨磨蹭蹭的放下茶盏，说话也磨磨唧唧道： “这个嘛，这个嘛，两位老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我也不知道谁有理。 要不你们两位再说说，没准就有解决的法子了。” 这家伙明显就有解决的法子，分要拉她参与。 要是黄了她的生意，赵巧月决定以后当他莫安歌是陌生人。 莫安歌暗道狡猾的小狐狸，他没有揪着赵巧月不放，转头对僧官道： “这事慧慈你好好考虑。 之前本官的属下莫伊比较闲，他就主动去帮本官规整了卷宗室。 这一规整，本官发现不少与原知州有关的案子。 虽说人死案销，可在本官这里销不了。 不久前，本官就处置不少衙役捕快。 本官想慧慈应该是个识趣的人，能看得明白本官的意思，对吧？” 言罢，莫安歌没有看僧官慧慈的脸色如何，放下茶盏便走了。 赵巧月见僧官慧慈的脸色不好，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今日是谈不了事情了。 她便同僧官慧慈约定改日再谈也走了。 刚走出院子，本打算沿着原路回去找夏娘她们，她就看到莫安歌也走在她想走的路上。 赵巧月想着生意没有谈成，想要的学区房也遥遥无期，她便不怎么想看到莫安歌。 于是她转身去找小和尚问了另一条去厢房的路。 莫安歌看着突然转身的赵巧月皱眉问着去办事刚回来的莫伊道： “这黑丫头是怎么回事？本官今儿很凶吗？”看到他就转身离开。 莫伊看了看莫安歌，挺英俊的，在京都定是贵女们喜欢的存在。 不过嘛，对赵巧月，他还真看不明白，也不敢乱说话，生怕再去卷宗室待上五六日。 那吃灰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莫伊一脸很实诚的样子，面向莫安歌十分真诚道： “属下不懂赵姑娘的心思，可能她没有看到大人，也可能是她还有什么事情忘记同僧官说了。” 莫安歌瞥了一眼莫伊，别以为他不知这个属下的心思。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被赵巧月给嫌弃了。 轻哼一声，莫安歌转身就往佛寺正殿方向走去…… 第71章 巧月不要形象 赵巧月换了一条路走回厢房，需要的路程就比来时的长，还需要路过正殿。 在快要走过正殿的时候，她看到了王双双、姜家小公子和一个陌生的姑娘三人发生了争执。 三人争执就争执吧，就是站在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泼妇吵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三人可不可以别挡住她的去路。 赵巧月不愿意等他们离开再走。 这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何事争吵，需要吵架多久。 她直接走了过去。 随着走近，她将三人的对话听了个正着。 那陌生姑娘想要退婚。 王双双劝着她三思而行，嘴里不停地解释她同姜小公子没有关系。 姜家小公子则用着气人的语气让陌生姑娘想要退婚就赶紧退婚。 赵巧月是听明白了，没有劝架的意思，她走近了就说道： “你们能不能借道，我要借过一下。” 三人闻言，齐齐看向赵巧月。 王双双眼中划过慌乱，片刻就恢复自然。 赵巧月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姑娘在怕什么？ 目光悄然地在姜家小公子和陌生姑娘转悠一圈，她便收回视线。 路也在这时被他们让出道来了，赵巧月抬脚就走了。 只是没走几步，她就看到莫安歌。 赵巧月当即就想转身向后走。 随后她反应过来。 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干嘛怕莫安歌。 于是她昂首挺胸地朝着他迎面走去。 莫安歌见到赵巧月就停下脚步，也拦住了她的去路。 想要不打招呼都难，赵巧月问道： “大人您有事？” 莫安歌没事，就是见不得赵巧月躲着他。 现在赵巧月这么问，他自然不想让赵巧月发现他的问题。 莫安歌道： “是有点事，你去那边帮那位姑娘解决一下麻烦。 想要退亲就退亲，回家同家人说清楚就是了。 在这里闹着，不嫌丢人，本官都替她堂兄丢人。” “哈？！” 赵巧月怪异看向莫安歌，不解道： “大人你这么关心那位姑娘，你怎么不来个英雄就美？” 莫安歌道： “我出面容易让人误解我同她的关系。” 赵巧月摊摊手道： “可我同那姑娘没有关系，与另一位姑娘有点牵扯。” 莫安歌凝视着赵巧月，一副你不去帮忙，我就不让你过去的架势。 赵巧月撇撇嘴，直接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 耗着就耗着呗，她倒要看看谁赶时间，谁妥协？！ 莫安歌扯了扯嘴角，来自灵魂的诧异发问道：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这么不顾形象的吗？ 真是太难理解了！！！ 莫安歌身后的莫伊其实也很难理解此时莫安歌的小孩子幼稚举动。 他寻思着要如何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这么耗着不是事啊！ 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呢。 赵巧月这边呢，已经留给后脑勺给莫安歌，懒得搭理她，目光也转向不远处向他们跑来的陌生姑娘。 陌生姑娘委屈巴巴地撅着嘴跑到了莫安歌面前，吸吸鼻子道： “莫哥哥你来了正好，你给我评评理。 这次我真没有发小姐脾气，分明就是姜怀恩他见异思迁。 我们都定亲了，他还陪别的姑娘来佛寺散心。 你说他是不是做得不对？ 难道我就不能生气吗？” 赵巧月闻言，想着姜家的背景。 姜举人是农家子发迹。 他的三个儿子都是读书人，也都是举人，如同他一样没有再进一步。 不过他的长孙中了进士。 如今在北方一个小城当县令。 因此，一家人没有搬离州城。 至于姜家怎么同这位陌生姑娘结亲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姜家小公子姜怀恩已经同王双双走了过来。 姜家小公子时常在州城走动，会见同他一样的读书人，有幸见过一次莫安歌。 当即明白莫安歌的身份，姜怀恩连忙拱手作揖拜见他。 王双双也从看莫安歌失神中回神，略带羞怯地跟随其后向莫安歌行了个福身礼。 莫安歌发觉王双双的眼神，颇为不喜。 人就变得挑剔。 他觉得这王姑娘的懂礼数样子比赵巧月那不懂的礼数，直接坐在地上的形象更不好看。 有了这么一个对比，他觉得以后他不会再挑剔赵巧月见他不行礼的规矩。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至今都没有看他们的女人，他收回目光，吩咐两人免礼，又向姜怀恩道： “姜小公子，方姑娘什么样的脾气，你当初同她定亲的时候应当了解。 这会子嫌弃了，方家很可能会认为你是故意而为，就是要败坏他家姑娘的名声。 到时候姜小公子不知能不能担起这么个责任？ 还有这位姑娘，孤男寡女地走在一起，不说别人就是本官看了，都觉得你们有关系。 你们要是真心喜欢对方，大可以同三家长辈说说，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何必在此争论不休。” 王双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嘴想解释什么。 她就看到面前那英俊的男子已经低头在温柔地安慰方姑娘，压根不在意她的解释。 王双双心里很不得劲，又不知如何发泄。 忽然想到这几日对她不错的姜怀恩，她猛然转头朝姜怀恩看去。 姜怀恩此时正看着方姑娘，看着她向莫安歌难过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言行举止不亲密，可他看了心里就是不舒服。 难道他真做错了什么吗？ 姜怀恩望着方姑娘陷入了反思中，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王双双的无助。 这时，王双双没能得到姜怀恩的帮助，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她看到了赵巧月的背影。 稍微退后几步，王双双就同赵巧月来了个面对面。 赵巧月正无聊得拿着干小树枝逗蚂蚁玩呢，陡然出现的一双绣花鞋差点吓了她一跳。 茫然抬头看向鞋子的主人，赵巧月不走心问道： “王姑娘你找我？” 不赶紧处理矛盾，怎么就来找她了？ 难道她很像专门协调矛盾的？ 王双双一噎，心底明白赵巧月不会帮她。 她还是不想放弃。 王双双蹲在赵巧月面前，双手想要拉住赵巧月的手，却被赵巧月给避开了，她没在意道： “巧月，你帮我跟方姑娘说清楚好不好？ 我同我表哥还有亲事，我是不可能喜欢姜大哥。 咱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事你很清楚的，对不对？” 第72章 又来个自来熟的! 赵巧月一脸迷茫看向王双双。 对于王双双和高家公子会定亲的事情，她是从李夫子那里听说的。 而李夫子完全是推测而来的。 压根就没有真凭实据！ 后来高家不是出事了吗？ 李夫子来考院试的时候她没有同她说两家的事情，还是柳秀才说的。 说这事的时候，还是柳秀才和王双双发生争执的时候， 柳秀才口不择言又话赶话地说了出来王家忘恩负义，在高家出事后就不顾两家姻亲关系，断了所有联系。 赵巧月想着就发觉更多目光直视她。 原是莫安歌主仆、方姑娘和姜怀恩都站到了王双双身后等着她的回复。 这叫什么事？ 赵巧月打量着方姑娘的神色，又看了看姜怀恩的脸色， 都是差不多的神情，都流露着紧张和期待。 两人似乎都不想没了这门婚事。 赵巧月垂眸看向地上的蚂蚁道： “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 其实这高家，莫大人也清楚，案子还是你办的呢。 如今事情如何，你们自己打听就是了。 我都搬来州城快大半年了，哪知道临安县和宁河镇的消息。 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事情的关键点。 关键点是方姑娘你以后还愿意相信姜公子吗？ 还有一点，方姑娘你别忘了这世上的男子除了寻常百姓家没有余钱养活多余的人外，都是三妻四妾的。 你确定以后每次你都要闹腾吗？ 嗯，你们这次和解后姜公子跟你保证不会纳妾你会信吗？ 我这么说也不对，不管你嫁给谁，你都接受不了他不能视你做唯一，你还不如一个过呢。 你要家世有家世，要钱有钱，包，不，” 妈呀！差点嘴瓢，赵巧月飞快改口道： “有人保护，又不缺吃穿玩乐的，我觉得你一个人过日子都可以，何必让男人把你变得面目全非呢，你说对吧？” 说完，赵巧月给了莫安歌一个眼神：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劝架了，那我走了。 瞬间，赵巧月收回目光，起身不顾形象地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蹦蹦哒哒走了。 莫安歌望着赵巧月的调皮反击不由得扶额。 这哪是劝架，分明就是拉仇恨！ 莫安歌转移视线就看到方姑娘一脸深思的模样，不由得嘴角抽抽。 这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的吗？ 莫安歌觉得这么个头疼问题还是留给方姜两家，他道： “你们两的婚事不单单是你们两人的事情，更是方家和姜家的事情，你们自己想想吧！ 今儿的事情本官就当做没看到。” 说完，莫安歌就带着莫伊离开佛寺。 方姑娘看了看王双双，又看了看姜怀恩，心中觉得刚才那个姑娘说得在理。 要是她接受不了三妻四妾这个事实，她还不如不嫁人。 可不嫁人对她这样的世家姑娘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才不要因为这两个外人连累自家姑娘，以及去尼姑庵当尼姑吃素呢。 想通后，方姑娘脸上的委屈神情顿时消失殆尽。 她面无表情道： “你们以后爱怎么就怎么吧！ 我们两今儿的事情我不会同我父母说的。 赵丞相夫人都可以贤惠的给她夫君纳妾，我也可以。 姜怀恩，只要我的娘家不倒，我嫁到你家，你们家谁也欺负不了我。” 说完，方姑娘转身就走去正殿同刚才被她支楞走，先已站在远处等她的丫头们汇合去了。 看着越走越远的方姑娘，姜怀恩眸中流露着深思光芒，回想着方姑娘以前同他相处的时光。 其实，方姑娘家世如此，有点任性野蛮。 可也不是不能接受，反而他们还因此相处得非常欢愉。 什么时候变了呢？ 姜怀恩想起了王双双的到来，想起同王双双交流学问的场景。 他一直将王双双当成知己朋友。 两人走得近了些，家人都没有说，反而是方姑娘来质问他。 他就觉得方姑娘小题大做，没有王双双那样明白事理。 今儿听闻那叫什么巧月的话，又听到方姑娘临走的话，姜怀恩方才明了他不过是觉得他的未婚妻不会离开他罢了。 是他错了！！！ 男子同女子相处是该有个度的。 如今他同王双双确实是逾越了这个度。 姜怀恩道： “王姑娘，我派人送你回去，我就不跟你走了。 待我回去后你要是没有去处，我就让我母亲给你安排个去处。 你要是有去处就搬走吧！ 这段时间是我逾越了，现在还没有造成什么错处，咱们就此别过吧！” 言罢，姜怀恩没再给王双双一个正眼，很快就找来他的书童小厮送王双双离开。 王双双不知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也只是想要从姜怀恩那里获得学问罢了，为何要闹到这样的地步？ 本该是方姑娘没了面子里子的，现在成了她。 王双双回到姜家，姜家人就知道了寺庙的事情。 不过他们没有主动赶人，纷纷等着王双双亲自前来找他们辞行。 王双双没去，是让她的丫鬟去的，她当日在姜怀恩自认为哄好方姑娘回家的时候她就搬走了。 姜怀恩知晓，没有同她见面，只让小厮给她带上一句保重的话。 而赵巧月这边却得了一个“小尾巴”。 这事还得从他们去斋堂用斋饭说起。 中午用午饭的人多，不过赵巧月有宋娇早前就来占位置。 他们三人有位置，买素斋后坐着食用，不用等候桌椅。 他们正吃得好好的，刚打发走的方姑娘就来这里用饭。 因为她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饿肚子呢， 否则就是对不起生养自己的父母。 只是来晚了，桌椅都被人占据了，她没了位置。 正寻思要怎么办来着，她眼尖地看到赵巧月。 于是她一边吩咐丫鬟去排队买素斋，一边去找赵巧月拼桌。 赵巧月还没来及说话，夏娘见方姑娘一个人，也问了这话，确定她是一个人就同意她的拼桌请求。 赵巧月闭上嘴，埋头用饭，方姑娘则自顾自地同赵巧月道谢： “那个姑娘谢谢你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决定了等着这次会京都过年就不回来了。 等我到了出嫁年纪再来这里了。 京都可比这里好玩多了，我，哼，我才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姑娘，你要是来京都就去方家找我方云，我带你玩转京都……” 方云巴拉巴拉说一通，待丫鬟给她买来饭菜方才歇口气，吃饭不语。 见赵巧月她们吃饱饭，她也吃饱了。 方云道： “姑娘，我还不知你名字呢，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嗯，还有我一个逛佛寺不好玩，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赵巧月脚步一顿。 这又是一个自来熟的？！ 赵巧月道： “我不去逛佛寺庙，我要回去剪纸，你想要剪纸画吗？ 我可以卖你一份？ 我做的剪纸画很漂亮的，你不买也可以同我来瞧瞧的。” 嗯，今日是来做生意的，结果因为莫安歌那家伙没有做成。 她总觉得不得劲。 赵巧月想着这肯定是一个房奴心理。 如今看到这个富家小姐，她想试试发展一下这个客户，没准人家就想买了呢？！ 第73章 夏娘的理论 方云没有见过剪纸窗花，喜字等，没有见过剪纸成一副画卷的样子，她颇为感兴趣道： “好啊，那咱们赶紧走吧！” 在厢房中，赵巧月先剪了一个方云的小人儿，递给她道： “喏，你瞧瞧可行？” 方云小心拿在手上仔细瞧着，侍立在她身边的丫鬟惊呼道： “姑娘，这可真像你!” 方云也觉得十分像她，她道： “你的手可真巧，我就不行了。 姑娘，这个我很喜欢，你给剪一副我在看杏花雨的场景吧！ 这个需要多长时间能完成？” 赵巧月问方云急不急着要，毕竟她听到她在吃饭的时候说要回京都的事情。 得到方云说不急，赵巧月道： “那你明日下午让人来我这里取。” 方云闻言知道赵巧月不准备回家，要在这里住下。 她也不怎么想回家，即兴而起的她也向丫鬟吩咐一声，让她去准备准备行李以及找寺庙僧人说一声，她也要在这里住下。 丫鬟不太赞同道： “姑娘，咱们今儿是来求出行平安的，要是留下来，少爷会不放心的。” 方云毫不在意丫鬟的劝说，任性道： “他一个书呆子，一心求学问，想要成为堂哥那样的人，哪有功夫管我。 好了，你快些去帮我安排好一切，我今日就在这里住下。” 丫鬟劝说不了方云，也知道她的脾气。 再劝说下去，人就是真生气，当时候倒霉的是她。 丫鬟领命办事。 就这样，方云也留在这里，同剪纸的赵巧月待了一会。 从对剪纸感兴趣，到耐性被繁复的剪纸动作给磨没了，她就自找乐趣。 宋娇呢，没有夏娘那样的耐性，能一直坐着抄写佛经，她又不知干嘛。 两人以及方云的丫鬟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就去逛佛寺了。 三人玩累了，就买饭回厢房吃。 吃过饭，天色还早，没有到休息的时候，赵巧月有事做，夏娘在一旁帮助她。 没事的人在方云的组织下打起了叶子牌。 宋娇没有打过不会，方云和她的丫鬟就耐心教着。 渐渐地，宋娇学会了，三人也越打越有劲。 要不是半夜赵巧月强制性赶人散场，这三人估计能闹到明早。 翌日，这打牌上瘾的三人组又在赵巧月剪纸的时候拼桌玩。 赵巧月一边剪杏花，一边问道： “娘，你瞧这打叶子牌和看话本有什么区别？” 夏娘一边给杏花上色，一边理直气壮回道： “有啊，叶子牌不会让姑娘们想着来一段穷才子贵佳人的美好爱情邂逅。 前朝没有科举制度，结亲都重视门第，到来大荣，结亲就在乎功名身份。 婚姻又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是没有就是私奔，连个妾室都算不上。 这不仅受唾骂，还会浸猪笼都有可能。 你觉得这穷书生和贵女能走到一起吗？ 所以那些书都是无稽之谈，看了也无用，还会让人移了性情，存在不该有的幻想，对姑娘们没有好处。” 赵巧月剪纸的动作一顿，又不着痕迹继续剪纸，没再说什么。 她真没有想到这么一层，只想到不过打发无聊时间的故事罢了。 这会子听了夏娘的话，她便明白这哪是怕女子移性情，分明就是不想女子存在独立思想，追求自我幸福的束缚罢了。 不过她没有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否则非得吓住这里的所有人。 中午的时候，赵巧月就将剪纸画的做好了。 方云昨日让丫鬟回家拿行李的时候顺便取来了银子，此时她欣赏着自己在看杏花雨的剪纸画，很是满意道： “这幅画可真好看，我觉得一百两银子都少，这要是放在京都，价值千金都不为过。” 得到高度评价，赵巧月是开心的，那是对她作品的肯定，不过她面上没有表现，依旧温润谦逊的样子展现给所有人： “你喜欢就好，方姑娘咱们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 不过我这里有一个请求，我暂且不想让人知晓这画的来源，你能保密吗？” 嗯，方云回京都定会同世家贵女交际，万一赵家人知道她的存在，惦记起她的婚事想要交换利益呢。 不是她把自己想得很重要，而是这个世界很多就是婚宴捆绑着利益交换。 她不得不防备！！！ 赵巧月不屈服命运是一回事。 可正如夏娘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她能义无反顾，什么都不要，否则她还是要妥协给现实的。 也正如方云说了她的决定一样，她不是在为她的家族考虑，同时也为她的荣华富贵考虑嘛！ 所以啊，即便是两家同窗父亲酒后失言定下的婚事，被大家知晓后他们就顺势而为，保护自家名声不受影响。 相处中，她也让自己去发现姜怀恩的好，喜欢他。 好让自己在成婚后不说同夫君做对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也要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不让外人笑话了去。 现在发现姜怀恩的不好了，她想不管不顾闹开来，不让自己束缚其中。 可想到身后的家族，她还是选择了妥协给现实。 赵巧月的考虑，方云不知，不过她愿意帮她隐瞒： “可以，这事就我们这几人知道。” 得到方云的同意，赵巧月放心了。 大家一起用过午饭，方云就要回家了，邀请赵巧月三人同行。 赵巧月拒绝了，她还要去找僧官问问他还需不需要剪纸画。 毕竟这事是他们约定好的，她不能就此离开。 赵巧月让宋娇陪夏娘回厢房午休，她则同方云往寺庙门口走去。 方云以为赵巧月是来送她的，很是高兴。 瞧着高兴的小姑娘，赵巧月将要解释的话咽回肚子里，依着她的意思送她到寺庙门口。 方云一边走，一边笑得十分感慨道： “赵姑娘，能同你相识真好！ 我以后不会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会过好我自己的日子。” 实话说，她真不后悔在听到姜怀恩身边有个红颜知己的消息后来这里闹一场。 若不是闹一场，她也得不到赵巧月的提点，让她醒悟过来。 方云庆幸来这个地方，往后余生，她会过得很好的。 赵巧月听了方云的话，知道她释然了。 赵巧月不知这是对还是错。 她不能对方云理直气壮说出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姜怀恩不好就不要他了的话。 这样的标新立异，别人估计会以为她不是傻子就是妖怪！！！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方云此时的选择或者对她来说是最正确的抉择吧！ 送方云来到寺庙门口，赵巧月就听到她朝前方惊喜地喊着： “三哥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能不来接你回家吗？” 寻声望去，赵巧月就看到了…… 第74章 送通草花 是船尾遇到的方公子！ 宋彦林后来告诉她，此人就是方魁！ 这缘分还真是简直了！ 赵巧月没有想同方魁“叙旧”的意思，她张嘴想同方云说一声就走。 方云已经拉着她的兄长来到赵巧月面前，介绍道： “三哥，这位是赵姑娘，昨儿是她帮了我一个大忙，否则丢脸的肯定会是我了。” 方魁打量着赵巧月，脑海中瞬间闪过他们在船尾相遇的画面，很不美好的说，他道： “赵姑娘，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本公子今日可没有穿不符合规制的服饰。” 方云闻言，瞬间想起她家三哥同她抱怨母亲准备的鞋子差点惹出事来的话，她笑着道： “这还真是巧了。 嗯…三哥你和赵姑娘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了吧！ 现在赵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你要不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方魁别过脸来表示他的抗议，方云向他撒娇，最后他败下阵来道： “好啦，小妹你别再扯我的衣服，都要被扯坏了，我同意你的话就是了。 我男子汉大丈夫，胸襟能纳百川，就不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了。 赵姑娘，咱们看在小妹的面子上都忘了过去的不愉快吧！” 赵巧月看了看方云，转头又看向方魁道： “嗯，只要方公子的气度不再欺负我家丫鬟，我就不会记仇的！” 方魁一噎，面色涨红。 那事说到底也是他斤斤计较在先。 要是他早些大度，后面就不会有落荒而逃的丢人举动。 想起往事，方魁一时间不知怎么回应赵巧月。 还是方云说了调解的缓和话给了方魁台阶下，赵巧月同方魁也算是放下往事了。 送走这对兄妹，赵巧月直接去了僧官慧慈那里。 僧官慧此事正送走一个上门想要他明年租赁田地的佃农。 见赵巧月来了，他邀请她在院中喝茶。 赵巧月看着给她沏茶的僧官慧慈直接问了剪纸画一事。 僧官将装有茶水的茶杯放到赵巧月的面前，他一脸为难道： “这事本该昨日就谈妥的，姑娘你也看到了，布政使大人找贫僧有事。 近来贫僧还要处理布政使大人交代的事情，这剪纸画之事恐怕是不成了。 不过姑娘要是有法子能帮贫僧解决眼下之事，贫僧倒是有时间。” 赵巧月端起茶杯喝茶，遮住了眸色中的深意。 讨厌莫安歌破坏她的生意是一回事，内心里吐吐槽。 可关乎民生大事就不是她该插手的事，更何况她也插手不了。 剪纸画这家卖不了，她换一家就是了。 赵巧月放下茶杯，故作不知僧官话中意思道： “僧官老爷有事，那我就不叨扰了。” 说完，僧官想要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赵巧月就已经快步走远出了院子。 离开这里，赵巧月没有片刻耽搁，回了厢房就让宋娇收拾行李。 随后喊醒夏娘，她们即刻就离开了寺庙。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在她继续摆摊的日子时，遇到要给京都亲人带当地特产，带着兄长出门购买的方云。 方云帮她推销了剪纸画给她认识又玩得好的州城贵女。 经过这贵女和她母亲的宣传，现在赵巧月的剪纸画算是在州城打开了名声，不需要摆摊也会有生意上门。 于是赵巧月不再出门，待在家里除了温书就是买房钱。 十二月初二这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方云独自带着奴仆和护卫乘船回京都。 她的兄长方魁明年二月要参加院试就没有同她一起回去。 赵巧月知道这个消息就让宋彦林赶着马车送她去给方云送行。 船边，满是不舍的方云嘟哝道： “早知道我就在上个月同母亲他们一起回京都，也不用再经历一次离别伤感情绪。” 方家人祖地在镇州府，方魁要考科举，他的母亲就来陪他。 想要见见未婚夫的方云也跟随而来。 现在过年了，母亲自是要提前回京都打点年节往来人情。 总不能将事情交给父亲的妾室，这多不符合体统。 于是她母亲早就走了。 她呢，就想着同姜怀恩多相处一段时间便没有跟随着母亲离开。 方魁安慰着她道： “好啦。不难过了，二月我考完院试就会回京都的，以后也会留在京都读书，小妹你就别哭了。” 方云撅着嘴，这话说得她不舍他似的，她这是吗？ 分明话是对赵巧月说的啊！ 赵巧月怎么就没给她点反应呢。 方云眼巴巴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笑着道： “又不是不见，干嘛这么伤感，以后我也会去京都的。 到时候你别因为身份问题，远离我才是。” 方云闻言立即保证不会。 赵巧月没当真，到时候立场不同的话，这事谁又说得清呢。 赵巧月让宋彦林将她做的通草花搬来，转交给方云道： “这是我送你的谢礼，也是离别留念，不需要浇水。 花叶不会凋零，它们脏了用手帕小心擦拭就成。” 方云打量着她的丫鬟搬着的花盆，花盆泥土都是真的，花叶都是假的。 不过她凑近假菊花，像是能闻到菊花香。 方云惊讶这足以以假乱真的花。 就这手艺，她只在皇宫皇后那里见过。 后来皇后赏赐给赵雅两朵佩戴的通草花头饰，可把我们这些姑娘们羡慕坏了。 现在她不用羡慕了。 哎呀，不对，她应该是要把花藏好点，可不能被别人觊觎了。 在管事提醒要发船的时候姜怀**了。 赵巧月和方魁破有默契的将时间留给两人，匆匆和方云告辞就走了。 方魁一边同赵巧月同路走着，一边不高兴道： “赵姑娘，瞒人瞒得好苦，要不是我妹妹说，我还不知你就是赵巧月。” 嗯，这事还是昨晚他妹妹交代他帮忙照顾赵巧月的时候说漏嘴的。 要不然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能写成那般惊才绝艳的文章是什么样的女子。 现在知道，方魁看着赵巧月的样子，觉得貌似是赵巧月这样的女子也没有不对的。 赵巧月听出方魁的埋怨，她没有半点愧疚，又不是她故意隐瞒。 而是这个时代，女子在向男子做介绍的时候都不会说出全名，除非是在公堂或是高位者问。 要不然别人在说起这个姑娘的时候都会说是谁家的行几的姑娘又或是来自哪里的姓啥姑娘。 赵巧月道： “那是我之错了，还望方公子海涵。” 方魁：…… 我就是吐吐槽，你倒不必认错，弄得像极我错了似的！ 想着这么个想法，方魁自认为不能多想赵巧月的话中话，否则得把自己给气死。 方魁挥掉这个话题，向赵巧月发出邀请道： “赵姑娘，近来大家都聚在锦绣茶楼以文会友，今日正好也有这样的宴会，你要去看看吗？” 第75章 京都来人 赵巧月想都不想就果断拒绝道： “方公子，参加院试想要好成绩是一回事。 可凑成堆去谈论学问是另一回事。 有这功夫，我想回家闭门温书。 方公子，告辞了。” 说完，赵巧月就坐上马车，在宋彦林赶车下回了庄子。 方魁思索着赵巧月的话，又回想着自己去参加的几次聚会，说来说去都是在猜题，或是同人争辩学问的对错。 要说自己有什么收获，他发现还真没有。 随即他坐上自家马车，就吩咐车夫赶着马车回家，闭门谢客，待在家中苦读。 赵巧月没有像方魁那样日日又时时刻刻手不释卷，。 但每日她就有差不多五个时辰放在温书上。 其余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赚钱加从宋彦林送来的消息探听揣摩外边的消息。 这日，宋彦林给她带来了，广省佛寺许多僧官被抓的消息，被抄没的田产加在一起有十万亩左右。 这个数量震惊了赵巧月也震惊了全省百姓。 赵巧月也从此知道莫安歌是个实干家。 广省在他的带领下会有不错的发展，他也会有斐然政绩。 不过此时受益的还有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此时已经是被百姓称颂的父母官。 这位知州大人是从京都翰林院出来的北方寒门仕子。 知道他的身份，赵巧月放了一半的心，不需要避亲参加明年院试。 至于另一半心还提着，因为她担心朝廷临了变成派学道去地方监考。 学道是谁都没问题，就怕是赵家近亲。 赵巧月的年纪摆在这里，她不想错过明年的院试。 可这学道也不是她想知道的消息就能知道的。 恐怕现在就连莫安歌都不知道。 她只能暂且放着这事，安心复习为主。 然而赵巧月在除夕前都没有等到监考官确定消息，而是等到了赵家派来的人。 十二月二十八这日，府中上下都在大清扫，张灯结彩地除旧迎新，等待新年的到来。 赵巧月在末世是有日历，也有新年的，可她都光顾着为活着奔波，哪有时间琢磨着如何过年。 于是她就在夏娘打算好好过一个年的打算下，她也期待着过年。 却不想今日来了破坏过年气氛的不受欢迎的三人。 赵巧月不知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很不想让人进府，但她也不想三人就此回京都。 因为她在原主记忆中，发现往年来看望她们母女的也是这三人。 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把原主和夏娘当主子，丝毫不放在眼里就算了，还算计着她们母女的东西就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因为他们三人的到来后，她们母女的日子就变得不太好过。 不是夏娘接不到针线活， 就是家中莫名丢粮食， 又或是三更半夜有人上门吓唬她们母女，让她们受惊休息不好， 整个人都处在如同惊弓之鸟的状态过日子等等恶劣事件。 赵巧月决定了要报复他们，绝不让他们安然回京都， 她要让他们阎王爷那里找原主道歉。 等有机会再报复同他们背后的主子。 想着她就这么办。 见三人府就像主人那般对着府中一切耀武扬威的指指点点，赵巧月心里忍着，面上云淡风轻地笑着招待他们道： “秋嬷嬷你们长途跋涉辛苦了，外边冷，快进屋，屋中烧有火碳可以取暖。” 秋嬷嬷扬起下巴点点头表示对赵巧月的安排很满意。 随即，她就犹如主子一般越过赵巧月走在最前面。 紧随其后的是她的两牛高马大的跟班，也是她的两儿子。 秋嬷嬷一边往客厅走去，一边趾高气昂问道： “我可是代表夫人来的。 夏新娘怎么不来亲自迎接？ 这是住在穷乡僻壤多年忘了规矩？ 你赶紧把人叫人，我倒要叫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赵巧月深呼吸一次，克制心中的怒气，面上平和道： “我生母她因气候变化病了， 刚才喝了药就睡了过去。 这要是知道秋嬷嬷来了， 她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岂会错过迎接秋嬷嬷你呢？” 秋嬷嬷听着赵巧月的话，自认为是低声下气的话，越发得意。 不知这对母女怎么发迹过上了好日子？ 这会子见到她来了不是还得低声下气嘛！ 秋嬷嬷越发高兴，也越发不知天高地厚，吩咐道： “你快些去叫她来，我可是带了夫人的话来了。 还有我渴了，你给我倒杯茶水来。” 赵巧月轻应了一声嗯，非常和气地邀请三人进屋座，她转身就小声跟宋彦林交代了一声便抬脚进屋了。 不一会儿，茶水被宋彦林端了上来，赵巧月亲自给三人送上茶水。 三人得了赵巧月的伺候，很是享受地将茶水给喝了一口，秋嬷嬷就狠狠地将茶盏扫落到地上。 嘭的一声响！ 她的两儿子端着茶杯，眼中满是期待接下来他们母亲作妖耍威风的好戏。 赵巧月依旧好脾气问道： “嬷嬷这是怎么了？” 秋嬷嬷正想拿茶水为由发火，控诉赵巧月照顾不周，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的儿子们亦是如此。 赵巧月很识趣地又道： “嬷嬷，长途跋涉而来定是累了，我已经让人为你们准备了房间。 嬷嬷你们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咱们等你们休息够了再说。” 秋嬷嬷闻言，觉得在理，没有怀疑茶水有问题。 毕竟赵巧月这么怂包的表现近在眼前。 秋嬷嬷打一个哈欠，带着困倦的语气吩咐道： “嗯，你过来扶着我去休息吧！” 赵巧月送秋嬷嬷去了客房。 相邻的就是她两儿子的房间，由宋彦林招待入住同一间屋子。 宋彦林给出的美名其曰是他们两兄弟有事还能相互照料以及能照顾到他们的母亲。 两兄弟想想脑袋就昏昏沉沉的，没多纠结这事便听了宋彦林的安排。 进屋见屋中摆设都是极好的，比他们在京都的房间都要好，哪还有不同意的，同时心中生出了贪婪觊觎之心。 然而困意困住了他们，让他们没有深究谋划要从哪里谋夺赵巧月的家产。 不久，赵巧月和宋彦林两人都从房间走了出来，在他们的门外走廊相聚。 听着宋彦林说两人都睡了，赵巧月冷着脸感受着入冬的寒风，让她心中的杀意沉浮下去，她吩咐道： “好吃好喝的供着，待本姑娘考完院试就送他们走。” 宋彦林听出了赵巧月口中的走是什么意思。 想到刚才赵巧月受的气以及他打听到的她在靠山村的消息， 他并不觉得赵巧月凶残狠毒。 宋彦林保证道： “我会让春阳盯着的，绝不给他们离开房间的机会。 不过夏新娘那里，要说一声吗？” 第76章 调查消息 赵巧月望了一眼充满节日气氛的院子，她道： “不必了，等我考完试就告诉她，人来了又离开了。 现在就不要给她添堵了，其他人不说也罢。 咱们家如同往常那样，该干嘛就干嘛，把人当做不存在一样。” 宋彦林闻言，心里就有数了。 赵巧月抬脚要往后院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她又停下脚步道： “你去城里查查，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前遇到过谁？” 这三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将自己当主子。 可她并未在秋嬷嬷那里找到便于他们在外行事的令鉴或是贴子。 那他们在外边就没多少人会将他们当回事，更不会有衙门的人轻易帮他们办事才是。 也就是说他们压根就不可能找到她现在的住处。 要找到的地方也是以前租赁的地方。 因为她离开村子的时候开的路引就是在临安县停留。 后来她干脆就以科举为由又使了银子，干脆迁来了镇宁州。 可在镇宁州具体地方，她也是来镇宁州才办的，临安县那里压根就没有记录。 如今秋嬷嬷他们母子三人却找来了，这其中没有相助她不信。 她倒要看看是谁要给她找麻烦？ 赵巧月仔细想想，能给她找麻烦的人不多，而且知道她现在所在这里的人也不多。 排除一二，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赵巧月还是决定让宋彦林去城里看看。 这也方便以后处理这三人，以防有人去京都赵府嚼舌根，给她添没必要的麻烦。 宋彦林这边想到了赵巧月所想，她是不想节外生枝，他也不想她身处麻烦道： “是，属下今儿就去办。” 因为经常打听消息，他们都稍作伪装才出门，免得被人认出来。 不过经过伪装他们的，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他和家里春小子们也混熟悉了。 想要些什么消息，还是很能从一些人口中所知道的。 这些人就是城里由乞丐流民发展形成的包打听。 宋彦林去办事，在中午的时候他正要从城里回来就遇到了莫安歌主仆。 同一条街道，双方一前一后隔着一段距离来着，宋彦林心中是不太待见莫安歌的。 这人在他都要忘掉这个人不会出现在姑娘的面前时这人都会以各样场合同姑娘相遇。 宋彦林不想承认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缘分。 然而莫安歌他们离开的方向与他回家的方向是同一个方向。 这下子好了，不待见，他们也会在某一时刻相遇的。 除非现在他不回家。 那也是不可能的。 将人留给姑娘独自招待，还不如他回去呢。 宋彦林想着，他也骑马上前同骑马的莫伊打招呼。 见闻声掀起车窗帘子的莫安歌，宋彦林随即拱手抱拳问安。 莫安歌看了看宋彦林的装扮问道： “你来城里做什么？” 宋彦林什么都没有买。 怎么骑马来的就怎么骑马回去罢了。 他现在要说多了什么，那就是藏在脑中打听到的消息。 宋彦林板着脸，很严肃道： “小的来为姑娘办事， 至于什么事，没有姑娘吩咐，恕小的不能如实告诉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莫安歌认识赵巧月多久，也就认识宋彦林多久，对宋彦林的性子也是有大概了解的，他道： “你倒是听忠心的。” 宋彦林对这话不置可否，选择缄默。 一路上，莫安歌或是莫伊问话，他考虑能回答的就回答。 不能回答他不是装作不懂或是片面回应得像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莫安歌和莫伊都觉得很没趣。 宋彦林不管，他只知道这对主仆少知道些赵巧月的事情是最好的。 不过在快要来到庄子的时候莫安歌的一句问话，引起了宋彦林的注意力。 莫安歌是这样问的： “我听说你们府上有京都来客，这来了谁？” 宋彦林打听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查出秋嬷嬷他们母子三人的到来同莫安歌有关。 现在看来啊，不是他忽略掉什么消息就是莫安歌如赵巧月说的那样一直派人盯着府邸或是府中人，比如他这么个人。 不是他把自己想得有多重要， 而是莫安歌对赵巧月过于关注， 他同赵巧月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也非同一般。 宋彦林道： “府中确实来了三人。 不过他们对姑娘不太友好，姑娘却很善良的招待他们。 对于他们的事情，姑娘都亲力亲为。” 莫安歌愣了愣。 这是他认识的黑丫头吗？ 他怎么觉得不是一个人？ 黑丫头还会忍气吞声，难道是他看错人了？ 莫安歌道： “你家姑娘倒是非常识趣， 本官还寻思着她要是解决不了麻烦， 就着送年礼的机会帮她一把。 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宋彦林悄悄观察着莫安歌的神色， 这话不像假话。 只是他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 宋彦林道： “小的在此代姑娘多谢大人的好心。 大人您请放心，您的好心小的会转述姑娘的。” 莫安歌觉得宋彦林这话嘛，话里有话，思索片刻便明白了。 他轻嗤一声，却没有想要同宋彦林解释的意思。 原来在赵巧月主仆这里他一点都不值得信任。 这个想法冒出来那一刹那，莫安歌清晰感受到来自自己心底深处的郁闷。 郁闷归郁闷，他没有就此吩咐马车车夫调转车头回城。 而是得了车夫禀报到了目的地，他下了马车，吩咐莫伊拎上年礼，跟着宋彦林走进了赵家。 宋彦林请人坐在前院客厅喝茶，他则去请赵巧月。 赵巧月知道莫安歌亲自来送年礼，觉得此人太闲了。 吩咐宋彦林准备一些家里有的野味作为回礼，她才慢慢地离开书房，往客厅而来。 到达客厅门口，她也从宋彦林这里将他调查到的消息以及在路上同莫安歌的对话了解得非常清楚。 赵巧月当即换了一副面孔，抬脚踏进了客厅，声音清脆道： “大人，远道而来，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不过大人您不需要回京述职过年吗？” 大荣对过年这样的节日还是挺重视的。 就像原主以前家中，在过年这日，无论平日怎么贫苦过日，夏娘都会准备一小条猪肉过年。 而那二两猪肉会被母女两吃得非常慢，几乎要到初二那晚才吃完。 难道这年只在寻常之家才值得期待，在像莫安歌这样的人家就不值得了？ 要是这样，那就当她说了废话，反正她是不会邀请莫安歌来她家过年的。 嗯，就连客气话她都不会问出来。 莫安歌不知赵巧月准确想法，却听出她话中纯属单纯好奇地相问。 他倒是挺好奇的，这黑丫头要是知道他想要来这里过年会如何？ 第77章 除夕新年 莫安歌放下茶杯道： “外放官员，一般都是三年回京述职一次。 这述职后就不会担任原职。” 赵巧月明白了，这就是防止权利侵染下的拉帮结派又或是一家独大。 同时，她也明白了这家伙是没机会回家过年。 看着这样子挺可怜的，赵巧月心中却很明白此人一点都不可怜，她面上不显道： “那大人可真是辛苦，咱们广省能有大人这样为百姓着想的大人可真是咱们的福气。 我在此以茶代酒真诚感谢大人的付出，不仅让广大百姓安稳度日，也让我家全体上下都能安居乐业。” 嗯，就是只字不提邀请莫安歌来过年的话。 莫安歌看着赵巧月将一杯茶水给喝完，他道： “黑丫头，既然你觉得我这么好，应该会可怜我一人过年吧？” “啊？！” 赵巧月顿了顿，还好茶水喝进肚子里了，她笑着道： “大人身边那么多人，怎么会是一个人，您少骗人了，你看你身后的莫伊护卫就耷拉脸了。” 莫安歌瞥了一眼莫伊。 莫伊龇牙咧嘴笑得非常丑又滑稽，完全没有耷拉脸。 这分明是赵巧月这黑丫头眼神不好！ 莫安歌又几番明里暗里表达想要来这里过年的意思。 不过都被赵巧月一一推了回去。 见赵巧月百般不愿意，莫安歌没再试探逗赵巧月，让莫伊送上年礼后他提醒道： “赵姑娘，赵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人死一个无人追究，不代表他就是个不值钱的私人财产。 可这要是死得多了，赵家不是什么省油灯。 你想想你父亲从无权无势到现在的丞相，可别再做什么伤病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 赵巧月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待遮掩了不该出现的情绪后她才放下茶盏抬眸看向莫安歌道： “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莫安歌打量审视着赵巧月一会收回目光就起身告辞离去。 赵巧月吩咐宋彦林送客，她转身就去了书房，丝毫不在意莫安歌的话。 不管他来此说这话的目的出于什么，她都不会也不打算放过这母子三人。 这只右手已沾染了赵全的性命，她就没打算再让它金盆洗手变得干净。 于是莫安歌的到来没在赵家掀起半点涟漪，计划依旧在进行中。 除夕也在秋嬷嬷母子三人每日躺在床上睡觉中降临。 夏娘做主给家中两帮工厨娘放了年假，又邀请宋家人同十一春们，也就是全府上下一起过热闹年。 没有厨娘，经过夏娘的安排，人人动手参与，将过年的温馨气氛上升了好几个高度。 赵巧月见了大家都有事做，她也参与一下。 夏娘都还没有说要给她安排什么，家里其他人都将她打发出书房去温书了。 见状，夏娘也就没有给她安排事情，同大家一起催着她去书房看书。 赵巧月成了府中最悠闲的，她就回了书房给家里所有人准备新年礼物去了。 在用过早饭后差不多辰时的时候，夏娘就让春菊来找她，春菊道： “姑娘，夏新娘说辰时在前院遥拜祖先，让你主持。” 赵巧月回想着这一日在这边确实有祭祖这个事项。 不过因为原主便宜父亲是丞相，压根就不需要怎么打招呼， 早就有人将他祖宗的坟地清理得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的。 然而令人讽刺的是跟随赵氏宗族去祭拜祖先的却是秋嬷嬷的两个儿子。 原主这么个亲生的被排除在外。 掐断回忆，赵巧月果断道： “祭祖？ 本姑娘以后就是自己的祖宗。 哪有什么祖先， 你回去同我母亲说祭拜上苍我去， 祭拜自己我就不去了，毕竟我还要长命百岁。” 春菊不知姑娘来自哪里，只知道当初宋管事为他们安排好一切好就说要回临安县接姑娘。 她还以为姑娘是有祖宗的，没想到姑娘和他们一样。 春菊很是心疼她家姑娘，面上回道： “姑娘是好人，定能长命百岁的，奴婢这就去转告夏新娘。” 言罢，发完好人卡的春菊就离开了书房，找夏娘去了。 赵巧月一边重新拿起书卷，一边想着春菊的话，笑了笑。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要做祸害，活到大结局那种大反派。 立下志向，赵巧月就翻阅书，为做大反派做准备。 夏娘这边听到春菊的转述，没有说什么，直接吩咐人摆放供品让赵巧月供奉天地神仙，求平安和科举高中。 赵巧月得知夏娘同意她的说法，她乐意配合。 祭拜天地神仙人，厨房里就变得更加忙碌，炊烟袅袅笼罩赵府上空，饭菜香弥漫赵府周围，除夕夜很快就来了。 在前院大厅摆了两大桌，女眷一桌，男人们一桌，吃的是赵巧月提议的火锅。 饭菜不会因为吃得慢变冷油腻。 除夕致辞，赵巧月让夏娘先来，夏娘笑着道： “我的话不多，就是希望来年赵府在大家的努力下越来越旺盛， 你们的姑娘更上一层楼，大家动筷用饭吧！ 还有什么话就留着等我们吃饱再说也不迟。” 简单又朴素的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由赵巧月带头给夏娘以及大家送上一句祝福后大家一一表达他们的祝福。 其中，这些祝福都是简单的又真挚的，赵巧月和夏娘母女两都笑了。 在欢声笑语的温馨中，夏娘开始动筷，大家方才一一动筷吃饭。 席间，赵巧月成了被敬酒的对象。 夏娘有让人准备果酒，可赵巧月在来者不拒的情况下还是有了醉意。 饭后，有守岁习俗，她没有做过，想要参与其中，硬是靠着醒酒汤和意志力坚持下来。 不过做事比往日缓慢了许多，比如在打叶子牌的时候她就被贴上了许多张纸条。 一旁看热闹的宋彦林看不过去了，就让在同春蕊玩翻书找字游戏的春菊去救场，赵巧月方才免去被贴满整张脸的局面。 玩闹中，时间过得飞快，子时在附近村落的隐约爆竹声中降临。 一直同宋母闲聊的夏娘当即吩咐宋彦林去放鞭炮，她同宋母以及宋娇等人去厨房下饺子。 赵巧月见夏娘走了，招呼着还在屋中的春蕊和春芯两人去追放鞭炮的宋彦林以及七个春小子…… 第78章 吃饺子乐趣 三人到院门口的时候，伴随着春小子们的惊呼兴奋声音，鞭炮声也噼里啪啦响了。 两春捂住了耳朵，目光巴巴地看向鞭炮的方向。 赵巧月却不带半点害怕的走到了举着竹竿放鞭炮的宋彦林身边。 从他身边的木箱走拿出了一条鞭炮，赵巧月瞅了瞅，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引子，嗖的一下就将鞭炮给扔了出去。 在竹竿挂着的鞭炮放完，这里刚好接着噼里啪啦地响起。 宋彦林目光担忧又不赞成地看向赵巧月，控诉她以后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赵巧月摸了摸鼻子，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弥漫鼻间。 对她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 本以为再次嗅到这样的气息会是陌生的，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被遗忘。 赵巧月也不喜欢被遗忘，这是她保命的东西。 现在突然看到有一个人会觉得鞭炮是危险的，担忧她，她心里微微触动。 虽然自认为对她来说这是小巫见大巫，危险不存在的，她还是接受了宋彦林的好意，没再伸出爪子去拿鞭炮。 可这不耽误她让其他人去尝试。 赵巧月道： “小子们，这里还有这么多鞭炮，你们也来试试，很好玩的。” 春小子们见宋管事放鞭炮的时候就来兴趣。 然而兴趣是兴趣，总归对这没有接触的鞭炮存在害怕，没敢询问宋彦林让他们试试。 就在刚才他们看到姑娘的举动，害怕是什么，早已离家出走的东西，春小子们变得跃跃欲试。 现下有赵巧月的话，春小子们争先恐后的拿着鞭炮放。 就连春蕊和春芯都没有例外，纷纷壮着胆子去尝试。 后来宋娇来找他们去吃饺子，见了都要试试。 鞭炮声，笑声，惊呼声……让赵府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 除了被绑在房中睡觉又被鞭炮声惊醒的秋嬷嬷母子三人身处惊恐。 不过大家都没有时间管他们，都去了大厅吃饺子，热热闹闹的。 因饺子里包了铜板，不多，夏娘就准备了八个。 在厨房忙碌一天的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回事，也都希望好运归赵巧月。 于是打从夏娘开始，但凡他们觉得有可能包了铜板的饺子都会用公筷从装饺子的大盘子里夹给赵巧月。 这吃四五个还好，可吃十来个大饺子，赵巧月撑了，也拒绝了她没能得到的所有好运。 拿上她吃到的一个铜板，她就跑了。 大家太热情了，她的肚子实在是撑不住啊！！！ 众人见赵巧月跑了，他们都没再客气，多多的吃饺子。 直到让八个铜板都找归属，他们才揉着吃撑的肚子散去。 因有散场前夏娘的吩咐，大家都在辰时的时候方才在宋管事的带领下聚在前院客厅向夏娘和赵巧月拜年。 不过赵巧月呢，自然不会让人抢先她之前向夏娘拜年。 在此之前，她就给夏娘磕头拜年。 收到了她记忆中的第一个红包，赵巧月很是小心收好，宛如收到了珍宝。 同时，她也给夏娘送上一盆用通草纸做的萱草花。 于是她们来前院大厅就晚了一些时候。 大家没觉得有什么，见两人来了，纷纷跟着宋彦林向他们拜年。 新年新气象，瞧着都穿上新衣服的大家伙，夏娘满意地点点头，给大家送上新年礼物。 那就是红包！！！ 大家其实都很久没有收到了红包，如同赵巧月一样小心收着，都没舍得拿出来花用。 紧接着他们又向赵巧月拜年。 赵巧月的也是红包，不过她的红包用夏娘的有很大的不同。 红包封面都粘贴着他们各自的剪纸小人像。 有俏皮的，有哈哈大笑的……彼此的在人像有区别外也有神情上的区别。 众人收得更小心了，生怕把小人像给弄出褶子。 赵巧月在打发众人去用饭的时候她将宋母的那一个递给了宋彦林道： “大家都有，新年礼物，不能落下婶子的，你将它带回去给婶子，不许推辞。” 宋彦林接过赵巧月递过来的红包，看着红包封面上的母亲小人像。 原来母亲在赵巧月的心中是这么的温柔。 宋彦林不经勾了勾唇角道： “多谢姑娘的赏赐，属下在这里代母亲多谢姑娘了，这小人像母亲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她能喜欢就好，你去陪家人用饭吧，我也要陪我母亲用饭了。”说完，赵巧月又交代将秋嬷嬷他们饿上两日再去看他们后就去了后院同夏娘用饭。 被饿肚子的三人原本因为被捆绑，心里不是很害怕。 可后来他们挣扎都落在地上，弄出非常大的动静都没有人瞅一眼。 躺在地上睡了一个晚上的三人又被饿了肚子。 寒冷饥饿令他们变得不淡定，惊慌恐惧逐渐在心中蔓延，让他们明白赵巧月想要他们的性命。 想要大喊大叫，想要人来救命，他们的嘴都被带着令人作呕的破布堵住了，压根发不出声音。 几度想折子都没办法，他们放弃了，在绝望中等待他们的结局。 赵巧月吩咐饿着他们后就没管了，同家人玩乐着度过初一。 初二回娘家，夏娘没有娘家，并不需要回娘家，大家又在府中玩闹了一日。 初三这日，赵府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两厨娘也来上工了。 夏娘作为主人家，给了两人每人一个红包，又敲打她们一番，示意她们做食物谨慎，尤其是赵巧月的。 得了厨娘的承诺，夏娘方才打发她们去厨房忙活。 赵巧月则见没有什么人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来前院就带着提着食物的宋彦林去见了秋嬷嬷。 也不对，是宋彦林站在门外守着，她一个人端着一碗窝窝头进了屋子。 秋嬷嬷看到赵巧月，眼中装满恨意，唯独少了恐惧。 将这反应收归眼底，赵巧月将碗放在桌子上，她坐在最靠近床边的桌边圆凳上。 面向秋嬷嬷，赵巧月一手搭在桌上，五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着，发出了哒哒的声音，像是敲击在人心头上。 欣赏着秋嬷嬷神色的变化，赵巧月问道： “这么快就怕了？ 我还以为你会比同时赵家奴才的赵全会强一点。 结果嘛，啧啧。” 秋嬷嬷震惊又难以置信看向赵巧月，这人是伪装的，欺骗了她，还让她回去欺骗了夫人。 就这能耐，要是被夫人知晓了，她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秋嬷嬷心中一咯噔，后悔自己看错夏娘和赵巧月的扮猪吃老虎，如今无法脱困。 她拼命挣扎！ 挣扎不了，她就想要自救。 京都的荣华富贵生活她还没有享受够，她不能这么死了。 秋嬷嬷想着，一边挣扎，嘴上一边也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说什么…… 第79章 元宵佳节 赵巧月看出秋嬷嬷有话要说的意思。 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审问人。 直接将一个窝窝头放在秋嬷嬷的脑袋旁，她扯下秋嬷嬷嘴里的破布。 秋嬷嬷当即就要大喊大叫，夫人不会放过她们母女的。 只是她的话还在喉咙，赵巧月就冷声道： “全府上下都是效忠我的人， 他们要是知道你骂我，威胁我， 今后你们母子三人需要吃喝拉撒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不信你可以试试，我想饿肚子不会好受吧！” 秋嬷嬷一噎，怕死的她将回咽回肚子里，赵巧月见她听懂人话了，她又道： “食物我已经放在这里，你有骨气嫌弃就别吃，我家只有这样的食物。” 说完，赵巧月将还有装有两窝窝头的碗端着出门去了，将碗递给宋彦林道： “隔壁屋的两个威胁一通，不听话再饿几顿。 给他们三人一炷香时间吃东西。 一炷香过后就拿破布堵住他们的嘴。” 宋彦林接过碗，应了一声是，就去隔壁屋找秋嬷嬷的两儿子了。 赵巧月则回了后院书房温书，并没有丝毫打算去布政使府邸还礼的意思。 在赵巧月温书和欺负秋嬷嬷母子三人玩的时候正月走过春节这个挂红灯笼的花灯节走到了元宵节。 它是大荣三大花灯节之一，也是三大花灯节中最重要的一个。 各地县城、州城、府城等地方都会举办灯会庆祝。 这一举办就是三日后才会落幕。 在京都大荣皇会在十五那晚亲临紫禁城门口与民同乐。 往年就会有不少商旅会想要目睹龙颜的都会在此期间赶往紫禁城附近。 据夏娘说，她有幸同还是姑娘的赵丞相夫人游逛过一次灯会，也有幸见过一次百姓们等着见皇上的场面。 对此，赵巧月不感兴趣，不过从夏娘追忆过往中，她知道夏娘是还想再去看一场她记忆中的灯会。 于是赵巧月在她的未来规划中也将这日纳入其中。 此时，府中因为春节的喜庆吉祥装扮没有去掉，又经过从十三日一天的装扮。 来到十四这日晚上的时候全府如白昼，灯火通明。 每个灯笼上都挂上了谜语。 谁猜中谜语，灯笼就属于谁敢的。 除去从外面买的灯笼，就是大家亲自动手做的。 大约有十来个吧！ 这要说最瞩目的是宋彦林做的灯笼，成为大家公认的灯笼王。 大家看了都喜欢，可在谜语上被难住了，赵巧月也没有猜中，纷纷要求宋彦林给提示。 尤其宋娇最闹腾，撒娇卖萌来一套。 宋彦林最后妥协，给了大家提醒，赵巧月同大家猜了好几次都没猜对后她又说了一个。 这次她抢先于宋娇前一丢丢的时间说出了一个同宋娇一样的答案。 结果是对了，她得了这盏灯笼王。 宋娇稍微遗憾后又一鼓作气将目光放在赵巧月的灯笼上，在比思考能力和瞎猜中她胜过众人得到了花灯。 大家失望归失望，不过府中的花灯还有许多，快速转移目光放在其他的灯笼上。 姑娘说了谁猜中最多盏花灯上的灯谜，就能额外得到她的奖励。 大家都争先恐后，干劲十足。 这闹到了子时才定出个胜负。 赵巧月将她准备的笔墨纸砚给了胜利者春晖，就让大家散场回去休息了。 翌日，元宵节，吃元宵。 用过元宵，夏娘询问赵巧月今晚的事宜道： “闺女，今晚你们是不是要去城里闹元宵，看花灯？ 城里今晚人多热闹，你要注意安全，多加小心。” 赵巧月摇摇头道： “我不去了，昨晚的热闹足够了。 我想在府中静静心，好好温书，等待二月初六的院试。 娘你已经多年没有逛过花灯会了。 今年机会难得，你就同宋婶子他们一起去看看。 我明年再陪娘换一个地方逛花灯会。” 夏娘听着赵桥月的安排，她赞成道： “成，我听你的。 今晚出门去逛逛灯会。 你在家里用心温书，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赵巧月如同她出门的时候夏娘殷切交代她一样。 她也十分认真地交代夏娘出门在外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然后她在家门口目送夏娘他们出门去玩了。 这一晚，夏娘他们所有人平安出门，又平安归家，玩得十分尽兴。 赵巧月在冷清的府邸温书也过得很安宁。 过了元宵，来到了十六。 日子还在正月，却在转眼间变了样。 如同身处两个世界。 此时的府中多了一种紧张又做事轻声，说话小声的氛围。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姑娘要参加院试，非常重要的考试，不能受到任何干扰，耽误她温书。 在这紧张浓重的气氛中，赵巧月收到了李夫子的来信，是孙志带着母亲一道亲自给她送来的。 将母子两人安顿好，赵巧月就回了书房，看李夫子写给她的信。 信中两个重要消息。 一是提到李老爷病故，李夫子不能来给她当院试担保人了。 二是柳秀才带着儿女去给前夫上香的时候发现朱婆子将她在州城的消息告诉了一婆子和两壮年男子。 这消息不知对她有没有影响，李夫子还是决定告诉了她，让她有所了解，也能做出防备。 赵巧月将信件收好，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沉思许久方才拉回心思放在温书上。 翌日，孙志和他的母亲就提出告辞，要去州城找王双双，询问赵巧月要不要一起去。 这也是孙志会来州城的目的之一。 尽最后一点师生情谊，为王双双当担保人。 目的之二就是他母亲近来头疾越发严重，都不能睡上什么好觉。 在镇上和县城都有看过大夫都不见好，他想要来州城找大夫给他母亲看看。 如今他家里已经非同往日。 因考上举人，许久不联系的人或是不占亲不带故的也上门拉关系，使得家中拮据的生活得到很大改善。 他有足够银子给母亲看诊。 也因此他放弃今年二月京都开恩科的会试。 否则在早前一个月他就该启程前往京都了。 赵巧月知道两人去意，挽留道： “孙举人，孙婶子，寒舍屋舍有几间，人口也简单。 我娘平日都在后院种植果蔬或是做针线活， 婶子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玩上几日。 让孙举人在州城安心当我和王姑娘的担保人。 至于婶子身体不适，我可以安排随从去州城里请来。” 第80章 孙家故事 孙母见过夏娘，昨日她来的时候休息好就有同她相处过，还有另一个妇人。 和她们两人相处，没有什么架子，就像是个乡下人闲聊一样。 这样的生活，她觉得安心又省心，没有半点拘谨。 记得去年同儿子去一起随王家姑娘去府城考试， 在那府邸生活的日子可把她拘谨得吃不好，睡不好， 病没有看好，她还觉得更严重。 孙母想着，心里有了主意，她问道： “这会不会打扰到你温书？” 赵巧月笑着道： “不会，婶子你放心好了。 白日你无聊就去找我娘或是宋婶子说话。 你要是想做什么，直接问府中任何人，大家都会帮你做事的。” 孙母心动，她看向孙志。 孙志看出母亲心思，他道： “赵姑娘，我母亲就拜托你照顾了。 今儿我先带她去城里让大夫看诊，下午送她回来。” 赵巧月闻言，当即安排宋彦林赶着家里的马车送两人进城，到时候直接送孙母回来，孙志就可以去办事了。 孙志感谢赵巧月的安排，搀扶着母亲，坐着马车离开了庄子。 马车里，孙母不需要靠着孙志就坐得很稳当，没有半点不适，目光不由得放在桌上的小香炉上。 她都不记得他们家帮助过赵家什么，也没发现赵巧月需要她儿子帮忙办些什么。 孙母疑惑赵巧月这般用心，小声问了孙志。 孙志思索着孙母的话，他同赵巧月交集时间最长就是一起卖过东西。 当时他没好意思叫卖，还是她帮了他，否则他们母子得挨饿。 后来他们母子随他的女学生王姑娘以及他的弟弟去县城，又去镇州府。 那时候母亲身体状况不好，他又忙着抓住一切时间温书，想要在下次乡试的时候再去考试。 他们并无交集。 后来就是这次的乡试，赵巧月准备的考试用具都是实用的，就连那以备不时之需的药丸她都准备了妥当。 原以为她如同其他人一样。 可当考试结束后，她人就跟着消失了一样。 只是在有放榜结果后她派人送上贺礼，人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得知他们要离开，她才出现。 与他，以及其他三人都是保持距离感的，让人不讨厌，反而还觉得值得往来。 孙志不知赵巧月的打算，但他是心怀感激的。 若是以后他能帮得了她，他是愿意出手相助的。 想着，孙志没有将这些想法同孙母说，面上道： “娘，我也不知道赵姑娘的心思。 不过娘你也不必担忧，觉得欠下人情， 以后我得空了就同赵姑娘说说考乡试的事情。 我参加有五六次了，怎么说都能有些好经验的。” 孙母点点头。 也是，她家孩子坚持多年，一心求取功名。 与他同龄的都快要当爷爷了。 孙母当初有为儿子的婚事召集，奈何儿子一心功名，没有半点想要抽出心思谋取生计来源的意思。 别人家姑娘见家穷，都不愿意嫁给他。 这一拖就拖到了至今三十九岁。 如今是有人家愿意嫁闺女了，不过都被她家儿子一一拒绝了。 孙母本来打算劝劝儿子。 可知道她家儿子还想去京都参加一次会试。 孙母便放弃了，任由他去了。 如今儿子有功名在身，她死了去地下同孙家列祖列宗也是能交代的。 孙母道： “你自己有成算就好。 我老了，不管怎么样都会好好活着，你不必担忧。” 生老病死，谁都阻拦不了。 但他母亲辛苦大半辈子， 孙志是极其希望她能跟着他享福，含饴弄孙，长命百岁。 孙志不想同孙母谈论这个沉重话题，他换了话题。 马车外的宋彦林闻言，不管这对母子是说给他听的，还是真心想帮他家姑娘的， 他都觉得刀子嘴的姑娘很善良，做事都是顾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并不像她自己形容的自己。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城里。 宋彦林带着他们去了城里声望颇高的老大夫那里。 孙志带着孙母看诊，又买了药方才拜托宋彦林送他母亲去赵家借住。 宋彦林没有立即送孙母出城，而是先送孙志去找王双双后他才赶着马车出城。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他又贴心给孙母买了包子和豆浆。 孙母隔着帘子一边吃东西，一边同宋彦林聊天。 本来是孙母想要打听赵家的事情，结果成了宋彦林将孙家母子的底细暗搓搓摸了个清楚。 孙母还没有发觉，依旧觉得宋彦林这个小伙子擅长言谈也贴心。 赶着马车也会顾及她是个老人，他会将马车赶得十分稳当。 回到家里，宋彦林就将孙母送回后院客房休息。 随后还将她的药交给春菊熬药，顺便将孙母忌口食物也告诉春菊。 春菊知道这是他们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客人，自是十分妥帖照顾，绝不给赵家丢人。 得了春菊承诺保证，宋彦林就去找赵巧月复命，顺便将孙家的事情一骨碌告诉了赵巧月。 赵巧月眨巴眨巴桃花眸。 她能说她在卖兔子那日就将孙家底细知道了个齐全吗？ 瞧瞧宋彦林现在的样子，这还真是越来越有当探子的潜质了！！！ 赵巧月装作不知称赞道： “宋管事，果然是能者多劳，这次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你的表现。” 宋彦林听着总觉得非常不走心。 随后他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他家姑娘绝不是这样虚假的人！！！ 宋彦林想着，就说了秋嬷嬷他们母子三人的事情。 嗯，不能再让姑娘夸下去了，否则他脸皮不够厚，害羞被瞧见就丢人了。 赵巧月没发现宋彦林改变话题的心思， 她闻言就琢磨着这些日子秋嬷嬷母子三人饥一顿饱一顿的， 确实老实了不少。 人也瘦了一大圈。 不过对赵巧月来说还是不够的。 赵巧月回忆着前日见到三人的样子，她问道： “知道水土不服的状态吗？ 这镇宁州水土不养人，怪不了人，你说对不？” 宋彦林点头。 张嘴想要询问现在是不是该把人弄死了，他想要代替赵巧月处理，她那双手不该沾染太多人命。 赵巧月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她道： “人继续留着，我都还没有审问。 待我审问过后，再考虑怎么送他们去见阎王爷。” 宋彦林想说他可以帮忙审问。 也不是很对，如今的母子三人被折磨得很恐慌。 吃不好的同时晚上还会被他家调皮的姑娘扮鬼吓晕又弄醒又吓晕…… 循环往复，从前儿开始他们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现在他们直接问问题，许下些许好处，他们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过看着自有打算的姑娘，宋彦林没再说什么，直接告退离开，将时间留个赵巧月温书…… 第81章 大荣国史 孙母在赵家住得很舒适。 每日都能同夏娘和宋母说说话，或是做针线活，或是说着花园里的农事。 比在村子里无人找她说话，自个每日形单影只干些她还能干的农活，还要怡然自得。 若是她家有条件，她都想同赵家成为领居。 心情愉悦，每天晚上还有赵巧月让春菊点上的安神香，她的头疼病都好了不少。 随着孙母在赵家住下，像个悠闲老太太般过了十来日，院试的时间将近。 二月初四这日，赵巧月就让宋彦林去城里订了一间客房。 初五中午，她同夏娘和孙母用过午饭就提出她要去城里考试一事。 夏娘温和淡然道： “你考试也参加了两场，自己也有成算了的。 家里不用你惦记，我会在家里吃好睡好等你归来。” 赵巧月知道这么故作轻松的话语中饱含夏娘的担忧和关心，她没有点明，顺着她的意思道： “娘，能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那我去收拾行李，今晚就去城里住下。 三日后考完，我就回来。” 夏娘拉住了将要离开的赵巧月道： “这二月还是寒凉得很的，你要是出考场时间晚了，那你就第二日再回来，娘舍不得你疲惫奔波。” 赵巧月轻轻点头道： “娘，你瞧瞧我的身体，我有每日都打拳锻炼，你也有跟着我锻炼的，想必也了解自身状况。 所以啊，我身体好着呢，娘你大可以放心。” 临了要走，夏娘依旧没有放手，还是絮絮叨叨向赵巧月说了一通考试不是最要紧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言论。 最后她又交代道： “闺女，你让宋管事同你一起去，等你一起再回来，咱们家有春晖他们，家里的农事不会耽误的。” “好好，都听娘的，娘我可以走了吗？”顿了顿，赵巧月问道，“娘，要不这样你同我一起去好了？” 夏娘倒是想陪赵巧月去考试，随后想想不妥，万一她去给闺女拖后腿了，怎么办？ 终是忍住没去，夏娘松开了赵巧月的手，让她可以离去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囊，赵巧月将秋嬷嬷三人做了安排以及家中事情做了安排。 春晖、春阳和宋娇三人都成了宋彦林离开三日中的小管事。 宋娇负责后院事宜。 春阳负责农事。 春晖则负责前院，以及看管秋嬷嬷母子三人。 将三人各自负责的事情，赵巧月坐上了去往州城的马车。 马车由宋彦林赶着，在她上马车后，他就递给她一张关于知州大人的消息。 没错，这次提学官就是知州大人。 看过他的消息后，赵巧月从消息中辨别可信度较高的来分析知州大人这个人。 最后，赵巧月猜测到他崇尚周礼！！！ 也能说明他是个纯臣！ 他会信奉当朝君主。 当朝君主想要什么呢？ 统一北方，海清河宴！ 只是这北方问题可不是这么容易被解决的。 因为这还要追溯到前朝。 前朝末代皇帝为了维护皇权，在内忧外患十分严重时他选择妥协外敌，专心解决内乱，将北方外河十州都割让了出去。 大荣开国皇帝出生在南方一个小镇，后来在中部地区黄袍加身。 因为了解南方，他便打算解决南方的混乱后再解决北方，完成中原的大统一。 可方针刚定下，他却不幸病故。 后来两代皇帝的能力就没有他的铁血手腕，他们虽然专注统一南方，但也是第三代皇帝晚期才掌握南方全局。 第四代皇帝想要解决北方统一问题的时候，国库早已因为多年征战空虚。 无法支撑他用兵征战，计划延后，他开始修养生息，养兵蓄锐，徐徐图之。 可外河外的少数民族趁着大荣朝重心在南方的时候完成了统一，建立北金。 北金迅速崛起，又同一直觊觎中原的大西辽联盟，一起攻大荣。 大荣无法应对两国的军事实力，选择各个击破。 那就是承认北金政权，同时承认外河十州属于北金。 每年送十万两黄金给北金，两国还互通贸易。 就这样，大荣同北金的战事和解，它举全国之力对付大西辽。 大西辽兵败求和。 从此，三国鼎立。 三国和平盟约持续百年，在大荣朝前任皇帝后期破裂。 这么多年三国战事时有发生。 可谁又干不掉谁，谁也吞不下谁的领土。 回想着国史，赵巧月心里对知州大人有了了解。 自古做不了帝王，那就是做良臣，辅佐正统帝皇完成大一统，留名青史！ 现在帝王老矣，皇子内斗厉害，这正统要是成三皇子。 赵巧月轻啧一声，不是人人都能成周公的。 将消息给烧了，她闭眸假寐，等待他们抵达预定的客栈。 这次订的客栈花费高了点，不过它距离贡院近，就二十来米的距离。 不缺钱的赵巧月觉得这钱花得挺值的。 不过她没有让宋彦林跟她住在这里的客栈，而是让他换个客栈住上几日在城里溜达溜达。 本来她就没打算让宋彦林等她的，可夏娘不放心，那就一起回去，省得夏娘不放心。 入住客栈后，赵巧月根据宋彦林给的消息，就去拜访了姜举人，拜托他当她的担保人。 姜举人欣然同意，还同赵巧月约定好明日见面的地点，就催着她回去温书了。 赵巧月再次向姜举人道谢便告辞回了客栈。 不是她不信孙志不当她的担保人。 而是王双双这人让她小肚鸡肠。 要说朱婆子是给秋嬷嬷他们母子三人说了大概方向的人。 那么王双双就是给秋嬷嬷他们三人指路的。 同是宁河镇出来的，她不信王双双不知她的来历。 不管王双双在给秋嬷嬷母子三人指路扮演着什么角色，她都不由得多想。 多为自己加上一份保障，总之没错。 这次的院试她参加定了！ 赵巧月回到客栈就温书，晚上早早休息，保持自己的好精神来迎接明日考试。 是日，赵巧月卯时就已经洗漱妥当，也用过早饭，便拿着考试用具坐在客栈大堂等人。 宋彦林帮她预订客栈后就有去给孙志送信，也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这会子不管谁来，她都能有机会考试。 至于两人都没有出现的假设，赵巧月没有想过。 因为姜举人在州城教书颇有名望，绝不会做出损害自己的名声事情，否则就是晚节不保！ 第82章 院试 等了许久，都到了同孙志和王双双约定的时间，两人都没有一个人出现，且也没有派人来告知她一声。 赵巧月依旧淡定地坐在原处，望着一个个走出客栈往贡院而去的考生们。 外边也有匆匆路过的考生们。 同样，也有匆匆而过的马车。 即便漆黑夜下，赵巧月还是能清晰看清行色匆匆的身影。 很快，她就看到交通堵塞的现象。 在这时候，姜举人来了，赵巧月起身问安，又询问他是否用过早饭。 姜举人诧异看向赵巧月道： “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赵巧月淡定从容道： “举人，童生已经做了进入考场的准备，紧张有过。 但在这里坐下看着大家匆匆而过的时候，童生便不紧张了。 举人，时间还早。 您可要用过早饭再陪童生去贡院亦或是您派个人跟着童生， 等快要到童生的时候您再去？” 姜举人瞧着善解人意的赵巧月，笑着道： “你这小姑娘就不怕老夫半路不见了？ 胆子倒是挺大的。 走吧，老夫用早饭不在这个点，吃不了。 等老夫送你入贡院再来吃也不迟。” 赵巧月相信姜举人不会不去，倒是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也是有这么个可能。 所以一般都是考生同担保人一起去。 不过到乡试以及其后的考试就都不用了。 是几名考生联名互担保， 这时候就要看自己的看人眼光了。 一人出事，全部人都会没有资格考试，有时候还会被连坐定罪。 赵巧月对此还没有考虑在内，毕竟对她来说现在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排队前行，女子科举人数比较少，很快就轮到她了。 流程一样，经历过两场考试的人，算是考试老油条了。 不过在她同姜举人告辞进贡院的时候她看到一道穿梭在人群像是在挨个寻人的身影。 赵巧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匆匆拜托姜举人帮个忙，她便转身进贡院了。 考试三天，要在里边度过两天晚上，有过一次过夜经历，赵巧月很淡定。 她在狭窄的号舍中从容阅卷，细心填写自己的信息，又谨慎从容作答。 三日如白驹过隙…… 待考试结束钟声响起，她确定自己的答卷是被监考士卒收走后又听到有喊放行的命令时她才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号舍。 随即，她拎着东西跟随大众，脚步稳重地踏出贡院。 眼尖的她这次又看到王双双的身影，她缓缓移过视线，没打算上前搀扶一把。 紧接着她眺望远方，看到宋彦林站在车儿板子上挥手。 她犹如见了亲人般，脚步轻快地巧妙绕过虚弱的考生们，往他那边快步走去。 走近，赵巧月发现来人不仅有宋彦林，还有孙志，微微上翘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 孙志一脸歉意看向赵巧月。 他知道一个担保人对要考试的赵巧月有多重要。 可他错信了出门晚的王双双会派人去通知赵巧月前去贡院同他们汇合。 幸好赵巧月有所安排，否则他难辞其咎！ 孙志不知如何解释，毕竟错已经发生，他只能干巴巴说一句： “对不起，赵姑娘，我有负你夫子所托。” 赵巧月见宋彦林拿她手中的东西，她先递给他，再看向孙志道： “孙举人，吃一堑长一智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其中我也有错，你不必自责了。 咱们回去吧，家里人应该等着急了。” 孙志看着略显得疲惫的赵巧月没有再多说什么，都上了马车。 不过孙志为了赵巧月的名声，他同宋彦林坐在马车外的车儿板子上。 赵巧月没有劝说孙志进车厢， 她现在正听着赶马车的宋彦林唠叨着要她喝鸡汤呢。 喝鸡汤的时候宋彦林又唠叨着让她从软坐下的箱子里取出薄被盖着自身再睡觉。 赵巧月听着觉得宋彦林快成唠叨大妈了，不过动作上十分听话顺从他的意思都做了相应的事。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赵巧月在贡院并未休息好，却在宋彦林的唠叨声中觉得甚是安心中睡了过去。 就连马车停下来了，她都不知道。 当听到宋彦林的声音，她才醒来，带着朦胧睡意下了马车，昏昏沉沉往家里走。 夏娘得知赵巧月不听话地连夜赶回来，心里既高兴又埋怨。 这孩子就是仗着自己年轻，身子好，使劲使用， 等到老了，后悔都没法后悔。 可当她看到闺女疲惫的神色，有不高兴都化解成了浓浓的担忧，急急忙忙为她安排好一切。 下人忙来忙去，夏娘又在一旁盯着，生怕他们照顾不周到，亏待她的宝贝闺女。 这也使得赵巧月可以安心用饭，又舒适沐浴后躺在床榻上休息。 赵巧月休息了，夏娘没法休息，又向宋彦林询问赵巧月去考试这几日的情况。 对于担保人出问题事件，宋彦林不知赵巧月事后要怎么处理。 故而他隐瞒了，只告诉夏娘，赵巧月考试一切顺利。 夏娘得到想要的答案，给了宋彦林五两银子的赏赐就让他也赶紧回去见见他的家人，顺便好好休息一天再来前院当差。 宋彦林可不放心前面那三人，只回去同宋母和宋娇两人报了平安，又将夏娘给的银子交给了宋母。 宋母拿着这银子觉得沉甸甸的，她问道： “赵家平日待我们不错。 有什么菜都会往我们这边送些许过来。 每月还会请大夫给全府上下看诊， 有要买药的，夏新娘和姑娘都会将钱出了，还不扣我们工钱。 就连衣服钱，他们都出了。 娘自从来赵家吃穿用度都没有花过一文钱， 可都没为赵家做过什么事，心始终觉得不妥。 你瞧就拿今儿这事，送姑娘考试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 夏新娘怎么还给你赏赐？” 宋娇也看向宋彦林，别的主家如何，她不是很清楚。 可赵巧月这样的主家，她都担心赵巧月吃亏。 宋彦林看着被赵巧月完全收买的亲人们， 他估计现在说一句赵巧月这么完全是收买人心，估计他们都不信。 毕竟赵巧月收买人心能干嘛？ 他们的卖身契都在赵巧月手中，不听话处置了不就行了吗？！ 只是他也是在当这个家管事半年后才知道。 一个家全心全力为一个主子办事， 即便这个主子当甩手掌柜不问事，家里都不成问题。 利益交换嘛！ 她就给点她力所能及的恩惠就能让人效忠也不是不行的。 这就赵巧月的御人之道。 宋彦林没有解释，这个解释清楚了，可能影响府中团结，现在这样的状态很好。 从自家亲人们的缩影，他已经看到全府上下都是这样的，怀着感恩之心，恭敬听命努力办事。 宋彦林道： “娘，你和娇娇不要多想， 这银子夏新娘赏赐给我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她可是比咱们见识得多了， 你放心收着， 等到她面前的时候就道谢，以后不要给我赏赐之类的话别提。” 宋娇闻言，觉得宋彦林说得在理，她附和道： “娘，哥哥说得对，这事咱们就自家知道就行了。 这也能避免府中其他人有意见，哥哥也不好管理，你说是不？” 宋母听了儿女的话，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了。 同宋母和宋娇说完话，宋彦林去了前院…… 第83章 处置秋嬷嬷母子三人 前院里，春阳听从吩咐，这几日都搬到了前院居住。 他一直小心守着这两间屋子，一边看赵巧月给他买的农事书。 宋彦林到来令他的眼睛变得极亮，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这里边人是坏人，欺负了姑娘，绝不能让他们逃跑的那一种。 否则他们不知会干出什么报复事情来。 当初成为乞丐的时候他就看到过，一老乞丐撞了一个贵公子一下。 他就被狠揍一顿，差点死了。 现在宋彦林来了，春阳像是找到依托，即便现在再让他看管人，他都不怕的。 宋彦林不知春阳这三四日的感概万千，他询问春阳道： “这些日子三人可还安分？” 春阳点点头。 给什么吃的就吃什么，不像一开始挑食。 他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干嘛，完全不敢像当初那样耀武扬威。 春阳掐断回忆道： “看着挺安分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安分，我看不出来。” 宋彦林分别去看了看三人，见他们还活着，他便没管他们如何乞求他放掉他们的眼神。 走出屋子，宋彦林对春阳交代道： “你继续小心看着，尽量少让人知晓。 等姑娘醒来，应该有结果了。” 春阳爽快应了一声好，他目送宋彦林离开后又继续留守在隔壁空屋子守着。 等该他们吃饭的时间，他就会从厨房带走他的食物的时候，以自己长个子为由多拿几个窝窝头。 两厨娘原先是不太赞同他们吃得多的，后来姑娘亲自说，只要他们不浪费，不吃撑破肚子，全府上下都可以敞开吃。 因此，厨娘对此就不在意了。 这不在意就导致他们吃多少都不是定量，他多拿点食物，两厨娘是看不出来的。 赵巧月休息一个晚上，在第二日早上就缓和过来了。 同夏娘一起用过早饭，一再表示自己的身体没有不舒服，她胡诌着说回来的时候就看过大夫，身体很好。 夏娘方才放心放她离开。 赵巧月直接去了前院，人已经折腾够了，那就该善后了。 吩咐春阳守在门外不要让人靠近，她就去见了秋嬷嬷。 坐的还是她第一次进房间的那个位置，动作还是同样的动作。 赵巧月或许还同过年前一个样，秋嬷嬷就肉眼可见的不一样了。 人比以前瘦了一大圈，嗯，可以用苗条来形容了。 脸色却比来的时候沧桑了许多，眼神恍惚，毫无半点精神头。 赵巧月很满意这样的秋嬷嬷形象，她道： “秋嬷嬷，看着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从前我和我母亲被人大晚上敲门恐吓的日子。 不过现在瞧着你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怕了。” 秋嬷嬷闻言，缓缓抬头看向赵巧月。 这丫头就是个魔鬼！！！ 早知道在她小时候就该将她给害死！！！ 秋嬷嬷心中后悔不已，也害怕得不行，嘴角蠕动，想问赵巧月到底想要干嘛，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问出口。 赵巧月没给秋嬷嬷说话机会，她直接幽幽问道： “你那两儿子说是赵雅让你们虐待我们母子的，可有此事？ 你要是不说真话，那我就去教训你的儿子。” 这事是她从赵全那里知道的。 是赵雅派赵全前来谋害原主的。 至于动机，她不知道。 原主生活在乡下，到底是哪里让赵雅碍眼了？ 赵丞相府又不是没有与赵雅做对的庶女。 秋嬷嬷沉默不语，赵巧月道： “我的耐心有限，既然你不愿意直说，那就别怪我用手段了。” 外边，宋彦林来了，问了春阳知晓赵巧月就在里边。 他将春阳给打发去看地里庄稼了。 他守着，姑娘的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春阳本来呢，不想去的，他得听姑娘的话。 可宋彦林经常跟在赵巧月身边做事，他说的话也没有错。 纠结一会，春阳没离开，他道： “宋管事，对不起，我很想听你的话，可是姑娘的话才是府中最重要的命令。” 宋彦林没有意外春阳会这么说。 春阳要是直接听他的话就走。 赵巧月估计要怕他奴大欺主了。 宋彦林找了借口解释道： “我要是去巡视庄稼，你留在这里。 待会姑娘去审问屋中那两个大男人的时候你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事吗？ 这要是不行，就要姑娘亲自动手。 你觉得姑娘动手合适不？” 姑娘是个女孩子亲自对两个大男人动手，怎么瞧都不得劲。 春阳觉得宋彦林问的，他又做不到。 怎么办？ 于是春阳将农事给领了，他去巡视庄稼的情况，这里交给宋管事。 赵巧月离开秋嬷嬷屋中的时候，不见春阳，看到了宋彦林不意外。 想着他做事到底比春阳稳妥些，赵巧月就没将他打发走春阳的事情责怪他， 只是看了他一眼，赵巧月就去隔壁的屋子。 很快她就出来了，赵巧月直接对宋彦林吩咐道： “秋嬷嬷的两个儿子都喜欢喝酒，今晚你就给他们吃顿好的，明早送他们登船回京都。” 宋彦林想着赵巧月的话，琢磨一会问道： “姑娘要留着秋嬷嬷？ 那她回京都会不会对姑娘不利？” 赵巧月勾起唇角冷漠道： “我还怕她在路上病死呢，给她准备些晕船药，预防发热等药丸。 至于她那两儿子嘛，就不必了，浪费本姑娘的药钱。” 宋彦林当即就明白怎么做了： “姑娘放心，这事我会亲自办妥的。 在船上水土不服，死一两个很正常。” 主仆两人将三人的命运定下后，赵巧月就闲了下来。 于是她便去后院陪夏娘说说话。 经过一个晚上的缜密安排，第二日，宋彦林一边赶着马车往码头而去，一边对马车里的三人道： “三位可别忘了我家姑娘对你们的好，到了京都可要在丞相面前帮忙美言几句。” 劫后余生的三人表示一定一定。 他们都不记得自己有在二十九那日要回靠山村帮赵丞相祭祖。 只知道他们在路上遇到土匪，被土匪打劫，还被绑了。 赵巧月不计前嫌，花银子将他们给赎出来了，还派人送他们去乘船哩！ 三人没有心思拿乔，作威作福欺负夏娘和赵巧月母女，现在他们只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宋彦林虽然诧异他们怎么都像是遭遇了失忆，只记得他们昨晚在林子里的演戏。 诧异归诧异，只要不对赵巧月不利，他都不会管。 然而他不管，配合赵巧月这个剧本导演，却有人拦住了他们马车的去路…… 第84章 莫安歌管闲事遇刺 宋彦林停下马车，疑惑看向他，这人要干嘛。 随着视线远眺，宋彦林就看到他背后的马车和一队护卫。 这是特意在等他？ 不对，是在等他马车里的人！ 这莫安歌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两家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了，为何他总是要凑上来，揪着他家姑娘不放？ 宋彦林故作不知道问道： “莫护卫办差呢？今儿这事遇到什么事了吗？”需要这么大阵仗？ 莫伊也不知他家大人怎么回事。 当得知守着赵家的人禀报宋彦林送一老媪和两男子离开的时候他家大人就放下公事便来了。 但大人的命令不能不听，莫伊道： “马车里的人都下车，我等需带各位去大人那里回话。 例行问话后就让道，不会耽误大家行程。” 宋彦林不知三人去回话会不会出现纰漏。 他可不想赵巧月的计划遭遇破坏。 宋彦林尽可能地打着商量道： “马车里的三人都是丞相府派来帮丞相大人祭祖的，莫护卫有什么事，我去回话可行？” 然而莫伊态度坚决，直接吩咐人动手抓人。 马车里的人待不住了。 由秋嬷嬷打头，带着她的两个儿子闯了出来，一把推开阻挡他们去路的宋彦林，朝前方道： “莫大人，您别抓我们，奴婢有要事找您禀报。” 宋彦林藏于袖中的手瞬间握紧，低垂的脑袋下的眸子划过杀意，想着他要不要现在动手。 紧接着他就听到秋嬷嬷道： “大人，奴婢和奴婢的两个儿子遇到了土匪……” 宋彦林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手，拳头也跟着放开。 他悄然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站在原地看着秋嬷嬷带着她的两个儿子往莫安歌那里走去。 莫安歌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三人。 他的人并未看到三人离开过庄子。 想着，莫安歌的凤眸变得深邃锐利，他问道： “你们年前二十八就在赵家庄子上住了，你们什么时候要回村子为你们的主人祭祖？” 秋嬷嬷猛然抬头看向莫安歌，很是疑惑，藏于宽大袖子的右手已经握紧她的发簪垂头道： “奴婢是在二十九天没亮就走陆路去的。” 这个点他的人是打探不出什么来，莫安歌又顺着秋嬷嬷问了他们什么时候遇到土匪，又怎么获救的。 三人都回答得十分完美，都让人挑不出错来的。 莫安歌突然问道： “赵巧月待你们好吗？” 三人你一言我一言都表示着赵巧月对他们那是好好吃喝招待着，住的地方都比过他们在京都的住处…… 听着三人巴拉巴拉一通，莫安歌都快要以为赵巧月摒弃前嫌，大人大量放过三人了。 可他也挑不出什么端倪，随后吩咐大夫给三人诊脉。 弄得三人一脸懵逼，宋彦林却知道莫安歌想要做什么。 不过想到他们的安排，宋彦林很放心地站在原地看着五个大夫对三人问东问西的看诊。 看诊结束，五个大夫听从莫安歌的吩咐对他们的行李进行一番检查都没有问题。 五人商量一番就对莫安歌说出没有任何问题的答复。 莫安歌倏然将目光望向宋彦林。 一开始不想他问话，现在淡定得很，好似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不怕他查。 莫安歌将五个大夫打发退下，他转头看向三人吩咐道： “你们起来吧，放行！” 突然，秋嬷嬷回宋彦林身边马车那里的时候，同莫安歌擦肩而过，发簪猛然刺入他的肩膀。 同时，莫安歌察觉到有危险迎面袭击而来，一脚踹过去。 秋嬷嬷飞了出去，她手中簪子也跟着一起掉落在地上。 莫伊带人将秋嬷嬷拿下的时候口吐鲜血，瞬间没了性命。 而莫安歌脸色瞬间变了，赶紧在自己的身上点了几下，吩咐道： “莫伊去拿解毒丸过来，你们五个也给本官过来，看看本官中了什么毒？” 莫安歌这边瞬间变得乱中有序的进行解毒事宜。 宋彦林目光则停留在秋嬷嬷以及那两个被护卫押着的秋嬷嬷儿子身上，丝毫不关心莫安歌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死活。 随后莫安歌一行人带着秋嬷嬷以及她的两个儿子走了，只给宋彦林留下一转告给赵巧月的话。 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这点邪术本官都能看出来，对从小都与众不同的赵雅更不难。 邪术？ 宋彦林想着秋嬷嬷母子三人的变化，莫安歌你看出来还中毒？！ 轻嗤一声，宋彦林赶着马车飞速回家，他得赶紧回去找赵巧月禀报这里的变故。 赵巧月这边望着被捆绑在大厅中的两人颇为恼火。 原以为就一个探子，没想到莫安歌安排了两个帮工探子。 今儿的事情极大概率就是失败了。 赵巧月道： “春阳，两个探子都是你发现的，就交给你处理。 本姑娘气不顺，别让他们死了。” 春阳领命是，这次是他失职。 要是他多加关注家中请来的帮工，姑娘也就不会这么生气。 想着，春阳跪下请罪： “姑娘，农事是小的和春晖负责，此事是我们用人不当，请您责罚。” 赵巧月摆摆手示意春阳起身，她道： “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别犯，你和春晖两都扣一个月钱，不参与这个月的优秀评奖。” “是，小的领罚。”春阳起身，没好气地瞪着眼前的两人。 以后，不，待会他就按照姑娘折腾秋嬷嬷母子三人的手段折腾他们。 对他们进行身体折磨和精神折磨！ 想罢，春阳找来其他春小子将人扔到了秋嬷嬷儿子们的住的屋子后让春小子们轮流“照顾”他们。 赵巧月没有过问春阳的安排。 此时她正在淡定地听宋彦林禀报着在快要到码头时遇到的事情。 听到莫安歌让宋彦林转述的话，赵巧月直接将茶杯给砸了出去。 嘭的一声，在书房地面响起来清脆地破裂声。 紧随其后的是赵巧月浑身满是杀意，就像是从血山尸海爬出来的一样，笑得十分阴冷。 她就不信老天爷什么都站在书中女主那边。 赵巧月敲击着桌面，桃花眸望向宋彦林，十分认真问道： “宋彦林你说怎么样才毁掉一个男人？” 第85章 巧月的思想斗争 闻言，宋彦林不想生气的赵巧月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他劝说道： “姑娘，莫大人或许别有他意，不一定是同你做对呢？” 赵巧月垂眸，掩盖那宋彦林看不懂的情绪。 不管莫安歌什么目的，她都活在剧情之下，女主之下。 这种感觉就像她的命运不受她的控制。 自己的命运都不能自己做主，赵巧月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那她选择的路真的会在脚踏实地之中，达成所愿吗？ 赵巧月想要从现在开始就做反派，不是遇到伤害就地反击，而是主动出击！ 将女主身边所拥有的所有势力都一一铲除，到时候她应该就能将女主轻易送去见原主了吧？！ 而她最终也会达成所愿！ 那么，与剧情有着最大关联，活到了差不多结局的莫安歌就她首当其冲的敌人。 至于为何不把女主的势力拉到她这边供她使用。 她怕剧情给她使绊子，被人在背后刺刀子，那才是最致命的！ 世界上这么大，大荣朝地域辽阔，她就不信除了作者安排的剧情中角色就没有出彩的人。 赵巧月不屑得要这些势力，她道： “我会看着安排的，你走吧！” 宋彦林不放心现在的赵巧月，张嘴想说什么，门外就响起了夏娘的声音，她道： “闺女，你这里怎么了，我刚才听到好像什么打坏的声音。” 赵巧月收敛情绪，恢复温润谦逊的样子，她起身去开门道： “娘，我这里没事，刚才我不小心将宋管事给我倒的茶杯弄掉了。 娘，是不是吵到你午休了？” 夏娘摇摇头，往屋中看了看那杯子掉落的位置， 正在宋彦林的脚后跟处，稍微看了一眼送烟林的神情。 她又看了看放在窗边茶几的茶壶和茶盏。 收回目光，夏娘笑着道： “我早就休息起来了，孙举人的母亲说明儿就回宁河镇了，我正在收拾一些礼品明儿让他们带回去。 你们这里没事，那我先回了。” 赵巧月心情不好，没有挽留夏娘。 待夏娘离开，赵巧月就站在门边，目的很明确，想要宋彦林离开。 宋彦林上前，凝视着赵巧月道： “姑娘，朝廷命官不是想要对付就能对付的。 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许多人。 要是你觉得我宋家人和那十一春不值得你在意的， 那你就好好想你的母亲。 什么事还望姑娘三思。” 赵巧月垂眸不语，她不知怎么面对宋彦林担忧又恳求的眸子。 看着沉默地赵巧月，宋彦林只能打定主意，今后多多留意赵巧月的举动，不给她冲动犯浑的机会。 宋彦林离去后，赵巧月合上房门，背靠着它缓缓坐在了地面上。 双手圈住自己的小腿，脑袋放在两膝盖上，她望着地面思绪不由得飘远。 上辈子她为了活着拼尽全力，用尽手段，难道做错了吗？ 这辈子她的生命依旧受到威胁，强权威压下的苟着，她也在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天地。 只是想要将想要侵占她领地的人清除而已，为何告诉她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现实？ 难道打从一开始她的伪装，她的隐忍就只能换取她顺应时代，在这里挣扎着活着，活得像个小丑？ 赵巧月是不甘心的！ 老天爷为何要让她知道剧情！！！ 上辈子都要掩盖容貌，不能做真正的自己，这辈子她依旧要遮掩容貌？ 既然如此，这本就不公平的书中天地，那她也要做女主！！！ 赵巧月想着，腾的一下起身，迅速地推开门，朝厨房跑去。 来到井边，赵巧月看着一旁的木桶，她缓缓伸出手就在要触碰到它的那一刻，另一只手拎住了木桶，手的主人道： “姑娘，你要打水啊，我帮你。” 话刚落下，宋娇就愣住了，双手都不由得抓紧木桶上的木头柄。 这是她认识的姑娘吗？ 刚才在赵巧月背对着她， 她没有注意到。 现在的姑娘浑身都散发着冰冷肃杀的气息，压根就不是平日那个待人接物都温润谦逊的姑娘。 一个人两副面孔，这也变化太大了。 这疏离冷漠的眼神，宛如她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宋娇很不自在，心里也毛毛的，不经生出害怕的情绪。 宋娇自我安慰到这就是姑娘，定是遇到什么事才会这样的。 她快速重复几遍这样的话，悄悄深呼吸平缓情绪，用尽量显得自己平常一样的语气道： “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说着，她余光又看到了井。 不会吧不会吧，姑娘刚才是要移开碍事的木桶，跳井？！！！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宋娇当即放下木桶，拼命拽着赵巧月往远处跑去： “姑娘，你听我说哈，人生大事，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的，可我照旧活得很好，你看是不是？ 所以姑娘你的人生比我的好，你可不能想不开。” 赵巧月愣了愣，这丫头想啥呢？ 命运有可能受别人控制，她都没有想过去死。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怎么都要看看这个世界，或是毁掉它！！！ 想着，赵巧月本来是不让宋娇拉不动的，此时倒是顺着她，跟着她跑远了。 这一跑就离开了府邸，来到了他们时常跑步的后山。 宋娇一脸天真，气喘吁吁道： “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赵巧月脸不红气不喘地盘腿席地坐在一棵树下遮阳才说道： “你先走走，气不喘再来和我说话。” “啊哦，那姑娘你就在这里坐着，不能去那边的河边。”宋娇不放心地气喘呼呼道，目光也眼巴巴看着赵巧月。 赵巧月轻轻点头。 虽然有了赵巧月的保证，宋娇都没敢走远。 宋娇一直挡在河边附近溜达平缓气息，视线也没敢离开赵巧月，势必不给赵巧月半点可乘之机。 赵巧月见状，心中微微动容。 望着初春春日下的宋娇，她是生机勃勃的存在，没有剧情也没有被作者提及的存在。 她都敢抗争命运，学习仵作知识，想要争取实现仵作的梦想，她还比宋娇多了许多东西。 赵巧月啊赵巧月，你在怕什么呢？ 既然当初一来这里就选择了，那就坚定走下去啊！ 要是不行就换个选择呗！ 上辈子又不是没有过，何必被内心黑暗面给遮住自己的阳光呢！！！ 瞧瞧宋娇不也在困厄中不屈服命运的安排努力活着吗？！ 想着，赵巧月释然了。 在宋娇的目光中她恢复了往日的温润谦逊姿态，温和地笑着道： “娇娇，走了，我们回家，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 第86章 与孙志的谈话 回家路上，两人沐浴着初春寒凉的微风，慢慢走回家。 宋娇目光来回看了赵巧月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巧月发现了，她道： “我没有想过自杀，大好的人生怎么会轻易放弃。 我只是想洗把脸罢了！” 宋娇难以置信自己想多了。 可看到赵巧月刚才的样子，确实是不对劲啊！ 宋娇不放心道： “姑娘，你没有骗属下？” 宋娇微微点头道： “没有，我娘还在呢，我不能不孝，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宋娇一脸深思。 许久，她笑着道： “确实，姑娘，你的想法没错，咱们的人生还很长。 不管好的坏的，咱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见宋娇信了，赵巧月趁机道： “今儿的事别让我娘知晓，瞧着你担忧的，我娘指不定会被吓得如何呢。” 宋娇想到夏娘对赵巧月的疼爱。 虽说她们母女之间相处没有她和她母亲那般亲密， 但夏娘对赵巧月的关心确实是能让他们这些外人能感知的。 宋娇保证道： “姑娘放心，这事是我们两的秘密，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嗯，就连我哥哥我都不说。” 说完，她的目光也看向前面。 府门口，宋彦林正站在那里往她们这里看来。 不像是出门办事的，非常像是在等她们的。 走近，宋娇道： “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宋彦林将目光放在赵巧月身上。 打量她，发现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不知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这总归是好的吧？！ 放下在从春晖口中知道宋娇拉着赵巧月跑出家门的担忧，宋彦林道： “那些搭建木屋所种植的辣椒春阳说有些可以摘了，姑娘要去看看吗？” 说起这事，赵巧月就有些尴尬了。 因为她不了解农作物生长季节的安排， 宋彦林、春阳和春晖三人又极其相信她的话，使得辣椒种下去费了不少功夫。 赵巧月轻嗯一声，一边往地里那边的茅草屋走去，一边同宋彦林道： “这些辣椒明早再摘一两左右， 你拿去咱们卖菜的酒楼谈谈价钱。 它也算是这个季节的新鲜物， 不说要高出时令蔬菜许多， 可一点高价都没有就换一家谈。” 宋彦林赞同赵巧月的话： “是，姑娘，明儿属下就拿着辣椒。” 宋彦林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了春菊的声音。 三人纷纷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待人走近，赵巧月问道： “我娘有什么事？” 四春尤其是春菊如今是夏娘的得力干将，故而赵巧月反应就是夏娘那边有事。 春菊摇摇头道： “姑娘，夏新娘让奴婢来找你，说是孙举人想要见见你，可让家里小子们找了你许久都没有找到。” 赵巧月寻思着孙举人寻她有什么事，要是再继续道歉可真没必要。 孙举人要是有个伺候的下人，他也不会食言的。 想着，赵巧月还是决定回去见见孙举人，她对宋家兄妹道： “你们两人去看辣椒吧，我先回了。” 说完，赵巧月带着春菊回家了。 宋娇同宋彦林继续往辣椒种植地走去。 宋彦林一边走，一边道： “娇娇，你跟姑娘为何要跑出家门，我听人说你是从厨房那边就拉着姑娘跑了的。” 宋娇眸子滴溜溜转呀转，发觉宋彦林的目光太有压力，她越过他走在前边道： “我，姑娘说今早没有跑步，就让我陪她。” 宋彦林不信。 宋娇每当撒谎的时候不敢面对他。 宋彦林凝视着宋娇的背影，张嘴想点破这句话是假的时候宋娇道： “哥，你别问了，能说的我都说了。” 啊！ 失策失策！！！ 姑娘回去的时候她这个要跟着姑娘混着的人怎么就不跟着回去呢？！ 宋娇万分后悔留下来陪她哥去看辣椒。 虽说她也挺好奇那什么温室种植的，可也比不过独自面对她哥时的压力。 宋娇祈祷着她哥别问了，她好怕坏事。 宋彦林抿抿唇道： “娇娇，姑娘近来情绪不太好，你多多留意些，别让姑娘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赵巧月那是情绪不好吗？ 宋娇觉得宋彦林没有看到赵巧月那肃杀的样子，比她见到的官员还要可怕好不。 腹诽归腹诽，宋娇还是抓住了重点问道： “姑娘，她怎么了？” 宋彦林其实也有些想不通的。 赵巧月到底是恼怒莫安歌派人盯着她，破坏她的计划，又发现她使用那所谓邪术还是在意莫安歌对她的看法恼怒？ 内心里，宋彦林希望是前一种， 后一种代表着什么，是他不愿意深思的，也是他想要逃避的。 宋娇等了一会都没有等到她哥的回应，放慢脚步，与之同行。 陡然发现她哥竟然在走神。 走神就算了，她哥的脸色还阴沉如阴云密布。 宋娇吓了一跳。 抬眸看看晴朗的天空，她今早的出门方式应该没错吧？ 为何要让她遇到一个又一个情绪不明的人？ 宋娇深呼吸，小声问道： “大哥，你，你没事吧？” 宋彦林回神，收敛心底的情绪以及外泄的情绪，他摇摇头道： “你有事？” 宋娇看着答非所问的宋彦林，好心地将刚才关心人的话又重复一遍。 “我无事，小姑娘别想太多，容易会错意。”看着自家妹妹的探究眼神，宋彦林冷着脸道。 宋娇轻哼一声，往前跑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竟然说她想太多，以后她不要再关心哥哥了。 另一边，赵巧月在前院客厅见了孙志。 孙志知道赵巧月不怎么在意他的道歉，再见面时他没有道歉，他道： “赵姑娘，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将事情经过同你说一遍，让你心里有数。” 赵巧月微微笑着道： “孙举人，这事让我猜猜吧！ 无非就是王姑娘那边出了意外的问题，耽搁了时间，没法前来同我汇合。 或是她派来告知另一个汇合地点的人出了什么意外的变故。 意外嘛，谁都不能控制的。” 但这份意外的后果就需要她承担。 赵巧月可不乐意，所以啊，王双双怎么也要承担一些意外后果才行。 若是她能像当初李春梅那样反击成功，那就此作罢，不能那也就是她的命！ 一次算计还一次报复很公平的！！！ 她报复人成不成功，那就看她的本事。 赵巧月接受这个结果。 因此，她现在也接受了秋嬷嬷不能去京都的结果。 她就不信莫安歌能帮赵雅一次，次次都能帮赵雅。 反正只要她不死，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想着，赵巧月又道： “孙举人这事不必再提。 事情已经过去了。 孙举人，我听我母亲说你们明儿要走。 你母亲头疾还未治好，你们还是留下来住上一段时间吧！ 正好，我也可以请教举人学问。 这是个互帮互助的交易，你们母子不必觉得欠下我的人情。” 孙举人闻言，心思复杂，面上放松道： “多谢姑娘的收留，即使如此，我愿意留下来同姑娘探讨学问。” 接下来的两日，赵巧月院试后的闲暇时间又变得非常忙碌。 她一边跟着孙举人学习，一边想着如何算计王双双一次。 至于破坏她好事的莫安歌没有找上门，她也没有去找他的心思。 对于秋嬷嬷的两个儿子，赵巧月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告诉莫安歌什么事实真相。 就这样，放榜的日子到了…… 第87章 府中上下都在等放榜 夏娘都已经经历过等候放榜的两次经历，可关系到闺女的前途，她依旧焦灼紧张不安。 看着淡定喝粥的闺女，夏娘问道： “闺女，你就不打算去城里看看吗？” 坐在家里就真能等来报喜的？ 赵巧月放下粥碗，无奈地看向夏娘。 就她喝这半碗粥的过程，夏娘就将这话问了不下十次。 赵巧月将粥咽下肚子，她道： “娘，你是有多不相信你闺女的本事和努力付出？” 夏娘一噎。 这事是信任问题吗？ 瞧着迷之自信的闺女，夏娘张嘴想要告诉赵巧月，他们家现在住着的孙志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 他都是在二十五岁才考中的秀才。 现在她闺女实岁十五，虚岁十六的年纪就考中秀才，那就是天赋极高的优秀人才。 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有点不自信啊！ 夏娘觉得这时候是好时候，不能扎心，她很委婉道： “闺女，娘不是不信你，是这事竞争激烈，太让人紧张了。” 赵巧月一边端起粥碗继续喝粥，一边问道： “娘，饭菜都凉了，你还吃早饭吗？” 夏娘：…… 合着说了这么多就她急！！！ 夏娘道： “你吃吧，我去前院坐坐。” 说完，夏娘就起身往屋外走了。 等她来到前院的时候，她就发现…… 好家伙，她为她闺女着急是应该的！ 可这由宋娇打头的十二人是个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在翘首以盼，手中都还按着鞭炮呢！ 瞧瞧自己啥都没有准备，夏娘忽然觉得太不应该了。 于是她又朝后院走去。 正巧遇到要去前院的赵巧月，她看着急匆匆的夏娘，上前搀扶夏娘道： “娘，有事你就让下人办事呗，你看你急的，万一摔跤怎么办？” 夏娘：…… 这话好熟悉啊！！！ 熟悉得她成了孩子！ 夏娘没好气道： “我走这么快，心理有数的，摔不了的，你快别挡着我，我有事。” 赵巧月发现刚才还被紧张得自己，就半碗粥的功夫就被嫌弃了。 这个事实很不对劲，她问道： “娘，你小心些，有事我去帮你办吧！”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说完，夏娘扒拉掉赵巧月的手，脚步声风地往她的房间走去。 赵巧月疑惑，想着夏娘是从前院来的，正巧她也去，到时候找人问问。 目送夏娘离开后，她也转身去了前院。 在前院，她也看到了夏娘看到的一幕。 赵巧月打趣道： “娇娇你们要不要去大门口坐着等消息，我觉得比你们挤在一起你不让我不让你的站在这里探头探脑的好。”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赵巧月，心里琢磨着这事。 很快，宋娇就一边往外悄悄走，一边道： “姑娘你说得在理，我去庄子路口看看，你们就在这里陪着姑娘等消息哈。” 说完，她就跑了。 紧接着四春也跟着同赵巧月告退，随在宋娇身后跑。 赵巧月见其余小子们也在绞尽脑汁找借口，她摆摆手道： “你们想去就去吧，我一个人在家等消息也是一样的。” 小子们闻言，都应了一声是就快速你追我赶的往外跑了。 赵巧月刚要往外走，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去是夏娘朝她身边快速走来。 夏娘一边走，一边道： “闺女，是不是人来了，娇娇他们去接人去了？” 说着，她还往大门外看了又看。 赵巧月扶额，她道: “娘，放榜时间都在辰时，你瞅瞅现在是个什么时候。 一般都是放榜后才会有报喜衙役去中秀才人家报喜。” 这家里要是远的，等到明日都不一定能等到报喜的。 这也就使得很多考生考完，要是自家能拿出些钱的，都会等到放榜结束才会回家。 赵巧月想着她这里距离州城不算远。 有喜报的话上午不能赶来，下午应该就能赶来。 夏娘也知道这话赵巧月已经同她说过好几次了，可她就是坐不住，非得要一个答案才行： “你想干嘛就干嘛吧，左右我无事，你瞧你宋婶子和孙婶子也来了，我同她们去客厅喝茶了。” 与闺女没有共同话题，她得去找两个能聊天的聊天。 赵巧月嘴角抽抽。 这种嫌弃不要太明显。 赵巧月无奈地笑了笑，当真转身就去瞅瞅她没来得及看的辣椒。 当她去地里看辣椒回家，就看到一群人相拥往她家走去。 人群中，宋娇眼尖地看到了她，一边挤出人群，一边朝她这边跑，兴奋激动地大喊道： “姑娘，你考中秀才了，姑娘你现在院案首了。” 赵巧月微微勾起唇角， 她这是有九月份入官学的资格了。 赵巧月淡定从容往前走，同宋娇汇合吩咐道： “我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待会回家你就去让厨娘准备好饭菜，再让你哥前来前院代我招待那些报喜的人用饭。 至于其他道贺的乡人就交给春晖他们几个小子，一定要让大家宾至如归。 要是有那些乡绅老爷到或是派人来送礼的，你们就禀报我，我来处理。” 宋娇轻应一声是，她家姑娘要是有父亲在就好了， 这个时候父亲出面招待四方来祝贺的乡邻是最合适的。 宋娇表示惋惜。 惋惜不过片刻就被喜事的愉悦取代。 宋娇快速回家办事，赵巧月就同报喜人在前院客厅喝茶说话，同时让宋彦林送上早已准备好的赏钱。 还以为不会有什么乡绅老爷来道贺，毕竟秀才可还不能达到取士成为官员的资格。 它只能让有秀才功名的人免除名下土地税收，见父母官免跪等好处。 然而赵巧月想错了，有不少人上门道贺的，并非是派人来的。 孙举人就被赵巧月请出来代她招呼这些乡绅老爷。 瞧着赵巧月这样的待遇，孙举人仅有在那些出身富贵或是显赫的世家子看到。 现在他不由得对赵巧月的来历带上了好奇。 就带着这份好奇，孙志招待来人的时候便知晓赵巧月的身份。 于是他对来人就清楚了，也就不好奇了。 一大家子人全出动将人热情招呼用饭后送走，时间也来到了傍晚。 赵巧月向孙家母子表示谢意后就让人送他们回房休息了，而府中的道贺也来了…… 第88章 赵家上下一心的对外警惕 前院客厅里，赵巧月和夏娘坐在上首，下首以宋彦林为首的众人纷纷行礼向母女两道喜。 闻言，赵巧月觉得这是她今儿听到最多道喜话中唯一让她动容的话。 夏娘给了大家赏银后赵巧月又给他们发一份，随后她就吩咐大家亲自去厨房端饭菜。 府中上下他们男女分两桌吃了一顿晚饭才结束这一天的忙碌。 是日，也是赵巧月人生的新起点。 赵巧月打算在五月举家搬迁去应天书院所在的南省应天府。 她便将要对此做出许多规划。 规划她还没有设想好，宋彦林就来书房禀报莫安歌来了。 赵巧月轻蹙眉，不太想见人，她道： “你对他说我昨晚感了风寒，今日病得起不来床了。” 宋彦林领命，他又道： “莫大人他还带来了贺礼，姑娘做如何处理？” 赵巧月想着她都收了好多不认识人的礼物，不差这一份不明来意的礼物，她道： “收了，将它同那些贺礼放在一起收纳记录好。” 宋彦林就此领命告退，赵巧月拿起毛笔不受影响地继续写着她的未来规划。 见宋彦林回来，没有赵巧月的踪影，前院客厅里的莫安歌便知道那黑丫头不愿意见他。 莫安歌没给宋彦林说话机会，直接对宋彦林说道： “你去告诉黑丫头，秋嬷嬷的两个儿子在天牢里暴毙了。 你去问她，本官是要如实回复赵丞相这个消息吗？” 宋彦林垂眸掩盖住强权下他们争斗不过的不甘心，又去找了赵巧月。 莫伊看着自家大人和赵巧月较劲，越发不知大人想要干嘛。 总觉得这样的做法很不妥当，莫伊却也不知该怎么劝说莫安歌不要再这么做了。 一个是布政使，一个是庶女秀才，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才是。 可他家大人总是莫名关心赵巧月的一切。 莫伊有说过莫安歌对赵巧月有情愫，可莫安歌很果断否认了。 瞧着他家大人的样子，莫伊也不好再往这个方向猜想。 莫伊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他家大人想咋滴就咋滴吧！ 他一个小小属下，拿的月钱就那么一丢丢，还是不要操心过头。 莫伊稍微提醒道： “大人，你身体刚刚好，赵姑娘病了，咱们要不先回去，改日再来？” 莫安歌端起茶杯喝茶，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举动，一副倔强得非要见到才肯罢休的样子。 莫伊真不知说什么了，默默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屋顶发呆。 主仆两等许久，差点以为被人遗忘的时候，春阳同四人费劲巴拉地拖着两个大男人走近了客厅。 然后他十分委屈地向莫安歌告状： “大人，您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啊，这两帮工他们不好好干活，天天打听我们姑娘的踪迹。 起初小的还以为他们是感激姑娘给的高价工钱。 后来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姑娘才知道他们是坏人。 求求大人您为我们家做主……” 随后春阳身边的四个小子也附和着求莫安歌做主。 莫安歌和莫伊齐齐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个狼狈大男人，真是一言难尽！！！ 同时莫伊更确定赵巧月的不简单！ 奶奶滴，这可是能一打十的暗卫，居然成了这个受尽屈辱的样子，真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们。 莫安歌看着两人目光没有丝毫同情，冷冷地看了一眼就转头看向底下跪着的五个半大少年。 这些是赵巧月收留的乞丐，经过这大半年的时间，都快能独当一面，这训练人的手腕可不是乡下女子所有。 有时候他都觉得现在的赵巧月不是以前那个赵巧月。 即便她擅长隐忍，可她也没有以前那个赵巧月的样子。 暗自思忖着，莫安歌也明白了这是赵巧月给他的见面问题。 他们会不会，能不能见面就看他如何处置这两人了。 莫安歌问道： “你们姑娘受委屈了，不过本官不知你们家姑娘信佛吗？ 要是不信，本官将他们杀了给你们姑娘出气如何？” 莫伊怔愣住了。 培养暗卫极其困难，就值赵姑娘一句话就定下结局？ 大人是不是疯了？ 难道就不能换种方式见面吗？ 而地上的两精神恍惚又狼狈的暗卫此时可没有莫伊想那么多，他们现在只想谁来赶紧给他们一个结果。 他们真不想再过每日被扰，不能睡觉或是被挠痒痒的日子，起初可以忍住，后来隐忍破防，难受得想死，却死不了。 至于春阳等人被这话吓了一跳，顿时觉得这个莫大人好可怕！ 心里是这么想的，他们努力保持平静，春阳道： “大人，那这两人就劳烦你身后的护卫帮忙看着了，我们去问姑娘再来回复？” 莫安歌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退下去找赵巧月了。 莫伊则往外看看，见没有赵家人后便上前询问他们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将事情说了出来。 在这庄子里，但凡问了不该问的都会被盯上，去了不该去的也会被盯上。 除了两厨娘，想要进入赵家的人除非得到赵巧月的同意，否则是绝对不行的。 帮工们有事都只能在府外等着，或是去后门的后罩房找人，绝对不会有进入赵府的机会。 主仆两都不知赵家会如此排外。 莫安歌得知京都赵家派人看望赵巧月母女以及新年祭祖， 他就让莫伊派人盯着赵巧月。 莫伊还以为进入赵家很容易，被派来的两人也以为调查乡下来的姑娘不是问题，是个挺好办的差事。 当初他们以流民身份找差事，不说进府邸就是想要干农活都没有被录用。 后来他们弄来户籍， 将身世说得极其可怜，死了父母没钱安葬，弟妹又嗷嗷待哺，爷爷奶奶还生了重病，想要卖身进入赵家， 他们却没得到半点机会， 于是他们又退而求其次做帮工，却被刚才那半大的小子春阳认为是骗子，威胁说不走就送他们去官衙。 怎么办？ 两人又换了装扮成另一副样子，收买了一个帮工，让他帮忙介绍帮工活计才得到靠近赵家机会。 然而帮工们对赵家知道少之又少。 出门带着他们干活的宋管事和春小子们唠嗑不会提及府中事情，反而一直在打听怎么种田。 帮工们纷纷觉得赵家人接地气，聊天形成了习惯，又打着讨好赵家人的注意，所以话题就顺着宋管事等人说下去。 当他们打听赵家事情就成为突兀的存在。 不过好在他们给主子送来一份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完成了真正任务。 这要是死也死得其所了吧？！ 听完两暗卫的话，莫安歌和莫伊两人就知道赵家人有多警惕。 这赵家就如同铁桶一样的存在。 望着求死的两暗卫，莫伊问道： “大人，你有没有觉得这赵府像极了军营？”有军事化管理的影子在！ 第89章 莫安歌坚持见面讲故事 莫安歌一边端起温热的茶盏，一边随意道： “不过是个懂得御下的姑娘。” 莫伊默然望屋顶，就当他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主仆两等了许久，莫伊看着依旧淡定如初的莫安歌。 这好脾气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 不过这赵姑娘的样子看似好说，就今天来看也不是好说话的。 也不知道今儿的事情谁会妥协。 莫伊疯狂地在心里猜来猜去的，两个小人儿在脑中斗来斗去的。 没有得到结果，他等来了春阳前来复命。 春阳向莫安歌行礼后恭敬转述赵巧月的话： “大人，我家姑娘说大人是广省百姓的父母官，怎么处理这两个坏人，她都认可。 不过我家姑娘病重，她说为了避免不把病气过给大人，就不来见大人了。 改日病好，她会亲自去拜见大人的。 今日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可别因为她一个小小人物，耽误大人的政务，那可是一省百姓的大事，不值当。” 莫安歌重重地放下茶盏，直接吩咐莫伊将两暗卫带回去重罚，他起身走向春阳道： “你家姑娘真病了，本官来了，就应该亲自去瞧瞧。 莫伊你去找个大夫过来。” 春阳不想带路，垂着头，琢磨着要怎么办。 他现在说姑娘刚才出门看病来得及吗？ 莫安歌瞧着不动的春阳道： “别想歪主意，本官今儿没见到你家姑娘不会走。” 春阳没办法，硬着头皮道： “后院是女眷所在，大人去了不方便，小的去找姑娘禀报一声，让她亲自来见大人？” 他家姑娘可好好的书房坐着看书，这会子去见不就穿帮了吗？ 欺骗官员，也不知会不会被判罪？ 反正他是知道这么去见姑娘，肯定是彻底得罪莫安歌。 莫安歌明知这生病的事是假的，他就是不想同赵巧月翻脸，一直忍着。 这会子他还是选择忍了。 不过莫安歌的态度变得十分坚决，语气也带上了官威道： “一盏茶功夫，我见不到你家姑娘，我会亲自去后院见她。” “是是，大人这么关心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肯定是能从病床上爬起来见大人的。”说完，春阳便告退了。 这莫安歌可真是奇怪！ 他家姑娘最和善不过的人了，怎么会被这么凶的莫大人盯上？ 不行，他得快点去通风报信。 可不能让姑娘穿帮。 宋彦林一直在后院二门那里等着消息，春阳带来打发不走莫安歌的消息，他当即去禀报了赵巧月。 赵巧月闻言就知道莫安歌想要见她的决心，放下书，终是选择去见人了。 客厅里，赵巧月一出现，莫安歌就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发现她精神不错，脸色依旧黑黄。 原来不注意，现在很留心，他就觉得赵巧月这张脸有点假。 这一个想法冒出来，莫安歌就没法不多想，有些想看清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样的。 赵巧月轻蹙眉，明显是不太喜欢莫安歌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透，让人心不安，她端起茶杯遮掩道： “大人，学生都病重了，你还要见学生，所谓何事？” 莫安歌示意屋中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出去。 莫伊十分主动走了。 宋彦林和春阳纷纷看向赵巧月，意思很明显我们听从姑娘的。 赵巧月微微点头。 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开了客厅。 莫安歌问道： “因为我破坏了你的计划还是因为我让宋彦林给你带的话，不愿意再见我这个…朋友？” 赵巧月瞬间放下茶盏，眸子也变得锐利地看向莫安歌道： “大人说什么呢，学生就是病重，咳咳……” 莫安歌瞧着赵巧月假咳嗽的样子，扯了扯嘴角。 要说当初赵全死，他看不出来邪术。 那么秋嬷嬷刺杀动作瞬间就让他瞬间想起了邪术。 莫安歌道： “给你说个故事吧！ 我在十岁那年，遇到了丞相府的赵大姑娘。 后来做了一些不符合自己的思想行为的事情，可做完后就忘记了。 若不是莫伊忠心，一再提醒我同赵大姑娘相处好的事情。 我自己都没法相信有控制人的邪术。 后来在我暗中观察中，我发现赵大姑娘将邪术最先发现用在三皇子的身上。 不过对一些人，我又发现是不管用的，比如萧王。” 也因为这样，他同萧王走到一起，成为了表面平淡来往，暗地里的好友。 赵巧月回想着《团宠锦鲤丞相嫡女》中的团宠锦鲤是这么来的吗？ 深思中，赵巧月发觉莫安歌在等她的回复。 倘若莫安歌今日所说是真的，那他就不会将秋嬷嬷母子三人的事情如实告诉赵雅。 现在同她说这事，是联盟还是别样目的，她就不知道。 赵巧月不会把把柄交给外人，她依旧没有选择说实话： “大人这话让学生觉得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学生应该多看看书才能听懂大人说什么。” 莫安歌知道赵巧月不信任他，没揪住这事不放，他又道： “说起看书，我也在一本书看过一个值得研究的案子。 有一家三口，孩子母亲是继母。 这个继母给人和善贤惠的言行举止，待继子非常好。 早上蜂蜜豆腐，晚上姜炒兔肉或是脚鱼汤烫苋菜又或是脚鱼炖冬笋。 吃了几日，她又换成鸡蛋炒土豆……” 赵巧月很淡定地打断道： “不用说了，我知道那可怜的孩子因食物相克死了。 我不懂大人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瞧着一脸疑惑的赵巧月，莫安歌有一种自己猜错秋嬷嬷两个儿子死亡的错觉。 但他很清楚他没有弄错。 然而想要弄清楚这个真相，恐怕赵巧月愿意告诉他真相。 莫安歌没再多纠缠的意思，他该说都说完，起身道： “既然姑娘已经听完我的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莫安歌就抬脚往外走。 赵巧月望着莫安歌的背影，此时她好像看明白了莫安歌的意思。 貌似就是不喜欢她去冒险而已。 有这么个想法，赵巧月觉得有些弄不懂莫安歌为何要这么帮他？ 之前可以说因为救命之恩，他告诉她一些有关应天书院以及外边局势的事情作为回报。 可现在呢？ 赵巧月揉了揉眉心，回想着同莫安歌相遇前后发生的事情，思绪不由得飘远。 送客人回来的宋彦林在门口看到失神的赵巧月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客厅。 春阳就没有这样的纠结，那两人被带走了，他也该去收拾那间屋子，于是他问道： “宋管事，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宋彦林轻应了一声嗯，在春阳离开的时候屋中也传来了赵巧月让他进客厅的话…… 第90章 巧月的婚姻观 宋彦林看着神色不太对劲的赵巧月，关心问道： “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莫大人知道了什么证据，为难你了？” 赵巧月摇摇头。 她确实用食物谋害秋嬷嬷的两个儿子，让他们身体虚弱，在船上病死。 而那些食物经过肠胃消化，想要检查出什么，除非具备现代化精密仪器。 否则大夫诊断出来的就会是他们病重。 赵巧月右手轻点着桌面，对宋彦林道： “我改主意了。 你回去同你母亲和妹妹说一声，我准备出门游学。 你母亲要是舍得你妹妹就让她跟着我。 要是不放心，我便一人出门。” 既然在这里避不开莫安歌，那她就离开远着些，同他拉开距离。 因为她察觉到了莫安歌对她不一样的。 赵巧月不可否认莫安歌有家世有钱有房还有本事，与她也能有共同话题，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 可共同话题这点不能决定他们的一辈子。 不合适，他们就是不合适。 单从自身来说，他的妻子该是能掌管内宅的贤惠主母。 而她的丈夫该是以她为中心或是携手一起共同搞事业。 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小局。 可从大局，那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她一个庶女，现在有这么个秀才身份。 然而在门第森严的大家族中她是与男子混迹在一起的不守妇道的女子。 这样的女人不可能成为妻子人选，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大家族里的当家主母。 书中女主赵雅能如愿，一是家世，二是她的本事，三是她隐忍多年帮助三皇子，当三皇子权势达到无人敢反驳的时候。 可要说现在的赵雅想要嫁给三皇子为正妻，别说皇上就是皇后也不会同意。 赵巧月从来这里就将她所知道的书内容分析了个遍。 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她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爱自己胜过任何人，那婚姻就不会是她人生必选项。 所以她绝不会给任何人改变她的机会。 趁着彼此都没有挑破的时候就该离得远远的。 什么样的感情隔得久不联系自然会淡了。 赵巧月的想法，宋彦林不知，不过她的话让着实震惊，他也失落赵巧月没有将他考虑在内。 宋彦林问道： “夏新娘她同意吗？” 赵巧月认为夏娘素来都是支持她的决定，这次不会例外，她道： “我一会去找她，这事她会同意的。” 宋彦林垂眸道： “那属下不耽误姑娘时间了，属下这就去找属下的母亲和妹妹说说这事。 姑娘，有决定什么出行吗？ 赵巧月道： “越快越好。”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去一趟城里。 赵巧月没有同宋彦林说就起身往后院去了。 预想和现实还真不一样。 这次赵巧月没有得到夏娘的支持。 母女两因此闹起了不愉快，隔了两日都没有说一句话，这让府中沉浸在压抑气氛中。 大家都很不习惯，可又找不到如何帮她们母女化解的法子。 于是他们都找上孙举人和孙母。 孙举人和孙母受了十一春的委托分别找了赵巧月和夏娘聊天。 赵巧月没有同孙举人说废话，直接道： “我知道你是做说客的，我就是一个要求，我娘同意我出门游学。 这个要求我娘同意，我们母女之间就没有矛盾了。” 孙举人默然。 把话说得这么死，他还能怎么劝？ 孙举人无法劝说，他同赵巧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离开客厅不远，他就遇到了等消息的十一春，朝他们无奈地摇摇头。 十一春齐齐叹了一口气，夏新娘要是像宋婶子那样爽快同意就好了。 哦，对了，他们怎么忘了宋婶子？！！！ 十一人飞快地跑去找宋母。 宋母没有同意他们去劝说夏娘，她道： “孩子们，这事是夏新娘和姑娘的事。 我们是外人，不能掺和过多。 你们放心好了，过几日他们就好了的。” 十一人疑惑看向宋母。 宋母张嘴想说母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不是慈母妥协就是孝顺的儿女妥协。 可看到这一个半大孩子都是没有父母的，她就没有解释了。 宋母又道： “我保证这事要是过些日子夏新娘和姑娘没有和好，我就去劝劝她们。” 十一人闻言，彼此相互看看，都选择相信了宋母的话。 然后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宋娇就在这时候凑到宋母身边道： “娘，你说夏新娘会同意姑娘去游学的事情吗？” 宋母笑着伸出右食指轻点了点宋娇的脑门道： “你这孩子别以为娘看不出你的心思。 这事啊，说不准，不过你哥那边怎么样了？” 宋娇倏地一下沉默了。 宋母看着这样的宋娇，想去拿针线来逢春衣的动作都没再继续，她轻叹一声道： “身份有别，你哥从小到大都是懂事的。 我相信他能想明白的。” 闻言，宋娇也想到那日宋彦林回来说这事的神色，被宋母察觉。 在她们母女追问下，宋彦林没有承认，宋母却看明白了。 宋母知道年少慕艾的情愫，这个别人说再多是非道理。 可想要从这份不能被人知道的喜欢走出来很难的。 再者她儿子也在有意识回避，宋母更不会点破挑明。 只是不放心，私下同宋娇说了，让她看着点宋彦林。 除了办差的时候她就想让宋娇将宋彦林带回来或是打发去哪里做事都成。 宋娇没有喜欢过人，不知喜欢人的滋味。 她也就没法劝说她大哥要怎么办。 现在也只能是姑娘出远门不带上他，远离姑娘了。 假以时日，这情分就会变了吧？！ 因此，母女两都明白身份间的差距就是两人婚事的鸿沟。 她们心思一样，都希望宋彦林从喜欢赵巧月中走出，只做单纯的主仆关系。 然而被她们母女思虑的宋彦林此时正在后院客厅同夏娘见面谈话。 主位上的夏娘望着想要见她，来到这里又不说事的宋彦林。 这个孩子一直跟随着她的闺女，为她闺女办了不少的事情。 也可以说这个家要是没有宋彦林帮忙搭理， 她闺女家务、学习和赚钱三手抓，分身乏术， 这个家恐怕不会有如今的安定生活的样子。 夏娘对宋彦林是发自心里的感激，也就在明白他可能是赵巧月的说客时她也愿意见一见他，听听他的看法。 第91章 宋彦林的纠结 宋彦林本来不想来的。 他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是希望赵巧月去游学的。 另一个是不希望她去的。 想要赵巧月去的左小人儿说： “姑娘去游学是有好处的，第一可以增加见识和学识，第二还可以避开莫安歌。” 不想赵巧月去的右小人儿则说： “外出危险重重，姑娘有武力值，干得过一两个坏人，那干得过一群坏人吗？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姑娘的安危呢？” 左小人儿不屑地道： “你说这话就不亏心。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坏人。 你不就是觉得姑娘不带上你，你就不想让她去吗？ 哼哼，宋彦林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姑娘带回来一个喜欢的人还是害怕姑娘不要你了？” 右小人儿死不承认，梗着脖子道：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怎么就没有一群坏人，那土匪不就是吗？ 还有北方边境的敌人呢，你不会忘了吧？” 左小人儿觉得右小人儿在强词夺理，明明就为了自己的私心，插着腰道： “哼，你就别瞎扯了，反正我是支持姑娘去游学的，我告诉你啊，你可别为了自己的私心霍霍姑娘……” 两个小人儿你来我往的争执着，宋彦林也陷入了纠结犹豫和迷茫。 当他从孙母和孙举人那里知道他们母子劝说无果的时候他当即就想着姑娘是极其想去的，他可不能让姑娘失望。 这个想法也瞬间战胜了右小人儿的想法。 于是就有了他来找夏娘的这一幕。 可来这里是临时冲动而来，没有做什么准备，一时间宋彦林不知说什么来说服夏娘。 宋彦林在心里琢磨几遍，他才道： “夏新娘，姑娘她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 她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她有利。 我也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时常我母亲都是这样送我出门去县里衙门当差。 每回母亲都是叮嘱我保护自己，注意安全。 我想每一个母亲都是一样的。 不过我母亲还有一个最爱我们兄妹的地方。 那就是她会为我们谋划长远，也会支持我们去遇见更好的自己。 夏新娘，也是个疼爱姑娘的母亲，事事为姑娘考虑。 可在这里，姑娘的见识学识都会受阻碍，因为她遇见不了更有本事的人。” 宋彦林没有明确提支持赵巧月游学，可这话句句没有离开支持二字。 夏娘听得明白，也想得明白他的意思，父母位子当为之计长远。 不过这游学不是说去就去的。 夏娘想着，突然问道： “这事是不是跟莫大人有关？你如实回答我，我才知道要如何考虑此事。” 宋彦林不知夏娘的准确心思。 夏娘是坚定不移支持赵巧月考科举还是想要借住科举功名让赵巧月高嫁？ 要是他说了实话，夏娘会不会起心思。 毕竟莫安歌的家世摆在这里。 现在他就是州城里炙手可热的联姻对象。 有不少姑娘自荐枕席，也有不少人给他送女子的。 虽说莫安歌都没有接受谁，可他对赵巧月的特殊对待，他看得很清楚 万一赵巧月就成了那个例外呢。 又万一赵巧月真与莫安歌有了亲事，靠着莫安歌这层关系，他们之间的合作就会提前结束，那他们以后就会再也没有关系了。 想着，宋彦林心里接受不了最后一个万一的结果，选择说了假话： “夏新娘，姑娘这事并不是近来头脑发热想到就要做的。 是之前她就有跟我说过想要去游学。 而莫大人近来来找姑娘，是因为之前秋嬷嬷母子三人来过的事情，想必姑娘有告诉你吧？” 这事赵巧月在过完年后说的，说她遇见他们，用了一百两银子将人给打发去靠山村祭祖了。 难道他们又找来了？ 可她没有听说啊！ 夏娘回想着事情，同时察觉宋彦林未说完的话，她不由得问道： “秋嬷嬷他们怎么了？” 宋彦林道： “这事是这样，后来他们没有到达靠山村就遇到了土匪，被姑娘知道就花了钱救出来。 我送他们去乘船的时候被莫大人拦下说要例行检查。 秋嬷嬷他们母子三人下了马车，不知秋嬷嬷就行刺莫大人。 因此，秋嬷嬷当场被杀死，她的两个儿子被抓了。” 闻言，夏娘不由得脱口道： “这怎么可能？” 秋嬷嬷是丞相夫人得力干将之一，地位比她身边的奶娘略低一些。 可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还知道轻重的，怎么会刺杀莫安歌。 这可是要给赵家和莫家拉仇恨的，她怎么会这么做？ 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一连两问的不可思议中，夏娘不由得生出担忧道： “那这事会不会牵连你家姑娘？” 宋彦林摇摇头道： “不会，此事莫大人已经处置了。 莫大人之前来家里就是告诉姑娘结果的。 秋嬷嬷的两儿子也死了。” 夏娘闻言放心了，同时也在思索着要不要让闺女去游学。 这个决定有些难，夏娘没有给宋彦林答案，她就将人打发离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深思。 宋彦林呢，同夏娘说完话，他就去书房找赵巧月了。 将他同夏娘的对话说给了赵巧月后，宋彦林接着道： “姑娘，此事你去服个软，和夏新娘说说好话，分析分析一下出去的利大于弊，夏新娘肯定能松口的。” 赵巧月深思着宋彦林的话，她道: “宋管事谢谢你，这事我知道怎么办了。” 宋彦林见赵巧月没有行动，他又给赵巧月出主意道： “姑娘，你真知道了？ 姑娘你要是不知道可以像娇娇同她母亲那样撒撒娇，嘴巴也甜一些，我母亲心软了，我想夏新娘也不会例外的。” 赵巧月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宋彦林，像是在说她这样的像个会同人撒娇的人吗？ 宋彦林问道： “姑娘聪明，可以学。 需要属下去找娇娇前来吗？” 赵巧月拒绝，她丢不起那个人。 每个人都有同自己家母亲的相处之道，她也可以找到的。 撒娇就免了吧！ 赵巧月打发人说道： “宋管事，我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宋彦林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赵巧月，他便告退了。 虽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可赵巧月貌似看到了他的控诉： 像是在说，姑娘用完就丢的意思。 赵巧月觉得自己会错意了，她认识的宋彦林绝不是这样的人。 晃晃脑袋，甩掉自己多想的东西，赵巧月背靠着太师椅背，闭眸思索着夏娘在意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她的人身安全！！！ 那要是她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吃好玩好学好，夏娘是不是就能同意了？ 不过这个人身安全，她要怎么保证以及证明呢？ 第92章 巧月证明实力 当晚，赵巧月同夏娘一起用饭。 不过两人依旧没有说什么，各吃各的，吃饱就各自沉默离开。 当春菊和春蕾两人听到吩咐进屋收拾残羹冷炙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很不是得劲。 她们还希望看到母女两和睦相处的画面，很温馨，她们旁观的也很自在。 这会子她们面对两人不自在就算了，还不知要偏向哪一个。 好在母女两都没有折腾下人们，要他们做出选择，选择听谁的命令。 然而是日大家就觉得不太好了。 一早上，赵巧月让春菊请来夏娘看他们锻炼，不再是分开。 以前赵巧月都会陪十一春他们跑步后就回去同夏娘一起打拳锻炼。 今儿就是跑完步后，夏娘就来到庄子的后山脚平坦地带，坐在赵巧月事先让宋彦林准备的椅子上喝茶。 夏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配合着闺女对她的安排。 不久，赵巧月就吩咐十一春同她一起站在平坦地带道： “今儿，我来考教考教你们的武术，你们尽全力，但凡一起赢了我的，都有赏赐。” 十一春当初学习打拳的时候有幸见过赵巧月同宋彦林的比试，看得他们直呼精彩。 这会子轮到他们同赵巧月比了，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赵巧月再次叮嘱十一春要尽全力，得到他们的回应，她就同十一春打了起来。 十一春记得赵巧月说了，比试场上没有身份，只有拼尽全力比试的尊重与输赢。 既然姑娘都说了，他们也承诺了，自是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场上打得很精彩，酣畅淋漓，场下的夏娘看得无比心境，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赵巧月。 同样，站在一旁的宋彦林也没有，宋娇呢，大声地喊着姑娘最厉害，用她的行动证明她站在谁那边。 比试很精彩，也很快结束，夏娘没有看到其他人。 见比试结束，她就跑上前将赵巧月全身上下都给打量一遍，发现她没有受伤。 夏娘松了一口气，她道： “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想到干架了，以后不准知道吗？ 你看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上场同人打架多粗鲁啊，一点都不像个读书人……” 听着多日不曾与她说话的夏娘噼里啪啦一顿数落，赵巧月心暖洋洋的。 同时，她发现还是这样的生活好，任由夏娘数落她，她十分乖巧地听着，不反驳，认错态度很好的样子。 夏娘数落着赵巧月，余光看到一旁鼻青脸肿的春小子们，转移视线又看到不顾形象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四春。 又瞅瞅自家闺女，夏娘数落不下去了。 这下子，她还有不明白的吗？ 夏娘转身要走，赵巧月拉住了她的右手。 宋彦林以为赵巧月要向夏娘撒娇了，赶紧给大家一个眼神示意，让大家都背过去，别偷看。 大家也得到过宋彦林的事先叮嘱，非常好奇姑娘撒娇的样子，可他们也不能让姑娘觉得不好意思不是。 懂事的大家都一致做了同样的动作，转身捂住耳朵。 赵巧月没有注意，她也没有放开夏娘的手： “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现在想证明给你看我能保护好自己。 宋管事，你也来同我比试一场吧！” 闻言，大家非常遗憾没有听到姑娘撒娇的事，不过这事他们也感兴趣，目光炯炯有神地期待着看向两人。 宋彦林会错意，俊脸闪过刹那尴尬就恢复自然，他自然转身道： “好，属下已经许久没有同姑娘比试，今儿就同姑娘讨教一二。 姑娘您看看属下是否进步了？” 夏娘想走都不行，总不能放任两人在这里比试吧？ 她就是走回家也不放心啊！ 还不如在这里等待结果呢。 夏娘又在赵巧月的安排下半推半就地坐回了原位。 赵巧月和宋彦林比试，观众就变成夏娘、宋娇和十一春。 很快，两人就在不远处打了起来，招式就比只学武大半年左右的十一春凌厉有气势多了。 拳拳带着劲风，两人的拳头腿脚相互撞击时都能产生轻微碰撞的声音。 看得夏娘胆战心惊，想要让两人停下来，她又担心自己的声音吓到十分投入比试的两人，导致一人停下来，另一个人没有，然后就有人受了伤。 只能这么紧张看着两人，夏娘此时心里也无比复杂的。 宋娇就没有夏娘那么纠结了，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赵巧月后就一顿大喊大叫地给她加油打气。 十一春见状，也喊了加油打气的话。 不过他们就比宋娇公平多了，喊一声姑娘加油，下一句就会是宋管事加油。 一场比试在一炷香后以宋彦林输了结束，赵巧月短打衣服上的袖子随意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宋彦林想要递出的帕子也在余光看到夏娘的时候住了手，紧抓在手中，藏于袖子里，目光看着要脱妆的赵巧月道： “姑娘，现在天气还是挺凉的，你快些回去换身衣服。” 赵巧月垂眸就看到衣袖上的胭脂水粉，她也知道自己的妆容要花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轻嗯一声就上前挽住夏娘的手，转头对宋彦林等人道： “你们回去相互用药涂抹受伤的地方，可别因为怕疼不揉开。 要是这样明日可是会更疼的，知道不？” “是。”大家齐声回应道，“姑娘放心，我等回去就会上药。” 随后，赵巧月就搀扶得沉默无言的夏娘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夏娘在想事情，赵巧月也在想事情，就没有追问夏娘看到这样的她能不能同意她出门游学。 回到家里，母女两依旧没有说完，在要回房的时候也是各自沉默地回了各自的房间梳洗。 梳洗后就是用早饭。 赵巧月淡定从容地喝粥。 她已经做了努力，这要是没能成功，想来她还是没有做到让夏娘放心的结果，那她再想想法子好了。 因此，她就没有急于求夏娘给她回应。 安心用饭，她还会拿着公筷给夏娘夹菜。 母女两相对无言，可气氛相对这几日来说是最温馨的时刻。 夏娘见状，挺喜欢这一刻的，她也没有想要破坏的意思，接受了赵巧月给她夹的菜。 母女两用过早饭，赵巧月没有等到夏娘的答案，正想起身回书房去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说服夏娘。 夏娘就拦住她道： “你跟我过来坐坐，咱们娘俩也挺多日没有坐在一起喝茶的了，我也怪想念的。” 赵巧月闻言觉得有戏，当即跟上夏娘，搀扶她往隔间的小客厅走去： “我也好多日没有同娘喝茶了。 娘，我亲自给你泡茶吧，你看看我的茶艺有没有退步？” 夏娘亲坐在圆桌旁，她板着脸道： “好，你去泡茶，我尝尝看。” 赵巧月拿着茶具给夏娘泡茶。 经过温壶，投茶，浸泡，醒茶，闷泡这五个过程后赵巧倒茶，端给夏娘道： “娘，你尝尝看。” 瞧着闺女期待的目光，夏娘想起了赵巧月第一次学泡茶的时候那还是他们租赁在临安县的小院子里的时候。 时间过得真快，她家闺女现在都已经是秀才了。 夏娘端起茶杯闻了闻方才品茗，没有给赵巧月点评，她就放下茶杯，很认真地望着赵巧月的眸子，十分严肃地问道： “闺女，你真想要去游学？不怕外面的未知和危险？” 第93章 送给王双双的意外 赵巧月轻嗯一声，很郑重道: “娘，人生都如此，我不惧，又何惧外边的世界。 娘，女儿今儿也在这里给您表个态。 女儿想要考科举走仕途，当名留青史的女官。 求娘能成全。” 说完，赵巧月起身面向夏娘跪下。 夏娘是想要赵巧月读书改变命运，可也不是想要她走上这样的路。 其实，内心里，她还是希望赵巧月通过功名嫁给好人家。 至始至终，哪怕她不愿意承认。 她内心深处时刻地明白着女子想在这个满是男子掌权的时代混出一片天地难比上青天。 夏娘见赵巧月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没有说出打击她的话。 因为她有年轻过，也有过诸多不切实际想法过。 只要撞南墙才会知道回头，不然，别人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夏娘抬手将赵巧月扶起来，语气沉重地道： “既然你心意已决，娘也不会做拖你后腿的那一个。 只希望你将来莫要后悔。 因为人生啊，有些选择这一辈子都没有后悔的机会，只能随波逐流。 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不要轻易做决定。” 赵巧月毅然坚定道： “娘，我会为我的选择买单的，也会实现对娘说的诰命加身。 娘你就等着好了，女儿会为你实现的。” 夏娘扬了扬唇角，抬手为赵巧月整理脑袋上的碎发道： “好，娘等你给娘带来荣耀的那一刻，娘一定会京都最令人羡慕的存在。 到时候娘一定会举办一个宴会，让所有人知道我闺女能干又孝顺。” 赵巧月不知夏娘信不信她的话。 但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改变夏娘的命运，就像她想要改变原主命运一样。 以后谁都不能轻易决定她的命运。 母女两说着话，将该说的都说开，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全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赵巧月就在这时带着礼物去拜谢姜举人，当日当担保人的帮助。 在拜访姜举人后，她又去找了知州大人，求来一张贴子，能参加应天书院的入选考试资格的证明。 不巧的是刚办完事，她就遇到王双双。 赵巧月知道王双双没有回家，也知道她一直住在原来居住的客栈。 不过近来事多没有给她制造什么意外，这不今儿她就给王双双制造了一场意外。 擦肩而过，赵巧月就兀自走开。 王双双想说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她就上了马车，催着宋彦林赶着马车离开。 隔着车帘子，赵巧月道： “加快速度，在城里多绕几圈，咱们再去南城宁老爷府中卖剪纸画。” 宋彦林闻言，不知赵巧月为何赶时间，明明同宁老爷约定的时间还早着呢。 不过他没有多问，听令行事。 马车在无人的巷道跑得飞快，有人的地方就缓慢前行，来来回回绕了几圈，他们才停留在宁府。 宁老爷是她考中秀才时上门祝贺的人之一。 那日放榜，他就有看到她家挂着一些新年窗花十分感兴趣，就同她聊了几句。 不过她那日忙碌，没有同他细说什么，只约定她改日会带着剪纸画上门让他瞧瞧。 这一瞧瞧啊，她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有钱人，做笔生意呗！ 宁老爷听说赵巧月来了，当即就让人请进府邸喝茶，同时叫来夫人相陪。 赵巧月在喝茶过程就推荐了自己的剪纸画。 过程很顺利，夫妻两人都很喜欢她推荐的剪纸画，宁夫人都还想赵巧月给她定制一幅。 赵巧月同意了，双方约定送画时间，她拒绝在宁家用午饭的挽留，揣着新得的银子，坐着马车回家了。 打算很好，马车却在城门口被人拦住了去路。 赵巧月听得宋彦林同外面人的交涉，不是很成功的那一种，她亲自出了马车。 她就看到王双双主仆两人跟五六个衙役站在一起，想要搜查她的马车，宋彦林没有同意。 赵巧月也不会轻易同意，她站到宋彦林面前，高声又大方地将自己给介绍一遍。 六名衙役在衙门混的，自是听说过赵巧月这个女子的名字。 他们和寻常百姓一样，还猜测着赵巧月这个姑娘长得怎么样呢。 他们也觉得现在男子太菜了，竟然考不过女子，真真是给他们男子丢人。 现在见到真人了，人是长得丑了点， 可人家身上那气度与他们这边这位女秀才比，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难怪人家就该是案首！ 六名衙役相互看看，没打算再搜赵巧月的马车，毕竟他们还有听到传说，传说这位还是赵丞相的闺女。 早知道要拦住是这位，哪怕给他们十两银子，他们都不干。 衙役们例行问话就要走了。 可把王双双急得不行。 那秀才凭证不仅关乎她的身份，还是证明，可以让她得到许多优惠的时候还能让她去应天府读书的机会。 这要是没了，她的功名都有可能没了。 王双双心里怨恨六名衙役不办事，又恨赵巧月偷走她的秀才凭证。 因为她从出房门离开客栈就坐着马车，遇到的第一人就是赵巧月主仆。 赵巧月主仆就这样成为最首要的怀疑对象。 王双双很捉急，拉着丫鬟一起拦着不让赵巧月主仆离开： “赵巧月你撞了我，拿了我的秀才凭证，求求你还给我，它真的对我很重要，我求求你了。” 王双双见越来越多人围观，她一边哭着，一边朝赵巧月跪下。 围观众人对此指指点点，渐渐地，都快要挡住了出城进城的道路。 赵巧月拉着宋彦林避开王双双的方向，站到一旁大大方方又振振有词道： “王秀才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 想来你应该很了解大荣律法的，对不？ 这凡事咱们都得讲道理，拿证据，对不对？ 否则你这就是哭唧唧卖惨，装可怜博取欺骗大家的感情，红口白牙冤枉人。 还坏心眼地让大家冤枉我这么个好人，败坏我的名声。 我赵巧月扪心自问，活得非常问心无愧。 请问一下，哪一位有笔墨纸砚借用一下。 我有证据证明我遇到王秀才的时候没有可能拿走她的任何东西。” 很快就有好心人取来了笔墨纸砚，赵巧月抬眸看去是…… 莫伊！ 这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赵巧月不待见莫安歌，也不待见莫伊，不过现在她更不想享受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让王双双站在道德制高点。 于是她接受了莫伊送来的笔墨纸砚，同时塞了一两银子给他。 莫伊还以为是赏钱，很高兴。 毕竟与赵巧月打交道起，他还是第一次得到赵巧月给的银子。 只是笑容还没有盛开满脸，赵巧月的一句戳灭了，她道： “这是我借用你的笔墨纸砚银钱。”嗯，她要是零碎的百文铜板绝不会塞一两。 说完，她就拿着笔墨纸砚来到马车车儿板子边上，摊开纸张作画…… 第94章 王双双的处境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赵巧月就将一个人像画了出来，俨然是一个衙役形象。 她将画像一一展开给大家瞧瞧： “六位官爷你们看看，这人是不是眼熟？ 当时我同王秀才相遇的时候他也在场，我同王秀才有没有接触，他看看得很清楚。 只要请他前来一看究竟。” 六名衙役仔细看了看画像，这可真像。 可比他们衙门里的画师功底好，他们不用提醒都能知道这人是谁。 一名衙役扫了一眼城门口，又瞟了一眼莫伊，一般这人在，布政使大人也在的，他提议道： “大家一起回衙门处理此事，现在城门口拥堵着不是事。” 赵巧月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王双双，这跪也跪得足够久了的，她道： “我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会不会耽误王姑娘去找秀才凭证？” 王双双见赵巧月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此人她也见过，当时他正从衙门里往外走。 背对着先行的赵巧月能注意到他，这已经足以证明她早有准备。 想着，王双双说了出来，跪着没起来，继续求赵巧月归还秀才凭证道： “赵秀才，求求你看在同窗之情谊上饶过我吧，我真不是故意不让小厮找你的。 是那小厮在路上耽搁了，你看你不是没有耽误考秀才吗？ 你要是觉得这事真是我的错，我愿意出钱补偿你。 你想要多少都成。” 大家哗然，看向赵巧月的目光变得鄙夷和不屑，还议论她人品不行，监考官不该给她秀才功名。 赵巧月依旧淡然道： “各位都是聪明人，王秀才说了这都是猜测，我可是有证据的。 我说了你们找那名官爷来问就知道了，也能清楚我怎么知道他在我身后。 我赵巧月问心无愧，今儿你们如此败坏我的名声，我待会就去找知州大人评评理，各位可别提前离开啊！ 我现在已经都记住你们的脸了，不一会我都能画出来的。” 众人闻言，没敢再上嘴皮碰下嘴皮说，不过脑子的坏话，现场也变得极其安静。 很快，就有人喊到： “大家让让，画像上的官爷来了。” 大家纷纷让道，那衙役来时就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把知道的真相都说了： “我原是临安县的衙役，此前来镇宁州办差，遇到赵姑娘的属下。 我越看越像熟人就追出来衙门想看看究竟。 结果没有赶上，看到赵姑娘没有碰到王姑娘就坐着马车走了。” 这事也是宋彦林赶着马车的时候告诉赵巧月的，赵巧月问过他要不要去打招呼，宋彦林拒绝了，然后他们就走了。 现在这人就成了他们的完美证人。 事情也这样落幕了，很多人都快速离开了现场，生怕赵巧月兑现刚才的话，找他们算账。 王双双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眼神无神地看向赵巧月，张嘴想说什么。 赵巧月转身就绕过莫伊，上了马车，催着宋彦林赶着马车走了。 至于王双双能不能找到她的秀才凭证，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随着赵巧月离开，莫伊也离开了，他没有搭理想要抓住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王双双，巧妙避开她的手，他也快步走了。 因为在他这里，赵巧月和王双双都有错，不过是赵巧月比王双双更厉害一筹。 他可听莫安歌说了赵巧月对院试的看重，也在当初乡试的时候莫安歌生怕赵巧月将学道孙大人给刀了，千防万防。 一来不给孙学道找赵巧月的麻烦，二来帮孙学道留住命，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毕竟一个监考官在他的管辖之地死了，他也无法避免需要承担一些责任。 好在赵巧月考秀才，要不然这王双双估计像赵全那样了。 没本事善后就不要算计，算计输了就要承担相应结果。 莫安歌看得明白，他不会帮王双双的，帮赵巧月还是他家大人让来的。 还以为得到了一两银子赏银，结果是一两银子带走他家大人的笔墨纸砚。 莫安歌无语地走到前方的茶楼同莫安歌汇合，禀报了刚才的事情。 莫安歌问道： “可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莫伊以前或许会想莫安歌要找赵巧月的错。 可自从莫安歌将秋嬷嬷以及她两儿子的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他便明白了他家大人的意思。 莫伊道： “没有找到，马车车轮很干净，像是刚清理过的一样。” 莫安歌轻嗯一声，放下茶盏，他便起身离开了茶楼，至于王双双的秀才凭证嘛，就不关他的事了。 然而刚离开茶楼的他就被追上来的王双双主仆给拦住了去路，两人跪在他的面前求他帮忙。 莫安歌道： “王秀才连自己的身份都保不住，看来你不怎么把自己的功名放在心上。 这般糟蹋知州大人对你的提携，本官闻此事心中甚是难过。 限你三日内找回秀才凭证，否则你的功名就算了。” 王双双惊慌地哭求却没能换来莫安歌的回头，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她的秀才凭证。 不知走了多久，问了多少人，略微狼狈的王双双遇到了姜怀恩，眼睛闪过微亮的光芒。 她快步跑上前抓住他的手，哀求又声音嘶哑道： “姜大哥，我的秀才凭证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你能帮帮我吗？ 我求求你了……” 姜怀恩挣脱王双双的手，皱眉询问她情况。 王双双心里很确定就是赵巧月，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无助样都是赵巧月害的。 她隐瞒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还隐瞒了莫安歌的命令，匆匆就将赵巧月偷走她的秀才凭证又扔掉的事情告了姜怀恩。 姜怀恩以及他身边的主仆听完都觉得这事令人愤怒。 可愤怒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就变成怀疑事情的真实，毕竟只有王双双这么个当事人在说。 若说没有方云在静和寺闹了一场，同他疏远了关系，还回了京都待婚期临近再回来的事情，姜怀恩还会毫无条件站在王双双这边，当下就不是了。 他微微挪挪脚步，让出些许位置，让王双双能看到他身边还站了一个男子道： “王姑娘这位是知州大人，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同他直说。” 穿着便服的知州大人今年第一次当监考官，此事涉及他监考的两个秀才的品性，理应回衙门大堂审问办案。 虽然对他考核秀才品性这关有着失职，但光明正大处理，也会少了不少的舆论风波。 知州大人义正言辞道： “王秀才，既然有冤屈，咱们去衙门处理吧！” 第95章 夏娘的提醒 王双双怔愣住了。 同时她也明白不能去，城门口的事会证实她冤枉赵巧月，那她就可能全完了！！！ 正琢磨如何回应知州大人，保全自己，眼尖地她看到莫伊来了。 无论给自己如何的假设安抚，欺骗自己莫伊不是来戳破自己的谎言。 现实是莫伊无情地说出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 事情弄清楚，王双双被三人目光锐利打量，差点受不住崩溃，张嘴一直说着： “我没有嫁祸赵巧月，就是赵巧月偷走了我的秀才凭证。 她是在报复我，因为我嫉妒她，不想让她科举，故意没让小厮去找她。 可她不是又去找姜举人帮忙当担保人参加了科举了吗？ 我也没有耽误她啊，她为何要这么对我？ 以前对我多好，她就不能原谅我这次无心的嘛，我也很后悔做下那样的错事啊……” 三人瞧着不对劲的王双双，莫伊没有管这人。 要不是他来了，赵巧月估计这会子又要去一趟衙门。 她去衙门不要紧，辛苦还是他这个跑腿的，定会被莫安歌责骂办事不力，还会被扣月钱或是去整理布政使衙门的案卷。 莫伊可不想，前不久在知州大人还没有上任清理的卷宗，现在又来一次吃灰的过程。 想想心情就很不美好，再去干那非得折磨死他。 莫伊同知州大人转述莫安歌给王双双的三日时间，又同两人说了声告辞就走了。 姜怀恩难以置信看着王双双，一副自己受骗的样子。 原来以前他看到的都是王双双自己营造给他的善良假象！！！ 这不由得让他再次想起静和寺里的那一场争执。 姜怀恩还想起家人的提醒，想要看明白男女之间相处的度，妥善处理好他接受同王双双的关系。 当时他没在意这个提醒，总觉得是家人多想了。 后来方云离开，家人又在说他的错，他接受中也有委屈，觉得是家人同方云一样不理解他。 现在他明白是真错了，同知州大人约定改日再去看他的祖父，他就回家了。 姜怀恩决定要去京都，找方云缓和关系。 知州大人望着王双双，思索再三，给了她几句以后不要乱说话的警告，就遵循莫安歌的命令给王双双三日时间。 他也带人离开了。 王双双许久才从这一变故中回神，又庆幸自己还有时间。 她顾不上找赵巧月的麻烦，再埋怨怨恨赵巧月。 王双双带着丫鬟匆匆回了客栈，又坐上马车去找赵巧月了。 现在只有她能知道“丢失”的秀才凭证在哪里了。 这边，赵巧月已经回到家门口。 下了马车，她就对宋彦林吩咐道： “要是王双双来，你就告诉她，秀才凭证长腿了，在城里逛街呢。 这是我对她告诉秋嬷嬷母子三人，我家所在消息的回报。” 宋彦林应了一声是，不过心里也疑惑赵巧月怎么做到不碰到人就拿到了秀才凭证。 想着，他将马车交给正要出门的春晖，追上赵巧月问了这话。 赵巧月一边轻快走着，一边勾了勾唇角道： “只要速度快，从别人身上拿点东西的本事还是可以的。” 宋彦林垂眸看了看赵巧月随着走动而轻微晃动的双手，他道： “姑娘，是个读书人，以后这事就不要做了，不过可以交给属下或是十一春他们。” 赵巧月脚步一顿，又像是什么没有发生继续往前走： “这对我来说，同邪术一样都是想要活下去才学的本事。 至于使用它，以后也会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本事。 至于教你或是十一春嘛，以后再说吧！” 这要是教了，他们这一家都成了扒手团伙了。 赵巧月觉得她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教大家。 现在又不是末世，能学什么就多学没错，没准就可以在有朝一日用来保命。 这里可比末世好上太多了，应该用不上的吧?! 赵巧月沉思着，她身后宋彦林的目光偷看她的时候充满了怜惜。 因为他很明白想要活下去所要付出的努力和艰辛。 没有再继续这样的话题，宋彦林转换话题说着游学的事情： “姑娘，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赵巧月道： “等我将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后，我就离开。” 宋彦林还是没有听到赵巧月改口说带上他的话，很是失落。 不过他没有提自己想要跟着去的意思。 两人在后院门口分开，宋彦林正想回后罩房，就看到了夏娘。 夏娘邀请他来到前院客厅坐下。 宋彦林心里猜想着夏娘找他何事，面上平静地坐在下首，静等着夏娘说话。 夏娘观察宋彦林片刻，突然问道： “宋管事来我家已经快有一年了吧？” 宋彦林不明白夏娘为何这么问，他心里留意着，面上微微点头道： “是，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来的赵家。” 夏娘凝视着宋彦林道： “宋管事觉得我闺女怎么样？待你们家如何？” 宋彦林垂眸想着夏娘为何这么问，揣摩着夏娘的用意，他面上不显道： “夏新娘和姑娘你们不仅对我一家，对府中上下都十分仁善，大家都觉得不像来当下人的。” “姑娘对你们宽厚，你们不能越了规矩，对不？”夏娘语气严肃地问道。 宋彦林瞬间紧绷着身体，语气不变道： “是，我们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 夏娘看着宋彦林，没有看出他的异样，她稍微收敛自己的凌厉气息道： “宋管事，记住今儿的话，身份有别就不该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不希望我闺女走上我的路。 我也不希望我闺女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属于自己的未来前程。 这是我做母亲的私心，也希望宋管事能成全。 我不知闺女承诺了什么给你，我会记得你对我闺女的救命之恩，也会在别的方面感恩你和你的家人。 但绝不会是婚事。 宋管事，该明白的，对吗？” 宋彦林紧握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成拳头，努力克制住面上的镇定道： “是，属下明白以后会怎么做的，绝不会有高攀姑娘的心思。” 夏娘审视着宋彦林的神情满意地点点头，她道： “有你今日的话，我选择相信你。 待我闺女去游学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吧！ 有个男子陪着，总比两个小姑娘一起出门在外强，拜托你照顾我闺女了。” 宋彦林愣了愣，怕夏娘察觉异样，他当即回神道： “是，夏新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姑娘的。” 同宋彦林谈完，当晚不知夏娘同赵巧月说了什么。 第二天在赵巧月那里游学的人选里又多了宋彦林这个人。 第96章 远离莫安歌 赵巧月花了三日左右的功夫将府中事情都安排妥当。 同时她也亲自去给要回家的孙志母子送行。 他们都约定以后在京都相见后，孙志母子就带着赵巧月要给李夫子的信件和礼物上船回宁河镇。 赵巧月想着都出来了，她就去城里逛逛，给夏娘买些东西，再看看王双双的事情如何。 那日王双双追来府邸，赵巧月没有见她。 宋彦林给王双双带话了。 王双双想要准确消息。 不管怎么说，宋彦林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她还给宋彦林送了银子。 宋彦林不仅拒绝银子，还直接回了府邸。 没办法，她只能派人又花银子在城里找。 花去的银子有千两银子左右，期间有不少人送秀才凭证给她，可都是假的。 王双双没办法，她又来找赵巧月。 赵巧月没见她，就连她家的下人出门的时候王双双凑上前，同他们说话，他们都没有同王双双说一句话的，全都当她不存在。 王双双最后只能灰溜溜离开了。 如今已经过去三日，想来事情已经有准确答案了。 其实，昨儿这事情是有了结果。 不过王双双带着怒气冲冲去找她的时候，门外有人撞见都不带搭理的，也就错过新鲜出炉的消息。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城里，赵巧月先去成衣铺子逛了逛，给夏娘买了两身夏衣，又去胭脂铺子给她买了胭脂水粉。 眼见要到中午了，赵巧月就同宋彦林商量一番，两人决定去酒楼吃饭。 正好，她也可以给夏娘带一份回家。 马车向酒楼而去。 来到酒楼，赵巧月下马车的时候忽然发觉一道视线，倏地抬头看去…… 是王双双！ 她正从对面的客栈走出来，人很憔悴，像是大病一场过一样。 瞧着她拎着一个小包袱的样子，像是要回家的样子，赵巧月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就对上王双双的视线。 王双双的眼睛不再是初见的清明天真单纯，染上了怨恨和不甘。 虽说这一切是她造成的，但她不后悔，也不愧疚！ 赵巧月收回目光，正要走进酒楼，王双双走了过来，喊住她道： “赵巧月你站住！” 赵巧月没有听话照做，依旧抬脚往前走。 王双双不想赵巧月就这样进了酒楼，她飞快跑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控诉道：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以前你不是对我挺好的吗？ 我就是犯了那么一个小错误，你也没有损失，为何要这么算计我？” 赵巧月轻笑道： “王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没有做二手准备的话，我就要再等两年。 你知道这两年对一个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听人说你的秀才功名只是被取消了，又不是不能考，你再考一次呗！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经历过一次成功，下次想要成功也是很容易的。 你就别揪着失去秀才功名的事情不放了，不过是浪费两年时间，对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王双双大喊大叫道： “你终于承认了，就是你拿走了我的秀才凭证，大家快来看看啊！” 赵巧月一脸无辜道： “我承认什么我，王姑娘年纪轻轻的，出现幻听就不好了，多影响前程啊！ 我只是回恁你的话罢了！ 这你都能多想，我真不知怎么说了。 你要是觉得有理就在这里慢慢同人说理，我先去用饭了。” 说完，赵巧月灵活地睁开王双双的手，又巧妙地绕过她，往酒楼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 “你要是不服就去官府，大家的时间都宝贵得很呢，你别耽误大家的，也别想耽误我的，我就不奉陪了。” 赵巧月同宋彦林走进酒楼就有伙计上前招待，她没有去楼上雅间，直接在大堂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点菜。 王双双则被拦在门口，掌柜不希望酒楼出现闹事的事情，耽误做生意，同王双双说话的意思就是吃饭，她能进，闹事就送官府。 王双双带来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她还要留着路费呢。 只能愤恨地瞪了一眼赵巧月，王双双就走了。 宋彦林望着王双双离开的身影小声道： “姑娘，我觉得这么放走她不好。” 赵巧月笑着小声道： “不放走才不好呢，你瞧那边，咱们已经被人盯着许久了。 这事就这么了结了，以后别提了。” 宋彦林顺着赵巧月说的方向抬眸看去…… 人已经朝他们走来。 赵巧月余光看见也当做没看到，伙计也在这时候上饭菜了，她拿起筷子就吃饭，同时也招呼宋彦林吃饭。 宋彦林见莫伊走到跟前，赵巧月都不带搭理的，将所有心思放在吃饭上，他也当做没有看到，用心吃饭。 莫伊站在他们身边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想到之前送笔墨纸砚的事情，害得他不仅赔上赵巧月给的一两银子，还赔上一个月月钱。 这会子还不受待见，莫伊算是看出来以后但凡有赵巧月在的场面，他都不要来。 遇到她，准不会有好事。 莫伊扯了扯嘴角道： “赵姑娘，我家大人在楼上用饭，请你上去做客。” 赵巧月将饭飞快扒拉完一碗，放下筷子道： “多谢你家大人好意，我现在已经吃饱了，嗝…” 莫伊瞅瞅着快要光盘的菜，又瞅瞅赵巧月的嘴巴，又看看宋彦林那还有小半碗的饭。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他不受待见，是他家大人。 莫伊请不走赵巧月，只能回去复命。 赵巧月则快速买单，提着另买的饭菜食盒，带着宋彦林走了。 待莫伊再次前来邀请的时候人家已经走到酒楼门口快要上马车了。 莫伊追出去。 赵巧月快速上了马车，催着宋彦林离开。 宋彦林当做没有看到莫伊，也没有听到他的挽留，非常速度地赶着马车离开。 莫伊：…… 他家大人的面子可真薄！！！ 莫伊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二楼复命。 然而坐在窗边用膳的两人早已将赵巧月离开的一幕收归眼底，莫安歌对面的知州大人道： “莫大人，看来你来到这里，不受姑娘欢迎了。” 莫安歌嘴角抽抽。 他除了不受赵巧月欢迎，其他人还是和京都那些姑娘一样，十分欢迎他的。 不过他没有解释明白，只说道： “不受欢迎也好，少去不少桃花。” 知州大人扫了一眼莫安歌的俊脸，他就不信他听不出是打趣的话，不过这家伙倒是藏得好。 要不是他认真观察，都要错过这家伙的心思。 不过莫安歌不承认，他就当做没有试探出来，继续同他聊州城事务。 赵巧月这边则是更加确定自己要快些离开，不然以后她只能宅家里了…… 【作者题外话】：第一卷初来乍到，三试成秀才已完 第二卷游学，下一章开始…… 第97章 出门游学 回到家里，赵巧月将买给夏娘的东西都送去给她后，同她闲聊一会就谈论到夏娘近来想要避开的问题： 游学！！！ 夏娘得知打算在三日离开，她不由得皱眉问道： “你不是告诉在三月初的时候去吗？ 这会子怎么这么着急了？” 赵巧月隐瞒心中看到莫安歌后的临时起意，她道： “家中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在家里没有事就打算提前出门了。 娘，你放心，我会时常给你写信，让人送信回来的。 等我达到目的地后，我若是在那里安定下来，我就让宋管事回来接你们大家伙。” 夏娘摇摇头道： “你去吧！ 你也不用这么折腾， 我等你在应天府安定下来后我才去那里陪你读书。” 赵巧月应道： “好吧，我听娘的，不过这信件还是会给娘送的，遇到好吃好玩的也会给娘买的。” “你少来讨好我，当我不知你的想法，” 顿了顿，夏娘无奈地又道： “我既然同意你去了，自是不会拦着你的。 那什么信件，吃的玩的你就别让人送回来，费钱还不安全。 你只要找个信得过的给我报个平安就好。” 赵巧月见夏娘态度坚决，最后她选择暂时妥协，以后到底该怎么办以后再说呗！ 毕竟夏娘不放心她，她也不怎么放心夏娘。 只是让夏娘跟着她长途奔波去往各地，她是不愿意的。 如今也只能让十一春照顾保护着。 若是遇到不对的事情就直接离开去应天府。 没错，这里会是她的第一站，但不是游学的目的地。 不过她以后要在应天府待到完结学业，那要住的时间可能就会三年。 这么长的时间，她的学区房就该事先去准备一下。 想着，赵巧月也将这么个打算同夏娘说了，然后又道： “娘，等应天府安排妥当，你要是愿意去提前住下，你就去。 这里的一切我会让春晖给安排妥当的。” 夏娘知道现在春晖和春阳管理着田间的农事，管理得有声有色的。 赵巧月放心他们，她也是信任的： “行，到时候我看看情况，要是没有春雨阻碍，我同你送婶他们就提前去。” 母女两就这样将未来的安排做了个简单谋划，赵巧月便回了书房，找来宋彦林和宋娇兄妹商量着出行事宜。 商量完出行事宜，她就将需要准备的东西交给兄妹两人去城里购买。 赵巧月留在家里，她将家里的安全隐患清除，又对十一春进行面对危险的培训，同时又对府中上下的住处都进行了重新安排。 宋母搬回后院同夏娘做了邻居，四春住处也在两人的旁边。 而七春小子就住在靠近后院的前院屋子，确保大家都能注意到彼此的情况。 对家里做了她能想到的安排，三日的时间也到了。 这日清晨，一身女扮男装的清秀公子出现在了夏娘面前同她辞行。 夏娘瞧着不像往日黑黄脸，依旧还掩盖住了六七分美貌的赵巧月，差点没认出来，她知道她家闺女的易容术又进步了。 幸亏她及时反应过来能出现在面前的人不多， 转念想想，她便想到是她的闺女， 她也就没有问出让自己尴尬的没有认出自家闺女的问话。 夏娘想着，也知道现在闺女要离开她了，飞往属于她的天空， 心里难受得紧，她面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她道: “要走就走吧，别耽误行程，娘这里被你安排得很好，你不用惦记。 娘不要求你学到什么，只要照顾好自己，这是娘唯一希望你做到的。” 赵巧月依偎在夏娘的大腿上，保证道： “娘，你放心，等你再次见到你家闺女的时候，她一定是白白胖胖的。” 夏娘抬手抚摸着赵巧月的脑袋道： “那到不必了，一个胖闺女可丑了，到时候我都不好意思同你相见。” 赵巧月嘴角微微上翘道： “娘你说的是假话对不对？ 我知道娘对我可好了，是不会嫌弃我的。” 夏娘抬手抱了抱赵巧月，恍惚地看到当初那小小的一团。 她第一次抱在怀里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晰，怎么就要离开她了呢？ 想着，夏娘怕自己哭出来，耽误孩子的离开，她压抑自己的情绪，催着赵巧月离开。 赵巧月在上辈子也有过长期因利益并肩作战的队友，都没有此时这么深刻地难受。 她想大概这就叫血脉相连吧！ 赵巧月也害怕自己哭出来，她就顺着夏娘的意思，向夏娘磕了三个头便离开了。 前院门口，宋母在给她的儿女送行。 见她来了，宋母朝她问好后又叮嘱她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赵巧月一一接受了宋母的心意，随后问了三人是否说完话了。 听他们说已经准备好了，赵巧月就同宋母以及侯在一旁的十一春说了一声便跃上马背，骑马离去。 宋彦林和宋娇紧随其后。 宋母他们目送三人离开没了踪迹，大家才转身回了府邸，就看到夏娘匆匆离开懂得身影。 十一春都看向宋母，不知要不要上去安慰一下夏娘。 毕竟姑娘离开，他们都不舍和难受，更别说夏娘这个母亲了。 宋母压抑着儿女离开的不舍心情，面上平静道： “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做些事情就没心思多想其他的事情，这样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至于安慰夏新娘的这事，我去吧！ 毕竟我家儿女也出门了，我同夏新娘现在算是一样的心情，聚在一起也能说上话。” 十一春闻言，觉得宋母说得在理，不过他们想到宋管事离开前的交代，还是要发挥一下他们自己的作用。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先将宋母安慰一通。 在宋母哭笑不得的心情下，他们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宋母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看夏娘了。 而离开的赵巧月三人这边在官道上同朝他们这个方向而来的一辆马车擦肩而过。 莫伊看到后震惊十足，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马车里的莫安歌，又怕自己看错了。 还是在马车撞击石头，造成剧烈震动的时候，莫伊回神。 抢在莫安歌发火扣他月钱之前，他一骨碌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 “大人，我刚才看到三人骑马而过。 要不是看到宋彦林，我还真没认出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人是赵姑娘。 赵姑娘一身月牙袍，像个清秀小书生，丝毫没有平日的黑黄脸色。 他们三个都带着行李，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大人，咱们还要去赵家吗？” 第98章 青峰山中的发现 莫安歌回想着赵巧月的那张脸。 那日，他的猜想没错，伪装的就像她伪装自己的性子一样。 莫安歌当即就好奇赵巧月的另一张面孔，他吩咐道： “调转马车去码头。” 莫伊领命，迅速地调转马车，飞快地赶往码头。 然而主仆两人来到码头，莫伊打听下并未有人看到赵巧月三人。 莫安歌察觉到赵巧月放弃便捷的水路，走陆路后他就吩咐莫伊赶车回城。 回到府邸，莫安歌在书房办事，守在门外的莫伊以为没他啥事的时候莫安歌召唤他进了书房。 莫伊不明所以看向莫安歌。 他之前进屋上茶的时候他家大人就是这个样子的沉思状态，这会子还是。 难道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莫伊猜想着，莫安歌吩咐道： “你去赵家打听一下那黑，赵姑娘去干什么了。” 莫伊想着近来好像没啥事同赵巧月有关吧，他问道： “大人，咱们为何要关注赵姑娘？” 莫安歌一噎。 是啊，他发现近来总是想要见到赵巧月。 但凡有她的场合，他也总会在第一时间关注到她。 莫安歌不想承认的心思。 在莫伊的目光下，他觉得自己被看得十分清楚，无所遁形。 莫安歌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道： “本官想要如何行事，是你能管的吗？ 要是闲得无聊就去将衙门的卷宗给规整好。” 莫伊道： “不不，大人，属下现在非常忙碌。 属下啥都没有问，现在就去赵家打探消息。” 说完，莫伊当即就告退离开，那卷宗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另一边，赵巧月和宋娇已经在另一个码头的茶摊休息。 至于宋彦林去打探什么时候有船只前往应天府。 宋娇如今对于乘船没有第一次乘船的兴奋，也就对码头周边的船只看得一副兴致缺缺的。 不过她现在对骑马倒是挺感兴趣的。 然而姑娘说他们不是时常骑马的人。 这骑马久了，大腿内侧会被摩擦受伤。 为了能合理用上这马匹代步工具，赵巧月就决定乘船和骑马交换着来，也不会因为在船上待久无趣。 