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特案行动》 第1章 卧虎藏龙 “什么，调来一个新队长，老秦和耿冲都没当上，我去，这怎么回事，你哪听来的消息？”小江鱼儿脸都绿了。 而不远处的老秦和耿冲，耳朵也竖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滋味。 老秦都快四十岁了，轮也该轮到他。他不光资历老，而且，又是刑警队里的智多星，足智多谋不说，还是刑讯专家，哪件大案要案没有他的功劳，这勒局真是，让人说什么好呢。耿冲就更不用说了，年富力强，武警出身，虽然脾气火爆了一些，可身手好，而且，为了抓犯人哪次不拼命冲在最前面，要说尽心尽力，敬业忠诚，耿冲真没话说。再说，人家粗中有细，并不是莽夫啊。 本来以为，这队长空这么久，就是在他们两个中间选一个，没成想，居然还空降一位，这算什么事呀。 刑警队，人人心里堵得慌。 周蒙是人事科的，刚好路过，没想到，被小江鱼儿给堵上了。 “小鱼儿，你干吗？再不放开，我告勒局了。”周蒙见小江鱼儿竟敢抓自己的手不放，还真是反了他了。 小江鱼儿赶紧将手放开。 “给说说呗，咱们新来的刑警队长是哪位？” 整个刑警队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楼道里走路的脚步节奏声清晰可闻。 “你不是整天说，我们女孩子只能打打文稿，跑跑内勤吗？我告诉你，这回也让你开开眼。” 小江鱼儿一脸的懵逼：“咋的？” “调来的人，你们绝对想不到。”周蒙一脸的得色，谁让刑警队的每次破了案子这些男的就显摆呢，尤其是小江鱼儿，那尾巴都翘天上去了。她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侠警肖男，我的警界偶像！” “怎么会是她呢？” “我去……” “这勒局搞笑的吧……” 刑警队一片哗然。 每天跟死人，杀人犯打交道，危险重重的刑警队，居然调来一个女警当头儿？这勒南华的脑子是出毛病了吧？ 就连一向沉稳，作风正派的老秦，心里都忍不住一阵腹诽。 耿冲也撇了撇嘴。本来，他还跟老秦较着劲，这下可倒好，两人都成了陪衬了。他倒要看看，一个女人怎么带领市刑警队。就不说他和老秦吧，痕检小江鱼儿是著名痕检专家张墨东的关门弟子，侧写杨灵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犯罪心理学研究生。马庆疯更不得了，专给死人画像的年轻画家，罪犯肖像一画一个准。 一个女警，凭什么带他们？ …… 庐山机场，一个短发女子随手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浔阳市。 她随手打开手机，翻开刑警队的资料，看了不下三遍，心里充满了疑问。一个小小三线城市的市刑警队，怎么会有如此豪华的阵容：精通格斗技术的武警耿冲，留美回来的犯罪心理学硕士，痕检专家的关门弟子，还有一个专给死人画像的罪犯肖像画家。她实在想不明白。 浔阳市的犯罪率在全国并不高，如此高配，不是有点资源浪费吗？这些年的刑警生涯告诉她，人才，尤其是专家型的人才，又有实战经验的刑警人才，对于案件的侦破，有多么重要。 看到勒南华下面的留言，她笑了。 说实话，对于牧定邦的推荐，勒南华心里也有些打鼓，自己组建的这只刑警队伍是个什么底子，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那都是专家型的人物，一个女警，真的能行吗？虽然，看履历，她的表现确实不错，屡破大案要案，可要带领一支精兵强将，可比破获一件案子来得难多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自己再要顶下去，这局长非得干没了不可。 笃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只见那人剑眉，凤目，齿白唇红，步履从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双眼精光四射，炯炯有神。一头的短发显得英姿飒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带人的英气。 走到勒南华面前，但见她双脚猛地一合，啪，伸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刑警队长肖男前来报到。” 勒南华腾地站了起来。 …… 几句客套的寒暄之后，勒南华开始详细介绍起刑警队的情况。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肖男不仅对刑警队员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对于他们的出身，来历，过往经历如数家珍。 “勒局，恕我直言，这支队伍如果不是您授意组建的……” 勒南华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未置可否，淡淡看向肖男。他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她，虽然她是牧定邦推荐的，可没有确定身份之前，他谁也不相信。 肖男识趣地打住了话头，没再往下说。 “走，我带你先到队里。” “好。” 当肖男出现在耿冲等人面前的时候，只有杨灵抬了抬头，冲她笑了笑。勒南华尴尬到了极点。可肖男接下来的话，让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们对于一个外人来接手刑警队长的位子，应该多少有些不满。依耿冲和秦先跃的能力和资历，足够担任一个市局刑警队长的职务了。可我既然来了，就希望大家能配合我的工作。” 看来，这个女警来以前做了不少功课。 依旧没有一个人抬头。 “如果你们是因为我是女警而有想法，那我只能替你们可惜了。” 众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明白肖男这话是什么意思。 勒南华早就离开了。如果肖男连队员都搞不定，那他当初的想法可能就错了。 耿冲嗖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肖男意兴阑珊地回了一句。 耿冲哼一声。 小江鱼儿撇了撇嘴。 秦先跃似是若有所思。 只有杨灵冲着肖男竖起了大拇指。 由于刑警长期跟罪犯打交道，接触的不是死人，就是凶杀，甚至变态杀人狂，强奸犯。所以，很少有女警能成为刑侦体系的高手，也很少有女刑警能成为刑侦体系的领头人。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很多人更不愿意把女儿送进警校，因为，要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她们所付出的往往比男警更多，她们所面对的危险往往超乎想像。 第2章 疑点众多的凶案现场 “死者生前被人捆住双手，反复殴打，施暴时间可能长达数十分钟。致命伤是被人割开了大动脉，失血过多导致死亡，也就是说，死者是被人将血放干而致死的。”开口说话的是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白净的皮肤多了几分书卷气。 所有人都没想到，伴随肖男而来的，竟然多了一位省级解剖专家担任法医。 法医陆佥。全国公安系统可以排进前十的尸体解剖高手。 小江鱼儿看着说话的陆佥，心里有些恍惚，这么年轻英俊又技术一流的法医，不会是冲着新来女队长来的吧。这丫头有这魅力，还是说她有这能耐？ 尽管刑警队除了杨灵没有一个人对肖男服气，可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工作归工作。不满意肖男的到来，不代表他们会不管案子。 今天一接到报案，所有人即刻出发了迅速赶到了现场。 肖男眉头紧皱，没想到，她屁股还没坐热呢，案子就来了。 是多大的仇恨呀要将人的血放干杀死？凶手到底该有多恨死者呢？ 现场一片混乱，满地都是血，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不知道凶手是在找什么，还是想掩盖什么。 案子发生在湖滨小区13栋2单元1702室，报案的是一名清洁工。 尽管已经出现场无数次，也见过很多血腥惨忍的场面，肖男还是感觉一阵的不舒服。她伸手掀起白布一角，躺在血泊之中的女性全身赤裸，身上有多处瘀青，显然，死者生前遭受了很严重的暴力行为。脖颈处还有一条明显的勒痕，双手有捆绑的痕迹。 陆佥伸手小心查看着尸体，眉头深锁，很显然，这名死者，生前可能遭受了虐待。有可能是虐杀。 陆佥望了肖男一眼，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女死者浑身赤裸，极有可能遭受性侵。 肖男最痛恨的就是性侵案，还好，这么多年，她早就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现场虽然很混乱，但好在，没有被人动过，小江鱼儿小心仔细检查着各种痕迹。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一共有五组不同的指纹，而且，都是在死者胸上留下的。” 小江鱼儿的话一下刺激了肖男的神经，肖男冷冷瞥了他一眼，吓得小江鱼儿赶紧闭嘴。可现场的情况不能不说。 心里话，这新来的头儿眼睛都这么瘆人吗？ “初步可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的六点到九点之间，更准确的时间需要待尸检结果。”陆佥的效率还是很高，作为省里顶级的法医，解剖专家，他可不是吃素的。 肖男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这陆佥在省里待得好好的，怎么也跑到浔阳这么个小地方凑热闹。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虽然有五组不同的指纹，但只有两组不同的脚印。而且，现场比较凌乱，这两组脚印有重叠的现象，取样有点困难。第二组脚印几乎全都踩在第一组上，好像是有意为之。” 肖男再次点了点头，有这么多信息，已经很不错了。她眼神再度扫了扫屋子，两室两厅，除了客厅，一个房间的床单被人动过，现场没有找到凶器。 死者的身份基本可以确认了。 何春媚。 肖男让秦先跃和耿冲找周边邻居问问，争取多了解点情况。哪知，一开口说了解何春媚，所有的邻居都纷纷闭门不见，好像很不愿意说她的事。 肖男觉得不对劲。 女人死得很惨，无论如何，她要帮她找到凶手。 陆佥叫人将尸体抬回尸检中心，杨灵正在跟报案者了解情况。 肖男朝那名报案者瞥了一眼，发现那人眼睛时不时就往朝对门望一眼，嗯，这报案者不对劲。可她并没有上前询问，她相信一个犯罪心理学硕士，不可能这一点都搞不定。果然不久，杨灵将清洁工带走了。 很显然，清洁工有顾虑。她在害怕什么呢？ 对于一个生活在底层的环节工人来说，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让她丢掉饭碗，更何况是关系人命的大事。所以，即便看到什么，她也可能不会全说。这就得看杨灵的本事了。能不能让对方开口。 死者名叫何春媚，女，32岁，本市人，家住湖滨小区13栋2单元1702室。已婚，但查档案发现，她已经离婚了。从现场来看，很混乱，但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些被扔的物体上除了死者的指纹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指纹。所以，肖男怀疑，可能是凶手在发泄胸中的的怒气，乱扔东西。 现场一共发现了五组指纹，分别为死者，死者的邻居方老太太，还有三组，正在比对。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场一共有三组脚印，一组是死者的，另外两组其中一组为42码运动鞋的鞋印，从脚印力度来看，初步可以判断为25—40岁之间的成年男子。另外一组被这一组脚印覆盖了，很难辨认。而且，能清晰可见的那组脚印刚好踩在另外一组脚印上，像是有意为之。 现场的痕迹还是很明显。 看了半天尸体，陆佥再度开口。 “死者生前有过性行为，但不是性侵。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大动脉被人缓慢地割裂，失血过多而死。凶器应该是一把匕首。从瞳孔睁着的力度来看，死者死前应该很痛苦，所以，凶手应该很恨死者。其他的要等尸检报告出来。” “尸检报告最快什么时候能出来？”肖男看了看陆佥，面无表情。 “今天下午。” 肖男点了点头。 “从死者家里的门锁来看，没有被撬的痕迹，门锁没有任何的损坏，而且，他家住17楼，我从楼上楼下看了一下，凶手基本没有可能爬到17楼攀窗作案，各个窗台我都看过了，没有脚印。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从大门进去的，很可能是死者给开的门，所以，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小江鱼儿补充道。 