宋娇望着外边担忧说道： “姑娘，你说我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事了？” 赵巧月瞅瞅茶杯里的茶水，她都还没有喝去一小半。 其实，他们在茶摊的待的时间没有多久，就是无事可干的度过时间久了。 赵巧月放下茶盏问道： “刚才我有让你跟着你哥一起去，你怎么不去？” 宋娇转过头看向赵巧月笑着道： “因为我觉得在姑娘身边比在我哥身边待得安心自在。”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宋娇的脑袋道： “你啊，说话不注意，你瞧你哥听到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宋娇毫不在意道： “我哥才不会因为我的话伤。” 话还没有说完，宋娇就顺着赵巧月的目光看去。 好家伙，她被抓包了！ 宋娇面色讪讪的一闪而过，瞬间又换上笑脸道： “哥，我刚才说的话不是说你不好，就是觉得姑娘能比你懂我这样的女儿家心思。” 宋彦林瞥了一眼在努力找补的宋娇，他就收回目光同赵巧月回复道： “姑娘，我去找船家打听了。 最近在去往从安府那段河道不安全，已经有好几条船在晚上出事。 如今没有人愿意现在出行，很多船只都是在大清早出行，下午就能度过那段河道。” 赵巧月皱眉。 这南阳省的从安府可真多匪寇！ 之前在青峰山打劫了大皇子押运的粮草，后来被赵毅鸿带兵剿灭了。 这才多久就现在在河道上肆无忌惮地闹了。 这匪寇是真不会吸取教训还是南阳布政使太菜了？ 赵巧月拿出她根据地志书画出来的地图，她道： “这青山峰可真是地势不错，一面靠着官道，一面临河。 既然土匪都让人给剿灭了，咱们走陆路吧！” 说着，她收起地图，拎着她的小包袱就往她的枣红马走去。 宋娇眼睛一亮。 哦豁，他们又可以骑马了！ 宋娇交代她哥结算茶钱。 她就背着个能挡住她半个身子的大包袱，跑着去追赵巧月了。 宋彦林无奈地看了看宋娇，掏出银钱给伙计就去追两人了。 三人离开码头，再次骑马向从安府而去。 路过青峰山的时候，赵巧月特意放慢了骑马的速度，与宋家兄妹缓慢前行。 观测着四周的地形，赵巧月不知攻打土匪的计划是谁定下的。 但她知道赵毅鸿是个能带兵打仗之人。 毕竟计划是计划，能不能打胜仗还要看执行之人。 宋娇有听说过赵将军带兵在这里打土匪的事情，那阵子不仅是城里在说，就连家里消息灵通的厨娘也在说。 去厨房干活的她在那阵子每日都能听到两厨娘说上一次。 如今身处这里，她即便知道没有土匪了，心里还是毛毛的，有想要赶紧离开的冲动。 赵巧月没有如她所愿，也因为走在前边没有看到宋娇略微苍白的脸色。 宋彦林倒是看见了，关心地小声询问宋娇道： “娇娇你怎么了？” 宋娇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见赵巧月回头看她。 她猛然对上赵巧月无比镇定又关心的神情。 宋娇顿时心安。 哈，她就是说的没错吧！ 姑娘果然能让她心安！ 宋娇道： “姑娘，我没事，你在看什么，我见你一直看向这四周。” 赵巧月回头看向官道的前方，一边骑着马缓慢前行，一边随意道： “我再观察地形，推测当日赵将军攻下土匪窝的英勇事迹。” 宋娇抬眸看向四周。 除了树木杂草就是树木杂草，不然就是石头和黄泥土，哪有什么痕迹。 宋娇好奇问道： “姑娘，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赵巧月摇摇头道： “我没有学过兵法，又没有带兵打仗，还真没有看明白这些。” 宋娇带着对赵巧月的信任，十分自信道： “姑娘，没事的，我相信你，等你看了兵法书就能懂了的。” 赵巧月失笑了。 纸上谈兵吗？ 嗯，这个主意也不错。 以后她就去找几本书看看，让自己的能力有个出处。 随即她道： “好，娇娇这么相信我，我也不能让娇娇失望，等以后我就学学。 咱们现在快走吧！” 说完，赵巧月就加快了骑马的速度往前奔跑而去。 宋娇和宋彦林两人骑马紧随其后…… 第99章 突发变故 宋家兄妹两人在后面追赶着。 在夕阳西下之时，他们来到了从安府所管辖的一个小县城。 在县城里还流传着赵将军剿匪事迹。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大家在说的时候都会带上赵将军啥时候来将河道上的土匪也给清剿了。 百姓们的期盼，赵巧月听出来了，同时也在为夏娘她们的搬家担忧。 思来想去，赵巧月打算去青峰山走一趟。 她没有告诉宋家兄妹她真实意图，只说有事要办，让两人在客栈里等她回来。 宋彦林想要陪同，赵巧月态度坚决地拒绝，他只能妥协地同宋娇等在客栈里。 赵巧月就骑着马离开了县城再次回了青峰山。 将枣红马藏起来，她简单吃过些许干粮就徒步悄然摸上山了。 青峰山地势陡峭，好在她幸运地摸索到以前被土匪经常走动的道道。 只是令她奇怪的是这道道本该在万物复苏的时候杂草丛生的，可光秃秃的一片，像是经常有人走动。 赵巧月不经变得更加警惕地沿着山路往山中走去。 随着越发深入林子深处，她竟然能听到许多人说话的声音。 甩甩头，再次细听，赵巧月发现自己没有听错。 剿匪没有清除干净还是有新土匪来了？ 赵巧月悄悄寻声而至，寻了一个隐秘的参天大树爬了上去。 遮掩好自己的身子，她轻轻扒拉开树枝。 赵巧月看到令她震惊的一幕： 微微发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一群人从一山洞里搬出来一箱子又一箱子的东西。 然后这些人就抬着箱子往另一边走去。 那边按照方位推测应该是河道。 赵巧月知道他们要将这里的东西装船运送去某个地方。 想着，赵巧月又观察着四周的布局，右前方有一块平坦的地方。 平坦之地上有一座座屋子。 屋子在月光映照下，她能看出新旧都有。 赵巧月收回目光，又看向山洞。 需要这般开采，还不能见光的，需要皇上同意，派来官员开采的就是 铜矿、铁矿、金矿、银矿等对国家重要的矿产。 赵巧月坐在树上闭眸休息。 等到半夜四周都静悄悄的，她想着去瞅瞅，就看到山洞口的两只大狗。 赵巧月顿时打消念头，转身悄然下山了。 这个地方剿匪后能发现这个地方的人无外乎就是来到这里的官员官差。 莫安歌和赵毅鸿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她就不知道了，也懒得去猜。 毕竟事情要弄清楚，没准就会闹出事来，一闹出事来嘛，麻烦就来了。 她现在还是赵家人。 赵家不能出事，赵巧月选择遗忘这事。 如今她已经弄清楚这些人的意图，无非是想要晚上送走见不得光的，他们才制造一些河道事故。 赵巧月来得没有留下痕迹，离开也没有留下任何令人能发觉的痕迹。 等到天亮城门开了，她就去和宋家兄妹汇合。 这日，她没有选择启程，而是留在客栈睡了一觉，在第二日的时候她才离开的。 也正巧是在早上，他们在县城的码头赶上了一艘去往从安府的商船。 赵巧月选择乘船，内心深处的好奇到底是没有压抑住。 商船顺风顺水，在午时就抵达了从安府的码头。 从安府临水而建，下船走上二十来米的距离就是城门口，可比镇宁州方便不是一点半点。 赵巧月一边牵着枣红马下船，一边观察四周，眼尖地看到前晚同款木箱。 被人一个个抬下船装车。 因商船装货喜欢用的箱子，这些箱子随处可见，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也不能就这么认为里面藏匿山洞里的东西。 可奇怪就在于有一群人运送货物特别小心就像是箱子里装有易碎品。 这也就罢了。 可他们中有那么一两个眼熟的人，就是她在山洞外看见的，赵巧月就不能不多想了。 不过要说跟踪这些人吗？ 赵巧月选择拒绝了内心的好奇，选择视而不见地带着宋家兄妹离开了码头。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巧合，他们进府城后用了饭就去投宿客栈。 选择两个中等的客房，在伙计领着他们进了各自的屋子。 赵巧月同宋娇一个屋子，她正放下行李，打算坐下休息就听到推开窗户的宋娇道： “我勒个去，那些箱子竟然装着许多兵器。” 赵巧月立即惊觉，飞快地推开她，轻轻地合上窗户，严肃看向宋娇问道： “那些有没有看到你？” 宋娇心里当即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咽了咽口水道： “我打开窗户就看到有人在卸载马车上的箱子。 没怎么放在心上，却有一人不小心摔了一跤，木箱也跟着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 然后那些人就在收拾大刀，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我们这个方向。” 赵巧月吩咐道： “赶紧去通知你哥，咱们一会找个理由就走。” 宋娇意识到事情紧急危险情况，立即去找宋彦林。 赵巧月悄悄戳破窗户纸往外看了看，那些人已经快要将车上的东西搬完。 但眼尖的她还是留意到熟悉的面孔以及熟悉的箱子。 赵巧月轻啧一声，还真是要命啊！ 这次事情书中剧情怎么就不提呢，线索都没有一丝丝，她都不知怎么办。 毕竟一个不下心殃及赵家，她都要跟着变成倒霉蛋。 头疼琢磨着这事，赵巧月背上包袱以有事为由退了房。 不过她只要了一半的房钱就牵着马离开了客栈。 也离开了府城，赵巧月没有选择继续往南阳省的直隶州而去。 而是带着宋家兄妹一路尽量避开能避开的人，也尽量清除痕迹，他们往从安府的方向而去。 当晚赵巧月带着宋家兄妹露宿林子。 宋娇蔫嗒嗒地垂着脑袋坐在火堆旁说道： “姑娘，是我连累你了，要是我不打开窗子就好了。”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道： “这事怪不得你，进了房间，咱们想当然就是看窗户清除屋中的气味，哪里知道外边会有什么。 这个窗户你不去开，我也会去，所以事情要这么凑巧，谁也没办法。 好在咱们都是易容出门的，明儿换换装扮，别人想要找到我们可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宋娇想到他们现在又在原路返回的样子，不由得担心问道： “可咱们现在是不是去不成应天府了？”那不就是耽误事了嘛！ 第100章 宿林子 赵巧月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树枝道： “咱们才刚出门，岂有这般就回家的，这也太没有面子了。 娇娇放心好了，咱们不过是绕道远路罢了，总能抵达应天府的。” 宋娇对大荣朝的地图不熟悉，想着赵巧月清楚，她道： “那就好，只要咱们能到就好，走远路也没有关系的。” 宋彦林在这时也将野鸡烤好。 三人用过晚饭，赵巧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和油渍道： “吃饱了，那大家早些休息。” 宋娇瞅瞅四周，她没有在树林过过夜，一时间不知怎么休息，她拉住了她认为见多识广的赵巧月问道： “姑娘，咱们该怎么休息？” 赵巧月示意宋娇看向不远处抱着一堆干草回来的宋彦林，她道： “喏，你今晚可以打地铺了，睡觉前记得撒点驱虫药再休息。” 说完，赵巧月要走，宋娇拉住她问道： “姑娘你不同我一起休息吗？” 赵巧月指着在她右边的大树道： “这是我今晚要休息的地方，你要是不怕摔跤倒是可以爬上来试试，挺舒服的。” 说完，赵巧月这次是真地往树上轻松爬去。 很快就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背靠着树干，她半躺在树梢上，透过树叶间隙还能看到一轮冷月。 宋娇仰视着赵巧月的姿势，假设一下自己躺在那上面。 呵呵，那还是算了吧！ 她可不想成为肉饼！ 宋娇很老实地躺在赵巧月所在的大树下休息，用她的话来说是保护赵巧月，万一有危险也是她有危险先。 其实是她发现自己睡在别处睡不着，搬到这里就来了困意。 宋娇睡了，宋彦林还在火堆旁坐着，看样子是要守夜。 赵巧月往树下瞟了一眼，提醒道： “宋彦林你休息吧，咱们轮流守夜，尽量保证充足睡眠。 要不然咱们在林子里的四五日，你非得困死不可。” 宋彦林想想，赵巧月说得对，他点点头道： “那我到午夜的时候替换姑娘守夜。” 赵巧月轻嗯一声，稍微调整姿势，头枕着双手继续看着天上的明月。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赏月。 上次还是乞巧节的时候，她也不由得想起夏娘为她准备的生辰，嘴角微微上翘。 整个人都显得柔和恬静不少，少了可以伪装出来的样子。 这般想着，赵巧月也想起了夏娘，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原来她已经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踽踽独行的时候也有了惦念的人。 赵巧月在末世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惦念就是软肋，对自己非常不利，要不得！ 可在这个世界，她觉得有这样的惦念对她来说是好事。 这让她在为自己努力的时候又能为那人努力，还有人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在赵巧月左思右想中，子夜来临，宋彦林提醒她该休息了。 即便没有困意，赵巧月也没有推拒，闭眸假寐。 不知在何时，她睡了过去，还梦见了原主小时候和夏娘在一起的安宁时光。 他们在靠山村的家里，小小的原主拿着一本《三字经》在朗诵，夏娘在一旁做针线活。 随着画面跳转，小原主还是在读书，夏娘却是拿着蒲扇在一旁为她扇风等等。 这些画面很温馨，赵巧月看得温暖，正打算再沉浸其中却又经历了一次被水淹的画面。 她大口喘气，惊醒过来，紧抓住树干才稳住已经坐起来的身体。 赵巧月闭眸平缓呼吸，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又恢复成冷静的她，像是刚才经历噩梦之人不是她。 这时，宋娇喊道： “姑娘，你快些下来，我哥今儿弄到了鱼，咱们今早有鱼吃了。” 赵巧月低头往下看。 宋彦林在烤鱼，宋娇在树下朝她挥挥手。 赵巧月轻应了一声好，她爬下树道： “你们在这里烤鱼，我去洗一把脸。”嗯，顺便换副容貌。 宋娇没有见过赵巧月的容貌，好奇想要看看美人骨配上的脸像什么样，她道： “姑娘，我也没有换容貌，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宋娇期待，赵巧月看出来了，她道： “好啊，那咱们一起去。” 说完，赵巧月拿着小包袱先走了。 宋娇得意地看了一眼宋彦林，笑着快跑跟上赵巧月。 宋彦林并没有嫉妒宋娇。 因为在救下赵巧月那日，他就有触摸过那张脸。 要是让他画出赵巧月的脸，他定能画出来的。 同时，他也在心中描绘过。 这么想着，宋彦林还是有点遗憾的。 毕竟他不能像宋娇那样光明正大地看。 宋娇这边也没能如愿见到赵巧月的真实容颜，就被赵巧月用胭脂遮掩，还被赵巧月催着换妆容。 她就更没有时间去观察赵巧月了，紧赶慢赶在赵巧月画好她的妆容前画好了。 两人拥有一个新妆容，又换了一身衣服。 随后两个普通少年郎出行在了宋彦林身边。 赵巧月道： “咱们这一路前行，从此时就以兄弟相称，宋管事是大哥，娇娇你是二哥，我是小弟。” 宋娇看向宋彦林，姑娘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能答应否？ 宋彦林瞅瞅两人的样子道： “是，属下领命。” 就这样，三人关系定下，又用过早饭，宋彦林换了副打扮，三人便重新启航。 三人在林子官道过了三四日，在宋娇无比渴望想要吃大米饭的时候他们来到一处村子。 在村子里投宿一晚上，三人在第二日一大早就进了南阳省直隶州城。 赵巧月带着两人去酒楼吃了一顿好的。 吃得饱饱的宋娇揉着肚子，背靠着椅背道： “姑娘，咱们以后出行，我觉得还是坐马车吧，可以带上锅和粮食，路上可以自己做吃的。” 嗯，她现在听到烧烤就想要吐，哪怕吃糙米饭拌着野菜她都乐意。 赵巧月瞅瞅两兄妹，不知是易容的效果，还是太阳晒的缘故， 两人都有些黑了，也不知她有没有被晒黑，她问道： “想坐马车了？” 宋娇轻点着脑袋，同时还说出想要买米粮和铁锅碗筷的事情。 说完，她还拉上宋彦林帮忙劝说赵巧月。 赵巧月没给宋彦林说话的机会，抢先问道： “要是坐马车，你们骑的两匹马就要卖掉，你们舍得吗？” 第101章 莫安歌的情愫 宋娇愣了愣，想起买这两匹马的经历，差不多同她哥说买姑娘那匹枣红马一样的经历。 朝廷征兵前，从东南地区这边带走许多马匹，征兵更加，现在市场剩下的马都是劣马。 她和他哥两现在骑着的马以及家里留下的那匹马还是姑娘花了三幅剪纸画从宁老爷那里高价买来的。 现在要她卖掉她骑着的马，宋娇舍不得，她道： “那还是算了吧，我喜欢骑马，姑娘，咱们不坐马车了。” 宋彦林也赞同道： “姑娘，你要是累了，咱们就在这个地方休息几日再出发，至于马车的事情，咱们还是等到应天府再买吧！” 到时候姑娘买宅子了，他和妹妹两人的马就可以留在新宅子，他们再坐马车都不是问题。 赵巧月听出宋彦林的打算，想想赞同道： “成，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咱们在这里待上两日再离开。” 两日的时间，赵巧月写下了第一封家书，然后又买了些当地的特产。 将它们规整在一起，她就将它们托给在宋彦林打听到的名声较好的镖局。 等在他们押镖的时候就可以将她的镖带到夏娘身边。 两日后赵巧月他们离开了南阳省直隶州，直奔应天府。 而莫安歌这边已经发现赵巧月离开去干了什么，一时间情绪莫名复杂，还带上一丝委屈。 坐在书房里的他望着桌上的茶水，隔着袅袅茶雾，他望向莫伊道： “本官对她不好吗？ 咱们不是朋友吗？ 这女人离开就不能来同本官辞行吗？” 莫伊听着这连续相问，不免听出他家大人的控诉，他垂着头，琢磨着说实话的风险。 要他说他家大人对赵姑娘好，他是看出来，就是赵姑娘有没有看出来，他不知道。 这要是说到朋友嘛，这就有点玄乎了。 反正他就没有看出赵姑娘对他家大人有朋友情义，妥妥地就事论事，完全没有半点私心。 这要说到辞行，那就更扎心了。 因为那日，他非常确定赵姑娘定是认出他也认出马车，那也清楚他家大人就在马车里的。 可人家就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这不很明显，他们之间是陌路人嘛！ 莫伊不知他家大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为了今年他还能领到月钱，也不用去帮上任布政使大人善后， 他觉得这么分析一通吧，他很有必要说假话。 莫伊当即表忠心道： “大人您说要属下怎么办？ 您吩咐就是了。 属下脑子笨，回答不了大人这么深奥的问题。 大人您就直接说好了。 您哪怕是派属下去追回赵姑娘， 属下就算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都会将赵姑娘带回来。” 莫安歌像是看傻子般看向莫伊。 这家伙哪是属下，分明就是来气他的！ 莫安歌道： “本官只是问你问题，你脑子在想些什么。 哼，想要本官去找那女人，本官可没有那个闲暇功夫。 她最好在外面吃尽苦头，到时候她就会知道在本官的保护下有多好了。” 莫伊也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莫安歌。 他家大人恐怕还没有长大吧？ 这么幼稚！ 他敢用脑袋保证赵姑娘不仅不会吃尽苦头，还会活得十分精彩。 最重要的是她还会将他家大人给忘到天边。 不过这话莫伊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十分赞同又狗腿地附和着莫安歌的话。 莫安歌被顺毛，心里还是不得劲，又挑不出莫伊的错处，他不耐烦地将人给打发了。 坐在书房许久，莫安歌下决定忘记赵巧月这个不需要他的朋友后就投入了他的政务中。 只是这个决定，他还没有坚持三日就反悔了。 虽说他没有派他的人去找赵巧月的踪迹，想保护她的安危。 不过他有去一趟萧王的暗庄据点，找那里的掌柜帮忙。 在同掌柜对话中，莫安歌以为自己是想知道赵巧月有没有吃苦的消息， 可当他请掌柜帮忙的时候说出的话却是另一个意思： 保护她的安危在了首要位置！ 莫安歌这一刻猛然发现自己的心思，也承认他的心思。 也是在这一刻，他没再逃避。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姑娘，莫安歌想到的是去见赵巧月，告诉她，他的心思。 脚步欢快离开暗庄据点杂货铺，莫安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尤其是一个女子同她母亲说她要像赵巧月那样努力读书考秀才的话，让他立即清醒。 莫安歌清醒后也想到赵巧月同他相处时的言行举止，无一不是能避开他就避开他。 心中一时间变得苦涩，他很清楚那聪明的黑丫头恐怕早就明白了。 莫安歌好心情瞬间跌落谷底，阴沉着脸回了府邸。 此后，莫伊发现他家大人变了，变得更在乎政务，不再提及赵巧月，也会回后院了。 只是这样的大人让他莫名觉得可怕！！！ 为何这么说呢？ 那就是伺候大人有三四年的通房丫鬟因询问了几句有关他家大人和赵巧月走得近的消息。 她就被大人以窥视他心思为由挨了杖责后给发卖了。 只是伤得那么重的人压根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发卖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 这样相似的事那曾经得宠的通房丫鬟不是没有打探过，比如是赵雅的，不过他家大人都会警告几句。 现在，莫伊更觉得赵巧月已经成为他家大人心中不容许触碰的底线。 他以后也要小心点！ 赵巧月可不知道镇宁州发生的事情，如今她经过十来日的奔波在三月二十一这日来到了应天府。 这个地方是南方优秀学子聚集之地，水路陆路都四通八达，商业非常繁华，据说堪比京都。 她在这里看到了许多异国他乡之人，这是在广省和南阳省少见的。 三人投宿在一家小客栈，宋彦林就按照赵巧月的话去打听“学区房”和城外近郊的庄子买卖情况。 本来她没打算买庄子的，可看到街头那些新奇种子，她来了兴趣，不说要赚大钱，可自家自给自足也是好的。 宋娇收拾好房间，她透过窗户看外边的街景兴致勃勃问道： “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去逛街？” 她在二楼的窗户口都能闻到街上烧烤的香味，嘴好馋啊！！！ 第102章 应天府摆摊好困难 对上宋娇亮晶晶的眼神，赵巧月放下茶盏道： “等你哥回来先，要不然他回来见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宋娇想想也是。 她也不想再让她哥坐在客栈大门口当门神。 不过嘛，宋娇道： “姑娘，你在这里等着，我下楼去买些好吃的回来，咱们一起吃好吃，一边等我哥回来，你看如何？” 赵巧月起身来到窗户边上，望着底下的行人道： “成，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咧。”宋娇拿上银子，蹦蹦哒哒下楼去买吃的。 正巧，她买东西所在的位置，在赵巧月目光所及之处。 宋娇只要抬头就能看到赵巧月，她安心，也让赵巧月安心。 很快，她就买了两碗米豆腐回来。 两人吃过米豆腐。 宋娇去还碗筷，又买了烧烤七八串羊肉串。 这般来回走动几次，两人不仅吃得饱饱的，宋娇也解闷了，很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再也不说要去逛街的事情。 赵巧月瞧着宋娇的样子，也知道她上下楼累得够呛，在宋彦林回来后她也默契没有提去逛街的事情。 赵巧月正想给宋彦林倒茶。 宋娇又有了活力，非常主动给宋彦林倒茶，又将她给他买的食物交给他。 赵巧月见状，她拿起一旁还没有看完的书道： “大哥你先吃东西，我们已经吃饱了，待你吃饱，咱们再说事。” 宋彦林见赵巧月拿起书阅览，明白她的意思，他道： “好。” 待他吃过东西，填饱肚子后，宋彦林说起他去打听到的消息： “靠近应天书院的房子现在只有两家想要卖院子的，价钱大概需要五百两。 不过我听人说院子是一进的，还不大。 到时候夏新娘他们来了，十一春他们恐怕不好安排。” 这院子都能让她买她现在拥有庄子规格的差不多三个了。 赵巧月琢磨着该不该买，她问道： “那应天书院的学子在平日能离开书院吗？” 宋彦林道： “我听人说他们都是每月有三日假期，其余时间都在书院。” 赵巧月思考片刻，她道： “那就不考虑这两院子，将宅子安排离书院远些。” “是，我一会再去打探打探。” 顿了顿，宋彦林道： “姑娘，这边的庄子确实要比镇宁州的贵许多，小庄子也差不多要六七百两才能拿下，咱们还要不要买？” 赵巧月琢磨着身上所带的银子也不过是一千五百两家当，余下五百两留给了夏娘。 现在看来她这个穷人的赚钱手艺还是不能放下，还得继续！ 赵巧月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先买庄子，城里不好住，咱们一大家子就继续在庄子上生活。” 毕竟买不了大宅子，她家人就不好安排，对十一春他们的训练就不能进行。 他们可是她今后的帮手，她在成长，他们也需要。 赵巧月的决定，宋彦林也明白她的想法，决定去三教九流之地打听打听更多有用消息。 今儿那人没准欺负他是新来这里安家的，故意这般要价钱的也是有可能的。 宋彦林道： “姑娘，这家客栈的房费还是可以的。 咱们就再住上几日。 房子和庄子之事咱们如今是新来的，还没有熟悉，也不知真实的市场价钱。 我觉得有必要慢慢来，你意下如何？” 赵巧月沉思着这事确实是急不来。 毕竟这里的物价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比镇宁州贵了不少。 那她赚钱的手艺应该能卖更贵了吧？！ 而且销路她或许可以换换客人了！ 赵巧月赞同道: “你去续订半个月吧！ 这些日子你就去打听房子和庄子的事情。 你顺便留意一下这里的小乞丐怎么样个情况，有好的可以留心。 待有庄子，咱们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追随。 我和娇娇就去卖剪纸画。” 宋彦林担心道： “姑娘，这里也不知有没有地头蛇之类的人，要不你等我打听清楚情况再去卖剪纸画？” 赵巧月笑着道： “我能打得过你，娇娇也不是吃干饭的。 到时候遇到地头蛇，还不知是谁吃亏呢。 再者保护好自己的事情，也是我教给你们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 宋娇也跟着附和赵巧月，无比自豪道： “哥，我现在每天都有练习打拳，还同你还有姑娘过招。 我已经不是靠山村那个人人欺负的小丫头了。 哥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将那想要欺负我和姑娘的人都揍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他们。” 瞧着撸着袖子想要干架的宋娇，宋彦林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道： “娇娇厉害，是大哥眼拙了，你出门在外，可别给姑娘添麻烦。 不过咱们能用脑子的时候尽量用脑子。 动用武功是最下乘的做法。” 宋娇轻哦了一声。 她脑子没有大哥聪明，更没有姑娘聪明。 不过嘛，她会听姑娘话的。 反正姑娘不会特意让她干架的。 怀着对赵巧月莫名的信任，宋娇在第二日同赵巧月去购买了许多纸、两把剪刀和胭脂铅粉等物回来做剪纸画以及通草花。 说起通草花，赵巧月是在观察到家中两厨娘戴的花想到的。 既然是这个时代有的，她用来赚钱，女主赵雅绝对想不到她的来历。 然而有关通草花的事情她也只是在书中剧情看过一眼，做法她不知道。 于是她用剪图案时剪下的边角料尝试许多次才成功的。 方云的那一盆算是她做的第一盆，略显得粗糙。 夏娘的那一盆母亲花才是最为精致仿真的。 如今倒是可以用来赚钱了，赵巧月自己做的时候还教宋娇。 宋娇如今对于剪纸也是能剪挺多图案的，还能染色，也就可以帮赵巧月挺多忙的。 就这样，两人在客栈闭门不出忙活了三日。 在第四日早上，他们用过早饭，宋彦林继续出门溜达打听城里的消息，她们则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摆摊。 根据宋彦林所给的消息，他们知道在南安街很是繁华，来往异国来客居多，当下就决定要留在这条街摆摊。 不过她们来得不算挺晚的情况下，都没能找到位置了。 宋娇瞪了一眼前边那个逼她快一步抢占了位置的男人，转头看向赵巧月问道： “小弟，咱们该怎么办？” 第103章 被跟踪 赵巧月看了看四周，她琢磨了一会道： “咱们去那边卖书的摊位问问，看看咱们能否同他一起摆个摊。” 宋娇顺着赵巧月说的地方看去，那个位置确实挺宽的，她道： “姑娘，我去问吧，你去对面的茶摊坐着等我。” 赵巧月觉得这么一来一回麻烦。 要是实在不行，她们就可以直接离开这条街。 她也就没有同意宋佳的话： “咱们还是一起去吧！” 说完，赵巧月先向前走去。 宋娇立即跟上。 两人来到书摊前，赵巧月婉拒老板问她要不要买书的话，转而问道： “老板，我想在你这里卖剪纸画，你能挪挪地方腾点位置给我嘛，我愿意付个十文钱的费用。” 老板看了看背着背篓又搂着画卷的两人，很明显就是竞争对手嘛，他不同意道： “不成，不带你们这样的，明知咱们是竞争对手，你们还来这里说这样的话，我看你们不是来做生意的，是来找茬的，赶紧走，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赵巧月瞅瞅自己的东西，又瞅瞅老板的书籍。 这要将大街上的东西来个规整分类， 她的货物确实能同老板的规整在一起作为一种分类。 人家老板这么说也没有问题，是她想差了。 赵巧月道： “打扰老板了，我们现在就走。” 然而隔壁卖胭脂水粉的大娘拉住了赵巧月。 她记得赵巧月，前儿她在隔壁街道摆摊的时候眼前这位小兄弟就有同她买了大量的胭脂水粉。 买前还特意试试她的胭脂水粉能不能作画呢。 大娘今儿见两人就知道生意又来了，她道： “两位小兄弟你们别走，我这里可以挪挪留给位置给你们。” 赵巧月闻言，同宋娇互看一眼，笑着同大娘道谢，同时还给大娘送了十文钱。 大娘拒绝了赵巧月给她的十文钱，她可不是眼皮子浅的，她还指望赵巧月今儿也能买她一批存货呢。 摆摊后，宋娇望大街上高声吆喝，同时拿着剪纸画往街道上一站，顿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外族人。 见有人围观，赵巧月当场剪了一个大娘的小人像，又当着大家的面用胭脂铅粉上色。 大家看到活灵活现的成品满是震惊，很多人开始询问价钱。 宋娇负责为客人们解答问题，同时告诉大家剪纸画价几何。 赵巧月将小人像送给大娘后她的生意也开始了，同时她也会介绍她的手艺。 大家都感兴趣都会的，来源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像这个时代的人喜欢作墨画一样，只看谁画工精湛罢了。 很快，她们准备的剪纸画和通草花都以高价出售完了。 没了准备好的画和通草花，剪小人像、花草树木等其他图案就变得更受欢迎。 赵巧月在今儿算是大赚一笔，在她们带来的纸张都用完后她同大娘买了些胭脂铅粉就带着宋娇收摊离开了。 大娘很高兴，今儿对她来说除去赵巧月这个客户外还因赵巧月教授的剪纸手艺卖出去不少胭脂铅粉呢。 转过头，她就同今儿卖书籍的老板聊天。 老板听着大娘的话非常不高兴。 可不高兴他还不得不承认他今儿也沾了那小兄弟的光，卖书的数量都比往日多了不少。 赵巧月不知两摊贩在她离开后如何议论她。 此时她发现她们被人盯上了。 财帛动人心，可真是不骗人！ 宋娇一边当成没有发现被人跟踪，轻快地跟着赵巧月走着，一边小声问赵巧月道： “姑娘，咱们动手不？” 赵巧月摇摇头道： “再等等，我发现有两拨人跟着咱们，就是不知这一前一后的两拨人是一起的还是想来黄雀在后的？” “啊？！”宋娇难以置信，她就发现一波人。 想着，她装作看路边的商品，随意回头看去。 嗯，宋娇还是只看到很明显的靠近她们的跟踪三人组，其他人她还真没有看到。 转过头，宋娇问道： “姑娘，哪里还有人跟着咱们？” 赵巧月没有回应宋娇就拉着她往一边的巷道走去。 走到深处，赵巧月从宋娇身上取过背篓道： “看到那边的木棍了没，一会你就拿着它去敲闷棍，没成功就揍人，我在这里等你。” “啊？！哦，好的，姑娘我这就去。”宋娇忐忑紧张又兴奋，去捡起地上的木棍就悄悄来时的方向走去。 本打算躲在一家门口处，她好可以敲闷棍。 有可能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她没有成功，暴露了自己。 于是宋娇直接用木棍揍人，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询问一番，反正姑娘说得不会有错的，现在揍人就是了。 赵巧月见宋娇没有吃亏，稳稳地占据上风，她就翻身上了屋顶，绕过他们来到另一波人的身后。 正想给两人敲闷棍，两人就闪躲开她的棍子。 赵巧月当即又挥舞着棍子袭击两人。 两人继续闪躲，无意伤人也无意同她打斗的意思很明显。 赵巧月停下动作，警惕地防备看向两人问道： “你们是谁的人？” 两人互看一眼，都没有要作答的意思，一跃而起想要翻墙离开。 赵巧月两棍子迅速地朝两人挥舞而去，阻拦他们离开的机会道： “你们若是不说，我今儿就让你们缺胳膊短腿的离开。” 两人这会子是真察觉到赵巧月的不简单，他们中一人道： “我们是受人之托保护姑娘的。 看到有人跟踪你们，我们便跟着前来瞧瞧情况。 现在姑娘无事，我们先告辞了。” 赵巧月打量着两人，猜测问道： “你们说莫安歌的属下？” 两人正想摇头，想到什么他们不宜暴露来历便点点头。 赵巧月垂了垂眸道： “你们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保护我，我不需要。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打探我的行踪。 劳烦你们回去告诉莫大人。 我们之间在他帮我拦下秋嬷嬷他们母子三人后就已经两清了。” 说完，赵巧月转身走向宋娇那边。 此时宋娇已经将人制服，她道： “姑娘，现在确定了这三人是当地混混，见咱们今儿赚钱，想要打劫我们的银钱。 咱们现在要将他们怎么处置？” 赵巧月扫了一眼三人，对宋娇道： “他们抢劫咱们没成功，现在咱们就抢劫他们呗！” 说完，她就当着还未离开的两人和宋娇的面对三人搜身，将他们的财物都搜刮殆尽。 得了五两银子左右，赵巧月还是挺满意的，起码她没有做无用功。 分了二两银子给宋娇，赵巧月又交代她拿着余下的三两左右的银子去做善事。 随即，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向宋娇又说道： “好啦，咱们走吧！” 言罢，赵巧月没有搭理还没有离开的两个莫安歌属下，直接率先绕过混混们离开了巷子。 两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他们决定将三混混送去了衙门，并没有给三人逃离的机会，为赵巧月她们善后，免得被报复。 第104章 顾家镖局押送不明货物 赵巧月和宋娇从小巷离开后就去做善事。 应该是说宋娇不想揣着她认为不干净的银子，她当即就要去做善事。 赵巧月不放心，她道： “这事你不能一个人去，等你哥回来，你同你哥一起去。” 宋娇想说自己都能打三个混混了。 可想到那三个混混的武力值以及她想要表现给赵巧月看所表现出来的举动。 这要是再来一次，她很可能不会有这么英勇。 宋娇听话地同意了赵巧月的话，两人吃过午饭就回客栈了。 宋彦林担忧外出摆摊的两人，今儿也回来挺早的。 从宋娇口中知道她的英勇事迹，宋彦林道： “娇娇今儿表现得非常勇敢，真是不错，以后还要多多训练，可不能因此懈怠。” 宋娇点头同意宋彦林的话，同时保证以后会更加努力训练的。 又见宋彦林和赵巧月两人有话要说，她便赶紧寻了个借口去窗边坐着剪纸，不再打扰两人。 宋彦林将今日打探到的各种消息同赵巧月说了一通。 赵巧月从中检索出自己想要的消息，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并没有同众人说的意思。 很快，她就同宋彦林道： “明日咱们就去看看庄子吧，要是价钱可以，咱们就搬家了吧！” 他们都易容了，今儿那两人还能认出他们。 赵巧月不知是剪纸暴露她的身份还是其他什么。 反正她就是不想活在莫安歌的监控之下。 能尽早离开，就离开吧！ 她想要建立如同镇宁州庄子那般的地盘，能让她感知到安全。 宋彦林不知不着急的赵巧月，怎么着急了，这其中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过赵巧月不说，他就没有想要追问，而是道： “是，姑娘，我这就去安排。” 宋娇知道宋彦林要出门，她同赵巧月说了一声，也跟上宋彦林出门去了。 待两人在牙行同掮客谈好看庄子时间后，宋娇就拉着宋彦林去做善事。 至于做什么善事，宋娇第一次不怎么懂。 宋彦林就给她提议买些粗粮馒头去看望住在破庙的乞丐或是北城那边一间破房子里的小乞儿们。 宋娇觉得宋彦林的提议不错，她非常赞同。 于是她选择带着食物去破庙。 宋彦林知道宋娇选择就带着她去包子铺买了窝窝头。 破庙距离城里的位置不远，两人很快就将食物分发给了破庙里的乞丐。 回城路上，宋娇突然拽住了宋彦林的手，小声道： “哥你看左前方那边，那一群人中是不是有两三个很面善？” 宋彦林抬眸望去。 是挂着顾家旗号的镖局！ 至于他妹妹说的熟人，他还真没有看出来。 宋彦林道： “你认识的人我几乎都认识，那边我真没有看出是谁，你看出就直说，我猜不了。” 宋娇瞪了一眼宋彦林，神神秘秘又鬼鬼祟祟道： “哥你小声点，你忘了咱们被迫改道的事情了？我说的就是这事？” 宋彦林心中咯噔一下，抬眸再看去。 那一群人已经押送那好几车的东西入城，留给他们的是一道道背影。 要说宋彦林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这些人，还是他没觉得顾家会同他们躲避的势力有关。 毕竟顾家是百年商户，无人在朝廷为官，仅有一顾家女在皇宫为妃子。 妃子不受宠爱，可顾家却还非常受皇上信任。 虽说不是皇商，很多人都自认为是皇商。 顾家很多货物不是供给宫里就是皇家宗族。 当日给赵巧月调查托运家书和特产的时候他就将顾家镖局的消息打探了一遍。 顾家这样的存在，宋彦林真不会想到顾家会干着谋逆抄家灭族之事。 只是现在亲眼所见，宋彦林不由得多想，他道： “我们赶紧回城去找姑娘汇报此事。” 客栈里，赵巧月从宋家兄妹口中知道此事，脑中闪过她忽略的事情。 那就是顾家没有战队没错，可宫里的顾妃娘娘跟皇后关系不错。 后来当今皇后成为皇太后时顾妃娘娘才知道自己一生无子的秘密。 顾妃死在了她生辰那日，顾家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在新皇那里得了个皇商赏赐。 这事能被提及，还是作者在写皇太后的戏份一带而过的。 要不是有今儿这一幕，她估计也不能想起。 赵巧月轻啧一声。 剧情还是来了。 赵巧月想了想，她拿出笔墨纸砚作画。 很快两人的画像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宋娇认识，指着画像同宋彦林介绍着。 这时，赵巧月放下毛笔，望着墨迹未干的两幅画，对宋彦林吩咐道： “你立即记下这两人的容貌，然后去街上转转看。 要是能发现两人的踪迹就回来禀报我。 不能就算了。 青峰山的事就当咱们不知道吧！” 宋彦林记下画像的两人，领命离去。 宋娇这次没有跟着，而是帮赵巧月准备火折子，将两幅画像给烧了。 在晚上快要宵禁的时候宋彦林回来了。 赵巧月没有着急问他事情，关心问他是否用过晚饭。 得知他没有用饭，就让宋娇带他去楼下用饭回来再说事。 宋彦林不想赵巧月休息太晚，很快就用过晚饭前来找她道： “姑娘，你画的两人我没有找到，不过是城里的一个小乞丐找到了。 他说那两人经常在北城的一家陈记杂货铺的后门进出。” 赵巧月轻嗯一声，没有交代宋彦林如何行事，又问道： “你是不是有打听到其他事情？” 宋彦林道： “是，那小乞丐告诉我，顾家运送进城里的货物并没有入顾家商行保管，而是去了它后院门口的对面院子。” 赵巧月挑挑眉。 现在的小乞丐都这么能干了？！ 想要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还是对面院子藏匿货物只是个幌子，想要引什么人入局？ 赵巧月不由得关心问道： “这乞丐可信得过？” 宋彦林道： “此人信得过，他的来历我打听过了，也问过他以后的打算。 他说能过一天就过一天，并无打算。 我说要给他一条路，让他比现在的日子好过。 他说会考虑的。 昨儿他就来询问什么路子。 不过我还没有告诉他。 姑娘，我是觉得他比十一春他们更适合当姑娘手下的探子。 只是这人留不留为己用还是要看姑娘的。” 第105章 谈事没谈成?! “这事你做主吧，我信你。”赵巧月没有去看宋彦林的神情，继续将明日的事情做了安排，她就将宋彦林打发离开去休息了。 是日，赵巧月同宋彦林去看庄子，宋娇留在客栈用剪纸剩下的边角料学做荷花花瓣。 庄子看了两个就差不多花去赵巧月一个上午的时间，好在她对这两庄子都非常满意的。 然而资金不足以她买两个庄子。 赵巧月在两个庄子中选择靠近城里比较近的一个，同掮客进行一番讨价还价。 双方以一个都能接受的四百六十两成交。 庄子里除了物件什么的，仆从一概都没有。 赵巧月对此觉得非常好，她都不用寻思如何安排那些旧仆从。 双方去衙门交税过户后赵巧月就揣着新鲜出炉的契约字据，同宋彦林去用了午饭。 午饭后，赵巧月就让宋彦林带她去看看那两人待的地方。 她要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两人因为是租赁马车去看的庄子，如今打发走了，只能走着去找杂货铺。 在宋彦林带领下，两人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陈记杂货铺。 宋彦林正想问赵巧月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赵巧月拉住他道： “你看陈记匾额的右下角花纹，有没有觉得咱们在哪里见过？” 宋彦林抬眸看去。 是一朵形象月季的花！ 这样雕刻在匾额上非常普通，他真没有留心过。 赵巧月见宋彦林不记得，难道是她记错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抬脚向杂货铺走去。 当看到杂货铺里前来招待她的伙计时，她脚步一顿。 随后她像是没事人一样往前走，笑着同伙计打招呼，说自己就是想随便看看。 这哪是莫安歌的势力，她一脚竟然踏入了萧王的势力。 奶滴滴的，莫安歌，真是好样的！ 不仅偏离剧情十万八千里来到镇宁州当布政使，还同萧王有联系，这可是书上没有提到的事情。 要说她怎么知道，还不是眼前的伙计就有在她的庄子外接应过莫安歌主仆。 当时她隐蔽在暗处还不巧就将莫安歌他们的对话听了去。 萧王这人书中提及不多，小小年纪上战场，一战成名，成为百姓心中的战神。 他却英年早逝在打败敌人取得大胜利之日，与皇位那是绝对无缘。 不过要是帮萧王一把，她还是愿意的。 毕竟保卫边关的将士，不仅保护北方，还保卫大荣朝整个天下。 这往最小的说就是让她能考科举得仕途，有时间建立自己的势力，不用过东奔西跑的难民日子。 赵巧月小声道： “你家掌柜在哪里，我有笔大生意同你家掌柜谈谈。 还有昨儿的事情我也想特意感激一下你们掌柜派人保护我赵巧月。 小哥，我能否见见你们管事的？” 伙计瞬间警惕地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无比坦荡地任由伙计打量。 伙计没看出赵巧月的异样，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他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管事。” 说完，伙计往后院禀报。 管事正好在同北边来人谈事，听闻此事，他看向对面的人。 那人点点头道： “既然是莫大人在意的人，我倒是想看看。 等我回去也能同王爷说说，让王爷也赶紧找个喜欢的人。” 管事闻言，觉得对面之人的意思分明就不是这么个，而是想要拿捏莫安歌的软肋，他道： “是，我现在就让人将她请进来，大人可要回避？” 对面之人想想，他点点头转身去屏风后坐着。 赵巧月跟随伙计来到后院客厅，她让宋彦林在门口等她，她一个人进了客厅，就连伙计都没有跟进去，留在了门口。 进了客厅，赵巧月敏锐发现屋中不仅仅是管事，还有一位。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片刻道： “二位，这里你们谁最能最做主？ 我只想同一个人说，还是离萧王最近的，毕竟我送的生意不是白做的。” 管事诧异过后想起属下回来禀报赵巧月昨儿的事，他收起惊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屏风处。 屏风里的人此时明白赵巧月的不简单，没有躲藏，大大方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赵巧月打量着不远处的男人，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她不带半点害怕地直接问道： “萧王的随从护卫？” “莫大人告诉你的？”那人猜测，非常肯定道，“看来你同莫大人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我家王爷这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给莫大人送贺礼了。” 贺礼不贺礼，赵巧月直接“送”给了他一盏茶杯。 见对面之人避开茶杯，只湿了衣摆，她不意外，面上依旧生气道： “这位公子不觉得这般口出无状很无礼吗？ 我同莫大人无半点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本姑娘今儿好心好意来送萧王一份生意。 看来二位并没有这样的诚意，今儿咱们就不必谈了。” 说完，赵巧月转身就走。 见有人突然出现拦住她的去路，赵巧月很不客气地展示自己的实力将人揍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后她转头看向两人笑着道： “我脾气不好，二位见谅，我先走了。 哦对了，顾家商行后门那对面院子里面的东西你们还是谨慎些。 毕竟我看到一批有趣的货物一直在走水运。” 说完，这次没人阻拦，赵巧月真地走了。 管事看向坐在一旁喝茶不说话的人，赶紧招呼人将躺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人带下去疗伤，他才道： “大人，咱们需要派人去盯着吗？” 大人，不，萧王随从护卫南翼放下茶盏道： “你确定咱们的人能盯住这女人？ 此人能得莫安歌在意看重，绝不是简单之辈。 如今看来她还不是敌人。 还是将人派去盯着那院子吧！ 将那院子里的事情都打探清楚，计划延迟一晚。” 毕竟找到三皇子手中的兵器来源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打算将这事闹得非常大，如今的朝堂还不能大乱，引起内乱。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内攘外。 “是。”管事领命去办事了。 而南翼让人打探赵巧月住处后乔装打扮一番，带上礼物就直接上门拜访…… 第106章 巧月的筹码 赵巧月得知南翼来了，在宋彦林问她见不见的时候她知晓这是南翼的态度。 没有拿乔，她便让宋彦林领人来见她。 南翼一边送上赔罪礼，一边道歉，将赔罪的态度拿捏得很好，让人挑不出任何错。 赵巧月微笑着邀请南翼在茶几旁坐下，同时她也给他亲自倒了一杯茶。 宋彦林见状，就带着宋娇离开屋子，守在门外。 赵巧月并没有当即就作出要谈事的准备。 如今从南翼能来找她来看，想必兵器对他们来说更重要，也就是说现在谈事的主权该是她的。 南翼当然明白之前是他错过了谈事拿捏主权的机会。 错过机会，他就该认了，毕竟眼前这位应该知道不少消息。 南翼放下茶盏，既然人家等着他开口，他也没有墨迹卖关子的意思，摆正谈事的态度道： “赵姑娘，今儿我来找你，一来诚心为之前的事情道歉，二来还是想同赵姑娘谈生意。 不过赵姑娘应该要清楚我萧王府什么都有，缺的可不是一般物。 不知赵姑娘想做什么生意？” “你是萧王的亲随？”赵巧月一边肯定猜测，一边审视着南翼的神情，紧接着说道，“来此呢，是打听到顾家帮三皇子运送兵器，想知道兵器来源，对否？” 南翼有之前赵巧月的提醒，就明白她能如此猜测没有半点意外，他直截了当地点点头。 赵巧月见南翼的表现，知晓他给出的诚意，更加明白这兵器对北边边关有多重要，她笑着道： “那巧了，我知道来源。 不过我谋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要我和我生母同赵家断绝关系的文书。 这个你家王爷能否办到？” 南翼愣了愣，这批兵器对军队十分重要，他不信对面的姑娘不知情！ 他难以置信问道： “你，你只要这么点好处？” 这点莫安歌就能办到吧？！ 这姑娘是不是要错好处了？ 赵巧月可不觉得是这点好处，想要脱离一个家族，对男子都不是容易事，更别说是女子。 如今兵器来源之地，对面之人没能查出来，总有一天可以查出来的。 毕竟在从安府发生的水匪事件闹得挺大的。 只是这人还没有想出来或是中了三皇子让顾家作出的算计计谋。 而这事没准还涉及赵家。 她并不觉得这个断绝关系是小事，而是为她们母女谋取生路。 赵巧月很严肃道： “是，这事不管你们如何查，在你们需要这事的主谋负责前你们都必须让我和我娘脱离赵家。 否则我会让你们怎么从我这里得到的生意，怎么付出相应代价。” 嗯，虽说这个代价，如今她是办不到。 可总有一日她会办到的，哪怕深处深渊，再次过上末世保命的日子。 南翼闻言，别的女子说这话，他可能觉得是妄言。 可对上赵巧月忽然改变的气场，让他有一种面对战场上劲敌的感觉，他没再觉得这话是假话。 南翼道： “这事我可以代王爷允诺你，也会一个月内将你想要的有效文书送来给你。 不过赵姑娘你是不是该给货了？” 赵巧月明白南翼这是要看货办事，她道： “我看到的货都走水路，它们到了从安府后下船。 你说要是它们换上另一条水路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抵达京都，压根就不要绕道应天府。 可现在这不管是去京都还是去北边都是绕远路不说，这其中的意外不是增添了不少了吗？ 这位大人你觉得呢？” 南翼闻言，瞬间明白他这里暴露了行踪。 有人不想他追查到从安府以及这姑娘口中说的南阳河河运。 至于他的行踪怎么暴露的，恐怕只有查查他所带的人或是军营了。 想着，南翼就坐不住了，这奸细的存在不管对他还是对王爷都是不利的存在。 赵巧月见南翼脸色微变，垂眸道： “大人，我已经遭遇过一次敌人。 我不想再遇到一次危险，这里是我以后要来读书之地，我娘也会在这里。 你要是不能确保你身边的安全，我们接下来不需要再谈了。” 南翼闻言一愣。 他从小跟随在萧王身侧。 见识过不少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赵巧月这般警惕的女人。 同时更加确定这个女人有着非同一般的谋略，胜过了时下京都才女赵雅。 南翼道： “我今儿来见姑娘的行踪。 知道的也仅有姑娘的人和另一个我派来打探姑娘住处的人。 这要是泄露，很好查，姑娘你说是吧？” 赵巧月微微点头，她的人她信任的，没再揪着这个问题，她道： “那我就等待大人的回复了。 这要是能成功让我拿到文书，我再送大人一份厚礼。 哦对了，大人要是自己调查出兵器来源，也记得来找我。 否则我就将礼物送给别人了。” 南翼审视着赵巧月，突然笑着道： “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卖货源对吧？” 赵巧月冷着脸，语气十分肃然道： “大人，你说得不对。 我打从一开始就要卖货源。 不过在货源基础上加上一个筹码罢了。 要不然我就成不重要的存在。 你们这些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把我所求的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她怎么确保得到自己所求的，顺便在那英年早逝的萧王那里报备一下，留给名呢？！ 这人啊是活不长，可不代表她求个人脉，拉个关系，抱个大腿！ 没所求太大汇报的交易才最容易收买人心。 赵巧月自是不会同南翼说清楚，她要交萧王这个朋友的意思。 不过门口的宋彦林听得明白赵巧月的打算，心中也在琢磨着她会如何帮他谋得良籍身份。 南翼这边已经深刻明白赵巧月的城府，他道： “姑娘的事情，我会尽心办到，姑娘等着就好了。 今儿同姑娘喝茶还真是收获不少，我南翼在此谢过姑娘了，赶明儿再来寻姑娘。” 送走南翼，赵巧月的生活中心就由在城里卖剪纸画转移到了庄子上，同时也去见了宋彦林说的小乞儿。 双方谈了一会，小乞儿对赵巧月印象不错，赵巧月对他的印象也不错，邀请他跟随她办事。 小乞儿混迹城里多年，对奴仆也有认识的，他没有立即同意赵巧月的邀请，需要考虑几日。 赵巧月没有为难他，同意他的话，还说他要是想清楚就直接去庄子找她。 于是在南翼离开的第三日，赵巧月带着宋家兄妹两人搬入她取名简单的赵家庄…… 第107章 住进庄子 庄子有前任东家留下的物件，他们并不需要准备太多家具就能入住。 这个庄子同之前的庄子相比，大了一点点，多了五十亩荒地和一座小山头。 还有一点就是她名下自己能种植的土地仅有三十亩，其余都被租赁给附近的农户。 赵巧月知道这个情况，她没有收回田地，继续给佃农种。 从宋彦林口中知晓前任东家收七成租子，赵巧月寻思着如今她的田地都不需要再交税。 于是她给佃农减免了三成，还让宋彦林请佃农帮她搭理已经种上庄稼的三十亩田地。 这个需要等春阳来了，给他接手，到时候再做其他安排。 望着空落落的二进院子，赵巧月没有再去收留乞儿。 她打算在等春晖他们再成长一段时间再收留合适的乞儿，到时候她就是甩手掌柜。 想着，她就给夏娘去信，交代他们卖庄子搬家事宜。 不过送信之时，赵巧月朝宋彦林问道： “你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回去接他们，然后再来同我和你妹妹汇合。” 没错，如今已经四月初五了，她决定四月十五离开应天府去往她的下一个目的地青州府。 寻找她在看过的《异族志》的作者，她想要学北金和大西辽官话。 这两国是大国，国力能与大荣形成三足鼎立的趋势。 三国之间除了战争以外还会有往来，她如今多做些准备是有备无患的。 趁着有时间的多学点本事。 要不然进入官学，她不知道为朝廷准备人才的地方，是禁锢思想之地还是多样化学习之地。 毕竟现在许多学子为了科举仕途。 不管学的还是做的八股文章都无疑是另一个版本的焚书坑儒。 那么还有没有这门课，她就不知道了。 所以啊，难得游学机会，她还不如现在学会了。 宋彦林知晓赵巧月的打算，也知道赵巧月会对此安排妥当的。 要不然她不会有这么一问，而是亲自派他回去，就像当初买庄子的事情一样，派他亲自前往镇宁州。 宋彦林道： “姑娘，夏新娘派属下保护您，属下要是这般离开，夏新娘定然是不放心的，属下还是跟着您吧！” 这家伙居然会搬出夏娘说事，赵巧月打量宋彦林好几眼，收回目光道： “既然你放心你家母亲，那你去送信吧！” 宋彦林领命办事，刚离开，宋娇就来到书房见赵巧月，禀报着那小乞儿来了的事情。 赵巧月让宋娇将人领进来，她还没有问话，小乞儿颇懂规矩地率先给她磕头行礼。 这般的行为，赵巧月明白他考虑清楚了，她道： “既然你考虑清楚了，那我就写契约字据了，明儿你就跟宋管事将契约办妥？” 小乞儿轻嗯一声，跪在地上道： “请姑娘赐名。” 赵巧月一边写契约，一边道： “你起来吧！ 在我家里你不需要动不动下跪，心里敬重主子就成。 不过在外人面前礼仪不可废，万事都要守个礼。 你想要什么契约？” 十一春他们的，她不知宋彦林怎么同他们说的，大家签订都是死契。 所以赵巧月能将八成信任给他们。 这个小乞儿以后要被培养情报头头的话，她还是想要拿到死契的。 可人家是个自由人，赵巧月觉得还是要问问，毕竟她这里不是强买强卖。 小乞儿闻言，他问道： “姑娘，我要是签订死契能得到什么？” 赵巧月放下毛笔，望向小乞儿十分认真道： “一来吃饱穿暖的生活； 二来随着你家姑娘的地位变化，你的地位也会发生变化。 这也就是说你会是家臣。 要是活契，你也会得到重用，不过这就要比死契少。 毕竟信任这个东西，咱们之间没有，小兄弟你说是吧？” 小乞儿犹豫片刻，他看向一旁的宋娇问道： “她信得过吗？ 姑娘很有诚意，我有些事情需要同姑娘说清楚。” 赵巧月轻点头，小乞儿道： “我以前不是乞丐流民，家里获罪，我年龄不够，不在流放之列。 后来我被寄托在我母亲娘家。 不过我母亲娘家人虐待我，想要我死。 我便逃了外祖家。 后来我家被赦免了，可我爹另娶他人，我想到有后娘就有后爹，就没有回去。 然而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上门的时候已经有人拿着我的信物取代了我的存在。 不管我怎么说我才是真的，可无人信我，还要将我送去官府。 我就跑了，却被追杀，直到我假死，这追杀才停止。 这样的我，姑娘可还要收留？” 赵巧月想着这个故事怎么就很熟悉呢。 好像赵丞相他那弟弟一家的事情。 赵巧月问道： “你是谁？” 小乞儿道： “想要遗忘过去的人，若是姑娘信任，我愿意永远效忠姑娘。” “可我从你眼中看到你想要复仇。”顿了顿，赵巧月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乞儿道： “赵福铭的长子，也是赵丞相的侄子。” 赵巧月脱口道： “你是赵毅漳？” 小乞儿奇怪赵巧月怎么知道他的身份，警惕防备地点点头。 赵巧月真想呵呵哒！ 她是想做反派，也没有想过反派会上门找她收留。 这位可是以后同专门同赵家作对的反派。 也因为他，赵家差点失去荣华富贵，赵雅也差点失去皇后之位。 啧啧，这不就是妥妥给她送助力嘛！ 赵巧月打量着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她淡定地介绍道： “认识一下，我现在还算是你堂姐。 以后嘛，我很可能就不是了。 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这种外来的。 这契约还是要签的，你说是吧？” 赵毅漳打量着赵巧月，想知道她是赵丞相府的哪一位。 对于赵家人，他还是能认识不少的。 除了那位刚出生就被送走的。 赵毅漳脱口道： “你是那灾星，不，三堂姐！” 算你小子识趣，否则迎接的就是她扔过去的茶杯，赵巧月点点头道： “这话呢，过一阵咱们不是亲戚了，你还要不要留下？” 赵毅漳问道： “你还让我留下？” 赵巧月点点头道： “对啊，我同赵丞相府关系也不咋地。 能收留他们厌弃的人，我挺高兴的。 你母亲同你父亲共患难，却因赵丞相只救下你父亲。 也就是他让你母亲和你外祖一家顶了罪来救下他弟弟。 这害死你外祖父一家不要紧，可害死你母亲，是不是不能原谅？” 第108章 又见莫安歌 赵毅漳想着赵巧月的话，觉得她说得很在理。 又觉得其中很不对劲，左思右想，赵毅漳想明白了赵巧月对赵家心怀恨意。 赵毅漳道： “你说对了，要说我外祖父一家罪有应得，可我母亲什么错都没有。 我心怀恨意，我想要报仇，让赵家所有人生不如死。” 赵巧月微微点头，交代道： “这话能以后就不要再对其他人说了。 娇娇今儿你听到的也别对第四个人说。 既然你要对付赵家，那这契约…” “我画押！”赵毅漳保证道，“你放心，到时候我想要报仇的时候绝对不会连累你。” 赵巧月笑着道： “巧了，我也有点仇。 所以啊，这事我们以后再说。 你以后就是春晞，不再说赵毅漳。 你现在还是好好保全自己吧！” 说完，赵巧月将契约字据再次一式两份写完，明儿就交给宋彦林去办理此事。 因为春晞的身份问题，她没再将打探消息的势力交给他。 至于如何安排他，她再看看。 毕竟书中的反派嘛，她不能这么让他离开了。 春晞就这样被安排在府中。 至于要做什么事，赵巧月没有安排。 她每天就让他打打拳锻炼身体，或是跟着宋彦林出门办事，顺便让宋彦林对小乞丐多多观察。 之前宋彦林对她说小乞丐身世清白。 瞧瞧这孩子，要不是他们来一场坦诚相谈，她都不能知道这小子还有别样的身世。 可见营造出来的身世有多成功。 而这手笔肯定是这小子弄出来或是代替了谁的身份在街头混。 赵巧月对此没有再追问，毕竟人她都留下来了。 在庄子上待了几日，宋彦林说春晞干活挺努力的也挺用心的。 赵巧月没说自己的看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再次交代宋彦林对春晞多多观察。 她倒想看看宋彦林能不能发现春晞的真实身份。 反正她现在是没事可干，就等着启程之日到来。 至于为何不现在走？ 她还想再等等。 等南翼能否给她带来好消息。 这距离同他在客栈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月。 只是嘛，越等越是令赵巧月失望。 不知该说这个时代办事效率低还是人家大人物真没有同她合作的打算。 在距离她要离开的前一日，赵巧月没有等来消息，她没打算再耽搁下去，打包收拾好行李。 她就将春晞叫来书房，对他进行交代一番道： “明儿我要离开了，过一阵子我娘他们就会来。 等他们来后，你就同春晖他们学习。 等我回来后我就考核你，你要是能过关，我就教你别的本事。 不能，你就继续跟着他们学习。 至于府中的一切你就看着些，别让厨娘拿了咱们家东西。” 说着，赵巧月还给他塞了一百两银票道： “这些银子一部分是你的生活费，一部分是请帮工干活的费用。 你自己看着点花，要是不够，等我娘他们来了，你找我娘补贴。” 春晞应了一声是，知道赵巧月不会带上他，同时知道赵巧月还会回来这里读书，他没有不放心地道： “姑娘你放心离家，属下会看好家中的一切。”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春晞的脑袋道： “要是能和我娘亲近就同她多说点赵家坏话，知道吗？ 咱们可不能给坏人半点有机可乘，记住了没？” 春晞疑惑看向赵巧月，心中还真好奇赵巧月跟赵家有什么仇。 不过他之前有问过，也有从宋家兄妹哪里打探过，都没能得到消息。 这会子他不会再问，他相信有朝一日，他会知道的。 春晞道： “姑娘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到的，我会跟夏新娘说我是从京都来的，知道不少京都的事情。” 赵巧月满意这家伙的识趣上道。 她要趁早给夏娘洗脑。 等他们到了京都，谁都不能打动夏娘。 或是在她将断绝关系的文书交给夏娘的时候夏娘也不会再期待赵家能接她们母女回家或是期待赵丞相能尽丈夫和父亲责任，彻彻底底偏心她。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春晞的肩膀道： “好小子，我看好你哦。 你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否则我回来后有你倒霉的，记住了没？” 说了安排，自是不能忘了敲打一番，然后赵巧月在春晞表态后她又道： “你要是做得好，我回来给你加月钱，还教你另一套拳法。” 春晞眼睛一亮，银子他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拳法他是真感兴趣的，赶紧保证道： “姑娘放心，属下定不会辜负姑娘的用心。” 赵巧月得到保证，就打发春晞离开了。 然而春晞没有离开多久，他又来了，禀报说门口有两位公子来访，问她见不见。 赵巧月点点头表示要见，心中也在想着应该是南翼来了。 否则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拜访她，毕竟在这个地方她没有结交朋友。 很快，人就被春晞带进书房。 赵巧月抬眸就看见不仅是南翼，还有莫安歌。 来者是客，她笑着邀请两位入座，又吩咐春晞上茶。 春晞上茶后便被赵巧月吩咐守在书房门口。 她则端起茶杯喝茶，并没有多着急询问南翼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南翼看向得知他前来找赵巧月要跟着来的布政使大人，示意他先说话。 莫安歌打量着差不多四五十日不见的赵巧月， 如今的她一身男装，脸上不再是黑黄色，眉目清秀的温润书生模样， 一时间他真想知道这一张容颜是她吗？ 赵巧月不太喜欢莫安歌的视线，她稍微吹了吹茶水，让它飘散着茶气遮掩着她的容颜，不让莫安歌探究她。 莫安歌不知赵巧月的用意，不过他收回了目光道： “你早就知道青峰山有铁矿，不过你从未相信我，对吗？” 赵巧月垂眸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她道： “大人，你有何曾相信过我？ 咱们哪一次往来不是交易？ 我从未觉得我与大人之间有过信任，利益往来罢了。 交易中，我也从未让大人吃亏，不是吗？” 莫安歌一噎。 他张嘴想说他们中也有没有交易的时候。 可具体什么时候他好像不怎么记得了。 好像两人之间的来往，他确实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就拿秋嬷嬷母子三人的事情来说，看似帮了赵巧月。 其实他也利用三人离间三皇子和赵家的关系，达成他的目的。 见莫安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赵巧月道： “大人要是没有什么想说的，就请离开吧。 我有些事情想要同你身边这位大人谈谈？” 第109章 去往青州府 莫安歌有想过赵巧月疏远他。 没有想到她这般不愿意见他。 莫安歌很受伤，眼中划过黯然，眨眼即逝，他为了仅存的尊严和面子，冷声道： “我确实没事了，以后也不会再打扰赵姑娘。” 说完，莫安歌起身快步离开。 南翼望着莫安歌离开后合上的房门问道： “赵姑娘，莫大人为了见你，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千里迢迢来此，你就没有半分情意？” 赵巧月打量着南翼，她不是恋爱脑。 说莫安歌得知她在这里，顺便来看她有可能。 这要说是特意来看，赵巧月可没觉得自己在莫安歌心里会有举足轻重地位。 赵巧月提醒道：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大人，还是不要说这样令人误会的话来。 虽说名声不能当饭吃，我不怎么在意，可世人在意。 大人，你要是没有事情要谈的话，咱们就此别过。” 南翼知道赵巧月说得出做得到。 不想再次登门道歉，南翼打住这个话题，一边拿出一纸文书递给赵巧月，一边道： “赵姑娘，你看看这份文书你可满意？” 他不知王爷为何会拿军功帮赵巧月换这份断绝关系文书。 但王爷让他做的，他猜测不了王爷心思照办了，现在就要看赵巧月值不值得了。 赵巧月接过文书，展开看了看。 一般情况下，皇上可不会管一个臣子家的家事。 这份文书萧王经过了皇帝之手，更具有效用。 赵巧月没有打听南翼的主子如何办到的，她起身去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沓纸张交给南翼道： “这是我的诚意，炼铁打造兵器的技术。 你拿给懂行的人，必定会收获不小。 上面几款刀剑，是附赠的，喜欢就铸造出来，不喜就当是废品吧！ 不过大人你今儿出了这个门，它就不是我所写所知道的。” 南翼将这一沓纸匆匆翻阅看了看，炼铁什么的他没怎么看清楚。 不过他对后面的兵器很感兴趣。 南翼从此也知道这一沓纸的珍贵，想要赶紧拿给懂行的人看，他起身道： “赵姑娘放心，保密我等还是能做到的。 今儿一别，后会有期。” 赵巧月送南翼离开，在大门口同他道别。 正想回府，宋彦林回来了。 赵巧月就同他一起回府，一边走，一边说着离开的事情。 在远处等候南翼的莫安歌看到这一幕眯了眯眸子，流露出晦暗不明的光芒，他对一旁的莫伊道： “你说赵巧月是不是喜欢上她身边的奴才了？” 莫伊愣了愣，顺着他家大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宋彦林和赵巧月肩并肩而行，完全不像主仆，倒像是…寻常夫妻。 呸，两人身份不一样，想啥呢？！ 莫伊看着意志消沉的莫安歌，想着他们好歹主仆多年，一起长大。 看在这份情义上，他语重声长地提醒道： “大人，属下觉得您想多了。 两人身份有别，就像赵姑娘和您的身份一样隔着一条鸿沟。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除非皇上大赦天下，给贱籍人换身份。 否则宋彦林的身份很难发生改变。” 莫安歌没有被莫伊安慰到，因为他的话也提醒着他，他同赵巧月的身份悬殊。 赵巧月做不了他的宗妇。 想到他们曾经的谈话，赵巧月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做妾。 莫安歌刚想同莫伊说什么，南翼来了，也正巧听了这段对话，脑中不由得想起赵巧月的话。 南翼不由得同情地打量着好不容易有喜欢之人的莫安歌道： “莫大人，赵姑娘是个清醒的姑娘，她说你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她说起这话的时候也满是冷心冷情的样子。 莫大人，你打算迎难而上还是换个人喜欢？” 说着，南翼好奇看向莫安歌。 莫安歌垂眸不语，调转了马头，往城里而去。 莫安歌可悲的发现他的人生路已经被家人安排好， 不像赵巧月那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积极去争取。 做得最过的也就是这件外放做布政使的事情。 如今的他同赵巧月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因为他的一切都是家族给的，离开家族他很可能什么都不是。 莫安歌想要承诺赵巧月未来都无法给予。 这份心悦确实注定是他一意孤行，还有可能会给赵巧月带来麻烦。 认清这个现实，莫安歌处理好铁矿和兵器以及顾家事情。 他就带着莫伊回了镇宁州，安分地做布政使，建立属于他独有的势力。 赵巧月不知莫安歌的变化，她带着宋彦林离开了应天府，去往青州府。 这一段路程走水路需要十日左右，再加上两三日左右的陆路，就能抵达。 他们没有再骑马，而是坐了马车。 一路上顺风顺水，他们三人在五月初的时候来到了青州府城。 青州府已是北方府城，如今冰雪刚消融，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 不过因为它的水路不便，地势崎岖，经济发展不起来，在赵巧月看来它是萧条的。 三人投宿在一家普通的客栈，每日消费比南方地区便宜了许多 这大大降低三人消费，使得赵巧月放心住客栈，又不用担心资金不足，急促赚钱。 来到青州府后，赵巧月没有急着找人，休息一日后就带着宋家兄妹将青州府四处的名胜古迹都逛了一遍。 此期间，赵巧月收获颇多。 本以为还要打听《异族志》作者是谁，住在何处，可她在游玩途中就将想要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齐全。 五月十七这日，赵巧月就收拾行囊，退了客房，带着宋家兄妹坐着马车，直奔青州府城百里外的柳家村。 柳家村是个小村落，在上柳村和下柳村之间，方便三村落的往来交流。 因此，经过大家商量就在柳家村村口的土地庙改成学堂后又凑钱请来一个夫子坐堂。 这样就可以让三村子的孩子能启蒙读书。 而这个夫子就是赵巧月要找的人。 听着庙中书声朗朗，三人要找人也没有急着进门打扰。 而是坐在树下候着，等着学生们散学，他们才起身去拜访庙宇中的夫子…… 第110章 求学 午时，学堂散学，孩子们纷纷同夫子告辞离开。 跑出庙宇，他们看到马车，好奇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询问赵巧月他们来干什么的。 赵巧月给他们都分了一小块糖果才回应他们说来找他们夫子的。 当孩子们知道他们找夫子有事，有机灵的就跑回学堂去告知了夫子。 见夫子跟随两三个孩子出来，赵巧月便带着宋娇迎了上去，留宋彦林守着马车，招呼还未离开的孩子。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孩子们也散场了，赵巧月打量一眼眼前的儒雅老者，她作揖道： “夫子，小生读过夫子著作的《异族志》颇感兴趣，想要来找夫子探讨一番，夫子可否给。” 夫子打量着女扮男装的赵巧月，打断她的话道： “姑娘，你弄错了，你说的书籍并非老夫所写。” 赵巧月讶异片刻，便收敛情绪。 一路走来，从未有人识别她的身份。 眼前的老者不愧是见多识广。 赵巧月道： “夫子，这书即便不是你所写，也是你翻译的。 我来之前有打听过你的来历。 你曾经在国子监教语言。 后来因为战事，朝廷下令不再开设这门课程，你也就离开了国子监。 我打听过这里就是夫子的故乡。 夫子，我不相信三国之间不会再有往来，请你教我北金和大西辽官话。” 夫子摆摆手道： “姑娘，请回吧，老夫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夫子，不懂姑娘说的异族语言。” 说完，夫子转身往学堂里落寞走去。 赵巧月抬脚跟上，却被他的下人拦住去路，吃了闭门羹。 她没有放弃，让宋彦林去村里租赁一空屋子，他们今儿就在这里住下。 赵巧月没有一直在学堂外等着，打扰孩子们上课就不好了。 于是她在宋彦林租赁好屋子的时候就离开了。 学堂后院，老者在走廊看书喝茶。 老仆人伺候在一旁道： “老爷，那三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好啊，老夫教十来个学生都吃力，再来一个就头疼了，现在走了好，老夫也省去麻烦。”老者拿着的书许久都没有翻页，茶凉也没有喝上一口。 老仆人看在眼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同老者说了一声就去干活了。 老者在老仆人离开后他将书放在小茶几上，望着明媚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听到后门敲门声，他喊了老仆人去开门。 老仆人开门后他就听到熟悉的说话声，连忙拿起书看，装作一副不知情打的样子。 不久，老仆人去而复返，手上提着一块一两斤重的肉干和一包点心，身后并没有跟随其他人，老者收回目光低头看书。 老仆人发现自家主人看倒书，张嘴想提醒，又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改口道： “老爷，刚才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来说她已经在隔壁租赁了屋子住下，以后同老爷就是邻居了，还望老爷多多关照。” 老者闻言，抬眸看向老仆人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没说完的话。 见老仆人说完话就看向他，知道他没话说了，老者就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赵巧月同宋家兄妹将家里收拾干净，他们又去买了厨具和家具以及食材。 忙活一下午，傍晚时分，三人终于能坐下吃晚饭了。 赵巧月吩咐道： “娇娇，将这碗鸡肉端去隔壁就说是咱们家的搬家暖锅菜。 其余就不必多说，学习之事我自有安排。” 宋娇应了一声好，听话地端起桌上的鸡肉去了隔壁送菜。 很快，她就端着一个空碗回来，手上拎着一小包茶叶： “姑娘，这是夫子给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交代宋娇放好茶叶，待她回来，三人便开饭。 用过晚饭，赵巧月就拿着《异族志》，叫上宋彦林和宋娇两人道： “走吧，咱们去隔壁讨教学问，人家不教，不代表咱们不能问，对吧？” 宋娇点点头道： “姑娘说得对，求学问咱们不要脸。” 赵巧月嘴角抽抽。 这话说得是合心意，可小丫头咱们能不说出来吗？！ 赵巧月没有回应宋娇，拿着书就率先走了。 两人见状，赶紧跟上。 这次开门的还是老仆人，三人来的还是后门，也从后门进了学堂后院。 老者此时正在院中给花花草草浇水，赵巧月同他打招呼后就说道： “夫子，我有学问请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老者一边给花小心浇水，一边道： “你用眼睛看啊，这一个院子的花草树木我都要浇水，你说我还要多久？” 差不多一亩地的后院园子，这才浇水三分之一，赵巧月道： “这样啊，那夫子需要帮忙吗？ 我属下对农作物很熟悉，这花草树木对他也就那么一回事。” 老者看了看赵巧月，眼神询问你怎么不帮忙，嘴上说着： “不用，老夫教学一日，需要活动活动筋骨。” 赵巧月想着她没带人肯定亲自动手帮忙干活。 现在这有人干，她干嘛还要装模作表诚心。 她还不如干点别的呢。 赵巧月示意宋家兄妹帮忙干活。 她拿着书坐在台阶开始用最不标准的发音说北金官话。 听得老者和老仆人太阳穴突突跳，不标准还吵耳朵！！！ 宋娇捧场夸赞赵巧月说得不错，宋彦林也不甘落后夸赞赵巧月。 老者被抢了活，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没好气问道： “你们两夸人也要有个度，老夫想问问这位姑娘说得哪里好了？” 宋娇反应极快道： “自学成才，说得还不好？ 我家姑娘想学更好的，可惜她没有人教导啊。 我也没有听过当地的官话。 这就没有对比，我家姑娘说得自然就是最好的。 夫子，你觉得呢？” 老者听着觉得宋娇说得都是歪理，阻拦赵巧月，让她不要再说后就让身边的老仆人说一段给大家听。 赵巧月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老师嘛！ 于是赵巧月听完老仆人的话，她就凑到老仆人面前请教。 两人说得极热闹。 然后老者就这样被忽略了。 不过老者没有生气。 他一边听着两人的交流，一边观察赵巧月。 从而老者发现赵巧月非常具有语言天赋。 赵巧月不知老者心中的评价，要是知道她会告诉他，这不是天赋。 不过是她在末世学过许多语言得来的学习技巧罢了。 学多种语言，她也是为了活命。 这样她就不受翻译之人的欺骗，也能刺探到消息。 而不是靠着翻译器，毕竟她认为的没有什么比自己更可靠。 如今赵巧月跟着老仆人交流学习，一晚上收获颇多。 在天色漆黑的时候她就带着宋家兄妹告辞离开了，且同老仆人约定明儿他们还来。 送走三人，老仆人回到走廊，对老者道： “老爷，可有找到传人？” 老者面上肃然，眼里带着笑意道： “找到了，只是让老夫没有想到是一个女娃娃。” 嗯，她还是一个比许多男子都有长远目光的女子。 天下分分合合，其中就会有文化的融合。 北金和大西辽两国就吸收了他们大荣的文化，从中得到发展。 他们也不应该固步自封，去看看两国的发展。 只是当今皇上不愿意，自认为大荣地大物博，想要修建长城护国，将北金和大西辽排除在墙外。 老者想着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佝偻着身子往屋子走去。 现在他已经离开国子监，远离朝堂，一切都不是他该担忧的。 不过他在赵巧月接连好几日找老仆人交流学习的时候他也从旁指点一番，向赵巧月说着北金的文化习俗。 赵巧月这时就听得非常用心，还会时不时提问，从而同老者，不，柳老夫子谈论当今天下的局势。 因为柳老夫子少年离家，老年回乡，常年在京都国子监，对大荣京都局势乃至天下局势了解得非常透彻。 赵巧月从中收获颇多。 柳老夫子也在同赵巧月的交流中发现赵巧月的见识学识超越他教过大部分学生，震惊同时向她倾囊相授。 于是两人没有师徒之名，相处起来就像亦师亦友。 六月三十这日傍晚，要回家休息的赵巧月同柳老夫子问道： “夫子，我想要拜您为师，您可愿意认我这个学生？” 柳老夫子摇摇头拒绝道： “老夫能教给你都教得差不多了。 你想要学的许多东西在应天府书院。 那里有你的老师，老夫就不占你老师名额了。” 赵巧月闻言，明白了柳老夫子的意思，她道： “学生晓得了。 您在学生心中永远都是学生的老师。” 柳老夫子微微颔首道： “臭丫头可别在这里煽情，你也改变不了明儿老夫对你的考核。 这要是不过，老夫绝不会教你大西辽官话。” 赵巧月一噎，转而又笑着道： “夫子你放心，学生不仅要跟您学会大西辽官话，还会跟您学棋艺，争取在八月中旬出师。” “臭丫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夫可不信你能将老夫所有本事都学了去。”柳老夫子面上说着不信。 可他心底却是相信的。 这丫头的学习能力太强了，教她东西，她很快就吸收，学以致用，举一反三。 柳老夫子教学多年，极少见过这样的人，不过他也是高兴的，生平能遇到。 这也不枉费他千里迢迢游学所得的学识。 第111章 学习时光 第二日，柳老夫子说要考核赵巧月的日子，也是学生放假的日子。 赵巧月知道柳老夫子有空闲，她一大早就来寻他。 两人在学堂里的后院一问一答的交流。 宋彦林和宋娇兄妹两就在前边帮老仆人打扫学堂。 等他们将学堂清理干净，赵巧月这边已经通过柳老夫子的考核。 柳老夫子十分满意赵巧月的学习成果，他道： “从今儿起，我一边教你大西辽的官话，一边教你下棋。”这孩子的学习能力强大，多学点他觉得都是可行的。 赵巧月笑着点点头道： “好啊，多谢夫子了。” 说着，看到宋家兄妹跟随老仆人回了后院，她交代道： “娇娇你们兄妹一会去城里多买些食物回来做饭，也省得夫子他们再做饭了。 夫子，今晚我们就借你家的锅灶了，也省得你不愿意去学生家用饭。” 柳老夫子微微点头，虽说不是很在乎口腹之欲。 可能有个比他的老仆人做饭好吃一点点的人做饭，改善改善伙食也是好的。 商量好此事，赵巧月就跟着柳老夫子继续学习。 宋彦林觉得天气炎热就没有带上宋娇，他独自骑马去买菜了。 宋娇无事，也不想打扰赵巧月他们，她就拉着老仆人到前院学堂学习北金官话。 姑娘学习能力强，她可没有那个脑子，只能通过刻苦努力和坚持了。 老仆人同柳老夫子说了一声，他就随着宋娇去前院，一边走，一边随意同宋娇聊天道： “你这丫头又不需要走仕途，也不需要去北金，为何要这么努力学北金官话？” 宋娇斗志昂扬道： “我要永远追随我家姑娘。 多学点总没有错的，这万一没准我家姑娘就带我去了北金呢？ 到时候事事都需要我家姑娘出头，那不就显得我们这些属下好没有用了嘛！” 老仆人没想到一个丫鬟都这么有上进心。 他能会北金官话还是因为曾经他就是大荣北边边关之人。 后来遇到了老爷，他跟随老爷去了一趟北金回来，又跟随他去了大西辽。 不过他觉得大西辽的官话太难学了，又觉得对自己没有用，只学了些许简单的，并没有深入学习。 这会子他想要是他当初能有这小丫头这般上进心是不是人生就不一样了。 老仆人随后又摇了摇头。 这要是重来一次，他的选择也不会改变，毕竟他们的主子都不一样。 老仆人可是见过赵巧月同宋家兄妹的相处方式，在他看来很多时候他们之间更像朋友，不像是主仆。 这些想法不过片刻，老仆人回应宋娇道： “你能这样想，我呢，闲着也是闲着，那我就尽我所能教你。” 宋娇很真诚地表示谢意，同时她不仅学得认真，还将她大哥拉来一起学习。 就这样，赵巧月找时间向柳老夫子请教学问。 宋家兄妹两找时间向老仆人请教学问。 不过他们都十分自觉地没有打扰学生上课学习的时间。 同时他们也会同学堂的学生们打好交道。 这也使得村民们发现他们三人住在村里，经常同柳老夫子走动，他们也没有意见。 村民更没有因为他们是外来人找麻烦。 三人勤奋好学，时间流转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七月初六。 还有一日就是七月七乞巧节，也是赵巧月的生辰。 傍晚时分，宋家兄妹找了个借口没有同赵巧月一起去隔壁学习。 待赵巧月离开后，宋娇道： “哥，明日就是姑娘生辰，也是她及笄的日子，咱们现在啥都没有准备，明儿要怎么办？” 宋娇去年已经及笄，虽说没有大办，可宋母还是花钱置办了两桌酒席，该有的流程一个都没有少。 如今赵巧月的，今儿她都提醒了好几次。 看姑娘随意的样子压根都不记得生辰还是不打算过，她没看得太明白。 宋娇觉得怎么都要给赵巧月简单办一个吧？！ 不过她没法拿主意，也没法办，因为钱不归她管。 现在只能看她哥的了。 宋彦林道： “我私下问过姑娘了，姑娘说及笄的事情夏新娘有来信说待她回去补办，现在不过了。” 不过他还是想要她过生辰的。 毕竟他看到不管是他妹妹还是十一春都期待过生辰。 紧接着宋彦林道： “咱们就简单帮姑娘过一下，置办一桌宴席请柳老夫子他们一起用饭。” 宋娇想想，她点点头道： “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乞巧节祭拜魁星爷的事情不能忘了。 这事夏新娘有交代咱们母亲提醒我们，让我们提醒姑娘。” 宋彦林知道想要考取功名看的还是自己的努力和付出。 就像姑娘说的祭拜不顶用，不过他们一大家子还是想要讨个好彩头的。 宋彦林轻嗯一声道： “这事我记下了。” 说着，宋彦林同宋娇商量一下明日的安排，两人又继续去隔壁学习了。 学习是他们三人的事情，赵巧月干不出来让两个老人家陪她他们熬夜，等到了天黑，她就带着宋家兄妹回家了。 回家路上，赵巧月道： “我知道你们明儿有什么安排，一切还是从简吧！ 这生辰呢，也是母亲生孩子最痛苦和幸福的日子。 如今母亲都不在我身边，我这般过生辰没啥意思。 不过你们明日谁要是去城里就去买些硝石回来。 天气越发热了，咱们也该制冰了。” 兄妹两人听着赵巧月的话，仔细想想确实挺有道理的。 同时他们也明白赵巧月不想继续谈论此事。 宋彦林就顺着赵巧月的话问道： “姑娘，这制冰之事我记下了，咱们制好冰要送来学堂吗？” “送吧，让柳老夫子和他的学生们可以安心读书。” 顿了顿，想起学堂如今都没有用冰块，村里也没有见大家说制冰的事情，赵巧月交代道： “虽说我将制冰方子给了莫安歌，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广而告之全天下老百姓们，所以咱们这法子就我们自己知晓。” 宋彦林轻应了一声是，随即将明日的安排对赵巧月说了一遍。 赵巧月听后沉思一会道： “你们这样的安排我觉得可以，就按照这样安排吧！ 对了，娇娇，咱们去年去了庙会。 今年你想去逛逛的话，你明儿就同你哥一起坐着马车进城玩一日吧！ 嗯，它算是我给你放假了。” 第112章 回应天府 “姑娘你不去吗？”宋娇一边走，一边问道。 赵巧月去过一次庙会，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她摇摇头道： “我就不去了，你们明儿去吧！ 我就在家里温书了，八月底我还有入学考试。” 宋家兄妹跟随赵巧月来这里两个月左右。 他们每日都能看到十分勤奋的赵巧月。 几乎是每日都不曾懈怠，都可以用时时刻刻都手不释卷来形容。 宋娇知道赵巧月时间宝贵，没有坚持劝说赵巧月出门走动走动。 同时她也明白赵巧月不希望她说违心的话，辜负心意。 宋娇道： “好吧，姑娘学习繁忙，我明儿就城里看看，然后回来同姑娘说说城里的事情。” 赵巧月非常同意宋娇的说法，她抢先宋彦林道： “好啊，那我就等娇娇回来同我说说城里新鲜事了。” 见状，宋彦林也没有再说什么让赵巧月出门散散心的话。 是日，宋彦林同宋娇一大早就去了城里，寻思着早些将该买的都买，然后回家。 赵巧月依旧如往常一样，早起锻炼身体，然后用早饭。 在柳老夫子不用上课的时候就在早饭后寻他请教学问。 要是有课，她就会在家里温书或是复习以前的学识。 今儿柳老夫子要上课，于是赵巧月就在家里温书。 日子过得很平常，又有点不平常，赵巧月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看书没有平日那般专注。 不知何时，敲门声在寂静的院中响起，传入了书房。 赵巧月放下书，脚步匆匆往外走去，一边询问门外之人是谁，一边缓缓走向门口。 得知来人是镖局之人，她卸下大部分警惕防备，缓缓开了院门。 打量着门外来客，确实是之前有来过她家送信的青年男子，赵巧月邀请人进屋喝茶。 青年男子拒绝了，他将赵巧月的东西交给她道： “这是你家亲人给你寄送的东西，你点点，要是对了就签个字，我就不进屋了。” 赵巧月接过包袱，看了看青年男子手中的册子，又将包袱打开当面清点清楚里边的东西道： “小哥，我娘给我的东西是齐全的，劳烦你走一趟了。” 说着，赵巧月给他塞了一串钱，紧接着道： “小哥，我想给我娘送一封信，你看你能不能稍等片刻，进屋喝杯茶再走。” 见赵巧月还要送信，这一趟能给他拉个小生意，青年男子是愿意的。 这押镖要走一趟，额外赚点钱，镖头还是很好说话的，毕竟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青年男子跟随赵巧月进屋喝茶，赵巧月回书房匆匆看过夏娘的书信后给她回了一封信交给了青年男子。 刚送青年男子离开，宋家兄妹来了，她就没有去书房再次细看夏娘让人送来的生辰礼。 帮忙将马车里的东西搬下车，赵巧月道： “你们忙，我回书房看看我娘送来的东西。” 两人笑着点点头，宋娇还说道： “姑娘，你稍等一会，先将这碗长寿面给吃了再去。” 她想自己做来着，可都没有成功，只能去面馆找人做了一碗。 生辰再怎么简单，这碗面还是不能略过去的。 赵巧月心中暖暖的。 信中夏娘也有提到一定要吃长寿面的话，如今宋家兄妹还大老远从城里带回来了，真是有心了。 她面上的笑意显得比平日真诚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温和许多。 这样的变化没有持续片刻，不过宋彦林和宋娇两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都会心一笑。 赵巧月跟随宋娇进了堂屋，被宋娇安排坐在桌边。 等着宋彦林将还冒着热气的长寿面端到她面前。 赵巧月从宋彦林手中接过筷子，轻轻地搅拌几下面，她就慢慢地将长寿面给吃完了： “这碗很好吃，我吃得很开心。” 说着，她又道： “你们想要什么回礼？” 宋娇摆摆手道： “姑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需要什么回礼。” 宋彦林也跟着附和道： “姑娘，你给我们每个人过生辰都很用心，我们都没有给你回礼，所以你的回礼我们也不能要。” 赵巧月真想说她那是收买人心罢了，可真不是用心给他们过生辰。 不过看着两人样子，她算是收买了人心，没必要点破，让人心怀芥蒂就不是美事了。 赵巧月道： “行吧，你们现在不想要，我就先不给了，以后你们想要再来找我，它是长期有效的。” 嗯，毕竟在这个时代主子生辰都会赏赐仆从的。 她现在的钱都给了宋彦林管着，自个还真拿不出二两银子呢，想要赏赐两人都不可能的事。 如今兄妹两还要为她的生辰忙前忙后的，她不送点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宋彦林和宋娇两人不知赵巧月所想，他们在赵巧月回书房看夏娘送她的礼物时都没有说出要什么回礼。 赵巧月就暂且放下这事。 傍晚，因赵巧月事先交代宋娇和宋彦林两人不要告诉柳老夫子主仆二人今儿是她的生辰，只说她请客吃饭。 于是三人同不知情的柳老夫子主仆两人热热闹闹吃过晚饭。 晚饭后，三人照样分别同柳老夫子主仆学习。 直到天黑，因现在在远方，家里人少，还因为赵巧月和宋娇都是女扮男装的打扮，在村里人眼中都是小伙子形象。 因此，他们就没有准备如同去年那样的穿针等活动。 赵巧月见没了活动，就更想省去拜月和拜魁星爷之事。 宋彦林和宋娇两人怎么都没有同意，死活都要拉着她将这两项祭拜仪式给完成。 赵巧月拗不过两人，她妥协了。 拜月后就拜魁星爷，不过是今年不是她一个人拜魁星爷，她还拉着宋家兄妹两一起拜。 拜完魁星爷，三人就坐在院中喝茶吃巧果闲聊，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 这一刻三人心里都有些想家了。 赵巧月见大家情绪不高，闲聊就没有必要了，她放下茶杯道： “时间不早了，咱们都回房休息吧！” 宋娇没有动，她望向天上的明月问道： “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赵巧月一边起身，一边道： “八月初十左右吧！” 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宋娇陡然站起身，完全不像个想家的小姑娘，十分有志气道： “不行，明儿起我就天天去找老伯学习，要不然我的大西辽官话就学不上了。” 赵巧月看着打鸡血的宋娇。 很好，她不用琢磨如何安慰思念家人的小姑娘。 于是她安心地转身回房休息了。 宋彦林瞧着宋娇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家妹妹心大，自我恢复能力好，否则他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见宋娇是真没事了，宋彦林就收拾东西了。 宋娇想要帮忙，却被宋彦林拒绝了，催着她赶紧去休息，明日好早起锻炼，练武也不能荒废。 想到这事，宋娇握握拳头表示自己忘什么都不会忘记练武一事，她以后可还要跟着姑娘去干架的。 也因为两件事，宋娇将想家的事情彻底忽略到天边去了，她听话回房休息。 过了生辰，赵巧月感觉时间过得越发快了，为了在回家之前学到自己需要学习的，她赶进度赶得又紧张又快速。 柳老夫子知道赵巧月的时间紧迫，给学生们提前放了农忙假，腾出更多时间教导赵巧月。 赵巧月学了棋的入门就放下了，将重心放在学大西辽官话和文化上。 柳老夫子知道赵巧月的打算，这棋艺在书院也是可以学的，他没有强迫她必须跟着他学。 于是他也将教学重心放在她所想要学习的方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赵巧月发现自己能说能写能看明白大西辽的文字，只不过不流利。 这不打紧，只要她再花些功夫就足矣，已经不需要柳老夫子亲自教导。 于是赵巧月就打算在八月初九这日回家了。 距离回家还有三日的时间，她没有再将心思全放在学习上。 她带着宋家兄妹两人将学堂给修缮一番，又找人帮柳老夫子在后院打了一口水井，还将学堂的安全设施布置了一番。 将柳老夫子的学堂和生活之地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也来到要离开的前夕。 赵巧月带着宋彦林和宋娇两人来柳老夫子家吃饭，也算是柳老夫子为他们准备的送别宴。 饭后，柳老夫子絮絮叨叨同赵巧月等人说了许多他的往事。 比如他年轻时去北金、大西辽游学的事情； 又比如他而立之年进了国子监教书，一直到当今圣上取消学习两国语言课程，他受到排挤，抱憾离开国子监，没能完成三国语言编修的事情，等等。 大家十分耐心地听着，赵巧月从中听出了柳老夫子的心愿，那就是编修三国史书。 她记在了心中，同时也想要帮助柳老夫子实现愿望，还他的教导之恩。 是日，阳光明媚，却十分炎热，不适合长途远行。 不过赵巧月还是毅然选择辞别柳老夫子主仆，带着宋家兄妹坐着马车往应天府而去，奔赴她的下一个人生旅程…… 第113章 表字似锦 赵巧月回到应天府已是八月二十五日。 夏娘见到她十分高兴，拉着她说个不停。 赵巧月耐心听着，时不时给夏娘一句回应。 等夏娘关心询问过她在外边的情况，赵巧月才询问夏娘在她离开后的情况。 夏娘笑着道： “你给我报喜不报忧。 我呢，可给你说都是真的。 你出门前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我除了思念你，日子过得很舒心的。 就这次长途搬家来此，我也没有受到累，十一春将我照顾得很好。” 赵巧月闻言，没有全信夏娘的话，打算一会去问问十一春。 想着，她又问道： “那娘喜欢这个庄子吗？ 要是不喜欢，我让宋管事去城里买个院子？” 夏娘依旧温柔地笑着道： “这庄子同我们之前待着的院子差不多。 府邸里的一切都被按照原来的安排。 我住得很舒心，不需要再搬家了。” 赵巧月凝视着夏娘，想知道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她道： “娘，钱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 宋管事那里应该还有五六百两。 我也有手艺，即便有人模仿，我也可以创新，你无需为生计担忧。” 夏娘拉着赵巧月走进客厅坐下道： “这话你已经同我说好多次，我晓得的。 我想要什么就同你或是宋管事说一声，让你们办就是了。 只是你过几日就要考试，你用心复习，争取去应天书院读书。 我在这里住着等你放假归来。 城里的话就算了，我不喜欢。 在城里，出门走动都不太省心，还没有在庄子安全呢。” 赵巧月见夏娘说得不假，她没再多说什么，夏娘则同她说了一会话，春菊来禀报热水已经准备。 赵巧月就在夏娘催促下沐浴去了。 沐浴后她同夏娘用过午饭便在自己的屋中休息。 睡觉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直到醒来后她才想起来。 可见天色晚了，她决定明日再去书院报名。 赵巧月去陪夏娘一起用过晚饭，又同她坐了一会。 母女两闲话家常，说着就说到她及笄之事上。 赵巧月对此不感兴趣，也不想再补过。 可看夏娘的样子，要是不补办一个及笄礼，她能抱憾终身的样子，赵巧月妥协道： “娘，这事你看着办吧，我到时候配合你就是了。” 夏娘想着也是，赵巧月还要准备入学考试呢，她道： “你的及笄礼，我准备在你考完试的第二日。” 赵巧月点点头。 夏娘皱眉，颇为头疼又说道： “咱们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这正宾、赞者、有司等人咱们该请谁谁？” 这事要是放在靠山村就好了，那里都是赵家族人，到时候可以出席。 如今她认识的就这一府邸的人，此外就别无他人。 赵巧月同夏娘一样，问她还不如不问。 只是看夏娘的重视程度，赵巧月不想她失望，她道： “娘，这些人我来邀请。” 夏娘闻言，以为赵巧月在外走动有认识的人，她轻点头道： “行，你来吧，这个取字的话，你看看能不能找个德高望重的先生帮你取？” 赵巧月笑着道： “娘，我回来的时候柳老夫子已经为我取了表字似锦，我很满意这个表字，我觉得不用再寻人为我取，你说呢？” 夏娘问道： “前程似锦的似锦吗？” 赵巧月微微点头。 夏娘紧接着道： “这个表字不错，我也很喜欢，咱们就不换了。” 说完，夏娘想到什么，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的打算，毕竟按照赵府对她们母女的态度。 即便生活在赵家，她家闺女也不会及笄礼。 毕竟七月七乞巧节这日还是赵雅的生辰。 赵巧月察觉夏娘的神色不对，关心询问夏娘。 夏娘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就打发赵巧月回房休息了。 是日，赵巧月同宋彦林去应天书院报名。 马车上，她同宋彦林说起及笄一事后轻蹙眉道： “等你有空闲了，你就去附近村子里打听打听一下。 看看有没有德高望重的妇人。 要是有，你就花些钱请人到我家当主宾、赞者等人。 嗯，你记得提前告诉她们不要暴露是被用钱请来的，我不想我娘不高兴。” 其实，昨晚回房她就明了夏娘的情绪变化。 因为当初宋娇及笄的时候宋母就有感叹着宋父不能参加的悲伤话。 换位思考一下，夏娘也是希望她家闺女双亲都在。 因此，她想起真正忽略的事情。 那就是断亲一事。 思来想去，赵巧月决定将这事先放放，一切都等她的及笄礼后再说。 宋彦林呢，听过赵巧月的话不由得心疼她。 及笄放在寻常百姓之家，没有什么，女子们就是简单过了。 可放在达官权贵之家就不是这样了。 他曾经在衙门的时候有听衙役们闲聊，得知县令的女儿及笄时的场面有多大，来客也很多。 赞者，主宾和有司，很多人争抢着当。 而姑娘作为丞相之女，还不如一个县令之女。 宋彦林想着，不由得问道： “姑娘，你恨赵丞相吗？” 赵巧月摇摇头道： “不恨，也不期盼他能对我和我娘好。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同丞相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宋彦林愣了愣，转过头往了一眼马车里，却被帘子挡住了。 没法看清赵巧月说这话的情绪，他又回想了一下赵巧月说话的语调，他道： “姑娘，当真不难过？” 赵巧月淡然道： “我该难过吗？ 这些年全是我母亲既当爹又当娘的，我可不会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难过。 而且啊，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即便有它不属于我，我对我现在的处境很满意。” 原主和她已经获得了同夏娘生活的机会，同时也得到了读书机会。 这可不代表在赵府能获得的。 在外边走动多了，见识也多，听闻的事情也多。 赵巧月明白的事情更多了。 夏娘出身卑微，可以说比奴仆的地位高一丢丢。 她却改变不了她可能会因为某些事情被男主人或是男主人妻子卖掉又或是送人的命运，完全没有自由身可言。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们母女会分开，她不能认自己的生母当娘，喊她人做母亲，跟她人生活。 再者在赵府，她会因生母的身份来决定她的地位，长大后也是个做妾换取家族利益的命运，绝不会有如今的读书机会。 所以啊，赵巧月对现在的生活是极其满意的，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同情的，也没有值得难过的。 故而宋彦林听到赵巧月带着肯定的反问就明了她是真没有难过的意思。 不过这样的话题还是不太适合他们聊天，宋彦林保证请人的时候不让夏娘知道后就同赵巧月说起了其他事情。 聊天时间易过，好像没有经过多久，他们两人就来到应天书院…… 第114章 廪膳生赵巧月 应天书院依山而建，山脚有着许多屋舍。 有住宅，有商铺，也有街两旁的摊贩。 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十分热闹。 这使得它充满生活的烟火气。 赵巧月没有带宋彦林一同前往报名，留下他在山脚停放马车的空地等候她。 她独自上山。 沿着石阶而上，可以看到墨画般的山中之景，逐渐远离烟火气，走向诗情画意般的仙境。 据说从山脚到书院的台阶有九十九阶梯。 每走一步，赵巧月都要默数。 来到应天书院门口，她正巧数到了九十九。 九九归一！ 牢记初心，重新出发，提升自我！ 这个寓意不错！ 赵巧月勾了勾唇角，抬眸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有不少读书人。 在书院门口左侧雕刻着一尊孔子像，有不少人路过都去拜一拜。 赵巧月不想做例外之人，她随着大流作揖拜过孔子像才进的书院。 今儿来报名的人挺多的，她不用打听都能找到报名之地。 用秀才凭证和镇宁州知州大人开据的文书，她很顺利就报名成功，领到了自己的考试凭证木牌。 询问过考试时间，赵巧月就走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约上几个好友逛逛书院或是去山脚下的茶楼聚聚。 宋彦林见赵巧月下山极快，关心相问： “怎么样？有没有报名成功？” 赵巧月微微点头道： “报好名，我就下山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待在山中观景。 咱们回家吧，我娘还等着消息呢。” 宋彦林轻嗯一声，搀扶赵巧月上马车，他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回到家里，夏娘一得到消息就匆匆来了前院，十分关心地询问赵巧月报名情况。 毕竟这关乎她家闺女能不能读书。 对于应天书院的招生，她有打听过的，每年录取的名额在一百名左右。 然而报名的人数往往都会是五百人以上。 夏娘担心赵巧月没能报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巧月一边搀扶夏娘回后院，一边将考试凭证展示给她看。 夏娘刚想放心，又不放心地来回叮嘱赵巧月将考试凭证放好，可别像王双双那样将凭证弄丢，失去该有的机会。 赵巧月知道夏娘这是关心她的前途，再三保证会将考试凭证放好，夏娘方才放心地换个话题，只是还是关系她考试的： “你这什么时候考试？” 赵巧月很是自信道： “在八月最后的两日，娘，到时候我给你考一个廪膳生回来，怎么样？” 夏娘点点赵巧月的脑门，板着脸道： “不可骄傲，虚心才能使人进步。” “知道知道，这不是和娘你说说嘛，让你放心我是有考试把握的。”赵巧月笑着道，“既然娘不喜欢听，那我以后不说了。” 夏娘无奈地摇摇头。 随后她说了好几句鼓励赵巧月用心温书考试的话就催着赵巧月回书房温书了。 赵巧月在夏娘什么都不允许做的情况下天天温书。 除去炎热天气干扰，她还是过得挺悠然的，完全没有要考试的紧张焦急不安心情。 转眼间就来到了八月二十九这日，担忧自己明日赶不及，这日她就住进了城里。 这回夏娘依旧让宋彦林相陪着，她则在家里等待消息。 书院入学考试不需要担保人，赵巧月单独拿着考试用具去考试就成。 不过宋彦林怕发生什么意外，坚持亲自送她进了应天书院。 赵巧月不知的是即便看不到她的身影宋彦林依旧在书院外等候着。 天黑去客栈住下，天明又来候着。 待赵巧月考试结束，不用怎么找他，他就占据了一个有利地势，一眼就找到走出应天书院的赵巧月。 赵巧月经常锻炼，身体倍儿好，除了略感天热带来的身体难受，还真没有像其他书生那样的苍白虚弱反应。 宋彦林看着赵巧月好好的，心里不放心，赶着马车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送她去看了大夫，确定真没事后他才赶着马车回家。 家中夏娘有过赵巧月考试后就回家的经验，早已让春菊他们准备妥当一切，只待赵巧月的归来。 于是赵巧月回来后不仅能沐浴更衣，还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后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夏娘关心赵巧月的情况，但她没有急烘烘地去询问赵巧月身体怎么样，考试怎么样。 待人休息下，她就向宋彦林询问一番。 得知赵巧月的状态从考试出来都保持不变，夏娘放心了，她很确定这般自信的闺女一定可以考上应天书院。 果然如她所想，夏娘在赵巧月醒来后问她这些情况。 得到的都是赵巧月的自信回应，她更放心了。 因为放心，她就将心思放在了赵巧月的及笄上。 等三日后得知成绩，她家闺女就该去读书，可不能耽搁，否则这及笄礼很可能会推到明年不可。 于是宋彦林在夏娘的吩咐下带着全府上下配合着她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压根都不需要赵巧月操心。 直到九月初三这日到来，赵巧月才成为及笄礼的主角笄者。 及笄礼在前院客厅举行。 辰时是吉时，要是有客人来，早上就该来了，可赵家能用没有宾客来形容。 夏娘只需要将主宾、赞者和有司确定来了就成。 赵巧月一大早起来沐浴后就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东边厢房等候。 奏乐是宋彦林去城里请来卖唱父女拉二胡，二胡声响起，各归各位置，本该是父亲致开场辞，因为没有，赵巧月就让夏娘代替父亲身份致辞。 夏娘本来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赵巧月的劝说，她被说服了。 夏娘致辞后，赵巧月来到了客厅。 宾盥、初加、一拜等流程一一完成后就来到了字笄者。 正宾念祝辞：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似锦甫。” 赵巧月用十分清脆地清晰的语气回答道： “似锦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言罢，她向正宾行揖礼，正宾回礼回了原来的位置入座。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赵巧月的表字，纷纷表示寓意极佳。 随后赵巧月跪在夏娘面前，静心聆听她的教诲。 夏娘道： “我儿从小乖巧懂事，勤奋好学，娘希望你勿忘初心，逆风翱翔。”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赵巧月说完就向夏娘行拜礼，拜了三拜就被夏娘亲自搀扶起身。 夏娘笑得满眼欣慰道： “我儿真真是长大了，娘今儿很高兴。” 说着，夏娘放开赵巧月，让她去揖谢参礼者。 最后礼成，夏娘吩咐开宴，不仅宴请府邸所有人，还将宋彦林邀请来的正宾等人也邀请入席。 大家热热闹闹的闹了一日就来到了能知晓考试成绩的日子。 夏娘一大早就让宋彦林去书院门口等消息。 赵巧月则在家里剪纸，她想在开学前再给家里添一进项，免得夏娘在家带着大家过日子紧巴巴的。 在中午的时候，宋彦林才回来，给大家带来了好消息。 赵巧月考过了书院入学考试，成绩在第十名，占据最后一廪膳生名额。 夏娘闻此消息，十分高兴，不仅给大家赏了半个月钱，还摆了两桌宴席，全府上下一起庆贺这件喜事。 赵巧月这个当事人呢，关心重点则在廪膳生的福利待遇上。 之前她有打听过，不过人云亦云，也不知是不是应天书院这个官家学府的真实规定，特意让去看成绩的宋彦林去打听了一番。 此时，书房中，赵巧月就在问这事。 宋彦林回禀道： “入学考试以及每年的岁考都按照廪膳生、增广生、附生三等划分，享受官学赋予的好处与惩罚……” 廪膳生国家按月给发放粮食，还能得到二两银子月钱。 增广生和附生没有这样的好处，不过这些学子可以通过下一次岁考，变成廪膳生。 可廪膳生、增广生要是退步就要受罚，具体受什么样的惩罚就由提学官来审判。 附生考试成绩要是不合格，那么就会被退学或是夺去功名。 这比在外边自学多了风险。 这有利也有弊中，在大多数学子看来，还是利大于弊的。 毕竟在这里可以结交人脉，也可以学习闭门造成多得不到的学识，还可以有机会见到达官权贵，通过举秀才或是举孝廉方式一步登天也不是没有。 在这诸多好处中，大家甘愿冒着风险。 赵巧月亦是其中追逐名利欲望中的一个，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在接近她想要的。 听过宋彦林说的消息，赵巧月右手手指轻点着桌面问道： “什么时候办入学？” 宋彦林回忆今儿打听到的诸多消息，一板一眼十分认真地回禀道： “在九月初九之前，初十姑娘就该在书院里上课了。 属下有特意打听了一番，姑娘可以带一丫鬟进书院。 每个月有两日假期，其余时间就必须待在书院里，不准外出。 有事的话，姑娘就需要通过丫鬟帮你办妥。” 赵巧月轻嗯一声，准备行李和办入学两件事情一日就可以完成不着急。 现在她该想法子打听打听莫安歌口中的贺肇这个人…… 第115章 上学 贺肇这个人，赵巧月先让宋彦林去打听一番。 得到些许消息，准确来说贺肇现在已经不授课，偶尔会讲学一次。 可一年算下来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赵巧月寻思着要不要换另一个人，那就是贺肇的弟子，也就是书院山长。 于是她又让宋彦林去打听了书院山长。 在得到他的消息后赵巧月进行了两相对比。 她觉得当贺肇的挂名弟子含金量比较高。 赵巧月便决定进书院后就找机会接触贺肇。 带着这样的目的，赵巧月收拾行囊，告别夏娘。 在九月初八这日清晨，她带着通过她考核的宋娇坐上马车前往书院。 拒绝宋彦林帮忙拿行李山上后赵巧月道： “你回去吧，等我放假你再来接我们。 娇娇你可还有什么需要同你哥哥说的，就快些说，我去台阶那边等你。” 宋娇自认为该说的在家里都说完了，现在她期待进入书院。 这可是她从未进去过的神圣之地。 以前她有路过村头的私塾，也想进去看看。 可她还没有抬起脚就被人无情取笑。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接近过私塾。 宋娇匆匆对宋彦林道： “哥哥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姑娘，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宋彦林抬手轻轻拍了拍宋娇的脑袋，笑着道： “达成所愿固然好，可不能得意忘形给姑娘惹麻烦知道吗？ 书院不比家里，姑娘曾经在船尾说过的话，你莫要忘了。” 宋娇笑颜一顿，这事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姑娘待她极好，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让姑娘受委屈的。 “哥，我不会给姑娘添麻烦的，不和你说了，姑娘要等着急了，我先走了。” 说完，宋娇就拿着行李去找赵巧月了。 两人爬上山，来到书院门口，赵巧月照例又去拜了拜孔夫子方才进了书院。 这次来往的学子不多，门口却有小厮守门，不再像之前可以随意进入书院。 赵巧月证明身份后才得以进门，又通过小厮领路去找管事办了入学事宜。 随后跟随小厮去往宿舍，她能听到朗朗读书声，便明白书院今儿开课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她们来到一处院门口，小厮就停下脚步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小厮同开门的中年妇人打了声招呼，说明情况就走了。 中年妇人打量着赵巧月和宋娇，片刻就收回目光，一边往里走，一边道： “你们跟我来吧，我是这里的管事，大家都叫我孙嬷嬷，赵学子你们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赵巧月道了谢，还让宋娇送上夏娘为她准备的打赏荷包。 双方推辞一番，在孙嬷嬷笑着收下荷包后赵巧月说道： “孙嬷嬷，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你能给我说说这里的规矩吗？我怕我不知情犯错被退学。” 孙嬷嬷见赵巧月态度不错，她和颜悦色道： “这里确实有些规矩。 书院因为招收的读书人有男子也有女子。 为了大家的名声，这院子会在辰时开门，酉时关门。 还有一个，姑娘你去到哪里都带上你的丫鬟。 什么都表现得正大光明的，你莫要一个人。 免得像之前那个女学生被人污蔑了名声，退了学。” 书院是个社会，赵巧月不会认为读书人表面君子风度，暗地里不会算计人。 有时候读书人的算计比外边的碎嘴妇人更为可恨。 赵巧月感激孙嬷嬷的好心提醒。 没有因孙嬷嬷一脸蠢蠢欲动要分享八卦就同她一起八卦那退学的女学生，而是问了她其他问题。 比如做饭，是有人做饭还是自己做； 又比如书院哪里是禁地，不能去等等一系列问题。 等她们来到她的要入住的宿舍，孙嬷嬷都被赵巧月套了许多话还不知，心里还一直觉得赵巧月为人平近易人。 送走要去拿学子服给她的孙嬷嬷，赵巧月打量一眼这个小院子，一共有五间屋子。 一间公用厨房，一间下人屋子，其余三间就是学子居住的屋子。 能有单独一间屋子，赵巧月挺满意的。 正要进屋，她就看到两间学子屋子房门开了，一间屋子出来了两人，另一间出来一人。 大家相互打量着彼此。 右前方的两人应该是主仆，她们一侧的是学子。 赵巧月想想大家都要在一起住上一年的时间是肯定的，她朝三人作揖问好后自我介绍道： “三位姑娘安，我官名赵巧月，表字似锦，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那没有仆从在身边的学子笑着道： “赵姑娘安，我官名柳孟春，表字及笄时没有取，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 说着，柳孟春见身边的主仆没有要介绍的意思，直接往院子外走了，一时间不知要不要介绍两人。 赵巧月望着离开的主仆主动让道。 主仆两人没有给赵巧月主仆留下一个目光就同她们擦肩而过。 赵巧月挑挑眉，看来她住的院子来一个权贵千金。 人离开，她收回目光，同为难的柳孟春说一声就带宋娇回了房间。 屋子不大不小，住上两个人也是可以的。 赵巧月一边放下自己的行李，一边道： “娇娇你去看看那边屋子有没有床，待会我同你去将它搬过来，以后你就同我住一起。” 宋娇去而复返道： “姑娘，那个屋子挺宽敞的，我见只有一张床放了被子，另外两张床都没有，我去那边住吧！” 嗯，她没说的是那个屋子已经被其他物件占了个七七八八。 按道理，她是可以让那个丫鬟收拾一下的，她家姑娘也帮她交了住宿费的。 赵巧月不赞同道： “娇娇，你听我的就是，咱们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宋娇猛然想到那对离开的主仆，很明显的态度不想同她们亲近邻居的意思。 她也明白赵巧月此举道： “好，我听姑娘的。” 说完，她就同赵巧月挪动床榻。 两人刚将屋中内室的床榻挪好，孙嬷嬷拿着学子服来了。 见状，问了两人情况，知道她们的打算，孙嬷嬷道： “这事是可行的，不过你们搬走的时候要把这里恢复原样，这要是让我一个人来办，可办不到。” 赵巧月保证道： “孙嬷嬷你放心，待我们离开，定会将这里恢复原样的。” 这要是读书期间没有意外发生，按照常规是三年或是三年以上的。 可这对她来说太长了，容易发生未知变故。 她给自己定下了两年时间，正好可以在十八岁的时候去参加秋闱。 要不然就要再等三年，赵巧月不愿意。 孙嬷嬷得了保证，又说了一些其他注意事项，她就离开了。 宋娇在赵巧月吩咐下亲自送孙嬷嬷离去，待她回来见赵巧月要去搬床，赶紧去帮忙。 住在隔壁的柳孟春听到动静，毫不犹豫上前搭把手。 搬好床榻，赵巧月交给宋娇收拾。 毕竟是她自己睡觉的地方。 赵巧月则对柳孟春表示感谢，同时邀请她一起吃个便饭。 柳孟春拒绝了，脚步匆匆回了隔壁的屋子。 宋娇小声道： “姑娘，柳姑娘怎么就跑了？”嗯，还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样子。 赵巧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也没有同宋娇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吩咐她去打水擦洗一下屋子的摆设。 待两人将屋子收拾好以及行李安放好，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赵巧月带着宋娇锁上屋子，下了山。 用过迟到的午饭，两人又去买生活必需品，在山下用过晚饭方才回的书院宿舍。 此时，大院子已经变得有生气，不复之前的安静，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 想来是去上课或是外出的女学生们都在酉时这么个规定时刻回来了。 赵巧月同宋娇回到她们的小院子，就看到小丫鬟指挥着三个嬷嬷种植花草布置空落落的院子。 对此，赵巧月没有意见。 不过这要是再种上一棵大树就过了，压根没法晾晒衣服被褥。 这常年不见阳光的衣服，赵巧月不太愿意穿上身，她上前提议道： “姑娘，我觉得这坑就不必挖了，这个院子没有后院，咱们需要在这里晾晒衣服被褥，这要是有树就遮阳了。” 小丫鬟做不了主，一切都是听从主子的吩咐，她道： “衣服你可以拿去别处晾晒，外边不是有地嘛！” 赵巧月头疼，人多住就是不方便，她提醒道： “你就不怕别人偷走你家姑娘的衣服或是拿你家姑娘衣服干坏事？ 这事放在外边不好查，要是在咱们的院子里，就咱们几个人，查起来就容易多。 姑娘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她是不会同这对主仆第一日就发生争执的，大不了她将衣服晾到屋顶或是她们种植的大树上也是没有问题。 说完，赵巧月没管小丫鬟脸色如何不好看，她带着宋娇回了屋子。 将她们买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宋娇就厨房烧水。 赵巧月正想拿出今儿新得书出来看看，宋娇就神色不好地端着空茶壶和木桶回来了。 赵巧月放下书，看向宋娇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她没有听到宋娇同人发生争执啊！！！ 第116章 书院第一晚 宋娇不高兴道： “本来是我先到，用锅烧水也该是我先。 可那丫鬟以来就要抢先，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给她了。 然后我就用小铁锅烧开水泡茶，又被那丫鬟抢了。 姑娘，咱们以后也要这么相让吗？” 赵巧月眯了眯桃花眸，流露着不悦的光芒道： “既然有人打从一开始就不想遵守规则，咱们也不必了。 孙嬷嬷可没有规定不能在除了厨房之外的地方不准烧火。 明儿不是还能出书院嘛，咱们去买锅回来。” 宋娇轻点头道： “姑娘，那咱们还需要再买一些柴火吗？” 今儿她们只买了一捆，因厨房不大，寻思着同另外两人商量一下，大家一起买一车或是去山中捡几捆。 这要是每个人来一份，估计她们不需要进厨房了。 如今看来嘛，还是各自弄各自的，一切都不必搭伙。 赵巧月往窗外看了看，说出自己的打算道： “明儿我就在咱们这边的角落弄一个小草棚放柴火，然后再搭一个小架子晾衣服。” 宋娇也顺着赵巧月的目光看去，院子已经种了不少的花，占据了一大半的院子。 明儿她们如姑娘这么说做事，估计有得闹了。 只是每次都相让，要是没事不打紧，这要是有事呢。 宋娇左思右想，她支持赵巧月。 两人商量妥当，正琢磨着如何打发等烧水的时间就听到有人喊着火了。 她们当即就跑了出去。 好家伙！ 幸亏今晚吹的是西南风，否则她们就被烟熏得够呛！ 赵巧月正想冲进去一探究竟，就有两人从厨房跑了出来。 一人是柳孟春，另一人是到现在还不知名的丫鬟。 柳孟春还好，丫鬟顶着个大花脸，显得十分狼狈。 赵巧月问道： “这里边什么情况？” 柳孟春没有柴火，想要打冷水擦擦身子就看到厨房浓烟密布，正走进去看看情况就听到人喊着火了。 同时，她也看到灶前燃起了大火，一旁的柴火也烧了起来。 柳孟春当机立断去水缸里打来水浇灭火。 好在火势不大，要不然她们今晚都没地住，还得赔钱都不一定。 柳孟春见人和厨房都没有事先是松了一口气才回应赵巧月道： “这位姑娘烧火的时候不小心烧到灶外面了，现在没事了。 不过想要厨房的话，咱们得清理一下。” 赵巧月和宋娇齐齐看向一旁要走的丫鬟，宋娇道： “你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丫鬟被抓住，却没有被抓住的心虚，理直气壮道： “我受惊了，一身也脏兮兮的，我先去换身衣服，你们着急的话可以先去清理用锅烧水。” 说完，丫鬟很不负责任地走了。 柳孟春道： “那个，赵姑娘，我没有柴火，准备用凉水洗洗，这天热，洗凉水也没事。” 说完，她拿着她的木桶去打水去了。 宋娇转头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轻叹一口气，凑近厨房往里看看，一地狼籍，她对宋娇道： “我去搬石头，你去扛锅出来。” 宋娇闻言，当即明白赵巧月的想法，她也是不服气收拾厨房的，笑着道： “好嘞，姑娘你回房坐着，我先扛锅出来，再去搬石头。” 赵巧月没有让宋娇忙来忙去的，她离开院子去外边的假山区域，搬来了两块大石头，宋娇搬了一块，凑成一个灶。 随后宋娇将大铁锅放在灶上，她烧火，赵巧月便去打水放入锅里。 还好有口水井在厨房里，使得用水方便。 现在打水也挺快的，她就将铁锅给加满了水。 两人忙碌了许久，终于把水给烧开了，赵巧月先装了一壶水再沐浴。 这会子那丫鬟又来了，眼睛红红的，一脸不高兴，两人当做没有看到。 毕竟刚才她们一直待在院子，是能将隔壁的隔壁屋子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 赵巧月一边要瓢舀开水进木桶，一边道： “你稍等一会，我们再烧一锅水就能将锅让给你了。” 宋娇也跟着道： “是啊，你说让给我们先的。” 丫鬟问道： “我家姑娘说出钱买，你们要多少钱肯将热水卖给我们？” 宋娇看了看丫鬟，又看了看赵巧月，这也能赚钱？ 赵巧月打一个哈欠问道： “你看我现在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说完，她提着木桶走了。 来回又提了一桶水，她就去提凉水放入放中浴桶里，本打算还要帮宋娇提水放入铁锅的。 宋娇给抢了活，见她不累能提，赵巧月便去沐浴了。 丫鬟望着铁锅里的水，看向宋娇再次问道： “你能将这锅水卖给我家姑娘吗？” 她从小跟着姑娘，伺候姑娘，可厨房自有厨娘婆子们，压根就不要她。 她顶多就是去厨房取食物，哪需要烧火烧水。 宋娇瞅瞅丫鬟的手。 她的手不像干活的手，是双养尊处优的手，比她家姑娘的手保养得要好。 宋娇收回目光道： “我教教你烧水吧！ 要不然你一会买了，你觉得价钱不合适，心里不平。 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可不想让大家都难看。” 正如姑娘说的，她们起码要做一年的邻居，隐秘空间就是能撬锁的屋子，一点都没有安全区域，还是不要生嫌隙为好。 丫鬟不想学，宋娇看出来了，又道： “那你总不能每次都买热水吧？ 要是我们大家都不在，你家姑娘紧急需要热水，怎么办？ 这里又不允许多待一个人，你是不是想要你家姑娘换人？” 丫鬟闻言一愣。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十多个丫鬟中脱颖而出成为姑娘的大丫鬟。 这要是因为这事被送回家，她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丫鬟妥协道： “好，那你教我吧！” 宋娇教她如何烧火，又教她如何注意用火安全事项。 锅里的水也在这时开了，赵巧月也在这时沐浴结束。 她就匆匆地同丫鬟又说了一遍用火安全事项就去沐浴了。 丫鬟这次无需生火，将就着宋娇留下的火就可以了，不过途中她去打水的时候还是将火给弄熄灭了。 听到房中丫鬟的姑娘催促她赶紧烧水的话，又看丫鬟着急的面色，赵巧月想着闲着也是闲着等宋娇沐浴结束，帮了她一把，将火给重新生起来。 丫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宋娇沐浴后要同赵巧月回房休息的时候她又快又小声道： “今晚谢谢你们！” 赵巧月和宋娇两人闻言脚步一顿，互视一眼，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回了屋…… 第117章 小院热闹 回到房间里的两人是打算休息的，不过外边的人没有为她人考虑的想法，弄出的动静非常大，非常扰人清梦。 赵巧月和宋娇无法休息，就点着蜡烛看书。 直到夜深人静，小院才安静下来，她们也放下书卷上床休息。 换个地方睡觉，赵巧月没能找到安全感，就没能睡得深沉，只是浅眠，外边一有点动静她就能醒来。 宋娇则是兴奋激动，没能好好休息，很晚才找到睡意，早上也就没能早起。 赵巧月昨晚能听到宋娇不打扰她的轻微辗转翻身的动静，知道她没能休息好便没有叫醒宋娇。 她独自起身出门打拳锻炼。 而隔壁的柳孟春也在这时出了房门，看到赵巧月的动作，脚步顿了顿，同她微微点头就离开了院子。 没有打探别人去处的打算，赵巧月注意点继续在打拳上。 打拳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卯时，她正想去叫醒宋娇。 宋娇已经醒来，在院中一边烧热水，一边洗衣服。 赵巧月见宋娇不需要她帮忙，她就找来几个长棍和长布条捆绑起来形成两支架。 随后将它摆放两处，使得它可以放上长木棍当做晾衣杆，她还打来水将晾衣杆清洗两三遍才对宋娇道： “娇娇，这晾衣杆我弄好了，你待会就晾衣服，我先梳洗后焖米饭。” 宋娇轻嗯一声，她得赶紧洗干净衣服，这要是让姑娘做饭，她们估计能免去早饭了。 宋娇一边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一边看着赵巧月淘洗大米道： “姑娘，还是我来做饭吧，你去歇息一会或是去打听打听书院后山安不安全。 这要是安全，咱们就去山中找柴火了，省得一笔银子哩！” 赵巧月将大米淘洗干净放入小铁锅里焖煮，见宋娇已经在灶前添柴火，没有她什么事了。 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做饭的能力，她道： “成，你在这里做饭，我出门走走。” 赵巧月走出小院，往四处溜达。 一个小院连着一个小院，细数下来就有十个小院。 每个小院看了一眼，她发现不是每个小院都住有人的。 大约有三个左右小院，这还是算上她现在住的。 孙嬷嬷说过女学生住处仅有这么一个地方，那从这就可以看出来，女学生不多。 赵巧月知道这么个情况便知道女子想要走仕途十分不易。 不过她没打算就此气馁放弃。 赵巧月仅仅是想想女学生数目就不做他想了，从十个小院溜达而过。 她发现十个小院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它们将一个小花园包围在其中，有假山流水，名花古树和亭子，形成一幅幽静的风景画，也是个能下棋看书好去处。 了解大院子的环境后，赵巧月就回了她所住的小院子。 途中，遇到了孙嬷嬷，赵巧月一脸温润谦和地同她打招呼，顺便问了书院后山的情况。 孙嬷嬷见是赵巧月，女学生们中同她最聊得来的人，她笑得热情道： “这后山你说危险，它也挺危险的，你说不危险嘛，它也不危险，不过这是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的。 有时候夫子就会带领有本事的学子们去山中打猎，往往都是有收获的。 有时候是学子们自己组织前往，收获也是有的，不过同他们前去的还有护卫什么的，安危不需要担心。 赵姑娘你同你那丫鬟瘦瘦单单的，可不能去。” 赵巧月闻言，抓住这长篇大论的一个重点。 那就是孙嬷嬷不赞同她去，可为了说八卦，还真是不在乎重点。 赵巧月道： “嬷嬷，我知道了，这事我也记在心上。 嬷嬷可用过早饭了，要是没有就同我一起去我住的院子用饭。” 孙嬷嬷摆摆手道： “不了，我的早饭有饭堂包了，我一会就去用饭。 赵姑娘，我先去处理事情了，不耽误你回去用饭了。” 赵巧月同孙嬷嬷就此告辞，她回了小院。 柳孟春不知去干什么了，一个早上过去都没有回来。 而另一对主仆如今都没有醒来，赵巧月和宋娇用过早饭就带着柴刀掩上院门就往后山而去。 对山中情况不熟悉，赵巧月没打算探寻，今日的目的就是砍柴。 因此，她没有带宋娇进入山中就在外边就能砍柴。 柴火寻着干柴或是半干的捡。 因为要住上一个月，她们才能有假期回家离开书院。 赵巧月同宋娇忙碌了一上午方才将一个月的柴火准备妥当，堆成堆放在她们屋子外的靠墙角落，搭建一个小棚子放着。 累得不行的赵巧月和宋娇两人草草用过午饭就回房休息了。 不知何时，两人听到隔壁动静方才醒来，看了看天色，见时辰还早，宋娇道： “姑娘，你在屋中看书，我去山下买些粮食和干菜储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赵巧月轻点头道： “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好嘞！” 宋娇离开不久，赵巧月看书看得入迷就听到院中的争执。 “小妹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柳孟春对她的家人道。 “不，大姐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陪你。”柳孟春的妹妹说着，她真不想回去干家务和农活。 “哟，柳姑娘这是没有仆从，要让亲妹妹当呀！” 听着突然插入她们姐妹之间的尖锐话，柳孟春脸色不好看道： “王姑娘，我家的事情不劳烦你操心。” 说着，柳孟春伸手去拉她的妹妹道： “小妹听话，趁着时间早，你快些回家，等我放假回家，我给你买好吃的。” 柳孟春的妹妹躲开柳孟春的手，这次陪读机会是她争取来的，她不要回去： “大姐，你的读书机会原本就是我的，如今你有机会读书，就不想着我是吧？ 凭什么要我回家，我不回，我就要跟着你。” 在这里她可以改变人生，她才不要嫁给胡屠夫，为姐姐读书牺牲幸福。 柳孟春的妹妹不肯妥协，柳孟春在一旁低声下气劝说，王姑娘主仆在一旁挑拨离间，偏帮柳孟春的妹妹。 在赵巧月听来可真是一出好戏，同时她也发觉王姑娘与柳孟春之前就认识，她们之间还有不小的矛盾。 揉了揉眉心，赵巧月决定以后这两邻居就不远不近的相处，绝对不偏向其中一人。 第118章 正式开学 这场争执落幕是在大约一炷香后，出于柳孟春的妥协，她的妹妹柳孟夏留了下来。 小院也因为柳孟夏的到来变得热闹。 她稍有不舒心就找柳孟春，每每都拿柳孟春抢走她读书机会说事，柳孟春每每因此妥协。 赵巧月对此当做不知道，在宋娇回来后她就将昨晚搭建的灶搬到她们放柴火的旁边。 同时今晚做饭，她们就用上宋娇买回来的两口大小铁锅，不再同王姑娘主仆争抢。 王姑娘坐在走廊喝着丫鬟从赵巧月这里要来的开水泡的茶，被烟熏，很不高兴看着赵巧月和宋娇这边。 因为她们，这般布置的草棚锅灶和晾衣杆完全破坏她吩咐人布置雅致小院。 想同两人说说，可想到昨晚赵巧月的话，王姑娘知道自己不占理，人家也是占着她们那片的地方，她只能忍着。 柳孟夏没有进厨房做饭，屋中炎热，她坐在走廊下啃馒头，也是被烟熏的一个，不高兴嘟囔道： “有厨房不用，非得在外边，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 莫非你们以为我和大姐吃不起你们那么好的食物，故意炫耀怎么着。” 闻言，赵巧月和宋娇互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个词事精。 两人颇为默契地做饭，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柳孟夏这时又说道： “我听我大姐说你们是主仆。 这会子看你们的样子，我觉得你们像姐妹。 在我见过的富贵人家小姐中哪有小姐自己动手得比丫鬟多的。” 王姑娘主仆二人齐刷刷看向赵巧月她们这边，目光中充满了猜疑。 赵巧月没有解释的意思，宋娇却说道： “不管我跟姑娘是什么关系，我们同你都没啥关系，你还是赶紧去帮你大姐干活吧！ 这天色不早了，厨房我们和王姑娘她们也等着呢。” 柳孟夏撇撇嘴，完全没有想要从小板凳起身的意思。 她来这里可不是干活的，而是想要一个锦绣前程的。 柳孟夏素来会察言观色，见赵巧月主仆不好惹，她没再多说什么。 这万一惹出事来，倒霉肯定是她，书院保护的肯定不会是她这个偷偷住进来的人。 王姑娘呢，她知道她的丫鬟不会烧火烧水做饭，已经在饭堂用过晚饭，这会子就等着柳孟春或是赵巧月这边的火烧热水。 要说她不急不可能，她真不想半夜才睡觉。 可急也急不来，她已经决定了下个月回家就换一个能干的丫鬟来书院。 赵巧月这边做好饭，就同宋娇在屋外的走廊用饭凉快同时也不会弄得屋中满是饭菜香味，还能看火烧热水。 柳孟春和柳孟夏她们只烧了一锅热水，分成两份用来梳洗就回房休息了，比赵巧月她们和王姑娘主仆早。 赵巧月对宋娇道： “娇娇，柳姑娘她们已经回屋休息了，咱们动作轻慢些，别影响他人休息。” “是，姑娘，我知道了，姑娘，你回房寻衣服，我给你打水。”说完，宋娇飞快地抢了打水的活。 王姑娘听了两人的话，若有所思，不过她没有让丫鬟动作轻微些。 赵巧月无奈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她们是甭想早睡了。 果然如她所想，王姑娘主仆再次影响她们到深夜方才熄灭蜡烛，拒绝熬夜看书。 是日，是新生上学开课日。 赵巧月和宋娇一早起来，一边烧水，一边打拳锻炼身体。 等她们梳洗换上学子服饰，准备出门的时候柳孟春也准备出门了，不过没有她妹妹的身影。 赵巧月示意宋娇锁门后看向柳孟春问道： “我们去饭堂用饭，柳姑娘你去吗？” 柳孟春摇摇头道： “我已经在房中用过早饭了，你们去吧，我先去找学舍上课。” 赵巧月看出柳孟春没有用饭的意思，她没有点破，在大院门口就同她分开了。 宋娇一边帮赵巧月拎着小书箱，跟随她走着，一边小声道： “姑娘，这柳姑娘不会是真抢了她妹妹的读书名额，一直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吧？ 那她妹妹要是一直留在小院里，我估计迟早会同咱们生嫌隙发生争执？” 赵巧月拍了拍宋娇的肩膀，小声道： “闹事估计是闹不起来的，柳姑娘的妹妹不敢。 你别看她昨晚同咱们一开始说话底气十足很占理的样子，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 这要是咱们去孙嬷嬷那里说一声，她非得搬走不可。 不过这事呢，最好不从咱们口中说出去。 而那王姑娘主仆，只要咱们占理，她们不能说什么。 你看咱们破坏王姑娘布置的院子，她不也没说什么嘛！ 所以啊，你别担心害怕，小院里的人还是能相处的。” 宋娇想想也是。 她见有人来了便打住话题不再说小院的事情。 哥哥说了，书院也是个勾心斗角之地。 不该说的定然不能说，免得给姑娘招来麻烦。 两人沉默地来到饭堂。 饭堂里，一眼望去都是穿着学子服的男学子，少的年轻的中年的都有。 她都没有看到一个女学生。 她和宋娇的到来，十分特立独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排队买饭的时候有不少书生向她们打招呼，询问她们的情况。 赵巧月和宋娇两人在家里有说过，也演练过，所以作为赵巧月的代言人宋娇十分言简意赅回应提问的书生。 一问一答中，宋娇没有抓住机会打听书生们的情况，只问了书院的情况。 就这样，很多书生眼中赵巧月长得清秀清冷的形象便刻画在他们第一印象之中。 赵巧月对此不关心，她同宋娇分别端着食物去往包间。 这书院管理非常为女子做打算。 她们有特有的包间用饭，位置还挺多的，使得她们不需要同男学生挤坐在大堂用饭。 两人在包间里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用饭。 快速用过早饭，她们就去找学舍上课。 学舍来那日小厮就在带她们去大院住宿之地时就有路过被他指明。 两人没有耽搁什么功夫就找到学舍。 学舍不大也不小，有十个书桌位置，有三个位置的书桌特别长上些许，可以坐两人。 毫无疑问，这便是给她们女学子以及丫鬟安排的。 看到柳孟春坐在了第一列第一个座位上，赵巧月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和王姑娘很可能就是同窗。 再看看这十个位置，很可能就是新生排名前十的廪膳生所占据。 赵巧月将柳孟春后面的位置留给了还没有当来的人，她带着宋娇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 宋娇从书箱中拿出书、笔墨等物件，赵巧月则打量着来了的学子们。 柳孟春没有同来了的人打招呼的意思，她也没有，后来的王姑娘就温柔和善地同大家打招呼。 就这样，在其他人眼中，柳孟春和赵巧月沉默寡言的存在，而王姑娘在三位姑娘中又长得最好看。 于是王姑娘成了学舍中最受欢迎的存在。 王姑娘享受大家的追捧，赵巧月和柳孟春则安静学习，汲取学识。 半个月下来，赵巧月适应良好，还将书院的情况摸清楚了，遗憾的是她至今还没有找到贺肇这个人。 今儿她照例带着宋娇在没课的时候去往书院的藏书楼。 这里汇集了天下之书，天文地理应有尽有。 赵巧月想要吸取这些知识便每天都会抽时间来这里待上至少一个时辰。 有时候还会借上一两本回小院熬夜看。 宋娇知道赵巧月的心思，每每都会帮她合理利用时间，减少她干活的时间。 同一时刻，宋娇也成为小院第三努力学习的存在。 柳孟夏和王姑娘的丫鬟对此很不理解，也很嫉妒，每每都会说上几句酸言酸语。 宋娇对此置之不理，反正说她都不会少一块肉，与其搭理她们耽误时间，还不如多在心里想想北金官话怎么说呢。 此刻，拿着学子凭证，赵巧月同宋娇再次进了藏书楼。 见到看书楼的老者，两人纷纷打招呼。 老者放下书，端起茶盏问道： “你们今儿又来了，想看什么书？” 赵巧月作揖道： “老先生，我想看农事，请问它在何处？” 老者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道： “你的兵法看完了？” 赵巧月轻嗯一声道： “只差实践了。” “你这姑娘还想上战场不成？”老者没有质疑，不相信，只是单纯相问罢了。 赵巧月见状便多说些许： “我想做文武双全之人。” 老者打量着赵巧月片刻收回目光道： “书在二楼的左边第一列开始有个三四列左右的藏书，你自己去翻翻看。” 赵巧月道谢，带着宋娇快步上楼。 见两人没了踪影，站在老者身后的中年男人收回打量她们的目光，皱眉问道： “贺夫子，你今儿想看什么书？” 他明明才是这里的管事，也不知怎么的，贺夫子这个月天天就会来这里坐着喝茶看书。 贺夫子贺肇起身，一边背着手往外走，一边肃着脸道： “老夫今儿就不看书了。 你呢，以后经常开着书楼，让学生们想看书都能来看书。 这些书不多翻翻都发霉了。” 第119章 柳家姐妹的争执 赵巧月和宋娇看了大约一个时辰的书，她们方才离开藏书楼。 下楼后没有看到老者的身影，赵巧月来到中年男人面前打听他的消息。 中年男人差异贺肇没有告诉两人，他的身份，虽然不知缘故，中年男人也就不知他的用意。 不过中年男人没有点破，只回应道： “老先生他看书看累了，回去歇着了，你们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们传达。” 赵巧月摇摇头道： “不劳烦大叔了，我明日还会来的，我明日再向他请教也是一样的。 大叔，今日麻烦你了，我们先告辞了。” 中年男人，也就是管事摆摆手道： “这本是我的差事，姑娘想来看书尽管来，不必客气。 我不耽误你们去用晚饭了，你们快些去饭堂吧！” 赵巧月和宋娇两人离开藏书楼，并没有去饭堂，直接回了小院。 宋娇抬起手还没有推开院门，赵巧月就拉着她往一旁站着，当即就听到里边的对话。 柳孟夏道： “大姐，你不是有官府发的五十斤粮食和二两银子月钱和嘛。 怎么这么快咱们就没吃的了？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饭吃，逼迫我回家？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事，我不会回去的。” 柳孟春心里厌烦，面上也带着些微不高兴道： “小妹你忘了，娘将细粮都换成了糙米，给我们带了三十斤来，银子也只有五钱银子。 你这些日子一天三顿，都不顾往后日子的，每顿都吃得饱饱的，还时不时拿钱去饭堂吃好的。 如今没粮食，也剩下多少钱，都是你造成的。 我有让你省着吃，你不听，现在还来赖我。 小妹你是我亲妹，我从未怪你什么，也没有抢过你任何东西。 你要是再随心所欲，你还是回家吧！” 柳孟夏高声尖锐嚷嚷道： “我说了我不会回家的，大姐你休想赶我回去。 大姐你可真笨，那个女人让你给你就给，不知道藏起来嘛！ 你要是不给我吃饱，我就去闹，让你不能读书。” 柳孟春闻言错愕地看向面目狰狞的柳孟夏。 这是她的亲妹吗？ 什么那个女人，不喊母亲，也该称呼小姨母啊！ 小姨母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她们。 对她们姐妹好过她的亲生儿子，甚至将嫁妆都拿出来给她读书和小妹看病。 现在她有能力回报一二，怎么就在小妹口中成了错的？ 柳孟春瞬间改变以往谦让柳孟夏的态度，颇为强硬道： “小妹你想去就去，你来这里的目的也完成不了，咱们鱼死网破，没什么不好。” 柳孟夏瞬间蔫了，向柳孟春撒娇道歉。 门外，赵巧月和宋娇两被迫听着墙角，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赵巧月突然对宋娇说道： “娇娇，今儿我看了一本农事书写得不错，你明儿也看看，回去同春阳说说，他肯定会非常感兴趣的。” 宋娇闻言，瞬间明白赵巧月的意思，一边弄出脚步声，一边去推门道： “好啊，这事我记下了，明儿我就去看看姑娘说的农事书。” 门开的那一刻，院中的对话消失了。 她们进院子的那一刻，柳孟春姐妹的屋子正巧关上。 两人互视一眼，狡黠地笑了笑，她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都去忙活今晚的晚饭了。 不一会儿，王姑娘主仆回来了。 王姑娘嫌弃做饭的烟火，今儿破天荒带着丫鬟来到赵巧月面前。 赵巧月疑惑看向她，想知道她要干嘛。 王姑娘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油纸包，强行塞到赵巧月手中道： “这是我今儿买多的烧鸡，送你了。 你都是有丫鬟的主子，该对自己好一点，小心奴才蹬鼻子上脸。” 说完，她就带着丫鬟走了。 赵巧月都没来得及将烧鸡送还给她，这一出闹得也不是莫名其妙，她勾了勾唇角道： “这烧鸡还挺热乎的，我看好像是王姑娘特意买的吧，是昨儿之事的谢礼吗？ 这要是我就收，不是的话，无功不受禄，我就不收了。” 说着，她就把烧鸡交给宋娇，让宋娇转交给王姑娘。 赵巧月继续提水烧水沐浴。 王姑娘没有从宋娇手中接过烧鸡，她一边往她的房间走去，一边不好意思道： “嗯，这是谢礼，谢谢你救了我。” 今儿上马术课，有人骑马没有控制好马，朝她这边冲来，赵巧月拉了她一把，避免她被马撞击踩踏。 赵巧月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 王姑娘放在心上，还想同赵巧月结交一番，可想到自己平日对她的冷淡态度，一时间拉不下脸。 赵巧月不知王姑娘的心思，招呼宋娇将烧鸡拿回来。 烧鸡挺大的，她们还蒸了一海碗鸡蛋羹，吃不了。 赵巧月让宋娇去请王姑娘主仆一起用饭，两人都说用过了。 不想吃隔夜菜的两人就将心思放到了柳孟春姐妹这边。 不过赵巧月没有邀请她们用饭，她将烧鸡分成一半让宋娇送去。 柳孟春没有接受，客气推辞，柳孟夏推开她，直接接过宋娇手中的油纸包道： “大姐，当时你也伸手拉了王姑娘，不过晚了些，如今咱们吃这份烧鸡不过分。” 说完，柳孟夏直接回屋了。 柳孟春略显尴尬地看向宋娇道： “小妹胡说，宋姑娘别介意。” 宋娇笑着摇摇头道： “柳姑娘，我先回去了。” 赵巧月这边用饭梳洗后回到房中，她才向宋娇问道： “今儿上马术课你是在我身后对吧？ 那你有没有看真实这事？” 柳孟夏不说她真不知道事情还有另一个真相。 宋娇小声道： “柳大姑娘是伸手了，不过她妹妹怕事，躲到她身后，不小心绊脚摔跤就拉着她一起倒，错过了机会。” 赵巧月微微点头道： “那这事就这样了，谁都别提了。 以后相处还是像现在和平共处就行了。” 这要是因为这一场她出手，她同王姑娘她们走近。 她又同柳孟春她们远着。 这就像是排挤她们姐妹。 柳家姐妹还不知要怎么多想呢。 最好就是不改变，要么一起改变。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一夜一晃而过，翌日旭日东升，崭新一天降临。 赵巧月和宋娇如同往常早早起来锻炼。 梳洗后她们又按照往常那般早早离开，完全没有要等院中的任何人就去饭堂用饭去了…… 第120章 认识贺肇 王姑娘和她的丫鬟晚了一步，没能喊住走得飞快的前面两人就紧随其后。 柳孟春和柳孟夏两人因钱不多，就没打算去用早饭。 两人商量着如何度过剩下的十三日时间。 柳孟夏问道： “大姐，这三十文买两斗粗面都差不多了，咱们怎么过得下去。 大姐要不你带我去蹭饭？” 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就难了。 柳孟夏真不想再吃野菜拌着粗面做的刺啦嗓子的窝窝头。 在这里，柳孟春有九个同窗，稍微拉下点脸面就有吃的，怎么就不愿意。 大姐这分明就不想她留在这里才不乐意的。 柳孟夏脸色不好看。 柳孟春的脸色更难看，她道： “小妹，娘在世的时候告诉我们做人要有骨气，不吃嗟来之食，你忘了吗？” 柳孟夏道： “我没忘，可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 大姐，你就不能放下你的脸面嘛！ 大姐，我打听过了赵巧月也是来自乡下的。 乡下是什么样的，你我都知道，可她的日子就好过。 你平日就同她拉拉关系，看看她怎么做到的呗！” 柳孟春见自家小妹油盐不进。 每次都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从不反省自己。 她此时感觉很无力。 同样是一个爹娘生的，为何她们的心性会差上这么多？ 柳孟春板着脸道： “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我不会同赵姑娘攀关系。 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 小妹，你少觊觎。 还有你记住了，在这个小院里，赵姑娘就是笑面虎，比王姑娘还不好惹。 你要是惹她闹出什么事来，我不会再帮你善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柳孟春已经不想同柳孟夏扯皮耽误去上课时间，她直接将剩余的钱放在桌上道： “这些是剩下的钱，你自己看着办。” 言罢，柳孟春拿着小书箱走了。 柳孟夏看了看桌上的三十文钱，迅速收入袖中口袋。 见柳孟春真离开了，她没跟上，而是离开书院去了山下。 饭堂这边，王姑娘和她的丫鬟喜鹊已经同赵巧月她们拼桌用早饭。 头一次见能吃的两姑娘，王姑娘非常吃惊，不过她没有流露出鄙夷轻视目光。 她还看着她们添了几分食欲，比往日多吃了一个小笼包。 王姑娘见赵巧月她们吃饱就走，轻蹙眉地揉揉肚子，抬脚就跟上道： “赵姑娘，和你们吃饭真是好，下次我还要同你们一起用饭，你们一定要等等我。” 赵巧月皱皱眉，没有同意她的话，沉默中。 王姑娘没有泄气，一边同她一起走，一边又道： “我听说过两日，新生中会组织去山中打猎，你去吗？” 赵巧月在上箭术课的时候有听说过这事，没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她对打猎没啥兴趣。 赵巧月摇摇头道： “我另有安排去不了。” “这样啊，那我也不去了。”不知怎么着，她觉得有赵巧月在才有安全感。 现在赵巧月不去，她还是不去为好，要是出事，她身边的丫鬟可不顶用。 去学舍的路上，王姑娘尽量找话题同赵巧月套近乎。 赵巧月脸上带着浅笑，温润谦和，回答却是有问不关乎私事就回答，否则就是沉默。 看得喜鹊为她家姑娘很不高兴。 于是喜鹊懒得再拦住宋娇。 宋娇见喜鹊不再阻拦她靠近赵巧月，就大步走到赵巧月身边，成了她的代言人。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到上课时间，赵巧月就拿出书来看。 还想同她说话的王姑娘瞬间禁言，转身看书去了。 宋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费脑子回话了，太伤神了！ 上午，除了必学的课，还有选学的课。 赵巧月想要涉猎广泛，不指望学习精湛，她将能选以及安排得上的课程都选了。 比如琴，书法，棋艺，茶艺等，不求精湛，只求懂，能赏析。 不过有些选学的，她就想要学得非常明白，比如箭术、骑术、剑术、武术等。 不管怎么样，大家花费大多时间在应试科举上，她则是对半分配时间。 很多时候，大家想要看到她在学舍学习四书五经的身影，很难。 也因此，在大家眼中她成了最不勤奋的存在。 赵巧月对此没有解释，免得引来大家的讨论。 毕竟没有多少人是真心关心她的学习生活。 她呢，只要做到夫子提问，她能回答，夫子留功课，她按时完成就算是对得起这门她学的课。 上午是以琴课结束，没有在他们十个廪膳生所在的学舍上课。 一下课，赵巧月就带着宋娇去了藏书楼。 王姑娘这边知道赵巧月不会回学舍叫她一起去吃饭，就主动去找人，结果被告知人早就走了。 她匆匆忙忙赶往饭堂，看到的是宋娇拎着两油纸包往外走： “宋娇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家姑娘呢？” 宋娇道： “我家姑娘去藏书楼看书了，我现在就去给她送饭。 王姑娘你有事吗？” 王姑娘愣了愣，想到从来不回小院睡午觉的赵巧月，她试探问道： “你们这半个月左右的中午时间都是在藏书楼？” 宋娇知道她的回答直接关乎赵巧月的名声，也会让王姑娘知道她们两人的行踪，想了想，她道： “差不多吧，有时候我们还可能在射箭骑马或是练习剑术。 王姑娘，我先走了，要不然我手中食物就冷了。 王姑娘你也快些去用饭吧，别让人把好吃的菜都买完了。” 说完，宋娇走了。 喜鹊望着宋娇的背影不高兴道： “姑娘，她们主仆完全不将你放在眼里，你怎么还往她们那里凑？” 王姑娘一边往饭堂里走，一边道： “多结交一些人不好吗？ 我姑姑一个人在朝堂奋斗怪辛苦的。 她那么疼爱我，我当然要帮她结交一些新兴势力了。” 家中祖父从礼部尚书辞官，父亲如今在地方当知府，朝堂仅有在礼部的姑姑。 她家已经没有祖父那时候那么显赫。 不想要没落退离京都，那就需要许多助力。 作为女子，她不能长久同男子待在一起谈论学问，否则她的名声就没了，还会连累家里。 所以她只能将目光放在了赵巧月她们这些女子身上。 只是啊，这些女子很多都有势力的。 农家出身的也就是赵巧月、柳孟春等三四人，算得上家世清白的。 对此，她排除与她有些嫌隙的柳孟春外就剩下离她近的赵巧月了。 想着，王姑娘道： “喜鹊以后不要再说不该说的，流露不该有的情绪，否则本姑娘会考虑打发你离开的。” 喜鹊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向王姑娘认错道： “姑娘，恕罪，奴婢以后不敢了。” 这里人多，王姑娘没打算将喜鹊怎么着，严肃地应了一声嗯，算是放过她了。 随后主仆两人去排队买饭菜。 另一边，赵巧月同宋娇坐在藏书楼外的石阶处用午饭。 宋娇将刚才的事情同赵巧月说了一遍。 赵巧月将口中食物吃下去后对宋娇道： “待会你下山走一趟，看看你哥那里有没有查到王姑娘的消息。” 宋娇道： “好，姑娘你要买些什么吗？” 在书院学生们不能下山，不过丫鬟奴才倒是可以，这也给学生们提供便利的。 赵巧月摇摇头表示没有需要买的。 这时，贺肇来了，看到两人又坐在石阶用饭，无奈地摇摇头道： “你们这两丫头，这世间恐怕没有你们这么会安排节省时间的。 我不是让人给你们安排桌椅用膳之地了吗？ 你们怎么不去？” 赵巧月将食物放下，嘴里的食物也赶紧吃下去，连忙起身道： “老先生，藏书楼里不适合，万一招来不该招来的，毁坏了书卷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觉得在这里用饭很好，不仅可以眺望远处的山下风景，还可以晒晒太阳吹吹风。 老先生，可有用过午饭？” 贺肇笑着道： “就你道理多，老夫说不过你。 老夫用过午饭才来的。 既然你们喜欢这里，那老夫不打扰你们用饭了。” 说完，贺肇往藏书楼里走去。 赵巧月同宋娇赶紧用过午饭，她去向老者请教问题，宋娇则收拾好垃圾往山下而去。 藏书楼里，赵巧月同贺肇谈论着农事。 就此，她说到了北金和大西辽的农事。 贺肇依旧能回答得上来。 赵巧月闻言，不由得灵光一闪，目光对他充满了探究和审视。 很快，她觉得是她之前一叶障目了。 不该认为坐在门口看书守着的就是书楼管理员，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再想想眼前老者闲暇时间过长，压根就不像是需要上课的，他还博闻广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高八斗，这让她不由得想起贺肇。 猜想着，赵巧月大胆询问道： “老先生，你是贺夫子？” 贺肇淡笑道： “老夫还以为你这丫头需要再过一段时间才猜到。” 赵巧月闻言心里瞬间生出要成为他的弟子的决心，面上不显，对他的态度依旧如不知道他的时候，没有抱任何功利： “学生拜见贺夫子，多谢贺夫子这些日子的教导，让学生学到很多知识。” 贺肇道： “与你交谈，老夫也收获不少，赵姑娘可不必客气，咱们以后还是同往常那般交流。” 赵巧月微笑着点头同意。 即便努力到最后都没能拜师成功，可有贺肇长期指点，对她来说也是受益之事。 第121章 同宿人的家世 同贺肇交流结束，赵巧月照旧去藏书楼看农事书。 在下午快要上课的时候宋娇才回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赵巧月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就同她一起去上课了。 这节课是棋艺课，选择这门课的人还是挺多的，一个学舍里坐了大约三十来个学子。 大家两两一盘棋局，这节课王姑娘正巧也在，想要同赵巧月一起。 赵巧月拒绝了，她的理由也十分充分。 那就是上节课她被孟学子打败了，这节课她要找回场子。 王姑娘看到赵巧月斗志昂扬的胜负欲，她便放弃了。 课上，夫子先讲学半节课，留下半节课给学子们实践。 赵巧月聚精会神地同孟学子又下了一局。 她一边下棋，一边琢磨孟学子的下棋之道。 上节课她复查过，知道孟学子稳中求胜，这局依旧如此。 她则反其道而行之。 最后还是输了三子。 赵巧月没有气馁，笑着道： “孟公子，我输了，这次多谢指教了，下次咱们再来一局。” 孟学子道： “好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今儿我算是在你这里见证了。 我也期待同你再来一局。 不过一会的剑术课，还请赵姑娘多多指教。” 他们是今年新生，也是同一学舍的学子。 两人是在剑术课相识。 又在兵法课上相遇，一起排兵布阵进行沙盘模拟后略有交情。 后来在这里成为能说上几句话的熟人。 赵巧月微微点头道： “互帮互助，合情合理。” 棋艺课下课，赵巧月带着宋娇去上剑术课。 虽说同孟学子是同样课同样地点，还是选择分开走。 王姑娘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武术，觉得不适合女孩子，还挺粗鲁的，这样的课她没有选。 知道赵巧月要去上剑术课，她同赵巧月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奔向各自要上课之地。 路上，宋娇小声跟赵巧月说着话： “姑娘，该打听的事情已经打听清楚，这里人多我回去再同你说。” 赵巧月轻嗯一声，随即问道： “我娘还好吧？” 宋娇一边走，一边道： “夫人每日都在琢磨着开一间什么样的卖衣服的铺子。 我娘帮着出主意，两人过得很充实。” 因同赵家断绝关系后赵巧月就让大家一改往日对夏娘的称呼，统一叫夫人。 同时，在来那日，她也将该让夏娘知道的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如今见夏娘没有半点不高兴，还开始新的生活。 赵巧月是高兴的。 更高兴的是夏娘的人生不会再被赵家主和家主夫人拿捏，她不仅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也可以拥有财富。 赵巧月道： “嗯，不错，改日你见到你哥就告诉他，让家里人都配合着我娘行事。 银钱不必担心，没有银钱，我就想法子赚钱。” 宋娇应了一声好。 她算是一路陪着赵巧月走到如今，对于赵巧月的赚钱能力，她还真是不担心。 两人上了剑术课后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了。 回小院住处的时候，赵巧月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带着宋娇去大院的亭子处。 人待在亭子里，可以观望四周的情况，并不会受到他人的打扰或是让人偷听。 赵巧月刚坐下，宋娇就同她说起今儿下山之事。 原是宋娇来到同宋彦林约定的地方，同时今儿也是她同宋彦林约定见面的时间，正打算进茶楼去看看她哥哥在否。 她就听到有人喊她，寻声看去。 柳孟夏正坐在一旁的面摊吃面，言语中她听到柳孟夏让面摊老板找她要面钱。 宋娇错愕片刻就拒绝了，转身要走，面摊老板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因为柳孟夏已经端着面碗跑远了。 宋娇迫不得已帮柳孟夏付了面钱。 等她进茶楼同宋彦林见面后她没走多远又看到柳孟夏。 她当即就上去找柳孟夏要面钱。 柳孟夏不给钱，还想让她帮忙付包子钱。 这个不能忍！ 宋娇直接拿着面钱五文钱份量的包子，将柳孟夏押在了包子铺。 赵巧月听后嘴角抽抽。 初来乍到，她除了遇到柳秀才，啊不，是柳举人前任婆婆以及李春梅一家这些极品，还以为没有了呢。 没想到她会在书院又遇到极品啊，还真是罕见！ 赵巧月道： “这事你做得对，该是咱们的，一文钱都不能丢，不是咱们的，咱们不要。 以后别再乱搭理人就是了，这次当是有个教训。” 宋娇点点头，乖巧地坐在赵巧月对面，向她禀报王姑娘的消息： “王姑娘是如今礼部尚书王大人的侄女，她父亲正是南阳省从安府知府。 据说如今的王家自从王姑娘祖父致仕。 现任礼部尚书王大人无法收服其父留下来的人脉以及势力 王姑娘父亲又不在京都。 京都王家靠礼部尚书王大人撑着。 大家都说王家就大不如前，有没落的趋势。” 赵巧月稍微沉思片刻便明白王姑娘在她跟前晃悠的缘由。 礼部尚书王大人是原主的榜样，可不是她的。 她不想站队，她想要自成一派。 所以啊，这王姑娘算盘注定要落空的。 以后她还是远着些，免得被王姑娘发觉她的真实意图。 赵巧月想罢，正想起身离开，宋娇又道： “那个柳孟春的家世我哥也打听清楚了，姑娘你听否？” 赵巧月又坐好，眼神示意宋娇赶紧说。 宋娇没有卖关子，直言道： “柳孟春来自应天府不远处的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下有个柳家村，真是柳姑娘姐妹家中所在。 不过这个小镇出名的是王姑娘一家。 王氏一族因王姑娘家得势在小镇非常显赫，说话比镇长等小官员说得管用。 曾经因为田地问题同柳家村柳氏家族发生过争端。 后来争端被解决，不过两姓家族便没了往来。 平平淡淡相处差不多十多年后，就有人拿回家乡参加科举的王姑娘和柳姑娘做比较。 于是她们两也隐隐在比科举成绩。 而且这县试、府试和院试三场比试都有人对此下注了，每次都是柳姑娘胜一筹。” 赵巧月沉思许久，起身道： “啧，这事咱们就当故事听了。 走吧，回小院做饭。” 第122章 柳孟春生病 做饭时，王姑娘又送来了烧鸡。 这次赵巧月接受了，同时也同王姑娘说明白不再接受下一份。 还是如同昨晚那样，她让宋娇送来一半给柳家姐妹。 柳孟春言辞依旧是拒绝，柳孟夏爽快接受，同时还用带着怒火的眸子瞪宋娇。 宋娇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语气也凶巴巴道： “柳家二姑娘，这世上会惯着你的，恐怕就你姐姐了。 我劝你做人善良点，多为你姐姐考虑一二。 这次看在你姐姐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满地找牙这四个字的真实性。” 说完，宋娇轻哼一声，转身就回赵巧月身边用饭。 柳孟春阴沉着脸关上门，转身就看到柳孟夏拿着半只鸡在啃，她问道： “刚才宋娇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今日又干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柳孟夏心虚，埋怨宋娇抠搜，面上理直气壮道： “大姐，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不相信我，相信一个外人，你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想我待在书院，我明儿就回家。” 柳孟春闭了闭眼睛，真不想再看到这个糟心的妹妹： “好，你明儿回家，不过在你回去之前，将今儿没有买的粗面买回来。” 柳孟夏一边啃着鸡肉，一边道： “我不是说钱不小心弄丢了嘛，你要我拿什么买？” 柳孟春揉了揉眉心，她对这个妹妹的耐心正在一点耗尽，心也跟着发寒。 从小到大，她从未亏待过妹妹，什么好都给她，家里人都是如此。 就连这次祖母和小姨母同她说的那家亲事，她也觉得十分适合小妹。 小妹却觉得祖母和小姨母在害她，想要彩礼给她读书。 小妹对她说父亲挣的钱留给弟弟读书，完全没有考虑她和小妹。 听闻小妹这样的言论，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信了，暗自妥协应允小妹跟随她在书院找一个读书人当丈夫。 可现在柳孟春后悔了。 柳孟春失望道： “既然没钱，我也不想计较了。 我在书院是死是活，无需你管。 你想要回去就回去吧！” 说完，柳孟春转身来到床边，将床上凌乱的衣服一骨碌推到床尾，她就躺下了。 柳孟夏往里看瞄了一眼，撇撇嘴，继续啃着鸡肉，完全没有管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柳孟春的意思。 翌日清早，柳孟夏收拾出一个包袱，背着就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同床的柳孟春本该起床的时间为何没有起床。 赵巧月在上课的注意到柳孟春本该比任何人早到今日却没有抵达。 原以为要上课的时候人能来，结果人还是没有来，还被夫子课上批评了。 为了柳孟春这个勤奋努力人有个好名声，赵巧月帮她撒了个谎，同夫子请了假，这才避免她被夫子惩罚。 课后，赵巧月道： “娇娇，柳姑娘没有来，也没有来请假，你回小院去看看。” 宋娇轻嗯一声，叮嘱道： “姑娘，我去看柳姑娘，你身边就没有人了。 你要等我回来，你再离开学舍，知道吗？”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笑着道： “你快些去，快些回来，我估计都没下课呢。” 宋娇想想也是，于是她同赵巧月告辞后飞奔往小院住处。 小院没有锁门，柳孟春住的屋子也没有锁门，房门紧闭着，她敲门又喊人都没有得到回应。 宋娇不放心，推了推门。 门支呀一声开了，她高声道： “柳姑娘，我进来看看你的情况，没有坏心思的。” 屋中一股难闻的气味，通过门通风好一会才散去。 宋娇在外室看了看，没发现人。 走近内室，她一眼就看到柳孟春躺在床上。 床边的地上还有一些呕吐物，宋娇靠近床榻就看到满脸通红的柳孟春，抬手摸摸她的脑门，非常烫手。 看了看她身上盖着的薄布，又看了看里侧的薄被，宋娇轻叹了一口气道： “有这样的妹妹，真是倒霉。” 说着，她将薄被拿来给柳孟春盖上。 宋娇往地上呕吐撒草木灰后用扫帚扫干净。 随后她烧了一小锅热水，拿出赵巧月准备的退热药以及治疗伤寒的药给柳孟春服用。 见时间过了挺久，宋娇担心赵巧月，对迷迷糊糊的柳孟春道： “我家姑娘帮你请假了，你在床上好好休息，热水我帮你烧好放在茶壶里，我要去照顾我家姑娘了，我先走了。” 说完，宋娇关上门，又锁上小院门，就去找赵巧月了。 此时，正值下课，宋娇及时赶上。 赵巧月问道： “柳姑娘怎么了？” “她生病了，她妹妹又不知去了哪里。我给她服用了咱们预备的药丸，如今什么个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宋娇回道，跟着赵巧月往饭堂方向走去。 赵巧月想了想，安排道： “今儿我自己吃饭，然后去藏书楼。 你呢，一会同我吃过饭，就买些白粥回去给柳姑娘吃。 这要是人没好，你就去给她请个大夫。” 宋娇不太乐意。 藏书楼里看书的都是男子居多，少有女子前往。 女学生们为了名声和前途，都是按部就班，该上课就上课，要不然就回住宿之处。 宋娇提议道： “姑娘，你今儿要不同我一起回小院？” 赵巧月小声道： “我昨日找到了贺夫子，今儿再去碰运气。” 宋娇愣了愣，随即十分高兴道： “那真是太好了，姑娘你去吧，我会很快地去找你的。” 赵巧月正想应一声好，就听到王姑娘从后面凑上来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好事呢？” 赵巧月随口就说道： “我们在数着还有多少日放假。” 宋娇垂眸掩盖眸中神情，附和道： “是啊，我们从未离开家里这么久，都有点想家了。” 王姑娘闻言，心中不免想家。 要不是国子监竞争力太激烈，她也不会选择这里，与家人长期分开。 一路走向饭堂，四人沉默之间的气氛不由得变得压抑。 不过在排队买饭的时候赵巧月亲力亲为。 王姑娘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去了包间。 由她的丫鬟去买她喜欢的饭菜后这样的气氛才消失。 赵巧月买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同宋娇一起食用。 四人虽然再次聚在一个包间，但彼此都是各吃各的。 期间，王姑娘相邀，赵巧月婉拒了。 用过饭，王姑娘问道： “赵姑娘，你一会去哪里？” 赵巧月道： “我去藏书楼看有关农事的书籍，你去吗？” 王姑娘轻蹙眉道： “这农事同科举毫无相关，赵姑娘还是少看些吧，免得被这些不相关的杂学占了学该学的经学时间。” 宋娇就不太赞同这话了。 难道除了科举就没有别的了吗？ 她想反驳，不喜欢这以长辈姿态教导她家姑娘的话，赵巧月拦下她，笑着道： “王姑娘说得是，我以后会将时间花费在学经学上。 王姑娘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毕竟我那本书还看了一半就放弃另一半，过不了心中这一关。” 宋娇也跟着道： “哦对了，王姑娘，柳姑娘生病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个人照顾，我去给她买粥，你要回去看看她吗？” 王姑娘想说柳孟春病了关她什么事。 转念一想，这显得她无情。 王姑娘道： “嗯，我这就回去看看，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们不打扰了。” 就这样，大家在饭堂门口各自散去。 赵巧月依旧我行我素看着她想要看的书，抓住机会就同贺肇谈论探讨着不懂的地方。 宋娇买了白粥就回了小院住处。 她给柳孟春送白粥的时候，王姑娘和喜鹊这对主仆正从柳姑娘房间出来。 同时，她也看到醒过来略有点精神头的柳孟春。 宋娇将白粥递给柳孟春，交代道： “这是我家姑娘让我给你送来的，你吃过白粥后就服用一粒退热药和一粒治疗伤寒的药丸，我将它们放在你那茶壶旁了。” 柳孟春直愣愣地端着温热的粥碗，眼睛酸涩，想要说什么，宋娇又说道： “你快些进去用午饭，我先走了，我家姑娘还等着我呢。” 说完，宋娇就转身往院外跑了。 柳孟春看着宋娇跑远，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粥碗，正准备转身回房。 喜鹊就说道： “瞧你稀罕的，一碗白粥，谁没喝过似的。 我刚才看见她们主仆吃的可是一荤两素，怎么就没有给你送一份来。” 柳孟春道： “非亲非故，一碗白粥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份恩情，喜鹊姑娘，我并不觉得赵姑娘主仆对我这么做是施舍。” 喜鹊打量着柳孟春，将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难怪赵姑娘想要同你相处，都是泥腿子嘛！” 柳孟春虚弱地笑了笑道： “能同赵姑娘做同窗是我的福气。” 说完，柳孟春没再给喜鹊奚落她的机会。 转身回了屋子，她坐在四方桌旁慢慢地吃着白米粥。 这是她许久都没有吃过的白米粥，米粥很香，她吃得甘甜暖心。 吃着吃着，柳孟春无声地哭了，眼泪滴落在粥碗里她才发觉。 放下粥碗，她赶忙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呆坐许久才缓和情绪，继续将米粥喝完。 柳孟春听从宋娇的话，吃过米粥又用过药，不过没有再休息。 下午，她拎着小书箱就去上课了…… 第123章 宋娇卖书 柳孟春对待学业认真勤奋，赵巧月并不意外她会来上课。 喜鹊对此说了几句风凉话刺柳孟春。 柳孟春沉默以对，埋头看书，预习今日下午要学的内容。 王姑娘充耳不闻，冷眼旁观。 宋娇呢，接收到赵巧月的目光，没有出手相助。 很快，夫子就来了，喜鹊也闭上了嘴。 课上，除了柳孟春精神不济，偶尔不在状态，被夫子点名警告一次，依旧如同往常一样顺利结束。 下午课后，柳孟春离开最先，赵巧月和宋娇两人随后回小院住处。 王姑娘知道赵巧月晚饭不会去饭堂用饭，她便没有凑上前去搭伴前往饭堂。 回到小院住处，柳孟春见赵巧月在忙活淘米，她将中午的粥碗归还给宋娇，同时向两人道谢： “多谢赵姑娘和宋姑娘今儿的照顾，这米粥和药丸需要多少钱，我下个月还给你们。” 宋娇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眼神示意宋娇说价钱。 宋娇明白赵巧月的意思道： “这个米粥三文钱，药丸是好药材制作的，需要一百文。 柳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城里顾家药馆打听。” “宋姑娘，你能帮助我，我自是不会怀疑。” 顿了顿，柳孟春犹豫片刻，想没钱接下来的日子会饿肚子，她不好意思地强迫自己厚脸皮道： “宋姑娘你能下山，明儿能帮我卖几本手抄书卷吗？” 如今她算是身无分文，还要在书院过十来日左右。 柳孟春发愁！ 宋娇接收到赵巧月的目光，笑着道： “可以啊，我家姑娘说想吃糖醋鱼了，我明儿要去买鱼，这个正好了。” 姑娘每次都会照顾别人的心意，不会让人觉得有负担。 可姑娘是否也照顾到了自己？ 宋娇默默地看了一眼正在将米放入锅里的赵巧月，眼中划过一抹心疼，一闪即逝，便低下头烧火了。 赵巧月将米全放入锅里，盖上锅盖后见柳孟春要走，她道： “我今晚做了你的晚饭，等你有钱就还我些许粗面就行，你生病不吃饭吃药对胃不好。” 柳孟春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赵巧月道了谢便回了房间。 赵巧月在王姑娘主仆没有回来前就让宋娇将饭菜送去给柳孟春。 宋娇送饭后还特意柳孟春明早再还碗筷也是可以的，她们还有饭碗吃饭。 随后不管柳孟春什么样的神色，她就快步离开了，姑娘还在等她吃饭呢。 是日，宋娇陪赵巧月去吃早饭，又陪她到学舍，见柳孟春也在学舍。 问她要来了需要售卖的书卷，宋娇道： “柳姑娘，我家姑娘托你照顾了，我会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前回来的。” 柳孟春知道宋娇对赵巧月的在意。 虽说平日看起来她们不分主仆，她知道在遇到紧急事情的时候宋娇保护主子的忠心绝对比喜鹊可靠一万倍。 人家帮她办事，她自是不能让人白帮忙，柳孟春保证道： “你放心，在你回来前，我会照顾好你家姑娘的。” 得了保证，宋娇还是不放心，对赵巧月交代一番，可真是一心一意要保护好她家姑娘的名声和人身安全。 赵巧月没有觉得宋娇聒噪，非常受用她的话，连连承诺自己一定会等她回来再离开。 宋娇带着不放心，又见要上课了，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这样子，赵巧月都要以为她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赵巧月不由得扶额！ 这关心可真是甜蜜负担！ 赵巧月也是个说到就做到的，上午最后一节课后宋娇还没有回来，她真坐在学舍等宋娇。 柳孟春见了，略感到吃惊，又为体贴照顾她的宋娇感到值得，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离开，坐在座位上陪着赵巧月等候宋娇。 王姑娘知道这事，本来想要陪着赵巧月等的。 不过赵巧月拒绝了，她可不想王姑娘以后翻旧账说她家小丫头比主子更有地位，让一个主子等。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不会管理家宅，奴大欺主，拿修身齐家治国之道来同她说事。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宋娇气喘吁吁跑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小包袱的小丫头。 人平安归来，赵巧月紧绷着的情绪不由得放松，拎着小书箱起身，朝门口走去。 宋娇匆匆同她打声招呼，就将卖书卷的情况同柳孟春大体说了一遍。 因为笔墨纸砚都是自己准备的，不是好纸张，她又听赵巧月说过那种闯学堂的书客。 两本书，宋娇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卖了六百文。 她没有收取任何抽成，全部都交给了柳孟春。 随后，宋娇指着身后的小丫头道： “我身后这个小姑娘说是柳姑娘你的家人，你们聊，我先陪我家姑娘去用饭了。” 这书卷要是她去卖，定是卖不了三百文一本，柳孟春接过银子，正想分五十文给宋娇。 就听到宋娇接下来的话，她抬眸看去，是她的小表妹。 只同小表妹打了招呼，柳孟春就想拿钱给宋娇，宋娇已经跟着赵巧月走了。 柳孟春将银子收入了袖袋之中，她一边接过小表妹背着的包袱，一边问道：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娘就不担心你吗？” 小表妹眼中划过黯然，片刻她笑着道： “表姐，我胆子大，大晚上都敢在林子里睡觉，这点路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危险的。 你还没有用饭吧，我包袱里有小姑姑准备的窝窝头。” 柳孟春闻言便知道柳孟夏已经回家了，小姨母也知道了她如今的境况，她道： “走吧，咱们回住处再吃，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小表妹愣了愣，脱口问道： “可以吗？表姐你放心，我吃得很少的，我也能做很多事情，你真能让我跟着你吗？” 望着又黑又瘦的小表妹，柳孟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嗯，等我这次回去就找舅舅和舅母说说这事，他们会同意的。” 小表妹保证道： “谢谢表姐，我以后会听表姐的话，绝不会给表姐添麻烦的。” 这样她也不用被母亲“卖”掉。 她家同表姐家有着很大不同。 表姐家对待女孩和男孩都一样。 可她母亲重男轻女，一切都在为大哥和小弟考虑，尤其是小弟。 柳孟春微微笑了笑，带着她回了小院住处…… 第124章 同窗之谊 回去路上，柳孟春的小表妹谢小丫同她说道： “表姐，我能进书院多谢刚才那个姐姐，要不是她，我都被拦在外边不能进来。” 平日学子们不能下山，学子们带的“书童”是可以下山的，不过他们都会有一块通行木牌。 柳孟春此刻闻言，对柳孟夏真的是无比失望，她道： “我现在身上没有多少钱，等下个月我带你去孙嬷嬷那里办通行凭证，以后你进出书院都不会被拦下了。” 谢小丫心中的大石头不由得又放下些许。 二表姐来书院陪读，这事她是知道。 曾经她还很羡慕呢。 直到今早小姑回娘家找上她，她还是懵逼的。 来到书院后，她才确定是事实，她非常珍惜这个机会，也自私不想将这机会归还万一后悔的二表姐。 这个机会对她太重要了，关系她的一辈子。 她不奢求像娘说的找一个有钱公子嫁了。 只求这一辈子有个举案齐眉的丈夫和可爱孩子组成幸福一家。 而不是嫁给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成为继母又或是他人家的妾室，毫无地位可言，还随时没命。 谢小丫想着，隐瞒自己的小心思，面上憨厚朴实同柳孟春说着话。 另一边，宋娇将遇到谢小丫的经过同赵巧月说了一遍。 赵巧月闻言，她道： “人家长得老实，还同原来的你很像，让你生同情，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啊，娇娇人不可貌相，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思，咱们可别被第一印象骗了。” 宋娇道： “这个我知道。 姑娘，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好的，谁都没有你重要。” 赵巧月听着这话，心里没全当真，毕竟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 这要是让宋娇在家人和她之间做选择，她会输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抬脚走近饭堂用饭。 用过饭，赵巧月道： “你回去将鱼给腌制好，我就不回去了。” 宋娇知道赵巧月打算去看书，也能同贺肇套近乎，她没有劝说，支持道： “我送姑娘到藏书楼，我就回小院腌制鱼肉。” 赵巧月瞅了瞅背着背篓的宋娇，这丫头不嫌累，那就一起走呗！ 宋娇送赵巧月去书楼看书，她就回了小院。 赵巧月见贺肇已经坐在一楼喝茶看书，她上前打了招呼，就上楼去看书了。 贺肇放下书，一边端茶喝，一边望着赵巧月的背影，眸色深深，不知在琢磨什么。 待看不到赵巧月的身影，他放下茶盏，对一旁的管事道： “你说这丫头是什么意思？ 这要是其他学子认识老夫后巴不得时刻都同老夫拉关系拜师。 这丫头怎么就不想呢？” 管事听这话，怎么就觉得贺肇巴不得人家找他拜师呢？！ 