肖男静静地听着，没说一句话。她很冷静，有时候冷静得让人发毛。就连省厅当年的负责人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冷静的女警，肖男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 这个案子的疑点很多，死者生前既然有被勒的痕迹，为什么凶手还用凶器割开她的大动脉，从勒痕来看，很深，足以致命，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第二，现场很乱，凶手明显是在死后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他是在找东西吗？还是在掩盖什么？如果凶手是在发泄胸中的愤怒，按常理，人都已经死了，该有什么样的仇恨都该了结了。为什么还要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呢？ 第三，死者死的时候双手应该是被捆住的，有很明显的挣扎痕迹，这也解释了她被欧打为什么没有反抗。但是，她死以后，捆人的绳子哪儿去了，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绳子解开？或者说，他绑人的时候没有带手套？那有没有可能是临时起意杀人。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死者死的时候身体被摆放的很好，好像凶手很在意死者的姿势。凶手甚至为了摆好死者，不惜踩在了血水里。这究竟是为什么？ 肖男思绪飞快。 杨灵终于带来了好消息，报案人果然看见一个人影从1702出来，是对门的方老太。一个邻居老太太在死者家里干什么？ 她为什么不报案呢？ 还是说凶杀案跟她有关？ 第3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秦先跃和耿忠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多，可干了快二十年警察，这一点还难不住老秦。 片刻之后，他就旁敲侧击找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怀疑何春媚是干按摩的。” “按摩女！”耿冲脱口而出。难怪邻居不待见她。 “我去……”小江鱼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身上的指纹那么多。 按摩，是个特殊的行业。若说不正规吧，它确实又跟中医和保健沾边。可若说正规吧，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且，许多失足女和从乡下进城的女子，没有什么技能，又没学历，找不到工作就去按摩房。 办案已经快十年了，肖男早对各行各业摸得十分清楚，所以，也不惊讶。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何春媚的身上会有五个人的指纹。” 小江鱼儿点了点头。 肖男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能在湖滨小区住，不管是租的还是买的，怎么会去做按摩女郎呢？除非，她家庭出了问题，或者，她很缺钱。 她刚想问，秦先跃又开口了。 “我问过了，何春媚是从乡下进城的，只有初中文化，他前夫袁华明是中学老师。房子是袁华明出钱买的，他们结婚五年多了，没有孩子。这可能是导致他们离婚的原因。” “咱们兵分三路，我带杨灵去走访何春媚的婆婆和她前夫。老秦想办法弄清楚方太太的问题。小鱼儿和耿忠去查对指纹和鞋印。” 老秦点了点头，方太太的线索是他挖出来，而且，这条线索极为重要，很可能是突破口，如果抓住了，就是立功的好机会。他心里虽然对肖男的到来不舒服，可此时，却对她的安排感到满意。 “为啥不是我跟杨灵去走访何春媚的婆婆？”耿冲其实还挺喜欢跟杨灵搭档。虽然鞋印和指纹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和证据。 肖男一句话噎得他说不出话来，“因为我是女人。” 她话音刚落，小江鱼儿不干了。 “我不叫小鱼儿，再说我也不小，你看我哪里小了。”说着，还不忘挺了挺略显瘦削的身子骨。 “不许叫我小鱼儿，只有我妈这么称呼我。” “放心吧，你看我像你妈吗？再说，我也没这么大的肚量。” 小江鱼儿张大了嘴巴，一句话说出来，这新来的头儿还真是…… 杨灵再度挑了挑大拇指，平时，小江鱼儿在队里是语锋如刀，杀得众人是片甲不留，这回好，没想到，新来的头儿还有这能耐。 肖男并没有见到何春媚的前夫袁华明，他出差了。袁老太太对她显然也十分不欢迎，对何媚并不是十分喜欢。据她说，当年，是何春媚缠着袁华明，说是怀孕了，她才同意结的婚。结果，后来，又流产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怀上。可，杨灵问过袁华明学校的领导，又说袁华明对她非常好，不像何春媚缠着袁华明，倒像是袁华明主动追求的何春媚。 天下最难相处的就是婆媳关系，又有几对婆媳关系能是和谐的呢？ 所以，肖男并不奇怪。 “何春媚的娘家情况呢？”肖男起了另一个话头。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很显然，若不是碍于肖男是警察，还是刑警队长，恐怕，她半个字也不想提起。 “她家在乡下，家里还有母亲和一个弟弟，听说，弟弟去年刚结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华明和她结婚的时候，她娘家一个人也没来。” 一个人也没来？肖男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结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何春媚又是嫁到城里，而且，嫁得并不错，为什么娘家一个人也没来呢？是她自己不想呢，还是袁华明或者袁家人不让？ 看来，这何春媚有可能确实不受婆家待见。 走访何春媚前夫这条线收获并不大，袁母几乎不愿多说一个字。可正是因为她不愿意多说，肖男反而更觉得袁家与何春媚之间，问题很多。 袁老太太不愿意多说，不代表肖男了解不到。不到一个小时以后，她将何春媚的工作单位和娘家情况摸的一清二楚。 何春媚果然在干按摩，妥妥的按摩女郎。而且，她母亲得了肝癌，到了晚期。根据兄弟单位传过来的资料，何春媚没有嫁人以前，常回乡下，很孝顺，而且，对弟弟也很好。村里人对她的印象也都不错。 何春媚最后一次回乡是在上个月的十八号。 今天十七号，距离上个月刚好一个月。按说，何春媚那么孝顺，浔阳市离她娘家也不远，而且，她母亲又得了重病，一个月的时间，她为什么不回家看看呢？ 肖男眉头皱了皱。她心里有一个推测，何春媚可能是个可怜之人。她做按摩，应该是为了赚钱替母亲治病。 脏的是皮肉，却高贵了灵魂。她没由来想起这句话。 老秦果然厉害，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好消息。 “队长，方太太一再表示她进死者家里，只是因为她家里门没关，感到奇怪，就进去看了看，而且，她也对自己没能及时报案感到深深的自责，从她的表情和行为来看，我觉得不像做假。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何春媚的婆婆动手打过她。”老秦补充说道。 肖男眉毛一挑，示意他说一下去。 “据说，一个礼拜以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袁华明回到了家。和何春媚大吵一架，她婆婆还动手打了她。袁华明也不管，据邻居方太太说，还不止打了一次，袁华明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也没拦。” 天下最难处的就是婆媳关系，被自己的婆婆打，丈夫还不出手阻止，想来何春媚一定很伤心吧。也就是说，因为什么事，或者说，袁华明和他母亲认为何春媚做错了什么事，老太太动手打了她，而袁华明也没理会，心里肯定也对何春媚的行为极为不满。 那究竟是什么事？ “你说，有没有可能，何春媚背着婆婆和老公，偷偷跑去做按摩，被发现了，所以，遭到婆婆的毒打。”小江鱼儿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既然他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他们还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而且，她婆婆还能理直气壮地动手打人。”肖男点了点头。 继而，又吩咐道：“去查一下，他们离婚是什么时候，是因为什么原因离的婚。” “是。”老秦转身离去。忽然，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真是奴性十足，这么快就被一个新来的丫头给收服了。可说实话，肖男的推理和思维非常清晰，而且，考虑问题十分周密，安排也得当，如果真是这么一个人当自己的头儿，倒也真不是一个坏事，就不知道遇到危险会不会吓得腿肚子发软。 这个案子比想象中的复杂，虽然现场信息很多，但并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是熟人作案，社会关系的排查还要加大力度。 “杨灵，你再去查一下何春媚的社会关系，看看她最近和谁来往的最频繁，查一下她的通话记录，把最近三天的全部调出来。按通话时长进行排查。” “是。”杨灵转身离去。 肖男有种预感，这件案子可能牵扯得不只是何春媚一家人。如果袁华明有作案动机，那么就要找到他作案的有力证据，而现场的指纹比对结果也很关键。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按摩女所接触的人鱼龙混杂，也是极容易爆发矛盾的，不排除有客人与何春媚发生冲突，将其杀死。所以，按摩房必须走一趟了。 第4章 争风吃醋 下午，陆佥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根据尸僵来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死于一把匕首，大动脉被人割破，失血过多导致死亡。死前被人殴打，肋下三处骨折，身上大小瘀青三十八处，最大的瘀青直径有五厘米，应该是棍棒之类的东西造成的。死者生前手脚被人捆绑，脖子被一根纤细的皮带状的物体勒了很久，但没有死亡。凶手用匕首一点一点慢慢割开了死者的大动脉，致其死亡。所以，死者生前肯定很痛苦。” 肖男的脸色很平静，每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每个被践踏的生命都应该得到保护，所以，她见惯了死亡，却并未麻木。 看来，凶手不但很恨死者，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但从作案手法和现场的痕迹来看，很可能是临时起意杀人。 “何春媚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除了跟前夫袁华明，就是跟邻居方太太联系的多一些，其他没什么特别的熟人。”老秦说道。 有一个复杂的地方，按摩房。 “指纹和鞋印有结果吗？”肖男随口问道。 小江鱼儿略显尴尬：“何春媚周边的熟人，我们都进行了对比，目前，还没有发现匹配的对象。” “耿冲跟我去按摩房，这条线我们必须好好查一遍。”肖男对着耿冲说道。 “我不去，为啥是我跟你去？我没那爱好。”耿冲对肖男的到来本就不满，他可不是老秦，凡事可以隐忍。 “为什么不是我跟你去，我愿意去。”小江鱼儿恬不知耻把脸凑了过来。 肖男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吓得后者赶紧讪讪然把嘴巴闭上。本来，小江鱼儿还准备了n多个下马威，现在看来，自己好像被新来的头儿拿捏得死死的，也不知是前生的克星还是怎么的。 “不去可以，你把这个案子的报告写一下，把现有疑点进行一下详细的分析，晚上下班以前交给我，我给勒局看一眼。” 耿冲脸都绿了，一个报告怎么也得几千字吧，现在离下班也就一个小时。这不是明显的公报私仇吗？他恨不得给肖男两拳，可对方是个女同志，动粗好像不太绅士。真是有力使不出，有气没地儿撒。 肖男起身就走，头也不回。耿冲尴尬了，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老秦起身推了他一把。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杨灵看得想笑，平时面对罪犯和歹徒的时候，她觉得耿冲最有英雄气概，可没想到，遇到新来的头儿，也是束手无策啊。她很好奇，接下来，肖男还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肖男的车是刚提的比亚迪唐，红色，外观很霸气。 耿冲一屁股坐在了后排，看样子，明显不情愿跟肖男坐一起。 车子飞速行驶在长虹大道上。 “你的履历我看过，很不错。也不用担心没有晋升的机会。武警格斗高手，而且，还是你自己点名要进的浔阳刑警队。”肖男其实想知道，除了老秦，他们几个都是自己要求调来的浔阳刑警队，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耿冲没接话。装作闭目养神。肖男从后视仪中看见想笑。 “燕赵多豪杰，你是河北人，跟莫九松认识吧，他托我向你带好。” 耿冲心头一惊，这才来了兴趣。 “你认识莫大哥？” “对，我们在警校特训的时候是一个组。” “我怎么没听莫大哥说过。”想套近乎也不用这么直接吧，还真是，示好也选个好一点的借口。等等，跟莫大哥一起参加警校特训，莫大哥从来没提起过呀有这么一位呀。他跟莫九松可是十多年的老朋友。姓肖，好像只有当时，莫大哥有个教官叫肖寒英，也不叫肖男。听莫大哥说，那可是个魔鬼女教官，把一帮老爷们折腾个半死。那人可绝对是个狠角色，当时，十八精英特警队员，被她一个人一只手放倒一半，该不会……不可能，他仔细端详肖男的背影，怎么看怎么不像，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会是特警教官，怎么可能？可都姓肖…… “你该不会是肖寒英！？” “你说呢！”肖男懒得搭理他，要不是看在莫九松的面子上，今天非得修理他一顿不可。 耿冲的感觉瞬间不好了，怪不得肖男一开始就表现出强大的气场，敢情一直扮猪吃虎。好像人家也没扮。顷刻之间，耿冲感觉自己的手有点不知往哪放好了。面前这位，可是曾经一人干趴下整整一个特警精英战队的风云人物。自己刚才好像没太给人家面子。 …… 按摩房的灯光让肖男很不舒服，而每一种职业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按摩女，很多时候也是可怜人。 “哟，这女人也来按摩吗？我们可没男技师。”一个打扮性感的女人走了过来。 “警察，找你们这儿的经理来一下。” “啥？”对面的曼妙女郎吓得赶紧撒丫子，转头就要跑。 “站住，我今天不临检，找你们经理了解点事情，再跑，我叫人进来了。” 那女人赶紧叫经理去了。 …… 身为按摩的经理，女人打扮得确实很妖冶，看着肖男，有些紧张。 “你是这间按摩房的经理？” “是的，我是经理胡小小。” “何春媚是在你们这儿上班吗？” “谁？何春媚？我们这儿没这个人。” 肖男忽然意识到什么，拿出何春媚的照片，“就是照片上这个人。” “这不是何娟吗？在在在，不过，有两天没来上班了。” “最后一次上班是什么时候？” “前天的晚班吧，她刚调的晚班。” “跟我说说她在你们这儿的情况。” “好……” “她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客人，就是超越顾客与按摩师关系的那种。” 胡小小想了想，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有两个，一个叫刘鹏，一个叫韦大明，他们几乎每个礼拜都要来两天捧何娟的场。而且，有一次，两人还为了何娟大打出手，差点进了派出所。何娟还试过，他们几乎是随叫随到。” 什么样的关系能随叫随到，想也能想得到。 “有这两个的联系方式吗？” “这……” “不会耽误你做生意，放心吧。” 胡小小点点头，这才把两人的联系方式写了下来。自始至终，耿冲都没说上一句话。 据胡小小的描述，刘鹏和韦大明那次争风吃醋打得很惨。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可见，二人确实非常在意何春媚。 当肖男把两人找来才发现，尽管他们都可能有杀人动机，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一个在那晚一直跟家人在一起，一个在跟朋友聚会，一直到零晨一点，都有好几个人证。所以，他们的嫌疑很快被排除了。 袁华明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呢，而且，还不在本市，这么巧吗？是真的巧合，还是另有隐情。现在看来，这个袁华明可能有问题。 第5章 蛛丝马迹 “袁华明什么时候回来？”肖男向来直指问题的核心。 “我问了他单位，说是下周三。” “告诉他们单位领导，我们需要他协助调查，让他尽快回来。先带人去一趟学校，再了解一下袁华明的为人和他们夫妻的关系。” “队长，你怀疑袁华明？”小江鱼儿有些惊讶，毕竟，现在证据还不明确，并没有证据指向他。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我怀疑任何人。对了，你们排查的社会关系怎么了？”肖男说道。 “何春媚确实没有什么仇人，也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深仇大怨。” “还有，湖滨小区近三天的监控调过来了吗？” “调过来了，正在看呢。” “好，抓紧时间，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我跟老秦分头行动，耿冲跟老秦去学校，杨灵跟我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肖男可以肯定，何春媚应该很缺钱。按说，袁华明当老师这么些年，又是三中的老师，应该有些积蓄，为什么，何春媚会去做按摩挣钱呢？这个可怜的女人。 “队长，袁华明失踪了，他单位的领导说联系不上他，没办法让他尽快回来。而且，我了解到，袁华明好像很早就有外遇，在学校和一个女老师搞在一起。还被何春媚撞见过。听说，何春媚还到学校闹过，后来，袁华明为这事还受过学校的处分。他们的夫妻关系，应该很一般，学校每年的聚会，袁华明从来不带何春媚。”老秦在电话里把调查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邻居方太太会说袁华明对何春媚很好呢，难道她在撒谎？或者，她在帮袁华明说谎。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往往在表述事情时都带有个人的主观色彩，有可能，在方太太眼里，她看到的就是这样。 那有没有可能，袁华明在外人，或者在邻居面前表现得就是彬彬有礼，对老婆何春媚也是宠爱有加呢？那他在学校为什么又是另一幅嘴脸呢？按说，学校是他的工作单位，他应该更在乎老师和学生的看法才对呀？ 方太太可能撒了谎。还有，袁华明为什么会失踪呢？他是故意的吗？看来，这件案子跟他是脱不了干系了。 肖男的脑子飞快地转动。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 “队长，监控有发现。在案发当天晚上六点到八点，有两个陌生男性进入了了13栋2单元，而且，我们让保安确认过，那两个人不是小区的住户，他们先后进了1702室。” “好，我马上就到。” 等肖男赶到办公室，老秦已经早到了。 “队长，我话还没说完呢，因为湖滨小区是老小区，监控一直没换，所以摄像头的像素不够，拍得不清楚。只能看到个轮廓。” “打开我看看。” 耿冲打开电脑，一个是六点四十三分，一个是七点五十四分，二人先后走进了1702室，可人像确实很模糊，身材也只能看个大概，根本没办法确定人像。从时间来看，第一个人是七点三十分离开的，也就是说，隔了将近半个小时，第二个人又进去了。第二个人呢，居然没有从监控里看到他离开。也就是说，第二个人要么进入这栋楼的其他住户家，要么，就是成功躲开了监控，如果是有为之，那第二个人的嫌疑就很大。 想办法弄清楚第二个人的长相。 画像，只有画像了。 小江鱼儿一下子想到了技术科的马庆风，神笔马疯子。一个以画死人像为乐的疯子。 “我这就去找马疯子，带他去湖滨小区。” “不，把保安带过来。” “好。” 肖男有几个问题想好好问问保安，在小区，保安是非常关键的岗位。不光是进进出出，还是信息的流通口。 可袁华明的问题也得解决了。 “你说什么，把袁华明列为嫌疑人，有证据了吗？”勒南华看了看肖男，就知道这丫头又不按常理出牌。这是牧定邦特意叮嘱他的。 “勒局，袁华明的嫌疑很大。但我们确实没有证据，可他现在消失了，我们现在没有办法。他的疑点一天不消除，我们有可能一天就抓不住凶手。所以，我建议把他列为嫌疑人。至少，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他不出现，根本没办法解除嫌疑。” “所以，你就想把他诈出来。如果他不出现，证明他心里肯定有鬼，如果他出现，也给了你们最好的机会。” 肖男点了点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如果再等下去，也许袁华明会隐藏的更深。 湖滨小区是个老小区，但也是很是浔阳很有名的小区，何春媚的死对市里的影响很不好，所以，得尽快破案。 勒南华再次看了看她，有时候真怀疑把她调来是对是错，怎么看肖男都应该是个男孩，总感觉她比罪犯还狡猾。 “好吧，下不为例。”勒南华自己都想笑。 肖男脸无表情，拿着签字的文件，转身离开。 看着明亮的灯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杨灵，马上调湖滨小区前面那条路的三天以内的监控出来。” “鱼儿已经去调了。” 肖男笑了笑，这小子终于也开窍了。第二人如果躲开监控，只要他出了小区，肯定躲不开湖滨小区前面那条路的监控，浔阳市所有的监控两年前都换了新的，像素绝对够。如果没有出小区，那就能锁定范围了，就是13栋楼2单元那栋楼。 “队长，袁华明有消息了。他们单位回话说，他明天回来。” “好。”肖男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袁华明回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件案子确实跟他没太大关系，但肯定有关系。要不然，他不会躲。二是案子跟他有直接的关系，极有可能是他杀了何春媚，他回来，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警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因为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与其一辈子躲躲藏藏，倒不如回来博一把。 肖男更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那这个袁华明简直太可怕了。凶手对何春媚极度残忍。 就在她正沉思呢，杨灵和鱼儿回来了。 “头儿，监控调过了，我们查看了三天的录像，发现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离开以后，搭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另外一个人，根本没有离开过小区。” “走，湖滨小区，把老秦和耿冲也叫上。” 警车如风，疾驰出大院。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根本就没出大院，一直呆在湖滨小区。那只有一个可能，他就在13栋2单元。 好沉得住气，竟然杀了人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住下来。她忽然想起方太太之前的话跟在学校了解的情况不一样。 “先去方太太家里。快！”凶手极有可能会想办法逃走，因为凶案已经发生一天了。 “队长，脚印的比对出来了，最后那个鞋印不是袁华明。”小江鱼儿说道。 肖男轻轻吁了口气，从内心来讲，她也不希望是袁华明，但不是他，线索又……真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可袁华明肯定有问题，即便没杀人，恐怕，也跟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 方太太其实还不到六十岁，因为单位福利好，早早退休了，晚年的生活就是跳跳广场舞，养养花什么的，家里老伴前几年就去世了。 见警察再度上门，她丝毫没有紧张。 “方太太，我们有些话想跟您再聊聊。这是搜查令，我们得找些东西。” “啥？搜，搜查令，你们这是要搜我的家吗？哎哟喂，我一个老太太，能干什么呀，你们警察还真是逮谁都不像好人。”老太太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惊慌。可警察要搜，她当然拦不住。 “搜！”肖男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开始行动。一名干警站在了门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老太太一见这阵势，有些慌了。 第6章 凶手惊现 楼下，两名干警把守着出口，凶手还躲在楼内，极可能暴起伤人，而且，从他行凶的手法来看，此人极度残忍，不排除狗急跳墙的可能。所以，肖男在13栋周边都布置了警力。 不远处，几名干警正在翻找东西。如果凶手没走远，极可能将凶器丢在垃圾桶里。 可昨天的垃圾已经运走了。监控显示，那人进了13栋2单元就再也没出来，也就是说他没有时间扔掉凶器。