这话可真有点不值钱的意味。 管事好奇问道： “贺夫子您这是想要再收个小弟子吗？” 贺肇一边拿起书，一边道： “老夫老了，课都不去上了，还要操心教个小徒弟，不好不好。” 管事：…… 这话说得挺矜持的！ 管事老神在在地说着他知道的小道消息道： “贺夫子，昨儿山长来这里看书，他见到赵姑娘。 我见两人认识哩！ 在赵姑娘离开后，山长还向我打听赵姑娘的事情，还透露着他想要收徒弟的意思。” 山长收徒弟看重人品和天赋。 贺夫子嘛，还有一层男女之分。 当初就拒绝了王家姑娘，也就是现在的礼部尚书王大人。 山长为了不和王家关系弄僵化，他收了王家姑娘当徒弟。 在管事看来嘛，赵姑娘是真心求学，比许多学子有长远见识，并不把目光局限在考中进士，还考虑其他方面，更适合当官。 而且赵姑娘来这里看书，没有高高在上姿态，待他温和有礼，还会在得知他没有吃饭或是没有茶水的时候让丫鬟送给他。 管事心里熨贴。 如今贺肇提及这事，他自是想要帮她一把。 这能不能成功就看赵姑娘自己的本事和运气了。 贺肇此时听了管事的话，目光带上审视看向管事。 管事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任由贺肇打量。 贺肇没看出管事异样。 同时他也觉得赵巧月收买不了素来公正不阿的管事，要不然这藏书楼的好书可能就会少了不少。 贺肇问道： “你可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吗？” 管事同贺肇相处挺多年的，对他也是了解的，他道： “我听着好像是赵姑娘在集市卖剪纸赚钱养家的时候认识的。” 剪纸？ 贺肇想起来了。 当日他家弟子出门拜访生病的好友，去过广省镇州府，带回来了一幅剪纸画。 看到剪纸画的时候他也想要来一幅呢。 可惜路途遥远，他没有派人去买。 如今会剪纸手艺的人就在眼前，贺肇心思活络了起来，他收个弟子也不是不可以嘛！ 贺肇放下书卷道： “这样啊，那什么，你告诉赵姑娘，我这儿需要一幅剪纸画。 要是剪纸画她做得让我满意，我就会考虑考虑收徒的事情。” 管事一听有戏，他笑着道： “好嘞，我这就去转告赵姑娘。” 贺肇轻嗯一声，他放下书就往外走。 管事送走贺肇，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赵巧月。 赵巧月听后向管事表示感谢，同时也承诺送他一幅剪纸画： “大叔你喜欢什么？我可以剪人物花草鸟兽，也可以做通草花。” 管事知道这是谢礼，他承情道： “那就以藏书楼为景将我剪上去可否？”嗯，这要是太难了，他也可以再换一个。 赵巧月道： “可以，不过大叔你这幅画我要在放假回来送给你。” 管事知道赵巧月一边有学业，一边要完成贺肇的剪纸画，他点点头道： “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双方约定好，赵巧月又继续看书，整个人显得风轻云淡，处事不惊。 管事看了看便知道赵巧月这份宠辱不惊的态度，定能让她走得更远，眼中流露着满意，这也不枉费他帮一把。 没有打扰她，管事下楼去了。 赵巧月下午如同往常一样上下课，丝毫没有找人分享这事的打算。 宋娇却有事同她分享，不过她清楚赵巧月要上课，没有打扰她，直到两人回小院住处路上，她才说道： “姑娘，柳姑娘给我五十文卖书的分成呢，我说不要，她硬是要塞给我，你说这钱还要还给她不？” 赵巧月挑挑眉，有来有往才长久，她一边走，一边道： “她给你，你就收着，对了，明儿你去买些上好的纸张回来，嗯，顺便再买些通草纸。” “啊？！”顿了顿，宋娇道，“姑娘你缺钱了？想要赚同窗的钱吗？我觉得我还是回家拿钱比较好。” 这赚钱养自己不丢人，可人心难测，难免会有嘴碎嫉妒的。 赵巧月摇摇头道： “不卖，我有其他重要用处，你家姑娘的未来就指望你了。” 宋娇猛然想起一事。 不会吧不会吧，她家姑娘这是终于要出手拜师了？！ 宋娇道： “姑娘你放心好了，纸张我一定会买最好的，我还会给我哥传信让他将你的剪纸工具拿来。” 赵巧月想想，工具用顺手的来剪纸确实比新买的好，她点点头表示同意，又交代道： “这事呢，娇娇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知道吗？ 如今还是不确定的事情，没必要引起什么风波。” 宋娇明白，低调低调嘛，她可不想她家姑娘的计划落空，她笑得狡黠道： “姑娘，我办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嗯，就连我哥也不说。” 见有人路过，两人瞬间改变话题，非常默契，完全没有任何僵硬的气氛。 回到小院，王姑娘主仆去饭堂用晚饭还没有回来，厨房被柳孟春和谢小丫使用，烟气缭绕，微风还送来了淡淡的面香。 柳孟春在厨房听到动静走到门口道： “你们回来了，我们蒸了窝窝头，一会炒一盘鸡蛋就好，待会咱们一起用饭。” 赵巧月摇摇头道： “下次吧，今儿娇娇买了鱼，我想吃糖醋鱼，你们要不等等，咱们一起？” 柳孟春婉拒了，这两日多亏赵巧月的帮助，这会子她可不好意思再在这里用饭。 随后柳孟春道： “我这儿没有米，下个月我再还你一些米。” 赵巧月一边淘米，一边道： “我这里粮食足够，柳姑娘你不必着急，先过自己的日子。” 柳孟春见赵巧月善解人意，并没有多想她如今有钱有粮不还。 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是真不想同赵巧月弄僵关系。 毕竟遇到困境，能出手相助的人不多，柳孟春感念这份恩情，也想结交赵巧月这样的朋友。 只是这一天下来，她也看出来了赵巧月的心思。 君子之交淡如水！ 她选择以赵巧月的方式相处这确定的一年同窗之情谊。 这一晚，柳孟春同谢小丫用上可口温馨的晚饭。 赵巧月这边也吃上了她想吃的糖醋鱼。 嗯，口味一般，她有点想吃夏娘做的饭菜了。 吃饭想着的事情，赵巧月就在第二日实现了。 宋娇一大早就去山下买了剪纸所需的上好纸张以及胭脂水粉等染料，没有在约定之地见到家里人中一人。 寻思犹豫片刻，她就租了一辆马车回了庄子…… 第125章 没有送出去的剪纸画 宋娇紧赶慢赶，在宋彦林赶着马车护送回来的情况下用了一上午时间将赵巧月所需的纸张等带了回来，还顺带将夏娘准备的食物给带了回来。 夏娘准备的食物份量十分充足，听宋娇转述的意思是要邀请小院住处所有舍友一起食用的。 赵巧月也明白宋娇没有真实告诉夏娘她同舍友们的相处情况。 既然这是夏娘送给她吃，顺便维持舍友们情谊的，她接受了。 赵巧月对下课相约要一起走的王姑娘道： “我娘给我做了许多饭菜，王姑娘不嫌弃寒舍饮食简单，咱们今日中午就一起用饭。” 王姑娘笑着道： “好啊，我还没有吃过伯母做的饭菜呢，我也没吃过母亲做的饭菜，今儿我要尝尝是不是像我表姐说的那样温馨。” 赵巧月邀请王姑娘后也不落下柳孟春她们。 柳孟春推拒，可在赵巧月和王姑娘一起劝说下，她没有再拒绝，免得王姑娘看她不顺眼，说她拿乔，看不上赵巧月什么的，平白惹来嫌隙。 这次，赵巧月就没有让宋娇同她们一起用饭，柳孟春可能不在意，王姑娘主仆观念意识很严格。 入乡随俗，她也该尊重客人的心思。 赵巧月吩咐宋娇将饭菜分了分，她同柳孟春以及王姑娘一起用饭，让宋娇同喜鹊以及谢小丫一起用饭。 大家住在一起，也是第一次在小院的院子聚餐。 不管大家心思如何，面上这一餐午饭还是令人满意的。 饭后，王姑娘吩咐喜鹊端来茶水，三人像是摒弃前嫌，喝茶聊着学问以及书院的事情，十分和谐。 大约一炷香后，这一切的和睦和谐方才散场，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赵巧月没有去藏书楼，而是回了房间，半躺在床上翻阅她带来的杂书，寻找剪纸灵感。 宋娇则在一旁同她说着家里的事情。 事情无非就是农事、春小子们的训练情况以及夏娘要开的铺子。 赵巧月听后觉得夏娘行动挺快的，铺子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她放假回去题匾额开业。 放下手中书籍，赵巧月换上另一本道： “我娘这是要等我回去送礼呀，娇娇你说你家姑娘该准备什么礼物好？” 宋娇道： “我觉得姑娘剪窗花，既当贺礼，还可以贴在铺子里装饰铺子呢。 嗯，对了，姑娘也可以准备几幅剪纸，放在铺子里吸引客人，就像之前你放在客栈里一样。” 赵巧月微微点头，觉得宋娇这个主意可行。 随即房间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赵巧月微微抬眸就看到宋娇欲言又止，轻蹙眉道： “你这是还有事？” 宋娇轻点头又摇摇头，在赵巧月的犀利目光下，她道： “家里确实还有事，不过夫人不让我说，她说她能处理好，姑娘你要不回去问夫人。 不过我觉得你回去不用问，夫人应该也会告诉你。” 赵巧月沉思片刻道： “还是你说吧，我不告诉我母亲你对我说了。” 宋娇犹豫一会，她道： “好吧，姑娘你可不能卖了我，要不然我就听夫人的话了。” 见赵巧月点点头，宋娇道： “那个你亲爹派人找上门了，不过人已经被夫人轰出门了。” 宋娇不说，她都要忘了她还有亲爹，赵巧月道： “以后说丞相，我们都断绝关系了，可别乱说惹人不快。” 宋娇轻哦一声，表示知道，目光一直盯着赵巧月，姑娘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呢？ 赵巧月是不在意，不关心赵丞相一家怎么样了，可她记仇。 现在还报复不了赵雅，她能怎么办，忍着呗！ 只是赵丞相派人找上门，这事还是需要重视的。 赵巧月道： “你哥查了吗？” 宋娇点点头道： “他派了春晖和春阳两人去京都买个小庄子定居下来，算是咱们以后的落脚点。 然后在稳定后他们两再给姑娘收集打探消息。 现在想要京都那边的消息，还有些困难，没那么快传回来。” 建立起一个情报组织没那么快，赵巧月不急，她道： “嗯，我知道了，那咱们就顺其自然好了。” 能被她母亲赶走，不是找她母亲的，应该是找她的。 那她回去自是能见面的，她也想会会这京都的来人。 想罢，赵巧月就把重心放在剪纸画上，她要争取拜师。 这才是她现在要做的紧要事，赵家人可不能耽误她，也不会影响她。 经过三日左右的时间她找到了灵感。 对这次的剪纸画非常看重，使得她剪纸没有往日那般顺心顺意，老是出错，不断重来。 赵巧月心烦，同时也知道她心中的渴望导致的。 无法剪纸成画，赵巧月只能先想法子静下心来。 打拳抄写看书，尝试过她能想到的事情，心也恢复了平静，只花了两日的时间就将剪纸画完成了。 在九月的最后一日，赵巧月上过上午打的课，午饭她都没有吃就拿着画去了藏书楼。 藏书楼里，除了管事，没有其他人，赵巧月眼中划过失望。 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她自我安慰着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再等些时间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然而她的画在这日到底没有送出去。 因为贺肇这日没有出现在藏书楼。 赵巧月临走去上课的时候本打算让管事帮忙代她送画。 随后想想，她想要一个结果，还是亲自送为好。 带着没送出去的画，赵巧月去上了下午打的课后就带着宋娇下山回家了。 休假两日，宋彦林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大约一个时辰前就在山脚候着了。 一个时辰后他就看到一个月没有看到的人，目光不着痕迹地将赵巧月上下打量一遍，见她一切安好，他安心了。 宋彦林上前拱手道： “姑娘。” 赵巧月轻嗯一声，一边上车，一边道： “这一个月辛苦宋管事了，以后接送这样的事情你可以交给家里春小子们，你自己偶尔偷偷懒也是可以的。” 宋彦林道： “多谢姑娘体贴，属下记下了。”至于以后来不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赵巧月不会在小事情上同宋彦林斤斤计较，说他违抗命令。 她提醒过，只要他自己不觉得她压榨属下，想来就来呗！ 须臾，马车在宋彦林赶着枣红马下缓缓向庄子而去…… 第126章 放假 回去路上，赵巧月让宋彦林赶着马车去城里转悠了一圈，买些她想要买的东西方才出城。 宋娇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眺望窗外的景色道： “姑娘，咱们这个月得拿厚实衣服了，这不知不觉又快深秋了。” 赵巧月头也不抬地继续看书道： “这事你记着吧，我不怎怕冷，要是忘了，就冷你一个。” 宋娇心里呵呵，她也不怕冷的好不，姑娘就想打趣她，宋娇决定不说话了，好好吃东西挺香的。 刚做下决定，她就看到不远处的人道： “姑娘，我看到了柳姑娘她们表姐妹。” 赵巧月从书中抬眸掀起车窗帘子往不远处看了看，确实是她们。 随即她也反应过来了，柳家村可不就在她家庄子附近嘛！ 赵巧月道： “宋管事在前边那两人身边停下车，邀请她们上车顺道回去。” 宋彦林闻言回了一句是，没过多久他也停下马车，对柳孟春两人道： “两位姑娘，我家姑娘邀请你们一起上车顺道回家。” 宋娇也在这时探出脑袋同两人打招呼道： “柳姑娘你们快些上车吧，咱们是真顺路的。” 柳孟春想着她们走回去恐天黑了，不怎么安全，没有犹豫地向赵巧月道谢，然后带着谢小丫上了车。 谢小丫看到宋彦林的容貌不由得愣了愣，害羞地低下头跟随柳孟春上了马车，一直垂头沉默，竖起耳朵听大家说话。 然而大家没有说什么，只是相互说说各自家在哪里就作罢了。 赵巧月觉得这样待客不妥，拿出了一本杂书递给了柳孟春道： “杂书可以打发无聊，不介意就看看，介意的话你就同娇娇聊聊天，人就不会无聊了。” 说着，赵巧月示意宋娇给柳孟春和谢小丫倒了茶，她说完后见柳孟春没有接正想收回手，柳孟春接过书翻了翻道： “这是木工匠术，我觉得挺有用的。 赵姑娘，我在马车上想来是看不完的，你能借我两日否？” “可以，我已经看完了，你拿去看吧，不用急着归还。” 赵巧月说的不是客气话，宋娇知道。 因为她有看见赵巧月不仅看完，还实践了，做了不少用具，比如桌子，小帆船等。 曾经她和她哥也跟着赵巧月一起实践过。 她做成了一个简单的小椅子，其他的就不怎么想做了。 而姑娘和她哥也不知怎么坚持下来的，反正是将这本书的一切作品都复原过。 有些大的不方便做成真正的样子，姑娘就会做成缩小成小的缩影形状。 姑娘学会就不想要了，于是它们都会被她哥收藏在他的屋子。 她想要去看的时候她都能参观。 不过要说现在接触最多木匠工艺的要属春易，家中家具都要快全部换成他做的了，还给帮工便宜半卖半送了不少。 姑娘还说要给春易专门开一家铺子。 嗯，这事由她哥着手准备着，也不知咋样了。 宋娇思绪飘向远方，柳孟春和赵巧月看书，谢小丫有心想要知道宋彦林的消息也不好意思多问多打听。 就这样，大家安安静静抵达了赵巧月的庄子门口外，赵巧月同宋娇下车拦住了要下车的两人道： “我让我家管事送你们回家，你们别下来了。” 说完，她朝宋彦林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些，就带着宋娇回家了。 回到府门口，大门正开着，春晞在守着呢。 春晞朝赵巧月行礼后赵巧月一边带着两人往里走，一边道： “娇娇你回家吧，你娘还在家里等你呢，我同春晞也有事要说。” 宋娇清楚春晞来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告退离去。 春晞没等赵巧月相问，直接禀报道： “赵家来人是丞相府中的总管。 他非常得赵丞相重用，他出面都能代表赵丞相的意思。 这位总管据我所知，是丞相还未发迹就跟着他的人。” 赵巧月脚步一顿，扫了一眼春晞道： “认出你了？” 春晞摇摇头道： “那日我去监管帮工干活了，听春易说赵家来人了，我就远远避开，偷看发现的。” 赵巧月问道： “你想回京都吗？” 春晞沉默了。 回去他没有半点实力，办不成任何事情。 不回去嘛，在这确实能学到外边学不到的东西，他现在想要留下的。 春晞道： “我还不想走。” 赵巧月站在后院二门口道： “春晞啊，咱们有差不多的目标，别给我惹事，你想学什么都能在这里尽可能学到，不过我也可以让你什么都没有，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记住否？” 春晞顶着赵巧月的威压，脸色微变，努力保持镇定道： “属下知道了，姑娘您放心，属下不会做下不利您的事情。” 这女人六亲不认的事都能干，他还想好好活着，心里非常明白是不能惹的。 赵巧月微微颔首道： “你退下吧，这两日他没准还会来，你避开些。” 说完，赵巧月就往后院走去。 春晞已经离开赵家六七年压根不担心赵家人还能认出他，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他领命。 赵巧月放下书箱和包袱，沐浴更衣后方才去见夏娘。 同夏娘行礼问安后，她们一起用过晚饭，夏娘就拉着赵巧月坐在客厅喝茶说着她在书院的情况，言语中流露着老母亲的忧心。 赵巧月感受到了，她就将可以说的都说给夏娘听，让夏娘可以放心。 另一边，宋彦林将柳孟春和谢小丫送回了柳家。 柳孟春道谢后又邀请人进屋用饭，谢小丫满是期待宋彦林能进屋，她是真想知道他的情况。 宋彦林拒绝了，赶着马车要走，院中走出了两女人。 他为了赵巧月不被人说不会教导下人，非常礼貌地同来人打过招呼。 中年女人也就是柳孟春的小姨母也是她的后母友好回礼，在柳孟春那里知道宋彦林送他们回来的情况后也热情邀请他进屋用饭。 跟着中年妇人出门看情况，好奇家门口怎么会有马车的柳孟夏看到宋彦林的俊气五官愣了愣，破天荒也跟着邀请人进屋用饭。 宋彦林不太喜欢眼前这位姑娘的目光，飞快地拒绝了柳家的好意，赶着马车就走了。 柳孟夏望着马车的身影许久都没有收回目光问道： “大姐这位是谁？” 柳孟春沉着脸道： “柳孟夏收起你的小心思，他是一个你看不上，还是你非常嫌弃的家仆。” 言罢，柳孟春就不管柳孟夏了，转身就往家里走。 柳孟夏撇撇嘴，长得好看，可惜了身份，她确实看不上。 谢小丫也愣住了，她也在这一刻收敛了自己的小心思，这个男人确实不是她的良配。 宋彦林不知柳家人心思，却已经打算好。 下次还要送柳家姑娘回去，他会让家里春小子来了。 姑娘说了他可以偷懒的，他不来没问题的。 宋彦林回到家里，宋母和宋娇都在等他用饭，三人用过饭后坐在小客厅里闲聊着，主要是宋娇不带疲惫困意地同两人分享她在书院的事情。 宋彦林和宋母两人听得十分认真，偶尔宋母也会问上赵巧月在书院的情况，宋彦林会听得更加认真。 宋娇看出来宋彦林的心思，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可想到宋彦林从小到大对她的好，为她所作出的付出，她没忍心让宋彦林失望。 但凡宋母相问赵巧月的事情，宋娇都会说上十来句。 宋彦林知道赵巧月在书院过得安好，他放心了，也在夜深的时候提醒宋母和宋娇两人去休息。 是日，赵巧月雷打不动地打拳，这次额外加上了在书院学的剑术。 家里小子们见了想要学，赵巧月没有藏私，将她所学都教了。 也因此晚了些时辰用早饭，在用饭的时候春菊来说门外有客人。 这客人就是赵总管。 赵巧月见夏娘放下筷子，起身要去相见，拉住了她的手道： “娘，吃饭，这事交给你，今儿你就在后院休息，咱们明日就去城里开业。” 夏娘轻蹙眉道： “咱们落赵总管的面子没事吗？” 赵巧月看向春菊问道： “人家说他是谁了？” 春菊摇摇头道： “这个没说，姑娘，奴婢要去问问吗？” “不必，既然不说明，那就是不重要的，咱们就当成不重要的招待。”说完，赵巧月给夏娘夹了一个小包子，示意她用饭。 夏娘见赵巧月不在意，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以后也是她的孩子面对，既然孩子有主张，她就不插手了，免得坏事： “行，娘听你的。” 赵巧月同夏娘用过早饭已经是一炷香后她又对侍奉在门外的春菊道： “你去二门问问，客人还在否？” 春菊笑着应是，看出赵巧月的用意，她一点都不着急，慢慢地走到二门传达赵巧月的话。 又慢慢走回来向赵巧月禀报，她道： “回姑娘，人还没有离开，不过宋管事说人挺生气的，还在前院客厅骂你不懂礼数，慢待他就是慢待你父亲。” 赵巧月本打算起身的动作顿时没了，继续坐着不动弹，端起茶杯喝茶。 一盏茶功夫后，她才对春菊道： “你去前院说一声，姑娘我身体突然不舒服，今儿不宜见客。” 春菊不喜欢那位客人的态度，上次他就没把夫人放在眼里，处处针对辱骂夫人，现在对姑娘也不客气，她更加不喜欢。 现在姑娘让她这么办事，春菊十分支持，爽快应了是就飞快积极地去办此事…… 第127章 铺子开业 赵总管坐在前厅从宋彦林口中知晓赵巧月不见他的借口。 想到自己在此干坐这么久，赵总管心里堆积着怒火，面上不显道： “既然三姑娘身体有碍，在下先行告辞了。 劳烦宋管事转告你家姑娘一声。 老爷说既然断绝了关系，那赵氏一族跟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以后她的名字不会出现在赵氏族谱里。” 宋彦林一直都知道赵巧月想摆脱赵家，如今可以摆脱，岂能会再求着回去，他非常真诚道： “谢谢赵总管特意前来告诉我家姑娘这么个消息，赵总管慢走。” 赵总管见宋彦林的样子，丝毫没有担忧，仆从的回话大多时候都能代表主子的意思。 看来这个素未谋面的三姑娘很有主见啊！ 老爷想要找回面子里子，重新在这件事拿回颜面是不可能的事了。 现在赵总管非常好奇三姑娘是怎么得到萧王相助的。 不过刚才他就有试探着从宋彦林嘴里套话，结果是他这个老狐狸被套了不少话。 赵总管都没敢再同宋彦林说话，恐泄露更多赵家的消息。 这会子他知道三姑娘不会见他，他也没再停留，直接起身往外走。 宋彦林吩咐春易将人送出门，他则去书房找赵巧月回话。 赵巧月在书房做给藏书楼管事的剪纸画，见有人敲门就吩咐他进来，只抬眸看了一眼来人，示意他坐在对面椅子上，她就继续干活。 宋彦林却知道她可以一心二用，听他禀报事情： “赵总管走了，他让我转告姑娘，姑娘以后不是赵家人，族谱也不会有姑娘的名字。” 赵巧月心里毫无波澜，面上亦如此，这样挺好的，她继续剪纸，这才是重要事： “你还有事吗？要是没有就帮我把那些零零碎碎的剪纸图装饰到前面那挂着的画卷上，不然你去找你妹妹来帮我。” “今儿属下没事，姑娘尽管吩咐。”宋彦林小心拿起剪纸画和赵巧月做的浆糊拿去粘贴。 赵巧月轻嗯一声便不作声了。 两人在书房忙忙碌碌，一上午她完成了送给管事的剪纸画，宋彦林帮她装裱好两幅画。 下午，两人继续，不过多了一个宋娇，不管剪纸、染色和装裱又快了许多。 赵巧月将送给管事的用木头做了一个正方形那样的相框样子装裱。 随后她将它小心放在一个木箱里。 至于其他的剪纸画就交代宋彦林明早带去装饰夏娘开的铺子。 是日，夏娘在城里南街开的一家小成衣铺开张了。 该有的鞭炮舞龙舞狮形式，赵巧月都让宋彦林去将它们安排上。 热热闹闹开张，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不过进店的人稀少。 赵巧月吩咐宋娇在门口摆放了一桌一椅子，同时挂了一个布帆，写着买铺子里的一样东西送个小人像。 起初大家还好奇小人像是什么。 等赵巧月剪裁出一个客人的样子，他们知晓了。 有人被吸引，走近铺子或多或少买了些东西。 也有人想要花钱请赵巧月剪裁的。 赵巧月拒绝了，定是要买铺子里东西的。 没买到的人进了铺子，见了剪纸画，想要，这时候春菊她们早些得了赵巧月的吩咐，与客人议价后在双方能接受的程度进行了交易。 这一日，赵巧月发现春菊和春晞两人颇具有销售才能，当日中午她就找两人进行了一番谈话。 得了两人的同意，赵巧月又找夏娘谈了谈。 最后她就让两人铺子当掌柜管理铺子。 这让夏娘就不用总是往铺子奔波劳累，直接在家里收钱就好。 安排妥当，赵巧月就同夏娘在城里一家酒楼用过晚饭，她就同夏娘告辞，坐着马车前往书院了。 夏娘却在她临走前让春菊搬来大包小包的让她带去书院。 赵巧月还没有询问包袱里的是什么，就被夏娘催着回书院了。 见时间确实不早了，为了夏娘坐马车回去不赶夜路，她没有墨迹，带着宋娇坐着宋彦林赶的马车离开了铺子，前往书院。 来到山脚，有马车在，又不想夏娘回去晚，赵巧月拒绝宋彦林送她们上山，她同宋娇分着拿包袱就往山上走去。 回到住处，因为经常锻炼，两人都还好，不过她们也不怎么想动弹了。 还没有歇息多久，她们就听到门外有动静，宋娇起身开门就看到柳家表姐妹挑着两担柴火来了，而王姑娘那边也有下人送来了柴火，大家都凑在一起了，有点拥挤忙碌不好办事。 宋娇转身同赵巧月商量道： “姑娘，你累了就先去床上休息一会，我待会再烧水，现在院子里很是忙碌。” 赵巧月透过门口看去，理解这样的情况，她道： “你去看看咱们的柴火够不够。” 宋娇一想也是，这要是不够，她得赶紧去砍柴。 看了看小草棚里的柴火，还有一小半，按照上个月的用量，省着用也是不够的，宋娇道： “姑娘，我去后山砍柴。” “嗯，咱们一起，你去拿柴刀，我换身衣服。”长袖长衫可不适合干活，赵巧月换身短打。 宋娇也换了一身短打。 主仆两人方才锁上门去砍柴，柳孟春见他们的样子，询问道： “你们这是要去砍柴？” 赵巧月点点头，柳孟春道： “我们的还不太够，一起可行？” 赵巧月又点点头，顺路的事情不是不行。 柳孟春和谢小丫是在家挑过许多次重重的担子的，砍柴捆成两捆挑着走没问题。 赵巧月和宋娇两人就不行，不过两人能拖着，抱着，扛着走。 宋娇力量小，带走只是她们一担中一捆那么多。 赵巧月就不一样了，直接拽着一棵枯干的大树在柳家表姐妹震惊目光中快步行走。 嗯，宋娇和赵巧月两人上次砍柴还找到截近，不过这次有柳家姐妹在，她们没有走。 按部就班地回了院子，王姑娘那边已经安置妥当，宋娇烧水沐浴，赵巧月则劈柴堆积起来。 这一晚，赵巧月感觉运动量过重，人非常疲惫困倦，没有深夜苦读就早早爬上床睡了。 翌日，她精神饱满起身，装上要送的礼物，带着宋娇去饭堂用饭，又用心认真上了上午的课就去了藏书楼…… 第128章 败坏名声 藏书楼里，管事在，贺肇不在，赵巧月没有询问贺肇去哪里的意思，直接将她给管事的画送上。 管事看着缩小版的藏书楼以及站在藏书楼台阶上的他，非常生动形象，他也非常喜欢： “多谢赵姑娘了，这剪纸画我很喜欢。 贺夫子，这几日出门办事去了，过些日子回来他就会来藏书楼的。” 赵巧月道： “多谢大叔提醒，我今儿继续在这里看书，劳烦你在藏书楼多待些时间了，你还没用午饭吧，我让我的人去给你买一份饭。” 管事婉拒道： “我已经用过午饭，下午也没有事，你想看书多久都成。” 赵巧月没有耽搁，让宋娇先将送给贺肇的剪纸画带回小院住处放好，她则去二楼看书了。 这次她看的是棋艺，如今她同孟学子已经搭档上课许多次棋艺课，每次她都与赢擦肩而过。 该死的胜负欲让她有了挑战之心，想要打败对手。 这段时间她也该花点时间，静下心来研究研究一番了。 宋娇送剪纸画回去，又去买了饭，不仅有赵巧月和她的，还有管事的。 回来后，宋娇说明情况，赵巧月再三邀请才将管事邀请一起用饭。 用过午饭，赵巧月和宋娇就待在藏书楼里看书，一直到下午上课。 上的是骑术课，同孟学子相处不错的刘学子骑术很好。 不过他一直被赵巧月碾压，令他嫉妒。 刘学子这次赛马射箭还是输给了赵巧月，面上非常坦然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输了。 可背后他却同孟学子一起望着还在草坪上骑马的赵巧月道： “阿宇你知道我看见好几次赵姑娘同藏书楼管事相处亲密。” 孟学子，孟宇皱眉，赵巧月为人如何，他从多次相处中能看出来绝不是什么不在乎名节的姑娘，他提醒道： “这事可不能捕风捉影，否则伤害一个姑娘家名声，你有可能会像之前那个读书人那样被剥夺功名，终身还不能科举。” 刘学子见孟宇不相信他，声音不由得提高一个度辩解道： “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看到，还有其他人也一起看到了，阿宇你同赵姑娘以后还是尽量远着，免得被拖累。” 赵巧月却在这时骑马而过，直接双手撑着马背，抬起右脚踹飞了刘学子。 没有骑马的学子对这个变故震惊片刻回神就对此事议论纷纷。 赵巧月骑马绕了一圈，散去身上染上的戾气，她才再次回到刘学子和孟宇所在之地，麻溜地从马背下来，一步步从已经从地上起身，义愤填膺向夫子告状的刘学子。 不顾大家阻拦，赵巧月再次给了他一脚，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女子道： “姑娘们，以后你们要是听到有人背后败坏你们的名声，你们别伤心，这不是你们的错，直接动手就好。 让那些嘴碎的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就像我现在这样做。 我去藏书楼看书，同管事的打交道，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怎么就在刘学子眼中，我成了坏心眼的女人？” 宋娇从人群里挤进来，听闻赵巧月的话，给刚爬起来的刘学子又来了一脚，插着腰道： “我家姑娘同管事说话，我每次都在场，而且我家姑娘和管事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在刘学子眼中就变得污秽了呢？” 赵巧月紧接着没给刘学子说话机会，就转身面对夫子，非常委屈拱手作揖道： “夫子，这事不能善了，还请书院给我做主，我的名声关系我往后的前途，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我的名声。” 赵总管没见到她，也没有离开。 这会子就闹出毁她名节的事情。 两者没啥关系，她是不信的。 赵巧月就要将事情闹大，还要赵总管知道她不好惹。 夫子想起曾经发生管损坏女子名节的谣言，害得那女子自杀证明清白。 后来在她家人的追查下也证明了清白，不过这事也给书院带来坏影响。 要不是之后又有其他事情压下这事的大新闻，现在的应天书院可没有以前那么受书生们的青睐。 夫子对于今日这事，也没打算善了，直接带着赵巧月和刘学子去找书院山长。 在一清静淡雅的小院落客厅里，不仅赵巧月等三人要公道的，还有跟随而来的一起上课的众人也见到书院山长。 这是赵巧月第一次相见，同时也觉得他非常面熟。 寻思许久，在夫子将事情经过始末说清楚时她恍然大悟，想起他是谁了。 曾经在她摊位前问她没有得到府试案首的心态，还对她进行了一番安慰之人。 当时说在书院等她而来，没想到他不单单是夫子，还是书院掌权者。 赵巧月没有在此时选择去攀谈相认，套近乎得到她想要的公道，而是摆事实拿证据说话。 藏书楼管事也被人找了来，在山长询问下一板一眼说了同赵巧月的清白关系，同时还拉来不在场的贺肇当证人。 刘学子一下子就慌了。 大家能不相信藏书楼里的小管事，可大家不会不相信贺肇的人品。 现在管事坦荡得能让贺肇前来作证，这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刘学子求饶，向赵巧月赔罪，赵巧月果断不同意和解，还非常委屈道： “我要是今儿拿不出证据，我没准就会同管事一起毁了名声，不能在这里读书了，我不会原谅一个要毁掉我未来的人。” 宋娇也附和道： “对，这就像是杀人了，然后向死者道歉说我不想你死的，真是对不起了，我想大家也不能原谅吧！” 很多想为刘学子说话的，尤其是想要劝说赵巧月放过刘学子这一次的孟宇，都歇声了，静静等着山长处置。 山长沉思片刻道： “以后就让刘学子去附生学舍上课，抄写三百篇书院院规，若是再犯错就退学除名。 赵学子可接受？” 赵巧月没有犹豫就同意，毕竟这还真是没有造成大错前，做不到让此人退学。 不过飞来横祸，她记下了。 刘学子心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处置结果，可在山长询问他的时候他妥协了。 事情就这样处置妥当，众人散去，赵巧月像是没事人一样，坦坦荡荡接受来自大家的关心。 同时她还不忘非常自信告诉姑娘们维护自己的名声，不要惧怕任何黑心肝的坏人。 得到鼓舞的姑娘们记着赵巧月今日的言行，以其为榜样，今后余生都在勇敢保护自己的名声。 赵巧月宣传一番如何自我保护自己后她又继续去上课了。 晚上回到小院住处，她成了王姑娘和柳孟春关心的对象。 赵巧月没有偏心的意思，将对其他姑娘宣传保护好自己的言行也对两人说了一遍。 两人见她不受糟心事影响，她们就没有揪着这事不放心，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用过晚饭后，赵巧月关闭房门，竖起耳朵听听外边的情况，没有动静，她对宋娇小声道： “明日你就下山，同你哥一起打听清楚赵总管住在那里，你再回来。” 宋娇稍微想想，吃惊道： “姑娘，今儿这事是赵总管所为？” 赵巧月道： “我不清楚，不过他有嫌疑，我今晚去见见刘学子，你将我之前准备的迷、香找出来。” “不行，姑娘，我要同你一起去。”宋娇不放心赵巧月单独行动，这里可是书院，有护卫巡逻之地。 赵巧月道： “你翻墙都要我拉一把，你确定不是去拖我后腿，让人发现我？” 宋娇顿时不说话了，她妥协了，也下定决心回家后她要练习翻墙功夫。 深夜，夜深人静，大家都梦游周公了，赵巧月醒来，宋娇也跟着醒来。 赵巧月见状，保证很快就回来方才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宋娇等得非常焦心，后悔放任赵巧月单独出门办事了。 在她忍不住，想要出门去找赵巧月的时候，她回来了。 没问事情如何了，宋娇连忙给她倒茶让她喝了茶，就催着她上床休息了。 赵巧月也困了，为了明日有精神上课，她也不耽搁，顺从宋娇的意思，摸黑上床睡了。 是日，赵巧月听从宋娇的安排，上下课都同柳孟春表姐妹一起行动，才使得宋娇安心下山办事。 宋娇离开了两日方才空手而归。 因来书院的时候夏娘给她们打包的肉干和腌制菜现在都没怎么动呢。 不过她无形中带回了消息。 这次交谈，赵巧月没有等到晚上休息再说，而是在下午下课后就带着宋娇去了大院里的亭子里交谈。 赵巧月问道： “人还在应天府吗？” 宋娇点点头道： “人在的，住处我也打听清楚了，住在南阳街的同来客栈天字号房间里。 自从来了应天府他去见了不少人。 他们还多是富商和官场的官员。 同时也有不少人拜访他。 于是他们就一道去了城里最大的花楼……” 宋娇将得到的赵总管行动轨迹全部告诉了赵巧月。 赵巧月听后暗自思沉许久，她该去给萧王的暗探再次送点礼物。 这要是能等她没到京都就将赵丞相府众人除掉，也是一桩美事！ 不过她要怎么离开书院，不引人怀疑，还能办成功事情？ 第129章 再见南翼 思来想去，赵巧月决定偷溜出门。 在第二日清早，她没有起来锻炼，在王姑娘和柳孟春面前装病，麻烦她们帮忙请假，她要在屋中休息一日。 王姑娘道： “看你的样子挺严重的，我让喜鹊给你请个大夫吧！” “不了，我带了药，吃过药休息半日，要是情况没有好转，我再看大夫。”顿了顿，赵巧月道，“你们快些去上课吧，免得迟到了。” 柳孟春道： “需要帮忙你就告诉我，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就像这个月还钱粮的时候赵巧月还给她送来一坛腌制的酸菜和一包肉干，早已超过她归还的。 即便王姑娘也有一份，她还是觉得欠下赵巧月的人情。 赵巧月了解柳孟春的心思，没有推拒，接受了她的好意。 目送走小院里住着的人，赵巧月就对宋娇道： “娇娇你在屋中守着，我出门一趟，尽量赶在中午前回来，要是回不来，你帮我继续请假。” 宋娇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家姑娘没有生病，而是要去办事，不放心道： “姑娘，这能行吗？” 赵巧月问道： “你觉得应该放过想要败坏你家姑娘名声的坏家伙是好事吗？” 宋娇摇摇头，猜测道： “你是说赵总管想要谋害姑娘你？” 赵巧月想到昨晚从刘学子那里得到的消息。 因为刘学子的父亲是个富商，想要攀上赵丞相这个关系，他就听从赵总管的安排。 赵巧月轻嗯一声道： “我要是一个月后出书院，黄花菜都凉透了，所以啊，娇娇这里就麻烦你了。” 宋娇紧紧抓着赵巧月道： “那个，姑娘，你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你。” 赵巧月轻点头，回屋易容一番，留下宋娇守着屋子，她避开人，从住处大院的围墙翻墙后从后山绕道下山。 按照宋娇所说的，她来到赵总管的住处，溜进他的房间时，人不在。 她翻了翻他的东西，找到几封信件，还看到一本账本。 大致翻阅一番，它记录着赵总管在这里为赵丞相谋求得到的好处。 真够贪的！ 赵巧月将信件和账本一骨碌塞进怀里，正将他的东西恢复原样，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说话声，她当即从窗户翻了出去，悄然踏着屋顶，翻到另一边小巷的围墙，一跃而下，快步离去。 随后根据春晞给的消息，她很快就找到萧王暗探所在的杂货铺。 还没有试探可不可信，她就看到易容的南翼这么个人也在。 多学好多东西的赵巧月一眼就认出来了。 两人还是迎面相见。 赵巧月此时是易容的，南翼还真没有看出来，只以为是买东西的客人，见她挡住去路，正想绕道而行，赵巧月道： “南翼大人好久不见。” 南翼愣了愣，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边想着，一边警惕打量着眼前人。 赵巧月轻啧一声道： “我姓赵。” 南翼脑中回想一遍赵姓，他恍然道： “赵姑娘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里边请。” 赵巧月跟着南翼往后院走去，两人在客厅坐下，赵巧月赶时间没有卖关子，询问这里可信后她就将从赵总管那里得来的东西递给了南翼道： “据说你家王爷用军功帮我换来自由身，这份也是我的回礼。” 南翼接过看了看信件和账本。 这要说赵巧月好运气还是要说她专门克赵家的。 南翼收好东西道： “姑娘没有看过这些东西？”可是足够赵丞相被撸官！！！ 赵巧月端起茶盏，十分诚实道： “看了账本，知道赵丞相想要卖官，至于信件，不感兴趣就没有看了。 南翼大人，我真心送东西而来，你没必要试探，我同赵丞相府有生死仇。 看着它倒霉，我真心开心。” 最好女主倒霉，什么剧情全崩溃最好！！！ 谁都不知未来的结果，谁也不能高高在上主宰谁的命运，随波逐流和逆流而上都凭借各自本事多好。 去他的，预知未来！！！ 赵巧月想着，喝着热乎茶水都觉得甘甜可口，不由得多喝了大半杯方才放下。 南翼听明白了，没有再说赵家的事情，也没有再说信件和账簿的事情。 多亏了那批赵巧月构图画出来的锋利兵器，也多亏她让他们提前找到铁矿位置。 现在边关战事初停歇，北金没有歇战事的打算，不过是重整旗鼓再战。 于是主子想要趁着这个时间，对朝堂动动手，免得再遭遇以前那样的背后刀子。 南翼转移话题道： “赵姑娘，可需要我为你办些什么吗？”嗯，人家今儿又送来了一份大礼，怎么他也得表示表示，否则让别人以为他们萧王府抠门，不来投靠，岂不是让他家王爷缺少许多可用良才。 赵巧月想了想，她现在过得不错，想要什么都能靠着自己得到，还真没有什么所求的，她道： “并无，要是你过意不去，就送我点茶叶吧，今儿的茶挺好喝的。” 南翼以为赵巧月没有反应过来萧王府非常有价值的承诺，又重复了一遍。 赵巧月依旧要茶叶。 南翼明白了赵巧月不傻，所求不便说，他遵从她的意思，让人给她打包了一包茶叶。 赵巧月没有多留，拎着茶叶就沿着原路回了书院。 时间还挺早的，赵巧月就回来了。 宋娇松了一口气，赶紧烧水给她卸妆，又去买午饭。 两人用过后赵巧月就在房中休息，等待下午上课的时间。 王姑娘和柳孟春两人一前一后都来了她的房里关心她，赵巧月道了谢，且表示睡了一上午，她人好了。 下午，她就跟着大家去上课了。 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一直将要到达月底，十月三十日这日，赵巧月从管事口中知道贺肇回来了，等她收假回来没准就能见到了他。 这么个消息，令她挺高兴的。 同时，也让她想到南翼月初在这城里办事的事情。 总觉得这两者是有联系的，赵巧月没有琢磨出有什么联系。 但她有预感，她很快就能知道情况…… 第130章 拜师 上完最后一节课，赵巧月就同宋娇下山了。 望着离开的两人，谢小丫道： “表姐，她们怎么不等等咱们，咱们分明就是顺路的。” 柳孟春皱眉道： “小丫，赵姑娘没有义务照顾我们，能让我们坐马车是情分，不让咱们坐马车也是本分，咱们不能因此这么记恨她。” 谢小丫羞愧低头，心里还是觉得赵巧月都同柳孟春是同窗，相互帮助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路过的王姑娘嗤笑道： “柳孟春看来你家人永远都在拖你的后腿，你要是处置不好，我想你可不会像院试那样幸运再被恢复名额，你说是吧？” 柳孟春心里沉闷，面上笑着道： “多谢王姑娘提醒，我家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王姑娘轻嗤一声道： “你以为我想操心吗？大家都拿我同你做比较，你当我乐意？” 说完，没给柳孟春说她从未想过同她攀比什么的话，王姑娘十分觉得柳孟春在装模作样，懒得听她说来说去的反驳话。越过她们，带着喜鹊往下山走去。 柳孟春揉了揉眉心，叮嘱谢小丫以后说话注意些场合，她便抬脚往下山走。 谢小丫一边走，一边深思柳孟春的话，许久才明白柳孟春提醒她在外边不要再乱说话的意思，赶忙上前向柳孟春道歉表态： “表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起不该有的心思。” 哦豁，是她飘了。 这是不行的，她可不想被送回去，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陪读机会。 赵巧月不知山上的官司，这会子她拿到了一封一个小厮送给的信件： “你是何人派来的？” 小厮道： “小的是南翼大人派来的。” 赵巧月了然，让宋娇给他一两银子打赏就将人打发走了，没想过要给南翼回复一句话的意思。 小厮收了银子，想到南翼想要的回话，他打算再问问，赵巧月没给他机会，直接上了马车。 宋彦林问道： “小哥你还有事？” 小厮道： “我在等姑娘看完信件，回消息。” 赵巧月闻言，将信件看了一遍，隔着门帘道： “我没有消息要回，你回去吧！” 这封信件是关于赵丞相府的。 赵丞相弃车保帅，事发前向皇上负荆请罪，再经过孙家求情，他这一房一点事情都没有。 什么罪过都由二房承担了，他的好弟弟一家再次被流放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赵丞相还能不能将人捞起来。 她拭目以待，并不准备提什么要求让萧王帮忙办妥。 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薄一次，还是留着以后大用，比如给宋彦林一家换户籍。 小厮得了话，没有再停留，匆匆离开了。 赵巧月也在宋彦林赶着马车中往城外而去。 这次没有遇到柳孟春和谢小丫，宋彦林安排在庄子门口等候的春易就用不上了。 不过为了不让赵巧月知晓他的心思，宋彦林还是将马车交给了他，他则以去看田里庄稼为由慢大家几步回去。 回到家里，赵巧月梳洗更衣后方才去见夏娘，同她用饭，又同她说说话。 得知夏娘开的铺子生意不错，尤其是她的双面绣非常受欢迎。 赵巧月看着眼下有黑眼圈的夏娘，不赞同道： “娘，这受欢迎你也不能劳累自己，伤害自己的眼睛。 这物以稀为贵，娘你可以定下规矩半个月卖多少，又或是培养绣娘，教她们，让她们给你干活。” 夏娘琢磨着赵巧月的话，心暖又贴心道： “我家闺女说得没错，是娘想岔了，以后不会这么干了。” 赵巧月轻嗯一声，端起茶杯喝茶，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将赵家的事情同夏娘说说。 还没有想清楚，她就听到夏娘催促她回房休息了。 赵巧月顺势不为难自己了，放下茶杯听话地离开客厅回房间去了。 是日，她待在书房剪纸，可以放在夏娘铺子里当赠品或是售卖品。 见宋娇叫来了春晞，她吩咐宋娇去一边帮她剪下的图案染色，她则对春晞说了赵家二房的事情。 春晞听完紧握拳头，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赵巧月道： “你想去看看的话，我可以为你准备路引。” 春晞抬眸看向赵巧月摇摇头道： “他都不要我了，还是我的仇人，我才不去看他呢。” 赵巧月看了一眼愤怒的少年，垂眸继续剪纸道： “你回去想想吧，最迟我去书院前给我消息，否则你后悔我也不给你路引了。” 春晞不知怎么走出书房的，但他内心坚持着不去看要被流放的赵家二房人。 赵巧月没有劝他到底该不该去，要不然以后后悔，他们之间徒生怨怼。 这次假期，她没有吃出门。 除了温书就是剪纸，两日时间一晃就过，辞别夏娘，她又去了书院。 夏娘照旧给她准备许多吃穿用的东西。 其中还有她舍友的，一切都是想要她同小院住着的人友好相处。 明白夏娘为她着想的打算，赵巧月也按照她的要求做。 柳孟春和王姑娘都接受了赵巧月送给她们的吃食和双面刺绣帕子。 同时她们也回赠了她们的心意。 礼轻情意重，不管是什么，赵巧月都微笑着双手接过，言语中道谢时还表示非常喜欢。 柳孟春舒了一口气，同时也更加珍惜与赵巧月之间同窗情谊。 王姑娘心思也在转变，即便不能拉拢人，这么相处也是极好的，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极少有人这么真心对待她的。 小院住处的几人在你来我往的磨合中就这样渐渐变得友好。 赵巧月是高兴的，至少不用像开始那样防备着她们，也能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而让她更高兴的是她在收假的第五日中午见到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贺肇。 赵巧月连忙让宋娇回小院拿画，她则进藏书楼同贺肇打招呼问好。 贺肇也同她寒暄几句就问道： “老夫托赵姑娘的剪纸画可有做好？” 赵巧月直言道： “早已做好，不过这算不算完工还需要夫子过目。 刚才学生已经让身边人去取画了，夫子稍等。” 贺肇轻点头，同时邀请赵巧月在茶桌对面坐下，还吩咐管事上茶，大有一副两人要畅谈的趋势。 赵巧月静默等候贺肇说话。 贺肇悠闲喝茶，想等赵巧月耐不住性子先说话。 然而他低估了赵巧月的耐心。 最后还是在宋娇送来画，非常有眼色地直接将画展示给贺肇看。 宋娇就退到赵巧月身后安静待着，贺肇呢，赶紧放下茶盏看画，同时也顾不上谁先说话，他道： “这副梅兰竹菊四君子布局在一起，谁都没有抢去谁的风头，可真不错，老夫看一眼就喜欢上了，不需要改了。” 赵巧月语气平淡道： “夫子喜欢便是好的。” 这姑娘可真会说话，贺肇从画中抬眸看向赵巧月问道： “赵姑娘为何要读书？为何要考功名？” 赵巧月道： “要说为生民立命很假，因为夫子您不会信，学生也说得不自信。 学生就跟您说实话吧！ 学生同母亲自小生活在靠山村，一切都靠母亲刺绣养家。 小时候学生就问母亲能为她做什么？ 学生母亲说儿啊，你要去读书，娘的命运已经不能改变，你要改变命运。 于是从那日起学生就深信知识改变命运，也在为之努力。 后来知识为学生丈量了心中的世界，开阔了学生的眼界，让学生明白靠山村这个小世界太小，学生想要看到更远的世界。 然而对于女子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学生的女秀才夫子向学生证明是可以的。 学生从她身上看到生为女子的韧性刚强，学生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于是学生学会独立，学会如何成长。 所以学生这一生都不会放弃读书。 至于科举功名，学生只会参加到二十五岁，要是没有实现目标，学生便去追求其他的。 人生在世，不只有功名，还应该有其他的。” 贺肇目光深深地打量着赵巧月。 除了皇家萧王外，他遇到许多学生中她还是第一个不说冠冕堂皇话，也不醉心功名的。 贺肇肃着脸问道： “若是老夫教你，你想从老夫这里学什么？” 贺肇做过帝师，又做过夫子，教导过不少学子，门生遍布朝堂也不为过。 治国之道还是辅佐君王，他肯定是懂的。 赵巧月想要的不是这两者，她想要自成一派，想与天下统治者制衡…… 这皆是她罪想要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护住家人。 赵巧月道： “我想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要成为百姓们的父母官。”抓住民心，得到权倾天下的权势！！！ 然而这一切都与贺肇的周公治国辅佐君主之道相佐。 赵巧月选择隐瞒私心。 贺肇也没有看出来，只以为她想要为生民立命当做做官目标，他道： “既然如此，老夫便教你，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赵巧月闻言，当即示意宋娇去倒茶，管事却已经帮她倒好茶，端到了她面前。 她端着茶朝贺肇跪下道： “夫子请用茶。” 贺肇微微颔首，接过茶盏喝了茶。 两人也从今日起成了师徒…… 第131章 消息 贺肇道： “你每日前来这里我教你学习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等明年八月岁考考入书院甲等学舍，我花更多时间教你。” 应天书院中最优秀的学舍。 她来这里就有所耳闻。 能进入这样的学舍，已经是能过举人，参加春闱的优秀人才。 所以这个学舍能进入的人每年都只有一人或是两人，有的年份还没有人呢。 赵巧月当初听了这个消息，没多在意，她追求很是随意保持廪膳生等级就好。 现在贺肇给她定下了目标，她自是不会贬低自己，认为自己不行，万事还没有结局前都还有机会争取。 赵巧月道： “这个学舍学生有所耳闻，不知是如何选拔学子进入学舍学习。” 按理说，岁考不是科举，它是书院选拔人才考试。 它应该会按照公平公正原则他们新进来的学子，应该不会与在书院学习两年或是以上的学子们一考试评等级才是。 贺肇捋着胡须道： “这个只要你在岁考申请另一套考卷就可以参加选拔甲等学舍的学习名额。 你没有参加过书院岁考可能不知，书院有好几套试卷供学子学习，能通过考试的可以越级学习，也就是说可以进入好学舍，还可以提前完成学业。” 赵巧月闻言，就来兴趣，她就是想要提前完成学业的其中一员。 当初以为学完该学的就可以“毕业”，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 赵巧月用心打探一番。 贺肇没有隐瞒，为赵巧月答疑解惑。 赵巧月明了书院学子结业制度后她笑着道： “原来是考中举人啊，这要是考不中岂不是还要回书院继续学习？” 贺肇点点头： “在书院学习的时间一般来说就是三年时间，三年一过去很多学子就会去参加秋闱，不中的就会进行多种选择。 有人会放弃功名，选择回家换种活法。 有人继续醉心功名，再回书院学习。 还有人回家自学，又或是游学。” 这不就是不用局限在书院里了，赵巧月肃着脸道： “夫子，我想在十八岁的时候参加秋闱，虽说急于求成，不过还请你尽管教我深奥学问，我会用我的能力证明我可以的。” 贺肇皱眉，不太赞成赵巧月的想法，转念想到赵巧月的年纪，他不由得想起王家姑娘。 当年就因为年纪大了，成婚不好找好儿郎，最后她选择了一个二婚的儿郎入赘她王家。 贺肇道： “这事老夫会放在心上，不过你要是不能完成学业，老夫便要留你继续待在书院学习。” “好，一言为定。”赵巧月承诺道。 从这日起，赵巧月变得更加勤奋。 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沉浸在学习海洋之中。 贺肇发现赵巧月学习能力非常强，教导她时就会不断扩张知识点。 赵巧月学了，还会提问，同贺肇谈论，有时候两人还会各自认为各自有理，争论起来。 好在两人没在藏书楼，换了书院竹林处的四季亭学习，没有引来多大风波。 不过还是引来了甲等学舍的五名学子。 也因为这样，赵巧月得了机遇，同五人相识，成为学问上的好友。 同时，也因为同贺肇谈论学问，不由得说到京都的暗潮涌动。 不仅让她知道贺肇上个月回了京都处理事情，也让她从中窥探到不少世家实力与势力。 这是她跟学舍教导十个学子学习的夫子那里学不到的。 赵巧月深感自己再次找到老师。 渐渐地，时间就在她不断汲取知识中过了十月，十一月，来到了十二月。 很多人都在说着年节的事情，有人决定回家，有人决定留书院，也有人要去找亲戚等等。 在这样的氛围中，夫子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 “各位，年后咱们书院有个大比拼，无论谁都可以参加，选拔出前十名去参加三大书院联名举办的文武比试。” 学舍里学子们议论纷纷，赵巧月神色淡然，王姑娘突然转头过来小声问道： “巧月你去报名参加比试吗？” 赵巧月想到她现在的学习任务，摇摇头道： “不怎么感兴趣，看看情况再说。”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这要是贺肇让她去，她不好拒绝，岂不就打脸了。 王姑娘道： “巧月，我跟你说这样的比试吧！ 要说没啥好处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什么名次，也能露个脸也好，能让大人们留个印象。” 赵巧月想想，这姑娘是想要她去的意思？ 难道不觉得这样就多一个竞争对手吗？ 赵巧月问道： “你不去吗？” 王姑娘笑着摇摇头： “我对我的实力很清楚，我觉得你可以。 书院其实每年都有这样的比试。 不过能选上的人都是甲等学舍的学子以及在书院学习多年的人。 这还从未在我们新学子中有过人脱颖而出去参加比试。” 赵巧月道： “机会虽然多，可不试试你又怎么自己不行，至少可以知道自己差在哪里，王姑娘你说是吧？” 王姑娘愣了愣，随后笑着道： “对，巧月同你说话可真是能添加自信。 不过呢，我还是等下次吧！ 今年我想回家过年，赶不回来的。” 赵巧月不再多说，夫子却在上面说谁要报名可以去找他。 见王姑娘已经转头回去，宋娇也在这时候凑到赵巧月身边小声道： “姑娘，你去呗，我觉得你可以的，我听人说今年比试轮到顺天书院举办呢，咱们之前不是遗憾不能去顺天府看看嘛，现在就有机会了。” 赵巧月嘴角抽抽。 这都过去好几个月的事情了，宋娇还记着呢。 他们当初去青州府拜见柳老夫子学习，与顺天府隔着一府城，一日左右的路程。 本打算回城走一趟，不过因为学习耽搁了，再加上赶着回应天府，免得错过书院报名，他们就没有去成。 赵巧月问道： “那要不我帮你报名？” 宋娇一噎，瞪圆眸子看向赵巧月道： “姑娘不带这样打趣属下的，属下以后不说了，你想去就去，不去就算了。”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道： “事情没你看到这么简单，你刚才没有听王姑娘说话呢，这还可能是一次选拔人才的时机，你家姑娘这会子凑上去没准就是凑数的，懂不？” 第132章 放假啦 “还有这样的猫腻吗？” 这不就是一次比试吗？这些夫子和学子们可真不简单呐！ 宋娇感叹！ 赵巧月微微颔首。 天下三大书院，说得直白点就是隶属皇帝的学生，是给皇上培养的人才，可比别的家族或是私办书院出名。 就这么说吧！ 天下要是缺许多官位无人上任，那么皇上挑选的人才都会出自这三大书院。 而不会来自外边的人才。 现在这场比试，看似是比试，其实底下还不知怎么风云涌动，此起彼伏的权势较量呢。 赵巧月没有王姑娘的话，她也不会小看这场比试。 只是她不知她会不会提前看到一场权势较量。 因为这要是她选择她不会报名，她是真没有准备好。 可要是贺肇让她参加比试，她会试试。 因为她有底气，这份底气就是贺肇这个夫子。 贺肇不知赵巧月所想，在下午见到她的时候也说了书院内部的比试，询问道： “你报名了吗？” 赵巧月摇摇头： “没有拿定主意，想来问问夫子，您觉得学生适不适合参加？” 贺肇经过一段时间同赵巧月相处。 他可不再她拜师时认为这个姑娘至纯至善，没有什么野心，一心为实现她说的目标努力。 贺肇笑着道： “你想让老夫帮你直说，老夫不是吝啬的人。” 赵巧月嘴角抽抽，夫子你先把笑得跟狡猾狐狸的笑容收起来，她可能会相信： “有夫子这么一句话，学生有底气了。” 贺肇敛下笑容承诺道： “有我在书院一日，绝不会让世上还有真公平之地变得面目全非。” 赵巧月目的达到了，不再揪着不放，同贺肇说起她昨日学到的知识中那不懂之处。 这日后，赵巧月没有急着去报名。 即便宋娇和王姑娘再三询问她去不去报名，她都没有行动。 在要放年假的这日赵巧月刚才贺肇那里带着一堆功课回小院住处，柳孟春和王姑娘她们都收拾行李妥当，要离开的样子，不过两人像是在等她回来。 赵巧月问道： “你们这是要走了？” 王姑娘点点头： “对，我今日就走，日夜兼程，我在二十八前应该能赶回家里。 巧月，咱们年后见。” 赵巧月轻嗯一声。 想想，她示意宋娇去她的房里拿出她需要静心学习做的剪纸画拿了两幅出来。 一幅送给了王姑娘，另一幅送给柳孟春，赵巧月道：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区区薄礼，还望你们收下。” 两人收下了，道了谢，王姑娘道： “我现在没有准备礼物，你们等我年后回来给你们带京都好吃的。” 赵巧月道： “好，你一路顺风。” 柳孟春也道了谢，缓缓说道： “你路上小心。” 王姑娘接收了赵巧月的好意，也接收了柳孟春的好意，毕竟相处半年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维持和谐一幕也是好的，少一个敌人。 随后，她就同两人告辞，带着喜鹊走了。 柳孟春没有同她们主仆一起下山，而是留了下来，她问道： “巧月你要报名吗？”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来关心她报名吗？ 难道她报名对两人来说很重要吗？ 赵巧月道： “待会就去找夫子问问情况再说，你要是想要报名就快些去，年后收假就要比试，再想要报名可就来不及了。” 柳孟春面色犹豫片刻她又问道： “巧月你最近是不是在跟着一个老者学习？” 嗯，她还听说是贺肇，不确定这事是不是真的。 想着，柳孟春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打听你的行踪，我是听同学舍的那些公子们说的，他们说看到你在竹林那边学习，还同甲等学舍的五个学子交流。” 赵巧月没有隐瞒，因为这事甲等学舍的学子们都知晓，用不了多久，很多人也会知晓，她道： “是，那老者就是贺夫子，能同他学习，是我之幸事，柳姑娘要是也想跟他学习就自己去争取，我帮不了你什么。” 柳孟春摇摇头道： “不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觉得按部就班对我来说挺好的。 巧月要是能飞得更高，我会祝福，不会下绊子的。” 赵巧月沉默了，这话她没能深信，可对上柳孟春真诚的眸子，她又说不出敷衍的话，转移话题道： “你们要是不着急回家，就在山脚逛一会，我收拾收拾行李，再去找夫子谈谈事，然后咱们一起顺路回家。” 柳孟春道： “这太麻烦你了，我们还是自己走回去了，今儿天色早，不会走夜路的。” 赵巧月又邀请一次，柳孟春再次推拒。 赵巧月便没再挽留邀请，目送她们离去，她就带着宋娇去收拾行李。 然后她看着三大包行李道： “娇娇你下山去找你哥，我一个人去找夫子。” 宋娇不太赞成，现在正是放假的日子，书院里人多眼杂的： “姑娘，咱们还是一起去吧，我拿着这三包行李一点都不沉。” 赵巧月掂量过每一包行李，不信宋娇的话： “行了，事情就这样定了，今儿算是放假，谁敢招惹你家姑娘，你家姑娘就不用顾及是学子的身份，将人打得满地找牙都占理。” 宋娇眼皮跳跳，临走还要留下这样的印象好吗？ 下一年书院还能招收她家姑娘吗？ 又或是下一年她家姑娘就出大名了？ 宋娇不同意，可嘴说不过赵巧月，最终妥协了，她背着行李下山去了。 赵巧月去找夫子，问了报考人的情况。 学舍里除了孟学子就她来询问情况，夫子当即就问她： “赵学子你是来报名的吗？来来，我找名册出来给你填你的信息。” 赵巧月都没来得及说话，手中就被塞了一支毛笔，又看了看非常热情期待的夫子，她本来就是报名的，没再卖关子，直接写上她的姓名以及秀才身份等简单消息。 夫子看了看册子，一边等墨迹干涸，一边道： “好了，你在一月十二来书院参加比试啊，等二十号开学你就能知道自己过不过了。” 赵巧月轻嗯一声，同夫子告辞就下山去了。 山下宋娇正同宋彦林说着她在书院的事情，宋彦林认真听着，怕自家妹妹说得不感兴趣不愿意再说，他会时不时回应一两句，又或是给她倒杯茶水。 宋娇满意地看了看茶水，她哥哥可真是上道，她配合着说得更多了。 其中自然少不了关于赵巧月的事情，毕竟宋娇每天都同赵巧月相处，可以用形影不离来说。 宋娇也清楚宋彦林可不单单是想听她说着她在书院的事情，大部分还是因为赵巧月这个人。 想着，她心里也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该死的身份门第之别！！！ 两人说得差不多的时候赵巧月走到了他们身边，宋娇赶紧打住话题，宋彦林已经迎上赵巧月拱手作揖道： “姑娘！” 赵巧月轻嗯一声，一边往马车里走，一边问道： “家里还好吧？” 宋彦林一边隐晦打量着赵巧月的身影，一边回应道： “家中一切都安好，夫人这些日子还念叨着姑娘什么时候回家。” 赵巧月勾了勾唇角道： “看来我娘是想我了，咱们快些回去吧，不在城里逗留了，想买什么明儿再来。” “是。”宋彦林催着宋娇上车后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路上遇到了回家的柳孟春和谢小丫，赵巧月让宋彦林停下马车邀请二人上车。 宋彦林这次发现谢小丫的眼神不再关注他这里，不由得松一口气，没再后悔这次忘记安排春易在庄子门口等他们了。 时隔差不多三个月的再次一起回家，赵巧月还是没有因为在书院变得熟络就多说话，她照旧是看书，还给柳孟春送上一本书。 照旧是杂书，柳孟春没有嫌弃，笑着接受了，上次的木匠工艺让她受益诸多，这次的是地志，也是她想要看的。 不过宋娇和谢小丫之间的相处有了变化，两人有着小姑娘想说的话题，甚至还相约要不要一起在元宵节看花灯。 宋娇想起去年府中的花灯节以及城里的花灯会，姑娘因为院试，仅参加了府邸里的，没有去城里看花灯，她不由得问道： “姑娘你明年元宵花灯你来城里看不？” 赵巧月愣了愣，年都没过就想到元宵节了，想得倒是挺远的，她道： “今年没事，那就不要错过了，柳姑娘一起来吗？” 柳孟春没有出门看过花灯，心里有想去的意图，可不想过多打扰赵巧月，她拒绝道： “不了，我想在家陪陪家人。” 赵巧月默默看了看柳孟春和谢小丫道： “我府中有个习俗就是每个人做一盏花灯，然后选出花灯王，最后想要的人就去猜花灯上的谜语，你们感兴趣否？ 要是感兴趣，我让管事赶着马车去接你们一家来参加，然后第二日晚上咱们去城里看花灯会。 据说应天府才子佳人汇集之地，花灯会会十分精彩，柳姑娘这是不是真的？” 柳孟春和谢小丫都听出了赵巧月想邀请的意思，谢小丫意动，偷偷看向柳孟春，这事她拿不了主意。 柳孟春对上谢小丫的期待目光，想着小丫的年岁，她同她一样都没有看过花灯。 而且她今年已经到说亲年纪，她家中都已经给她想看人家，只是她那个母亲看中的不是男方人品，是彩礼多少。 知道这个情况，也正逢柳孟夏不靠谱，不愿意再当她的陪读，谢小丫才得到陪读机会，避免说亲这事。 但她很清楚，这很可能是谢小丫做姑娘时的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看热闹花灯会。 柳孟春犹豫片刻对赵巧月道： “多谢巧月相邀，我们就在花灯相聚。” 赵巧月轻嗯一声，抬眸便去看书了。 谢小丫很高兴，不由得同宋娇说说话，分享她的心情。 柳孟春看了看两人，便沉默地埋头看书…… 第133章 忙碌假期 马车在庄子门口停下，赵巧月同柳孟春约定看花灯时间。 两人便相互道别。 宋彦林如同上次一样送柳孟春和谢小丫回家。 这次他没有任何停留就直接以天色已晚不便久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柳孟春带着谢小丫目送马车远去消失，两人方才转身回家。 家门也在这时被人推开，是柳孟春的继母谢氏。 她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柳孟夏。 柳孟春和谢小丫向谢氏问好，对柳孟夏，柳孟春是无言的。 谢小丫清楚柳孟夏对她的怨言与不喜，可现在她在柳家，问个好不能忽略，她友好向柳孟夏问好。 柳孟夏怨柳孟春，同时迁怒在谢小丫身上，对两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会出门，还是因为听到马车声，她好奇谁来了，想要看看罢了。 见没有人，她直接转身回屋： “奶奶，你看我姐带回来一个吃白饭的。” 柳家老太太从堂屋出来瞪了一眼柳孟夏，“你这孩子不会说话就别说，小丫别介意，你二表姐不太懂事。” 谢小丫心里难受，面上微笑着摇摇头： “柳奶奶，我没事。” 柳孟春皱眉道： “孟夏，小丫帮我干活了，我无法给她工钱，如今在我们家用饭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要说占便宜，还是我占了她的便宜。” 柳孟夏道： “既然这样，那姐姐你给她吃的啊，家里哪一样是你挣的，我可不想拿我辛苦钱养别人。” 柳孟春顿时觉得柳孟夏不可理喻。 虽说她读书要了家里许多钱，可她也不是没有给家里带回回报。 因为她读书，让家里人在村中被人看重，也随着她有功名，他们家在村子更有地位，让柳孟夏能嫁到更好人家。 同时她也因为是秀才，还让家里地免税。 知道柳孟夏说不通，即便不占理，也会强词夺理，柳孟春直接带着谢小丫绕过柳孟夏往她的屋子走去。 柳奶奶伸手掐了一下柳孟夏的胳膊： “你这死丫头，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姐可真是白对你好了。 我们家现在能越过越好，可都是因为你姐姐，你现在不惜福，以后有你好受的。” 柳孟夏不服，可也不敢呛自己的祖母。 在这个家里，她最怕的也是祖母。 至于父亲，闹得不愉快，她都敢顶嘴。 更别说谢氏，她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谢氏了解柳孟夏的心思，不知跟谁学了一身小家子气。 柳家人各个都是温和，待人友善，就她与众不同。 谢氏刚开始会教导一番，可柳家人都不当回事，反过来劝说她不要跟孩子计较。 打这之后，她就不再管柳孟夏。 如今谈婚论嫁了，她都不插手，直接甩给婆婆和丈夫，两人爱怎么就怎么。 反正她儿子年岁小，还要读书，只要他有一番作为，不愁没有姑娘嫁给她。 她一点都不担心被柳孟夏的名声耽搁她家儿子的婚事。 不过柳孟春这个女儿对她是真不错，谢氏做不到放手不管。 为了柳孟春的前程，她还是暗搓搓给了婆婆不少暗示，提醒她要当官的人该怎么样爱惜名声等等。 柳老太太生于村子，长在村子，一辈子都没怎么离开过村子，对外边不怎么熟悉，可她能听进别人的话，心中也向往外边世界，自是经过儿媳分析就有了判断。 虽说她疼爱二孙女，可她绝不会允许二孙女毁掉家中有前途的大孙女。 故而她就“劝说”柳孟夏不要再去书院，换成谢小丫这个听话的。 屋外柳老太太继续教训二孙女，谢氏带着儿子在一旁看热闹，柳父不善言辞，还孝顺，什么都依着母亲，自是不会反驳母亲教训闺女，沉默坐在走廊编织背篓。 柳孟春房间，谢小丫小声问道： “表姐，咱们去看花灯还带上二表姐吗？” 柳孟春摇摇头： “这事就我们两知道，不要告诉家中其他人，你家人那边也不要说，只说我带你去拜访同窗。” 谢小丫点点头，不带二表姐可真好，没有她，他们应该能玩得很尽兴的： “那表姐你忙，我先回家了。” 柳孟春拉住谢小丫： “吃过饭，我和小弟送你回去。”这会子回去，谢家肯定不会给谢小丫留饭的，饿肚子一晚上不好受。 说着，柳孟春又道： “你别听孟夏的话，她都是不过脑子的话。 大家不按照她的意思行事，她都有意见。 咱们两家是亲戚，你在这里吃饭是应该的事。 还有我都没有给你工钱，你都没有埋怨，这顿饭你吃得更应该了，否则是我心里过意不去了。” 柳孟春同赵巧月以及王姑娘不是很熟悉，但她们住在一起，略有耳闻丫鬟、帮工等人的工钱。 就宋娇那里，她就听到她说她一个月有五两银子月钱，除此之外还会有衣服等赏赐。 可她现在什么都给不了谢小丫，至少这饭她得管饱。 谢小丫摆摆手： “不不，表姐你能带我在身边，我已经满足了，工钱不用的。” 还帮她躲开了婚事以及她还能吃饱饭，她是非常愿意追随柳孟春的。 柳孟春见状，没再多说这事，但工钱她会想法子给一点给谢小丫的。 继续劝说谢小丫留下用饭，得了她的同意，柳孟春方才去收拾她的房间。 柳家鸡飞狗跳，另一边十分温馨，夏娘知道赵巧月回家，早已让厨娘准备丰盛的晚饭等她归家。 母女俩吃过晚饭，与往常一样坐在客厅喝茶说着彼此不在对方身边发生的事情。 两人都是报喜不报忧。 得知对方大体情况，他们方才安心回房休息。 第二日，夏娘还以为不需要读书，也没有重要考试的闺女会轻松同她待着说说闲话或是一起去逛街。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家闺女非常忙，比之前要参加院试的时候还要忙碌。 早上同她一起打拳锻炼用过早饭后赵巧月就进了书房，完成贺肇交给她的功课。 这一待就是一日，接连五六日都是如此。 等完成贺肇的功课，赵巧月又忙着同宋彦林处理家里的庶务。 直到十二月二十八这日，她才清闲下来。 想到放假回家没怎么陪伴夏娘，赵巧月就在这日早饭后提议陪她去逛街。 夏娘也想同闺女相处，问清楚她没事后就同意了。 第134章 另辟蹊径 年货嘛，夏娘因为赵巧月忙碌，恐她想不到就已经安排人准备妥当。 今儿逛街还真是逛街，他们还真不需要买什么。 又因赵巧月给宋娇和宋管事放了假，让他们在这日陪着宋母逛街。 此次逛街她没有带其他人，只同夏娘，像是回到了靠山村的时候。 夏娘是怀念的，但这一刻她也仅是怀念。 因为她明白闺女要高飞，她不能拖后腿，尽力追赶闺女，让她放心。 赵巧月给夏娘买了一套首饰： “娘以前你不能戴，现在戴它们，不会再有人说你，符合你现在的身份，秀才母亲。” 夏娘微微一笑： “好，娘戴，娘也给你买一套如何？” 赵巧月摇摇头： “娘你看我这个样子适合戴首饰吗？还是别了，娘你再等等，保管你有打扮你家闺女的机会。” 夏娘轻嗯一声，她相信她闺女能说到做到。 买了首饰，赵巧月没有带夏娘去买衣服，毕竟她家就有成衣铺子，这再去别人家买怎么想都不好，不过去看看学习学习是可以的。 夏娘听了赵巧月的话不由得一乐： “你呀你呀，鬼精灵。” 逛了几家卖衣服的铺子，赵巧月见夏娘累了，他们就去了附近的茶楼喝茶听书。 不过大堂上，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没有吸引夏娘，倒是隔壁桌的八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说的是旧闻，赵巧月已经清楚其中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夏娘看了几眼赵巧月，见她的样子，心里就有几分猜测，没有在此就问清楚事情。 而是离开后，他们回了他们家铺子后院，坐在客厅喝茶，她才问道： “丞相府是怎么回事？” 瞅着心事重重的夏娘，赵巧月就知道她会问，她没有立即回答夏娘，反而问： “娘，你还在意赵丞相否？” 夏娘果断摇摇头，能在她刚生下孩子就抛弃他们母子的无情男人，可没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 “会影响你吗？”这才是她担心的，没有养过她孩子的男人可千万别害她家闺女，否则她非得去京都找他拼命不可。 赵巧月认真道： “娘，我同丞相府没有半点关系，连带你也没有，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同丞相府没有任何关系。” 夏娘反应过来有断亲这事，她连忙道： “对对，咱们是咱们。” 赵巧月见夏娘没有半点在意丞相府的，她便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了： “娘，赵丞相被人查贪污受贿，卖官鬻爵。 不过后来他自证清白，向皇上负荆请罪，说一切是他弟弟所为，他完全不知。 最后他落了个治家不严的名声，在家闭门思过半个月就没事了。 而他弟弟原来是被定流放罪，后来因为他又被查出草菅人命，被判了个斩立决。 其余家眷女眷成了乐妓，男子被流放，永世不能离开边关从仕。” 夏娘皱眉道： “就这样了，赵丞相都没有被影响？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不是一本书的世界嘛！ 剧情或是天道还是偏向女主，女主气运使然，除非完全崩剧情还是另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不过赵丞相一家没有事，可不是没有不受影响的。 对她也是好事，起码她能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同赵雅发生冲突。 赵巧月没有解释清楚，她只道： “估计人家运气好呗，娘，这不关咱们的事，咱们还是不说了，说来说去，弄得自己都不高兴，咱们还是想着怎么过年吧！” 夏娘想想也是，就这样被赵巧月转移了话题，同她讨论怎么过年的事情。 母女两商量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去年在镇州府那般过年。 过了二十八，又过了二十九，除夕来临。 去年赵巧月因为院试没有参与感，今年不一样了，她同府中众人一起在厨房忙碌着。 因宋彦林和宋娇跟着赵巧月忙前忙后的，赵巧月就让他们回家将宋母一起请来，一府邸众人一起过年。 宋母喜欢热闹，没有推却，同往年一样同夏娘一起忙前忙后的。 厨房也因为夏娘和宋母的主持下，倒是非常顺利安排妥当一切，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热热闹闹吃过年夜饭，又欢欢喜喜守岁，到下饺子放鞭炮的时候，宋娇突然喊道： “大家快出来看啊，下雪了！” 没见过雪的人非常兴奋跑到院子里蹦跶几下。 赵巧月没有，她站在走廊，伸出手去接住如棉花般的雪花，落入手中眨眼功夫就化了。 宋彦林则带着春小子们去放鞭炮，今年她没有去，而是就站在走廊看着。 随着雪越下越大，大家已经聚在屋中暖暖和和地吃着饺子。 今年赵巧月有了经验，她没再给大家夹饺子的机会： “去年我已经非常幸运，好运常相伴，今年依然如此，所以你们就不需要再顾及我，今年该你们好运来了。” 说完，赵巧月就飞快给自己夹了好几个饺子就换个地方吃饺子。 众人：…… 看来去年真吓到姑娘了，以后他们得温和点！！！ 不管吃没有吃到铜钱，赵巧月都送给大家一句祝福，然后吃过饺子就各自回房了。 是日辰时，赵巧月又如同去年那般先夏娘拜年，再同她一起去前院接受府中众人的拜年。 拜年后众人没有差事就是玩乐，今年的乐趣多了雪。 夏娘担忧众人生病，就吩咐春菊他们先去熬一锅姜汤，先喝了姜汤再堆雪人打雪仗，等玩够了又喝一碗姜汤。 因预防得当，府中无人生病，初二不需要回娘家，热闹了一日。 初三，赵巧月带着宋彦林出门去了书院给没有回京的贺肇拜年。 同贺肇待了半日，带回家一堆功课。 夏娘得知这事，笑着道： “闺女啊，这份年礼娘觉得不错，你多多努力。” 这幸灾乐祸的话，赵巧月真想自己没有听出来，她耷拉着脑袋道： “家里就拜托娘照顾了，我去学习了。” 夏娘抬手拍了拍赵巧月的脑袋道： “好啦，娘不笑话你了，今儿娘给你做好吃的。” 这才差不多，赵巧月脆生生应了一声好。 吃了夏娘做的好吃的，赵巧月又沉浸在学习的海洋，直到正月十一这日，她才完成功课。 刚放松一日，用过晚饭，赵巧月就对夏娘道： “娘，我明日我要去书院考试，需要两日左右的时间才回来，你一个人待在家里照顾好自己。” 嗯？！ 这事她怎么没有听说？！ 夏娘疑惑道： “要考试？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娘什么都没有替你准备呢。” 赵巧月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好吧，她忙忘记了说，怪她！ 赵巧月向夏娘将考试的事情说清楚。 夏娘得知是比试，她道： “虽说是抱着试试心态，但闺女，娘还是希望你全力以赴，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咱们试过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你说是不？” 赵巧月道： “娘你说得太对了，我明儿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你在家里等我回来，我十五那日同你一起看花灯，弥补咱们去年没有去城里看花灯的时光。” 夏娘也想同赵巧月去看一次花灯，毕竟这是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心怀期待，面上叮嘱着赵巧月照顾好自己。 是日一大早，赵巧月就同夏娘用过早饭便带着宋娇坐车去了城里。 这个比试同科举不同，比试自是不会按照科举来。 人人都以为赵巧月会参加文试，赵巧月却选择了武试。 武试不单单比试谁武功好，有剑术，箭术，骑术等。 参加的人不多，就二十个人左右，但耐不住比试项目多，足足花费了快三日时间方才结束。 武试呢，还能让人能快速知道自己的成绩排名，至于综合成绩就要看武试的评判夫子们了。 赵巧月学习时间不长，确是二十人中突出的存在。 大家在武夫子宣布前五名的时候赵巧月俨然排名第一，也成了可以去顺天书院参加比试的学子之一。 得到了结果，赵巧月就去拜见了贺肇。 贺肇道： “你可真会另辟蹊径，你可知当今皇上重文抑武。” 赵巧月道： “知道，倘若我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呢？” 贺肇望着自信的赵巧月道： “那你就是难能可贵的人才，老夫在这里等你夺冠为书院争光。” 赵巧月笑着道： “夫子，咱们不带这样的，学生压力很大的。” 贺肇道： “咱们书院也重文轻武，你若是得了第一，大家都会在下一年的时候琢磨另辟蹊径。” 赵巧月愣了愣，原来贺肇也希望学子们习武。 是啊，一个国家光靠文官怎么行，打仗护佑大荣朝可不光光嘴皮子就成的。 赵巧月道： “学生会尽力而为的。” 贺肇微微点头，这次没有再布置功课就将人打发回家过元宵了。 赵巧月回到家里，家中已经张灯结彩，比春节还要喜庆。 去拜见夏娘告诉她比试结果后，她就让宋彦林准备制做灯笼所需要的物品，今年她又亲手做了一盏花灯。 同时她还让宋彦林去邀请了柳孟春…… 第135章 花灯会 柳孟春应邀而来，只带谢小丫。 赵巧月长这么大，第一次邀请同窗回家。 夏娘高兴之余，招待客人也格外重视，格外热情，想要客人宾至如归。 柳孟春和谢小丫两人感觉受宠若惊，同时待在府中十分舒心。 见过夏娘，赵巧月就领着两人去做灯笼。 两人在家里应景也会同家里人做灯笼。 对此，她们很快就上手，制作过程也非常顺利。 赵巧月让宋彦林将柳孟春和谢小丫的灯笼挂起来，等晚上评比灯王后猜谜。 夏娘这边也亲自去厨房吩咐厨娘做了一顿丰盛晚饭招呼两人。 饭桌上，夏娘道： “你们都是巧月同窗，我家巧月性子冷淡，与人慢热，以后请你们多多照顾，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感谢你们。” 赵巧月桃花眸微动，心里暖心。 她来这个时代得到最多的便是夏娘待她的亲情，让她无以回报。 赵巧月当初同夏娘之间分得挺清楚，只把她当做责任，没有母女情分。 随着相处，赵巧月知道是夏娘改变了她的认知和态度。 原来人与人之间除了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相互屠杀，还有亲情，友情。 比如宋家兄妹对她的好。 赵巧月走神，被夏娘拉了拉袖子才回神，不明所以看向她。 夏娘道： “你这孩子发生什么呆，快些招呼你的同窗用饭啊！”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看向柳孟春和谢小丫道： “家常便饭，你们喜欢什么就夹什么，别客气。” 夏娘附和： “对对，要是都不喜欢，你们就告诉我，我明天让厨娘做你们喜欢的。” 柳孟春道谢后说道： “夫人这顿饭已经很丰盛了，对我们表姐妹来说足够且非常喜欢你家的饭菜。” 谢小丫点点头。 这是她过年都没能吃到的饭菜，现在能吃上她很满足。 夏娘见两客人真心喜欢，心里也有了数，知道如何安排明日的饭菜，随即就招呼两人快些用饭，免得饭菜凉了不好吃。 用过晚饭，四人坐在客厅喝茶闲聊，等待天黑全府花灯点亮猜谜开始。 虽说今年府中花灯会多了两客人，但赵巧月没有改变它的流程，照例按照去年那样过。 花灯王还是宋彦林做的花灯。 而赢者又是赵巧月。 而赵巧月的花灯不再是宋娇，而是被宋彦林赢了。 府中两盏吸引人的花灯都有了得主，大家便迅速转移目光，一起热热闹闹地闹了大半个晚上方才散去。 第二天，赵巧月招呼柳孟春在书房探讨学问、下棋等活动，谢小丫则被她安排给了宋娇。 这时宋母也见到了谢小丫，难得有一个不在乎身份，同她闺女关系好的，她也像极了夏娘那般用心热情招待。 谢小丫这一刻没觉得身份之别，同时还觉得宋家人在赵府的生活过得不错，隐约中还生出羡慕。 他们是下人，所过的日子是她想不到的，能穿好衣服，吃荤菜吃饱，住处也温暖。 谢小丫想要换户籍的心思都在动摇。 不过她极力掩盖自己的心思，同时也向宋娇打听着赵府的情况。 宋娇开始说的时候没有注意，谢小丫问得多了，她也警惕了起来，同谢小丫的相处也没有了原来那么热络。 宋母亦是如此。 夏娘和赵巧月母女两对他们一极好，他们可不能害了她们。 谢小丫没有感觉，直到宋娇以有事为由让春菊陪她，她才察觉宋娇貌似情绪不对，但她依旧没有想到是因为过于打探赵府的消息。 傍晚时分，夏娘就吩咐宋彦林租赁几辆马车，全府上下都出门看花灯。 抵达城里，夏娘就让大家分散玩，只吩咐大家子时回府。 她则领着赵巧月、柳孟春表姐妹和宋家人前往宋彦林提前预定的酒楼用饭。 用过晚饭，华灯初上，这个位置宋彦林选择适宜，直接在这吃饭的雅间看花灯都可以。 夏娘和宋母两人见人多，再加上下雪天气寒凉，她们就不想下去走动。 夏娘没有拘着年轻人： “巧月你们下去玩，我和你婶子在这里看花灯也是一样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我一会给你们买好吃的回来。” 夏娘笑着问：“你怎么就没想着给娘赢灯王回来？” 赵巧月：…… 这个目标有点太大，她不擅长猜谜语，没法承诺！ 赵巧月道： “娘想要的，你家闺女去争取争取。” 夏娘微微摇头： “我说笑的，你去玩得尽兴。” 赵巧月没有将它当成玩笑，下楼的时候就同宋娇他们说： “你们想去哪里玩就去，不必跟着我，到时候咱们在这里汇合。” 宋娇跟着赵巧月有几个月的时间，对于赵巧月能了解一二的，知道她的心思，宋娇道： “姑娘，去年的时候你没能去看花灯会，我也没有机会看你去擂台猜灯谜，今年有机会我可不想错过，大哥你呢？” 宋彦林淡淡地轻嗯一声，他也想要看赵巧月大放光彩。 赵巧月见状，一边走，一边对柳孟春和谢小丫两人交代道： “你们一会出去玩的时候一定要结伴而行，还要在人多的地方走动，别去那些黑不留丢人少的地方。” 这个时间拍花子也活跃得不行，人是她带出门的，怎么都要安顿好他们。 柳孟春道： “我们第一次看花灯会，不熟悉境况，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吧！ 知府大人举办的花灯盛况我想在赢灯王那里最为精彩。” 这要一起最好不过，赵巧月点头： “好啊，那咱们一起，等咱们参加完赢灯王比试就换个地方走走，我听人说还有放花灯许愿呢。” 宋娇道： “这个在镇州府是有的，我去年就放一盏，希望姑娘考中秀才。对了大哥你许了什么愿，可有实现？” 大家齐齐看向宋彦林。 宋彦林所求有二。 一愿家人安康顺遂，二愿眼前人心想事成。 宋彦林隐瞒第二，告诉大家第一个心愿： “实现了，你和母亲两人一年都平安顺遂。” 宋娇轻哦一声，又想起宋母和夏娘两人的花灯心愿。 嗯，这事不能让她们错过，等姑娘参加灯王比试后她就去找她们…… 第136章 等待开学 花灯会上瞩目的花灯王被挂在正东街府衙门不远处的花架子上。 除此之外，花架子上还挂着一排又一排许多各式各样的精致花灯，越往上越精美。 单独拎一个出来看，都能超越街边小贩卖的花灯。 这就吸引了许多人前来猜谜，即便没有灯王，得一盏花架子上的花灯也是一桩美事。 比试也很简单，靠猜谜数量得到花架子上的花灯。 参加猜谜者只有一次机会，猜错就累计自己的猜谜猜对数量，按照这数目赢取哪一排上的花灯。 知道自己赢了哪一排，就能自己去挑选想要的花灯。 哪一层花灯没了，向大众开放的猜谜就结束，等来的是猜对三十个谜语者的角逐，赢取花灯王。 宋彦林将打探的规则同大家说了一遍，赵巧月道： “没有身份限制，大家一起如何？” 谢小丫摆摆手，摇摇头： “我不行，我就不参加了。” 柳孟春也跟着道： “猜谜我不擅长，我也不去了。” “知府大人这是与民同乐，又不收钱，咱们出来玩也是图个乐趣。”顿了顿，赵巧月道，“咱们也来了一遭，参加试试呗，免得留下遗憾。” 宋娇也跟着说： “是啊，我都敢去参加，柳姑娘你也试试呗！” 在相互劝说下，柳孟春和谢小丫两人都点头同意参加。 于是大家一起报名，然后就能排队等着，十人一组上台领纸条猜灯谜。 大家猜谜也有时间限制，轮流速度很快就轮到赵巧月她们。 不过因为前边人数少了两位，所以他们五人分成了两拨。 赵巧月和宋娇先上，宋彦林、柳孟春和谢小丫留在后面。 宋娇是个猜谜小能手，同赵巧月分别得了一盏花灯，还得到进入灯王角逐赛的机会。 两人在擂台一侧等着下一组猜谜结果。 只有谢小丫没有得到花灯，宋彦林和柳孟春分别得到花灯，也进入了灯王角逐赛。 柳孟春看着失落的谢小丫，她将花灯送给她。 谢小丫接过花灯： “谢谢表姐，表姐你对我真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赢得灯王的。” 柳孟春道： “我刚才只是勉强过了，接下来会更难，我可没有信心，顺其自然吧！”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柳孟春不强求。 花灯会年年都有，她大不了明年再参加一次。 柳孟春想得通透，赵巧月亦如此。 会来这里，她都还是因为夏娘的话，否则她不会来这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随着第一层最后一盏花灯被赢走，猜谜环节就进入高潮。 赵巧四人与众人参加了一局又一局猜谜淘汰比试。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就剩下了三人，其中就有赵巧月、还有两位公子。 对柳孟春他们来说是陌生的，对她说就是熟人，书院甲等学舍中的两学生。 台上热闹抢答，台下热闹下注。 宋娇得知有下注这事，她挤进拥挤人群，押了她家姑娘一两银子哩！ 很快，台上就进入白热化，原是其中一位公子猜错了，瞬间就被淘汰。 只剩下赵巧月和另一位公子。 两人你来我往，争先恐后地抢答，最后赵巧月慢了半拍，与花灯王失之交臂。 虽是如此，赵巧月没有失意，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地向眼前的公子道贺后她方才下台去同宋娇他们汇合。 宋娇道： “姑娘，不就是一盏花灯嘛，回家我给你做一盏。” 赵巧月笑了笑道： “娇娇你想多了，我没有难过，如今我手中的这盏花灯送给我娘，她也会很高兴的。” 宋娇知道夏娘最和善不过了，待姑娘极好，自是不会指责姑娘的： “那咱们先回去找夫人和我娘，去年她们也有花灯，今年没准她们照旧想要放花灯。” 赵巧月同意，询问柳孟春和谢小丫她们是直接去，还是同他们一起绕道去酒楼。 得知两人愿意一起回酒楼，于是他们就一起走。 酒楼雅间，夏娘收到赵巧月送的花灯，满心欢喜溢于言表： “我家闺女赢的花灯真漂亮，比花灯王都漂亮。” 话里有话，夏娘是在安慰她，她明白，可她真没有难过。 就是不知夏娘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接着来安慰她。 不想解释，赵巧月微微一笑，然后又换了个话题： “娘，我们去放花灯，你和婶子一道去吗？” 夏娘想到去年花灯节的心愿，经过一年，她家闺女有达成所愿，不许愿，这还愿她也得去： “去啊，咱们走吧！” 赵巧月吩咐宋彦林去赶马车，他们走着去没问题，可夏娘和宋母两人年岁长了些，不能受冻，要不然生病很难好。 几人坐着宋彦林赶的马车来到了热闹放花灯的河边。 这里人来人往，还有不少的小摊贩售卖花灯，他们的生意都不错。 赵巧月作为主人家，也是东家，她大手一挥自掏腰包给众人各自买一盏他们各自喜欢的花灯。 她则挑选了一盏荷花的，顺便在摊贩那里借用毛笔悄悄写了一个心愿： 愿夏娘一生安康顺遂！ 除此之外，她没有再求其他。 宋彦林依旧如同去年那样，还是相同的两个心愿。 宋娇纠结了许久，她写下了希望她身边所有人都平安。 大家都差不多都是求家人平安顺遂，唯有谢小丫求觅得良缘。 放了花灯，宋娇就笑着询问大家都许了什么心愿。 赵巧月没有隐瞒，也不知还有不能说出，否则不灵验的传说，很直接就回答了宋娇。 夏娘闻言，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免得孩子担心伤心。 至于其他人的都回答同赵巧月差不多一个意思，唯有谢小丫撒了慌，天色黑暗，大家都没有看清她的神色，或者说也没有怎么在意。 毕竟心愿也就是心愿，实现还是要靠自己。 现在所求不过是个心安。 放过花灯，赵巧月就请大家应景吃元宵。 因为出门玩，家里可没有准备元宵。 吃过元宵，她又请大家吃各种零嘴。 直到大家都撑了，疲惫了，他们一行人才坐着马车打道回府。 是日，柳孟春要家去，夏娘准备了两份年礼让她们表姐妹带回家。 赵巧月见夏娘有所准备，她便没有再准备一份，直接吩咐宋彦林送两人归家。 客人离开，宋娇来了书房寻她。 赵巧月问： “有事？” 宋娇轻嗯一声，将同谢小丫相处的情况告诉了赵巧月，又问： “姑娘，你不是说要同柳姑娘远着相处吗？怎么就邀请他们来做客了？” 赵巧月反问： “你看我娘近来如何？” 宋娇回想着夏娘的状态。 每天挺乐呵的。 尤其是柳孟春和谢小丫来了之后。 赵巧月道： “我娘每日都在府邸，铺子被我安排妥当后她就没事可做，来来回回见到的人也就府邸里的人，她自己又不喜欢出门溜达逛街，如今有客人来了，还是我从未告诉她结交到的同窗，她自是能高兴好一阵，你说是吧？” 至于在柳孟春和谢小丫身上花费的时间精力，能换得夏娘高兴，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娇闻言，瞬间豁然开朗。 是啊，这么久相处，她都没有见过姑娘有过好友，更没有带过客人回家。 夏娘在家待着，所了解赵巧月在书院的情况，都是赵巧月和她说的，夏娘心里恐怕还是担心的，夏娘很清楚她们很大可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如今来了客人，还是姑娘的同窗加同小院住处的舍友，夏娘就能从她身上知道更多关于姑娘的消息。 想明白后，宋娇道： “我知道姑娘为何这么做了，姑娘果然是姑娘，就是顶顶聪明的。” 赵巧月嘴角抽抽，这话听着还真不像在夸赞她。 “娇娇，你说谢小丫总是打探府邸情况，她现在没有坏心思，只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的家世你应该很清楚，她只想要找机会改变命运罢了。 不过这样的人也容易被人利用，但不会第一个对咱们不利，而是柳孟春。 这就要看柳孟春能不能彻底收服谢小丫了。 当然了，这也不关咱们的事，今儿我只是同你说说，出门后就忘了。” 嗯，还有一点就是防备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还是小心为上，别被算计了去。 宋娇寻思着赵巧月的话，很快就明白了赵巧月的意思。 谢小丫现在还没有见识更富贵的地方，也没有见识权贵。 可她要是一直跟着柳孟夏。 柳孟夏学习好，前途可期，那就会带着她去见识不一样的天地。 到时候谢小丫就不一定能保持初心了。 但这会子的谢小丫还是没有胆量谋划更多，野心也没有膨胀起来。 只是吧，宋娇觉得她家姑娘不会同柳孟春她们同行，肯定会比她们走得更快。 毕竟她家姑娘定了十八岁要参加秋闱的。 想着，宋娇没再说什么，直接同赵巧月告退离开书房，不再打扰她看书了。 赵巧月玩了两日，也歇息了两日，给自己重新充满了正能量，接下来的日子她就是在学习中度过，直到开学…… 第137章 巧月喝药 正月二十日，开学日。 书院也非常人性化，给家里远的学子们特批延长十日假期，也就是说学子们最迟要在正月三十一日这日抵达书院。 赵巧月家住在城外，没有什么事情耽搁，她按时入学。 小院住处里，王姑娘回京都还没有赶回来，柳孟春已经带着谢小丫抵达了书院，正在准备去后山砍柴。 冰天雪地，夏娘不再提倡赵巧月这么干，耳提面命让她买柴火，还时刻让宋娇盯着她，注意保暖以及喝药。 没错，是喝药，过了十五后她赵巧月可以说是成了药罐子。 一切皆是春菊小姑娘都来月事了，她还没有来。 赵巧月丝毫不觉得这事是坏事，夏娘就不同了，非要请大夫给她瞧瞧。 然后夏娘又非常不好意思地询问了老大夫关于她的月事问题。 老大夫没觉得她身体有问题，可在同夏娘交流后就直接将归因于寒症。 赵巧月不信，又吩咐宋彦林去请了两个大夫前来给她看诊。 最后在三大夫会诊下，她就被他们定为寒症。 三位大夫在夏娘高价利诱下摒弃同行相竞争的心思，共同商量出了一副药方给她服用一个月看看情况。 赵巧月非常不乐意喝药，可耐不住家里有个夏娘疼爱她的母亲，一日三顿药。 现在来到书院，宋娇都背着一大包的药。 赵巧月嗅到空气中的药味，看书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一会儿，宋娇就将药端来给她。 瞅着黑不溜丢的汤药，赵巧月很不想喝药： “娇娇，我忘记买蜜饯了，你去山下买一份回来，我就喝药。” 宋娇笑着去一旁还没有打开的包袱拿出一个油纸包： “姑娘你看我哥有给你买哦。” 赵巧月嘴角抽抽，这是全家都在盯着她喝药是吧？！ 不死心，赵巧月道： “娇娇，我肚子饿了，你去食堂给我买饭回来吧！” 宋娇没有动，眼巴巴看着放在桌上的药，一边琢磨着它会不会凉，一边道： “姑娘，这个饭不用买了，我焖了大米饭，菜是夫人准备的，热热就能吃。” 赵巧月轻叹一口气，今儿看来这碗药是不能偷偷倒掉了，看着它还是不想下嘴，琢磨着她能怎么支配宋娇出门，让她毁掉药。 宋娇突然问： “姑娘你不会是想要支走我，不喝药吧？” 赵巧月一噎，不能说实话，现在宋娇很听夏娘的话，倒药的话宋娇肯定会告诉夏娘： “怎么会，你看我这就喝。” 深呼吸，赵巧月非常豪气地将药给一口干了，苦得她温润谦和的面孔瞬间扭曲成包子褶。 恶心得想要再次将喝入肚子里的药给吐出来，赵巧月强忍着，给自己塞了一蜜饯才压下这苦味： “你去下山问问，有会制药丸的嘛，就这剩下的药都制成药丸。” 宋娇眼睛一亮，是啊，这样姑娘就能直接吃了，也不会每次推三阻四的，她爽快道： “好，我待会就去，现在先给姑娘热饭。” 赵巧月拒绝： “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你下山吧！” 这一碗药下去，她午饭还真没有什么食欲。 宋娇在家有照顾赵巧月吃药，对于她现在的情况也是了解一些的，她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背着装有药材的包袱下山了。 赵巧月：…… 就不能先将药放在这里吗？！ 宋娇刚走，柳孟春她们挑着柴火回来了，闻到药味，柳孟春敲响她的房门。 “门没栓，请进。”赵巧月放下书，抬眸看去不是去而复返的宋娇，是柳孟春，邀请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乎茶。 柳孟春打量着赵巧月问： “你生病了？没事了吧？” 赵巧月摇摇头： “一点小毛病，这阵子在调理身体。” 柳孟春叮嘱赵巧月照顾好自己，她又去干活了。 赵巧月也没有挽留。 毕竟人家一个月需要烧的柴火都在今日干活上。 赵巧月下午在房中看书，没有吃饭。 待宋娇拿着药丸回来后热饭菜，她才用饭。 且将柳孟春和谢小丫一起邀请用饭方才将夏娘准备的两顿菜给解决。 用过晚饭，同柳孟春喝茶闲聊，她的茶水被宋娇换成了温水。 宋娇还当着众人的面提醒她要吃药丸，且让柳孟春也帮忙劝说她。 很好，她又没有机会偷偷扔掉药丸。 药丸是药汤的浓缩，大夫制作得很小粒，她还是很难服用。 躺在床上的赵巧月思考了许久，她决定等宋娇睡着她就将药丸给换成夏娘给她们做的芝麻丸。 半夜偷偷起床的赵巧月在房中悄悄翻找药丸和芝麻丸。 将所有有可能放东西的地方她都翻找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怎么可能？ 赵巧月将目光放在宋娇身上，正琢磨要不要去宋娇床上翻翻。 宋娇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非常清醒看着赵巧月问： “姑娘你怎么不睡觉？” 赵巧月很怀疑宋娇一直都没有睡，一直盯着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 “我口渴起来喝水。” 说着，她拿着放在炭火上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 宋娇见赵巧月穿着单薄，一边给她拿衣服，一边道： “姑娘起床怎么不多穿些衣服，万一冻生病了怎么办？” 赵巧月放下茶杯，顺着宋娇的手披好衣服，“我身子好，不会，啊…湫。” 揉揉鼻子，她补充说： “呵呵，这事是意外，我没事，我先去睡了。” 宋娇见状，她又给赵巧月拿来厚披风搭在赵巧月盖着的厚被子上，“姑娘你好好捂着一晚上，明儿就没事了。” 赵巧月轻嗯一声，“你早些去睡觉吧，我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痒的，眼睛也是如此，感觉有点像要生病的节奏。 赵巧月有点不爽。 自从来到这里，她除了原主被人谋害掉下河使得她来后生病，其他时候都没有生病。 现在喝药，小心护理调理身体反而生病。 赵巧月觉得明儿她真该停药了。 想法刚落下，她又打了一个喷嚏，困意也紧随而至，她打一个哈欠。 嗯，啥都不想，什么都留着明日吧！ 她还是睡觉，捂被子，明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138章 出发准备 宋娇担忧看了看赵巧月，又时不时起身看看她的情况，导致她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好。 翌日早上，赵巧月打喷嚏，宋娇顶着黑眼圈也跟着打喷嚏。 主仆两人相互看看，非常嫌弃撇过头，瞬间又转头看向对方。 “娇娇（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两人非常默契问对方，随后赵巧月道： “走吧，咱们先去吃早饭，再去找大夫瞅瞅。” 宋娇打一个哈欠，用带着浓厚鼻音的语调说： “姑娘，我还是下山去铺子叫春菊来照顾你，等我好了再回来。” 现在她没精力照顾好姑娘，这要是让姑娘变得更严重就不好了。 赵巧月摇摇头： “有人同我一起吃药，我能愉快吃药的。” 宋娇：…… 姑娘你没必要说这样的大实话，好伤人心！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屋子，遇到要去上课的柳孟春表姐妹。 还没打招呼，她们就打了喷嚏。 柳孟春看着两人的状态不好，皱眉问： “你们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嘛，今儿怎么都生病了？” 赵巧月没好意思说实话，宋娇不知赵巧月情况，直言说： “我家姑娘昨晚起来喝水没有穿厚衣服，打了喷嚏，我不放心就在她睡觉的时不时起来看看她。 然后早上我们起来就成这样了。” 嗯，不是传染病，你们可别害怕，想要隔离我们哦。 赵巧月听宋娇这么说完，顿时明白她的意思，非常配合点点头，同时她也拜托柳孟春帮忙请假。 主仆两都生病，还是不去上课了，等好得差不多再说，免得学舍里的人心生恐慌，闹出什么事来。 柳孟春点头同意帮赵巧月请假，同时还询问中午要不要帮她们带饭。 赵巧月拒绝了。 双方也在大院门口分开，赵巧月同宋娇去饭堂用早饭，又去书院医药园那边找大夫看诊。 没想到贺肇也在。 双方寒暄一番，贺肇道： “巧月你过来，我给你诊脉看看。” 赵巧月点点头，一边伸手给贺肇诊脉，一边道： “夫子可真是博学多才，连医学都有涉及，你看这能不能教教我这个愚笨的学生？” 贺肇收手说： “你这是要将我所有本事都学了去？ 贪多嚼不烂，学了相当于没有学。 你去年可是选了不少课，接下来的半年你可是还要继续学的，你确定你可以学过来？” 赵巧月吸吸鼻子： “我的骑术箭术都不用学了，等上课的时候就找夫子考核。 这剑术夫子要是没有其他剑术，我也不用学了。 棋艺我觉得我已经入门，勉勉强强可以同高手过上几招。 我不是要靠棋艺过生活，顶多是修心养性罢了，这已经足够了。 至于琴艺，我已经能弹奏一曲简单的，也懂得如何欣赏它，我也觉得够了。 毕竟我不想靠琴艺扬名天下。 排除这些，我的课少了不少，夫子你看我是不是能学了？” 嗯，她看了不少医术，也学习制药，就是把脉针灸这块确实没看会。 贺肇望着即便生病，双眸中依旧充满着求知欲的赵巧月妥协： “我教可以，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然后就将自己学过制药配药的事情同贺肇说了，同时也告诉贺肇她想学的内容。 贺肇：…… 合着他的小弟子早就有所准备，这下子要学的也可能是她没学会的。 这一刻，贺肇明白了赵巧月时刻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一直都毫不动摇地追寻她所想要的。 贺肇第一次看到这么有目标的女子，他真心想要看她到底能飞多高飞多远。 于是他也更用心教导她。 想着，他回归正题道： “你身体因为你先前喝过的药，使得寒气都从身体发出来，你要是一直主意保暖倒不会出现风寒。 老夫就不给你开药了，你就继续喝着你之前看大夫吃的药就成。” 赵巧月挑挑眉，心里佩服贺肇的医术，同时也知道这具身体还真有寒气，暗下决心吃药。 生命只有一次，她还是重活一次，更要珍惜。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又拜托贺肇给宋娇看诊。 宋娇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轻微风寒，吃了一两副药就能好。 贺肇见赵巧月不舒服，今儿就没有教她什么学识，直接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去藏书楼找他学习。 赵巧月听从贺肇安排。 主仆两人在小院住处养病。 宋娇还给她整了一出刮痧，只经历一上午腰酸背痛的状态，她就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 赵巧月也根据宋娇的教学，给她的后背也进行刮痧。 然后两人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午，宋娇身体就倍儿好了，赵巧月还有点轻微状况。 不过这次她没有再逃避吃药。 按时吃饭吃药，休养两日，赵巧月就带着宋娇去上课了。 课还没有上完一堂课，她就感觉肚子疼。 紧接着她就发觉有点像是月事来了。 没敢耽搁，上完这堂课，赵巧月又让柳孟春帮她请假了。 瞧着脸色苍白的赵巧月，宋娇担忧，急得想扛着她家姑娘跑去找大夫。 而柳孟春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吧？” 赵巧月摇摇头，又交代柳孟春给她请假，她就离开了学舍，带着想带她去找大夫的宋娇回小院住处，“快走，我感觉我来月事了。” “啊？！”顿了顿，宋娇反应过来了。 一时间不知该恭喜姑娘真正长大了还是安慰姑娘，这月事可真不会挑日子。 好在夏娘有提前给赵巧月准备月事带，他们这会子不用不知所措无法应对。 回到住处，赵巧月换身衣服的时候发现月事果然来了，因肚子疼，她就放任自己在床上躺一日。 宋娇看着赵巧月难看的脸色，担忧极了，煮红枣红糖水给赵巧月喝又送汤婆子。 忙活一通，见赵巧月脸色还是没有怎么好转，宋娇道： “姑娘，你在屋里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将那三位大夫给请来。” 赵巧月病恹恹地都没怎么听清宋娇说什么，直接应了一声好，然后就闭眸休息了。 嗯，睡觉睡觉，睡着了就不疼了。 不知何时宋娇冒着严寒风雪请来之前给赵巧月看诊的三位大夫。 三位大夫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还真诊治对了。 轮流给赵巧月诊脉，他们又商量一番，对赵巧月现在喝的药改了改变成温补药方。 宋娇结算诊金，又同他们一起下山抓药回来给赵巧月煎药。 就这样，赵巧月又泡在了药罐子里喝药汤。 直到第三日她才离开屋子去上课。 不过药汤没有断过，一日三餐三顿药，宋娇被赵巧月这次的变故吓到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时刻提醒赵巧月注意保暖，按时吃药。 什么寒凉的菜不能吃，她都管上了。 俨然成了个老妈子，赵巧月却变得很听话，非常听从她的安排。 在月事走后日子就来到了一月三十一日。 这日，赵巧月从夫子口中得知去顺天府书院参加三所书院的学子才艺大比拼的时间。 在二月二十五日！ 去往顺天府慢行怎么都需要十来日，所以书院打算在二月初五出发。 赵巧月吩咐宋娇回家告诉夏娘，顺便打包行李，喊上宋彦林赶着马车一起去顺天府。 不过在此之前，宋彦林需要将家里的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 宋娇非常高兴听从赵巧月的安排。 这次去顺天府姑娘虽是参加比试，可他们也算是圆了上次没能去顺天府的遗憾。 不过她还是陪着赵巧月上了一日的课，照顾她吃饭吃药后才下山回家，还不忘告诉赵巧月她明早就回来陪她一起吃早饭吃药。 赵巧月：…… 那到不必了！！！ 小院住处中王姑娘在这日回来，给赵巧月带了年礼，同时也给与她不怎么对付的柳孟春也送了一份年礼。 随后王姑娘又问： “巧月我刚才听人说你参加了武试？” 赵巧月轻嗯一声，“我庆幸我参加了武试，前一段时间应天府不是有灯会嘛，在争夺灯王的时候我侥幸赢了一位公子，又输给了另一位公子，而他们都是甲等学舍的。” 王姑娘笑着道： “你确实选对了，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啊，我会努力的。”赵巧月谦和说着。 赵巧月有去顺天府的机会，不过学习她没打算让它被耽搁，抓紧时间学习，也抓紧时间让贺肇教导她，顺便示意他多布置功课。 贺肇赞同赵巧月的提议，确实给了她不少任务，其中也包括希望她阅览的四五十本书卷。 带着沉重的学习任务，赵巧月在二月初五这个阳光明媚宜出门的好日子随着书院山长以及其他参加比试的学子们出发了。 因为去参加比试的人中只有赵巧月是女子，山长本打算让人腾出一辆马车给她。 赵巧月谢绝，同时向山长说明她有安排马车： “山长你们想怎么赶路都行，我都能配合，不会觉得受累的，我以前也是出过远门的。” 书院山长因此对她的印象更好了，“嗯，我知道了。” 第139章 看热闹 一行人在山脚汇合启程前往北方顺天府。 此时，宋彦林已经赶着马车来到山脚。 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赵巧月。 赵巧月正同山长说话。 宋娇东张西望瞧见了宋彦林，朝他挥挥手。 待赵巧月同山长说完话，她就示意赵巧月宋彦林在何方。 赵巧月放眼望去，看到宋彦林朝他微微颔首，然后同山长说一声便往她家马车走去。 走近，宋彦林行礼问安，然后将夏娘让他转交的平安符递给赵巧月： “夫人得知姑娘要出远门，就同我母亲一起去了佛寺求了平安符。” 赵巧月接过平安符贴身放好，一边上马车，一边道： “我娘她还说什么了吗？” 宋彦林摇摇头。 夏娘本来是有话要说的。 可夏娘觉得说再多孩子不在身边，也是没啥用的。 出门在外，一切还是靠孩子。 她知道赵巧月收到她求的平安符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赵巧月确实明白，又看到马车里那小桌上放着的熟悉糕点，更加明白夏娘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了。 然后她就对宋娇道： “你也吃吧，拿些给你哥哥。” 宋娇道了谢，没有客气，她一边吃，一边拿给宋彦林。 宋彦林也没有推却。 他们兄妹都知道姑娘不喜欢吃甜糕点，咸糕点能比甜糕点多吃两块，也仅是两块。 除非饿肚子的时候她会将它们当成填饱肚子的食物多吃，否则平日都不会多吃，一般有糕点都让他们兄妹分了。 同时他们也明白姑娘对他们挺大方的，就是不允许浪费食物。 他们兄妹，还有府中众人都是从贫苦走过来的，都秉持了姑娘的作风，杜绝浪费。 两人将糕点都吃完了，宋娇就查看放在一边的包袱，好知道夏娘都给姑娘准备了什么，也方便她做安排。 很快她就将三个大包袱看完，一个是宋母给他们兄妹准备的。 另外两个是夏娘给赵巧月准备的：一包吃的，一包是衣服。 宋娇道： “姑娘，夫人给你准备的东西挺多的，咱们先用夫人的，你看可以不？” 赵巧月点点头： “你看着安排就成。” 说完，她就继续看书了。 宋娇见状，知道贺肇给赵巧月安排的学习任务多，她便安静下来，拿着赵巧月给她准备的验尸书籍翻阅。 一路前行，出了城，就有一队人马候着，经过宋彦林打听便知晓是山长请的镖局护卫，护送他们去顺天府。 在这一队人马加入其中后，他们七八辆马车的队伍就变得庞大起来。 行程是经过规划的，他们不是能投宿客栈就是驿站，每次都能挺幸运的有住处，没有露宿荒郊野外的机会。 就这样走了差不多五日，天气就变得越来越冷，道路也被厚雪覆盖，行程就变得缓慢。 今夜大家就投宿在一破庙之中。 宋娇道： “姑娘你在马车上待着，我和我哥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你再下车。” “娇娇你也是女孩子。”赵巧月放下书籍，提醒宋娇，“你也在马车待一会，等你哥同大家准备好一切你再下去。” 宋娇拍了拍自己一身的厚棉袄，“姑娘教家里人做的棉袄暖和，我现在都快热出汗了，一点都不冷，还有我就是去给姑娘整个暖和地方休息，不碰凉水或是冰块，啥事都没有。” 说完，宋娇就往马车外走去，压根没再给赵巧月说话机会。 赵巧月摇摇头，拢拢宋娇给她准备的厚被子。 好叭，现在就她最娇气。 破庙里被干活的众人升起了三堆大火，大家一致将最里边的留给赵巧月。 赵巧月待在破庙最里边，暖和是暖和了，可不通风带来的烟雾很呛人。 见大家都有各自位置取暖做饭，她没好意思不识好歹要求换位置，自个想法子弄个通风口。 通风口都还没有散去多少烟雾，宋娇发现了又非常迅速给堵上，完全都没给她解释机会。 赵巧月轻叹一口气，算了算了，就在这么着吧，反正烟雾熏不死她。 大家草草用过晚饭，不困的就天南地北聊着，尤其是那些走南闯北的护卫们见读书人喜欢听他们说故事，他们就越发想要分享，说得也越发大声。 赵巧月却没有受到打扰，拿着一本书就着火光看。 宋娇和宋彦林两人见赵巧月无事了，他们也拿出书来打发时间。 三人自成一片天地，有人发现了，觉得有学习氛围就拿着书过来看。 很快这边就成了不受打扰的学习天地。 另一两围着火堆坐烤火的人们发现了这样的情形都不由自主将说话声缩小再缩小。 待天全黑了，宋娇就收了书，也不让赵巧月看书，去马车拿来被子让赵巧月早些休息，明日赶路也能有好精神。 大家见状，也觉得宋娇说得在理，纷纷散去，回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休息之地休息。 夜半，赵巧月突然睁开眸子，有过风寒经历，她果断迅速穿上衣服，惊动了守在一旁的宋彦林。 他来到赵巧月身边小声问： “姑娘怎么了？” 赵巧月一边拿上匕首往外走，示意宋彦林跟上，一边说： “外边有动静，我们去看看。” 宋彦林闻言，瞬间警惕看向四周，同时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 霍然他就隐约听到远方有动静，不是很真实。 跟着赵巧月悄然走出破庙，宋彦林问： “要不要叫醒大家？” 赵巧月脚步一停，望向四周问： “你觉得这个地方如何？” 宋彦林疑惑看向赵巧月，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赵巧月一边向有动静的地方跑去，一边说： “这个地方四周都是平地，可不是什么易守难攻之地，不会有土匪，顶多是那些追杀刺客什么的，咱们去查看动静不干架。” 最多是防止这些干架的不要牵扯上他们。 不干架最好，宋彦林闻言不由得松一口气，悄然跟上赵巧月抵达闹出动静的地方。 确实如赵巧月所说是两拨人在干群架。 双方势均力敌！ 他们隐藏在远处看着，观察着…… 第140章 抵达顺天书院 有一批货在，双方争斗很明显就是押送货和抢货的。 血腥味在夜色下弥散，随风向四处飘散。 赵巧月皱了皱眉，克制骨子里闻血生戾气的冲动，自我暗示自己已经生活在古代，而不是末世。 突然，一道道火箭从天而降，赵巧月拉着宋彦林快闪避开。 躲避好，确保不会再被利箭波及，她向四周看去。 这里还隐藏了其他人，按照利箭飞来的位置，就在他们的右前方。 赵巧月没管，目光还一直盯着打斗的人看去。 透过明亮的火光，她看到守在货物旁护着货物的人中有熟人南翼。 随火烧和寒风而来的还有米粒焦香。 赵巧月轻啧一声，“咱们得帮帮忙，这应该是送去边关的粮食。” 至于南翼他们为何没有穿着铠甲，赵巧月有了另一种猜测。 比如那铁矿，她现在都还没有听说圣上派人去青峰山开采。 很明显嘛，萧王据为己有。 现在这里没准就有兵器在，可不能被抢。 万一是她给的图打造的呢，她是想用来保护大荣的，可不想给别人做其他用途。 想着，赵巧月继续说： “我们现在去暗中解决那些射箭的，你待会配合我行事。” 宋彦林听这话就知道拦不住赵巧月，只能叮嘱她小心，然后保证配合她行事。 两人悄然绕开打斗现场，往射火箭的方向而去。 看到射箭的黑衣人都聚在一起，做不到暗杀，赵巧月就同宋彦林商量一下，然后两人快速行动，分别杀掉一人，抢了弓箭就跑。 有人追来，赵巧月就弯弓搭箭解决，宋彦林负责翻找他们身上的弓箭。 随后两人就跑回去，对射箭的人射箭，百发百中。 中箭之人完全失去反抗意识，倒地不起。 在有人再次朝他们这边射箭或是追来，他们就果断换地方，将人解决又返回。 来回几次，两人虽然狼狈，却也将该解决的弓箭手都解决了。 赵巧月看到不远处的打斗还在继续，她道： “你打扫现场，将弓箭和他们的兵器都收缴在一起。” 宋彦林轻嗯一声，赵巧月则用弓箭帮助南翼他们对付敌人。 南翼刚开始发现放冷箭，吩咐众人警备的，后来发现冷箭是对付其他人的，既然不是敌人，也不知对方是何人，可对方解决弓箭手的情况下，南翼选择暂时相信放冷箭的人。 双方配合着，很快打斗结束，敌人被灭，南翼吩咐一部分人打扫现场，一部分继续保持警备作战趋势，他朝东南方高声喊道： “在下是走南闯北的商人，请问壮士是何人，能否一见，我等以后也能送上厚礼表示感激。” 能让萧王府欠下人情，赵巧月自是不会隐瞒身份，让他人抢了怎么办？ 赵巧月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火把映照下，南翼看清了人影的容貌。 他嘴角抽抽。 这女人可真是他们萧王府的福星。 上次人情他家王爷收获了一大把笔军费都因为她给的账本。 人情没还呢，现在又来一份。 南翼想着，也决定将还人情交给他家主子吧！ 他家主子军功多啊！ 赵巧月不知南翼所想，她说： “你派个人上来看看这些人和兵器有没有什么线索，还有就是我感觉这里的弓箭比我所在的书院都要好，你看能不能让我带走几把？” 没办法，这个时代管制兵器严格，一般人都不能拥有许多兵器。 像镖局那样的，还得去官府报备，然后在他们使用的兵器上做标记。 出事都能很快找到怀疑对象。 现在她的人都还没有兵器哩，现在机会难得，争取一下呗！ 有王爷同意，她还能有什么事。 南翼亲自带人过来查看情况，很明显他没花费多久功夫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南翼问： “姑娘没有让人跑来吧？” 赵巧月摇摇头： “我清楚通风报信的后果。” 南翼道： “姑娘喜欢弓箭，我会同王爷说一声，给姑娘更好的，这些弓箭有出处，姑娘还是留下吧！” 赵巧月明了这话里的意思，没有详细追问明白，她说： “我力气大，你瞧好了。” 当着大家的面搬起一块百来斤的大石头，没有看大家震惊表情，直接同南翼说： “喏，你也看到我的力气了，这弓不能太轻了。” 南翼咽了咽口水，连忙点头。 赵巧月见该说的都说，这里也用不着她了，她说： “我先走了，对了，我是要去顺天府书院参加比试的，随行的还有挺多人的，你们能连夜赶路还是连夜走吧！” 听出赵巧月的顾虑，也看到她只带了她的管事便知道她的担忧，南翼道： “这事我会看着安排的，不会连累姑娘和他们的。” 赵巧月笑着同上道的南翼告辞，带着宋彦林离去。 南翼吩咐大家原地包扎伤口，然后就连夜赶路，急行军通过破庙，往前边行走。 人家都帮他们一次了，他们也不能连累别人。 翌日清晨，大家都不知赵巧月他们出去，只有宋娇发现赵巧月的衣服有点脏了，还有她哥的衣服也换了一身。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宋娇没有当人多面就问出来，而是在出发后，马车仅有赵巧月一个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仅有宋彦林后她才问出困惑她一早上的话。 赵巧月没有说实话，只说半夜出去方便，不小心让雪水弄脏了衣服和鞋子。 宋娇信任赵巧月的，自是信她的话，没有怀疑，只说： “姑娘你下次起身记得叫我。” 赵巧月在宋娇期待目光下应了一声好，她便继续看书了。 一路前行，在二月二十三这日，他们来到了顺天府书院，也在书院管事的安排下，他们住进来书院事先安排的住处。 只是让管事没有想到是应天书院这次会来一个女学子。 他们没有准备女学子住处，不过管事面上又像是什么都准备好的一样，将赵巧月安排在书院女学子的住处，获得了单独一个小院居住。 赵巧月带着宋娇去看了看，距离山长他们的路程太远了，还不方便他们传递什么消息。 于是她就提出要求要同山长他们一起住在客院，理由就是像客栈那样。 山长细想也觉得赵巧月说得在理，出门在外不必拘泥太多礼节，也能相互照顾，他也就同意了，同时帮赵巧月婉拒了管事对她的安排。 休息一日，二十四这日，他们去看了看他们的比试场地。 文武比试一起进行，分在两处场地，相隔有一段距离，山长不能兼顾两边，就打算分别在参加文武比试的学子中选两领队。 赵巧月以武试第一成绩让参加武试学子们心服口服，四人没因为她是女子身份，反而主动推荐她。 山长一路走来观察过赵巧月，大概了解她的为人，要不是学子们主动推荐她，他也会提出让她来当小领队。 参加武试的小领队就是在书院武试第一的赵巧月，参加文试的学子们就顺势也让第一名当了他们的小领队。 这样，有什么事同小领队说，小领队解决不了就去找山长，从而也让山长不需要再两边场地来回跑。 比试需要进行三日，文武都是。 第一日文武试都是个人赛。 文试琴棋书画，武试擂台上比武定输赢。 赵巧月领着四学子在山长殷切叮嘱注意安全，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声音中去往了他们的比赛场地。 三所书院十五位比试者，就赵巧月一个姑娘。 “你们应天书院年年比武都输惨，这男的不行，你们就换上了娘们，不怕输得更惨？” “看这姑娘瘦瘦单单的，估计一上场就是输，喂，你们应天书院的，要不你们就别上场了，直接认输吧，免得白白上场挨揍。” “……” 议论声此起彼伏，赵巧月坐在擂台一侧像是没有听到，见身旁的同伴们气愤，她说： “狗咬你一口你还咬回去？咱们一会要做就是痛打狗，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应天书院士别三日的状态。” 四人闻言，都觉得言之有理，脸上的愤怒顿时消散，学着赵巧月的样子平淡镇定坐着，任凭其他两所书院的学子们碎嘴。 同伴们安分了，赵巧月的目光就淡然看向四周。 场面很热闹，有不少学子前来围观，擂台后方还有一屏风挡着。 她总觉得有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觉得被狼盯着。 这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她真想去一查究竟。 面上镇定坐着，赵巧月心里琢磨着会是谁这么打量她。 就在这时，一管事从屏风后走出来，紧随其后还有五人。 不认识的，但顺天书院的学子们都纷纷起身行礼问安。 明了是评委，也是顺天书院的武夫子，她也招呼同伴们起身非常有礼貌地问安。 国子监的学子们不怎么情愿起身，但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境况，没有父辈在，都是同样的参赛者，他们也起身行礼问好。 上首的武夫子们很是满意，也非常迅速地让所有人都坐下，吩咐管事进行抽签比试。 赵巧月作为代表上前抽签，其他两所书院也派了一个人上前抽签。 说是个人赛，也将团体包含在内，故而也是讲究在战略的。 管事给了大家一炷香时间研究策略，同时也介绍比试方式…… 第141章 比试 比试方式就是按照抽签顺序先两书院进行比试，下午赢得同抽签第三的书院比试。 若是赢的书院继续赢，那么就是两输的书院进行一场。 若是最后上场的书院赢了，那么排名就有了，不需要再进行任何比试。 赵巧月抽签在第三，也就是说他们要在下午比试。 若是赢了，就定下胜负，若是输了，他们明儿上午还有一场。 另外两书院参加比试的学子们都在商量对策，赵巧月一点都不着急，“你们别急，现在咱们也不知什么情况，淡定坐着观察他们上场参赛者的情况才是我们首要做的事情，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再商量决策都能有足够时间的。” 同伴们想想也是，据往年参加的人说他们书院每次都抽中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也就是一开始便要上场，压根就没有时间了解对方。 这次有知己知彼的机会，他们该用心观察总结，纷纷赞同赵巧月的打算。 台下，宋娇见赵巧月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哥，你说姑娘他们作何打算？” 宋彦林小声道： “这还没有轮到姑娘他们，他们应该是想观察观察再行动。” 宋娇想了想确实，姑娘他们应该是抽中了第三，她说： “哥，我现在去给姑娘准备暖手炉，可以不？会不会让姑娘觉得丢人？” 宋彦林想着之前那些人对赵巧月的轻视，现在送暖炉上去，被人知道很可能会受到奚落，不过事关姑娘的身体。 这样冰天雪地坐一上午，很冻人的。 宋彦林道： “你偷偷送呗，借着给姑娘送热茶的功夫。” 宋娇觉得可行，就照着宋彦林说的照办，打算回去拿暖手炉和小炉子烧茶。 宋彦林不放心她，跟她一起回去拿东西，然后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烧茶。 其实这个地方就是擂台旁，赵巧月的身后。 然后赵巧月一边享受宋家兄妹照顾，一边观看比试。 国子监实力强大，一开始就碾压顺天书院的参赛者。 就开场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国子监的一个学子就打败了顺天书院的三个学子，正在挑战第四个。 “赵学子你说他们谁会赢？”坐在她身旁的钱学子问。 赵巧月抱着暖手炉，摩挲着它的边缘，目光深深看向台上的两人道： “顺天书院。” 钱学子问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先前就有问过，每次赵巧月都能猜中，这次他没觉得会猜错。 不过赵巧月另一侧的学子就不赞同，因为那上场的就是他的同伴，也就是国子监的学子非常不同意赵巧月不再支持他们，说他们会输的话，一脸不屑道： “我们的学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优秀人才，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小看的，你们看好了，待会绝对是我们书院赢。” 他这话刚落下，他的同伴就输了。 钱学子侧着身体绕过赵巧月问： “脸疼不？” 那学子脸色非常难看，轻哼一声，“你们看好了，我会赢回来的。” 赵巧月道： “你们采用的策略是最强的先上吧？现在轮到人家了，祝你好运。” 钱学子也跟着道： “我也祝你好运。” 同他们说话的学子上场就猛然发动进攻，打得顺天书院的学子措手不及，不过他也很快调整状态，同他势均力敌。 钱学子又问赵巧月谁会赢。 赵巧月道： “顺天书院。” 钱学子信了。 结果也是顺天书院险胜一招，但看他那样子，估计下一局就危险了。 顺天书院擂台上的学子主动提出换同伴，最后一人上场。 最后的结果在赵巧月看来是顺天书院输在了体力耗尽，国子监是最后一位参赛者上场险胜一招。 看过大家的比试，赵巧月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然而就在这时国子监的参赛者们提出要立即同他们比试。 台下很多学子们跟着起哄嚷嚷着要继续看比试。 管事看向赵巧月他们：“国子监的学子们没觉得你们会胜之不武，你们要迎战吗？” 听听这话，钱学子他们纷纷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道： “既然这样，那就比，我先上。” 说完，赵巧月将暖手炉，披风，以及厚外套脱下，留下一身棉袄短打，飒爽英姿地站在大家面前。 钱学子吃惊地道： “我的娘啊，你竟然穿这么多，我还以为你长得胖呢。”都成了个胖冬瓜的样子，这竟然是穿得多造成的！！！ 赵巧月瞪了一眼不会说话的钱学子： “你最好祈祷我下台没有力气，否则我会揍你一顿。” 钱学子缩了缩脖子，他之前在书院比试的时候就有被赵巧月揍过，因为小瞧她，言语不善，被狠揍一顿，还检查不出伤口，这揍人技巧可没谁了，反正他是没有证据找人说理。 “那个赵学子对不起，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怪我哈！”嗯，他现在好期待那些轻视赵巧月的人挨揍。 赵巧月笑了笑，转身往台上走去。 国子监的五人见赵巧月上场，不免轻视小瞧，派了刚才同顺天书院比试时第三个上场的同赵巧月比。 赵巧月知道对面对手没有尊重她的意思，没有拿她当对手，可她拿他当对手，全力以赴。 然后没几下，国子监输了一场。 紧接着，国子监派了同顺天书院比试的第二个学子上场。 这位也没有觉得赵巧月厉害，只觉得同伴轻敌大意，他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巧月以同样方式还给他。 越打越让国子监的学子吃惊，赵巧月却说： “该结束了！！！” 然后她一脚就将人给踹下擂台，许久都没有爬起来，还是宋彦林好心将人给搀扶起来。 赵巧月转身看向国子监剩下的三位参赛者道： “你们三个一起上吧，免得你们说你们打过，现在因为疲惫劳累没有胜过我们应天书院，使得不明真相的说我们应天书院胜之不武。我们应天书院向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赢也要如此。” 三人看了看彼此，赵巧月又道： “我们应天书院愿意承担后果，即便我输了，接下来上场的人也是一对三，对不对应天书院的学子们？” 钱学子赶紧拉着同伴们配合说： “对！对！我们都听赵学子的，山长也将武试交给了赵学子，赵学子代表我们书院的意思。” 国子监的依旧犹豫，这时管事听了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一人附和告诉他的话…… 第142章 巧月的谋划算计 赵巧月也发现了管事这边的情况，同时她也听到那传话所言之语，不由得挑挑眉，扭头往里一眼屏风的方向。 打架打得她都忘了屏风后还有一道她好奇的视线。 不管怎么样，她是为应天书院，她的母校而战，代表着母校名声，也代表她的颜面，她都不能输。 于是由管事出面劝说，国子监剩下的三位学子们一起上了擂台，赵巧月以一对三。 打斗看似很精彩，只有懂行以及参与者才明白赵巧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国子监的三位学子被赵巧月各个击破，输了。 赵巧月一战成名，被在场所有人知道，没人再敢小看她这个女学子。 钱学子他们直愣愣看向朝他们走来的赵巧月。 就这么结束了？ 他们还没有上场呢？ 这应该是他们参加比试最轻松的一场了吧？ 钱学子他们围绕着赵巧月说尽赞扬的好话，夸得赵巧月都觉得比她的一身厚棉袄都厚，她不用再裹上厚棉袄都能保暖了。 然后想法很好，宋彦林和宋娇两人挤开钱学子他们，一人端热茶，一人帮她裹厚衣，赵巧月再次成了个小胖球。 赵巧月接受了来自宋家兄妹的关心，然后接受了顺天书院颁发的奖励，不过她没有上场去取，而是让钱学子代表他们书院去领的，她坐在一旁同国子监的学子们侃大山。 这就是不打不相识，摒弃前嫌嘛！ 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武术。 赵巧月则将人忽悠一通说是书院武夫非常厉害，只教导她半年不到她就小有成就，言语中都在问你们要不要转学。 姑娘可真能骗人，看大家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宋娇和宋彦林兄妹站在她身后偷笑。 待钱学子领了奖励，大家散场，赵巧月同国子监的五人告辞，然后带着同伴们去用午饭了。 吃过午饭，下午就没事了，赵巧月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就在屋中看书。 钱学子他们去看文试比试，赵巧月对宋彦林和宋娇说： “你们感兴趣就去看，我就不去了，晚上就能有结果的。” 宋娇摇摇头： “外边冷，我不去了，就在这里陪姑娘一起看书。” 宋彦林也是如此的理由留下看书，没有再去看任何比试。 傍晚，他们三人刚用过晚饭，山长他们回来了，每个人都蔫头耷脑的，不过看到赵巧月后他们神色顿时一变，纷纷向赵巧月表示祝贺。 赵巧月谦虚道了谢，“这都是大家功劳，你们也别对我一个人说啊，钱学子他们出了力的。” 钱学子等四人：…… 他们出力他们怎么不知道？！ 他们一一表示今日赵巧月功劳最大，一人战五人，赢了比赛。 赵巧月就这样又被大家赞美一番，上午脸皮变厚了现在没啥感觉了。 随着祝贺赞美声消散，大家就说到今日文试。 他们应天书院垫底。 眼前这五人就是甲等学舍的五个学子，在应天书院算是佼佼者，现在失败，输赢落差感定会让他们非常难受，赵巧月道： “这不是没有比试结束嘛，再者比试结束不是还有春闱嘛，到时候咱们还可以一较高下的。 现在咱们主要的就是分析对方优势，咱找找咱们的缺点，尽量扬长避短呗！” 大家闻言，失败的情绪有所好转，调整心态，纷纷进行自我安慰一番，山长道： “好啦，咱们长途跋涉而来可不是单单比试，还要看看咱们差在哪里才不枉此行。” 赵巧月等人闻言，相互鼓励一番，然后就各自散去回房歇息，等待明日的比试到来。 翌日，山长就打算跟赵巧月他们去武试比赛场地。 赵巧月了解过山长，是个大儒，压根不懂习武，她可不想他去进行一番拿主意的过程，他擅长文，那就该去文试那边。 赵巧月拒绝了，“山长，你还是去看文试吧，武试这个我可以应付的。” 钱学子也跟着帮赵巧月说话，紧随其后就是其他参加武试的学子。 他们也想到了赵巧月所想，他们也愿意听赵巧月拿主意。 山长问：“你们怎么不需要我去观战出主意？” 五人非常齐心齐声：“不了，山长你还是去文试那边观战吧！” 山长闻言，想着昨儿输掉文试的五人，他又看了看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眼前五人，叮嘱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去文试赛场，你们今儿比赛记得谦逊，可不能骄傲大意，还有一个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赵巧月道： “山长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们都记下了，是不是啊，大家伙们？” 钱学子他们清脆地附和。 目送走山长，赵巧月也带着同伴们前往昨日的比赛场地。 今儿的擂台有了很大的变化，仔细瞧了瞧，赵巧月道： “这是沙盘模拟？” 钱学子说：“兵法过招，就是管事出题，然后我们根据地形做战略决策。” “哦，不就是纸上谈兵嘛！”赵巧月恍然大悟，不怎么感兴趣了，要不是书院的教学兵法夫子上课颇具风趣，绘声绘色讲诉古代有名战事，她都不想去上了。 现在再来一次纸上谈兵，她决定一会就让昨儿没上场的四人出谋划策好了。 这次可以三书院学子一起上场，分别围绕着沙盘地势图的三处摆放一案桌，案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其后放了五张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三书院的学子们各自选择一处位置坐下，赵巧月直接选择了稍微能避风却看沙盘不是很清楚的地方坐下，钱学子他们见赵巧月已经选了位置，他们赶紧一一去坐下。 完全没有去同另外两所书院争取有利位置的打算。 另外两所书院见状，没有再争抢位置，国子监书院选择退让，去了剩下的那一张案桌后坐下。 这次擂台上没有再摆放屏风，倒是多了一张披着老虎皮的首位，看样子是给尊贵的人坐的。 赵巧月寻思着来人会是谁，然后她就听到有人喊道萧王到，赵将军到。 大家纷纷起身行礼，她也赶紧起身作揖行礼。 没过多久，萧王就走到首位坐下，吩咐大家免礼，然后示意大家入座。 萧王道： “本王路过此地，听闻三所书院联合举办友谊比赛，对此颇为感兴趣便来看看。” 说着，萧王看向顺天书院的武夫子们和管事又说： “现在是你们主场，你们就拿本王当台下学子们一样看待便可。” 武夫子们闻言就听命行事，让管事宣布比赛开始，宣布考题。 赵巧月一心二用，将重心放在上首萧王和赵将军赵毅鸿，也就是赵丞相的嫡长子身上。 萧王长得俊美，完全不是民间传言的五大三粗武夫样子，反而像风度翩翩书生。 这两人不用守着边关吗？ 北金真休战了？ 赵巧月封闭在书院没怎么管战事，这阵子关于边关的消息她都没有过问，现在还真想知道，也能揣摩一下两人的来意。 不过这两人倒是挺有趣的。 萧王都对赵家下手了，赵毅鸿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追随萧王。 赵毅鸿这是同赵府不和还是同萧王表面和，暗地里斗呢？ 想着，赵巧月的视线就同萧王对上。 四目相对，赵巧月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大大方方地朝萧王笑着点头致意。 在钱学子声音中，她收回目光，非常之郑重道： “我对战事不太了解，你们去看吧，今儿就看你们的了。” 四人闻言，瞬间像是被赋予什么重大任务一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迈着沉稳步伐去看沙盘地势图，研究战略去了。 赵巧月端起热茶一边喝，一边琢磨着管事说的两军交战抢夺山红关，采取什么样的战略可以以少胜多。 大荣的地图她有看过，这山红关在前朝鼎盛时期是属于前朝的，后来被前朝末代皇帝给划了出去。 后来大荣皇帝想要收复回来，可费了许多功夫，历经几代帝王呢。 不过在先皇时期又被北金抢占，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题恐怕不是顺天书院出的，而是…… 赵巧月抬眸看了看上首的两人，不是萧王就是赵毅鸿出的。 根据柳老夫子所说，这山红关地势险峻，怪石嶙峋，不宜攀登，想要取胜非常难，除非靠人战，用无数生命代价去换。 这要是她，她看不下去的话，估计会送上几包炸、药直接移成平地，想都不要想战略攻打。 可现在三国都没有炸、药问世，她还是不要这么干。 因为战争啊，无论对自己，还是敌方都是没有输赢的，最惨的还是生活在两块大地上的百姓们，不仅失去亲人依靠，还可能会因为战事带来的各种坏事，比如失去依靠，无生计来源，一家老小不得不卖儿卖女卖地。 能不有强大武器问世还是不要为好，经历末世的赵巧月是非常希望这个世界是安稳的。 排除炸、药，赵巧月想到了投石器，也想到了小团体作战。 因为这是实实在在的可行策略，她想拿去换人情。 于是她都没有同看地形回来的钱学子他们说，任由他们自我发挥讨论…… 第143章 巧月说故事 钱学子他们热火朝天讨论了一会，发现赵巧月一直都没有参与，颇为疑惑。 战事不了解，可他们回来不是都说了嘛！ 这人怎么还是无话可说呢？ 心中有这个疑惑可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赵巧月不懂兵法。 因为他们非常明白她是懂兵法的。 毕竟在书院内部比拼中，也有考过这样类似的题目。 赵巧月可是获得全部武夫子的认可，得了个满分。 钱学子问： “赵学子，我们这么讨论是不是没有问题？” 赵巧月不撒谎，也知道现在要注重团队精神，不能内讧，她说： “这个嘛，我觉得吧，你们还是再去看看地形，或是多向管事了解了解一下。” 一个时辰的时间，不仅是看地图，就是问问山红关的某些消息，管事还是可以透露的。 钱学子他们闻言，就商量了一番，让钱学子去问问管事消息，余下三人去看看地形。 在大家有事做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拿着毛笔将刚才钱学子他们讨论的内容进行规整。 待他们回来的时候赵巧月就将她的笔记递给大家看，“这是我规整的，你们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或是改的，我给你们记下。” 大家都没有做声，目光一致看向那小小一块的地图，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赵巧月没有去看地形，她这个位置也不能清楚看完全部地形。 这是画不出沙盘上的地图的！！！ 钱学子肯定道： “赵学子你去过这个地方？” 赵巧月摇摇头： “我看了前朝地志，对它有几分了解，山红关以前不叫山红关，而是枫叶山关……” 说着，赵巧月给大家普及了山红关的历史。 四人听完，该说赵巧月博学多才还是说他们见识少？ 钱学子问： “那咱们该怎么拿下这个地方？” 赵巧月说： “兵法只会让人纸上谈兵，战场瞬息万变，没有固定的法子。 所以啊，这题不会有完美的答案，只有最优的答案，我觉得你们现在的方向就是对的。 我也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钱学子等人愣了愣，随后就将笔记归还赵巧月，钱学子正想说他们就这样交卷，这时，首位的萧王发话： “今儿纸上谈兵容易失去比赛的精髓，咱们换一种方式比试，两组辩论的方式进行，最后选出最优的一组获胜。” 随后萧王就让随从将他写好的甲纸条、乙纸条和丙纸条折叠好，端去给上一场赢了比赛第一的应天书院先抽。 紧接着是国子监，剩余的就是顺天书院。 萧王这么安排，大家都没有异议。 钱学子他们觉得赵巧月运气好，于是他们就将抽纸条的机会相让给她。 赵巧月没有推托，她本来就是这个小团队的负责人，十分随意的随手拿了一张纸条，完全不带半点犹豫就当着众人面展开，是写了甲的纸条。 作为守山红关的一方，而抽中乙的顺天书院就成攻山红关一方。 国子监的参赛者暂定为观看局势的一方，也可以在相应时间作出相助哪一方的决策。 这样的配置，都不经让大家想到了如今的三国鼎立局势。 不过敏感的军事朝堂政见，大家一致默契没有在这个时候大声议论开来，只在观望比赛。 三局定胜负，也就是说他们三书院的参赛者可以轮流扮演守方，攻方以及观望方。 在大家以为比赛要开始的时候，萧王又给大家来了一个大场面，那就是沙盘模拟赛。 一群士兵抬着一张大大的桌子来到台上，桌面上的地形图和小小的黑压压的无数个木头小士兵，犹如就是真正的战场。 庞大模拟缩小的场面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起初萧王给了守方两万人，攻方五万人，观望方三万人，然后就让管事吩咐比赛开始，然后定下是春天某一天。 赵巧月先让钱学子他们去同观望方聊聊，拖延时间，不给顺天书院找他们单独聊天机会。 然后她写了一张纸条给管事，管事没看，直接递给了萧王。 萧王看后就吩咐身边的侧随从办事。 右侧随从挥着旗子，看似随意挥舞，其实在下达命令，属于守方的士兵则听从吩咐开始布局山红关。 顺天书院的参赛者见了这样的操作，也怕观望方出兵帮守方，也派人去找观望方，同时他们也有所行动。 赵巧月则光明正大说她是斥候打探消息，然后就起身去看变动的地形图和士兵。 顺天书院的人也不甘落后，也去了看地形图上的布局，赵巧月很遵守原则，一直站在她守着山红关的位置，即便走动也不会深入到攻方阵地，很像是将它当成了真正战场。 懂得打仗的萧王和赵毅鸿都看得吃惊，同时也看出此时的赵巧月像极了老虎，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没多久，她就回到属于他们这方的案桌上写下第二道命令。 守方嘛，那就是想尽办法守城就是了，不过恐大家以粮草不足为由说事，赵巧月还特意写下第三道军令。 萧王看着双方你来我往的下令，武夫子们没有看出双方差距，可萧王和赵毅鸿已经看出来，萧王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宣布： “这局比赛结束，守方胜。” 大家都不明所以，本身在顺天书院比赛，又是顺天书院的学子们看比赛，很多人就表达了不服和不满。 萧王面无表情道： “应天书院的那位女学子你来给大家介绍介绍双方战事。” 大家纷纷瞅向应天书院参赛者的所在地。 众目睽睽之下，赵巧月再次成了名人。 她很不想出面如同说书先生那样讲解战事，但为了应天书院赢得实至名归，她还是站了出来。 赵巧月道： “我起初以守城不出，带人修筑防御工事，比如利用附近的竹子在城门口设计一个个能伤人伤马的陷阱。 你们可能说这个地方没有竹子，那我只能请你们自己去那里瞧瞧了。 山红关因枫叶出名而掩盖它有一大片竹子的事实，那里的百姓以用竹子编织各种编织物而生存。 第二是制造投石器放在城墙上，再然后就是每晚深夜就派小部分人出城偷带回粮食。 而攻方的进攻一部分士兵会在陷阱中失去性命或是受伤。 然后我再开城门迎战一炷香左右就回城，引一部分人进城关门打狗。 等攻方损失惨重，撤兵后，我就带小部分士兵出城骚扰攻方的军营，让你们在失败的阴影中一直待着，影响士气。 最后做下错误的决定。” 当然说得很简单，但赵巧月没说的是他们这边运输粮食方便。 攻方可不方便。 他们还可以断粮，偷烧攻方他们的粮草，或是派人去刺杀刺杀他们的有品级的将领，不动主将，动动三四个小将也是能影响军心的。 军心大乱，她不仅守城成功，还可能拿下攻方。 第144章 骑马射箭比赛 赵巧月说得简单，大家没觉得很精彩，也还有人不服这么个结果的。 可上过战场的人都已经听出其中的意思，纷纷给应天书院的参赛者鼓掌。 掌声洪亮，他们的声音也挺洪亮： “女学生说得好，我等佩服！” 大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即便还想说什么，都沉默了。 接下来又是一局，这一局是顺天书院是守方，国子监是攻方，应天书院是观望方。 赵巧月问管事，也就是相当于在问上首的人： “我们要是出兵帮一方，这一方要是赢了，我们这观望方也算是赢了？” 萧王微微颔首，同时又说： “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可以将他们都打败，然后你们观望方也是赢方。” 赵巧月听明白了，还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他们要不要干这样的事？ 三局两胜，应该算是赢了吧？ 赵巧月寻思着，不过她没有拿主意，而是同应天书院的学子们商量说： “刚才我按照你们商量的结果打扰顺序下令出兵赢了一局，这局咱们要是选择一方相助。 若是选顺天书院，他们下一局就是观望方有可能就会帮咱们。 不过他们也可能不会，毕竟咱们一局要是赢，也算是赢了两局的书院了。 若是咱们帮助国子监的话，咱们下一局就是同他们对上，没有好处。 可这一局咱们要是干掉两方的话，咱们就是妥妥的赢了，不过嘛，就是将两个书院都得罪了，下一局他们联合对付咱们是非常有可能的。 现在要怎么选择，你们出出主意？” 钱学子他们内心非常肯定他们对付两所精英参赛学子们压力很大，赢的机会很渺茫。 这要是选择一方相助嘛，有可能输，又有可能他们下局就没有好处。 倘若他们观望呢？ 钱学子他们又齐齐摇摇头，完全都没有参与，啥好处都没有，他们看向赵巧月说： “要不咱们试试干掉他们？”嗯，反正他们都赢了一局，这局输了，他们不是还有下局嘛！ 赵巧月没有反对，然后就聚在一起小声商量对策，再然后他们一致都决定拿下局比赛说事拉拢观望方顺天书院，又拿比赛赢的次数说事同国子监拉拉关系，再然后就是等待鹬蚌相争，他们得利的时机。 计划好，赵巧月还是作为主事人，留在原地观望局势，等待得利的时机，而钱学子他们分成两人一组两组人分别接触攻守方派来的人，他们没有向上一轮一样，给攻守方的人同时接触他们的机会，等人来了，就拉着他们分开谈事。 赵巧月观望局势，然后派兵停留在山红关不远的地方，既能接近攻方的军营，又能偷袭守方，最优的是还能随时跑路。 想好她就写了纸条递给了管事，管事交给了萧王。 萧王此时已经分别看过了攻守方递上来的一张纸条，等又看到赵巧月的纸条，不由得诧异看向赵巧月。 因为她现在所处的布兵位置，真是他前段时间发现的，也因为这样的布局，他有效阻拦北金在冬季来边关的小波动扰民抢劫。 但根据他手下的调查，赵巧月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青州府，拜了柳老夫子为师。 柳老夫子？ 萧王恍然，是他忘了这个柳老夫子可不是一般夫子。 当时他还不明白为何这人已经千里迢迢去拜师了，到头来怎么又回应天书院学习。 原来她的目的不是简单拜师学科举文章。 萧王勾勾唇角，颇为期待赵巧月这一局的表现。 赵毅鸿也看了纸条，心里震惊赵巧月的表现，同时也在琢磨着赵巧月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这一想，赵毅鸿到了这局比赛精彩结束，他才想起来。 这不就是家书中母亲告诉他，同赵家断亲的三妹嘛！ 赵毅鸿想到这个事实，心里更为震惊，也为赵家担忧。 如今还没有成长起来的赵巧月都有令人震惊的军事才能，若是成长起来，那她会不会同赵家为敌？ 赵毅鸿眯了眯眸子紧盯着赵巧月打量。 赵巧月察觉到赵毅鸿的视线，回望过去，发现这道目光很危险，她就猜出了这人很大可能认出她了。 倘若初来乍到，她会忌惮赵毅鸿。 现在她不会，因为她已经给自己暂时找了一座靠山。 比赛结束，这一局应天书院又赢了，下一局很快又开始了。 这一次赵巧月没再选择赢，因为国子监的参赛者选择同他们第一局差不多的布局。 她知道他们现在的局势就如同现在的大荣对北金，势均力敌，相互对峙，还没有哪一方出现问题。 所以不可能赢，就算是观望方站在守方，赵巧月他们都抵御住了观望方的攻击，也没给守方偷袭机会。 于是萧王给了平局结果。 这一日的武试比赛还是应天书院赢了。 明日是比赛是骑马和箭术。 可无论这场比赛的结果如何，应天书院总算是洗刷了武试没有赢过的记录，钱学子他们很高兴，人也有点飘，赵巧月道： “大家淡定淡定，我们要谦虚，谦虚使人进步，懂不懂？可别让别人看低了咱们去。” 钱学子他们顿时反应过来，每个人都收敛脸上的喜悦，面无表情地回了住处。 害得今儿早回来的山长和参加文试的学子们都以为他们输了比赛，一个个都想好理由怎么安慰他们了。 结果是赵巧月没等山长问话，她就直接将今日武试比赛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众人：…… 你们好歹也笑笑啊！ 这么一对比，他们文试得了第二的名次好像没啥高兴的了。 钱学子听了文试学子们的话，笑着说： “我们这样是保持低调，不让大家以为我们得瑟，毕竟山长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对了，你们今日如何？” 文武比试的学子们纷纷交流了起来，赵巧月同山长说： “山长今儿萧王和赵将军也在，出的题目与边关战事有关。” 她的话刚落下，客厅瞬间变得安静，都能清晰听到掉针的声音。 山长道： “老夫有所听闻，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们打算作出什么选择，老夫都支持你们。” 只是山长没有说的是萧王用人是不拘一格，可想要进军营的女子哪怕是女皇在世都没有过。 不过不是不能破例，就比如这科举不就为女子破例了嘛！ 只是萧王会为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子破例吗？ 山长不知，也不想去猜，只拭目以待。 然赵巧月听了这话，没有任何波澜。 她很确定她不想去战场再次经历厮杀。 所以从军之路，她从未想过，哪怕是谋士军师她都没有考虑过。 她只想做文臣，武术只是保护自己的存在。 赵巧月没有告诉大家她的内心想法，她道： “你们聊，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明日还有比赛，大家早些休息。” 说完，她就离开客厅。 等候在外的宋家兄妹赶紧跟上她，然后对她嘘寒问暖。 回到房间，赵巧月示意宋娇去给她打饭，她则同宋彦林说： “我有事同你说，你把门关上。” 宋彦林听话行事，然后站在赵巧月面前等候她说事。 赵巧月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今儿你也见到萧王了吧？我能用人情换你一家自由身，也能帮你谋求一个去往军营建功立业的机会，你想去吗？” 宋彦林没有半分犹豫道： “姑娘，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到，属下不会提前离开的。” 这样的生活很好，他很喜欢，他母亲和妹妹也很喜欢。 尤其是他不想离开赵巧月。 这是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有自己想要的，他不想放弃，哪怕身份有别，但在她还没有心仪之人前他都不想放弃。 宋彦林暗自遮掩心中的想法，面上毫无流露半分让人发觉的神情，只是一副他要坚守约定的态度。 赵巧月道： “你是个好属下，我是舍不得你离开，但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自己考虑考虑吧，在我们离开顺天书院前，你还有反悔机会。” 宋彦林想说他不会反悔，但门外响起了宋娇的声音，他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去开门让宋娇进屋。 用过晚饭，赵巧月没有休息，拿出贺肇布置的学习任务继续熬夜苦读。 第二日，她还是拒绝了山长同他们一起去参加武试，然后就带着钱学子他们去参加骑射比赛。 今儿萧王和赵毅鸿两人还在，场地没有再在之前两日所在的擂台比试，而是换成了一片经过人工处理，还有一层雪影子的光秃草地进行。 比赛很简单，三人一组比试，骑马射箭。 每人射三支，然后射中靶心才算是中箭，然后再累加该书院所有中箭次数，次数多者获胜。 赵巧月骑马也能保证三箭中箭。 但钱学子他们就没有这样的技术，其他书院的参赛者亦是如此。 算起来也就是赵巧月和国子监中的一位学子全中！ 最后管事让人累计结果，因为累计的人多，很快就得出来结果…… 第145章 滑冰 应天书院中赵巧月表现得很不错，可团队综合实力不强，他们这次排名最后。 国子监得了个第一。 赵巧月带领着钱学子他们非常友善地道贺，也非常大方承认对方的能力以及他们的不足之处，还相约下一年他们再比。 国子监的参赛者们见证了应天书院的学子们的风度，态度谦和地因曾经轻视赵巧月而向赵巧月道了歉，同时也认可了赵巧月的优秀以及应天书院的优势。 赵巧月接受他们的道歉，双方一笑泯恩仇，随后还约定一起吃饭。 顺天书院作为东道主，也在这时候凑了过来，先是向国子监参赛者们道贺，而向赵巧月道歉，同时认可她的才能以及应天书院的实力，同样他们也邀请两所书院参赛者们一起用饭。 赵巧月既然接受了参赛者们送来的歉意，她自是不会推掉这顿饭。 钱学子他们听从赵巧月的意思。 于是大家一起去告知各自的山长或是夫子，得到允许，他们便去城里最好的酒楼用饭。 为了赵巧月的名声，在雅间用饭还特意邀请了几位顺天书院的女学子一起。 大家热热闹闹用过晚饭，又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少顺天府，应天府和京都的风景风俗等事情，一下子就拉近了关系，促进三所书院的交流。 也因为这次吃饭，顺天书院的五名参赛者回去同山长们说了，同时也给了评价，大体是对应天书院和国子监是满意的。 然后山长和夫子们商量一番，他们一致决定邀请两所书院的山长以及参赛者留下学习一个月时间交流学习，方便三方都能有个改正不足的机会。 当即第二日早上，顺天书院就派人请两书院的山长去议事。 大约一个时辰回来后，本该计划明日回应天府的众人却从山长口中得知他们要在这里学习一个月的时间。 赵巧月没管钱学子他们的神情是否愿意，她是没有异议的，毕竟她也想瞅瞅顺天府，也想多学一些未知的东西。 山长说完这个消息，又道： “今儿就给你们放假，可以离开书院走走看看顺天府，明儿起就必须待在书院，等我们离开方才可以离开。”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没有像钱学子他们问东问西，想要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对山长问道： “山长，我听说顺天府有好几个不错的游玩之地，我想去看看，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山长看看在场所有人，又看看赵巧月，“你就不好奇我们怎么会留下吗？以前可没有过的。” 赵巧月道： “不好奇，留下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咱们可以看看别的书院学子如何学习的，也可以同这里的学子交流，看看咱们不足之处，同时也可以放眼看看这座城的文化底蕴，没准还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山长认为赵巧月说得挺对的，微微颔首，“你这丫头倒是机灵，行了，大家就此散去吧，这一个月你们能收获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毕竟国子监的山长教学，顺天书院的山长授课都是难得的学习机会，能学到一些就是不错的收获，就是看看这些孩子们能不能打消心底偏见，接受不同地域的不同身份带来的文化。 赵巧月率先同山长告辞，然后就离开了客厅，回房稍微收拾收拾就带上宋彦林和宋娇，坐着马车去城里玩了。 宋娇很好奇现在外边是个什么样子，可现在天寒地冻的，她担忧姑娘受冻，即便好奇，她也没有掀开窗帘看外边世界。 转头看向赵巧月，宋娇问道： “姑娘，咱们不都带了鞋子嘛，干嘛还要买？” 赵巧月道： “因为此鞋子非彼鞋子。” 嗯，现在她要是说去滑冰，宋娇肯定是不同意的，宋彦林更不会按照她的意思赶车前往。 所以啊，计划一步步走。 然后来到鞋铺，赵巧月没有让他们进去，自己去买了三双溜冰鞋。 捧着个木头盒子上马车，宋家兄妹好奇也没有多问，赵巧月也没有给宋娇检查机会，直接吩咐宋彦林赶车马车去茶楼喝茶，听听这个地方的新鲜事。 在茶楼待了小半时辰，他们又去有名的学子楼走了一趟，观望了许多学子留下的墨宝，然后就近就在此楼用了午饭，赵巧月就让宋彦林赶马车回顺天书院。 宋娇原本以为赵巧月回来不是睡午觉就会温书学习，哪想到她捧着箱子，招呼他们就往外边走。 路过了他们昨儿比赛的地方，又绕过了骑马的马场，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片结冰的湖泊。 有不少人在冰面上滑冰，宋家兄妹这会子还看不明白姑娘的意思就是傻子了。 两人目光颇为幽怨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当做毫无发觉，故作不知，穿上古代版本的溜冰鞋，“这里还有两双，你们想要玩就换上，我难得有好兴致，你们就看着办。” 这话有点任性，但两人也知道姑娘从来都是成熟稳重的。 而且她难得有想要玩的，两人都没舍得破坏她的心情。 不过这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宋娇说： “姑娘，我不劝你回屋取暖，不过你得答应只玩一炷香，咱们就走。” 宋彦林也跟着说： “姑娘身体重要，姑娘也不想让夫人担忧，对不对？” 很好，就会拿捏她的心软之处，赵巧月点点头，面无表情道： “听你们的，我先去了。” 宋娇正想说咱们生活在南方，都没有怎么见过雪，更别说溜冰了，姑娘你可得要小心，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看到赵巧月顺利轻盈地滑了一段距离。 安全无恙！ 还滑得非常漂亮！ 宋娇疑惑赵巧月怎么办到的，同时她也被这种娱乐吸引，也换上了鞋子。 还以为很容易，她却差点摔了跤，幸亏宋彦林及时扶住她。 宋娇及时稳住身体，可想要向赵巧月那么顺溜溜达一圈，着实非常困难。 赵巧月溜了一圈，发现宋娇这边的情况，溜了回来，“娇娇我来教你，宋管事你一会也学学，没准咱们以后能用上。” 第146章 同萧王谈话 赵巧月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想着学会以备不时之需。 教会宋娇，就让她独自练习，赵巧月就教宋彦林。 宋彦林看到拉着他的白皙右手，时不时就会走神，好在他学习能力非常强，跟着赵巧月学习滑行两圈就琢磨出滑行技巧。 在赵巧月让他单独试试的时候他从开始不熟练，很快就能上手，没什么技巧花样，滑溜得挺顺利的。 赵巧月见两人都能上手，她就玩自己的。 虽说隔着时空，她在末世用的溜冰鞋比这里高级许多，滑行也顺畅许多，不过这具身体经过练习还是能凭借她的记忆熟练上手，对赵巧月来说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这时，昨儿同赵巧月一起去吃饭的女学生们也与同伴来滑冰。 见了赵巧月，她们都换上鞋溜冰到赵巧月面前打招呼。 赵巧月微笑着同她们寒暄一番，本以为大家都各玩各的，其中一女学生期待说： “赵姑娘，我听说你十分厉害，文武双全，我能同你比试一下溜冰吗？” 赵巧月还没有说什么，另一个女学生说： “我听说应天府属于南方极少下雪，赵姑娘恐怕没有练习过溜冰，我们书院都拿溜冰当课或是玩耍，王学子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赵巧月什么都不想说了，沉默看着七八个女学生分成两派讨论着她该不该参加比试，完全忽略她这个主人想不想参加。 很快，大家就意识到她们忽略的问题，纷纷看向赵巧月，王学子说： “对不起，赵姑娘，我没有想过这么多，咱们还是一起玩吧！” 赵巧月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完全没把这插曲放在心上，她就缓慢溜冰离开。 刚到宋娇和宋彦林兄妹身边，赵巧月就被两人喊住了，宋娇问： “姑娘，她们是不是找你麻烦了？你没事吧？” 刚才她是想上去看看姑娘的情况，看看需不需要她帮忙，可她的鞋子和她的动作都不给力。 宋彦林亦是如此，现在只能慢行，快的话还是没能保持平衡。 因此，当他们快要抵挡赵巧月那里，赵巧月就溜冰离开了。 他们只能在她溜冰的途中拦住她，问问情况。 赵巧月摇摇头： “没事，他们是东道主，不会逼着我干什么，咱们再玩一会就去城里吃好吃的。” 宋娇眼睛一亮，这个她喜欢，“好啊，姑娘咱们现在就去吧！” 赵巧月笑了笑，然后表示拒绝，然两人继续学溜冰。 大约一个时辰后，三人才离开这里，回房间喝热茶休息片刻。 然后他们再次出门去城里逛逛，给家里人买些特产让镖局待带回去，顺便给夏娘送一封信回去，免得她担忧。 可当他们将特产和信件寄送出去，走近附近酒楼准备用饭的时候，一个同南翼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拦住他们去路。 男人在楼梯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冷声道： “姑娘，我家主子有请你上去用饭。” “你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同我家下人交代。”说着，赵巧月看向宋彦林问道，“你真想好了吗？不后悔吗？” 宋彦林顿时明白赵巧月话里的意思，她问的是那日问他要不要现在改变身份，要不要现在去谋取一个军中位置，他十分郑重道： “属下想得很明白，属下所求不多，唯有家人平安罢了，至于其他的都随缘，所以属下不会后悔做过的选择。” 赵巧月明了，“那你们订一个雅间等我一起用饭。” 宋彦林和宋娇应了一声是，目送赵巧月同男人一起上楼。 在最里边的一间雅间，赵巧月见到了萧王。 赵巧月没有半点意外，以学子秀才的身份作揖行礼，让萧王明白她不是以女子身份同他谈论事情。 萧王看得明白，没有说她不符合规矩，微微颔首就示意她入座，同时还让属下倒茶。 赵巧月谢过萧王的茶水，然后端起茶杯，慢慢喝茶，一点都不着急萧王要同她谈论什么事。 萧王观察着赵巧月举手投足间的淡定从容又不卑不亢，这份心性比世家贵女毫不逊色。 赵丞相倘若知道他这个庶女文武双全，想来会后悔吧！ 不能用来为家族出力，那么也不会任由她被别人任用，只会毁了。 萧王不知赵巧月哪里来的底气敢同赵家以及赵家背后的孙家，孙家背后的皇后和三皇子做对。 但好奇之余，他又欣赏这样不逊于男子的平凡女子。 而现在已经有机会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做她的后台，这女人怎么就不着急？ 萧王的打量审视目光，赵巧月察觉十分清楚，她丝毫不惧，大大方方任由他观察。 能看透她，那就算她输。 萧王终是没有等赵巧月开口说话，因为他非常确定这女人能默不作声坐一个晚上。 人是他请来的，他可不是请来看黑丫头这个黑花瓶的。 萧王示意属下拿来菜单给赵巧月点菜。 赵巧月没有接菜单的意思，放下茶盏，直言道： “王爷，咱们不适合一起吃饭，有事直说。” “你帮本王许多忙，本王请你吃一顿饭，要是有人敢嚼舌根，本王绝不会放过。”萧王保证。 赵巧月厚着微黑的脸皮，笑着道： “王爷要请在下吃饭不是不行，待会你去将我所在雅间的饭菜结账就成。” 萧王：…… 他还真是第一次这么请人吃饭，南翼说赵巧月不按常理办事，可真是不按常理办事。 萧王没有生气，直接吩咐属下办事。 赵巧月问： “那王爷你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姑娘这么爽快，本王也不卖关子。”萧王示意属下将他们带来的地图展开，呈现在两人面前，他紧盯着赵巧月说，“姑娘是知道如何攻下山红关的对否？” 赵巧月点点头，没有提要求，直接站在地图前，白皙纤长的手指着地形图的山红关位置道： “偷袭以及断绝后路，从枫林入山红关，穿过竹林断绝它的后路。 在下知道那里地形崎岖不宜攀爬前行，可以一敌百的精兵经过训练是可以前行的。” 请她上来的男人道： “这个方法我们试过完全不行。” 赵巧月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她走了过去，画了攀爬工具以及标注好如何使用，递给萧王道： “这个就是在下想要借住的工具，还有偷袭成功打开城门，王爷就可以直接领兵攻城而入。 不过这期间有一个时间差，容易引起怀疑，你可以利用滑雪这样的工具，先将士兵隐匿在远处的雪地上。 隐匿的时候准备一块类似白雪颜色或是像是石头颜色又或是枯叶的布，小心些在下想不会有人发现。 王爷，这就是在下的想法，您可以当成纸上谈兵。” 萧王专注看了看攀登工具，抬眸看向赵巧月道： “你帮了本王许多次，只要了一个断绝关系文书，现在你想要什么？” 赵巧月十分自信又坦然面向萧王，与他平视道： “可我的断绝关系文书是王爷用军功换的，而这军功是王爷用性命换的，对在下来说已经十分珍重的交换，所以在下没有什么想要，因为在下自认为可以靠自己谋求自己想要的。” 萧王看到了赵巧月的野心，能通过他一步登天，可她没有。 很多人他都能看出他们想要什么，就比京都里的赵雅他就能从她的眼睛看出她想要什么。 这会子他竟然看不懂赵巧月底想要什么。 萧王道：“本王的承诺一直有效，等你想要兑换的时候。” “多谢王爷，那在下会好好想想的。” 赵巧月想要萧王做她的后台。 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唯独自己靠自己才最令她放心。 所以攀登权利顶峰，她只能隐匿在心中，靠自己去谋取。 现在她只凭借这多次帮忙得来的人情承诺，也是她前行的助力，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 人情用一次薄一次，还不如留着，让人一直惦记着。 赵巧月的回答很随意，听得萧王都要认为她就是敷衍他说说，并不会兑现。 萧王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又同她聊了一些战事。 赵巧月都能给他很多独特见解，时不时都能让他耳目一新，受益不浅。 萧王同赵巧月聊得很愉快，要不是天色不早，他都还想问问这个博学多才的姑娘关于边关治理问题。 因为在他心里莫名觉得她懂，也有方法。 不过时间问题，他放弃了，而且边关还没有安稳，治理也不能有效治理，再等等，他要看看这姑娘到底能走得多高。 想罢，萧王就止住话题，让属下送客。 赵巧月向萧王告辞就去找宋家兄妹用饭。 属下再次回到萧王所在的雅间，他道： “王爷，属下觉得这赵巧月姑娘很像另一个赵雅。” 萧王脸色微微下沉，不再是同赵巧月交流时的和颜悦色，他不悦道： “南风，本王下次不想再听到这样的比较。 赵雅可没有家国大义，赵巧月心中有。 巧月姑娘给我们带来许多的好处，我们守护大荣百姓，间接的她也守护大荣百姓。” 他的父皇想要他保家卫国，从未关心过他。 他养母也是想要他的军功换取她的荣华富贵…… 而只有她说用性命得到的军功应该被珍重，这还是他上战场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萧王对赵巧月颇有好感，同时也希望好友能抱得美人归。 到时候他一定会帮两人求赐婚圣旨。 第147章 回应天书院 赵巧月找到了宋家兄妹订的雅间，兄妹两人都知道赵巧月喜好，不过他们都没有点菜，而是等赵巧月来了才找伙计点菜。 赵巧月向两人说有人请客，不过她和宋家兄妹都不兴浪费，只点了四菜一汤。 三人都习武，又经过练习滑冰，早就饿了，他们将饭菜都吃光了，没有半点浪费。 下楼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同南翼相貌相似的人在结账，还是在为他们这一桌结账。 赵巧月上前道了谢，男人道： “赵姑娘可吃饱了？若是没有，我可以让店家再给你打包一份。” 赵巧月道： “多谢你家主子请客，我们不仅吃饱了，也吃得很开心，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男人拦住赵巧月的去路，将放在柜台上的一个盒子转交给赵巧月，“这是主子让我送给姑娘，希望姑娘喜欢。” 赵巧月看了一眼盒子，她之前逛街给家人买特产的时候就有看见过，也有听人说过，这是顺天府最有名的点心。 赵巧月笑着示意宋娇将盒子给接过，“劳烦护卫大哥代我向你家主子道谢，这点心我很喜欢。” 言罢，赵巧月走了。 同宋娇坐上宋彦林赶的马车，她目光就落在了小茶桌上的盒子，抬手将盒子打开。 映入眼帘的不仅是点心，还有银票。 赵巧月拿起银票数了数，有个一万两左右。 宋娇吃惊问道： “姑娘，你见的人为啥要给你送钱？” 赵巧月放下银票，随意道： “因为我帮他赚钱了。” 宋娇琢磨着赵巧月帮谁赚钱了，她可是差不多每天都同赵巧月在一起的。 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来姑娘帮谁。 又见赵巧月闭眸休息，她便没有再追问。 第二日，顺天书院就安排他们参加比试的十五人成一学舍，一起上课，一起下课用饭，又一起参加活动。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个月的时间。 期间，赵巧月都是低调做人，低调做事，没再出什么风头，留给大家的风采也仅仅是武试比赛的三日时光。 相比较其他十四个人来说，她可真是不出彩的存在。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学习交流结束了。 顺风顺水地回到应天府已经是四月二十日。 此时应天府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书院正组织暮春郊游。 赵巧月就是在这样的时间回到了书院小院住处。 王姑娘和柳孟春见她平安归来，非常高兴，同时也道贺。 赵巧月谦虚接受她们的贺喜，同时送上给两人带的顺天府特产，又与她们寒暄一番，就得知郊游消息。 这是书院的历来传统活动，每年都会举办一次。 赵巧月有去过郊游，还是在镇州府的时候，那一次并不是很愉快。 这一次她就没有抱什么期待。 不过她还是问了两人： “咱们去哪里？需要准备些什么？” 王姑娘道： “这郊游的地方每年从未变过，还是原来的书院大庄子。 据说可以赏花，还可以打猎呢。 庄子在城外不远，咱们当日去当日回还是可以的。 所以你只要准备两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即可。 一套是短打可以方便打猎，另一套就防止你身上衣服脏了，可以换下来。” 赵巧月明了，正想说什么，柳孟春就说道： “我听人说这不单单是郊游赏花打猎，还会有不少活动，比如展示才艺。” 王姑娘轻嗯一声，“对，这个同京都世家举办的宴会差不多，要是没有打猎这一项，我都不想去。” 赵巧月问道： “你就这么想去打猎？” 王姑娘点点头： “如果这次咱们女子也可以参加打猎，你去不？” 猛然对上王姑娘期待的目光，赵巧月反问： “为何你就这么期待我去？别人同你去不是一样的吗？” 王姑娘摇摇头，非常认真道： “因为山中危险，你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赵巧月嘴角抽抽。 幸亏她是女子，不然这话不得误会。 赵巧月道： “我知道了，若是没啥事，我就去。” 王姑娘点点头，“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长途奔波怪累人的。” 说完，王姑娘就快步离开了，生怕赵巧月改口说不去打猎。 柳孟春想着她也没啥要同赵巧月说的，也带着谢小丫告辞回房午休，等待下午上课。 赵巧月得了山长允许，下午可以不用去上课，可以在小院休息，明日再去上课。 她想去见见贺肇，一来将完成的功课答复于他，二来送上她在顺天府买的特产。 于是赵巧月就打算去上课。 回房收拾一通，赵巧月就拎着书箱，带着帮她拿特产和功课的宋娇去藏书楼见贺肇。 贺肇今儿没有来藏书楼，赵巧月不忘给管事送上一份特产，然后就去竹林那边的小院。 因为贺肇就住在竹林深处的小院，她曾经在这边亭子学习，也是方便贺肇出行，同时也方便她从学舍那边到来不让人发现。 赵巧月在贺肇住处没有见到他。 小厮说他去见山长未归，她就将完成的功课和特产交给了小厮，让他帮忙转交给贺肇。 她在第二日方才在竹林的亭子见到贺肇。 同他说起了她在顺天府的事情，她隐瞒了她同萧王有过单独接触的事情，也隐瞒了她帮助南翼等人的事情。 贺肇听完赵巧月说的事情，他问道： “老夫听你这么说，看来你这次收获颇多啊！” 赵巧月道： “是，学生这次眼见开阔了不少。” 贺肇笑着道：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考考你。” 赵巧月自信道：“好，夫子请出题。” 贺肇很用心地也很刁专地问了赵巧月好几个问题。 赵巧月很果断地作答，没有半分犹豫。 贺肇看在眼里，同时也再次震惊赵巧月的学习能力，“看来你这两个多月够刻苦，恐怕没有一日是休息的吧？” 赵巧月道： “不敢懈怠，恐对不起夫子教导，也恐心生对自己的不满。” 贺肇凝视着赵巧月道： “学习要张弛有度，今儿老夫就不给你布置功课了，待你明日郊游回来，后日老夫再传授你新知识。” 第148章 郊游 没有领到功课的赵巧月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她也不是没有事情做。 毕竟她是想要提前离开应天书院的人，夫子不给，就自己查缺补漏，然后找事情做。 于是在第二日春游的时候，硬是要同赵巧月一辆车，将谢小丫和宋娇赶到她马车的王姑娘由衷表示： “巧月，以前我以为柳姑娘是最勤奋的，你是第二勤奋的。 今儿我看到你马车上这一箱子的书，我觉得这个最勤奋非你莫属了。” 柳孟春从书中抬眸看了看赵巧月，又看向王姑娘道： “之前我就有告诉你，巧月是最勤奋最刻苦的，你不信，现在总归不是我在说假话了吧？！” 王姑娘讪讪一笑。 当初她们没有像现在因都想要结交赵巧月维持着表面和睦，她当然会想多啊！ 现在嘛，她要不是今儿看到赵巧月手中拿着书籍在阅览，她也不会信柳孟春的话。 王姑娘面上不显道： “是是，我现在信了。” 赵巧月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水，“咱们八九月不是还有岁考嘛，现在不勤奋点，怎么保持现在的身份位置？” 两人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没再多说什么，柳孟春拿着赵巧月借给她的书籍继续阅览。 赵巧月问： “王姑娘要来一本不？” 王姑娘点点头，“我自己找，你看你的书吧！” 唉，真没想到出来玩还要学，真是简直了！！！ 王姑娘现在无比期待他们能立即抵达庄子。 不过现实没有让王姑娘立即如愿，一行人大约五百人这样，浩浩汤汤的，用了快一个时辰他们才抵达。 庄子很大，考虑两位姑娘体力没有她每日锻炼的好，赵巧月直接让宋彦林赶着马车到庄子里边的停车位置停车。 这样一来，她们一下车就看到一片桃花林。 赵巧月和宋娇在靠山村的时候见过，赵巧月拥有的原主记忆也有这样的花林，对此就没有王姑娘那般兴奋。 柳孟春和谢小丫两人同赵巧月主仆一样，不感兴趣。 因为对她们来说这样的林子意味着要干活，也意味着能补贴家用的来源，完全没法当景来欣赏。 很快就有不少进入了桃花林，同时也有不少人在林子里举办起各样诗词歌赋等娱乐活动。 赵巧月不感兴趣，就带着宋娇避开了这些活动。 柳孟春拿不出什么彩头，见赵巧月没有参与，她也紧随其后离得远远的。 王姑娘倒是很感兴趣，也带着丫鬟去参加了她非常感兴趣的活动。 赵巧月见柳孟春来了，她提议道： “咱们这么溜达也不是事，我见那边有个小河。 咱们去看看有没有鱼，要是有咱们就钓鱼玩如何？ 中午没准还能吃上鱼肉呢？” 柳孟春点点头，她也觉得这么避开人溜达无聊还可能会出事，还不如跟着赵巧月去钓鱼。 小河有鱼，现在他们就差钓鱼工具，不过这个不费劲得来，赵巧月让宋娇去办这事。 宋娇花了点银子，从庄子管事那里找来钓鱼工具，而且她还去马车那里叫上她大哥帮忙拿东西。 赵巧月看着宋家兄妹两拿来的东西，真心觉得两人是得力助手。 她不仅可以看书钓鱼，就连烤肉的配料他们都拿来了。 人手一根钓鱼竿，各自选一个地方待着钓鱼。 钓到的鱼就放入木桶里，大约一个时辰后，仅有水的木桶已经装着两条鱼。 成人巴掌大的鱼是赵巧月钓到的，而另一条大约两斤重的鲤鱼是宋彦林钓到的。 赵巧月望了望天色，她将手中书卷递给宋娇道： “我去那边林子转转，你一会就将这两条鱼给处理了。” 宋彦林一直关注赵巧月的动作，这会子听了这话，也跟着道： “姑娘，属下同你一起去。” 瞧着宋彦林的神情，赵巧月就知道她想要单独去是不可能的事，她道： “跟上。” 宋娇见自家哥哥同去，她便不跟着了，听从赵巧月吩咐将鱼给处理了，然后生火烤，目光时不时望着林子所在的方向。 柳孟春起初以为赵巧月去林子如厕，现在时间长，她知道不是，赵巧月应该是去打猎了。 这个想法不经让她担忧起赵巧月的安危。 山中野兽凶猛，村里人家极少会进山打猎，一般都是过不下去的，否则绝不会去冒险。 因为她记忆中的人去了，十去八九都回不来。 柳孟春见两人现在还没有回来，她问道： “宋娇姑娘，咱们要不要去找找你家姑娘？” 宋娇将火升起来，一边烤鱼，一边摇摇头： “咱们武力值这么低，去了就是拖后腿，柳姑娘你放心好了，野兽遇到我家姑娘就是倒霉的那一个，咱们就在这里等她就好。” 柳孟春听到拖后腿也不敢擅自进林子里，否则真给人家帮倒忙就糟糕了。 不过她还是提议道： “咱们再等等，要是他们没有回来，咱们就去找夫子，让夫子派人去找他们，你看行不？” 宋娇相信赵巧月和她哥哥的战斗力，可外人不知道，她选择暂时妥协道： “成，听你的。”这两人要是没按照柳孟春所想回来，她再看看怎么办。 不过这要是大批人去找姑娘和她哥哥怎么想都不好，毕竟那是孤男寡女的场面。 赵巧月和宋彦林两人是有时间观念的，打到三只野鸡和两只大兔子外加三只活小兔子就回来了。 赵巧月将野鸡和兔子交给宋彦林处理，盯着地上被捆绑住的小兔子道： “娇娇这兔子你要养一只玩不？” 当时对一大兔子下手的时候没有发现它有小崽子。 后来发现了，赵巧月便将它们带回来了。 宋娇现在不缺银子花，不喜欢兔子屎尿带来的难闻气味，果断摇摇头表示拒绝： “不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兔子有啥好玩的，姑娘你看着处置吧！” 赵巧月道： “那你去找找王姑娘她们主仆，就说我请她们吃烤鸡。” 宋娇应了一声是，“姑娘，这烤鱼快好了，你帮忙看着些。” 赵巧月点点头，在宋娇离开后，她一边烤鱼，一边询问柳孟春和谢小丫道： “这三只兔子你们喜欢也想要养的话，你们就选两只吧，留一只给王姑娘。” 两人已经从刚才对话知道赵巧月主仆不想养，她们相互看了看对方，随后柳孟春道： “巧月，我想养一只吧！” 赵巧月示意柳孟春去挑选，她看向谢小丫问： “小丫你不用吗？” 谢小丫犹豫片刻，她没压抑住心中对小兔子的喜欢，也挑选了一只。 只留下一只黑色的小兔子，王姑娘来了之后，看到柳孟春表姐妹手中的白兔，又看到仅剩下的黑兔。 虽说她更中意白兔，但她也知道是她来晚的缘故，高高兴兴接受了黑兔，同时向赵巧月道谢。 赵巧月摆摆手道： “你们不必客气，要说谢还得是我，否则我就将这兔子一家全给灭。” 还没有出窝的兔宝宝，没有兔妈妈，想要活下去是非常困难的。 这会子有人收留兔宝宝，它们要是能被好好照顾应该可以好好活下来的。 不是她仁慈，而是打猎中，她一般都不会动幼崽、怀孕的雌兽以及养崽子的野兽。 见宋彦林那边有宋娇帮助处理野鸡野兔速度快了些许，她就去拿处理好的野鸡放在火堆上烤，随后将考好的鱼分给了大家吃。 赵巧月没管大家如何想法，她特意留下一部分鱼肉给在河边干活的宋家兄妹。 同时在他们干活回来，烤熟野鸡野兔后她也特意给他们分一份，而不是吃他们剩下的。 王姑娘虽然觉得赵巧月这么做不怎么妥当，但她想起赵巧月对宋娇的不似主仆的相处，她便没有多说什么。 她也给自家丫鬟使了眼色，阻止她不要多说什么不当的话，破坏气氛。 吃过烤肉午饭，王姑娘就拉着大家继续钓鱼。 赵巧月本来不怎么愿意了的，王姑娘却说： “你们上午偷偷钓鱼都不叫我，现在你们必须陪我。” 赵巧月没有理亏的神情，不过担忧河边出现话本子里说的河里英雄救美，美人与英雄成就良缘的事情发生，她留了下来。 柳孟春和谢小丫是真没什么去处可言，倘若不是一书院的学子们必须参加，她们都不想来。 因为郊游这样的玩乐事情不是她们农家人可以享受的。 故而见大家没有离开，两人也顺势留了下来。 王姑娘读书耐性好，可钓鱼还真没有什么耐性，许久没有钓到鱼，她就不干了，然后就提议离开了。 大家都没有拒绝，收拾收拾东西就离开了河边。 王姑娘直接带着两人往桃花林子里走，然后带着她们参加各种娱乐活动。 赵巧月很多时候都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王姑娘玩。 柳孟春见赵巧月如此，她也学着。 等待离开的时间，一到点，赵巧月就同柳孟春带着宋娇和谢小丫就要走。 不过走之前，她们同王姑娘说了一声，然后王姑娘也跟上。 几人还是同来时一样，坐相同马车回书院…… 第149章 岁考 赵巧月她们平安回到书院，快速调整学习状态，很快就投入学习之中。 不过赵巧月还是能从宋娇口中知道此次郊游的八卦。 比如哪位公子和哪位姑娘看对了眼，又比如书院中最优秀的才子干了什么，最优秀的女学生又干了什么。 赵巧月吃过晚饭，都能听到宋娇的八卦。 这晚她听到宋娇说外边传言她的事情，说她长得粗俗，没有半点淑女样子，空有武功啥用都没有。 瞧着宋娇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的样子，赵巧月笑着道： “娇娇，你这打听八卦的能力日渐精益，要不我让你同春晖他们一样去京都待着可好？” 宋娇跺跺脚道： “姑娘，咱们在说正事，外边人就是嫉妒你，故意说你坏话，你就不阻止吗？” 赵巧月摇摇头，垂眸望着手中的茶盏道： “这点传言破坏不了我的名声，只影响我的形象罢了，我只觉得吧，打脸用实力，过不了几个月就是岁考了，你着什么急。” 宋娇不怎么舒服外边的传言，不过姑娘这么说，她倒是颇为期待。 赵巧月也在宋娇期待和督促中刻苦努力学习。 只在她十七岁生辰这日休息了半日，早睡了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勤奋熬夜苦读，一天当成三天用中度过。 至于家中庶务，她已经完全放手给夏娘和宋彦林搭理，萧王给的一万两也被她安排到京都开铺子，暗暗记在夏娘名下，也成为她打听消息的来源地。 夏去秋来，转眼间就来到了八月底，这会新生已经通过招生分班考试。 在他们还没有入学前，书院也组织了一场全书院学子的岁考。 为期三天，有点像科举那般的形式。 赵巧月进入贡院，发现试卷是可以选择的。 它有两等，由难到易。 不过书院大多数人都是选择比较容易的那一份，因为他们没有想要争取去最好学舍的想法，又或是他们清楚自己的能力。 赵巧月却选择了最难的，也就是甲等试卷。 如果她过了就能进入书院最好的学舍学习。 经过三日考试，书院就给全书院的学子放了三日假，回家等考试成绩。 收假那日，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成绩，也知道自己的等级，更清楚自己面临着什么。 一场考试，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有人取得不错成绩，得以从原来的附生、增广生成为廪膳生，十分高兴。 有人则由廪膳生成为了增广生或是附生，难以接受外还要接受惩罚。 不过这些都跟赵巧月无关，她如今又成了书院名人。 大家不再说她粗俗，只懂武功，如今她成了书院的第一才女，胜过之前大家认可的才女。 因为她是应天书院第一个进入甲等学舍的女子。 就这已经让许多人望尘莫及，大家即便想要传言她的不好也不好找。 比如你想说她靠家世，可她出生农家，毫无助力。 又比如你想说她靠美色，可人家一脸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于是赵巧月的名声逐渐变好。 听着宋娇这么说的时候，赵巧月一边吃着自己的瓜，一边收拾行李，搬离她住了一年左右的小院住处，去住书院分配给她的单独院落。 柳孟春和王姑娘两人都保持着廪膳生的等级，因此她们不需要搬走，依旧还住在一起，没准还会在新生中迎来新舍友。 今儿刚开学，两人没有课，也没有什么事，她们就来帮赵巧月搬家。 赵巧月拒绝了，没有拒绝掉两人的热情相助，只能接受两人的好意。 嗯，要不是她说喜欢简单的院子，王姑娘还想给她送几盆花草放在小院子里。 搬家只花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完成了，赵巧月道： “我这里没有茶水，现在咱们还可以下山，我请你们去吃午饭吧！” 柳孟春拒绝，王姑娘没有，“好啊，我听说夏家成衣铺又有新的剪纸了，还有通草花，我想去逛逛，等吃完饭咱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赵巧月问道： “你喜欢剪纸画？” 王姑娘轻嗯一声，没好气道： “方云小气吧啦的，我回家过年的时候去她家参加赏梅花宴会，就是想让她分一朵通草花都不乐意。 哼，今年我要买好几盆回家，气死她。” 赵巧月嘴角抽抽，她这会子要说方云手中的那一盆是出自她的手，会不会王姑娘大骂一顿。 随即她摇摇头，没打算说出来。 现在她家的剪纸画和通草花制作都不再出自她的手，而是她母亲、宋母和四春之手。 不过她倒是可以给两人各自送上一盆通草花。 赵巧月问： “你们喜欢什么花？我可以给你们分别送一盆通草花。” “真的？！”顿了顿，王姑娘道，“这个可是一花难求的，我派人去了好几次，店里都没有。” 嗯，主要她的人说有人拿身份说事都没能成功得到一盆花，卖完就是卖完了。 很多人都怀疑夏家成衣铺背后的靠山不简单。 王姑娘只让人打听，并未让人调查，故而她现在都还不知道铺子是谁的。 赵巧月没有隐瞒，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隐瞒铺子是谁的，她也有去那里帮忙剪纸招揽生意，她道： “这个是我娘的铺子，我还是能给你们送上你们喜欢的花。” 王姑娘愣了愣，转念又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赵巧月给她的感觉一直都不简单。 王姑娘爽快应道： “好啊，我喜欢兰花，这个能做吗？” 赵巧月点点头，转头看向柳孟春。 柳孟春道： “我只用一朵梅花足矣。” 赵巧月虽然同她和王姑娘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同窗关系。 但她这一年却接受了她不着痕迹的许多帮助。 就拿之前的两只兔子，还在路上乘坐她家马车给她看养兔子的书籍，她家得以养兔子谋生计。 而她回赠给赵巧月的少之又少。 赵巧月不知柳孟春的心思，记下两人想要的花，她就带两人去用饭。 一来感谢两人帮忙搬家，二来因这一年的相处。 第150章 离开书院 自打这日请客后，赵巧月变得更忙了。 同柳孟春和王姑娘见面的时间住在她进入甲等学舍几乎没有，即便她们还住在同一个大院里。 赵巧月进入甲等学舍，发现自己的不足有太多。 在八股文和四书五经等与科举相关的功课花费的时间越发多了，她努力追赶同学舍岁考依旧还在甲等学舍的五个学子。 不过该学的其他知识，她依旧没有减少。 每日跟着甲等学舍学着该学的，然后再跟着贺肇学该学的，时常熬夜到将近丑时。 宋娇看得十分心疼着急又担忧，想尽办法给赵巧月补身体，将她照顾好。 赵巧月在宋娇照顾下除了月事来人不舒服外平常还真没有生病。 忙忙碌碌，春去秋来，时间飞逝，赵巧月在应天书院的学习时光读过了快要两年时间。 启元二十四年七月初十这日，也就是赵巧月十八岁生辰之后没有多久，她便去向夫子辞行，要奔赴镇宁州参加八月九号秋闱。 贺肇在赵巧月进入甲等学舍这一年，他看着她一步步成长，由成绩在学舍末等，超越学舍里的五人成为最优，还将他们远远落在后面。 贺肇是自豪的，因为有这样一个徒弟。 今儿知道她的来意，贺肇没有挽留，因为他还知道他这个徒弟性子倔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贺肇道： “我知道你去意已决，以后宦海沉浮，莫忘初心，老夫祝愿你前程似锦，达成所愿。“ 若是一开始他看不出这个徒弟的野心，只为了改变命运。 这一年的时间，他看得明白她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么追求的就绝不是有官可做，还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势，想必也是他这个徒弟想要的。 贺肇曾经想过阻拦，可他发现他拦不住。 要说后悔看错收了这么个徒弟吗？ 虽说这个徒弟与他奉行的思想不同，贺肇却没有后悔，他甚至还想看看他这个徒弟能走多远。 赵巧月知道贺肇已经看透她藏在心底的心思，也知道他的宽阔心胸接受了她这个徒弟。 跪下给贺肇磕头，拜了三拜，赵巧月承诺道： “夫子，咱们师徒思想不同，在以后也有可能因为政见不合走向不同的道路，但您永远是学生的夫子，学生在此拜谢您这两年的教导之恩，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 贺肇伸手搀扶赵巧月起身，他语重声长道： “巧月，老夫心中唯愿百姓安，不管你追求什么，切勿以百姓之利谋求私利，你永远都会是老夫的徒弟。” 赵巧月保证道： “水可以载舟，亦可覆舟，这个道理学生是知道的，夫子请放心，学生所追求的绝不会让自己民心向背。” 贺肇微微颔首就让她下山了。 赵巧月带着宋娇回小院拿行李，柳孟春和王姑娘来了。 王姑娘不高兴道： “巧月，还好我赶上了，要不然咱们再见就在京都了，你这丫头走都不告诉我们的吗？亏我还一直拿你当朋友。” 柳孟春也埋怨道： “咱们此次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现在你就要走，我们连给你饯别的机会都没有，巧月你这么做可不好。” 赵巧月这一年同两人没有什么交集，同学舍的同窗除了学习上必要交流，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 如今他们也要去参加秋闱，大家都各奔东西了。 她以为不会有人来送她，毕竟她在这里的两年都没有结交朋友。 要说特别相熟的那要是数藏书楼的管事，她昨儿已经同他告别。 赵巧月因此还真没有再想到有人会来送她。 这会子有人来送，她自是不会说些令人不高兴的话，不过她这个小院也不适合招待客人，她道： “我以为你们要上课就没有打扰，既然你们现在来了，你们不能下山，那我们去食堂，我请你们喝茶吃饭赔罪如何？” 王姑娘摆摆手道： “那倒不必了，还是我请你们吃饭，给你饯别，以后咱们在京都见。” 柳孟春也提出她请客，于是她就同王姑娘争论了起来。 看来这两人经过两年相处已经放下对彼此的成见，有成为好友的趋势。 赵巧月道： “好啦好啦，你们别争论了，咱们都想请客，那就三人平分，算是彼此都请客，你们意下如何？” 两人觉得不好，又因为她们都想请客没想到特别好的法子，于是她们选择同意赵巧月的方案。 刚走到大院门口，赵巧月又见到钱学子他们，也就是一起去顺天府参加武试的四个学子。 见他们拦住她的去路，赵巧月心有猜测，问道：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钱学子道： “听说你要走，我们来给你送行，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原来她在这里不是形单影只的求学者，赵巧月说要请客吃饭作别，同时也邀请钱学子他们。 钱学子他们爽快应邀，还说他们请客。 王姑娘不乐意，同他们理论一番，然后赵巧月又拿平分来解决。 大家选择同意后就前往食堂，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孟学子他们，也就是赵巧月刚入学所在的十人学舍同窗。 浩浩汤汤前往食堂，没有大桌子，大家又想同赵巧月在一桌。 赵巧月可不想大家在这里争吵起来，给她离开前留下一点深刻印象。 她就想出了拼桌，大家都能聚在一张桌子用饭。 吃饭自然少不了酒，赵巧月喝不了，却挡不住大家热情，即便以茶代酒，她也喝了几杯酒。 热热闹闹用过饭，曲终人散，赵巧月同留在最后的柳孟春和王姑娘告别，相约京都见。 她就带着被她压制的熏熏醉意，同宋娇背着行囊离开了应天书院。 这个她学习两年的地方，奔赴下一个人生旅程。 回家休息两日，赵巧月就带着宋娇回镇宁州参加秋闱。 夏娘不放心，两女孩出门，坚持让宋彦林跟随。 赵巧月为了夏娘安心放心，她同意，不过她提出了另一个安排。 客厅里，赵巧月目光深深地望着夏娘道： “娘，此去我会考过秋闱就入京都，你们在这里生活待我高中，我就回来接你们入京。 京都距离这里路途遥远，没有宋管事在，我不放心你们单独前往，你们且等等我归来再做打算。” 嗯，京都是大荣权势中心，她要考虑再考虑再做决定要不要将夏娘接在身边照顾。 于是她就打算将宋彦林留在府中，她也放心。 然而她放心，夏娘不放心，她只能另做安排，让春晞担负起府中管事保护责任。 夏娘听着赵巧月的话，知道话里有话，她担忧道： “闺女，咱们同赵家没有关系，我对赵家已经没有任何留念的情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娘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切勿让自己受伤。” 赵巧月蹲在夏娘身侧，依偎着她道： “娘，有你真好，女儿承诺带你去看京都花灯会还没有实现，绝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夏娘抬手抚摸着赵巧月的脑袋道： “你知道就好，娘只有你了，失去任何东西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失去你，即便你带娘去看了京都花灯，我儿也该珍重自己。”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 儿行千里母担忧，可即便如此，夏娘还是选择放手，任由赵巧月去往她的星辰大海。 夏娘将赵巧月扶起身，哽咽道： “时间不早了，宋管事他们在门口等着呢，娘送你出门，待你回来娘给做你喜欢吃的饭菜。” 赵巧月想说不用夏娘送了，可对上夏娘的目光，她终是没能说出口，与她一起出门。 该交代的都交代，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妥当，赵巧月站在马车边，朝夏娘挥挥手道： “娘，我走了，你保重，我会给你来信的，等我抵达京都你也可以让人给我去信。” 说完，赵巧月上了马车，待宋家兄妹同宋母告别后她就吩咐宋彦林启程了。 因为需要报名参加秋闱，他们的时间非常赶。 一路上都是疾行，可以用日夜兼程来说都不为过。 好在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事情，很顺利地在七月二十五这日她抵达镇宁州，她要参加乡试的地方。 现在她不缺钱，没有再考虑房价，想要住一间上好客栈，因为来的时间晚了些，很多参加秋闱的仕子都来了，客栈住房紧张，就有些不好找好住宿之地。 他们三人花费许久才找到一间她满意地客栈住下。 镇宁州变化不大，但广府的掌权者也就是布政使莫安歌已经在去年回京述职就在京都吏部任职。 与她去知州府衙门办去应天书院读书引荐的时候镇宁州知州大人成了布政使。 这个升官跨度不由得不大。 不过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过渡得很顺其自然。 赵巧月来到这里安排妥当就让宋彦林去打听所知。 同时她也知道朝廷派来的学政监考官与赵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可以不用再做什么准备证明她已经不是赵家人，完全不需要规避。 赵巧月是在来到这里的第三日去报名的。 然后在报名第二日她就带着礼物去拜访姜举人，希望他能再次当她的担保人。 她就不需要再找其他学子互保。 毕竟不了解的学子，一人出事，她所需要承担的风险挺大的。 赵巧月不想考试出现任何意外。 不过她去姜举人开办的私塾，没有见到他。 得知他在家里，赵巧月就去了姜府…… 【作者题外话】：这一卷游学完，下一卷金榜题名，女状元…… 第151章 秋闱 姜府中，姜举人带着孙子姜怀恩在客厅招待方魁。 听闻下人来禀报赵巧月来了，姜举人心里有几分猜测到她的来意，愿意给她这个方便，随即就吩咐下人将人给领进门。 姜怀恩和方魁同赵巧月都没有什么交情，不过都因为方云，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赵巧月进入客厅，就看到在场所有人，知道方家和姜家很快就是姻亲关系，并没有意外方魁在，向在场所有人问安后将带来的礼物送上。 姜举人收下了赵巧月送来的礼，同时与她寒暄一番，问了问她在应天书院学习的事情。 赵巧月大体说了说，顺便将来意同姜举人说了明白： “姜举人，我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能想到仅有你，秋闱担保一事，我想请您相助一二。” 姜举人可以是可以给赵巧月当担保人，可他家今年也有人参加，他这般问道： “这次秋闱我的小孙子和方公子都参加，赵姑娘你看要不要考虑同他们一起互为担保？” 赵巧月暗自思忖片刻道： “姜小公子和方公子两位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 姜举人看向姜怀恩和方魁。 两人互相看看都表示没有意见，纷纷向赵巧月表示愿意彼此做担保。 姜举人道：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你们在不同书院学习，应该对学问有不同见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聊吧！” 说完，姜举人就起身离开了客厅。 三人面面相觑。 姜怀恩去年考中秀才，然后靠着姻亲关系，同方魁在国子监学习一年。 适逢今年秋闱，他和方魁都想试试水。 考中进士，对姜怀恩固然好，然后再娶方云，可谓是双喜临门。 这要是没中，他也不会灰心，大不了下一年再努力。 方魁呢，他对秋闱也不是把握十足。 不过他还是想试试，这要是中了，他就不用再回祖地这里，直接在京都待着了。 两人心态很好，但他们也重视考前复习。 只是吧，他们与赵巧月不是很熟悉，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 在大家陷入沉默地时候，方魁想起了方云道： “赵姑娘，咱们两年多未见，我家妹妹时常将你挂在嘴上，这次我来这里，她还问我会不会遇到你，要是遇到了，就转告你一声，让你去京都的时候别忘了找她，她说要带你逛京都。” 赵巧月道： “嗯，等我考完秋闱就去京都，到时候定不会忘记去拜见令妹的。” 很好，气氛再次沉浸在安静之中。 赵巧月又道： “八月九日那日卯时我在贡院门口等候两位公子的到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啊？！哦，赵姑娘，我们会准时抵达的。”方魁保证道。 姜怀恩瞪了一眼方魁，看向往外走的赵巧月，起身追上她道： “赵姑娘等等，赵姑娘在学问上就没有什么需要解惑的吗？” 赵巧月摇摇头，“我认为现在还是自己温书来得妙，该学的在之前都学，现在想要学新的时间也来不及，所以都是温故知新，何必打扰别人宝贵时间，姜小公子你觉得呢？” 姜怀恩想想确实如此，现在是该自己看书，查缺补漏，确实不该打扰别人，“我明白了，赵姑娘你慢走。” 说着，姜怀恩吩咐下人送赵巧月离开姜家。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让宋彦林打探得知学政监考官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十分确定与赵家没有什么关系，她就不再在意外界消息，一心放在温书上。 转眼间就来到了八月九日，秋闱考试如约而来。 如同以前院试考试，秋闱考试的流程同它一致，不同就是监考官不同，试卷难了许多。 一早，赵巧月就带着考试工具来到贡院门口候着姜怀恩和方魁。 因为两人住在姜家，路程比赵巧月住在就近的客栈远了许多。 即便是同一时间出门，赵巧月还是会提前抵达，在显眼的地方候着两人。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两人来了，赵巧月宋了一口气，相互问候一番，三人就去排队。 男女分开，但担保人如同赵巧月这样的，那就看谁先抵达入场检查点，另一方就能插队。 然后考官进行三人信息检查。 没有问题，就着人写下一张担保，三人各自签下他们的官名和盖了个大拇指印章方才得以进入贡院。 这一场考试除了进考场繁冗，一切都还好。 赵巧月颇为顺利找到自己的号舍，很顺利地答题，三天两夜都没有出错，除了第三日早上那意外到访的月事。 在第三日下午，钟声响起那一刻，试卷被收走后，她带着一张苍白脸，一手拎着考试用具，一手捂着肚子缓缓往外走。 贡院门外，宋彦林眼神非常好，赵巧月一出现他就找到她的所在，赶紧告诉宋娇，让宋娇去接应赵巧月。 嗯，这要不是众目睽睽，许多考生在，他需要顾及赵巧月的名声，他非常想亲自上前去抱走赵巧月。 赵巧月这边还没有遇到宋娇就遇到了姜怀恩和方魁两人。 两人脸色也非常不好，脚步虚浮，考试后遗症逐渐因为紧绷情绪放松显现。 相互搀扶的两人见到比他们还要不好的赵巧月，伸手想要帮忙她拿东西，让她走得轻松些。 赵巧月拒绝了，她不知现在衣服脏没有脏，还想要拿着薄被等考试用品遮掩一二呢。 同时，她看到宋娇的到来就寻思往宋娇那里去，然后就同两人告辞，没有想要邀请他们一起离开的意思，毕竟她的月事是个挺令她尴尬的事件。 与宋娇汇合，赵巧月死活不乐意宋娇拿考试用品，只宋娇搀扶她。 宋娇望着赵巧月的样子，她还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赵巧月。 沉思着是不是这一年来赵巧月沉迷于学习，锻炼少了，才会有这么严重的考试后遗症，宋娇一边要去拿东西，一边担忧道： “姑娘，我现在力气大，既能扶着你走路，也能拿你的物品，你快些给我，我看你脸色不好，咱们得快些回去找我哥。” 见宋娇态度挺执拗的，赵巧月生怕她抢走薄被这个庞大的物件，暴露她后面衣裳，小声道： “我来月事了。” 宋娇愣了愣。 哎呀妈呀，谁还有我家姑娘这么不顺的嘛！ 都怪她忘记了这么一回事，害得姑娘受罪了！ 没再争执要拿东西，连忙搀扶赵巧月去同宋彦林汇合…… 第152章 去往京都 同宋彦林汇合，赵巧月就吩咐他赶车回客栈。 宋彦林不放心，先停在了医馆面前。 赵巧月不愿意下车，再次吩咐他就赶车回客栈。 宋娇看两人僵持着，凑到她哥面前小声说了赵巧月来月事，一句话让宋彦林耳朵发烫，没再坚持看大夫，直接送赵巧月回客栈。 宋娇照顾赵巧月沐浴梳洗，他则去找来大夫候着，给她看诊检查一番。 紧接着他又去借用客栈厨房煮了红糖姜枣水。 赵巧月沐浴后不是吃饭，而是一边喝糖水，一边给大夫看诊。 这位大夫没有之前夏娘请的三位大夫有用，赵巧月没有听他的，直接拿出之前那三位大夫商量出的药方让宋彦林去抓药。 宋娇给她买了饭回来，用过饭，她就不管今夕是何夕，直接躺在床上大睡特睡。 睡着，她确实没有感觉肚子疼了。 半梦半醒间，被叫醒吃过药，赵巧月又睡了。 这一睡，有宋娇和宋彦林两人看顾，没有遇到什么事，她在第二日的傍晚才醒来。 睡饱，人都清爽许多，肚子也奇迹般好了。 赵巧月只下床沐浴用饭，稍微活动活动就躺在床上躺尸。 给自己好好休息到八月十五这日中秋，她才下地，带着宋娇和宋彦林去姜家拜访一趟，送上中秋礼。 晚上镇宁州有花灯会，难得热闹，赵巧月没有出门，却让宋家兄妹两出门玩去了。 两人顾念赵巧月一个人待着，他们没逛多久，买了许多吃食就回来了，然后三人就坐在窗户边赏月。 中秋过后，她就没再去哪里。 每日除了烦闷出门逛逛街，其他时间她都在客栈待着，等候八月二十七日放榜日。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间就来到了八月二十七这日，宋彦林一大早就去官府衙门不远的八字墙等候放榜消息。 宋娇同赵巧月在客栈里等候消息。 大堂里的赵巧月非常淡定吃早饭，见宋娇吃得心不在焉的，这点让她想到夏娘，她第一次考试等候结果的时候夏娘也是这般，她勾了勾唇角道： “娇娇吃饭了，要不然浪费食物，也浪费你家姑娘请你吃饭的钱。” 宋娇回神，一边喝了一口粥，一边道： “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期待？” 这客栈虽然不剩下多少住店的考生，可她还能感受到他们不停往门外眺望的目光，使得客栈大堂的气氛非常紧张凝重压抑呢。 咋就她家姑娘没有这种感觉呢？ 还是说她家姑娘非常确定自己能考上？ 这么一想，宋娇觉得姑娘肯定是确定自己能考中才这般安心的。 她相信姑娘，那么有啥好紧张的，宋娇自我暗示一番，吃饭就吃得非常香了。 赵巧月见状，想回应宋娇的话，她选择闭嘴了，默默吃着小包子，心里也期待着能快些知道秋闱结果。 面上习惯了淡定从容，赵巧月没给宋娇看出她的半点不安和紧张罢了。 两人用过早饭，都一致选择坐在原位等待消息。 辰时放榜，很快就有人回来禀报消息。 安静的客栈瞬间变得喧哗，考中的考生欢天喜地，同时迎来旁人的祝贺。 赵巧月也在这时候没有例外，不管认不认识，跟随大家一起送上祝贺。 等啊等，宋娇坐不住，跑到了大门口眺望衙门的方向。 赵巧月依旧坐在原位，右手轻点着桌面，这时候一个也没有得到考试结果的考生坐到了她的右侧位置上，“姑娘也是在等消息吗？我的还没有来，我非常紧张，想要同人说说话，大家都没空……” 赵巧月听着身侧公子叭叭一顿说，她扫了一眼四周。 大家都在自顾自忙自己的事情，确实没有像她这么淡定坐着喝茶的。 只是他们熟吗？ 赵巧月打断道： “公子，时也命也，咱们中不中结果都在哪里了，你紧不紧张都没有用，你还不如用平常心对待。”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耳边唠叨，不紧张都要被弄得非常紧张。 公子点点头，颇觉得赵巧月说得没错，“姑娘你说得没错，我尽量放轻松。” 赵巧月瞥了一眼这位公子，一脸紧张都不用细看都能能看出来，她转过头看向外边，眼不看心为净。 不知过了多久，宋彦林回来了，紧随其后还有一队报喜的官差。 宋彦林没有说什么，直接站在赵巧月身后，同时让宋娇准备好赏钱，笑着问： “姑娘你猜猜你考了第几？” 还没有等到消息，也就没有离开的公子一边听官差报喜，一边插话道： “姑娘你这是考中了，恭喜恭喜。” 赵巧月听着不知是想要保持点神秘感还是报喜就是这么个惯例的官差倒着念考中举人的名次，现在还没有她的，她道： “不管中了第几，我现在是举人就足矣。” 回应宋彦林后赵巧月看向身侧的公子，其后已经站着一小厮，她问道： “公子你。”可有考中？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就听到有人唱念田良考中什么，她还没有听清就被身边的公子惊呼考中了给打断了。 田良一边上前领自己的喜报，一边吩咐小厮打赏。 赵巧月还没来得及向田良道喜，她就听到她的名字，考中了解元，她这一刻是激动的，如同得知自己重活一次那般高兴。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努力所获得的成果。 她不仅能从应天书院毕业，也能有去参加明年二月春闱的资格了。 赵巧月压抑心中的情绪，从而抑制脸上的神情，从容上前接过属于她的喜报。 不用她吩咐，宋家兄妹非常主动就送上了赏银。 送走官差，大家都向赵巧月表示恭喜祝贺。 赵巧月谢过大家的祝贺，又同大家寒暄一番，这一场热闹方才散场。 她准备回房放好喜报，就同宋家兄妹一起出门去庆祝一番。 客栈掌柜就在这时找上门，赵巧月问： “掌柜你有事？” 掌柜厚着脸皮道： “恭喜举人，小的想求举人一幅墨宝挂在大堂，不知可否？ 举人放心，小的绝不会让举人白费心思，定会送上报酬的。” 赵巧月想到客栈大堂挂着的几幅墨宝，她道： “掌柜抱歉，我的墨宝比不得那些已经挂着的墨宝，你若是想要我可以写一幅，不过报酬就不必了。” 她现在的毛笔字迹已经有自己的风骨，她可不会再随意展示出去，不过写八股文的台阁体还是可以的，毕竟大家都差不多，规规整整。 掌柜很高兴，免费的墨宝更加难得嘛，当即就让伙计拿来笔墨纸砚给赵巧月写。 赵巧月没有拒绝，直接执笔写了天道酬勤四个字就交给了掌柜，“掌柜，我献丑了，要不得就扔了，我不介意的，我还有点事情就不留掌柜喝茶了。” 掌柜看了看这四个毛笔字，规规矩矩的，没有出彩的地方，确实挂在大堂怎么看都是普通不显眼的存在。 衡量一番，掌柜保留了这副字，不过没有挂在大堂。 赵巧月在客栈又待了五日，宋娇见没有她的字画，不高兴道： “姑娘，这家掌柜嫌弃你的字画，咱们去拿回来呗！” 赵巧月摇摇头，“不用了，我没有落款，不过四个字罢了，随他处理吧！你去看看你哥回来了没有，要不你就收拾收拾行李，咱们明儿出发去京都。” 举人身份的证明凭证她已经去衙门确定办好，携带着它去京都报名就可以参加春闱。 本来她前儿办好这个就能离开，因她去信给李夫子后有了回信，李夫子说孙志也要上京，想要一同前行，她答应了。 也就耽搁到了九月初一再启程。 宋娇道： “我已经将行李该收拾都收拾了，我现在还是去大门口等我哥他们吧！” 中午宋彦林就去码头接人，都两个时辰左右了，她不免有些担心了。 赵巧月轻点头。 宋娇出门不久又去而复返，赵巧月一边起身要往外走，一边问： “你哥他们回来了？” “我还不知道呢。”顿了顿，宋娇道，“明儿姜小公子和方公子他们也要入京，刚才派人来说，明儿他们在城门口等候，大家一起去，路途遥远也能互帮互助，咱们要不要一起，姜家的小厮还在楼下候着。” 赵巧月今早有去找姜举人辞行，没有见到姜怀恩和方魁。 这事应该是姜举人告诉他们两人。 同时也可能是赶巧了。 可不管怎么样，赵巧月道： “你去回他，我同意了，咱们明儿日出在城门口汇合。” 宋娇领命，去回了小厮，随后等宋彦林带着孙志回来，她才再次回来寻赵巧月复命。 赵巧月得知孙志在她订的客房休息便没有去打扰，只让宋彦林照顾着。 第二日早上，她才见了孙志，简单寒暄一番，他们就聚在一起用过早饭就往城外而去。 这次他们选择走水路，同汇合的姜怀恩和方魁亦是如此。 孙志也在这时候换了马车，同两大男人乘坐一辆马车，避免霍霍赵巧月的名声。 即便现在出行女扮男装成清秀小书生样子的赵巧月。 该注意他还是注意着。 来到码头，等候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他们便坐上去往京都的客船…… 第153章 定居在京都郊外庄子 船上，大家并没有住一片地带，都分散开来。 不过白日都会聚在船头或是船尾，下棋或是谈论学问亦或是吟诗作对。 除了在饮食上每日都有鱼肉吃得不顺心，去往京都的旅程还是挺顺心的。 这即便遇到时常有匪寇打劫的，在赵巧月以为会有恶战的时候他们看到船上旗帜都选择放弃。 赵巧月不得不再次感叹皇商顾家的强大。 难怪三皇子一直都不缺银子花！！！ 想到三皇子，赵巧月不由得想到京都的人和事。 这次她前往，就算是一脚踏入了书中剧情之中。 这两三年间，赵巧月没有特意让在京都的春晖收集赵雅的消息。 但让春晖关注赵家的时候，那赵雅就是丞相府团宠，想不知道她的事情都难。 她也就或多或知道不少关于赵雅的消息。 赵雅此时已经是京都第一才女。 不过她没有再像书中剧情那般参加科举。 赵巧月不知道是她的到来，让一切都在慢慢偏离剧情还是这个穿越又重生的女主打算换一种活法了？ 不管怎么样，她已经不是工具人原主赵巧月，而是一个靠着自己的努力，不断成长的末世赵巧月。 谁都不能随便掌控她的命运，更别想掌控她的生死。 赵巧月虽然心中都给了一顿安慰暗示，可难免还是生出紧张忐忑。 越靠近京都，她越是烦躁，不得劲。 恐迁怒他人，赵巧月就不再离开房间，一直待在房间里抄书来平缓自己的心绪。 在九月初七这日，他们下船换成陆路。 几经辗转，赵巧月他们一行人在九月二十这日抵达京都。 因为事先她就有派人来京都经营，这会子她就没有进城的意思，想直接去春晖买的庄子。 赵巧月问过孙志，是否要同她一起回庄子。 孙志考虑银子问题，他没有进城。 不过他也没有去赵巧月的庄子居住，而是打算去附近村子租赁便宜的屋子居住下来，等待明年的春闱。 赵巧月和孙志两人同姜怀恩以及方魁约定有空再见的约定，两拨人就分开了。 去往庄子的路上，孙志向赵巧月说他的打算。 寄人篱下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赵巧月理解，她道： “孙公子，你要信得过我，我一会让我的属下帮你在庄子附近的村子给你安排一间屋子住下，咱们离得近，有事也能相互照顾。” 孙志想着自己也只带了一个小厮，没有什么人，这人生地不熟的，确实需要一个朋友。 否则要是他哪一天突然失踪都没人发现。 孙志道： “那就多谢赵姑娘了。” 赵巧月一边喝茶，一边道： “当初我落魄之时，是孙公子愿意挪一个地方给我卖兔子，还告诉我不少关于科举之事，让我受益颇多。 孙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孙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赵巧月已经拿书看，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打扰她。 其实，要是帮忙，他让出的一丢丢地方，不算什么。 细算起来，要不是眼前这位姑娘，他家老母鸡还不一定卖得出去，也就不可能填饱肚子，没准他们母子都饿死了。 孙志对赵巧月是真心感激的，不过一直都没有回报一二。 只能寻思在以后赵巧月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再出手相助。 大约小半时辰，一行人来到一庄子门口。 经过宋彦林同看门的人沟通交流，再经过他的一来一回禀报，春晖得知消息，亲自前来迎接赵巧月他们入庄。 赵巧月打量着快三年不见的春晖，人长高了，也成熟了，不再是那个瘦巴巴的少年，她一边往府邸里走，一边吩咐道： “给孙公子安排一个住处，再安排人照顾好孙公子。” 春晖应了一声是，随即就吩咐跟随的小厮领着孙志回客房，他继续跟着赵巧月往里走。 赵巧月望着府邸里的布局，非常满意道： “春晖，你和春阳这三年辛苦你们了，这一切你都做得非常好，宋管事从现在起给春晖和春阳涨月钱。” 春晖道谢，想给赵巧月说说庄子上的事情，赵巧月摆摆手制止他道： “我相信你们可以处理好，我一路走进庄子也看到了。 你们要是不用心，不会有那么好的庄稼，我也不能听到鸡鸣猪叫，欣欣向荣的庄子。 还有你和春阳也放心，这是你们管理的地方，我不会夺权交给宋管事。 不要因为我来有什么变化，你们该干什么就该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各司其职。” 现在她还无法许诺他们什么。 现在就要看大家能在她卑微时候沉得住气。 以后她绝不会让他们只得银子奖励。 她要他们随着她的地位提升，也跟着水涨船高。 春晖经过三年锻炼，心里是有了野心，不过他们还是感念赵巧月的恩情，同时也知道赵巧月的能力，他们都想要跟着主子飞黄腾达，现在还没有异心。 不过要是赵巧月一来就将他的辛苦努力成果交给别人，他定会心里不舒服的。 现在能听到赵巧月这么说，他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是，多谢主子。” 赵巧月微微点头，吩咐宋彦林和宋娇兄妹两人退下休息，她询问她的住处后她就跟着在二门候着的一丫鬟往她的住处而去。 休息一晚上，赵巧月觉得一身疲惫散尽，想起要跟夏娘写信的事情。 恐夏娘担忧，距离在镇宁州给夏娘去信后她又给了夏娘写了一封信，赵巧月还吩咐宋彦林和宋娇两人去城里寄信时顺便给夏娘她们买点京都特产寄送回去。 这事办妥后她就找春晖给孙志在附近找个屋子安家。 春晖办事很快，上午吩咐的事情，中午就有消息了，赵巧月没有耽搁，在听人说孙志已经用过午饭，她就将这个消息送给孙志。 孙志同春晖去看过屋子。 屋子对孙志来说不过遮风避雨之地，他没觉得不妥，只一眼就选择入住。 于是他在第二日就搬入了平家村，赵巧月没有送他前往。 只让春晖安排人送他前往，还将他所需要的生活用品都给安排上，她就将这事给暂时抛诸脑后，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将庄子上的事情和京都的局势都了解个大概后，得了空闲，在十月初十这日，她则拿着贺肇给的拜贴入了京都…… 第154章 再见莫安歌 京都现在最热闹的大新闻就是萧王打败了北金，班师回朝，受了重伤一事。 只要在京都溜达一圈，都能听到大家在说着这事。 名副其实战神却也有令大家遗憾的是战神受了重伤，站不起来了。 赵巧月不知真假，也不管这事真假，她知道萧王此举不会站在皇位争夺战的风口浪尖，想来能活得长久一点吧？！ 毕竟他现在暂时是她的靠山耶！ 今儿入城，赵巧月坐在因堵车缓慢行走的马车里听到的八卦还是有关萧王的，除了重复八卦，还多了赐婚这么一八卦。 有人说前儿皇宫里皇后举办的赏菊花宴就是相亲宴。 这是要给除了去年成亲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外已成年的另外四位皇子选妻。 三皇子貌似要选孙家嫡女，有人就在可惜三皇子和赵雅这对有情人。 也有人说赵雅要被赐给萧王，等等。 赵巧月不感兴趣，拿着书看，宋娇则听得津津有味，“姑娘这皇家还真是好大一出戏，我刚才听说赌坊有人设局押注，你说我要不要去押注？我要押谁嫁给三皇子呢？” 抬眸瞅着吃瓜吃得发愁的宋娇，赵巧月抬手将卷起的书卷敲了敲她的脑袋道： “不管皇子们娶谁，都与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无关，你呢就听听热闹就好，其他的还是别参与，免得惹祸上身，在这里你家姑娘可没有什么本事救你。” 宋娇缩了缩脖子，“嗯嗯，姑娘你说得对，我就听听，然后说给你听，除此之外，我不会再同任何人说了。” 赵巧月垂头继续看书。 马车在京都城晃悠一大圈，终于来到了国子监。 宋彦林将赵巧月交给他的拜贴递给看门的小厮。 小厮是识得字的，一看就看到是贺肇的帖子，哪敢耽搁，“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小厮就合上门，往书院里跑去。 山长很快就拿到帖子，看后就对对面同他下棋的人道： “咱们的小师妹来了，你要一起见见吗？” 两人都是贺肇来信才知道贺肇收了个女学生当徒弟。 信中贺肇也说了，他这个女弟子会来京都参加春闱，希望他们这些做师兄的帮忙照顾一二。 男人道： “夫子一贯都是拒绝招收女弟子，如今打破惯例，确实该看看这女弟子长什么样。” 山长便没有让人邀请赵巧月他们去客厅，而是直接让人邀请来了书房。 赵巧月进门没有东瞧西望，目光直视前方，一眼就看到了刚才还听闻他八卦的男人，拱手朝两人行礼问安，态度谦逊温润。 夫子说了她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想要交流学问都没有地方，也难以交到可以一起讨论学问之人，还不如来国子监学习。 想着，赵巧月没有卖关子，直接将她的来意说得明明白白后，她不卑不亢道： “刘山长，您可以考考学生，若是学生不合格立即就走，若是合格，还请您给学生一次在国子监学习两三个月的机会。” 刘山长打量着赵巧月道： “你就是赵巧月姑娘？曾经去顺天书院参加武试的那位姑娘？” 本来去年是他带人去顺天府参加三所书院联合举办的大比拼，他有事没去成。 不过在参加比试回来的学子口中，赵巧月俨然就成了名人，还成了习武榜样。 他今年倒是去了，去的是应天书院。 不过赵巧月没有参加，他也就没有看到赵巧月的风采。 贺肇也没有提赵巧月姓甚名谁，只说他有个女弟子带着他的帖子要来。 现在刘山长诧异也就不奇怪了。 赵巧月道： “是，那正是学生。” 刘山长瞥了一眼棋局，又看了看赵巧月道： “这棋局你要是能反败为胜，老夫安排你在甲等学舍学习。” 赵巧月低头看了看棋局。 她没有啥信心能赢，不过下棋的胆量还是有的。 再者这不是没输嘛！ 万一赢了，她就能去国子监最好班级上课。 赵巧月不愿意放弃一丝有好学习之地的希望，抬眸看向萧王问道： “可以临时换人？” 萧王点点头，他也想看看一年多未见，她又有了什么本事。 赵巧月去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刘山长原位置处，然后就拿起刘山长放下的黑棋落入棋盘。 紧接着，萧王沉思片刻就将白棋子放入棋盘一个角落，赵巧月十分果断又下了一颗黑棋。 循环往复，刘山长道：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你倒是想想再下啊！” 赵巧月冲刘山长笑笑，然后又是非常迅速地将一颗棋子放入棋盘。 不知过了多久，棋盘上摆满棋子，赵巧月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盘，语气平淡道： “我赢了。” 刘山长睁圆眸子观看棋局，一片混乱的感觉，他问道： “你这是怎么布局的？” “山长，我乱下的，没有想法看到有空位置我就下了。”赵巧月摸摸鼻子道。 侥幸罢了，先让人看着她不会下棋，然后再让萧王觉得他很快就能结束这盘棋局，再然后她来一个攻其不备。 这要是正常情况下，她是不可能赢的。 就像她一直同孟学子下棋，她就没有赢过。 当然这事，赵巧月不会说清楚的。 刘山长不信，萧王却道： “确实是乱下一通，不过你的想法很好，本王输得心服口服。” 赵巧月抬眸看向刘山长，这人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刘山长道： “你明日就搬着行李来国子监学习吧！”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带着愉快心情她识趣告辞离开了书房。 刘山长待赵巧月彻底离开后，他对萧王道： “这小姑娘确实聪明机灵，夫子说得没错，不过就拿这盘棋局，王爷想要招纳人才，恐怕不行。”倒是可以用美男计，刚才他就有注意到赵巧月看了好几眼萧王。 萧王端起茶盏，茶盖轻刮着茶水道： “确实挺聪明的。” 就是家世太低，做不了王府当家主母。 做妾这样的女子定是不愿意的，还不知到府上闹出什么事来。 莫安歌现在还没有娶妻，应该是在等赵巧月吧！ 两人在镇州府和镇宁州都有交集，想必会两情相悦的。 他这次能班师回朝，多亏了赵巧月的出谋划策。 赵巧月的军事才能让他无法放任她成为其他势力的助力。 萧王放下茶盏道： “既然是夫子的弟子，也算是山长的师妹，山长还是多多看顾，可别让人欺负了去。” 说完，他就吩咐人推着轮椅离去。 刘山长望着萧王离去的背影，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心中却在琢磨着萧王对赵巧月的态度以及他觉得两人貌似之前就认识。 赵巧月这边直接打道回府，让宋娇收拾行李。 做好准备，她在第二日就进入了国子监学习，为春闱做准备。 期间，她即便低调，也因为插班生的缘故，还进入了国子监最优秀的班级，被大家认识，也有找麻烦的。 刘山长有交代学舍中家世好的一公子哥帮忙照顾赵巧月，使得她免去很多需要自己解决的麻烦。 而这位公子哥就是之前在镇宁州参加科举考试住的客栈遇到话唠公子田良。 田良是当今皇上胞妹永福公主的儿子。 田良父亲是驸马，没有官职在身，可田家其他人不是。 田家是武将世家，承袭忠安候爵位，忠安候是他的大伯，掌管着军队，实打实的大将军。 其二伯在工部当差。 即便不需要家里的帮助，靠着皇上宠爱永福公主，又爱屋及乌对田良颇为疼爱。 就这么一点，国子监的大家伙都不敢招惹他，更何况是他要保护的人。 赵巧月感激田良的保护。 不过她也会适当与之保持距离，绝不会给人抓住丝毫把柄，影响两人的名声的机会。 田良也知道这一点似的，也不会私下同赵巧月相见。 故而赵巧月在国子监学习差不多三个月都顺风顺水。 转眼间就来到了年底，将要过年，国子监给学子们放假。 想着田良什么都不缺，从小到大什么都看过，她没有去买年礼，直接动手做了一副剪纸画送给他。 除了他能得到画，赵巧月也给刘山长送去了一副。 这会子不仅萧王在，莫安歌也在。 赵巧月风轻云淡向大家行礼问安，也将画送给刘山长作为年礼以及谢礼。 察觉莫安歌的炙热目光，赵巧月心中顿生警惕，刚要提出告辞，就看到刘山长当着众人面展开剪纸画，萧王问道： “赵姑娘，咱们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刘山长都有了年礼，本王这里是不是不能少？” 赵巧月后悔亲自来送画，她该让宋彦林或是宋娇来的，她问道： “王爷喜欢什么？” 萧王道：“本王很随意，赵姑娘想要送什么都行，安歌你呢？” 赵巧月没给莫安歌说话机会，她插话道： “这样啊，那我现在就送萧王一幅剪纸画，请王爷稍等，我去去就来。” 没给大家挽留机会，她快步离开了刘山长这里的书房。 然后她没再出现，去住处取来画就找上田良，托他送画，她带宋娇快速离开书院回庄子过年…… 第155章 赚钱买房再次来临 看到田良，莫安歌眼中划过失落，萧王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你怎么来了？” 田良如实道： “赵姑娘身体不舒服，她让我帮她来送画。”至于如何不舒服，就别问，他不好意思说。 莫安歌没发觉之前离开的赵巧月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很确定人是不想见他才避开的。 田良拿着两幅画，萧王接过画，随手递给莫安歌一幅画。 莫安歌拿着画，安慰自己，人家不见你都记得给你送画，他们之间也没有到毫无交情。 如今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莫安歌，他有底气给赵巧月想要的，就是她想要吗？ 萧王看过赵巧月送的画，是一幅腊梅图，看向莫安歌道： “你这幅是什么？” 莫安歌失神间没有查看，闻言回神就缓缓打开瞧了瞧。 两人的剪纸画简直是一模一样，田良道： “难怪赵姑娘说随便我怎么送，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表哥，莫大哥，咱们都是一样的，哈哈……” 嗯，没有谁的是特别的。 萧王想让人将画收起来，就看到莫安歌将画翻转了一面，然后往上面洒洒水。 看着画卷的变化，他勾起唇角说： “不一样，你们仔细看看就能发现。” 田良惊讶道： “还真是个心思巧妙的姑娘，我这就回去看看我的。” 说完，田良就告辞离开。 萧王没有查看他的画背面是什么，只道： “你喜欢的人很聪明。”聪明到用了他暗中传递消息的法子，回家他又得再琢磨琢磨换种传递消息了。 莫安歌嘴角微微勾起，“误打误撞，王爷莫怪。” “不会，本王容人之量还是有的，更何况是个有本事的姑娘。”萧王言语中的欣赏让莫安歌心生警惕。 莫安歌没再说赵巧月的事情，转移话题说起其他事情，一点都不想赵巧月在萧王心中留下半点好印象。 赵巧月回到家里就吩咐春晖，要是见到姓莫的人上门就说她不在，然后就投入自己的赚钱大业之中。 因为她发现想要在京都买房不易，不仅要有钱，还得有权或是关系，不然就要靠人送，否则想要住在靠近皇宫的位置很难很难。 不仅如此，靠近皇宫以及衙门的方圆百里都难找房，房价还贵得要死。 赵巧月为了能在当官后方便办差，当即就是要准备钱。 等有钱再想办法买房子。 现在年底，能赚钱的手艺很多，她会的也挺多的，不过她还是想靠剪纸和通草花的制作。 门路她已经准备从方云也就是方魁妹妹那里着手。 在年前二十七这日，宋彦林就奉她的命令，将一幅剪纸画和一盆通草花送往方家当年礼，顺便送上她的信件。 刚出门，他就遇到了莫安歌主仆。 宋彦林向莫安歌行礼问安，“我家姑娘今儿出门拜访人了，莫大人改日再来吧！” 莫安歌道： “前日昨日这两日我前来的时候你说赵姑娘去拜访人了，今儿又去，你们姑娘的朋友可真多，那请问她今儿去了哪里？” 莫安歌不相信，只认为宋彦林不让他见赵巧月，心底不愿意承认是赵巧月不愿意见他。 宋彦林见这人听不懂好赖话，非常直白道： “大人，我家姑娘前途要紧，你又何必紧盯着她不放，想要嫁给你的贵女无数，请你放过我家姑娘。” 莫安歌道： “我不会让她放弃前途。” 宋彦林轻嗤一声不信，出门这么长久，很多事情，他都能看明白，尤其是在赵巧月用自身来教导宋娇独立强大的特立独行想法。 宋彦林道： “莫大人，世道如此，姑娘一旦与你有所牵连。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打上属于你的标签来证明她是无用的，一切都是你赋予的。 那么你觉得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 你若是真心喜欢她，你就该放手。” 莫安歌做不到放手，为了娶到赵巧月这样的奇女子，他都努力付出这么多年，突然半途而废，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但他也了解赵巧月。 若是霍霍她的前途，他们之间就永远没有可能。 莫安歌道： “年礼你们收下，以后我不会再来。” 言罢，他就带人离开，留下来年礼。 宋彦林见莫安歌他们走得飞快，压根拒绝不了就着人去禀报了赵巧月。 赵巧月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人收下，然后就继续埋头干她的赚钱大业。 宋彦林去方家送年礼，遇到了闭门羹。 原是小厮见很多人都来给方家送礼，以为宋彦林同别人一样都是蹭着年底这么个机会送礼攀关系，压根没有给他半点机会。 宋彦林给了钱都没能将年礼送给方云，他打算驱车离开就碰到坐着马车回来的方魁，上前行礼问安后就将年礼给方魁让他帮忙转交给方云。 方魁没有意见，同时也让宋彦林给赵巧月带话，邀请她前来方家做客。 宋彦林应下一定会将方魁的话带给赵巧月就驱车走了。 方魁让人带着赵巧月送来的简单年礼走进府门，对守门小厮道： “以后这人来，你们就去禀报六小姐，这次我就放过你们了，也会让六小姐放过你们，下次你们再不做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守门小厮无奈地应了一声是。 他们今早还被大老爷训斥不要随随便便帮人递帖子，也不要随随便便帮外人传话给府邸的主子们。 这会子三少爷来这么一出，真真是让他们非常难做守门人。 方魁可不管大家怎么想，回院子梳洗一番就去见方云。 方云本来看到方魁很高兴的，可余光看到他身后下人端着的花盆和一卷画后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完全就没有招呼方魁的意思，直接去看东西： “哥哥你真好，知道我喜欢这些，亲自去买它们回来。” 方魁解释道： “这些不是我准备给你的年礼，你猜猜会是谁给你的？” 方云欣赏着通草花，想着姜怀恩送给她的礼物无非就是发簪和零嘴，应该不是他。 转念间，方云想到方魁参加秋闱回京都后告诉他们同赵巧月一起回京都的事情，她兴奋道： “赵姑娘送来的？！” 第156章 京都老狐狸好多 见方云猜对了，方魁没再卖关子，将赵巧月写给她的信件交给她，“成了，事情我办完，你看你能不能将以前那盆通草花送给我。” 方云当即就吩咐下人将东西放到她房间里，“三哥你拜访朋友回来也累了，赶紧回去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方魁瞪了一眼方云，“你可真没良心，下次我就不帮你带了，直接让赵姑娘的东西原路打道回府。” 方云笑笑，她绝不相信方魁会这么对待她的好朋友，她说道： “等我去拜访赵姑娘的时候，拜托她给我再做一盆，我就送你一盆。” “这才差不多。”方魁满意离去。 方云回屋打开了赵巧月写的信。 信中先是拜早年的话题，再然后是说她要卖剪纸画和通草花，寻找门路一事。 赵巧月直截了当，没有半点隐瞒想要方云帮忙找客人。 方云正想要这些东西送礼，第二天她本来打算去找赵巧月的，可家里突然来了表亲戚，母亲让她一起招待女客。 没能出门，方云就让下人去给赵巧月宋年礼，顺便将她想要买多少幅剪纸画和多少盆通草花都同赵巧月说了，同时也附赠上一百两的银票，让赵巧月知道她是真想从她那里买东西。 赵巧月与宋娇、宋彦林兄妹两加班加点将方云所需的货都完成。 在一日后宋彦林去方家送货，然后方云又帮赵巧月拉了一些客人。 不过这般忙下去就要过了年才能完成，方云也知道这个情况，当即就同赵巧月说过完十五给都成。 赵巧月没有这么拖延，只在除夕同全府上下一起吃了团圆宴，其余时间都在干活。 至于饺子这事，还是春晖在守夜当晚想起来，让厨房的厨子给安排上的。 要不然他们今年子时就只是放鞭炮，没有吃饺子，找铜板的幸运活动。 初一在家待一日，初二大家都不需要回娘家拜访亲人，又在府中待一日赚钱。 而赵巧月却被宋家兄妹送进了书房温书，极力阻拦她再干活。 赵巧月见两人能将通草花完成得非常好，她没再插手，将剩下的任务交给他们，她收拾行李，初三这日就去国子监。 待初六这日宋彦林去给方云送货，宋娇才来到她身边照顾她。 读书时光忙忙碌碌的，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就来到了元宵节。 京都的灯会异常热闹，方云有派人来邀请她去观看，她拒绝了。 但她知道宋娇想要去，不能因为她要学习，不让宋娇看到难得的灯会，于是她就让人给宋彦林送信。 当晚就是宋彦林来接宋娇去看了灯会。 宋娇回到国子监就给她带回来一碗元宵和一盏寓意高中的花灯。 同时宋娇也会在她歇息或是吃饭的时间与她分享京都元宵花灯的盛况。 宋娇口才不错，讲得绘声绘色，没去的她都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画面感。 过了元宵，又过了正月二十，赵巧月就去报名参加春闱。 这次依旧需要担保人。 因为方魁和姜怀恩都中举了。 加上一个孙志。 四人相约又再次互为担保人。 又在国子监待了七八日，赵巧月就收拾行李，同刘山长告辞就回家居住，等候考试来临。 春闱在二月初六这日，赵巧月恐离近考场的客栈被住没了，她在正月三十这日就让宋彦林去帮她和孙志订房间。 宋彦林一连两日出门找客栈订房间，都没有找到适合居住的。 第三日刚出门就遇到方云。 宋彦林将人邀请进屋，又去请赵巧月前来。 方云知道赵巧月要考科举，也知道她现在时间颇为紧张，她直言道： “我今儿是前来邀请你到我家里住的，现在京都客栈的住房都紧张，恐你们找到不舒适的客栈，我特意同家里人商量一下，家里人都非常高兴希望你们能到家里居住。” 赵巧月没有推却，“多谢方姑娘了，我们在初五那日就去贵府住下。” 方云道： “巧月，我家里有我三哥和未婚夫都要参加春闱，他们都是读书人，你可以提前去，还能同他们一起讨论一下学问。 我哥说你学习很好，胜过他的，你别觉得麻烦，我还想麻烦你帮帮我哥哩。” 赵巧月推拒道： “多谢方姑娘好意，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暂时还不能前往。” 好吧，方云选择妥协，又同赵巧月说起了卖剪纸画和通草花的事情，将之前的尾款交给赵巧月: “还有一些人也想从你这里订通草花，也有订剪纸画的，这是所需的清单要求，你看看，要是不能做，就给推拒了，没人敢说你们半个字的不是。” 赵巧月接过纸张名单，又道了谢，知道方家帮她撑腰，她邀请方云在家用过午饭后给她送上谢礼。 方云很喜欢赵巧月准备的木工缩小版船只谢礼，她欢欢喜喜带着她的以及给她母亲的家去。 方云刚离开不久，南翼来了。 原来是南翼得下面人禀报宋彦林在找客栈，正巧去往他们暗桩所在，那人又是刚从应天府调回来当掌柜的，正巧认识宋彦林。 那人是想要给宋彦林安排一间房，可房间都安排上，没有其他的了，故而遇到他前来办事的时候说给他听。 他知道了，就告诉了萧王。 萧王知道了，告诉莫安歌。 莫安歌很清楚赵巧月不会接受他的好意就拜托萧王给她安排一个住处。 萧王应允就派南翼来了。 南翼不是空手而来，还带来了赵巧月想要的弓箭。 本打算自己花钱给赵巧月买的，萧王知道他想要报答赵巧月当日相助，救下粮草，就让他在府邸库房挑选一把上好又没有标记的弓箭送给赵巧月。 赵巧月很愉快地接受南翼送来的礼物，拒绝他提供给她的住处： “我已经找到住处了，还是要多谢南翼大人的好意。” 南翼问道： “你住在哪家客栈？” 赵巧月摇摇头：“我答应方姑娘要去她家里住。” 南翼询问方家是哪一个方家后就告辞离开了。 王府中莫安歌在花园同萧王下棋，等候消息。 南翼回来后，他就看向南翼，想知道赵巧月的答案。 南翼看了看萧王，在萧王示意他直言后他道： “赵姑娘已经找到住处，她同方姑娘是好友，她要住进方家。” 莫安歌问道： “她有说什么时候去住吗？” 南翼摇摇头表示他没有问，萧王却在这时候插话道： “你输了。” 莫安歌心思已经不在棋局上，而且他也极少能赢过萧王，他没有任何挣扎就坦然认输。 这样的态度，萧王不经想起了武试时输掉比赛后赵巧月也是这般坦然，“你们可真像。” “嗯?!”莫安歌疑惑，不知萧王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萧王道： “你且耐心等等吧，没准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莫安歌没有萧王说得这么乐观，他道： “王爷倒是快要抱得美人归了，宫里快要有赐婚圣旨了吧？” 萧王轻嗯一声，赐婚归赐婚，能成亲就不一定了。 这婚事总还会有变化的，毕竟不是谁都想要嫁给一个残废。 莫安歌又好奇问： “你怎么推掉大才女赵大姑娘的婚事？ 赵大姑娘在丞相府深受宠爱，娶她就相当于趣了整个丞相府当助力。” 就除夕宫宴上，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将赵雅与萧王凑成一对的。 可前儿皇上给三皇子封号齐王，孙家嫡长女嫁给他做正妻，赵雅成了侧妃。 赵丞相府竟然会选择妥协，这让他觉得这个宠爱或许掺水了。 萧王吩咐南翼推着轮椅离开，显然他不想回答莫安歌这个问题，直接吩咐管家送客。 莫安歌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再好奇下去，倒是期待着萧王想要娶谁，他一点都不想做这位成为他的情敌。 只要萧王娶妻，那么不甘心做妾室的赵巧月与萧王的交集就只会是君臣尊卑。 在莫安歌想着赵雅嫁给三皇子当侧妃的时候，宅在家里的赵巧月也从宋娇口中知道这个消息。 宋娇说完三皇子婚事就说到他的未婚妻上，“姑娘，我稍微让春晖打听了一下，三皇子的未婚妻同那什么赵雅是表姐妹，可好得就像亲姐妹，不过她没有赵雅那么好的名声，我听着春晖带回来的八卦，总觉得是有人在故意踩着那孙姑娘名声给赵雅添彩。” 随后宋娇吧啦吧啦举例。 比如参加某家宴会，赵雅都会打扮得很素淡，孙姑娘就会非常娇艳，衣服还很老气。 又比如弹琴，赵雅都会压孙姑娘一头。 赵巧月道： “娇娇别说了，我已经听明白了，那你想想为何那孙姑娘成为了正妻，赵雅一个堂堂丞相府嫡女却成了侧妃呢？她嫁给一个皇子当正妃可是匹配的。” 宋娇一噎，这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赵巧月为她解惑道： “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出来这流言蜚语的算计，追捧赵雅的人我想啊，都是喜欢她的人。 可她又不是银子，不会每一个人都喜欢她。 这些事情只要推敲一番，就骗不了那些深处尔虞我诈中的人。” 嗯，总而言之就是这京都老狐狸多得很，平日大家都笑笑而过，非常和善，到动真格的时候就精彩了。 她还没有练成老狐狸，还得苟一苟。 第157章 方家 宋娇咽了咽口水，京都人太有心眼了，她想回家。 瞧着露出害怕神色的宋娇，赵巧月问道： “怕了？” 宋娇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有点怕，不过有姑娘在，属下一点都不怕。” 赵巧月看着依赖她的小姑娘，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别太依赖我，你要学会自己去适应这样的陌生环境，找到适合的生活方式。 你不是喜欢仵作这份差事吗？ 所以啊，娇娇你从今日起就要锻炼自己的胆量。 以后我不再你身边你也能独立面对那些有身份的人。” 宋娇想到有机会成为仵作，眼睛一亮，瞬间忘记害怕，笑着道： “姑娘你放心，属下一定能独立的。” 赵巧月道： “好啊，我拭目以待，你快些去收拾收拾行李，咱们明儿早上就搬去方家，记得让你哥准备一份礼物。” “是，姑娘你放心，我们会为你准备妥帖一切，你安心温书，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宋娇就去办事。 翌日一早，赵巧月带着宋娇，坐着宋彦林赶着的马车先去接孙志，再入了京都城，来到方家。 宋彦林是这里常客，经常给方云送东西，同方家守门人混了个脸熟。 守门小厮见他来，又等他表明来意，立即拿着赵巧月写的拜贴往府里大老爷那里送去。 赵巧月和孙志这次正式拜访方家。 都是以学子身份。 这让方家大老爷因男女有别而犯难。 派人前去同夫人商量一番，方大老爷就有了注意，便派了一小厮和一婆子来领他们入府。 赵巧月对宋彦林道： “我有宋娇照顾，你不用担心，你帮忙照顾孙公子，他有事就帮忙跑跑腿，明儿一早寅时末咱们在这大门口见。” 宋彦林也从方家派来的人看得明白方家人的安排，他道： “是，姑娘照顾好自己，明早属下就在这里等候姑娘，亲自送姑娘进考场。” “好。”赵巧月考试多次，每次都是宋家兄妹送，尤其是宋彦林，她都习惯了。 这要是没有二人，她估计还不得劲呢。 进入府邸，孙志带着宋彦林同小厮去见方大老爷，赵巧月带着宋娇跟随婆子去后院拜见了方家有地位的女主子。 方老夫人时常听方云说起赵巧月，如今她的房间还摆放着赵巧月做的通草花。 这般心灵手巧的姑娘，她特意让人去打听打听。 家世平凡，人却不凡。 方老夫人不介意。 以前方家也是从平凡农家成了寒门，又从寒门成了现在的京都世家。 大家都是从平凡到不平凡走过来的，方老夫人欣赏赵巧月的才华和努力。 若不是府中没有适龄公子，她都想当当媒人，给自家孙儿做媒。 方老夫人热情邀请赵巧月坐在她身边喝茶，热情又不令人讨厌地询问她的事情。 赵巧月回以相应的热情，配合着她的问题，给以相应的答案，没有让方老夫人尬聊。 至于其他方家女主子，除了方云以及方云母亲外，对她都是淡淡的不好不坏态度。 这也正是赵巧月想要的，不需要应付过多的人。 然而赵巧月想错了。 方老夫人放话让家里姑娘们带着赵巧月去花园走走玩玩，等午饭再回她这里用午饭。 几个姑娘们就离开了方老夫人这里，很快就来到花园。 花园里白雪未曾消融，还带着春天临近的寒意，能赏的景除了雪景就是梅花。 大家对此看惯了，没兴趣，不怕冷地叽叽喳喳围着赵巧月问东问西。 赵巧月都不知要回应谁。 听了几句话，她便明白她们的意图都是想要剪纸画或是通草花。 赵巧月琢磨着如何打发走这些人，方云道： “好啦好啦，各位姐姐妹妹们，现在赵姑娘要考试，等她考完试，咱们再去找她要剪纸画呗，到时候咱们得到的没准就是新科状元的手艺了，说出去不是更有面子吗？” 大家闻言安静片刻，离开赵巧月一丢丢，聚拢在一起小声商量一番，其中一姑娘说： “赵姑娘，我看好你哦，你一定能考中状元的。” 紧接着，赵巧月又听到另一个姑娘的鼓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鼓励，赵巧月接收得差不多的时候方云再次出面帮她解围： “各位姐姐妹妹们，现在赵姑娘因赶路疲惫，我先带她去我院子休息了，咱们有什么以后再聊，可以不？” 方家姐妹们平日和谐和睦相处。 小事情上，她们有些不可避免的小摩擦。 可大事上，她们都能团结，一致对外。 故而方家少了不少内宅里的勾心斗角。 方云的提议也因为这样很快就得到大家的赞同。 在大家叮嘱她要好好休息中赵巧月同方云离开了花园。 方云一边拉着赵巧月往她的院落走去，一边道： “巧月你看到了吧，我家人很友好的，你安心住下，拿它当成自家，不要拘谨。” 赵巧月道： “好，方姑娘的心意我领了，我现在也确实有些累了，你带我去你那里住下吧！” 回到院子，方云就带着赵巧月来到她昨儿就让人准备好的房间。 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赵巧月很满意，同时也感谢方云的热情招待，方云没注意到赵巧月对房间的喜欢认可，她关心道： “这房间我让人稍微布置了一下，巧月你看一下还缺什么，你就直接同我说或是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下人说，我们都会帮你办到的。” 赵巧月道： “这里的布置已经非常完美，我觉得不需要再改动，谢谢你方姑娘。” 方云摆摆手道： “你不必客气，我就住在隔壁，你有事可以喊我，我很快就能听到了。” 稍等一会，没见赵巧月提什么要求，方云又道： “你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赵巧月再次向方云表示自己无事了。 目送方云离开，宋娇关上房门，来到坐在圆桌旁的赵巧月身边感叹道： “姑娘，我今儿算是开了眼见，方家这里比我见过的任何地方都有规矩，辛亏我跟着夫人努力学了行礼规矩，要不然今儿我都要给姑娘你丢人了。” “娇娇有了这么一次经历，下一次肯定不会再紧张了的，我先去室内看书了，你自己找点事情做，免得无聊。”赵巧月起身去内室，她们放行李的桌子上，拿出一本书翻阅。 宋娇好奇方家，不过她没有打探方家的勇气，也不想因为她疏忽犯错，给赵巧月带来麻烦。 宋娇没有出门，而是坐在外间发呆，时不时给赵巧月端一杯热茶或是换一个暖手炉，时刻提防着不让赵巧月受冷受冻。 第158章 巧月的饭后八卦心 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方云就带人来寻赵巧月去方老夫人那里用午饭。 赵巧月快速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确保没有皱褶或是脏污，她就同方云离去。 路上，遇到了她之前见过的方家姑娘，大家就一起去方老夫人那里。 大家很善谈，说话都不带停止的，这一路上很热闹。 进入方老夫人院子的时候方家姑娘快速安静下来。 赵巧月挑挑眉，这方家人可真有趣。 她很确定方老夫人不是严肃又重规矩的威严长辈。 那么现在她们这一出，是在怕屋中的谁还是方老夫人喜静。 思索间，赵巧月就跟随方云她们进入了屋子。 暖气一股脑席卷而来，凉意顿时消失，赵巧月冰冷的手脚瞬间有回暖趋势。 跟随大家一起向方家女眷请安，她再次得到方老夫人的礼遇。 吃饭的时候她还得到坐在方老夫人的身边。 这样的招待确实让方家众人看她的目光变得不同起来。 赵巧月只能当做不知晓，安心用饭。 用过饭，她就以温书为由同方家人告辞。 方云也不想坐在沉闷的客厅里无聊喝茶，还不敢说什么话。 她也以招待赵巧月为由同大家告辞离去。 路上，方云追上赵巧月，轻拍着胸口道： “巧月你真好，将我给解救出来，我哥他们贼精的，有二婶在，他们就很主动不来同祖母用饭，下次我也要想个法子推掉。” 赵巧月回想着方二夫人。 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从始至终都端正坐着，面上十分严肃，就像个夫子的存在。 赵巧月心中已有答案。 方二夫人是方家人，她现在住在方家，要是配合方云吐槽方二夫人，怎么都是失礼行为。 赵巧月选择沉默。 方云没在意，她又道： “巧月还好你这个读书的姑娘不像二婶，我跟你说家里就我这一辈的以及再小一辈的都害怕二叔二婶。 他们夫妻都非常遵循规矩，还喜欢说些之乎者也的话。 有时候我们读书少都听不懂。 为了不弄得彼此尴尬，我大多时候能不同二叔二婶说话，我就不同。” 太可怕了！！！ 从前就因为她害怕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她非常不乐意去读书。 每次读书学习，她都能睡得贼香。 父母劝导都行不通，觉得她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久而久之，他们也明白她不是读书的料，也就没再管她了。 然后她三哥就成为两人的重点培养对象，势必要将他培养成大堂哥那样的人。 方云真心觉得是不可能的事。 她听祖母说她父亲从小到大也不是读书料。 要不是有他堂哥也就是大堂哥的父亲，她父亲都不能考中进士。 而大堂哥的祖父是个读书能人，中了探花，他父亲是颇有天赋，中了状元。 这么一对比，很明显她三哥就弱了许多。 不过方云虽说长他人志气，灭哥哥威风，但她还是很真心希望三哥能考中进士。 要不然姜怀恩考中进士，她都没有可以帮她撑腰的亲哥哥。 方云胡思乱想一通，回神发现她们已经回了院子，“巧月你去休息吧，我也要去午憩了。” 赵巧月刚想回应她，方云又道： “巧月，京都冬日天色黑得早，祖母她们担忧咱们滑倒就规定晚上不一起吃饭了。 咱们晚上自己在院子吃饭，你想吃什么，记得告诉我，我让人给你做。” 赵巧月道： “我不挑食，客随主便。” 方云打一个哈欠道： “巧月你这人真好说话，幸亏那日没有得罪你，咱们也成为了朋友。” 赵巧月脑中闪过那日在寺庙初见方云的画面，经过公式化训练的眼中划过一丝温情，“我也很高兴。” “那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方姑娘，直接叫我小阿云？”方云凑近赵巧月，十分懂得顺杆子爬问道。 赵巧月抿抿嘴唇，“好，小阿云。” “哎，巧月你的声音真好听。”方云望着赵巧月的脸闪过可惜，这要是嗓音和脸蛋一样令人惊艳有多好啊！ 赵巧月看出方云的心思，朋友之间也有方寸感的，她没有解释，“外边冷，你快些进屋吧，我也进屋了。” 说完，赵巧月没再停留直接进屋了。 宋娇合上门的时候看到方云也进了隔壁屋子，她走到赵巧月身边道： “姑娘，这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吧？” 赵巧月垂眸接过宋娇给她倒的热茶，“算是吧！” 宋娇张嘴想说什么，就看到赵巧月捧着茶盏进内屋，就此作罢。 晚上，方云让人准备了鸳鸯火锅。 方云问道： “我们两个人吃不热闹，巧月你看我能不能再让你的丫鬟和我的丫鬟上桌，这样就有四个人了。” 以前她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就会让她的丫鬟陪她一起用饭。 虽说不符合规矩，被二婶知道肯定是会被人训斥的。 可一个人吃饭真不香！！！ 今儿她还看出赵巧月对宋娇这个丫鬟不一样，于是她就试探着问了。 赵巧月点点头。 这样宋娇就不用再等她吃得差不多才能去用饭。 四人聚在小客厅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宋娇和方云的丫鬟刚开始很拘谨，然而在吃火锅上渐渐放开，同两主子们一样吃得贼香。 方云道： “清茗你去拿本姑娘收藏的果酒来，本姑娘要同巧月喝上几杯。” 赵巧月遇到酒都能微醉，她不敢喝，明儿还要参加科举考试： “小阿云，我今儿不能喝酒，明日我要考科举，改日我再来陪你喝。” 方云懊恼拍了拍额头，呵呵一笑道： “我吃得贼兴奋就忘了这事，成，咱们就等你蟾宫折桂的时候喝我收藏的果酒。” 两人约定好，赵巧月用过晚饭就被方云催着回房睡觉。 方姑娘的意思就是早睡早起，明日肯定不会错过考试。 赵巧月很想回一句，吃饱就睡，她睡不着，起码也要等她消化消化再说。 消食期间，赵巧月喜欢喝茶听八卦，这是宋娇给她养成的习惯。 宋娇也看出赵巧月的意思。 主仆两回到房间，宋娇就将她中午在同方家奴婢们用饭时听到的八卦告诉赵巧月。 “姑娘，我跟你说，这方家同莫家也就是莫安歌大人有世交关系。 不过两家联系主要在另一个方家，也就是方姑娘伯祖父这一支。” 赵巧月对此不怎么感兴趣，当初要方云帮她介绍生意的时候她就将京都两个方家从春晖那里了解清楚，眼神示意宋娇换一个。 宋娇道： “清茗私下跟我说，她家姑娘跟赵丞相府的赵大姑娘不对付，现在赵大姑娘今年六月就要成为三皇子侧妃。 她非常希望她家姑娘在京都这一年不要碰到赵大姑娘。 等过完这一年，方姑娘就会同姜家小公子成婚，以后离开的京都有很大可能，那么她家姑娘就不会被欺负了。” 这个消息听着还行，赵巧月表示以后遇到这样的场面，她会同方云一起同仇敌忾的。 好心给宋娇倒了一杯茶，赵巧月示意宋娇继续说。 宋娇嘴角抽抽，姑娘咱们是要考试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了？！ 嗐！ 都怪她！ 她以后绝对不要再想着姑娘一整日学习辛苦，就想着利用吃饭或是饭后时间给姑娘说说外边的有趣八卦，让姑娘放松放松。 没想到啊没想到，对赚钱非常感兴趣的姑娘，还会有听八卦的爱好。 宋娇想着自己惹的事，该自己解决，她又认命说了好几个今日从清茗那里听来的消息。 赵巧月听得差不多了，她就让宋娇备水沐浴，然后绞干头发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觉。 翌日，不仅她这个考试起来了，不需要考试的方云也从暖和的被窝起来了。 她一边同赵巧月用早饭，一边给赵巧月夹菜道： “巧月你多吃点，等进了考场就吃不到这么热乎可口的饭菜了。” 赵巧月夹包子的动作一顿，这丫头说话就好好说话呗，怎么说得她像是在吃最后一顿饭菜似的。 赵巧月轻咳一声道： “嗯，你也吃。”说着，就将包子夹给了方云。 方云道： “巧月你考完试直接回你家吗？”嗯，要是不回她就去接她，至于哥哥和姜怀恩嘛，顺带一下吧！ 赵巧月轻嗯一声，“离家多日，我该回去了，你可以去我家找我玩。” “好啊！”不能接人，能去同赵巧月玩也是好事，方云接受了。 两人用过早饭，方云就送赵巧月去和要参加考试的方魁等人汇合。 方大夫人正在询问方魁，考试用具可有全部带齐全了。 闻声而来的赵巧月不由得想起夏娘，曾经她出门去考试，夏娘也是这么问她的。 这一刻，赵巧月有些想念在远方的夏娘了，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方大夫人见大家都来齐全了，恐耽误大家的时间，她没再多说什么，只叮嘱大家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就在二门口同方云目送大家离开。 参加春闱的人比分开在各省会参加秋闱的人要多得多。 赵巧月他们算是出门早的，可还是遇到了堵车，不免让人心生紧张和焦急…… 第159章 送考 马车在距离贡院还有两三百米远时马车更是以龟速前行。 恐误了进场时辰，赵巧月就让宋彦林停车，她步行而去考试。 宋彦林和宋娇两人不放心，恐赵巧月被马车碰撞，宋娇就帮她拿东西，陪着她一起步行。 赵巧月去前面马车，同方魁、姜怀恩和孙志三人说了一声。 三人没有犹豫，直接带上考试用具就同赵巧月一起步行。 道路中都是马车或是骑马的，步行之人少，留下的行人道路也是狭窄的，他们小心翼翼避开马车，平安来到路边。 大家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没有半点耽搁，快速往考场赶去。 有人见他们下马车走路，也跟随而来。 随着与贡院距离拉近，走路赶考的学子越来越多，四人更加心安行走。 毕竟他们人少，马车可能不太会顾及他们，可人多，马车肯定就得小心前行了。 来到贡院大门口，这里有维护秩序的士卒，他们腰间佩戴着大刀，手中拎着一盏灯笼。 盏盏灯笼，凝聚一起，照亮了宽敞的贡院大门口，让大家都能清晰地看到贡院四周的样子。 长长的队伍，已经形成，原来女子队列考生在赵巧月以往考试中人比较少的。 如今她大概估算了一下有百来人。 虽然不及男子考生一半。 但这在赵巧月看来这个时代的女子也在进步， 也在凝聚自己走出闺阁的勇气，来对抗这个时代的礼教和压迫。 宋娇陪着赵巧月一起排队，等到了门口就去找来还在排队中的三人。 因四人互为担保人，有人觉得方魁他们插队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怪他们自己为啥不找一个女考生互为担保呢。 赵巧月他们四人在监考官检查他们的各自信息没有问题，又让他们签下互为担保的字据，就可以分别从男女两个通道进入检查搜身之地。 走入通道前，赵巧月转身看向在台阶下的宋娇道： “你回去吧，跟你哥哥回庄子上，第三日下午让你哥哥来接我即可。” 宋娇轻应一声是，“姑娘，照顾好自己，咱们身体第一，考试第二。” 赵巧月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宋娇望着赵巧月的背影消失方才转身去找宋彦林。 转身间，她就看到了便装打扮得莫安歌和莫伊这对主仆。 她是当做没有看到还是直接当做不认识，绕过他们就离开？ 犹豫间，宋娇慢吞吞的脚步也在靠近两人，突然听到有人对莫安歌道： “大哥，你回去吧，我一会就进考场了，我一定会拿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考试放在第二位。” 好熟悉的话，宋娇抬眸看去。 是站在莫安歌身边的一个打扮得像纨绔的公子。 这大冷天拿着一把扇子扇来扇去的。 宋娇脑中想起赵巧月说的装逼二字。 同时宋娇觉得这人学她说话，不过没证据，她也就当做没有看到，直接就目不识人从他们那里擦肩而过。 却突然被人叫住。 那声音虽小却带着命令口吻，宋娇想当做没听到都不行。 宋娇只能站住，无奈转身向莫安歌行礼问安后她问道： “莫大人有事？” 莫安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边的公子也就是莫小公子插话问： “大哥你们认识？”这丫头不像丫鬟打扮，但刚才她对进入贡院的姑娘说的话，让他确定她就是丫鬟。 莫小公子八卦目光滴溜溜在他大哥和宋娇之间来回穿梭。 很快他确定两人之间没什么，要有什么，应该是这丫头的主子和他大哥。 莫小公子琢磨着，他就听到莫安歌问： “你家姑娘身体不舒服？”要不然不是鼓励她好好考试，取得好成绩吗？ 宋娇认识莫安歌，同时也知道莫安歌对姑娘的心思。 后来在应天府见过一次莫安歌后两人就两三年间都没有联系，她以为莫安歌对姑娘的心思淡了。 可在国子监相遇后宋娇发现这人对她家姑娘的心思还在。 于是她就以听八卦为由在春晖那里知道不少关于莫安歌以及莫家的消息。 知道莫安歌现在都还没有娶亲，宋娇就开始担忧她哥极大可能就是空欢喜一场。 为此，她还去劝说她哥不要再喜欢姑娘，只将姑娘当成主子。 然而宋娇又发现宋彦林答应她。 可他心中的那份喜欢隐藏得更深了，该对主子的照顾和该保持的距离依旧同原来都没有任何差别。 宋娇不知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是如何，肯定自己劝说不了她哥，她放弃了，随他了。 毕竟姑娘掩盖了真实容颜，留下普通粗糙的容颜。 可她的灵魂和才华别说吸引男子的注意，就她也都被吸引着，想要靠近她。 宋娇心里轻叹一口气，再次看向莫安歌道： “我家姑娘身体很好，并无大碍。” 莫安歌知道宋娇对赵巧月的忠心，同时也知道她不会拿赵巧月的身体安康乱说话，除非赵巧月交代。 如今人多眼杂，他没再同宋娇多说，免得让有心人听了去，惹出什么麻烦来，直接打发宋娇离开了。 宋娇一听可以离开，脚步犹如身后有鬼撵般飞快离开。 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宋娇，莫小公子将他家大哥上下都打量一遍，笑得贱兮兮道： “大哥，你这么多年不肯娶亲，家里给你准备的亲事你也给推拒了，莫不是喜欢那位姑娘？” 莫安歌肃着脸道： “有这时间，你可以拿书再看几眼，免得到时候一个字写不出来，丢咱们莫家的脸面。” 莫小公子脸瞬间垮了，耷拉着脑袋道： “我只想混吃混喝过日子，你们却一步步利诱我，让我考了童生，又考秀才，考了秀才又考举人。 明明说要放过我的，结果呢，他们又让你押送我来考举人。 这日子过得真真太难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命苦呢？” 莫小公子哀嚎，莫安歌呵斥道： “闭嘴，要是真不想考，我让人送你去军营。” 莫小公子瞬间闭嘴，乖乖地跟上前行了几步的队伍。 考试总比去军营挥洒汗水吃苦强。 莫小公子道： “大哥，我爱考试，考试也爱我，我们两不见面都能得相思病。” “闭嘴，嘴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莫安歌厉声道。 这孩子就是欠揍，这话能在这里胡乱说出口的？！ 莫小公子轻哦一声，非常乖巧地保证以后绝不会再乱说了，才避免被莫安歌释放的冷气。 同时他也祈祷赶紧进贡院吧，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同莫安歌待了。 现实如他所愿，莫安歌送莫小公子进了贡院，留了莫伊看着，避免臭小子偷溜离开贡院，他就去衙门办差了。 第160章 等放榜 莫安歌本来让手下押送自家小弟前来考试就行。 但为了想要见一见多日不见的赵巧月， 他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心思，以送自家小弟为由还是来了贡院。 如今远远见了佳人，他心满意足离开。 打算回到吏部翻阅翻阅任职卷宗，看看京都有什么官职适合赵巧月的。 赵巧月不知莫安歌有替她安排未来前程的打算，此时她正在奋笔疾书答卷。 京都的天气要比她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寒冷还潮湿，初春都没有褪去冬季的寒冷。 得亏方云送给她的木炭以及送给她的手炉，得以取暖。 因为考试在一个小号，赵巧月怕使用炭火不当，毁坏试卷或是发生火灾， 她没敢将炭火暴露空气中，也就没有用火盆烤火，只用了一个暖手炉，身上就披着被子写字。 虽说不太方便，但好在也暖和，手也不至于冻僵，写字僵硬。 沉浸心思考试，时间流逝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第三日下午交卷时间。 这样的考试流程，她已经熟悉。 赵巧月在确保试卷被收走后方才收拾行囊，随着考生人流离开贡院。 人刚走出贡院，她就被一个人撞了过来。 放在平日她是能避开的，可现在哪哪都是人的情况，她避开了也会撞上别人。 赵巧月没有避开，反而是腾出一只手，眼疾手快就将人给扶好。 双方也就这样来了一个面对面的见面。 赵巧月看出对面之人有些面熟，暗自琢磨在哪里见过。 她就听到对面之人向她表达谢意，同时也听到他周围的两人向他道歉，表示不故意推他的。 也是这么一段抱歉，她听到莫小公子四个字，也就是想起来他和莫安歌长得有几分相似。 赵巧月只说了一句举手之劳，她就抬脚离开。 莫小公子道： “哎，你等等啊，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我改日登门拜谢你的举手之劳。” 赵巧月道： “公子，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齿，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小公子不顾拥挤人群，紧随其后，不肯放过赵巧月，一直吧啦吧啦一顿说。 赵巧月被弄得不胜其烦，早知道她直接一脚将人踹飞得了： “公子，咱们非亲非故，你这么跟着我是何意？” 莫小公子笑着道： “咱们相逢就是缘，有缘当然就应该认识一下，我跟你说这京都我熟悉，你跟我混，我保管没人敢欺负你。” 赵巧月回眸看了看莫小公子。 她可以确定这家伙精神力很好，整个人像极了纨绔，压根不像来考试的。 要不然大家不是虚弱不想说话就是死气沉沉的，就这人还有精神说话。 赵巧月不知监考官怎么把人放进贡院考试的，但她知道她已经不想跟这人沟通交流了，这搭讪方式太低级了。 而且还让她不由得多想他是不是因莫安歌方才要同她认识的。 现在她非常不想同莫安歌扯上半点关系。 赵巧月道： “不管你目的是什么，咱们之间还真没必要认识，我先走了。” 说完，赵巧月左拐闪身，灵活绕开别人，又一次闪身，飞快远离了想要追赶她的莫家小公子。 莫小公子被拥挤人群堵住了去路，没法赶上赵巧月，只能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过他又在找到自家马车的时候远远看到赵巧月上了一辆马车之前，同方魁说话，又同一个中年男人一道离开。 有了调查方向，莫小公子没有命人跟踪赵巧月乘坐的马车。 赵巧月不知有人想要调查她，她这次考完试，没有月事，又因为每天锻炼，身体好，经历三日考试只感觉疲惫，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不过孙志就是每日起早贪黑读书，压根没有锻炼身体，现在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虚弱至极。 赵巧月就吩咐宋彦林先去医馆，让大夫给他们看诊后才回的家。 回家后赵巧月休息一日就闲了下来，放榜时间又在五日后，家里庶务有人管理，她又带着宋家兄妹开始她的赚钱买宅子大业。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安宁，貌似每天都顺遂。 可朝堂暗潮涌动。 考生们也在奔波走动，寻找关系助力自己榜上有名。 赵巧月没有去拜师座，也没有访友，孙志也是如此。 不过两人在放榜前见过一面，讨论差不多半个时辰的考题，之后就没了联系。 今日是放榜前的倒数第二日，方云来了。 赵巧月特意放下手中活，亲自招待她。 方云道： “你这里说话安全否？” 赵巧月见方云有话说，直接起身邀请她离开客厅去书房一叙。 书房中，方云坐在茶几一旁，望着对面亲自给她泡茶的赵巧月道： “我哥让我来跟你说近来尽量不要出门拜访朝中大臣。” 赵巧月洗茶的动作一顿。 改考卷，这个不用打听消息。 朝堂变动，她还是个局外人。 即便有心打探消息，得到的也是不知转了几手的消息。 赵巧月还真不知朝堂发生了什么事，静默地泡茶，等着方云，看看她是否还有什么话要说。 方云确实还有没说完的话，她继续说道： “朝堂中有御史弹劾赵丞相，也有人弹劾孙大人，收受考生贿赂。 皇上震怒，派人查办此事，赵丞相和孙大人都被皇上责令在家反省三日。” 赵巧月一边给方云倒茶，一边沉思这件事。 这样的惩罚不过是敲打，并没有实质性伤害，要说有也是让赵丞相和孙大人丢一些面子。 这面子嘛，对赵巧月来说还真没有什么，想要挣回来，这两个大人物很快就挣回来。 不过皇上此举敲打是何意？ 她不信往年两位大人没有收受贿赂。 赵巧月朝方云打听往年的。 方云不知。 赵巧月决定让春晖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从中知道些什么。 多谢方云给她带来消息后赵巧月就转移话题同她说点她感兴趣的话题。 方云打量着赵巧月的书房，看到那还没有完成的剪纸画，直接起身凑上前去看。 赵巧月走到她身边，问道： “想学吗？” “你吃饭的手艺能外传？”方云诧异问，随后又拒绝道，“我是想学学，不过还是别了，我可不想你失去吃饭的手艺。” 赵巧月道： “刺绣也是一门手艺，有人学得精湛，有人学得平庸。 所以啊，我并不介意，还想让剪纸这门手艺一直传承下去。 有压力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创新，我喜欢这样的。” 方云再次觉得能交赵巧月这个好朋友真是她的好运气，这样的胸襟，这个世间许多男子都比不上。 方云道： “好啊，那你快教教我。” 赵巧月轻嗯一声。 于是这一日赵巧月成了教学夫子，同方云待了一日。 在傍晚，她担忧方云带着丫鬟坐马车回去不安全，又安排了宋彦林带人送她回家。 马车上，方云朝站在府门口的赵巧月挥挥手，告别就离开了。 随着马车移动，待看不到赵巧月后方云方才放下车窗帘子，很高兴地将怀里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都是她今日剪下来的作品。 一旁坐着的丫鬟清茗道： “姑娘今儿很高兴，奴婢也很高兴。 赵姑娘家说没规矩嘛，却有规矩，让人深处其中没有什么敬畏，反而像是待在家里的感觉。” 方云眉开眼笑地合上盒子，将盒子放在茶几上道： “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来，这可比去参加什么宴会好玩多了。” 清茗心里又不赞成方云再来，毕竟这里太远了。 姑娘今儿能出门，还是求了大夫人好久的。 而且大夫人不知道她们离开京都城来城郊外呢。 清茗道： “姑娘，咱们回家会不会受罚？” 方云笑脸一僵，片刻又扬起笑脸道： “没事，待我们回家就去找祖母，祖母那么疼爱我，定会帮我的。” 再者她三哥也是帮凶啊！ 到时候实在免不了受罚，她就说是三哥让她出城的。 反正三哥皮糙肉厚的，受点罚没啥大碍的。 回到方家大门口，宋彦林就同方云告辞离去。 方云大方地让清茗给了赏钱。 宋彦林没有接受，婉拒便离开了。 方云望着离开的宋彦林等人嘀咕道：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仆从。” “啊？！姑娘你说什么呢？”清茗问。 方云摇摇头，直接往府邸走，又直接去找方老夫人。 方老夫人帮了她一把，她没有因为今儿跑出城外受罚，只再三保证下次不会再轻易偷溜出城就被方大夫人放过了。 赵巧月得知方云安全归家，就将打探朝堂动静的事情交给宋彦林和春晖去办。 两人都还没有打探到有用消息，春闱放榜日来了。 赵巧月在宋娇的极力劝说下，当天早上她就邀请孙志一起坐着马车进了京都城。 时间赶早，在放榜的八字墙附近茶楼订到了一个雅间，等待放榜那一刻的到来。 四周都在议论纷纷，即便隔着门窗，赵巧月依旧还能听到许多人说他们押注谁谁中前三名的话题。 宋娇亦如此，撅着小嘴道： “姑娘，他们怎么就没有押你呢？ 这些人真没有眼光。 早知道我就拿钱去押你一注了，没准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呢。” 赵巧月抬手轻点宋娇的脑门道： “你家姑娘又不是名人，又不混迹京都，别人不知道也是可能的。 而且啊，我也不追求榜首，只要榜上有名我就知足了。” 宋娇不赞同，但她也知道赵巧月谦逊，不是个爱炫耀的人，作为她的属下，也该如此，故而她没再说什么，只站在窗户边上，安心等待消息…… 第161章 落榜 随着人流越来越多汇聚在此条街道上，距离放榜时间越来越近。 赵巧月所在的雅间，不管它的楼上还是楼下，四周都充满着对这次会试成绩的期待。 孙志也非常紧张，端着茶杯喝茶，双手都在发颤，差点摔了茶杯。 赵巧月示意宋彦林帮他收拾桌上的茶水，她道： “事情已经成定局，咱们即便不安紧张，它也无法改变，我们只能接受。” 孙志看着淡定从容的赵巧月，无法告诉赵巧月，他们年岁不一，这是他最后一次科举。 要是不过，他这一辈子只能止步举人。 孙志寒窗苦读三十多年，一门心思都在读书上，其他事情一无所知，也一无所成。 他要是落榜，定是心有不甘。 孙志道： “多谢赵姑娘的宽慰。” 赵巧月道： “孙公子不必客气，你要不背背书或是做几次深呼吸？” 嗯，她能看出孙志对此次春闱的看重。 可现在他的心态和神态都紧绷着，脸色发白，她害怕人就此晕倒过去。 到时候她还得去找大夫。 孙志听着赵巧月的提议，恍然明白她的意思，心态不对，使得身体状态不对，他微微点头，背书不能缓解紧张，又做几次深呼吸，调解他现在的状态。 赵巧月没有打扰，起身同宋娇一起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街道两旁的小贩。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第一次去镇上看榜的时候夏娘非常期待又紧张，她则想着赚钱养家。 赵巧月感叹道： “时间过得真快。”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四五个年头了。 宋娇不知赵巧月为何说这么一句话，她道： “姑娘，我来到你家的时候还是你考府试的时候，现在都是会试了，姑娘你真厉害。”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宋娇的肩膀道： “你也很厉害，这几年你也成长了，还学了一手解剖。”因此，家里的肉每次都能被很好骨肉分割。 宋娇笑了笑，没有遇到赵巧月，她这一生恐怕就是待在小村落里，成为别人家的妾室，或是嫁给贱籍之人。 不仅她的一辈子都看不到外边世界，就连她的子孙后代也会被困在村里。 宋娇心里非常感激，能在她家艰难之时收留他们一家三口。 即便是因为她哥哥的救命之恩，赵巧月为他们一家三口所做的早已超越恩情。 宋娇道： “姑娘，谢谢您，您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大恩人。” 赵巧月谦逊温润的脸上微微一僵，面具式微笑继续保持着，她道： “你们这几年为我以及我家付出也挺大的，娇娇不必这么说。” 她与宋彦林不过是在达成双方的交易。 十年的交易！ 赵巧月自己都不知道明明可以帮助宋家人恢复良籍身份，也能让他们脱离她家。 可在给宋彦林选择的时候她还是支持他的决定，让他们继续留在她家。 这个问题她有思考过。 然后归因于她对宋家人是真信任，也需要他们这样的助手。 宋母帮她陪伴夏娘，让夏娘在后院有说共同话题的人。 宋娇照顾她的日常起居生活，让她安心读书，而她的兄长为她处理家里庶务赚钱。 他们都能让她无后顾之忧。 “放榜了，放榜了……” 楼下的呼声，打断了赵巧月的回忆，她回神往下看去。 大家一边拥挤到八字墙等着官差张贴榜单，一边给官差们让道，场面因有开道的佩刀官差，没有发生什么混乱，一切看似非常井然有序。 宋彦林也下楼去帮看榜单。 等候榜单接过的时间，度日如年。 有看完榜单的就大喊少爷中了第几名，也有书生亲自看榜单的，中了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像疯子，还有书生知道自己落榜大哭大闹，也挺像疯子。 嘭的一声在四周嘈杂声中响起，赵巧月和宋娇转身看去。 孙志倒在了地上。 两人赶紧将人扶起，掐人中。 掐了许久，孙志才醒来，茫然看着四周。 赵巧月问：“孙公子你还好吗？可需要请大夫否？” 孙志闻言，纷纷回神，也想起自己在这里干嘛来着，他反问： “可有我的结果吗？” 赵巧月摇摇头，递给他一杯热茶道： “孙公子喝口热茶再等等。” 在孙公子慢吞吞喝了一杯茶，宋彦林回来了，神色不怎么好，让孙公子一度认为自己落榜了。 孙志道： “宋兄弟，有什么你就直说，我能承受得住的。” 宋彦林朝孙志抱拳道： “恭喜孙公子，您中了贡士，排名四十八。” 孙志疯狂大笑，赵巧月向孙志道恭喜，人都没有反应，她就看向宋彦林，“我的你也直说吧，什么结果我也能接受。” 宋彦林抿抿唇道： “姑娘，您还年轻，咱们三年后再来，属下相信您下次可以成功的。” 赵巧月往后退了两步，撞在圆桌上，茶具晃动声使得她回神，紧抓着圆桌边缘，闭眸缓和她的失态，耳边却听到了有人在讨论第一名的锦绣文章。 赵巧月问： “你可有看第一名的文章？” 宋彦林摇摇头，他知道榜单上无赵巧月的名字，他一门心思沉浸在如何安慰姑娘，并没有再留意其他。 赵巧月刚想跑出门，余光看到不对劲的孙志，她吩咐道： “你们看顾好孙公子，实在不行就送去医馆给大夫看看，我去办点事。” 她落榜也弄得明明白白！ 抱着这一丝侥幸，她下楼，正想离开茶楼，却被两人挡住去路。 赵巧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来人，主动让道，还是被挡路，她面色冷然： “让…” 话未全说出口，赵巧月看到莫安歌和莫小公子。 两人来这里，想必是想知道莫小公子的成绩。 赵巧月道： “两位有事？” 莫安歌注意到赵巧月神色不对劲，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与平日的她有着天壤之别，“你怎么了？” 莫小公子从被赵巧月的状态吓到中回神，也盯着她，想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赵巧月刚想回答就听到路过的人说着第一名的锦绣文章，她抓住那人，在那人呵斥她松手前，赵巧月将文章给默背了一部分问： “兄台是不是觉得会云所做的这部分是最精彩的？” 那人点点头，以为赵巧月想要同他谈论会元文章来兴趣，正想说什么。 赵巧月却松开了他的手，面色越发冷然，吓得那人匆匆远离她。 第162章 炸宫墙 赵巧月知道朝堂黑暗，却不知会这般明目张胆的黑暗。 原封不动的拿着她的文章得到会元，还让她落榜。 赵巧月对这大荣的科举充满无比失望，还有一种换国家的冲动。 谁都不能阻碍她的前程，否则一起下地狱。 赵巧月准备去看看是谁敢拿她的文章，就听到有人恭喜会元： “恭喜孙公子高中会元。” 这个孙赵巧月当然知道不是孙志，那么京都能改变一个举子前程的，那就是孙皇后的孙了。 她抬眸看去，一个二十五所左右的公子被人群包围着，被大家恭维道贺。 紧握成拳，赵巧月克制自己上前找孙公子要答案的冲动，因为这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办成的。 那些考官欺负她无权势，什么都做不了，是吗？ 既然她的低调让人觉得她可以随便欺负，还不敢反抗。 那这一次，她就高调地让京都所有人记住她赵巧月这个人。 赵巧月收回目光，收回身上散发的冷气和戾气，恢复平日谦逊温润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被忽略的莫家兄弟中莫安歌已经看出其中的猫腻，目光锐利地看向孙公子那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随着目光转移，他将目光落在侧身对着他们的赵巧月，这女人会如何出手？ 莫安歌有些期待，同时也担忧她的安危，打算一会就安排莫伊带人保护好她。 莫小公子则拦住赵巧月的去路，“赵姑娘，你不认识我了？” 对赵巧月的失礼，见莫安歌都没有计较，他这个想要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的人当然不会计较。 现在见人要走，他当然要帮忙挽留，想看看戏。 丝毫不关心自己科举的成绩，也不关心赵巧月为何会出现刚才那样不对劲的状态。 赵巧月这会子已经冷静下来，对两人疏离不亲近问道： “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劳烦公子让开。” 莫小公子正想要介绍自己，宋娇就跑了过来，挡在赵巧月面前道： “公子自重。” 莫小公子轻啧一声，在京都混了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对待，难免不得劲，正想说什么，却被莫安歌呵斥让路。 莫小公子不情不愿地听从莫安歌的话让开。 赵巧月见宋彦林搀扶着孙志下楼，她没有再上楼，反而是带着三人离开了茶楼。 宋娇关心问： “姑娘你没事吧？” 赵巧月道： “没事，咱们回庄子。” 宋娇闻言，看着与往日一样的赵巧月不觉得她心态好，反而觉得她是真有事。 想安慰她，见闹街上不适合，宋娇没再说什么。 一路乘坐马车出城，马车里孙志已经恢复，也知道赵巧月没有中举，想要安慰她一番，可她淡定从容，完全就是个没事人的样子，想说什么都不合适，他选择沉默。 宋娇也不想当着外人面安慰本就不好受的赵巧月，也是沉默。 马车里气氛沉默凝滞，赵巧月闭眸假寐，完全没理会马车里的异样。 忽然，赵巧月睁开锐利，充满杀意的眸子，孙志猛然同她对上，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得疑惑这是他认识的谦逊温润赵姑娘吗？ 赵巧月没有注意到孙志的异样，转头看向面色凝重的宋娇吩咐道： “一会带着孙公子走，其他的交给我和你哥。” 宋娇平日接受赵巧月的教导，保护好自己，不给别人拖后腿就是保护他人，痛死她也知道服从命令的重要性，“是，姑娘您小心。” 孙志发现不对劲，想要问，两人已经迅速离开马车。 等他掀开车帘子的时候，就看到赵巧月和宋彦林站在了路边，他们这边马车已经停下，与对面的三个黑衣人对峙。 赵巧月握着匕首，与宋彦林对视一眼，他们先发制人，冲过与三人打了起来。 三人武功不凡，这都是因为放榜前有人派了混混去制造赵巧月家制造凶手案，不是被她家帮工发现就是被她家府邸的陷阱困住。 好在那些混混没有说出什么来，只说是赌输钱，想要偷窃。 赵巧月这边也是经过调查这些混混来自附近村子，没有过多想还有这一出。 方云的提示和大荣科举制度实行的糊名誊抄改卷，让她没有想过还会出现顶替，更没有想过庄子上的小动静全是冲她来的。 如今赵巧月明白一切，也知道这三位是来三人灭口的。 本就压制愤怒，使得自己冷静的赵巧月这一刻将全身戾气和怒火全发泄在黑衣人身上。 宋彦林想要出手都没有机会，宋娇看得震惊，都忘记要趁机赶着马车，带孙志远离危险。 孙志更震惊又难以置信，这真是赵姑娘吗？ 下一刻，孙志又在琢磨赵巧月与人为善，会得罪什么人，让人痛下杀手。 在孙志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又来了五六个人。 赵巧月察觉动静，心生警惕，将黑衣人都打倒在地，正想去看他们的后手是谁，就听到拿下二字，很熟悉，她转身看去就看到是莫伊带人了。 赵巧月没有给他们抓活人的机会，直接面不改色地飞快地将三黑衣人给杀了。 莫伊皱眉，他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是他家大人多想，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哪里需要人保护。 宋彦林没觉得赵巧月不该杀人，这些人本就是来杀他们的，他拿出手帕递给赵巧月： “姑娘擦擦。” 赵巧月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将大家神色都收入眼底，她才接过手帕，一边擦拭手和匕首，一边道： “劳烦莫伊护卫帮忙将这三人给掩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到府邸，那里有她的布局，那里才是她暂且安全的家。 赵巧月现在只想回去，回去将事情都思索谋划齐全，赶在月底殿试来临前得到属于她的贡士。 说完，赵巧月扔掉手帕，收起手帕，直接上了马车。 宋彦林当即就赶着马车回庄子。 莫伊望着远去的马车，又看向望着他的手下，吩咐道： “将人都带上，咱们回城。” 手下们领命，带着三具尸体回城。 与他们反向而去的赵巧月见孙志欲言又止，她道： “孙公子怕了？” 孙志摇摇头，“只是今儿的赵姑娘让人刮目相看，还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一刻他也知道赵巧月这个姑娘擅长伪装，还好他们是朋友。 赵巧月轻笑一声，“那孙公子你这是接受了？” 孙志点点头。 杀的都是该杀的，至于为何不交给后来的那一波人，可能是不可信，还会引来后续麻烦。 孙志不认为赵巧月是滥杀无辜之人，想了一切为她辩解的理由。 赵巧月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孙公子可能会因为认识我身处麻烦之中。 为了孙公子你的安危，这些日子你就住在我的府邸吧！” 孙志问道： “我能问一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当日同你讨论的会试作答文章，你可还记得我的答案？”见孙志点点头，赵巧月道，“今儿会元同我的答案一样，你觉得这是怎么了？” 孙志惊愣住了，抄袭顶替？！ 现在又杀人灭口！ 孙志问道：“赵姑娘那你该怎么办？” 赵巧月这一刻觉得平日对孙志送去的好处没有白给，看看人家现在都没有关心自己会怎么样，反而关心她： “当然争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孙公子请放心，无论如何，你被我连累，我会保护好你的。” 孙志道： “我想帮帮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帮助你，不过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赵巧月道了谢，现在她要同权贵斗，暂且还找不到需孙志帮忙的，不过她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回到庄子，赵巧月再次将府邸的安全程度进行一次大升级。 宋家兄妹想要关心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都没有找到机会。 跟着赵巧月忙碌了三日，宋彦林才得到任务，那就是去城里打探消息，将国丈府孙家以及其府邸调查得一清二楚。 宋彦林带着春晖去城里办事。 赵巧月则让宋娇和春阳跑腿，准备一切偷闯国丈府的东西。 还没有计划好如何进入孙家，莫安歌让莫伊送来了消息让她切勿轻举妄动，他会给她公道。 同时，她也知道莫安歌帮她拦截了好几次刺杀。 赵巧月记下了这份相助，打发走莫伊。 可她并不打算将前途放在莫安歌身上，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距离放榜过了几日，来到了二月二十日，赵巧月吩咐宋彦林等人守护好宅子。 她带着一个包袱，将自己扮成来京都城做小本生意的普通小商人进了城。 走街串巷的推销动物皮毛，顺便将国丈府邸四周的路打探了一遍。 打探消息时，她还遇到了萧王，也遇到了莫安歌，还有原主便宜父亲。 但大家都没有认出她，都当她是路人。 一日的走动，赵巧月因宵禁寻了一荒废宅子待着，等候晚上子时的到来。 子时一到，赵巧月就悄悄溜去孙府。 目标明确，她直接将偷了她名次的男人绑架了，偷运离开孙府，运送到皇宫大门口附近。 恐发现男人的人不会将事情闹大，她直接用火、药炸了一处宫墙，将所有证据放在他身上，还将他扮成他被炸晕的样子。 嗯，这要是大家想象力丰富，国丈府谋反都是有可能的！ 想着，赵巧月心情爽了，在官兵来查看动静前跑了…… 第163章 莫安歌的试探 爆炸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响，惊醒了不少从睡梦中醒来的人。 尤其是距离爆炸比较近距离的人家。 首当其冲还是皇宫里的皇帝陛下，在养心殿内醒来就赶紧吩咐身边得力的太监总管去查看究竟。 宫门口附近的动静也很快被不少人家察觉，派了小厮出门打探消息。 不过看到被禁军包围的敌地方，守卫森严，打探消息者只能远远观望。 这样，他们还是能清晰发现像狗洞那般缺了一个大口子的宫墙。 大家都纷纷呆呆地张开嘴，倒抽一口气。 比他们要更加近距离的禁军们更是难以置信，有人还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也有人掐了一把同伴来确定今晚发现的事情是不是真实，还是他们熬夜出现了幻觉。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怀疑。 见过大世面的禁军很快就将场面拿捏住，搜寻四周情况，然后就把“罪魁祸首”孙家三公子给抓了。 有了罪犯，他们就不用怕自己来承担今夜这整件事的后果，虽然少不了惩罚，但是不会死。 大荣启元帝也很快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也看了禁军呈递给他的相关证据，比如孙三公子衣服上残留着与炸宫墙留下的相同气味痕迹。 因为大荣还没有发明火药，故而大家还不知这是硝石。 又比如孙三公子手里还有攀登绳子，火折子，赵巧月在他房间找到的匕首等。 启元帝对这样的证据不是很感兴趣，更感兴趣的是孙三公子是如何弄出巨响炸掉宫墙的。 看着还没有醒来的孙三公子，他吩咐太监将人给弄醒。 孙三公子醒来，发现睡觉的地方大变样，一脸懵逼，腾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人押着跪下。 砰的一下撞击在地面上，疼得他直哆嗦，也让他反应过来，刚想发怒呵斥欺负他的人，就对上上首男人的视线。 启元帝身着龙袍，在大殿里是最明显的存在，想要忽略都难，孙三公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老老实实跪着，不再动弹。 启元帝问： “为何毁坏朕的宫墙？” 啥？！ 孙三公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一直在睡觉，怎么就毁了宫墙？ 不确定，他无法回答。 启元帝皱眉，看着不在状态的孙三公子，懒得再问，直接吩咐禁军将人打入天牢，交给大理寺卿审问。 翌日一大早，有关孙三公子的流言蜚语随着其流传如雨后春笋，他炸宫墙和考场作弊顶替他人成为会元的事情也被人翻出来，出现在大街小巷人们议论之中。 就连御史们也收到了不少有关孙三公子的“检举信”。 国丈府知道这个消息，想要阻拦都无力阻拦。 原是朝堂也在发生着巨大变化，孙家被御史们极力弹劾，启元帝没有再向其他时候轻拿轻放。 直接下令将户部尚书孙大人收入大牢，完全不给朝堂众人求情机会，就连孙家也被禁军包围得水泄不通。 孙家顷刻之间大厦将倾。 这让的巨变让许多人措手不及。 得到这样的消息，赵巧月出城了，回到庄子上闭门不出，等待后续。 一连三日朝堂局势发生巨大变化，以前占据优势的三皇子也就是齐王一派被大皇子和二皇子两派碾压弹劾，有一种趁你病要你命的趋势。 这样的朝堂十分精彩，赵巧月却过得很宁静。 而这样的宁静是在两日后莫安歌的到来被打破的。 赵巧月这次没有避开他，在前院客厅见了他。 两人相隔两三年再次坐在一起喝茶，赵巧月没有什么感觉，莫安歌却感触颇深。 赵巧月依旧还是如同往常那么淡定，莫安歌轻叹一口气道： “你就不能主动问我话吗？” 赵巧月道： “我与你相识却不熟，也没有求你办事，并无什么需要相问的。” 现在孙三公子的事情闹得挺大的，祸及孙家一起遭罪，这事不用小心打探都能知道不少消息呢。 赵巧月还真没有什么需要追问莫安歌的。 毕竟他很聪明，她话多很容易露马脚。 莫安歌知道赵巧月谨慎，他主动道： “会试过一段时间会重新开考，你做好准备。 说起这事，还真是多亏孙三公子犯糊涂去炸宫墙，你说他有多想不开才这么带着全家犯傻。” 来了，来了，试探来了。 赵巧月警惕道： “是啊，我也挺想在知道的，他这是多看不上家里给他安排得前程。” 莫安歌虽然觉得这事是赵巧月安排的。 可细想，他又觉得不可能，她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将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这期间但凡有点差错，事情就差之毫厘了。 莫安歌举着茶杯道： “不管他怎么了，对赵姑娘是好事，这一次赵姑娘可要抓住机会，我等着姑娘金榜题名，与我同朝为官。” 赵巧月端起茶盏，谦逊道： “多谢莫大人吉言了。” 两人喝茶，赵巧月垂眸看了看水杯里的茶水问道： “莫大人觉得萧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安歌心一提，这女人看上萧王了？ “一心扑在政务上，为人重规矩，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 赵巧月凝视着莫安歌一会，收回目光道： “看来萧王爷是个勤政爱民之人，多谢莫大人为我解疑答惑。” 莫安歌看着用完他就端起茶送客的女人，没好气道： “不必客气。”下次他还大老远来送消息，他就不叫莫安歌。 带着不愉快的心情，莫安歌将茶喝完就起身离开了。 赵巧月在离开后就吩咐宋彦林悄悄入城去找萧王爷身边的护卫南翼。 她对付剧情中女主的机会来了，赵巧月不想错过。 书中虽然没有提及赵雅会不会制造炸、药，但也说了她记得制造炸、药所需要的材料。 然后她交给别人研究，直到她在当皇后的十年后研究出举世震惊的火药， 火药解决外敌起了重要作用，她更加被世人称颂。 赵巧月认为自己是个大好人，现在就让她闻名于世。 只是现在太平，火药嘛，问世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164章 初见赵丞相 南翼得到消息，跟随宋彦林一起悄悄回了庄子，见到了等候他而来的赵巧月。 赵巧月在书房见的他。 没有什么场面话，赵巧月直接进入正题道： “最近城里发生的事情，我在庄子上也有所听闻。 不知南翼大人可知晓是什么破坏了宫墙？” 南翼感兴趣这事，也奉命调查这事，不过一无所获，现在赵巧月这么问，看来是有答案了。 人家直率果断，他也没有卖关子，绕弯子，直言道： “还未知。” 赵巧月道： “这犹如打雷巨响之物是火药，它发生爆炸后威力巨大。 它可以用于很多方面，尤其是在领兵打仗之中运用。 不过我不会，但我知道谁懂。” 南翼心里不平静，面上不动声色，静等赵巧月继续说下去。 赵巧月关注着南翼的神色，又道： “齐王未来侧妃。 我与她之间有些事情，故而时常命人关注她。 在调查中知道这事。 如今孙三公子炸掉宫墙，我觉得齐王没准已经知道如何制造火药。” 这女人还真敢说，南翼吃惊，同时也想到赵巧月每次提供给他们的帮助都不是空穴来风。 南翼收敛外泄的神情，他抱拳道： “多谢姑娘，此事我会禀报王爷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端起茶送客。 南翼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带着满心疑惑回王府找萧王了。 第二日，赵巧月就迎来了调查科举舞弊的官员问话。 来者让赵巧月发觉他是站在齐王那边的，言语之间一直往会元文章不是她本人所做的想法上引导。 赵巧月巧妙避开，义正言辞证明自己的学识，压根就不屑去作弊。 此举不成，来者又误导她代人考试上引导，想要为人开脱。 赵巧月依旧不接他的想法，坦言自己苦读十几年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回报母亲，同时还将她同赵家断绝来往，更不会与孙家亲近的想法都表达出来。 来者带着伪善离开，赵巧月可不想在关键时刻出现什么岔子，赶紧让春晖去城里宣传一波。 在第二日早朝，向赵巧月调查之人没能拿出自己的折子，原是御史们又知道了赵巧月的身世，纷纷认为赵丞相和孙家勾结一起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 启元帝对赵巧月是有点印象的，毕竟是他家儿子拿军功换她和她生母脱离赵家的。 当初还以为老四对这女人感兴趣，不想要有与老三走得近的丞相府才有此举。 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的，还真是互帮互助的交换。 启元帝也开始好奇赵巧月，没有给大臣什么有用回应，直接吩咐下朝，然后吩咐人去调查赵巧月。 赵巧月身世很简单，同时功名在官府有记录，下午启元帝就得到她留给外界的个人信息。 启元帝看过赵巧月的信息。 在应天书院读书，每年岁考都是优秀。 能拜贺肇为师，又跟柳老学习。 要说会元那篇文章，启元帝相信。 启元帝对身边的总管太监道： “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才女，也是国家所需的人才。 赵丞相看来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小李子宣旨，三月初二贡士参加殿试，特令赵巧月参加。” 总管太监领命，心里也开始好奇赵巧月这位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得到启元帝这样的赞誉，就连名动京都的赵雅都没有得到，如今还被比较时踩上一脚。 总管太监去给礼部宣旨，让减少了好几个官员，活在科举舞弊事件阴影中的礼部不由得松一口气。 礼部众官员得知赵巧月能参加，若是放在以前，他们肯定会据理力争反驳皇上，不能开先例给一个没有上榜的女子参加殿试。 可有作弊在，还传出了那会元文章就是赵巧月所写，礼部官员就此认可了这事。 赵巧月这边也被总管太监派了一个小太监去宣传口谕。 不过小太监还没有来，赵巧月见到了她以为会在官场上见面的赵丞相。 前院客厅，赵丞相本打算坐在上首的，却被赵巧月拒绝，还以客人的态度招待他。 如此待遇，赵丞相心里憋屈。 赵巧月可不管，来了她家就要按照她家的规矩，要不然她就送客。 反正这会子她能确定赵家还是孙家都不能再拿她怎么办。 赵丞相打量着十八年来第一次相见的庶女。 平凡普通的容貌，看着一点都不像他的女儿。 要说像他的，只能说脑子。 赵丞相皱眉道： “你离开京都吧！” 赵巧月差点被茶水呛，放下茶盏，她看向赵丞相。 不想承认，她的容貌还是有一两分同他相似的。 这让她有点不开心。 完全像夏娘该多好。 赵巧月公式化微笑道： “不可能，赵家以后有出息的人不多，我得尽尽心，让赵丞相您后继有人。” 赵丞相冷声道： “不必，本相有儿女，他们每一个都比你有出息。” “是吗？那赵丞相在怕什么？”赵巧月问。 赵丞相问： “你想怎么样才能离开？” 赵巧月反问： “你对我了解多少？” 赵丞相一噎。 知道她一路考科举，从来没有失利，除了这次。 也知道她在应天书院读书，此外他就不怎么了解了。 赵丞相沉默，赵巧月道： “你该去调查调查我再来同我谈离开，今儿我就不留赵丞相在此用午饭了。” 赵丞相轻哼一声，正想说什么，宋彦林走了进来，随后还领着三人。 赵丞相识得，赵巧月不识得，但衣着装扮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瞧着赵丞相都起身了，她也赶紧非常有眼色起身迎客。 来人也不耽搁，同赵丞相问候一番，为首之人就示意众人跪下，他宣读了启元帝的口谕。 赵巧月领旨谢恩起身，一边示意宋彦林给荷包，一边道： “赵丞相大人，看来这会子我是真不能如你所愿离开京都了，要不你去找皇上说说？” 小太监闻言，没有参与这样的对话，收了荷包就离开。 赵丞相阴沉着脸道： “赵巧月你这般同本相做对又有什么好处，别忘你也姓赵。” “此赵非赵丞相的赵。”顿了顿，赵巧月道，“而且我会如你们所愿，成为你们这个赵的真正克星。” 赵丞相指着赵巧月许久说不出话来，只留下好自为之，他就转身离开。 赵巧月没有吩咐任何人送他，直接目送他离开赵府。 这日后赵丞相没有再出现。 赵巧月得到消息，赵毅鸿和赵雅都入狱，赵丞相府也被禁军包围了。 萧王这速度够快的。 等赵巧月安心温书为殿试做准备的时候外边又爆发一件大事，那就是齐王还是三皇子的时候私自开铁矿。 事情发展得很迅速，压根都不需要怎么调查，一切都证据确凿。 启元帝正值壮年，得知炸宫墙的东西是火药。 而火药据调查赵家兄妹就有参与研究制造，而赵家同孙家以及齐王有着紧密联系。 这细思极恐之下启元帝直接软禁了齐王和皇后，而齐家全在大牢里待着。 齐王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当初失去铁矿后听取赵雅说的研究火药。 本该是争夺皇位和统一天下所用，没想到他还没有见到真正火药影子，它就会成为他被扳倒的铁证。 齐王不知该恨谁，整日颓废待在府邸，等待命运审判，完全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 大牢里的赵雅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规划的进行，除了她不想留下诟病，没再选择走仕途辅助齐王登基成皇外。 思来想去，赵雅将一切都归咎在赵巧月没死这事上。 上一辈子赵巧月已经死了的。 这辈子她没死，还来了京都。 赵雅心里充满对赵巧月的恨意，同时也在琢磨是谁炸了宫墙，毕竟火药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还没有将它问世。 难道还有重生或是穿越的？ 不，不可能的事情，明明她才是被上苍眷顾的！ 赵雅又回想自己这么多年来做事以及从手下那里得到的消息，压根就没有和现代相似的东西。 确定自己依旧是天命之女一样的存在，赵雅开始思考如何脱困。 而赵巧月这边已经住进礼部给贡士安排的住处，等候第二日去参加殿试。 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赵巧月挺期待的。 毕竟这是证明她的机会，这也关系她的前途唯一一次机会。 没有退路，她一定要用实力证明会元那篇文章就是她的。 否则她不仅输掉前程，也可能有牢狱之灾。 翌日宫门口，孙志和赵巧月两人匆匆见了一面，就跟着百来位贡士一起井然有序接受检查，然后进入保和殿，按照木牌号入座案桌，等待考试。 考试时辰临近，一声尖锐细嗓音传来： “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跪拜，启元帝入座上首龙椅才吩咐大家起身且赐座，吩咐监考官分发草稿纸： “各位考生用半柱香时间写上你们的信息。 半柱香后朕亲自现场出题。 这次考试与以往不同，朕还会提问，抢答且答对能加分。 考试两题做八股文章一个时辰。 而这一个时辰将决定你们所有人的命运。” 既做题又答题，对在场所有考生都是一次挑战。 赵巧月则是跃跃欲试。 在书院为了合理安排时间，她就有这么干过。 有时是贺肇提问，有时候是宋娇帮提问，她一边写文章，一边回答问题。 第165章 殿试一甲选了谁 期待中，考试悄然而至。 启元帝出题，一连两题，然后就是贡士考生作答时间。 同时，启元帝没有给大家审题时间就开始提问。 他提问不打紧，还吩咐坐在一旁的五位监考官参与进来，与他一起讨论考生答题如何。 就在这样的干扰下，赵巧月一边写字作答，一边时不时抢答问题。 同时，她的试卷还被下场观望考生答题的启元帝抽查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 即便这样，在该交卷的时候她该写的内容都写上，还抢答了不少的题目。 根据统计考生抢答问题且答对数量，赵巧月最多。 启元帝又根据自己查看的试卷，这不仅有赵巧月的，还有会试前三甲除会元的外那两人的试卷以及其他排名前的贡士。 心里已经有答案，启元帝吩咐人带贡士们下去用午膳，他也去午膳，等候监考官阅卷，根据成绩将已有的贡士名次重新洗牌，选取进士排名。 其实，按照以往的贡士成绩，极少有黑马冲出来，前三甲与当年会试中贡士的前三甲别无二致。 可今年不一样啊，出了孙三公子作弊事情。 这不得不让人想多，把不准还有其他人呢。 这次监考官经过重新筛选后被皇上任命的官员，其中还有之前去给齐王忙婚事的礼部尚书王大人今儿也来了。 王大人对赵巧月有点印象，这一切都因为自家侄女去年回家过年跟她提的。 今儿看着百来名贡士中仅有一名女子，这女子还是她家侄女提及的人，不由得多看一眼，也不由得对她的试卷多留意一份。 更多还是因为皇上看过赵巧月的试卷，她不得不多加衡量几分。 当看过赵巧月的试卷，王大人瞪大眼睛，忍不住再看一遍。 随后递给翰林院的大学士，王大人道： “大人，你看看这篇文章，回答得巧妙，是不是还很有效解决了圣上一直以来头疼的西南水运问题。” 西南地区有大荣一个粮仓，种植庄稼那是可以养活大荣军队的。 这要是出问题，就像启元十九年那般颗粒无收又或是像去年那样收成减半。 启元帝一直都想要确保国家三大粮仓大丰收，然后保证国家安稳，有足够实力对付北金和大西辽。 谁都知道现在两国安稳下来，也签订了三国休战盟约，可两国并不是真消停。 在大荣稍微有点动乱，两国中的一国必定会再次来犯。 翰林院大学士接过试卷，认真阅卷，同样觉得作答得非常妙，又抬眸去看试卷的主人。 老大人不由得感叹幸亏孙家出事，否则这人才就得埋没了。 他觉得这份试卷当属第一，不过他一个人的意见不作数，老大人又将试卷递给他旁边的一位大人是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大人看过，传给剩余的两位大人阅卷。 大约一炷香时间，五位监考官开始讨论，然后选出一甲。 其余二甲和三甲进士，皇上都不怎么关心，一般都是由他们监考官商量着来。 刚用过午膳的皇上就得到三份试卷，以上到下堆放，也就表示着第一份是第一名，依次类推。 皇上看到赵巧月的试卷被放在了第三，拿起另外两份试卷看了看，他扫了一眼下首的五监考官问道： “先祖吸纳天下之才，给女子开辟科举仕途之路，不以偏见待人，朕效仿先祖，对有才能的女子亦是惜才，不知各位大人如何想？” 王大人拱手作揖道： “女帝开明，给我等机会，我等珍之惜之，臣从未忘记女帝之恩。 臣人微言轻，请陛下恕罪。” 翰林院大学士道： “臣与王大人都认为赵姑娘的文章当属第一，不过臣与王大人对兴修水利不懂，刘大人认为不过是哗众取宠，并无什么大作为。” 启元帝不怒自威地看向工部尚书刘大人，这人他记得是大皇子的岳家。 平日皇子们在朝堂争斗，他不是不知道，毕竟孩子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不是不可以的。 但启元帝不喜拿政务谋私。 启元帝问道： “那就是说刘大人有更好的提议为朕解决西南地区洪涝旱灾问题。” 刘大人没有，要是有，在任的三年里就该给出较好的提议，现在他拱手作揖道： “回禀皇上，臣认为钱贡士和莫贡士的方案无论谁都可行，只是钱贡士的较为更优。” 紧接着，另外没有说话的两位大人连忙表态附和刘大人。 毕竟刚才选择排序之时，他们想要将赵巧月给删掉的，可她抢答数量过多，才华已经在众人心目中有数，尤其是启元帝。 然后他们就让赵巧月入了一甲，可要说给她第一，他们否定了王大人和翰林大学士的决定。 没想到启元帝会愿意一个女子当状元。 有了第一位女子状元，那就更加鼓舞女子为官，那对他们男子来说可就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再者他们也想给自己人一个机会。 哪想到会遭到启元帝的重点关注。 启元帝吩咐道： “刘大人你们真是好样的，小李子去将闲王、端王以及西南总督给朕请来。” 来最先的是西南总督，他正在衙门办事，不需要府邸，比两王爷来得快了许多。 启元帝将一甲三人答卷吩咐小李子端给他阅览，“刘大人他们觉得前一二份提议适合应用在今年的西南地区，高爱卿你瞧瞧是否可用？” 西南总督看前两份脸色微微一变，他是个办实事的人，对这样的华而不实文章真心不喜。 更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想参与此次闹得挺大的春闱。 然而西南总督将赵巧月的文章看完后他觉得他幸亏看了。 高总督激动地道： “这位赵学子的提议甚好甚好，皇上，臣能见见此人吗？臣想同他聊聊，这人不是西南人却对西南地区甚是熟悉，此次前往西南地区，臣想带他前往，不知可否？” 启元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前两人的提议，高总督道： “这两人的提议放在别的地方可行，在西南地区，曾经有一位县令大人采取钱贡士的提议毁掉了一个县城的收成，当年颗粒无收，另一个提议毁了三座县城的收成，这些都有卷宗记录，臣不敢妄言。” 刘大人等三人脸色一变，心中如打鼓，心慌意乱。 这事他们还真不知道，难道是有人故意隐瞒了？ 第166章 状元游街 其实这事并无人隐瞒，只要多关注一下，身在官场的六部尚书都能打听到可靠消息。 不过六人身在其位，都追求自身职责权势，并怎么关注民生，也就错过了。 启元帝对六人是失望，尤其是赞成钱贡士和莫贡士的三位大人。 倘若这事他没有事先从高总督那里知道消息，看过有关西南情况的往年卷宗，那么很可能因私心还是偏向男子的，对赵巧月的提议置之不理，就会觉得那两人的计划十分可行，那他的西南粮仓今年很可能颗粒无收。 启元帝望着在跪在地上的四位尚书大人以及一位大学士，他们没有将人请起，等他的两个儿子来了，他没给他们疑惑多久的机会，直接将他们两人给敲打一番。 两王爷灰头土脸的被赶出御书房，又被禁足一个月在家中反省。 启元帝这样的举动让许多人不明所以，纷纷打探消息，毕竟现在三皇子也就是齐王失势，两王爷又被帝王打压，那成年的皇子就一下子去了三位，还有两位。 一位残疾需要轮椅才能行走方便，那就是对皇位可望不可及是确定的。 那另一位不就是充满极大希望了嘛！ 有人在这时候考虑要不要重新选择战队，有人则观望，也有在保持中立。 不管如何，在举子考试这日启元帝这般的做法还是给不少人敲响警钟，警醒他们行事更为谨慎才行，否则帝王的儿子没有什么性命危险也就是被禁足还有机会重新走进朝堂，而对他们这些外臣就不一样。 反正启元帝想要人才，有的是，想要大臣也有的是，他是不担心没人可用。 但他们就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机会没了，他们很可能再复位，有如今的地位。 就比如现在的孙家，虽说启元帝还没有下令处置谁。 但孙家主，也就是启元帝的岳父以及孙家主的父亲都已经服毒自尽，来一个自证清白。 现在就是不知现在他们两人此举能不能换得启元帝的旧情。 因为当初启元帝能坐上这把龙椅，少不了孙皇后娘家也就是孙家的大力支持。 不管大家怎么琢磨启元帝的帝王心思，他现在已经又吩咐五位监考官去重新找两位能获得一甲的人才。 这次五位监考官被帝王敲打过，尤其是支持钱、莫两贡士的三位大人，如今心慌着，本该是他们这个小团体占据主导地位的，一下子就成了王大人和大学士两人。 两人先前就有看中除赵巧月外的另外两人，可有这三人在，没有提名，落在了二甲。 这会子两人就将那两份答卷拿出来给三人参考。 三人看了看，表示没有问题。 有问题，他们这次可以向王大人和大学士两人安那样耍锅。 反正这次不是他们拿主意了。 这次启元帝拿着重新评选的两份答卷，稍微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 “小李子拟旨，启元二十四年恩科殿试赵巧月才女高中榜首状元及第，孙志榜眼，姜怀恩探花。” 李公公领命，同五位监考官离开，剩下高总督还没有离开，他就想同启元帝谈谈治理西南地区的事情，同时也想将新科状元拐去西南地区。 启元帝很明白这位为百姓着想的总督，否则不会将西南交给他管理。 只是现在他也想看看赵巧月到底会如何选择。 启元帝道： “这事朕不会帮你，赵状元按照惯例是入翰林院的，你自己去找她说说吧！” 高总督：…… 现在当皇帝都这么随意吗？ 嗯，皇帝随意，他还是不能随意。 高总督道： “臣会去找赵状元谈谈，不过一切都还要皇上做主。” 启元帝轻点头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赵巧月他们这边用过午膳就可以离开了，回去就是等放榜。 一甲三人，二甲按照惯例会是三十人左右，其余人就是三甲，还没有听说过进入殿试不录用的。 赵巧月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现在就是看运气了，同孙志一起出城回家等待喜报。 孙志还是一如会试那会子，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发颤，赵巧月真怕人晕倒过去，就同他闲聊几句。 宋娇也怕，她家姑娘遇大事都能冷静，这个大男人非常弱鸡，随即她也同孙志扯七扯八说着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可不想再照顾一个晕倒的大男人，耽误她陪姑娘办事。 两人没回家多久，喜报就传来了，首先是赵巧月的，全府上下但凡听到消息都欢天喜地。 赵巧月那面具化的谦逊温润脸上难得露出真心笑意。 不仅让人给报喜的官差足足的每人一两银子，同时大手一挥给全府上下每人一两银子的赏赐。 孙志刚对赵巧月说完恭喜，他的喜报也来了，赵巧月又吩咐宋彦林帮忙打赏另一波报喜的官差。 同时，赵巧月还让厨娘给两拨报喜人准备丰盛的佳肴宴请他们一顿。 大家热热闹闹庆祝一番，傍晚才曲终人散，府中恢复往日平静。 翌日卯时赵巧月和孙志就候在了宫门口。 不仅是她们，窸窸窣窣的，姜怀恩以及其他新进士们也来了。 卯时一刻，他们见到上朝的官员们。 这般看着，他们也有幸未来成为其中一员。 目送进宫上朝的官员，等启元帝在朝堂上同他们说完朝堂大事时他们这些进士就被一个小公公领着进了皇宫，在金銮殿外等候皇帝召见。 大事议论完，启元帝就吩咐小李子将进士们宣进大殿。 昨儿来的时候赵巧月在末位，今儿成为了首位，而首位的钱贡士和次位的莫贡士两人今儿没了踪影，紧接着就是孙志和姜怀恩，然后就是其余进士。 朝臣们看着今年大变样的前三名，一时间心思颇为复杂。 都不是他们谁的人，这么想也不对，前两位都是泥腿子，后一位是方家女婿。 还是不对，最前面的一位貌似是赵丞相的庶出女儿，也不对，断绝关系的父女关系，两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联系。 只是吧，萧王和莫安歌两人这是闹哪样，为啥向一个庶女表示祝贺。 紧接着以萧王为首的武将们也纷纷向赵巧月表示祝贺。 这些酸儒不知赵巧月，他们这些在边关打仗的却知道啊！ 要不是人家文武双全的赵巧月，他们很可能会损失兵器和粮食！！！ 要不是人家赵巧月提供的战术，他们很可能现在还在边关继续同北金对峙。 武将们非常惦记赵巧月的好，当得知孙三公子抢了她的会元，顿时就不干。 于是在孙三公子出事的时候他们这些大老粗就开始找孙家的麻烦。 瞧，这不是经过他们的调查，萧王爷的安排，这孙家不就是倒大霉了嘛！ 嗯，还有赵丞相府，幸亏赵巧月姑娘同他们早早脱离了关系，否则还要被连累，到时候可真是非常糟心！ 断断续续的恭喜声结束，赵巧月都要怀疑自己的人品怎么这么好的时候想到萧王在军营的影响力，她就不怀疑了，很高兴地接受大家送给她的恭喜。 这是她努力后应得到的，她受之无愧。 启元帝视线在下首扫了一眼，大家很快就闭嘴沉默了，赵巧月他们也变得更安分。 毕竟他们现在还刚刚踏入官场的大门口，可不能惹启元帝不高兴，被赶出大门口。 启元帝没有为难他的新人才，直接吩咐小李子带前三名分别去换上状元、榜眼和探花服饰跨马游街。 赵巧月是开女子科举以来当朝第一位女状元。 早已被得到京都城老百姓们议论着，今儿大街小巷挤满了人，都是为了看女状元。 今儿赵巧月没有黑黄脸，稍微让自己白了几分，也清秀了几分，穿上状元服，整个人就显得非常英姿飒爽。 再次回到金銮殿的时候随着她昂首挺胸的步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莫安歌的。 莫安歌凝视着她的脸，总觉得这一张脸还不是她本来的面容，真想看看她的真面目，不过他知道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赵巧月发觉莫安歌的目光，微微蹙眉，随即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当做没有看到他，一个目光都没有给他，再次跪拜皇帝。 启元帝就吩咐她同孙志以及姜怀恩跨马游街，让京都城百姓们看看今年的新科进士。 赵巧月不怎么喜欢被人当成猴子一样观赏，但规矩摆在这里，她选择妥协顺从。 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两旁人群，赵巧月再次摆上她的谦逊温润面对世人。 她有听宋娇说状元游街，能收获不少荷包手帕等物，还可能会被有权势人家的姑娘看中，成为那户人家的女婿。 就像赵丞相，当年就是这样的。 这个赵巧月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她是个姑娘。 很淡定，很快就被打破，是没有捉婿，但有不少人将手中东西砸入她的怀里。 赵巧月左右避开，因为马被一士兵牵着，行走路线不变，马背上的她就不能将隔空抛来的物件给避开，怀里塞了不少东西。 赵巧月很无奈，令她更无奈的是方云和宋娇也来掺和…… 第167章 职业选择 “姑娘，来了来了，方姑娘你快些啊！” “哎，我们这么做合适吗？” “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嘛，现在你来问我合适不合适，是不是太晚了？” 宋娇和方云一边说着话，一边朝不远处骑马而来的人招招手。 随着骑马而来的三人距离拉近，宋娇像是想起了一人，“方姑娘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你可以换个人选，喏，姜公子和孙公子两人倒是也可以的，大家都是熟人嘛！” 方云对孙志不熟，不过有见过，对姜怀恩很熟，未婚夫嘛！ 要不是现在看到人，她都要忘了姜怀恩中探花这事。 方云记得母亲昨儿有跟她说来着，她当时干嘛去了。 哦，是听丫头说赵巧月中状元了，她要跟人如何庆祝来着。 方云这会子想起来，没有半点因为忽略姜怀恩而尴尬，理直气壮道： “这都是给巧月安排的，凭啥给别人，咱们就按照计划干事。” 她的话刚落下没多久，赵巧月他们就来了。 当她从方云预定的茶楼雅间路过时，满天花朵从天而降。 即便有异物来袭的准备，赵巧月还是被花朵袭击了，就连身后的榜眼探花都不能幸免，三人顶着一身花瓣，赵巧月又收到了一篮子的荷包。 赵巧月抬眸看去。 一个篮子又从天而降。 赵巧月眼疾手快抓住了篮子。 一篮子的手帕！！！ 再次仰头看去，她看到了方云和宋娇两人。 方云大喊道： “巧月你不用羡慕别人，我们给你的最好最多的。” 热闹声中，赵巧月区别了大家的声音，将方云的声音听了个齐全，一时间颇为无奈又暖心。 “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送，单个扔，一个都没有送到状元或是探花手中。” “我也是，那位姑娘好机灵啊，不行，三年后我也要这么做。” “切，你等三年后，我今儿就安排上，毕竟他们游街还要走另一条街……” 伴随着这样的议论声，赵巧月他们离开了这条街，然后在下一条街的时候就收到大包大包的东西。 这一刻赵巧月心一点都不暖了，拔凉拔凉的。 游街结束后赵巧月看着同她一样两手都没空的孙志和姜怀恩，又看了看牵马的官兵和同行的官兵，大家都拿着一些荷包或是手帕等。 他们都合起来要是拿去开铺子，肯定是够了的。 赵巧月将他们中一部分送给了帮她牵着马的官兵，只拿了属于方云和宋娇送的三个篮子。 将东西交给在宫门口外赶着马车等候她的宋彦林，她就同孙志和姜怀恩两人随着领路的小太监进宫面见圣上谢恩。 再然后就是等待晚上的琼林宴。 这期间皇上还派人带他们三去翰林院参观了一番。 毕竟按照大荣朝历来的规矩一甲三名皆入翰林，以后进内阁。 不入翰林者，基本都是被排除在内阁之外。 但入翰林者，也不一定能进内阁，也有人一辈子都在自己的职位上苦苦煎熬。 赵巧月这样的能有个编修官职，打听之下编修大意就是抄书整理书卷的。 一天到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卷宗抄书。 对此，她还真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她初来乍到，有这个位置也是不错的了，苦熬出成绩就能去六部中一部去任职。 而其他二甲三甲想要进翰林院都还要经过再次考试，要不然就要走动走动谋求个外放，去外边当个小县令。 这一外出，想要回朝堂这个政治中心就很不容易了。 赵巧月呢，分析着其中的利弊，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位。 两人都是留翰林院的，赵巧月就没有问他们的想法了。 参观过翰林院，三人就去举办琼林宴的大殿同二甲三甲的进士们汇合。 赵巧月与大家不熟，也没有要去拉帮结派的意思，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下，一边悠哉喝茶，一边观察大殿的动静。 大家见赵巧月是位姑娘，虽然很多不服她当了状元，想要奚落嘛，但这里的场合不允许。 毕竟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人监视着大殿，传入皇帝耳中就不好，他们还是老实点。 老实点不代表他们会同赵巧月说话，大家找了孙志和姜怀恩说话，也没有同赵巧月说话，就像是她被排挤在外一样。 赵巧月丝毫没有被排挤的感觉，一直都十分淡定从容地坐在原位上喝茶。 过了许久，五位监考官陆陆续续来了，大殿变得更热闹。 进士们不再围着某一个进士转悠，而是都围着五位大人们转悠。 赵巧月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起身朝五位大人行了个礼，其余时间照旧我行我素地待着。 姜怀恩看不过去还是怎么着，他来到赵巧月面前道： “大家都去向五位大人拜谢，你怎么不去？” 赵巧月道： “这要是平日单独宴请，我会去，这场宴会它叫琼林宴，我觉得还是不咸不淡的，对谁都好。” 姜怀恩皱了皱眉，倏地恍然。 现在可以说他们是天子门生，那么拜谢也该是皇帝，而不是座师。 姜怀恩明了，做回原位，也就是赵巧月下首的一个位置上，同赵巧月说起了今儿跨马游街的事情。 赵巧月问道： “你不难受？” 姜怀恩愣了愣，笑着道： “不会是假的，可也是我有错在先。” 这两年多的时间，他是有想要跟方云缓和关系。 可方云已经不是追在他身后的小丫头，再加上他需要去国子监上学。 两人见面的机会极少，压根都没怎么缓和关系。 但至少他没有弄丢她。 姜怀恩觉得这已经很好了。 要进一步，恢复如初，恐要长久相处的时间来感知他的心意才能有效。 故而他不急，因为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亲了。 赵巧月不知两人之间关系，也不打算掺和。 当初在寺庙会对方云说出那样的话，也全是被莫安歌挡路，又被宁河镇王姑娘拉上场。 现在同方云是好朋友，那分寸感她更会掌握好，免得惹彼此生分。 为了一个男人，破坏友情，还真是不值当，还不如一开始她就不接受这份友情呢。 赵巧月道：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掺和，你也不必这么说，我不会当你们之间的说客。” 姜怀恩：…… 还真是直白！ 这么说，姜怀恩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沉默着等待宴会开始…… 第168章 入翰林 宴会在申时左右。 伴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在场众人纷纷起身跪拜，三呼万岁。 得到启元帝免礼平身赐座，大家非常迅速各归各位。 上首的启元帝同众进士们说了一段劝勉大家勿忘初心，报效大荣的长篇大论后一声令下宴会开始。 如流水般的饭菜被貌美宫人端了上来，随即丝竹歌舞连续不断，将宴会推向更高潮。 启元帝只同大家喝了三杯酒，他就离开了宴会，接下来就是进士们和朝堂大臣之间的宴会。 赵巧月对此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还不能走，她打听过了，起码要待到戌时，无聊得很，又不知做什么，只能干坐着，一点都不打算往男人堆挤破头去恭维谄媚那五位监考官。 姜怀恩和孙志这会子已经结交到了两三个进士，也就是未来同僚，他们聊得还挺欢的。 这时，赵巧月寻思着她要不要出殿外去走走。 可想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遭遇点什么，还没有人搭把手帮个忙的，她就否决了这么个想法。 这时，王大人来到她面前。 赵巧月起身作揖道： “王大人。” 王大人端着酒杯，微笑道： “我常听兰儿提起你，早想看看她说的聪慧同窗，今儿得见，果然惊才绝艳，比本官当年更具风采。” 王大人，原主的榜样偶像。 这个人来京都，赵巧月就有打听过。 当年中了二甲进士，十五年间成了礼部尚书。 其中有家族助力没错，但个人实力也是相当强大的。 在男子为天，什么资源都该给有出息男子的社会里，王大人能得到家族鼎力支持，实力手段都不容小觑。 她要想成为这样有权势的人，还需要多多努力好几年才行。 赵巧月谦逊温润道： “大人谬赞，学生萤火之光岂能同大人这样的皓月争辉。” 王大人淡笑，举举酒杯，赵巧月摒弃家族，没有半点助力。 确实达不到她这样的高度，为人谦逊，却不愿意为王家所用。 最终沦为权利棋子的下场她现在已经能看到她人生的尽头了。 王大人并不提醒，只是同赵巧月喝了一杯酒就离开了。 赵巧月望着离开的王大人背影，垂眸默然。 王大人能来她这里，一个出于王姑娘这位同窗，另一个应该是她们本是女子，东欧明白女子科举为官的不易，她无疑是向她抛了橄榄枝。 不过赵桥月没有接。 她已经暂且接了萧王的。 这个皇帝儿子虽说危险系数比较大，可她能得到也会比为王家做事得到的多。 不过据说王家之前有意同萧王联姻，想要嫁一女子做王妃，也不知这事是否是真的。 后来萧王伤了腿，无法直立行走，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萧王妃出自镇国公的嫡次女，而镇国公的胞妹却是五皇子的母妃。 这位嫡次女和自己的表哥两情相悦来着。 现在被拆散了，只能说这个操作，启元帝还真是六！ 萧王都残废了，启元帝都不能给他找一位心无他人的闺阁女子，非要这般操作去折腾两个儿子，真不知咋想。 赵巧月寻思着他的冤种儿子估计与他上辈子有仇！ 在赵巧月东想西想中，时间一晃而过，又没有人前来同她说话。 于是一到点，赵巧月就同孙志说了一声，孙志想着他们是一同来的，他就同新认识的进士告辞，与赵巧月一起出宫去了。 天色已晚，回庄子是不方便了，明日她还要上朝授封官职。 赵巧月和孙志就坐着宋彦林赶的马车去与皇宫距离就近的客栈住了一个晚上。 翌日寅时起床，卯时上朝，还好以前用功读书的时候也是这么个点，赵巧月还是可以习惯的。 孙志往往都是熬夜苦读，又早早起床，再者能当官的兴奋激动，使得他不知疲倦，哪怕就是眯眼一小会，他也能从床上爬了起来。 两人一同离开客栈，一同去上朝。 路上，赵巧月问道： “你家小厮可有租赁到院子了吗？” 孙志点点头，“在城北一家小院，待我去翰林院入职，我就搬去那里居住。” 赵巧月轻嗯一声，没再说什么，他们今儿一道上朝，改明儿就分道扬镳了，毕竟他们同朝为官了，启元帝忌讳拉帮结派，他们两虽然级别低，还是要注意些为好，免得给别人留下嫌话或是攻击把柄。 孙志问道： “你呢？你打算住在何处？” 这个她还真没有安排，不过她想要就近，上朝不用太奔波，那么就要去走走关系了。 能走的关系，对她来说不多，但管用就好。 因此，赵巧月现在只等钱到位了，她还得再赚一笔钱才行。 否则买好宅子，他们一大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赵巧月道： “我现在还没有安排，暂时决定先住在客栈，等安排妥当再找住处。” 孙志想到赵巧月在郊外有庄子，确实需要安排安排，要不然在京都住个小地方的话，那府邸的下人们都不好安排。 这次能上朝的人不多，仅有殿试一甲三人，他们跟随大人们入朝。 因身份级别最低，他们都站到了金銮殿最外边，寒风呼呼吹，人不太清醒都能吹醒来，春寒还能冻得人瑟瑟发抖。 而且他们所在还不能听到大殿里的动静，压根不知朝堂之中在讨论什么政事。 于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参加朝政，真是参加了个寂寞。 等里边的皇帝和他的重要大臣们谈论完大事，又没有上奏后他们才听到李公公尖锐的宣他们入大殿。 大殿之中三人叩拜皇帝，都没能起来，启元帝就给他们三人封了官，赏赐了朝服，然后就将他们甩给了翰林院的一位三品大人。 这位三品大人姓黄，四五十岁左右，大腹便便的，是个白胖子，走路大肚子掂得一颤一颤的，不过人胖是胖了点，心胸也非常宽阔，对他们还算是和善。 一路走进翰林院，他就开始给他们讲解翰林院里的一切。 孙志和姜怀恩虚心听着，赵巧月觉得这位大人太善言谈了，俗称话唠。 就他们入翰林院大门口到办公之地的十来米距离，他们就走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也就是一盏茶功夫，都是这位大人在说话，他们有疑问想要提问都困难得插不进话。 等入了办公地点，交代了他们办公位置和办公内容，本以为这位大人会离开，没想到这位大人还能继续说。 说如何同同僚友好相处，又说如何如何办公，还说将同在一屋子的官员都夸了一遍。 三人乖乖听着，不能反驳，因为这人不接受反驳。 想到这人以后会是他们的直属上司，孙志和姜怀恩又一开始觉得老大人热心肠到难熬，赵巧月头疼。 就咱们安安心心，勤勤恳恳做事不成吗？ 这位大人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继续跟三人唠着，直到他的上司派人来请他去办事，他才住嘴离开。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有热心人上前道： “你们三新来的吧，大人是不是很热情啊，以后你们可得注意了，有时候他能同你们说半天呢，要是不想干活，想同大人唠嗑就在下朝后赶紧去找找话题。” 否则都是挨骂，这位大人能骂人一天。 孙志和姜怀恩互视一眼，纷纷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决定要勤恳办公，少去找上司，这说话说得他们接受不住。 赵巧月则听出另一个意思。 黄大人不想要办差，只想要摸鱼，当一条官场上的咸鱼。 一个不上进的上司，那底下的人会如何，她还真得观察观察。 这日，三人都没有什么重要任务，完全是熟悉环境，熟悉如何办公。 傍晚下值，赵巧月就同孙志分开了，他同他的小厮回了租赁房子的地方，她则坐着宋彦林赶着的马车回了客栈。 一进客栈大堂，她就遇到了一个身穿二品文官朝服的中年男人。 这人她没有见过，但不妨碍下官见上官行礼问安。 避无可避，赵巧月凑上前拱手问安，高总督打量着赵巧月，回礼后邀请她对面入座。 此刻她确定人是来见她的。 回想着脑海中的记忆，她很确定最近没干什么事，值得一个二品大人亲自来见她的。 赵巧月没有惶恐，心里只有猜测此人来干嘛的。 淡定坐下，她非常淡定喝茶，静候对面之人说事。 本打算等对面之人问话的高总督等不到，还喝了一肚子茶水，坐不住的他率先开了口道： “赵大人，本官是西南总督。” 赵巧月瞬间悟了，“大人直说吧！” “可有去西南做官的打算？”高总督还真就直说道。 赵巧月摆出一脸很真诚，直接问： “几品？” 西南总督这人她了解一二，颇得圣心，直接要个人才去任上，她不信皇帝不同意。 可现在他来问她，很显然其中就有皇帝的意思。 皇帝的意思，赵巧月揣摩不是很透彻，但她确定的是皇帝心里是希望她能去的，而不是留在翰林院。 但她此时要装作不知，还要装作有野心目的，给人能拿捏的样子才行。 毕竟老狐狸太多，她这个出入官场的小狐狸可不能被看破，否则她就真成为权势的棋子，下场那就惨了，何谈掌控自己的命运？！ 第169章 离谱批卷 高总督见过不少人，也同不少当官之人共事，头一次见还没有证明自己价值的人问他要官的。 高总督道： “在我手下办事，本官一般看能力，根据能力给权力，不知赵大人有什么能力能本官给你官当当。” 不会吧不会吧，六品修撰要从七品县令做起。 根据大荣朝升官规则，三年一大考核，也就是她要在县令位置上待三年，升官也不可能一下子变成四品，有功绩最多也就是五品或是从四品。 然后她又需要在地方熬三年，再升职。 这得多少年才能回京都这个权利中心。 然而这还都是她估计自己没有出现什么岔子，每三年都有晋升的机会。 这要是某一次出现失误，她很有可能就是平级平调又或是贬官还不算在其中。 赵巧月发现自己的仕途还没有开始就很黑暗了。 但她也知道她没有家族资源，起点还低，一切都要脚踏实地从头再来，完全没有捷径可走。 赵巧月思索再三，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番，她问道： “大人想要下官做些什么？” 高总督道： “用你在殿试的提议付诸行动，协助本官有效治理好西南地区，实现西南粮仓每年大丰收。” 赵巧月找到自己的价值了，她道： “为百姓做事，下官愿意，只是下官的提议需要西南地区所有官员的配合，大人觉得下官去当个什么官合适？” 哼哼，她拿不准高总督和皇上能给出的官阶，但她可以试探问。 高总督笑着道： “西南地区最重要省城的直隶州知州，赵大人认为如何？” 一省城政治中心，五品官员，赵巧月是愿意的，可这上头有一个直属上司布政使，这就有点愁人，到时候她是听谁的。 这么想，赵巧月也问了高总督。 毕竟这官位是高总督替她争取的，她不得问清楚，到时候也好处理。 高总督有点脑壳疼了。 这女人什么都要问明白，还问得非常简单明了，没有半点弯弯绕绕的存在。 该说她没有心计还是伪装太好？ 高总督越发感觉他从进门就观察着赵巧月的一举一动，都要以为看明白她了，现在她来了这么一句话，他觉得又看不懂了。 是个聪明人难道不觉得是谁给了她官位就听谁的吗？ 这难道还有疑惑，不明白的！！！ 不管人是真不明白好还是假不明白，高总督道： “一切都听你上司的，毕竟他管理一省城。”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啊，赵巧月心思百转一番，她公式化微笑道： “是，下官愚笨，多谢大人提点。” 高总督闻言便认为赵巧月真听明白他的话了，殊不知这尽是她字面上的意思。 良禽择木而栖之，现在她有选择的机会。 万事还没有开始，到时候见过上司再说呗！ 两人交谈结束，赵巧月目送走高总督，她就带着宋彦林回了她的客房。 赵巧月一边接过宋彦林给她倒的茶水，一边示意他坐在对面，有一种要促膝长谈的感觉。 宋彦林听令坐下，赵巧月道： “京都城的府邸暂且不买了。” 宋彦林知晓赵巧月改变主意，肯定是刚才同那中年男人的交谈。 宋彦林道： “你有什么安排吗？” 赵巧月轻点头，直言道： “我要外放了，在一个月内肯定是要离开的，毕竟春耕在南方已经开始了。 我不准备带我娘前往，你和娇娇要不要跟随一起前往，你们兄妹商量着来。” 现在春晖和春阳都能用上，春晖管事一把好手，春阳干农活非常擅长，可不能留在这里，她需要他们两人大展宏图。 嗯，至于其他春，也该调一些前往西南，比如曾经生活在西南地区的春菊。 宋彦林非常果断道： “我们不需要考虑，我们愿意一同前往，到时候娇娇可以干仵作的活。” 赵巧月想起来了，宋娇一直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另一份技术还没有得到实施呢。 成，他们三人也都相处挺长时间了，对彼此也熟悉，配合做事也方便。 赵巧月道： “那这事你同婶子说清楚，免得她担忧。 这外放，我也不准备带我母亲一同前往。 明儿你代我去驿站送一封信回应天府给我娘。” 宋彦林领命，同时也决定给他母亲送上一封信。 赵巧月又同他说起收拾行李准备好，待能离开的时候随时离开。 宋彦林听从赵巧月的离开，同时也明白庄子上她有了安排，他便没有过问。 是日，宋彦林去办事，赵巧月因为官位低，不用上朝，卯时就去翰林院当值。 今儿也是考庶吉士的日子，她才进入翰林院就看到不少人排队进一旁的院落。 只看一眼，她刚想走，就被她的上司黄大人逮住了，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帮忙。 以前都是别人看她考试，今儿有幸当了半个考官，看别人考试。 赵巧月一时间还是挺感兴趣的。 只是被黄大人指挥着忙来忙去的时候她顿时觉得毫无趣，还不如回办公屋子看昨儿没有看完的卷宗或是帮同僚抄抄书哩！ 想法刚落下，也到了考试时间。 赵巧月又看到同她一样忙碌的姜怀恩和孙志两人都还在寒风中巡逻考生，她心里平衡了。 因为她可以安心坐在一旁监视众人。 监考了一场，过去一上午，三人以为下午就不用来了，黄大人却带着他们三一起去膳堂用饭。 两荤一素皆是出自御膳房的厨子，饭菜挺可口的。 下饭菜是听着黄大人唠叨着八卦。 说翰林院哪位哪位大人面慈心善，为人好，哪位哪位大人家里得了个庶出千金，交代他们不要忘记送份子钱等等。 赵巧月瞬间觉得饭菜噎得慌。 这还不算完，吃过饭后，赵巧月以为他们可以向昨儿那样能休息小半个时辰。 没想到啊没想到，黄大人会带着他们这样刚办差的官员去批改试卷。 其他在场比他们官位高了一两级别的还没有意见，脸上还摆出非常欢迎的态度。 赵巧月觉得很离谱。 更离谱的是他们三一起阅览过的同一份试卷后批阅等级在白纸上，然后黄大人等在内的三位官员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同意这个等级，再然后就拿着朱笔在试卷上批上等级。 第170章 上任 批卷半个时辰，摆放在桌面上的今儿考试试卷都被批阅完了。 赵巧月、孙志和姜怀恩三人正同三位大人喝茶歇歇。 茶呢，还没有喝上一口，三人又被黄大人带着前去监考下一场考试了。 考试照旧是他们这三个新来的忙前忙后，黄大人等三位大人就坐在上首喝茶闲聊。 考试开始后他们照旧考虑赵巧月是个姑娘家，不能太欺负人，照旧让她坐在一旁监考，孙志和姜怀恩两人则继续他们巡逻监考，穿梭在考生案桌之间，避免考生作弊。 考试结束，赵巧月不可避免地同孙志和姜怀恩两人一起收试卷。 将试卷全部收上来，交给了主考官，正想离开回家，他们三人又又被黄大人留了下来。 黄大人带着他们三再次去膳堂用饭。 吃饭的时候黄大人给他们说的话题同吃午饭说的差不多。 赵巧月适应性极好，现在倒是适应了。 然而黄大人突然问： “你们打算给刘大人家的庶出千金满月宴送多少份子？” 三人顿时不吃饭了，纷纷放下筷子看向黄大人。 黄大人道： “这刘大人虽说是我的上司，不过嘛，庶女同嫡女不一样，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们不用很为难的。 要是实在没有主意，我可以替你们拿主意。” 刘大人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据黄大人说他上个月二十来号得了一个庶女，算是老来得女，非常高兴，打算摆上几桌庆祝一下。 可夏娘交给她的礼仪中可没有朝廷命官去给一个庶女过满月宴的，除了皇室。 再者这位刘大人，据眼前这位黄大人说又是个粑耳朵。 他们去份子钱，赵巧月觉得不是去送礼，是去结仇。 想着，赵巧月一脸我不是很懂人情世故地问道： “黄大人，我听你说刘大人的嫡子在萧王爷的军营里谋了份差事，品阶都快超过刘大人了。 如今刘大人从下官那里得了个小妾，小妾给他生了个庶女，咱们现在去送份子钱会不会结仇？ 那什么刘小将军会不会拿刀砍我们？” 黄大人面色讪讪，顿时一噎，因为他反应过来了，他竟然忘了这么一层，居然需要下官来提醒。 黄大人不肯承认这事是他考虑不周到，他梗着脖子道： “你笨啊，咱们可以在这里送啊！” 赵巧月嘴角抽抽，这位黄大人可真会出主意，好在她以后不用跟他混了，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孙志和姜怀恩，她道： “对，黄大人您说得对。 我们现在都吃饱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回家？”顿了顿，黄大人没好气道，“你这姑娘咋没有看明白咱们这里的规矩呢，既然都在这里吃饭了，肯定是加班的了。” 赵巧月呵呵哒！ 她是看不明白吗？ 她这是装傻，想要试试能不能推掉加班改试卷？！ 孙志和姜怀恩两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会子闻言，他们也不挣扎了。 与赵巧月一起跟随黄大人再次来到中午批改试卷的屋子批改试卷。 流程还是那个流程，不过赵巧月为了早点回家，看试卷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让姜怀恩和孙志差点都跟不上节奏。 同时也让对面的三位大人认为她敷衍了事。 赵巧月直接拿着一份试卷塞到三位大人手中，然后就顺口顺利地将它丝毫不差地背了下来。 好家伙！ 这是个有好记性的姑娘！ 三位大人信任她没有敷衍了事了，黄大人看她的目光变得亮晶晶的，像是有什么事等着她。 赵巧月批阅完属于她和孙志以及姜怀恩的那份额，都没有等来黄大人再次分配什么任务，而是得到哦三位大人应允，于是三人毫不客套，直接同三位大人告辞离去。 三人离开办差的翰林院后孙志就问： “黄大人说的份子钱，咱们要不要送？” 赵巧月沉默，姜怀恩道： “这事咱们先瞧瞧。”可不能光听黄大人的，毕竟他们现在都没有见过刘大人，还停留在他派人找黄大人问话的那一层面上。 赵巧月非常赞同道： “这事咱们不急，初来乍到，随众最重要。” 孙志明了，不过心里还是在琢磨着如何凑些钱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孙志又道： “咱们考中状元后有一个月假期，你们准备申请在什么时候？” 赵巧月知道是这么个假期，不过她觉得她不会有了，但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她不好回应，“我还不知道，先看看吧！” 姜怀恩道： “我准备下个月回家。” 二月初的时候家里就来信告诉他，家里已经在准备他和方云的婚事了。 不管他考没有考中进士，他与方云的婚事都会在四月十八日举行。 姜怀恩没有现在告诉两人。 但他知道方云会给赵巧月送帖子的，到时候她自会知道。 至于孙志，他们很可能会一起回去，到时候再送帖子也是一样的。 孙志确实是想要同姜怀恩一起顺路回家，到时候接母亲来京都定居，于是他便同姜怀恩约定好回家的日子。 这时候三人也走到翰林院门口。 同两人作别后赵巧月就去找宋彦林了。 宋彦林看到下值的赵巧月松了一口气，还好人没有事，否则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救人。 这大概就是民与官的跨度吧？！ 宋彦林一边搀扶赵巧月上马车，一边询问她有没有用过晚饭。 赵巧月道： “我用过晚饭了，还吃得特别撑。”一肚子的糟心事可不就是撑得慌嘛！ 不过她没有同宋彦林细说，而是问他今儿的事情是否办妥了。 宋彦林道： “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在办了，春晖也在整理庶务，等春晞到来就交接给他。” 赵巧月点点头。 府中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为离开这里，她去上任准备着，而她在翰林院当差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她发现黄大人办事不太爱动脑，还一嘴唠叨以及八卦，还是个不错的好大人。 在别的大人为难他的手下时会出手相助。 赵巧月又被派去整理翰林院的书库，活不着急，还能看书，当差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若是她是个没有什么追求的人，一直苟在这里，苟到老都是可以的。 一连在书库待了小半个月，在赵巧月以为高总督要言而无信的时候圣旨来了。 这日是三月二十二日，一个极其平常的日子，对赵巧月来说确实不平凡的一日。 她在这日新的人生要开始了，也预示着她新征途的开始。 从容淡定从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她成了南明州知州。 李公公道： “赵大人，皇上说他在皇宫里等着你给他带回来好消息。” 赵巧月拱手承诺道： “臣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目送李公公离开，赵巧月缓缓打开圣旨看了看。 四月二十日上任，对她来说时间是足够的。 赵巧月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将整理大半的书库交接给黄大人后才离开翰林院。 黄大人本打算做东宴请他的手下来个饯别。 赵巧月婉拒道： “大人，下官现在征程刚刚启航，一无所获，当不得大人做东宴请，待下官归来时宴请大人可好？” 黄大人拍了拍他的大肚子道： “你这个丫头怪机灵的，可比那孙志和姜怀恩用得让人省心省事。 嗐，奈何本官争抢不过西南总督啊！ 不过你放心，本官就在此等你的庆功宴。” 赵巧月愣了愣，看来这位大人也不是看起来这么不聪明的样子。 西南总督想要她去协助他治理西南这事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 毕竟她一个小小编修，挪动到一个知州，能引起的风吹草动并不大。 瞧瞧翰林院其他人不就是不知道嘛，否则大家还不会来恭喜她当官一个月不到就升官了。 赵巧月拱手道： “是，大人。” 同上司黄大人分别后赵巧月又去同孙志和姜怀恩两人说了一声。 一路走来，两人也算是陪着她在科举和仕途上走了不少的路程。 这次分别还是他们没有利益纠纷的时候，还是他们最纯粹要在官场谋求立足之地的时候。 三年后物是人非，谁还能保持初心就不一定了。 赵巧月觉得她应该同他们来一次道别。 因拒绝了黄大人的饭，那就不会请两人，只在中午休息的时候请两人去茶楼喝了一盏茶。 辞别两人后赵巧月在翌日拜访了方家，不过不是以官员身份而是以方云好友的身份去的。 在方家，她再次得到礼遇。 拜见方家女主子们后她就同方云去了她的院子说话。 两人聊着天，赵巧月才知道方云要成婚了，婚事不变，新郎官还是姜怀恩。 然而方云的邀请她却无法到场了，就连送她都没办法做到。 因为她打算提前抵达南明州，了解那里的情况后再上任，避免两眼一抹黑，到时候被地头官员牵着鼻子走。 赵巧月遗憾归遗憾，不过承诺给方云不少的贺礼是不能少的。 在三月二十六这日她亲自给方云送来。 又在三月二十七这日见到了从应天府骑马而来的春菊春蕾以及春晞，至于其他春还是留在应天府照顾夏娘。 当春晞和春蕾两人接过春晖和春阳两人在京都的责任，赵巧月就带着宋彦林等人坐着马车在三月三十日这天离开京都城…… 【作者题外话】：第三卷完，第四卷上任知州，名扬西南 第171章 道别 抵达衢州省南明州的路程，估算下来需要十一二日左右。 上任时间在四月二十日，赵巧月不需要急着赶路，缓慢前行都是可以的。 可这也需要考虑计划赶不上变化。 赵巧月还是打算在能多赶路的情况下赶路。 一行人五六个人，他们没有雇佣镖局，也没有雇佣护卫，除去一辆大马车就是骑马的，算是简装前行，一点都不向别人上任该有的场面。 这一走也没有状元游街那样的风光，倒是显得十分寂寥惨淡无光。 赵巧月心态好，一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掀起车窗帘眺望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城门口，目光带着十足的坚定。 她，赵巧月，有朝一日会回来的，到时候就不是别人随意可以拿捏的小小状元！！！ 宋娇见赵巧月一直看着外边，她也顺着赵巧月的目光看去，“姑娘，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赵巧月勾了勾唇角，看来她身边的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了解她了，“对啊，我还要给你们换身份呢，比找位高权重之人帮忙，还不如直接找宫里那位，既然如此，那当然是要回来了。” 宋娇笑了笑，跟了赵巧月这么久，她能对赵巧月是有几分了解的。 此时赵巧月就像一把初露锋芒的宝剑，一招定能名动四方，她有幸可以见证这样的时刻，真心期待着。 毕竟她算是出门许久，见识也挺多了，可要说野心，她在赵巧月身上只瞧到几分。 而对于特别熟悉的柳孟春以及王姑娘，她都能知道她们所想要的，唯有赵巧月她没有看清。 宋娇探究过，没有探究清楚，她就不去琢磨了，还不如静待着，她相信有朝一日定能看清楚的。 宋娇笑着道： “好啊，属下等着姑娘为属下改变命运。” 赵巧月放下帘子，微微点头。 她不会辜负宋娇对她的信任。 有朝一日，她会让仵作这个贱业变成受欢迎的职业。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宋娇掀开车帘子刚想问宋彦林怎么了，她就看到打马而来的人。 这人她认识，算是熟人，莫伊。 宋娇看向赵巧月道： “姑娘，莫伊护卫来了。” 还没问出口要不要见人，宋娇就被外边的话打断了。 “赵大人，我家大人想请你去凉亭一叙可否愿意？” 赵巧月以为这些日子不见莫安歌，他们之间就真没有什么私下交涉。 没想到这人还要再见她， 赵巧月犹豫片刻，想到她的算计能如此成功，莫安歌和萧王出了不少的力气，她还是选择下了马车。 凉亭里，不仅有莫安歌，还有萧王。 赵巧月上前拱手作揖行礼，萧王邀请她入座，她谢过他方才入座。 入座后赵巧月沉默了，也后悔来了。 萧王非常直接道： “宫门附近的宫墙是你毁掉的吧？！” 疑问带着肯定，非常确定的样子！ 赵巧月淡定从容，一副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的神情。 三人算是打过挺多次交道的，萧王和莫安歌两人都知道赵巧月的从容，仿若万事她都不放在心上，无人能拿捏她的样子。 确实是她貌似除了她母亲这个软肋，什么弱点都没有， 毕竟他们还没有见过对亲生父亲算计起来一次比一次狠，都没有半点手软的。 嗯，当然要除去皇室中皇子们谋求至尊之位。 赵巧月道： “王爷下官一个从小生活在乡下的姑娘，受到的教育也都是来自私塾，再者就是书院。 能毁掉宫墙这么大的本事，下官还没有学会， 不过王爷若是要求下官学习，下官也不是不能学。 只是这到头来学不学得会，下官就不能确定了。” 哼，反正大家都没有在证据。 现在都拼着彼此的心态，谁心态好，谁就胜利。 试探可比面对丧尸容易多了，也比面对那些想要活着，不惜一切代价算计他人的末世之人更容易多了。 赵巧月面对对面萧王和莫安歌带来的威压，她都不带半点畏惧，依旧云淡风轻。 这让两人都觉得赵巧月没有感情似的。 萧王最先收回他释放的威压，换成一张颇为和善的脸： “看来是我们得到了错误的消息，误会了赵大人，赵大人勿怪。” 赵巧月想着这若是道歉的话，身份卑微的她接受就是了。 给了那么多好处，还来因为一些调查，这些调查很可能是因为赵雅，毕竟她现在没有按照书中剧情那样死去，重生的赵雅毕竟有些猜测，也肯定为了自己活着说了什么。 这点赵巧月早已确定，但她有点没法接受的是萧王和莫安歌两人分明就从她这里得到许多好处，结果还怀疑她。 她可不是冤大头。 赵巧月对萧王的好感消失了一两分。 她可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都给她等着，她可是听说三公主在外祖家养病多年。 至于这是不是真养病，她觉得还有待考量。 这两人再继续让她不爽下去，她不介意找另一个暂时靠山。 赵巧月道： “下官岂敢，王爷和莫大人可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下官需要赶路了，否则就会露宿荒野了。” 萧王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确定赵巧月真同炸掉的宫墙无关，可心里还是有一丝怀疑没有消除，不过他确实没有什么要同赵巧月说的。 萧王向赵巧月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便带人离开了凉亭，剩下赵巧月和莫安歌。 赵巧月静候着莫安歌说话，她一点都没有想要同他说的，就连道别她宁愿同还没有利益纠葛的孙志和姜怀恩说，也不愿意再同莫安歌说。 莫安歌不甘心看向赵巧月，“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看不到吗？赵巧月你可真是狠心！”宁愿离开京都城，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纠葛。 只要面前这女人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她，让她留在京都城。 可他一直等到她接到圣旨确定要离开，她都没有去找过他。 莫安歌很生气。 赵巧月是确定的，但她不觉得这份生气该发在她身上，她见四周无人靠近，就连他的随从都退到了凉亭外，她冷笑道： “莫安歌，你是不是觉得你对我的付出足以让我感动，让我觉得你是个能托付终身的男人？ 那你就太小看我赵巧月了。 在我心里咱们除了利益再无其他的关系。 因为我不会喜欢一个从我这里拿了好处，还多次前来试探我的男人。 因为我赵巧月没有那么下贱！！！” 说完，赵巧月当即就抬脚往凉亭外走…… 第172章 驿站遇袭 莫安歌伸手要去抓赵巧月的右手腕。 赵巧月一个极速闪身避开他，同时也走出了凉亭，一个回头目光都没有给莫安歌，只道： “莫安歌，这一切都只怪就怪我们相逢开始都是利益交换，从此以后也是如此。 你不是喜欢我，只是不甘心罢了，没有将我征服。 咱们谋求的从来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从今日起，我该走我的路，你也该走你的路了。” 莫安歌张嘴想说他们不是利益交换，是救命之恩的开始，可他说不出口。 因为脑海里的种种回忆都是。 不是他从赵巧月身上谋求到利益，就是赵巧月从他这里谋求到好处， 他们之间永远都不是纯粹的交往。 莫安歌也确定现在他是能掌控家族。 可在选择家族和赵巧月的时候他扪心自问，依旧做不到选择赵巧月。 然而他是真心心悦赵巧月的,他也否认不了。 莫安歌捂住胸口，难受得整个身子都跟着晃了晃，他不想失去赵巧月，抬脚要去追她的时候却发现沉重的他都无法抬起脚，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直到消失踪迹。 莫安歌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萧王的出现，他才收敛下他的失态。 萧王吩咐南翼推着轮椅再次回到凉亭道： “她很清醒，清醒到令人觉得可怕，你确定要放手了？” 莫安歌苦笑道： “不放手，还能怎么办， 赵姑娘不是任意拿捏的人，今儿咱们的试探已经让她恼怒了。 你看着吧，她与三公主没准能成为好朋友。” 萧王审视着莫安歌。 片刻收回目光，萧王出主意道： “安歌，若是真放不下，可以等她回来求赐婚圣旨。” 莫安歌想到赵巧月的为人，他不相信一份圣旨能让她妥协，不过他没有再同萧王说什么，而是提出告辞。 随着莫安歌离开，萧王望着打马离开的主仆二人，勾起薄唇凉薄地说道： “身在权势中心，又有多少人能做自己，他们都会是被命运安排得人罢了。 咱们回去吧！” 南翼领命，其实还想问他的主子，是否还另安排人盯着赵巧月和三公主那边。 见萧王神情不怎么好，南翼选择暂时闭嘴。 赵巧月这边宋娇看了她好几次，弄得她看书都受到干扰，她道： “有事直说，要不你就同春晖他们骑马去。” 宋娇摇摇头。 虽说已经快要四月份，可这里的还带着春寒，被风嗖嗖地吹着，一点都不舒服。 宋娇为了避免被赵巧月赶出马车厢，笑着道： “我就好奇姑娘看什么书，多看了几眼，现在我已经看清楚了，保证不会再打扰姑娘了。” 嗐，姑娘身上的气息太冷了，明显心情不是怎么好，这一切还是见过莫安歌和萧王两人后，她这个属下还不好打听，也不知怎么安慰，只能默默陪着姑娘好了。 她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属下啊！！！ 赵巧月可不知道宋娇所想，此时她已经慢慢缓和情绪，收敛气息，沉浸在看书之中。 这些书都是她能找到的。 都是关于有关南明州地区的地理风貌以及民俗等书籍。 西南地区大体是一个样，但弄不好有区别的嘛，她还是得了解。 一连看书七八日，赵巧月不仅将南明州地区的消息了解大概，还将整个西南地区的情况了解了大概。 此时，她看的书籍是在上个县城买的书籍，是有关农作物的，嗯，她看完一本，春阳就坐在宋彦林旁边的车儿板子旁看。 这一路勤奋的态度，倒是影响同行的其他人，比如宋娇，也拿出她的有关仵作书籍研究着，现在对她来说很大可能就是温故知新，还有一个就是实践了。 很快，他们就还差一日的时间便能抵达南明州。 今夜投宿在荒郊野外的驿站。 过路的客商极少，除了一队护镖的十来个人就是赵巧月他们几个人。 还好他们比护镖的人来得早些，得了充足的客房休息。 也好在这些护镖之人低调，他们没有争抢。 赵巧月他们少去不少麻烦。 晚上休息的时候宋娇前来寻她，赵巧月放下书卷，“怎么了？” 宋娇小声凑到赵巧月面前道： “姑娘，我哥打探过这驿站没有问题。 不过他从伙计那里知晓，前方有九峰山有土匪，经常闹匪患。 官府曾经派兵剿匪，剿匪几日，一个土匪没有抓到，不过土匪安分了一阵子。 后来土匪又闹起来，打劫了不少过路商客，还杀了不少人。 不过官府都未曾抓到土匪。” 赵巧月右手食指轻点着桌面，脸色凝重片刻恢复平静，她道： “那这一对护镖的人武力值如何，虽然不能全部估计出来，也是能了解个大概，他们都相安无事走过九峰山，咱们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宋娇道： “不是，姑娘，我想说咱们时间充足，难道就不能去探探九峰山？” 她觉得这些土匪好生奇怪。 说他们怕官兵吧，又不像！ 要说他们不怕，都敢杀人越货！ 总感觉是戏耍官府！ 宋娇想着，然后也将她的分析同赵巧月说了。 赵巧月道： “可有人见过这些土匪头目？” 她可是还有一点存货，离开京都的时候带了来，将这里的土匪灭了也不知够不够。 但她更想知道土匪和官府之间扮演什么角色，又或是官府中那些人与土匪有勾结。 宋娇摇摇头，“官府倒是有悬赏，不过没有土匪头目画像，也没有人抓到土匪。” 现在还没有到南明州，她都感觉南明州的官场复杂，赵巧月下决定道： “先去南明州再说，今夜大家休息的时候警醒先。” 然而这个决定下了之后，到半夜就出现了变故。 有人往赵巧月他们各自住的屋子吹迷、烟。 赵巧月察觉不对劲，瞬间清醒，同时手握匕首，当听到门栓被撬动的动静，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伪装好自己在睡觉的样子，随后就躲在门后。 没过一会就有两人闯进门，赵巧月没给他们准备时间，直接袭击二人。 两人没有防备，使得一人被赵巧月迅速收割了性命，另一人在同赵巧月过招不过三招，她就举起凳子砸向敌人。 伴随嘭的一声，凳子散架，人也倒地不起。 赵巧月解决完此人，撕拉桌布将人给绑了，随后就出门，正想去隔壁看看宋娇和春菊两人的情况，另一边的宋彦林、春晖和春阳三人打开了房门，紧接着隔壁宋娇她们也打开了房门。 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赵巧月示意大家看楼下，勾起唇角道： “千年磨一剑，咱们经过多年训练都是自己人对打，或是杀野兽，今儿咱们真刀真枪干架，大家敢不敢？” “敢！”由宋彦林带着宋娇等人附和，人少气势却很强盛，吓得在楼下等消息的十来个人一大跳。 赵巧月没有给敌人缓和情绪的机会，直接拿着匕首冲在最前面，紧接着宋娇勇猛跟上，然后宋彦林等人一个接一个来到了楼下干架。 赵巧月几人还以为楼下的敌人很强大。 结果是他们还没有打过瘾，这些人就躺在地上哎哟哎哟求饶命。 赵巧月没有立即审问，先吩咐春晖和春阳将楼上楼下的人聚拢捆绑在楼下大堂，她则带宋娇等人搜查驿站。 待发现没有敌人，赵巧月就带着宋彦林去检查伪装成护镖队伍的敌人带来客栈的箱子装了什么。 结果她看到能藏人的三口箱子，什么都没有。 赵巧月一路都是伪装去投亲戚之人，并未暴露什么。 除了昨儿去拜见高总督时在他的引荐下见了两位正找他有事要处理的大人。 看来啊，这拜会上上司不是一件好事。 赵巧月回到大堂，留下宋彦林和春晖两人，配合她审问这些刺杀她的坏人，其他人就派去收刮驿站财物去了。 既然已经是坏人聚集地，那就是坏人的东西，她这个知州拿走绝对是没问题的。 赵巧月想着，看向春晖道： “春晖你在京都为我办事有两年左右了吧，让我看看你的审讯手段。” 春晖领命。 然而春晖还有动手，为首的人就主动招供： “我们是九峰山土匪，贿赂了驿站的人，帮我们在这里抢夺客商财物。” 他的小弟们闻言赶紧附和。 赵巧月道： “春晖你信否？” 春晖笑得非常和善道： “不信，这些人还没有被揍够，姑娘您歇着，再给属下点时间，属下会将他们的祖宗三代都扒拉清楚。” 于是春晖对一群人进行拳打脚踢，主要放在为首之人的小弟身上。 “你们瞧好了，看清楚了，你们老大见你们挨打都不心疼你们的性命，你们还为他拼命办事，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值得吗？” 一众小弟们包括驿站的掌柜以及两伙计，除掉赵巧月杀死的一伙计外，齐齐看向为首之人。 为首之人道： “大家想清楚了，他们这是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可是一起打劫的兄弟，我是死了是没事，你们可就不一样了，想好要怎么立功。” 赵巧月道： “分开审问，免得大家串供，也免得大家是兄弟，不好意思说彼此间的坏话。 我去楼上等你们的消息。” 说晚，赵巧月转身就走了。 这些小喽啰抓到了，即便供出什么人来，幕后之人也会能让人当替罪羔羊。 赵巧月不怎么感兴趣审问后的结果，不代表她不愿意给自家属下们拿他们当小白鼠，学习审讯手段啊！ 第173章 路上遇匪 如同赵巧月所料，宋彦林和春晖并未审问出什么重要消息。 这些刺客只道他们是被人花钱请来抓新上任的知州大人，然后装在箱子里带去其他地方毁尸灭迹，最好能让大家以为知州大人死于土匪手中。 至于幕后雇佣他们的人，他们同知州那得宠小妾的兄弟。 赵巧月同素昧相见的男人能有什么仇恨。 这么看来，她像挡住了谁的路。 现在不管挡住谁的路，她都要去南明州瞧瞧。 众人休息一晚上，用过春菊和宋娇两人做的早饭菜，他们整装再次出发。 本来是五个人的路程，却多了十七八个人。 当然这十七八个人，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被用长绳子系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绑在一起后跟在马车后边跑着。 十七八个人寻思着逃跑来着，计划还在进行中就被骑马断后的春晖和春菊给发现了。 每次尝试都换来马车加速前行，他们快要跑断气。 最后他们打消逃跑念头，选择求饶。 赵巧月没有放过他们。 直到路过九峰山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才放慢行程。 除了被绑起来的刺客，大家都保持警惕，缓慢而行。 突然，一阵大喊声传来： “兄弟们，冲啊！抓住马车里的女人！” 春晖望着从山下扛着大刀跑下来的土匪们，又看向不停蹦跶求救的刺客，“你们可真不诚实，还好我们有准备。” 在刺客们疑惑地仰起脖子看向春晖的时候，春晖直接从他们这里扔了一颗药丸。 药丸飞出，落在地上，瞬间形成烟雾。 烟雾随风将吹向刺客，他们瞬间感觉困意来袭，发觉不妥时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起。 春晖满意地拍了拍手，翻身下马车，拍了拍马，“春风走吧，免得一会刀剑无言伤害你，等我干架结束，你再回来。” 马是经过训练的，选择一个方向就跑了。 这时，春菊也将她的马也放跑来了，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对春晖道： “咱们一会要比比吗？” 春晖或许会看不起外边的女人，但他绝对不会看不起姑娘培养出来的。 春晖笑着道： “好啊，咱们已经两年多没有干架，你说怎么比？” “就比谁杀或是抓住的土匪多。”春菊听到春晖应了一声好，她就率先朝土匪冲了上去。 两人打头阵，宋彦林守在马车前的第二道防线上，紧接着宋娇站在马车旁。 这压根都不要赵巧月下马车。 大多数土匪被挡在春晖和春菊两人身前。 少数土匪冲出他们的防线，却被宋彦林拦在第二道防线上。 偶尔有一个人冲出防线，很快就被宋娇给解决。 土匪头头很快就发现他们的战斗力，感觉调整乱打的节奏，分一部分人围攻春晖和春菊，又分出一部分人攻击宋彦林，他则带着两人绕道冲过前两道防线，正想袭击马车，却被宋娇拦下。 