除非，有人帮他。 肖男脑中快速运转，双眼紧盯着方太太。 “方太太，您来这里住多久了？” “三十多年了吧。” “一直就您一个人住吗？” “对，这房子是我和我老伴三十多年前买的。他走的早。” “您没有其他的亲人吗？您孩子呢？” “我有个儿子，在国外念书，没回来呢。” “叫什么？” “方彬。” “他念什么专业？” “国际金融与贸易。” 肖男知道，方老太太有问题，尽管老太太的脸色也开始缓和下来，神情看上去也很平静，越是这种平静，越让她觉得有问题，这老人明显紧张，而是在故意控制情绪，她紧张什么？如果心里没鬼，她紧张什么？ 她故意停下问题，朝四周打量起来。方太太的房子与何春媚是对面，一个南，一个北，一个坐北朝南，一个坐南朝北。可方太太是大三房，而且，房子格局很宽敞，一个老人，长期住一个这么大的房子，不寂寞吗。而且，他丈夫死了好几年了。有没有可能，何春媚在离婚以后，跟老太太住呢？ 肖男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方太太，何春媚有跟您住过吗？” 方太太吓了一跳，仿佛被蛇被踩到了尾巴，赶紧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警察同志，这怎么可能呢？没有的事。” 肖男轻哦了一声，看来，这老太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可一个老太太，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行凶杀人呐，她也没有作案动机啊。 走出客厅，肖男伸手拿起电话：“给我查一下，方彬，男，二十七岁，在m国留学，看他最近有没有入镜记录。” “头儿，没有发现。”杨灵和小江鱼儿有些沮丧，好不容易找出的线索，为什么什么发现也没有呢？ 肖男走入房间，忽然，一张照片映入她的眼帘，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出现在她眼前。 “方太太，这是您儿子吗，好帅气啊！” “是的，是的，彬彬没什么优点，就是长相还成。”方太太显然很高兴。 肖男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就在此时，小江鱼儿走了过来，拿着手机给肖男看。 “队长，这是马疯子画的第二个人的画像，你看，有这么帅，我怎么觉得，跟我有的一比呢。”肖男白了他眼，这家伙就是自恋。 她抬眼一看，眼皮一跳，死死盯着墙上又看看手机，两个人相像有程度起码有百分之八十。早就听闻，马庆风号称省警界的鬼才画师，但凡经他之手画出的肖像，不下数万，以他画出来的肖像来追凶成功的，也不下数千件。所以，她对马疯子的画还是有信心的。现在，只等海关那边的消息了。 这个方彬极可能就在湖滨小区。 一想到，如此危险的一个人物藏在小区里，肖男心中升起一股怒意，冷眼扫了老太太一眼。 “老人家，我希望您跟我说实话，您儿子可能涉嫌杀人，如果您再包庇他的话，就是犯罪。”老太太浑身开始发抖。眼睛不敢看肖男。所有人警惕地看着四周。 “再给我仔仔细细搜一遍。” 老太太抖得更厉害了。 “老人家，你还有亲戚或要好的朋友住在这一栋吗？” 老太太不说话。 “老人家，您知道何春媚的死状有多惨吗？” “老人家，何春媚生前应该很喜欢您吧？” “老人家，何春媚是不是还经常跟您一起作伴？” “老……” “你别说了，别说了！”老太太一下叫了起来，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何春媚生前叫她作干娘。 肖男冷冷打量着四周，家里肯定没人。马上打电话叫人查方太太在这一栋还有没有要好的邻居，或者有没有亲戚住在这一栋。 小区保安回话了，1703也是他们家的，住着方太太的弟弟和弟媳。 瞬间，所有人将1703包围住。 除了小江鱼儿，其他人都拔出了手枪。凶手很可能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肖男双手握枪。老太太早就吓傻了，呆坐在沙发上。 就在耿冲一脚将门踹开之时，突然，方老太太一声大吼：“快跑，彬儿！”就见一道人影从窗口飞身跃了下去。 肖男赶紧追了过去，但那年轻男人身手敏捷地沿着水管，飞快朝楼下爬去。 “站住！方彬！再不站住，我开枪了。”肖男一声大吼。 方彬飞快朝楼下逃去。 楼下的刑警早已赶到了。哪知，方彬竟然隔着地面，朝外一纵，跳了过去，完美地避开了两名干警。 这小子，是跑酷的高手。这样的人，一旦逃脱，可不好抓。 “方彬，你妈妈还在家里呢？你不想想你妈妈吗？你再跑的话，我就开枪了，不会打死你，但打你个下半身不隧还是可做得到的，你再跑一步试试。”方彬极可能是杀人犯，而且，行凶手段残忍，来时，她已经向勒局请示过，必要时，可以用枪。 本已经要跳出墙外的方彬站在墙头，不动了。背对着肖男。 “听我的话，举起双手，跳下来！”肖男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冷静，她知道，这种谈判，很关键。如果方彬要逃，她只能开枪。 方彬没有动。 肖男缓缓举起手中的枪。 方彬慢慢转过头，朝地面跳了下来。 两个干警冲上前去，将他按倒在地，倒剪双手，锁上手铐。 这也是以前的上级最欣赏肖男的一点，很多时候，肖男并非一味凭武力，而是智取。 …… 审讯室，方彬出奇的平静。 “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何春媚的？”在1703搜出了打人的曲球棒。而且，上面有方彬的指纹，还有绑人的窄皮带，包括捆人的绳子。都有方彬的指纹。 “她死的不冤。” 方彬的第一句话，差点让审讯的肖男暴怒。 第7章 他不是凶手，他镇定自若 “你们或许不知道，我才是春媚的男朋友，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方彬看了看肖男，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又继续说道。 “六年以前，我还在上学，认识了在餐厅里打工的春媚，那时候，我也不懂什么叫爱情，只觉得春媚好看。春媚那时候年纪虽然比我大两岁，但才二十六岁。可她总叫我小萝卜头。那家餐馆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学校的伙食不怎么好，我就经常跟同学出去吃饭。每次去，春媚都多给我打菜，我每次都记着。一来二去，我就喜欢上她，只是她说，她家里穷，等不起我。弟弟要上学，要找上能给他钱的男人嫁。我当时就很生气，叫她无论如何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拿钱娶他。我还从家里偷偷拿了两千多块钱给她。” “可她终究也没等我，还是背叛了我，嫁给了比他大八岁的袁华明。听说，袁华明给了她十万块钱。” “知道她嫁人了，我也死心了，就跑到国外留学了。直到有一次回家，我得知她竟然和我们家住对面。于是，我们又有了见面的机会。” “我问她过得好不好，她说还好。可我从我妈妈那儿知道，她过得不好。而且，听说，她老公和她婆婆都打过她，就因为她生不了孩子。我就劝她离婚，并说我不嫌弃，我会娶她的。可她不相信，还取笑我，说我是个小萝卜头，我一怒之下，就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 “她很生气，从那儿以后，从来不来我们家，我也就继续出国留学。后来回来几次，我知道她过得并不好。日子越来越难过。我就还是叫她离婚，可她就是不听。有一次，我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她说连我也打她，就再也不跟我见面了。” “你们知道吗？她竟然做按摩，做按摩，去出卖自己的皮肉！”方彬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双眼圆睁，双手用力捶打着椅子。 肖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瞬不瞬，对他的暴怒视若无睹。 “所以，你就杀了他。” “不，我没有。我起初没有想杀她，你们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她为钱，竟然，竟然出卖自己，把男人叫到家里来。居然，做那种事。真是不要脸。枉我还当她是洁白无暇的圣女。”方彬的声音显得大得吓人，声嘶力竭。 肖男并没有阻止他发泄，人需要发泄。可人都被他杀了，他为什么还这么愤怒呢？如果方彬真的很爱何春媚的话，按说，他现在应该很悲伤才对。 “说说你杀人的经过吧。” “那天晚上。我想问问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如果缺钱，我可以帮她一起想办法。所以，就单独上她家去找她。我知道，那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她前夫和婆婆早搬出去了。所以，就一个人上去了。可我没想到，我剧然碰到了一个男人从她家里出来。我实在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哪知，她竟然回了我一记耳光。这女人剧然敢打我，我……” 方彬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即便没有杀人，如果成家也极有可能成为家暴男。 所有的犯罪过程，说的很清楚。可唯一没有说到的就是那把匕首。这么重要的作案工具，方彬竟然说不知道放哪儿去了。 “头儿，最后的脚印不是方彬的。”小江鱼儿又送来了一个坏消息。 犯罪经过，犯罪事实，方彬全都供认不讳，这证据自相矛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如果凶手是方彬，也可以解释凶手为什么会将何春媚摆放得那么整齐，毕竟在他心里，何春媚是个特殊存在，有其圣洁的一面。在他心里，何春媚曾经是他的初恋。 有没有可能，凶手是两个人？ 方彬并没有勒死何春媚，而给另外一个人创造了机会。他以为何春媚死了，但其实，何春媚没有死。在被勒晕的情况下，被另一个人割喉。 可另一个又是谁呢？ 还有一个嫌疑人，袁—华—明。 …… 当袁华明出现在警局门口的时候，没人相信这么一个文质彬彬，长相善良的中年男人会是凶手。可肖男只相信证据。许多凶狠残忍的凶手往往并不一定具有凶狠的外表，反而是一些看上去善良、人畜无害的凶手更容易蒙蔽人的眼睛。 肖男直接提审。 “姓名？” “袁华明。” “职业？” “浔阳市第三中学教师。” “年龄？” “40岁。” “跟死者何春媚的关系？” “前夫。” ……袁华明很平静，也很冷静。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回答问题也中规中矩。很像个谦谦君子。 越是如此，肖男心里越不安。这袁华明，比想象中的要难缠。恐怕，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果然，半个小时的审讯下来，袁华明对答如流，不紧不慢，也不急不恼，心理素质好的出奇。 这个人如果有问题，那太可怕了。 “你对你前妻去做按摩这件事怎么看？” “人各有志，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再说，我们都已经离婚了，我把房子也给她了，算是对得起她了。我没什么特别的看法。” “听说你之前在学校，有过外遇，何春媚还去闹过？” “是的，严格来说，也不算外遇吧，我是学校的教务处副主任。因为这件事，我扶正的机会也没有，当时，就是有个女老师和我走得近一点。我们也没发生什么，可何春媚偏偏疑神疑鬼，揪着不放。再说，我们已经说好离婚了，真有什么，她也管不着吧。” 袁华明的回答滴水不漏。 “是你杀了何春媚吗？”肖男单刀直入，不想跟他废话，对付这种人，就要打草惊蛇，她要惊得袁华明不知所措。 果然，袁华明好像吓了一跳，故意提高了嗓门道：“警官，这话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杀她，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前妻。我没理由动手。” “那你这几天为什么躲出去？” “我没有躲出去，学校刚好派我出差，我是副主任，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交流学习，你可以去学校查。” “前天，也就是三月十七日晚上六点到十点，你在哪儿？”肖男死死盯着他。 “六点到八点，我在学校改作业。八点下班，九点到家，之后，一直没有出去过。” “谁可以作证？” “我妈妈可以作证。” 镇定自若，好一个袁华明。可事实真像他所说吗？ 肖男马上派人去核实袁华明所说的情况。 不一会儿，老秦和耿冲回来了，学校确实有派他出去交流学习，而袁老太也证明他那天的确在家。 袁华明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怎么回事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肖男总感觉不对劲。 