观察局势的赵巧月发现宋娇不是三人对手，握着匕首就下马车，直接袭击土匪头头而去。 土匪头头发现赵巧月出手狠辣，步步紧逼，完全不给他喘息机会，不敢掉以轻心，在被碾压的时候使用上了暗器。 三根银针从他的右边袖口飞出。 赵巧月闪躲避开的同时直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随后没敢爬起来的机会，直接又将人踹上一脚。 土匪头头撞在路边大树上，吐了一口血，人也跟着晕倒过去。 赵巧月一脚踩在土匪头头的胸口，高声道： “你们老大已经被我抓住，你们若是想要你们老大活着就放下兵器，若是不想，那咱们继续干架。” 她的人都没有什么干架的实践经验，现在机会来，可不能放过。 土匪们互相看看，有人放下兵器，这些人可能是追随土匪头头的，也有人趁机跑了，不过赵巧月接过了宋娇送来给她的弓箭，想要逃跑者都被射杀。 被吓到土匪们都没有逃跑的冲动，害怕胆小的土匪更是直接扔掉兵器，还有负隅顽抗都被春晖和春菊给解决。 赵巧月让春晖和宋彦林打扫现场，她则审问土匪头头。 土匪头头被人暴力踹醒，正想挣扎远离赵巧月，却发现自己绑住，压根没法动弹，只能任人鱼肉： “你，你想干什么？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赵巧月轻嗤一声： “你要是不怕，那你别抖啊，瞧你抖的，不懂事的人都能看出你非常害怕。 兄弟你放心我不要你命，你就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就成？” 宋娇没给土匪头头回话机会： “你这要是说假话，我们很可能杀了你，你那些兄弟都是亡命之徒，肯定不会怎么关心你的死活。 就像刚才你被抓，你的大部分兄弟都不管你的死活，现在你可要想清楚利弊哦。 我想你今日不回去，很快你家就新老大代替你了。 我要是你肯定会不甘心的。” 春菊也跟着道： “看到那边那十来个人了吗？ 都是我们昨晚抓的。 他们告诉了我们你们在这里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也不会早有准备。 他们可是戴罪立功了。 现在你不戴罪立功，我们也能抓住你的那些兄弟，到时候你一个人死，啧啧，那还真是可惜啰！ 这位大兄弟我劝你还是尽快学会审时度势。” 土匪头头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女人。 这摆明的挑拨离间，他还觉得颇为有道理！ 可真是女人嘴，骗人鬼。 其实，今儿他带人来这里，不是抢劫的，是来接应那边那些人的。 没想到他们会出事，考虑再三，舍不得那笔银子，他就带人动手了。 早知道这五人这么厉害，他就不动手了。 对了，那十来个人怎么就不发出点信号提醒，这肯定是同这五人合作了。 好啊，他就不该救人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境地。 经过一通脑补，土匪头头道： “你们想去我的山寨可以啊，我给你们带路。” 赵巧月看了一眼贼兮兮的土匪头头，笑着点头，随后吩咐春晖和宋娇两人留下看守这批人，她带着宋彦林和春菊两人，跟随带路的土匪头头上了九峰山…… 第174章 占领山寨 九峰山道路崎岖，不怎么好走，不过经常爬山的赵巧月以及她的属下们走得如同土匪头头那般轻松。 不管他耍什么花招，都没能将他们甩掉，同时他被发现耍花招，又被春菊狠狠揍了一顿。 土匪头头瞬间觉得这三人一点都不讲理，比土匪还要土匪。 土匪头头被揍了三次，害怕了，他没敢再耍花招，安静带着三人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来到山寨门口。 刚想大喊救命，他就被春菊给打晕了，同时塞了一颗药丸进他的嘴里，确保他吞咽下去，她就一脚将人给踹到寨子大门上。 春菊大喊挑衅道： “你们家老大在此，我来做你们寨子的老大，你们给我赶紧滚出来，迎接新老大。” 赵巧月和宋彦林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赵巧月微微点头，小声道： “不错不错，这姑娘越来越霸气，真不愧是我赵巧月的手下。” 宋彦林嘴角抽抽。 还好他以春晖一个人看顾不过来那么多人为由拜托姑娘让宋娇留下，否则他这会子应该会看到的事宋娇霸道叫板土匪吧？！ 府里经过赵巧月培养的四春和宋娇五人现在可都不是当初那样和善软糯的姑娘们，现在非常彪悍！ 想着，宋彦林也有点期待看到赵巧月彪悍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在宋彦林沉浸在思绪中时，山寨大门被缓缓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看到他的三弟被一个女人踩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大喝一声道： “小娘们你给老子放了我家兄弟，否则老子跟你不客气。” 春菊单纯天真问：“怎么不客气？” 为首的人道： “抓住你和你身后的女人，让你们伺候我们寨子的男人。 你今儿若是放了我三弟，老子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们离开。” 为首之人的话刚落下，就被一块意料之外飞来的石头打入嘴里，击碎了两颗大门牙，赵巧月冷声道： “春菊干架！” 墨迹啥呢，她赶时间去县城。 春菊领命，就看到她家姑娘和宋彦林已经朝为首之人冲过去，她配合着去解决那些有可能阻拦他们的虾兵蟹将。 三人有过在山中训练的默契，配合十分妥当，很顺利就按照赵巧月的想法发展。 等为首之人发现他们的战斗力，想要回寨子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赵巧月拿下，并且被打晕了。 而那土匪头头也就是为首之人的三弟此时已经被乱剑砍了好几下，同时也被人踩了好几次，一身伤痕累累，重伤得无法动弹。 赵巧月没有管他，直接踹着新人质往山寨里走。 那些还没有被拿下杀掉的土匪们举着刀剑不敢轻举妄动，本打算伺机救人都没有赵巧月这个拿人当球踢的速度快，他们只能一步步往寨子里倒退，等候能拿主意的人前来。 宋彦林提议道： “姑娘这样踹人，你脚累，还是将人交给属下吧！” 赵巧月轻嗯一声，宋彦林还没有接手，春菊道： “我来，我脚不累。” 于是为首之人仍旧没能避过被人踹的命运。 直到匆匆又跑一个领头的，这个听对面的小土匪们喊二当家，又说什么大当家和三当家。 这么一听，赵巧月也推测出来如今被春菊踩着的汉子是大当家，，门口那位是三当家，这位就是二当家了。 赵巧月问道： “你们土匪寨子里除了现在我看到三位当家就没有其他能老大了吧？” 有很多人下意识摇摇头，也有人道： “没有怎么样，我们二当家可是我们这里最能打的，今儿就让你们开开眼，也让你们知道知道欺负我们寨子的下场。” 赵巧月道： “好啊！” 没再说什么，她直接握着匕首朝二当家冲过去，宋彦林和放弃重伤大当家的春菊两人赶紧配合她，让她有独立的空间同二当家干架，不会被人暗算。 赵巧月经过三当家使用暗器的一次算计，又听到二当家特别能干架，她就用八成武力值同二当家干架。 结果…… 他们还没有过上十招，人就被她一匕首插入心脏，死得透透的，一双睁圆的眸子留着不甘心。 赵巧月直接将人的合上，然后将他的脑袋割了下来。 大家见赵巧月如此残忍，三人战斗力也非常厉害，很多人放下兵器求饶，也有人孤注一掷，不过都被解决了。 放弃抵抗的人，赵巧月审问他们，几乎把她当成新老大，老大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赵巧月知道山寨的大概情况后她道： “你们表现得很好，现在大家跟我一起去扫荡，将山寨所有人和所有财物都给集中到这里，谁敢逃跑的话，我可不会放过，定是送去见阎王爷的。” 说着，赵巧月直接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碾成粉末给大家瞧。 很好，她又把众人给威胁了。 小土匪们瑟瑟发抖，听话行事，干事还非常利索。 赵巧月坐在原地等候，当听到女人们和孩子们尖锐喊叫声。 她皱了皱眉，反应过来是地上的断头二当家吓的，吩咐两小土匪将人给抬进附近屋子，又让春菊将头颅给用布包裹起来。 赵巧月方才安抚大家安静下来，她道： “从今以后你们安全了。 你们可以自行下山过自己的日子。 没有去处的，也不知道去哪里的，都可以跟着我。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可以养活你们自己的活计，但绝不是皮肉生意。” 十来个女人中有些人难以置信，也有人惶恐不安，还有人说出不愿意离开的话。 而那八个孩子除了两个不懂事的，有人看向赵巧月充满了恨意，有人畏惧，也有人不知所措，紧紧黏着他们的母亲。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拿着小剑朝赵巧月冲过来，一脸激动又无害道: “真的吗？你真能带我回家找我爹娘吗？” 赵巧月立即警惕起来，生活在末世。 她可有看过五岁孩子拿枪杀人，所以她可不认为一个男孩就是无害的。 尤其他们还生活在土匪窝。 小男孩靠近赵巧月的时候正要举起小剑刺向赵巧月。 赵巧月快速地抬脚将人给踹飞，冷声吩咐道： “将他绑起来，同那些不安分的土匪们绑在一起。” 这时，一个女人慌里慌张跑出来，跪在赵巧月面前求饶： “女大人你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赵巧月打量着女人，穿衣打扮比其他女人都要好，手上没有老茧，“你是他的母亲？” 女人犹豫地点点头。 赵巧月看向她后边的女人们道： “她是谁的妻子？以前有没有欺负过你们？” 春菊补充道： “现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到了，你们可别隐瞒，若是今儿我家姑娘放过了她，以后可就受她欺负还是你们哦。” 女人刚想说她不是土匪的妻子，女人们有个弱弱的声音道： “她是三当家的女人，平日拿我们当奴仆使唤，不如她的意就会被安排去伺候寨子的男人。” 有人开头，就有另一个人开口，同时她们还将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女人以及孩子都给指认出来了。 赵巧月直接让人给绑了，即便三个女人都喊着她们是无辜的，都是被土匪抢上山才妥协依附土匪的。 春菊大吼一声闭嘴，随后不悦道： “你们是不得已，你们是有一堆苦衷，你们是苦命女人。 但这不代表你们就能在同流合污后欺负与你们一样苦命的女人。 还有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孩子，眼神中充满着对我们的恨意，嘴里还叫嚣着，这嚣张样子完全就没有被抓的样子。 我们现在放过你们，你们这样子，我家姑娘同意，我都不能，我怕你们背后捅刀子。” 春菊的长篇大论，很快让剩余的女人们觉得很在理，也不在觉得赵巧月他们会对她们以及孩子动手。 将人都安排处置好，赵巧月又让春菊和宋彦林两人配合当众将山寨里的财物都清点记入账目。 当一切都安排妥当已经是傍晚，赵巧月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上再走，又吩咐宋彦林去给山下的人传信，分成两拨休息。 男女们都分开关在三间屋子里休息，赵巧月走进那间没有三位当家妻子的女人们和孩子屋子里，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大家道： “给你们一晚上思考的时间，没有去处的，可以投奔我，我会给你们安排去处。 你们无需担心流言蜚语，因为在我这里干活，我就会保护你们。” 一女人壮着胆子走出来，跪着道： “姑娘，我已经失去清白，回家也会被家人卖掉，我想跟着你，只是我能干的活不多，你会给我安排什么活？” 赵巧月道： “你能确保永远不背叛，签奴契，我会将你放在我府邸干活，若是不愿意签奴契，那你会被安排在我的庄子上干活。” 春易带着两春小子和春芯是从应天府出发的，出发的时间是接到她送回家的信件的时候。 三人出发的早，抵达的时间也会比他们快，想来现在庄子已经购买。 赵巧月确实是有地方安排这些人。 不过前提是她要确保这些女人和孩子手中没有无辜者性命，外边的那些土匪们她也要查查。 第175章 抵达南明州 宋彦林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宋娇。 赵巧月就吩咐宋彦林审问土匪，宋娇和春菊两人审问女子，她则去找三位当家夫人谈谈。 三人和三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一起待在一个屋子。 赵巧月望着六个被绑着的人： “这么久了，你们可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几人心思各异地选择都沉默，只有那个行刺赵巧月的男孩如同狼崽子一般凶狠地瞪着赵巧月道： “坏女人，大坏蛋，你要么杀死小爷，否则小爷活着一定会再次杀你的。” 赵巧月轻嗤一声道： “手下败将，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你最好收起你的狠意。 否则啊，我才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三当家夫人伸出被绑住的双手拉扯自己的孩子，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 孩子不服气，一脸忿忿的神情，不过没有再叫嚣。 赵巧月问道： “你们作恶不能抵过你们以前的可怜。 我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我不会为此放过你们。 不过你们的孩子大好的人生还刚刚开始，你们舍得他们一起同你们赴死？” 三大人沉默许久，二当家夫人小心翼翼问： “你真能放过我的孩子吗？” 赵巧月看着她身边五岁左右的男孩，在她这里没有连坐的意思，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她道： “嗯，只要你给我的东西足够份量，我可以放过他。” 二当家夫人提要求道： “你会怎么安排他？我希望他一日三餐都能吃饱，四季都能温饱温暖。” “我会如你所愿。”赵巧月承诺。 二当家夫人不信，要赵巧月发誓立字据，赵巧月道： “我以为我给你们足够宽厚的条件，你若是不信，我们没必要谈。 因为誓言违背，我也不会有事。 立字据的话，你们母子都在我手中，你确定我得到想要的，就不能杀你们母子毁掉字据？” 二当家夫人颓然漠然，其他两人思考起赵巧月的话。 赵巧月扫了一眼众人道： “你们可以不想活，总需要考虑考虑孩子，我的话言尽于此。 你们要是想要为一个坏人，不救自己的孩子，那也是可以的。 不过你们要想想值不值得？” 三人心慢慢动容，脸色也变得有些生机。 赵巧月静等一会便往外而去。 刚走出门口，二当家夫人道： “姑娘你留步，我说，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 赵巧月转身道： “好，我去拿笔墨纸砚来。” 笔墨纸砚准备好，二当家夫人一边说，赵巧月一边记录。 等她说完，赵巧月道： “你签字画押后倘若敢欺骗我，我一定会让你和你儿子一起去见阎王。 这些供词你看看。 你确定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话就签字画押。” 二当家夫人拿起供词，大概扫了一眼，其实她真想说她不识多少字，可看赵巧月严肃的神情，没敢说出口，然后就签字画押了。 赵巧月道： “你们呢？最后说的可就不一定还能提供更多的消息，毕竟前面两人都说，最后一人想说估计也没有什么可说，除非她还能知道更多隐秘。” 二当家夫人提供给她，山寨与南明州两家商户勾结的往来消息，她一会就去找二当家夫人说的账本。 现在她更想知道大当家夫人和三当家夫人有没有山寨同官场勾结的消息。 两人在山寨生活多年，还分别给两当家生了儿子，作为枕边人，赵巧月不认为她们会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人确实是知道一些，同时还因为这些保护伞，他们越发胆子大，也因生了儿子越发适应山寨里的作威作福生活。 现在好日子没了，还是眼前这女人害的。 在两人眼中赵巧月同原来捉她们山上的当家人一个样。 然而两人又是爱孩子的不假，那也是建立在自己能活着也能过好日子的基础上。 这就她们与二当家夫人明里暗里不对付。 二当家夫人是比她们更加作威作福地在山寨里生活，可她也比她们两人爱孩子。 两人互视一眼，大当家夫人道： “我要我和我儿子一起活着，我就告诉我知道的秘密。” 三当家夫人也是如此回应赵巧月。 赵巧月看着贪心的两人道： “那就不必谈了，下山后我会根据证据然后按照律法给你们应得的处置。” 说完，赵巧月转身就走。 大当家夫人着急问： “你等等，我们可以再谈谈的，不过你到底是谁？” 赵巧月没有回应她，直接合上了房门就去找二当家夫人口中说的账本。 同时赵巧月独自一人花了一个时辰左右将三位当家土匪的住处和办事地点都搜了一遍。 这一趟，她从三当家住处的地窖和大当家那里的墙壁机关处发现了不少的东西。 比如与官员联系的信件、金银珠宝等。 又根据在二当家夫人说的口供，在二当家平日所待的地方翻找一番，不仅找到二当家夫人说的账目，还发现点其他的东西。 比如一颗夜明珠、还有同商户联系的信件等。 赵巧月小心将这些一个不小心就能要她们一行人性命的信件和账簿收好。 至于金银珠宝等物件，她也悄然放在之前就将财物集中在一起的地方，又偷偷叫来春菊将它们登记在册。 赵巧月等人忙活大半个晚上才找个地方休息。 翌日，旭日东升之时，赵巧月让春菊和宋娇带着几个女子去做饭。 大家吃过早饭便下山去了。 为了防止小土匪们逃跑，赵巧月先找绳子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一串绑起来， 随后她、宋娇、春菊和宋彦林分在队伍前中后巡逻看守住他们。 下山后没有装财物的马车，赵巧月就让他们抬着走，放慢了些许行程。 同时她让春晖赶往州城同提前前往州城的春阳联系。 看看春阳是否已经跟春易他们联系上，也方便他们一行人有落脚的地方。 一行人行至天黑抵达州城郊外，与春晖、春阳以及春易三人汇合，他们就去了郊外的庄子上…… 第176章 别开生面接任知州 夜黑风高，南明州的春寒褪去，春意融融。 不过荒郊野外出门走动的人没有， 这也方便赵巧月他们一行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很安全地入住在庄子上。 赵巧月在庄子上不管外面风雨闹得有多大，她安静的，一住就是四日。 这四日间，她宛如在悠闲度假。 而二当家夫人的孩子病故，二当家夫人也随即自杀而去。 庄头四十来岁，与妻子成婚多年来有过两个孩子，都先后病故，之后就再也没有孩子。 赵巧月想着她有他们两口子的卖身契在手。 于是他们夫妻两就有了一个义子。 至于另外两位当家夫人以及他们的孩子，她有给过机会， 她们不需要，那就一切按照律法处置。 而大当家和三当家都在此期间因重伤而死。 十八这日，赵巧月来了一趟州城， 大家对土匪情况尚未清楚， 只知道近来路过的商客都没再遇到土匪， 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同时她也将州城官员的风评以及与土匪勾结的两家商户情况都打听了一番。 在四月十九这日，赵巧月去拜访布政使以及即将离任的知州大人都吃了闭门羹。 赵巧月在这日下午吩咐人将两当家的尸体同二当家的脑袋在二十日开城门前都挂在城墙上。 翌日早上，她就换上官服。 只将没有杀过人的土匪以及无辜的女人们和孩子们都留在庄子上， 赵巧月就坐着马车，其后跟着是三辆装满赃物的马车和一群被绳子绑着的灰头土脸的土匪。 再加上她让庄头宣传引来的佃户们营造她是剿匪英雄的壮举气势。 气氛到了，队伍也变得浩浩汤汤往州城而去。 路上又经过佃户们的宣传介绍，更多行人加入其中。 对那些土匪指指点点，砸石头或是吐口水。 赵巧月则得到大家络绎不绝的称赞。 热热闹闹，吵吵闹闹，大义凛然的一群人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口。 与正巧赶来的布政使以及他手下的一众官员遇到个正着。 赵巧月向众位官员作揖问好后她又道： “各位大人，真是多谢你们百忙之中前来观望我抓住的土匪们，可真是辛苦各位大人了。” 众位官员：…… 你说这话是真的吗？ 布政使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话就说来话长了，劳烦大人一道前往衙门，咱们在公堂上细说，这也好给深受土匪欺负的百姓们一个交代，大人意下如何？”赵巧月问。 同时给人群里的春菊使了一个眼色，在布政使犹豫刹那，春菊领着好几位百姓下跪，其他人从众跪下，纷纷求在衙门公堂上审问土匪们。 骑虎难下的布政使不悦，还要装作高兴地同意此事。 随后谁都没管城楼挂着的土匪，一群人浩浩汤汤前往了知州衙门公堂。 这一路上有赵巧月提前交代春菊和宋娇两人的安排，经过她们充当好事者，引导其他人也成为事情分享者。 事情越闹越大，大家奔走相告。 然后一群人差点被堵在路上。 可见大家对土匪的痛恨。 好不容易来到公堂上，今儿要离开的前任知州大人也出现了。 赵巧月，他以及布政使三人就成为主持公堂的人选。 布政使说： “这是知州衙门你们两位商量着来，本官只当旁听的。” 前任大人想要当主持公堂之人，可以拿捏案件的审问评判节奏，不过现在赵巧月这个女人来了，他假模假样推辞道： “现在赵大人来了，今儿她上任，就是知州大人了，下官已经为无权无势的老人家，这事下官不好再越俎代庖，还是交给赵大人为好。” 赵巧月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她今儿要办挺多事情的。 最主要就是借住这一帮土匪收取民心方便以后办事，同时也要在官衙门立威，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她这个女官员。 赵巧月笑着道：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在两人难看的脸色中她坐在上首，敲响惊堂木道： “宋彦林当文书主簿记录公堂发生的一切，其余衙役各归各位，各司其职。 不听令者，一概视为藐视公堂，本官按律处置。” 大家面面相觑，收到前任知州大人唐大人的目光都没有行动。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赵巧月不可能处罚众人。 啧！ 想要等会再处置这些人，非要往她这里撞，赵巧月冷眼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 没有一个是傻子，可把她当成傻子那就错了。 赵巧月吩咐道： “来人，将这些人给本官拿下，脱掉衙役衣袍。” 话刚落下，十来个人就从外边跑进来，动作非常迅速地将那些不听话的人给拿下。 这些衙役想要反抗都没有机会。 布政使问： “赵大人这是何意？” 带着官威的怒意，赵巧月一点都不害怕。 从袖子里拿了一张纸，赵巧月示意站在她身边的春晖呈递给布政使。 随后她又吩咐宋彦林将这些被抓的所有人且对上号的宣布这些人的罪名。 同时还会有受害者从衙门外走出来指控他们且配着的还有一两个证人以及事先准备好的免得他们反悔的供词。 百姓们哗然，对这些衙役指指点点， 有些人还说让他们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抓得好， 还有人义愤填膺大骂这些人是畜牲，要不是顾及是公堂，他们都想跑上前将人给揍一顿。 赵巧月看向布政使问： “大人，下官这样处理合理吗？” 布政使现在全然不在状态，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手中的纸已经被他紧紧捏在手里，都要捏烂了。 可他知道即便烂掉，事情还摆在他这里。 布政使是在赵巧月又重复问了一遍的时候才回神，拿着帕子擦擦额上的汗水，看向赵巧月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他们所有人都小看这位没有权势的新科状元红妆。 布政使道： “赵大人办得不错，赵大人继续吧！” 赵巧月轻嗯一声，随后将吩咐她的人将所有被指控罪名的衙役都关押起来，随后她开始讲述她路过九峰山的前后遭遇。 众人惊叹赵巧月五人的武力值，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变了又变。 赵巧月还不觉得有什么，直接问： “我带着我手下去抓土匪，你们可能怀疑还有帮手，所以给你们一次证明的机会。 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挑战一下我的手下，春菊出列。” 春菊领命从人群中走出来，朝大家拱拱手问： “大家谁来挑战我都可以接受，大家快抓紧时间哦，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等了一会不见有人，赵巧月道： “赢者本官赏银一百两，对所有人都有效。” 这话落下没多久就有人从百姓们围观人群中走出来。 双方互相报了姓名，就打了起来，春菊选择速战速决，很快就将对手给打趴下。 一连挑战好几人，春菊都胜。 看过春菊的武力值，唐大人就吩咐他的随从上前讨教。 春菊看了看对面的男人，牛高马大的糙汉子一个，她一点都不畏惧，直面这个高大挑战。 同时为了赵巧月的面子，她就用五招将人打得爬不起来。 英勇的春菊道： “你们或许会觉得我是单打独斗，打一个人丝毫看不出，打一群土匪的效果。 大家可以一起上十来个人。” 赵巧月也配合她，不过吩咐了宋娇进场配合她。 然后的然后大家就看到两个彪悍的姑娘狂揍一群大男人，赢得非常漂亮。 在场的大人们则是惊恐赵巧月这一行人的武力值，庆幸他们没有得罪她。 赵巧月看立威达成就将事情给拉回正题，拿出了唐大人、同知州以及商户跟土匪勾结的证据。 众人再次哗然。 唐大人喊冤： “赵大人咱们无冤无仇，你可不能冤枉我，让我晚节不保。 布政使大人求您给下官做主。” 赵巧月扫了一眼布政使，布政使都成了鹌鹑，压根不带搭理唐大人的。 唐大人没办法就要拉其他大人出来，然而一众官员想到赵巧月对衙役们的处置，愣是没有一个站出来。 唐大人无法就同同知州大人一起将高总督拉出来威胁赵巧月。 老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赵巧月如何处理。 毕竟生活在这里多年的老百姓们自是对唐大人有一定的了解。 现在东窗事发，还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喊冤的。 带着百姓们对贪官厌恶气愤的节奏，赵巧月直接吩咐人将犯罪之人都抓了： “唐大人不是致仕就能安全无忧的，对了，你家已经被本官给通报高总督后给抄了。 哦，同知州大人的也是如此。 至于与你们分别相关的两家商户，本官也同时派人给抄了。 很快你们想要的另一份证据本官也能给你们拿来。” 她的话刚落下，春易打头带着一群人抬着一箱又一箱走近公堂。 同时高声念出他在唐家抄家所得到多少银子，又向大家普及一个知州大人一年能有多少收入，也将唐大人家其他收入都给大家扒拉清楚，让大家非常明白他是不是个贪官。 其他三人的亦是如此。 于是赵巧月在百姓们的期待民声中将两犯官、两商户以及一群土匪收监。 剿匪事件落幕，赵巧月当着众位大人的面，看向布政使大人道： “下官当日去找大人想要禀报的也有今儿这事，只是大人和知州的唐大人都没有空见下官。 下官无法决定这么大的事情，又找不到主事的。 然后下官就用了一天的时间去找高总督，得到他的相助。 还请布政使大人见谅，下官并不是有意越级见上上司。” 布政使大人：…… 哼，真不会说话，得罪他，他倒要看看她接下来怎么混？！ 布政使皮笑肉不笑道： “本官知晓，你给本官的信件里已经传达了高总督大人的意思，本官与高总督大人一样都认为你办事不错，以后再接再励。”最好把自己给作死。 赵巧月公式化笑着道： “多谢大人的肯定，下官一定会更加努力为朝廷办事。” 布政使不知这女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都没有追问什么，直接甩袖带走一干官员。 赵巧月好脾气将人送到大门口，直到看不到一众官员的轿子，她才返回后堂办事厅…… 第177章 清点衙门 办事厅里，此时聚集了知州以下所有有品阶的官员。 赵巧月刚走进门，大家就恭恭敬敬作揖问安。 很好，暂时不会有人作妖。 赵巧月问道： “各位大人没事可做？” 众人：…… 他们是有事可做，难道就不能懂事一回主动前来拜见新知州？！ 不过听这女人的话，貌似不太想他们来。 那他们现在要不要告辞离开？ 其中一位姓汤的大人站了出来，“大人，我等在此等候您，您是否有事需要我们处理？” 赵巧月道： “有是有，这事还挺容易的。” “大人请说，我等绝不会推辞。”汤大人恭敬说着。 赵巧月笑着说： “本官初来乍到，对什么都不熟悉，牢里今日关押的犯人， 尤其是两犯官和两商户，还请各位大人帮忙看好， 若是他们有点差池，本官难免会想多。 这一想多就会办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就比如这次，本官前儿本来就是来拜见还在任上的唐大人。 结果他忙着在府邸同某些人喝茶都不愿意见本官。 本官呢，就换了一份见面礼送给他。 瞧瞧，他的养老问题咱们都不用担心了。” 众人：…… 这位大人可真不会说话，有谁会想在牢里过日子的！ 众人明白这是红果果的敲打，同时他们还对赵巧月产生更深层次的忌惮。 她竟然连唐犯官干了什么都知道。 结果是人家给她闭门羹，下马威，她倒好一锅端了别人。 众人想着一哆嗦，更加恭敬领命办事。 打发走众官员，赵巧月就吩咐春晖道： “你一会去大牢走走看看，然后将这些看管犯人的衙役都给我彻查一遍。” 土匪是处置了，她立威了，百姓也认可她了。 只是被人刺杀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敢伤害她的，不管官位多高，她都敢去撬。 春晖离去，赵巧月就对春菊和春娇吩咐说： “你们现在去后院，今儿你们就给我把原有的奴仆都给安排去庄子上，让春阳给他们安排农活。” 对于别人留下的人她用着不顺手，也不顺心，还不如一开始就给他们另外安排去处。 春菊和宋娇两人领命，宋娇问： “大人，这样后院就没有人了，咱们是否要安排一些人？” 赵巧月轻点着桌面道： “你们两以后都是要跟随我在衙门办事的，住处是有安排的，不过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都同我住在后院，你们看如何？” 两人都同意。 赵巧月道： “这样吧，将春芯安排在后院当总管事， 你们三同住一个院子彼此之间可以照顾彼此。 那些从山上下来的女人你们去问问有愿意来府衙的吗？ 我只需要一个厨娘和两个干杂役的。 其余人就留在庄子上的宅子，等过些日子我再给他们安排活计。 而后院安顿好咱们的住处，其他院子和屋子都封存了吧！” 春菊和宋娇两人领命去办事。 办事厅里还剩下宋彦林和春易，赵巧月从宋彦林手中接过他记录的公堂记录。 快速翻阅浏览一遍，赵巧月签字，又吩咐宋彦林去拿来官印盖章，“这份你拿去存档，明儿再誊抄一份给我，咱们自己存着。” 宋彦林领命，接过了官印和记录。 赵巧月道： “我们刚来这里，虽说有所准备，但很多人都在这里盘踞多年，已然是地头蛇。 这一次咱们打了他们措手不及，我想后续还有反扑的可能。 你们在外言行举止定要谨慎。” “是，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谨言慎行。”两人齐声说。 赵巧月微微点头，将衙门里一些事情分别交给两人道： “春易你带着管粮仓的人一同去清查有多少粮食，记录在册，然后让那些人签字画押。 然后你再带着管财物的人一同去清点衙门还有多少库银，记录也是公开记录在册，也要让人签字画押。 宋彦林你去查卷宗，但凡有疑点的都整理出来，小心看管卷宗室，我不想出现火灾。” 两人拱手领命，随后退下。 赵巧月起身去看看她让春明和春昭这两春小子招的衙役。 衙役们站在院子里，等了许久，要不是招募他们的两少年还在，他们都要以为被人遗忘了。 大家都在躁动不安的时候赵巧月出现了： “各位从今以后就是衙门里的人了，你们办事能拿到别人送的好处，这是无可避免的。 但是银子或是其他财物好处收取不能超过一两银子价值，贫穷者不可收，这是我的底线。 你们但凡越界，那么今儿那些衙役的结局就会是你们的。 还有一个，你们是选出来的，用心办差，为民办事，本官会给你们应得的利益。 不过你们要是背叛，本官也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本官的下场。” 衙役们虽然刚上任，可办的都是大事，自是见证了赵巧月今日的事情。 同时他们也消息挺灵通的，扒拉到不少赵巧月与唐犯官的过节。 大家此时是敬畏忌惮的，齐声领命表态： “是，大人，小的们一切都会听从大人的安排，用心当差。” 赵巧月轻嗯一声，现在是听话，以后就不一定了，不过她会有别的法子应对。 比如一个月清查一次他们的办事能力； 又比如大家相互监督等等。 赵巧月道： “本来你们中应该选两个头头，但本官对你们不甚了解。 这事就放在一个月以后，谁能入本官的眼，本官就给谁当。 这两头头的月钱比衙役多，能获得其他好处也多。 在本官这里，大家都要有一颗进取心，人人都有机会去争取。” 她可不想打从这一开始就有人给她拉帮结派。 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的问题，在她这里绝不允许出现。 她要让她所治理的地方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这可是她的政绩，离开这里，得到升官的重要要素。 她可不想三年后平调或是被贬。 敲打完这些人，赵巧月就给十多名衙役安排好差事。 正想去她的办事地点瞧瞧，猛然发现已经是傍晚。 赵巧月同送饭给她的宋娇一道前往花厅用饭。 用过饭，她没有下值回后院府邸，而是去了前任知州所在的办事地点，也就是书房…… 第178章 下乡视察 前任知州不可能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书房是她今后要使用的地方。 怎么着都要连夜布置一下，免得明日开始使用不得劲。 重新布置好书房，已经夜深人静，赵巧月回了后院。 春芯、春菊和宋娇三人已经将她住的院子安顿好，她走近还能看到院中布置的简单陷阱。 赵巧月一边往房间走去，一边对跟随她的三人道： “你们的布置我很喜欢，你们住的院子可有布置陷阱？” 春菊回禀道： “大人您放心，我们那里也布置了陷阱，大人我们就选了在你不远处的住处，你有事直接拉铃铛即可，要是遇到什么紧急事，你就敲响你床底藏着的锣，我么听到动静就来。” 赵巧月轻嗯一声，“你们每人屋中也这样安排上，咱们是女眷，到底要比男子多注意些。” 三人领命，春菊又道： “大人，这后宅我们就住了两个院子，我们就没有安排上大厨房，准备在你这里或是我们隔壁弄个小厨房，你看可否？” 赵巧月同意，直接道： “咱们两院子都安排上一个，大家都方便些。 还有明日就会有其他人来这里干活。 我这院子的书房和房间以后只允许春芯入内清扫，为我规制物品。 除此以外，都要得到的允许才能入内。” 宋娇一时间心里不好受，但习惯听从命令吩咐的她没有提问就接受了赵巧月的安排。 赵巧月见无事就让三人给打水沐浴。 沐浴后她就让三人都散了。 宋娇蔫头耷脑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圆桌旁发呆。 还没有琢磨出赵巧月是不是不想重用，不喜欢他们兄妹等各种心绪，门被人敲响。 宋娇回神去开门，就看到春菊，“这么晚了，春菊你有事？” 春菊微微点头，示意她看看四周，不是谈事之地。 宋娇邀请春菊进屋。 春菊与宋娇临近而坐，她给宋娇倒了一杯茶，“不开心？” 宋娇摇摇头表示没有不开心这回事，春菊又道： “可我看你就是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觉得与主子不亲近了？” 宋娇面色一僵，连忙摇摇头。 春菊道： “你喜欢仵作这份差事，姑娘就会找机会给你安排上。 我会顶替你跟随在姑娘身边照顾姑娘，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我这会子来也是想向你问问姑娘的喜好，如何照顾好姑娘。” 宋娇皱眉，想说她去干别的差事也能照顾姑娘，可想到赵巧月说的各司其职才能做好事，她又不知怎么选择，怎么回应春菊。 春菊道： “我们都是照顾姑娘的人。 娇娇姐姐，你与你哥来得比我们早，与姑娘的情分是我们不能比的。 我和春芯两人只想照顾好姑娘，不会有其他心思。 现在姑娘已经为你安排追寻梦想的道路，你就该努力去争取。 春芯在后宅管理内务，就要负责姑娘所有物的安全。 没有规矩拦着，万一姑娘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姑娘不好追查，你说是不是？ 这要是交给春芯，春芯一个人负责，责任重大，她一定会看好了，否则出事，她第一个问罪，你说是不是？” 宋娇恍然。 感谢春菊的开导，宋娇跟春菊一骨碌说了她平日怎么照顾赵巧月的。 春菊听了小半时辰方才离开，去找春芯说如何照顾赵巧月的事情，很晚她们两人才散去，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赵巧月按照上值卯时就抵达衙门办事。 在衙门办差的人也陆陆续续前来当值，他们发现一个新鲜事。 那就是衙门大门口多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面生的少年。 他们进门就要签字画押打卡。 按时的，迟到的，出门办差的都要记录在册。 大家心里不愿意配合，总觉得这位新大人在算计什么， 可想到昨日的下马威还历历在目， 有一个人配合，其他人也跟着一个有一个的配合。 赵巧月在办事花厅按例进行衙门点卯“开会”。 人都来了，没有人迟到的，赵巧月满意地点点头，询问各位大人可有什么事。 各位大人表示没事，她就散会，绝对不给大家说废话，拉关系的机会。 赵巧月在书房待了一日，熟悉衙门办事流程，又规划了一下巡视南明州地区的打算，还将各处呈递上来的公务折子给处理好。 这时已经是夜深人静。 赵巧月伸伸腰，抖抖手，踢踢脚，活动筋骨后才回后宅休息。 第二日照例，众位官员衙役打着哈欠，依旧坚持点卯例会。 赵巧月扫了一眼众位大人道： “现在春耕都要结束，本官打算去乡下走走，你们谁要同我一起去？ 哦对了，与本官同行者，必须会骑马，也会点腿脚功夫。 毕竟本官刚抓了土匪，不知道还有余孽否。” 赵巧月不强求的态度，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大人，下官愿意同你前往。” 管理粮仓的汤大人也就是昨日第一个站出来同赵巧月说话的那一位。 这人她有点熟，做事严谨，粮仓查不对劲， 他很快就给了另一本账本，是记录唐犯官偷偷调用粮库粮食的记录。 紧接着又一位大人站出来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是掌握州城官兵的齐大人。 赵巧月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又见大家没有再出声，她便开始安排三位大人代管州城衙门。 这三位大人大家刚开始以为赵巧月随便选择的， 等再次想起她对那些衙役做的事， 人家非常清楚他们三不对付，互相不可能听对方的，事情只能商量着来。 赵巧月分明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在她上任的第四日，带着春阳、春菊和两位大人以及他们各自的随从便服骑马出行。 两位大人以为赵巧月只会在附近走走，让百姓们知道他们官府重视农事。 结果她这是一去就去最远又贫瘠的村子。 几匹马都寄放在镇上，一行人衣着麻布衣，坐着牛车前往。 两位大人很难理解，什么时候大宋官员这么接地气了？！ 牛车是租借的，由春阳驾驶。 赵巧月一边眺望远处风景，一边道： “一会两位大人分批在大成村下车和中成村下车，我去小成村。 劳烦两位大人打听清楚他们的农事以及生活来源，然后回去写一份折子给我。” 两位大人中汤大人没问题，齐大人道： “赵大人，下官是个大老粗不会写什么折子，你看下官可不可以陈述？” 赵巧月笑着道： “可以啊！ 两位大人，咱们当官无非就是为权名利。 本官是带着目的来到这里， 你们要是有成为改变南明州的开拓者精神，本官会让你们名留青史。” 抛出橄榄枝，两位大人明白赵巧月想要他们依附。 没有犹豫，他们就接了橄榄枝。 汤大人就冲着赵巧月不是装样子的视察，他表态道： “大人，下官以后定会以大人马首是瞻。” 齐大人也跟着表态： “大人，下官也同汤大人一样，一定会效忠大人的。” 这位赵大人之前抄家完全都没有动用他手下的官兵，而是得到高总督的帮助。 这位有西南地区一把手做靠山，他当然要投靠。 不管两人心思如何，赵巧月只想他们出门后别给她使绊子。 现在看到他们的态度，赵巧月暂且放心了。 汤大人带着随从留在大成村，齐大人带着随从留在了中成村，余下三人都去了小成村。 一路沿着村道行驶而来，越走，赵巧月越发现它的贫瘠。 三村子一间青砖泥瓦院子都没有，大成村能看到五六间黄泥屋，中成村仅有两间，小成村一间都没有。 牛车停靠在村头都成了稀罕物，新鲜物。 赵巧月让春菊看守车子，她带着春阳到村子走走。 村子里除了五六岁的孩子在外走动玩闹，外边没有什么人。 敲门，敲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开门的人。 赵巧月就带着春阳去田间走动。 田间很热闹，大人在干活，孩子也在。 两人分开假装路过，找了干活的人聊天，同时也帮忙除草干活，双方都不耽误彼此时间。 赵巧月找了一个带着七岁儿子干活的妇人。 他们母子正在地里种植红薯苗。 “大姐，我路过你们这里，迷了路，能不能跟你打听点消息。” 妇人扬起晒得黑黄的瘦脸微微点头，赵巧月道： “我家主人想要在附近租个地种东西，你们村子里有多余的田地吗？” 妇人摇摇头，“我们村子自己的田地不多，很多户人家还开荒哩。” 不应该吧？！ 村子不大，十来户人家。 算二十户，一家四代同堂，二十口人，总共四五百人。 可这一大片田地难道不是小成村的？ 赵巧月想着也问了，妇人指着不远处的田地道： “你看到了那边那么一大片土地，是三公主的奶娘家的。 我们去租赁的话需要八成租子，然后我们就开荒。 开荒还能免税一年。” 赵巧月皱眉。 开荒，律法规定是三年养地不需要交税。 赵巧月询问了一些关于三公主她那奶娘的消息。 妇人知道不多，赵巧月就换了好几个人打听…… 第179章 夜黑风高好做事 得到的消息都差不离十。 赵巧月同春菊和春阳汇合，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牛车上，赵巧月才问他们打听到的消息。 春菊气愤道： “这公主的奶娘家简直是周扒皮。 占有那么多土地，收那么多的租子，还不给交税。 种田一年到头才得那么一成租子。 这村子不贫穷才怪呢。” 春阳道： “权贵人家都有圈地，春菊你见识少，以后你就能看到更多的。” 赵巧月没看见能当做视而不见。 可这里触及她的利益，她要管。 赵巧月道： “好了，这事你们家姑娘管了，我记得这里不是三公主的封地，你们尽管去调查这奶娘家的罪证，咱们要给公主来一个心服口服。” 春菊道： “姑娘，这行吗？ 公主可不是土匪。 咱们现在还没怎么站稳脚跟，再得罪公主不会有事吗？” “春菊，你家姑娘我胆大包天，没什么事不敢做的。”赵巧月很是随意从容说。 成年的皇子们现在能在朝堂干事的就一位，另一位坐轮椅。 很多人都快要忘了两位女帝的故事。 倘若遭遇为难，或许不能办妥自己想要办的事情， 她不介意给大家提提醒，也将公主们也拉入皇位争夺战里。 春菊没有赵巧月想得这么多，很高兴她家姑娘愿意为百姓们冒险，同时也为她家姑娘的安危担忧。 下定决定，她一定要将这三公主的奶娘家调查得一清二楚。 很快，他们在中成村和大成村分别与两位大人汇合。 赵巧月道： “齐大人你不愿意写折子，那你现在就趁着你刚逛完，你口述给本官听听你所见所闻。” 齐大人犹豫片刻，他缓缓开口道: “中成村村民拥有的土地很少，大部分土地都在古家。 这古家原本是贫困农家。 靠着古大的妻子经人介绍给一岁公主当奶娘。 这十多年来颇受公主看重，从而使得古家发迹。 现在古家已经承安镇首富。 古大的三个儿子儿媳都在安府办差。” 这个安府赵巧月知晓。 三公主生母的娘家，算是三公主外祖家，不过不能明说。 毕竟皇后的母家才是名副其实的三公主的外家。 安家同顾家一样是皇商，原来是定居京都的。 在十七年前回了南明州这祖地，从此就没有再离开。 三公主每年冬天以前都会来这里一趟，对外说是养病。 等春天京都冰雪消融就会回京都。 如今算算时间，三公主已经回京都。 不过她一来就处理土匪事件以及衙门事务，还真没有想过去拜访一二。 看来她也让人打听打听这位三公主还在不在南明州。 赵巧月问： “你们两以前就没有听说过这古家有大量田地？” 两位大人纷纷摇摇头，赵巧月道： “现在你们想要回南明州可以回去了。” 两位大人之前刚同赵巧月表态，现在又反悔，他们还真不敢。 成了墙头草，等这次风波过去，赵巧月无事的话，他们肯定会被排挤出南明州的官场。 对于赵巧月的手段，他们有几分了解。 两人犹豫片刻，都决定冒险一次。 齐大人和唐大人纷纷表示不回去，齐大人道： “赵大人您有什么需要下官去办的，下官定会尽力办成。” 唐大人也跟着说： “赵大人，下官也愿意追随您，为百姓们办事。”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两位大人的肩膀，笑着说： “两位大人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咱们大荣的好官，现在本官还真有点事情需要两位去办的。” 两位大人异口同声说： “大人请明示。” 赵巧月道： “这两日你们两就去找承安镇的镇长啊，里长啊，聊聊天，逛逛街，视察视察周边。 不管他们送给你们什么好处都记得收下，记录在册，最好你们能得到对方的签字画押。 到时候本官也好为两位大人作证，两位大人也不会暴露自己，你们意下如何？” 齐大人和唐大人瞬间明白赵巧月是想要他们假公济私吃喝玩乐，然后打探镇长、里长或是村长的消息。 两人领命。 然后抵达镇上，赵巧月就同两位大人分开了。 她带着春菊和春阳牵着他们的马匹去投宿一家小客栈。 在客栈房间里，赵巧月、春菊和春阳聚在她住的屋子里谋划事情。 赵巧月道： “今晚我和春菊去逛逛古家。 春阳你去逛逛咱们逛过的三个村落的村长家。 要是有时间你就去逛逛大成村里古氏一族。 搜查仔细点，别漏过一个细节。” 春菊和春阳两人领命，春菊道： “姑娘，这么大的事南明州府衙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赵巧月道： “有可能。 倘若你家姑娘不下来视察，什么都听下面的人禀报， 你确定我能知道什么吗？ 不过现在是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我有让他们离开。 他们不走，那么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 不管过去他们怎么办差，现在咱们要一条心。” 春菊应了一声是，也明白需要防备警惕着两位大人。 是夜，夜黑风高，正是办见不得人之事的时候。 赵巧月带着春菊悄然离开客栈，往古家而去，春阳则往他们今儿前往的村子而去。 两人来到古家大门口，看到那摆放的石狮子，赵巧月一边往客栈走，一边道： “我记得古家是商户，无人是官身，又不是权贵人家吧？！ 我觉得咱们不用再搜了。 现在你回南明州将高总督借给我的人带来。 咱们直接抄家。” 春菊听着这猛如虎的操作，发自内心佩服自家姑娘。 爽快领命，她一回客栈，又听了赵巧月进行的万无一失的安排就骑马回南明州。 翌日天际发白的时候，春阳回来了。 他给赵巧月带回来了一沓信件和交易字据等。 赵巧月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将这些证据看完。 得了，她又可以给古家安上一份罪名。 小小商户欺行霸市，鱼肉乡里，勾结恶势力霹雳堂在承安镇俨然就是他们说了算。 得到赵巧月吩咐的唐大人和齐大人将镇长等一干小官员带下乡，春菊趁机带人与赵巧月汇合…… 第180章 惊险回程 春菊带来的人有三十人左右， 其中，宋彦林和春晖两人也跟随而来了。 赵巧月寻思片刻，决定兵分两路。 赵巧月让宋彦林和春晖带来十五个人去将霹雳堂的人都给抓了，同时吩咐他们别忘利用老百姓的帮忙，一起讨伐这些作恶多端的恶势力。 随后她带着春菊、春阳以及另一部分人气势汹汹去往了古家。 “咱们抄家还是同原来那样，反抗者打成重伤，素手就擒者看押起来，不得私拿古家财富，本官事后会给你们分。” 这些人已经抄过家，有经验，也知道赵巧月办事的手腕以及承诺的事情都会做到，他们纷纷服从领命办事。 大白日来到古家大门口，自然是会引起一番轰动。 赵巧月先吩咐春阳和春菊两人去古家后门守着，一边吩咐人去敲门，一边对百姓们解释： “各位百姓们，我就是你们传说中刚上任就抓土匪的赵巧月赵知州大人。 今儿古家不遵从大荣规矩礼法，私自摆不符合规矩的两座大石狮子，还勾结霹雳堂鱼肉乡邻。 现在我就给你们做主，抓了古家犯事者和霹雳堂一干人等。 你们有冤情的，待会等我抓了古家人，你们都可以向我告状。 我赵巧月一定会秉公办案。 好了，现在古家大门开了，各位在此等候，本官要去办事了。” 说完，赵巧月转身就往古家里走，撇了一眼被按住无法通风报信的三位小厮，“都给我绑了，敲晕关在耳房。” 人本来就少，还留两人看守就过了。 不过大门还是要守的，先从里边关上门，然后栓上留守一人。 随后抄家的官兵们听从赵巧月的吩咐快速去往古家各处，将古家众人都控制在前院。 赵巧月只留下两人，其余人就吩咐去搜集古家财物聚拢于这里。 “你们是谁的人？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一淡定坐在首位的老者问。 赵巧月没有穿官服，但她带的人都穿了，“抄家还问是哪里不哪里。” 老者拍了一下桌子道： “这里是三公主的别苑，你们竟敢动手，就不怕死吗？” 赵巧月心里一咯噔，面上镇定道： “本官抓犯人罢了，三公主作为金樽玉贵的公主，肯定不会为难本官的。” 还好她家属下春阳给力。 赵巧月决定回去，一定要给他一笔丰厚奖金，然后再买一个庄子给他当两庄子的管事。 “哦，对了，你们说话本官都有让人记录。 你们还是谨慎点说话，小心闹得个污蔑公主的罪名，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一国公主可不会勾结坏人为非作歹，欺压她南宫氏江山。” 说完，赵巧月也没有了尊老爱幼的心思，直接让人将坐在椅子上的所有人给绑了起来： “你们现在是一介平头百姓，啊不，现在是犯人。 本官是皇上亲封的五品官员，哪有你们坐着，本官站着的道理。” 这会子古家人见赵巧月油盐不进，完全不惧三公主的势力，他们彻底慌了。 老者看到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和银子被搜出来，“这些都是三公主的，你们不能拿走。” 赵巧月轻嗤一声，问身边的人说： “这句话记录下来了吗？” 见身边的官兵点点头，赵巧月才道： “三公主的封地在北方，不管是得到的粮食还是财物都该送往京都。 别当本官是傻子。 即便是安家要送钱给三公主都该放在南明州，单独将银子藏在这小小的镇子里，还交给你们这些不怎么相干的人看守。 本官是不是该猜疑安家这是不安好心，想要仗着公主的势力做什么坏事了？” 众人：…… 这人可真敢说，他们怕了。 古家人选择沉默了。 在中午的时候古家人以及他们的财物被押送离开，赵巧月还让人一箱一箱告诉大家古家人有多少钱。 嗯，听听哗然的民声，赵巧月没有听到大家说这里是三公主的府邸，纷纷都说古家人贪得无厌，坏事做尽，丧尽天良。 赵巧月很满意大家的话，也期待着大家宣传一波。 赵巧月这边收获满满，宋彦林他们那里也收获不错，同样公开化地让百姓们知晓霹雳堂的人有多可恶，尤其是堂主。 两拨人汇合后赵巧月也抽了个空看完了春菊和春阳在古家找到信件账簿等证据以及宋彦林和春晖两人在霹雳堂得到的证据。 然后她二话不说，拿着她的印鉴让宋彦林和春晖带人去将镇长、里长和三成村村长等人都抄家。 抄家的人还没有回来，两位大人就带着镇长等人急匆匆回来了。 好不容易知道赵巧月在哪里，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看到赵巧月，大家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赵巧月就一声令下，跟随唐大人和齐大人两位大人下乡大半天的一干小官员都被抓了起来。 这办事效率，两位大人很懵逼。 赵巧月直接将人给绑了看押起来，压根没给他们说话机会就用布塞住了他们的嘴巴，然后才对两位大人道： “今儿两位大人也算是立功了，本官一定会在高总督那里给你们美言一番的。” 两位大人觉得没必要，赵巧月今日的操作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他们现在非常后悔没有回南明州了。 两人很想时光倒流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紧紧跟随赵巧月，作揖非常真诚道： “多谢赵大人，我们一定会努力办事的。” 赵巧月勾了勾唇角，吩咐大家收拾收拾， 待宋彦林他们回来，赵巧月就带着浩浩汤汤的牛车马车队伍在百姓们的欢送下往南明州快速前行。 天黑，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迟则生变。 赵巧月虽有预感，还是遇到了袭击。 看着不远处等候在路上的三十来个人，赵巧月道： “都给停下，看好各自负责的马车牛车上的物件。” 这声令下，宋彦林和春菊就骑马停在赵巧月身边，看着这边冲来的黑衣人用弹弓扔药丸。 一颗又一颗药丸在黑衣人那边散开。 一个又一个黑衣人倒下。 为首黑衣人察觉不对劲，“大家快掩住口鼻。” 然而无济于事，该倒下的一个接一个倒下。 躁动不安的人群中身怀希望的古家等人变得失望。 尤其是古家那位同赵巧月叫嚣的老者见所有人都没有抵达赵巧月面前就全部倒地心沉入谷底，面如死灰。 赵巧月直接吩咐人快速将人绑架，清扫现场。 一盏茶功夫后一群人又再次极速出发。 在半夜，他们抵达了城门口还有百余米的地方，赵巧月就让大家停了下来，等待她的命令方才可以入城。 她带着宋彦林和春菊以及齐大人上前唤人开城门。 赵巧月让看守城门者开门，却无人应答。 齐大人站出来让城里人开城门。 骤然间，一群人举着火把站在了城门上，还有一些人拿着弓箭对着他们。 森然冷冽的箭光下，赵巧月眯了眯眼睛，齐大人小声道： “大人，这绝不对不是我的人，我的人不敢这么做。” “我知道，你先退到射箭范围外，这里交给本官处理。 你放心好了，你的家人以及你的性命本官都会保住的。” 齐大人这时真心向赵巧月道谢： “多谢大人，下官会永远效忠大人您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看向城墙上的人道： “本官是赵巧月，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开城门迎接本官进城，否则本官让你们成为贼寇。” “哈哈，我们赵大人去视察乡下没有那么快回来，你们这些土匪休想冒充她。 我们是不会给你们救大牢里同伴的机会。”一穿着铠甲的小将得意洋洋说着。 赵巧月道： “你是郭铎吧？ 本来是被齐大人举荐的小士兵，后来经过努力成为这南明州守城小将。 你的家人在东街巷第二十八户，家里有一老母亲一妻一妾三个女儿一个独子。 这独子时年三岁，你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母亲还要不要活了，你郭家是不是得断了香火。 我劝你先让信得过的人回家看看他们是否还在家里，再来想想要不要给本官开门。 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不过机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错过了，城墙上的所有人都要跟着你一起去找阎王爷喝茶，包括他们的家人。 这袭击五品官怎么也是个死罪，若是还是一个有大功劳的，本官觉得怎么也得祸及家人。 各位士卒们你们也要自己考虑清楚，可别被人利用犯了糊涂。 毕竟想要捉拿为百姓请命的正义官员可不是一件简单事情。” 郭铎虽然不怎么相信赵巧月的话，他还是悄悄让人回家看看，同时安抚有些动摇的士卒： “大家别听她胡说，她就是土匪。” 赵巧月轻嗤一声，丝毫不慌张地坐在马背上，也在锐利箭羽的瞄准之下，静候着她想要的结果。 一炷香很快就到来，郭铎得知了消息，想要同赵巧月谈判，却有人跟他说赵巧月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以及他一家人都会下场凄惨，还不如抓住赵巧月。 战事一触即发，却出现了意外…… 第181章 赢民心 厚重的城门口从里面打开了。 大家都迅速进入警惕防备状态。 在夜色中城楼上也传来混乱的动静。 赵巧月听到有规律的鸟鸣声，她高声道： “众官兵听令。 一半人留下看守犯人，其余人跟本官一起捉拿叛徒。 冲呀，杀人十名以上者赏百两银子，捉拿主犯者赏百两黄金。” 话音落下，她先率先冲进了城里。 跟随她身边的宋彦林和春菊也紧随其后。 然后高总督派来的人就看到了三人十分信任对方。 背后都交给对方，默契地配合对方斩杀冲上前围困他们的敌人。 遇敌杀敌，所过之处，无一生者。 他们跟上来的人都成了旁观者，他们真想大喊一声： 大人你们别太彪悍，留点给我们挣钱的机会！！！ 杀红眼的三人压根没有体会他们的意思，一路上过关斩将。 解决完城门口的士兵，他们就堵住了从城楼跑下来的人。 夜色下火把微光中，官兵们又看到另一波人，也是赵巧月他们三人那样的组合。 这下子，他们真是发自内心佩服赵巧月。 这场战役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半个时辰， 在主将郭铎被抓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郭铎的人很快就缴械投降。 火把映照下，郭铎与赵巧月真面近距离相见，一时间他都还分不清这真是现实吗？ 而赵巧月带来的官兵们震惊不已。 因为他们确定不知道春晖和春阳两人什么时候不见踪迹。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他们眼皮底下进了城。 官兵们对赵巧月的人生出了忌惮敬畏。 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不服跟随赵巧月办事，只屈从命令罢了。 现在他们是真心想要按照赵巧月的意思办事， 同时庆幸他们以前办事没有什么大过错，他们也决定从今以后一定会努力用心办事。 赵巧月不知她在无意中就彻底收服高总督借给她使用得官兵们。 现在她正打量着郭铎： “本官从不骗人，给你机会你不用，那就去大牢同你家人见面吧！” 郭铎曾经以为赵巧月手无缚鸡之力，能抓住土匪全靠她的手下和高总督借用的人。 也打探过了高总督送来的人已经离开，赵巧月的人不多，没想到的是人家是真有本事。 郭铎道： “成王败寇，我承认我输了。 祸不及家人，我愿意以死谢罪。 求大人放过我的家人。” 说着，郭铎给赵巧月磕头。 赵巧月冷着脸道： “确实成王败寇。 可你并没有认为自己输了。 你还是认为你背后的人会救你对不对？ 本官不会给伤害本官的人有脱罪的机会， 也不会给那害人的家人有报复的机会。 哦对了，瞧本官这记性，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你养在外边的另一个儿子，我也给带走了。” 郭铎睁圆虎目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嘲讽一笑： “本官一来就得罪那么多人，谁都不是傻子，给你另一个机会，你也不用，我们没谈的机会了。 宋彦林你带着大家带人搭建公堂，天际微白时去往城里向大家奔走宣告，本官要在城门口审承安镇恶势力。” 宋彦林领命。 赵巧月有吩咐春晖和在城里接应他们的春易带人护送她带人搜刮的财物进入衙门库房。 城门口的动静引起附近住户的动静，大家都躲在家里观望动静。 当刀剑声停止许久，他们中有些人就壮着胆子出门瞧瞧情况。 然后就看到城门口灯火通明，气氛森严。 有人笔直肃立握着刀剑站在两旁。 中间跪着不少人。 察觉身后的动静，赵巧月示意春菊出面，向大家介绍情况，免得引起没必要的恐慌。 “什么？守城门的背叛赵大人，想要谋害赵大人？” “黑心肝的货，赵大人多好的官，为咱们老百姓捉拿土匪，现在又抓欺负百姓的恶徒，这些该死的竟敢谋害赵大人，那个姑娘，我们能去看看那些坏人吗？” “是啊，我们想去看看谁欺负我们的赵大人，我们要给赵大人报仇！” “……” 春菊道： “大家别激动，冷静，再冷静，这些坏人都被赵大人派人抓住了。 咱们都非常安全。 你们快些回去休息，等卯时的时候来这里看审案。 赵大人会给大家伙一个公道。 你们也可以回家问问家人或是亲人有没有遭到承安镇古家人或是霹雳堂欺负的。 到时候你们可以找赵大人申冤告状，赵大人会给你们立案调查的。”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着，有人问： “前面那位扎着男子发髻的姑娘是不是赵大人？” 春菊刚应了是，又有人问： “赵大人不回去休息吗？” 春菊道： “这些犯人对案件十分重要，不能出现半点意外，就像我们回来的途中就遇到了刺杀。 赵大人想要他们的所做所为必须在光天化日之下判罪，再无翻案可能。” “啊？！这样啊，赵大人好幸苦啊，我要同赵大人一起看守坏人。” “我也要！” “……” 于是一人接着一人站出来，还有从家里走出来的，聚集在一起成了一群人，大约有五六十人不约而同地走向赵巧月那边，想要陪着她看守坏人。 赵巧月见状，劝说他们回去。 这些人都不愿意走，坚持要陪她一起。 赵巧月劝不走，就让春阳站出来，同大家说他种植水稻的故事。 很多人种过地，也有人没有种过，但是春阳说得生动形象又有趣。 大家都听得非常认真，有人还提出自己的心里疑问，春阳都给解惑。 经历一场农事讨论会，天际发白，赵巧月就自费吩咐宋彦林带人去给大家伙买早饭。 当大家见到赵巧月不计较地面脏，也不计较食物简单，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觉得眼前这位大人特别平近易人，也愿意接近她。 用过早饭，赵巧月说： “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别觉得春阳年纪小，对种地一事是胡说八道讲故事给你们听。 这事是真的，他十二岁那年就帮本官管理一个庄子的田地，让本官不富裕的家能吃饱穿暖。 现在两三年过去，他每年都能让本官家里的田地产量增加一倍又一倍。 你们不信可以等本官庄子上的庄稼可以收获的时候去本官的庄子上参观。 本官非常欢迎大家报名，也希望大家学到经验回去种植自己的庄稼。 本官来到此处当官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安居乐业。 咱们一起努力可好？” “好！”大家纷纷从地上起身，齐声大喊一声又一声。 赵巧月微微一笑，随后吩咐大家安静，“大家站到那边的观众区，布政使大人他们来了，咱们也该审案了。” 第182章 赵巧月去安家 赵巧月的话刚落下，百姓们自发按照她的安排去往观众区，随后就是一队人马前来了。 以赵巧月为首上前迎接。 布政使大人等人从马车下来，紧随其后还有一辆马车。 因马车多，大家都没有注意，那辆马车没有人下车。 赵巧月被为首马车挡住，见到就是布政使和他的一众下属，没有注意到。 春菊、春晖两人就不一样了，一注意到这个消息就禀报了赵巧月。 赵巧月直接道： “布政使大人您被人跟踪了？” 布政使大人摇摇头。 赵巧月又道： “那您队伍最后一辆马车是做什么的？ 您不会是被人算计了，想要调包下官这里的犯人吧？” 布政使大人：…… 赵巧月这女人可真能想！！！ 布政使大人想找个借口搪塞， 观众区的百姓们不干了，七嘴八舌地议论。 听着那些相信赵巧月话的声音，布政使大人惊讶赵巧月获得的民心，又恐谣言越传越离谱，赶紧小声说： “最后一辆马车是三公主。” 赵巧月颇为惊讶道： “啊？！原来是三公主啊！她这是要出城吗？ 各位百姓们快些跪下，别藐视皇权，到时候被判罪。” 随后她率先让道，跪在一旁： “下官赵巧月拜见三公主，恭送三公主。” 布政使等人难以置信看向赵巧月的操作，又瞅瞅信她话的一干人等， 貌似她赵巧月才是三公主的亲信，知道三公主要离开。 他们要不要跪下呢？ 布政使大人开口想要解释， 想到上次审案，赵巧月递给他的一张纸： 你的过往本总督既往不咎，想要政绩回京都就配合赵巧月处事，到时候好处自然少不了，否则旧错新错本官一并处理。 又想到先皇以及当今都有关规定，没有被授予权柄的皇室成员都没法参与政事。 现在三公主就是三公主，连个封号都没有，能有个封号还是据说皇上不想给她那商户出身的生母升位份成妃，又不赏赐赈灾西南有功的安家，当今圣上才给她的一小块封地。 对于这小小一个北方小镇的封地，三公主都没有管理权，只能拿到封地的赋税食禄。 孰轻孰重，布政使大人一下子就确定了不能得罪背后有高总督的赵巧月。 毕竟高总督背后有着皇上的支持。 布政使大人也当做不知道三公主是来干涉审案的，跪在地上恭送三公主离开。 同时还吩咐他的人将马车牵走。 有布政使大人这样的做法，追随者自然不会与他做对，他们可不是在三公主手下混日子，而是布政使大人。 孰轻孰重，他们非常清楚，赶紧照着布政使大人的做法做事。 马车上的三公主看着反水的一众官员生气极了，但她不能出面，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动怒。 骑虎难下之中，她没有听奶娘的话下车，对赵巧月等官员发难，带着对赵巧月的恨意离开了南明城。 赵巧月望着离开的马车以及马车后跟随的护卫，一直恭敬起身将他们送到大门口乃至不见踪影她才转身。 慢慢走向主位，赵巧月路过古家的时候看向他们，眼神充满了诡谲的目光，大声道： “好好为你们犯过的错误承担责任吧！ 你们瞧，三公主公正不阿，不徇私枉法。 本官想啊，她以前肯定是不知道你们背着她做坏事，否则啊，她也不会讲你们留到今日。” 大家反应过来，同时经消息灵通之人的介绍，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后纷纷称赞三公主。 布政使大人嘴角抽抽，这些人还真是蠢货！ 他敢拿脑袋保证，赵巧月这么说绝对不是维护三公主，可以说是在维护皇室的名声。 赵巧月可不管布政使大人看透她一半目的，开始审案，将古家这些年如何发迹的过程都公布出来： “古家大老爷也就是古家主的夫人是三公主的奶娘，靠着她照顾来安家养病的三公主。 承蒙公主看重，得到恩赏，古家得以一笔银子做点小生意。 因为没有什么经验，生意没多久就没法做下去，家里再次陷入贫困。 古家主带着儿子求到安家。 安家看在三公主看重她的奶娘也就是古夫人的份上给古家主和他的儿子安排事情。 后来积攒一笔银子后古家主回到承安镇上做生意，他的儿子继续留在安家做事。 这次古家主没有总结失败经验，不过他有学乖了，学会仗势欺人。 利用三公主的名头在承安镇同镇长等一干小官员以及霹雳堂勾结，干着不法勾当。 民怨载道，都被镇长等一干官员隐瞒下来，使得南明州衙门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本官这次在古家借用三公主的名声和势力找到银子一共有三百万两银子。 霹雳堂同谋者共有一百五十万两，镇长有……” 细数古家主等人所得的不义之财后赵巧月又道： “除了这些银子，本官不擅长估价古董字画，这些供得到二十箱子。” 老百姓们十分气愤，要不是他们还保持着不能颇为赵大人审案秩序，他们都要上前将这些人给揍死。 在议论声中，赵巧月不仅拿出了证据，还拿出霹雳堂堂主、镇长和古家家主谋害一家商户，霸占人家家财的证据。 证据确凿之下，审案很快就能定罪，这些人全都被送往大牢。 结案后，赵巧月就让百姓们散去，别耽误他们干活养家，她一番深明大义地为百姓们着想后，又接着对布政使大人大声说： “大人，下官要去安家一趟，您去吗？” 百姓们要走的，又不走了，齐齐看向布政使大人。 布政使大人心惊胆战，脱口道： “你要对安家出手？” 赵巧月摇摇头： “抓人啊，大人你忘了古家家主的儿子还在安家办事呢， 他们可是利用三公主谋取了不少好处呢，就让霹雳堂主害死他们看不顺眼的人， 他的三个儿子不抓，难道让他们逍遥法外？” 布政使大人刚要松一口气，赵巧月瞥了一眼又接着大声说： “这安家要是交不出人，那就是包藏祸心，肯定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赵巧月需要一个忠诚她的长期钱袋子，所以安家不能全倒下。 她都干了这么多大事，得给帮她顶住四方问罪压力的高总督送一大笔银子才行。 这笔银子自然就是安家的。 水至清无鱼，她懂，而且安家还要同皇商顾家制衡。 当今现在即便知道古家所做的一切以及所得大部分银子都给了安家， 他也不会动安家，顶多拿一个顶罪的安家人问罪。 除非在圣上又培养一个能撑起西南地区商业的商户。 赵巧月才不会傻乎乎帮没给她半点好处的顾家吞并西南地区商业，更不会得罪还需要保住她性命的皇帝。 这个分析，赵巧月没有告诉布政使大人。 布政使大人呢，听了赵巧月的话，心一哽， 他觉得有这样的下属，他估计活不到今年年底回京都述职。 可他不能反对，布政使大人摆烂： “本官衙门还有事情，你去吧，本官在衙门等你消息。” 说完，他都没给赵巧月机会，生怕她拉上他一起去，急急忙忙就走了。 他一走，跟随他而来的官员们也纷纷以衙门有要事为由走了。 赵巧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春菊问： “本官很可怕吗？” 春菊摇摇头，“大人是好人，一点都不可怕。” 很好，赵巧月也是这么觉得，然后将一部分人安排押送犯人下欲狱，一部分跟随她前往安家。 城门口闹出的动静，安家人自然是知道的，也有派人打听消息。 这会子已经得到消息，安家主询问长子该怎么办。 安家大公子没有什么主意，他道： “赵巧月这人不是简单女人，三公主都被逼走了，咱们现在只能拖延，等联系上三公主再做打算。” “大哥，你怕什么，难道她赵巧月还敢搜我们安家不成？” “是啊，大哥，二哥说得对，我们可是安嫔的娘家，安嫔重新获得承宠后又有了身孕，皇上宠爱安嫔，肯定不会让三公主受委屈的。” “二弟，三弟你们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安嫔能重新获得宠爱，那是因为我们家在西南承受灾难的时候出了一大笔银子，要不是这笔银子，你们真觉得安嫔和三公主能得到皇上看重……” 瞧着争执的三个儿子，安家主颇感疲惫，还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够了，圣上的意思不是我们能猜测的，赶紧想办法。” 他的话刚落下，书房外就传来了管事禀报赵巧月来了，在前厅喝茶。 安家主捏了捏眉心道： “你们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个年轻的状元女娘。” 赵巧月镇定从容坐在这里喝茶，很快就看到安家四位男主子，她打量着他们，他们也打量着她。 赵巧月道： “安家主，安大老爷，安二老爷，安四老爷。” 四人见赵巧月没有经过介绍就对素不相识他们都能一一对上，称呼对，他们心里都有着不好的预感。 赵巧月道： “四位是来见本官，没有带古家主的三个儿子，你们是不是想说他们不在啊。 本官来之前将他们能去往的地方都打听过了。 除了一处，那就是他们被三公主带走了。” 四人面色各异，其中沉不住气的四老爷就暴露了心思，赵巧月依旧淡定坐在那里道： “你们说这要是传出去三公主帮助逃犯出逃，你们说皇上会不会怪罪？天下百姓回怎么看三公主？” 安家主面上不善道： “赵大人，讲话可要凭借证凭实据，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成的，你这样污蔑公主是何意？” 第183章 谈判 赵巧月放下茶盏，面上依旧风轻云淡道： “安家主，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我的事？ 你确定本官会贸然来这里？ 安家主，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 明早卯时本官见不到古家主的儿子们。 你们就看好了，本官会对你们安家做出什么事。” 言罢，赵巧月起身带人离去。 安家人就这样看着她离开，一时间不知要不要按照赵巧月说的做，纷纷看向安家主。 安家主道： “回书房商谈。” 带着三个儿子回到书房，安大老爷道： “爹，赵巧月的意思是在通知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爹，咱们今晚要不让人弄死古家人？” “爹，我觉得二哥说得没错，古家人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三公主知道的话也会支持我们的。” “……” 安家主道： “你们都给我安分点，西南四年多前的天灾人祸。 我们家一开始没有拿钱出来，后来才拿出五百万两。 得到不过是三公主拥有的小封地。 顾家那位娘娘没有子嗣都升了妃位，成为四妃之首。 之前三皇子出事，孙家出事，顾家都没有事。 你们觉得咱们安家如今能依仗什么？” 安大老爷沉思片刻道： “爹你的意思是咱们这次还要花一大笔银子买平安？” 安家主点点头，除非他的长女和三公主能在后宫和朝堂得势。 安家主说道： “赵巧月能来这里，她手中肯定是有我们家的把柄，你们杀古家人还不如杀了她。” “那我们就花重金杀了她！”安二老爷提议。 安大老爷和安四老爷皱眉。 谋害朝廷命官， 倘若普通点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可赵巧月一上任就做了两件轰动全城的大事，赢得不少百姓的支持。 这会子对她动手，两人是不支持的。 于是两人纷纷同安家主分析。 另一边赵巧月换下官服后去了城北一家茶楼。 小伙计还没有问她和春菊两人要在哪里喝茶，赵巧月就来到柜台前对掌柜道： “我要见你们的东家，劳烦你去说一声，知州赵巧月来了。” 掌柜愣了愣就回神向赵巧月作揖行礼，赵巧月摆摆手： “不必，本官出门在外，相信掌柜也不想让大家知道这是安三爷的茶楼吧？” 掌柜诧异一闪而过，很快就淡定下来说： “大人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赵巧月和春菊没有等多久，掌柜就去而复返领着她前往后院。 后院客厅，赵巧月见到安家主的第三个儿子，不得重用碌碌而为的庶子。 双方相见，寒暄一番，赵巧月示意春菊在门外守着，安三爷也让他的随从守在退下守在门口。 赵巧月道：“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安三爷想同我合作吗？” 安三爷听从这话里话外都不容拒绝的意思，他道： “我每日都是混吃混喝，有时候还要靠着妻子的嫁妆而活，可没有什么能同赵大人合作的。” 赵巧月盯着安三爷勾起唇角道： “安三爷，本官能来到这里，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你所有的产业，本官一清二楚。 你家父亲正面临需要一半身价来救你一家的性命，倘若本官将你的一起算进去，你说会如何？” 安三爷一怔，看向赵巧月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中流露着危险的光芒。 赵巧月依旧如同她刚来到这个客厅时一样谦逊温和，刚才的危险话一点都不像她说出来似的。 两人沉默许久，安三爷终是为他自己努力十多年的家产败下阵来： “你想做什么？” 赵巧月道： “安三爷你的姨娘被安夫人杖责而死，一尸两命，难道你就不恨她？ 如今你的妻儿被她的三个儿媳和孙儿们压得抬不起头，在家伏小做低。 我还听说安家主听从他夫人的意思要将你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用联姻换取安家利益。 而你的两个儿子在安夫人以及她儿子的压制下，一个因为读书有天赋被害得跛脚失去科举资格，一个迫不得已藏拙，如今二十岁都没有半点成就。 安三爷你甘心吗？” 安三爷不甘心，但他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按照赵巧月所言，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安家出事，他以及他的家人又怎么可能会无事？ 安三爷道：“赵大人，我也是安家一人。” 赵巧月问： “是啊，所以你就没有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吗？” 安三爷难以置信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轻笑道： “看来安三爷对自家的认知不够。 安三爷，我的条件是帮你掌控安家。 你每年给我安家两成收入。 此外，我会让你的长子在我身边做事，帮助你小儿子科举。 当你掌权安家，你女儿的婚事你也能做主，改变她明年要出嫁的命运。” 安三爷心动的，但他不确定对面之人可信否？ 赵巧月道： “安三爷一个生意人就不敢来一场豪赌，本官除了你，还有别人可以选择，而你除了本官，你没有选择。 给你一个晚上时间，明早卯时前你不能给出我想要的回应，那么本官会让你见证一下本官的手腕。 毕竟本官现在很差钱。”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 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安三爷道： “大人请等等，你当真能帮在下拿到在下想要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又要离开，安三爷跪下道： “在下愿意为大人效劳，还愿意给大人三成利。” 赵巧月回头将人扶起来： “既然这样，本官也是讲道理的，这份利你就在交税之后吧！” 安三爷发现这位大人有点不像是在觊觎安家的钱，毕竟觊觎者是越多越好。 安三爷应了一声是，赵巧月道： “明日辰时让你长子去衙门找我。” 言罢，赵巧月走了。 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男子，与安三爷有五分相似，长得十分俊气，美中不足就是走路有点跛脚。 “爹，你怎么不考虑考虑？” 安三爷看着长子眸中闪过愧疚道： “我倒是想考虑，只是啊，她给的太过诱人， 我怕错过这次机会，我们一家再无别的机会。 而且她给的时间很早，这让我觉得卯时之后会有什么事。” 第184章 幕僚安逸 男子沉默片刻道： “爹，三弟如今已经二十岁，他现在连个童生都不是，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安三爷摆摆手道： “逸儿，你有秀才功名，所以这个机会不是能让就能让的，你明白吗？ 赵大人将一切都算好了的，她比我们这样的生意人更像生意人。 你弟弟那里，年岁大了怎么了，你爹我不也是在二十五岁才开始学习做生意的吗？ 所以只要有机会，我相信你弟弟定能厚积薄发，一鸣惊人。” 安逸道： “爹，咱们要不要查查这位赵大人？” 安三爷点点头，随后摇摇头： “你去衙门办事用心观察，我想你就能知道赵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调查出来的结果容易让人带着偏见。 咱们既然同意合作，也占了她给的好处，那就不能做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 安逸应了一声是，自从伤了右脚，他就跟着父亲做生意。 父亲的教导，他铭记在心。 这会子父亲的话，他也记下了。 赵巧月按照合作约定当真给了他们家的，可以说是改变他们一家的命运，算是莫大的恩情，他们一家自是不能做出背叛的事情。 不调查也好，他会亲自去看看被南明州百姓们喜欢的知州大人。 安逸道： “爹，刚才三弟让人传消息说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前院在清点库房。 刚才听到赵大人说的话，我想是跟她有关。 咱们现在要回家看看吗？” 安三爷点点头。 父子俩回家就去向安家主请安。 安家主有事，没有时间见他们，直接让他们离开。 没有见到安家主，他们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正要去见安家主的安大老爷和安二老爷。 父子俩向他们打招呼，两人都拿他们当空气似的，轻哼一声就直接去见安家主。 安三爷和安逸两人习惯了这样的回应， 可今天经过和赵巧月的交谈，他们莫名有一种看安家人倒霉的快感。 父子俩回到他们一家所在的小院，偏僻又简单，就比仆从的好一点点。 往日想着怎么偷偷改变内里，让家人住得舒服，现在他们则是在琢磨他们以后要住什么样的院子。 很快，翌日卯时来临，赵巧月再次带人上门，这次带来的人明显比上一次多了一倍，将安家团团围住。 她则带着几人抬着几个箱子踏进安家。 在前院客厅，她见到安家主的儿子以及孙子们。 “大家都在啊，安家主可有找到古家逃犯？ 你们不会忙着别的事情忘记了吧？ 本官昨晚忙了大半个晚上没有休息，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现在心情极其不好。 你们现在是先交人给本官还是本官先送礼？” 安四老爷震惊又恐惧看向赵巧月，差点打翻手中的茶盏，一边暗示自己镇定，一边随着众人起身给穿着官服的赵巧月行礼。 安家主道： “赵大人想要抓的逃犯，三公主已经命人抓住，不过他们试图逃跑已死，三公主决定将人交给总督高大人查验。” “这话说得本官就不怎喜欢了，不过本官接受你的回答，但结果嘛，安家主那就要请你去衙门了。” 说着，赵巧月吩咐春菊打开了其中两个大箱子。 这里边赫然躺着古家主的二儿子和三儿子。 赵巧月道： “你们快起来看看是不是安家主吩咐杀你们的？” 两人被人谋害过，如同惊慌之鸟，现在闻言，又知道赵巧月能救他们，他们七嘴八舌开始如同倒豆子般将安家主做过的欺行霸市事情都给说出来，尤其是安家大老爷杀人的勾当。 赵巧月直接吩咐人将安大老爷拿下： “虽说他们的回答有陷害安家主和安大老爷的意思。 但安大老爷没有洗清嫌疑，还是去牢里住住吧！ 现在你们已经看完两个大箱子，本官给你们看看第三个箱子。” 箱子一打开，胆小的尖叫，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变得惨白，赵巧月冷笑道： “怕了？ 刺杀本官的时候就不知道怕？ 本官昨晚就将安四老爷派人去买凶杀人的刺客聚集地给抄了。 那些小头头的脑袋都在这里，安四老爷谢谢你，你还真是为南明州的安危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本官非常感谢，来人，送安四老爷去衙门的大牢住住吧！” 赵巧月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安三爷谈谈？” 安三爷脸色不怎么好，努力保持镇定应了一声是，跟随赵巧月来到前院一处开阔之地，可以确保四周没有人偷听。 赵巧月道： “路我已经帮你铺下，后日跟我去见高总督，献上一半家产，记住要把你父亲和那些兄弟藏起来的都找到，本官不希望咱们一开始合作都不真诚。” 听出警告，安三爷恭敬应了一声是。 赵巧月道： “利益能交朋友，也能联合敌人的亲人，也能分化敌人的亲人。 安二老爷就留给你们父子俩，我觉得亲自报仇会更爽快，安三爷你说对吧？” 安三爷明白赵巧月是非常清楚他安家的事情。 没错，他长子的腿就是他二哥配合他的嫡母害的。 安三爷道： “这事在下一定会处置得非常妥当，绝不会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赵巧月轻点头，转身就向外走，“将你长子叫上，跟本官去衙门当差。” 安二爷瞬间明白赵巧月的做法，应了一声是，望着往外走的赵巧月弯腰作揖拜了三拜才快步回了客厅。 这会子大家惊慌未定，都在询问安二老爷怎么办，安三爷道： “逸儿，大人让你跟上她去衙门当差。” 安逸垂眸掩盖眼中的复杂，赵巧月现在就提出这事，帮他们一家也是让他们一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这时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不能不去。 安逸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外走，安三爷成了被大家拷问对象，也成了大家的眼中钉。 安三爷丝毫不畏惧这些人的目光，因为他早已明白兄弟不是兄弟，侄子不是侄子。 “你们与其为难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救人，我无权无势无钱，就不参加你们的商量了。” 说完，安三爷快速回了自己的院子让妻儿们快速去了娘家。 他在护送妻儿三人抵达岳家后叮嘱他们待到他亲自来接再回家。 又同岳父，这个拥有秀才功名，没能考上举人就做生意，如今成了在南明州商户中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商户，在书房书房谈了小半个时辰。 安三爷就直接去找安氏一族的族长。 岳父说得对，赵巧月已经给他提点，也给了他仗势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回到衙门，赵巧月就吩咐春菊去准备早饭，她带着安逸走进了衙门的花厅。 “你用过早饭吗？” 安逸如实道： “并没有。” 赵巧月道： “那就一起。” 安逸想说不妥，赵巧月邀请他坐在圆桌对面道： “咱们以后要一起共事，本官都不在意衙门上下都是男子，会坏了名声，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会坏了名声？” 安逸双手接过赵巧月递给他的茶，“大人是个奇女子，在下佩服。” 赵巧月道： “没觉得本官心狠手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些应得的。”安逸真诚道。 赵巧月微微一笑道： “本官就当你是在夸本官了。” 话刚落下，宋娇和宋彦林来了，两人行礼后就发现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很陌生，他们没有见过。 赵巧月道： “这位是安逸，以后要同你们一起在衙门做事。 安逸，这两位是兄妹，都姓宋，哥哥叫宋彦林，妹妹你称宋姑娘，本官手下未来的仵作。” 安逸觉有赵巧月这个奇女子在，宋姑娘当个仵作已经不能令他诧异。 双方打过招呼后赵巧月询问兄妹俩是否用过早饭。 两人是听说赵巧月回来了，有事要商谈的，宋娇道： “大人，我们已经用过饭了，我们稍后再来找你。” 赵巧月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退下。 春菊也在这时候提着食盒回来了，宋彦林才抬脚同宋娇离开。 安逸望着兄妹俩离开的背影，陷入深思。 常年跟人打交道，他相信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那宋彦林看他的目光不对劲，看赵巧月的目光更不对劲。 这其中的心思，他能猜测到，可赵巧月知情吗？ 安逸初来乍到，选择隐藏在心底，在赵巧月邀请下，同她一起用过早饭。 赵巧月就带他去一个屋子。 屋子布置得很简单，除了桌椅就是不知名的册子。 赵巧月道： “以后这里会是你办公之处。 你这几日就将这桌上所有账目算清。 等本官清算衙门某些人后就会给你安排上其他差事。 你现在就先以本官幕僚对外宣称。” 安逸应了一声是，赵巧月道： “你可以安排可信任的随从来此协助你办事。 若是没有本官可以帮你安排。 这些账目关系全南明州所有百姓的利益，安逸，本官希望你用心细心，一文钱都不要出错。 因为这一文钱在百姓们眼中它可以买一个粗粮馒头，而这一个馒头就是救命粮也说不定。” 安逸道： “大人为民着想，在下一定会尽全力协助大人。” 赵巧月微微点头，“你有事就找人帮助你，或是找本官，本官在咱们刚才所在花厅那东面的屋子办事，这是这个屋子的钥匙，你收好。” 将钥匙给安逸，赵巧月就带着春菊离开…… 第185章 处理账簿 办公书房里，赵巧月坐在书案旁正要办公处理两件大案后续问题，宋彦林来了是来禀报看到卷宗发现的问题。 赵巧月放下手头之事，“有很多冤假错案？” 卷宗没有知州应允不能私自拿出来，宋彦林将有问题的案卷都记录在一张纸上，递给赵巧月道： “在原知州上任三年中，很多案子都是能很轻易看出疑点，最后案件都是让有疑点的人赢了。” 赵巧月接过纸，大致浏览了一遍，她道： “这些案件都重审，由你和你妹妹一起负责调查，解决不了的就来禀报我，案件都调查清楚，我再开堂审案。” “是。”宋彦林领命。 见宋彦林没有立即离开，赵巧月问： “还有事？” 宋彦林道：“大牢里犯人过多，都关在一起，很容易出事，大人迟则生变，有些人还是赶紧处置为好。” “这事我知道了，我再找几个衙役去看管吧！”她这里办理了案件，还要送去上司那里过审，再由上司送往总督府，最后送往刑部，等刑部审查后定下判决才能处置该处置的。 现在除了关着，她还真没有办法。 不过这些人她也得确保不能死在牢里，该死的怎么都该死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菜市口由刽子手砍脑袋。 宋彦林这边刚离开，春晖来了，带着册子和账簿来的。 是有关粮库和银库的。 赵巧月看了看他确实是按照她安排的流程进行的，该签字画押都签字画押了，她道： “本官记得这税收银上交七成，留下三成以备不时之需，你确定这一百万两真是一年各种税收的总数？” 春晖道： “银库中仅有这些银子，属下已经再三确认。” 这些银子都没有她抄古家多，赵巧月放下账目，又看看册子上记录的粮食。 衙门有两个粮库，能藏粮食五十万斤，现在仅有二十万斤，这二十万斤中有一粮库储藏着的五万斤还是劣质的略有霉菌的。 赵巧月道： “这些画押之人都查过了吗？” 这要是有人中饱私囊，到头来没查到，顶罪的就会是她。 西南地区那年发生的自然灾害的第二年就是初来乍到的时候她可是听到不少消息，有不少官员因此丧命的。 现在虽说三国明面上已经达成和平，可暗地里还是暗潮涌动。 不然这启元帝也不会大胆任用她前来这里运用她在殿试中的答卷理论来实践。 赵巧月想要搞生产，没有钱。 这也是她为何在知道古家情况后就急切动手的原因之一。 这一年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做出一丢丢成绩，才能让高总督和启元帝做她的靠山。 钱很快在安逸的清算下有个数目，她也能做出规划。 现在她也该清清内部蛀虫了。 一下子，赵巧月感觉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去完成。 春晖道： “这些人属下在调查中发现一些事情，他们有可能与安家勾结，倒卖官府库存粮食，将便宜劣质的粮食放入粮仓。 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 还有一个就是安家当年捐赈救灾的银和物件，属下发现也有问题。 这事还请大人再给属下三日时间，属下一定会调查得一清二楚。” 赵巧月点点头，“那有关刺杀的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这事赵巧月交给了春易负责，春晖从旁辅佐。 如今春易她就是在昨儿配合攻打城门口的时候出现过，之后就没有再看到。 但赵巧月知道他不是失踪，而是去帮她建立起整座州城的消息网，让她能很快知道南明州城发生了什么大小事。 这次安家的事情，她能知道很清楚就是春易和春晖两人利用城中乞丐打听到的消息。 别看这些乞丐无所事事，可他们中很多都有着包打听的外号，消息灵通，靠着贩卖消息度日子。 赵巧月需要这样的人，毕竟她所拥有的势力不多，能培养的势力也不多，因为她很是贫穷。 春晖道： “春易已经去麟州府，大人说的那两人正在查，等大人去见高总督的时候想来会有消息了。” 赵巧月轻嗯一声，这样也好，她给高总督送钱，他帮她处理一个想要她死的官员很合理。 安逸这边算账是他的强项，心算都都是可以的，很多账目只一眼他就看出了问题，很快就能标记出来，再清算。 办事效率极高，在傍晚的时候他就将桌面上的账簿清算好了。 赵巧月来见他的时候他正好呈递给她过目。 赵巧月将手中春晖交给她的账目以及册子递给安逸，她接过了他手中的账簿： “这些你瞧瞧，帮本官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安逸应了一声是，翻开账目看了几页就发现是新账目，还经过人非常细心记录的。 赵巧月看着她从土匪、唐家、同知州家、古家等处抄家所得，一共有一千万三百万两。 这还不算古董字画等值钱物件。 这一个占据三百个村子的南明州城这么有钱吗？ 看来视察其他地方的事情还得继续。 赵巧月道： “这账簿上的银子，本官暂时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笔银子该用到老百姓们身上，而不是皇帝将近的寿辰。 安逸不知赵巧月有这么个打算，但既然选择追随，他就听从她的命令： “是，属下离开这间屋子就会忘了这件事。” 赵巧月轻嗯一声，低头继续看账簿，安逸也继续看着赵巧月带来的账簿。 待安逸看完，赵巧月也将账簿大致浏览了一遍。 安逸道： “这账簿没有任何问题。” 赵巧月点点头，重新拿回账簿，“你今晚回家让你父亲查查你祖父他们有没有私卖官粮，若是有，赶紧划清关系。” 安逸心中一惊，面色也变了变。 当年天灾人祸可是死了不少人的。 现在赵巧月这么说，八九不离十了。 安逸庆幸他们选择追随赵巧月，弯腰作揖道： “是，多谢大人提醒，属下这就回去告知父亲。” 赵巧月点头，又同他聊聊了古家怎么藏银子的。 安逸：…… 大人可真是贼精贼精的！！！ 难怪抄家能得到那么多财物！ 同时安逸也明白赵巧月这是告诉他，他祖父和他父亲的兄弟们可能藏的银子位置。 匆匆同赵巧月告辞，安逸马不停蹄回家，同刚从外边回来的父亲碰了个正着。 于是这一晚，安家非常热闹，灯火通明至天明…… 第186章 受伤 经过一夜，外边的人还不知道安家是个什么情况，所有安家却知道此时安家主已经换人。 原来是安家嫡系被安氏一族出名，安夫人和她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儿们都被控制了起来。 安三爷第一时间就让人废掉安二老爷以及他儿子孙子们的腿。 至于具体要怎么处置这些人，安三爷还没有主意。 只让手下将人看顾起来，没有他前往暗牢下令，谁都不能见他们。 然后安三爷就带着两儿子忙着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准备好赵巧月想要的一半安家家财。 经过小半夜的准备，一切都准备妥当。 现在已经是早晨，他们一家只等赵巧月下令，安三爷就随着长子同赵巧月去往麟州府。 赵巧月没有亲自前来安家，派了春菊前来告知安三爷出发时间，相约在城门口见。 在卯时的时候赵巧月就带着春晖等人来到城门口，同春菊领着安三爷和安逸以及他们押送的三车银子汇合。 赵巧月今儿穿着官服，骑在马背上，飒爽英姿的气势完全掩盖了她普通的容貌。 一马当先，她先行打马启程。 安三爷等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没有带多少人，一路上赵巧月也没有耽搁。 好在他们出发极少人知晓，也极少人知道他们的去处。 一路平安抵达麟州府。 经过衙门官兵的禀报，赵巧月很快就带着人抬着她带来的箱子在花厅见到了高总督。 高总督疑惑赵巧月这是在做什么，但沉稳性子让他还是能坐得住，等着人近前行礼问安的。 待赵巧月带着人向高总督行礼问安后双方又寒暄一会，她方才让跟随她而来的人去门口候着。 知道赵巧月有话要说，高总督也让他的人退下。 赵巧月道： “大人，应该清楚下官在南明州所做之事。 今儿下官来此是特意向您禀报的……” 赵巧月将她从麟州府离开后就遇到想要谋害她性命的假镖局队伍同驿站掌柜伙计勾结说起。 一直说着，将她如何剿匪，又如何知道古家人的恶行，又怎么由这事牵扯到安家。 一一说了个清楚，还将证据呈递给高总督。 高总督看了看赵巧月呈递给他的折子和证据，震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些人真是好样的，这事本官会如实禀报给圣上，绝不会给任何人污蔑你的机会。” “多谢大人。”顿了顿，赵巧月道，“这事还请大人缓缓，大人您也看到这笔银子是巨款，下官想要这笔取之于民的银子用之于民。” 高总督随即就想起圣上寿辰，赵巧月又道，“大人，这是安家新任家主送的银子，倘若真要您拿银子，您可以拿这笔银子顶上。” 高总督笑着道： “你可真是精怪，什么都被你安排好了。 你该庆幸本官不贪婪，否则啊，你这小丫头估计得去见阎王爷。” 赵巧月道： “大人您的为人在百姓们口中极好，下官相信大人。” 高总督点点头，“你抄家的银子就拿去花在百姓们身上，此事本官会为你周旋的，不过你不能贪一文，否则本官定不饶你。” 赵巧月应了一声是，又同高总督说了说知州衙门的事情。 高总督听后对赵巧月道： “赵大人，水至清无鱼。” 赵巧月将春晖和宋彦林整理的东西递给高总督： “大人，不破不立，府衙不稳，下官无法进行外边改革发展。 这些人是真不能饶恕，否则对不起南明州全体百姓。 下官也会愧对百姓们的信任。” 高总督看了看折子，想起几年前的天灾人祸，惨不忍睹，他又看了看折子，冷着脸道： “你尽管去查，本官给你撑腰。”这漏网之鱼虽然过去多年，也不能饶恕，否则对不起那些无辜冤魂。 “是，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会确保府衙安稳的。”赵巧月承诺道。 高总督道问： “那郭铎你准备怎么处理？” 赵巧月反问： “下官听说郭铎的夫人是大人手下一名官员的妹妹， 而犯官原同知州的夫人又是大人另一名官员的姐姐。 下官还听说要是下官不来这里当官，犯官原同知州就能上位当知州大人。 这事大人您觉得下官要怎么做？” 刚入城她就见到春易，自然就得到想要的消息。 现在她就想想高总督为她讨要公道了。 高总督反应过来了，赵巧月为何这么说，因为那日赵巧月上任前来拜访他，见到了正是她口中说的两位官员。 又正巧在离开麟州府不远就遇到刺杀，刺杀之人还同土匪有勾结。 这说明这两拨人不仅是同南明州的官员有勾结，与他的手下也有勾结。 高总督沉思片刻，他就决定他也该查查他的手下了，整顿内部了： “这事本官会给你一个交代。 本官借给你的人，你就继续用着吧，出门在外就让他们跟随，本官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你去让安三爷父子进来吧！” 赵巧月嘴角抽抽。 她惜命的好不？ 是那些人不办人事，非要往她这里撞的。 赵巧月应了一声是。 出门让安家父子进去见高总督，她则留下春晖等安家父子，带着十来个人离开府衙。 赵巧月正想问春易，三公主在哪里，就有一个早已等候在府衙门口的男子上前道： “你是赵大人吧，我家公主要见你，请你跟我来吧！” 语气轻视。 赵巧月像是没有听出来的意思，吩咐其他人去城门口等她，她只带春菊，对面前的男人笑着道： “请带路。” 在东街的一家茶楼二楼雅间，赵巧月见到了那日被她送走的三公主。 还以为人回京都告状去了，没想到还留在这里呢。 听到春易禀报这事，她就知道这位公主想要见她。 正巧了，她也想见见这位三公主。 两人很快就在雅间相见，赵巧月行礼后三公主许久都没有说免礼，她就自己直起腰，凝视着她面前的姑娘。 长相貌美，眉宇间有着英气，脸色红润，一点都不像有病。 三公主也打量着赵巧月，长相普通，若不是手段了得，就是淹没人海的货，她肯定不会记得也不会看上一眼。 两人相视，火、药味十足。 谁都没有说话，相互看了一会，赵巧月却转移了视线，看向三公主身后的奶娘道： “这位就是古夫人吧？ 请问公主她是您的奴才还是平头百姓？” 古夫人目光愤恨看向赵巧月，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现在家破人亡。 赵巧月毫不在意她的恨意，又转移视线看向三公主。 三公主道： “她是本宫的奶娘。” “哦，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公主您都不包庇安家，现在包庇一个做坏事的奶娘，下官觉得皇上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寒心？”顿了顿，赵巧月道，“毕竟这位老妇人来到您身边，您已经过了要吃奶的年纪，照顾您也是她的本分。” “你，你赵巧月放肆！”三公主将茶盏一扫落地。 嘭的一声，赵巧月迅速避开，茶水渍没有溅到她半分。 赵巧月道： “下官不敢！” 古夫人道： “赵大人，若是觉得民妇有罪，还请你拿出证据来。” 赵巧月道： “证据本官有啊。 本官从来不信口雌黄。 只是你有三公主殿下做依仗，本官自然得忌惮几分，交给能处置的人处置好了。” 三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冰冷地看向赵巧月如同看一个死人，给一旁伺候的人一个眼色。 四个丫鬟快速上前，赵巧月却夺走一人手中的利剑，快速塞在三公主手中往她自己身上刺去。 赵巧月勾起唇角非常凉薄道： “三公主，你为何要杀下官，下官不过是想抓你身边的坏人罢了，三公主饶命啊……” 说完，她就捂着胸口绕过这些会武功的武婢，往外慌里慌张跑去。 “三公主，下官错了，你要包庇你身边的奶娘，就当下官什么都不知道，三公主饶命啊……” “快拦住她，快！”三公主大喊着下令。 赵巧月则带着春菊从二楼一跃而下，显眼的官服，显眼的伤口，以及显眼的三公主饶命话。 大家四下散去，怕殃及无辜，又好事，想知道发生什么，远远观望。 同时嘛，隐藏在人群中的春易开始发挥了： “大家快看那不是在南明州一心为百姓着想，剿匪杀贪官的赵大人嘛，她怎么受伤了，三公主竟然要杀这么好的官，真是没有天理啊！” 这话一落下，大家议论纷纷，赵巧月干的事，令她声名远播，很多人都说她是个好官，现在好官遭难，有胆大些的挺身而出，替赵巧月和春菊两人拦住追赶她们的人。 赵巧月带着春菊往外跑，跑路的时候还不忘去萧王的暗桩铺子门口溜一圈。 然后就带着春菊跑去了总督衙门。 遇到刚离开的安家父子，赵巧月脸色苍白， 只让他们去城门口同她的人汇合回南明州，她就捂着伤口跟随官兵去见高总督了。 一见到高总督，赵巧月就晕倒，剩下交给春菊发挥…… 第187章 扮乖 春菊心领神会，扶着赵巧月哭哭唧唧道： “大人你醒醒，大人，大人……” 高总督赶紧唤人请大夫，看着沾染血迹的官服，他又催催了小厮，赶紧去将大夫带人来。 同时，吩咐人将赵巧月带去后院交给他的夫人照顾。 春菊很配合，看见赵巧月要被人抬走，她给高总督磕了三个响头： “大人，谢谢您救我家大人，再拜托大人救人救到底，一定不要告诉外人，我家大人的下落。” 说完，春菊爬起身就要去跟随赵巧月离开。 高总督拦住春菊，将事情打听清楚。 春菊很客观道： “小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三公主邀请我家大人去茶楼喝茶，没多久我家大人就捂着胸口从雅间跑出来，小的和路过的客人们都看到三公主手中拿着一把带血的兵器。 三公主的人也举着利剑朝我家大人刺来，然后小的就带着大人从二楼跳下，匆匆往街上逃了。” 高总督震惊了，特别难以置信，一国公主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拿剑杀人？！ 高总督问： “你家大人不是带了不少人出门的吗？” 他给的人即便是押送钱财到来，他也没有收回来。 这对主仆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春菊道： “大人，这事小的就要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了。 我们家大人相信三公主不会对她做什么，然后就带着小的一人前去赴约。 三公主是一国公主，我家大人也是一朝朝廷命官，三公主怎么能想杀人就杀人？” 春菊无比气愤，高总督也生气了。 赵巧月来这里还没有多少日子，就做了许多官员就任三年都不能办的事情。 他还等着赵巧月大展宏图，实现她在殿试答卷上的抱负呢。 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 高总督摆摆手示意春菊可以离开了。 赵巧月这边在被奴婢包扎伤口后不久就醒来了。 春菊一边搀扶着要起身的赵巧月，一边喜极而泣道： “姑娘您终于醒来了，您吓死属下了。”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春菊的胳膊道： “好了，这伤口我有数。” 春菊板着脸道： “姑娘有数吗？这差点就要刺到你的心脏了。 下次姑娘您遇到危险，您一定要大喊，不管多么危险属下都会冲进去保护姑娘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 这次是意外，也是她的控制范围内。 因为她想到一种可怕想法，那就是三公主可能给她安上一个刺杀公主的罪名。 来不及多想，她就对自己心狠一次。 现在她会用乖巧懂事，息事宁人来谋求自己的好处，要不然就白受伤了。 赵巧月吩咐春菊不要告诉别人她已经醒来。 休息一晚上在第二日清晨卯时左右，她才让春菊去告诉外人她已经醒来的消息。 赵巧月换上高夫人让人给她准备的衣裙，刚让大夫看诊结束，高家夫妻来了。 高夫人道： “姑娘你怎么下床了，快去床上躺着。” 赵巧月朝高夫人拱手作揖道： “夫人，昨日多谢您的照顾，巧月在此拜谢。” 高夫人不知赵巧月是谁，但外边的消息她还是能听到一二的。 心有猜测，夫君没有说明，她就当做不知道。 高夫人道： “你是夫君让我照顾的人，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快去床上躺着吧！” 赵巧月道： “不了，夫人，昨日多有打扰，我今儿就要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我想同总督大人谈谈，请夫人借高大人给我一盏茶的功夫。” 高夫人微微点头，随即就带人离开了。 赵巧月对高总督道： “大人，昨日之事并非三公主有意，她只是受了她那位奶娘的挑拨。 使得三公主不清楚所有事情真相。 还有就是那位奶娘带人要抓我，并非三公主的意思。” 高总督问： “你丫鬟说三公主拿着带血的剑。” “这个是三公主从她奶娘手里夺来的，恐她奶娘再对我出手。” 高总督已经让人去调查过，事情真相他很清楚了。 现在赵巧月能这般通情达理，他道： “本官知道如何解决这次风波，你好好在此养伤，养好伤再走。” 赵巧月本就是流血多了点，样子看似惨了点，可她伤得并不严重。 这样的伤用上上好的药顶多七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她可是想要养个一个月呢。 在这里做不了假。 赵巧月道： “大人，现在南明州的百姓们需要他们的父母官，下官也想要尽快将钱给花了。” 夜长梦多，难免有心人惦记。 这笔银子她是真想用在南明州。 一来百姓们获利； 二来她也会有功绩。 赵巧月不想丢了她抄家得罪许多人得来的银子。 高总督是爱民的，他叮嘱赵巧月道： “赵大人照顾好自己，南明百姓需要一个安好的父母官。” 赵巧月应了一声是，用过清淡的米粥，她就带着春菊坐着高夫人安排得马车离开了。 临走前高总督派人告诉她，她所有的委屈伤害都会有一个交代。 赵巧月期待着。 回到南明州府衙门，她就收到第一个交代。 那就是在九峰山不远处的驿站遇到刺杀以及被土匪打劫的事情。 高总督将那两位同犯官唐大人和同知州有亲的两位官员都抓了起来。 顺藤摸瓜，一切都理顺了。 这两位就是所有看似没有什么联系的剿匪以及古家的恶行幕后小boss之二。 他们充当犯官唐大人和同知州两人的保护伞，什么事情都让两人去办，从他们那里获得财物，自己收一部分，另一部分送去了京都。 至于给了谁，高总督和赵巧月有两个怀疑，一是三公主，另一个就是利用三公主当挡箭牌的幕后人。 因为这人挺狡猾的，没有什么证据，那两位官员没有见到同他们交涉的人，只知道那人权势滔天，能帮他们升官发财。 紧接着，那两位官员就在被抓的第二日暴毙。 线索也就这么断了。 赵巧月转移关注重点，这已经是她养伤第三日。 她一边养伤等待春晖和春阳两人巡视各地回来，一边将衙门给清理一遍，将一些过于贪婪，手中有无辜人命的衙门人都给按照律法处置了。 于是在她养伤半个月后衙门职位空缺差不多有了一半。 赵巧月需要能办事的人，为她大刀阔斧改革做事，就想着去哪里找人才…… 第188章 秀才举人都去治村 衙门里办事的人有些职位可以安排上无身份地位的平头百姓担任，也可以安排上贱民。 不过像有品阶的就需要吏部任命。 即便这样，她也可以安排不少属于她的人。 但全部任用她的人，赵巧月不怎么愿意。 因为很容易在她的手底下干活形成她的一言堂，她想要什么建议都没法得到。 赵巧月决定让人去打听打听，然后去那些没有考中举人不愿意再去考举人的秀才亦或是不愿意再进一步的举人之中选一选良才。 这要是能从中找到一个擅长水利方面的人才，那就更好。 南明州这个地方她有了解过，水利不便利，有时候旱涝能形成两个极端， 她想要规划一下，反正她现在有钱。 赵巧月决定拿出大部分钱兴修水利，另一部分则拿来补贴百姓，帮百姓脱贫致富。 只是致富她有路子，水利方面她还真没有什么想法。 想着，赵巧月就吩咐春菊去找春易前来。 她发现这人干这份差事每次都能完成得很好。 赵巧月便将打探消息的差事全部交给春易负责。 春阳负责她的庄子。 春晖总领着两人，与春菊一起跟随她，当她的左右手。 至于宋彦林和宋娇兄妹现在被她安排在管理南明州刑事上，负责案件调查，最后交给她开堂审理。 没错，她也在慢慢将宋家兄妹同她赵家慢慢分离。 这次回去京都，他们两家是该要分府而居了。 那么他们就不该再牵扯过深。 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是因为这次受伤，赵巧月发现了宋彦林对她的感情，再也不能视而不见的忽视以及利用。 否则到头来，她说不定会被宋彦林因爱生恨往背后捅刀子。 宋彦林与她之间有着太多牵扯了。 要说她也不是不可以杀了他们兄妹，毕竟她都能对自己动刀子。 可宋家三人对她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在她卑微如尘埃的时候他们三人就追随她，尽心为她做事。 宋娇还伴随她在书院三年。 寒来暑往，尽心尽力照顾她，毫无怨言。 就凭这一点，赵巧月就无法对宋家人动手。 那只能在暗中慢慢抽离她的势力，不再同宋家兄妹有联系，同时也送他们一个合适的地位。 对她而言是百利无害，能吸引不少人才归顺她，毕竟当大家看到宋家的发达，谁不会来一句多亏跟了她这样的主子，否则哪来今日的成就。 宋家人想要活在世人眼中，在明面上都不会干出忘恩负义的事情。 赵巧月想要远着宋家兄妹，给了他们擅长的差事，大家也没有发现她的目的，简直是一举三得。 没过多久，春易来了。 赵巧月道： “你去给本官找找些有功名的人才，本官想要给他们安排点差事，尤其是找找了解水利的人，不管男女有没有功名，只要才能本官都需要。” “是。”顿了顿，没见赵巧月还有什么其他吩咐，春易就禀报道，“大人，春晞那边传来消息。” 说着，他将消息递给了赵巧月。 赵巧月打开来看看。 根据时间推算，三公主已经在京都。 春晞的消息提及她有告状，然后就被御史弹劾了。 皇上非常震怒，在朝堂上就收回了三公主的封地，同时就将三公主给禁足了。 求情的安嫔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被皇帝呵斥一顿，动了胎气还是同样被禁足。 赵巧月只能说帝王无情。 往后看，她看到赵家被流放的消息，不过作为书中女主的赵雅消失了。 原是被确定病死在牢里的赵雅，应该是被丢弃在乱葬岗的。 春晞对赵丞相一家有着恨意，自是特别关注，特别留心他家的一举一动。 然后的然后他本来是确定赵雅死没有死透，结果他看到有人将她给接走了。 至于去哪里，春晞没有调查到。 赵巧月记下了这事，也放在了心里。 因为她现在又远离在剧情之外，不对，应该可以说这本书的剧情已经同原剧情差之十万八千里。 但剧情还是不能完全被忽略，她可不想某一天被剧情坑。 赵巧月看过赵家的消息，又看了看孙家的消息。 孙家在炸宫墙事情上无辜，但他们在其他事情， 比如大肆圈地，残害了百姓的性命，也让一些百姓无家可归， 又比如收受贿赂，这事放在平日可大可小，皇上大多时候在大臣们做得不太过分的时候不会管。 可孙家是出事了，人捧高踩低，被政敌一攻击弹劾，皇上又有想要处置孙家的心思，他就不会再错过这次的机会。 故而孙家就比赵丞相一家就贼惨了点。 嫡系男丁除去五岁以下全部被斩首，女子入了教坊，男子成庶民，一辈子都不能入仕途，能干的活也是下贱的。 赵巧月将消息快速浏览后就将纸条给烧了： “可有我娘的信件？” 春易摇摇头，“春昊有传消息说姑娘让收留的人已经在训练中，夫人有他们保护，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当初萧王给了她一万两，她给了手下拿来钱生钱。 等有些存款后，她就让春昊选人开始培养一些护卫。 不过护卫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的，赵巧月就给了春昊三年时间。 如今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年，赵巧月有耐心等。 赵巧月微微点头就打发春易下去干活了。 又休息五六日，春易这边有了不少人才资料交给了赵巧月。 赵巧月寻思着如何安排他们时春晖和春阳两人巡视整个南明州地区回来了。 不仅是人平安归来，他们还带回不少消息。 这给赵巧月无疑是为她的计划带来十分有利的一面。 赵巧月没有立即同他们谈事，让他们先下去休息，她看着手中两本厚厚的册子就是春晖和春阳两人实地考察的记录，对春易点着他交给她的人才名单道： “你去通知这名单上的人，本官需要自愿者，且告诉他们，有才华又能办差者，本官自是不会亏待。 想要来的人就在三日后的卯时抵达衙门，否则过时不候。” “是。”春易领命离去。 赵巧月继续处理她的公务。 在第二日早上见了春晖和春阳，三人在书房聊了许久的民生问题。 又花了两日功夫，她谋划着如何改革南明州。 很快就三日后了，赵巧月在花厅见到齐坐一堂的秀才和举人们。 其中，大部分都是男子面孔，女子的面孔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赵巧月知道时代在改变，但女子的地位还有待提高。 扫了一眼大家伙，赵巧月走到上首入座，大家同她行礼问安后她不喜欢闲话拉关系，直接道： “本官让人通知大家前来为朝堂办事，为南明办事的时候就有向大家说明白是自愿。 如今看到各位的到来，不管大家的目的是什么，本官现在觉得大家都是自愿的。 既然自愿，那咱们接下来所说的大家都该接受。 办得好，本官会向布政使乃是西南总督推荐你们。” 历来就有的举秀才，察孝廉这样的制度还是有一定效用的。 在坐的二十多个人，很多都是对科举心灰意冷才放弃的。 现在有机会当官，大家都意动： “大人请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巧月很喜欢这样默契地响亮齐声回应，给大家一个公式化大大微笑： “好，大家都是好样的，本官相信你们。” 接下来赵巧月就说了她的计划。 那就是派且这些人去村子里因地制宜帮助百姓们致富。 有人皱眉，有人不怎么想去，也有人旁观……众人心思各异，赵巧月道： “本官是父母官，定是为百姓们做事的，所以这份差事就是在为百姓们谋利。 大家不愿意者，本官现在还是同意你们离开的。” 只是现在离开，那么在她这里的人品就大打折扣。 等了一会，赵巧月见没有人起身离开，她道： “那现在起你们每人管理一个方圆百里的村子， 距离州城附近的村子就交给春阳。 他擅长农事，你们不懂都可以向他请教。 为了大家管理的村落选择公平，本官这里有二十张做了标志且折叠好的纸条，你们来选吧！” 说着，她就示意春菊将纸条拿到众人所坐位置中间的圆桌上放好。 刚开始大家推三阻四，后来齐齐上前选择一张纸条。 赵巧月道： “大家看过后就找春菊姑娘登记，下午本官跟你们轮流商讨管理你们所管的村子问题。” 众人领命，赵巧月就去办公了。 下午，赵巧月就同这些秀才举人一一谈了他们各自未来要管理的村落。 起初大家都以为赵巧月什么都不懂，等见识她的才华以及如同身临其境般讲解那个村落问题后，同她讨论的人顿时收起轻视之心，用心倾听。 甚至还有人做起了笔记。 等和所有人谈论完治理村子的问题心得，同时也给了他们一份可以相互竞争的厚重承诺。 就这样时间已经又过去两日。 赵巧月又召集这些人聚在一起说话，且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后就让他们带着安逸清算的且赵巧月批准的银子出发了…… 第189章 州城管理 送走这些人，赵巧月的伤也好了。 时间也来到五月二十八日。 赵巧月着手处理宋彦林和宋娇兄妹负责整理出来的前任知州等官员留下的冤假错案之中。 再加上日常处理公务以及百姓们的状子。 忙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于是赵巧月就将汤大人和齐大人抓来当壮丁，大大加快了以前案子的处理。 两位大人现在看到赵巧月就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花厅门口，赵巧月一边往里边走，一边微笑道： “两位大人好巧啊，饭菜还可口吧？” 汤大人问道： “还行，大人可有用过午饭？” 赵巧月摇摇头： “咱们一起。” 两人想起三日前的午饭。 不知怎么吃着，他们就领下一份任务，熬夜提审犯人。 他们一忙就是两日，今日才得空歇歇，仅有一两件案子需要解决。 见赵巧月坐下来，两人都不觉得午饭好吃了。 赵巧月在等春菊去端她给衙门众人安排的工作餐， 她平常都同大家伙一起吃，今日也不例外。 赵巧月见两人都放下筷子不吃，她道： “你们吃啊，不必顾及我。” 两人倒是想吃，就是吧，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他们见到赵巧月没啥食欲。 两人没等到赵巧月说其他的，默默拿起筷子吃饭。 春菊也在这时候来了，赵巧月用饭的时候安逸也来了。 安逸是听说赵巧月也在，他才来本打算说些公务上的事情。 见两位大人在，他选择先吃饭。 赵巧月见两位大人吃饱放下筷子，她道： “两位大人下午没啥事了吧？” 两位大人警惕，汤大人道： “大人，我有事，我手头还有一件宋捕头呈递给我的案子还没有处理。” “大人，我也有一件急案没有处理。”齐大人也跟着道。 赵巧月一脸惋惜道： “那就可惜，我还打算带两位大人出门游玩呢，没想到两位大人有事，那我就带别人去了。” 两位大人一愣，齐大人好奇问：“大人您要去哪里玩？” 赵巧月笑着说： “我庄子上种了不少李子，还靠山可以打猎，本打算趁着今儿我闲暇之余，带着一众衙门的人员出门溜达溜达。 奈何两位大人有事，那衙门就交给两位看管了。” 两位大人互视一眼，合着倒霉就是他们两。 话都说了，两位大人硬着头皮同意留下。 在两位大人带着失落心情离开后安逸问： “大人您真要带大家出门玩？” 赵巧月笑而不语，反问： “你有事？” 安逸道：“大人，这个月底的商税下官觉得不对。” 现在的安逸已经成为管辖州城衙门钱库范围的九品官员。 赵巧月为他向布政使申请得到的。 管着一州钱袋子，其中就有税收这项。 赵巧月道： “那就查，需要人手就找齐大人，他管着一州城的官兵。 官兵不够，你就来找我。 本官要求必须掌握真凭实据，抓人抄家都要迅速，不给人反击机会。” 雷厉风行，这样的行动力安逸见过。 安逸拱手道： “是，下官知道如何办了。” 用过午饭，赵巧月歇歇就召集一大群衙门当差人除去出门办公或是在衙门有急事处理的当差人。 大家都跟着她出门了。 一行人骑马的骑马，走路的，坐着马车的坐马车，浩浩汤汤，场面挺壮观的，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队伍刚出衙门，离开衙门的范围的第一条街道，从街头到街尾，赵巧月坐在马背上道： “这条街需要三个负责人，谁愿意管理，本官还需要登记住户人口身份等信息，月钱多一两银子。” 大家犹犹豫豫，跟赵巧月办过事的人觉得再跟下去需要做的事情更多，很快就有三人抢先站了出来。 “大人，我来。” “大人，我也愿意。” “……” 赵巧月微微点头，吩咐春菊给他们登记，同时也给他们说明管理这部分街道的职责，有点像城管也有点像街道处居委会。 带着众人溜达一圈州城，衙役捕快都有了管理范围，而那些有品阶的官员就被赵巧月安排管理她将州城划分成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的商户以及市场。 赵巧月将城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已经是三个时辰后她带着众人去往了她的庄子。 春阳早已准备好李子桃子还有猎物。 赵巧月道： “大家跟我忙了一阵子，我还没有怎么犒劳大家。 今儿请大家吃水果和猎物。 友情价给大家，每一份水果五十文。 它是用小背篓装着的，有二十斤左右。 猎物一只野鸡五十文，野兔一只六十文。 大家喜欢就买吧。不强求。” 众人：…… 这就是玩？ 大人太会骗人了。 不过这个价钱，对于一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或是生活拮据的人来说已经是不错的价钱。 赵巧月说完，她先掏钱买。 “大人，这不是你的吗？”安逸问。 赵巧月道： “我帮附近村子的村民卖的，猎物是猎户们以及我的人抓的。 我啥都没有做，所以它们不是我的。”自然就要掏钱了。 安逸笑了笑，“大人您说得好有道理，下官掏钱买。” 摊位很大，赵巧月往前走，还能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价钱也比市场上便宜很多，几乎可以用半价来形容。 安逸跟随其后，听着小摊老板介绍的价钱，“大人，这样百姓们没有什么赚头，你是不是还填补了钱？” 赵巧月轻嗯一声，“大家光靠俸禄是养不活一家子的人，他们就会想办法去找银子，这些人都是我费尽心思筛选下来可用之人，本官不希望他们再走上之前那些人的路子。” 倘若平日贴补以及其他福利都不能满足这些人的心，那就只能说他贪婪的欲望极大，没救了，那她不会手软的。 “我还打算多多宣传古家以及犯官唐大人以及前任同知州的事情，给全州城的人一个警醒。 这个负责人我还有找到，你可有什么提议？” 安逸道： “这个可以先从书院开始，从读书人开始，让读书人影响其家人，再深入到民间。” 赵巧月道： “这个太慢了，本官再想想。” 政治、经济、文化、精神等一手抓，不出意外南明州三年后定然会焕然一新。 赵巧月期待，憧憬着。 第190章 衙门当差人的福利 买好自己所需的，大家都满载而归。 在衙门办公的人已经是下班时间。 见大家拎着大包小包在打卡下衙，纷纷表示羡慕，吃过还能打包，赵大人真是大好！ 众人目光奇怪看向没去的人，他们能说这些是他们自己花钱买的吗？ 赵巧月不知众人想法，她帮忙答疑解惑，然后就转手倒卖她手中的东西。 众人：…… 还能这样？ 早知道他们也多买点了。 在衙门没去的，尤其是汤大人和齐大人面面相觑，早知道他们就不好奇了。 被迫买东西，还真不想！ 然而在听闻价钱，两位大人表示买，必须买！！ 经过大家一通疯抢，赵巧月买的东西都销售一空。 “大家都觉得价钱不错吧，我这里打算每隔两天就给大家一点便宜好蔬果或是猎物，算是本官给大家的好处，大家喜欢以后可以从衙门采买家里的蔬果。” 众人：…… 赵大人可真会做生意！ 不过他们也是受惠人，没意见，必须一点意见都没有。 赵巧月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道： “好啦，消息通知你们，都是自愿购买，只给咱们衙门的所有人，要是大家帮外人买，赚差价，我不知道没事，我要是知道，那么这内部价钱买菜就不能再给。 因为这一切蔬果都是本官补贴钱亦或是从本官庄子拿来买卖的。 大家可要记住了。 嗯，最好自行监督， 免得本官取消这个优惠。 大家的利益可都被祸及，到时候不兴说我不好的坏话。” 众人应了一声是。 同时纷纷离开官府，他们走向不同方向，回了家。 赵巧月叫住了安逸道： “你家的生意要不要弄点来这里做买卖。 价钱是不能给市场价，但一定是在成本之上，主打薄利多销，比如本官以后打算给衙门里一季两套的衣服都可以来自你家。” 安逸莫名其妙看向赵巧月： “大人你忘记了我家有你的分成？” 赵巧月笑着道： “你不会以为我拿这笔银子是自己花吧？” 安逸怔愣住了，赵巧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兄弟你的格局太小了。” 说完，赵巧月抬脚就往官府衙门里头走去。 敢拿下安家三成的银子，她就敢光明正大使用，还使用得不让人挑出毛病。 就比如官府衙门的修葺、当差人的八套衣服、当差人的福利等都可以用这笔银子。 因此，尽量给衙门里的人谋取一些养家福利，增加大家的凝聚力，赵巧月还是愿意的。 安逸下衙回家就找了父亲谈事，谈的就是赵巧月希望他们家便宜卖点货给衙门的事情。 书房中，安三爷望着意气风发的长子道： “你觉得可行吗？” 安逸道： “我觉得可行。 今儿在赵大人庄子上，我见东西便宜忍不住买了一些回来。 还有一个，衙门里的人不是所有人的日子都是好过的。 赵大人此举能帮助不少人，我们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咱们大伤元气的生意恢复稳定。” 安三爷微微点头。 这事对他们家来说是好事。 没能赚多少钱，但他们能赚好名声，也能与赵巧月之间的联系更加稳固。 安三爷是愿意的。 他也从赵巧月到来这里做的事情，了解她手段果断狠辣，对公主都能反抗的人，魄力十足，是做大事的料。 安家追随她，利大于弊。 安三爷道; “明儿你就去问问赵大人需要我们家什么东西，我们全力支持。” “好，我明日就去办好。” 安逸的话刚落下，就听到外边传来说话声。 原来是安逸的三弟，如今的安三少爷下学回来了。 安三少爷走进屋，向两人问好就随意在茶几旁找个位置坐下，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 “哥，衙门还招人不？” 安逸点点头。 听说赵巧月想要一个擅长水利的人才，但来的人都不是半吊子，都没有她知道的多，自是没有留下。 还有就是什么文化宣传的，这事估计需要人，但她还没有计划出来。 其他的话，他就不知道了。 安逸将赵巧月需要擅长水利的人才说了出来，“你有人选？” 安三少爷摇摇头： “我不怎么想去读书，听说赵大人是个好官，还招人才，我想去试试。” 安逸不赞同道： “你好好读书，明年参加童生试，考中秀才，赵大人就会推举你去应天书院读书。 这个可是南方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你可不能现在就放弃了。” 安三爷道： “小三啊，你哥说得对，你现在也就二十岁，年岁不大，很多人三十岁都没能考中秀才的，还在为此努力。 你就拼一把呗，爹不逼你，在你二十五的时候不能考中举人，咱们就不考了，你看如何？” 安逸也同意道： “是啊，三弟咱们现在有机会出人头地，可不能轻言放弃。” 安三爷和安三少爷纷纷看向安逸，都觉得他变化很大，像是变了一个人，充满雄心斗志。 安逸道：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 我现在确实不想做生意了，而是想做官。 而且我现在已经有机会来了。” 说着，安逸站起身走路给他们看。 人走得缓慢悠闲，一点都不像跛子。 安三爷和安三少爷都惊奇看向安逸，眼神流露着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出了什么奇迹？ 安逸笑着道： “这是赵大人给我的主意，鞋子一边高一边低的设计，让我走路像个正常人，跑起来还是脚跛的。 不过过年这段时间，赵大人说帮我看看腿能不能治。” 安三爷和安三少爷欢喜不已，安三爷道： “明儿，我得去给赵大人送一份礼。” 安三少爷也想去见见赵巧月，她这个人以及事迹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她来府邸的两次，他都没有机会见到。 一次在外祖家那边的族学读书，一次被父亲送回了外祖家。 这次有机会，安三少爷想去见见这位奇女子： “爹，明儿我跟你一起去拜访赵大人。” 安三爷拒绝道： “不行，你明天还得给我去读书。 否则你就回来跟我做生意， 你哥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不能再接受家里的生意。” 安三少爷满心满身都写满拒绝。 虽然自家和外祖家都是商户，生在商户，可他是个例外。 学什么都挺快的，唯独生意，一看账册就打瞌睡，一点都学不了。 安三少爷蔫头耷脑道： “好吧，我去读书。” 翌日，安三爷和安逸一起前往衙门。 赵巧月见了安三爷。 安三爷说明来意，赵巧月道： “这事我也没有帮什么忙，安三爷付医药费过早，这些礼物你带回去。” 安三爷道： “大人，此言差矣。 我家儿子脚受伤后，经历一蹶不振，再去跟我做生意。 可我看得出来他志不在此。 后来他追随大人办事，我才感觉我以前的儿子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大人给予，大人对我一家有着再造之恩。” 赵巧月摆摆手道： “咱们是合作，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再者上行下效，本官定下的规矩，不能由本官打破。 安三爷这礼物你必须带回去。” 安三爷想起安逸回家说的当差人不能收取平头百姓给的超过一两银子的好处规定。 安三爷应了一声好，没再劝说下去。 紧接着，他说了生意之事。 赵巧月乐意谈，双方还谈得不错。 当即她就拍板让安三爷快些派人来此给大家量身做夏衣。 送走安三爷，赵巧月就将这事给大家宣传下去，还拿出她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样式让大家挑选。 大多数都在三样式中有选择困难，都觉得可行，但只做两套。 于是大家闭着眼睛选出两套。 安三爷办事也挺有效率的，下午就派人前来给大家量体裁衣，还保证在六月二十日的时候将衣服给做好。 近来好处多，大家干活辛苦也变得动力十足，麻利了不少，很多事情都麻溜完成。 不过在夏衣出来的时候赵巧月还没有找到治理水运的人，她就选择自己亲自操刀。 在八月夏收时节前她决定征集老百姓去兴修最容易溃堤的那部分河岸。 自从她来到这里，风调雨顺，可人得居安思危。 赵巧月将衙门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将政务安排好给其他人，又经过她安排得说书先生在各处的宣传。 剿匪，抓贪官，为民翻案、治理市场，拒绝欺行霸市等故事一天天经过说书先生在茶楼、街头又或是晚上乡下的宣传。 很多人都能清楚南明州知州大人的治理措施，拒绝消息比塞，也让百姓们不惧畏官府，有事可以找官府。 在六月二十八这日她就带着七八百自愿的壮丁奔赴南明河堤坝。 河堤上，赵巧月祭拜天地以及河神后就开始吩咐大家按照她的规划，领工具干活。 她以身作则，换了官服，穿上短打，带领着大家伙一起干活。 吃住行都在河堤，每天如此。 跟随而来的春菊和春晖两人见赵巧月瘦了一大圈，心疼不已。 想要私下给她补补身体，都被赵巧月拒绝了…… 第191章 水利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天气逐渐变热，干活的人出现了中暑现象。 赵巧月吩咐做饭的厨子给大家煮绿豆汤以及缩短干活时间都不怎么顶用。 她就在加固堤坝，还没有加高堤坝时给大家放假了，在秋收后大家还可以回来继续干活。 这样的活很辛苦，但大家都觉得赵巧月没有亏待他们，比以往修筑堤坝好上几倍。 他们是愿意再来干活的。 结算大家的工钱，又清点了堤坝上剩余用料，将它们交给管辖附近村子的里长，也就是赵巧月安排前来这里帮村民们致富的秀才负责看管后她就带人回了府衙。 这个她已经离开了十六天的地方。 衙门里的人发现跟随赵巧月出门的人都黑了一圈，又瘦了一圈，唯独他们的大人瘦了一圈，脸上的样子还同原来一个样。 众人都颇为同情地看看春菊。 春菊不明所以，觉得大家莫名其妙。 直到遇到春易，她才知道大家的同情。 “春菊，你这是掉碳堆里了？ 我听说大人每天都出门干活，都没你这么黑。” 春菊撇撇嘴。 她也想像大人那样晒不黑，还长得贼漂亮。 可他们都不是同一个人可能吗？ “春易，瞧你这小白脸的样子，以后可不会有姑娘喜欢你。 要不下次出门，我让春晖将机会让给你，让你去锻炼锻炼？” 春易道： “哦，我觉得我一个人过日子挺好的。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有我的职责，就不瞎掺合了。” 说完，春易走近书房跟赵巧月禀报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 赵巧月大致了解衙门情况，她才见手下官员。 这是新的衙门领导成员，大家经历过赵巧月对衙门整顿阶段，知道她的手段。 此时他们读都谨慎认真做事的时候没有闹出什么阳奉阴违的事情。 大家各司其职做事，凡事还都算是顺利解决，只需要她审批或是阅览即可。 不过有一事需要她亲自去处理，那就是去见布政使以及高总督两人。 他们都有派人来找她，不过都因她不在，不了了之。 现在她知道，自是不能当做不知道。 赵巧月当即就让人去给两位大人送拜帖。 翌日上午，她就去见了布政使杨大人。 花厅里，赵巧月同杨大人行礼问安。 双方坐下喝茶，寒暄许久，赵巧月都没有等到杨大人说事，她心中已经有些猜测，不过她没有主动提。 直到杨大人自己忍不住了，他问： “赵大人，本官听说你带人去修筑堤坝了？” 赵巧月应了一声是，又解释道： “南明河中段靠近南明州城这个地方，下官看了不少卷宗，洪水泛滥时南明州城就会面临被淹的危机。 同时，州城附近村子，农田都有被淹的风险。 下官想着衙门无事，就带人去加固堤坝。 大人，这有问题吗？” 杨大人问： “银子从哪里得来？” 赵巧月垂眸掩盖眼中的暗芒。 财帛动人心，看来惦记这笔银子的人不少。 还好她已经找到了靠山。 赵巧月一脸真诚问道： “大人，高总督大人没有告诉您，他已经同意让下官将唐家、古家等地方抄家所得用于水利上。” 杨大人确实没有听高总督说这事。 但高总督说他好好支持赵巧月办事，今年年底回京都述职，就能留在京都。 这个承诺他没有忘记。 杨大人对在他耳边嚼舌根的下属愤愤地暗骂一顿，面上笑着道： “既然银子有了去处，本官就不管了，以后你给本官送来给账目即可。” “是，大人放心，下官不会给自己以及其他人擅自挪动这笔银子的半点机会。”赵巧月承诺。 杨大人轻嗯一声，就打发赵巧月离开了。 赵巧月离开布政使衙门，直接带着春菊和春晖两人骑马离开州城，往麟州府而去。 在第二日如约而至总督衙门，拜见高总督。 高总督在招待客人的花厅见了赵巧月。 赵巧月行礼问安后高总督就关心问： “你受伤刚好，就去堤坝上干苦力，你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赵巧月心中微暖，微笑着说： “下官去之前有让大夫看诊，大夫说无碍后下官才去的。 在堤坝上，下官也有安排大夫。 不仅下官被照顾得很好，那些干活的人也没有出任何岔子。” 高总督道： “以后注意些，干活的少了你不是不能成事。” “是。”顿了顿，赵巧月转移话题道，“大人您找下官有什么事？” 高总督拿出皇上的圣旨道： “皇上有旨。” 赵巧月腾的起身，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三呼万岁,然后高总督宣读皇上的圣旨。 圣旨不长，通篇下来，赵巧月得到一个最重要的消息。 皇上让她大胆做事，还送给她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当依仗。 赵巧月收藏宝贝似的将金牌收好，随后她才将圣旨一股脑塞到袖子里。 高总督看得眼皮跳跳，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同赵巧月谈了谈水利问题。 “这事你有何见解？可是找到懂水利人才？” 赵巧月拿出一张图纸。 西南地区的地图。 高总督发现这张图比他拥有的还要齐全：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赵巧月望着一副想要霸占她地图的高总督道： “回大人，这是下官靠着西南地区地志以及当地人的讲述，然后描述出来的。 其实这张图还不算完善， 仅有南明州下官确定它是完善的，其他地方还有待考察。” 从这话里，高总督便明白赵巧月是真要做事的，还是想要干一番大事的。 至今他就没有见过刚来不久就将所管辖地方逛了一遍的官员。 现在他也明白皇上送金牌真正用意。 赵巧月不仅能让南明州向好的方向发展，还会带动其他的地方发展。 只是她想要实行她的计划，前来同他商议是可行的，但没有皇帝的支持更让人顺服办事。 高总督心思千回百转，赵巧月道： “大人，你看下官之前加固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其他的地方还没有动工。 下官一直在找懂水利的人，找来的人还没有下官知道的多，下官就没有任用。 因此，下官就打算先按照自己的计划先进行疏通河道打捞河沙等。 等找到懂水利的人，再让那人看看是否需要开河渠。” 第192章 高总督推荐人才 赵巧月又将自己对水利所做的计划安排跟高总督详细说了一遍。 高总督听后觉得颇为可行： “你这个安排是可以的。 本官见你对水利了解颇多，当下本官这里有一人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不过他不是官府之人。 他祖上以及父亲都在漕运当差。 去岁出孝，如今正在准备秀才考试。 你可以去访一访。” 赵巧月问： “此人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高总督道： “他姓莫，在城外的莫家庄子上居住学习。” 赵巧月表示她要去看看。 高总督邀请她用过午饭再去，赵巧月拒绝了，坚持要去找人。 高总督没再挽留，吩咐随从亲自送他们前往莫家庄。 路上，赵巧月才从随从口中知道这位素未谋面，即将见面的莫公子是高总督妻子的侄子。 虽然不知高总督为何不早说明白，但她打算去拜访此人，那么她就没有原路返回的意思。 跟随随从来到莫家庄，又经过随从同庄头道明来意： “老李头，我身后这些人都是我家主子让带来见莫公子的，你快去禀报。” 庄头闻言，看向赵巧月他们三人，见穿着便衣的赵巧月站在首位，知道能做主的是她，他道： “姑娘，你们请随小的来。” 知道庄头会带赵巧月去见莫公子，随从就同赵巧月告辞回去向高总督复命。 一路前往莫公子住处，赵巧月领略了庄子上的风光。 阡陌交通，小小沟渠众横交错在田地里，还有一水车，使得田地完全不需要去远处担水就能进行灌溉，非常便利。 嗯，这样的布局，同她家庄子差不多。 不过她家庄子对她来说不是固定资产，她走，就会卖掉。 小小沟渠是用山中竹子代替的。 水车是她与宋彦林他们学习木匠活的时候做的，使用起来还行。 见状，赵巧月此时有些期待见到这位莫公子。 在庄头领路下，赵巧月他们三人牵着马在一处青砖小院停下脚步。 庄头敲击门环。 笃笃笃…… 没过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庄头看向来人道： “老夫人好，这是高大人介绍来的客人，他们想见公子。” 莫老夫人打量着赵巧月等人，片刻就收回目光道： “我家孙子在家读书呢，你们进来吧！” 赵巧月一人走了进去，春菊和春晖两人留在了门外，庄头则以有事为由离开了。 莫老夫人道： “我家不比从前，没有那么多规矩，姑娘让你的仆从进来喝口茶歇歇吧！” 赵巧月看了看两春，看向莫老夫人道： “莫老夫人，我来得匆忙，还没有用午饭，我想借你家厨房一用，可行否？” 莫老夫人愣了愣。 这姑娘应该不是特意来这里吃饭的吧？ 看着又不像有事？ 难道是她家大闺女给介绍来的，同她孙子相亲的姑娘？ 也不对啊，媒人都没有一个，对方父母也没来啊！ 莫老夫人很是奇怪，不过来者是客，她没有拒绝，还吩咐她孙子的随从去厨房做饭： “姑娘，我家婆子出门买菜了，你们稍等便有饭吃了。” 赵巧月摆摆手道： “老夫人，我们是借用厨房，做饭就交给我的随从，他们买了食材。” 莫老夫人看向门口就看到两人从马背上拿东西，这三人不会真是来吃饭的吧？ 不管怎么样，莫老夫人安排的随从被打发出厨房，春菊和春晖两人在里边忙着。 赵巧月同莫老夫人在堂屋说话。 莫老夫人观察着赵巧月的言行举止，给她一种上位者的感觉，嗯，还有一种像极她夫君为官时的坐姿，端正端方。 莫老夫人给赵巧月倒了一杯凉茶，“姑娘请喝茶。” “多谢老夫人。”赵巧月端起茶杯就嗅到苦丁茶的味道，余光打量着莫家堂屋，面不改色将茶水喝了一小半才放下茶杯。 莫老夫人一时间竟然看不出赵巧月的来历。 衣服可以更换变装，一个人的饮食就不一定了。 莫老夫人笑着道： “不必客气，我这里还有许多苦丁茶叶，姑娘喜欢可以在离开的时候带一些离开。” 赵巧月回以微笑： “好啊！” 要是莫公子真懂水利，她还想将他们祖孙都带走呢。 不过这个目的，还得再等等。 她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在读书学习的莫公子。 莫老夫人同赵巧月聊了一会，试探打探一番，她都没有打探出来赵巧月来此的目的，她才恍然想起她家孙子道： “姑娘，你看我这记性，与你一见如故，我倒是忘记了，你是来见我家孙子的。 你稍等，我去叫他来见你。” 赵巧月道： “我与老夫人也是一见如故，见莫公子不急，老夫人我们可以再聊聊。” 莫老夫人拒绝。 她没有套到消息， 她家的消息都要被对面的姑娘给扒拉干净。 莫老夫人道： “不了，姑娘来找我家孙子肯定是有要紧事的，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莫老夫人就往隔壁屋子走去。 赵巧月微微勾了勾唇角，目光追随着莫老夫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随后淡定坐在原位上喝茶，静等莫公子的到来。 过了一会，莫公子来了。 赵巧月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去。 她是伪装的谦逊温润，对面走来的二十岁左右男子是否同她一样呢？ 一身书生气，面容谦逊温润，翩翩君子，女子见了都会倾心。 难怪莫老夫人会在她进门后一直试探她。 赵巧月明白了莫老夫人不是不想莫公子见客，而是怕作为女子的她会在见了莫公子后就会同他纠缠，以后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情定会时有发生。 赵巧月嘴角上扬，眼中带着笑意。 女子貌美是原罪，男子也不差哈! 见人走近，她压下嘴角，起身拱手道： “莫公子，我姓赵，名巧月，高大人说你才高八斗，懂水利让我来找你。” 莫老夫人不怎么关心外边的事情，赵巧月这么介绍她，她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赵巧月是谁。 莫公子时常会被高总督请去做客，同他谈论当下时事。 可以说现在没有进入官场的他能算是高总督的幕僚，已经有一只脚踏入官场。 “童生莫文曜拜见知州大人。” 赵巧月亲自将人搀扶起来，“我在外未曾穿官服，莫公子就将我当成行走在外的客商即可。” 官员就是官员，莫公子深知官场，没有附和赵巧月这事，礼貌又疏离地邀请赵巧月入座喝茶。 莫老夫人此时也反应过来，凑近赵巧月道： “你就是庄子里人说的独身闯土匪窝剿匪的女知州大人？ 不是说长得虎背熊腰，跟男人婆似的吗？” 现在看到真人，跟说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莫老夫人好奇问了赵巧月剿匪的事情。 赵巧月没有夸大事实，如实告诉了莫老夫人。 莫文曜在一旁听着。 这是他第二次听人说赵巧月的事情。 第一次是高总督，他的姑父。 第二次是真人。 真人很真诚，说的同他姑父说的差不多。 就是比他姑父说得比较详细。 赵巧月扫了一眼祖孙两人，满心满眼满身都透露着我很实诚的样子展示给两人问： “老夫人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莫老夫人和莫文曜：…… 这人是来讲故事，宣传她的英雄故事的？！ 莫老夫人忍不住好奇，又见赵巧月平近易人，她道问： “姑娘，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赵巧月看向莫文曜。 她可是从老夫人口中知道外边田地的布局皆是出自莫文曜之手。 而现在她说她的故事仅有莫老夫人好奇，莫文曜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想必对外边发生的事情是消息灵通的。 那她来这里的目的，想必此人已经知晓率了。 莫文曜是有所猜测，因为他从姑父那里知晓赵巧月用了大约半个月时间兴修水利。 莫文曜问： “大人，是为水利而来吧！” 赵巧月直接坦言道： “是。 国以民为本， 民以食为天， 食以粮为本， 粮以农桑为本， 农桑以土地和水利为本， 本官来到南明州就想为民做事。” 莫文曜道： “朝堂不可能给这里拨款修水利。 大人，想要什么来修水利？” 赵巧月很实诚道： “剿匪啊、抓贪官奸商啊。 这些银子我是从南明州所得，所以我要确保南明州平安。 莫公子愿意帮我否？” 莫文曜道： “祖母需要人照顾，无法同大人亲自前往视察。 不过我可以给大人出出主意，大人可有带地图？” 赵巧月庆幸以地图不全为由从高总督那里拿走了她的地图，要不然她还得当场费劲巴拉再画一张： “地图有啊，莫公子请看。” 说完，赵巧月从袖子里拿出地图展示在桌面上，示意莫文曜看。 莫老夫人见两人要谈事，她悄悄离开了堂屋。 莫文曜起身观望地图： “大人，这张地图出自何人之手，所标志的位置很齐全。” 赵巧月问： “没有遗漏的？” 莫文曜道： “我所知的都在上边了，没看到哪里有遗漏的。” 赵巧月摇摇头： “这上边还不是齐全的。 因为我属下说她家一个叫广宁镇的地方，我还没有确定它在哪里。 据说这里还有一个在深山老林里的村子呢。” 第193章 夏收 莫文曜愣了愣道： “我家书童曾经说了他的来处也是广宁镇， 我还以为是他年纪小，记错了。 现在看来确实是有这么个地方。” 赵巧月听出了不对劲，“他是被拐卖的？” 莫文曜点点头： “一个两个被拐卖，都来自这个地方，许多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看来大人您需要调查一下这个地方了。” 赵巧月拧眉。 “你去过西南地区所有地方？” 莫文曜摇摇头： “并没有，我祖父和父亲都有在这里当官，我跟随他们去过许多地方，也同不少人交流过。 大人，稍等片刻。” 说着，莫文曜起身回书房取来一张地图，俨然是西南地区的。 赵巧月看着那些城池、山脉，河流等标志，与她的差别不大。 只是她的西南地区比他这张更家齐全，完整。 而他的多了一些红色标注，是对西南地区的水利规划。 赵巧月猜测着，她就问了。 莫文曜道： “大人，见识广博，它们确实就是祖父和父亲他们集前人规划所规划的西南水利。 当时父亲有将这张图呈递给上司，上司没有采纳。 后来父亲升官至京都，有幸得以面见皇上，他有将这张图呈递给皇上。 当时皇上只关心边关战事，对此毫无兴趣。 父亲失望而归，郁郁不得志，最后病故在京都。” 这是生不逢时。 当今天子只关心他的权势。 即便兴修水利，那也要对他的皇权有用。 比如方便运送军粮抵达前线。 当时那样的情况，民如草贱的情况下，当权者怎么可能同意。 而如今的她也不可能同意。 即便她能弄到兴修西南水利所需的银钱，她也不会这么做。 虽然功绩可以名留千古供人世代顶礼膜拜，但那也会是死得早的命。 赵巧月道： “莫公子，我没有无私奉献的精神。 你可能希望你祖父和父亲两代人的愿望可以实现。 但我没有这个愿望。 我只会对南明州负责。 因为我身后还有我的母亲。 她含辛茹苦养我，送我去读书，我还没有报答她，所以我不可能承担此事。” 莫文曜也知道强人所难，他还是将地图送给赵巧月： “这张地图留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用处， 大人能亲自上门，同我真诚交流。 这张图就送给大人，随大人安排。” 赵巧月看了看桌上的地图，她接受了这份赠送。 同时她也将她手中的地图送给了莫文曜： “愿你有朝一日可以实现父辈的愿望。” 赵巧月当日在莫家用过午饭就带人骑马离去。 回到衙门待了几日，就来到八月初一夏收开始的日子。 赵巧月当天早上就给大家开了一个漫长的会议。 这个会议是有关新粮食出来后市场上粮价的变化。 绝不允许出现哄抬粮价，投机倒把行为。 会议结束，之前被赵巧月安排监管商户的人员开始行动起来。 而管理街道的人员也在行动，巡逻走访，暗自调查是否有人私下倒卖大批粮食。 赵巧月又同春阳研究了打谷机。 虽然没有机械化的好使用，可在这时候已经算是比较先进的。 由她从官府拨款给管理村落的人都安排上三台木制带着铁的打谷机。 它是需要维修的，故而赵巧月没有给百姓们免费使用，一亩田地收五文钱。 刚开始很多人舍不得花钱。 不过也有人图新鲜，也不在乎这么几个钱的。 观望中，见这脱谷粒的速度非常快，压根都不需要什么力气干活。 越来越多人尝试着使用。 收粮入仓的速度比往年快了许多。 再加上赵巧月出台一个比赛。 她安排去管理村落的人之间比试，看谁带领的村落收割粮食最快入仓，结束夏收最早。 那么他名下的村子，每个村子都能获得一两银子。 这一两银子在很多人看起来都不多，别说再平分给全村，但是它可以买些鸡鸭来养，到时候分得的就多了。 如今的村子除了种植粮食，还搞起副业，比如养家畜、种植草药等。 虽然副业还没有什么收入，但生活可以说是往蒸蒸日上发展，老百姓们对生活充满好盼头。 夏收结束，赵巧月给赢得比赛的村子发了奖励银子。 紧接着就是夏税，夏税因为赵巧月凌厉处置贪官的手段还没有消散，这次税收很顺利就被征收，也很顺利没有差错入了粮库和银库，同时新一轮的种植也在紧锣密鼓进行中。 为此，赵巧月又同春阳研究出新的耕种农具。 有打谷机在先，这个新农具售卖也便宜，很快就被大家接受，买回家使用，加快了耕地和种植速度。 忙忙碌碌在九月底，南明州的种植庄稼一事才进入尾声。 考虑老百姓家中劳动力情况，赵巧月没有马上对南明州的水利进行动工。 而是开始吩咐春易去调查广宁镇这个地方。 春菊知道这事后，她也想调查，于是她就请求赵巧月应允她一同前往。 赵巧月果断同意，她也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地方在哪里。 随着春菊离开，她身边随从就剩下春晖这个得力干将。 身为女子，对此，着实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赵巧月就将宋娇从仵作差事中抽调到身边，跟随她一段时间，等春菊回来再让她去干仵作差事，亦或是跟着捕快出门查案。 宋娇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锻炼，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自信。 有这样的成长，赵巧月是为她高兴的。 宋娇也是高兴的，她又能跟随赵巧月，照顾赵巧月。 当日子进入十月中旬，春菊他们还没有回来，赵巧月的日子却变得悠闲下来。 除了偶尔升堂为百姓们解决麻烦，花一两个时辰处理公务外，下午她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做。 赵巧月就迷上看大荣律法，然后她看完律法，又迷上写故事。 就这样，街头巷尾每隔三日都会有一个新故事在流传。 流传后大家还能了解一两条大荣律法。 于是老百姓们就知道他们的知州大人又在给他们宣传有用的知识。 有空的人都会自发去茶楼或是街道街尾或是街头拎着小板凳去坐着听。 赚得的钱，赵巧月一部分用来给宣传人员结算工钱，一部分就用来修缮南明城的街道。 如今用这笔钱铺上青石板的街道已经有三条。 这个事情又是一桩美谈。 当听说赵巧月要招工安排人修缮街道，原以为是修缮东城区的。 因为东城区住的都是权贵人家。 没想到赵巧月会从北城区开始。 同时还在南城区、西城区和北城区开办了一家免费学堂，专门招收无钱上学的男女学生。 无论年纪，只要想要识字的都可以去学堂学习。 大家都感念赵巧月的好，自发主动维护学堂和街道的秩序和安全，不给任何人捣乱或是破坏的机会。 赵巧月趁机实行街道新管理，那就是不准乱扔垃圾，也不准随地乱吐痰等。 也给了一些贫困人家清扫街道的差事，让他们能有度日银子。 因此，城里城外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 时间很快就来到秋收…… 第194章 院试主考官 第一季种植水稻，她刚来之际没有赶上播种育苗插秧，安排的人只负责农间管理。 按照里长教授的来照顾庄稼的，夏收比往年种植多了一成收入。 墨守陈规，还是按照自己往年种植的，就非常羡慕听了新来管理者的人家。 下半年种植，他们就一改之前的固执和对读书人四肢不勤的偏见，认真从里长那里学习种植经验。 遇到问题也去请问里长。 里长不懂，就会去找春阳。 一来二去，里长这读书人就同百姓们非常熟悉，也有了接地气的平近易人，从百姓们身上也学到不少东西，得到不少的感悟。 同时他们也在相处中了解到百姓们对知识的渴望，他们也会利用闲暇之余教大家伙认几个字。 秋收收获不错，赵巧月在秋收税收过后召集了所有她安排去管理村子的人。 花厅里，赵巧月没有进行长篇大论的讲话，简而意赅地对所有人的差事进行了赞扬，又道： “大家对这份差事应该是有收获的，咱们读书为了走仕途，走仕途后就是为朝廷做事。 朝廷是由众多百姓构成的，那我们中很多官员就会下到地方当官为百姓做事，当一个勤恳自勉的好父母官。 你们如今表现得不错，本官手中有些名额，可以推荐你们来年去应天书院读书。 你们要是愿意去，本官可以给你们留三个名额。 最终花落谁家，就要看你们夏收的成绩。 不参与者，表现优异者，本官会给其他的奖励。” 能进一步的，还是愿意进一步。 身为秀才的想要去试一把。 身为举人的就没有这个志向，不过他们是有当小官员资格的，心中还是挺期待赵巧月安排的奖励。 赵巧月也没有让他们多多揣测，直接道： “我手上还有不少空缺，这些空缺就看大家的表现了。” 大的官位需要上司或是吏部安排，但小的或是无官阶的，他还是可以自行安排的。 用它们来激励人，还是可以的。 举人们确实有被激励到。 扫了一眼大家，赵巧月吩咐宋娇将给大家的年终福利领着人搬了进花厅里，一一分发给大家： “你们不在知州衙门办事，但你们属于其中一员，给大家的四季衣服你们也该有， 只是衙门这里的衣服不适合你们在田里干活，我给折算成银子分给你们。 还有五两银子、十斤精米和一只鸡是你们的年终奖励。” 众人起身拱手谢过赵巧月，欢喜领过东西，也欢喜回了家，又充满斗志回了所管理的村子处继续当他们的差事。 赵巧月正打算带着重新召集的人去兴修水利前夕，春菊和春易两人回来了。 两人没有听从赵巧月的吩咐去休息一晚上再来禀报她事情，而是坚持要说完事情再去休息。 赵巧月知道事情关系重大，她示意两人坐下说这事。 春菊道： “姑娘，我的事情你是知晓的。 我就不再多说，我现在想跟你说说广宁镇。 如今它叫万宁镇。” 这个赵巧月有印象。 换名的话，需要经过官府同意批准， 那也该有记录的。 怎么就没有呢？ 赵巧月疑惑，春菊这边又道： “从前的广宁镇已经没有了，因为之前的灾祸，它已经没了。” 春菊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瞧着已经不适合说事的春菊，春易道： “当年的灾祸，那里最严重，却被当时的官员隐瞒，没有得到及时救济粮，还闹了瘟疫。 最后…最后被屠村屠镇，除了早些逃难离开的人，无人生还。” 这么残忍的事情赵巧月已经明白为何会被彻底掩盖，让它隐匿在尘埃之中不被任何人知道。 这不仅是当时官员政绩污点，也是当朝天子当政的污点。 赵巧月道： “这事咱们以后就当做不知道，也不要再提。” 春易应了一声是，又拉了拉身边的春菊示意她回神。 春菊回神，不明所以看向赵巧月和春易。 赵巧月又重复一遍她吩咐的话，紧接着又道： “春菊你回去休息一阵子再来我身边做事。” 春菊确实需要调整状态，她领命。 赵巧月翌日就带着一批人按照莫文曜和自己改进的规划图开始南明州地区的水利。 人数众多，比之前加固堤坝的人多了几倍。 她分成五波人分派在不同地方。 遇到费工费时的，她就悄悄提前去用炸药，然后将被炸碎的大石头或是阻碍归咎在神明身上。 迷信的大家伙还是很相信这个答案的，每每遇到这样的阻碍都会求求神明。 赵巧月从未让大家失望，每每都是深夜去办事，又悄悄回到临时住处。 就连她的属下都不知道她大晚上去干了什么回来。 入冬的天气寒冷，不过比会下雪的地方好上太多，不会出现冻土结冰情况，也就不会给大家带来不便。 干活辛苦劳累，赵巧月照旧像之前那样给大家准备三餐足量食物，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工人。 就这样，干活过了一个月，新年降临。 赵巧月给大家放了十日左右的假期。 这一年，她又没有同夏娘过年，也没有完成她的承诺，带夏娘看京都的花灯。 带着对夏娘的思念，赵巧月同属下们过了年，就又去带领工人们修水利去了。 一直在河道上待了一个月左右，在院试即将开始前的两日她回了衙门。 赵巧月刚走进衙门，汤大人就见到了她，一边跟着她去办公书房，一边道： “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下官还以为你忘记二月初五的院士试了，正想派人去告知您。” 赵巧月问： “本官办事不靠谱？” 汤大人摇摇头， 靠谱，非常靠谱， 同时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对别人来说没有问题，对赵巧月是很有问题的。 汤大人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 “大人，考生报名已经结束，贡院下官也有让人进行检查和修缮，大人您是否要去检查检查？” 赵巧月笑着道： “汤大人，咱们一起共事大半年，本官对你十分放心，这事就不用本官再去检查，本官相信汤大人你能办好。” 确实她也真没打算去看。 既然将事情交给了汤大人，她就没打算再管。 要不然事事操心，她得猝死。 赵巧月要踏进书房前问： “汤大人还有事？” 汤大人道： “就是考试试卷，大人你需要下官以及其他同僚帮忙出主意否？” “这考题本官早已在干活的时候就想好了，汤大人没事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赵巧月将人给打发走。 汤大人确实没有其他的事情，听话地就告退离去。 赵巧月询问了留在官府里的春菊有关衙门或是城里外的消息。 等了解衙门和城里外的消息，没察觉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她才处理因外出留下的公务。 忙碌一日解决公务，又花了一日的时间带着汤大人等五个下属官员将考题给誊抄三百份。 这样的工作量，让赵巧月无比怀念复印机。 同时也想到活字印刷术。 赵雅不确定死没有死，她决定将这份发明送给别人。 都是古人发明的，换个古人，赵巧月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想着，她就悄悄将这事让人以故事的形式宣传出去，最终就看谁信故事，谁用于尝试创新发明了。 而她在二月初五这日，带着考题走进了贡院。 启元二十一年，她是考生。 时隔几年，启元二十五年，她成了考官。 没变的是她还是要在贡院待三日才能离开，以免泄题或是其他事情的发展。 好在这届考生给力，没有作弊也没有什么其他意外突发事件的发生。 顺利结束三日考试，考生们顺利离开，她呢，也顺利进入批卷流程。 不过试卷在到她手中之前，还经过了誊抄糊名，拿到她手上的试卷，字迹都一样，压根不知是谁的。 她也特意留心看有没有特别标识的试卷，也留心着阅卷官有没有偏私。 一阵观察，四名阅卷官都没有这样的行为。 赵巧月带着四名阅卷官熬夜批卷，争取在三日后放榜。 而考试出去的考生们有欣喜的，也有颓废丧气的， 还有特意揣摩赵巧月心思的人很扎心，一点都没有取巧猜测对的。 他们都以为赵巧月关注民生，尤其是水利，其次是厌恶官场贪污。 结果他们的赵大人一个问题都没有考。 这是他们认为的。 然而赵巧月考了如何为官的问题，也考了如何赢得民心问题，为民解决问题措施等问题。 这些换种说法罢了。 答案很多都在她来到这里实行的举措上。 不管怎么样，赵巧月还是从中找到令她满意的答卷。 三日后放榜，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中，赵巧月又奔赴她的水利“战场”了，没有因为怀念过往，而去看看放榜情形。 而宴请新秀才的事情被赵巧月交给了汤大人进行。 至于想去应天书院读书的前三名需要在三月三十这天统一找她写推荐。 于是安逸的弟弟本以为可以见到赵巧月的机会，再次错过。 但他想到自己考中的案首，期待三月底见到赵巧月这个奇女子。 第195章 风波来了 兴修水利在南明州地区经过了四五个月的时间，在春耕时节的三月底进入了尾声。 本打算在三月二十八这日给大家结算工钱，让家里劳动力少的人回家春耕，其余人继续兴修水利。 南明州地区的水利由许多小河流汇聚在南明河，再通过南明河汇入大河和西明河，它就可以竣工了。 却不想今儿有人闹事。 大家高兴之余变得十分气愤。 赵巧月听闻附近村落的村民要毁掉他们刚修建的河渠，与刚干活结束的工人发生了争执。 她急匆匆带着人来到闹事之地。 这里是南明州区域和西明州交界之地。 之前修河渠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有找当地知州沟通交流过。 这位当权的知州大人并没有什么异议，还直说是好事，他会配合着。 现在只差将上流阻塞疏导就能开辟一条河流，这些人在闹什么呢。 赵巧月走近时，西明州的知州大人也刚到。 要干架的两拨人瞬间变成对峙，齐齐看向她和另一位知州大人韩大人，七嘴八舌开始告对方的状。 赵巧月厉声道： “都给本官闭嘴，这是在闹什么呢？” 韩大人道: “赵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这些人都是住在附近的人，他们担心涨大水的时候上流水流下来导致他们低处的村庄被淹没，不同意开通这条新河渠。” 赵巧月审视着韩大人。 修这条河，她特意找此人谈过，也说明了情况。 当初不想同意，就早说，她还真不强求，现在才说，这是想干什么呢？ 赵巧月勾了勾唇角道： “这条河流会同你们的西明河贯通，到时候再通过西明河流入大海。 在没有将这条河同西明河贯通之时，本官一开始就说了，不会将南明河的水导入这条河。 现在本官再说一遍，你们信还是不信？ 若是不信，那么本官不会再继续动工，会选择改道。 你们自己瞧好了，本来该让你们灌溉便利的河流改道后就会打从另一边走，那么就与你们这里没有半点关系。” 一个村民壮着胆子道： “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总比被水淹没村子好。” 紧接着，另一个村民道： “不是啊，咱们这里即便没有这条河，洪涝的时候也是经常会遭遇灾祸的，咱们真不试试？” “试什么试，以往咱们有逃命机会，以后洪水更大，逃命机会都有可能没了，我是不同意挖通它的。” “……” 村民们在同意不同意间来回争论，然后不同意占据上风，赵巧月望向能做主的韩大人道： “大人你的打算？” 韩大人道： “挖通不是不可以，赵大人给他们这些一笔安家费，让他们。” 她手中的钱可是她得罪不少人得到的，可以说与命关联在一起的，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西明州一文钱都不出，她就帮着这里的人疏通一半区域的河水。 赵巧月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得不错了。 如今韩大人想要得寸进尺。 赵巧月不乐意，也不愿意，她非常果断打断韩大人的话： “不必了，因为本官修水利早就做了防范洪涝的打算，本官也确保不会淹没这里。 可今日所见，本官决定不给任何人以后碰瓷本官的机会。” 说着，赵巧月看向在场所有人道： “如今河渠还没有进入你们村子范围，也没有彻底进入西明州，这块地区算是两州共有也说得过去。 韩大人看好你管辖百姓，本官这里的河渠但凡出现丁点问题，本官会让你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样的结局。” 韩大人想要同赵巧月谈谈。 赵巧月当初同他交谈的时候说的水利规划挺好的。 他觉得不错，但是他不想功劳全给了赵巧月。 当知道赵巧月在这里动工的时候他就开始动心思了。 本以为赵巧月会在百姓们施压下妥协。 没想到她会轻易放弃这里，改道其他地方。 韩大人道： “赵大人，从这里绕道，要经过连绵大山，路途遥远，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要不咱们再坐下谈谈，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赵巧月油盐不进，再次果断拒绝： “不必，本官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也不喜欢出尔反尔的合作，既然你们都不愿意了，本官时间紧迫，咱们就不必在这里耗费口舌。 各位放心好了，这里的水哪怕发洪水，它们都不会经过你们的村落。” 说完，赵巧月当即就招呼工人离开。 回到暂时居住的营地，赵巧月让没有领工钱的赶紧领工钱。 待工钱发放完，赵巧月才进行新一轮的重新招工。 除去需要回家充当家里劳动力干农活的，留下的人继续干活。 春耕时节雨水充沛，还可能有洪涝，赵巧月将改道的地方再次规划一番。 晚间再次利用了炸、药，一夜之间，在河渠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深坑另一端的山也出现了一个通往另一端的山洞，只要水涨到深坑一大半，它就能流入山洞，通往另一边还没有修建的河渠。 这样的设计谋划是不错的，同时一夜惊雷似的声音也吓到附近的百姓们。 他们以为是天罚，结果第二日起来，赵巧月带着的工人在感谢上苍相助。 他们则震惊又难以置信，还有些许后悔。 还有些人开始谴责说瞎话，胡乱猜测的人。 瞧瞧赵大人说的改道，以及确保他们的安全，真是说到做到。 他们中有些人找上赵巧月想要修河渠，赵巧月没有再见这些人，尤其是韩大人。 经过这次风波，赵巧月不怎么相信不在她管辖之内的官员，修建的河渠能不通过别人管辖之地就不通过，又或是签字画押留下字据，她才继续带人动工。 除去三月最后一天匆忙回衙门给院试前三名写去应天书院的推荐信以及处理一些紧急公务外，赵巧月就一直在修建水利的地方，同工人们一起跟进差事。 有火、药以及新干活工具的加持下，水利工程在四月二十五这日彻底竣工，赵巧月在四月二十六这日回到了衙门…… 第196章 洪灾 经过青玄大师的推算，四月二十八这日是吉日。 又特意邀请了除了回京述职还没有新布政使这个人外南明州里所有官员以及高总督，赵巧月带着他们站在了南明州最高的阁楼上，观看即将全部通流的南明州河渠。 虽然在这里不能看到全貌，但还是能看到附近不少众横交错的河渠。 辰时，赵巧月一声令下，随即信号弹飞升上空。 随着一处又一处烟雾升起，赵巧月松了一口气，对大家道： “大家所见升起浓烟之地就是有河流之处，我划分成了十来处，也在这些地方留了人，只要哪里没有水都能知道。” 高总督望着满天的烟雾，“赵大人真是好样的，南明州有赵大人这样的官员，真乃是南明州百姓之福。” 赵巧月谦虚地说着： “高大人言重了，这并不是本官的功劳，而是南明州百姓们的功劳。 一来这银子都是那些贪官污吏和奸商坏人从他们身上谋求所得，下官只是把它们物归原主。 二来兴修水利都是百姓们出的力气，下官并没有做什么。” 其他人为了攀上高总督又或是谄媚他，也纷纷没有把赵巧月的谦逊当回事，纷纷跟随高总督一起夸奖赵巧月以及高总督。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会领导，一个会干活。 赵巧月不怎么喜欢听这些话，当即就转移了话题，拿出了一本账目递给高总督道： “大人，这里是下官初来这里剿匪抓罪犯抄家所得的每一笔财物记录。 账本也记录着这些财物每一笔的去向，大到万两，小到一文钱都有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同时，下官也将它们抄录了一份公布在衙门的八字墙以及让宣传人员奔走南明州四处宣传了一番。” 高总督知道赵巧月剿匪抄家得到的财物很多，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一千多万两银子！！！ 他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这人可真能捂得紧紧的。 大致翻阅了一下账目，银子去向最多的是水利，其次是粮食生产补贴，然后就是道路修缮，再然后是守城军队以及学堂教育，等等。 这些一通花费下来，这笔银子只剩下一成了。 高总督道： “这本账目本官就带走了，会找机会呈递给皇上的。” 赵巧月应了一声是，反正每一事每一笔银子她都有打着皇上的口号做事，大家夸她的时候也不忘记远在天边的皇帝。 所以她并不害怕别人攻讦她。 这日后，水利一事落下帷幕，春耕也结束了。 端午节前没有大雨，端午节后却下起了磅礴大雨。 大雨淅淅沥沥的，一连下了七八日都没有停止。 全城百姓们都陷入无比忧愁之中。 一来害怕洪水会来临，二来害怕庄稼颗粒无收。 赵巧月相信自己带人修建的水利，却忧愁不见天日，活在大雨中的庄稼。 不见天日，一些不靠着水生存的蔬菜很可能就会腐烂在地里。 这就会造成许多老百姓的损失。 同时连绵大雨，房屋倒塌，山体滑坡，疾病滋生等各种因素也会给南明州的百姓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赵巧月一个人斗不过天，但她不想认命。 大雨中，她就派人给驻守各个区域的村落管理者以及每条街道的负责人下达了保护百姓们性命安全和财产安全的命令。 在第十日雨骤然停歇，天气闷热阴沉，预示着大雨依旧还在，未曾远去。 赵巧月趁机带人前往受灾最严重的村子，查看情况。 这里也是她第一次下乡所到之处。 大中小成村。 经过差不多一年的发展，三个村子有了较大的变化，很多人都养了牲畜，也有人分到以前失去的土地，还有人去兴修水利，村民家中一日三餐能有吃食，尚可解决温饱。 茅草房屋却还没有余钱修缮或是推倒重建。 这次大雨使得很多茅草屋发生了倒塌，也使得很多牲畜病死或是被重物压死。 村民们因为里长宣传管理到位，即便不想将死掉的生病畜牲给焚烧，他们害怕瘟疫盛行，都照着吩咐行事。 赵巧月亲自去前往山中村民们避难的山洞慰问。 大家看到赵巧月的到来，忧愁凝重之中再次对生活抱有希望。 赵巧月道： “大家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咱们先保住性命。 人生只有一次，性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灾后我会亲自前来帮助大家重建家园，也会亲自带领大家再次走向有奔头的生活。 这段时间请大家一定要听从里长的安排。 咱们一起度过这次的难关。” 受过赵巧月颁发政令恩惠的村民们纷纷答应赵巧月的话。 毕竟他们从未遇到过给他们买牲畜，只等他们卖掉牲畜给买幼崽一半银钱的官府。 也没有遇到教他们合理种植以及合理养牲畜的官员。 更没有遇到还会从各方面为他们谋福利的官员。 而如今能拥有这一切好处都是眼前这个女子带来的。 村民们心怀感激，同时也连连保证会互相监督，谁不听话行事就将谁给绑了。 赵巧月满意大家的做法。 现在可是关键时期，百姓们在他们兴修水利下避过了洪涝，她可不想因为瘟疫，出现广宁镇那样屠镇屠村的情况。 这样的事情有过一次已经够够的，她不想再来一次。 赵巧月安抚好村民们，又确保他们粮食衣服以及预防发热和疫病药材是足够的，她就带人骑马去了其他受灾村落。 这一次出行，即便路上遇到大雨，赵巧月没有在某地休整，等待大雨停下。 冒雨前行，她不仅看了受灾村落的情况，也观察了河渠的水位，以及堤坝是否牢固，确保南明州地区真不会再出现洪涝。 要不然她就必须得尽快带人疏通河流。 一连七八日，她都在四处冒雨巡查。 五月二十这日，一道来自西南总督的命令传达到了她的面前。 赵巧月听到传令官所言。 一是高总督传令麟州府那边要开闸泄洪。 二是她升官了，代替上任杨大人成了衢州省的布政使，也就是说她被破格一连升了四阶，成为地方从二品官员。 放在平日是一件大喜事，可放在现在，赵巧月半点喜悦都没有，带着凝重心情，她给春易下达防洪命令。 于是在麟州府靠近南明州城的九峰山处的峡谷，再加上她用火药在此基础弄出来的深坑，此时就发挥了阻隔上流一定水量的巨大作用，也为下游南明州、西明州、东明州、北明州四个地方减少水量，确保不会因此导致四个地方出现洪涝。 也如她所料，南明州一直安好。 五月二十七这日大雨停了，阳光再次回归，。 赵巧月除了与西明地区交界之地外的地方她都巡查完，也慰问了百姓们，确保他们衣食无忧。 可她因月事疼得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还发热， 使得她不得不停在这里的小镇上修养。 春菊留下照顾她，春晖带着官兵们四处奔波，代她巡查。 赵巧月休整一日，发热刚退却，春晖就匆匆归来，脸色凝重，赵巧月不顾春菊阻拦，拒绝再次回床上躺着，而是询问他外边的情况。 春晖这些日子跟随赵巧月外出，知道她体恤百姓们，赶紧将他所知道的情况如实禀报： “大人，您管辖的地方属下都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做法将百姓们给安抚了。 只是西明地区，属下隔着深坑望过去，那边几乎是一片汪洋，有不少人往这边而来。 而深坑的水位因为河渠和西明那边的水全部涌入，它已经上升到了坑位大半。” 赵巧月不怎么担心这事。 毕竟河流通过山洞，飞流而下的峡谷深坑也能储蓄不少的水量。 只是吧，这事放在五月二十日前她只要管好她所管辖区域就可以了。 现在她已经是一省布政使，那么东南西北四明州以及衢州省其他府县城都在她管辖之内，她不能不管。 赵巧月向春晖下令道： “将人挡在这个镇子之外，不允许任何再越过镇子去往其他地方， 除非七日后经过大夫确诊无碍者可以越过镇子，违令者就抓起来关押， 同时安排人宣传灾后可能出现的瘟疫危机如何应对以及灾后要如何重建家园。 还有派人回去告诉安三爷，联合他的生意合作对象平价售卖日常所需之物。 同时也告诉管理商户的官员管理好他们所管辖区域，倘若被本官发现哄抬物价，发灾难财，本官定斩不饶。” 春晖领命，带人去办事，赵巧月则带着春菊以及五六个官兵骑马往西明州而去。 南明州她能确保她手下的官员能听命行事，其他地方她就不确定了。 如今她又靠近西明州，那么她打算杀鸡儆猴。 赵巧月想看看谁会是她要处理的鸡。 没有听春菊劝说留在镇上继续休息，赵巧月带人一路疾行，遇到的灾民越来越多，有前往南明州的，也有前往西明州城的，也有去往其他地方的。 越深入西明州城，洪水泛滥越发严重，赵巧月等人都无法骑马，没有船只，就被困在了一处难民聚集的高地…… 第197章 难民 难民聚集有三四百人，他们衣衫褴褛，分散而形成一小撮小团体的，也有单独的，还有拖家带口的。 不管他们什么形式，除了他们自带的食物，并没有其他的食物可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沿路出现不少乞讨的，看到赵巧月他们的到来，跪在地上卖力求要吃的。 赵巧月看着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孩，心生不忍。 这样的孩子不止一个，他们自身带的干粮压根不足够救济这么多人。 赵巧月一边吩咐人找船只，一边吩咐人去寻一口铁锅将他们凑在一起的干粮放入锅里多放水煮上一大锅，专门给孩子吃。 她则带人在这里走动，一边查看难民的情况，一边询问打听他们家乡的情况。 “你们放开我妹妹，我们家不卖她，你们快放开她……” “臭小子你赶紧给我放手，一口唾沫一个钉，你们都用了我家的棺材板，还想反悔，哪有这么好的事，你给我赶紧放手，否则我揍你。” “不，你骗我妹妹的，那棺材板我们随便一个人都能造，我赔你棺材板……” 听闻这对话，赵巧月抬眸看去。 不远处有十来个稀稀疏疏地站在一旁围观。 围观中心，有一个壮男人正在揍一个少年，有两打手抓住了一个少女。 春菊气愤道： “公子，你看那边，这些人分明就是要强买人，那些棺材板不过是一块破木板罢了。” 赵巧月皱眉，顺着春菊指着的方向看去。 四块木板做成一个长方棺材，现场做，现场卖，却有不少人已经靠着卖身买了棺材。 交易在这里是合理的，除非其中还有什么目的。 而这些人买的都是少女。 赵巧月留心，正想着去别处走走，打听情况，就听到那壮男人道： “我说臭小子你闹什么，你家妹妹是去知州府享福的，这要是被达官贵人看中，你以后没准也跟着飞黄腾达了。” 赵巧月脚步一顿，抬眸看向壮男人，示意春菊给一两银子买人。 春菊领命上前，按照吩咐给钱买人，壮男人不同意： “你这人是想强买强卖？ 也不看老子是谁？ 我告诉你，这少女起码值钱十两，再加上老子精心照顾，起码你得给二十两。” 春菊道：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春菊将壮男人以及他的打手给揍了，又迎来十来个打手，照打不误。 将打手都给打趴下，她一脚踩在壮男人胸口问： “如何？你这是卖还是不卖？” 壮男人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子有韩大人罩着的，这些人也是韩大人要的。 你们竟敢跟韩大人做对，韩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巧月走到壮男人身边问： “一个知州做起皮肉生意？你确定你说的韩大人真是现在的西明知州大人吗？” 壮男人道： “我说就是这位，怎么你怕了？” 赵巧月笑了笑，直接吩咐人将他们都捆了： “为官者不与民争利，我会带你去找他对峙的。” 春菊带人绑人。 绑好人，春菊问赵巧月： “公子，那些女孩怎么办？” 赵巧月想了想道： “好办啊，被家人卖了的还愿意回去找自家人还是可以的， 不愿意就让我们的人送去南明州，我的庄子还是能容得下一批干活的人。 至于那些自己愿意卖掉自己的，更好办，有亲人就去找亲人，也是一样的，去我那庄子干活。” 春菊领命带人按照吩咐办差。 赵巧月继续在这里走动，因为有这么一出，知道情况的难民都对他们这一行人产生敬畏，没敢凑上前，她问话打听消息的话，他们也愿意配合。 将这里的情况了解清楚，知道西明州一直都没有施粥，也没有救助百姓的举措，赵巧月将一群人召集起来道： “大家在这里带着去不了州城，就去南明州与西明州的交界小镇吧！ 我从那里过来，那里每日有施粥，也有大夫免费看诊，待大家休整好，官府的人也会给你们安排活计，挣钱养活自己。” “这位公子你说的是不是赵大人管辖的南明州？” 赵巧月道： “是，南明州没有洪涝，待你们在小镇附近休整半个月没有身体问题就可以进入南明州。 南明州愿意友好接待你们的到来，还请各位也要友好对待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赵大人会十分热情欢迎你们的。” “赵大人的事情我有听说过，她是好大人，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去南明州。” “我也去。” 同时也有人在埋怨韩大人当初没有同意修水利的事情。 无论如何，大家都奔走相告，收拾行囊往南明州而去。 赵巧月回了煮干粮的地方，见识过武力值的震慑，没有成人敢上前同孩子抢吃的。 待孩子们将铁锅食物都分了，赵巧月需要的船只也来了，她再次带人要送壮男人等人坐上船只前往了对岸。 西明州城也身处高地，城外聚集不少百姓，如今已经封城，不让灾民入城，也没有救助灾民的举措。 赵巧月到来后用身份都没能入城，守门之人以防疫病为由阻隔她的去路。 南明州经历过的城门战，在这里也经历了一场。 被强制打开的城门，让城外的百姓们变得疯狂，疯了一般往前冲。 赵巧月带人挡在前面，对朝城门口而去的百姓们实行了武力震慑，拒绝他们入城。 见大家冷静下来，她道： “各位，本官是赵巧月，你们的布政使大人。 今儿本官来了，定不会让你们再饿肚子。 各位，请在这里等等本官。 本官一个时辰后会带着粮食出来给大家伙施粥。” 这些人不管生没有生病，现在是确实不适合进城。 他们无家可归是可怜，但城里也有人，他们有家。 赵巧月不仅要对城外的人负责，也要对城里的人负责。 城里看到这样的情况松了一口气，城外的人见状，也变得识趣， 同时也有人知道赵巧月的，选择相信她。 甚至他们还劝说身边的人要相信赵巧月。 赵巧月给了大家承诺，带人往城里走。 走到城门口，望着挡在前面的城里百姓们，赵巧月轻嗤一声，动作还挺快的，不过今儿这城门她是一定要进去的…… 第198章 赈灾 “各位父老乡亲，本官知道你们担忧什么。 本官与你们一样担忧。 担忧洪水，担忧洪水后的疫病，担忧未来生计。 洪水和疫病都是天灾。 天灾无情，但咱们同为人，咱们应该有情。 同胞们正在受苦受难。 不说非得提供帮助救助，咱们选择旁观，那就应该待在家里，尽量减少外出。 这也是一种给想要救助身处苦难之人的帮助。 否则咱们与那些生活在林中的畜牲有什么不同呢？” 众人闻言，叽叽喳喳议论着，不过还是有人不赞同赵巧月带人入城，还怂恿着旁人一起出手阻拦。 赵巧月再次说道： “大家静一静。 先听我说。 这些日子你们待在城里的，物价每天是不是都在飞涨？ 有些人家都快断粮是不是？ 倘若你们不给本官进去解决问题，那你们待在这里的安全窝又能给你们多久的安全呢？ 请大家设身处地想想，本官管辖衢州省，那么本官断然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 否则朝廷定然不会放过本官。 本官和你们一样都有家人，而本官的家人对本官恩重如山，本官舍不得她陪本官一起被杀头。 所以本官在这里向各位保证，本官来此一定会给你们解决灾后问题。 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后大家再不让开，本官不会再好言好语相劝，而是以妨碍本官公务为由送你们去大牢。” 很多人闻言心动，有人已经让道，因为他们家里正面临着赵巧月所说断粮，高价买粮也没有过多银钱应对，现在赵巧月承诺会解决现下麻烦，他们愿意相信，不然他们现在做不了工，也不知怎么继续生活。 赵巧月说到这个地步却还有人不肯退让： “大家别听她的，咱们城里还没有疫病，万一被外边来的人传染，咱们可是都得死的。” “我不想死，我不会让你们入城的，除非你们从我尸体踩过去。” “……” 赵巧月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观察着叫嚣最凶的。 时间一到这些带节奏的阻碍者都被赵巧月安排翻墙而入城，刚经历开城门战斗的人一举拿下。 城里人开始变得躁动，赵巧月再次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吩咐人将抓获的五人安排到众人面前： “看着这几人，本官现在相信大家本来是非常善良，热于助人的，却被坏人挑拨，变得冷漠，今儿本官就当着大家的面审问这些人。 春菊你们不必对这些坏人心慈手软，咱们大牢如何审问坏人，你们就怎么审问这五人。” 春菊等人领命，当着城里城外人的面审问这些带节奏的人。 这些人不死心，嘴里嚷嚷着赵巧月草菅人命，还嚷嚷着赵巧月诬陷人，他们很冤枉。 在场的人中也有人不明真相的，站了出来替这些被揍了好几拳头的人说话； 春菊就在他们话落下之后就从他们其中一人身上搜找出了一个荷包： “这是什么？看你们穿着打扮不像是能有这么好布料做成的荷包吧？瞧瞧这里边的数目，有十两银子呢。 说，你们到底收了何许人的好处，在这里煽动大家伙为你们阻拦布政使大人？” “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不对，老大，你不是说给的银子平分给了我们吗？你怎么还有？” “老大你竟然藏私，害得我们在这里帮你扛着，你太不地道了，大人，你想问什么，我都招。” “我也招。” “……” 除了他们这伙人中为首的头目，其余人争先恐后将他们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城里的混混。 昨儿有人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在城里散播谣言，不给外边的人进来机会。 同时也不给大家敢出城的机会。 至于什么时候停止散播谣言，那蒙面的人说在七日后。 赵巧月寻思着这个时间。 城外人进不来，七天靠着外边林子野菜树根等还是能充饥的，可城里就不一样了，那么到时候城里的物价会如何。 等商家将城里人收刮一波钱，城门在七日后开了的话，即便恢复原有物价水平，城外人不知道，城里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与外界隔绝，生活物资紧缺，贵一些又能怎么样，毕竟是活命的东西。 到时候官府追查，商家也能有借口，没准还能赢得官府赞许，毕竟他们在关键时期挺身而出，救活一城百姓。 又或者，七日时间，城里生活物资紧缺，价格上涨，情有可原之下，七日后城外的人入城或是有人来救灾也不能说这有什么不对。 但在她赵巧月这里就是不对，谁都不能在她管辖之地出幺蛾子。 给她找麻烦的，都是她的敌人。 赵巧月打发走百姓，然后就带着她抓的一大群人去了衙门。 衙门紧闭，压根不像是有人当差的样子。 赵巧月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就看到大家在花厅歌舞升平，吃着美味佳肴，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戛然而止。 赵巧月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道： “本官还以为大家都去各地查看洪灾情况了，没想到各位这么悠闲。 来吧，你们都在说点什么，都给本官说说吧！” 赵巧月站在花厅中间，目光瞬间就落在首位之上，瞧了瞧他的官服道： “这位是钦差大人？ 不知钦差大人前来这里是做何事的？” 钦差大人审视着赵巧月。 “本官是皇上亲自派来赈灾的钦差，尔等是何人？” 赵巧月看向西明州知州韩大人道： “韩大人，你说本官是什么人？” 韩大人赶紧走到钦差大人身边小声禀明。 钦差大人道： “不过是布政使，本官当是谁呢。 你来此有什么事？” 赵巧月道： “本官仔细看了你官服，这位大人你该不会认为你有听本官禀报的权利吧？ 这位大人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呢？ 城外百姓还在等着呢。” 钦差大人道： “本官来此视察，并不知道这里灾情这么严重，那些粮草银两都还在南明州城，本官并没有带来。” 赵巧月并没有得到消息，按照他们差不多的路程以及暴雨天气来算，这位比她到达的时间不过是早那么一点点，那她在来的路上就应该得到朝廷赈灾的消息，也该得到救灾银两粮草的消息。 再者高总督就有派人来找她，一来给她官位，二来是说开闸泄洪，并没有提到朝廷赈灾。 这位钦差大人来此还真是耐人寻味。 赵巧月问： “现在大人了解了情况，打算如何赈灾？” 钦差大人笑着道： “本官听说赵大人手中还有一笔银子。” 赵巧月立即打断道： “我明白钦差大人的意思，那朝廷给钦差大人带来的银子和粮草怎么处理？” 钦差大人道： “这些东西就留在南明州供赵大人调动。” 赵巧月气笑了。 这家伙什么都没有，就来一个人打算空手套白狼，再靠着她的银子立大功，还能得到赈灾银子和粮草。 她都敢拿下那笔银子开发南明州城，皇上知道后都没有让她将余下的银子交出来。 这人有什么底气能让他这么交代她办事？ 赵巧月道： “今日的话，钦差大人请放心，本官知道怎么做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本官做事一向果断。 来人，给本官讲哲理所有人都拿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群官兵和士卒从外边跑来进来，二话不说就将在场所有人都给拿下。 赵巧月望着被抓还在反抗的众人道： “本来呢，本官只是生气你们对百姓不负责，现在你们都知道钦差大人不怎么诚心赈灾，你们作为朝廷命官选择同流合污，真当本官好说话呢。” 嗯，她的人办事效率挺快的，迅速将守城将士和官兵都收服了。 要不然今儿她都要上场干一架了。 赵巧月很满意现在的动作。 钦差大人道： “本官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赵巧月你这个贱女人你没有资格抓我本官。” 赵巧月道： “我现在还没有时间查你的事情，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你将赈灾银子和粮草安排去哪里了，否则本官在这里杀了你，皇上都不会怪罪本官，还会夸本官杀得好。 将他们都带下关押在大牢里，让牢房里的牢头将他们看住了，死一个人，所有看守的牢头以及他们的家人都跟着流放。” 春菊明白事关重大，她选择跟随他们而来的一个官兵亲自当总牢头看押西明州城衙门所有官员。 赵巧月迅速带人将今日在场所有官员除了钦差大人的家，她都带人都走了一趟， 不仅带走他们家里的粮食，还将他们家里的所有银子都拿走了，同时也让他们的夫人签了捐赠协议。 然后晚上上半夜赵巧月又在寻而不及掩耳的行动下，晚上带人光顾了城里三家大粮食商人和两家大药商。 下半夜，她带人清算衙门里的粮草和库银。 不管管辖粮库和库银的官员乐不乐意，情不情愿，她非常果断让他们在上边签字画押。 忙碌一个晚上，赵巧月本打算歇一刻钟左右就去城外，春菊来禀报春易来了。 顾不得休息，赵巧月赶紧见春易…… 第199章 放官员 临时布置成的办事书房，如今算是在衙门比较安全的地方。 赵巧月在此见了春易。 春易道： “大人，从春晞那边接到消息，皇上派来了钦差大人赈灾。 这位大人姓王，是萧王妃的亲大哥。 不过王家有一嫡女嫁给了齐王当王妃。 此外，五皇子也被派来西南地区。 如今在麟州府同高总督一起主持赈灾一事。” 王家一门出两个王妃，确实够煊赫的。 萧王如今的腿还没有好，与皇位绝缘，又不参与朝政，有军队在手，是争夺皇位各皇子拉拢对象。 但赵巧月不觉得萧王就此与皇位绝缘。 一切没有落下帷幕都有可能发生改变。 那么现在王家是站在齐王这边，还是萧王这边就有点难猜了。 毕竟现在被圈禁的三皇子和皇后因为皇上寿辰再次获得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机会，母子两还成了护驾有功之人。 在京都现在的他们算是炙手可热。 又或是没有强大的外家做依靠，皇上对这对母子的忌惮少了许多，又多了一丝亲情。 母子俩现在谨小慎微，一个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重新掌管后宫，一个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回归朝堂，整日在府邸吟诗作画，修身养性，都是不争不抢的姿态。 不知京都的人们信没有信，赵巧月是不信的。 思考这京都的人事，赵巧月又听到春易道： “大人，我们还查到王大人押送的粮草和银子都不足，朝堂商议，户部拨出的数目。 属下就让汤大人他们拖延时间不接手，您看这事要如何处理？” 赵巧月道： “接收前，公开清点，将粮食好坏一一登记清楚，再让五皇子和高总督两人签字画押再接收。 他们若是不肯，你就转告他们，五六年前的天灾人祸可愿意再重演？” “是。”春易领命，又同赵巧月说了些京都其他事情，比如赵雅的消息，又比如本该流放的赵家安然无恙待在京都城。 赵巧月想到她差点就要去让人发明活字印刷术一事，结果齐王成了发明人，原是他被圈禁时无所事事，每日忏悔时还一心想着为大荣做点事，然后的然后就发明了活字印刷术。 这事让齐王得到参加皇上寿辰的机会，也就有了那救驾有功的功劳。 又紧接着齐王得了皇上恩准，去旧都城祭拜先祖，途中遇到刺杀，正巧被赵家人救下。 然后赵家人得了皇帝赦免，尤其是那位贴身照顾齐王的女子，破例成了侧妃。 据春晞亲眼所见，这位侧妃像极了赵雅。 虽说人现在不叫赵雅，但他很确定是赵雅。 赵巧月没有亲眼所见，但她知道女主嘛，没那么容易死。 吩咐春易向京都传消息，让春晞继续监视赵家以及齐王府的侧妃。 事情谈完，春易快马加鞭回了南明州城，赵巧月带人出了城，看到大家有条不紊，按照她的规划低难民进行帮助，她很满意。 满意归满意，赵巧月还是亲自去看了看煮的米粥，又看了看药材质量以及大夫看诊情况。 都检查一遍，她没有发现问题。 随后在百姓们感激声中，赵巧月带着人逛了逛城里，看了看城里的情况。 大家的生活在她与五大商户谈过好，一切都恢复往日的价钱。 赵巧月又在西明州城待了三日，见城里城外都恢复安稳，没有出现疫情，她就吩咐人将衙门里的官员都放了出来。 走出大牢，被吩咐去沐浴换上了官服，这让众人都恍如隔世。 大家想要打听消息，伺候他们的人口风紧，什么都没有透露。 在他们以为赵巧月被施压或是出事，他们才得以走出大牢时，走到花厅。 这个让他们记忆深刻，被抓的地点。 今儿这里边摆上了一桌又一桌的简单素菜饭菜。 放在以前，他们肯定是不愿意沾边的。 可经历过牢房里的馊掉饭菜，他们觉得这顿饭好太多了。 不过有人脸色变得惨白，小声说： “这不会是咱们最后一顿饭了吧？” “不可能吧，咱们不是已经换回官服了吗？” “这见什么大人物不得衣冠整洁嘛，咱们之前都能脱官服，这会子穿上，过一会也是能脱的……” 在议论声中赵巧月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心里一咯噔。 赵巧月没事，那他们会不会有事？ 赵巧月微笑道： “各位大人请坐啊，本官今日得了闲，今儿特意请你们用一顿饭，你们这是不肯赏脸呢？” 众人闻言，齐刷刷找到自己的位置，拱手道： “不敢不敢，赵大人邀请，是我等荣幸。” 赵巧月道： “大家不必多礼，赶紧坐下用饭吧，免得一会饭菜都凉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动筷子，赵巧月道： “你们倒是吃啊，难道饭菜不合你们口味？ 这不可能啊，我都是按照你们以前的口味做的啊。” 众人闻言一愣，望着桌上饭菜都陷入了沉思，随后在赵巧月的目光中拿起筷子吃饭。 赵巧月道： “大家都是吃这样食物过来的，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如今你们有了权势地位，就想撇清关系，无可厚非，但你们是不是也要摸摸良心，问问自己，这么做，与白眼狼有区别吗？” 官场的侵染，这些人恐怕早已经失去初心。 赵巧月不会怎么着他们，毕竟她即便有皇上给的金牌，她也不能随意将这些人都给处置了。 想要处置他们还需要上报给她的上司，上司还要上报给刑部，刑部还要上报给皇上。 这一层层下来，中间藏了多少对她不利的猫腻，赵巧月不想去赌，现在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能不处理的都留着吧！！ 等众人将饭菜都吃完，赵巧月吩咐春菊给大家发了一沓纸，每个人都有，一个不落。 大家看到纸上的内容脸色一变，赵巧月当做没有看到，直接同韩大人道： “这些纸张里记录了你们所有人近年犯下的罪，拿了不该拿的银子，就给本官老老实实填补回来，本官就既往不咎，判了冤假错案的，就去改正，只要没有杀无辜者的人，你们都可以去弥补，本官也给你们机会，但杀无辜者必须严惩。” 众人领命。 赵巧月又与众人商议了救难民，重建家园等事项，方才让春菊将一沓捐赠协议拿出来给众人过目。 众人看过他们手中薄薄一张纸，面色难看至极，赵巧月道： “你们中本官谁都没有落下，每个人家里的捐赠本官都收下了，也都投入到了赈灾之中。 接下来的赈灾就交给你们各位大人了，本官一个月会再回来的。 你们可要好好的将本官说的事情都一一办妥，否则本官路过这里的时候你们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第200章 瘟疫 众人心思各异，面上诚恳领命。 赵巧月可不管他们如何，直接将管辖州城的职责归还给韩大人就让大家散去。 不过她将韩大人给留了下来。 赵巧月道： “韩大人，本官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但私心欲望切勿过大，否则祸及全家。 我在来此路途之中看到一些人打着你的名号用几块木板换取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说这些少女都是送给你的。 这事本官就交给你处理了，本官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对吧？” 韩大人唯唯诺诺应道： “对对，大人明鉴，下官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定是别人诬陷，这事本官一定会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给大人一个交代，也会给自己自证清白的。” 赵巧月勾起唇角道： “很好，韩大人有这般决心，本官看得非常明白，也期待韩大人有所作为。 本官即日离开，韩大人可一定要照顾好这一州城的百姓。” 韩大人承诺道： “大人放心，我会将全城百姓当成孩子照顾。” 赵巧月笑了笑，又同韩大人聊起了钦差大人。 韩大人想着自己只招待人吃一顿饭，都还没有干什么事，他非常坦诚告诉了赵巧月，他所知道的消息： “钦差大人，他在大人您抵达前不久抵达的，下官招待他用饭的时候大人您就来了。” 赵巧月问： “他就带了六个随从护卫？” 韩大人应了一声是，紧接着解释道： “是，言语之间，他还让下官派人劝说百姓们去大人以前管辖的南明州城，同时钦差大人还说赈灾粮食和银两还没有抵达，他示意下官开粮仓和开银库，先动用里边的东西，等运送粮草和银子的军队抵达后再填补上。” 赵巧月道： “这事你敢写下记录否？” 韩大人犹豫半会，赵巧月修建水利，动用那么一笔巨款都没有什么事，反而升官，现在钦差大人她还关押在牢房里。 思来想去，韩大人决定赌一把。 韩大人当即就拿来笔墨纸砚，写下一份笔录给赵巧月。 赵巧月拿起笔录看了看，“韩大人你今日之举非常明智，只要你按照本官的安排行事，性命无忧，否则五年之前的事情很可能会在韩大人的脖子上上演。” 韩大人吓了一跳。 五年前西南地区的天灾人祸，当时他还是西南地区里的一个小知县。 一切都是按照上司的命令行事，同时还在四处奔走查看灾情，事后他只被罚了俸禄，而他的上司全家男丁被杀头，女子入了教坊司。 那是距离他身边最近的事情，韩大人回忆往事，历历在目，心中一激灵，陡然生出了害怕恐惧。 庆幸赵巧月来了这里，否则他很可能听了钦差大人的话，很可能万劫不复。 韩大人连忙回应： “大人您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全城百姓做事。” 赵巧月轻嗯一声，又同韩大人聊了一些事情，比如城里商户的管制，又比如粮仓和银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先将她从官员家里找到的捐赠拿来同五大商户半价买粮食和药材。 对此，赵巧月今年下半年不会再收他们的税收。 韩大人听说不用开仓，也有银子使用，还有商户支持，非常明白赵巧月已经将事情大致安排好了，只需要日常监管，韩大人松了一口气，毕竟官府仓库里的东西可不是随意挪用的。 启元二十一年那年朝廷需要粮草给边关战士，西南地区拿不出朝廷规定数额，西南地区的官场引起浩大的动荡，官员差点全军覆没。 这一事过去四五年之久，韩大人依旧心有余悸，同时也清醒了，他要跟着赵巧月走，不能再动什么歪心思。 赵巧月同韩大人商谈事情结束，她就带着春菊等人以及钦差大人等一行人往其他地方而去。 钦差大人已经没有初来乍到时的意气风发，但性子还没有怎么改。 一路上都不怎么安分，然后赵巧月直接吩咐人往他嘴里塞臭袜子，使得他闭嘴。 这一路上越远离西明州城，赵巧月他们看到的灾情就越发严重,道路边上还出现了人或是动物的尸体。 赵巧月带人就地焚烧尸体，同时就地掩埋骨灰。 即便有她的政令，她的预防瘟疫法子，各地官员也有监管不到的地方，也有疏忽的地方。 在一县城还是发生了瘟疫。 赵巧月他们刚抵达就知道这么个消息，她看向蔫头耷脑的钦差大人道： “钦差大人您老有什么好法子帮助城里的百姓们度过难关？” 钦差大人飞快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法子，内心深处叫嚣着他要回京都，再也不跑出来挣功劳了。 等他这次回去，他一定要找一个能混吃等死的差事，此生与赵巧月再也不要相遇。 这女人简直不是人。 一路走来让他干这干那的，就连搬运尸体，他都有参与过，还不给他吃好的，天天窝窝头，吃得他快要成窝窝头了。 钦差大人内心无比崩溃，他就不该听五皇子带人独自前往各地查看灾情。 结果他刚离开南明州城就遇到赵巧月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钦差大人，王大人已经想不起当初设想脱困要如何报复赵巧月，现在只想回家，回家！ 可看赵巧月的样子，这里的瘟疫不解决，她肯定不会走。 她不走，那么他们就不会也不可能走。 逃不掉的王大人一时间感觉到了生无可恋，赵巧月道： “这样啊，那本官只好将王大人送进城看看里边的情况了。” “赵巧月你疯了？！我可是皇上亲自封的钦差大人，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王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却被赵巧月的人拦住了后退的路。 赵巧月道： “你不是来这里挣功劳的嘛，现在可是有大功劳等着你，你不要了？” 听着这看似天真傻乎乎的话，王大人差点真以为这女人是为他着想，可是可能吗？ 王大人恳求道： “大人您不能这么做，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还等着我回家当一家之主，撑起门户呢。” 赵巧月却不听，直接让春菊带人拽着王大人进了城里，她则守在了城外。 城外一处营地里，有县令一家，也有其他官员的家眷，同时也是一众官员办公之地。 这里环境帐篷安排得不错，与对面的栅栏营地相比，好上万备。 赵巧月要进县令他们所在的营地，被守门的五个官兵给拦住了。 为首官兵道： “你们想要进来不是不可以，一个人给十两银子，可以待一天。” “这是谁的规定？”赵巧月问。 为首官兵道： “我们县令大人发布的命令，你有意见？” 赵巧月轻嗯一声，“那你们收这些银子都用来干什么？” 为首官兵打量着赵巧月，“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县令大人自有安排，需要你来操心，你算是哪个葱。” 赵巧月道： “我不知道我算哪根葱，你现在去告诉他，赵巧月来了。” “赵巧月谁啊…等等，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兄弟们你们谁听说过吗？”为首官兵琢磨着。 赵巧月道： “给你一盏茶的功夫，否则后果自负。” 官兵们没有想起赵巧月是谁，为首官兵觉得是无足轻重之徒，“县令大人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去去，你们赶紧给老子滚蛋，没钱就别在这里瞎耽搁我们的时间，你身后还有人想要进这庇护之地呢。” 赵巧月让开了道，与跟随她的三人站在了一旁，他们身着麻布衣，很是普通，完全不像是富贵人家，气势也被收敛了，压根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可在一盏茶后，赵巧月去马背上取来了桐油泼在了栅栏上，一根火折子扔到上面，轰然一声，一大片着了火。 火沿着栅栏四下蹿，浓烟滚滚之中，营地内跑出了不少人，对面营地也有不少人在围观。 守门官兵们当即就对赵巧月他们动手。 赵巧月都不需要出手，这些人就被她身后的三人给收拾了，捆绑得结结实实的。 很快，县令带着一群人来了，赵巧月拿出自己的身份凭证印鉴道： “看清楚了，本官不过是换身衣服就不能进县令大人的圈地，县令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就算你不在城里办事，那么你的家眷他们也不在？ 就算他们不在，这么多官员的家眷也能在城里爆发疫情前预先知道情况，全部得以离开？ 本官看你这里都收钱才能进保护圈，那么出城想必花上银子也能在疫情期间出城吧？ 各位花钱进保护圈就不怕这些从城里出来的人已经身染疫病？ 县令大人你好好想想违抗本官政令，该如何给本官一个交代吧？” 县令大人噗通一下跪地，赵巧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那些官员吓得一个接着一个跪在地上，而那些听明白赵巧月言语的人也吓一大跳，此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要离开，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毕竟这里闹出瘟疫，其他地方没准也有，又或是其他地方的人知道他们这里的情况不肯接纳他们也是有的等等因素。 而且赵巧月还带着三人站在门口，他们压根没法离开，因为有人试图离开都被赵巧月的人给拦住了，打架也有，但武力值都不是一个档次，打不过，只能眼巴巴看着，期待着赵巧月能对他们有所安排。 第201章 回程 县令被吓得哆哆嗦嗦，一时间都没法回应赵巧月。 赵巧月可不会因为他无声沉默就放过他，“你给本官起来，找大夫里给大家看诊，没问题的就去对面待着，生病的都给安排到这边，还有召集粮食施粥。” 县令道： “大人，这里都是大家自己出钱安置的，恐怕不会。” 赵巧月打断县令的话，看向他身后围观的人们问： “你们不愿意？” 众人可不敢惹怒凶神恶煞的赵巧月，纷纷表示同意，现在他们很想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得瘟疫，他们一点都不想死。 赵巧月收回目光，看向县令道： “县令大人，看来你不怎么了解你的百姓，赶紧给本官去办事，否则本官就摘了你的乌纱帽。” 县令没了帮手，不情不愿起身去办事，赵巧月不了解县城情况，没有地头蛇会办事，但她不放心县令办事。 有吩咐人跟随他去办事。 县令许久才将她的吩咐办成，赵巧月心里很不高兴了，请来的大夫还不怎么负责，没有人愿意给对面的人看病。 赵巧月道： “将县令送进城，与钦差大人作伴去，城里瘟疫什么时候解决就什么出来，作为一城之主，理应这时候同大家一起共度难关。” 县令想要反抗，但赵巧月的人没给他机会，如今里边也有春菊他们接应，很快县令就直接被送进城。 其余官员看到这样的情形，哪还敢有什么意见，赵巧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很快对面的难民们不仅得到大夫看诊，还得到了食物。 赵巧月没有闲下来，询问有无药商和粮商。 找到这些人，赵巧月同他们商议一番，以减税的方式让他们捐赠粮食和药材，不愿意者不得抬高价钱，平价卖货，否则以哄抬物价，投机倒把为由抓下牢。 大家都见识了赵巧月在这里的手段，更是有人想起赵巧月是何许人，纷纷表示听话行事。 其他商户见状，也捐钱捐物，官员们也在赵巧月的暗示下捐钱捐物。 赵巧月为城里城外准备了粮草和药材以及衣服等，又将两边营地进行一番规划，同时教给官员们以及百姓们如何防瘟疫。 城里有钦差大人和县令大人两位大人物坐镇，恐慌暂时得到安抚，春菊等人治疗瘟疫以及预防瘟疫工作得到顺利开展。 缺少什么，她给城外赵巧月传信。 赵巧月很快就给她安排上。 城里城外配合着，七日后瘟疫的危机很快得到平息，人们也逐渐从恐慌中走出来。 这时候洪水退去，很多百姓们想要回乡。 赵巧月再次从权贵以及富商人家手中筹集一批银子，给大家分了一笔安家费。 百姓们感恩戴德地向赵巧月叩拜才离开。 解决好百姓们的问题，赵巧月带着一众官员进了城里。 城里也在恢复生机，有不少人在街上售卖货物，也有人敢出门走动。 大家知道是谁的功劳，见到赵巧月纷纷表示感谢，送各种食物的都有。 赵巧月推拒了： “各位父老乡亲，本官救助你们是本官的责任，你们现在都困难，这些东西本官就不拿了，下次本官来这里，你们生活变好了，本官再拿你们家的食物回家尝尝。” 一众官员都没有遇到这么受欢迎的时候，赵巧月没有接受百姓的好处，他们自然不敢拿，纷纷推却。 沿途一直拒绝百姓们的好意，他们也在人群拥护下回了县衙。 县衙中，春菊等人早已等候在内。 钦差大人和县令大人都在城里经历一次生死考验，放在以前王大人不会同小小七品官员说话和谐的，如今都快成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说。 两人私下都在嘲讽赵巧月，也在寻思着用什么法子将这个狠毒的女人给弄死。 可想了这么多日，他们没有想到，瘟疫就结束了，他们还得再次面对赵巧月。 赵巧月也看到了两人。 两人很卑微又谄媚亲自上前迎接她，还非常友好懂礼貌地朝她行礼问安。 赵巧月道： “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两位大人长进不少啊？” 两人：…… 他们真不想长进，还不是被逼的嘛！ 这女人可真能装瞎！ 两人没敢说出心里话，唯唯诺诺恭维着赵巧月，王大人道： “都是赵大人以身作则，让我们都知道如何为官，自是会有长进的。” 赵巧月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 “这次大家伙都有功劳，本官会一一向圣上禀报的。” 嗯，这也算是向他们给个提醒，她有向皇上直接禀报的权利，让他们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不过这两人听不听得明白就是他们的事了。 到时候功劳变成什么其他的，那就不怪她了。 希望两人聪明点！！ 两位大人心思各异，面上真诚道谢： “下官在此谢过大人。” 赵巧月走进花厅，同所有官员们交代灾情后续工作情况。 待将一切安排妥当，赵巧月就带人连夜离开了这座县城。 一起离开的还有钦差王大人。 王大人跟着赵巧月跑遍了衢州省，看到不少的民间疾苦，也看到灾难后百姓们众志成城重建家园，还听到不少灾难发生时的救人故事。 王大人心境也在发生改变，也在赵巧月的安排下，帮助百姓们做了不少事情，让他明白百姓们不是如草贱，不能瞧不起这些人，这些人有时候还能给他致命一击。 因为赵巧月就这样联合百姓对抗了一次反抗她，拒不听从她的命令救治灾民的知府。 也是这一次，王大人看到赵巧月手中的王牌，如朕亲临的金牌。 同时，他也无意中发现赵巧月还有暗中传信给皇上的权利。 王大人庆幸自己识趣，没有派人送什么消息回京都，否则倒霉的可能就是他。 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赵巧月将衢州省走了一遍，也将各地灾情了解透彻，还帮助灾民们重建家园。 回程中，赵巧月将听令为百姓做事的官员记住，又将阳奉阴违的官员不再给机会，直接处置了。 待她回到了南明州时已经是八月五号，这时候灾情已过，南明州已经在进行夏收…… 第202章 商业会 因为升官一事是在她巡查灾情途中上任的。 她还没有从知州衙门将自己的东西搬走。 赵巧月就带着众人回了知州衙门。 此时，新知州已经上任。 此人是汤大人。 汤大人从随从口中知道赵巧月回来了，赶紧出门亲自迎接。 “大人辛苦了，一路上可是顺利？” 赵巧月道： “挺顺利的，汤大人恭喜升官了，南明州一切可还好？” 这里她可是投入许多的地方，她可不想有什么事。 汤大人一边邀请赵巧月进花厅，一边道： “南明州因为大人规划和修建的水利并未受到影响，近来百姓们在如火如荼进行夏收。” 赵巧月轻嗯一声，又同汤大人聊了聊灾后的情况。 汤大人小声道： “大人放心，您的那笔银子没人敢动。” 就连他们这里库银和粮库都没人敢动，毕竟大家都了解赵巧月的手段。 五皇子是有来这里要开仓的，也想要提走那笔抄家银子的，不是被他拖延时间就是被赵巧月安排的人给婉拒了。 等不到银子和粮食的五皇子想要下令抓人，高总督派人了，还带来了皇上的命令。 五皇子铩羽而归。 大约半个月后五皇子因赈灾不利，回了京都。 而赈灾变成了高总督和赵巧月的事。 至于这事赵巧月知不知道，汤大人就不知道了。 如今受灾最严重的衢州省没有出现五年前那般的情况，很明显赵巧月的赈灾工作做得非常好。 高总督那边也将其他地方的灾情也安顿得很好。 如今可以说西南地区又恢复到灾前的平静。 赵巧月轻点头，随后邀请王大人同知州衙门所有人用了一顿饭，也算是饯别。 王大人吃得那叫胆战心惊，以为是最后一顿饭，结果第二日他就被赵巧月亲自送走。 王大人整个人很懵逼。 城外大门口，赵巧月望着在走神的王大人问道： “王大人你这是舍不得本官，不想走？” 王大人顿时回神，摇摇头道： “下官现在很想念家人，家里人也非常想念下官， 下官现在非常想回家看看。 赵大人咱们还是在京都见吧！” 赵巧月不强求，不然肯定是不会让人这般轻易离开，“王大人，回京都知道怎么说话了吧？” 王大人：…… 就知道不能这么轻易离开！ 王大人被威胁的次数多了，这次也不会反抗，很平和地接受这份威胁道： “下官会如实禀报给皇上，关于西南地区的情况，也会向皇上如实禀报赈灾的粮食和银子去了哪里。” 赵巧月满意了，“王大人果然是聪明人，记住了可别走三公主的路。” 王大人愣了愣。 顿时想起三公主与安家的关系，也想起三公主在此养病一事。 待她回京向皇上告状，据说是说赵巧月欺负她以及安家，安嫔当时仗着有身孕也掺和这事，结果被皇上训斥两人后宫不得干政为由下令给禁足了。 貌似现在都还没有被放出来。 王大人皮笑肉不笑道： “大人，咱们好歹一起共患难一场，下官绝对不会胡说八道的。” 嗯，他现在能不能走了。 刚才他就不该发呆的，早走不就啥事都没了嘛！ 赵巧月像是听到他的心声，对他道： “时间不早了，那本官就不耽误王大人的行程了。 哦，差点忘了告诉王大人，本官要去麟州府见高总督，所以咱们还能顺道一起走一段距离。” 王大人：…… 他就说这女人不可能亲自送他离开的。 毕竟打从他来到这个地方，这女人就没有对他客气过。 王大人内心十分想要摆脱赵巧月，面上还不能拒绝，同她走了一段距离。 来到麟州府，赵巧月不再为难人，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见了高总督，赵巧月与他谈了此次救灾工作，也谈了继续兴修水利的工作。 高总督也知道水利的重要性。 这一次要不是南明州有赵巧月之前兴修水利的安排，能储蓄大量的水量，这会子恐怕麟州府还在进行灾后重建。 就因为赵巧月弄得蓄水峡谷，避免了麟州府的洪涝，让它这次可以没事，还能在八月得到丰收。 高总督道： “倘若整个西南地区都进行水利修整，需要多少银子？” 赵巧月道： “这个下官还没有算过，不过大人可以动动那些不安分的商户和贪官，想必银子是不必向朝廷要也是可以的。” 只是这样很容易得罪不少人，比如那些世家门阀。 这就要看高总督的手腕了。 她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也惹了不少的事，好在眼前这位以及朝堂上那位帮她压下去了。 要不然现在的她已经走到断头台了。 世家门阀关系错杂，动一发牵动全身，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高总督道： “这事本官再想想，你回去规划一下，五日后再来禀报本官。” 赵巧月领命， 规划是可以规划， 但不涉及朝堂那位的利益，很难得到银子，最终想要得到银子还得打那些奸商和贪官的主意，否则她的规划就会同莫文曜祖父和父辈的规划那样变成废纸。 但这已经不是她的事了。 她现在只要管好她一亩三分地即可，然后在三年后回京都。 同高总督谈谈了夏收，赵巧月就带人离开了麟州府，回了南明州。 一回到南明州，就搬进了布政使衙门。 对此，赵巧月没有改变办公和居住的布局，如同复制一般，什么都是与在知州衙门一个样。 不过她曾经那些属下，比如宋家兄妹和安逸等人。 询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愿意继续跟随她离开，赵巧月就将他们安排进了布政使衙门。 一如刚到达知州衙门一个样，赵巧月将整个布政使衙门都整顿一番，手段雷厉风行。 对于没有草菅人命，残害无辜性命，又没有什么建树的，赵巧月就将他们给贬官，让他们去干些其他的事情。 对于那些能干实事的，她就给提拔一下。 至于那些贪污超过一千两或是谋害过人命的，赵巧月就会开堂公开审问，然后定罪。 一顿清整，在一个月后布政使衙门每个人都能各司其职，办事效率大大得到提高。 赵巧月的工作量也得到减轻。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巧月又将衢州省的水利规划一番。 不过这次她没有着急动工，而是在南明州这个地方举行了一次商业会。 这商业会是大型的，面向整个西南地区以及西南地区以外的商人。 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也就是十一月十一号。 这不仅给南明州百姓们的家畜和农业以及手工业带来商机，也给其他商人走进南明州带来机会，还给官府带来一定的税收等好处。 与此同时，赵巧月弄了一个拍卖场。 想要进入拍卖场就要付一定的金钱，也弄了一个保护措施， 这个不仅给购买者的宝贝货物提供保护，也给售卖者的宝贝货物提供保护，从中赚取一定数额的资金。 而这些金钱，赵巧月决定用做办事者的工钱以及兴修水利的银子。 一切准备都在如火如荼进行中，朝堂这边因为王大人的回归风起云涌。 在大家以为王大人会说些赵巧月的坏话，或是五皇子坏话时，王大人只在朝堂上将他的经历阐述了一遍。 弄得一些准备折子准备参谁谁的朝臣都无法发挥。 皇上听着王大人的话，又想起赵巧月密奏，双方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差异不大，只是赵巧月的奏折中多了一些对衢州省官员办事的情况。 皇上对此也有了一定的考量，然后询问起王大人粮草和银子的去向。 王大人非常真诚告诉皇上，他没有得到粮草和银子，一切都是归五皇子管。 五皇子解释说户部没有给他充足赈灾粮草和银子，还说赵巧月也不肯事先拿那笔抄家银子出来给救灾。 王大人知道他现在同赵巧月是一条船上的，不干了。 当即反驳还说出，赵巧月手中那笔银子是用来以后兴修水利的，同时她他还说赵巧月之前兴修水利发挥的作用。 然后五皇子就成了三皇子齐王一派的攻击弹劾对象。 皇上没有直接给五皇子惩罚，而是吩咐刑部调查此事。 不管朝堂如何，赵巧月这边的商业会照旧进行中，高总督知道她的打算，也要掺和一脚。 赵巧月不怎么想要同意，毕竟银子嘛，她不想分给高总督一份。 然而拒绝不了，谁让人家是她的上司呢。 随着时间推移，在赵巧月收到春晞送来的有关京都消息的时候商业会也即将开幕。 看过春晞的消息，知道王大人回京都没有走错路，也知道皇上查办了几个户部官员，同时还知道五皇子被禁足，失去不少的帮手，齐王再次成为炙手可热的皇储人选。 赵巧月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龙椅上那位不自己作死或是被人下毒谋害，想来还能坐长达二三十年的龙椅。 到那时候她早已权倾天下，谁都别想拿捏她。 拉回思绪，现在她得将商业会举办成功，且还得让它成为南明州的特定活动…… 第203章 夏娘要来了 商业会被赵巧月命令全省所有官员配合着，将当地非常有特色的商品都带到南明州城展览，供各地前来的商人们参观，满意地可以谈合作。 洪涝灾害逐渐退出热门话题之中，百姓们也在官府和他们的努力下拥有了新家园，度过了困难时期，迎来秋种。 赵巧月忙于商业会的同时也不忘让全省上下官员盯着百姓们的种植，对于买不起粮种的人家都给出必要的帮扶，也对没有粮食等到冬收的百姓们，也给出了救济和寻找差事上的帮助，没有让他们典妻卖儿。 转眼间就来到了十一月十一日，这日是商业会开幕之日。 赵巧月在城中举办大型的开场表演，让大家看到西南地区的民俗风采。 表演结束，她又穿着便服带人亲自游走在大街小巷，一来确保活动的安全，避免出现意外；二来她也参与其中帮商家拉客。 即便是穿着便服的赵巧月，认识她的人也挺多的，她的出现迎来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也造成了交通堵塞，使得她这个名人没敢继续在城里游走，观望她举办的活动盛况。 赵巧月回了衙门，将城里安全问题交给了下属官员负责。 第一日她就从春易口中知道有不少外地来的商户对他们这里的药材感兴趣，谈了不少合作生意。 第二日她又从春易口中知道南明州城里的小零嘴非常受外商的喜爱，还有就是西明州的高粱酒等等。 赵巧月知道生意合作顺利，恐出现意外，吩咐人去叮嘱本地生产家一定要确保货物的质量和安全。 第三日，赵巧月一早就去了拍卖场，这里可是她赚钱的大头所在。 虽说要分一部分给高总督，但她也是有银子的。 通过收入场费以及宝物保护费，赵巧月就得到了一笔巨款。 既然说宝物，她还真没有，但那些被她抄家的人家有啊，她都没有处理呢。 所以如今她都拿了出来，对其进行处理。 虽说有些不是非常值钱，但它或多或少能让她赚个千两银子。 总比放在库房积灰强，她还要无时无刻确保它们的安危。 赵巧月很愉快接受这样的价钱。 同时，她还弄了一个压轴的，那就是她亲自制作的剪纸画。 大家没看出它的价值，但他们喜欢它的新奇。 赵巧月将起拍价放在一百两，可随着大家一再抬价，竟然卖出了一万一千两的高价。 这是她售卖剪纸画以来最高的价钱。 赵巧月当场就将它捐赠成衢州省的免费私塾，供无法上学的孩子去读书识字。 因此，她赢得大家的一致称赞。 在称赞声中赵巧月悄然退场。 商业会举办半个月，拍卖会举办了六场，每一场都非常受欢迎，客朋满座。 赵巧月在商业会结束后不仅打开了衢州省的商业，还赚得盆满钵满。 分了一部分给高总督，她就拿着剩余的钱投入兴修水利之中。 这次她已经是布政使，没有再全程参与，而是吩咐各地官员参与，同时实行实名责任负责制。 哪里出问题就追问负责哪里区域的官员。 在大荣朝规定中桥梁水利修建等一般都是十年，十年中出现问题，朝廷可以追究当初负责修建之人的责任。 赵巧月可不想想办法弄到钱，出钱修建水利，还惹来一身骚，其他人什么责任都没有。 这次她将责任划分清楚，还将该拨的银两拨出给负责人，她就不再管水利，只是时不时问问水利情况。 而她的目光再次转向农民的收成上。 虽说这一季的收成快要到了，她是赶不上帮助百姓们增收。 这不是还有明年春季嘛！ 春阳这个擅长农业的人，再次被拉了出来，同他家大人每天都混迹在田地之中想办法治理虫害、如何增产等。 时光流转，转眼就来到了启元二十六年七月一日。 去年西南地区的人们在洪涝中度过暮春和夏季，今年风调雨顺，庄稼长势非常茂盛，不出意外在八月是个能大丰收的季节。 因此，看着越来越近的丰收日子，西南地区的百姓们都沉浸在欢天喜地之中，对未来生活充满美好的期盼。 赵巧月却没有大家那么过早的欢喜，时不时观察着天气，生怕意外降临，什么都付诸一炬。 忧愁中的她并未察觉她的生辰再次降临。 还是在春菊前来询问乞巧节是否要举办活动，让沉浸许久的南明州城热闹热闹。 赵巧月这才反应过来乞巧节要来了，她的生辰也要来了。 赵巧月问： “底下的人都是在这么个意思？” 春菊点点头，因为大家看到赵巧月愁眉不展的样子，没敢上前触霉头，都拜托她来问问。 “大家商量一下，都觉得各地应该举办一次花灯会，让大家热闹热闹。” 赵巧月道： “那就办吧，传令各地给那些兴修水利的工人们送肉，让他们也乐一乐。” “是。”春菊领命，犹豫片刻，她又说，“大人，属下听说夫人要来了。” 赵巧月皱眉，她与夏娘经常通信，这事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就说是春易他们事先隐瞒了她。 赵巧月不悦，正想说什么，春菊继续说： “大人，您是不是又忘了您的生辰？” 前年因为在堤坝兴修水利给忘了。 去年因为灾情也忘了。 今年…… 看大人的样子，她家大人又给忘了! 春菊道： “夫人是来给您过寿的，也是想念大人了。 大人您可还记得有多久没有同夫人相处了？” 赵巧月深思。 与夏娘的相处时光，在她记忆中已经渐行渐远，她们母女确实许久没有在一起相处了。 这还得从她离开应天书院去参加秋闱说起，自从这之后她们母女就没有见过面了。 这么算起来，怎么都有三四年了。 赵巧月没再说出问责的话，而是问： “我娘她现在到哪里了？” 春菊道： “按照夫人出发时间推算，现在夫人应该已经抵达麟州府，大人您要亲自去接夫人吗？” 第204章 获得一个人情 赵巧月想着自己现在没事，她一边往外书房外走，一边道： “去吧，你去问问我娘现在在哪里？” “是。”春菊很快就去而复返，同赵巧月在衙门大门口相见。 赵巧月没有带其他人，只带着春菊骑马离开了南明州城往麟州府而去。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仅是个丰收季节，也是秋闱。 此时的南明州城已经非常热闹。 赵巧月没敢骑马疾行而过，来到人多的地方，她就选择牵着马步行出城。 如今的街道有她之前安排的人负责，同时也有她说的交通管制，看似还是散乱的，可仔细看就能知道人行道分人行道，车马道也是划分开的，而原本不怎么好的道路也全换成了青石板。 可以说南明州城赵巧月不在知州职位上，继承这个位置的汤大人继续继承着赵巧月的管理原则。 作为直隶州的南明州已经有繁荣昌盛的趋势。 赵巧月也是这座城的名人。 这不，她便衣出门，还是被不少人认出来。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布政使大人好说话，都非常热情同她打招呼。 有人见她是要出城，将自己卖的食物打包了一份硬塞给赵巧月。 还有人说什么天热不能晒着他们的大人，送雨伞的有，送扇子也有。 赵巧月因此已经很少光明正大现身，每次都会易容的基础上再化妆才敢出门，要不就是不出门。 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负担！ 赵巧月这次出门也不列外将自己给藏了起来，春菊也是如此，戴了一顶帷帽。 因为南明州城的百姓们记性太好了，不仅对他们的大人好，对伺候大人的属下们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春菊记得有一次出门没有易容，就被热情的百姓们送来一堆食物，让她带回去给赵巧月吃，她都没来得及还回去，他们就跑没了踪影。 经过这一次，她每次都不会再忘记易容。 不过她没有觉得赵巧月受欢迎是负担，还为此为赵巧月高兴，毕竟她家大人的付出得到收获。 两人步行出城，然后骑马快马加鞭在傍晚时分入了麟州府。 在祥福客栈中打听一下，赵巧月就找到了夏娘一行人。 敲响夏娘房门的那一刻，赵巧月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感受，想要忽略都不行。 赵巧月直愣愣站在门前，等待门开。 很快门就开了，出来的并不是夏娘，而是春芯。 春芯一时间没有认出两人，警惕又疑惑问： “你们找谁？” 他们到此人生地不熟的，能认识的人压根没有。 又是隐瞒姑娘偷偷来的。 春芯还真没有想到两人会是赵巧月和春菊。 赵巧月道： “春芯是我。” 声音熟悉，春芯回想着是谁时，春菊道： “春芯，是姑娘啊，我们易容了，我是春菊啊。” 春芯恍然，一边邀请她们进屋，一边向屋里激动禀报： “夫人，你快来看谁来了，不对，夫人，你快来，姑娘来找我们了。” 经过春芯这一通大声喊，隔壁的屋子也跟着开了门。 赵巧月不仅看到保护夏娘而来的护卫，也看到夏娘。 她对众人道： “你们先回房休息，我先同我母亲说说话。” 要行礼问安的众人连忙领命回屋待着。 赵巧月抬脚进了屋，快步迎上往外走的夏娘面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 “娘，孩儿拜见娘。” 赵巧月给夏娘磕了三个响头，才顺从夏娘的搀扶从地上起身。 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想要看看对方如何，过得好不好。 赵巧月扶着夏娘在圆桌旁坐下，一边给她亲自倒茶，一边道： “娘，一路而来，舟车劳顿，可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夏娘接过茶盏，微微一笑说： “大家将我保护得很好，我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有吃什么苦头。 本来我是打算让人给你送生辰礼的，可想着多年不曾看见你，你又没有时间回去见我，我就寻思着无事便来找你了。” 嗯，其实，夏娘去年听闻这边的消息，她就想来找赵巧月，同她闺女共度难关，可想到她的到来没准会给闺女拖后腿，夏娘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今灾情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夏娘忍不住，她就安排一番，然后就带人来了这里。 本来是偷偷来的，打算给闺女一个惊喜，没想到还是被闺女发现了。 夏娘没有意外，本来嘛，家里的人都是她安排的，除非大家一起隐瞒，否则还真是瞒不了她。 赵巧月道： “娘，你这保密做得可真好，孩儿差点就错过了你的到来。 以后你可别偷偷的来跟随孩儿，想来就直接给孩儿传信，孩儿也好对你进行一番安排，确保你的安危。” 夏娘应了一声好，保证不会再莽撞行事。 赵巧月看出夏娘的疲惫，询问她： “娘你可有用饭？” 夏娘轻点头。 赵巧月道： “这里距离南明州城慢行还有一天时间左右，咱们不着急，你现在好好休息，待咱们回到那里，你想知道什么，孩儿都会告诉你。” 夏娘很想知道赵巧月在这里的生活情况，但她也知道赵巧月心疼她，“好，我听你的。” 说着，夏娘又问： “那你可有用饭？” 赵巧月道： “还没有，我一会就去用饭，然后订一间客栈就住在娘的客房附近，有事娘你都能让人来找我。” 夏娘催着道： “那你去吃饭吧，娘不打扰你了。” 赵巧月心里微暖，有母亲在可真好，她乖乖听话，同夏娘这里离开就去用饭，然后订了一间客房住下。 翌日，母女两一起下楼用早饭。 赵巧月来都来麟州府了，不去拜访一下高总督说不过去，于是她就去高总督府。 高总督今儿正巧招待从应天府回来的莫文曜，见赵巧月来了，没有避开，直接在一处招待两人。 高总督问： “赵大人今儿前来拜访本官可有什么要事？” 嗯，现在又不是交税的时候，水利也没有竣工，他也没有听说衢州省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赵巧月来此有什么事。 赵巧月没有隐瞒，她直接说： “下官今日前来麟州府是来接下官母亲的。” 高总督瞬间明白，“既然赵大人有事就先去忙吧，不过秋闱一事今年还是布政使当监考官，赵大人还请上点心，可别像你当知州的时候临近考试才出题，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出了什么错，对你和考生都是不好的。” 赵巧月拱手作揖道： “多谢大人提点，下官这次无事可做，定不会再拖延时间到最后一两天才出题。” 高总督微微颔首，确定赵巧月听明白他的提醒就放行了。 不过在赵巧月要离开的时候高总督又叫住了她： “赵大人，本官这里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赵巧月目光深深看向高总督，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想来这事不怎么好办，不过她想到高总督帮她不少的忙，赵巧月没有一口拒绝，她道： “大人请说，下官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能办的一定会替大人办妥当。” 高总督犹豫片刻，扫了一眼莫文曜，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在莫文曜要阻拦他的时候，他抢先对赵巧月道： “今年衢安省主考官是本官，本官想请你将文曜的户籍挪到你管辖之地，让他能参加今年的秋闱。” 避亲制，高总督同莫文曜有亲，虽说不在九族之内，但高总督与莫文曜避开些，免得被人用此事说事，导致莫文曜以后的官途不顺畅。 赵巧月没有犹豫，直接道： “这事下官可以帮忙，莫公子明儿准备好转户籍需要的凭证去布政使衙门找下官定会帮他将事情办妥。” 高总督道： “这事就多谢赵大人了，算是本官欠你一个人情，赵大人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本官。”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接受了这份承诺，随即就离开了。 莫文曜道： “姑父，这事其实我可以再等三年的。” 高总督摆摆手道： “再等三年你就二十五岁了，岳母还等着金榜题名，娶妻生子，你确定要辜负她的期望？” 莫文曜沉默了，祖母年迈，他确实想要享受天伦之乐。 高总督道： “等你迁移户籍后你就去研究研究赵巧月这个人，她出题很古怪， 但我觉得不管怎么出题，都不会脱离她在意的民生、教育和水利，还有一个去年开始的商业。 我这里有一份她殿试的答卷，你看完就销毁，切记不可外传。” 莫文曜从高总督手中接过卷宗，当场快速阅览，随后就让人拿来火折子，当着高总督的面销毁，然而他眼中的惊艳没有消失，他道： “姑父，赵大人肯真是奇才。 我想再给她两年时间，这衢州省能让她向圣上交上完美答卷。” 高总督微微摇头道： “文曜啊，你猜错了，她已经交上答卷了，你看着吧，她很快就会回京都了，或许换个位置，同我一个官位。” 如今北方边关的北金私下动作不断，那边的总督在其位不谋其政，圣上早就看不顺眼，只不过没有合适人选罢了。 如今赵巧月的表现，正合圣上的意思，她用不了多久就会去往那里。 第205章 高总督想要当媒人 莫文曜对赵巧月有所了解的。 除了之前从姑父口中以及外面的小道消息知道外，他在应天书院里也有听到她的消息。 书院最勤奋的学子，贺肇的亲弟子，文武双全奇女子，藏书楼常客…… 尽管她人已经离开书院，可她的故事还在流传着，依旧是书院风云人物。 这次回来后他打听到赵巧月又干了许多大事，赈灾还是商业亦或是水利又或是重视农业。 这样的女子胜过世间许多男子，莫文曜是欣赏的，也钦佩的。 “姑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高总督满意地点点头，他都帮到这个地步，这小子还不知道抓住机会，只能说这小子不识趣了。 那以后夫人再怎么吹枕头风，他都不会再提点莫文曜。 高总督刚想打发人离开，想起赵巧月来此地的目的，随即想到赵巧月还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姑娘，太能干了，他都差点忘了她还是独身一人。 如今有二十岁了吧？ 寻思着，高总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莫文曜身上打量一番，时不时摇摇头，又时不时点点头。 莫文曜被高总督莫名其妙的目光盯得发毛，自检一番，他没有发觉自身有啥不妥的地方，问道： “姑父，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 高总督抬手拍了拍莫文曜的肩膀道： “文曜，姑父想给你说一门亲事，你看如何？” 莫文曜愣了愣，他们不是还在说科举的事情嘛，怎么就到他的婚事上了？ 这个莫文曜接受是能接受，但他现在不想谈论他的婚事： “姑父，我现在想要以学业为主，这婚事等我高中再谈吧！” 高总督瞥了一眼不开窍的莫文曜。 这事要是真等莫文曜高中，人家姑娘已经冠上别人家的夫姓。 高总督道： “平日里同你说起赵大人的事情你都能侃侃而谈。 赵大人虽然不好看，普普通通的，但是她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谁家能有这样的媳妇，肯定上辈子烧高香了。” 嗯，他确实有想要自家儿子求娶赵巧月的打算，奈何他家没有适龄的。 这不，高总督就将主意打到了莫文曜身上，继续说道： “咱们男人娶妻娶贤，不兴拿容貌说事的。 文曜，这事你考虑考虑， 近水楼台先得月，等回到京都，你肯定是没有希望的。” 女子抛头露面做事会影响名声，在他这里完全不是事。 高总督一脸惋惜自家、没有适龄成婚孩子。 莫文曜想起同赵巧月初见时的场景，也想起她谈论水利熠熠生辉的眸子。 其实，有这样的女子做他的妻子，他并不排斥。 不过现在的他配不上赵巧月。 莫文曜沉默了，高总督可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变化，“天底下可没有多少户人家会像是我们两家的后院干净，没有什么妾室和庶子庶女争权夺利的，就冲这一点，本官觉得你这小子还是挺有优势的。” 莫文曜不了解赵巧月的私生活，但他可以从她的行事作风窥见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同人共侍一夫。 这么想着，莫文曜觉得自己貌似又有了优势。 高总督微微点头： “我听说赵大人的母亲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过些日子我让你姑母邀请她前来做客。” 莫文曜道： “我回家同祖母说说，她很久都没有见姑母了，想来会愿意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高总督轻呵一声，还说不在意婚事，分明就是没有合心意的姑娘。 瞧瞧这一提点，这小子就开窍。 他这也算是完成夫人交给他的，帮侄子选一门亲事的事情了吧？！ 高总督打发走莫文曜，他就背着手，悠哉悠哉往后院走去。 这么好的媳妇可不能跑到别人家去，他得赶紧让夫人和老太太做好准备。 不知情的赵巧月正陪着夏娘回南明州城。 夏娘掀开车窗帘子，入目都是一片黄橙橙的稻谷，比她们以前在乡下看到的场面更为壮观。 “这些都是春阳培养研究出来的新种子种植出来的？” “是，多亏了春阳，要不然我在农事上还得花不少功夫。”春阳是真擅长农事，很多都是她给一个大概提议，然后他自个琢磨出来。 不管是种子还是农具上，如今西南地区经过去年商业会宣传，还有这夏收的见证，今年的商业会这些优良种子和改进的农具都会以非常快速地速度传播到全国各地。 她想要的发展也达成了，也可以让自己稍微放慢点脚步，享受一下生活。 毕竟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忙碌奔波之中。 马车入城，夏娘就看到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城池，一切看似杂乱无章，可大家都在规则内井然有序地生活，她轻轻拍了拍赵巧月的手背，凝视着赵巧月道： “闺女，看到这里一切，娘为你自豪。” 赵巧月知道夏娘不单单说的她在这里做的事，还有一点就是御人之道在她这里已经日渐成熟。 她现在不再是一无所有的赵巧月。 赵巧月道： “等娘你休息好，我让春菊带你在衢州省四处走走，看看你闺女管辖之地，孩儿非常希望娘可以给点意见。” 夏娘轻嗯一声，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回到府邸，赵巧月还没来得及安顿好母亲就有人找她谈事。 夏娘道： “这里有春菊还有娇娇，你无须担心我，有事你尽管去忙。” 赵巧月交代春菊等人照顾好夏娘，她又对夏娘道： “娘，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回来陪你用晚饭。” 赵巧月离开后，夏娘就让宋家母子三人团聚去了，她则在春菊带领下，来到后院。 春菊道： “夫人，这后院因为没有人住，大人觉得耗人力物力就将它给封了。 现在收拾出来的只有一个正院，您需要什么尽管同属下说，属下会立即办妥。” 夏娘问： “那我闺女住在哪里？” 春菊回禀道： “大人生活起居都在前院。” 夏娘没有揪着自家闺女过日子过得粗糙说事，毕竟她闺女决定的事情不是她那些属下能左右的。 没有问责迁怒，夏娘不知疲倦地向春菊打听赵巧月不曾在信件中提到的事情…… 第206章 夏娘问巧月婚事 春菊事先得到赵巧月的吩咐，有些事情她没敢如实告诉夏娘。 比如赵巧月被三公主刺伤， 又比如赵巧月来月事还冒雨巡查灾情。 只将一些外边人尽皆知的事情同夏娘说了个清楚。 夏娘听完，探究地看了一会春菊，明白这个孩子也没有说实话，这不打紧，她人都来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快就能知道。 夏娘道： “这主院对我来说太大了，你们改明儿换个院子吧！ 我想要靠近前院的小院。” 如今她无法帮助她孩子处理外边的事情，那生活琐事，她就该帮她安排好，免去她后顾之忧。 春菊此时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跟随赵巧月出门办事，已经学会如何做事对自家主子有利，她不赞成道： “夫人，这正院是身份象征， 还有一个就是大人如今不同往日，又因为她一天忙于公务，想要上门走动的人找不到机会。 如今夫人您现在来了，外边的人不说其他，就拿大人手下的官员，他们的家眷就会来拜访夫人。 夫人，咱们今日回来匆忙，明日起后院不会再封存，春阳会送一批下人入府邸。 这些人都是经过审查的，夫人可以随意使唤。 不过有一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夏娘小小年纪被卖进孙家，然后就在孙家规矩中成长。 能教闺女一些规矩，也是从中学习得来。 从未受过主母培养，夏娘一时间变得不自信，且非常担忧。 她的出身会不会让人诟病赵巧月？ 她招待那些夫人会不会不合适？ …… 夏娘想了许多，唯一一点不变的就是她不能给闺女拖后腿。 “拜访一事你们看着安排，我会见的。”不就是外交嘛，她可以帮到闺女的。 春菊领命，夏娘又想起春菊最后一句话，她问： “你想跟我说什么就直说。 春菊你是家里丫头中第一个来到我身边伺候的人。 我相信你的忠心。” 春菊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她小声道： “夫人，我发现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姑娘和宋管事兄妹渐行渐远，有点像是要分割什么似的。” 夏娘垂眸抚摸着她手腕上的手镯问： “这事还有谁知道？” 春菊发现气势陡然发生变化的夏娘怔愣片刻，她才反应过来道： “这事仅是属下猜测，并没有人提及。” 夏娘一脸威严道： “春菊，你是我闺女的人，记清楚你的主子是谁，离开这里后就将此事忘了。” 春菊当即跪下道： “是，夫人，属下明白了。” 春菊被夏娘打发离开了卧室，夏娘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与宋家初有交情的时候她或许看不出什么，可这么多年对于关心闺女的母亲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夏娘望着蚊帐顶眯了眯眼睛，流露着一道暗芒，她闺女有如今的成就都是闺女一手挣来的，谁都不能毁掉。 宋家那边就让她来当坏人吧！ 不过还没有等到她有所行动，赵巧月就来找她一起用晚饭。 两人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吃过晚饭坐在小客厅里喝茶闲聊。 这样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赵巧月恍惚一瞬。 微微摇头，赵巧月摆摆手示意春菊出去守着，她有事要同夏娘说。 春菊会意，特意将屋子四周都检查一遍，确保无人偷听。 赵巧月道： “娘，想必你已经从春菊口中知道我不少事情，我不想面对外人猜来猜去，回家还要猜来猜去，挺累人的。 今儿咱们母女两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夏娘看着皱眉的闺女犹豫片刻，终是下决定道： “你当初同宋彦林做了什么交易？” 赵巧月没有讶异夏娘会猜测到，她将两人之间的合作同夏娘说了。 “娘，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李家堂兄妹差点毁掉我的前程，想要什么消息也需要亲力亲为，压根没有可用之人。 宋家正巧在这时候因为宋彦林救我一命出现在我面前，我就选择同他合作。 合作一事等我回京都就该结束了，所以我现在同宋彦林他们进行了分割。” 夏娘担忧道： “那他们会不会像李家那样拿救命之恩说事？” 赵巧月笑着安抚夏娘道： “以前或许说了这事会让我不得不妥协在世人目光之下，现在我是一省布政使，大家不会觉得我名声有损，会认为我们家仆从有情有义救主，而我们又心善，帮他们世代改变户籍身份命运。” 夏娘这一刻恍然发现她的闺女是真长大了，成熟了，还学会运筹帷幄，欣慰道： “既然你有安排，那就按照你的安排来。” 赵巧月又同夏娘说了后院的布置。 夏娘道： “这事娘会让人布置妥当的，你自己有事要忙就去忙，娘这边会照顾好自己的。” 赵巧月心里暖洋洋的，有母亲真好！ 同夏娘说了别的事情，赵巧月就被夏娘催促着回房休息。 赵巧月这晚倒是挺乖巧的，没有再熬夜，早早就睡了。 翌日，因为布政使府邸整修的动静，不消半个时辰，几乎全城人都知道赵巧月的母亲来了。 大家都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教出这么优秀的闺女，都期盼着能见到他们布政使大人的母亲。 被期待相见的夏娘此时手中拿着十来张帖子。 春菊今儿就同春芯换了个主子伺候。 一来可以让春芯快速了解官场人情往来； 二来她可以给夫人讲述南明州城世家等消息。 夏娘问： “这些帖子都见？” 这都安排好几日吧？！ 春菊道： “夫人，姑娘早就帮您想好了，明日您就去茶楼喝茶便成。 安三夫人也就是现在的安家主妻子，夫人不想应付都可以交给她。” 夏娘对安家陌生的，但春菊有给她普及，现在没有见安家人，她就知道安家人。 夏娘见赵巧月相信安家，她自是不会辜负自家闺女的安排。 “嗯，事情就按照你家姑娘说的办。 对了，外边的布置什么时候能完工？” 她家闺女生辰快要到了。 夏娘想要全府上下如同以前住在庄子上的时候那般给自家闺女热热闹闹庆祝生辰。 春菊或许同夏娘想到一块了，她道： “已经催着干活的人加快干活，争取在姑娘生辰前整修好。” 夏娘满意这样的安排。 稍微休整一日，夏娘就带着人出府去见客人了。 赵巧月得知夏娘去茶楼后就让人盯着。 知道夏娘没有受欺负，也没有人敢议论她。 赵巧月放心了，方才投入公务之中，却听春芯禀报莫文曜要见她。 赵巧月这才想起户籍一事，连带秋闱要出试题一事也在她脑中闪过一遍。 “将人请进来吧！” 莫文曜进门拱手作揖道： “秀才莫文曜拜见大人。” 赵巧月摆摆手示意免礼，又吩咐春芯上茶，她将手中的折子合上，起身走到茶桌一端也就是莫文曜对面坐下问道： “你该带的凭证都拿来了吗？” 莫文曜轻嗯一声，将一系列凭证递给赵巧月。 所谓凭证就是将祖宗十八代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的。 以及说明为何想要迁户籍。 得到当政官员准许就可以迁户籍。 赵巧月快速阅览莫文曜家的家谱，这都可以写成一本故事书了。 看完凭证，赵巧月再次回到办公案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道： “你稍等，我现在就帮你办妥迁户籍一事。” 莫文曜抿抿嘴，就这样没了？！ “大人，我家世代都是一夫一妻，是不是有点像异类？” 赵巧月一边写着字，一边道： “没有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在我眼里你家的家风非常好。 谁嫁入你们家，只要自己不作妖，这一辈子都能好好过日子。” 莫文曜默然望屋顶。 算了算了，这女人压根就没有别的想法，他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想着，莫文曜视线不由得落在赵巧月的身上。 专注写字的人，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不由得失神，直到听到赵巧月说话，他才回神。 原是迁户籍的事情已经办妥当，赵巧月将新户籍递给他： “这是你的新户籍，待会你就顺道去报名吧！” 莫文曜接过户籍，向赵巧月道了谢，知道她还要处理堆积在案桌上的公务，他没再打扰，告辞离开。 忙忙碌碌中，赵巧月处理完桌上的公务，已经是傍晚。 她想起夏娘今儿去见客的事情，当即起身活动活动身子，就去了后院。 母女两默契使然，谁都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说事，用过饭再次坐在小客厅的时候夏娘才说起今日的茶会。 赵巧月听着夏娘的话，同她派人盯着传来的消息别无差别，她放心了。 夏娘说着就说到了婚事上，赵巧月已经尽力在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实不给她机会。 夏娘满怀期待问： “闺女，你可有心悦之人？” 赵巧月摇摇头，夏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叹了一口气： “闺女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赵巧月道： “娘，我年岁已经过了十八岁，属于没有人要的那一种，不是给人当继室就是后娘，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娘，你也不希望你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去别人家受气吧？ 所以啊，娘咱们母女俩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第207章 巧月婚姻观得到支持 趁着谈论婚事的时机，赵巧月选择同夏娘坦诚布公谈一次。 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夏娘，作为疼爱援闺女的夏娘肯定能理解她的想法。 夏娘抬手抚摸着至今还没有露出真容的闺女，琢磨着闺女的意思，轻叹一口气道： “你确定不要成婚吗？” 赵巧月郑重道： “娘，咱们女人不需要依附男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以前你可以凭借绣活养活我们娘俩，还能送我去读书，这是许多有顶梁柱的人家都没法办到的事情，你不是也办到了吗你？ 娘，你看与其让你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嫁到别人家受另一种苦，咱们是不是不需要婚姻也成？” 夏娘赞同赵巧月的说法，可不怎么赞同她的做法。 毕竟世间除了尼姑庵的尼姑，她还真没有见过不嫁人的。 夏娘换一种想法问： “若是招赘婿呢？” 赵巧月觉得她该向远离宅斗多年的夏娘普及一些宅斗知识了，于是她兴致勃勃道： “娘，世间有男子愿意吃软饭吗？ 即便是有，但你就不怕他踩着你闺女往上爬？ 我当知州的时候就有处理一起案件。 就是一赘婿谋夺女方家的家财，不仅害死女方父母，连他与女方的孩子都没有放过，都被他用毒害死，而外人所知的事是病故。 原配死后这赘婿装深情一年后就娶妻纳妾，要不是女方这边还有一个忠心仆人，估计他们一家啊，永远都没有沉冤昭雪的机会。” 夏娘心有戚戚。 唉，不对，难道所有赘婿都一个样吗？ 夏娘想要反驳，赵巧月又道： “娘，你看我那便宜爹是不是也是靠女人上位的，在有价值的时候就想要纳妾了。 外人都说丞相夫人肚量大，贤惠，能容人。 娘，她若是真能容人，咱们就不会一直生活在乡下长达十多年的时间。 所以啊，这不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让世人以为丞相夫人不善妒罢了。 而我那便宜爹啊，得到了权势，就想要美色，车；丞相夫人拿捏不住他，只能妥协呗！ 娘，你看看这些男子小白脸一个，软饭硬吃的臭不要脸，你确定你放心你这么聪明能干的闺女被一个臭不要脸的臭男人拐走吗？” 门外春菊听得嘴角抽抽，强忍着不敢笑，也讶异姑娘的和颜悦色，真正温润谦和是分人的，而不是时间和身份地位改变了她。 夏娘轻点着赵巧月的脑门道： “娘知道你的意思了，娘都能支持科举走仕途，就是想要改变你庶女的命运，不要像娘一样被人拿捏人生。 如今婚事也是一样，娘支持你的决定。 不过娘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每天都平平安安的。” 虽说她不怎么懂官场，但三四年的经商，她还是能看明白一点外边的事情。 她家闺女这么大包大揽干事，肯定会得罪不少人的。 可她又帮不了忙，只能同闺女嘴上说说，提提醒。 赵巧月却接受到夏娘给予的温暖，保证道： “娘，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没有做到，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出事。” 夏娘没有想起什么特别重要事，只依稀记得她们母女之间还有一场在京都看灯会的约定。 赵巧月见夏娘真不记得了，她没有提醒，等时机到了就会是惊喜。 母女谈过之后，夏娘就不再赵巧月面前提及婚事，出门遇人打听又或是来客访问有意无意谈及，她都是选择岔开话题。 转眼间就来到了乞巧节，也就是赵巧月的生辰。 夏娘一大早就起来给赵巧月做一碗长寿面。 赵巧月看着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长寿面，不由得再次想起吃夏娘做的长寿面味道，那时候她十五岁，拜月拜魁星，与府中众人一起热闹。 时光美好，如今这一切虽然回不去，但母亲依旧在她身边，这就是最好的生辰。 赵巧月将长寿面吸溜完，又将面汤给喝了，结果是桌上的包子粥没法吃了。 她揉揉肚子，向夏娘道：“娘，今儿乞巧节街上人多，你出门多带点人。” 夏娘给赵巧月递了一张帕子，赵巧月接过帕子，一边擦嘴，一边听夏娘说： “闺女，今儿你能早些回来就早些回来，不能的话就算了。” 赵巧月想到夏娘有可能会给她准备庆生宴，但今儿乞巧节事情非常多，等着她去处理。 赵巧月道： “娘，这事我记下了，但我保证不了能按时回来同你吃饭。” 夏娘笑了笑说： “没事，家里不是还有其他人，我一个人吃着不香，就让春菊陪我一起吃，你赶紧去办事吧！”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向夏娘拱手作揖拜了拜便退到门口，方才转身大步离开。 夏娘不管赵巧月能不能如同平常那样按时回来同她用饭，依旧让人将府邸给装扮起来，同时还吩咐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佳肴。 中午时分，布政使衙门的一众当差人员除去在外地办事没有待在衙门的人都得到了夏娘的招待。 有人好奇今儿老夫人为何要招待他们。 商量着商量着，都觉得是他们的布政使大人有什么喜事。 可要说喜事，天天跟他们见面的布政使大人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的谦逊温润神情，并没有喜上眉梢的样子。 难道猜错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春菊解惑，说是老夫人初来乍到，感谢各位协助她闺女办差的，因为不方便招待男客，只能以此装入食盒给每一个人送一份表示感谢。 众人不再猜疑，衙门里再次恢复往日平静，不过平静之中也有谈论乞巧节的事情。 赵巧月在大家用过午饭后就召集大家伙前来花厅商议事情。 主要还是南明州城今晚花灯会的安全隐患问题。 对此，赵巧月将知州衙门的一众官员也都请了过来。 随即让春芯将城防图展开，赵巧月开始规划如何巡逻，如何防拐骗妇女小孩的问题等等。 汤大人这个知州大人自从追随赵巧月后，小日子过得忙碌充实，也比以前有成就感，故而这会子赵巧月有任务分配给大家伙，他就表现得最积极。 他身边坐着的齐大人也是如此，守城的小将被处置了那位置就成了他的。 他很清楚是赵巧月帮他拿到的，否则这个位置肯定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所以他也是赵巧月的追随者之一。 不仅认真听从安排，还拿出了毛笔纸张记录下来。 第208章 乞巧花灯会 有一个人看到齐大人每次议会都打瞌睡或是走神的齐大人变得认真起来，就误以为有什么猫腻，跟随他一起该听就听，该写就写。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就这样，等赵巧月从布防图抬眸看向大家伙的时候，大家都在奋笔疾书。 赵巧月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她没有问大家这是做什么，而是问： “你们可有听清楚本官的吩咐？” 众人齐刷刷地点点头，他们除了开头一盏茶功夫左右没有任何记录，其他时间都在记录，绝不可能没有听清楚赵巧月说什么，那可是他们拿出当年考科举的冲劲。 赵巧月点名问了几人，发现他们记得比她这个分配任务的人还要清楚，她才知道这些人都在记录参会内容。 赵巧月一时间不知该说大家对她非常重视还是说大家可真是勤奋。 直接摆摆手，赵巧月就示意大家伙赶紧散场。 众人离去后赵巧月又看了一遍布防图，确保自己没有忽略哪里才收起布防图，让春芯小心保管。 赵巧月走进书房刚坐下，春晖就来禀报事情，她赶紧吩咐他进门。 春晖道： “大人，花灯架子、擂台等处属下都带人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任何问题。” 赵巧月道： “这事还不能因此松懈，今晚花灯节算是本官在南明州城举办的又一个重大活动。 上次商业会咱们都能抓到一些臭虫，这次还没有出现，但本官相信他们还是存在的。” 谁都不能破坏她的事，否则她不介意将鼠道狗道什么的都清除。 春晖领命，这次活动虽然没有商业会那么隆重，但这也是赵巧月举办的活动，因为之前赵巧月当知州的时候给不少人翻案，得罪了不少人。 还有那剿匪抄家就更不用说了。 春晖下去后赵巧月依旧在书房中处理公务，偶尔接见一下寻她办事的人或是禀报的人，一下子就忙到了天黑。 她才想起来与夏娘的约定，赶紧起身活动活动身体，整顿一下衣服，然后就出门去了后院。 后院之中，挂了红绸和花灯，还有剪纸，一片喜庆之中少了一份热闹。 直到有人看到赵巧月，朝后面大喊一声： “赵大人下值了，快准备起来。” 夏娘这边也得了通知，赶紧吩咐一众仆从行动起来。 几乎是眨眼功夫，整个府邸后院变得热闹起来。 大家见了赵巧月都欢欢喜喜表示祝贺，吉利话不要钱似的说出来，都不带重复的。 赵巧月一路走到夏娘的院子，站定道： “今晚大家说的话，本官听得欢喜，今晚大家都赏三个月钱。” 众人非常高兴领赏。 赵巧月摆摆手示意大家免礼，随即抬脚就走向站在走廊等她的夏娘。 上前搀扶夏娘，赵巧月一边同她往屋里走，一边道： “娘，您可有用晚饭？” 夏娘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就没有吃，只吃了几块点心，现在都没觉得饿。” 赵巧月板着脸道： “娘，我之前就有跟你说我没回来你就先吃了，你怎么就不听呢，下次您可别这样了。” 夏娘连忙应好好，然后拉着她入座： “娘想着许久没有给你做饭了，今儿就给你做一顿晚饭。” 饭菜上桌，赵巧月示意春菊等人退下，她给夏娘布置碗筷，再给她盛了一碗汤道： “那我今晚可得吃多点。” 夏娘笑着给她夹菜。 母女俩欢喜温馨地用过晚饭，赵巧月道： “娘，京都的花灯还要等一等，今年的乞巧花灯孩儿可以陪你一起前往观赏，你可愿意前往？” 夏娘想去是想去，就是担心会不会耽误赵巧月的公务： “你是去办事的，我去不太好吧？” 赵巧月扶着夏娘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我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只需要在送灯王给最后赢家的时候露一面就可以了，所以娘您去不去？” 夏娘道： “不耽误你的事，我自然想陪你了。”难得陪闺女过一个生辰，往后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她自然不想错过。 赵巧月扶着夏娘往外走，春菊等人赶紧跟上。 既然要举办花灯会，自是要举办得特别热闹。 街上已经解除宵禁，人来人往，花灯相映，让整条街道变得分外璀璨夺目。 赵巧月的一张脸太有辨识度，没敢下车，连带春芯和春菊都不敢露面。 大家原本对春芯不熟悉的，可在经常见到赵巧月的新跟班之后就记住她了。 春芯起初还以为一直拿着东西追随她不放的人是坏人，结果在她跑不动后他们就一个接着一个给她送东西，让她拿回去给赵巧月吃或是使用。 没能将物品归还给原主，春芯带着一大包东西回来后遇到了春菊。 然后春菊就给春芯普及了一下他们家大人在南明州乃至整个省城的受欢迎程度。 春芯道： “这事我有听你们说过的，可没有亲眼看见还真不知道居然这么受欢迎，有点让人受不住。” 春菊拍了拍春芯的肩膀，语重声长道： “好姑娘，你终于知道我每天画黑脸了吧！” 春芯：…… 易容就易容呗！ 干嘛要画黑脸，丑不拉几的。 春芯没有接受黑脸，但她还是在出门前画了个妆，改变改变了自己的样子，免得再被大家热情送东西的来这么一遭。 如今言归正传，赵巧月带着夏娘直接去往专门的房间。 在这里看擂台以及外边远处的风景简直是一目了然。 春菊等人得了赵巧月的应允，四散开来趴在窗户边上看外面的景物。 赵巧月同夏娘站在了面向擂台的一处窗户。 望着底下的人与物，纷纷扰扰，嘈嘈杂杂之中比赛开始了。 诗词歌赋样样都有，也有针对不识字的百姓们的乡间俚语形成的谜语以及乞巧节玩的穿针引线比试等等。 大家见状非常满意，也玩得很开心，因为他们的赵大人将他们这些老百姓们都放在眼里。 要不然这些赢花灯的都是些才子佳人等有学识的人，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份。 现在能参与非常开心的。 夏娘呢，很好奇赵巧月为何改变原来的擂台比赛规则，她道： “你怎么想到让这些百姓们都参与进来的？” “这活动本来就是为全南明州城百姓们举办的。活动要是没有他们，还算是什么乞巧花灯会。”顿了顿，赵巧月道，“其实，他们中也有许多人是渴望学习的，只不过条件不允许罢了。咱们既然要办灯会，那他们擅长的东西也该搬上台进行比试。娘，你看那边那个姑娘穿针真是太快了。” 夏娘寻声，又顺着赵巧月右手食指指的方向看去。 灯火通明的闹街宛如白日，夏娘依旧没有赵巧月的好眼力，但她可以从周围人欢呼声中知道那位姑娘要赢了。 赵巧月收回目光，又看向其他地方，夏娘依旧将目光放在那人身上，直到确定她真赢得一盏花灯才收回目光。 “闺女，你想玩一玩吗？”夏娘问。 赵巧月摇摇头： “以前玩过了，现在仅有看的乐趣。” 夏娘闻言想起了他们一府邸人热闹过乞巧节的画面，笑了笑道： “看是乐趣，参与也是一种乐趣，闺女你依旧可以玩的，娘有给你准备。” 说着，夏娘就让春菊将她准备的针线拿出来。 赵巧月拗不过夏娘和春菊等人的劝说。 于是外边热闹，他们这间屋子也热闹，吸引来了不少人。 比如汤大人一家，见他们在玩，女眷们纷纷参与其中。 没过一会，齐大人也带着家中女眷来了。 见汤夫人同夏娘聊天，她主动上前打招呼，凑了一分趣。 将跟随她来的女儿们都安排到正在玩穿针引线的赵巧月她们那边。 原本宽敞的屋子，瞬间变得狭小，即便汤大人和齐大人带着儿子们离开，同时离开还有一群仆从，可安家人的加入，还是显得特别拥挤。 赵巧月就不明白这些人干嘛非要凑到她这里玩， 其他地方就不能玩了吗？ 赵巧月不好下逐客令，但她悄悄离开了游戏中心，坐在一旁喝茶，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闲聊的三人发现了。 然后安三夫人、汤夫人和齐夫人三人就对她一通夸赞。 赵巧月轻叹一口气，赶紧找个话题把这话题给过了，本打算聊着聊着就抽身的，哪想到三位夫人太会聊天了，压根没有给她机会。 嗯，也没有给夏娘解救她的机会。 直到春菊来禀报花灯王有归属了，聊天的几人瞬间散场，纷纷打听是谁谁的，另一边玩游戏的也不玩，趴在窗户边上看着。 赵巧月吩咐春菊照顾好夏娘，她就带着春芯离开了屋子，走向擂台。 今年的花灯会大家发现了不一样，而花灯王也是不一样的。 因为赵巧月让人做了好几盏，分别给了玩不同比赛项目的人，随即她道： “本官举办花灯会就是要与民同乐，大家今晚开不开心？” 众人齐声应道开心，赵巧月见众人一致又安静下来，她道： “花灯很美，值得珍藏，大家放花灯有度，免得下游的衙役们打捞辛苦，堵塞河道，白费了那些挖河渠工人的辛苦。” 第209章 八月很忙碌 大家纷纷应喝： “好。” 赵巧月道： “本官在此感谢各位父老乡亲们的支持。 现在花灯比试结束，游街花灯开始，请各位尽情玩乐，也请大家注意安全，别发生拥挤踩踏事故。” 说完，赵巧月叮嘱春晖等人注意擂台下百姓们的动静，她就去找夏娘了。 夏娘这边的聊天并没有结束，原是三位夫人同夏娘聊得来，同时也因为夏娘很少参加州城贵夫人们的聚会或是宴会亦或是谁家的喜宴等。 现在有机会拉拢亲近关系，她们自是不愿意这么算了。 赵巧月踏入门口见两堆人各自聚在一起说得开心，她当即就要离开。 突然，安逸的妹妹眼尖看到了赵巧月，她喊道： “哎呀，赵大人您回来了，您能过来一下吗？我们有点事情，想要询问您。” 赵巧月想要抬脚离开都不能够，顺从放下脚，走到她们身边就被安逸妹妹也就是安二小姐给拉到她身边坐下，对汤家姐妹和齐家姐妹道： “我们赵大人平常和好说话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询问。” 赵巧月谦逊温润地用桃花眸看向大家笑着说： “我只对坏人刻薄，各位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大家互相看看，你推我，我推你中一直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安二姑娘看不过去了，她道： “我们就是想问问赵大人有没有心仪的人？” 哦，赵巧月明白了打听她婚事的，只是作为姑娘家不好问出口，她道： “没有，我也不打算寻找，一切都顺其自然，等以后遇到一定会告诉大家的。” 其实，赵巧月很想说她不想嫁人，不婚族，不过这个时代会变成另类。 即便已经走入仕途，曾经是礼部侍郎的女子王大人都没能逃脱这么个规则，娶了个赘婿。 所以她直截了当说明心思，估计不用到明天都能闹得个满城风雨。 赵巧月只能隐晦表达自己的意思。 几位姑娘没有听出来，唯有心思玲珑还打算也参加科举的安二姑娘听明白了。 因为设身处地想，安二姑娘她现在已经到待嫁人的年纪，两年时间过去就是十八了，该嫁人的姑娘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要是走科举肯定会错过，成为老姑娘。 这老姑娘可不好当，在被家里故去的人耽搁出嫁的姑娘中若不是事先订婚以及没有被悔婚的都还能有婚事，否则就等着做填房，平妻或是妾室，极少有好婚事的。 如今这个世道，女子是可以参加科举，可对女子同样还是苛刻的。 安二姑娘都已经同家里人商量好，她要科举，要当老姑娘，好在家里人都支持她。 因此，安二姑娘明白赵巧月不打算成婚的意思。 不过她没有点破。 齐家大姑娘羡慕道： “赵大人你这个想法好，也有机会成全自己，我真羡慕你。” 这话刚落下，其他人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赵巧月见她们没有恶意，就说了几句提点的话，能听进去一生即便嫁人，婚姻不顺，自己也能过得顺心，不能是个要爱情的恋爱脑那就当她今晚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她与她们是不同的，虽说大家都从小学习，但被培养的方向不同，所以人生也会不同。 所以啊，她帮不了她们，她们也帮不了她过去面对的危险困难以及未来有可能面对的危险困难。 或许大家感觉话题过于沉重，大家就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南明州城的新鲜事情。 直到夏娘她们那边散场，赵巧月这边才散场。 然后大家都带着各自的仆从打道回府。 乞巧节过后的第二天夏娘就收到了高总督夫人的邀请，去参加赏荷宴。 夏娘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让人通知了赵巧月。 赵巧月这边得到消息后寻思着父母不在身边，大家没怎么谈论她的婚事，现在夏娘来了各方都在关心。不由得心中生了警惕。 自信自己的成就已经得到圣上的认可，那么她的婚事就不能随意了，所以她该怎么办呢。 寻思着一劳永逸的法子，赵巧月则让春菊告诉夏娘，说她要忙于公务和秋闱不方便护送夏娘前往麟州府，又担心夏娘路上的安全，所以此次赏荷宴就此婉拒。 高总督夫人收到拒绝的帖子不怎么高兴，但在莫老夫人的开解下也理解了赵巧月的做法，她道： “娘，这事没有办妥，咱们等秋闱过去再说，你就在我这里安心住下，等文曜秋闱回来接你，你再回庄子上居住，你看可好啊？” 莫老夫人想了想自个在家没事便同意了： “行，我也想再见见那位姑娘。” 母女俩商量妥当时赵巧月这边也有了暂时的主意，写了一封信托安逸带回去给安二姑娘。 没多久，经过安二姑娘的帮助，赵巧月打算寻找心仪之人再成婚的消息瞬间曝光，全州城都知道了这么个消息。 赵巧月让春易关注了几日城里消息，没见这个消息引起大风浪，她就没再管此事，而是准备起秋闱这事。 待考试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她不仅成了出卷人，也成了主考官。 这次也是三日，第二次当主考官，还是秀才的，她更有经验了。 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一切都在顺利中度过三日。 三日时间后又是改卷时间，这还是农忙时间，想要今年大丰收的赵巧月时刻关注着老百姓田里的收获情况，又命管理村落的里长们或是村长们时刻关注天气，要是遇到不好天气就组织人赶紧去帮忙抢收。 至于抢收的活计是力气活，赵巧月也让各地给予帮忙人适当补贴银钱。 忙忙碌碌中，三日后放榜，赵巧月这次举办宴会，招待中举学子，不再让别的官员代劳。 而是亲自让人在衙门办宴会招待他们，定在了大丰收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八月三十一这日。 毕竟她身处官场，也是需要人际关系网的，也需要一定的忠诚追随者。 此时，赵巧月同三位监考官到来之时，五十位中举学子已经抵达…… 第210章 莫老太太的谋划 学子中有她认识的，算是了解一些大概情况的，比如之前巡视救灾时冲锋在前组织百姓或是难民自救的，也有在州城的一些学子 也有不认识的。 不过大家对莫文曜这个不知是何人又或是知晓是麟州府的人有着十分大的意见，很排外，因此还闹出了几次风波。 好在迁移户籍提前办了，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主考官是谁的情况下办的，除了内部人员，只是这些少许内部人员也算是自己人，都没有对外透露什么消息，所以迁移户籍一事接连到考秋闱的嫌疑一被赵巧月等人证实就打消了，一众学子对此心里愤愤不平，表面不在议论。 不过吧，大家还是不怎么对他友好，一直都面和心不和，打过招呼就任由他一个人孤单坐着。 直到安三公子到来，这个被抢走解元位置的人出现，同莫文曜交流，这才有几人上前同莫文曜和安三公子两人交流。 三三两两相互交流着各种话题，大都与学问相关，极少是别的话题。 不管大家说些什么，在赵巧月同三位监考官抵达宴会现场，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以往都是第一名坐在主位下首左侧第一案桌，而不按常理出牌的赵巧月在他们抵达宴会门口的时候来一次抽签，按照抽签号入座。 这也使得手气好的，能靠近主位，运气不好只能靠近门口而座。 这也倒置有些考得好，手气不好的坐在了后边，心里有气，面上有人都带上了不服气，而考得不好，名次在后坐在前边，都很高兴。 赵巧月在一众学子向她行礼问安后就摆摆手示意他们入座。 扫了一眼众人，能中举的女子还是少有，在她同三监考官非常仔细阅卷后也只发现两人，名次还非常靠后，看来改变女子命运还是任重道远。 不过她一个渺小之人，可不准备做这样的大事，容易得罪一大批有权势的老古董，要不然历史上武则天怎么就不变变法呢，让天下女子得势。 武则天一朝皇帝都不敢动根深蒂固的男权社会，她一个还在基层打拼的人更应该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心里为女子们遗憾惋惜，赵巧月面上云淡风轻道： “本官知道各位对今日的安排，有人满意有人不满，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你们现在都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但大家也要记住，得意后也会有失意，本官曾经与府案首失之交臂，心情很不美好，后来奋起成了院案首，解元，状元，可对与失之交臂的小三元至今都是遗憾。 可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所以大家如今有所成就，不代表以后就有，咱们现在就该准备准备明年的春闱，切勿恃才傲物，否则失去什么，本官就不知道了。” 对于这样的提醒，很多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起身，那些不乐意的人也不敢不随众，站了起来，大家拱手道： “多谢大人提醒，学生受教了。” 赵巧月摆摆手示意大家入座，然后就吩咐开宴。 宴会上没有歌舞，有的是戏剧铡美案，孟母三迁等。 至于这些能鞭策谁，赵巧月就不知道了，但这是她想要在座各位知道的。 大家可以投靠她，也可以拜在她的门下，但绝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否则她绝不放过。 酒过三巡，有人上前套近乎，赵巧月笑脸相谈，谁都没有特别对待。 这也让大家知道她对于有才华的人都尊重。 大家再次知晓这位衢州省父母官再次不按常理出牌，至于要不要巴结都在每个人心中有了度量。 在上前敬酒之人都走后，赵巧月就离场了。 而在座的三位监考官也跟着离场。 因为他们现在真不需要这些人拜在门下，当这些人的踏脚石，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巴结赵巧月来得划算。 主要人物都散场，但宴会并未结束，剩下时间就是学子之间的交流。 直到子时宴会才散场。 赵巧月也非常贴心，让醉酒之人让留守的衙役们送去衙门附近早就订好的客栈休息。 嗯，还配上一碗她让人交代客栈掌柜准备的醒酒汤。 这样的安排收买了不少人心。 赵巧月没怎么在意，初衷只是不想她举办的宴会闹出什么丑事或是坏事。 秋闱结束，高总督夫人的请帖又来了。 夏娘又派人找了赵巧月。 赵巧月这次依旧是让夏娘婉拒。 婉拒的理由又正好有，还不是借口。 那就是她要监督各地的夏税。 高总督夫人有些微词，但高总督也非常重视这事，故而她和莫老夫人说了赵巧月不让夏娘来的缘由，然后两个人都表示理解。 同时高总督夫人也学精了，先去向高总督打听赵巧月有没有重大事情要处理。 高总督一开始是不高兴他的夫人打听衙门事情的，毕竟这些都属于内部人员知道的事情，对于外部人员就是机密。 不过在高总督知道他夫人的目的后非常高兴命人去打听。 赵巧月还真有事。 夏税征收结束需要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衢州省各地的主政官员才能将税收交到她手上。 她又盯着这事，让安逸和春晖带人将粮食以及代替粮食交税的银子清点清楚，该入库就入库，该送去高总督那里的就让齐大人也就是齐将军带兵押送到麟州府衙门亲自交给高总督。 夏税结束，赵巧月又投入到各地的秋种之中。 秋种结束已经十月初，赵巧月又忙着十一月十一号南明州城的商业会。 高总督夫人以为赵巧月在半个月的商业会比去年更加完美落幕后这货就有时间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赵巧月将这一年商业会所赚的银子送了一部分去总督衙门，又以带着剩余部分银子去给各地兴修水利送银子为目的，去视察水利进展同时也去视察官员的办事情况了。 政务清明才能保证她的各种规划才能进行大展宏图。 等赵巧月再次收获民心，成为官员心中心狠手辣的存在回到南明州城已经快要过年。 想要邀请夏娘聚会的高总督夫人：…… 这真是一个女汉子！ 这么不顾家，只顾着外边政务的女人真适合做莫家媳妇吗？ 总督夫人生出犹豫， 莫老夫人呢，因莫文曜已经同安三公子一起上京都参加春闱，她照旧留在总督府邸同她的闺女居住， 知道这一系列消息后莫老夫人见解独到，非常理解赵巧月的行为，并未觉得她此举有何不妥。 莫老夫人还生出了想要亲自去拜访赵巧月的心思。 想着，她也这么干了。 一个老太太带着一老嬷嬷，租赁一辆马车，在正月初五这日早晨来到了布政使府邸。 赵巧月知道这个消息前就见到了高总督派人快马加鞭连夜送来的信件，有派人去打听莫老夫人的住处。 本来呢，她派人将莫老夫人邀请到她府邸居住。 老太太觉得不妥，坚持要在客栈住上一晚，赵巧月只能派人去保护她。 第二天一早她让老嬷嬷请个人去布政使府邸送上她的拜帖，得了赵巧月同意，她才同老嬷嬷租赁一辆马车来布政使府邸。 赵巧月又让人候着，她一来就请去见夏娘。 夏娘知道莫老夫人的孙子有帮助赵巧月兴修水利时提供建议和帮助，她招待莫老夫人时非常热情。 莫老夫人没有说想看看未来孙媳妇的这个真目的，而是道： “赵大人以前来我家用饭，让她的人带食物还让她的人亲自做饭，我觉得挺好吃的，一直惦记着，可又没有找到合适机会前来做客。 后来啊，赵大人又帮我孙子一次，我也没有找到机会表示感谢感谢。 最后啊，我寻思寻思着，这不过年嘛，正好拜访亲戚好友啥的，我也来这里走动走动。” 夏娘笑意盈盈道： “莫老夫人这话说得差矣，你家孙儿也帮我闺女不少忙呢，咱们这都是相互帮助罢了，没必要这么客气。 老夫人要是喜欢我家丫头做的饭菜，我让人亲自给你去做。” 嗯，要不是莫老夫人还是高总督也就是赵巧月的上司，这会子她不会这般光明正大迎接进府邸相见。 原是赵巧月打从来这里为官就规定杜绝除了好友亲戚外的人前来她府邸拜年，她只接受官府人员在正月初六开工后相互恭贺新年。 莫老夫人不怎么知道赵巧月定下的规矩，也让关注布政使府邸的人纷纷猜测她是谁，还引来不少八卦猜测在大街小巷之中，茶余饭后之中成为新年时期的热门话题。 不过不管怎么样，莫老夫人今儿来的目的达成了，她同夏娘闲话家常时有意无意将她家孙子和她家的出身以及娶妻后的家规告诉了夏娘。 夏娘本来被赵巧月劝住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莫老夫人隐约察觉到，心里窃喜。 哼，外边八卦赵巧月想要嫁给心仪之人，可真心仪之人嘛，都是要留给有准备的男子嘛！ 嗯，她家孙子就非常符合条件呢。 瞧瞧，她亲自来试试不就有机会了嘛！ 莫老夫人没有再继续说她孙子如何，而是岔开话题同夏娘说别的事去了，避免她发觉什么猫腻，心生抵触，她决定慢慢来。 先帮孙子攻克未来的丈母娘，再同他未来的丈母娘攻克他未来媳妇。 哈哈，这个想法真是棒呆了！ 莫老太太很高兴自己的机智，面上不显，只让夏娘觉得她纯属谈谈她的家事，也让夏娘觉得与她聊得来，明日还会想着继续招待她这个老太太。 第211章 莫老太太会来事 高总督有派人来请莫老太太回家。 莫老太太拒绝了。 高总督夫人也有派人来接她。 她也拒绝了。 不过莫老太太没有再住在客栈，而是住进了莫文曜在南明州城的住处。 莫老太太就此成为了布政使府邸的常客。 出了正月，她也快将赵家里的人都认识了。 莫老太太不知夏娘有没有看清楚宋彦林的心思，但她看得很明白。 这小子心思深沉，对她有着不小的敌意。 莫老太太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对宋母和宋娇母女俩还是挺和善的。 宋母和宋娇不知道莫老太太是个精明的小老太太，也没有发现她知道宋彦林的心思，防备着他，她们觉得这个老太太很风趣，说话办事有一种豪爽劲。 她们以及府邸其他人都挺喜欢同她聊天的。 莫老太太小时候经常跟随父母去外边走动，看世界，嫁人后也跟随丈夫在外地当官，四处走动，这见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能说话道，让她成为府里受欢迎的人。 赵巧月这个大忙人，心思深沉的，也喜欢与她相处。 因为莫老太太能让她有所放松。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高总督夫人亲自来了南明州城请莫老太太回麟州府。 也来了布政使府邸见了一直想见未能见到的夏娘。 夏娘热情招待这位有着品阶的诰命夫人。 高总督夫人有打听过夏娘和赵巧月母女两人的身份来历。 这要是放在以前娘家还父亲和哥哥还是官身的时候她会不赞同自家丈夫想要帮莫文曜谈与赵巧月的婚事。 时过境迁，她觉得两家能成就两姓之好，对恢复莫家往日荣耀是莫大的好事。 只是两孩子能不能成事，她还真不知道。 毕竟赵巧月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虽说她不觉得自家侄子差了什么，但现在看到赵巧月治理衢州省的手腕来说这事还真不好说。 高总督夫人来的时候莫老太太同夏娘两人已经在一起谈论着美食，如今见她来了，莫老太太笑容瞬间消失，耷拉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瞧着一脸不愿意随她回家的老太太，高总督夫人说：“娘，我来拜访一下赵大人的母亲，不成吗？” 莫老太太道：“这事成啊，哪有不成的，你们聊着，我先去厨房看看，我想吃的点心做好没有。” 嗯，反正她是不会回麟州府的。 她可是帮孙子找媳妇的，可不能让人抢先了。 毕竟赵巧月在这里非常受到大家的欢迎。 这也肯定让她会非常受到大家喜爱。 这一喜爱嘛，很容易产生点其他的感情。 莫老太太打定主意不回，不管高总督夫人怎么说都不回去。 想罢，她就轻快地往小厨房走去。 瞧着欢欢喜喜离开的老太太，高总督夫人无奈摇摇头，看向夏娘说： “夫人，这些日子我娘打扰你们了，真是抱歉，你看她现在还是不想跟我回去，我也不想让老太太过得不舒心，接下来等我侄子回来的日子期间就麻烦你帮我多多照顾了。” 夏娘说： “总督夫人您别客气，老夫人她来这里住，每天都来一趟，我家冷冷清清的都变得非常热闹，我和巧月都喜欢。” 高总督夫人见夏娘没有半点不愿意，再次道谢后就转移了话题，同夏娘说了其他的话题，比如赵巧月做的事，又比如元宵节举办的花灯会。 说到这花灯会举办的经验是来自乞巧节的花灯会。 高总督夫人道： “我家大人听说赵大人曾经在乞巧节举办过一次花灯会。 非常受欢迎，做到与民同乐。 他也让人效仿着在麟州府举办了一场。 我觉得非常好，夏夫人你家闺女可真是太有想法了。” 夏娘微笑道： “这哪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是大家伙集思广益得来的。” 高总督夫人觉得夏娘谦虚了。 这样的事情要不然怎么能有一再有二，还不会引来一部分人的不满。 就像秋闱科举后中举之人参加宴会不按照名次入座，而是通过抽签。 抽签决定座位，赵巧月又创一次新。 宴会上没有歌舞，有的是令人深思的戏剧故事。 她不知大家如何想，但她知道这世道人心很容易发生改变的，没有人给点提醒，不知什么时候走偏了路，都不知道。 不过她知道夏娘谦虚说话，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刚要转移话题，莫老太太带着人端着点心走了进来： “我做的点心好了，你们快尝尝好不好吃？ 我还让人送了一盘去给巧月丫头，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吃？” 夏娘接过莫老太太递给她的点心尝了一小口，甜度合适，软绵细腻，她是觉得可口的。 夏娘说：“味道不错，巧月她会喜欢的。” 高总督夫人没有亲娘送到手里，但亲娘难得做一次食物。 这是她许久都没有吃过的食物。 高总督夫人亲自拿了一块点心吃，味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她笑着道： “娘，你做的点心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莫老太太说：“好吃也不能多吃，得留点给夏娘。” “是，我知道了，娘，我都当祖母的人哪能不懂事。”高总督夫人难得孩子气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莫老太太轻哼一声，懂不懂事她不知道，但能拿点心当饭吃，她还是一直都记得的： “你有数就好。” 高总督夫人自己是没有想吃多，夏娘就劝她吃了一块又一块。 然后一盘点心大部分还是落入了她的肚子里。 然后的然后午饭也有厨房按照莫老太太说的做法做的饭菜，高总督夫人在赵家吃撑了。 夏娘又以自己吃撑为由，让人煮了消食的山楂汤。 喝过山楂汤，夏娘同两人在花园走了一会消消食后就吩咐人带高总督夫人和莫老太太去客房休息。 莫老太太是布政使府邸的常客，因此，夏娘给她准备了一间客房。 现在高总督夫人来了，夏娘就让春菊将她们母女俩的房间安排在一起。 两人顺道去客房，不过有外人在，她们没有说什么。 直到同带路的春菊分开，高总督夫人就去莫老太太的房间，找她谈谈…… 第212章 另一年的春闱 “娘，你到底怎么想的？”高总督夫人问。 莫老太太说： “我能怎么想，还不是你们办事没办成， 非得我这个老太太出面，要不然我能来这里吗？ 反正我是不会回麟州府，你明天自己走吧！ 我不用你管。” 高总督夫人揉揉眉心道： “娘，你讲讲理可以吗？ 这怎么是我办事不力？ 分明就是赵大人太忙了。 她还非常有孝心，不放心母亲去往不熟悉的地方。 就像我对你一样，要不是你偷偷来，我都不让你来。” 莫老太太轻呵一声，一副我不回去，还非常有理的神态，面向高总督夫人说： “行了，我在这里非常安全。 嗯，巧月丫头对我不错，她的母亲也对我非常好。 我在这里过得非常开心。 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你也别劝我了，免得耽误你的时间。 你也很忙，我在你府里居住，你都没有什么时间陪我，我的那些外孙也都没有空，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只能和下人一起说话，一点意思都没有。 话我都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见老太太态度坚持，不能改变，高总督夫人放弃了，“好，我不去你总成了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 莫老太太非常爽快地应了一声好，打着好哈欠赶人道： “我今早起得早，现在困倦极了，我要休息了，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去。” 翌日，高总督夫人离开了布政使府邸，走前拜托夏娘照顾她的母亲，夏娘就劝着莫老太太留了下来，在府里住下，等莫文曜回家后再回家。 要不然因为两家距离远，老太太每日往来，这要是老太太出事她都有可能不知道。 赵巧月也是赞成夏娘此举的。 二月初六这日京都进行了春闱。 春闱结束就是放榜。 赵巧月在京都有人，在放榜后五日就知道了消息。 春闱录用前三百名成贡士。 能选这么多人，还是因为此年是会试之年，同样它也是灾后的恩科。 皇上为了安抚广大百姓的举措，故而今年西南地区成为贡士的人数有六十六名，其中她管辖的衢州省贡士就有二十二名。 客厅里，赵巧月特意将莫文曜的名次告诉了莫老太太： “老夫人，莫公子他考中了贡士会元。” 莫老太太面上风轻云淡喝茶，心里激动兴奋极了。 哈哈哈，他的孙子考中了会元！！！ 莫老太太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疼痛让她确定这事是真的，也让她清醒地冷静一下自己。 可不能丢人！ 显得自己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花。 莫老太太的淡定，夏娘并不觉得是什么令人诧异的事情，毕竟平日老太太就让人觉得她的人生经历很精彩。 夏娘道： “老夫人，莫公子考得非常好，等四月份的殿试他一定可以一举夺魁，一飞冲天的。” 莫老太太道： “这会试能成功，殿试还不一定呢。 出卷的变成皇上，也不知道我家那孙子能不能交上令皇上满意的答卷。 老天爷保佑，这次可不能再出上一年春闱风波。 我记得当年出了什么取而代之的事情，这事是不是真的？” 嗯，其实老太太想说是不是孙家人的不干人事，将赵巧月的试卷给代替了。 但想想，这事她道听途说，不怎么准确。 莫老太太决定说得大概一点，不给大家纠错闹尴尬的机会。 夏娘呢，当时在应天府，还真不知道这事，后来听人说孙家出事，紧接着就是赵丞相府也跟着出事，还都是春闱科举这事给闹的，好像还是孙家公子代替了谁的答卷。 有人说是赵巧月的，也有人说是别人的，夏娘知道这个消息不由得心生担心。 不过赵巧月是个孝顺又细心的孩子，她担心没有一天，赵巧月给她写的信件就来了，她也知道真实情况。 确实是有代替他人试卷的事情，也有孙家和赵丞相府出事的事情，不过都是因为一场宫墙被人炸掉引起的。 至于代替他人试卷，从而代替他人名次的事件，赵巧月为了不让夏娘担心，并没有说得明白，只说她没事，不久前就要参加殿试了。 今日莫老太太重新提起，夏娘也颇为好奇，毕竟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 两人一致看向赵巧月，眼神中充满八卦的目光，希望赵巧月这个曾经的考试人可以给个答案。 赵巧月道：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要不要等过些日子，我有时间我再来告诉你们。” 夏娘道： “这事情不长，你就告诉我们，是谁被孙家公子给代替了？” “对，我也想知道这事，不用再好奇。”莫老太太说。 赵巧月只能将事情给讲了一遍，隐瞒了她用炸药炸掉宫墙，嫁祸给代替她的孙公子的事情。 两人听后非常气愤，莫老太太道： “巧月丫头啊，还好你运气好，遇到这样的好事，要不然啊，你就得等到今年才能考了。 我呢，又要在这里再经历一场天灾人祸。” 夏娘同样在庆幸赵巧月的运气好，同老太太一样都没有怀疑是赵巧月自导自演一出戏，她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 赵巧月也没有告诉两人，这可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之一，也是她最后的保命手段，在古人没有研究出火药的时候她不会光明正大拿出来用，即便它能帮她迅速地得到自己想要的，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加顺畅，也使得权势集中在她一人手中，完全掌权天下都不为过。 这样，她完全就不用害怕被人拿捏住性命和幸福。 只是吧，人心赌不起。 强大武器装备有利有弊。 它有有可能引来抢劫，也可能引来巨大的杀戮，还可能成为好事，比如她就是偷偷假扮神仙帮助工人们开通大石头这样的挡路石，方便以后水可以从这条河道流淌。 赵巧月将该隐瞒的隐瞒好，心里编好故事来应两人其他的提问，两人除了表达愤怒，就没有什么其他事情。 赵巧月就此离开了客厅，去前面的衙门办事了。 遇到了安逸，赵巧月顺便将安三公子也就是安逸弟弟的考试情况告诉了他。 安逸笑着道： “真没有想到这臭小子这么有能耐，竟然取得了第十名贡士的好名次，不错真不错，考得比预估的好。” 说着，安逸反应过来，赶紧拱手作揖向赵巧月道： “多谢大人的栽培，下官在此拜谢。” 赵巧月道： “你言重了，此事对我来说是本该做的事情。 本官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赶紧派个人回去告诉一下你父亲这么个好消息。” 说完，赵巧月直接走了。 安逸为自己的弟弟有出息高兴，同时也不忘吩咐人回安家给他的父母通风报信。 安三爷知道这个消息后大手一挥就给府邸上下所有仆从多发了两个月的月钱，还想着大摆筵席请客吃饭。 安三夫人不赞同道： “老爷，这事咱们都装作不知道，有孩子参加春闱的人家都还不知道他们家孩子的科举消息，免得大家说咱们炫耀，不讨好还可能引来什么麻烦，咱们先看看赵大人那边怎么做。” 赵巧月手中有一份今年启元二十七年通过贡士考试的衢州省举人名单， 不过她没有张扬出来，只有来拜访她，想要打听清楚京都情况的举人考试情况的人，她才说说。 又不过在见很多人想知道京都科举情况，赵巧月就让人将它们张贴在衙门不远处八字墙供大家观看。 春闱热度还有消散多少，令人期待的殿试来了。 赵巧月知道京都春晞不用她交代都能主动打听一些消息送来， 所以啊，她一点不好奇也不紧张这事，而是再次投入春种上。 春种接近尾声的时候殿试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赵巧月在状元莫文曜意气风发游街后的五天知道的消息，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莫老太太。 莫老太太扬起一个大大笑脸： “巧月丫头你没有骗我吧？” 赵巧月很认真道： “没有，这事是真的，用不了多久，莫公子就会衣锦还乡。” 夏娘跟着说： “老夫人，恭喜了恭喜了。” 莫老太太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岔开话题问道： “巧月丫头你知道我孙子什么时候回来吗？” 赵巧月想着她当时的科举年，她道： “新官员是有假期的，不过要在上任后的一个月后就可以回家走一趟。 不过分配到外地当父母官的，很可能就没有假期，直接去上任。 我当时就是有假期也没能用上，就直接来了这里。” 莫老太太寻思着，心里希望孙子留在翰林院，不要再到地方当官。 她闺女和女婿的话，她有听到过。 赵巧月有极大可能地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回京都。 到时候她家孙子去了别的地方当父母官，两人岂不是要很久才能见面，还可能断了联系。 没有相处，哪来的关系。 莫老太太特别希望她的孙子和赵巧月能在京都相见，还一起在京都当差。 愿望美好，现实如何就不知道了，一切都还没定下来。 莫老太太消息没有赵巧月这么灵通，就连高总督夫人从高总督那里知道消息，派人给莫老太太送莫文曜的消息都慢了三日。 现在老太太都不怎么想从高总督夫人那里知道消息，有什么直接就去问赵巧月即可…… 第213章 状元归乡 转眼间就来到了五月中旬，在赵巧月还没有得到京都消息的时候，莫老太太就得到了来自自家在京都孙子的消息。 知道她孙子在六月会回来，莫老太太就在赵家待不住了，同夏娘辞行，住回了自己的家中。 夏娘与莫老太太多日相处，也是相处出感情来了的。 不怎么放心，夏娘在莫老太太离开这日的晚上，同赵巧月用过晚饭后她就对赵巧月说： “闺女，这老夫人回家了，家里就一个老嬷嬷照顾着，我不怎么放心，你派两人去守着吧！” 因为莫老太太是高总督的岳母，人的去向，她一直有留意着。 对于老太太回家这事她也知道。 当即就派了人在暗中保护着她。 赵巧月轻嗯一声说： “这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也给高总督夫人去了信。” “那就好，等我有时间再去看看她。”夏娘说。 赵巧月没有意见，又同夏娘说了其他的事情。 今年西南地区依旧风调雨顺，但水利这方面的事情仍旧是她掌管衢州省的头等大事。 赵巧月不想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有不少人盯着她。 不过这次巡视没有以往那么要紧，赵巧月就想着邀请夏娘一起前往。 夏娘道： “我不怎么喜欢出门，你去吧！我就在府里等你回来。” 赵巧月道： “娘，我有可能不久机会离开衢州省，你真不打算走走看看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夏娘笑着摇摇头： “娘这辈子不想看什么好风景，只希望在家里待你每次平安归来都有个家。” 赵巧月触动心弦，心里暖暖的，真心笑着说： “娘，你真好，能成为您的女儿，是我这辈子遇到最大的幸事。” 夏娘回以笑意： “闺女，你也是娘今生最大的幸运，娘为你骄傲。” 赵巧月见夏娘真不想去，她就不再劝说，“娘，那你早些休息，我回房收拾行李。” 夏娘应了一声好，叮嘱赵巧月早点休息，就让她离开了客厅。 赵巧月说是回房，并没有，回了衙门办公之地，再次确认该吩咐人办的事情吩咐清楚，以及吩咐下属官员管理衙门的责任也分配清楚，又将要处理的重要公务都处理完毕，她才回房收拾行李。 翌日一早，她同夏娘用过早饭就带着春菊等十来个手下便出发了。 骑马离开，一路沿着河流前行，每到一个地方就打听打听消息，看看当地掌权者是否有将他们的职权做好。 行动还算是乔装成商户做生意的，倒是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还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赵巧月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左右，处置了不少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也罚了不少的官员，同时也表扬了不少当差的人，给了不少人赏赐，也给了极少人升官的机会。 而水利这块被她的规定要求管理的很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赵巧月放心地打道回府。 这时候已经六月二十二日。 状元郎莫文曜同安家三公子两人已经回了乡。 两人都是各自回了家，见了自己的亲人，在第二日才让人给赵巧月送拜帖。 赵巧月接到两人拜帖的时候手上已经有了另外两张进士的拜帖。 寻思了一会，赵巧月就没打算一个个的见人，而是打算等归乡的新进士们都送上拜帖后她一起见。 很快，她就收到了十张拜帖。 这些都是南明州城户籍进士让人送来的。 赵巧月随即就将他们安排在三日后在衙门见面。 这日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看到意气风发的进士们，赵巧月想到以前考中进士的她，邀请十人进了花厅。 这次不再是抽签随意坐，也不再是谁先来就谁先选座位或是直接坐在赵巧月的下首位置。 而是十人有了官职，也有了尊卑，直接按照尊卑来坐。 这次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不过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大家能同赵巧月说话拉关系的次数减少了。 赵巧月可不管这些，简单询问大家一路回来可顺利，在京都生活如何，以后打算在哪里高就等等。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的志向。 赵巧月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给点回应。 这一聊就是一上午，赵巧月又邀请他们在衙门用了饭，众人才散去。 莫文曜单独留了下来，待人都离开，他向赵巧月拱手作揖道： “大人，我听祖母说你家待她极好的，这些日子多谢你和你的母亲照顾，让她非常高兴。” 赵巧月道：“这事要说感谢，也是本官谢过老夫人，我娘在后院过得很孤单，自从老夫人来了之后她的日子过得很好，你回去同老夫人说有时间再经常来玩。” 莫文曜赞同，不过祖母能来次数也没有多少次了，他已经进了翰林院，再过七八日就要去麟州府见过姑父，他们祖孙就要去京都了。 莫文曜道： “大人，这事下官会回家转告祖母的。”不管离不离开，他祖母都会再来一趟赵家的，怎么着，她都和夏娘已经相处极好，不辞而别不是祖母会干的事情。 赵巧月道： “好，本官府邸永远为老夫人敞开，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的。” 莫文曜想说的都说了，找不到什么话题同赵巧月说，他就提出告辞了。 赵巧月让春芯将人送出门，她则去办公了。 莫老太太是在要离开的头一天来的，不知从谁那里打听倒赵巧月的生辰将近，她要是留下来为她庆祝生辰就会耽搁孙子的时间，让孙子误了去翰林院入值的时间。 这要是她单独上京都，家里人也不放心。 莫老太太就在来拜访夏娘这日，便将送给赵巧月的生辰礼也给准备上了。 夏娘也给莫老太太送了一份礼，是她亲手做的一身衣服。 莫老太太摸着衣服，直夸夏娘手艺好，心里还寻思着赵巧月要是不能成为她的孙媳妇，她就收夏娘做她的干女儿。 不过吧，她心里还是更加想要赵巧月成为她孙媳妇的。 只是两孩子的缘分能不能成就好事，她就不怎么确定了。 第214章 奉命回京都述职 莫老太太同她的孙子莫文曜离开南明州城后，夏娘的日子又恢复特别平淡平静之中。 赵巧月对于今年的乞巧节，没有任何策划吩咐，直接一句话交给各地官员自己办，想办花灯会就办，不想就算了。 至于府中，她也是交给夏娘。 夏娘想要安排就安排，不想就安静度过。 乞巧节又是赵巧月的生辰，夏娘即便不想做什么，也不可能让自家闺女的生辰潦草收场。 在七月六日这天，她就让府中下人们行动起来，将府邸给装扮了起来。 乞巧节这天早上，夏娘依旧给赵巧月准备了寿面。 吃过寿面，赵巧月道： “娘，今日我会回来早些的。” 夏娘道： “这不打紧，咱们晚点吃饭也是可以的，你自己将该忙的事情忙碌好才回来吧！” 赵巧月点点头， 只要没有突发事件，她今儿一定是能早点回来的。 夏娘目送赵巧月离开客厅去办差，她刚吩咐春芯去厨房看看今晚需要的食材准备得如何，宋母就来了。 夏娘邀请她坐下，“她婶子你今日怎么来了？” 宋母将自己做的衣服送上： “今儿我记得是姑娘的生辰，就给她做了一身衣服送来。” “难为你记得了，今晚你们一家就过来一起用一顿饭吧！”夏娘邀请。 宋母连忙婉拒道： “不了，夫人，我去年在这个时候身体不舒服，没能出门看花灯。 昨儿我听娇娇说有花灯会，我想去看看，好不容易来了这里，不看看颇觉得可惜。” 夏娘道： “这样啊，那你们一家就去看看吧！ 我跟你说这花灯会同去年差不多，你们去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宋母笑了笑，眼中满是期待，心里其实是想要同赵家慢慢拉开距离。 她儿子快二十七八了，也该收收心了，再不找一个姑娘成亲，真要成老男人了。 宋母同夏娘说好了这事，就换了话题说了其他的事情。 夏娘配合着她聊着，从中知道宋娇现在在衙门当仵作干得风生水起，已经成了衙门里有名的仵作。 宋彦林这个捕头也做得极好，要不是身份问题，估摸着是可以当一个低品级也就是九品小官了。 知道宋家两个孩子发展好，夏娘笑着道： “如今孩子们都有了出息，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享福了。” 宋母道： “享福还不行啊，这还得等他们成了婚再说。” 夏娘问： “怎么他们兄妹都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宋母摇摇头，无奈地道： “一个个都扑在外边干活上，一个都没有想着为自己的事情操操心。 我这个当母亲知道孩子有主见，想要帮他们做主都不成，恐主意大的孩子一个不愿意，同我闹了生分。” 夏娘安慰道： “我家闺女也是，我就看开些。 你也要看开些。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就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别让孩子们操心，我觉得就是对他们最好的。” 宋母想想也是，这婚事就算她愁白了头发，两人不乐意，她也没法子。 虽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不想这么约束孩子。 于是她只能以希望孩子找到属于自己幸福为由妥协在孩子们不想成婚的事情上。 宋母道： “夫人你说得对，这事我回家会好好想想的。” 同夏娘又坐了一会，宋母就回家了。 如今她家住在衙门给官员配置的小院子里。 他们一家三口住着，整好。 布政使衙门后边就是布政使府邸，于是她家这样算起来与它们就仅隔着一条街，很快便能回到家里。 宋母回家，宋娇和宋彦林兄妹俩都去干活了。 见快要中午，宋母就给两人做了午饭。 两人今日都不需要出门办事，能回来吃饭。 不同的是今日他们回家都提了一个食盒。 宋母还没有说出他们怎么就去酒楼买食物的话，宋娇就说： “娘，这是夫人让人送的，衙门每个人都有，我都拿出来吃了？” 宋母知道这个缘由，去年夏娘也有吩咐人给衙门里的人送吃食，不过夏娘没有说明是赵巧月生辰给大家送吃的一起热闹热闹罢了。 她看着宋彦林的神色道： “我有做饭，这肯定是吃不完的，天气热，彦林你拿一个食盒去井里吊挂着，咱们晚上再吃。” 宋彦林面色淡然，应了一声好，拿着食盒就去吊挂到井里。 宋娇望着离开的宋彦林，对宋母悄悄说： “娘，你别担心，大哥从小就知道什么能争取，什么不能争取。” 宋母知道宋彦林这个孩子素来懂事，心里心疼他。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太知道夏娘对赵巧月的期待与厚望。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她也非常明白，这要是换成是她，在有选择的时候，她也不会愿意自家儿子娶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 所以啊，人生在世，既然控制不住喜欢上一个优秀的人，但要克制自己，守住自己的位置，不越矩。 对彼此都好。 宋母没再劝宋彦林，她相信他有朝一日能收心的。 只是这个时间，她就不知道了。 一家人沉默地用了午饭，宋母就提了她要去看花灯的事情。 宋彦林和宋娇两人纷纷表示陪她一起前往。 然后两人就去办差了。 如今他们大都在外办差，同处一个衙门，与赵巧月见面的机会变得少了许多，有时候一天都没法见一次。 不过今儿是赵巧月的生辰，怎么说，他们都要见她一面的。 因为晚上要同宋母去看花灯，下午他们就去见了赵巧月。 赵巧月收到了两人的祝福，又问问两人的当差情况，知道他们现在过得不错就打发他们去干活了。 今儿也如赵巧月早上所料，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她就早早下衙，回了府中同夏娘一起过生辰。 今儿晚上她们母女都没有出门，用过晚饭就同府里的丫鬟小子们一起过乞巧。 热热闹闹地闹了大半个晚上，大家才散场。 过了乞巧，时间流转飞快，很快入了八月。 百姓们迎来了丰收的日子。 忙忙碌碌地在烈日炎炎下收着比去年还要好的庄稼，他们丝毫不觉得炎热，干得非常起劲。 八月收获，九月交税，又秋种，赵巧月对此关注，又重视，还忙碌，监管着下面的人，不给他们弄虚作假的机会。 十月又准备着商业会的举办，十一月商业会在去年同样的十一日开幕。 今年的商业会是在去年的不完善地方上完善的，使得它被举办得更加成功。 夏娘本以为半个月的商业会后赵巧月就可以休息了。 因为她每天看到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的赵巧月都瘦了一圈，心疼极了，又帮不了忙，心疼极了，只能让人盯着她吃饭，此外别无他法。 没想到赵巧月因衢州省水利修缮成功，要去检查。 夏娘无奈又心疼地叮嘱她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就送她出门去了。 水利在启元二十七年十二月五日这日竣工，赵巧月不仅给工人发了一笔两倍的工钱，还记下为水利作出贡献的官员。 在十二月十日这天秘密送去了京都，直接呈递到启元帝的手上。 启元帝看后，大为赞赏，心里也坚定之前的想法。 于是他在第二天朝堂就将这份密奏给大臣们看了看，然后在大臣们夸赞赵巧月的功劳时他就顺势将人召唤回京都述职。 各位大臣们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衢州省现在可以说已经是西南地区最富裕的省份，人家的功劳有目共睹地摆在这里。 因此，在十二月二十一这日，赵巧月接到了回京述职的圣旨。 赶在年前回京都是不可能了，圣旨上规定的时间是明年二月前，她还是有时间规划好这一切。 赵巧月在书房琢磨了大半个晚上，第二日她就去了麟州府，拜见高总督。 高总督消息灵通，知道她要离开了，对她的来意也是有几分猜测的。 不过他没有直接问，而是等赵巧月亲自说。 赵巧月道： “大人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去衢州省四下走走，它已经证明下官的规划管理没有错，你可以让别的地方试试，没准其他地方也可以发展起来。 还有一个就是商业会。 它属于半商人半官府管制，下官想要将它全部商业化，到时候官府直接收税。 它可以说是南明州半个经济命脉，下官不想因为下官的离开，让它变了味。” 高总督道： “这商业会是你一手办起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它也给水利贡献了不少银子，确实不该毁在居心不良之人手中。” 这商业会举办得很好，赵巧月送来的一部分银子，他也用在其他地方的水利上，取得不错成果。 可见其中的利益巨大，没有一个正直之人管制，很快就会沦为某一个人的钱袋子。 高总督是不怎么愿意看到的。 赵巧月呢，听了高总督的话也知道如何去做了，又同高总督聊了其他的政务。 与高家人一起用了一顿午饭，赵巧月就回了南明州城，将过年之事交给夏娘，她忙着将公务交给下属官员。 进行完权利的交接后她将商业会商业化。 选出三年一选的商业会会长，规定着当过会长之人没了再参选资格，又选了九名副会长，制约着会长的权力，以免他权力过大，做出损害商业会的事情。 同时，她也给拍卖场找了买家…… 第215章 离开南明州 说是卖出去 赵巧月找安家主也就是安家三爷谈了此事。 其实是她同安家主一起将拍卖场给买下来。 只是官不与民争利，她不适合做生意。 明面上拍卖场依旧同她没有任何关系，暗中占据这两成的分成。 至于还有商人想要分一杯羹的话，这事就交给安三爷自行处理。 她不再参与。 拍卖场以后发生什么大事，她不会出面， 除非到安三爷在此地找的靠山无法保护拍卖场且拍卖场这边还占理，她就会出手。 拍卖场的事情处理好，时间也到了除夕。 她也算是无事一身轻，可以同夏娘好好过年。 除夕这天，母女俩用过早饭，赵巧月道： “娘，咱们今儿怎么过除夕？” 夏娘问： “你今儿不用去衙门了吗？” 虽然知道赵巧月在过年的时候有差不多五天的假期。 不过她都没有好好同赵巧月待过五天。 因为赵巧月不是在学习中就是去办差了。 哪有时间陪伴她。 今儿有了空闲，夏娘挺高兴的，也有点不敢相信，她才再次确定一次。 赵巧月道： “娘，咱们都要回京都了，我已经将权力和责任都分配下去了。 不管我还会不会回来，近来我都不会再有事情。” 夏娘道： “这样啊，那咱们今天就好好过年。” 说着，她就同赵巧月商量起如何过年的事情。 其实打从过了二十五，她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 家里所需的食物和装扮物件等，她都准备妥当，差的也就是今日的团圆饭食材。 夏娘就同赵巧月谈起今日晚上吃些什么，如何守岁。 商量了一会，两人都意识到这事压根就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差不多同去年一个样。 夏娘说： “闺女，咱们都要离开了，要不今儿出门走走？”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啊，换了身男装，没有带下人，夏娘也没有带下人，母女俩一起出了门。 两人都在容貌上做了些改变，街上的百姓们没有认出她们，她们可以随便在热闹繁华的闹街上走动。 一会去看看年画，一会去看看对联…… 两人都像是回到了在镇州府的时候平淡温馨。 中午的时候赵巧月同夏娘在外边的面馆吃了午饭，顺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比如她要离开去上任的时候大家都猜着她什么时候离开，想要去送她，也有人说着他们舍不得她离开，非常希望她能留下，害怕这里来一个不好的官员管理他们等。 又比如衢州省的水利已经竣工，河流四通八达的，给大家运送货物和去往各地带来了便利。 有不少打算做起河运生意。 于是大家就在说谁谁做起了河运生意，如何如何了。 赵巧月心里是自发开心的，水利能预防洪涝，也能灌溉，现在还能为大家的生活增添银子，让大家对日子有盼头，也不枉费她费尽心思修建衢州省的水利。 还比如大家说起了今年年底获奖的村子，这又说起她分化管理村落，让那些秀才举人能得到锻炼，也可以带着百姓们搞特色农产品赚钱。 夏娘越听越为有赵巧月这个闺女自豪。 赵巧月也非常高兴，百姓们生活好，生意好，官府得到的税收多，她的政绩就越发卓越，能在当权心里越发有地位，也让她有资格得到重视，得到自己想要的。 吃过面，母女俩又逛了一会街，她们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厨房里有厨娘们忙活年夜饭，夏娘不需要操心，赵巧月同样不需要，她们难得清闲，就坐在客厅喝茶。 西南地区的冬日虽然不怎么冷，到底是冬日，寒冷依旧是存在的。 赵巧月早就让人给夏娘准备了上好的银霜炭，每日在夏娘所在的地方烧上，屋中就不会再有刺骨寒冷。 这要是将屋子所有通风之处关闭，都不需要穿厚重棉服都是可以的。 不过赵巧月恐夏娘碳中毒，交代丫鬟不准将屋子紧闭，每天烧炭还都要检查一下子是否通风，不通风就不准使用木炭。 安全工作府邸做得好，赵巧月也没有忘记府外的，使得大家都可以安安全全过日子。 今儿也不例外，她还让人向百姓们宣传使用爆竹的安全。 除夕，她同夏娘和和美美过，大家亦然如此，没有闹出什么意外。 过了除夕，就是正月，二月前抵达京都，赵巧月在初三这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带着夏娘等人离开府邸，离开南明州城，往京都而去。 今日是访亲走友之日，加上她又出门得早，除了少有卖早点的，街上还真没有什么人，而他们一行人还是简单出行，需要运送的笨重行李都托付给了安家新成立的镖局。 于是不说南明州百姓，就是衙门里的官员们都没有发现她已经离开。 不过送行的人还是有的，那就是安家人。 原是安逸想要追随赵巧月，与她一起离开。 赵巧月打从一开始同安家合作就说过要提携安家大公子安逸的。 安逸不跟她离开，她都会让汤大人给安逸安排一个小官位，至于能不能崛起，那就要看安逸自己的本事了。 然而在她要离开时安逸提出想要追随她。 安逸可是一位好管账先生，赵巧月见他自愿离开南明州，自是不会放弃难得的好人才，欣然同意。 于是避开谁，安家人，她也避不开。 城门口，安家主带着安家人向赵巧月行礼问安后他拱手作揖道： “大人，犬子就拜托大人照顾了。” 赵巧月道： “安逸是个有才之人，本官的左膀右臂，安家主不必担心，本官会将人照顾好的。” 安家三爷得了这句话便明白他同赵巧月是合作的双方，她不会拿合作开玩笑，也希望他不要拿合作开玩笑。 安三爷拱手道： “多谢大人，待南明州的生意稳妥，在下会带家人入京都定居的。” 赵巧月想到安三爷的另一个儿子安三公子去年考中进士，现在已经在京都翰林院当值，如今安逸也走了，他们一家会离开这里，无可厚非的事情。 赵巧月道： “那就到时候咱们京都见，时间不早了，本官该启程了。” 说完，赵巧月放下车帘子，吩咐启程…… 【作者题外话】：第四卷上任知州，名扬西南地区完； 第五卷升官，手握军权，下一章开始 第216章 回京都面圣 从南明州城到京都需要十一二日的时间。 对他们来说并不需要赶时间，只需要在正月最后一天抵达京都就成。 赵巧月抵达麟州府时就打算在此休息两个晚上再离开。 抵达后她就让人给高总督送上拜帖，翌日她就同夏娘带着年礼去拜访了高总督夫妻。 两人在总督府邸外没有等待多久就被人迎接进了府邸。 赵巧月与高总督两人有公务需要谈谈，在前院书房相见，夏娘就去了后院见高总督夫人。 书房中，赵巧月同高总督说了拍卖场的情况，毕竟它在商业会活动中最吸金，最惹人眼红的。 隐瞒了她占一小部分的事情。 高总督知道安家所有后，安家三爷又是商业会会长，没有什么不赞同的。 “你此去京都恐难回这里了，本官在此祝你前途似锦。” 赵巧月拱手拜谢道： “多谢大人，下官不会忘记您对下官的提携之恩，以后大人需要下官的时候下官绝不会推脱。” 高总督笑笑，赵巧月的承诺是有效的，但身在官场的他明白有效不代表在某个时期是有效的，他道：“本官还欠着赵大人一份人情，不知赵大人想要本官如何还？” 赵巧月道： “大人说的人情下官都忘了，大人不必再记它了。” 她记性好着，自是没有忘记，因为这样能让人更加记住这份人情，她现在还没有需要高总督还的时候，所以就继续留着呗！ 高总督似笑非笑看了看赵巧月，官场上混的，谁不了解谁一点，到时候怎么被对家灭了都不知道。 赵巧月说这样的话，他是不信的。 狡猾的狐狸！！ 高总督道： “赵大人忘记了，不打紧，本官记着呢，赵大人可有什么需要本官为你做的事情吗？” 赵巧月摇摇头： “并没有，大人您有什么下官需要为您做的事情吗？” 高总督道:“本官还真有需要赵大人帮忙的，本官那岳家侄子现在在京都为官，本官在此无法照顾，还请赵大人在能力范围内帮忙照顾一二。” 赵巧月没有拒绝，官场上谁都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奋斗，她道： “大人的话，下官记下了。” 又同高总督说了一会话，高总督就领着她去了后院。 后院客厅中夏娘同高总督夫人闲聊得不错。 两人都是有闺女的人，聊起闺女的话题都是有话题的。 只是涉及儿女婚事，夏娘每每都会避开。 她与莫老太太聊得来，也心动过莫家的家规，想要赵巧月与莫文曜在一起的心思，但也只是想想，她都同闺女谈好了，怎么可能会反悔，言而无信。 夏娘已经打算闺女的婚事就顺其自然，由闺女做主，不会再向闺女提及的。 这会子说到这个话题，她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于是在高总督夫人提及的三四次里，她都岔开话题。 高总督夫人看出夏娘的意思，顺从她的意思不再谈。 不久，赵巧月跟着高总督来到了客厅。 大家坐在一起喝茶闲聊。 高总督夫人就转移聊天对象，同赵巧月说话，说着也不免说到了婚事这个话题。 她已经知道赵巧月是个有主意的人，婚事已经不是夏娘可以做主的，她就想知道赵巧月是个什么意思，也好给母亲说说。 这要是赵巧月对莫文曜不感兴趣，两人没有缘分，那莫文曜就不要再等，趁早在京都找一个姑娘成家。 赵巧月没有厌烦总是被人谈论她的婚事。 时代如此，女子没有成婚，那么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都是婚事。 赵巧月道： “夫人，我想要寻一个心悦我，我也心悦对方的，同时对方还能接受我担任官职。 嗯，或许这么说，大家能更理解。 那就是我主外，男方主内。” 高总督夫人轻蹙眉，显然不怎么赞同。 天下男子素来都是在外边办事，女子在家里主持家务。 虽说现在有女子可以科举的规定，可延续数千年的规矩是不会轻易被推翻的。 高总督夫人接受不了，面上不显道： “赵大人有这个想法，还真是新奇，我在此希望赵大人有朝一日觅得良缘。” 至于娘家那边，高总督夫人决定写信提醒她母亲和侄子放弃。 高总督对此，没有高总督夫人想的这么多，但也想了一些， 比如有管家什么的，赵巧月不愿意管理内务，到时候也会有其他人管理，并不妨碍两人的生活。 高总督心里琢磨着自家夫人说的话，没有将想法说出来，赵巧月则听明白高总督夫人话里的意思，勾了勾唇角道： “嗯，多谢夫人的吉言，我相信我未来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四人又聊了一会，时至中午，赵巧月母女应高总督夫妻的邀请在总督府用过午饭方才提出告辞。 高总督夫人本来打算让夏娘帮忙给在京都的莫老太太送信和一些其他的东西，但想到要写的内容她放弃了。 离开总督府，赵巧月一行人在此休息一个晚上就再次启程出发了。 时间不赶，赵巧月他们一路缓慢前行，每天都按照计划行走，都能有地方居住，不需要风餐露宿。 在一月二十八这日中午，他们来到被冰雪覆盖的京都大门口。 京都昨晚才下过一场大雪，可它没能阻拦百姓们出行的心思。 城门外照旧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赵巧月想要低调回京都，没有亮身份，跟着大家一起排队进城，没有给有心人打听到她的行程。 其实，她也不需要进城的，在城外的庄子里她也是有住处的。 但她现在已经身居官职，到底不是普通人。 这要是还住在城外说不过去。 早前在接圣旨后她就有个春晞来信，让他在京都置办一所宅子。 如今宅子已经办好，在城东东阳街上，距离皇宫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这个距离还好，赵巧月能接受。 入了城，赵巧月就带着人马不停蹄前往她的宅子。 除了安逸在城东的东阳街头同他们分开外，大家都跟着赵巧月住进她的宅子。 她这边刚入府，有心注意她的归程或是宅子消息的立即得到了消息。 这都不过一天的时间，赵巧月回京都的消息几乎被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 赵巧月待在府里没有任何动作，除了给皇宫送上她归来的消息外就没有给任何人送过拜帖，更没有接过别人送来的拜帖，没有见任何一个客人，将她的低调奉行到皇上的召见时刻。 启元帝让她在家里休息了三日，在启元二十八年二月初二这日他召见了赵巧月，让她跟随朝臣们一起上朝点卯。 再次上朝的赵巧月有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那时候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科状元。 如今经过时间的打磨，她成了从二品外放官员。 不需要再站在大殿门口的位置，而是能站在大殿内，距离龙椅较为接近的位置，能特别看清楚上首的启元帝。 今日朝堂上除了启元帝带头夸赞她的政绩外并无什么大事，很快就下朝了。 启元帝在御书房召见了赵巧月。 他询问了赵巧月在衢州省的事情。 赵巧月不卑不亢将她在衢州省做的事情以及衢州省如今的样子描述给启元帝。 同时，赵巧月还将衢州省的水利图以及南明州城的平日生活风貌和南明州城商业会时的热闹图呈递给启元帝。 启元帝一一浏览，心里大喜，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都不由得带上喜悦： “好，好，爱卿敢说敢做，这比你在殿试交给朕的答卷更加完美，不愧是状元才女。” 赵巧月拱手作揖道： “臣能有今日，皆是圣上您给臣的依仗，臣能做这一切也都是圣上您给的机会，臣不敢居功，也没有什么功劳可言。” 说着，赵巧月将金牌拿了出来，又道： “如今臣不辱使命，请皇上收回金牌。” 启元帝摆摆手道： “既然你说朕是你的依仗，那它继续放在你的手，朕还需要你用它为朕办其他的事情。 赵爱卿，你如今政绩斐然，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赵巧月当即跪下道： “臣确实有想要的。 第一请圣上给仵作一个良籍身份，让他们成为官府正规官员，学习正确验尸之法，减少冤假错案，为百姓们伸张正义。 第二臣的母亲含辛茹苦养育臣，送臣读书，为臣付出所有，臣想要为她请诰命。 除此以外，臣无所求。” 启元帝盯着下首跪着的女子审视着，“哦？！赵爱卿为何要为天下仵作请一个良民身份？” 赵巧月一脸坦然又真诚道： “因为救命之恩，如若没有这个人的救命之恩，臣不能参加县试，就不能有今日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此人与臣同村，一起生活在靠山村。 他家世代是仵作，他也当了仵作。 在启元二十年二月初二那日，臣被人谋害掉进河里，他救了臣。 后来他放弃仵作身份，带着家人投靠还没有发迹的臣，一家人照顾着贫困的臣和臣的母亲，毫无怨言。 他们伴随臣一路走来，臣不能亏待他们。 后来臣当了知州，他和妹妹也在衙门刑事案件上帮了臣不少的大忙。 臣感谢他们的付出，同时也想要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说着，赵巧月就将宋彦林和宋娇兄妹俩在南明州城衙门做的事情以及衢州省其他有才干的仵作所做的事情以折子的方式呈递给启元帝，由他来定夺…… 第217章 夏娘封淑人诰命 启元帝接过太监从赵巧月手中得到的折子，大概浏览了一下，他道： “此事是国家大事，明日早朝爱卿能说服朕的臣子们，此事朕便允了。 至于你想要为你母亲请封的诰命，朕允了。” 赵巧月跪拜磕头： “谢主隆恩。” 启元帝指着下首的椅子道： “起来吧，去那边坐着，朕还有些事情要同你谈谈。” 赵巧月应了是，然后谢恩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同皇上说着事情。 这事情大都是关于北方的问题，少有是西南地区的。 令赵巧月不由得猜测出启元帝想要她离开京都，去往北方任职。 以她在西南地区的政绩，所担任的官职肯定不会低于现在的布政使。 赵巧月心有猜测，面上不显，依旧云淡风轻同启元帝交谈，能回答她就老老实实如实回答，不能答的也就是过于敏感的，她来一个不知道或是似是而非的答案。 中午被皇上留了午膳，用过午膳，她才离开皇宫，回了家。 刚回家没多久，家里就迎来圣旨。 赵巧月吩咐春菊带人摆设香案，全府上下的人都跪在前院接旨。 圣旨是由启元帝宠信的总管太监带来的。 它是给夏娘的诰命。 封为三品淑人。 夏娘接旨谢恩，都还身处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激动中，赵巧月吩咐春菊给来宣旨的众人都给了荷包，“李公公，寒舍备下了上好的茶水，还请你去客厅坐坐。” 李公公客气道： “杂家还要回宫里复命，喝茶就改日吧，等杂家有空再来大人府中做客。” 赵巧月道： “李公公既然有差事，本官就不打扰了。 待李公公有空，记得来喝茶，本官这里随时恭候。” 李公公轻嗯一声，同赵巧月说了一声就带人往外走。 赵巧月亲自相送。 皇宫里的太监内侍官至最高也就是五品。 并没有赵巧月这么高，赵巧月礼待李公公。 没有半点作为新贵的自傲。 李公公非常满意谦逊的赵巧月，也愿意提点一二。 “杂家出宫的时候皇后和安嫔一起去见了皇上，杂家隐约听到她们说婚事。 这要是说准了，杂家又得去宣旨，有得忙咯。 赵大人留步，杂家的马车就在门口，赵大人不必再相送。” 赵巧月寻思着李公公所言的话，面上笑着道： “李公公慢走。” 目送李公公一行人坐上马车往宫里而去，她才转身回府邸。 啧！ 这安嫔和皇后可真是不安分！ 她们三人之间要说有交集什么的，还真谈不上，顶多就是在南明州的时候抄家的时候得罪了三公主。 只是吧，这事也不是她的错。 三公主要是聪明点，她肯定是不会被禁足，失去封地的。 可她都好心帮三公主拉开了同南明州那边的关系，三公主不愿意接受。 因年纪缘故，到了可以谈婚论嫁，再加上安嫔生下一个小皇子，母女俩都得到解除禁足的机会。 好好日子不乐意过，还想着在她面前蹦跶的话，她不介意干点别的大事让他们继续重新被禁足。 如今的她可不是以前初出茅庐的新科状元，赵巧月深信自己的手腕将京都搅得风起云涌的，还是可以的。 但愿两人聪明点。 至于皇后，以前孙家，赵家两座权贵府邸都还在，她会忌惮。 现在嘛，她是防备麻烦。 三皇子也就是齐王虽说重新掌握权势， 可成年的皇子又多了两位加入朝堂与他这个身为嫡子却一直都没有获得太子之位的争权夺势。 齐王还是挺容易对付来保全自己的。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想着，赵巧月走进前院客厅，春晖等人齐聚一堂给夏娘道贺。 夏娘接受他们的道贺，给了他们每人一个月月钱的打赏。 走进客厅的赵巧月同样给了大家赏赐，方才将众人打发走，她则同夏娘坐着喝茶说说话。 赵巧月喝了一小口茶水，放下茶杯，看向夏娘笑得温润亲和道： “娘喜欢吗？” 夏娘道： “喜欢，娘现在都感觉自己还是在做梦呢。 闺女，这是你为娘请封的？” 赵巧月道： “是，娘养我一场，我功成名就就不能忘记娘的恩情。 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有娘的功劳。 所以娘也该同我一起分享这份荣耀。” 别人家夫贵妻荣，她家女贵娘荣，夏娘很欣慰：“好好，娘接受你送给娘的这份荣耀，娘会倍加珍惜的。” 赵巧月道： “娘，以后你出门参加宴会，但凡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你的身份和你闺女的身份都会给你撑腰的，谁都不能再拿你以前的身份说是，谁都不准嫌弃你。” 回到京都，她没有去任职前，肯定会有不少人送来请帖或是拜帖的。 赵巧月想到自己都是有身份的人，出门极少再受欺负。 那么她母亲也该如此。 在南明州城那个小地方都有捧高踩低的事情。 在偌大的权利中心京都怎么可能会少了这份捧高踩低的现实人呢。 赵巧月舍不得夏娘被他人轻视，提前请了诰命。 如今夏娘走出去，在众多京都夫人中她这个有品阶的诰命封号肯定是胜过许多人的。 那么在她关照不到的地方，夏娘也不会再受什么欺负。 赵巧月的话，夏娘非常明白，心里也非常感动闺女一心为她，她面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 “好好，娘以后出门不惹事，也不会再怕事，有闺女在，娘腰杆子直，也备有底气，谁都不能惹。 我有这样的见识想法，你总该放心了吧？” 赵巧月点点头。 这时春菊来禀报，赵巧月让她布置的祠堂已经准备好。 祠堂里供奉的除了一块无字牌位，还有五份圣旨： 第一张被封新科状元的圣旨； 第二张是被任命为南明州知州的圣旨； 第三张是升任衢州省布政使的圣旨； 第四张是回京都述职的圣旨； 最后一张就是前不久夏娘接受的圣旨。 这些圣旨也被她安排到祠堂里，供奉着，世代流传，也能让人知晓她非常重视圣旨。 夏娘与赵巧月一起上香后她道： “闺女，这块无字牌位是什么意思？” 她很确定对赵家没有半点感情的赵巧月绝对不可能立给赵家老祖宗们的。 第218章 仵作是个正当职业 赵巧月确实如夏娘所想，没有设立赵家祖宗们的牌位。 这是原主的，但她没法向夏娘说出口。 赵巧月道： “上面什么都没有不怎么好看，我就放一块无字牌位上去，娘看看就成，不打紧的。” 夏娘看了看赵巧月，眼神询问着你确定？ 闺女这样的想法，她还真有点跟不上。 赵巧月笑着重复道： “娘，这块木牌就是好看的，你以后看看就是了。” 嗐，原谅她无法说出口真相，等有朝一日，她送夏娘离开的时候她再说吧！ 现在她贪恋着夏娘的母爱，虽然她清楚她是个小偷，偷了原主的，但她会代替原主照顾好夏娘的。 彼此对彼此的好都是相互的，她相信她对夏娘的好，如今的夏娘对她的好，是出自对待现在的她。 想着，赵巧月又道： “娘，咱们走吧！” 翌日，赵巧月照旧去上朝，这次是为了改变天下仵作命运而去的。 朝堂上，启元帝刚将此事提及就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看法，将好好的商量大事的朝堂弄成了吵吵闹闹的菜市场一般。 赵巧月抬眸悄然地看了一眼上首启元帝的脸色。 启元帝面色淡然，目光深沉，一时间难以猜测他在想些什么。 赵巧月收回目光刚想出列表达表达自己的观点看法，莫安歌这个新上任的丞相站了出来，朝启元帝拱手作揖道： “皇上，大家对此事都各有自己的看法，臣以为此事应该交给吏部，让吏部去调查一下仵作的情况。” 紧接着有不少人站出来附和莫安歌。 同时也有反对的声音，坚持认为开国以来定下的规矩不可以废掉。 在两种声音争执打架中赵巧月出列，站在大殿之中作揖道：“皇上，臣认为规矩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否则臣这会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不是同众位大臣一起站在这里谈论国事。” 众人沉默，纷纷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顶着众人的目光，十分淡定地又对上首的启元帝道： “仵作做着一份大家都很忌讳认为不吉利的事情。 那是因为在场的各位大人们都不是受害人家属或是被人陷害的杀人犯。 否则各位大人们肯定会希望有一位颇有名望的验尸高手仵作站出来验尸，为大家找出证据，证明清白。 大人会说他们这辈子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那么大人们的家人呢？ 你们真能确保不需要？ 皇上，在臣的眼中仵作验尸并不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它是神圣的。 通过验尸，尸体会给我们最真实的真相，让我们找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皇上，此事还请您明鉴，给天下有才能的仵作一个机会，让他们能拥有地位，不被人轻视。” 众人还真想说不需要，莫安歌就插话道： “臣记得之前古大人还在为自家儿子找一位仵作验尸，想要查证死者死亡时间来确定自家儿子不在场，洗脱罪名。 还有钱大人，你家岳父的死你不是也找了有名的仵作帮忙验尸的吗？” 两位大人瞬间没有意见了，站在队伍中不再发声，用沉默来应对现在的场合。 其他人都看向他们那方势力的头头，或是保持中立。 启元帝见大家不吵了，很多人没再想开始那样凯凯而谈发表自己的观点，他问： “大家都觉得仵作该有良籍？” 莫安歌率先跪下，“是，臣认为他们该有良籍身份，受人们看重。” 站在莫安歌这边的朝臣也纷纷跪下表示赞同。 赵巧月也跟着跪下道： “皇上，仵作不是贱籍，他们的验尸手段可以帮助死者讨要公道，他们对朝堂，对百姓们都是有用的差事，他们该受到人们的敬重。” 启元帝微微点头，眸子看向钱大人和古大人。 两人一激灵，没再装傻沉默，赶紧跪下表态。 随着两人跪下，又让不少朝臣跟着跪下同意改变仵作的地位。 启元帝道： “好，此事朕允了。” 说着，启元帝当场就让李公公拟旨公告天下，仵作贱籍成良籍，有才能者可以在衙门当差，授予九品仵作官位。 下朝，莫安歌想要同赵巧月说上几句话，没来得及，李公公就将赵巧月请去了御书房。 赵巧月匆匆同莫安歌说了一句告辞便同李公公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赵巧月向启元帝行礼问安就得到赐座。 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赵巧月不知启元帝召她所谓何事，她便安然坐着等待他说事。 启元帝见赵巧月淡定，丝毫不担心有何事需要她处理的样子，勾起唇角道： “爱卿，你认为如何选拔优秀的仵作入衙门办差？” 现在的仵作参差不齐，但在身份清白，有官阶的诱惑下会有不少人争抢这份差事。 那么这就容易导致良莠不齐，有可能什么都不懂的人得到这份差事。 赵巧月道： “皇上，术业有专攻，臣不懂仵作验尸，但臣知道有本事又有品德的仵作才是衙门所需要的。 臣也知道仵作这份差事应该通过考试和品性考察来选择人才。 每一个衙门都有两个仵作，他们相互制约。 同时也可以让人考仵作，得到一个凭证，可以充当业余仵作，不需要进衙门当差，在外为官府办事也成。” 毕竟衙门就那么多，不可能容纳天下所有仵作。 那么不能进入衙门的，也有可能就会失业。 于是赵巧月就想到要给他们另一机会。 启元帝微微颔首，又问了一些问题，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他就让赵巧月离开了。 赵巧月出宫，不需要上值，她直接回了家。 马车刚停下，赵巧月走下马车就撞上了另一边要离开的人。 双方四目相对，时隔几年，两人还是认出了彼此。 不过彼时，他们之间依旧有着身份地位的鸿沟。 以前她是举子，无权无势，而对面之人是一朝丞相，身居高位。 现在她身居高位，而对面之人成了平头百姓，再也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的威严，像个迟暮的老者。 赵巧月不客气问： “本官记得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赵老爷你来此为何事？” 以前的赵丞相也就是现在的赵老爷微眯着眼睛注视着赵巧月。 此时赵巧月的官威与日俱增，给人的温润谦逊也变得淡薄。 赵老爷没有畏惧她，心里还是认为断了亲，他们之间照旧血脉相连，依旧是亲人，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赵老爷道： “我好歹是你父亲，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赵巧月目光犀利地打量着赵老爷，嘲讽一笑： “赵老爷，你除了让我娘怀上我，你可是什么都没有付出。 我一岁前吃我娘的奶水长大，一岁后吃我娘做针线活买来的粮食长大。 我从出生到现在，可是没有吃过你家一颗米粒。 哦，你要说我住了你家的祖宅，那我会觉得你这个人真不咋地，可以用枉为人父来形容。 你家那祖宅要不是我娘请人修缮过一遍，我们母女都要露宿街头了。 所以我并不认为受过你半点恩惠，咱们之间可以说没有半点情分。 天气冷，我娘还等着我回家用早饭，我就不打扰赵老爷你回家了。” 瞧着冷漠无情的赵巧月，赵老爷想要说点什么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就看着她大步离开了府门口往府里走了。 刚进府邸没有走上几步，赵巧月就遇到了春晖，她这座府邸现在的管家。 赵巧月问： “外边来客，我娘是怎么回应的？” 春晖一边跟在赵巧月后边走，一边回禀道： “夫人说两人都没有关系，那就不该有牵扯，她没有见外边的赵老爷。” 赵巧月吩咐道： “倘若以后还有赵家的人前来拜访，你一概打发走，以后都不必通知我娘。” 春晖应了一声是，见赵巧月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吩咐的，他便告退去办事了。 赵巧月去陪夏娘用了早饭。 两人都吃得嘛嘛香，压根就没有受到赵老爷这个人的影响。 用过早饭，两人都无事，默契地选择在客厅喝茶。 夏娘说起了赵老爷来访的事情，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赵家形同陌路。 赵巧月有了夏娘给的态度，心里更加明确自己该如何对待赵家： “娘，咱们以后会越走越远，赵家与咱们扯不上半点关系的，你不必担忧。” 夏娘相信赵巧月的话，还是不放心交代道： “你在外小心点，莫要给别人抓住此事做文章的机会。” 赵巧月道： “这事我会谨慎些的，不过娘，咱们也不怕事，毕竟咱们有皇上亲自给的断亲书。” 她就不信谁还能越过皇帝不成。 除非改朝换代。 赵巧月是真不担心赵家同人合作对付她，就是嫌弃他们麻烦，还不能随便将人给弄死。 谈过这事，母女俩心里对赵家都有个数后夏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看向赵巧月问道： “闺女，莫老太太那里让人送来了拜帖，你看咱们家现在适不适合见客？” 第219章 与谢侧妃的谈话 赵巧月道： “娘相见客就见吧，现在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夏娘闻言，知道自己见客不会影响赵巧月，她放心让人给莫家送了帖子， 她决定自己亲自上门见莫老太太，免得老人家大老远的跑来见她。 翌日，赵巧月下朝回家，是从春菊口中知道夏娘要出门的。 她只吩咐春晖派人保护好夏娘，其他的她就没有管。 夏娘去莫家见了莫老太太。 同莫老太太相处聊天了半日，又在莫家同她一起用过午饭，夏娘才带人离开。 刚离开莫家没有多远，她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齐王府的侍女，也是谢侧妃的丫鬟。 夏娘思忖着谢侧妃是哪一位， 她记忆中没有认识姓谢的人家。 夏娘想不起来，不怎么想见，又琢磨着齐王府不好得罪，她思来想去还是同意了侍女的邀请，去了茶楼见谢侧妃。 在二楼雅间，夏娘见到了谢侧妃。 行礼问安后夏娘就看到了谢侧妃的容貌。 有几分眼熟，夏娘想了一会才想起她像谁。 赵老爷！ 夏娘寻思着谢侧妃找她所为何事，也在想着这谢侧妃是孙家哪门子亲戚。 谢侧妃试探性问道： “姨娘，不认识我了？” 夏娘很诚实道： “臣妇来自乡下，并没有什么见识，臣妇很确定没有见过侧妃娘娘，侧妃娘娘所言所指，臣妇并不知，还请侧妃娘娘指教。” 谢侧妃打量着夏娘，想知道夏娘是不是真不认识她了还是在装傻？ 夏娘面色淡然诚恳，谢侧妃真没有看出什么，她道： “看来是我记错，觉得夫人面善，还以为我们见过，咱们确实没有见过。” 夏娘但笑不语。 谢侧妃邀请她入座后，夏娘就安安静静坐着，喝茶不语，静等着谢侧妃说话，她想看看谢侧妃想要干什么。 谢侧妃没有等来夏娘说话，她说： “夫人，我听说你和赵大人同原来的赵丞相府有关系。” 夏娘插话打断谢侧妃还没有说完的话： “娘娘所言差矣，我和我闺女两从未得到过丞相府的守护和照拂， 皇上还亲自同我和我闺女脱离赵家单过日子， 现在可以说我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娘娘不是京都人不知情情有可原， 但这事不要再提，免得被有心人知道，还以为我们都不满意圣上的金口玉言。” 瞧着夏娘一脸我为你好的样子，谢侧妃就觉得憋屈。 如今的赵家大不如前，可以用一落千丈来形容。 这要不是她在撑着，赵家在京都都没有容身之地。 其实，谢侧妃也就是赵雅其实是很想要放弃赵家的。 但是她手上并没有多少能用的人，所以她不能放弃赵家。 她需要赵家，也想要现在的新贵赵巧月这样的势力，为她所用，让她再次走上上辈子的人生道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现在看来夏娘不怎么想帮她以及赵家。 谢侧妃问道： “夫人，可有听说过一些有关赵家的秘密？” 夏娘摇摇头，一脸茫然看向谢侧妃，这女人跟她说这些想要干嘛？ 难道她刚才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 夏娘接着说： “臣妇已经不是赵家人，对于赵家的秘密，臣妇不打算知道，也不关心，臣妇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样她算是将自己的态度表达清楚了吧! 是不是已经没她什么事，她可以离开了？ 夏娘等谢侧妃说放行，谢侧妃没有如她所愿，目光深沉看向夏娘道： “你就不想知道赵巧月是不是你的女儿？” 夏娘心里惊愣住了，面上淡然说： “我家闺女与我有几分相似，她确确实实就是我的女儿，如假包换。” 谢侧妃见夏娘没有半点疑心，轻嗤一声，伪装得再好，她就不信身为母亲会愿意照顾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不由得将话说得更加明显说： “据我所知，当年赵夫人与你同一日生产。 两个孩子不过是差了一点点时间就有着天壤之别的命运。 你确定其中没有什么其他的故事？” 夏娘愣了愣，右手下意识撑住茶几边缘，不小心碰撞到茶盏，差点把茶盏给撞翻，面色微变，很快就恢复原样道： “我不知道娘娘您想说些什么，但我确定我非常不想知道其中的故事。” 谢侧妃道： “是吗？” 瞧着故作镇定的夏娘，谢侧妃心里嗤笑，面上带着一丝委屈道： “可我有听已经病故的杨柳姨娘说了一个故事，嫡女换庶女，庶女换嫡女。 夫人真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哪里吗？” 夏娘打量着谢侧妃。 许久，她缓缓开口道： “臣妇的亲生女儿臣妇一直养在身边，她一直被我照顾着长大，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不输男子的女子，臣妇很为她自豪。 臣妇不知道侧妃娘娘说这话是何意，臣妇也不知侧妃娘娘为何要说这样的故事。 但臣妇非常肯定臣妇的女儿就是赵巧月。 赵巧月的生母就是臣妇夏娘，如假包换。” 谢侧妃不信，言语激动道： “不可能！ 杨柳那个贱人招认她记恨赵夫人害她无法生育，她就调换了她的女儿，让她的女儿成为庶女，生活疾苦。” 夏娘垂眸片刻，现在她已经确定眼前的谢侧妃就是赵雅，否则她不会那么在意此事。 夏娘道： “杨柳确实换了孩子，不过被臣妇曾经帮助过的一个小丫头看到了。 她来悄悄告诉了臣妇。 臣妇离开前就将孩子给换了回来。 没有什么孩子在自己身边更重要的。 夫人对臣妇有恩，虽说后来对臣妇不怎么好，但臣妇做不出让自己的孩子代替她的孩子，一下子就改变两个孩子的人生命运的事情。” 谢侧妃想说不是这样的。 上一世夏娘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她赵雅就是她的孩子。 要不是她那时候有价值，她就要被赵丞相夫妻给放弃。 所以带着记忆重生后她就一直致力于隐藏这个秘密。 如今到头来，夏娘说这事是这样的结局。 谢侧妃不怎么相信的，“不可能！你是不是觉得赵家落魄，想要跟着赵巧月过好日子，你才不肯承认这件事的？” 第220章 升官啦 赵雅不知道的是夏娘前世的做法，不过是想要为闺女报仇。 然而这样的做法是螳臂挡车，在书中剧情中纯属于炮灰的送人头做法。 现在赵巧月的到来，改变了剧情，也改变了一切，夏娘压根不需要报仇，自是不会让人诋毁她家闺女，也不会给别人挑拨她们母女关系的机会。 夏娘毫不犹豫地回应说： “我的亲生女儿就是赵巧月，以后还请谢侧妃娘娘，不要再说什么故事，臣妇还有点事情想要处理就告辞离开了。” 说完，夏娘就起身福身离开。 谢侧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阻拦。 回到家里，夏娘就去找了在书房中看书的赵巧月。 赵巧月还不知道夏娘见了赵雅的事情，见夏娘神色不对，她一边起身搀扶夏娘去坐下，一边关心问： “娘你怎么了?” 夏娘一边接过赵巧月递给她的茶盏，一边叹气说： “我今日见了齐王府的谢侧妃，我感觉她像赵雅。” 赵巧月挑眉。 夏娘猜测可真是准确，她道: “娘你说得没错，她确实是赵雅，因为身份缘故，就换了身份进了齐王府。 她有没有为难你？” 夏娘摇摇头： “她说起了一些事情，我现在跟你说说，免得以后你从别人口中知道，误会了什么。” 说着，夏娘就将过去的事情告诉了赵巧月。 赵巧月勾起唇角笑着说： “娘，女儿不会误信他人的话。 因为女儿的脸就是很好的证明。” 用无色无味中药掩盖的真实容貌，都是结合了赵老爷和夏娘的优点长的，有好几分与夏娘相似呢。 赵巧月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夏娘的闺女。 夏娘呢，听了赵巧月这话放心了，她说： “闺女，你说赵雅现在想要干嘛？” 赵巧月道： “不知道，我也不关心。 我们之间从未相见，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娘，以后要是她再同你单独说话，你就拒绝吧！ 虽说她是齐王府的人，但是你身后还有我这个闺女，不是齐王府想要对付就能对付得了的。” 夏娘应了一声好。 同时，夏娘说起了街上正在热议的仵作事情。 赵巧月道： “这事皇上都下旨了，它是真的。” 夏娘想到了宋家母子三人，提醒道： “那这样，咱们该让宋家三人自由了，这事你着手办了。” 赵巧月道： “我已经着人去衙门处理这事了。 娘你放心，有皇上支持，宋家很快就会得到自由的。” 夏娘道： “那就好，到时候咱么也算是将恩情还清了，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 赵巧月轻嗯一声。 夏娘不说，她也打算在这几日就见见宋彦林。 他们的合作该结束了。 同夏娘说了说这事，赵巧月就让人送略有些疲惫的夏娘去休息了，她则在书房继续看书。 过了几日，赵巧月照旧是上下朝，然后无需办公。 同时，她也有意无意避开莫安歌。 至今都没有同他花费单独说过话。 每每不是她先走了，就是去见了启元帝。 时常见启元帝也是有好处的，她倒是从他这里为宋彦林弄到一个去大理寺就职的差事。 在三月二十这日，赵巧月吩咐春晖请来了宋彦林。 两人当日合作的时候就在书房谈的，不过地点不在这里罢了。 今日她也选择在相似的书房结束他们之间的合作，以后各自去追求各自的未来。 赵巧月请他坐下，直接送上了属于他家三人的卖身契，这份已经经过官府处理的，以及他们家三人在京都的户籍： “曾经我们合作，我说过你帮我办事，我会实现对你的承诺，今日你我都如愿了，是该让彼此踏上另一段人生。” 宋彦林郑重地接过沉重的身份凭证，对赵巧月拱手作揖感谢道： “多谢大人，大人对我家的帮助，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一辈子铭记于心。” 赵巧月摆摆手示意他免礼，也示意他坐下，她说： “宋彦林你不必这么客气，这些都是你们家应得的，我在这里祝你们一家和和美美，你和娇娇前程似锦。” 宋彦林心里苦涩，面上笑着答谢。 自从回到京都，他一家被赵巧月安排在附近的小院单独居住，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就要走到尽头了。 没想到这日会来得这么快，他也在慢慢地接受现实，将自己的欢喜隐藏在心底，听从母亲的心愿和安排，要不了多久，他的就有可能有自己的小家，与赵巧月之间他只能仰望了。 宋彦林非常真诚拱手道： “大人，属下在此祝您前程似锦，同时也祝愿大人能在人海中找到心悦的人，与心悦之人白头偕老，幸福一生。” 赵巧月知道这是宋彦林选择的体面退场，她微笑中带上一缕真诚道： “多谢，宋彦林再见，代我跟娇娇说女子自立自强，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的。” 宋娇今儿本打算跟宋彦林一起来见赵巧月的，宋母身体不舒服，她需要留在家里照顾，她就没能来。 宋彦林应了一声好，同赵巧月告辞就离开了书房，他走得很慢，路很短，很快就走出了书房。 书房被守在门外的春芯给合上，他知道这也关闭了他同赵巧月之间的所有可能，以后相处只会是官场上的同僚或是普通的熟人。 宋彦林带着沉闷压抑的情绪往符外走，夏娘却派来了春菊等在大门口。 春菊将手中两个礼盒递给宋彦林道： “宋管事，祝贺你自由了，这个大一点的盒子是夫人送给你的，里边有一些补品是给宋婶子的，你带回去给她补补身体。 另一个小一点的礼盒，是我和春晖他们凑钱买的。 它是我们的谢礼，也是贺礼，还是离别留念。 宋管事，谢谢你，我们能有今日，你也有一份功劳，我们不会忘记你对我们的好，愿你一生顺遂，前途无量。” 宋彦林接过了沉甸甸的礼盒，“礼盒我收下了，姑娘这边你们要忠心追随，姑娘以后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春菊道： “是，我们省得的。” 宋彦林再次叮嘱春菊要照顾好赵巧月和夏娘，他方才离开。 宋家事情处理过后，赵巧月就迎来了新的任命。 启元二十八年四月五日，一道圣旨降临，赵巧月成了北方地区的总督，官居一品。 这圣旨一下，她瞬间成为京都热门话题人物。 这一年的赵巧月虚岁二十三，升官速度堪比莫安歌，不，比莫安歌更甚，因为莫安歌有莫家做靠山，她的风头一时间无人能比。 然而不管外边如何议论她升官的事情，赵巧月低调行事，不见客，也不去走动，整日除了皇上宣见，她就闭门不出，等待四月十八日启程前往北方上任。 夏娘得知赵巧月不准备带上她前往，一时间不怎么高兴，她看向在一旁喝茶的闺女不死心道： “巧月，你看我在京都什么事都没有，我想跟你去上任，你看可不可以?” 赵巧月道： “娘，这事不成，这次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跟我去上任，也不能偷偷跟上。 这次北方之行，非比寻常。 它对女儿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 女儿想要谋求更多的东西。 娘你要是去了，女儿就要时刻顾及你的安危，什么事都无法放开拳脚做事。 娘，你就在京都等等女儿，女儿保证最多会在三年后回京都，到时候我们母女再也不分开。” 夏娘紧张问： “闺女，听你这么说，是不是很危险？ 那你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要不咱们跟皇上说咱们不去了，好不好？” 赵巧月安抚夏娘道： “娘，对别人来说是莫大的危险，对你家闺女来说一点危险都没有。 不管你以后听到什么消息，你一定要记得你家闺女承诺陪你看京都的花灯还没有实现，一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娘，我答应你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失约，所以娘，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夏娘默然，许久她才开口说： “你是个有主意的，娘说不过你。 闺女，娘的命与你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你活，娘就活。 所以你想让娘在京都享福，娘就听你的。 可一旦娘看到你是躺着回来的，娘会同你一起受苦难的。”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 夏娘不能跟赵巧月离开，出于关心赵巧月，她就着手帮她收拾行李。 在四月十二这日，赵巧月则去了一趟赵家。 同赵老爷和赵夫人都谈了话，一切都围绕着她的身世问题以及不准赵家人上门打扰夏娘生活的话题，赵巧月将赵家人给压得死死的，警告威胁一番，她就离开了，留下气炸了的赵家夫妻。 与赵家人见了后，第二日赵巧月又去见了齐王府。 拜见了齐王，同齐王寒暄一番，她就提出要见谢侧妃。 齐王同意了，至于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赵巧月懒得琢磨，被人领着去了齐王府后院。 按照流程规矩，她要先见齐王妃。 赵巧月见了，行了一个平礼，齐王妃不怎么高兴，但见到谢侧妃需要向赵巧月行礼，她又满意了。 齐王妃没有为难彼此，她就带人离开了，将客厅留给赵巧月和谢侧妃两人…… 第221章 见客 赵巧月知道书中女主，也知道女主的大概故事，但要说见女主，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见到女主。 他们交锋好几次了，正式相见仅有这次。 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都想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看透彼此。 谢侧妃看着赵巧月，这个人明明是早死的，如今不仅活得好好的，还一飞冲天。 而赵家和她的命运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颠下云端，成了什么都不是的平头百姓。 只是谢侧妃不敢肯定这样的改变是赵巧月带来的还是另一个人。 那就是萧王，这个本该在同北金的战事后虽然战胜北金，却陨身战场的人，如今活得好好的，还结婚生子了。 谢侧妃发现这一世有太多的改变，导致许多事情也在发生改变。 她现在能抓住的先知不多，谢侧妃有点害怕自己成为无价值之人，到时候她距离上辈子的人生越走越远。 谢侧妃现在想要抓住一切能加以利用的人和事。 现在赵巧月就是她想要抓住的利用对象。 见赵巧月淡定坐在那里，本来是来见她的，这会子倒成了她来见赵巧月的。 谢侧妃问： “你找我有何事？” 赵巧月道： “咱们都认识彼此，没必要再卖关子，对吧？” 谢侧妃没有意外赵巧月会认出自己，毕竟之前她有见过夏娘，还说了那么多明显表示自己身份的话。 只是令她意外的夏娘对赵巧月会这般看重。 难道她真不是夏娘的亲生女儿？ 谢侧妃试探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就该清楚你的母亲是另一个人吧？” 赵巧月面不改色道： “谢侧妃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也想得真多，我虽然不怎么会化妆，但我长得像我母亲是从未改变过的事实，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养育我长大之人的孩子。” 谢侧妃正视着赵巧月浓眉大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容颜，她看了许久，并未找到半点同夏娘相似的点，她道： “你应该还没有见过赵夫人吧，我觉得你该去见见她，没准你会收回你现在说的话。” 赵巧月看了看谢侧妃，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好好嫡女不愿意当，偏要当庶女。 哦不对，她现在都改头换面，连个赵家人都不算才是。 赵巧月道： “谢侧妃，我说的实话你不信就算了，我今日前来是想同你谈谈的。 我娘为人心善又胆小，以后没有什么事，还请你不要再同她见面。 倘若我母亲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本官在何处，都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赵巧月可不想自己离开京都后这女人经常去拜访夏娘，想做夏娘的女儿，同她做姐妹。 她母亲有她一个足矣，什么阿猫阿狗还是靠边站为好。 谢侧妃不悦道： “本侧妃是齐王的妻子，想见一个大臣的母亲，可不是赵大人说不许就不许的。” 赵巧月目光深沉地打量着谢侧妃，语气冰冷道： “侧妃不过是个妾罢了，我想齐王不怎么愿意因为你同我交恶，既然侧妃不会选择听话，那本官就去找齐王谈谈。 本官的母亲不是谁都有资格见的。” 说完，赵巧月起身离开。 这女人是手握着重生的剧本，有着主角光环，但她从不信命。 现在她的命运和夏娘的命运一直都在发生改变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巧月离开客厅，遇到在附近散步的齐王妃。 齐王妃道： “赵大人这是要走？” 赵巧月应了一句是，齐王妃道： “赵大人认识谢侧妃？” 赵巧月非常真诚道： “不认识。” 齐王妃笑着道： “赵大人这话说得可真是实在，我喜欢，以后有机会请赵大人来王府玩。”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心里并不把这话当真。 她可不认为一个世家用心培养出来的嫡女，会是一个单纯的人。 这时候表现的友好，她可不认为是真友好。 赵巧月想着，便同齐王妃告辞离去。 回到家里，赵巧月没有同夏娘说起她今日去见了谁，依旧同平日那般在家里有时间就同夏娘多多相处。 因为任命下来了，赵巧月不需要再去上朝，每天的时间变得悠闲自在。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多少天。 很快就来到了四月十六日，距离她要离开的日子将近。 门外又迎来两个客人。 赵巧月想着她们曾经是同窗，她在前院客厅见了她们。 如今的两人已经离开应天书院，也在去年考中了进士，在京都翰林院担任官职。 赵巧月邀请两人喝茶，笑着说： “王姑娘，不对，现在该喊王大人和柳大人，你们近来过得可好？” 两人在书院就知道赵巧月不简单，如今离开书院，参加科举，不过是四五年的时间，她所走到的高度，是她们无所企及的，也是她们仰望的存在。 当初王姑娘想要拉拢赵巧月，现在已经成她需要巴结的存在。 王姑娘许久才接受这样的落差，也才接受刚开始柳孟春打从赵巧月回京都她们就该来拜访的,但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中这样的变化，迟迟做不了决定，这才拖到现在。 还是在姑姑的提醒下她才来走动的。 