袁华明太干净了。 第8章 意外发现 “队长，我怀疑这第二个凶手就是袁华明，会不会是老太太作伪证，毕竟是他自己的亲妈，包庇他也很有可能。”小江鱼儿慢悠悠说道。 案情进入胶着状态，肖男召集众人，开了案情讨论会。 “为什么一定会有第二个凶手，有没有可能，确实是方彬干的，凶器被他故意藏起来了。”耿冲说道。 “方彬是个极度自大的人，他自认为，杀掉何春媚是高尚的行为，是为这个世界荡除污秽。所以，他对杀人一事供认不讳。但尸检的结果，致命伤是匕首，而不是皮带。我觉得还有第二个问题，那就是现场的第二个鞋印没有找到。这也是没办法结案的原因之一。”老秦一语中的。 “我想，我们之前可能犯两个常识性的错误。”肖男敲了敲桌子，冷然开口说话。 所有人一震，纷纷看向她。 肖男悠悠开口道：“现在来看，袁华明虽然有不在场的证据，但嫌疑不能排除。因为，他具备作案动机。对于一个教育工作者，肯定爱惜名声，而且，他们并没有公开对外宣称离婚，那么，何春媚去做按摩，对袁华明必定有很大的冲击。袁华明对这件事表现出来的大度太过反常了。” “我们之前一直在调查何春媚的社会关系，但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娘家的人。” “头儿，不会吧，她家人怎么会有作案动机吗？” “乡下人很传统，对做按摩这事肯定是看不起的，也会认为伤风败俗，如果真有人传到乡下去，恐怕何春媚的娘家人在乡下很难做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老秦补充着。 “还有一点，我们没有把她周边所有人的鞋印都比对一遍，这件事，早就应该做，从最简单、最直接的证据入手，往往也最快。”肖男看了看小江鱼儿一眼，后者脸微微一红。 肖男看了看他，说道：“这事不怪你，是我没考虑周全。” “那咱们现在兵分两路，这次，请陆法医也一起参加。” “好。听凭吩咐。”陆佥有些兴奋。 “老秦带着耿冲去乡下调查何春媚的娘家人。杨灵跟我去袁华明家，跟他妈妈好好谈谈。”现在，对何春媚娘家人的排查至关重要，肖男决定自己亲自摸排。而且，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袁华明或者袁家会把一套房子留给何春媚，按袁母的对何的态度来看，她绝不可能同意这件事。 “记得，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穿四十二码鞋的男人。” 众人出发，兵分两路。 “队长，你为什么不带队去乡下查何春媚的娘家人？”车上，杨灵问出自己的疑问。肖男肯定不是想偷懒，凭她的个性，最危险，最难啃的骨头，她一定是自己亲自上，想当年，缉拿一个逃了八年的职业杀手，为了能成功解救一个小女孩，她独闯龙潭虎穴。最后，不但击毙了杀手，还将小孩毫发无伤地救了出来。 “我也说不上来。我想，我一直忽略一个人，何春媚的婆婆。何春媚进城以后，社会关系其实并不复杂，她干按摩的时间也不长，之前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那么，她的婆婆跟她相处的时间应该很长，对她应该很熟悉才对。但我上次去，她婆婆对她的评价都很糟糕或者只有只言片语。按说，同为女人，袁华明幼年丧父，何春媚又是从乡下进城，两个人应该能相互体谅才对，可好像，她这个婆婆对何春媚的态度很奇怪。” 如果何春媚的婆婆真有问题，一定会隐瞒一些事实。她能帮的人，就只有袁华明了，或许能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 而老秦只要调查清楚这段时间何家人没有进城，就应该很快有结果了。 当肖男见到袁母的时候，心里更觉的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与第一次见她时，感觉完全不同。 “警察同志，你们已来过两次了，还没有抓到凶手吗？我听说方家的儿子方彬是不是抓起来了，怎么，他也不是凶手吗？”老太太看上去只有五十多岁，比方太太要年轻。脸上的皱纹也不多。就是身子稍有些驼。 “是的，袁大妈。您能再跟我讲讲何春媚的事吗？”肖男不紧不慢道，随意打量了一眼她住的地方。 “对了，您现在这个房子也是您儿子买的吗？” “不是，我家那个房子不是给了何春媚吗？儿子当老师，没那么多钱，这房子是租的。”老太太话不多。 “何春媚啊，其实说了很多遍了，我再说说吧。” 老太太一直叫得是何春媚的全名，可方太太却一直叫得是春媚。肖男心里更奇怪了。从亲昵程度，她怎么觉得方太太更像是婆婆呢？ “何春媚跟华明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哪有还没结婚就给十万彩礼的道理，咱们城里结婚不兴这个，又不是乡下。可华明自己愿意，加上，何春媚家里也确实困难，所以，我也就没说什么。”老太太端起瓷缸，喝了口水。 肖男无意中瞥了一眼，老太太伸出来的五指显得有些粗糙。她有些奇怪，按说，袁老太一直生活在城里，手指怎么会…… “何春媚，家务工作样样不行，而且，花钱还如流水，虽然不买名牌包，我们也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家，可衣服没少买。每年不知要买多少花里胡哨的衣服，还买不少口红，整天涂得跟个妖精似的，难看死了。我有次说她吧，她还不愿意听。” “那您有没有打过她？” 老太太略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肖男，嘴嗫嚅道：“有，打过两次。可那也是被她气得，放着好好的超市收银员不做，她竟然跑去跟人家学做按摩，那是正经人家女人干的活吗？你说说，我们家华明好歹是个主任，管着那么多老师呢，这要是传出去，他在学校管怎么做人。我说她不该做，她还顶嘴。跟我犟，所以，就动了手。” “那第二次是因为什么打的她？” “第二次啊，第二次我忘了。”老太太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肖男看在眼里，对她越发觉得奇怪。 “您儿子跟何春媚的关系怎么样？” “就那样吧。起初，刚结婚那会儿，二人也好得跟什么似的，没过一两年，就开始分床睡。” “分床睡？” “对。华明平时工作忙，何春媚说回来太晚，影响她睡觉，她睡意浅，每次华明加班到十一、二点才到家，她有好几个小时都睡不着，所以，两个人干脆分开睡。” 那个房子是两室两厅。 “那当时您睡哪儿？” “我一个房间，他们夫妻一个房间，华明要是回来晚了，就在沙发上睡。”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不着痕迹再度看了老太太神情一眼。老太太神态自若。 “您儿媳有到方太太家睡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袁老太显然很不高兴，嗓音瞬间高了起来。端着瓷缸的手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一下。 肖男这才留意，她手里的瓷缸脱了不少漆，应该有年头了，上面还有印字“浔阳市第二机械厂”。这老太太好像很不愿意承认何春媚是她儿媳，前儿媳。 老太太在隐瞒什么呢？ 第9章 九死一生 “老人家，您这瓷缸是您自己的吗？”肖男直截了当问道。 老太太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是华明她爸单位发的。” 肖男记得，浔阳市第二机械厂很早就倒闭了，这么说袁华明的父亲曾经是浔阳第二机械厂的职工。 “您能跟我说说您跟袁华明父亲的事吗？” 老太太的眼神不着痕迹闪过一抹紧张，故作轻松道：“行吧，那就说说吧。” “我和华明他爸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那时候家里都穷，他又在厂子里上班，有个铁钣碗，我家里就巴不得我嫁给她。我也喜欢他勤快，人又老实。就这样，我们结婚就一直住在厂子的宿舍里。后来，有了华明，就搬出来了。” 老太太的话很简短，几乎是几句话带过。 肖男看了看她，心中升起无数个问号？这老太太比袁华明还可怕。这对母子究竟在隐瞒什么呢？ 看来，这袁家还有不少故事。 告别袁母，肖男直接提审了方老太太。 “方太太，您儿子也许没有杀人，如果你能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说不定，我们能帮助你儿子洗脱杀人的罪名。” “真的？”老太太一脸的兴奋，赶紧用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 “有什么您问，警察同志，只要我知道，一定全部告诉您。”老太太眼睛放着光，激动道。 肖男点了点头。 “你能确切地说一下，何春媚为什么到你家睡吗？而且，去过几次？分别是在什么时候，大概晚上几点去的？” “她一周要来我家睡三到四次，这三四年大概都这样。就是这段时间少了，大概有三四个月没有过来睡吧。她一般是晚上九点左右就到我家睡。据她自己说，因为她老公袁华明经常加班很晚，回家以后，吵醒了她，她基本就很难睡得着。她一般睡得比较早，不到十点就睡下了。” 一个女人，经常到别人家睡，而且，还是一周三四次，就算是给方老太作伴，也不至于这么频繁，而且，何春媚还有老公呢？整天跑到别人家睡，算怎么回事？ “那你觉得，她是真的是因为怕老公吵她睡觉，才过去跟你作伴吗？”肖男尝试让方老太想想。如果方老太知道何春媚跟方彬的关系，恐怕不会让她继续在家睡吧。 “一开始，我也没有多想。毕竟我一个人住，小彬偶尔才回来。后来，我也奇怪，就问小彬，这才知道何春媚跟他的关系。我就不肯让何春媚来我家睡，不好直接明说，就婉转地表达了这个意思。哪知道，何春媚为这事还哭了，还说，如果我不收留她，她就无家可归了。我当时还吓了一跳。可不管怎么说，小彬跟她原来是男女朋友，我就规定，凡是小彬回来的时间，她不能来我家睡。” 也就是说何春媚很害怕回家睡觉。那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袁华明虐待她吗？可她身上没有陈旧的虐待伤啊。而袁老太说，何春媚从来没有到方老太家睡过，很明显，袁老太在撒谎。 “你觉得何春媚的婆婆对她怎么样？” 方老太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肖男，似乎有什么顾虑。 “你放心，你今天所说我们都会全部保密，不会有任何的泄露。这个案件的过程也会全程保密。相关信息，不会公开的。” 方老太舒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道：“春媚很怕她婆婆。” “很怕她婆婆，是因为她婆婆打过她吗？” “这个我不知道。春媚的婆婆也很少跟我们这些老太太走动，她也不去跳舞。跟我们没什么共同话题。有好几次，我看见春媚见着她婆婆，就像老鼠见着猫似的。而且，有一次，我还看见，春媚跪在她婆婆面前，当时门没关，我远远看见，春媚好像浑身湿透了，还跪着呢，没穿多少衣服。” “你的意思是她只穿了内衣？” “那倒不是，就是穿得很少，没有穿棉衣棉裤，当时是冬天。” 冬天不穿棉衣棉裤，而且还是浑身湿透跪在婆婆面前，这何春媚是犯了什么错呢？袁老太要这么惩罚她？ 看来，袁华明和袁老太隐瞒了很多事。他们到底是要掩饰什么呢？ …… 老秦回来了。 “队长，何春媚的娘家人基本可以排除，而且，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何春媚做按摩的事。她妈妈常年卧病在床，弟弟在南方打工，也没有回来的记录。至于其他人，因为何春媚妈妈早年借了很多钱给儿子读书，又没钱还，所以，基本跟他们没往来。而且，我们也对比过他们的鞋印，都不符。所以，何春媚的娘家人这条线基本可以排除了。” “我知道了。全面启动调查袁华明及其家人，包括他已经死去的父亲，还有，重点是袁老太太。”老太太会同意把一套一百万的房子送给何春媚吗？除非她有什么把柄攥在何春媚手里。 “怎么，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对，我发现袁老太一直在撒谎，她和袁华明在隐瞒什么事。而且，袁老太生前应该经常虐待何春媚。哦，对了，老陆，有没有一种虐待人的手法，在尸检上是看不出来的。” 陆佥愣了愣神，说道：“当然有。银针，只要不是经常性的，人的肌肉会自动让针孔消失。古代宫廷处罚宫女的刑罚之一，电视剧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用的就是这种法子，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也就是说，如果受虐人不是经常性地受到虐待，伤口是查不出来的。而且，受虐人还没有任何的证据。” “是。” 肖男越来越觉得，袁老太是个极可怕的女人。 真不知，何春媚生前受到了怎样的虐待。看来，指望袁老太母子开口，基本不可能了。袁华明杀人的嫌疑很大。 “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袁华明，不准他离开本市。” “是。” “肖队长，还有一件事。如果用针施虐的话，施虐人不懂中医针灸，会九死一生，致人于死。” 肖男吓了一跳。 