王姑娘听到柳孟春回答过得不错后她才回答： “近来下官也过得不错，除了翰林院有时候忙碌些，其他时候都还挺顺心的。” 赵巧月轻嗯一声。 时过境迁，三人再聚，陡然发现她们已经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说的。 若是在以前，她们可以谈谈学问。 现在谈学问不怎么合适，谈朝政也不怎么合适。 因为她们都有自己需要追求的，也带上属于彼此的面具，处处说话都带着试探，不会再像当初在书院那般真诚。 赵巧月没有选择谈论学问，也没有谈论朝政，免得破坏她们之间还存在的一丝同窗美好情谊，而是同她们说了她在外边的所见所闻。 柳孟春听着，有几分外放的意动。 因为在翰林院当值，她看到了一直在熬资历却无法上升的人，也看到了钻营谄媚他人、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还看到靠着家里一路高升的人。 柳孟春不想这么汲汲营营活着，每天按部就班处理着同样的事情，俸禄不多，还要她额外想法子赚钱养家，要不然在京都她和她的家人都活不下去。 如今听赵巧月所言，柳孟春是真想外放去闯一闯。 因此，柳孟春询问赵巧月有关外放的事情…… 第222章 再次外放上任 赵巧月也尽可能将能给的解答都告诉柳孟春。 中午留了两人在家里用饭。 夏娘知道两人都是赵巧月曾经的同窗，非常热情招待她们，一点都不拿自己的身份说事。 两人得到赵家母女的用心招待，都宾至如归离开赵家。 两人在街上要分开之时王姑娘，也就是现在的王雪，王大人对柳孟春道： “你要离开翰林院？” 翰林院里现在就有两个姑娘，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柳孟春。 王雪不怎么想离开，哪里有她喜欢的人。 柳孟春与王雪不同。 王雪以后可以靠着家里人前途无量，她什么都没有，一切都需要靠自己谋划。 柳孟春道： “嗯，我想离开。” 倘若在官场上非要找一个人追随依附，她想要选赵巧月。 在应天书院读书的时候赵巧月就会在不伤害她自尊心中帮助她解决家中生计问题。 今儿已经走到高位的赵巧月再次在回答她问题的时候帮了她一把。 柳孟春接受了赵巧月释放的善意，打心底也想要追随赵巧月。 王雪委婉道： “在翰林院不好吗？大家都很照顾我们，这样离开真的好吗？” 柳孟春张了张嘴想说这些人给予的帮助全都是给她王雪的，与她柳孟春还真没有什么好。 同样的官位，同样的职责，但凡轻松的差事都是王雪的，沉重难干脏活累活都是她的。 柳孟春心里不是没有怨言，只是她将现实看得太明白。 生怨气也是无法解决现实的问题，还不如不要太为难自己，与现实较劲。 柳孟春道： “大家确实很照顾我们，但人各有志，王大人，以后就算咱们各奔东西，我不会忘记曾经咱们一起读书，又共事的情分。” 说完，柳孟春就同王雪告辞，去往她租赁的小院子。 如今小院子里住着她的祖母、父亲、继母和小弟，至于柳孟夏已经嫁人，嫁给一个商户老爷为继室，留在了应天府那边，没有跟随而来。 他们一家并没有因为她没有多大出息而埋怨她，让他们过着拮据的日子，大家还如同以前那般一起付出努力过日子。 柳孟春却想要给他们过上好日子，有奴仆伺候，不想要再自己动手洗衣做饭，干活养家的日子。 每每想到自己已经走上仕途，却还不能给家里人享福的日子，她就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也怨恨自己。 柳孟春急于改变自己，如今遇到赵巧月，她回家琢磨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又去拜访了赵巧月。 这次是她一个人，选在下衙的时候，赵巧月见了柳孟春。 因为对于柳孟春如今的处境，她有派人打听过。 算是了解的。 柳孟春有野心，也有上进心，也会审时度势。 赵巧月愿意在能力范围之内伸以援助之手，她知道这份帮助以后定会有不小的回报。 因此，赵巧月让人带着柳孟春去了后院，同夏娘一起用过晚饭，她才带着柳孟春去书房谈事。 柳孟春已经做了决定，没有墨迹，直接起身向赵巧月拱手作揖道： “赵大人，下官想要外放，不知您这里可有什么法子吗？” 赵巧月问： “你确定你想好了？ 这外放没准你会一辈子都回不来京都，你真确定要离开？”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而是有太多这样的事情。 就她先前外放的地方衢州省就有好几位县令在县令的位置轮岗了七八次都有，有人说甚至到致仕都还是县令。 赵巧月提醒着，柳孟春坦然道： “即便如此，这也比在翰林院当一辈子的编修好。” 修撰着改了又改的书籍，枯燥乏味，还没有什么用途。 去外边外放至少她可以闯一闯，做一番功绩。 赵巧月见柳孟春是真想好了，她说： “我知道了，待会我会给你一封推荐信，你回去写上一份折子呈递给你的上司，再由你上司呈递到吏部，你就会去往北方某个地方当县令。” 柳孟春拜谢赵巧月，接过赵巧月当场写的推荐信，她真心道谢就不再打扰赵巧月，便告辞离开了赵家。 赵巧月则去了后院陪夏娘说说话，毕竟明日她就要离开了。 翌日一早，赵巧月同夏娘用过早饭，就到了要出发的时辰。 跪拜夏娘后她将春晖留在了京都，带着春晞和春菊等人坐着马车启程前往她要上任的顺天府，成为总督，管辖着北方地域。 对于北方这块地域，熟读大荣地域的赵巧月并不陌生。 只是要管辖好这个地方，赵巧月发现就有些困难了。 一来有外敌入侵； 二来这边的百姓们同南方的百姓有很大的不同，民风彪悍，信奉强者，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土匪横行，治安混乱； 三来水利不便，天气不好，庄稼不易存活，百姓们生活苦。 要解决这些问题，那么北方也会是一个居住好地方。 赵巧月自从接了圣旨成为一品总督就在思考这么个问题—如何政治清明，百姓们安居乐业。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赵巧月听到外边嘈杂声外，还听到有熟人说话声，她掀起帘子看去。 是宋娇和宋彦林兄妹来了。 两人向赵巧月行礼问安，寒暄一番，宋娇就将宋母给准备的东西给送上： “姑娘，这一次我不能陪你前行，你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赵巧月示意春菊接过包袱，看向宋娇道： “好，娇娇，京都不必别的地方，让人生活得轻松，你们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府里找我母亲。” 宋娇应了好，又道了谢，就随着宋彦林站到了路边，“姑娘您慢走，一路平安。” 赵巧月点点头，放下车帘子，随后马车就启程了。 她不知的是右前方的茶楼二楼靠窗位置坐着两人也是来目送她离开的。 萧王问道： “你真不下去？” 莫安歌放下茶盏，目光追随着往城外去的马车道： “不去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初入官场之人，比我预期的还要会照顾自己，我对她从前没有什么可利用的，现在也没有，还是不见的为好。” 其实，这次赵巧月从外地回来述职，他们每次都有机会交谈的，可她都主动避开了。 很明显表达了她的态度，他也该认清了，也该识趣了。 萧王道： “你这是决定认命了？” 莫安歌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他是要妥协给现实了，毕竟家族的兴盛责任压在他的身上，他不再是少年，做不到年轻气盛，也做不到恣意妄为。 萧王这边同莫安歌谈着近日朝堂的形势，也谈着赵巧月的任命对朝堂局势的影响。 而赵巧月这边的马车如同当年外放那般停靠在城外的亭子附近。 上次离开在此见的是萧王和莫安歌，这次见的是莫文曜和莫老太太两人。 她真没有想到他们祖孙会亲自来送她。 赵巧月下了马车，快步走进凉亭，免去莫老太太这位老人家还要亲自上前迎接她： “老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莫老太太已经从闺女来信知晓他们两家恐怕没有缘分了。 可没有缘分，多日相处生出的情分是在的，莫老太太之前同孙子离开就得到赵巧月和她母亲的送别，这次她自是要来的。 莫老太太道： “你是个大忙人，你回来都不去看看我这个老太太就要走了。 我老太太想见见你，只好来这里了。”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不带任何目的，赵巧月听得舒心，也听得高兴，她笑着道： “这事是我的错，下次我回来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老夫人。” 莫老太太这才满意，还不忘叮嘱赵巧月不要忘记她这份承诺，到时候欺骗她这个老太太。 赵巧月再三承诺一定不会忘记，莫老太太才放过她，回了马车，将时间留给了赵巧月和莫文曜。 莫文曜如今在翰林院任职，不久前刚升官成了皇帝身边的侍讲，每日可以接近皇上，可以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不为过。 莫文曜现在算得上是京都姑娘们想要嫁之人，赵巧月知道这事后才避免着去莫家。 毕竟莫文曜的莫与莫安歌的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京都权贵对他的关注自是不会少。 赵巧月道： “多谢你今日同老夫人一起来送我。” 与此同时，莫文曜道： “你是不想成婚还是真想找一个心悦之人？” 两人皆是一愣，赵巧月率先回神道： “京都好姑娘很多，你好好选吧！” 莫文曜瞬间明白了赵巧月的选择，他道： “我知道了，这一路上不怎么平坦，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一路顺风，前途似锦。” 赵巧月笑了笑说： “会的，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完，赵巧月转身往她的马车走去。 人生匆匆，人来人往，很多人都会是过客，也会有谈得来的朋友，她觉得这样就很好，没必要再进一步。 莫文曜目送赵巧月离开，马车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后他才回了自家马车。 莫老太太急忙问： “你说了吗？” 莫文曜道： “说了，不过你家孙子被拒绝了。 祖母，我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不过王家不能考虑。” 莫老太太问： “为什么？” 那王雪对她家孙子挺不错的。 她也是个为人善良、有见识的才女， 虽然官位不及赵巧月，可她其他方面还真不输赵巧月。 为何不成？ 莫老太太很疑惑。 第223章 抵达顺天府 他们是莫家嫡支下的分支。 与京都莫家不管怎么样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就是说京都莫家出事，他们都还会受到牵连。 在京都这个权势中心想要往上爬，还想要战对队伍，那就肯定需要一定的实力和魄力。 他没有什么魄力，只想与祖母平安过日子。 如今王家一女嫁给了齐王做王妃，一女嫁给了萧王。 王家很明显站在齐王这边，但他无意中发现莫安歌同萧王走得近。 莫家如今交到了莫安歌这个家主身上，那么他的意思就代表着莫氏一族的意思。 所以啊，如今他与王家有牵扯，终究是不好的。 莫文曜没有将所思所想同莫老太太分析清楚，他道： “祖母，我与王姑娘之间没有缘分，也不适合。 你若是真想给我找媳妇，那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莫老太太探究式地看了一会莫文曜。 虽说她不懂朝政，也不知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莫文曜这般说，定是有什么事情藏在其中。 为了不给孙子拖后腿，她选择尊重他的想法。 莫老太太道： “好，祖母就是年纪大了，不能陪着你一辈子，就是希望你以后有个能对你知冷知热的人。 本来我是相中了赵家姑娘的，人家一门心思都在官场上，我们也不能强求。 现在你能要是想要忙着官场上的事情，祖母也不强求。 祖母，相信缘分到了，你会娶妻生子的。” 对于孩子们的婚事，虽说其中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还是非常明智地让孩子们自己挑选自己中意的。 毕竟这是孩子们需要过一辈子的人，免得生怨偶，夫妻两都不能好好过日子。 这还可能影响下一代。 莫老太太不想莫文曜这个孙儿不幸福，她一心想要莫文曜平安幸福一生。 对于莫老太太好说话的妥协，莫文曜是感激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向她保证承诺以后一定会娶妻生子的。 这边祖孙相谈融洽，正打道回京都城。 赵巧月这边的行程也非常顺遂。 京都距离顺天府有六天路程，五月初一上任。 对此，时间充足，赵巧月她们没有急于赶路，一路慢行，顺便观察一下北方的情况。 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冰雪才刚消融，百姓们也刚从猫冬中走出家去地里干活。 书籍上有介绍北方百姓们种植的庄稼，比如大麦小麦、土豆、红薯、花生等。 这边气候缘故，主食庄稼只能种植一茬，比南方少了一茬，也少了一项来源。 然而他们需要向官府缴纳的税收却没有少南方百姓。 赵巧月知道这事急需解决。 不是在税收上减轻就是要想法子帮他们种植两茬庄稼。 但她知道这事不能着急。 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她得先掌管北方的权。 赵巧月很清楚她在西南地区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在上任前被这边的官员给打听清楚。 她可不会小看这个时代的交通不便带来的消息阻塞。 因为啊，只要想要的消息，大家都还是可以打听到的。 赵巧月决定换一种方式走进北方这片地域。 因此，在离开京都城的第二天，她这一行的队伍就变了一个样 春晞被她事先派去了偷偷巡视除去顺天府的其他地方，打听她想要的消息。 春易则被她派去顺天府，尽快在这座城池扎根，随时都可以帮她打听她想要的消息。 她化身成游学的富人家公子哥，带着春菊和春阳等十个人坐着马车前往顺天府。 四月二十八这日，赵巧月带着春菊和春阳三人走进了顺天府。 这是她第二次来顺天府，之前来的时候她是同书院的山长和参赛的学子们一起来的。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再者顺天府并没有什么巨大的面貌变化，赵巧月对此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三人在街上走走停停逛着，听听百姓们的闲言碎语。 在走累的时候他们去了一家茶楼。 为了了解城里的情况，赵巧月没有去雅间，选择坐在大堂喝茶。 大堂坐着的大都是平头百姓或是走夫贩卒，他们能知道很多小道消息。 有人或许会觉得这些小道消息没有什么用，又或是觉得这些消息不过是八卦，没有半点用处。 其实不然，很多事情都是从小道消息引发的。 赵巧月一边喝茶，一边听得十分认真。 从中判别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就比如现在她便听到顺天府管辖下的某个县城县令督促百姓们进行春耕。 又比如顺天府知府喜欢听戏，每隔三天都会去茶楼隔壁的戏园子听戏。 等等。 春菊道： “公子，咱们待会要去哪里？” 赵巧月从腰间摸出一把折扇，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道： “去戏园子听。” 她倒想看看这位顺天府知府是真听戏还是干着以听戏为名目的其他事情。 想着，赵巧月吩咐春阳结账，她就起身往外走了。 戏园子距离茶楼就几步路。 进戏园子大门口就来到一个大堂，还想再往里边走，就被人拦了下来。 需要买票。 赵巧月问道： “掌柜你们这里最受欢迎的戏剧是什么？” 掌柜打量着赵巧月俊秀的面容。 很陌生，说话口音不像本地人。 此人应该是刚来到顺天府的。 看这个样子还有点像是来求学的。 掌柜收回打量的目光，笑着道： “我们这里无论哪一出都是受欢迎的，每场都高朋满座， 这要看公子喜欢哪一出戏，这是我们这里今日的戏曲目。 公子要是从上边找不到喜欢的，还可以另点戏。” 赵巧月问： “我听闻知府大人时常来这里听戏，他喜欢听什么样的戏。” 说着话，赵巧月的言行举止都流露着她想要巴结知府大人的谄媚模样。 掌柜一脸为难又犹豫，赵巧月示意春阳送上一两银子。 掌柜接过银子，小声道： “知府大人每次到来都是点戏看，我并不清楚他喜欢什么戏曲。” 赵巧月又问： “那他喜欢哪一个戏子，这个掌柜总能知道吧！” 掌柜道： “这个我还真知道，知府大人每次前来都会点孟苏。 公子这个只需五十两，你就能包他一个时辰给你唱戏。” 赵巧月道： “那本公子就点他。” 说完，春阳就上前付账，掌柜笑着亲送赵巧月前往戏园后院的阁楼雅间…… 第224章 戏园子听戏看戏 还没有抵达阁楼，他们就遇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人群中心有两人在打架，还有几个人在劝架。 掌柜不悦道：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大家一哄而散，仅留下争执中心的几个人。 这几人选择沉默，掌柜又问了一遍。 赵巧月打量着几人中最为醒目的一个男生女相的男子。 衣服凌乱皱皱巴巴的，却站得笔直，让人觉得他一身傲骨，不会轻易折腰。 男子察觉赵巧月的目光，抬眸看向她。 她的温润谦逊是装的，那眼前这人的温润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身教养所带来的，能让人一眼就忍不住亲近他。 这样的人看似温润，可给赵巧月一种威胁的直觉。 赵巧月从容淡然收回目光，看向其他人，一点都不像是特别关注了这个男子。 男子打量着赵巧月， 即便这人收回目光，但他依旧能感知他的存在，还给人一种危险的压迫感，此人不是善茬。 男子心怀警惕。 掌柜这边已经问清楚事情缘由。 原来男子就是孟苏。 他同人发生争执，是因为对方口不择言，侮辱了他。 孟苏想要对方道歉。 对方认为自己说得没错，然后双方就发生了争执。 争执中不知是谁推了谁一把，打架就这么发生了。 好在刚开始没有多久，双方都没有造成了什么损伤。 掌柜就同班主商议，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很明显这双方不怎么愿意。 赵巧月就这么看着春华戏园里的争端，英俊的脸上满是不耐烦道： “掌柜，我是付了钱来看戏的，可不是来看闹剧的，你这里的人要是不想唱戏，那我就换个地方了。” 掌柜道： “公子抱歉，招待不周。 公子您跟我来吧，孟苏一会就带人去给您唱戏。” 说完，掌柜眼神示意孟苏赶紧去收拾收拾自己，他则邀请赵巧月前往阁楼二楼的雅间。 阁楼的隔音做得不错，在阁楼一楼的大厅还能听到咿咿呀呀唱戏。 走进雅间，外边的一点嘈杂声都没有，十分安静，确实适合单点戏，也适合在此谈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掌柜请赵巧月刚坐下，伙计就端来了茶点，这服务还真是周到。 待片刻孟苏来了以后掌柜就告辞离开了，将时间留给赵巧月和孟苏。 赵巧月没有让春阳和春菊两人退下，随他们站在她身后当护卫，她抬手邀请孟苏坐在她的对面，亲自给人倒了一杯茶。 孟苏自从成为戏子，还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有点受宠若惊，心里也更加警惕防备。 赵巧月借着端起茶盏喝茶，再次暗中观察孟苏。 孟苏也在暗中观察赵巧月，他此时更加觉得她不是来听戏的顾客。 赵巧月问： “我记得戏曲有京剧、越剧、黄梅戏、评剧、豫剧，你擅长哪一种？戏曲角色的五大行当分别是生、旦、净、末、丑，你又通常哪一行当？” 孟苏发现对面的人不怎么了解他，不然来此的人都知道擅长什么，他微笑道： “公子说的五种戏曲我都能唱，戏曲每一种角色我都有学过，也扮演过，公子希望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希望我唱什么我就唱什么。” 这人还真是随意，赵巧月却不觉得他会是一个随便的人。 常年混迹下九流的人，过于简单，可不会成为台柱子，颇受人追捧。 赵巧月道：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孟公子全能， 可见天赋异禀，真是难得的人才。 我很是欣赏。 不过我不怎么懂戏曲，孟公子看着唱吧！” 孟苏听着前边的几句话觉得还可以，等听到最后这句话一噎。 他可以确定这人是真的不是来听戏的，而是来打听消息的。 就是不知这人来打听什么消息。 孟苏道： “既然如此，我就给公子唱一段花木兰如何？？” 赵巧月微微眯了眯桃花眸，流露出危险的光芒，眨眼即逝，她笑着道： “可以，孟公子请吧！” 孟公子隔空对外吩咐，几个伴奏的人走了进来，摆起架势，敲锣打鼓中他用他特有的音腔唱起了花木兰替父从军。 赵巧月对咿咿呀呀的戏曲不怎么感兴趣，不代表她坐不住，不愿意听。 春菊和春阳两人听得昏昏欲睡，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他们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神游远方。 赵巧月全程听完，拍手鼓掌。 虽然不怎么爱听，她还是将孟苏给夸了一遍，从而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感。 春菊和春阳微微讶异看了看赵巧月，瞬间垂头不给孟苏发现他们不对劲的地方。 孟苏听着赵巧月非同别人的称赞，很明白此人不懂戏曲，作为客人他是捧场的。 孟苏配合着她道了谢，询问赵巧月是否还要听什么。 赵巧月拒绝了，转而同孟苏从戏曲聊到了顺天府： “孟公子作为本地人，可知顺天府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地方？” 孟苏反问： “公子您是来求学还是游玩的？” 赵巧月问： “倘若我是来求学的呢？” 孟苏道： “那你可以去书院附近走走，那边有不少读书人可以同公子探讨学问。 也会有人组织去城外游玩，到时候公子同他们一起去也不失一种乐趣。” 这种读书人的聚会赵巧月是知道的。 大家一起真心探讨学问的还好，可若是攀比学问或是为了成就某一个人的，她真不想参加。 以前读书的时候就遇到过，赵巧月从未参加。 只参加了书院组织的一次郊外游玩，其余都是在书院里同最优秀的学子们探讨学问。 与这些志同道合的人，她觉得很不错，完全不存在废话或是攀比。 不过孟苏这样的提议确实适合一个读书人。 赵巧月又问道： “倘若我是来玩的呢？” 孟苏道： “公子可以在城里逛逛，也可以离开城里去郊外赏赏花，或是去寺庙上香游玩。” 这样的回答依旧中规中矩的。 赵巧月没觉得得到想要的答案，她道： “我知道了。 对了，这里安全吗？ 我这个人比较怕死，郊外不会闹什么土匪吧？” 孟苏道： “城里城外都被知府大人治理得很好，公子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赵巧月听着这样的回答微微一笑，又同孟苏东拉西扯说了许多问题，比如关于顺天府如何，顺天府适不适合定居等等。 反正一通说下来，孟苏如何试探考察都没能明白赵巧月的真实意图。 赵巧月倒是看出了孟苏对顺天府这位知府大人的看法一般。 虽然他极力掩藏，但她还是看出他的不悦和厌恶。 赵巧月起身道： “今儿同孟公子聊天，我收获颇多，以后有时间会再来找孟公子的，今儿就到这儿。” 说完，赵巧月抬脚就往外走。 刚下到楼下楼口，她就撞到一个大白胖子。 大白胖子发怒道： “你眼瞎啊，见到本官来了不知道礼让吗？” 赵巧月面不改色，语气平淡道： “朝廷有规定官员不得入花楼、赌坊和戏园。 我确实眼瞎竟然看到朝廷官员来这里溜达。 知府大人你就不怕撞到新上任的总督大人？” 朝廷是有这么个规定，可私下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 在知府大人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做个百姓们看的。 就像是法律，对百姓们来说十分有效，对官员或是皇家成员就不一定了。 知府大人撑着腰道： “臭小子你少在这里吓唬本官。 那女人还在来的路上，更何况顺天府是本官做主， 那女人有大把的事情还等着她做，她可没有空管顺天府，也不会有空管理顺天府。 更何况顺天府有我在，这可还轮不到她这个女人做主。 臭小子你敢威胁本官。 本官可不是吓大的。 来人，将这无礼的臭小子给本官拿下。” 赵巧月皱眉，面色依旧不变，语气也波澜不惊道： “知府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别人说你是个明事理，为百姓做主的好官。 现在看来嘛，不过如此。 行啦，你们不用过来抓我，我跟你们走。 知府大人，咱们一起吧！” 知府大人不想听赵巧月的话，但他确实想要看到赵巧月受罚。 很显然这里是不能够的，怎么也要当着许多百姓们的面，做到杀鸡儆猴，让大家都明白他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知府大人带着人，押着赵巧月以及她的随从往外走。 戏园子里的人有看热闹的，也有为赵巧月可惜的，这小子不死也得脱一层皮，或是被坑一笔巨款。 不管大家心思如何，踏出戏园子后赵巧月的人快速作出反应，将知府大人以及他带来五六个护卫给打倒在地，知府大人被押着跪在赵巧月的面前。 知府大人叫嚣着大胆放肆，完全没有阶下囚的即视感，还在威胁着赵巧月放过，要不然他不会放过他的。 赵巧月道： “真吵，将他的嘴堵上，然后将咱们的知府大人送去布政使大人那里，就说他逛戏园子，被赵巧月当场抓住，不听劝告，还要抓赵巧月，问问布政使大人如何处置。” 知府大人一下子歇声，震惊看向赵巧月…… 第225章 被跟踪 知府大人想要说什么，嘴巴却被布料堵住，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停地挣扎，他还唔唔想说什么。 赵巧月知他已经清楚赵巧月是谁，即便不知道她真是谁，也知道她的后台是赵巧月，她没有给他表达意见的机会，直接吩咐春阳将他押送走。 至于他的手下嘛，她今儿带的人不够多，不好带走。 毕竟管辖顺天府的布政使府邸在隔壁州城， 距离这里有那么一个时辰的路程。 路上随时都有可能有什么意外发生。 春阳带人离开，赵巧月就对知府大人的手下们道: “你们可以走了，想要通风报信的赶紧去，要不然去晚了，估计你们家知府大人就下大牢里了。” 这些人闻言，快速逃跑撤离现场。 赵巧月没有向围观的人介绍自己，直接带着春菊走出人群往其他地方走去。 两人还没有走多远，她们就察觉到有人跟踪她们。 互视一眼，两人快速作出反应，走进一条巷道里。 躲在暗处，很快她们就看到跟踪他们之人的面目。 赵巧月给春菊一个眼神。 随即春菊现身，迅速将两人制服拿下。 赵巧月也从暗处走了出来，打量审视着两人。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另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 这样的组合还真是令人觉得讶异。 赵巧月默默观察着两人，春菊进行问话： “为何跟踪我们？” 两人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一样，都说：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没有跟踪你们。” 春菊道： “路过？ 看来你们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话音刚落下，春菊就对着两跪在地上的人一阵拳打脚踢。 两人哭爹喊娘地叫疼，求饶，春菊并没有停手。 专挑疼的地方揍，也避免会害死人的地方打。 大约一盏茶功夫过后，赵巧月发话： “好啦，你也累了，先停下来吧！ 我想这两位应该知道怎么说话了的。 要是还不知道怎么说话，咱们再出手。” 两人都鼻青脸肿的。 你看我，我看你，都犹豫着要不要说真话。 赵巧月提醒道： “时间有限，我属下的脾气很容易暴躁的， 这一暴躁就容易出事， 你们不想再被揍的话就要识趣些。” 两人被打怕了，不想再挨揍，尖嘴猴腮的男人道： “我们收了别人的钱跟踪你们，看看你们住在哪里。” 高高壮壮的男人附和道： “对对，我们就是想知道你们住在哪里，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的意思，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赵巧月道： “你们真是欠揍，说好的要说实话，看你们现在说的，三岁小孩都不能信，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春菊挥着拳头威胁道： “半盏茶功夫，不说真话，我就揍你们。”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眼神中都流露着犹豫和恐慌。 尖嘴猴腮的男人道： “我们说了真话，你们就放过我们？” 赵巧月微微点头，春菊道： “你们现在可没有什么别的选择，赶紧的，别想着拖延时间。 哎呀，我怎么就这么笨呢，你们可是两个人哈！” 春菊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凶巴巴地瞅着两人继续说： “这样吧，你们中谁先招，我就不揍谁。” 春菊挥着拳头跃跃欲试，尖嘴猴腮的男人感受着发疼的全身，他不再犹豫道： “我先说，是通判大人身边的随从给了银子，让我们兄弟两人跟踪你们的。” 同时，高高壮壮的男人道： “我们是街头混混，今日本来是要在戏园子听戏的。 焦三找到我们，让我们跟踪你们。” 赵巧月深思着通判这个人，也琢磨着两混混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春菊道： “焦三就是通判大人的随从？ 你们可别骗我们，我们是连知府大人都不怕的人。” 两人齐声道： “是是，焦三就是通判大人的随从，经常跟随在通判大人的身边伺候。 今儿通判大人也在戏园子里。” 说着，尖嘴猴腮的男人补充道： “通判大人和知府大人关系很好，他们还经常在一起看戏。” 这样的回答不管是不是现实，赵巧月不怎么相信。 他们一个是管政务的，一个管财的，再与管理军事的，都是顺天府一二把手，三人相互制约的存在，避免知府权力过大，为所欲为。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在戏园子里表现得关系非常要好。 这不是给彼此拿捏把柄嘛！ 那以后在衙门如何当差？ 难道要蛇鼠一窝？ 赵巧月轻嗤一声，吩咐道： “搜身。” 春菊领命，要给两人搜身。 两人不再唯唯诺诺，拼尽全力想要反抗，赵巧月和春菊两人早有准备，再次将两人一举拿下。 紧接着赵巧月和春菊两人分别将尖嘴猴腮的和高高壮壮的两男人都给扒掉了衣服。 两人右肩膀处呈现出与雄鹰脑袋相似的刺青图案，赵巧月凝视着这个图案，片刻她非常迅速来到两人面前，卸掉两人的下巴，冷着脸，声音凌厉道： “你们还真不老实，还好我聪明，留了心眼。” 也亏了她保持上辈子的习惯，将能学的本事都学了。 瞧瞧她去拜柳老夫子为师，现在不就是能用了嘛！ 顺天府距离蛮国北金距离不过是三天时间。 赵巧月来这里就有过拔除北金奸细的准备。 现实是她都还没有上任就遇到了。 赵巧月流利地说了一句北金官方语言。 两人诧异一闪而过，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维持着他们的惊慌神情。 赵巧月已经捕捉到想要的信息，她道： “春菊去拿两麻袋来。” 春菊领命，很快去而复返，不仅拿来了麻袋，还准备了推车。 将两人给敲晕，装入麻袋，放上推车，春菊问：“姑娘，咱们是出城还是送他们是衙门？” 赵巧月道： “送去总督衙门，等我上任后亲自审问。” 说完，赵巧月将如朕亲临的令牌递给春菊让她拿去办事，毕竟现在衙门里还有一位没有离任的总督大人，不给点上头命令，还真不好办事。 毕竟这里的人非常喜欢下马威。 以为下马威可以拿捏住人。 赵巧月不这么认为，也不吃这么一套。 春菊领命办事，赵巧月去了戏园子隔壁的茶楼雅间等春菊…… 第226章 上任第一日 还没有走进茶楼，赵巧月就察觉有人盯着她。 抬眸看向四周，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赵巧月淡然走进了茶楼。 这次她没有选择待在大堂，要了一间雅间。 坐在雅间的窗户边上，赵巧月往外看去。 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依旧没有发现异样。 向四周看去，赵巧月将周围的楼阁都打量一遍。 随着视线转移，目光最后停留在街对面左前方的酒楼二楼一处窗户。 没有看见什么人，赵巧月发现那里往外开的窗户将将关上。 只一眼，她收回目光，垂眸看向酒楼的大门口。 酒楼在戏园子对面，生意不错，有看戏出来或是等着看戏的人聚在此处用过饭后再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看了一会，赵巧月没有发现她认为特别的人。 那么，从那间雅间离开的人要么过于普通低调，随着客流离开她没有发现。 要么，他没有选择大门口离开，而是从酒楼后门走了，又或是没有离开，人还在酒楼里。 想着各种可能，赵巧月凭借着能让她避开危险的直觉，将猜想的可能归结在了后两种。 也就是说这家酒楼有人能帮助他走后门或是留在酒楼里。 赵巧月凝视着酒楼瞬间就有了决定，从而她收回目光，悠哉悠哉地喝茶，静等着春菊归来。 春菊是在小半时辰后回来的，两人汇合后就离开了城里，往城郊的某一庄子而去。 没错，赵巧月又买了庄子里。 从来到这里，除了刚开始没钱，是租赁物资外，她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个庄子。 以前是觉得城外的庄子便宜，居住的环境又将很适宜。 后来是习惯了。 现在她就又让事先来顺天府的春易买了一庄子。 故而他们又住在庄子上，将庄子纳入她的大本营。 这次一住，就是几日，她都没再离开庄子， 不过外边的消息，她都能从春易和春晞传来的消息了解得到。 五月初一这日清早，赵巧月换上一身官服，坐上春易赶着的马车，又带了五个护卫随从，迈入了顺天府，也踏入了她的新仕途。 新的挑战与机遇也在这一天慢慢地降临。 赵巧月做好了准备去迎接它们的到来。 权力的交接，也是她上任的日子。 若是提前到来，前任总督大人还可能拿乔，不见她。 今儿倒是不能了，毕竟他要离开了，回京都当闲人了，以后很有可能需要仰仗赵巧月呢。 所以前任总督老大人在听到手下禀报赵巧月来了之后他当即就让人将赵巧月请进了衙门花厅。 对于这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想安稳回京都的老大人，赵巧月还是颇有礼貌地朝他拱手作揖，行礼问安。 这样的态度令老大人很满意。 老大人指着桌上的东西，向赵巧月道： “这些都是总督的职权管辖所需的凭证和印鉴，你看看还缺什么吗？” 赵巧月秉持着权利交替，不留什么麻烦，她将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 老大人刚对赵巧月改善的态度，又变得不悦起来，脸色也没有刚才的和颜悦色，扳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他的东西。 赵巧月将东西检查后对老大人道： “大人，这里的东西都齐全，没有任何问题。 咱们之间这项算是交接完毕。 以后就算是出了问题，也是我一力承担，绝不会再拖累大人。” 老大人细想着，确实如赵巧月这般说的，现在将一切都弄得明明白白，以后出事确实不能赖上他。 脸色逐渐变得好了些，老大人道：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的，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老大人急着离开，赵巧月道： “有，那就是总督衙门的粮库，银库以及其他政务等。 不管这些都归哪些人管，是谁的职责，我都要了解得明明白白的。 大人您也不想离开后还有人追查您，对吧？” 老大人想说他都离开，什么都不归他的事了。 转念又想到赵巧月在西南地区的衢州省干的事。 人家的都要致仕，过悠闲养老生活了，这女人还能将人下大牢定罪。 老大人没觉得自己在任三年做了什么亏心事，顶多是不干事，也不怕查，就是不想查。 但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老大人道： “好，你想查就查，本官等着就是了。” 赵巧月当即就吩咐春易带着她的护卫去查她刚才提到的粮库和银库。 这一查需要的时间就挺久的，赵巧月一点都不觉得久，慢慢等着，同时还同老大人了解一下北方的情况。 老大人虽然不干事，但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不过要他详细说，老大人是不会说的。 赵巧月就像是榨甘蔗般一点点从老大人这里打探出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比如总督衙门的当差人员如何，谁和谁走得近。 又比如总督衙门同知府衙门的关系如何，两衙门会不会发生冲突， 毕竟它们离得这么近，有时候还会有职责也会划分不清的问题。 还比如老大人您觉得知府大人常去的戏园子如何，等等。 这些都是她从老大人口中试探询问得到答案的。 聊着聊着，老大人发现赵巧月的精明，也明白自己透露了不少的消息，便不再说话，默默地端着茶盏喝茶，静静候着去办事的人回来。 赵巧月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提问，而是同老大人说起顺天府的风土人情。 老大人对此了解的也挺多的，毕竟他不做什么实事，有时间都去吃喝玩乐了。 赵巧月认真听着，还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使得老大人说得很兴奋。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赶紧止住了话题。 两人在花厅坐了大约两个时辰，赵巧月时不时拿些话题同老大人闲聊，套话成分居多。 老大人每每反应过来便多了一分警惕与防备。 从而使得他们的话题聊不下去，赵巧月转而又换了话题。 在老大人坐如针毡，想要赶紧离开，从而结束同赵巧月的对话时，春菊等护卫随从带着几个身着官服的官员来了。 几名官员一一报了姓名官职，同赵巧月行李问安。 赵巧月一一将这些人给记下，然后询问春菊查验如何。 春易禀报道： “属下带人先去了官兵营那里， 然后待着一群官兵将粮库和银库都清点了一番。 我等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两份纸上都记录着清点出来的粮草数目和银子数目，还请大人过目。” 赵巧月从春易手中接过纸张，细心阅览一遍，没发现问题，她微微点头，将纸张递给老大人道： “既然如此，在场负责去清点过银子和粮草的人都给本官签字画押， 本官要留着作为凭证。 这也好让老大人安心回京都述职。 各位没有什么异议吧？” 看守粮库和银库的官员倒是有点意见，但是初来乍到的人头一天没有接收到他们的下马威， 反而她转过头来收服了官兵，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 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 于是大家都非常恭敬表示他们都没有意见，非常愿意配合赵巧月行事。 随后赵巧月让春易准备笔墨纸砚，又让春易将写有内的纸张一一送到大家面前，让他们过目后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后赵巧月又让老大人签字画押，她才签上自己的大名，盖上她的私人印鉴，小心收好。 一系列操作下来后，赵巧月方才提请大家吃饭的事情。 老大人被赵巧月询问了一通，不怎么吃得下去，婉拒了赵巧月的邀请，匆匆离开衙门。 大家见老大人飞快离开，他们都各自找借口离开了花厅。 大家散去，花厅里仅剩下赵巧月和春易两人。 春易道： “大人您对那位老大人说什么，让他这么迫不及待离开，就连饭都不肯跟你吃了。” 赵巧月失笑道： “我们能说什么，不就是谈谈顺天府的风土人情嘛， 只不过是老人家人老，容易想太多。” 春易闻言，不怎么相信赵巧月这么一句话， 不过他没有再打听，只将自己去办事观察到的衙门情况同赵巧月说了一遍。 赵巧月道： “嗯，辛苦你了，下午你去地牢里看看不久前春菊送进来的两个人。” 刚才同老大人聊天，她也打听了那两北金人的情况。 知道他们活得好好的，以免夜长梦多，她还是希望尽可能从他们两人嘴里审问出他们所知道的消息。 春易领命，又问： “大人现在已经是中午，您要去哪里用膳？” 现在后边的总督府还没有收拾出来，安排好该有的下人。 而衙门没有设置厨房，所以能吃饭的只有外边或是他给买回来。 赵巧月呢，本来是想着初来乍到邀请一些官员一起吃饭，拉近一下关系，也好让他们以后共事的时候顺利些。 哪想到这些人会随着老大人离开后就离开了。 现在想一起吃饭是不成了，赵巧月没觉得可惜，一个人吃还能省点钱呢。 于是她吩咐春易去外边买饭回来吃后她就带着护卫去了老大人以前办公的书房收拾一下，下午她就可以办公了…… 第227章 审问出问题 春易去审问那两北金人，没有审问出什么，人就死了。 这事立即被禀报到赵巧月这里。 赵巧月亲自去了一趟大牢。 还让春易找来来了仵作。 仵作是总督衙门比较有名的。 只是他在给尸体草草检查，就下结论是被用刑打伤内脏而死的。 赵巧月道： “你明日不用再来了。 在家里等消息， 若是被本官查出你以前有因为验尸不当，造成冤假错案的，本官定不饶你。” 仵作不服，少了几分恭敬，辩解道： “大人，小的以前验尸尽心尽力，你不能因为这次小的验尸，你不相信小的验尸结果就怀疑小的以往办事能力。 小的从事仵作多年，从未有过差错。” 赵巧月道： “呵，那是因为大家都不怎么看得上仵作这份差事，觉得是贱业。 如今它已经是个正当差事，有官职的，本官自是不会再放任没有本事的占位置。” 说着，赵巧月询问了仵作几个基本的验尸常识。 仵作作答得磕磕巴巴的，一看都没有经过正规培训学习的，自己又没有私下学习的。 赵巧月打断他道： “我手下没有验过尸都比你能回答这么基本常识的问题。 春易你替他回答我刚才的提问，再同这位仵作说说你从尸体看到了什么。” 春易领命，回答了赵巧月刚才的提问后又将他所知的尸体情况向在场所有人说道： “两人受刑的时候都没有致命伤，受刑的时候挨打的也是避开了致命的部位。 如今看来两人没有什么问题， 细看他们又有点不妥，比如肚子部位。 我审问前他们的肚子都扁扁的，没有像现在这么鼓鼓的，像是怀胎四月。” 仵作狡辩道： “这些你都没有告诉我。” 春易回恁道： “你没有问，我为何要说，但凡你询问我能不说，大人也不会这么下令让你自己放下差事回家待着。” 赵巧月道：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否则我就送你进牢房里关着，免得回家浪费你家粮食。” 见赵巧月要动真格的，仵作迅速离开。 赵巧月给了自己的护卫一个眼神。 其中一个护卫悄然离开，暗中跟上仵作。 她则看了看聚集在这里的五名牢役，一边走到审讯室上首的椅子大刀阔斧的坐下，一边问道： “你们谁来说说这几天死掉这两人都是个什么情况？” 大家相互看看，眼中一个意思就是这位新来的大人要拿他们开刀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差事，还可能有牢狱之灾。 你看我，我看你中，春易又催着他们赶紧回话，五人就将牢头给推了出来。 牢头跪在地上，唯唯诺诺道： “大人，这两人因为谷大人吩咐小的们要小心看管，出事拿小的们是问，小的们这几日与这两人除了一日三餐送饭外没有什么接触。 送饭，小的找到的也是一个人，就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右侧隔着一个人的另一个突然倒地浑身抽搐，最后口吐白沫，悄无动静。 四人吓得慌忙退到一边，缩成一团，春易上前检查，朝赵巧月摇摇头表示没有救了。 赵巧月问： “是他给两人送饭的？” 四人点点头，牢头道： “这事是他主动来找我，当时他还说他一个人送饭，到时候出事也就他一个人负责。” 说着，牢头纳闷道： “大人，这人叫李三茂， 当时他这么说的时候小的还以为他想要功劳，得到赏赐多挣点钱呢。 他家有个生病的老母亲，他又是个孝顺的。 小的就没有怀疑他会内里藏奸。” 赵巧月审视着看了看牢头，又扫了一眼其他活着的三名牢役道： “将他们都关起来吧！ 等本官调查清楚，证实你们都是清白的，本官就会放了你们。” 说完，赵巧月不顾四人喊冤，直接吩咐护卫动手，她起身离开，春易赶紧跟上。 离开大牢，赵巧月站在大牢门口，对春易道： “尽快将这四人给本官调查得清清楚楚的。” 说完，她就不让春易再跟着，带着一名护卫，她离开了总督衙门，去了前任总督谷大人现在住的地方。 谷老大人听随从禀报赵巧月来了，不想见，但知道这人现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为了自己能无事安全离开，他不想见也在暂居的客栈见了赵巧月。 赵巧月道： “大人，你刚走，我让你帮忙看着的两人就死了，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想要将嫌疑送给你？” 谷大人一噎。 这难道不是她嫌疑最大嘛！ 哦不对，人都是她亲自送来的。 这要是想要人死，她可以不让属下用上金牌将人送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看管两人。 谷大人深想赵巧月的话，心里一咯噔，询问道： “人怎么会死？” 赵巧月道： “不知道啊，我正想找一个仵作验尸，没想到大人您留下的仵作是个徒有虚名的人。 照他那样的验尸手段，我觉得很可能让大人您判了不少的冤假错案呢。” 谷大人心慌慌，这女人是来翻旧账的吧？！ 他就不该带着家眷在此久留，应该在离开总督衙门的时候就该赶路的。 现在估计想走，他是走不成了。 谷大人积极否认道： “没有，赵大人你放心，这绝对没有什么冤假错案在里边。 我以前办案都是另一个仵作帮忙审查验尸结果的，你不信可以去找我以前的师爷问问。” 娘的，这女人可真是能吓人。 赵巧月闻言，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位老大人不办事，只想着混日子，还挺谨慎的，她道： “大人，还请你给我引荐一下那位仵作可行？” 谷大人道： “行是行，但人家都五十多了，还会不会出来干活当差，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赵巧月道： “这个我明白，大人引荐，我问问情况，人家愿意我就邀请他前往衙门当差，不愿意我就不强求了。 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件事。” 谷大人防备又无可奈何道： “你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你的。” 赵巧月道： “大人对自己家的家人可都了解？” 第228章 又见知府大人 谷大人不悦，拍了一下桌子道： “赵巧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巧月一点都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官威给吓住，她道： “大人别生气，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大人自己想多了，那就不怪我也跟着想多了。 大人，家里人出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再挽救的机会。 大人你也不想我调查出什么，对吧？” 谷大人生怒，但也知道赵巧月这话提醒的厉害。 没错，现在赵巧月还没有查到什么，但是她肯定是有什么依据才问这么说的。 一旦被赵巧月知道什么，那么他的仕途很可能跟着受影响。 谷大人不想自己爱惜一辈子的羽毛，在快要致仕的时候染上污点。 赵巧月看着谷大人的脸色变化，她语气平淡道： “大人，补救的方式很多种，比如大义灭亲，交出犯错的人，这要是死掉什么不该现在就死的，就很容易让人误会想要隐瞒什么，到时候秘密曝光，想要解释就解释不清楚了。 谷大人，我想到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也不想的，对吧？” 好家伙，什么好话都让她说了，谷大人都没脾气了。 谷大人真想来一句你可真会为我家做打算。 现在家里没有事，还不一定会出事，谷大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他道： “赵大人还有事吗？” 赵巧月摇摇头，很识趣地告辞离开。 她这一离开，谷大人就找了谷夫人密谈，然后开始将家里的人都暗自调查一番。 赵巧月这边也没有闲着，但人手不够，想要将总督衙门所有人都查得一清二楚，在两三日之内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都要给春易七八日的时间。 赵巧月就先按照主次重要性给春易安排调查任务。 调查任务春易还没有完成，在她搬进春菊已经安排整顿好的总督府邸的时候戏园子对面酒楼的情况就被她带来的护卫调查得到了消息。 书房里，护卫禀报道： “大人，属下经过这三日多的时间跟踪您让跟踪的曾经仵作。 属下发现他今早去过春华戏园子对面的家味酒楼。 起初属下以为他是去吃饭，却看到他去了后院。 后院四周都有人在暗处守着，属下不敢跟随他太近，恐人发现，只见他同酒楼掌柜还熟络。 此外他在后院还见了谁，属下不清楚。” 赵巧月道： “现在他在哪里？” 知道赵巧月询问的是仵作，护卫道： “因为春易管事安排了轮流，换班的时候他还在家里教他的孙子认字。” 赵巧月询问了这仵作的家庭情况。 仵作叫张阿才，居住在城南。 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靠杀猪卖猪肉养家， 小儿子在城北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还行，可以养家糊口。 这样的日子，张家在这顺天府平头百姓之家属于中上等的好日子。 赵巧月不确定张阿才有什么动机胡乱验尸， 但他的言行举止并未令她打消对这个人来自她谨慎的多疑怀疑。 两人谈着，护卫说起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张阿才昨日带了猪肉和米粮果蔬去城北见一个面容憔悴的贫苦老妇人。 他在那里受到了礼遇， 老妇人将他当成活菩萨，一个劲感激他的好心救助。 护卫暗中打听得知，这老妇人是李三茂的母亲。 李三茂在衙门当差，每天都会回家照顾生病的母亲。 不过这三日并未回家，老妇人很担忧，还询问了张阿才，李三茂的情况。 张阿才对老妇人说李三茂押送流放犯人去了流放地，去得急，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 听闻这个消息，赵巧月吩咐道： “你一会就去将张阿才所有的人际关系给本官调查清楚。 同时本官想知道张阿才都帮了李三茂母子干了什么，让他们母子将他当成活菩萨。” 刚才护卫说街坊邻居都不清楚张阿才除了大发善心给李三茂母亲看病外，还帮了李家母子什么。 赵巧月觉得其中还有事情，比如张阿才和李三茂俩个人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又比如张阿才为何要给李三茂母亲看病钱，钱多给别人也是一样的， 她就不信衙门没有其他需要钱的当差人员， 为何恰恰是李三茂， 李三茂又恰恰是害死两北金人的凶手。 这还真是巧合？ 赵巧月不相信这样的巧合。 不弄懂其中关系，赵巧月不罢休，总觉得有根刺卡在自己的喉咙，十分不舒服。 护卫领命退下去办事，赵巧月换下官服，穿上便衣就带着春菊离开衙门，去了家味酒楼。 家味酒楼，此时正值中午，宾客云集，大家聚在一起高谈论阔。 大堂处，有谈八卦新闻的，有人高谈论阔赵巧月这个新上任总督的女大人事迹的，还有人谈论上午听戏的戏剧，等等。 赵巧月没有在大堂停留多久，就要了一间二楼雅间。 这雅间还有特殊要求， 她没有跟随伙计，按照伙计的安排选择雅间， 她亲自选了上次她觉得被人盯着时发觉的雅间。 见她要推门进去，伙计一脸为难道： “公子，这间屋子已经有客人，咱们换另一间也是一样的布局，与这间屋子没有什么差别。” 赵巧月道： “我今日出门遇到一个风水先生， 他说我今日必须在正东南方的屋子待着才会避开霉运，拥抱好运。 本公子今儿没法选这间屋子，有霉运的话，小伙计你负责吗？” 春菊偷瞄了一眼她家随口就能胡扯的赵巧月，她们两走的肯定不是同一条道，否则她也该遇到风水先生。 心里吐槽归吐槽，春菊附和道： “对对，我家公子说得可都是真的。 伙计我跟你说，这不怪我家公子迷信， 这主要是我家公子从小到大出门在外，时常会遇到倒霉事。 后来不得不信风水先生的话。 就这样，我家公子就没再遇到倒霉事。” 小伙计心里不怎么信的，觉得两人是来找茬的，面上也表现出两分不高兴道： “两位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这里已经没有正东南位置，二位还请换一家用饭吧！” 赵巧月当下就明白这间屋子有着重要的客人或是它不会对外人开放，她道： “小伙计你都这么说了，你也是个给人干活的，挺不容易的， 我也不为难你，那我改日再来。” 说完，赵巧月就把玩着折扇，像个非常潇洒的公子哥，带着春菊离开了酒楼。 在街上走着，特意避开那雅间的视线范围，又能让她可以观察到雅间的情况，还不会让人怀疑。 观察一会，她就看到两个男人坐在窗户边上，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是她前不久来到这里就见到的孟苏。 还真是巧啊！ 戴面具的那位，她不能看清他的嘴型，不过孟苏的，她还是能看清的，从而得到了一丁点消息。 那就是孟苏打从一开始就看出她女扮男装，还猜出她就是赵巧月。 然后孟苏叮嘱对方小心谨慎行事，别被她抓住什么把柄。 对面的人貌似不怎么把她这个女人放在对手的位置上，没有听孟苏的叮嘱。 孟苏没有说服对方，对方又不听劝，孟苏就有几分生气。 紧接着双方貌似不欢而散。 赵巧月也在这时候让摊贩老板将她挑的水果进行称重，又吩咐春菊付钱拎上水果，离去。 很好衙门的事情都没有处理清楚，这里又多了一个需要调查的。 赵巧月感觉北方还真是费脑，比西南地区复杂多了，一不小心她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算计对象，看来北方的时局她还得再分析分析。 只是吧，她想要分析得很清楚，那也得等代她巡视北方的春晞回来才行。 毕竟有他带回来的消息，她才能知晓北方此时的准确情况， 而不是前任总督谷大人留下的消息又或是她从上任路上看到或是听到的消息，这些都不够全面。 在等着春晞回来的时候赵巧月从春易那里知道不少的消息，对此她以各种理由拔除了不少不干事或是贪污巨款又或是欺压的官员。 护卫带回张阿才和李三茂的消息时，正值前不久要抓她的知府大人来拜访她。 赵巧月本不打算见这位知府大人的，又听到春菊禀报同知府大人而来的还有布政使大人。 这下子赵巧月来了兴趣， 布政使大人来这么一出，这是来求情的还是送人来给她处罚的？ 她想知道。 抱着这样的想法，赵巧月在衙门花厅见了两人。 知府大人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人嘛，还如同她那日所见，风采依旧。 布政使大人嘛，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对上赵巧月这个上司不卑不亢中还带着一份轻视的神色。 赵巧月当做不知道， 因为她特别喜欢这样的下属，对付起来可比那些笑面虎简单多了。 双方相互打量一番，布政使大人和知府大人两人也向赵巧月行礼问安结束，赵巧月邀请两人坐下，只是在知府大人刚坐好，她就问道： “刘大人可觉得本官面善？” 知府大人将赵巧月左看右看，确实眼熟得很，让他细想，一时间他还真没有想起来。 赵巧月提醒道： “本官听闻刘大人特别喜欢听戏，时不时就去春华戏园子听戏，这戏曲真有那么好听?” 第229章 送别前任总督大人 “你，你是。”刘大人认出了赵巧月。 赵巧月没有给刘大人说完话的机会，直接打断道： “既然刘大人想起来了，你说这事怎么办？” 刘大人想要继续当他的顺天府知府大人，不想自己出事，他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保证道： “大人，下官知错了，以后不会再去戏园子听戏，求您宽恕本官这次吧！” 赵巧月在刘大人身上还有没有调查清楚的事情，自是不会这么快拿他开刀，毕竟管辖他的就是布政使明大人。 她不信这位上司会对自己的手下一点都不了解。 赵巧月主要还是想看看明大人的意见。 毕竟这些日子的杀鸡儆猴她已经做了不少，有不少官员已经被处置，她也足够立下威严，让人知道她不是随意可以拿捏的。 赵巧月道： “明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明大人同刘大人之间不仅有利益往来，也是姻亲，两家关系密切着，可以说一家有事，另一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这会子他自是不会放任赵巧月处置刘大人，他会带人来这里，很大的一方面主要是他想要知道赵巧月对他和刘大人的态度。 如今他也看得差不多，明大人认为现在是他该出面的时候他道： “罚俸禄半年，总督大人您意下如何？” 赵巧月毫不犹豫地认可了，同时告诫刘大人不准再去戏园子听戏。 然后她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两人离开后的第三日，谷大人来了，随后还跟着两小厮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蒙面女子在办公书房见了赵巧月。 赵巧月很满意谷老大人的行动力和办事效率以及懂听话的能力。 温润邀请谷大人坐下喝茶，赵巧月道： “谷大人这是发现不对劲的人了?” 说完，赵巧月目光就停留在跪在屋中的女子身上。 女子不卑不亢，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赵巧月收回目光看向谷大人，等候他的回答，想听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谷老大人现在已离开总督职位多日，非常想要离开北方，回京都，没有卖关子，直接告诉赵巧月道： “此人是我小儿子从外边买回来的女子， 在家中调查的时候，她同外边联系说了异族话，被人听了去。 下人禀报内子，内子得知消息，就派人将她给抓了。” 谷大还真庆幸是他发现的，不是赵巧月调查出来的，要不然有嘴就说不清了。 赵巧月没想到自己对谷大人的一番威胁起了作用，真抓到一个有用的人，当即她就让守在门外的春易将人给带下去审问。 同时，谷大人同赵巧月提出告辞，并且说明儿一早就归京。 赵巧月一边起身将人出门，一边问道： “大人，您老真不留下吃一顿午饭再走？” 谷大人真不想同笑颜如花的赵巧月吃饭，这女人嘴巴太犀利，总能套出他不想说的话，她什么不付出就得到消息了，他却因为这张嘴得罪不少人。 赔本买卖，谷大人不想做了。 恐赵巧月强行留下他在这里用饭，自己吃得消化不良，谷大人溜得贼快。 赵巧月独自用过午饭，又从春菊那里听了不少关于春华戏园子，家味酒楼和张阿三等情报消息。 暗自分析一通，她决定去找找萧王的暗桩。 他们生长在这片土地多年，了解的消息，自是比她这个初来咋到的人清楚得多。 赵巧月不想因为相同目的的人在调查徒增没必要的麻烦， 如今他们还算是志同道合，那么就能一起对付外敌。 合作嘛，有利就一起合作，没有利益就分开，有时候是朋友，有时候是敌人，又有时会成为敌人和朋友，谁说得准呢。 赵巧月不介意同萧王的合作，不合的时候再进行分割就是了。 春易这边审问的女人嘴硬，经过一个晚上，她都没有招什么有用的消息，很多都是胡诌或是挑拨离间的。 春易听得恼火，要不是他这些日子都在调查衙门里的人员，都要被这人误导，浪费不少的时间。 因此，他变得更加没有耐心，审问的凌厉又多了几分。 正当他还在努力审问异族人时赵巧月带着春菊去给谷大人一家子送行。 谷大人在顺天府不做事，但会做和稀泥的人，交友挺广泛的。 今儿城门口还是有不少官员和商人等人前来给他送别的。 同时就有他曾经给她介绍的那名出色有本事的老仵作。 老仵作脾气不怎么好，但有赵巧月一知半解的新验尸手法吊着，不想查出山都改口同意出山。 一出山就费劲巴拉帮赵巧月寻找出了那尖嘴猴腮的和高高壮壮的两北金人的死亡原因。 他们死于北金专门给死士研究的毒药。 两人本身就有毒,是一种平衡毒，一般大夫查看不出来的。 直到他们吃了某种没有毒素的菜，转而打破毒素平衡，然后体内脏器都化为血水而死。 赵巧月觉得老仵作是个有本事的，并没有因为他老了，就不告诉他，她所知道的一些适合这个时代的验尸手段，非常有耐心，两人要不是身份关系，都快成忘年交。 不过这事只有老仵作和赵巧月以及春菊和春易知道。 这会子谷大人还了赵巧月的提醒家里可能有奸细的人情，将老仵作等人引荐给赵巧月，让她在这里好办事先。 同时也让同他关系还过得去的人在顺天府乃至整个北方都能靠着赵巧月好过些。 赵巧月没想到谷大人临走前会送她这样的大礼，这可是实打实的人脉，她接受了，同时也记住了这份人情。 送走谷大人，她又同这些送别谷大人的有脸面人物闲聊寒暄几句便坐着马车回了城。 不过她没有回衙门，而是去城里溜达，甩开暗处跟踪她的人，她偷偷离开马车，带着春菊去了城南的一间杂货铺。 杂货铺里，赵巧月正想琢磨着如何同萧王的人接头，试探这些人是否可信。 好巧不巧，她就看到了可信的人——南翼。 南翼见到赵巧月就想到之前在应天府的时候见到赵巧月的场景，那时候她给他带了好消息，帮他家王爷一把，这次她的到来肯定不会巧合，定是有什么事。 南翼客气又热情邀请赵巧月去后院客厅谈事…… 第230章 抓奸细前奏 赵巧月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讲她来这里发现奸细的过程，然后奸细死了牵扯到不少的人。 比如李三茂这个牢役，与他有联系的张阿才。 张阿才同家味酒楼的掌柜很熟悉，貌似又认识酒楼背后的东家。 调查这么久，她至今都不知道这家酒楼的真正东家是谁，只知道如今酒楼在刘大人妻子手中。 但刘大人的妻子不管酒楼，只拿钱，一切都交给她奶娘的儿子管理。 奶娘儿子不是管理酒楼的料，就请了一个掌柜来管。 现在这个掌柜就是他请的。 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赵巧月的人还没有查出来。 除开这条线，她又在家味酒楼特定雅间，发现了戏子孟苏同一个神秘男人有联系，他们看起来不是等闲之辈。 赵巧月有预感那神秘男人就是酒楼背后实际操纵者，但他与孟苏是不是奸细，她如今还没有证据。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家味酒楼很不简单。 连带着顺天府知府刘大人喜欢去家味酒楼对面的春华戏园子，也就是孟苏所在的春华戏园子也变得很不简单。 这两个场所绝对是隐藏着什么秘密，等待他们去发掘。 故而赵巧月不想打草惊蛇，想要暗中再调查一番，否则她早就派人将这两个地方给搜查一遍。 经过赵巧月的讲述，南翼知道她这么做事，消息共享，免得自己人还要调查自己人，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毕竟现在他们的目的都指向同一个，那就是铲除奸细，还顺天府乃至北方一个平安。 南翼将他前来得到的消息能分享都分享给了赵巧月。 两人知道的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令赵巧月诧异的是…… 孟苏不是北金人，是萧王的人，也就是说他在接近那个神秘人，一切都是为了打听消息。 而那神秘人就是北金有名的探子。 萧王同他打交道多次，都没能知道他到底是谁，也没能抓住他。 南翼此前来的目的就是抓住此人。 赵巧月同南翼商量了大约一个时辰，制定来了一个计划，她方才带着春菊悄悄离开杂货铺，坐上了一直在城里闲逛的自家马车回了衙门。 抓人的事情需要配合南翼，但春耕的事情也要进行。 赵巧月将任务都分配下去给各省的布政使，让他们将春耕安排妥当，但凡哪里出问题就找相应管辖之地的布政使问责。 春耕结束，时间也进入了六月初，她来到这个地方已有一个多月。 忙忙碌碌过了一个多月，让她有些恍恍惚惚的。 但恍惚没有过多久，代她巡逻各地的春晞回来了。 人不仅回来了，给她带来不少的消息和真实的地域图以及水利分布图。 赵巧月非常真诚对春晞进行一番夸赞。 春晞将所见所闻花了差不多大半天的时间都禀报给了赵巧月。 赵巧月因此对北方有了大概的了解。 等这场奸细调查抓捕落幕，她就带人去剿匪。 谁都不能在她的地盘闹事，否则她就不能放过。 说完正事，春晞犹豫了一会说了一点私事： “大人，属下这次出门见到了赵家二老爷一家。” 赵巧月一点都不诧异，毕竟他们是被流放到北边边关的。 以前赵家长子在这边，赵家二房能得到照顾。 现在赵家大房失势，赵家长子也没有了差事，整日无所事事，颓废度日。 一家子为生计发愁，哪还有功夫管二房。 所以二房现在的日子不用想都不会好过。 瞧着春晞大仇得报的快意，赵巧月道： “你别太过于幸灾乐祸，让人看出端倪，害了自己，咱们暗搓搓高兴就得了。” 这要是被发现春晞就得发配流放或是被赐死。 这些年春晞帮她做了不少的事， 尤其是挣钱方面，她可不想失去这个会赚钱的钱袋子。 春晞出事，还会被有心闹大，到时候还会影响她。 赵巧月可不想有这样的意外，能低调还是多低调些。 春晞拱手作揖道： “大人，属下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及这事。” 毕竟这些年他能实现自我价值，过得顺遂，一切都是因为赵巧月。 他可不能做白眼狼，伤害了赵巧月这个名义上可以说是他堂姐的女人。 赵巧月轻嗯一声，她道： “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就去找安逸让他给你和同你一起去巡查的护卫们每人二十两的赏银。 领了钱，本官就给你们放假五日， 你们好好休息，等五日后再来本官这里办差。” 春晞拱手作揖道： “多谢大人，属下在此代跟随属下去的护卫们多谢大人的赏赐。 我等同时也会对此次出行保密，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 赵巧月点点头，“你带着那些护卫一起去庄子休息吧，春阳在那边研究庄稼，你与他也算是有个伴。” 春晞领命，离开了赵巧月在衙门的办公书房，带着护卫们即可离开了城里，去了赵巧月来到这里就居住的庄子。 赵巧月则展开地域图和水利图开始研究。 大荣朝可以说是个交通比较发达的国度。 陆路官道众横交错，四通八达的，大家想要去哪里都方便，除了要在路上耗费的时间比较长了些，能遇到林中土匪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水路，要属大荣朝的南方，不管是西南还是东南，它都是十分顺畅的，时间耗费的比陆路短了些，不过危险还是有的，比如沉船；遇到河匪；狂风暴雨天气等等。 不管走哪一条，朝廷的掌权者最想要的不是为民服务，为民着想，而是由南往北运送战备物资，供前线将士使用。 赵巧月想要改善北方水利， 不仅是为民，还是战事，都是同等重要的。 对于规划了西南地区那边的水利，有了经验。 虽说不能照搬经验，但还是可以借鉴一下的。 赵巧月将这事给琢磨了五六日，北方未来的新水利布局图新鲜出炉。 无法确保它是可行的，赵巧月觉得还是需要再找一些了解北方又懂水利的人才来谈谈。 此事，她不着急。 毕竟现在她需要的银子还没有琢磨到什么法子弄到手来放在兴修水利上。 现在比较着急的是等待神秘男子的现身，抓人！！！ 春易之前审问的女子，没有经受住刑罚，最终说了实话。 她是被她的主子，也就是带着普通面具的男子，正巧又是神秘男子，给安排到谷大人小儿子身边的。 想要借着谷大人小儿子的身份，从谷大人那里打探到消息。 只是谷大人不干事，他不会带公务回家处理，也不会带衙门的事务回家同家里人谈论。 谷家人像是在配合谷大人又像是真不学无术，从不过问衙门事务。 而那谷大人的小儿子更是不学无术，整日遛鸡逗狗，寻花问柳，沉迷于享乐。 她想要什么消息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她还真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送走。 被发现那晚上，还是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联系了她的上司。 上司派了一暗探来同她接头。 没想到就这一次接头，也是她入谷家两年以来第一次同外边人联系就被谷夫人安排得人给抓了。 女人很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落在赵巧月手上，只能暂时待在牢里。 需要经过漫长等待，度日如年的等待，等赵巧月将该抓的人都抓了后再对她进行处置。 女人能预想自己的结局，想要自杀，每次都被人给阻拦了，只能每日躺在牢房里混吃等死。 赵巧月想着，就听到春菊禀报有人求见。 春菊不认识南翼，原是他易容来的，赵巧月见到他后才知道他是谁，邀请他在书房密谈。 南翼带来了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消失多日的神秘男子现身在家味酒楼。 赵巧月问道： “你想要本官如何配合你?” 嗯，这人完全可以自己将人抓了的。 现在来同她说，很明显就是想要她出人手。 南翼道： “此人很狡猾，我无法确保这次能否抓住他。 这要是抓不住，让他跑了，他肯定不会再出现在家味酒楼，到时候咱们再想找到他就麻烦了。” 赵巧月撇撇嘴。 这事她能不知道。 也就是因为此人聪敏狡猾，她对案件相关的人一概都是监视，没有任何行动。 磨磨唧唧都延迟了一个多月，这事还没有解决。 赵巧月想辛亏她耐心好，要不早就冲动行事了。 既然是双方配合行事，赵巧月没有拿主意的意思，只是提议道： “本官派人去搜查酒楼，你带人堵住后门。 哦对了，找一个擅长发现别人易容，懂看骨相的人。 可不能让他通过易容跑了，毕竟一个人怎么变，他的骨相是无法改变的。” 南翼闻言，觉得赵巧月说得在理，只是大白日行动会不会引起什么恐慌，他有点担忧， 可一时间他又没有什么好主意。 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万一被神秘人得知消息，跑了，他们在这里安排得再好都是无用功。 南翼道： “好，就按照大人您说的办，那咱们明日就行动？” 赵巧月轻啧一声道： “迟则生变，一个晚上都是有可能发生变故的，咱们就是要打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就行动，你赶紧去召集你的人，一炷香后去家味酒楼守着。 哦对了，酒楼后院附近暗中有暗卫守着，你得小心点，可别暴露了什么。 不管前边大堂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有所行动， 静等着从后门离开的人，尽可能一个不要放过，将人都先抓了。 没准其中就是那神秘人。” 南翼想着赵巧月考虑的可能，这人做事还真是缜密，他当即就同意赵巧月的安排，顿时去做了准备…… 第231章 搜查酒楼 一炷香后，赵巧月带着一群官兵出现在家味酒楼。 掌柜见一群穿着官服的人到来，毫无预兆的，他都没法做什么准备，赶忙示意身边伙计悄悄离开办事，连忙上前迎接赵巧月等人。 赵巧月没给任何人离开的机会，直接堵在大堂，将所有出口都派人守住，掌柜干着急，也没有法子，只能先将人应付过去。 赵巧月在官兵中是显眼的存在，毕竟大家的官服都差不多，唯独她的是一品官服服饰。 掌柜即便不知是几品，但他也知道她是这一群官兵的主要负责人。 向赵巧月拱手行礼后掌柜问： “大人，小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有听知府夫人提及？” 赵巧月道： “这事啊，你很快就会见到知府夫人，到时候你可以亲自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将酒楼里的掌柜、伙计和厨子等与酒楼一概相关之人都抓起来。” 掌柜还想说什么，赵巧月不再回应他，直接叫人拿下堵住他的嘴。 等酒楼里二楼的食客也聚集在大堂，随即她安抚在场的食客道： “本官是北地总督赵巧月，今日前来抓奸细，各位别慌，本官是不会乱抓人的，也不会胡乱给大家定罪，一切都凭证据说话。 现在你们来本官这里说出你们的来历家世，以及相关证人，本官的人验证就会放你们离开。 咱们都是大荣人，深受敌国侵扰，无法安居乐业，一家团聚， 本官私认为各位也是恨极敌国奸细的，对不对？” 本来有些意见的食客顿时没了意见。 很多人还表示他们愿意配合。 赵巧月谦逊地向各位食客拱手道： “我赵巧月在此感谢各位的配合。” 赵巧月表达的态度让他们觉得他们得到了尊重，大家对此更加配合， 不配合地人在这时提出不同意见就变成了奸细的对待，被食客们联合对付。 一时间大家都消停下来，没有了出头鸟，按官兵安排排起了长队。 赵巧月坐在门口，打量着一个又一个从这里离开的食客。 直到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中年随从出现，还提供不需要调查的完美证据，那就是隔壁戏园子的掌柜帮他作证。 这引起了赵巧月的注意。 同时她将中年男人的面容以想象的描绘戴上面具，觉得惊人相似南翼给的画像。 嗖的一下，她拦住被放行的两人面前，一把将人反手给拿下， 那随从想要反抗的动作在接受到主子的眼神瞬间放下。 赵巧月敏锐捕捉，随即吩咐春易拿来绳子将主仆以及作证的戏园子掌柜给抓了。 保险起见，她还吩咐春菊拿来掺了迷、药的茶水给三人灌进肚子里。 赵巧月又想起有人具有抗药性，也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在众人震惊又难以置信真有奸细的目光中，她直接将要晕过去的人给敲晕了。 吩咐春菊带人在一旁看着，她又坐回原位继续守着。 这三人可疑，不代表他们就是奸细。 她记得有些人喜欢用替身办事。 万一那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是替身呢。 赵巧月没有带人撤离，说明还有奸细，食客们以及外边围观的人都紧张起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食客们。 食客们为了洗脱嫌疑，尽可能告诉官兵相关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外边围观的百姓们也配合进来。 生活在北地，时常听到敌国入侵的消息，还有人亲眼见过，痛恨敌国人。 他们的爱国归属大荣的心思比西南地区的百姓们更为强烈，更加愿意配合官府行事。 毕竟能保护他们就是官府，这要是官府放弃他们，他们就无所依，一切都是靠自己。 在热热闹闹抓奸细过程中，赵巧月又抓了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抓住人了，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还伸手摸了摸人家的脸。 春菊见大家的目光，恐败坏赵巧月的名声，赵巧月没有解释，她帮忙解释道： “大人此做法是看此人有没有易容，大家以后也可以靠着捏别人的脸来看别人是否易容。” 大家明了，都认为赵巧月聪明，没再认为她此举是看上年轻男子，占人便宜。 大约又一个时辰过去，酒楼恢复了安静，赵巧月将抓的人命人带入了酒楼。 随后关闭了酒楼，隔绝大家的窥视，她便吩咐自己的护卫搜酒楼，不放过任何地方。 她则观察被抓的四人，吩咐道： “春菊去打水来，本官要看看他们的本来面目。” 春菊跟着赵巧月混迹多年，对易容术很熟悉，毕竟她们主仆也天天在易容。 很快，她就打来了水。 先是给最后抓的昏迷年轻人洗脸。 几息功夫，春菊就发现猫腻，迅速扯了扯他脸边缘，倏地一下，扯下一块皮，年轻人露出了本来面目。 年轻男子长相很俊美，给人一种阴柔中带着阳刚的美感。 赵巧月拿着一张纸用剪刀裁剪成神秘人戴的面具样式，便给他戴上。 不知何时到来的南翼惊呼道： “此人就是那神秘人？！” 赵巧月轻嗯一声，“你有没有信得过且身形与此人差不多的人，还会做间，斥候的人？” 南翼一听便知道赵巧月的打算，打量一眼被绑住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他道： “你等等，我去外边找找人。” 见事情已经结束，他就让他的人继续守在后门，他遇到在后院搜查的春易就让他带他进来。 也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南翼去而复返，带回来一个男子，赵巧月打量了一眼，她道： “武功还可以吧？” 她可不想人很快就挂了，这就不好打入内部了。 南翼道： “你放心，他武功不错，也懂如何在敌人内部混下去。” 赵巧月点点头，然后吩咐春菊帮他易容。 南翼看着春菊非常熟练的操作，好像经常干这事，不由得看了看她的脸。 春菊察觉到南翼的目光，轻蹙眉抬眸看向他，刚想询问有什么事，人就转移了目光，看向赵巧月那边。 此时，春易已经带人将酒楼都搜查了一遍。 酒楼很简单，他们没有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从而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银子和食物等酒楼该有的东西。 赵巧月没有急着自己亲自去查酒楼内部，而是吩咐春易将地上蓄胡须的中年男子以及他的随从查看一番，是否也易容了。 当蓄胡须的中年男子去掉胡须，露出本来面目，南翼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232章 街道上干架 南翼道： “是大西辽国的三皇子。” 此世界中她所知道的版图中，有三国，大荣、北金和大西辽国。 三国形成三足鼎立的趋势。 不过大西辽国在同两国订立盟约后就表现得非常安分。 就连前些年，大荣与北金的交战，它都没有掺合，试图来分一杯羹。 如今这般秘密来大荣，所求肯定不小，那就不能再以表面来看大西辽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 赵巧月道： “这人你悄悄送回京都交给你家王爷处置吧！” 她可不敢放在自己手上，很明显他是烫手山芋。 赵巧月可不想因人在她手上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大西辽发兵，她成为大荣百姓眼中的战争罪人。 现在南翼在，该甩手就该甩手。 南翼明知情赵巧月的做法，但这人确实要送回京都，毕竟他可是大西辽最有希望成为新皇的人选，他背后的人肯定是不愿意他出事，到时候三国混战没准就会剩下大荣和北金。 大荣到时候也会压力小一些。 虽说北金和大荣两国已经停战三四年这样，大荣却没有得到较好的休养生息，应付两国战事会非常吃力，没准迁都的事情都会发生。 一通暗自分析，南翼道： “赵大人此人我带走，人是你抓的，你的功劳我一定会向王爷说清楚的。” 赵巧月道： “这倒不必，本官抓人挺轻松的，不过你想要将人送回京都就不容易了，你小心点，可别着了道。” 南翼领了赵巧月的提醒，同时他道： “三皇子身边这位随从我觉得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了。” 赵巧月正想让他再仔细看看人，好好想想，这要是没有南翼在，她都要拿他当随从护卫看待了。 一旁的春易道： “大人，这位属下认识，是知府夫人的娘家侄子，姓陆，陆霖，在陆家行六，外人很多叫他陆六。 属下听人说陆家在京都一股清流，祖孙三代都在御史台当值。 现在还没有准确消息，不过属下相信很快春晖那边就会有消息送过来。” 南翼经过春晖提醒，他也认出来此人： “春易说得没错，此人确实是陆家人，是陆家主的幼子。 陆家主的嫡长女嫁给了大皇子做王妃。 陆家与大皇子走得很近，我想陆家不可能与敌国有往来。” 陆家都有一个未来有机会当皇帝的皇子当女婿，除非陆家中有人想要做皇帝，否则他们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 南翼未说完的话，不过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赵巧月理解很透彻。 赵巧月轻啧一声，陆家没有与敌国合作理由，但他们的女婿有啊！ 这一切都变得有趣起来，但是也有点鞭长莫及，她该放手给萧王查了。 赵巧月道： “他，你也带走吧，交给萧王爷处置吧！” 南翼应了一声好，表示没有意见，随即他就顺着赵巧月的视线落在戏园子掌柜的脸上。 掌柜没有易容，可他已经站出来为三皇子作证，他身上就有着洗不掉的嫌疑。 这次不用赵巧月说，南翼就主动说带走他。 赵巧月没再说什么，吩咐春易将人看住了，春菊这边给人易容结束，她跟上赵巧月上了楼，南翼见这里没有他什么事，也跟着上了二楼。 赵巧月将之前没能进去的二楼雅间翻了个遍，最终在屋顶的悬梁上发现了一个机关。 打开机关，只听咔嚓一声，屋中靠进门口的柱子上露出一个小小洞口。 洞口里却什么都没有，赵巧月抬眸看了看花盆附近，走了过去，蹲下，用右手在地上摸索了一番，捏了捏地上的粉末。 眼中闪过恍然，她起身，一边轻拍手上的灰尘，一边道： “走吧，此人很谨慎，武功精湛，用内力都能毁掉该有的证据，咱们不会找到什么的，现在该想想怎么应付外边暗处想要救人的人。” 南翼扫了一眼赵巧月刚刚待着的地方，收回目光道： “我一会会光明正大带假的人离开，等过后就劳烦赵大人将他们带回衙门。” 赵巧月不赞同道： “不妥，这四人该今儿就出城，以免夜长梦多。 外边的人不知道你和你的手下的存在。 但他们知道本官的存在，还知道本官抓人了。 这事该本官出面带人离开，你再直接带人出城，然后快马加鞭回京都，免得敌人反应过来，出现阻碍。” 南翼皱眉道： “外边那些人不好对付，你的人应付不了。” 赵巧月道： “那些官兵应付不了，我的人嘛，就不一定了。” 她如今带来的人都是春昊按照她的吩咐训练出来的。 而且还是经过考核，获得排前名次的人才被安排到她身边的人。 虽说没有光明正大上的打架，但私下暗中他们是经过春昊安排的对战的。 赵巧月也想检验一下他们这方面的能力。 如今机会来了，她自是不想错过。 在打架中找不足，她也好改善她的训练方法，传递给春昊。 以后春昊训练的人肯定是有大用场的，她可不想用人的时候不堪一击。 想法很好，现实打算也很好，不过赵巧月没有告诉南翼。 南翼就认为赵巧月这么做，是为了他可以安全带人离开，觉得欠下一个人情。 赵巧月不知道。 反正有人情这种东西，她不会嫌弃的。 两人谈好如何离开的安排，赵巧月就带人离开了酒楼。 分成了两批，官兵押送酒楼掌柜伙计等人，她亲自带着春菊等护卫随从押送“神秘人”等四人。 两拨人走得一前一后，相距也不过是五六米的距离。 这时候街上本来该有不少的行人和小贩，但赵巧月不想伤及无辜，便事先就安排人吆喝下令将通往总督衙门的道路给清理了。 安静的街道上，除了躲在店铺内偷看的胆大之人，再无什么动静。 赵巧月这一波人走在最后，比官兵那一波人警惕百倍。 刚走一盏茶功夫左右，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 官兵们事先得到赵巧月的交代，迅速带人狂奔回总督衙门。 街上仅剩下赵巧月，她的护卫随从们，与黑衣人对峙。 赵巧月一声令下： “摆阵，冲呀！” 黑衣人们闻言，快速作出回应，拔剑往前冲。 他们配合有序。 一波人去救人，一波人去杀赵巧月。 然而赵巧月这边的人统统将她保护在内，完全不顾被绑着的戴面具的四人。 在黑衣人们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一颗颗药丸从天而降，落在他们的周围。 一阵浓烟飘过，没有防备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黑衣人头头大声吩咐他的人闭气。 可依旧没能阻止该晕倒的人照旧晕倒。 等浓烟散尽的时候，黑衣人们除了黑衣人头头，就剩下三人了。 还是去救人幸免于难的，不过他们却被春菊和春易等四个假扮他人的人给杀了。 赵巧月道： “好啦，现在给你们磨刀的人就剩下一位了，大家别浪费，谁先出战，剩余人就去绑晕倒的人，将他们身上的毒都拔除。” 大家你争我抢中，春菊已经扛着大刀冲了上去，与黑衣人头头打在了一起。 黑衣人头头武力值确实挺强大的，即便接触了迷/药，与春菊过招还是能游刃有余。 春菊被他一掌拍飞，春易接住她，随即他上前同黑衣人头头打。 黑衣人头头有内力，春易等人没有，不过他们学过如何同有内力的人打斗， 所以在车轮战中，他们受的伤也是轻伤，可没有黑衣人头头在逐渐消耗内力中受的伤重。 一个接着一个上，黑衣人头头想要伺机逃跑都没有机会，还被狠狠地揍，揍得他都快怀疑人生了。 毕竟他靠着内力和拳脚功夫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还是算得上的， 可在这些人眼中他压根不算事，就是个陪练的敌人。 他很想快速结束战斗，曾经试过去抓赵巧月，却被他认为没有内力，也没有拳脚功夫，软弱可欺的文官弱女子给一脚踹飞了。 那狠辣劲比她的手下还要狠。 赵巧月这边行不通，他就换一个方法，从她的手下这边着手，看似松散围观，其实每一个人都没给他离开机会，都盯紧了他，只要他一有离开的动作就会被察觉，然后被三个或是三个以上的人联合起来狠揍，完全是靠着拳脚功夫压制住了他的内力。 这一群人都是什么样的人，黑衣人头头好奇同时，知道自己今儿是逃不掉了，他也在寻思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 只是他刚有了注意，就被赵巧月给敲灭了，因为赵巧月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吩咐人偷袭，将他给打晕了过去。 随即，赵巧月就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回了总督衙门。 有胆大的人围观这一场打斗，也有人看到赵巧月亲自带人押送一群黑衣人的场面。 经过这些人的宣传，赵巧月一下子成了顺天府的名人，也成为了爱国的好官。 回到总督衙门，她都没来得及如何处置这些人，顺天府知府刘大人就匆匆来到了她的面前…… 第233章 巧月游说刘夫人 赵巧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刘大人，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她放缓脚步，一边朝总督衙门办公书房走去，一边示意春易将黑衣人关进大牢，且现在他就将人挨个审问。 随后她才搭理刘大人： “刘大人你找本官有什么事？” 刘大人瞥了一眼被带走的黑衣人，总觉得今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试探性问道： “大人，下官的内子是犯了什么事，被你的人带走了？” 赵巧月道： “没什么大事，不过开的酒楼与敌国的奸细扯上了关系。 刘大人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回家赶紧自查一下，看看府里是否混进了奸细。” 刘大人脸色一白。 他与自家夫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后十来年，相敬如宾。 后院被夫人治理得井井有条。 妻妾儿女都十分和睦。 刘大人从未觉得这奸细会同自家内宅夫人扯上关系，他道： “这事不可能，我家夫人不会同奸细有关。” 赵巧月道： “本官今日所做的事情，很多百姓们都知道， 刘大人你自己去打听一下，免得你说本官乱说话冤枉你家夫人。 倘若你没有别的什么事，你就走吧！” 说完，赵巧月走进了办公书房，春菊拦住了还想跟着赵巧月的刘大人： “刘大人留步，我家大人要办公了，请你现在就离开。” 刘大人没法走进书房，他只能选择离开。 询问春菊，得知刘大人真离开后赵巧月道： “春菊，去将刘夫人带过来。” 春菊领命。 刘夫人现在没有被关押在大牢里，而是在衙门的一间屋子里。 很快，春菊就去而复返，将人给带到了书房门口。 春菊禀报给赵巧月， 赵巧月应允人进门。 春菊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刘夫人进书房，她则守在了房门外。 刘夫人于情于理都需要给赵巧月行礼，良好的教养也让她向赵巧月行礼问安。 赵巧月摆摆手，指着她坐的茶几对面对刘夫人道： “夫人请坐。” 说着，她给刘夫人倒了一杯茶。 刘夫人接过茶杯，没有喝，直接放在了茶几上，安静坐在位置上，静等着赵巧月问话。 瞧着一脸淡然的刘夫人，赵巧月道： “夫人，家味酒楼是你的吧？” 语气疑问，带着十足肯定。 刘夫人点点头，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她买下这家酒楼的时候也没有隐瞒着外人，所以她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赵巧月。 赵巧月道： “今儿本官搜查了夫人的酒楼。 夫人你猜本官在你的酒楼发现什么？” 刘夫人脸色依旧淡然，一点都没有惊慌，好像什么都跟她无关一样。 赵巧月凝视着刘夫人道： “本官在酒楼里发现了北金的探子，大西辽的皇子和你的娘家人， 他们三一起齐聚在你酒楼的二楼雅间里。 这事还不是一两次，而是经常。” 刘夫人面色淡然，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宽大的袖子布料，“不可能的，我陆家人活得堂堂正正，绝不会叛国。” 赵巧月捕捉到刘夫人的一丝变化，她道： “这事夫人你同我解释没有用，本官相信的是亲眼看到的确凿证据。 夫人，现在你自己应该明白你为何来这里了吧？ 那你有什么想要同本官说的吗？” 刘夫人毫不犹豫道： “清者自清，大人，我相信我的娘家人。” 赵巧月用茶盖拨动着茶杯里的茶水，垂眸看着茶水被搅动出的波纹，她幽幽道： “夫人，嫁给刘大人许多年了吧？ 这些年中他一个妾室一个妾室的纳入后院， 这样无情的男人你确定他能护佑你的儿女？ 本官觉得夫人是痴心妄想。 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在这里待上几日看看， 你家夫君是不是在忙着与你撇清关系，是不是想要将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变成庶出或是断绝关系。 夫人想要保全他人的时候可要想好了，确定是在保全你想要保全的人吗？” 说完，赵巧月扫了一眼一脸沉思的刘夫人，吩咐春菊将人给带下去。 刘夫人离开不久，春晞来了。 他向赵巧月禀报了他已经完成她交给他的任务，将张阿才等人给抓了回来。 赵巧月就将审问的任务一概交给了春易，直接让春晞先跟在她身边办事。 翌日，在传出刘大人与刘夫人和离，与刘夫人生下的儿女断亲的消息时刘夫人也得知这个消息。 刘夫人想要见赵巧月。 赵巧月没有见她，而是去了戏园子见孟苏。 孟苏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早就等候在了客厅里。 这次赵巧月穿着一身官服前来，并没有避开外人的视线，只对外人说是调查掌柜是否通敌叛国，然后走进了戏园子。 一身官服是通行证，没有任何阻拦，她就见到了孟苏。 赵巧月直接开门见山道： “可有顺天府知府的消息？” 春华戏园子的主要负责人掌柜的都出事了，她可不觉得这戏园子有多干净。 不过昨儿她没有时间管，而且南翼说了孟苏是萧王的属下。 她的人手不多，就没有抽调人来这边搜查。 这会子她希望孟苏能给她一点消息，省得她再次动手查戏园子。 孟苏一边泡茶，一边道： “戏园子该带走的人都被南翼大人带走了， 这事南翼大人让我转告你的。 至于刘大人，他每次确确实实是来听戏的。 不过他身边跟随的一名叫木财随从与掌柜走得近。” 赵巧月接过孟苏递过来的茶杯，品了一口茶，突然问道： “孟苏公子，真心跟随萧王爷？” 孟苏在赵巧月犀利目光下，非常淡定道： “孟苏的命是萧王爷救下的，孟苏这辈子自愿效忠王爷。” 赵巧月放下茶杯，也收回了犀利目光，温润地微笑道： “原来孟公子与王爷还有这样的故事，是本官多疑了，本官在此以茶代酒向孟公子赔罪了。” 说完，赵巧月一口将杯中剩下的茶水全喝了。 随后她又同孟苏闲谈了几句便离开了。 一上马车，赵巧月就吩咐车夫赶着马车离开。 孟苏送赵巧月离开后，他转身就看到一焦急的小厮，抬脚往戏园子里走，路过小厮身边时，语气平淡问道： “事情如何了？” 第234章 刘夫人迫切想要见赵巧月 小厮道： “未能解决，可还需继续？” 孟苏脚步一顿，抬眸扫了一眼四周，对小厮交代道： “不必了，你待会扮成帮人采买的离开。” 说完，孟苏回了他的屋子。 赵巧月这边回到总督衙门就吩咐春晞让人继续盯着戏园子，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孟苏此人萧王和南翼相信，她不信。 过于完美亲和他人的人，她都觉得非常的假。 比如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赵巧月不知其中还有什么事情，但她确定深入调查下去，还能有所发现的。 同时，赵巧月吩咐春晞去调查木财其人。 刚将春晞打发离开，春菊进了书房禀报刘夫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说，想要见她。 赵巧月道： “你告诉她，本官时间宝贵，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你问问她，要想清楚能说什么令本官感兴趣的内容。” 春菊明白赵巧月的意思，想要继续晾着刘夫人。 领命后她就退下办事。 刘夫人听到春菊的话，没能见到赵巧月，只能自己在屋子里干着急， 但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儿女平安。 傍晚时分，春易和春晞两人碰巧一同来见赵巧月。 赵巧月道： “你们中谁有重要消息，谁先说。” 春易和春晞互看一眼，明显想知道他们手中的消息，谁的更重要。 无声中，春晞选择先说： “大人，您让属下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 那木财属下查到他确实同春华戏园子的掌柜走得近。 而那掌柜的东家是明大人的远房侄子。 这个远房侄子现在不知所踪。 不过属下调查到刘大人从此人手中每年都会得到五万两银子，听戏免费。 刘大人家同明大人家这两家互为姻亲，有输送利益往来。 至于木财和掌柜两人同刘大人或是明大人有没有什么暗中勾结交易，属下还没有找到证据。” 春易恰好负责审问掌柜。 掌柜受不住赵巧月发明的审讯手段，意志薄弱，坚持不住就在今早招供。 春易紧接着春晞的话道： “据掌柜招供说，他通过木财知道京都方面的消息，然后传递给大西辽的三皇子，每次传递消息按照消息的重要性获得不同数额的银子。” 赵巧月琢磨着掌柜的话，又听春易道： “掌柜说他不知道这事刘大人有没有参与，他从木财那里得到消息的机会，每次都是刘大人来听戏的时候。 掌柜与刘大人的交集都是买卖交易，并无其他交集。” 赵巧月看向春晞道： “木财人呢？” 春晞道： “属下派了能派的人打听消息，依旧没有找到他。 木财和那明大人的远房侄子跟人间蒸发一样。” 赵巧月闻言，有了猜测，人确实人间蒸发了，这会子恐已经去阎王爷那里喝茶了，看来只能换一个法子调查，这个省份的布政使和顺天府的知府了。 赵巧月又询问春晞一些关于外边的消息就让他退下，她同春易说起了审问牢里一干人等的事情。 春易听了主动禀报道： “那些黑衣人都有着同之前跟踪大人那尖嘴猴腮和高高壮壮两男人差不多的纹身。 这个可能会作假，属下吩咐人给他们送饭时说有鹰肉。 然后属下发现他们面不改色地都吃了。 所以对他们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对他们审问的时候更加留心。 又请老仵作出面，给他们检查。 最后属下发现他们就是大荣人。 背后主子是谁，有人说是齐王，也有人说是萧王，还有人说是二皇子。 他们将在朝堂做事的皇子们都说了。” 这很让人头疼，要是调查起来，可是一项巨大工程，期间还可能遇到数不尽的巨大危险。 春易只能对他们反复审问，可得到的答案还是不能统一，或是给哪位皇子“投票”多一点。 现在这些黑衣人就是搅死棍，想要通过此法子，对将朝堂搅得风起云涌，也想让当今圣上疑心，从而在子嗣或是政务上出错。 这么大的阴暗想法，春易能想到，赵巧月自是也想到了，比春易想得要更多一些。 赵巧月思索片刻，她问道： “这些黑衣人的头目说了什么？” 春易道： “他第一次说是三皇子指使的，第二次说大皇子，第三次说萧王，后来属下再审问，他就说自己记不清了，又或是他们直接接任务，压根没有见过主子的面容。” 赵巧月琢磨着黑衣人头目叔的这三人，她道： “你下次问问为何不是二皇子？仔细看看他有什么变化后来禀报本官。” 被圈禁在府邸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中，也就三皇子被放了出来。 萧王腿瘸，坐轮椅，在世人眼中已经同皇位绝缘。 但赵巧月不这么认为，他的政敌也不一定会这么认为。 他政敌纯属是与他不对付，想要让他垮台。 而她则是出于书中剧情，本该在前些年与北金战事结束，萧王就该战死沙场的，却因为她在顺天书院比赛说出的战事布局，他活了下来。 以腿瘸换了死亡，而这腿瘸还不一定是腿瘸，毕竟帝王心难测。 有战事武将稀罕，帝王重视。 无战事，武将可有可无，帝王忌惮，一旦有什么事，武将就是帝王第一个疑心对象。 萧王此举是保护自己以及他萧王府的荣耀， 赵巧月没觉得他这么做法不好，懂得急流勇退的人可不是懦弱，而是非常聪明的人。 这要是作为对手，赵巧月会深深忌惮防备。 还有更重要一点萧王此举保全他将军权握在手中。 所以他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已经占据非常有利的条件， 赵巧月并不认为萧王会通敌叛国，或是做大荣不利的事情。 这可是会留下污点，对他执政并不利。 若是她这点猜错了， 那只能说萧王是蠢货，将一手好牌打成烂牌， 而她则是眼瞎得不能再瞎，以后不用再混迹官场，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暗自腹诽着，赵巧月又询问了张阿才招供了什么，那李三茂家可有什么其他发现。 春易道: “张阿才确实不知道酒楼掌柜是奸细，也不知道酒楼里的情况，他收了掌柜给的一千两银子，利用职务便利帮掌柜送食物杀人。 只是他胆小怕事，就将事情给了缺钱想要治好生病母亲的李三茂。 至于与李三茂的认识，不过是他有意为之。 后来会去看望李三茂的母亲，是依照对李三茂的承诺，恐李三茂在他晚上睡觉再来找他。” 赵巧月听着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吩咐道： “你写成折子，将一切证据准备齐全，本官就此事呈递上去，该怎么审判就怎么审判。 你现在对牢里看管严谨些，别给别人专空子，本官希望这些坏人在阳光下，在百姓们目光见证下接受应有惩罚。” 春易领命，当即就去办事。 赵巧月则在书房处理公务，思考着她来到顺天府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在这一日她并没有见焦急等待，迫切想要见她的刘夫人。 直到两日后赵巧月像是想起刘夫人这个人物， 她用过早饭才让春菊将刘夫人请到她在总督衙门处理公务的书房。 书房里，两人所待的位置还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位置，喝的茶同上次一样。 唯独刘夫人想要谈事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这次依旧是赵巧月先开口，她起身从书桌上拿来一道折子，递给了刘夫人道： “你想说什么之前，你看看这份折子。 字迹可以模仿，印鉴也可以造假，但是你对你夫君的了解造不了假。” 说完，赵巧月就端起茶杯喝茶，余光观察刘夫人的言行举止。 刘夫人即便听到春菊让给她送饭的小丫鬟传递给她的消息，但她半信半疑，不想全信。 心怀忐忑和慌乱，刘夫人缓缓伸手去拿折子。 折子明明很轻，可刘夫人拿在手中有千斤沉重的感觉，没有打开的勇气，还是它差点掉落地上时她去接时不小心打开的。 折子里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合起来的意思就让她下意识不想理解，可饱读诗书的她又怎么会不理解。 刘夫人这一刻不能再自欺欺人，非常清醒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折子上的内容。 刘夫人合上折子，深呼吸缓和情绪，语气稍微显得僵硬又平和道： “身为枕边人，我自是了解自己的夫君。 无情好色贪财，这些他都有， 不过他胆小怕事，恐自己出事， 很多事情，他都是让别人出面，他提供些许便利，躲在暗处收取大量好处。 这些我都有证据证明，但是大人，我有一个条件。” 赵巧月道： “为母则强，你所求是让你的儿女平安，对否？” 刘夫人点点头： “我出事，内宅之中无人能坐上我的位置，但有人能顺利顶替我儿的位置。 我这一辈子所求不过是儿女安康，享受他们该有的荣华，嫡子嫡女该有的他们都该有，庶子庶女绝对不能逾越。 但是现在有人想要破坏这样的规矩，让我的儿女什么都没有，那我就要让那扶持的男人一无所有。 他发迹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陪他一起打拼的，那就该随着我和我儿女失去一切而失去。” 赵巧月从调查就知道陆氏是一个很像夏娘这样母亲的女人。 这样的母亲不管怎么样，都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赵巧月承诺道： “陆氏只要你给我足够的证据，我会让你和你的儿女成为平头百姓，过着平凡日子，以后朝堂纷争与你们无关。” 第235章 查抄刘府 刘夫人，不，陆氏听着赵巧月的话，正合她迫切见到赵巧月的目的。 如今她也明白她要有价值，才值得赵巧月出手帮助她的儿女。 只是陆氏想到她的另一个女儿。 在长子和小女儿两人同出嫁的长女之间犹豫着，陆氏道： “大人，我长女如何了？” 陆氏的长女如今是明大人的二儿媳妇。 在刘大人也就是刘岷同陆氏单方面宣布休妻，与陆氏的儿女断绝关系后陆氏长女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 前儿与妾室发生争执，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她昨儿也要跟着没了。 不过赵巧月帮了这个可怜女子一把。 于是这个女人决定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同意与她合作。 这会子正在明府谋划如何偷取对明家不利的证据。 看陆氏的样子很担心她的长女，不过赵巧月不打算全说实话。 赵巧月道： “你家女儿前儿流产了，如今正被禁足在院子里修养，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陆氏知道女子出嫁，大多时候依仗的就是娘家。 娘家得势，女子在夫家的日子就好过。 娘家失势，不讲情分的夫家人就会立即变脸苛待。 当初她就同刘大人，也就是刘岷说明家嫡次子并非良配。 可刘岷为了同明家搭上关系，不顾女儿幸福，态度坚决同意女儿的婚事。 她阻拦不了，只能在嫁妆方面尽量给长女多一点银子，让她嫁到夫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出嫁的闺女原本是明媚开朗的姑娘，渐渐地，变得阴郁，脸上再无笑颜。 还受了夫家欺负，她都无法为她找回公道。 现在听到长女失去了她期盼多年的孩子，陆氏是非常怨恨明家和刘家的，非常想要他们掉落尘埃。 陆氏想罢，她再次询问赵巧月能否护佑她的儿女。 得到赵巧月的准确话，陆氏将明家和刘家合作的利益往来告诉赵巧月，同时告诉赵巧月，刘岷喜欢记账，无论是谁送的东西，或是他从哪里得到的东西都会记账。 账簿放在家里前院他书房里的密室里。 至于如何打开密室，陆氏也将它描述得一清二数。 赵巧月记下这事，她问道： “木财这人你了解多少？” 陆氏道： “他原本是我大哥的人，不小心犯了错，即将被我大哥吩咐人杖毙时被刘岷救下，后来他就一直跟随刘岷。 木财这人非常忠心刘岷，别人说的什么他都不信，不会听从别人吩咐办事，只有刘岷的命令，他才会照做。” 赵巧月问： “那你觉得刘岷会是个心怀慈悲的人吗？” 陆氏愣了愣。 这一刻陆氏有些怀疑当年她的婚事是不是也是一种交易。 随即陆氏摇摇头，不愿意想清正的陆家藏污纳垢，脏污不堪，也不愿意去想疼爱她的亲人会利用她的婚事，她一辈子的幸福。 陆氏道： “他不是，我能买下酒楼是我夫君提议的，当年家味酒楼因经营不善，东家的儿子又欠下一大笔赌债，无力偿还。 知道这事还是我同云英未嫁的长女出门逛街时遇上的。 奶娘说我的嫁妆都在京都那边，远着不好管， 可以在近处置办一些产业，有些收入，让手头松一点，不用巴望着京都那边的嫁妆铺子送银子过来。 我听了奶娘的话，又觉得那处地方不错，我就同意了。 后来奶娘年老，我就让她离开府邸含饴弄孙，又给了她那独子当了这酒楼的掌柜。 每年都能有不错的利润，我便没有插手过问。” 赵巧月闻言，她也让春晞审问过陆氏的奶娘和奶娘的儿子。 三人说的差不多，只不过奶娘为了儿子有出息背叛她奶大且对她不错的陆氏。 明知道他儿子在经营酒楼的时候帮刘岷敛财，奶娘隐瞒不报，还帮忙消除陆氏的疑心，让陆氏尽管拿钱，不处理事情就成。 赵巧月将所知道的告诉陆氏。 陆氏难以置信中闪过了然、受伤神情，整个人都沉默了。 赵巧月道： “陆氏，本官的人能拿到你所说的证据，本官会护你和你儿女平安。” 说完，赵巧月就吩咐人将陆氏给带走。 这时候春晞急匆匆跑来见赵巧月。 赵巧月问：“发生了何事？” 春晞看到淡定从容的赵巧月，稍微缓和了气息道： “大人，孟苏在房中休息了三日将近四日，属下怀疑他不在戏园子。 然后悄悄溜进戏园子里查看，确实不见他的踪迹。” 这么说人在她眼皮子下“丢”了。 赵巧月道： “让我们的人继续留在那里盯着，待人回来就请来见本官。” 春晞领命，又同赵巧月说了京都的消息。 其实就是南翼那边的消息。 春晞道： “萧王府那边传来消息，人已经抵达京都。” 赵巧月微微点头，又交代春晞去刘知府府邸走上一圈，找她想要的东西。 静等春晞的消息，赵巧月就衙门处理公务。 翌日清早，她刚从总督府邸离开，她就见到了春晞。 两人在书房谈话，赵巧月也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翻阅了好几次确保没有问题。 同时还从春晞口中知道刘岷藏匿的银子也在那个密室里，有差不多大半个密室，估摸着有两百万两。 赵巧月桃花眸刷的变得十分明亮，她正缺钱， 正想着去哪里弄钱，这不她需要的钱不就在朝她招招手了。 赵巧月将自己的手令递给春晞道： “你带官兵去查抄刘家，至于那些赃款，晚上避开些人运送回衙门。” 春晞领命退下办事。 赵巧月向门口吩咐春菊进屋，对她吩咐道： “春菊你现在带着陆氏悄悄离开顺天府，去咱们家的庄子找春阳，陆氏就能见到她的儿女。” 春菊应了一声是，退下就去找陆氏，然后帮她易容一番，就带着她离开顺天府城，直接去了赵巧月的庄子。 见到了春阳，陆氏在他的带领下见到了她的儿女。 春阳看着陆氏母子三人道： “你们虽然团聚了，但我家大人需要办理的案子还没有处理好，你们暂且还不安全。 所以还请三位留在府里，不要外出走动，给我们大家都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陆氏福身道： “小兄弟的话，我们记住了，劳烦小兄弟你代我向你家大人道谢。” 春阳摆摆手又挠挠头道： “这倒不必说麻不麻烦，这事我见到大人会记得说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找府里的丫头婆子。 他们处理不了会找我的，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陆氏再次向春阳和赵巧月道谢，目送走春阳，她才和自家孩子说说话…… 第236章 帝王的疑心 陆氏的儿子同陆氏说起他们这几日的遭遇。 一切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给他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陆氏言简意赅说了她知道的一些事情，让儿女们不要迁怒别人，从而恨错人。 陆氏的儿女也算是明事理的，听了这话，都表示他们不会恨错人。 随后陆氏的儿子说起了他感兴趣的事情。 以前是贵公子不能，现在什么都不是，他很想要去试试。 陆氏经历这一番人生命运的改变，她没再邀请儿子要多么上进，她欣然同意没有因为这番遭遇颓废的儿子的请求。 陆氏的儿子很高兴，同母亲和妹妹说一声就跑去找春阳了。 没错，陆氏的儿子对农事感兴趣，想要研究粮种，实现他希望看到的禾下乘凉梦。 陆氏见儿子确实不需要宽慰，她就宽慰小女儿。 正当陆氏宽慰好小女儿，确定她再次对生活充满向往的时候赵巧月这边已经将刘家抄了。 银子还没有运送回衙门，但知府刘大人等全家上下男女老少都被抓了起来。 春晞派人押送他们去总督衙门的大牢时没有避开百姓，还宣传刘岷是贪官的事情，使得刘家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除了官兵们，刘家人都或多或少被砸了烂菜叶子或是臭鸡蛋，等到衙门大牢的时候他们已经狼狈不堪，完全没有昔日高高在上的权贵人家样子。 刘岷闹着要见赵巧月。 没有见到，他见到了春易。 这个如今专门管总督衙门刑讯的春易。 对于春易这个人，初来乍到，刘岷可能觉得无足轻重，不需要他记住。 只是后来的审讯，比如黑衣人，又比如家味酒楼的掌柜伙计等人受尽他的酷刑。 逐渐的，他就名声在外，很多人都认为他心狠手辣，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是个好人。 不管名声如何，春易笑眯眯地出现在刘岷的面前： “刘大人请跟我走吧！” 刘岷不想跟春易，总觉得跟他走，不如待在脏乱的牢房安全，虽然想法有这个想法，事实是他不愿意走，就被押着跟上春易。 然后他们就来到审讯室。 满是血腥味，还有一个一身血迹的男子被绑在刑架上。 刘岷脸色惨白，面上故作镇定道： “本官还是知府大人，朝廷还没有下达剥夺本官官职的命令，你们不能对本官用刑。” 春易道： “刘大人你此言差矣， 你知道吗？ 上一个在我家大人面前说这样的话的大人怎么了吗？ 他好像姓唐吧，当时是个刚要卸任的知州来着。 他也是因为贪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已经去阎王爷那里喝茶了。” 刘岷浑身一哆嗦，不管怎么不服，想要如何挣扎，那伤重的男子被换了下来，他被绑了上去。 春易对他很不客气地进行一番审问。 赵巧月这边抵达了刘家。 在刘家看着春晞带人清点银子，她盘算着银子和那些古董字画等财物能给北方带来什么。 修好几条小河渠通大河是可以的，不过还想干点别的貌似不怎么够。 思绪发散着，她想到了明家。 得加快行动了，免得迟则生变，她想要规划北方做出政绩的银子飞走了。 银子本来是要晚上运走的，一清点就到了深夜。 夜深人静中，赵巧月带人亲自将刘家查抄到的银子亲自运送回了总督衙门，入了银库，登记在册。 第二日，她就派手下官员去征集自愿修建沟渠的民夫。 为了让大家对她的做法深信不疑，她还让去征集民夫的官员拿她在西南地区修建沟渠的事情说事。 同时，交代官员们不准夸大事实，对她过于美化称赞，必须实事求是。 有官员的宣传，也有去过西南地区之人的补充，大家更加了解赵巧月。 得知她要为北地老百姓们兴修水利，便利灌溉，促进庄稼生长，很多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报名参加。 不过征集修沟渠是力气活，劳累艰辛，赵巧月就定了年龄限制，需要二十岁至三十五岁的壮年男子。 说干就干，在刘岷这边因贪污且通过木财与敌国合作卖大荣消息而定罪后明家也因为陆氏长女的协助，赵巧月得到证据，查抄明家后兴修水利征集的百姓们也征集好了。 七月初一这日，赵巧月让人找的大仙算得它是好日子，她便在这日站在定河河岸上，一边看着波涛汹涌的定河，一边在吉时执香拜天地老爷和河神，随即拿着锄头在河岸上挖掘六次，兴修沟渠就这样开始了。 赵巧月有过之前兴修水利的经验，将职责明确给下属官员，她就当甩手掌柜，只在每隔一段时间就派自己信得过的人去查验工程和银子去向等事项。 而这人就是在六月二十八抵达这里的安逸承担了。 而春昊也从应天府那边带他按照赵巧月吩咐训练的人来到这里，成为了赵巧月的另一个助力。 因此，他也成为了安逸的搭档，两人一起巡视河渠。 水利方面规划好，赵巧月又过了一岁的生辰。 今年没有夏娘在，是春菊给她做了一碗长寿面。 吃过长寿面，她又给了府中所有人赏赐一个月的月钱。 这个生辰就算平淡的过了。 她的生辰又是乞巧节，大荣人很重视这个节日。 但是赵巧月因兴修水利这事，她没有举行花灯会。 不过她有让人向百姓们传达她的意思，那就是等河渠修建好，他们再庆祝。 大家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去兴修水利的人中有他们的亲人，同亲人一起过乞巧节是一件美事，他们愿意等待。 过了乞巧节，在南方大家都会守庄稼，盼丰收，静候八月的到来。 北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种植迟，收获也迟，起码要到九、十月才是收获的时候。 赵巧月对此现在不需要过问，每日勤勤恳恳办公，等待着顺天府新知府和省布政使的到来。 那样她就可以放下该省的工作以及顺天府的工作，只需要处理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一个人处理三个职责的事情，虽然辛苦，但赵巧月为民做了不少的事情，收获了不少的民心。 在九月初的时候新的布政使和顺天府知府两人同一时刻抵达顺天府，一起前来拜见她这个上司。 赵巧月见了他们。 两人中知府大人是熟人，是孙志，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也是同一年的进士。 酸儒古板的读书人形象常年落在孙志身上， 可多年不见，孙志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巨大改变， 儒雅威严的形象呈递在她的面前，赵巧月知道这是官场侵染出来的。 她也有，温润谦逊被她扮演得更加成熟，能让她在该威严的时候威严，该温润谦逊待人的时候就会温润谦逊，这是他们成人世界的面具，想要摘下来是不可能的。 她不会，孙志也不会。 赵巧月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如同当年那般友好相处，但她知道接下来他们是需要一起共事的。 公私分明，该有的恩威并施话术，还是该有的。 因此，赵巧月没有向另一个陌生的布政使大人透露她是熟识孙志的。 恩威并施后，她就将属于他们的职责公务交还给彼此。 聊完公务，就聊了一会闲事，然后赵巧月邀请他们在衙门用了午饭方才让他们去各自的衙门上任。 两人离开，属于两人的详细消息就立即被春晞送到她手中。 孙志人发生了改变，办事也发生了改变，不过从他当官以来一心为民的初心没变。 知道这个，赵巧月放心了，至少她会少一个政敌。 看完孙志这些年做官的事情，赵巧月又翻阅了新来布政使的人生履历。 此人姓田，是京都田家人。 田家是个百年世家，在京都也算是老牌贵族世家。 近三代，田家子孙都没有什么大出息，极少有在朝堂做官的，给人一种他们想要隐退的即视感。 不过田家这般不在乎权势的作风，赢得了先皇和当今启元帝的信任，算是纯臣。 这样的纯臣与皇家做了姻亲，也没有骄傲自大，作威作福，更得皇帝信任。 如今皇上派身为田家家主来此当布政使，想要干什么，赵巧月还没有猜测到，但这隐约让她察觉到是一种制约平衡。 也就是说启元帝对她生疑了。 赵巧月轻嗤一声， 她都还没有帮他实现百姓安居乐业就想着卸磨杀驴的话， 看来军权她得加紧时间了。 没错，在赵巧月看来文官可以玩嘴皮子动脑子谋取权力， 但是在绝对武力值面前，嘴皮子和脑子再好都不管用。 所以按照她的目标，得到文官高位就该插手军权了。 只是北地不安稳的因素诸多，尚且还不足够她有权力实力去支撑她掌控军权，实现军政一手抓的目标，从而拿捏自己的人生。 于是赵巧月决定再放点权力，让这位布政使大人再多管一点事，免得他有时间找她的把柄。 反正她想要的政绩，兴修水利都足够她回京都，在京都谋求一个高位。 赵巧月想着，也在思索在哪里放权给布政使们。 嗯，给田布政使太惹人注意，给北地所有省份的布政使大人们，大家都有事做，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第237章 孟苏现身 赵巧月琢磨着，没多久就想到主意。 那就是给大家下达剿匪的命令。 想干就干，她当即就写折子，然后吩咐春菊找来传令信差。 五六位传令信差接过折子，他们就离开衙门，骑马出城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赵巧月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至于那些布政使会不会做事，她已经做了二手准备， 关于剿匪的消息，她能保准消息能准确无误传达她手中，也就能知道各位布政使剿匪的成果。 安排好此事，赵巧月安心在衙门处理公务，偶尔见见登门拜见她的人。 日子转眼就过了半个月，赵巧月收到了安逸的来信，得知水利的情况。 这一切都还顺利， 出的问题也是小问题，带着她给的令鉴能处理。 安逸就禀报了事情经过和结局，让赵巧月了解情况。 赵巧月给他回信，让他放手大胆处理事情，她给撑腰。 刚将信件写好，正想找春菊拿去给她的人送去给安逸，春菊就在门外说有要事禀报。 赵巧月吩咐她进门，春菊就拱手禀报道： “大人，孟苏那边对外说是因春华戏园子出事，他就趁此机会去城外庄子养嗓子，今儿出现了，因为他今晚会在梨园登台唱戏。” 春华戏园子因明家出事，被查出它是明家产业，并不是什么明家远房侄子的产业，赵巧月知道这个消息就让人将戏园子给查封了，至今它是由官府出面代售的状态。 现在孟苏会出现，赵巧月有点讶异外就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么他会换个地方登台唱戏，出现在众人目光中她就不怎么觉得奇怪了。 赵巧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事，她将放在桌上的信件交给春菊道： “这封信是送给安逸的，你找我们的人暗中送去。 至于孟苏那里，让我们的人继续盯着，不得松懈。” 孟苏对外说的，她可是半点不信。 毕竟京都有信传来，南翼那边带人回京，有遇袭， 不过他们有防备还带了毒药，他们没有什么大的损伤，敌人就不一样了。 所以啊，不管是不是巧合，赵巧月对孟苏是生疑的。 救命之恩，可以靠演戏的。 萧王信了，身为局外人的她就不会信。 毕竟她上辈子可是被亲密的战友背后捅过刀子的。 那被背叛的滋味，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因此，在任用人上面，她会十分谨慎，也会多想一些，免得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吩咐完，赵巧月就让人退下，她继续办公。 另一边梨园戏园子里里外外都达到它前所未有的热闹，戏班子的班主老脸笑开了花。 带着人站在戏园子门口，他非常热情邀请每一个客人进门听戏。 孟苏站在楼上一屋子里望着这样的场景，神色淡然，没有半点对自己受欢迎的事情感到高兴。 “公子，茶泡好了，请喝茶。”屋中一个侍女端着茶盏来到他身后，恭敬道。 孟苏没有接茶盏，而是继续看楼下的街道，目光远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等着谁。 “将它放在桌上吧，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侍女一边放下茶盏，一边道： “是，一切按照公子吩咐办妥，而且公子回归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顺天府城。” 倘若还有人不能知道，这个还真不能怪他们办事不周，只能怪那人是真消息不灵通。 孟苏收回目光，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一边拨动着茶盖，一边道： “你下去吧！” 侍女应了一声是，就离开了屋子。 孟苏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一下午， 直到距离登台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他在班主的提醒下才离开屋子去化妆。 赵巧月这边下衙的时候就有听到衙门里的当差人八卦着孟苏登台表演的事情。 很多人都是感兴趣的，也羡慕能去的。 不管私下他们去不去，明面上他们都表示自己不会去。 赵巧月听到这样的对话，直接当做没有听到，十分坦然从别人的身边路过。 她也没有想过邀请戏班子来衙门唱戏。 有那个公家钱，还不如给兴修水利的工人买一头大肥猪呢。 赵巧月直接回了府邸，刚用过晚饭，准备去书房看书，春易就匆匆来禀报梨园出事了。 赵巧月直接又将坐回她吃饭时坐的凳子上问道： “出什么事了？” 春易道： “萧王的人传来消息说，孟苏暴露了，遇到了刺杀，他们已经将人给救下来， 不过他们那里不怎么适合养伤，想请大人您借个地方？” 赵巧月挑眉，右手轻点着桌面道： “春易你觉得本官该不该帮忙？” 春易琢磨一会就回道： “属下觉得大人不必帮忙，属下不信萧王的人没有好地方安排一个受伤的人。” “你看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懂，我也懂，你说做这样安排的人想要干什么？” 说着，赵巧月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但愿不是这样的。 否则她好心就办了坏事，夏娘那边就有危险了。 春易道： “想求大人保护的同时也想要监视大人。” 说完，春易抬眸看向赵巧月闪过担忧。 赵巧月道： “人已经送来，咱们就接受了，以后照顾他就交给你了，发挥我交给你的审讯观察手段，将人给本官看好，本官就不会有事。” 春易闻言，十分郑重道： “大人您放心，属下一定会将事情办妥当的。” 赵巧月没有发迹时就对他们很好，发迹后会按照他们各自感兴趣且擅长的方面任由他们发展，对他们也是极好的。 春易不希望，一点都不希望赵巧月出事。 她已经是他们认定的老大，是要追随一辈子的人。 赵巧月轻点头，示意他下去安排，她就不出面了。 好歹她是一品官员，身份摆在这里，亲自见一个戏子，丢份呢！ 春易将人安排在庄子上，吩咐春阳留心照顾， 同时春阳叮嘱留在庄子上的陆氏以及她的三个儿女远着孟苏。 送孟苏的人见状，很不赞同，春易扳着个脸，不悦道： “你们对我说的意思是要保护好受伤的孟公子，我现在这般安排，非常能保护好孟公子，你们怎么不赞同了？ 我家大人是女儿身，你们不会是想要孟公子住进总督府，然后败坏我家大人的名声吧？ 你们这样是何居心？ 萧王爷知道吗？” 第238章 剿匪出事 亲自送孟苏而来的两人瞬间哑然。 片刻，两人找回自己的声音，纷纷认可春易的话，觉得他这般安排没有任何不妥。 春易面色缓和，同两人聊了聊庄子的安全保障有多好，让他们放心离开，他就连夜再次回了城里。 知晓赵巧月还没有休息，还在书房办公，他就去找了她，禀报送孟苏出城安顿的见闻。 赵巧月听后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让春易退下休息了。 随后她也离开了书房，回房休息。 在孟苏到赵巧月庄子住下的五日后，赵巧月接到一封来自春晖送来的密信。 信中皆是对朝堂局势的禀报。 启元帝中毒昏迷，醒来后信奉起了道术，每天都在听道长讲道，朝政交个了齐王这个嫡子、六皇子和七皇子三人。 三人掌管朝堂后就逼着四皇子萧王交出兵权。 萧王拒绝，转而第二天就被启元帝禁足在府中，不过启元帝没有剥夺他的手中的兵权。 赵家随着齐王得势，被沉冤得雪，再次走入朝堂，成为赵雅的父亲再次成为丞相，与莫安歌形成左右丞相，相互制约抗衡。 赵巧月琢磨着朝堂的局势，令她十分注意的是与她冲突矛盾的三公主进了朝堂，入了礼部当差。 而失去母妃，寄养在六皇子母妃名下的五公主也进了礼部。 嗯？ 这礼部是香饽饽吗？ 一个两个都进去？ 皇家子嗣想要掌权，让自己说话有实力，也让自己有势力，不该去吏部和户部吗？ 想着，赵巧月翻过一页信纸，接着继续看。 春晖给她解惑了。 原来萧王爷没有留着大西辽的三皇子，也没有留着北金的神秘人，全部都交给了启元帝处置。 启元帝就想要利用他们与北金、大西辽两国谈判。 这谈判自然会牵扯到六部，其中礼部居首位。 合着这两位都想要同与大荣对立的两国谈判啊！ 不管两人谁去或是两人都去，赵巧月对此兴致缺缺，继续将信件都看完后她便烧了信件。 随后提笔给春晖回了信，不管启元帝是假沉迷道术，还是真沉迷道术，现在的启元帝有点在作死，她不放心夏娘再待在城里，夏娘必须离开京都。 写好信，赵巧月就让春晞亲自快马加鞭送回京都，交代其他留在京都的春属下们，待他做好一切，将夏娘安排后再回来。 春晞从赵巧月这里得知京都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后发生大乱，派他回去悄悄带夏娘离开京都。 一刻不敢耽搁，免得真误事，春晞急忙回了京都。 刚将夏娘进行一番安排，剿匪那边出事了。 田布政使这位被她安排去剿匪的人失踪了。 赵巧月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莫名觉得这事冲着她来的。 毕竟一个文官去同穷凶极恶的土匪干架，真不怎么现实。 赵巧月可不记得这位田大人的履历上写他文武双全，又或是记录他有习武的经历。 掐断回忆自己看过的履历，赵巧月道： “春菊，你确定你得到的消息没错？” 春菊道： “属下得到的消息是孙大人亲自送来的， 孙大人现在人还在花厅候着，大人您可以亲自去询问一番。 大人，属下也难以相信田大人会失踪。 这要说一个将军或是士卒失踪，属下对此还会比较相信。” 看，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这人啊，安分点不好嘛！ 赵巧月问： “孟苏这几日如何了？” 春菊不知这问话怎么就一下子跳跃到孟苏身上，但结合现在的事情，保不准就有点联系呢，春菊事无巨细都一一告诉赵巧月道： “孟苏公子在送往庄子的第二日早上醒来的。 后来得知要在庄子上养伤，他很配合春阳对他做的安排。 这些天，他都没有离开他住的院子半步， 与他有联系的，也就是给他看诊的大夫和府里的仆人们，还有就是陆氏和她的三个儿女。 府里的人是经过一再调查筛选出来的人，大夫是春昊带来的人，他是我们的人，值得信的。 所以孟苏公子这边并无什么异样。” 赵巧月轻嗯一声，想了想，对春菊吩咐道： “你去告诉春阳，别让一只鸟靠近孟苏的院子。” 春菊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赵巧月这么吩咐的用意，震惊道： “不会吧？” 世上真有懂兽语的人?! 她孤陋寡闻了！ 不行，她得去找书来瞅瞅。 可不能跟不上大人的脚步，然后被别的人代替她，当了大人的随从。 想着，春菊领命退下就去办事，等事情办妥，她就去书馆买书。 春菊不知道有没有人懂兽语，但跟柳老夫子学习的她知道啊！ 毕竟她是学过北金和大西辽风土人情和文化的人。 北金喜欢训练海东青当信使，也喜欢训练狼狗当宠物，同时他们那里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那就是他们未统一之前，有一个叫百鸟族的。 这一族擅长驯兽，能听兽语，与兽沟通。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防着，人都到她眼前了，怎么还能不在坑里待着。 即便她想错了，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顶多费了点人力。 赵巧月一边琢磨着北金到底有没有懂兽语，能与兽沟通的人，一边前往离开办公书房，去花厅见孙志。 孙志一身官服在身，整个人坐立不安，见赵巧月来了，就急匆匆起身，即便有急事，他都没有忘记礼仪这么一回事。 同赵巧月行礼问安后，孙志就直接禀报道： “大人，田大人失踪了，咱们该如何行事？” 赵巧月问： “本官有下令让布政使负责主持剿匪，可没有让人去同土匪交战，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清楚吗？” 孙志不怎么清楚，他把他知道的如实禀报赵巧月道： “因为这剿匪也是下官管辖之地。 下官也有参与其中，与田大人以及带兵的黄将军商议如何剿匪。 事情一开始进行得顺利，后来不知怎么的，田大人的儿子会同在顺天府新结交的几个好友去山中打猎。 他们都被土匪给抓了，然后土匪同我们谈判，田大人应允暂时休战。 可在土匪邀请田大人上山谈判的时候田大人一行人没有去见土匪就在山中失踪了。 我们的人找了两日都没有找到人，故而下官前来禀报大人。” 合着是混账儿子给他爹惹事了，这个混账儿子可真是费爹！！！ 赵巧月问： “田家家眷来了？” 孙志了解田家不多，但一路同田大人一起上任，对此还是了解田大人一行人有谁的。 孙志摇摇头道： “田大没有带家眷上任，下官听人说田大人的儿子是偷偷跟来的。” 赵巧月道： “这事本官知道了，也会着手处理，你先回去将顺天府给管辖好。” 孙志知道赵巧月接手了此事，领命离开总督衙门，回顺天府衙门安心处理公务。 赵巧月将春菊留在衙门，她带着春易等十来个随从护卫骑马离开了顺天府城。 一路骑马疾行，在经过距离顺天府城百来里路的路程后她来到了剿匪军队驻扎的营地。 这次剿匪抛出需要守城的人，黄将军带了一千人。 一千人有同土匪交战过，土匪实力堪比精兵，土匪头头的调兵遣将的本事并不输给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黄将军深深感觉这伙土匪不简单。 与田大人谈论过此事，可田大人并未放在心上，一直都认为这土匪就是乌合之众，很快就会被消灭的。 可在交战后，田大人也没有认清形势，也没有看出他们对付起来不容易，损失惨重，折损了三百人左右。 只觉得他们这批军队没有尽全力同土匪打仗。 赵巧月亮明身份，坐在主营帐里的主位上听了黄将军的话，不由得皱眉。 因为前不久她也收到了关于剿匪的消息，消息上都是好事，完全没有说各地剿匪遇没遇到困难。 现在这里土匪出了异样，别的地方，尤其是更靠近边关的地方，看来解决此事后她需要让春昊和安逸两人亲自前往靠近边关之地走走看看了。 有了打算，赵巧月也听完了黄将军对近来剿匪情况的禀报，她道： “可有上山的地形图？” 土匪说没有见过田大人一行人，就没有了？ 她想要亲自去看看。 嗯，先剿匪再说，至于田大人等人要出事早就出事，现在都没有什么人出来提条件，想必也不会有。 等清理了土匪，她直接让人搜山，都不用担心土匪会悄悄杀人。 这田家父子的性命是命，这些拿着刀保护百姓的将士们的性命也是。 在她眼中，这些将士们的性命胜过田家父子的。 赵巧月从黄将军手中接过地形图，对他道： “去将派去找人的将士都叫回来。” “咱们不找田大人了？”黄将军问。 赵巧月一边将地形图摊开放在桌子上研究，一边道： “找人的时候咱们的人就没有被暗杀？” 黄将军愣了愣，顿时明白赵巧月同别的官员不太一样，他道： “是，末将现在就去将人给召回来。” 这些派出去的小将和士卒们都是他一手培养训练出来的。 哪一个都是有父有母的，他一点都不希望他们不能回家。 确定赵巧月的意思就是不再这般冒着危险找人，他没有耽搁，立即去将人召集回军营。 赵巧月独自一人在继续研究地形图，想要再地形图上发现对她有利的局势…… 第239章 上山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军营变得嘈杂，赵巧月从地形图中收回目光，伸伸腰，稍微活动一下腿脚，她就离开营帐，站在营帐门口看着黄将军将所有人召集起来，清点人数。 确定千人军队，现在还剩下六百六十七人，黄将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见赵巧月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走了过来询问赵巧月是否要说些什么。 赵巧月道： “你将死亡具体名单交给本官，要是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也一并写上。 剿匪结束，本官会给这些人以及他们的亲人一个交代。” 黄将军闻言便明白赵巧月的做法，这是从未有过的， 除了他以前的将军，他会拿出家当帮助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使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十分困苦。 武将为人耿直，想要真正接纳一个人，特别容易，黄将军就是这么一个人。 之前对赵巧月的态度就有所改变，现在直接变成敬佩。 赵巧月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这是那些士卒该得到的。 奇怪黄将军的目光，不过她没有追根到底，问清楚黄将军怎么了。 同黄将军交代完毕，她就说起别的事情道： “黄将军你带兵在此候着，待得到本官身边这位随从带来的命令，你再带着人随着他去办事。 与土匪交战的事情，本官不会插手，但是交战前的事情还请黄将军听从本官的命令。” 毕竟军政在大荣朝是分家的，也就是说从政的，不会掌握军队，除非是特殊的人，比如皇家子弟，又比如权臣等。 这会子她不知道引没有引起启元帝的疑心，但她该注意的还得注意一下。 而且这点军功赵巧月还看不上呢。 黄将军这边听出赵巧月不会领兵打战，对此他更确定她是为田家父子而来的，他领命道： “是，末将听从总督大人的安排。” 赵巧月微微点头，她就带着她带来的人，留下马匹，往土匪汇聚的山中而去。 凭借着地形图，她将她的人两两一组化整为零，吩咐他们从不同方向小心摸索上山。 这是赵巧月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对付土匪。 算起来应该比第一次更有经验才是。 赵巧月却比第一次剿匪更为谨慎，更为小心。 而且她还将她这份小心谨慎发扬到属下们这里，让他们注意安全。 她有预感此去肯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同时她也想知道这座山藏匿着什么样的秘密。 因为在看地形图的时候她又将北地的地图拿出来看了看，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那就是她现在所在的山，连绵着两座大山，只要她能翻越这两座大山就能抵达北金的领地。 这也让她想要靠近北金领地的那座大山山脚来一条河，阻隔两地。 但这样的阻隔，是阻隔不了野心的。 一个是北金帝王想要入主中原的野心，另一个是大荣皇帝想要收腹被北金占据的外河一带地域，完成中原的大一统，实现历代大荣皇帝的心愿，也让自己成为名垂青史的帝王。 所以她想要用一条河，建立两国的安稳桥梁，恐怕是秃然的。 想法出来，不过片刻，赵巧月就打消了，从此后修建水利，她就没有再考虑此事。 不过这道屏障还是需要有军队守着的，不然，顺天府就危险了， 到时候北金的军队通过没有什么兵力的顺天府，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京都，让大荣皇帝成为丧家犬。 一路考虑着这事，赵巧月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变成死守城池，成为殉国的官员。 这与她从想要考取功名，做官的目的就背道而驰了。 赵巧月自问，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是个阴暗狠毒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是个无私奉献的。 就拿现在兴修水利，足以名垂千古的事情，她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做的，压根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为民着想。 一路爬山，一路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赵巧月同春易两人摸索到了一片雾蒙蒙的半山腰。 赵巧月停下脚步，对春易道： “春易可学过奇门八卦？” 春易愣了愣，皱眉看向雾蒙蒙不可见的前方道： “属下略懂一点，大人留在这里稍等，属下去看看。” 赵巧月望着低垂的雾气，又抬眸看了看高高的大树道： “可有学过爬树，在树之间跳跃？” 春易点点头，从赵巧月说她不会内家功夫，教不了他们内力，不过他们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训练成人形兵器，奔跑速度发挥到极致，内家功夫在他们眼前都不算什么。 确实如此，他们经过日积月累的训练，与有内力的人干架都不带半点害怕的。 春易道：“这个属下学过，也经常使用，大人，今儿想要看看，属下可以展示。” “那你就跟上我，别落下。”说完，赵巧月飞快攀爬上她面前不远处的大树，直到树冠，她便停了下来。 站在树冠处的一根树梢上，她眺望着四周。 四周是一层薄雾，能将远处的场景看得清楚。 春易也在赵巧月观察四周动静的时候来到她身边，望着四周的一切道： “这里有阵法，不过是利用这些不知何种原因下坠的雾气布局的，大人，属下知道如何破阵。” 赵巧月拦下要去破阵的春易道： “你现在还不能破阵，雾气散去，一切都会发生明显变化，咱们想要继续前行打探消息就不容易了。 今儿咱们就从树上走。” 说完，赵巧月有意想要看看春易是不是真知道如何通行，毕竟回去送信带兵前来剿匪的会是春易，她可不想出现什么意外，故而赵巧月就让春易带路。 春易领命，在树与树之间轻易灵活地跳跃，犹如机灵的猴子。 赵巧月速度不慢，紧随其后。 两人通过雾气，来到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崎岖山坡。 这要是攀爬的话，她和春易没有问题，那些将士可是不方便了。 赵巧月道： “这条路暂且放弃，咱们去看看其他的路。” 第240章 撤退 两人找了一通，除了爬山坡，别无其他上山道路。 赵巧月此时只能指望其他人寻找到一条好走的山路。 她同春易要爬上山坡，刚露出一个脑袋就见到一片平地。 赶紧抓住想要上去的春易，赵巧月道： “那边有瞭望台，咱们等晚上。” 若是他们现在上去，平地上什么遮掩都没有，他们很快就会暴露在别人的眼中，到时候他们成为俘虏的话，别说救人了，自救都很困难。 赵巧月前来打探消息，可不是想要将自己搭进去的。 于是两人再次回到山坡脚，等待晚上的降临。 距离夜幕还有很长时间，赵巧月不想干坐着等时间流逝，她带着春易再次越过阵法，在阵法附近转悠转悠。 这一转悠，赵巧月就发现另一处能山上的路径。 依旧是需要越过阵法，不过越过阵法的方向不同。 两人没再等天黑，再次通过阵法，这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一条能通过两人的山道。 路弯弯绕绕的，不过比攀爬山坡好太多了，两人特别能接受。 通过山路，一座修建得如同城堡的土匪寨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春易道： “大人，这是土匪寨？咱们不会来错地方了吧？” 恕他没有见识，真的，他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土匪寨。 都有点像一个军事要地的布置。 春易紧接着道： “大人，这是不是某个隐居深山的隐士家族居住之地？” 赵巧月瞥了一眼春易，没想到她的手下这么有想象力。 嗯，她还觉得特别有道理。 确实真不服符合他们对土匪山寨的印象。 但她确定自己没有消息查验这里是某个世家隐世之地。 赵巧月扫了一眼四周的布局道： “这里守卫森严，小心一点，咱们寻一个地方进去。” 绕着寨子走一圈，两人发现这守卫还真是严密，严防死守，严丝无缝，他们都没法找到地方悄悄走进去。 赵巧月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她盯着寨子的大门口深思着如何进去转悠一圈。 春易坐在赵巧月的附近， 距离不是很远，能确保两人对话，不会被外人听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赵巧月道： “为今之计，春易你一会去引一些人离开，我趁此机会进去。” 春易张了张嘴想说他进去探查。 可想到如此严密的防守，引开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权衡之下，春易还是说道： “大人，您还是交给属下进去查看吧，属下也想象到如何引人出来。” 赵巧月没有同意。 对于这样森严的守卫，她进去都没有什么把握。 春易想要在里边打探到什么消息，赵巧月觉得很不可能，没准她还会搭上一个属下。 赵巧月道： “你现在下山给黄将军带路， 防备有人泄密，你同黄将军商量以找人名义直接来这里。 一路上你多留意，别给人传递消息出去。” 春易没有半点质疑赵巧月这话的意思。 因为每一次赵巧月办事都非常注重细节， 从而使得他们每次都能不出意外，没有损失，非常圆满完成任务。 经过时间和实践的检验，赵巧月的判断和命令都不会有错。 春易是十分信任，服从赵巧月的命令。 虽然担心赵巧月的安危，春易还毅然选择去执行赵巧月的命令。 因此，春易打算去生火，利用烟雾将人引开的打算。 现在没法确定它是否能成功，春易决定还是亲自上场，免得影响赵巧月的计划。 春易道： “大人，属下现在就去将人引开一些，你趁乱进去，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赵巧月应了一声好，同春易一起下树。 春易带着对赵巧月的担忧，出现在人家的大门口，叫嚣着，大声骂着里边的人是缩头乌龟，是胆小鬼，是脓包等辱骂对方的言语。 结果人没有引出来，他成了箭靶子，一道道利箭朝他飞来。 密密麻麻的，吓得他赶紧跑。 利箭还消失，春易就同前来接应他的赵巧月汇合，看向正在打量着她手中利箭的赵巧月道： “大人，这里一点都不像土匪窝，属下越发觉得此处像是军营。” 赵巧月看着没有标识的利箭，但是它的形状样式，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细想许久，赵巧月拿着利箭，往他们来的原路走去： “走吧，咱们赶紧下山。” 春易不知赵巧月为何改变主意，但是他们现在想要进对面城楼里探查，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离开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刚才他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那些警惕的人肯定不会就此轻易放过擅长到这里的人。 赵巧月拿着利箭，同春易快速下山，却还是遇到截道的人。 吩咐春易放信号弹，示意她的人汇合，她就率先拿着匕首上前同人干架。 这些人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同那城池里的势力有关。 他们知道她和春易已经知道他们的秘密，那么就该去阎王爷。 赵巧月也预料到会有人来杀他们，所以她干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放过这些人，刀刀狠辣致命，与她给人的温润气质完全是两个极端。 春易与赵巧月背靠背，配合得极好。 即便对方人多他们五六个人，武功也是极好的，可两人依旧没有呈现完全被碾压的趋势，一点畏惧都没有，而是越战越勇敢。 这样的气势，令对方忌惮，也让对方下手更加狠辣果断。 打着打着，对方的人在减少，两人也受了点轻伤，体力也在流逝，要趋于弱势时一个白衣人带着一个随从执剑出现。 赵巧月和春易两人察觉不对劲，警觉着，防备着，都以为又要多两个敌人。 白衣人带着随从站在了他们这边，一出手就帮他们解决了一个人。 两人用余光看去。 熟人啊！ 孟苏和他的随从！！！ 赵巧月与春易互视一眼，随后加快对付敌人。 有孟苏主仆的加入，局势明显又要发生变化，对方吹了一声哨子，赵巧月就将他给踹倒在地上，在他想要再吹的时候被赵巧月嗖的一下一刀插入胸口，缓缓闭上了眼睛，与哨声绝缘。 春易也在这时候解决另一个想要传消息喊帮手的人。 就这样，敌人越来越少，不远处也传来了刀剑乒乓声。 四人互视一眼，快速将敌人给消灭，他们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火速赶往下一场干架现场。 是赵巧月的属下遇到追杀，她没有叫孟苏，带着春易就去帮忙。 孟苏带着随从即便没有赵巧月的话，他们也主动上前帮忙。 解决这些敌人后，赵巧月吩咐属下清扫两边的现场。 现场清理干净，她派出去的人都汇合了，除了刚才同敌人干架的两人受了点伤，其他人都安好。 赵巧月没有问他们在山中查到什么，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紧赶慢赶地火速下山。 下山后赵巧月去找黄将军，给了他一个撤退守城的命令，她就带着她的人同孟苏主仆骑马回了顺天府城。 回到城里的总督衙门已经是深夜。 之前同萧王的人协商好会保护孟苏的安全， 如今孟苏出现在山中， 她也有些事情要同孟苏谈谈， 所以赵巧月直接让他住进了总督府。 夜深人静不怎么适合谈事，赵巧月想知道某些答案， 她也耐着性子，遣散众人各自回各自的屋子擦药休息。 翌日清晨，赵巧月用过早饭，见了昨日在山中探查的属下们，得到一些消息后本想找孟苏谈话， 却被黄将军拦截了，她急匆匆去衙门见黄将军。 黄将军是带着为何撤兵的疑惑来见赵巧月的： “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巧月反问： “黄将军来顺天府有多长时间了？” 黄将军不明所以，不过他非常坦诚道： “末将的家就在顺天府下属的临颖县，可以说末将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大人为何这么问？” 临颖县最靠近边关的一个县城，离开这个县城，再走一段距离就能抵达两国边境。 赵巧月道： “将军，可知道顺天府有什么传说或是什么隐世世家又或是什么江湖人士盘踞在此吗？” 黄将军疑惑，赵巧月不就是去探查消息嘛，就一个晚上不见，这位大人怎么一肚子疑问。 疑惑归疑惑，黄将军道： “末将小时候听父亲说庄家堡算是半个朝廷人，也是半个江湖人。 庄家人以前在顺天府城里定居百世。 它是顺天府里有名大户，也可以说是全部庄氏全族都非常团结，子孙昌盛，庄家堡也跟着兴盛。 他们是以炼铁造剑名扬北方，许多人都会慕名而来找庄家人打造铁器。 后来不知他们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庄家人全部被杀了。 再后来末将听人说庄家人没有死绝，一部分人为了躲避仇敌进入深山老林里。 这事末将没有调查，末将不知是不是真实的。” 赵巧月将她从那城堡拿回来的利箭递给了黄将军道： “你可见过这样的利箭？” 曾经她是在来顺天府的路上，夜遇到南翼押送物品前往边关，她同宋彦林帮他一把。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支利箭同当时的带火利箭差不多。 赵巧月凭直觉觉得两者是有联系的， 但是直觉不能当证据，她得找证据证实。 第241章 试探又试探 黄将军拿着利箭看了又看，他觉得很眼熟。 又细看了许久，黄将军道： “在萧王爷同北金决战的时候，与这相似的利箭有出现过。 虽然说样式有点不相同，但是习武之人对于刀剑等兵器还是有些了解的。 末将敢保证，它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后来这事王爷交给南翼将军调查。 结果如何末将就不知道了，因为战争结束，末将就被王爷派来这里守城了。” 赵巧月点点头，“这事本官知道如何处理了，黄将军可还有什么事情。” 这会子黄将军想起自己来这里干嘛的了，他询问道： “大人，咱们就这样撤兵了？”这不是涨土匪志气，灭朝廷威风嘛！ 这要是被传达回京都，他可是要吃挂落的！ 黄将军有些担忧，这事本来是他该剿匪的，现在不仅搭上一个布政使大人，难道还要搭上一个总督大人才行？ 赵巧月道： “这些土匪非同一般，他们可以用军队的存在来形容。 这虎威山秘密很多，咱们的人没必要做无畏的牺牲， 等本官做好一切准备，黄将军和将士们自然就不要再憋屈的等在军营里。” 黄将军想想，将士打战肯定是要先打探敌情，制定天时地利的战略，打无准备的仗，想要赢很难。 很自然就接受赵巧月的话，黄将军领命退下，没再打扰赵巧月处理事情。 赵巧月没有耽搁，将春菊叫进书房询问孟苏的情况： “孟公子身体如何了？” 春菊道： “春易按照大人吩咐今早给孟公子请了大夫诊脉。 孟公子无碍，旧伤也没有复发。” 人没事，赵巧月就不打算亲自去孟苏了，而是让孟苏来见她。 春菊领命办事，很快就领着孟苏来了。 孟苏一来，赵巧月就让他进屋。 听到脚步声，她没有抬头看来，依旧处理着昨儿的公务，“你在茶几旁喝茶，稍等片刻，本官还有一点公务。” 孟苏道了谢，就去茶几旁坐下，看了一眼早已准备好的茶水，他再次道谢后一边端起茶杯，一边道： “大人，在下时间充足，您可以慢慢处理公务，等您处理好公务，咱们再谈事也不迟到。” 公子端方儒雅，温和待人，别的姑娘在这里都会感叹一句孟公子善解人意，冒个花痴神情。 赵巧月就不一样了，见过各样的人，与人说过很多场面话。 对此，她是免疫的，不善解风情的。 赵巧月耿直回了一声好，再次投入自己的工作中，同时也在留心观察着孟苏的一举一动。 人经过自我训练是可以伪装的，但是有些动作是做不了假的。 因为那是根深蒂固，从小就受到影响的。 赵巧月隐秘窥探孟苏片刻便收回目光，将手中折子看完批阅后她一边起身，向孟苏这边走，一边打探道： “孟公子是什么地方人？” 孟苏抿抿嘴，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时如何回答她的。 不管赵巧月还记不记得，他都不能出现半点差池。 赵巧月这个人办事滴水不漏，十分细致。 这样的人很容易捕捉到疑点，孟苏谨慎说道： “大人，现在来自临颖县下的一个小镇下的如今不存在的村子，镇子经常受到敌人侵犯，民不聊生，百姓困苦不堪。 在下也是因为北金人去村子抢劫百姓财物，他们毫无人性，离开时将村民们都赶尽杀绝。 在下当时受了致命伤，侥幸活了下来，被前来查看情况的王爷所救下。” 这故事赵巧月听得很认真，很专注，不管真假，孟苏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很吸引她。 赵巧月不知道孟苏这人特有将她的所有资料都收集了，还研究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即便知道，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毕竟她也给自己训练了面对这个世界人们的面具脸。 赵巧月道： “抱歉，下次本官不会再问你，关于你家人的伤心事。” 孟苏看出赵巧月温润谦逊面容下的不相信，他没有再说什么。 与其越找补，越容易出错，还不如打从一开始谨言慎行，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赵巧月与孟苏两人接下来的交流，孟苏就开始变得话少，貌似他来这里就是被她请来喝茶的。 两人的交谈陷入僵持，很不顺利。 赵巧月知道这样交流下去，收效甚微，没打算继续下去，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取来在山中拿回来的利箭，赵巧月将它递给了孟苏问道： “你可有见过它或是类似的它？” 孟苏拿过利箭，面不改色地打量一遍又一遍利箭，一脸惭愧道： “大人这利箭您从何处得来的， 这是一支很适合用于战场的利箭。 至于来历，大人，实在很抱歉，在下不知。” 赵巧月一直注意着孟苏的言行举止，从他手中拿回利箭，“哦，山中。” 孟苏依旧没有任何神色变化，赵巧月转移话题问道： “你听说过庄家吗？” 孟苏没有想到赵巧月会这么快就换了个话题，想要说的话即将脱口而出，被他强行压制回肚子里： “大人，在下来顺天府就七八年时间，对于大人口中的庄家，在下不好判断是以前的庄家还是现在的庄家。” 赵巧月疑惑看向孟苏。 “两个庄家有什么区别？” 孟苏道： “以前庄家的嫡系全部没了，现在的庄家是隔了嫡系好几成关系的庶出旁系。 他们对于炼铁锻造兵器一窍不通，自诩是庄家人，会将庄家兵器名扬天下，再创庄家辉煌。 实则这些人只能打铁做些农具，对于兵器之类的物件，他们一窍不通。 此外，他们还守不住祖业，家业早就不剩下些什么了，现在可以说他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在南街靠着一家打铁铺子过日子。” 赵巧月又问： “孟公子你对庄家的事情好像挺了解的？” 据她所知庄家若是这么有名，谷老大人这个爱结交他人的人，怎么会忘了。 很明显他们已经退出顺天府的富贵权势圈，完全在富贵圈说不上话了。 这样的庄家活着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对于其他人也不会产生什么威胁，故而得以活到至今。 但是吧，赵巧月觉得这些庄家人还是需要调查一下。 想着，她等着孟苏的回应。 第242章 密会南翼 孟苏垂眸掩盖自己要外泄的情绪。 眨眼即逝，孟苏对赵巧月一脸平淡说： “以前有听说书先生说过庄家的故事。” 庄家确实是个有故事的家族，赵巧月道： “哪里的说书先生，孟公子可还记得，本官想找来让他说给本官听听。” 孟苏道： “人在临颖县，如今有七八年未见，在下不知他到底还在不在临颖县。” “嗯，这事本官记下了，会派人去打听打听的。”顿了顿，赵巧月道，“本官对庄家故事也挺好奇的，到时候将人请来的话，孟公子也一起来听听，回忆一下过往。” 孟苏神情微微一僵，很隐秘，赵巧月没有看到，他硬邦邦应了一声好。 两人又东扯西扯的说了一会话，赵巧月就让孟苏回总督府休息了。 她找来春菊和春易两人，对他们进行了吩咐，一人去打听临颖县那说庄家故事的说书先生的情况，一人则找萧王爷的人打听消息。 赵巧月则去了总督衙门里的卷宗室。 查找着庄家的卷宗。 卷宗室按照年代存放，赵巧月不需要满屋子一通乱找。 黄大人和孟苏两人都没有说清楚庄家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赵巧月特意去问了问衙门里待得最久的人。 从老仵作那里她得知了消息，是启元初年前，也就是新旧皇权交替的时候。 赵巧月却发现查完康和三十八年的卷宗，都没有找到。 又将启元初年的卷宗都翻完，她也没有找到。 卷宗不翼而飞了。 赵巧月透过微黄的蜡烛，目光眺望窗外的浓浓夜色，她深思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利箭正好就是兵器中一种，还是用于军事的一种，庄家一直都是以打造兵器扬名大荣，同时他们与朝廷有合作。 怎么想，赵巧月都觉得利箭与庄家有关系。 对了，今日老仵作说当年他初出茅庐，同他师父一验尸。 不管他的师父是个什么情况，老仵作都算得上是知情人。 赵巧月腾地一下起身，熄灭了蜡烛，确定卷宗室内没有易燃物品，方才离开，匆匆往外走。 就看到候在外边的春菊来此不知多久了，赵巧月一边往总督府走，一边小声问： “事情办得如何了？” 春菊小声回禀： “春易让人去了临颖县后他就去了庄家宅子，如今人没有回来。 属下带着利箭亲自去找了萧王爷的人。 那人确认利箭就是他们之前调查的利箭。 后来知道是北金的铁木将军让人制造的。 不过这个铁木将军已经被萧王爷杀死在战场，现在接管他势利的是他的嫡长子。 制造这利箭的不是新一代铁木将军，那就是专门为军队打造利箭的北金制兵器的军司局。 这个地方萧王爷的人并没有打探到。” 赵巧月微微点头表示知道这个消息了。 这想要制造兵器就需要铁矿，萧王肯定考虑过这事。 铁矿运送一般都会很隐蔽，但它也不会不漏半点痕迹。 而且据她所知，北金铁矿稀少，不如大西辽，更不如大荣。 大荣铁矿富饶之地，就要数西北这边。 在大荣建朝以来，先后就发现了三座铁矿，有一座历经差不多百年都未曾采尽。 赵巧月抬头看向虎威山的方向，那里很可能有一座铁矿。 不然，换做是她，她不会对付一个人就放那么多利箭。 毕竟这个时代炼铁造箭都是人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赵巧月想着，脚步拐了个弯，她匆匆往衙门外走。 春菊道： “大人您不回总督府？” 赵巧月轻嗯一声，“你回去看住孟苏，别让他再次消失，本官去办点事情。” 春菊领命，目送赵巧月离开。 赵巧月去了萧王的暗桩，深夜来访，她差点就同人干架，还好南翼认出了她。 再次见到南翼，她不惊讶， 因为这里的局势很严峻，萧王是不希望再次发生战争， 因为战争会让他离开此时皇子明争暗斗最厉害的朝堂，离开启元帝， 这很可能就会被政敌中伤，与启元帝不多的父子情消失殆尽，剩下的就是忌惮，以及忌惮下的性命不保。 赵巧月与南翼在严防死守的客厅里说话。 赵巧月直接说了在山中见闻。 烛光下，南翼神情凝重，赵巧月道： “我现在有计划，但是我没有人，你能调遣边关军队多少人？” 南翼问： “你需要多少人？” 赵巧月道： “攻打山中土匪的人我有，但是我需要的是在山的另一个方向拦截的军队。 又或是能在山中作战的将士，我想要将虎威山这一带通往北金边境的路给悄无声息的端掉。” 如果她的猜想对的话， 虎威山中的城堡就是北金在这里的一个据点。 他们利用山里的矿石，打造兵器，通过山林开辟山道直接运送到北金边境。 至于打造兵器的人，其中很可能有庄家嫡系的幸存者，在帮助他们锻造各样好利刃。 而庄家人为何会帮北金，那就是庄家灭族很可能同朝廷，或者直接说是当今启元帝有关。 但是事实是不是这样，那就需要调查验证了。 这么想，赵巧月觉得事情很庞大，她一个人办不妥，很可能将自己的全部实力都暴露了。 于是赵巧月很果断同南翼分析了。 说了这事，她也不管南翼是个什么心思，又将她对孟苏的怀疑也说了。 南翼道： “不可能，孟苏绝对不是庄家人。” 赵巧月道： “南翼大人，话别说这么绝对，就算他不是，但他与庄家肯定是有关系的。 你要是相信他可以，但是咱们今晚密谈的事情，以及接下来会有所行动的计划，我都不想他参与。 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合作就此作罢。” 任何一个不确定好坏的因素，赵巧月都不会放任，因为这是对自己不负责，这也是对追随她的人不负责。 手上可以染血，但是这一世的赵巧月不想染上太多无辜的鲜血。 说她矫情也好，因为这一世，她多一个亲人，也就多一份顾忌，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夏娘这个母亲做考虑。 第243章 与土匪开战 南翼清楚赵巧月的性子，而且他也觉得赵巧月是福星，每次遇到他都会让他家王爷获利，同时他也会将事情办得非常顺利。 南翼妥协说： “这事我不会对外说，咱们两计划好，直接吩咐手下办事，避免太多人知道消息，暴露行动。” 赵巧月赞同，同南翼分享自己的计划，约定好拦截土匪以及搜山的时间，她就在夜色掩盖下离开了。 翌日，赵巧月召见了黄将军，给了他一笔银子。 没到半个时辰，黄将军带着银子离开了。 赵巧月本打算闭关两日，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询问春菊道： “春菊，春易回来了没？” 春菊摇摇头，赵巧月道： “你去找关大人带着官兵去街上找人，然后路过庄家旧址找个由头进去找找。” 春菊领命去办事，赵巧月吩咐她的护卫去将老仵作给找来。 老仵作经过昨日赵巧月询问庄家旧案，他已经知晓赵巧月今日想要询问什么。 老仵作将他师父藏起来的验尸记录主动交给了赵巧月： “师父说庄家对他有恩，他隐瞒了验尸发现的端倪， 二十多年后有人是真心调查庄家旧案，就让下官将它拿出来。 大人来这里所做的事情都是为民的，下官相信大人，既然大人调查此事，下官愿意将它拿出来。” 赵巧月翻阅着记录，细细阅览，不错过半个字，恐漏掉她想要知道的线索。 看完验尸记录，赵巧月放下它，看向老仵作道： “你师父如何确定庄家嫡长孙没死？” 老仵作道： “因为庄家对师父有恩，师父常年同庄家走动，与庄主成了好友。 在事发前的一天，师父应邀去庄家，同庄主喝酒，庄家嫡长孙当时落水，不仅在生病，还磕破了右额头。 死去的那个孩子左额头受了伤，身体也不是病体。 当时，庄主夫人的娘家侄子也在府中做客。 但知晓的人极少，因为她这个侄子是偷偷来的。 师父原以为是庄主夫人娘家侄子，可深入解剖尸体，他发现尸体并不是。 因为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不可能有一副常年吃苦的身体。” 赵巧月没有调查过庄家关系网，也就不知道庄主夫人的侄子是谁，她就此询问了老仵作。 老仵作摇摇头道： “下官也不是很清楚，也不对，算上顺天府当年的那些人都不怎么清楚。 有人说庄主夫人来自南方大家族，有人说是北地，也有人说她来自中部，更有人说她来自京都世家。 而且庄主夫人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过她。” 赵巧月一听便明白了这位身份成迷的庄主夫人也可能是引来庄家杀身之祸的缘由又或是她的侄子也可能是导致祸事的根源。 不管如何，这两人是在她这里留下印象了，也多了一个调查方向。 赵巧月问： “那你知道谁还记得这位夫人和她侄子的容貌，又或是谁保存了她的画像？” 老仵作道： “这个的话，大人您可以去现在的庄家问问，没准他们供奉了庄主夫人的画像，至于她那个侄子，下官就不知了。” 赵巧月微微点头，“今儿咱们谈的事情，你知我知，别再让其他人知道。” 老仵作恭敬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要告退离开，赵巧月突然道： “等一下，你见过孟苏吗?” 老仵作点点头，“大人，下官有官职后就没有再去戏园子听戏。” 赵巧月道： “你别担心，本官不是在追究你，而是问你，你可觉得他像谁吗？” 老仵作是个精明的，也是个擅长看人的，他摇摇头道： “他不像下官印象中的庄主和庄主夫人。” 赵巧月明白了，对孟苏的来历再次有了一个深度的猜测，她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人离开后，赵巧月让春菊亲自去调查庄主夫人的容貌，她则将衙门事情都安排给下属官员后她就闭关了。 虽说是闭关，就是在捣鼓木头。 两日后四辆用榫卯方式建立的投石机完工，没有给外人欣赏一番，她又拆了。 吩咐护卫看好，她就离开自己的院子去了衙门。 衙门书房之中，春菊将庄主夫人的画像递给了赵巧月。 赵巧月看着画像，能确定是画了一个女人，但是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庄主夫人，因为太简陋了，脸在她看来同她身边的庄主都是一个椭圆构成。 赵巧月一边卷起画卷，一边问：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春菊道： “这个是属下去庄家旁系祠堂偷来的。” 赵巧月将画卷递给春菊道： “晚上将它送回去，对了，春易可有回来？” 春菊道： “关大人带人仔仔细细搜了庄家宅子，只发现一些凌乱的脚印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属下亲自去了一趟，发现在一个被烧的房间，发现了一个被毁掉的图案。 细看之下，属下觉得有点像是春易留下的。 属下因此在四周查了，但是没了任何踪迹。 大人，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找找春易？” 赵巧月寻思许久，向春菊递给她一支毛笔道： “将你看到图案按照你的记忆画给本官看看。” 春菊接过毛笔，回忆一下看到的图案，然后一笔一划画了下来，赵巧月发现确实是春易留下的，而且这很可能是春易为了遮掩，又毁掉了，又或是被人无意中毁掉了一部分，要说是刻意被别人毁掉的，赵巧月非常确定不是这么一回事。 赵巧月将画图案的纸给烧了，对春菊道： “若是有人问起春易回来了没有就告诉他，春易被本官派去看兴修水利进程了。 至于问话的人，可得好好记住。” 春菊领命，赵巧月道： “本官一会就要离开衙门一阵子，你留在衙门将孟苏看住了。” 春菊再次领命，赵巧月让她退下，召集她的下属官员开了个会，将她手中权利分配出去，让他们在出门的日子里好好为朝廷办事。 开会结束，赵巧月没有耽搁，带着扛着她拆卸投石机的木头去了黄将军的军营。 黄将军已经按照赵巧月的计划，将所有士卒都召集起来，等候着可以出发的时候。 赵巧月一到，两千多人就拔营出发。 抵达虎威山下，赵巧月向大家说了一番动员话，便领着人上山了。 之前去往的路她很熟悉，由她打头，黄将军领着他信得过的人垫后，一群人即便想要悄无声息，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土匪首领还是得到了消息。 同时首领还得到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有另一波人往另一个方向来了，人很多，有抵挡他们退路的趋势。 首领知道事态紧急，赶紧用海东青和信鸽传递消息，两只天空飞禽飞往不同方向，却在土匪领地外，没法关注的地方，被利箭射落。 赵巧月将死掉的信鸽扔掉，直接将信件从鸽子脚取下，展开看了看： 山寨储备不够，该下山打劫了，山下弟兄打探好消息，做好接应准备。 赵巧月直接将信给打湿，表面字迹褪去，露出另一份内容： 被包围了，主子切勿上山，侥幸活下，定当再为主子做事，不幸身亡，望主子保重。 赵巧月将纸给毁了，继续带人前行。 过了阵法，赵巧月一边装一架投石机，一边告诉属下按照她在木头上标志的壹贰等顺序将另外三辆给安装好。 紧接着，赵巧月道： “黄将军你带一部分人绕过这林子，去这城堡的另一个方向，将酒坛子放到投石机上，扔到城堡里，待本官这边点火，你听到里边人喊着火了，你那边就抛石头，切记勿要将火弄到城堡外。” 黄将军看了看前边的城堡，构造可真能说是一个小城池，四周高高的石头围墙，火攻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只要控制好火势，外边还真不会烧起来。 黄将军这时候也知道赵巧月为何给他钱，让他暗中悄悄买酒了。 随即他领命，带着人和两辆自行车投石机走了。 赵巧月这边吸引敌人注意力，在黄将军一走，她就指挥人在利箭射程外，按照她的指导用投石机发射他们背来的小酒坛。 一瓶瓶酒从天而降，城里很快就作出用弓箭应对，势必要将酒坛留在城外，赵巧月则带着护卫用带火的弓箭瞄准城楼上的弓箭手射箭。 对方的弓箭手虽然多，但是百发百中的人少之又少，赵巧月和她的十名护卫没有落在下风，反而射杀了不少的人。 酒坛投完，就投火石，城里很快就发生了动乱，看到四处烽烟滚滚，火势在城里也不是很大，赵巧月吩咐人停止扔火石，转而抛大石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城里就派人出来迎战。 赵巧月没有让士卒们上前迎战，继续让他们抛石头，她则等着这些人靠近，然后带着护卫对他们进行围剿。 城里知道他们的人都阵亡，又派人出来，这次赵巧月带着护卫同百名士卒换了位置，让他们应战围剿。 几次应战，损失是有的，不过是小的。 在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双方休战了，赵巧月吩咐他们吃自己带的干粮，两两一组相互照应，轮流休息，避免对方遇到毒蛇毒虫，殃及性命。 刚过子时，赵巧月和黄将军同时带着人向城里发动了进攻…… 第244章 杀人救人 这场激战，紧张又充满血腥。 因为赵巧月的计划，黄将军的配合，以及投石机的辅助，他们两千多人很快就攻打进了城堡里。 城堡里的建筑，是青砖瓦片，巷道交错，很适合打巷道站。 解决完城门附近的敌人，赵巧月就吩咐停止进攻。 派人寻来黄将军，赵巧月同他说： “将军，你带着一部分士卒在这里候着，另一部分士卒交给本官和本官的人。 本官以及本官的人会保证在巷道战中减少我们的人死亡。” 黄将军已经信服赵巧月的军事才能，这会子压根就不是下级理应服从上级命令，完全是他对赵巧月才能的佩服。 “大人您小心，末将会守住城门，不会放任任何人从这里逃跑离开。” 赵巧月点点头， 将她的人分成十队，每人带二十名士卒， 有三条道，一条道三队，每隔一会出发一队。 剩下的士卒，按照时间差距，每隔一盏茶功夫就往每条道分别前行百名，直到剩下百名守着城门口。 至于黄将军就跟着最后一批离开的百名士卒走她离开的方向。 赵巧月在黄将军叮嘱小心下，率先带人出发，走的是被石头和火毁灭最少的地方，几乎可以用完好无损的地方。 如同她所料，这里是通往城堡权势中心地带，首领等一干城堡头头都在这片地带。 四小队人马遇到的敌人也比其他三条路的队伍要多，也激烈几倍。 因此，她带人同这些敌人干架，都需要其他三队支援。 等四队人解决敌人，后出发的百名士卒也追了上来。 赵巧月让他们在原地等候一盏茶功夫再前行，她带着人前行，其他三队与她分开一段距离，不仅可以垫后，也可以防备突然袭击。 一路相互配合，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除了百余名士卒以及被留下来看守抓获的敌人的士卒，其他人都聚集在城堡里的一座豪华宅子外。 赵巧月道： “大家两两一组原地休息警戒。” 黄将军道： “咱们不进去？ 现在就差这一块区域就胜利了。” 赵巧月道： “将军，战场上两军交战都适用阵法兵法，这里本官认为也有。” 一路走来巷道的布局可充满了军事防御手段。 要不是她看过许多这个世界的阵法兵法，这会子他们都不一定带人走到这里，或者他们走到这里，但能来到这里的人不多。 这附近蛰伏着不少还没有清楚的危险陷阱。 对于这样的危险，她也有考虑过，从而对她的护卫训练时春昊都有听从她的安排给他们都安排上。 瞧瞧，今儿不就用上了嘛！ 故而赵巧月认为这座宅子不好进。 还不如守在门外休息，反正人跑了，逃跑的方向也有人拦截，她一点都不担心。 休息大约一个时辰，赵巧月终于等来她等的人，春易。 春易向赵巧月行礼问安， 赵巧月没有询问他发生什么事，只问： “可有受伤？” “属下没有受伤。”顿了顿，春易拿出一张纸递给赵巧月说，“大人，这事宅子的部分布局图，属下无能，没能了解全局。” 赵巧月接过图纸道： “平安归来就好，部分布局图也能帮上大忙的。” 工匠技艺，榫卯她学过，小木船和小木屋，她也雕刻摆弄过。 而建筑学方面在应天书院藏书楼的书籍，她都有涉略。 赵巧月仔细观望着图纸上的布局，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座宅子的样子很快就在她的脑海中构思出来了。 同时，她也察觉到它哪里容易布局阵法。 赵巧月从一士卒那里拿回自己的弓箭，麻溜背上，还不忘记吩咐她的护卫随从拿上弓箭，她对黄将军说： “将军，宅子里有阵法机关，本官带人先进去探探究竟，你们继续在原地休息，等信号再进去。” 黄将军领命，目送赵巧月等人一起发力踹开了宅子大门，然后堂而皇之走了进去。 一路走走停停，他们不是破阵法，就是破机关。 大约两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宅子最里边，他们见到了一群人。 这群人包括了脖子上架着刀的田家父子。 此时，赵巧月一身男装，没有穿官服，同时她的容貌沾染尘埃，脏兮兮的，即便有她画像的敌人或是见过她的田大人也没认出是赵巧月本来。 穿着一身黑衣，容貌俊雅的年轻人一边咳嗽，一边站了出来： “布政使田大人在我们手中，只要你们让我们离开，我们就放过他。” 赵巧月道： “不需要，你们想要动手就动手吧，打土匪殉职英雄，我会建造庙宇，让全省百姓供奉他们父子的。” 说完，赵巧月弯弓搭箭，她的人立即同她动作一致。 年轻人眯了眯眼睛，用手帕捂着嘴重重咳嗽几声，架在田公子脖子上的利剑瞬间靠近他几分，血痕肉眼可见。 田公子道： “喂，臭小子你敢不救本公子，本公子得救就要你和你全家。” 话没说完，他就被田大人呵斥道： “闭嘴，再说浑话，老子现在就没你这个儿子。” 本以为来了救星，哪晓得来了崔送他更快去见阎王的，他父亲还不帮他，田公子气愤又委屈，真不想活了。 却被一箭惊吓得魂魄都快从身体飞了出来。 嘭的一声，他身边的人倒地，他也跟着回神，哇哇大叫，横冲乱撞，想要抓他的人努力去抓住还要抵党利箭，让他侥幸跑到了赵巧月他们这边。 赵巧月恐田公子捣乱，一巴掌将人给拍晕了。 田公子在无比头疼中又带着无比后悔朝这小子跑来中晕了过去。 春易迅速将人踢到他能保护的位置，田大人看得无比眼疼和糟心，这些人真是来救命的吗？ 忍了又忍了，田大人忍住了心里的火气。 要不是对面的人比他身份高，他还等着此人救命，他真想将这些人臭骂一顿。 赵巧月一脸兴奋问道： “现在你们还有一个人质，咱们还要不要再来一场杀人救人速度比试？” 这话说得还真不像是来救人的，勾起了年轻人的兴趣，不由得对赵巧月多了几分重视…… 第245章 等待 年轻人打量着赵巧月。 赵巧月也打量着他，发现他同孟苏的眼睛很像。 她凝视着年轻人说： “我听人说庄家嫡长孙没有死，那嫡长孙的表兄也没有死，不知阁下是其中的哪一位？” 年轻人咳嗽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赵巧月捕捉到了异样，正想再说点什么，年轻人说： “庄家众所周知，都死绝了，这位公子是在说笑吧？” “死绝了？这样啊，我还想说你是那位嫡长孙呢，那么，你就是庄主夫人的娘家侄子了？” 年轻人语气平淡说： “不是，我谁都不是，我就是这山中隐居之人，却被你无缘无故侵扰。” 赵巧月继续道： “我从来不开玩笑，因为有一个人留下一份证据，那人不仅是仵作，与庄主也是好友，时有来往。 后来他病逝了。 这场病对他家人来说不是意外，在我看来很意外， 你杀了他？” 年轻人咳嗽又一顿，眼神中没有半点躲闪说： “我不认识那人。别再废话，你要怎么放我们离开？” 赵巧月观察着年轻人说： “咱们刚才不是谈得挺好的嘛，我觉得咱们还能再谈谈，没准通过谈话，咱们关系好了呢，然后我能大发慈悲放过你和你这一群手下哦。” 年轻人不想说，直接吩咐人动手，赵巧月负责救人，其他人负责杀人。 刚救下田大人，大家不再畏手畏脚对付敌人时十来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春易也很快给黄将军传信，大家打在了一起。 年轻人扔掉了帕子，哪还是个病人，下手狠辣果敢，春易拿出了全部实力才同他打成平手。 “你们都给撤退！！！”年轻人大喊一声。 同时，赵巧月明白了什么，扫了一眼地上的帕子，吩咐道： “将全部黑衣人给本官留下，杀一个黑衣人赏银百两，抓一个活黑衣人赏银三百两。” 嚯嚯，大家干架非常尽力，黑衣人们想要离开，可在众多士卒围剿下都找不到突破口。 赵巧月眼尖，发现特别能打的一个黑衣人，解决完身边的敌人，她就嗖的一下冲到他面前，同他干架。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精彩。 所有敌人被拿下，他们的打斗还没有结束。 赵巧月拿不下黑衣人，黑衣人解决不了赵巧月，春易却在这时带人冲了上来，以人数碾压了黑衣人一人，没多久就将人给拿下。 赵巧月当即就掀开了他脸上的纱巾，黑衣人面容瞬间出现在大家眼中。 是孟苏！ 赵巧月说： “本官该叫你庄公子还是庄家表公子？” 孟苏没有犹豫，很果断说： “成王败寇，我承认我输了，我没能为全家报仇，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的仇人。” 赵巧月道： “你很有志气嘛， 我很想知道庄家的故事，也想帮庄家申冤， 所以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等本官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去找你，听听你家的悲惨故事。 春易你带人亲自看守孟苏。” 赵巧月继续带人将宅子都巡视一边，将该有的阵法和机关都破了，随后她才去宅子里的库房查看。 府中有两个库房，最大那个放满了兵器，小的那一个放了大半的金银珠宝。 赵巧月对黄将军道： “库房里的兵器和抓捕的敌人你和你的人看好， 过些日子，南翼会从城堡后门前来带走它们。 至于银子，咱们分成三部分， 一部分你拿走，给你的士卒奖赏和补偿亡故士卒的家人，让他们过上温饱日子。 一部分你给南翼带走，同样是给他带来的士卒以及亡故的士卒补偿。 另一部分本官带走，它们取之于民，也该用之于民。” 黄将军此时明白为何不需要守着城堡后门，同时也觉得赵巧月的安排非常合理，非常痛快领命。 在城堡里歇息半日，赵巧月知道那个年轻人如她猜测是拖延时间，假扮他真主子的人。 下山时，她就将他给带上，带着她的人以及银子，外加孟苏和田家父子离开了山林。 没有将孟苏和年轻人关押牢里，也没有带他们进城，她隐瞒田家父子，悄悄将人安排进了她的庄子，让春阳等人守着，她低调地带人回了城里。 父子两在总督府得到赵巧月的友好招待，不过田公子心里气没有消失，面上也流露出来，但他怂，知道赵巧月比他爹厉害，他没敢作妖。 赵巧月等他们父子两看诊，确定无碍，又在总督府客房休息好，她才再次见他们。 客厅里，三人一起喝茶。 赵巧月说： “这次事情田大人有什么想要对本官说的吗？” 田大人道： “这事是下官管教不严，引起的一系列祸事，下官愿意负责，请大人给下官一次机会。” 认错态度还行，赵巧月抬眸看向田公子。 田公子一副我打猎怎么就错的神情，默默坐在椅子上，没有表态。 赵巧月冷冷看向田公子说： “田公子，人的出生不能选择，但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你父亲带着去救你的人没有活下来， 陪你任性去打猎的人也没有活下来， 后来在林子找你们的人中有不少人被暗杀了。 他们很多人死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睛的，死不瞑目的，极少闭上眼睛的。 你到这个时候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们不是必须去找你们，救你们，是生活让他们有这样的选择。 他们妥协给家人生活的生计， 若是给他们无需付出就有收获的选择，他们中大部分都不会去救你。 而你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你有个身居高位的父亲， 倘若你父亲像陪你的那些公子哥们，今儿你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今儿给你一个选择，去帮助黄将军安抚失去亲人的每一个家庭，否则本官按照律法处置你。 哪怕你身后的靠山如何强硬，本官都不会畏惧。” 田公子闻言，原有别人必须为他付出，必须服从他身份的观念有些崩塌，同时也生出了一丝愧疚，但是要他去安抚每一户失去家人的家庭，他不怎么愿意。 与生俱来的身份，让他不愿意向平头百姓低头。 田公子看向他的父亲，希望他能帮帮他，换一种方式，直接出钱，他也是愿意的。 田大人没有，他也生气儿子的肆意妄为，这事传去京都，田家能保住儿子，可到底给政敌送去了一个把柄。 现在还是关键时期，他们家还没有战队，很可能因为这事被迫战队都不一定。 而据他了解，赵巧月没有站队。 回京都闭门不招待客人，也不去走动。 但是萧王曾经用军功帮助她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 但是萧王残疾，与皇位绝缘，可以说赵巧月现在不算站队。 在大荣或是历代王朝，世间能有像赵巧月以无权无势的农家出身的一介状元走进朝堂，男子少数，更别说是女子。 王家那位礼部尚书，依仗的还有王家这样的氏族，同靠自己本事做到一品官的也仅有赵巧月一人。 她在西南地区的功绩足以流芳千古，所以与这样的人走近，不得罪，与他田家是百利无一害的。 田大人心中衡量一番，果断将儿子给推出来： “赵大人说得在理，一切都按照大人说的办， 大人，倘若逆子不听话办事，您不愿意教训，可告诉下官，下官定会严惩，绝不姑息。” 赵巧月轻嗯一声，算是认可了这事，吩咐春易亲自带田公子去办事，将他的言行举止都记录在案，免得大家扯皮。 田公子不乐意不情愿，却反抗不了，直接被春易拎着去找黄将军。 黄将军还在山中，田公子故地重游，心里膈应，也害怕赵巧月口中那些死去的人来找他，整个人很不得劲，也变得恍恍惚惚。 直到现在后来愧疚心理在补偿那些失去家人的家庭，为他们解决生活所需，他才好受些。 后来他又去寺庙给那些因他死去的人添香油钱以及请大师念往生咒后才恢复正常生活。 但这正常生活是对田公子自己来说的，对赵巧月来说这人很不正常，靠着父亲和厚脸皮在她手下谋了一份差事，整日将衙门弄得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赵巧月头疼，因为人家没有做错事，她赶不走。 此乃三个月后的事情，此时赵巧月正在忙碌着剿匪后留下的事情。 虽然想知道庄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衙门还有许多公务等着她。 事情有轻重缓急，而且南翼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她便没有去见孟苏，而是在衙门处理公务。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南翼那边有消息了，是黄将军亲自带来的，约她在山中城堡见一面。 赵巧月带着人应约而去。 城堡里的豪宅里的前院客厅里，赵巧月见到瘦了一大圈的南翼。 南翼这次受了点伤，左胳膊绑着纱布，纱布另一端挂在了脖子上，人嘛，依旧还有以前的风采。 赵巧月坐在他对面喝茶，问道： “你这是光荣负伤了，可有得到奖赏？” 南翼想着他这一路上爬山的艰辛， 幸亏找到了敌人常走的山道， 但也遇到不少沿路防守的敌人袭击， 好在最后他们胜利了。 南翼道： “这次大家功劳不小，尤其是赵大人您的， 我能得到奖赏，赵大人肯定不少的， 不过赵大人想不想由衙门换成战场为朝廷办事？” 第246章 巧月恩怨分明 这是萧王在向她发出邀请？ 第一次这般光明正大，同时也说明了京都的局势要比春晖送给她的更加不容乐观。 萧王不能离开京都，否则帝王位置很可能就是绝缘。 赵巧月立即收起玩味的打趣，脸色凝重。 现在就要站队吗？ 赵巧月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的。 现在的她只要听皇帝的命令办事即可。 也只需要保全自己和母亲性命无忧即可。 若是站到了萧王这边，她就是拿着她和母亲两人的性命放在了萧王这条船上，她需要顾及的更多。 倘若翻船，她才能保全她和夏娘。 这一世来到这里，她做的所有努力都是活着，有尊严能自己做主的活着。 赵巧月垂眸看着右边袖子掩盖下的一个位置，那里还放着一块金牌。 这是启元帝对她的信任，也是他对她的提携。 不管帝王目的如何，启元帝能大胆启用一个女子，在这男权时代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恩赐。 纵然她天赋异禀，没有伯乐，她是走不到今日的。 而萧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情分就是帮她和她母亲脱离赵家，永远不受赵家影响。 即便其中有利益交换，也有他的别样目的，可这是他用军功为她换来的永久好处，也是改变她不被孝道拿捏的命运。 左右权衡，赵巧月道： “本官不喜欢刀光剑影，本官喜欢平淡，每日为百姓做事。” 南翼意外，又不怎么意外。 这个拉拢赵巧月的主意是王爷的幕僚出的， 王爷说赵巧月不会同意的，即便有心拉拢也不能得罪人，买卖不成仁义在。 南翼道： “赵大人是个有本事的，无论大人走哪一条道路都会官途顺畅的。” 赵巧月笑着道： “多谢南翼大人的吉言。 南翼大人今日找本官可是有什么事情？” 南翼知道这是试探结束，该谈正事了，要是没事，赵巧月就要下山了。 南翼道： “这次如赵大人所料，在下带领一万将士在林子里搜寻，果然找到了通往北金的路。 沿路他们设有关卡，是接应和打探之用，不过那些人都是狠角色。 有点像是他们原本就是土匪或是江湖人士。” 赵巧月道： “大人，这些人源自哪里，本官可以给你调查方向。 一个是朝廷将重罪犯人流放之地，正巧这里距离流放之地非常近，你可以去那里查查。 有人是犯错了，也有人是被陷害的，也有人是被困在那里多年或是祖孙三代都被困在那里。 这要是有人出现，将他们带走，就像是救星，他们肯定会心甘情愿离开。 还有一个就是他们本身就是土匪或是江湖人，但是土匪可能性要大一点，因为江湖人士中有武林盟主管着。 这一代的武林盟主带着明确倾向性，那就是他拿自己当大荣人，也特别倾向朝廷， 因为他娶了先皇的胞妹，而他的嫡长子又娶了当今皇上的妹妹。 虽说这个公主同皇上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位公主从小就养在皇上生母也就是当今太后身边，同太后感情非常深厚。 出嫁后她同她夫君的感情也非常好，在江湖上有不少佳话。” 南翼心里不由得佩服赵巧月。 这人才来这里多久，就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甚至是比本地人还要熟悉。 他熟悉这个地方的局势都是花费半年时间才理清楚。 南翼道： “多谢赵大人，这事在下记下了。 听闻赵大人在调查庄家的事情？” 赵巧月点点头，想起南翼非常确定孟苏不会背叛萧王，甚至还确定人不会叛国，她道： “本官确实是在调查庄家的往事。 同时也在前不久攻陷这里的时候将孟苏给抓了。 南翼大人，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幸亏她与南翼约定好，谁也不说他们的计划，否则她就有可能错过很多事情。 比如那位年轻人假扮他的主人拖延时间，孟苏不知情，也不对，应该是她拦截飞下山的鸽子，让他没有得到消息，所以他来救人。 所以这世上有一个同孟苏长得相似的人，与他关系亲近或是有恩，他才会亲自前来营救。 这就不由得不让她猜测孟苏和他护着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南翼道： “赵大人确定要调查这事吗？ 哪怕同你无法反抗的人做对，你都要调查？” 赵巧月道： “现在不是我想要调查，而是我看到一切都是指向北金和大西辽。 倘若我们没有发现这个城堡，没有找到一库房的兵器， 那么这些兵器在战争来临那一刻，它们就是攻下顺天府城最好的利器。 不管庄家的仇敌与哪一位有关，但是此举殃及了全顺天府乃至整个北地的百姓家庭。 这已经不能用理直气壮说我要复仇来说事，这已经关乎一个人的良知。 这样的庄家人已经不算是庄家人，违背了庄家的祖训，同时他也不再是我大荣百姓，而是我整个大荣百姓的敌人。” 想要复仇那就是找真正的凶手，残害无辜还是手无寸铁，没有反抗能力的百姓，赵巧月不能容忍。 即便她不怎么爱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做事也是为自己的利益出发，她就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人霍霍她生活的地方。 赵巧月将自己的态度很明确表达给南翼，若是萧王最后要护着真与北金勾结的孟苏，她不惜与他为敌，也不会放过孟苏。 南翼呢，确实明白了赵巧月的意思，他道： “赵大人，皇权交替，启元初年，先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因与宫妃有染，被当今皇上训斥圈禁在府邸。 当晚他就带兵围攻皇宫，企图谋权篡位，最终被杀死在御书房。 而他的妻儿也在当晚服毒自焚而亡。 这位王爷常年在北地边关征战，据说同庄家家主是好友。 他出事后不到一个月，庄家也出了事。 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赵巧月深思许久道： “你的意思孟苏是这位王爷的儿子？ 而孟苏会因捍卫父辈的荣誉，决不会叛国？” 第247章 孟苏选择 对于赵巧月的举一反三，南翼只能说人家聪明。 但是这点不能成为她相信孟苏的缘由。 人都会变的，特别年少遭遇不幸，有人在苦难中成长，成为顶天立地之人，有人在苦难中沉沦，成为阴险毒辣之人。 赵巧月见过，所以南翼这么说，不足以她放过孟苏，对他不再进行任何调查。 不过这点，赵巧月没有说，她看出南翼，不，应该是他背后的主子，萧王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想要保护孟苏。 想着，赵巧月就听到南翼道： “对，因为这一点，他这些年也在给王爷提供不少有利的消息，帮助王爷对付北金。” 看吧，她就说两个人的意见没法统一的。 赵巧月没再围绕这件事说下去，同南翼辩解下去，凡事还是拿证据说话吧！ 赵巧月道： “南翼大人可还有事？时辰不早了，没事，本官就下山了。” 南翼想想，发现他没有什么事要说，除了库房里的银子，他道： “这一路走来，在下得到不少的银子，库房剩余那部分的银子，在下已经让人装箱，你派人上来运送下山吧！” 赵巧月需要银子的地方很多，她没有拒绝，接受了南翼送的银子。 下山后她就立即爬春菊带人上山押送银子，恐晚一天南翼会后悔似的。 深夜，她就让春菊带人将运送下山的银子清点清楚，秘密入了总督府府库。 这笔银子她不会私自挪用，但她也不怎么再放到衙门库房。 毕竟原本不怎么充盈的银库，被两位犯官家填充一部分，又被她之前押送回来的一部分银子填充。 除去兴修水利的，银库还是挺充盈的。 这一充盈就会有一些事情发生，比如各地布政使来说他们那里缺了什么，需要银子办事，又比如说衙门官兵营怎么了，需要银子才能办事，等等。 为了银子能更有效运用，赵巧月已经让掌管银库的属下们严防死守，不能轻易开银库，但是总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上级派人来运走银子呢。 这些银子拿去给京都那些人肆意奢侈过日子，还不如留下给她帮他们行善事。 想着，赵巧月第二日就从银库拨出一笔银子，让人在各省建造慈善院，给孤寡无依靠的老人养老，也给无家可归的孤儿们一个遮风避雨之地。 至于街上那些好手好脚的青壮年，除去懒惰的，全都给安排上活计，去建造慈善院挣钱养自己去。 衙门很多人是反对的，赵巧月就用你们以后不会老，以后全都有家人照顾，压根不图个意外保障的理由说服大家。 阻挠被她扼杀，她就在衙门里寻找办事可靠的官员去执行她的命令。 慈善院在北地如火如荼建造的时候赵巧月带着从京都传来的消息，去见了孟苏。 此时已经九月十二日。 孟苏每日生活在庄子上，与世无争，岁月静好，让他有一种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也该拥有这样的生活。 就在这时候，赵巧月出现了。 她的出现让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他这辈子都可望不可及的日子。 孟苏给赵巧月亲自动手泡了一壶茶，将茶盏递给赵巧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 “大人请，这是春阳送来的茶叶，说是山上采摘而来的，大人尝尝。” 赵巧月配合，端起茶盏，轻轻拨弄一下茶盖，她喝了一小口，放下茶盏道： “茶不错，就像孟公子在这里待得不错一样。” 孟苏道：“大人，想问就问吧！” “本官确实有许多问题需要孟公子答疑解惑，但是本官问了，孟公子不一定会说。”赵巧月手指轻点着茶几，整个人显得很悠闲，也很无害，没有任何攻击性，还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孟苏常年游走在危险之地的人，自是不能被赵巧月这个样子给欺骗了，他道： “大人此言差矣，在下如今是阶下囚，定是个识趣的，定会知无不言，言而无尽。” 赵巧月可不信这样的承诺，但问话确实需要问的。 “孟公子喜欢战争吗？” 孟苏眼神认真，语气也认真说： “不喜欢。” 赵巧月道： “孟公子可还记得庄家祖训？” 孟苏沉默片刻道： “生在大荣，此生便是大荣人，庄家所出利刃永远是对准敌人的。” 赵巧月问道： “孟公子说出它是以此为荣还是以此为耻？” 孟苏果断道： “以此为荣。” 赵巧月笑了，笑中带着嘲讽，她说： “原来如此啊，那日我见到萧王身边的随从南翼，我从他那里听到先帝小儿子也就是被定谋逆罪的戾王故事。 顺着这个故事，我又打听到其他的故事，比如戾王妃的故事。 她一半的血液是大荣，一半是大西辽。 这样的人在注重血脉的大西辽地位还不如一个纯正西辽人。 于是在两国和亲的时候她就被推了出来。 但是大荣朝想要一位留着大西辽正统血脉的公主和亲， 在公主来到大荣的时候也带来了她那相当于奴婢存在的妹妹。 两国较量选择的时候大西辽选择最得先帝宠爱的小皇子做公主的夫君。 公主却在成亲那天逃婚了，大西辽就将公主的妹妹推出来替嫁，算是给大荣一个交代。 而逃跑的公主没有回大西辽，流落在大荣，与庄家主，也就是当时云游在外历练的庄公子相识相知相爱。 后来两人结为夫妻，婚后公主深居简出，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身份，也不会遭祸事。 她的小心谨慎确实保护她和她的家人，可戾王世子的到来让庄家遭遇了灭门之祸。 孟公子，我说的故事精彩吗? 能比得上你安排得那位说书先生吗？” 孟苏失神许久，在赵巧月再次提醒他时，他才回神，略显得失态，他端起茶盏饮茶，借此来遮掩他露出的不该有的破绽。 然而不管他怎么遮掩，他的破绽已经展示给赵巧月。 赵巧月紧接着道： “孟公子，本官再想问你一次，听完本官说的故事，你现在是大西辽人还是大荣人？” 孟苏依旧果断道： “大荣人。” 赵巧月很犀利地问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这样的做是想要帮大荣扩张领域，灭掉北金还是触发大荣与北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让大西辽坐收渔翁之利，再然后你们表兄弟二人当救世英雄，挽救沉浸在战火之中的三国？ 孟苏，本官不管你们如何报仇， 但你们不能拿大荣、北金和大西辽三国的百姓做你们复仇下的棋子， 他们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不该是权势战争斗争下的牺牲品。 即便你们没有杀害他们，可他们却是因为你们的算计而死。 满身罪孽的你们下到地狱，遇到你们的亲人，他们会想要与你们重逢相认吗？” 说完，赵巧月将该说都说了，她便起身离开了客厅，留下独坐在原位置上走神的孟苏。 毕竟每个人都有底线，春易说庄家旧址里原来是宗祠的地方下有个暗室，暗室里灯火通明，摆放着庄家列祖列宗和庄家主等人的灵位。 灵位前的每一盏灵灯都有着充足香油，保证它们不会熄灭。 庄家嫡长孙还在乎着庄家祖宗，赵巧月认为他们还是能谈谈的。 确实可以谈谈，赵巧月回衙门不过七日，春阳就派人给她传消息说孟苏想要见她。 赵巧月没有立即就去见孟苏，而选择在休沐的日子以出城散心为由离开衙门去见了他。 这次孟苏与十日前相见，样子上没有什么变化，但赵巧月还是觉得人是有变化的。 孟苏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的仇确实该找真正的仇人报复回去。 不过这一切都晚了。 大人，我表弟他已经在北金谋划多年，上次战事其中也有他的插手，不过被我阻拦了，使得想要掺和一脚的大西辽罢手。 因为父王告诉我，大荣朝这片土地很美，值得他去守护。 世人皆说他那晚带兵谋朝篡位，但我和我母亲都知道他是去救当今圣上。 他若是想要当皇帝，在先皇驾崩的时候他拿出遗诏就可以即位，他没有。 因为他和我母亲想要过平淡生活，都打算带我，远离朝堂纷争，隐世而居。 山中城堡就是他为我们一家三口打造的家。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没能一起来到这个家居住， 而这个家成了我和表弟避祸，躲避追杀，带着仇恨成长的地方。 大人，倘若有朝一日，你能再次见到启元帝，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午夜梦回可曾害怕吾父的灵魂？ 大人，我这一生都活在仇恨之中，只在你的保护下过了一段美好时光，我已经觉得很幸福。 如今我以我的性命换我表弟性命，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下辈子我要父母健在，即便苦日子我都愿意。” “你。”赵巧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孟苏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渍，她上前扶住要倒地的孟苏，伸出在他身上轻点几下，朝客厅外吩咐道，“春阳请大夫，春菊拿一副银针和解毒丹来。” 吩咐完属下，她看向虚弱的孟苏，一边朝跑进来的春菊那里拿过解毒丹逼迫孟苏服下去，一边道： “孟苏活下去，我带你去见启元帝，让你亲自问他。 孟苏，你都听你父王的话二十多年，爱护这片土地多年， 那你就该继续背负这份责任活着，阻止你的表弟发动战事， 否则你下地狱，有何颜面见你的家人，又怎么同你表弟的家人交代， 我可不是善茬，对待敌人尤其是你表弟那种伤心病狂的人，我会除之后快……” 第248章 孟苏的过往 赵巧月希望孟苏活着。 有罪就赎罪，没罪就堂堂正正活着。 戾王这人不说谋反篡位真假，但是他在北地，为北地乃至整个大荣做出的贡献足以彪炳史册。 要不是他，大荣很可能就不复存在。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么她到来很可能是身处兵荒马乱的时代。 那样的年代，你争我夺，明争暗斗，最受苦的就是没有权势的百姓。 那么她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还要保护好夏娘，更加艰难。 所以光凭这一点，孟苏就该活着。 所以赵巧月说出了这么一番想要激起孟苏求生意志的话， 孟苏却没了活下去的期待，回想着他这一生，自从知道父王受宠背后的如履薄冰，他就同母妃一样活得小心翼翼，生怕给父王招来麻烦。 后来父王说要离开了，他和母妃都是期待的，期待着远离纷争，过平淡生活。 他们为此还做好了打算，可准备好了一切，他们都没能如约而来。 父王母妃都死了，他被母妃安排的死士保护逃离。 一路偷跑来到顺天府，找到了顺天府的姨母。 原以为有姨母庇护，他会听从父母的话放弃复仇，好好活着。 天不顺人愿，厄运再次降临，姨母一家因他全死了，只有他和表弟被姨父和姨母安排的人保护得以逃跑。 跑到山中，表弟遗忘姨父和姨母的话，每天努力训练自己，学习该学习的学识，一门心思想要报仇。 他看在眼里，同时他也在拼命练习武功，也在刻苦学习学识。 等他们有本事的时候就向仇人复仇。 可当他们长大，有了本事，一次又一次去刺杀仇人，都以失败告终。 有一次更为凶险，他们差点折在其中，幸得萧王相救，安安全全将他们送回了这里，给他们安顿好生活所需的一切。 可他们过不了这样平淡安分的日子，从长计议之时，表弟谋划了一个巨大又危险的计划，他多加阻拦，不肯他这样做。 两人不欢而散，也因此分道扬镳。 他成了帮萧王打探消息的探子，表弟去了北金，还去了大西辽。 经过表弟的努力，同北金，也同大西辽的位高权重官员搭上了关系，这也给他游说两国以及挑拨离间提供了条件。 有阻拦过，同时他矛盾着他的阻拦会不会让表弟在敌国受到为难甚至是性命危险。 左右为难之际，他没有将他所知的所有消息告诉萧王， 萧王也有以战养兵的打算，他们默契在暗中达成了这样的配合约定。 直到后来知道表弟要帮北金带兵直接翻山越岭攻打顺天府，同时可以给萧王背后捅刀子的时候他不再犹豫。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也一直都在努力追寻着。 为失去的亲人复仇，保护表弟，让他活下去。 而不是让北金人直驱大荣，破坏他父王想要守护的土地，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失去家园。 于是他给了萧王一个明确且有用的对付北金的消息。 加上萧王从赵巧月那里得知的作战策略。 同北金交战，大荣全胜，两国明面上达成了和谈。 如今世界和平了几年，孟苏知道又会有一场大战降临，他这次是真阻拦不了。 但他从知道作为学生的赵巧月就能给萧王如此惊才艳艳的战事策略，就在暗中关注着她。 所以她一来北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知道她来了。 知道她定能给大荣再次带来真正的百年和平，他就明白到战场后的赵巧月一定会同他表弟交战。 赵巧月恩怨分明，也公正无私，即便有他以死换来的求情也不可能答应，孟苏还是想要试探问一问。 得到她这么着急的关心回答，孟苏觉得世间还是有不问目的的温暖，可惜他们相遇太迟了。 孟苏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面向用银针救他的赵巧月说： “赵姑娘，你那天在顺天书院滑雪的时候我也在场。 我是从萧王那里知道你的军事才能去的，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有如此令人惊艳的的才华。 后来我看到了你，也记住了你，所以你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 可惜啊，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若是下辈子咱们相遇，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 赵巧月手拿着银针稳稳向孟苏身上落针，丝毫没有受到打扰，一心二用，她也听了孟苏的话，语气平淡却很认真说： “我不和懦夫做朋友，怕懦夫在背后捅刀子。 孟苏，启元帝快要死了对吧？” 孟苏没有意外赵巧月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的遇事沉着冷静，他道： “是啊，他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又不想服老，就想装病来检验他那些成年儿子们的忠诚， 结果他不知道有人想要他真病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只能承受病痛等死。 嗯，现在他每天晚上都会承受着我父王当年中毒死前如同被无数蚂蚁啃食的痛苦。 赵姑娘我不是好人，因为我要启元帝死。 他一死，大荣就会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赵姑娘，人啊，都是为自己做打算的。 萧王把你当成他的锦鲤，危难之际礼贤下士，你说锦鲤在他完成帝王大业，他会做什么？ 大荣朝已经存在几百年了，早已腐朽，你的野心真能让你屈居人下？” 赵巧月手微微发颤，瞬间又没给人察觉异样的机会，又恢复正常说： “孟苏，我若是救活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供我一辈子驱使，如何？” 孟苏不信道： “我的毒是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下的，唯恐自己忘记仇恨，也恐自己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我现在同启元帝一样都快死了，你确定你可以解？” 赵巧月将银针施加在孟苏身体能解毒的穴位上，起身一边洗手，一边道： “此毒来自大西辽， 恰好呢，本官博学多才，学了不少大西辽的东西， 平日没事也喜欢买点大西辽的书籍翻阅，涉略极其广泛， 你觉得本官真没有这个本事， 可本官的胜负欲也不希望本官失败。 本官觉得还是拭目以待吧！” 第249章 书中男主下线 施针一炷香时间，赵巧月拿匕首给孟苏放血。 期间大夫来了，是春昊带来那批人中的一人。 放血后赵巧月让他熬的汤药好了，他听从赵巧月吩咐将人放到了浴桶里泡药浴。 泡药浴中途，他又按照赵巧月的要求和指点给人施针每隔一盏茶就取针，又隔一盏茶给人施针放血，血量不大，就一小勺。 循环几次，黑得发亮的血能看出一丝红，他也累得不行，只能叫来春阳帮忙就人送到床上休息。 随后他一边休息，一边给人灌药，药是他家主子亲自熬的，所以他用银针点穴，三碗全部灌入孟苏嘴里。 而忽略了赵巧月留下给春菊，春菊给他的传话，人这会子喝不了药，你喂药很可能会流出来一部分，你就将这三碗全喂了。 等春菊待赵巧月在庄子的房间休息好回她话后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么一位这么有法子喂药的大夫。 因为她的主业是当官谋权谋官职，额外的副业之一是医术，对医术肯定是没有专业人精通，且看医术也是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看和学，对此还真没有研究。 待会去看孟苏情况，她要请教一下，以免她遇到需要喂药的人也能这么喂药，不需要再额外熬两碗药。 孟苏此时昏迷不醒，但是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在逐渐减少，她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 赵巧月没打算换治疗法子，她对大夫说： “这几日你就按照我给你的法子治疗这个人，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治好他，他以后就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帮我做事，所以同他以后能发挥的才能效用来说，现在花费昂贵药材都不是打紧的事情。” 大夫道： “是，大人，您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赵巧月道： “这人每天都要放血，你去给抓一包补药给厨娘做一锅鸡汤给他喝。” 大夫应了是，赵巧月见没了什么需要她交代的事情，就对大夫说了药只需要喂一碗，一天三顿饭，饭后一碗足以，有什么情况派人去城里送信，她就带着春菊回衙门了。 在她花费昂贵药材救治孟苏的期间，北地的收获季节来了，日子也来到了十月。 给各地传令抓紧时间进行秋收后赵巧月迎来了春晞的消息。 柳孟春这个人在找她帮忙推荐外放的那一刻，她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也是她柳孟春投靠她的时刻。 如今人就在西南地区，正在她以前的知州位置上坐着。 夏娘隐瞒身份，成为本来要举家搬迁安家的远房亲戚。 安家也以安家主病重为由，又请大师算命不适合此时乔迁为由继续留了下来。 现在就是西南地区的兵权了，掌握在谁的手上，举国动荡之时谁就能做主西南地区。 在她离开就有做安排，只是西南地区逐渐趋向富饶之地，还有一个粮仓，想要掌握在手，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但西南地区是最适合她安居一隅之地。 北地有北金和大西辽虎视眈眈，东南地区临近海域有海寇侵扰，这些年朝廷也没有派人去围剿。 于是赵巧月选择了她曾经待过的西南地区作为自己以后的退路。 现在夏娘就在她的退路里，赵巧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将信件烧毁那一刻，赵巧月给在京都的春晖去了一封信，一封决定安逸弟弟前途的信。 为了夏娘，她还要上一道保险的枷锁，拽紧安家主的两个儿子。 安家安分合作，她会给安家平安和让安家主的两儿子前途无量。 否则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粮食税收征收汇总在她这里的时候，也就是十二月初二这日，京都传来了启元帝病危。 十二月初五这日大皇子和二皇子谋反被杀的消息传来，只经历一个上午的时间，三皇子齐王救驾有功，成了太子，入主东宫。 可入主东宫显得特别急切，齐王，不，太子殿下好像非常渴望自己成为真太子，旨意下达不过两日的时间就搬入了东宫。 然而非常具有戏剧化的是在启元二十八年十二月十日这天，他以毒害帝王的缘由被诛杀在皇帝寝宫。 孙皇后也紧跟着在这日被废，次日被赐死，在后宫追随她的人无一能幸免， 至于那些嫔妃生下的孩子都成了庶民，被送往皇家寺庙带发修行，为这个病入膏肓的帝王祈福。 这一场皇室动荡落下帷幕是在十二月十五这日，书中剧情也该落下帷幕了，毕竟书中男主都死了。 剩下的女主据春晖打探的消息，人不知所踪，不过赵家再次陨落，全被发配流放，不久就会来到北地边关恶人村待着。 赵巧月觉得挺好的，他们也算是一家团聚了，毕竟春晞的便宜父亲也在这里。 想法就这么轻易落下，也就这么随意放下，她没再关注这事，但是作为书中女主的赵雅她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毕竟是个死后去过现代又回了这里重活一世的人。 世间能得到这样奇遇的人可少之又少，所以她的运道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 赵巧月可不想自己谋划的一切到头来就是为了书中女主做嫁衣。 以前不用她动手，女主就自己出事了。 现在也是如此， 赵雅两次都能避开危机，光芒很刺眼哈！ 因此，她也没有真正同女主勾心斗角争斗过，故而她也不明白触及女主的时候剧情有多庞大，上苍有多厚爱她， 所以啊，她还是决定找到人，再借刀杀人。 思索着赵雅如今会去哪里，赵巧月就坐在书房里什么都不做，寻思着她了解的剧情。 其实不多，很多书里内容都被她拿来学剪纸了。 剧情主线现在看来是随着男主的死被打破。 那么现在她不能再靠剧情来猜测以后的事情，毕竟经验可比上实践。 女主赵雅此时应该已经会放弃她拥有的上上辈子的记忆了， 毕竟上辈子记忆带给她的都是不可靠的。 那么她从此会屈居在某人背后用现代带来的记忆来谋求她想要的。 等等，赵巧月恍然，她能这么思考赵雅的行动，赵雅也能思考她。 记忆中，她与她这个看书的人都知道原主死得早。 那么现在她代替着原主活得好好的，改变原主的人生轨迹，也改变了夏娘以及其他人的人生轨迹。 算是一个异象！ 赵雅会怀疑她的与众不同，会猜测她的来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如今的赵雅不敢说出她的与众不同来历，毕竟她们之间云泥之别，瞎子都知道要选择她，而不是她赵雅。 而且啊，赵雅想要对付她不是容易的事情，毕竟能被人利用的价值可比她赵雅重要多了。 所以赵巧月肯定赵雅只会谋后而动，还是长时间的谋划才会对她出手。 那么现在就看谁能棋高一招了。 想着，赵巧月又想到了萧王这个也是该早死的人，死在前几年那场同北金战斗的最后一场战事上的。 现在人活着，坐着轮椅活着。 想必也是赵雅怀疑的人之一。 只是现在就不能确定赵雅确定谁是同她一样的人，改变了自己命运的时候影响了她的命运。 深思一会，赵巧月决定偷偷帮她一把，证实萧王就是那个影响她命运的人，她倒要看看她躲在哪位皇子身后。 于是第二日赵巧月就去找了孟苏。 孟苏活了下来，暮气沉沉的，赵巧月让属下们有空就拉着他去干架。 打群架，一群人揍他都行，谁让他不会反抗。 今儿她来了，也是直接拉着他去庄子上的少有人来的空地打了一架。 最后她赢了。 赵巧月随便靠着一棵树坐下，“孟苏，我救活你，又把你打赢了，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帮我办事了？” 孟苏抹了抹嘴角，疼得他直抽抽。 解毒后他养好身体就被春阳拉去打架，一天打上两三场，就连那个长得像他表弟的手下也斗志昂扬加入其中，因为打败他就能吃饭，还不需要干农活，嗯，最主要是不用去干农活，浇农家肥。 今早他刚打完三场，被不讲武德的几个人联合一起揍得不轻，现在赵巧月又来，他觉得他还是继续去中毒好。 孟苏现在知道中毒是不可能的，他现在想离开庄子。 虽然说他不想活，有勇气寻死，但他不是找揍的人，欠揍的人，每天都受疼受虐，现在他非常想： “你要办什么事？” 这么爽快，赵巧月道： “你不会换个地方寻死吧？” 孟苏一噎，生怕表达不清楚，赵巧月继续留他在这里挨揍，他道： “你都说要替你卖命，我会做到的。” 赵巧月起身来到孟苏身边，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样的，不枉费我费了那么多药材，那么钱和精力。 这些东西你帮我送给萧王，就说你无意中从对家商铺打探到的。 还有就是萧王他们问你怎么从我这里逃跑的， 你就说我这人喜欢上你了，恋爱脑，犯花痴， 反正就是一句话，我不怎么在意名声，他们怎么相信你怎么说， 还有你不能说你的命是我的。” 第250章 雪灾砸钱治理市场 孟苏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应付萧王那边的人。 赵巧月说：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庄子上的人不会再拦着你。” 孟苏见赵巧月起身，一边不雅地拍着身上的杂草灰尘，一边往府邸走，他道： “你不怕我不按照你的要求办事？” 萧王当初救下他和表弟，可让他们帮他办事都还经过一系列试探。 难道这些纸上内容就是试探？ 赵巧月没有回头，她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孟苏，这事你帮我办成，对我来说有好处。 没办成，也没有坏处， 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孟苏脚步一顿， 如果说赵巧月这话是场面话，只为了收腹一个人才，是很让人动心的。 但结合她现在让他做的事，那足以说明她这个是懂如何拿捏人心的。 孟苏道： “我要如何给你传递消息？” 赵巧月继续往前走，道： “生活在这片土地多年，我还是有点感情的。 你若是想要守护它，我支持你，你向以后那样给萧王的人传递消息吧！ 没必要同我说三国的暗潮涌动。 倘若萧王想要对我不利，你向我送点消息即可。” 对于她来说，能信任的还是春菊他们这些长时间跟随她的人。 半路而来的孟苏都比不上曾经同她合作各取所需的宋彦林。 只不过她想要算计赵雅的手段，恰巧需要孟苏，否则救好孟苏，她还是会让他回到萧王那里。 毕竟萧王是朝廷之上能率领武将统一的意见，想要以戈止战的人，而不是妥协，想要在舒适区里生活的某些文官们。 如今的大荣需要这样的良将。 毕竟能没有战争的世界，是她向往的。 所以啊，孟苏适合待着的地方是萧王那里。 孟苏呢，也很快反应过来赵巧月这么做的目的，他问道： “赵大人，倘若有战事，你会如何选择？” 赵巧月道： “天下分分合合，只能说我不会做投降之人，也不会坐等死，但我也不会轻易上战场，不然啊，咱们大荣可就丢人了。” 区区一介女流上战场，那男子的颜面何存？ 即便最后赢了，除非她选择战死沙场，她会是这个国家永远的英雄，否则她就要成为佞臣或是她会在和平时候受到来自满世界的恶意攻讦。 除了死亡，她哪一种选择都可以，因为她可以不在乎，但夏娘这个母亲不能。 所以不是形势所逼，没有得到夏娘理解，她不会上战场。 孟苏目光深深看向赵巧月的背影，琢磨着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因为他发现以前对她的调查了解，好像不是真实的她。 抬脚跟上赵巧月，孟苏看到不远处的马车，他拱手作揖道： “赵姑娘，我们在此别过，愿咱们能再次重逢。” 赵巧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孟苏道： “孟苏，其实我现在还有更大胆的想法，你想听听吗？” 孟苏不知赵巧月为何这么说，但他想知道赵巧月想说什么： “在下愿闻其详。” 赵巧月道： “萧王是不是没有瘸腿，又或是他真瘸腿了，但他想要将皇位送给你？ 你不想要这个位置，选择用死亡逃避。 哈哈，你就当我胡说八道，我还要有事先走了。” 说完赵巧月转身之际，面色变得凝重，不管她话里哪一句猜测对了，孟苏的表情是有了细微变化没错的。 思索着，赵巧月觉得她该让春晖打听一下萧王同戾王府的故事了。 年底，衙门事情很多，赵巧月这个总督很忙碌。 今年的北地十二月下了三场大雪，十来场小雪。 赵巧月第一次生活在整个冬天都有雪的地方，也是第一次看到在冰雪下挣扎倔强活着的劳苦大众。 给安家去了信，又让黄将军亲自带兵护送安家车队抵达北地顺天府。 她将厚衣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黄将军，让他分给守卫顺天府地域的将士，嗯，她需要这些人的守护，他们不能出事，一份她让人拿去了受雪灾严重的地方，免费分给没有厚衣服的百姓。 即便如此，对百姓来说是不够的，杯水车薪罢了。 她坐在书房写了一份告示，告知全城百姓书，望善人解慷慨之囊，救助弱者，捐款达一千两或是以上者建立庙宇长生牌，供全北地香火供奉。 同时，她不忘让春易找说书先生宣传神仙论，一个人说不能当真，说的人多了那不就是真的了嘛！ 当然，这事不能在顺天府这一个地方后褥羊毛，北地这么大，一个地方得一点，积聚全北地的那就不一样了。 消息一传达各省各地，那些为雪灾发愁的官员顿时不愁了，还将赵巧月的办法给完美一下，更加完美将事情办妥，使得他们年底考核更有亮点功绩。 因为赵巧月说了，他们的考核在她这里都公开透明，每个人都能看到，不服可以来她这里讲理，要是符合事实，她会改。 这就给很多年没有挪窝的官员提供了机会，毕竟北地太危险了，能离开的，很多官员是想要离开的。 不过官府出面募捐，是好事，但市场波动挺大的，有很多商户趁机发灾难财的不是没有。 赵巧月派人调查，若是是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的，不管背后站着的是谁，她都一律按照律法办事。 轰轰烈烈市场整顿，充满血腥味的杀鸡儆猴，以及大规模商户罢市在北地上演。 赵巧月压根不在乎， 因为她不缺银子，拿着存放在总督府邸里的银子大肆购安家以及安家合作商的物资，半价按户籍人口所需卖给百姓们五日的物资，又派人暗中游说商户们，使得商户们内部出现分化，没过三日市场又恢复了热闹。 也有捣乱者，抗议者，官兵和军营将士都不是吃素的。 将人一抓，揪出幕后人，就直接扔到大牢里，这次赵巧月没有杀人，而是让他们的亲人以他们大部分家财作为赎罪银。 经过这么一出，赵巧月自己整个冬日填补进去的钱都给找补回来，还有剩余不少呢。 不过因此，她也遭到了弹劾。 这点她早有准备，所以啊，她给南翼送去了一笔银子和一道折子…… 第251章 巧月想当马贩子 南翼如今身处北地，监管着北金的动静，同时也暗中盯着北地的动静。 赵巧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想知道都难。 之前商户罢市，他原以为赵巧月会来找他帮忙， 毕竟事情闹得挺大的，百姓们都去衙门闹事了。 没想到她像是知道事情会朝这一步发展似的，很轻松都解决了。 当听到赵巧月已经解决风波的时候他很难以置信。 同属下再确定他才确定赵巧月解决了北地的风波。 同时他也很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掌握的财力很强大。 有钱有权，妥妥的权臣！ 这女人还差军队就是权倾天下的人。 这一刻南翼是替主子害怕赵巧月的成长。 赵巧月知道这次的北地整顿有些过了，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她很多时候都是顺势而为，而且这些人恐怕已经盯上安家，她已经给安家做了安排，那就收敛光芒，花钱买平安，毕竟她给安家营造的大善人名声已经足够他们以后做生意用，现在放弃点钱，以后还是能赚回来的。 而且安家放弃的钱也没有进入朝廷的口袋，不过是给她了，而她选择换个地方放着。 赵巧月将银子账目来历册子交给南翼，又递给他一份折子道： “这笔银子是商户花钱买平安的，本官觉得该交给守护北地的萧王爷，这不得空就送来了。 而这道折子是某些人的势力，本官没有动，一切交给萧王爷处置。 本官此前来的事已经办妥，南翼将军没有事的话，本官就先告辞了。” 南翼道： “赵大人，我刚得到消息，五皇子妃的兄长已经领命前往西南地区衢州省当布政使。” 赵巧月不明所以看向南翼问道： “南翼将军为何同本官说这事？是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蔽的对本官不利的事情？” 南翼的试探不成，反被赵巧月反问，他道：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大人，他这个人贪财好色，衢州省在赵大人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此人去了后肯定会发生挺大变化，我一时间有感而发，至于朝廷任命，王爷也无法挽回。” 赵巧月道： “这样啊，是挺可惜的，不过嘛，这也关不了本官什么事，哪里本官即便想办法帮相助，但是所得政绩也不是本官的，本官因此还可能摊上插手别地政务的罪名，本官怕死，只能在心里祈祷西南地区的百姓们安好了。” 南翼看着说出这般冷漠话的赵巧月，一时间拿捏不住她到底在不在乎西南地区，又想到赵巧月很多时候办事都是图权力，他觉得她能说这样的话没有不对劲的。 话题就此打住，没了试探，赵巧月离开萧王的暗桩处，坐上回府的马车。 而刚被南翼提到的人在进入衢州省地域就被人抓了，所有人都被杀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尸骨全无，仅有地上的一滩滩血迹。 在经过河水的冲洗全部融入泥土，了无痕迹，而杀人的这批人成了死去的人，走马上任去了。 上任后的布政使明面上犬马声色，贪财奢侈，实际上在干着借用五皇子之手除掉西南地区别人安排的探子。 在启元二十九年三月，也就是新布政使大人上任的两个月后萧王在西南地区的探子势力几乎被消除殆尽，被迫狼狈的撤离。 六皇子和七皇子的势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以及其他的势力也被清除。 在五皇子以为西南地区就差搞定高总督的时候他在朝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压。 也在这时候布政使大人找上了高总督，将人家的几个儿子都送去了军营，孙子们送去了南明州藏起来了，然后就将他给“拉拢”了，同时让他写了一封密函给启元帝。 病重的启元帝知道他的儿子们对西南地区的看重，也知道他们的心思，就连他一直以为对皇位没有心思也没有资格的老四，也不例外也在觊觎他的皇位。 帝王深感凄凉悲戚，也知道该定下继承人了，否则大荣在他死后少不得出现内乱。 赵巧月得到这些消息，知道西南地区已经趋向安稳，春晞等春小子已经在军营站稳脚跟，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是在得知萧王腿好了之后，大家关注这朝堂立储君，她在北地的事情都被淡化了，也差不多“消失”在朝臣的视线中。 这时候已经来到启元二十九年九月，北地再次迎来好消息，她也再次出现在朝堂的早朝之中。 那就是北地的水利需要兴修的都修好了，竣工了。 启元帝派人给了她一道旨意，一道快速回京的圣旨。 赵巧月知道启元帝的身体状况，也知道朝堂的严峻局势， 她立即动身，半道偷偷去河里洗了几个凉水澡，让自己生了重病，留在了去往京都或是西南地区都方便的江安城养病。 养病不过两日时间，就传来北金和大西辽大军压境的消息，百姓们讨论着要不要去东南或是西南避难。 这时候又传来启元帝传位萧王的消息，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联手出兵反抗失败，已经带着残兵逃往西南地区的消息。 赵巧月对于逃难的百姓们心里是有点感触的，但涉及到她和夏娘的性命，这点感触可以忽略，拿着书籍悠闲看着，继续她的养病生活。 在启元二十九年十月五日这日萧王登基，登基后的第一日他就在朝堂早朝上强势的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个高总督的，让他同西南军营拿下三位皇子，同时拿下五皇子在西南地区的势力。 然后刚当没一年的衢州省布政使的人一夜之间换了装扮，消失了踪迹，也成了迷一样的存在。 而柳孟春很快就顶上这个布政使位置管理着衢州省，暗地里守着安家， 高总督则如实禀报了布政使消失的此事，同时推荐柳孟春当布政使，还推荐了不少西南地区的官员填补上缺因为朝堂斗争官员被撸掉的官位空缺， 新皇想要赶紧稳住西南地区，腾出手收拾北地边境的战事，直接就同意了。 高总督也表明自己的态度，与西南地区的军队一致对抗三位皇子。 在三位皇子刚抵达西南地区仅有三日就被抓住送往京都的时候赵巧月收到了新皇的圣旨和虎符，命令她率领三军解救北地之危。 南翼在圣旨抵达的第二日他也出现在她所在的客栈，也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副任由她调遣的样子，赵巧月则不这么认为，无非就是监军，监管她的。 赵巧月拿着南翼送来的布防图，展开观察深思，同时询问南翼有兵力分布。 赵巧月道： “南翼将军来找我，想必是做好想要好好为皇上办事的准备， 那么对于这些布局以及皇上以前的安排就该如实告诉我，否则我布局没有考虑或是重复，浪费兵力，到时候影响战事，想必南翼将军是不愿意看到的吧？” 南翼道： “元帅，想知道什么，末将定会如实告知。” 赵巧月轻嗯一声，又重重咳嗽几声，“布防图就先放我这里，等我琢磨琢磨再同你商量。” 南翼看了看赵巧月的脸色，垂眸领命退离她的房间。 心里着急边关战事，也有点气赵巧月的不着急，转念想到赵巧月不会拿前途的开玩笑的，他选择等待。 赵巧月说休息则是找来了春昊，将布防图递给了他： “你看看，布防图可有漏掉哪里？” 春晞走了一圈北地，春昊和安逸也不例外，不过安逸还在顺天府善后，没有跟来。 春晞还在西南地区，所以只能看春昊了。 春昊将布防图仔仔细细看了看，然后给指出了几处不妥之处： “听当地人说是几年前战事由难民形成的村庄，属下同安大人路过的时候也有去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不妥当之处。 但是大人您说过任何不同之处都可能是避免危险的机会，属下还是觉得该再关注一下。” 赵巧月道： “这事我知道了，你看看还有哪里不妥的吗？” 春昊道： “还有一个就是西北那边有个马场，马场主同大西辽那边的一个马场主是姻亲。 当时没有战事，属下和安大人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属下认为得尽早派人去盯着为妙，马场里有上千匹骏马，这要是抵达大西辽着实是可惜了。” 赵巧月微微点头，同春昊谈完，她又让他将南翼找来，谈春昊刚才说的事情。 南翼道： “马场那边元帅无需担忧，需要马匹也可以尽管往那里调用，银钱之事您也无需担忧，皇上会负责。” 当今皇帝的马场！！！ 赵巧月很爽快地应了一声好，随即就提出让南翼派人去调用一千匹骏马前来她有用。 南翼好奇赵巧月要干什么，他也问了。 赵巧月道： “本帅还没有当过马贩子，准备去卖马，对了，你别忘了，找一个人教我如何做一个马贩子，还能教我如何控制马，号令群马。” 南翼道： “不是，元帅，咱们不打仗了？” 现在都兵临城下了，这女人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第252章 抵达边关 赵巧月道： “敌人都在家门口，皇上也表明态度了。 这仗当然要打啊， 不过嘛，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没有非常必要，她不会领兵出战。 但是没有主帅的军队，士气肯定会大落。 所以在打仗的时候她会塑造出一个能统帅三军的将军。 而眼前这人嘛，很合适。 她安心当个谋士足矣。 赵巧月接着说： “这场仗不是我带人打，是你带人打。 具体怎么做，咱们待会说。 现在你给我说说，我所需要的马什么时候到来？” 赵巧月是个谨慎人，南翼知道。 如今她胸有成竹，南翼也猜到她已经有主意。 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南翼道： “快马加鞭，只需要五日时间就能抵达这里。” 赵巧月轻嗯一声： “你传令下去让边防将士死守城门不出，人在城在，挡不住就必须护送所有百姓平安离开，军队才能撤退。 南翼将军记住，在本元帅这里，百姓比守卫边关的将士重要，谁敢违抗命令，本元帅就敢杀谁，不管身份地位如何尊贵。” 这分明就很不符合打仗的初衷。 南翼知道，但他不能说。 他能看出自家主子的想法，是追随多年，对主子的了解。 赵巧月呢，是出于什么，南翼还没有找到，但他还是提醒赵巧月道： “元帅，皇上希望守住边关，北金求和。” 赵巧月道： “南翼将军，皇上的目的本元帅知道，这不是正在执行嘛！ 南翼将军若是不相信本元帅的办事能力，大可以向皇上请旨罢免本元帅的官职。” 她永远真诚效忠地是自己，顺应时代的规则。 在这样的规则下，为自己谋求一条生存之道，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不会成为谁手中的刀，也不会让自己的羽毛为帝王的野心沾满血渍。 倘若她的决策真与帝王的大相径庭，背道而驰，非要闹个你死我活，那么她就去往西南，偏居一隅，度过她的短暂一辈子。 至于后来这个世界会如何，就不是她管得了的了。 赵巧月接着冷厉说： “南翼将军，本元帅现在还是元帅，你就必须听本元帅的行事，否则本元帅不会对你有半点心慈手软的。” 说完，赵巧月又对接下来的事情做了安排。 南翼不知赵巧月具体打算，但知晓他想要他去坐镇大营，稳住军心，他听话去了，还要弄一个假的她一起坐镇军营，死守领地，等待她后续安排。 赵巧月在客栈等了四日半就得到了消息，她需要的马匹来了，都在城外一庄子上候着。 看着不早的天色，赵巧月就让传消息的人去传信让大家伙休息一个晚上，明早换成镖局装扮跟她出发。 而她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城门刚开，她就带人出城去了。 在探子给的消息中来到了庄子，见到膘肥体壮的骏马，还有护送这些骏马的百名汉子。 这些汉子高大强壮，一看就给人一种不好惹的练家子，赵巧月道： “你们是什么人？” 百名汉子中站出一个人拱手抱拳道： “赵元帅，在下叫方乌，是马场的护卫，也是少盟主的随从。” 来此之前，南翼就让人告诉他们与他们接应的是一个女子。 还是一个对西南地区以及北地做了不少大事的女子。 他们生活在北地，确实能看到这位女子作出的贡献，她让人建造的慈善院里住着就有不少他们武林老人。 原本以为里边的一切都是走过场，等他们亲自去查看才知道并不是。 住在里边的过的日子比他们在外边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还要舒坦万倍。 他经常同兄弟们打趣，等他老了，也要去慈善院养老呢。 既然要养老的地方，他必须要守护好，可不能让北金那些敌人给破坏了。 于是他就向少盟主请命亲自押送这批骏马而来。 赵巧月道： “以后称呼我夏姑娘，你会养马，驯马吗？” 方乌道： “会，赵，不是，夏姑娘，想学什么在下都可以教你。” 赵巧月微微点头，“春易春菊从今开始，咱们白日赶路，晚上跟方大哥学养马。” 下令后她又警告所有人看顾好他们管辖的马匹，不准伤害百姓，也不准踩踏百姓的庄稼。 随后骑着她骑来的率先骑马离开，很快身后就传来哒哒如同阵阵轰隆声，非常壮观，也吸引不少的目光。 赵巧月对此有点头疼，尽量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也尽量避开百姓的庄稼。 好在她有下令北地的官员进行剿匪，也有派人巡视，确保剿匪的成功。 如今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日夜兼程，风尘仆仆的，在十月二十八这日，他们抵达了边关。 在距离军营还有百里的时候赵巧月下令停止前行，她翻身下马，对春易和春昊说： “这些日子的学习可有记住了如何养马了吗？” 春易和春昊互视一眼，春易道： “我等已经熟记，只差实践。 主子，属下相信自己可以照顾好这些马。” 赵巧月微微点头，“你们就带着它们去军营，按照计划行事，南翼会配合你们的。” 春易和春昊领命，两人当即就领着一群马往军营而去，用行动表示他可以照顾好这群马。 目送春易和春昊的离开，赵巧月向方乌等人表示感谢，示意春菊给方乌送上一张银票道： “方大哥，这是我们的学养马知识的谢礼，你拿去找零同大家分一分。 区区薄礼，望各位笑纳。 今日咱们就此一别，我还有要事要办，以后有机会定会请各位喝酒吃肉。” 方乌接过银票道了谢，向赵巧月直率问道： “夏姑娘，现在两敌国大军压境，我等想为大荣效力，你看你能否带上我们？” 赵巧月道： “你们可以去军营找南翼将军，我这里有事，接下来的路该我和我的属下自己走了。 再者，我私认为一个人想要报效大荣，还有很多选择。 比如为军队筹集军需，又或是安顿百姓等。 术业有专攻，方大哥你自己思量吧！” 一路走来，她已经明确马场是武林少盟主的，也就是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武林人士已经同还是萧王的帝王合作了。 当初萧王还是保护大荣的将军，考虑的如何获胜，护卫好大荣的土地。 现在是帝王，需要考虑的方面就比之多了好几倍。 作为江湖人，现在要做的就是该防备的就该防备，该抽身的事情就该抽身，别太掺和。 历来都极少有武林人士参加战事的， 三个国家的江湖人士也像是达成了默契的约定。 所以啊，赵巧月私心是不希望这些武林人士掺和的。 第253章 来自京都的消息 但是人家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就不是她的事了。 赵巧月坚持选择在此同方乌等人告辞，方乌等人也不好坚持追随， 双方在此告辞，各自前往各自的未来。 赵巧月带着春菊去了临颍县。 临颍县临近边关，与北金最近，很多百姓都已经早早离开避难。 她不知道临颍县原来有多繁华，但是现在萧条得不能再萧条。 街道两边的店铺极少开门的，在街道两边摆摊的屈指可数。 她们牵着马进城，反而成了令人瞩目的存在。 一路走过两条街道，就看到她取名的客栈。 赵巧月将马交给了春菊，走进了客栈。 客栈小，除了掌柜就一个伙计，现在伙计在后厨忙活，他成了招呼客人的。 掌柜看到客人迎了上来，笑着问：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赵巧月扫了一眼四周，语气平淡说： “你家住店价几何？吃饭价钱几何？” 掌柜道： “菜要看客官点，价钱没有规定，住店的话，除了通铺一百文一晚，其他客房都需要五百文。 客官你别看我家客栈价钱贵，这也比其他家便宜了很多， 不信你可以去别人家打听一下。” 赵巧月道： “看掌柜就是个厚道人，不用了，我需要一间房，两道荤菜两道素菜送房里，还有你去帮我将马给安顿好。” 掌柜应了一声是，向后厨方向大喊一声，伙计就匆匆跑了出来，“掌柜有啥事？我还在后边煮着饭呢。” “你赶紧去将客人的马给安顿好。”顿了顿，掌柜向赵巧月作出邀请的手势道，“客官楼上请。” 赵巧月点点头，带着将马交给店伙计的春菊随着掌柜去了二楼的一间客房。 店小人少，服务挺周到的，很快伙计就端来了茶水。 赵巧月没有直接接，而是示意伙计将茶放到桌面上。 掌柜道： “客官稍等，饭菜一会就能端上来。” 赵巧月微微颔首。 掌柜同伙计离去，春菊合上门，赵巧月端起茶壶就看到底下有一张纸条。 拿起展开一看，赵巧月就将纸条烧了，面色凝重。 春菊道： “姑娘怎么了？” 赵巧月摇摇头，起身去打开了窗户，让秋风吹进屋中，让人清醒冷静下来。 消息来自京城，春晖让人传来的，却是出自孟苏之手。 本该在离开顺天府就收到的消息，却几经辗转来到这里，她才拿到。 倘若不是她想在这里打听点消息，孟苏给的消息她还会再次错过。 孟苏去给当初的萧王送她那份能同市场流通的制备现代货物的秘方。 没想到那些她没有打听到使用秘方的幕后之人，是利用六皇子之手赚钱的萧王。 也就是说赵雅离开书中男主就投靠了萧王，帮助萧王赚钱。 孟苏说他交上她给的东西时萧王什么都没有问，直接说他能从她这里盗取这份东西，还要逃跑，真是为难他了，还给他表彰一个大功劳的赏赐。 孟苏不明其中有什么更深意思，他没有说什么，将计就计，发现了萧王同一个女人合作的事情。 而这个女人没有入萧王的后院，如今也没有进入后宫，而是走进了朝堂，成了御前侍讲，人称孙凤大人。 至于来历，孟苏就没有调查出来，但赵巧月明白此人到底是谁。 这次她想命运是站在她这边的，而非赵雅这个书中女主那里。 让她没有解决战事前，没有回到京都之前。 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 萧王应该知道了赵雅的与众不同，那么赵雅肯定试探出了萧王没有重生或是穿越，那么变数就是她。 赵雅或许认为萧王还不知情，但是身处高位的人可不会不多想。 也就是说现在的皇帝已经有八成想到她赵巧月的来历不简单。 这么猜测，让她不由得想到孟苏说的锦鲤，锦鲤啊，谁不想有呢。 要么据为己有，要么毁掉。 哪一种赵巧月都不想遭遇，她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谋反对她这个没有什么根基的人来说时间太短，不足以对抗大荣皇权、百年世家和虎视眈眈的北金大西辽等各种因素汇聚在一起的问题。 赵巧月望着三三两两出城的百姓，她看到了一个年迈的夫妻送年轻儿女离开，他们留了下来。 这一幕只是北地的一个小缩影，有不少老人都会这么选择。 赵巧月一时间想走,她没想到她会生出于心不忍的犹豫。 春菊看出赵巧月的走神，却不知她在想什么，她站在赵巧月身边问： “姑娘你怎么了？” 赵巧月道： “春菊，倘若我放弃北地，就这么转身离开，你们会如何选择？” 春菊不知赵巧月为何会这么说，但她很果断说： “姑娘，您想怎么做都自然有您的道理， 属下相信您，愿意追随您。” 赵巧月看到春菊的信任忠诚的目光，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微微轻叹一口气道： “你去将咱们的行李收拾一下，咱们今晚在这里休息。” 春菊看了看赵巧月，知道她心里有事，只是不说，她没有再多问，领命办事。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掌柜送来了饭菜，赵巧月让春菊坐下来一起用饭。 用过晚饭，赵巧月让春菊在房里守着，她去了大堂。 因为战争大家都去逃难，客栈压根没有多少客人，导致饭点过，大堂就冷清了下来。 赵巧月坐在大堂正对门的位置，招呼掌柜上了一壶茶，然后同掌柜打听如今临颍县的情况。 两人刚聊没多久，伙计也来了。 伙计是小乞丐出身，没爹没妈，快饿死的时候被掌柜捡回来的，然后就自然而然留在客栈打杂养活自己。 听到两人的闲话，他也加入其中，将自己所知道都告诉两人。 掌柜还真没有想到自家小伙计能知道这么多消息，他拍了拍小伙计的肩膀道： “行啊，小子，你都快成包打听了。” 小伙计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道： “叔，我知道的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赵巧月道： “小兄弟以前的家距离北金比较近吧？ 应该会说两种话，对吧？” 小伙计刚想摇头，掌柜道： “小子耶，我跟你说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现在咱们同蛮人打仗，需要强大军队是一回事，也需要通蛮人语言的。 这去打听消息也能听到蛮人说什么，那到时候也能知道蛮人有个什么计划，或是审问被抓到的蛮人。” 小伙计愣了愣，从来没觉得自己学了这门语言这么有用过，他道： “以前两国交好，相互通商，我们那里时常有对面居住的蛮人前来同我们交易货物，或是我们去对面交易货物。 因为关系友好，大家为了交流就相互学习对方的语言。 我以前想要当一个大商人，然后就将他们的语言学了， 哪想到他们是大坏蛋，竟然派兵来欺负咱们。” 赵巧月道： “倘若我将你引荐到军营里，你愿意去教想学北金语言的人学习吗？” 小伙计道： “我才十三岁，真能上战场吗？” 之前有征兵，他有去报名，人家说他不够十五岁不要他。 然后他就将自己的年岁报大了两岁，结果卡在了身高上。 小伙计期待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道： “你能去军营，但是不能上战场，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这事你自己想想，我明日离开之前你给我消息，我可以帮你。” 说完，赵巧月起身离开了大堂。 小伙计看向掌柜，想问他到底去不去。 很显然小伙计将掌柜当成亲人，十分依赖他。 掌柜却没有给他主意，只说: “这事很可能会改变你的命运， 倘若你留在这里，你会平淡过一生，又或是战事起，敌兵来袭，你同我一起去逃难。 倘若你离开这里，进入军营，你很可能会有波澜壮阔的一生，也或者是平凡的百姓英雄，还活着战死沙场等等，未来你有很多选择。 你现在就想想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要想明白这个，我估计你很快就能找到去不去军营的答案。” 说完，掌柜就不打扰小伙计了，反正主子没说一定要这小子去，所以这是给小子自己选择，他也就没有过多干涉，任由他自己深思。 翌日清早，春菊刚拉开门要去打水给赵巧月梳洗，就看到了端着水盆的伙计： “你有事？” 小伙计轻点头，“我想好了，我想去军营。” 里边的赵巧月听到了，她说： “春菊让人进来吧！” 春菊不知两人在什么时候她不知情的时候说了什么，小伙计就被赵巧月拐到了军营，好奇打量着小伙计，一边从伙计手中接过水盆放到架子上，一边拧干毛巾递给赵巧月。 赵巧月擦了擦手就将帕子递给春菊便再三询问小伙计是不是真确定要去军营当翻译。 小伙计很肯定告诉赵巧月，他愿意去，他想去。 赵巧月微微点头： “你去端来笔墨纸砚，我给你写一封信，然后让掌柜送你去军营，送上信，你就能去军营了。” 小伙计应了一声好，飞快跑出门去办事了。 给小伙计写了一封推荐信，赵巧月换上了一套棉布衣，将自己办成了小贩的装扮，春菊则是小跟班。 主仆两打马离开临颍县，往北金那个方向而去…… 第254章 进入北金地域 如今两国处于战争的紧张局势，双方布防都十分严密，想要光明正大来往两地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巧月不想萧王也就是昭和帝的人察觉她的去向，她选择走了小道，绕开两国的军营和巡逻军队。 这样的路程，让她的行程变得缓慢，但她不着急。 昭和帝刚登基，朝堂局势并不安稳。 此次力排众议，发兵抵抗北金和大西辽，他肯定是还有后手的。 但无论什么后手，她都不会享受成功带来的荣耀，也不会成为他的刀，背上不属于自己的黑锅，破坏她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成为人人唾骂喊杀的恶人。 那么她以前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赵巧月不允许，她给百姓们带来了便利好处，他们自然该为她所用，必要时拥护她，保护她。 想着，赵巧月看向前边的村落，还差百来米就能抵达，也就是说他们将要抵达北金地域。 主仆二人去林子里换了装束，再次牵着马离开林子，她们已经是北金人的男子装扮。 两人骑马前往村落，以想要去北金都城做生意，天色将晚为由投宿在一户农家。 农家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屋主的两个儿子被征集去了战场，两个孙子去城里谋生，许久都不曾回家了。 家中就剩下年迈的屋主夫妻、两中年儿媳妇、两年轻孙媳妇和几个小曾孙。 四世同堂，本该是幸福一家，老人可以颐享天年， 可突如其来的战争，赋税加重，朝廷征兵，一家人就这样被拆散了。 赵巧月不管是见证当初征兵，同宋彦林合作交易，还是现在的北地，她一路走来都有看到如同这一家人的境遇。 其实，战争永远都不属于百姓，百姓受到的伤害却是最大，得到的好处也是极少的。 感叹他人的命运，赵巧月却轻叹一口气，与说起这事的人一起沉默了，后来还是屋主的妻子来说可以用晚饭了，沉默压抑的哀伤气氛才消散。 在农户家休息一晚上，赵巧月给他们留下了五两银子，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带着春菊牵着马悄然离开。 一路骑马前行，赵巧月同春菊也买起了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马。 对于战争这些马匹已经无用，但对战争之外的地方，它们还是能用的，比如配种，又比如拉一些轻便货物等。 十来匹马，就她和春菊看管着，自然就会招到别人的眼红，也就会有人找上门打劫。 赵巧月没有为北金剿匪的喜好，将人反打劫后就用毒将人控制当成马奴对待。 收服两个土匪寨子，她不仅有了多了十来匹骏马和一批物资，还多了百来个打手。 他们一群人浩浩汤汤往北金都城而去。 路上不怎么太平，但是这么壮观的队伍，没点强大势力的，还真不敢对他们动手。 就这样，他们走了五六日，都没有什么事发生。 北金都城还有一天的距离就能抵达，土匪们很兴奋，他们很快就能自由了。 赵巧月道： “各位安分点，可别出幺蛾子，不然爷立即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现在你们中谁被官府通缉的，都赶紧给我变个样， 可别打着小心思， 若是让我发现你们中长得像官府通缉对象，我会立即送他去见官府，赚赏银。”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想打人，人家两人都能将他们所有人干翻，想要逃跑，他们身体里还有毒呢，一群土匪们权衡利弊，迅速给自己化妆易容。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赵巧月看着土匪们的妆容真真是一言难尽。 一群大老爷们全都顶着一张沾满灰尘的脸。 这样进城，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大家估计会认为他们是逃难来的，到时候会有什么事她就不确定了。 赵巧月不怎么喜欢这样的不确定， 她喜欢事情能尽量掌握在手中。 赵巧月揉揉眉心，对所有土匪说： “你们都给我去洗脸，小春你来教他们怎么改改容貌。 明早谁还顶着自己的脸，我就揍得他鼻青脸肿。” 赵巧月的话刚落下，土匪们一窝蜂跑去洗脸了。 春菊给他们指点了一下，第二日，除了赵巧月和春菊没有改变已经易容的容貌，大家都换了一副装扮。 赵巧月还让春菊拿出她在路上卖土匪的东西买的黑衣服。 衣服样式差不多，布料不一，但是大家换上，外人看着都知道他们是哪家护卫，护送谁出行。 大家你争我抢地拿着衣服换上，然后跟随赵巧月和春菊两人其后出发。 中午时候，他们在林子边上休息用午饭。 哒哒的马蹄声引起众人的警惕，土匪们刷的一下就拔剑，赵巧月冷声道： “都给收起来，你们待会也都给我安分点，我没有动手，谁敢坏我的事，我就送他去和阎王喝茶。” 这威胁的话赵巧月已经说了好几遍，不是越来越没有威信，土匪们都是心里发凉，生出对死亡的恐惧，因为赵巧月处理过三个没有听话的人，她是说到做到的。 土匪们迅速收起兵器。 赵巧月道： “保持警惕，该干嘛就干嘛。” 他们都能看到巍峨的高大城墙，这地带要是闹土匪，只能说北金皇帝太无能了。 没过多久，一群将士押送军需由远及近的走近他们。 赵巧月吩咐大家退让到边上，给这群人让路。 双方还差十来步的距离，对面的将士停了下来。 为首的将军打量着前边的人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赵巧月拱手道： “这位军爷，小的是来都城做生意的小本生意人。” 将军道： “做生意的？” 赵巧月应了一声是，将军紧接着问： “你们这事做什么生意？” 赵巧月道： “货物繁多，有布料、有锅碗瓢盆等。” 将军望了望被马拉着的货以及那些骏马，他道： “哦？本将军怀疑你藏私了，来人，给本将军搜。” 赵巧月垂眸掩盖眼底的杀意，给春菊比划了一个手势，她就吩咐大家让开了道，给对面的人腾出位置…… 第255章 捣乱 士卒们离开押送的军需，快速来到赵巧月他们这边四下翻找，看到粮食药材和银子等，但凡值钱都要搜刮走。 赵巧月心里轻啧一声，素来都是她抢劫别人的，没想到今儿会遇到被抢劫的。 这口气怎么可能忍住？！ 赵巧月当即给春菊一个眼神，然后两人向大家悄悄地使用了迷、药。 同时擒贼先擒王，赵巧月朝为首的将军动手了，嗖的一下来到他身边，一举用匕首杀了他的马，在他察觉自身不对劲，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要摔下马的时候赵巧月一脚将他踹到路边的树干上。 狠狠撞击一下树干，他又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你，你大胆，本将军要杀了你，来人，将人全部给杀了。” 放完狠话，他想要爬起身，软趴趴的身体还有厚重的铠甲，怎么都没法让他起身。 耳边还传来一道道嘭嘭的声音，转头看去，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连带对方的人亦然如此。 赵巧月走到他身边打量他一眼，对守护在都城方向的春菊吩咐道： “将那些土匪给叫醒，让他们杀人处理尸体，这位就留着。” 将军听到这话惊愣住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就带着一个小厮，控制百来个土匪，还会使用毒对付他们。 他没有得到消息说江湖出了个了不得的毒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惊慌，虽然被留下性命，但他依旧觉得自己危在旦夕： “你知道我是谁？” 赵巧月道： “我不认识你，但我眼睛好使，我就是觉得你是个将军，怎么说你都会比那些人更有价值。” 说完，没再给将军提问的机会，她直接将人给敲晕了过去。 春菊给土匪们解毒，然后领着他们将士卒抬到林子里给杀了，再然后春菊使用化尸水在土匪们震惊的目光下将尸体都给清理了。 随后她还觉得不怎么保险，示意土匪们搬来几块大石头堆叠覆盖其上， 看着形象自然形成的乱石堆叠样子，春菊就招呼土匪们走了。 土匪们顿时跟上，没有半点迟疑的，真没有想到这对主仆对他们还真是挺好的，要不然被赵巧月杀掉的兄弟们也成了一滩血水。 赵巧月这边也将不知姓名的陌生将军给易容化了妆，对回来的人说： “都给记住了，以后这位就是你们的老爷，若是有人问他怎么了，你们都得说他不小心从马上摔下地，受了严重的内伤。” 土匪们连忙应了一声是后，赵巧月就带着大家将对方押送的物资能改头换面的就改头换面，不能的就扔到河里。 就这样，他们耽误了大半日的时间，于是赵巧月就让大家原地休息一晚上，明早再启程。 土匪们对这个地方有点膈应，但是想到他们再次见证主仆二人还会神秘下毒的本事，他们瞬间就不觉得膈应，非常听话行事。 一夜平安无事度过，除了那被抓的将军醒来没有得到说话机会就被敲晕了外。 翌日一早，赵巧月就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往都城而去。 虽然赶早，但北金入城需要收入城费，很多人都被拦住去路，排起了长队。 赵巧月这一群人，人多又强壮，货物还多，足以吸引不少人的注目。 不过此时她的非常安分，四周目光随便，她丝毫不在意，土匪们不怎么习惯这样的目光，像是生活在黑暗中长久后突然暴露在阳光下，怎么都觉得别扭不习惯，还有一种恐惧油然而生。 于是他们统一表情就是让他们自己变得凶悍点，来掩盖内心里的恐惧。 一群人就这样不好惹的样子与守城的士卒相遇，士卒询问他们的来历，检查过赵巧月自制的户籍，又询问了她一些问题，觉得没问题，就让她交上钱就放行了。 不能说话的将军醒来看到赵巧月他们要离开，赶紧向士卒求救，然而他发现他已经不能说话，满眼惊恐万分，春菊也在这时发现将军醒来，赶紧来到他身边说： “老爷你怎么了？你别怕，少爷现在就带你进城看大夫，不就是摔下马嘛，小的听说都城遍地都是名医，他们一定能救好你的。” 将人安慰一通，她借机就将人给弄晕了过去。 他们这一行人就这样有惊无险地通过城门口，入了都城。 土匪们看到城门附近的布告，有几张熟悉的脸不由得互相看看对方， 认不出来！ 那小厮的化妆术还真是不简单！ 土匪们打心眼里佩服，又想学学，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愿意交他们吗？ 这么想着，他们已经离开城门口好远，赵巧月先去找一家大酒楼吃饭。 她这次带了一个在土匪中比较具有威信的汉子去了雅间用饭，春菊则在大堂用饭，顺道看着土匪，别让他们闹事，也看着他们的东西，别让人拿了去。 她呢，借机向酒楼伙计打听去哪里租赁院子。 伙计以为他们是新来的，又得了一两银子的打赏，很愉快地给介绍哪里可以租赁屋子哪里可以买屋子。 一顿饭的功夫，赵巧月得到她想要的消息，还拜托伙计帮她找来掮客。 同掮客谈妥租赁了一座两进宅子，赵巧月就愉快带着人离开了酒楼，跟着掮客去了租赁的宅子。 入住宅子后赵巧月留下春菊，她马不停蹄地带着刚才同她去雅间吃饭的土匪李发财去卖她刚得到的货物。 毕竟这些货物来路不正，很容易引来别人的注意和打探。 明面上不好脱手，那就是黑市，赵巧月发现只要肯花钱，消息来得快，就是想要办的事情都提高了效率。 粮草药材以及其他从土匪那里收刮的一下子就被她悄悄地卖给了都城里一个帮派。 至于帮派派来跟踪调查她的人，也被她给暗地里给解决了，完全没给人打探她消息的机会。 在来到都城的第三日，她就任由土匪们待在府邸，她带着春菊四处游逛都城。 游逛两日，赵巧月收获不小。 听到两国已经在五日前打了一场，大西辽那边也向大荣进行了小规模地发动战事。 赵巧月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在来北金都城第四日晚上将那位抓到的将军办成了蒙面人带去了大西辽使臣居住的驿馆。 由她带头，一群黑衣人冲进了驿馆，对北金人不动手，只对大西辽就是一顿乱砍乱杀还放火。 在巡逻官兵抵达前，她收到春菊给的信号前便吩咐土匪们按计划撤退，同时将这位将军给杀了，放在了驿馆一间屋子里，同时还给他变装，换成被绑架的样子。 在发现有人朝这边来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撤退，退出巡逻官兵追查范围，大家迅速换上大西辽人的服饰，对巡逻官兵进行反杀，同时赵巧月还用大西辽话说出北金将士押送军需时搜查他们大西辽的车队，抢夺他们的东西，如今还不让他们好，还派人暗中追杀他们，他们要同追杀他们的人同归于尽。 巡逻官兵头目恰好能说一些大西辽话，听出其中猫腻想要解释一番，他们之间闹了误会，他们不是护送军需人，是巡逻官兵，别因此影响两国合作。 土匪们要的效果达成，完全不听对方解释就是一顿乱砍乱杀，春菊和赵巧月守着街道的一头一尾，压根没给人逃跑的机会。 等人几乎杀完，赵巧月故意留下一个被一具尸体挡住的重伤活口，她就用大西辽话吩咐大家撤退： “大家快走，北金人快来了。” 大家忙忙碌碌一晚上，第二天土匪们又被春菊打扮成不同装扮人物行走在大街上听着新鲜出炉的昨晚事情的八卦。 顺道在听大家说八卦的时候他们就将赵巧月教给他们的话术，向大家宣传了一波大西辽不是真心愿意同北金友好合作的谣言。 很快这事通过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不过一天时间就传遍大街小巷。 上层达官显赫的贵族和皇帝都认为是大荣的计谋，劝说大西辽的使臣不要相信，此事他们会派人调查给大家一个交代。 双方虽有点嫌隙，但在都发兵的情况下，都选择彼此妥协。 刚妥协的一晚上时间没过，大西辽送给北金的一千匹优良骏马都生了重病，双方都没有办法医治的情况下，皇帝下旨悬赏千金找治疗马的兽医。 赵巧月叮嘱土匪们待在府邸不要出门闹事，她就带着春菊又换了装束去应聘兽医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钱吸引了不少的人，朝廷也不是傻的，给了大家考核。 一日三场考核，赵巧月和春菊两险胜，同另外两人组成兽医队去给马看病。 给马检查情况后，两兽医都看向最年轻的赵巧月，其中一人问道： “刘兄弟你认为这些马怎么了？” 赵巧月道： “我还没有看出来，两位呢？” 两人互相看看彼此，明显都有着自己的主意，刚才说话的人道： “我已经看出了一点，还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情况，我再去琢磨琢磨再来同你们商量。” 另一个兽医也道： “我也是，我也去琢磨琢磨，刘兄弟你自便。” 说完，他也紧随其后带着小厮离开了马场…… 第256章 挑拨离间计 赵巧月没有走，在马场四周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毕竟她抹黑来这里下毒，都没有机会观察四周。 如今马生病，平日来马场游玩的北金贵族们都不见了踪影， 马场十分冷清，不过这并不耽误赵巧月找她想要找的。 春菊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人在不远处盯着，较近的四周并没有人，她小声道： “公子，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赵巧月道： “找逃跑路线，等咱们要离开的时候也方便带着一群马离开。” 这北金都城最大的马场是皇家马场，距离皇宫不过千米的距离，但是想要进入森严皇宫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赵巧月不打算进去，但她想要给皇宫里的皇帝制造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逛了一遍马场，赵巧月就找管事道： “王大人，小的还想再去看看马，你看成不？” 王大人点点头，这批马是用于战场的， 本来是打算让从大西辽千里迢迢的骏马休息几日再送去边关， 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从昨儿到今日，皇帝已经杀了马场里好几个负责人。 王大人恐下一个就是自己，现在的指望就是这三个兽医了。 现在兽医有要求，他自是满足。 赵巧月跟着一个马奴再去看生病的骏马，看得她很想把这些马送去西南地区。 但现实也只能让她想想，毕竟她没有能力拐走。 看过骏马，也从马奴口中知道皇帝的马在哪里，不过她下在马草料里的毒竟然只是大西辽的马吃，皇帝的马以及其他皇室子弟的马是由比这更好的马草料喂养。 好吧，她还得给那些马下一次毒。 想着，路过的时候她就干了。 下午的时候这些皇家马也病了。 又没有检查出有毒的地方，赵巧月还没有发表看法，另外两位兽医就以他们给畜牲看病多年的经验告诉王大人这些马得了马瘟，得赶紧找出没病的马分开隔离关着。 王大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有兽医也赞同他的想法，他一边吩咐马奴着手分开病马和没病的马，一边去找上司禀报此事。 兽医刘老汉看向两人问： “你们可有什么法子治马瘟？” 赵巧月摇摇头，又点点头： “其实呢，咱们人得了瘟疫，严重就会出现围城屠城，现在没有治疗法子，只能看朝廷如何处置了。” 另一位兽医盯着赵巧月看了看，收回目光看向刘老汉道： “如今之计也只有这样的法子，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其他法子就同我们讲讲，我们配合你行事。 现在我们三是一起的，治疗不好马很可能会一起被治罪。” 刘老汉之前还以为马就是寻常的生病或是吃错食物，现在看来确实是得了疫病， 疫病对人来说都是谈之色变，极少能治好的，现在对马，他们更不可能有本事治好，很可能还会被传染， 不行，他要赶紧去梳洗梳洗，换身衣服。 随着刘老汉离开，另一个兽医也离开，赵巧月扫了一眼四周，带着春菊也回了他们被人安排得住处，换了身衣服。 朝廷的决策在今儿没有下达，王大人吩咐三兽医给马开药方，阻止它们拉稀，免得皇帝要救马，马全死了。 即便开了药方，确是相克的，没有阻止，还让马在黑夜中拉稀更厉害，第二日被特别“精心照顾”的皇家马先死。 王大人刚去禀报消息，一个时辰没有回来，大西辽送来的马也跟着一匹又一匹死去。 皇帝下令将马全杀，封锁马场进行消毒防疫处理，同时赵巧月他们三人被人带去了另一个马场照料那边的马。 这些都是战马，不久就会投入战场的。 皇帝给马场所有人下了军令状，但凡死一匹马，杀一人，马全死，马场所有人陪葬。 打探清楚这边马场的情况，全部都是将士组成的照顾马匹的阵营，赵巧月给两兽医下毒，使得他们被迫离开去治疗。 以防迟则生变，在抵达这个马场的第二日赵巧月就给马下毒，全部都七窍流血而死，就连一些将士都中了毒，同时还消失了好几个有官职的小头目。 沿途离开，还被留下指引他们找人的证据。 天蒙蒙亮的时候赵巧月回到了府邸，招来土匪们教他们去城里传播大西辽想要吞并两国的野心，同时他们会拒不承认，还会嫁祸给大荣的猜测统统教他们如何向别人透露，她就打发他们出门去了。 土匪们对赵巧月的话还带着不明所以的迷茫，等到大街上听到皇家马场和兵营马场的马全死了的消息，他们震惊了，同时也想起来赵巧月这对主仆的下毒手段，他们一激灵，什么小心思都没了，赶紧去办事。 土匪的卖力，百姓们对战事的关注，导致消息传播得极快，很快皇帝都知道了这个民间的新闻。 就在这时，那些消失的小头目也被人在驿管发现，而且这些小头目还不是一般的小头目，是特别擅长养马驯马的。 战马对战事很重要，北金皇帝想到大西辽此举很可能是减弱他们北金的战斗力，等他们一举灭掉大荣，那么唇亡齿寒，他们北金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刻北金皇帝对战事犹豫了。 就在这时，大西辽使者来了，北金皇帝见了。 北金皇帝与大西辽就马场发生的事情谈了谈。 大西辽表示自己没有吞并大荣的野心，那就没有吞并北金的野心，这一切都是大荣人的离间计谋，希望北金皇帝此时传令边关，两国合力加速围攻大荣。 北金皇帝这次没有以往那般坚定，他与大西辽讨论起了如何瓜分大荣的协议。 大西辽使者心里非常不满意现在北金皇帝的表现，搬出北金国师当初促成他们两国合作达成协议的话，北金皇帝却不听了，拿他两个马场出事来说事。 大西辽使者觉得北金皇帝贪婪，面上又不得不友好继续用大荣挑拨离间来说服北金皇帝。 正当两国又要再次达成协议的时候大西辽驿馆出事了…… 第257章 战事起 生病的大西辽二皇子被赵巧月杀掉的那个押送粮草的将军的父亲给杀了。 这位父亲当即就被大西辽的人给扣押，还死了。 北金国师来了，来处理这事，却被从驿馆方向飞出来的利箭给射中了右肩膀。 紧接着不知是谁暗中喊了一句国师受伤了，将大西辽的人全部拿下。 一场干架一触即发，赵巧月假扮的大西辽护卫赶紧换装，成为北金官兵装束。 混乱中靠近了要离开的国师这群人，用最标准的大西辽话喊着北金国师在此，同时用最快地速度与春菊一起攻击护卫北金国师的人。 好几次赵巧月拿着长剑划伤了国师，但想要杀人却被他的护卫给挡住了。 赵巧月听到远处有匆匆阵阵脚步声，赶紧用大西辽话提醒大西辽人该撤退了，她也拉着春菊当即就跑了。 找到一个隐蔽小巷，脱掉外衣，扔掉长剑，两人用香气掩盖身上血腥味后就离开小巷，没入有百姓的街道， 在官兵们来了的时候学着百姓们害怕躲到一旁，等官兵离开，她们便快速离开，回了他们的住处。 大西辽驿馆国师被大西辽刺伤，大西辽人跑了，全城戒严，出现了大搜捕，土匪们比她们晚了一丢丢回来，也给她们带回来了这个消息。 赵巧月叮嘱土匪们好好休息，没事不要出门溜达，然后同春菊回房休息。 晚上，赵巧月离开了府邸，避开巡逻官兵，去她藏匿大西辽二皇子头颅的地方，将他的头颅拿上，去了一家铺子坐了一会，随后她就空手避开所有人回了府邸。 不过一日的时间，全城又开放了，人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传出来的消息就颇具有戏剧性。 那就是两国之前那都是大荣人的算计，两国继续合作。 谈妥这一切是北金那国师，做了两国的和事佬。 府邸中，春菊一边给赵巧月梳头，一边道： “早知道会这样，我前儿就该将人给杀了，现在两国围攻大荣提前了，姑娘咱们该怎么办？” 赵巧月道： “那个小将军咱们不是还可以再利用一下嘛！” 对了，那位押送粮草的将军姓胡，是太后娘家外孙。 本来呢，是想要趁押送粮草去边关镀成金回来，然后身居要职，继续过二世祖的好日子。 没想到遇到她！ 现在太后和太后的女儿肯息事宁人，肯定是皇上许诺了重于这对死去的父子两条性命还要他们动心的条件。 想想会是什么呢? 嗯，她能想到，那位国师也可能想到。 所以啊，她不去动对那位拥有胡家一半血脉的太子动手。 而是要以大西辽的名义去将北金的二皇子给解决了。 反正这位二皇子不是个好人，喜欢怀孕妇人，喜欢奸杀之，她就让他死了得了。 赵巧月这般想着，就在一天后这位皇子就死在了一个妇人的肚皮上，他所做的事情也被宣扬开来，成为皇室丑闻。 同时也让大家知道大西辽的二皇子死了，然后就让大家自己想，自己琢磨了。 在大家关注这位二皇子后续的时候大西辽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得知身为嫡子的二皇子死了，北金只赔一个庶出二皇子的消息。 大西辽皇帝又派使臣而来了，势必要向北金讨价坏价一番达成他们认可的利益。 在期间，赵巧月知道三国处于对峙局面，哪一方都不在开战。 她抓紧时间在北金作妖，等待大家的视线被她专杀贪官的动作给吸引，她就把这位太子也给干掉了。 在全城戒严前她同春菊离开了都城，同等在城外的土匪们汇合。 林子里，赵巧月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一个土匪道： “这是解药，你们可以离开了。” 说完，赵巧月就不管他们了，背着一个大包袱，与背着一个大包袱的春菊在林子里疾步前行。 身后去追来了不少人，赵巧月和春菊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他们，赵巧月皱眉道： “你们都自由了，怎么不走？” 一个土匪代替大家发言说： “我们本就就是通缉犯，也是无家可归之人，公子我们想要追随你。” 赵巧月道： “我让你们做的一些事情已经表明我同北金不对付，你们确定要跟我走？” 土匪说： “我们知道跟你走就意味着什么，对于我们来说北金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好归宿，公子，求你收下我们。” 说完，他带着众人齐齐跪下。 赵巧月道： “我这里容不得背叛，你们记住了，背叛者死，以后你们跟着我，就要忘记你们曾经是北金人。 能做到就跟上，我们现在就出发。” 这些土匪们互相看看，齐齐应了一声是，然后纷纷起身，跟随赵巧月主仆翻山越岭离开了都城，还避开了官兵一路搜寻。 他们中途换了马，一路快马加鞭，在启元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一日，她带着一众土匪们抵达了大荣与大西辽两国交界的地方。 拿着虎符，赵巧月很快就带着人风尘仆仆进入了军营。 这时候土匪们才知道他们跟随的是个女人，还是个他们在北金就有听过她事迹的女人。 赵巧月吩咐人给土匪们拿了铠甲，很快这批人就成了她的亲兵。 随即她就让春菊管理这些人，她则同早已带人携带物资前来这里等候他的春昊和春易说着这里的局势。 了解之后，赵巧月就同这里的主将商量了一番，今夜攻打大西辽。 同时也是她抓奸细的时刻。 春易和春昊两人带着他们训练出来的人骑着马在军营里溜达起来，但凡离开军营或是表现有异样的都被抓了起来。 下午，赵巧月就率领一部分军队，带着春昊他们带来的物资出发了，靠近敌营时他们就隐蔽了起来，埋锅造饭，避免烟雾引起敌人的注意。 用过晚饭，天黑之时，赵巧月让人将投石机给组装起来，一边往敌营抛装有酒的酒坛子，一边用火箭射向敌营。 火攻之下，被春易在南翼那边军营找出来的百发百中弓箭手登场，瞄准敌人就射，不求数量求质量。 待主将领兵而来，赵巧月就下令进攻，混乱的敌营压根没能抵抗整齐有序军队的长矛利刃。 大半夜的功夫，敌营就损失惨重，逃跑的人却被春昊率骑兵堵截。 这场战事很快落下帷幕，赵巧月吩咐大家打扫战场原地休息，然后趁着士气大震，率军将敌国的一块要地，给拿了下来。 只要守住这块要地，大荣安，大西辽该担忧了。 就在主将见证赵巧月的军师才能想要继续攻城的时候赵巧月对他说： “将军现在守城就是你的事了，本帅的任务完成了，不日大荣和大西辽的战事便会结束，两国安好。 本帅现在便去解困与北金打仗的南翼将军他们了。” 主将道： “元帅，咱们明明还可以进一步的，为何现在就不动了？” 赵巧月道： “将军生为武将，应该知道武将存在的意义，也该心疼一下大荣的百姓。 若是将军认为本帅的话有问题，你大可以自己发兵，本帅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了。” 主将闻言，陷入了沉思，赵巧月当即骑马带着她的人离开。 大荣几年前经历过战争，后来西南地区经历了天灾，北地大小雪灾，大荣看似繁华，但这繁华背后百姓们都苦不堪言。 去往北金，她已经明白她不是为统治者而去的，是为了天下的百姓搏一搏的，同时也是为了北金和大西辽的存在同大荣朝廷抗衡，即便最后她同新皇帝反目成仇，她也会有偏居一隅的机会。 毕竟利益永远都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朋友。 如今她成功为了大荣赢得了反击时机，那么她不可能再会让战争延长。 最后痛苦的还是百姓，倒霉的也会她，那到时候她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赵巧月走了，主将呢，听从赵巧月的意思，拔营留在这块要地上，与增援又失去战争有利局势的大西辽隔着一条小河对峙。 时隔七日左右，赵巧月带着人出现在了南翼面前。 南翼见到赵巧月很激动，这女人可真是太有能耐了。 赵巧月询问南翼关于这边的战事局势。 如今大西辽和北金两国的联盟差不多要土崩瓦解，现在北金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两国还没有作出做好的抉择。 赵巧月是不可能等了，因为大西辽那边的战局一旦传入北金朝廷，很快就会被识破计谋，到时候阻拦打水一场空了。 当即她就同南翼商量起作战策略。 很快他们就作了一套作战方针，同时赵巧月依旧在其中加入抓奸细的环节。 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南翼以为赵巧月不会再按照计划行事，没想到赵巧月依旧坚持，还在深夜最冷的时刻对对面的城池发动了进攻。 这场战事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同时他们也很快就赢了。 南翼同赵巧月一起骑马入城，他看着打扫战场的将士，对赵巧月道： “照咱们这样的速度，很快咱们就能攻略下一座城池了吧？” 第258章 着火 赵巧月坐在马背上，看着四周被战争破坏的房屋，风雪中都没法掩盖的血腥和血腥味，让她极力压制的戾气蠢蠢欲动。 “嗜”杀刻在她的骨子里，但是那是生活在末世，不得已为之。 因为唯有用杀戮来证明自己是强者，自己才能好好活着。 来到这个时代，赵巧月已经喜欢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的日子，一日为三餐生计发愁，每天为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奋斗崛起。 想法不过片刻，赵巧月道： “不，我们不会攻略下一座城池，我们会在这里等着，等着大西辽或是北金的使臣来这里同咱们谈判。” 南翼皱眉，主子的期望是收腹外河一带，实现中原大一统。 现在他们被两国联盟围攻的危机很明显已经化解，为何不趁此再次前行？ 南翼道： “元帅，现在形势进可攻，退可守，对咱们十分有利，为何不趁此再拿几座城池？” 南翼是新皇的忠实拥泵，赵巧月是不会用同防御大西辽的主将的话术，与南翼说自己的真实态度。 赵巧月道： “现在看起来两国的联盟要土奔瓦解，但是利益在前，死一两个皇子，对两国的皇帝来说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毕竟他们的皇帝都很多。 可能让他们身居高位，坐享天下领土和财富的国家和权利只有一个。 南翼将军若是不愿意听取本帅的命令，执意要带兵攻打北金，本帅不会阻拦你。 不过本帅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到时候北金和大西辽两国这边反应过来什么，再次达成更具备信任的联盟。 那需要化解大荣危机的事情就交给南翼将军去负责。” 赵巧月可不会顺着谁的心思走， 她也不会帮哪个国家统一天下， 三国对峙挺好的，能让她在夹缝中生存。 谁要破坏，她只能执行下一个计划。 南翼呢，知道主子的心思是一回事，他也不敢私自做主去冒险行动， 这要是再次给大荣制造危机，岂不是给主子添乱。 如今主子在重整朝堂，掌握全朝堂的局势， 所以大荣与北金以及大西辽的战事输赢对主子来说非常重要。 南翼道： “元帅说得在理，末将听您的意见。” 赵巧月微微颔首，至于南翼会不会送信给新皇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毕竟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 两人谈话间，来到了城主府。 春易早已抵达，见赵巧月来了，赶紧上前牵马，待她下马，他道： “元帅，属下已经将城主府给翻找了一遍，府中的钱财都放在府中银库里，粮食等都放在府中库房里。 此外，我们在城主府前院书房里发现了一条密道。 失踪的北金城主和主将应该是从此处离开的。 春昊已经带人去追了。” 赵巧月一边往里边走，一边道： “南翼将军，入城的将士就交给你监管，但凡欺负百姓、抢夺百姓财物者杀。 再派没有受伤的将士帮百姓们修缮房屋，将咱们圣上爱民如子的态度宣扬给这里的百姓，让他们尽快接受咱们的到来。” 南翼领命，退下去办事。 赵巧月带着春易进了城主府， 吩咐春菊守在书房外，赵巧月刚想同春易说些事情，春易就抢先道： “元帅，刚才南翼将军在，有些事情属下没有说明白。” 说着，他转动摆放在书桌旁的烛台， 春易转动它三圈，书桌后的书架往两侧移开，露出一个小门口。 春易说： “元帅这里藏匿着许多消息，有关于大荣朝堂，也有关于大西辽那边的，还有北金朝堂的。 元帅您的也有，您要进去看看吗？” 赵巧月点点头，“你也跟上吧！” 穿过小门，两人走了大约半盏茶功夫就来到一间密室。 密室很大，摆放着十来座高高宽宽的书架，每一层书架都放着书册和竹卷等能记载东西的载体。 而且它们都标识都非常清楚，只要想找到什么消息，都能从中查到相关的全部消息或是部分消息。 赵巧月站在写着大荣朝臣中找到了她的记录，拿起书册，她快速大概翻阅一遍，便知道这个消息有多么全面。 这可是她一直想要建立的打探消息的机构。 没想到她的还是个雏形，人家的已经非常完备。 只是吧，这个打探消息的地方布局在城主府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赵巧月看到不远处有个火盆，她拿着她的资料扔在火盆里倒入放在桌上的烈酒，拿起放在桌上的火折子，点燃就将她的消息全部烧了个干净。 透过火光看向对面的书架，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不能让人知道她看过。 不过在毁掉前，赵巧月决定先看了她感兴趣的东西。 叮嘱春易不要再将这事告诉第三个人，她就将人给打发到书房内帮她望风，她则待在密室里拿起了关于萧王的资料看了起来。 看过萧王的，赵巧月就将大荣京都城里世家的资料都大致翻阅一遍。 还好她的记性好，否则这些看了也是白看。 看过大荣的，又将北金的以及大西辽的都大致看了一些，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得到春易提醒，赵巧月便吩咐摆饭，用过晚饭，她就在书房办公，实则是将密室里的东西拿出来翻阅。 同时屋外，她还不忘让人布置天罗地网。 半夜，赵巧月悄悄将戾王的资料带离书房，去了城主府里的一个住处。 刚将戾王的资料藏好，她就听到春菊在门外禀报有人擅闯城主府。 赵巧月道： “按计划行事。” 入府邸的十来个黑衣人目的很明确就是去前院的书房。 春昊领人同黑衣人干架，春易从窗户悄悄进了书房，将密室给烧了，嫁祸给一个刚闯入的黑衣人，杀掉他后他等了好一会确定密室淹没在火海中，热气直扑整个书房，浓烟随即也蔓延出来。 就在这时，春易大喊着黑衣人放火了，快救火的话。 而春昊得到的命令诛杀全部黑衣人后再去应对意外事件。 于是春昊领着人继续对付黑衣人，春易则去外边喊人救火…… 第259章 混乱的大荣 城主府着火，大火只烧毁掉了前院的大部分书房就被春易喊来的众人给熄灭了。 黑衣人也在大家来救火前被春昊等人全部杀死。 天亮时，赵巧月同南翼等将军们站在书房前看着眼前的一半黑漆漆的废墟，心思各异。 南翼望着在清理废墟的士卒们说： “元帅，末将觉得昨夜的火很蹊跷，可要调查一下？” 赵巧月面不改色，语气平淡不失严肃道： “嗯，这事是该好好调查一下，否则城里还不知道渲染什么风言风语，让本就对咱们不是十分信任的百姓闹事。 不过此事，南翼将军认为交给谁来查最好呢？” 南翼道： “这事末将想。” 亲自调查这四个字南翼还没有说出口，废墟上的一名士卒就大喊着： “这里有发现，有个密室，大家快来瞧瞧。” 南翼看向赵巧月，据说这女人在书房待了一下午和大半夜，她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赵巧月惊讶一闪而过，随后大步上前道： “你们让开，给本帅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春易也在这时候拦住了春菊，他跟上赵巧月，毕竟他还有戏份呢。 南翼等将军也跟了上去。 赵巧月站在废墟，打量着黑乎乎的小门洞，她道： “这里可有什么其他发现？” 士卒刚要回话，另一边也传来了士卒的大喊声，原来是又有发现。 不仅是发现密道，还听到了脚步声。 赵巧月等人立即警惕起来，南翼指挥大家守护元帅，也指挥大家警戒，还吩咐人去搬救兵。 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的主人们也纷纷出现在众人眼中。 是土匪们，也就是她的亲兵押着五个人回来了。 本来是春昊带着他们去的，后来他有其他发现就回来。 没想到就此成了赵巧月计划中的一环。 现在土匪们平安归来，还抓到了人，赵巧月自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她当着众人的面夸了他们一通，然后给他们一人五两的赏银。 赏完有功的，赵巧月没有忽略被抓的人。 看那些被抓的人衣着打扮，赵巧月已经猜测到他们正是逃跑的城主和主将。 琢磨一会，赵巧月道： “南翼将军，这两人就交给你看押审问，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就来同本帅说说，可别让本帅延误了战机才好。” 说完，赵巧月就询问气亲兵们关于密道的事情。 密道通往城主府外的北城一户农家。 再从那户农家的地道可以通往北城外的林子。 而那林子处的出口距离官道很近，还是三岔口，要是会掩藏踪迹的，这样一来，他们都还不一定能有什么其他发现。 赵巧月道： “南翼将军能者多劳，城主府里的密道口本帅派人看守，农户那边和林子那边的密道口就由你多派人看守，本帅觉得这其中很可能还会抓到什么大鱼。” 南翼怎么觉得赵巧月好像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做了，那她这个主帅干嘛？ 转念想到赵巧月这般让他做事，肯定还是信任他的。 南翼道： “是，末将一定会将事情给办妥，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 赵巧月微微点头，“本帅这几日从北金都城奔波到西北与大西辽的边境，同大西辽作战后又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回到这里片刻都没有休息过就督促战事。 现在本帅非常疲倦，又无战事，城里城外的布防就交给南翼将军主持，大家有事就去找南翼将军。 本帅要好好休息三日，没有兵临城下的大事，你们就不要来见本帅了。” 说完，赵巧月一连打了两个哈欠，一脸非常疲倦的样子，不给大家再发表自己意见看法的机会，直接带着她的人走了。 望着赵巧月一行人离开的背影，众人心思各异，纷纷看向南翼。 一场战事真还不足以让所有人臣服赵巧月这个女元帅， 现在大家在意的还是新皇帝身边的红人南翼。 南翼有收到赵巧月在北金都城的消息，又有收到赵巧月去了西北边境，主持战事还一举拿下一块要地，与大西辽形成对峙局势的消息。 其实，从这个消息中他看出了赵巧月不好战，不想要战功的心思。 南翼昨晚就此给了京都去信，将事情客观告诉了主子，他拿不定主意，希望主子给拿主意。 现在赵巧月这般放权的行为，好像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般。 南翼满心都是复杂的，思来想去中他没有选择站在赵巧月这边，也没有选择受到战争苦难的百姓，终是选择了他效忠了三十多年的主子。 希望打败外敌人，可以帮助主子稳定政权。 因此，他知道赵巧月不同他争夺军营掌握权，也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他想要掌握军队，率兵出征也不会是困难的事情。 想着，南翼见赵巧月已经不见了踪迹，他收回了目光，转身便吩咐信得过的将军们去办事了。 赵巧月这边抵达了她现在住的地方的院落，她道： “咱们出门在外，礼节暂时放一放，春菊一会你就安排我这些亲兵去右隔壁的院子住下，春菊你们呢就在左边院子。 守卫我院子的事情你们商量着来，我先回房了。” 回到房里，赵巧月便去找戾王的资料。 东西还在，她将资料快速阅览，发现这份资料的日期标识了一个启元二十九年十二月也就是昭和元年十二月。 那它就是新的消息，也就是说它被人看到的机会很小。 赵巧月将资料给烧了，望着火光，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躺在床上，赵巧月便开始琢磨这个决定要如何实现。 想好如何实现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赵巧月揉揉眉心，打算好好休息再吩咐人执行她的计划。 日子一天天过去。 南翼没有给她送来半点有关北金城主和主将的口供，赵巧月也没有催问，表现得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态度。 在启元二十九年十二月十三日这天，北金和大西辽两国联盟宣告失败， 时隔两日，太上皇启元帝病逝，举国哀悼，三年内杜绝一切喜事的发生，天下人为之守丧。 赵巧月也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率领众将士们在军营穿上丧服对着京都的方向遥拜启元帝这一代有功也有过的帝王。 沉浸在这样悲伤中，新皇的圣旨传来了。 赵巧月将虎符交给了南翼，她奉命回京都。 想着戾王的资料，她又联想到南翼对城主的审问，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城主早已不能说话。 赵巧月将军务交给南翼，便带着春菊等护卫随从往京都而去。 途中她又生病了，还是停留在了上次生病待着的地方。 与此同时，南翼带兵攻打北金。 她养病不过三日，大西辽发兵攻打大荣西北边境。 不知道是老天爷喜欢捉弄新皇帝，还是想要给这位富有军事才能的帝王严峻考验，东南沿海也跟着出事了。 惊慌的百姓们在讨论着要逃跑去哪里，西南地区就成为大家的首选。 西南啊，这个地方幅员辽阔，崇山峻岭，还有许多未开发的地方，她没有让人阻拦这些人的进入，还让追随她的官员们用尽极其友好的态度为朝廷分忧，做百姓最好的父母官。 她呢，也在隐匿行踪中去了西南地区。 以后这个大荣会如何，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她守住她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就在她快要抵达西南地区的时候见到了孟苏。 客栈里，赵巧月打量着孟苏问： “你怎么来了？” 此时这人不该在京都吗？ 孟苏道： “赵姑娘，我来此想要拜托你为这片土地的百姓们办一件事。” 赵巧月警惕问： “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孟公子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孟苏道： “当今圣上中毒了，最多一年的时间，他就会驾崩。” “你给他下毒了？”赵巧月脱口问，毕竟这家伙有给启元帝下毒的先例在。 孟苏摇摇头道：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唯二的亲人，我不可能害他。” 赵巧月突然想到她看过的萧王的资料，回想一遍后她道： “你想我去京都救他？” 这个她肯定是不会去的。 孟苏道： “这毒是他从小就中了的，已经伤及五胀六腑，药石无医了。 我想让你去京都摄政。” 赵巧月皱眉，“你名正言顺，我不会去的。” 因为现在她已经确定那城主府里的密室很可能就是孟苏的或是他表弟让那城主建立的。 所以她知道的消息，她不信孟苏和他表弟不知道。 想着，赵巧月说： “孟苏这是个好机会，只要你坐上那个位置你的所有亲人都会得到平反，就连你表弟都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阳光之下。” 孟苏听出赵巧月的拒绝，他还是不死心，因为他一点都不稀罕这个皇位，也不想为南宫家守着属于他们的权势荣耀。 于是他又劝说赵巧月： “赵姑娘，以前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后来了解你后我知道你想要掌控你自己的命运，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何要放弃？” 第260章 孟苏与新帝谈话 孟苏听了赵巧月的话，心里非常平静，他没有半点心动，他很想过平淡的日子。 而且帝王之道他不懂，也不知道如何治理好大荣的天下。 孟苏却从西南地区和北地的治理知道赵巧月就是这样的人才。 她可以让大荣的百姓安居乐业。 这就是父王守护大荣的初衷。 作为他的儿子，他也想大荣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安居乐业。 孟苏的心愿，赵巧月很清楚，但她不会为孟苏的请求妥协，她道： “孟公子，你都看出我的能力，你说新皇会如何选择？ 京都现在世家都以莫家、王家为首，两家分庭抗礼，在朝堂之中形成对峙趋势，让皇上能牵制朝堂，也能牵制后宫。 而我去了京都，你说我会如何？” 王家是皇后娘家，皇后有一子，今年不过两岁。 但这孩子不出意外就是未来天子。 莫家现在有一嫡女在后宫为贵妃，如今身怀有孕。 倘若在新皇死前生下皇子，那么两家定会为了权势争抢得头破血流。 而她的出现很快就会成为牵制两人的棋子。 棋子嘛，就会被新皇捏在手里，哪里有用安排在哪里。 最终她得到的摄政机会，她也会失去她的婚姻，成为新皇后宫里的女人。 这样的她才不会再有谋权篡位的机会。 因为此事的她已经名不正言不顺，想要谋反也要掂量掂量。 与其等到那时候，还不如从一开始她就是那个执棋子的。 赵巧月等着孟苏的回应， 孟苏沉默许久都没能回应赵巧月这个问题。 赵巧月道： “孟公子，生了离开的心就离开吧！ 天下历来都是分分合合的，你不能永远护佑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孟公子若是不放心就回京都，皇上身边有个女人，就是你拿着我消息送去给皇上，发现的那个女人。 她有野心，但也私心很重，有能力才华治理大荣，但是她的一些想法可能过于超前，不适合，你在这个时候就提醒提醒皇上，或许大荣出现的战乱会得以平息。 时间不早了，我需要赶路了，孟公子，后会有期。” 说完，赵巧月就起身，带人离开了客栈，骑马继续往西南地区而去。 孟苏琢磨着赵巧月的话，目送她离开，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才骑马离开。 一路上，孟苏想了许多，带着复杂的思绪他回到了京都。 在皇宫御书房见到了昭和帝，孟苏隐瞒了赵巧月已经抵达西南地区的消息，他告诉帝王，赵巧月还在养病。 昭和帝此时瘦了一大圈，没了刚坐上帝位的意气风发，满身皆是疲惫，他揉了揉眉心道： “孟苏，她已经去了西南，对吧？” 这女人从一开始相识，他就知道她永远都会在要做选择的时候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只是他想要赌一把，赌他们合作多次的交情，赌他用军功为她换来的自由。 然而他输了。 昭和帝没有等沉默的孟苏回应，他又继续道： “孟苏，朕想要将这个残破的江山交给你，你可愿意？” 孟苏果断拒绝道： “皇上，您有儿子，也有亲兄弟，在下已经不是皇家人，这个位置对在下来说是凶猛野兽，在下不能接受。” 昭和帝道： “有皇祖父的圣旨在，你可以坐上这个位置， 孟苏现在也只有你可以挽救大荣。” 赵雅说出挑拨北金和大西辽两国之间的关系，使他们的联盟破裂，他们就不会再有合作机会，然后大荣的危机就能解，还能拿下外河一带。 她说这个法子就是她上辈子让人去执行的。 同一时刻，赵巧月就去办了这件事。 他以为一切都会按照赵雅说的进行，让他死前名垂千古。 哪想到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就连东南那边也出事了。 今儿早朝，他还接到了中部地区有土匪作乱的消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有问过赵雅如何解决这样的矛盾。 赵雅给出了她不确定的火药制作法子。 现在他让人去研究，可远水解不了近火，多处战事，多耽误一天，大荣就多一分危险。 昭和帝由此想出推位的想法，因为只有孟苏登基，那庄家的孩子就会转头来帮助大荣。 孟苏依旧没有接受，昭和帝道： “赵巧月去了西南，咱们在西南地区的军队你觉得还能调出来吗？ 今早朕收到了中部有土匪作乱， 朕想不久之后朕的那些兄弟也会出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谋反了。 而且你掌权，赵巧月就不需要摄政，她可以继续当大荣臣子。 护国寺圣僧明恩大师云游前给了朕一个锦囊，他告诉朕在启元五年七月七日出生的同父姐妹中有一人能匡扶天下。 朕吩咐人调查了此事，方才知道明恩大师说的是赵家两女儿。 赵雅出生时传说五彩祥云在天，路过的云游道长也说她是福星，宜室宜家，而赵巧月出生磅礴大雨，那道长说她是灾星。 事实证明赵雅是福星，朕以为如此， 其实不然，不过是能预先知道些未来的事情罢了。 而被传为灾星的赵巧月才是福星，文武双全，谋略不属于男人。 后来朕又将派人去打听了赵巧月出生的事情，得到一个被隐匿的真相，那就是暴风雨后很多人看到了特别美的彩虹。 就在彩虹出来的那一刻，赵巧月出生了。 孟苏，若是你登基的话，你可以给她一生一世双人的承诺，也可以给她权倾天下的权力，她定会出兵帮助大荣解决危机。 孟苏你真愿意大荣烽烟四起？” 孟苏沉默了， 因为赵巧月谨慎办事会将危险都考虑在内，皇上的提议，她还会多想一点的， 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所以啊，他承诺给赵巧月任何东西，都不如将她送上皇帝的宝座来得有说服力。 只是吧，南宫皇室不会就此同意退出权力的舞台，毕竟没有兵临城下，不对，没有国破家亡，他们就如瘦死的骆驼，不会看清这个世界的局势。 孟苏刚想再次拒绝昭和帝，昭和帝道： “你不必急着给朕答复，先回去好好想三日吧！” 【作者题外话】：这卷完，下一卷天下安，巧月权倾天下 第261章 重回南明州 在孟苏闭门思考未来的时候，赵巧月已经抵达衢州省南明州。 秘密而来，她没有见任何官场上的官员，而是直接去了安家。 安家主知道赵巧月来此目的，没有急切打听他两个儿子的情况，直接让人将赵巧月带去了后院，见住在他家许久的亲戚。 夏娘听到客厅外婆子禀报有客人找她，她想到肯定是赵巧月又派人给她送信了。 “赶紧让人进来。” 急切的声音，让赵巧月觉得熟悉又暖心，她慢慢就这婆子掀开的帘子走了进去。 夏娘看到一步步走向她的人，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昭和二年三月，他们已经将近四年未见，她一时间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 梦醒后，她的闺女又不见了。 夏娘走了几步就不敢再上前了，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赵巧月走到她面前。 赵巧月跪在地上，给夏娘磕头道： “娘，您的闺女回来了。” 夏娘呆呆喊着： “闺女？巧月？” 赵巧月脆生生应了夏娘一声又一声，伸出手拉过夏娘的手，让她能抚摸着她的脸说： “娘，你看我没有再易容了，你看看我是不是长得和你有好几分相似？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 夏娘触摸到赵巧月那有温度的脸蛋，她轻轻捏了捏，有手感不是梦，她的闺女真回来了。 一把将闺女拥抱入怀里，她小声哭泣说： “闺女，娘终于见到了你，你上战场了，有没有受伤？” 母亲依旧是那个不在乎她是否满身荣耀，是否举世瞩目，只在乎你如何的母亲。 赵巧月紧紧抱住夏娘，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能让她安心的气息，“娘，我很好，一点都没有受伤，不信你可以检查。” “呵，你这话说得就是忽悠我，你大可以养好伤再来见我的。”顿了顿，夏娘反应过来赵巧月还跪在地上，赶紧将人扶起身，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你瘦了好多，这样可不行，娘要跟着你一段时间，等你养肥了，娘就不跟你了。” 赵巧月听着这话，知道夏娘的考虑，一切都是为了她，她道： “娘，我有些事情同你说，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就换个计划。” 夏娘见赵巧月如此严肃郑重，她往外边看了看说： “咱们在这里说合适吗？” 合适，当然合适了，安家已经与她是同一船上的。 安家主给夏娘安排的人都是可靠的人，否则已经有人知道夏娘已经不在京都的消息。 赵巧月道： “娘，安家主是你家闺女信任的人，以后你家闺女要办事，少不得他帮忙。” 夏娘微微点头，拉着赵巧月去圆桌旁坐下，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说： “有什么要紧事，你也得先喝口茶，吃点东西再说可好？” 赵巧月想说她吃过东西，不饿，可看到屋中的沙漏，将近中午，她不吃，夏娘也要吃。 可别因为她说的大事害得夏娘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 赵巧月道： “好，娘咱们许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咱们先吃饭再说。” 夏娘吩咐门外婆子备饭。 很快饭菜上桌，母女俩和和美美开开心心相互照顾彼此，一起用了一顿温馨的午饭。 用过午饭，他们又像回到了以前，吃过晚饭就坐在客厅聊天的时光。 别说夏娘有一瞬间的恍惚，赵巧月也是如此。 赵巧月等夏娘歇息一会会，她才进入正题说： “娘，我的很多消息，即便我想隐瞒你，但你总会因为你关心我，想法设法知道。 所以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也了解一些，对吧？” 夏娘在她背后默默关心她，她知道。 为了不让夏娘过于担心，大多都是事后她才让人透露给她的。 过于危险的，她就下死命令绝不让夏娘知道。 夏娘呢，确实是想方设法知道自家闺女的情况。 虽说不能为她分忧，但总比对她一无所知好。 夏娘微微点头道：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了三军元帅的官职，也没了总督的官职，你要回京都复命才会再次拥有官职，为朝廷和百姓办事。 但是你本该去京都的，现在来见了我。 孩子，你已经长大，该翱翔天空的，娘不是你的束缚，永远都不是。 所以，闺女你想要如何选择你的未来，娘都支持你， 娘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你要娘如何做，娘都会照着你想要的去做。” 听着夏娘一心为她着想的话，赵巧月觉得自己有点像偷窃者，偷窃不属于她的母爱。 很想问问这位母亲，知不知道她的孩子没了，她已经不是她的孩子。 可赵巧月贪心了，贪心着这份不属于她的母爱。 于是想要说出口的话，赵巧月怎么都说不出口，心里也是这么说就这样吧，你都占有了别人的身体，你不就是她嘛，矫情个什么，弄得不好，所有的温馨都会消失殆尽。 赵巧月终究怯懦了，她没有将她的来历坦白，她接过夏娘的话承诺着： “娘，我说过要让你成为尊贵且人人羡慕的母亲，我说到就会做到。 娘，我也说过会给你养老，让你后半辈子无忧，那你闺女无论做什么，都会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保护你。 毕竟将你交给别人，靠着留给别人的情分，让别人照顾你，闺女始终不放心，因为情分终有一日在更大的利益或是关乎命运权势选择的时候情分就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我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未来的我都会好好活着，为娘好好活着。” 你赠送我从未有过的母爱，让体会世间的温情，让我知道背叛后还是有一份唯一的爱，而我会努力积聚能力，护佑你一生无忧。 这一句话，赵巧月没有说出口，而是放在心里默默说着，默默地向对面的人承诺着。 夏娘微微颔首，拿起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尽量轻松地转移话题说： “咱们现在都是好好的，干嘛说得像是要经历生离死别似的，你有事赶紧说吧！” 赵巧月道： “娘，，我已经占领了整个西南地区，换个说法就是我现在是这里的土皇帝，以后会同大荣皇帝叫板， 这应该算是谋反了，你怕吗？” 夏娘左手紧紧攥紧手中帕子，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差点打翻茶盏，急切又担忧问道： “赵巧月你刚才才同我保证会好好的活着，活得比我长寿的对不对？” 赵巧月很认真道： “对，我会好好活着的，这个承诺在娘这里永远不会变。 娘你信我吗？” 夏娘与赵巧月面对面，视线相对说： “闺女，这个世间唯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赵巧月道： “娘，既然你信任我，那我。” 夏娘抬手捂住了赵巧月的嘴巴，她微微摇头说： “闺女，无论你做什么，外边有什么风言风语，我只相信你，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不需要全部告诉娘，要是娘能帮得上你的，你一定要说，你得让娘知道，娘还是个有用的老婆子，而不是每天都在吃闲饭，无聊得很呢。” 赵巧月给了夏娘一个大大拥抱： “娘，我何其有幸能遇到你这样的母亲，不成，这辈子我要多多做点好事，下辈子继续当你闺女。” 夏娘轻拍着赵巧月的后背的手微微一顿，像是什么没有发生似的，又继续轻拍着她的后背说： “好，下辈子咱们还做母女。” 同夏娘待了大约一个时辰，在夏娘疲惫困倦的时候赵巧月就找了个要去找安家主谈事的理由暂且离开了，不过她有答应夏娘陪她一起用晚饭。 赵巧月与安家主谈的除了生意就是军需， 此时的赵巧月已经差不多同大荣朝廷反目，所以她没有再隐藏自己的本事，只保留了制作炸/药这个极具杀伤力的本事，尽量用先进的军事防御着西南地区的安全。 因此，她需要为军队提供充足军需的后盾。 这个后盾自然就是安家了。 安家主也知道现在的大荣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大荣，无论如何选择，都对他家是不利的，还不如与打从一开始就合作的合作对象合作。 赵巧月这个人是信得过的，承诺给安家都做到了，安家主对赵巧月算是十分信任的，而且他们安家还欠着赵巧月一份人情。 若是没有赵巧月的相助，他们庶出的三房不可能掌控安家，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所以安家主坚定选择赵巧月。 谈完要事，赵巧月道： “安家主，你知道我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吧？ 现在你有后悔的机会，你确定不重新选择了？” 安家主摇摇头，他们合作的东西已经涉及很多，即便想要退，他安家都无法从赵巧月这里全身而退，更何况他是真不想重新选择。 安家主道： “在下会一直追随赵姑娘的，从始至终都不会变。 赵姑娘可要保重自己。” 赵巧月道： “我会的，安家主出门在外也要保重自己，毕竟同我走得近的人经常会遇到点小麻烦的。 你要是人不够，我可以派我的人。 嗯，对了，等你两儿子回来后就继续让他们跟着我，至于我娘就托你照顾了。” 安家主应了一声好，这份信任他们安家确实该好好珍惜， 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赵巧月肯定能一飞冲天，到时候他安家也会飞黄腾达，成为新贵！ 同安家主谈完事，赵巧月拒绝安家主再给她安排住处，直接去找夏娘了…… 第262章 陪伴夏娘 夏娘醒来就去了小厨房，想要给赵巧月做一顿饭。 赵巧月来到院子就知道这个消息，抬脚就去了小厨房。 安家主知道夏娘喜欢安静，安排在院子伺候的人少但能力强的，一个顶俩的两名丫鬟两婆子便没再安排人。 原是夏娘身边已经有两个赵巧月给她安排的武婢。 这两武婢将夏娘身边的事情都包揽了，所以来到这个院子的人做的活也都是伺候夏娘意外的活，但他们四人还是非常愿意的。 而平日吃饭，夏娘吃的是大厨房的，极少是小厨房的，担任厨娘的婆子便干起了其他的活。 如今夏娘要做饭，她吓得以为自己伺候不周，赶紧劝说夏娘不要干活，吩咐她干活。 因为府邸里，主子们少，主子们又是好说话的主，在哪里伺候都是舒心的，可还是有不一样的。 要说哪里没有倾轧，还得是这里，日子清闲，还能拿两份月钱，好多人想要来这里，但都没机会，她也不会给人机会。 夏娘看出厨娘的不安，她笑着说： “今儿这顿饭我想自己，给一个重要的亲人吃，你在一旁给我打下手吧！” 厨娘应了一声是，同时诧异来这里住了将近一年多的夫人不是底下人说的无儿无女寡妇，因是家主夫人的亲戚才得以来府邸安度晚年，她还有亲人？ 那她会不会离开？ 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很快就要换差事了？ 厨娘想法打开，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不过没有耽误她要帮夏娘洗菜切菜的动作。 赵巧月就在夏娘焖饭，厨娘洗菜中走进了厨房。 厨娘讶异来者是何人，能擅自闯入这里，同时也明白能在安家随便走动的人非同一般，赶紧放下手中活，朝它福身行礼问安。 赵巧月摆摆手说： “今儿见到我的事情别说出去，否则你们家家主要如何处置你，我不会帮忙说情的，明白否？” 厨娘连忙应了一声是，赵巧月示意春菊递给她一两银子，又道： “你下去吧，今儿给你放假了，明日早上再来这边干活。” 厨娘领赏赐，赶紧道谢，紧接着就告退离开。 赵巧月吩咐春菊去外边守着，她接过来厨娘未曾做完的事情，撸起袖子就是干。 夏娘看着认真干活的赵巧月道： “娘都不知道你都学会威胁人了，我家闺女肯真是长本事了。” 别人听着可能是讽刺，赵巧月听进耳朵里就成了夸赞，她一边洗菜，一边说： “娘，你曾经交给我的，我都有好好记在心里，也有好好运用。 还有娘这个可不是威胁，这叫做恩威并施，能很快收服人心。” 夏娘欣慰看着已经成熟的闺女，勾勾嘴角说： “是是，娘说错了，我家闺女做得非常好。 闺女，你赶紧将菜给娘吧！！” 知道夏娘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赵巧月也没再继续插科打诨，将洗干净的娃娃菜递给了夏娘，她又去清洗别的菜。 一顿饭，三荤两素一汤在夏娘的主厨下做好，两人温馨地吃过晚饭。 两人又在院子散步。 散步后，夏娘吩咐人给赵巧月准备房间。 赵巧月给拒绝了，她用耍赖的方式赖着夏娘，征求得夏娘同意，她便同夏娘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夏娘因闺女回来的兴奋，又担忧她的未来，还想到明日闺女就可能会离开，心绪莫名忧愁复杂，思来想去便睡不着了。 赵巧月也没有睡觉。 曾经在租赁的屋子，她有同夏娘一起休息，她都没有因为认床或是床上多一个陌生人就睡不着。 现在更是不可能的。 她想或许是担忧自己未来的前程，又或许担忧自己不能保护好夏娘的安危。 不管是哪一种，赵巧月都不想再琢磨，可又赶不跑这些老是从她脑海中冒出的思绪。 赵巧月翻个身，就察觉到夏娘也没有睡，她道：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闷在心里，可以同我说说，正巧我现在还不困，愿意当你的倾诉对象哦。” 夜色中夏娘看不清赵巧月的神色，但她确定赵巧月也是睡不着。 夏娘说： “我今日睡觉睡得多了，所以睡不着，你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巧月没有将心里压力拿出来同夏娘分享的意思，因为说出来的话，夏娘估计会每天都寝食难安，保不准还会吃斋念佛为她祈求平安，她很果断说： “娘，外边的事情非常顺利，你又平安顺遂，我哪有什么烦心事，我就是看你睡不着才没有睡着的。” 夏娘不怎么相信赵巧月的话，但她也没有揪着不放，她说： “闺女，瞻前顾后会让你不能放手一搏，错过好机会。 闺女，你真无需担忧娘这边，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要不你再将娘送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天下之大，能将夏娘安置的地方，对赵巧月来说真不多。 一个是她给她的人找的训练基地，另一个就是安家，仅此两个罢了。 训练基地在深山老林里，她可不想夏娘去受罪。 那么可供选择也就是安家了。 至于其他的地方，赵巧月还真不放心。 赵巧月道： “娘，我说过咱们不分开了，就不分开了，你再在安家等等我，等我将外边的一切全都能确保安全后我就立府邸接你去跟我住。” 夏娘应了一声好，同时还不忘叮嘱赵巧月保重自己，珍惜自己的性命。 赵巧月轻轻拥抱住夏娘，像是能给彼此传递温暖也能给彼此传递安心，“娘，时间不早了，早些睡觉吧！” 因为母女俩都失眠，早上的时候起得稍微迟了些。 陪着夏娘用过早饭，赵巧月就要同夏娘分开了。 夏娘满心满眼都舍不得赵巧月的离开，却知道她家闺女是干大事的，身上背负着许多人的性命，她必须要离开了。 然后夏娘就催着她离开： “走吧，别耽误你的行程，娘就在这里，不会去哪里的，等你有空了，再来陪陪我就成。” 赵巧月站在了夏娘住的院子门口，对身边的夏娘问道： “好，娘，每次都是你看我离开才转身离开，这次能不能让我送你一次？” 第263章 去往军营 夏娘对上赵巧月期待的目光，微微点头，转身缓缓朝客厅走去，因为在那里，对着院门口，她还能看着她闺女离开。 望着夏娘的背影，赵巧月发现她的母亲在岁月消磨和她没注意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心里也非常难受，原来送人离开的心情并不是没有波澜的。 当夏娘走进客厅的一步，赵巧月快步带人离开了。 夏娘转身之际，再无赵巧月的踪迹，不由得有些黯然失落，呆呆站在原地许久，还是在身边人的提醒下回神。 刚想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来平复闺女离开的心情，安夫人就来了。 有了安夫人的到来和闲聊，夏娘暂且克制了对赵巧月的担忧和不舍。 赵巧月这边拜托安家主照顾好夏娘后她就带人前往了麟州府。 整个西南地区的执政权势中心，也是管辖整个西南地区的高总督所在之处。 如今的高总督可能是因为帮助新皇帝抓住谋反不成而逃亡的五皇子和六皇子，深得信任，并没有挪窝。 对于这点赵巧月还感谢昭和帝的，要不然她想要控制整个西南地区，还真需要再费点劲，毕竟高总督管辖这个地方都有六年之久了。 不管是先皇还是新皇如何想，但他们都没有调动他离开的意思，也就让他在这个地方，怎么着都会有点威望和权威，号令底下官员也比她这个外来人容易许多。 秘密而来，赵巧月也是悄悄见了高总督。 再次相见，高总督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此人不再是他的手下，不会再听他的安排， 而她成为他的掌控者，控制着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两人聚在了书房，确保无人偷听偷窥，赵巧月却依旧没有脱下她戴着的面纱。 只露出一双眸子，但高总督很确定这双眸子的主人就是赵巧月。 因为她的眸子太有辨识度了。 赵巧月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道： “高总督经别将近三年左右，别来无恙啊！！” 高总督道： “本官老了，时常生病，无恙还真是期望了。 赵姑娘这三年过得如何？” 赵巧月道： “我嘛，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改日有时间再同高总督分享，今儿我来此有事要同高总督商议。” 来了来了，终究是避不开的，高总督知道他已经不能逃避。 思来想去，高总督抢先表态说： “赵姑娘，在下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妻儿安好, 倘若赵姑娘能办到此事，在下愿意追随姑娘，为姑娘办妥该办的事情。” 赵巧月道： “高总督，人都是需要成长的，这份成长也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知道你需要何种安好， 而我在此也给你一次机会，一个你可以带着你妻儿离开的机会， 你带着你一家留下，我会保证你们好好活着，但是还能不能享受衣食无忧，我保证不了。” 因为接下来需要安抚难民，也可能还有战略转移的话，那么追随她的人的家眷势必要跟着转移到更安全的地带，到时候过的日子可就不一定能有现在的安好。 高总督想到如今脱胎换骨的儿子们，虽说是被强迫带入军营的，但是他们真比以前更加懂事，也知道他们自己想要什么不再是许多光阴或是死读书。 而他如今所做的一切说是为了自己，也有占一部分的，但大部分都是为了家眷。 如今的局势，无论他去哪里，他都需要赌一把。 那么与其去相信一个擅长打仗的皇帝，还不如相信一个穿上战袍就是将军，脱下战袍就是治世能臣的赵巧月。 因为要不是她早做安排，西南地区早就跟着大乱了，哪有现在的安宁。 高总督沉默许久，最终选择追随赵巧月。 赵巧月接受了高总督的追随，同时让他继续向往常那样管理西南地区，至于安顿难民的事情，她亲自去做，他辅助。 赵巧月接受大量逃难而来的难民，将他们安顿在了西南地区最西南的一片荒芜土地上，派人协助他们建造屋子，给他们半年的粮食，也帮扶他们开辟土地，还派春阳去指导大家如何种植高产量的粮食作物，尽快让他们定居下来，有归属感。 同时，她也下令让高总督传达各地布政使下达征集民兵的政令，让他们巡逻镇子和村庄，保卫他们的家财，避免被不安分的难民抢夺。 这些地方防卫最为薄弱，也最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她可不想因此爆发出不可挽回的动乱。 对此，需要的银子，这次很多商户从安家主那里得知赵巧月回来了的消息，主动捐助了一笔银子，压根不想要赵巧月去向他们“讨要”。 每日都有难民前来，赵巧月都接受，与此同时也不忘记派人盯着他们，控制着百姓们中的谣言，宣传西南地区的政策。 这时候她以前让官府弄得宣传部门和分街道管理以及有秀才或是举人管理村落或是一里之地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她的命令得到充分实行，也为她控制不少风言风语，抓住了不少“搅屎棍”。 等接受难民逐渐恢复平稳，没有再出现什么麻烦事，赵巧月就放手交给了高总督和已经抵达此地的安家三公子一起负责。 她则带着春菊和安逸去往了军营的路上。 此时已经是昭和二年七月十一日，赵巧月二十四岁生辰刚过去不久。 这一年的生辰她去找了夏娘，吃了夏娘的长寿面，却没能同夏娘一起吃晚饭，她就有事离开了。 过完生辰，已经二十五岁的赵巧月没再隐藏容貌，但是一身威严又充满英气的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常让人忘记她的美貌，不会拿她当花瓶，而是上位者，决定他们命运的人。 这样的存在，是赵巧月非常满意的，并没有察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处境。 三人骑马而行，很快就抵达军营。 春晞收到过消息，所以早就安排人在军营门口等候，所以赵巧月一到就被请入了军营。 她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大家看到女子进入军营，纷纷流露各样目光。 目光中有好色的，也有鄙夷的，还有打量猜测的…… 不管何种目光，只要没有人上前招惹她，她都可以当做没有看到。 也许是因为带路的人是春晞身边的人，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闹事的，他们就来到主营帐。 一众将领们都在，春晞听到属下禀报赵姑娘来了，当即就起身亲自去迎接赵巧月进入营帐。 他一边请赵巧月入营帐，一边说： “姑娘，军营属下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就等你来主持了。” 赵巧月看到空出来的主位，直接上前当着众人心思各异的目光下非常大胆地坐了下去。 扫了一眼众人，赵巧月道： “介绍一下，我叫赵巧月，刚从北地军营回来，各位对于我管理十万大军的能力应该毋庸置疑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有过各种猜测，唯独没有想到此人就是赵巧月。 赵巧月道： “各位这一年多以来拿了我不少好处，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现在我来了，各位是不是该听话办事了？” 众人默然，被人直截了当说出来，他们面子里子都觉得很不光彩，很丢人，却没人能反驳，因为春晞将这些都记录在册，现在正摆在桌面上呢。 谁都抵赖不掉，这些东西若是放到皇上那里按照律法都够他们砍头或是流放的。 赵巧月顺着他们目光看去，她右侧不远处摆放着一桌的折子，示意春菊拿一本给她瞧瞧。 看过折子，赵巧月直接吩咐春菊拿来火盆当着众人的面都烧了，她道： “现在咱们重新开始，我需要你们为我效命，守卫西南地区的安宁，也守护你们家人的安全。 且，你们现在应该知道大荣的局势，心中应该有一把尺子，不会权衡利弊的话，那么今后我会为你们选择的。” 这些人可不比别人，想要离开可以直接离开，带不走什么人， 这些人就不一定，搞不好能带走百来个士卒或是更多。 那她养了这么久的军队岂不是白养了。 怎么着都要等她全部掌控军营再说。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左手边上这位是安逸，是给你们提供军需的安家大公子，未来的安家主，以后他就负责军营的军需，是军需官，你们需要的一切军需从今往后都要找他。 以前你们怎么耗费军需，我可以揭过。 不过从今日起但凡浪费或是虚报藏匿军需的，我不会再放过。” 众人不想听话办事，但是他们现在都是被春晞，不对，应该是面前这位女人拿捏住了最重要的儿子们。 如今他们的儿子们不知道去哪里训练去了，他们有打探，但毫无消息。 不得不服从，众人领命。 赵巧月知道春晞能快速掌控十万大军的主将以及其他将领，完全是抓住他们把柄的，现在他们要说服从她的，极少极少。 所以如今之际，时间还不多的情况下，她得抓紧时间掌控住十万大军…… 第264章 军营生活 从春晞那里拿来了军营布局图，赵巧月就将它划分成几个区域，然后交给在场各位将军们负责。 军营当然要采取军事化管理，十万人的军队，她一个人负责自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当然就得她控制在场的大头目，然后让这些大头目将任务分配给他们的手下，一层管理一层，才能让这军营井然有序的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分好每个人的管理区域，赵巧月就开始告诉众人要如何管理军营，采取的是现代化的管理方式，让在场的人耳目一新中带着很多的不赞同想法。 但赵巧月没有给他们反驳机会，几乎是一言堂将任务分配下去。 待分配好任务，赵巧月道： “给大家五日的事情，这要是不能达到我要求的环境和住宿管理要求，我会用军法处置负责那片区域的大小将军。 至于那些没有听令办好事的士卒，我会请他们围观大家受罚的情景，但惩罚嘛，没有。” 众人都不服赵巧月的安排，也不服她说的让他们颜面扫地的惩罚，但他们说的没有用。 不是他们不能用手中权力压人，而是军营中已经有很多人站在春晞这边，也就是说站在了赵巧月这边。 更何况他们的身家性命还在赵巧月的掌控之中，除非他们想做孤家寡人。 众位将领中有一人选择妥协，其他人就觉得没什么了，紧随其后也跟着服从命令办事。 打发走这十来个将领，赵巧月一边吩咐春菊去等候她的亲兵们，一边同安逸说着军营军需支配情况。 安逸听得很认真，将他没有考虑进来的因素都考虑在内，避免兵器等物件丢失或是被人糊弄拿去私卖了等。 同安逸说完军需官的职责和注意事项，她就让春晞派可信的人跟随安逸去清点他们的军需去了。 偌大的营帐就剩下了赵巧月和春晞两人。 赵巧月没有打什么官腔，直接问： “来军营这么久，感觉如何？” 春晞道： “这里的勾心斗角比外边少了许多，一切都是用实力说话。 刚才在场的所有武将分成了三派，一派是真心追随姑娘的，另一派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自立门户，还有一派仅仅只是是想要守护西南这片土地。” 赵巧月道： “将想要自立门户的将军们给盯紧了，我不想与敌人打仗，我们内部出现内讧。” 春晞领命，赵巧月又同春晞聊了聊军营的其他情况就让他去办事了。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她的亲兵来了。 赵巧月就将守卫主营帐的士兵们都换成了自己人，而原来守卫的人则变成了一个小队，由春菊带领，代她巡逻军营，查军营不良作风。 傍晚，春菊就来禀报她在军营发现了什么，赵巧月听后当即就道： “将军妓营给取缔，赌博以后也不准出现在军营。” 春菊领命，又同赵巧月说起的改革军营引起的不同议论和做法： “姑娘，你的命令，很多人都觉得是无关紧要的，并没有按照要求执行，还说是多此一举。” 赵巧月道： “这事先等等，大家都习惯一种生活方式，想要再肯定是有不同声音的，咱们不能忽视，你们呢，想办法去宣传一下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好处，要是他们还是不能将事情办好，我会让他们吸取教训的。” 春菊再次领命，然后退下去办事。 赵巧月则带着亲兵去他们的军营，然后指导他们如何布置营帐，又指导他们如何讲究卫生，以及如何遇到情况如何离开营帐，避免被人一锅端了。 将这些人训练一个下午，有不少人旁观了一下午。 识趣或是透过事情表面看到内部的人匆匆回自己的营帐，只留下不愿意接受这样管理方式的人。 赵巧月没有管他们，毕竟想要大家臣服，可不是这一下午就能实现的。 翌日，天蒙蒙亮，赵巧月就起来了，然后拿着亲兵们押运而来的物资之一一面锣，她先敲着锣将亲兵们喊起来，指导他们迅速完成内务后就带着他们敲锣打鼓地跑步。 这么一圈跑下来，全军营的人都醒来了。 在春晞的吩咐下，大家赶紧跟随其后跑步。 春晞传达赵巧月的命令道： “谁今日跑步二十圈中能超过咱们的主帅的，今日三顿都是肉菜和大米饭。” 谁着他的话落下，安排在士卒中的人也跟着吆喝传达命令，很快全军营都知道这个命令。 将军们可能不在乎肉菜，但是长期生活在军营的士卒就不一样了。 大家发疯一样朝前边跑，亲兵们本来就是跑在赵巧月身后，不想被超越，丢面子，他们也加快了速度。 赵巧月脸不红气不喘的在最前边跑，身后阵阵脚步声，但始终同身后的人保持着距离。 差不多十万人被拉出来跑步，赵巧月将圈子不断拉大，同时也换换路，不给她能追尾的机会。 一早上大家跑得累极了，可都没能追上赵巧月，更别说是超越了。 不过也因为这一早上，大家都知道新来的主帅是名女子，叫赵巧月，对于她的消息，春晞以八卦的形式让人传递给整个军营的人。 很快，赵巧月就成为军营里的名人。 有心拉拢人心，所以赵巧月是同大家一起吃的饭，吃的还是同样的饭菜，吃饭的时候还没有架子的同大家伙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天。 吃过早饭，休息一刻钟左右，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了，赵巧月则带着一部分亲兵去了军营擂台处。 于是这一天不是她在同军营里的人打擂就是她的亲兵们在同军营里的人打擂台。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照旧如此，赵巧月一下子深入人心，很多人都臣服饰在她的武力值之下。 也将她吩咐的事情给办妥帖了。 在第五天过去后，迎来她抵达军营的第六天早上，跑步结束，有吃过早饭后赵巧月就没有去擂台那边，而是吩咐春菊和春晞两人带着亲兵们去验收大家的内务和军营布局成果去了…… 第265章 再回京都 花了大约两个时辰，两人带人将军营检查了一遍。 然后他们分别将彼此的记录递给了赵巧月。 赵巧月看过后，直接吩咐春晞道： “春晞你去将信得过的将士悄悄安排好，今晚没准有动静。 春菊你带人去将没有完成任务的大小将军杖责三十军棍，谁敢反抗就抓起来杖责五十军棍。 嗯，别忘了安排士卒们围观热闹。” 春菊没有质疑赵巧月的命令会不会引起军营里的动乱，她直接领命去办事。 春晞道： “你这是要将那些不听话的都清除出去？” 赵巧月道：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少不得要见血，春晞，有时候仁慈之心会害死更多的人，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仁慈。 你若是下不去手，我可以换人。” 春晞摇摇头道： “不，属下可以做到的，姑娘你就等着看吧！” 赵巧月微微点头。 动乱还真如期而至，可惜的是等待他们掀开主营帐的帘子时，起兵动乱的差不多万人，不是被控制在军营大门口就是被主营帐里的弓箭和包围他们的弓箭给瞄准。 赵巧月从弓箭后走出来，看向为首的一名将军道： “各位士卒们，请听我说，自从我让春晞来到军营，你们可还有挨饿受冻？ 跟着我不好吗？ 有我在，你们看，这西南地区是不是一片安好？ 本地百姓们安居乐业，逃难而来的百姓们都生活无忧， 我想这其中也会有你们的家人吧！ 这要是西南地区动乱起来，你们觉得谁能获益？ 我想不是你们，毕竟你们不能得到大荣皇帝赏赐官爵，得到不过是微薄的银子，你们就确定这份银子是你们想要的吗？ 而我只要你们在这动荡的天下之中保卫西南，守卫你们的家人。 你们要是同意，就放下武器，我不会杀你们。” “别听她的，她心狠手辣，会杀光你们的，倘若她真那么好，怎么会拿着弓箭对着你们。”将军恐赵巧月动摇军心，赶紧劝说大家。 赵巧月轻啧一声： “我要是想要杀你们，现在就能让你们都变成塞子，可我没有，大家怎么就不信呢？来人点火，让这些人看看四周还有什么。” 四周的火把被点燃，大家就看到投石器以及里三成外三成的刀剑长矛，还有骑兵，这阵仗这气势完全将在场的叛兵给镇住了。 有人不由自主放下兵器， 有一就有二，将军要杀人，春晞射出利箭救人， 紧接着更多人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的人很快就被引导到她的阵营， 这位叛乱的将军慌了，要带人冲出保卫，追随的人也仅有百余人。 赵巧月直接下令射杀，她也从春菊手中接过弓箭，直接对准为首之人射去。 人死，军心更乱，叛乱也很快被平复。 军营大门口的乱子也在这时被收拾干净，对于叛乱，事先投降者不杀， 但是兵败要投降或是被抓之人，她都在第二日一早当着大家的面让人诛杀。 随后她又给平叛动乱有功的大家庆功，大鱼大肉吃了一顿晚饭，但是大家想要喝酒都被她拒绝了。 接下来的日子，赵巧月一直待在军营里，训练将士，制定与执行新的军规，同时也不忘揪出隐藏的祸害奸细。 西南地区在没有战火中平静发展，西南地区外，北金攻打大荣，大西辽攻打大荣，但是有赵巧月事先率领两边境的守军占据的有利地势，双方都没有占据什么便宜，形成对峙，都在等待一个天时地利的机会破局。 而东南地区这边的情况就不容乐观，已经被海寇占据了两座城池，据说都快打到赵巧月她的故乡。 对此，赵巧月没有什么感情的地方，她没有想过出兵去营救。 这真要出事，她只会让人将李夫子一家带走，此外那里真没有什么值得她去眷恋的。 因为她不放心朝廷，一旦西南地区没有十万军队，朝廷会不会趁机而入，毕竟西南地区也可以是大荣朝廷撤退有利地域。 赵巧月不关心西南地区，朝廷不能于动于衷。 新皇在想着退位的同时，让赵巧月回归朝堂，孟苏因此亲自去应天书院请她的师父贺肇去了京都。 在昭和二年十月十日这天，在军营的她收到了来自贺肇的信件。 这封信除了表达想念她这个徒弟以外，还有一个就是贺肇要过寿辰，请她去京都参加。 赵巧月还在想着去不去，怎么去，这事就传遍了整个西南地区，伴随着还有就是她明明就是想要霸占西南的很明确心思却被传为朝廷给了她西南元帅的官职。 赵巧月察觉到其中的满满算计，但是不能不去。 贺肇对她的教导之恩，不是一般师徒情分，倘若没有他的付出，她想要走到今日还不一定有这么顺利。 但是要怎么去，赵巧月还没有找到法子。 来自京都的圣旨就在这个时候来到她手中。 宣传圣旨的是昭和帝最为信任的太监。 李公公知道自家主子对赵巧月的看重，他没有拿乔，也没有仗势欺人，更没有用高人一等的姿势，但在不能丢自家主子面子身份的情况下，他选择了不卑不亢的态度来面对赵巧月。 赵巧月见他态度好，没有刁难他的意思， 双方都态度好，因此，圣旨很顺利交接，赵巧月知道圣旨内容后非常确定西南地区的风言风语就是出自昭和帝之手。 李公公问： “元帅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赵巧月道： “李公公稍等几日，我安排一些事情就同你一起回京都。” 李公公道： “好说好说，赵元帅忙，奴才在布政使衙门等候元帅。” 赵巧月轻嗯一声，送走李公公后她对西南地区进行一系列安排，同时还不忘抓探子奸细。 离开那日，赵巧月带的人不多，仅有土匪们和春菊，春昊等人都留在西南地区。 李公公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人，不由得试探问道： “淑人夫人呢？” 赵巧月道： “李公公，我母亲在京都呢，一直都没有离开，你不知道吗？” 李公公一噎。 这女人都占西南为王了，还同他说这话，谁信？ 除非这女人是个不孝顺的，但据他所知道这女人极其孝顺。 内心腹诽是一回事，可要他真说出来，李公公还真不敢。 心照不宣罢了，李公公道： “看奴才这记性，老了，记性不好了，元帅勿怪。” 赵巧月摆摆手道： “没事，李公公事多，记岔了也是可以理解的，李公公咱们启程吗？” 李公公轻嗯一声，吩咐跟随他的人上马出发。 赵巧月也吩咐她的人上马，打马同李公公并列离开。 一行人快马加鞭，历时五日，抵达京都城门口，有李公公这个通行证，不需要排队他们就进城了。 也因为李公公这个通行证，赵巧月的到来受到各方势力的关注。 中部地区本来就是历来风调雨顺之地，不会像西南地区有较大的自然灾难，又不会像东南地区有海寇，更不会像整个北地，与大西辽和北金相连，故而此地世家多，百年世家也多。 赵巧月行事自然不能像在西南地区或是北地那么“恣意”，毕竟这些世家有时候联合起来连皇帝都能反驳或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她不准备受欺负的，毕竟她也是个有实力的人了。 赵巧月入城后没有跟李公公直接去皇宫见昭和帝，她直接回了她在京都的住处。 这个住处有春晖在，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她可以直接入住。 住进这里，她的亲兵们也是自然入住，至于住在那里，她就交给春晖安排，同时这些人也交给春晖领导。 休息一个晚上，期间，赵巧月也从春晖那里了解了如今京都很多消息。 翌日，她就被李公公宣进皇宫见昭和帝。 这是他们时隔差不多四年的再次相见。 御书房中，赵巧月给昭和帝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昭和帝听到她的声音方才从赵巧月的容貌中震惊回神，让她平身赐座。 赵巧月不卑不亢谢恩，没有推却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接过李公公给她送来的茶盏，悠闲喝茶，完全没有半点面对帝王的恐慌。 昭和帝也清楚赵巧月这样的行事是因为她已经有足够本事同他抗衡，同时他也知道他需要这个女人帮他挽回现在的局面。 内忧外患，即便现在看着大荣没有吃什么大亏，但是大荣的国库经不起这样的耗费，因为现在支撑北地战事的已经开始调动他这些年赚取的银子。 再不结束，大荣真要大难临头了。 昭和帝道： “赵元帅是个爽快人，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肯出手帮助大荣解决危机？” 赵巧月放下茶盏，看向上首的昭和帝道： “皇上不是已经想好要给臣什么了嘛，何必再这么问。” 昭和帝确实已经想好给赵巧月什么好处， 但是他给的，这个有主意的女人不一定想要。 昭和帝问道： “辅政王如何？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又或是皇后之位，与君王共治天下？” 第266章 巧月出主意 辅政王，功成名就后有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风险。 皇后，男人附属品，她之前付出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不管怎么选择，这两样都不是她想要的。 但在这世上她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成就自我的机会。 现在昭和帝能说出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充满风险，也充满机会。 故而赵巧月知道自己来京都，不管怎么样，都该作出选择的机会，她道： “皇上，臣已经有心悦之人，恕臣不能当薄情之人，抛弃心悦之人，去当别人的妻子。” 昭和帝道： “朕知道了，不知爱卿心悦何人，可愿意带来给朕瞧瞧吗？” 赵巧月道： “此人如今在西南之地，代臣管理军营。” 军营那么多人，这位帝王要是有闲工夫就自己去查吧！ 昭和帝凝视着赵巧月，想要知道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赵巧月大大方方，坦坦荡荡让帝王打量，丝毫没有虚心的意思。 昭和帝收回目光，同赵巧月说起了如今的大荣局势。 赵巧月拱手作揖道： “臣刚抵达京都，暂且无法回答皇上关于大荣局势的问题，还请皇上给臣一点时间。” 昭和帝如今已经将孟苏送到了朝堂，大臣们的眼前，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处理， 结合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情况，赵巧月已经猜测出昭和帝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么北方就不该她出面了。 西南地区和东南地区相隔不远，只要他们暗中达成协议，她倒是可以将东南地区的匪患解决，同时给自己的以后留一条去往海上的退路。 不过这一切都还要再等等，等到昭和帝传达出真正想要退位的意思。 毕竟王家和莫家两家可不是什么软包子。 现在大荣不能再起什么巨大风波，也就是说皇权过渡最好是安然顺利的。 然后孟苏可以不用再与朝堂上大臣斗，不用收服他们，只要针对外部敌人就足够了。 帝王清楚赵巧月这个狡猾女人的心思，同时他也明白强权下以前还可以让这女人臣服，现在嘛，不合心，这女人可以给他制造更大的麻烦。 明知道这女人会是祸患，但是他不能杀。 比较而言，这女人比根深蒂固的世家，比外敌容易应付，也他们好说话。 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他们一切都能维持现状。 帝王思忖着，就将赵巧月给打发走了。 赵巧月回家便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这一待就是好几日，在昭和二年十月二十七这日，距离贺肇生辰还有两日的时候宫中派了李公公给她宣了一道圣旨。 也就是在这日，她成为大荣历史上第一位异姓女王爷，辅政王，掌西南十万大军。 赵巧月真不想现在就接旨，因为这意味着她要上朝，意味着她与孟苏站在了一条船上，她要辅佐他登上皇位，也就是意味着她要与京都最大两世家王家和莫家为敌。 中部地区的世家比其他地方的世家可要高端上档次，他们之间是姻亲，也是利益关系的联盟，守望相助者，想要攻破他们不容易。 赵巧月可不想一下子就成为众矢之的，为孟苏吸引火力， 所以啊，她去谢恩的时候就给昭和帝出了一个主意。 别人能靠家族联姻达成联盟，他们这边也可以撒！ 孟苏正好在，听了这话，不怎么愿意，赵巧月可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决定当皇帝，哪有那么多按自己心意行事的选择，除非想要当一个独断专横的帝王。 赵巧月对两人说： “皇上，恭亲王，你们让臣出主意，现在臣想到了主意，要是不可行，臣回家再想想。” 昭和帝看向孟苏。 其实，当初提议孟苏与赵巧月共治天下的时候他就看出孟苏是愿意的。 毕竟赵巧月不是一般女子，也不是那种养在深闺，被局限在四方天空下只知道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这样优秀的女子，无论如何在这个时代都是吸引人的存在。 不管是出于欣赏还是喜欢，孟苏会心动选择赵巧月都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现在赵巧月说出这样的话，孟苏应该不怎么高兴吧？！ 孟苏确实不怎么高兴，但他明白赵巧月的选择，也明白自己选择了帝位，会失去很多，但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是赵巧月率先提出来的，心里有点郁闷难受。 赵巧月不管两人什么心思，都想要保住帝位，保住天下，还给她来装什么好人，她可不是好人。 昭和帝问： “爱卿觉得恭亲王该和谁联姻？” 孟苏瞪了一眼昭和帝，又看向赵巧月。 赵巧月还真有让人将中部地区的世家给调查一番，她恭敬回道： “国子监山长苏长青的嫡长女，得其祖父教导，贤良淑德，才华横溢，是京都女子典范。 这苏家虽说不在京都，但苏家是书香门第，历代家主都是大儒，教导过许多学生，为大荣培养出许多能臣。 臣认为苏家嫡长女可以胜任恭亲王妃的位置。” 昭和帝还想着从武将中为孟苏挑选一个正妻，没想到赵巧月会这么说。 深思片刻，昭和帝便明白赵巧月的意思， 他是有意让孟苏称帝，那他的人不就是孟苏的人，武将的话不用担心，只要收服文臣。 昭和帝明了，但他不想文臣一家独大，也不想再出现重文轻武的朝堂，所以昭和帝心里也有了其他的打算。 打发走赵巧月，昭和帝同孟苏商量起来。 孟苏道： “皇上您现在如愿了吧？ 赵巧月不会同臣携手共治天下，您也不用担心她夺走南宫家的天下了。” 昭和帝确实是不用担心了，但是他感受到了孟苏怨气满满。 即便如此，他没有想过安慰他，因为曾经的他也没有想过登上这个皇位，只想要像戾王叔那样守卫大荣，没有战争时平淡度日，可他的兄弟们都不给他机会。 为了追随他的人，他不得不走上这个位置，成为孤独的帝王。 他有怨言都没法说呢。 昭和帝没有搭理孟苏这话，直接转移话题同他继续说成亲的事情…… 第267章 参加贺肇寿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8章 早朝发言 赵巧月没想到还能遇到催婚的，真的有点意外， 但她知道时代使然，无法说出女人可以独美，使得她无法说出她又不打算成婚的打算。 赵巧月道： “我现在的身份，我还是觉得顺其自然吧！” 方云想想也是。 现在的赵巧月已有二十五岁左右，在大荣算是老老姑娘了。 这个年纪没有成婚的姑娘屈指可数，男人需要传宗接代的，更加少之又少。 但要赵巧月嫁一个二婚的，方云觉得怎么都有点意难平。 但她也没有为好友解决婚事的好法子，现在听好友这么说，确实该顺其自然了。 方云没有揪着这个问题，她同赵巧月说了她的孩子： “巧月，我现在住在京都姜家，你有时间就去找我说说话，或是看看我的儿女吧！ 嗯，你要是不嫌弃，我想让你当我儿女的干娘，你觉得如何？” 认个亲，赵巧月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个亲以前是方家和姜家选她，或是单方面决定要不要认亲。 现在是她和方家以及姜家考虑，做主权在她的手上。 不过赵巧月不想做主，她道： “这事你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吧？ 你回去问问，再者认亲不是随口说说就能认的。 我在外地听说很多认亲的法子，你可以先去打听打听，可不能冲撞了孩子。” 方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恣意的小姑娘，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赵巧月的话， 方云想说她不在意，但是她现在不是方姑娘，不是能做自己的时候，她是姜家夫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方云道： “我知道了，我会回家同我夫君说说这事的。” 听着方云这话，没有之前那么肯定，赵巧月便知道她想明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有自己想要维护的利益， 赵巧月理解，成人的世界嘛，哪个都不容易，她之后与方云在花园走走，不过没再说什么沉重的话题，只说说花园的风景和花卉。 宴会开始，虽说男女不同席，但也没有离开多远，仅仅隔着一道屏风，两边谁说胡大声点就能听得清楚。 赵巧月不怎么感兴趣，宴会即便在任，很多宴会她都推了， 算起来，她参加的宴会一个巴掌能数得过来。 然而她又举办过宴会，自是对宴会流程有了解。 万变不离其中的，吃饭喝酒比拼才艺，变相将自己推销出去，女子想要有个好名声嫁给好人家，男子想要有个好名声娶个好媳妇，或是被权贵人家记住，谋取一个官位。 不管大家目的如何，这场寿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非常顺利进行，也非常顺利落幕。 刚送走方云，赵巧月刚要上自家马车，贺家的管家传达了贺肇的吩咐。 听了管家的话，赵巧月道： “本王知晓了，夫子是长辈，哪有去拜访学生的道理，明日本王会亲自来见夫子。” 翌日朝堂风向大变，原本大家都是你拉我扯，尽管说些磨嘴皮子的话，就是不拿出实际性的方针解决大荣三处烽火战事。 今儿早朝，大家一改往日墨迹，都很积极献计献策。 赵巧月都要以为自己来错朝堂了，抬眸看看右后方站着的莫安歌。 稳如泰山，又像是个局外人。 正在走神的她冷不丁被人提及，赵巧月转头看去。 这位大人面善呢，他们有见过还是有什么利益冲突，竟然打起了她十万大军的主意。 什么派去北边先解决大西辽的战事，然后再解决北金，最后解决东南。 以为打仗给做游戏呢，完全按照自己制定的规则来吗？ 赵巧月轻啧一声，一个早点朝都不让她安生，她站出列，对上首皇帝拱拱手，转身看向刚说完话这位大人道： “大人，本王有一个问题请教你。” “王爷请说。” 赵巧月轻嗯一声便说道： “今晚上有两伙强盗要去大人家里盗窃，大人你能不能让他们分开，一伙今晚去，另一伙明天去？” “王爷，下官说的是正事。” 赵巧月道： “本王说的也是正事，既然不懂战事，就不要在这里纸上谈兵，误导大家。 大西辽虽然积贫积弱，可这些年它在厚积薄发，朝中有哪位大臣看到了这点？ 大家倘若不信，本王可以送你们去大西辽几日游。 不过你们谁嘴皮子好，也不是不好的事， 本王也可以送你们去北金或是大西辽进行游说， 你们要是谁能游说哪个国家先停止对大荣发动的战事，留给我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那你们可就是大荣彪炳史册的大英雄。” 昭和帝也跟着问： “哪位大臣能帮朕去敌国游说成功，朕给他封侯？可有想去的吗？” 之前还大说特说的朝臣们都沉默了，现在两国交战，他们现在去不就送死嘛！ 在众人安静之中，昭和帝询问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见没有什么人上前禀报要事，朝会就这样结束了。 赵巧月刚走出大殿，莫安歌就道： “辅政王请留步。” 赵巧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莫安歌道： “莫丞相大人有事？” 莫安歌看着赵巧月的容颜一时间有些恍惚，意识不妥，连忙转头看向其他地方道： “王爷，这些朝臣习惯养尊处优，也习惯指手画脚，你又何必多在意，只要拿主意的人坚定本心选择，便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又何必因此得罪那么多人。” 赵巧月道： “莫丞相你就当本王太无聊了，早朝不说点什么就过不去这个早朝吧！” 说完，赵巧月就道还有事便先走了。 放任这些人随便说，很快就成为事实，到时候她就被迫的那一方。 恁人得罪人，总比事发得罪所有人好。 赵巧月不后悔早朝作出的选择，这还是个立威机会，她想要不了多久上面的人又要换一位了。 想法刚落下，赵巧月就被一个老嬷嬷给拦住了去路。 老嬷嬷道： “奴婢拜见辅政王，王爷，我家皇后娘娘有请。” 赵巧月瞬间就明白作为枕边人岂能察觉不到枕边人的选择…… 第269章 请旨东南平寇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0章 进军东南 莫贵妃面色淡然笑了笑，“人终究有一死，我不怕死，王爷，我儿拜托你照顾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需要告诉他身世真相，我想他做你的儿子。” 大堂哥、太上皇两人都说赵巧月可以保护她儿一生无忧，不会像她一样成为权势的棋子。 她没有见过赵巧月，却派人打听过她的消息。 要说以前王家出了女官是件奇事，也是很多世家女子向往羡慕敬佩的存在，那么赵巧月一介农女，有今日的成就，可以堪得天下人钦佩与向往。 莫贵妃以往都是在听说赵巧月的故事，今晚见到真人后她直觉让她确定她可以将儿子托负给赵巧月。 赵巧月对于莫贵妃的话并不意外， 因为这个孩子留在莫家，保不准会成为莫家争夺皇权的棋子。 放在皇家，太上皇和当今皇上都考虑到人心难测，到时候谁又能保证这个孩子能一直活着。 太上皇能为戾王留下一丝血脉，耗费心思去保护孟苏不暴露在众人面前，直到后来先皇去世，一切都才暴露出来，戾王才得到平冤昭雪， 太上皇还下了罪己诏书，告诉天下人，皇家的丑闻，这不是一般君主能做到的。 孟苏自然想为他做一些事情。 只是两人挑选人的时候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她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为合适的那一个。 虽然赵巧月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合适当人母亲的人，但这孩子来到她身边，让她觉得多一个亲人，还让她体会到养崽子的乐趣，留下不是不可以。 赵巧月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莫贵妃知道赵巧月明日要走的，今晚才会让堂兄悄悄带她来的，她说： “剿匪危险，王爷请保重，明日我不能去送王爷，今晚就在此送别王爷，王爷这是我让人求的两个平安符，你一个，孩子一个。” 说着，她拿出两个平安符递给了赵巧月。 赵巧月见莫贵妃来了这么久，都没有提及要抱抱孩子的意思，现在就连带一个平安符都不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母爱？ 她不怎么懂，但她看得明白莫贵妃眼中的不舍， 赵巧月说： “你来给孩子戴上吧！ 这个孩子很乖的，我给他取名平安，赵平安。” 莫贵妃轻声喊了几声平安，朝赵巧月再次福身，原来她的期盼与她的事一样的，并不需要她来说的。 看向待在赵巧月怀里非常安静的孩子，莫贵妃犹豫了一会，她终究因舍不得拿着平安符上前，缓缓又轻轻地给孩子戴上。 目光久久凝视着孩子，莫贵妃抬手想要触碰一下他，终究狠心放下手。 赵巧月道： “即便母情分短暂，但好好道别，下辈子没准你们还能再相遇，续上这段短暂的母子情分，你真不想吗？” 莫贵妃摇摇头： “不了，终究是要分开的，何必再有联系，若是有缘分，我们下辈子还是母子，那时候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配着他一起成长，这辈子就拜托您了。” 说完，莫贵妃就转身往外走了。 一直充当工具人的莫安歌随即起身，对赵巧月道： “我不会告诉莫家任何一个人，有关这个孩子的身世，拜托你照顾好他。” 赵巧月轻嗯一声，吩咐春菊将两人暗中悄悄送离府邸。 翌日，赵巧月就坐着马车，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京都。 这次送别的人没有，在赵巧月目光中没有人出现。 然而她不知道，只要她回头，就有可能看到在人群中的宋彦林兄妹、方云夫妻或是许久没有联系的莫文耀等人，也有可能看到站在城楼上的孟苏。 一路前往西南地区，这是在别人眼中的去向，赵巧月让马车走得非常慢，像是在照顾孩子。 然而赵平安这个孩子自从离开京都没多久就换了辆马车被春晖带人护送前往了南明州见夏娘。 她则带着春菊随从护卫以及亲兵们一路骑马疾行，赶往东南之地。 原是她收到东南地区的快马加鞭急报，明柳城危！ 这明柳城距离原主生活的镇州府仅仅只有百里距离，不日就能抵达，到时候整个镇州府会沦陷，那么作为直隶州的镇宁州很快就会沦陷，与它相邻的省城南阳省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南阳省可是东南地区的粮食存放之地，也就是东南粮食粮仓。 无论如何，这群来势汹汹的寇贼都不能过镇州府。 一路日夜兼程，在三日后同她的西南大军相遇。 赵巧月又收到来自明柳城的急报，若是明日早晨不能赶到明柳城，则城破！ 吩咐春晞带军继续疾速前行，赵巧月带着骑兵即可出发。 紧赶慢赶，并没能按照所想抵达，还在奔向这地的赵巧月在中午收到城破消息。 不过百姓们没有受到伤害，正往这里迁移，赵巧月将消息毁掉，继续带人向前行。 没走多久就看到有骑兵追赶百姓，百姓四处慌乱逃跑，有刀剑厮杀声，有撕心裂肺哭泣声，也有惨叫声…… 赵巧月大吼一声： “我大荣将士听令，杀敌！” 喊完，春菊就带着亲兵喊着，振聋发聩的声音让大家看到了希望的到来，很多百姓们大喊着让路，有血性的男儿们也拿着自家的菜刀或是其他利器，看到赵巧月一行人冲向敌人，他们也跟着跑向敌人干架。 一场厮杀，在赵巧月的带领下，用了大约一个时辰解决。 杀到最后不是没有想要投降的，但是赵巧月没有给任何人活路，一声令下，全部剿杀。 敌人不得不奋力一搏，使得干仗稍微延长一点点时间。 战后，赵巧月吩咐亲兵们打扫战场，能带走都带走，尤其是活的或是轻伤的马匹。 至于死掉的，赵巧月也没有浪费，虽然马肉不好吃，但总比没有肉吃，她将这些肉分给了帮他们杀敌的百姓们，让他们自行处理。 百姓们感谢中也打听赵巧月这支军队是个什么来历，亲兵们不用赵巧月说，他们就赶紧将他们的来历给宣传一波。 就这样，还没有真正同海寇作战，赵巧月率领的西南大军就名声大噪，被很多人知晓…… 第271章 赵雅女主光环太亮了 清扫战场同时，赵巧月就吩咐春菊带人去向百姓们治伤。 百姓们中有些再次启程离开，有些则原地休息，还有人提议就地做饭，吃过饭再走。 赵巧月没有阻拦他们，只叮嘱他们吃完饭就必须离开，去镇州府或是其他地方生活一段时间，她会很快为他们将家园收复回来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春菊这边已帮百姓们都包扎了伤口，亲兵这边也将战场清扫好，她便吩咐启程，带着人继续向前行，选了一个有利的地方藏匿起来，等候追兵。 根据孟苏和她让人查到的消息，这群寇贼不是一般的海寇。 他们不是群龙无首的，是有人专门带领的，有些还经过训练的，不是那种东打一枪，西打一枪的，需要躲着官府的。 来之前，她翻阅过东南之地的地志和历史书籍， 很多都证明这部分寇贼中有一部分是前朝皇家血脉，也就是皇家遗孤，他们长期生活在这边，干着与大荣不利的事情，企图复国。 后来大荣皇帝专心治理南方，他们不得不隐匿起来，伺机而动。 而现在就是他们认为的好机会，毕竟大荣身处两处战火之中，搞不好中部还有一场世家和皇权的争斗。 赵巧月看来是个好时机，但是这些人要说前朝人，还想复国，这都过去几百年了，不过都是某些人为了自己膨胀的野心找的借口罢了。 而这人会是谁，无外乎就是想当皇帝的或是南宫家哪位争夺皇位失败，选择此处蛰伏之人罢了。 现在时机成熟，就搞起内乱来了。 赵巧月撇撇嘴，躺在大树上等着她放走的一位匪寇去通风报信，希望他能快点，敌人派兵也快点，免得她在这里喂蚊子。 敌人得知消息，没有震惊死去的自己人，只觉得是对方人多才使得他们输掉的。 于是首领就派了一千人打头阵，希望能在明早之前拿下镇州府。 东南地区，大荣是有军队的，五万大军左右，平日训练敷衍，又遭到内部人的背叛，使得东南与海寇开战以来从未赢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五万大军损失惨重。 仅剩下一万人从海上回归陆地。 他们是退出海上作战，守城又被海寇攻城，主将无法力挽狂澜，一万大军再次损失掺重。 到了明柳城这已经是府城守军和官兵作战。 也多亏明柳城的守将是个有本事的，不然现在东南危，大荣危！ 斥候在傍晚发现了敌军的存在，匆忙回来禀报赵巧月。 赵巧月当即就吩咐大家准备作战，只要配合好，五百人干掉千人是可以做到的，他们必须给百姓们拖延时间。 的确如赵巧月所想，也如她的指挥手下们配合着，在天黑之际，他们再次赢了。 赵巧月这次照旧没有放过这批寇贼，全部诛杀。 清扫战场后赵巧月就带着骑兵们往镇州府而去。 一路上遇到百姓们就催着他们赶紧启程去往镇州府，他们则在遇到第一批百姓那里就留了下来，守在原地。 百姓们见状，便知道赵巧月他们就像战死的明柳州守将长孙将军那样保护他们。 大家为了不给赵巧月他们拖后腿，摸黑赶路，不愿意走的，他们中拖拉拽着离开，反正不给人停留在原地的机会。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没有再遇到敌人，赵巧月再次带人往回走。 一路上很安静，没有再遇到百姓，她也带人抵达了镇州府。 却发现镇州府知府不给百姓们进城。 赵巧月直接春菊上前禀报她的名号。 等了许久，城门方才打开，出来的不是知府，而是一群将士。 将士开道，将百姓们都拦住在城门外，里边的人方才走出来。 穿着文官官服的一干人等，赵巧月没有下马，等他们行礼后，也没有让他们起身，反而问： “知府大人，城里可有空地，供给逃难百姓们居住？” 知府道： “城里已经接济了许多百姓，并没有空地。” “哦，这样啊！各位大人都是为朝廷办事的，本王没有说错吧？”赵巧月一改往日的谦逊温润，十分严厉威严地面对一众官员问。 一众官员以知府大人为首，随着他说他们是为朝廷办事，大家也跟着纷纷应和。 赵巧月道： “既然没有地方给百姓们住，那就请各位把自家让出来一部分吧！ 本王相信你们的家肯定是有空余。 哦对了，本王常年在外行走，喜欢抄家这事，各位大人想来有听说过吧？ 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没法好好安置这些人，本王会欢迎各位观看本王抄家的现场表演。” 红果果的威胁，众人还不能不听，要不然就像百姓这样逃跑。 可在大荣律法规定，不到危急存亡那一刻，无论什么官员都不能放弃百姓，也不能弃城逃跑。 现在虽然战事紧急，可也没有到危急存亡那一刻，且眼前这个女人还下达命令，弃城者可以酌情定罪，弃百姓者诛杀。 大家想走不敢走，只能安排家眷或是看着一些消息灵通的百姓离开。 现在听到这话，众人不服也不行，人家的大军很快就来了，且这女人能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还不怕两千多守军，肯定是有本事的。 以知府为首的一众官员心思各异的猜测后非常听话地服从命令行事。 知府大人吩咐底下人安顿百姓后，邀请赵巧月入城，赵巧月拒绝了。 下马，她带着知府大人来到人少之地交谈，吩咐他注意城里的饮食等一切能引起恐慌的谣言蜚语，同时也要派人将水资源看住，不给敌人下毒的机会。 知府大人对此本来是不以为然的，赵巧月就往严重的来说，使得他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从而听从她的话行事。 将城里的百姓如何度日，如何保障生命安全的事情交给知府大人后赵巧月就着手对镇州府进行军事布局。 不过在此之前，她派春菊带着亲兵们将守城的两千多将士与五百来个官兵收服。 官兵一般都是巡逻，帮助百姓解决城里安危问题的，打仗这种事情该是将士的事情。 赵巧月没有将官兵充当士卒用，而是让他们在城里巡逻，保护水资源，抓奸细，保障她的后方安全。 当然，她不可能全信了这些人，率领这些官兵成了春菊以及她的十来位亲兵们。 至于将士们依旧回城守在城楼，有百姓来，查问清楚情况方才开门让他们入内，最主要检查他们是否带兵器或是虎口是否有茧子，有的就分开安排在一个地方看管着。 等战争结束再来判断他们是否无辜。 知府大人听到赵巧月这样的安排，怕死的他回城也让捕快和官兵这样调查城里的百姓，还真让他抓到了几个奸细呢。 将镇州府的安全给布局好，赵巧月带着人守在了从明柳州抵达镇州府的主路，其他小路就交给她的手下们。 于是五百名骑兵被分成了三队。 尽管如此，兵力减弱，赵巧月没有拿出毒药来使用，除非对方也使用毒药。 对此，她是希望双方都默契遵守这样的约定，否则一包毒药下去，这仗估计不用打了，双方的人有可能都死伤无数。 敌人这边，知道派出去的人一个没有回来，尸体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滩滩血迹让人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血腥的事情。 首领很生气，派人去打探是大荣是谁领兵与他做对。 很快他就得到消息，是赵巧月！ 首领生活在海上，不怎么知道陆地上的事情，可对赵巧月这个人名，他还是觉得有些耳熟的。 他身边的女人不等他相问，眼中划过恨意地将她所知赵巧月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首领。 首领关注点不在赵巧月如何如何有本事，毕竟怎么看，这个人都是女人，是大荣皇帝无能才会派一个女人来应战。 首领轻视着赵巧月的存在，关注在于炸、药这事上，捏起女人的下巴，与她对视问： “你是说她也会制造炸、药？” 女人也就是赵雅道： “是，她也会制造炸、药。” “难怪大荣会派这人来，这人本大王要定了。”首领非常霸气地拍板决定此事。 女人垂眸掩盖恨意，面上说着好话哄着男人。 赵巧月这边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眯了眯眼睛，看向道路的前方，她从白天都守到黑夜，这帮人竟然没有半点行动，这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没有等到这些人，赵巧月刚想说先吃饭，再守，春菊就来禀报春晞带兵来了。 很好，赵巧月将春菊留在这里守着，她一个人回了城。 她在城门口见到春晞， 春晞将他刚收到的消息禀报给赵巧月。 赵巧月打开瞧了瞧，不是斥候的，也不是孟苏也就是太上皇的探子送来的，而是春昊送来的。 打开看了看，赵巧月就将消息纸条递给了春晞。 春晞看完，震惊道： “赵雅那女人命可真大！” 一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赵巧月撇撇嘴，人家是书中女主，女主光环在，她能下线这么快？ 想想就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老天爷没给她借刀杀人机会，那她就亲自来！ 这次她就让赵雅这个女主无路可逃！ 第272章 夜袭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3章 再回宁河镇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4章 赵氏一族惹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5章 处置占她便宜的赵氏一族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6章 故地重游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7章 祭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8章 回西南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