第10章 扑朔迷离 “何春媚的死因确实是割破大动脉致死吧？”肖男有些狐疑。 “当然，她的死因没问题，如果真是被针灸杀死，会有非常明显的身体特征。这个，就算凶手再高明，也能检验得出来。医理是一样的。” “好。”肖男长长舒了口气。 “查，给我查，给我把袁华明祖宗三代都查个遍。” “是。” 肖男预感到袁氏母子可能有意在隐瞒一些非常关键的信息，现在看来，袁华明十有八九是凶手，可那双鞋印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那个人只是到现场一游，并没有留下脚印，这怎么做得到呢？这种推论应该不成立， 看来，还是得解开四十二码鞋印之谜。 众人分头去查袁家的信息。 此时，肖男基本可以肯定一件事，袁华明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爱何春媚，或者，她基本可以肯定，袁华明对何春媚已经没有爱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为什么还愿意留一套房子给她呢？那何春媚既然急需要用钱，为什么不考虑把房子卖了换钱，而要去做按摩呢？看来，这何春媚不是掌握了袁华明的什么秘密，而更像是掌握了袁家的秘密。 种种疑云，都显示，这其中好像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现在的关键人物，只有袁老太没有被提审，可如果袁华明是凶手，他又是如何到的现场，如何杀得人呢？到现在，那把匕首一直没有找到。那天的监控，肖男看了无数遍，袁华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队长，有重大发现。”正在她沉思之际，小江鱼儿跑了进来。 “快说。” “何春媚曾经自杀过，进过医院，就在四年前，也就是从那以后，她就查出不能生育。” “也就是说，从那儿以后，她就开始不愿意回家睡，而跑到方老太家里睡。即便不能生育，也不可能长期跑到邻居家里睡，她一定是在躲什么。” 她在躲什么呢？ 她又为什么自杀呢？ “能确定她是因为自杀住院的同时，查出了不能生育吗？”自杀住院，应该不能发现不能生育吧，这里面有问题。 “我们去医院调了档案，据档案上记载，是何春媚快出院的时候，家属要求做生育能力检查的。所以，自杀应该是在确定不能生育之前。” 如果自杀是在发现不能生育之后，那何春媚有可能是得知自己不能生育而一时接受不了，选择轻生。可发生在这之前，就说明这件事比她得知自己不能生育还让她难过，还让她难以接受。因为在得知自己不能生育以后，她并没有任何轻生的行为。 那是什么事会让人比得知自己不能生育还难以接受呢？ “走，重新勘察现场。”她可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案发现场，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袁老太太的指纹，他和袁华明搬出去才不过七天。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肖男的手机响了。 “队长，有发现，袁家这潭水可能很深。”是老秦。 “怎么说？” “有点长，今天忘带充电器了。要不，我回去跟你汇报。” 肖男差点笑了：“带着你的资料，赶到湖滨小区，我要重新勘察现场。” “是。” …… 果然，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袁老太的指纹，按说，就算何春媚在袁氏母子搬离以后，打扫卫生也不可能清理的那么干净，有意清理掉老太太一个人的指纹？除非是她自己清理的，她为什么要自清理掉自己的指纹呢？除非她做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她自己碰过的地方都擦除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可她忘了，她曾经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整整五年。 “队长，我来了。”老秦赶到了。 “说吧。”肖男扫一眼现场，确认过勘察结果，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是这样的，袁华明的父亲原来是浔阳市第二机械厂的厂长，叫袁烈。” “袁烈？”肖男轻咦了一声，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了。浔阳市三十年前有一件特大案，袁烈活活烧死了机械二厂二十七名职工。那件案子惊动了省里和中央，当时，派了专案组下来调查。最后，袁烈判了死刑，他在最后关头却又翻供，说他是受人指使，可又迟迟不肯供出指使的人，最后，被处死刑。 她记得，那案子的编号是318，所以，又叫318特案。 “是318特案那个凶手袁烈？” “是，队长，你真是太厉害了。”老秦都不得不有些佩服，都过去三十多年，那时候，肖男也还没出生呢。 “说下去。” “袁烈死后，袁氏就带着袁华明离开了浔阳市第二机械厂，带着他回了老家，可是十二年后，她又带着袁华明回来了。这次回来，她不但指认了幕后真凶，还帮警方找到了证据，将幕后真凶送上了法庭。” 幕后真凶是浔阳区委书记康秉诚。肖男清楚记得。浔阳市一共有四个区：柴桑区、开发区、匡庐区、浔阳区。当年，康秉诚担任过浔阳第二机械厂的党委书记，后来，升任浔阳区委书记。最后，被判了死缓。康秉诚对当年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当时，318特案才算真正结案。 可这起案件都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人世，这袁氏母子…… 肖男感觉到案情益发复杂了。 “还有吗？” “头儿，你不觉得奇怪吗？当年，为什么袁烈到死都不肯说出幕后真凶，而袁氏十二年后又来翻供，而且，她还主动帮助警方找到证据。当年，她为什么不提供线索，而要等到十二年后才来。” “有没有查到，何春媚跟当年的这起案件有什么关联吗？”肖男忽然冒出来一句。 老秦一愣，讪讪道：“没有。”心道：队长的脑瓜子可真是，脑回路不是一般的强悍。突然，他明白过来。如果何春媚案跟当年那起案子有关联，那岂不是……他有头嗡地一声响。 这可能是个案中案。 他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赶忙道：“我这就去查。” 肖男再度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案子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种种迹象表明，这袁氏母子问题很大，可又没有证据能证明袁华明杀人，或许，袁氏也是帮凶。 她伸手拿起电话：“喂，杨灵，替我写个报告，调318特案档案给我。申请搜查令，我要搜袁华明和袁氏的住处。” 何春媚的住处有两件非常奇怪的事，一没有一处有袁氏的指纹，二有靠右边的房间非常奇怪，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甚至一件东西也没放。为什么呢？看样子，何春媚应该有很多东西堆在客厅，她为什么不放在那个房间呢？还是说，有人不让她放？可房子都已经是她的了，又有谁能左右她在家里放东西的权利呢？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不想放，或者不愿意放，宁愿把东西堆在客厅也不愿意放在那个房间。说明她十分讨厌，不，十分憎恶那个房间。看样子，那个房间应该是袁氏住的，那她应该是憎恶袁氏才对。是什么事情能使一个人憎恶一个人，连带她住过的房间连碰都不愿意碰呢？ 肖男觉得，何春媚可能不仅是怨恨袁氏那么简单，她对袁氏的感情极其复杂。 第11章 袁氏母子的秘密 拿到卷宗的那一刻，肖男眼神复杂，心情有些激动。心里暗暗道：自己终于走出第一步了。手微微有些颤抖。 …… 看完318案的卷宗，肖男沉默不语。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在三十二年前，浔阳机械二厂的厂长袁烈不满有职工向上反映他贪污并倒卖厂里的钢材，将二十七名职工活活烧死。 二十七条人命，二十七个家庭，在瞬间支离破碎，一座好好的浔阳机械二厂变成了人间炼狱。此次以后，浔阳二厂就经常闹鬼，没人敢在厂区上班，也没人敢在厂区的宿舍居住，所有人都陆续想办法搬离了厂区。就这样，一个本来生意红火，职工收入也不错的浔阳二厂没几天就倒闭了。 二厂的厂区成了一片没人敢往的废弃建筑，多年来，一直没有人居住，甚至，连乞丐和流浪汉都不敢在里面呆片刻。 据资料显示，袁烈在烧死了二十七名职工以后，他的妻子于十二年后翻案，供出了浔阳区委书记康秉诚，还帮助警方找到了康秉诚贪污的有力证据。 十二年后，肖男猛地灵机一动。她赶紧快速翻查卷宗，终于看到了，袁华明当时十二岁，也就是说，十二后，按年龄计算，他应该刚好大学毕业。根据我国的法律，受刑人员的子女很难进入国营企业或事业单位的，袁氏肯定是为了袁华明才回来翻案。可之前为什么不翻案呢？要等到十二年后？ 关于这个疑点，卷宗并没有描述，也没有解释。当看到案件的主查人时，肖男不自觉地笑了。 牧定邦。 正是她的警校的老师。她记得，当年，老师讲起过这起案件，只是讲得比较早，也比较少。因为这起案件牵涉到二十七条人命，所以，被列为一等机密要案。 若不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因办案需要，恐怕自己还没这么容易拿到卷宗呢。 想到这儿，她赶紧整理了一下思路，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老师，我是肖男。” “谁？你是男男？太好了，你这丫头都有快有半年没给我打过电话了，怎么突然想起我这糟老头子了。” “老师，关于318特案，我有些疑问想跟您请教一下。” “哟，还用上请教了，看来，我们男男长大了。” “老师，你就别取笑了我。我发现318案有几处疑点，不知道您能不能跟我讲讲。” “你说吧。” “第一，袁家为什么当年没有翻案，而是等到十二年后翻案。第二，袁氏究竟提供了什么样的证据，在这卷宗里丝毫没提。第三，袁家收养的女孩袁晓殊后来去哪儿了，卷宗里没说，袁氏只带了袁华明回来。那袁晓殊去哪了？” “嗳，你这丫头，这说话跟连珠炮似的，我回答你哪一个呢？”老人在电话那头顿了顿，这才缓缓开口道。 “袁氏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当时，我已经调到省里了，就把证据留在了省里。所以，你看到的卷宗不全。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申请调阅卷宗。我记得，那是一本帐本，里面记载着袁烈和康秉诚每次贪污和倒卖钢材的数量以及收入。袁氏为什么等到十二年后翻案，据她自己说，是因为袁华明还小，怕遭到康秉诚的报复，孩子没有了爹，不能又没有妈。至于，他们收养的那个袁晓殊去了哪儿，这个，我们还真没问过。也没在意。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再说，那女孩自始至终也没露过面，不牵涉到案情。” 肖男认真听着，忽然，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那袁晓殊有没有可能也在那二十七个人里面？要不然，袁烈为什么会那么快认罪呢？如果是因为他内心愧疚，极有可能会主动认罪。 袁烈已死多年，死无对证，也查不出原因了。可这些跟袁氏杀何春媚又有什么牵扯呢？ 肖男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向是不是搞错了，也许，袁氏要隐瞒的事并不在当年这件案子里。跟当年那件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 “队长，搜查令下来了。” “走，去袁华明的家。” 袁华明新租的房子在三中旁边，振华小区。也是二居室。 当肖男出示搜查令的时候，袁华明明显有些意外，而她在袁氏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搜！”肖男一声令下，小江鱼儿、杨灵、耿冲一众干警，纷纷开始搜查。 “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你们不去找杀何春媚的凶手，跑到我家来搜什么，真是莫名其妙。”袁华明有些气急败坏，被警察这么一搜，他就是不是凶手也有理说不清了。这小区住了不少学校的老师，要是叫人看见，估计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肖男瞥了袁华明一眼，后者依然很镇定，只是，袁氏明显有些紧张，一张老脸阴沉着。她的双手有些不知往哪儿放，一双大脚在地上不安地轻轻摩擦着。 时间过得很快，小江鱼儿他们查得很仔细。肖男也在来回打量着房间、厨房，洗手间。 尽管藏得很隐，她还是发现了，一些色彩鲜艳的内衣，而且，还有几件蕾丝花边的内裤。这些衣物是谁的，看尺寸，明显不是何春媚的，而且，何春媚也不可能出现这个家里……等等，老太太会穿蕾丝花边内衣吗？ 肖男还在洗手间发现了卫生巾，袁氏应该有快六十了吧，按年龄，应该是虚岁六十，虽然身子骨看上去很硬朗，但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应该用不着这东西吧？莫非…… 小江鱼儿走到肖男身边，小心耳语了一句：“队长，在袁华明的床上发现了女性的头发，而且，好几根。” 肖男点点头，这对母子越来越古怪了，那袁华明床上的灰色女性头发又是属于谁呢？而另一房间的床，明显没人睡过，那老太太睡在哪儿？难不成，她一直睡沙发吗？ 扫视一遍袁华明的房间，又看看沙发，再看看老太太的房间，肖男忽然间想到什么，头皮发麻。 但愿是自己想错了，不然，她真不敢想下去。 两个小时以后，搜查结束了。 还没到局里，小江鱼儿就在车上忍不住了。 “队长，我觉得这袁华明和袁老太太绝对有问题。袁家明显有成年女性的衣物，而且，蕾丝花边的内衣都有。还好你来以前提前说了，今天只搜不说话。要不然，我真忍不住要问，那是不是袁氏的。” “你觉得是不是呢？” 肖男笑着看了看小江鱼儿，看得后者一阵发毛。心里忽然明白了。肖男可能早就怀疑他们的关系不正常。 没错，上次再次勘查现场的时候，肖男就想找到另外一个女人的毛发或者痕迹，事实证明，没有。 如果说，什么事会使一个女人晚上不愿意回家睡觉，就像一个男人不想回家，一定是因为这个男人外面有女人了。 如果一个男人家里有女人呢，那这个家的女主人如果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的话，她就只能选择逃避。而何春媚在这个家里是没有地位的，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两个家都没有找到另外一个女人的痕迹，如果弄清楚在袁华明的床上搜出来的毛发和那些成年女性内衣上的dna是属于谁的，就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会用得上卫生巾吗？ 袁华明一早就说过，他没有女朋友，之前在学校传绯闻的那个女老师，早就调走了。 如果那些东西不是袁氏的，那她的衣物在哪里？ 如果真是袁氏的，那说明，二人总不会…… 小江鱼儿不敢往下想了，是自己太龌龊了吗？ 可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的关系不正常。 一个四十岁的成年男人，晚上还跟自己的妈妈睡一起？ “啊呸呸呸……”小江鱼儿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第12章 凶手的狠辣 dna的结要比对很快就出来了。 “头儿，结果出来了，是袁氏的。”小江鱼儿一阵犯恶心，这对母子还真是，恬不知耻。 肖男丝毫高兴不起来，这也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在案发现场，何春媚睡的房间没有任何袁华明住过的痕迹，就算何春媚收拾得再干净，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不可能一点珠丝马迹都没留下。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根本不是袁华明跟她的卧室，或者，更准确地说，那就是何春媚一个人的卧室。袁华明从来没在那张床上睡过。他应该在另一个房间睡。那问题又来了，老太太睡哪儿？ 当肖男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丁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错了。如果袁氏母子真是那种关系，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何春媚正是掌握了袁氏母子这种丑陋的关系，所以，袁华明才会把房子留给她，好让她闭嘴。而她之所以不敢马上卖房子，是因为怕袁氏母子担心她会将她们的丑事泄漏出去。 可还要找到那把匕首，还有，那个四十二码鞋的主人。 袁氏母子这种扭曲的关系，让人很不舒服。 “队长，你说袁华明和老太太真是那种关系吗？”小江鱼儿还是不死心，想在肖男处证实一点。 “你觉得呢？”肖男定定看着这个皮坏囊没坏的滑不溜湫的鱼儿。 小江鱼儿恶汗连连，一副作势欲呕的模样。 同时，肖男心里又升起另一个疑问，袁华明的神态和种种情态，显示他并没有很强的恋母情结，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一定是在某种特定的到情景下才会发生的，究竟是什么事会使袁华明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做出这种违背伦常的事呢？ 便在此时，为了彻底摸清袁氏母子的底细，老秦按照肖男的提示，来到了袁家村。他在一位老乡的家里看到了张泛黄的相片，一时，呆住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队长，不好了，振华小区，袁华明家发生大火，快，听说袁华明被点着了。” “走！” 所有人急忙往振华小区赶，等他们赶到时，只剩下烧得乌漆麻黑的屋子。 “封锁现场，仔细勘察。”她不相信，这么巧，他们前脚刚走，晚上袁家就失火了。 “头儿，我觉得，有人想杀袁华明母子。” “你看，瓦斯拧开的位置，只要碰到一下，就会着。”小江鱼儿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你留下勘察现场，耿冲、杨灵跟我走，去医院。”她要连夜审人。 当肖男赶到医院的时候，袁华明的伤已经处理完了，袁氏却一丁点伤也没有。 肖男不着痕迹地靠近袁华明，在他耳边低低道：“你以为烧伤自己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告诉你，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说完，紧紧盯着袁华明，袁华明似乎很激动，可又发不出声音，他浑身上下全被烧伤了。虽然伤口不严重，但面积却不小。 袁氏泪水连连，一个劲地盯着肖男，生怕她对儿子做什么。 可肖男从她眼睛里丝毫看不到慈爱和怜悯，那种爱根本不像是一个母亲该有的眼神，倒更像是——情侣，对，就是情侣。 她真的很难想像，这对母子这种畸形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刚才，她试探袁华明，后者很激动，基本可以确定，应该不是袁华明想以自杀的方式来逃避罪责。那是真有人想杀他们？ 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肖男看着袁老太太，又看到了她那双大脚。 忽然，她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耿冲，你在医院看着袁华明，我怀疑凶手想杀人灭口。” 现在看来，凶手极可能是想杀死袁华明母子，那就证明，袁华明肯定知道凶手是谁？ 肖男召开了紧急案情分析会。 “鱼儿，我想我们也许犯了个错误。四十二码的鞋，有没有可能是女性？” 小江鱼儿愣了一下，道：“有，但这个概率很小。” “你能断定现场四十二码的鞋一定是男性吗？” 小江鱼儿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从鞋码和踩上去的力度来说，成年男性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要是女性的话，那女性的身材应该相当高大，而且，孔武有力，跟一个粗壮的男子差不多。” 肖男再度沉默了，袁氏是个老太太，虽说身材也不矮，可绝说不上高大，更不可能孔武有力。看来，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等等，袁氏的手也很粗糙，如果她的身材被衣服掩盖，有没有可能？ “一个常年跟机械打交道的女性有没有可能有男人一样粗壮的身体？”她记得，袁老太退休以前就是机修工，听说，退休以后，还在一个厂子兼职。 “有这个可能。” “队长，你怀疑袁氏？” 肖男点了点头。 “这绝不可能。袁氏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气，用匕首割开人的咽喉，不是一个老太太能做得到的。” “如果这个老太太常年跟机械打交道，手上的力道虽没有男人那么大，但也足以用刀割得开人体的组织。” “对，但是成年女性是可以的，如果她倒退回去二十年，应该没问题，可问题是，她现在是六十岁，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又不是男性，怎么可能有力气能割得开人的咽喉呢？” “有没有可能，她力气不够，有人帮忙，割得时候，因为她的力气小，所以，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割，所以，造成了了不整齐的伤口。” “很有可能。”陆佥把话接了过去。 “肖队长，我完全赞成你的说法。因为，一开始，我也怀疑凶手变态，所以一点一点割开了死者的咽喉，现在看来，如果凶手的力气不够，也有可能造成伤口出现死者的这种情况。” “可是……”陆佥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要做到这一点确实比较困难。”可力气有时候跟身体状况有关，只要测试一下袁氏的力量，一切就清楚了。 “队长，不好了，袁华明被杀了，你快来吧。”电话那头，耿冲急匆匆说道。 肖男赶紧带人直奔协和医院。 一夜之间，两次刺杀，看来，这个凶手还真着急啊。恨不得袁华明马上死。 等肖男赶到医院的时候，袁华明还没有脱离危险。 “看来，今天得安排人守夜了。”楼道里，袁氏整个人哭成了泪人，憔悴得不像话。 越是如此，肖男越觉得这老太太古怪。 她走到小江鱼儿身边，悄悄说道：“你马上想办法把四十二码鞋印跟袁氏的鞋印做一下对比。快，我要尽快知道结果。”如果鞋印对出来，是袁氏的，她就有证据，马上以嫌疑的身份逮捕袁氏，不管她如何狡辩，先抓住人再说。如果她不是凶手，自会还她清白。可如果她是，那袁华明现在极度危险，因为，不可能有人阻止一个母亲照顾儿子。只要她有机会靠近袁华明，就有可能暴起杀人。 袁氏像是累极了，双眼紧紧闭着，不一会儿，肖男他们离开了重症室。 袁氏缓缓睁开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动作迟缓地站了起来，朝重症间走了过去。 第13章 杀人恶魔 重症间的楼道静得出奇，袁老太的脚步声迟缓而有节奏。楼道外，门背后，肖男在等。她在等袁老太动手，等她现出原形。 袁老太一步一步迈向重症室，好像走得十分艰难。 走至重症室门外，她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站在了玻璃窗外。愣愣出神。 看着病床上被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袁华明，袁老太轻声啜泣起来。 老太太泪眼婆娑，望着袁华明，眼神哀怨而凄凉，而病床上人死死盯着玻璃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袁老太站在玻璃窗边很久，却丝毫没有进去也没有退回去的意思。门外的肖男有些意外。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袁老太重又走回楼道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边擦拭眼泪，边喃喃自语。隔得太远，听不清她说什么。静得出奇的楼道，老太太喃喃自语的声音听上去让人瘆得慌。 肖男并没有离开。袁老太又站了起来，如此往复三次。 肖男猛然醒悟，太太这是，发现他们了，故意在这儿消磨时间，比耐性？ 这老太太还真是。她忽然觉得老人心思缜密的程度有点可怕，这样的对手可不好对付。 确定重症室的门被反锁，老太太无法靠近，肖男这才离开医院。 “队长，对比结果出来了，四十二码鞋印和袁老太的鞋码完全吻合。”小江鱼儿有些兴奋。 “申请拘捕令，马上抓人。” 当肖男带头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见了。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肖男的心头，她赶紧下达命令：“快，去振华小区。”如果袁老太真是凶手，这个时候，极有可能选择逃跑。 警笛声响彻在寂静的街道。 振华小区。 当肖男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 一个人影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五个电光同时照在人影身上，是袁老太。 肖男伸手将灯光打亮，走到袁老太面前：“袁太太，我们现在怀疑您涉嫌谋杀何春媚，这是拘捕令，请跟我们走吧。” 袁老太转头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中满是空洞，似乎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似的。忽然，猛地转身朝窗边跑去， 肖男一个跟步，飞快踢出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伸手将她双手倒剪，按到地上，锁上手扣。 “带走！” …… 自始至终，袁老太一句话也不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她平静地看着肖男和刘青，只是平静地看着，看累了，偶尔打个小盹。 肖男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强硬的对手。不管肖男问什么，她一个字都不吐。 肖男非常清楚，她在等。在等袁华明的消息，如果袁华明死了，她肯定会将罪责推到袁华明身上。如果袁华明没死，恐怕，她也会将罪责推到袁华明身上，再想办法脱身。这个女人极其狡猾。看她刚才逃跑的动作，身手矫健，绝不像六十岁的老太太。 足足过去三个多小时，袁老太一个字也没吐。 肖男知道，碰到硬茬子。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想定这老太太的罪，恐怕，比登天还难。 天亮了，五个多小时，一无所获。 “头儿，我回来了。”被派出数天的老秦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收获很大。” 肖男浑身一震，一夜未睡的疲惫一扫而光，赶忙道：“快说说。” “我查到，袁老太太三十多年前回到乡下，得了一场大病。很多人都说，她熬不过去，可不知什么为什么，她又活了过来。而活过来的袁老太太跟以前不一样，脾气很古怪，而且，躲在家里不敢见人。据说，是因为重病的原因，性情大变。” 一场大病就让人性情大变，说出来不是没人信，只是这种概率并不高。 “据袁家村的村民说，几乎没有什么人见过袁老太，而见过她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所以，都说袁老太得了一种怪病，不能见人。这样，大概过了十多年吧，后来，袁老太就带着袁华明回到了城里。” “我找到了当年318案中三位被害者的家属，请他们帮忙辩认，他们都说，这个不是袁老太。我怕出错，又找了三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的。”老秦伸手指了指桌上袁老太的照片。 那现在的袁老太究竟是谁呢？真正的袁老太又去了哪里？ 案件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袁老太不能扣留太久。而且，袁老太明显非常清楚他们的程序。 如果是现在这个袁老太杀人，她会把凶器扔在哪里呢？ 忽然，肖男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袁家收养的那个养女袁晓殊有没有查到什么？” 老秦点了点头：“有，据村民说，袁家的养女袁晓殊是在袁老太他们之前就回到了袁家村。而且，在袁老太重病的那段时间，袁晓殊因为做饭不小心，把厨房给点着了，她本人被烧死了。不过，我在一个老乡家里发现了这个。”说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老照片。 肖男盯着照片看了半晌，只见照片上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圆脸，微胖，眉目和袁太太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她是？”她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几乎与老秦异口同声。 “袁晓姝！” 肖男头嗡地一声响，现在的袁老太简直太可怕了，可能是个杀人狂魔。 “去把陆法医给我叫来。” “是。” 不一会儿，陆佥出在现办公室。 “肖队，你找我。” “对，你坐。我有件事跟你请教。一个人有没有办法能让自己快速衰老？” “快速衰老？有啊。”陆佥有些奇怪，不明白肖男怎么突然问这么古怪的问题。 “什么方法？” “其实不用刻意，如果得了衰老症，人就会快速衰老，年轻的小姑娘也会看上去像个老太太。” “身体的机能也会像老太太吗？譬如说力量，甚至，月经也会停下来吗？” “不会，这种衰老症，人的身体机能不会变化。而且，力气也不会衰竭。只是面相和身材看上去像老太太，尤其是皮肤。”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肖男脑中形成了。现在，只需要印证即可。 “马上去查一下袁老太和袁华明的dna，我怀颖他们不是母子。同时，找人把这张照片里面人按照四十岁和六十岁分别绘制图像，我要马上拿到结果，快！” “什么？”众人没明白过来。 “种种迹象表明，袁老太和袁华明有私情，本来我们以为这是种扭曲的关系，但我仔细观察了袁华明受伤以后，袁老太的表情，以及我们从现场勘查回来的各种痕迹，说明袁老太的力气非常大，绝不像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所以，我大胆作个推测，袁老太可能在三十多年前，回到乡下以后，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袁老太，极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而老秦带回来的这张照片，你们看看，像谁？” “袁——老——太。”小江鱼儿一下子脱口而出。 “没错，可经袁家村的老乡证实，这是袁——晓——殊！” 众人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如果真是袁晓殊，那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袁家村那些年死的人，恐怕都跟她脱不了干系吧？ 肖男点了点头。既然现在这个袁老太不肯说一个字，那她就不审，她倒要看看，谁耗得过谁。 “杨灵，你去详细调查一下袁晓殊，看看有没有可能拿得到她的dna。” 第14章 意外的结局 “队长，有结果了。” “怎么样？” “袁晓殊在318案件发生以后，得了一场怪病，袁烈亲自把她送到了乡下。” “能调到当时就医的档案吗？” “我查过了。是一种罕见的提前衰老的怪症。”杨灵有些兴奋。 肖男却沉默不语。现在，时间对上了，病症也对上了，现在的袁老太是袁晓殊的可能性更大了。她倒宁愿这女人不是，否则，这女人真的太可怕了。袁家村死的有八人，加上何春媚，还有真正的袁老太的死因也是个谜，如果也是她动的手，那就是十条人命。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此歹毒，杀了十个人还能活得如此逍遥自在。 审讯室里安静得可怕，半天了，没有人进来审讯，袁老太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又闭上眼睛，如此循环往复数次，她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开始的镇定自若，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肖男看着屏幕里的袁老太，那种不安的情绪益发的明显。 不过，这袁老太的心理素质确实不是常人能比，到现在，还沉得住气。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她们不是母子关系，dna相似度为0。” 按年龄绘制的两张照片也出来了，无论是四十岁还是六十岁，跟袁老太的相似度都有百分之八十以上，而那张四十岁的，更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肖男基本能确定袁老太就是袁晓殊假冒的。一个人顶替另一个人生活了几十年，而且，还和对方的儿子长期生活在一起，难道袁华明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也许，袁华明早就知道袁老太就是袁晓殊，或者，一开始，袁华明就知道。可袁晓殊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她为什么要顶替袁老太呢？ 肖男决定，敲山震虎。 当肖男走进审讯室，她明显感觉到袁老太身上的变化。 “怎么样，警察同志，华明醒了吗？”袁老太一直叫得都是华明，从来没叫过儿子。肖男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就像老太太一直叫何春媚的名字，而从来没把何春媚当成儿媳妇，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袁老太。 “你儿子已经醒过来了，现在，脱离了危险期。”肖男漫不经心说道。眼睛死死盯着老太太。 袁老太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就恢复如常。故意表现出一副非常高兴的神情。 “真的，那太好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有点颤抖。 “老太太，何春媚是你杀的吧？”肖男突然说道。 老太太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瞅着肖男，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你放屁，我怎么会杀那个贱人，杀她，我怕脏了我的手。” “注意你的言辞，再怎么说她也曾经是你的儿媳妇。” 袁老太眼中写满不屑。 “老太太，你说一个教务处副主任和他母亲有私情的事被传出去，他会怎么样？” “你敢！”袁老太一声大吼，腾地站了起来，她忘记了，右手被锁住了，差点摔倒。 她脸上竟然没有半点羞愧之色。 肖男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可惜没有袁晓殊的dna，只能让袁老太自己承认。 “坐下！”一旁的耿冲一声大喝。 袁老太神色紧张地看了看肖男，眼中写满了警惕，心道：这女警太不好对付了。 “说吧，你是怎么杀的何春媚。” “谁说我杀了何春媚，人不是我杀的，是袁华明杀的。再说，我一个老太太，哪有力气杀人。”袁老太看着肖男，不屑一顾说道。 这老太太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袁晓殊，说说吧，袁华明怎么个杀人法。” 肖男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将袁老太击中，她的身子一僵，手不自觉地又抖了一下。 “警官，你是叫我吗？我可不叫袁小珠。”老太太故作镇定道。 她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底的那一抹巨大的恐慌，被肖男看在眼中。 “你是不是袁晓殊，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已经拿到了证据，正在送来的路上。袁华明马上就可以开口。你说袁华明杀了人，我倒希望是他。一个人顶替自己的养母三十多年，而且，一直和自己名义上的弟弟保持着那种关系。” “袁家村八条人命，加上何春媚这条，一共是九命。还有你的养母，应该也不是得怪病死的吧。厨房失火烧死的恐怕不是你袁晓殊，而是你的养母刘敏华吧。一个连养育自己五年的母亲都下得去手，袁晓殊，你觉得你逃得掉吗？袁华明如果知道是你杀了他妈妈，你以为，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你以为你的衰老症可以帮你掩饰一切，可你别忘了，你的声音和体貌和刘敏华相差太远。当年，见过刘敏华的人还有许多人都活着呢。”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他们，他们都该死，他们都该死，他们该死……”袁老太瞬间爆发，大声咆哮起来。 “你没有杀人，那你说说吧，袁华明怎么杀的何春媚？他为什么要杀何春媚？” “因为何春媚找他要钱，他身上确实没有钱了。” 肖男差点笑出声来，依何春媚的性子，如果有人不给她钱，她能怎么样？而袁华明绝不可能为了钱去杀何春媚。 “还是我来替你说吧。”肖男看着面前这个失神的女人，心里忽然觉得这女人虽然可怕，却也可怜。因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袁华明根本不爱她。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三十年前，你因为怪病被袁烈提前送回了老家。因为怪病是衰老症，所以，你那时候虽然只有十几岁，但看上去已经像个成年女子了。于是，有一些好事者开始到袁家去看你，或者，他们也想过戏弄你，你想办法动手杀了他们。当刘敏华带着袁华明回到乡下的时候，你看到了希望，你觉得你要想办法留在袁华明身边。因为，你喜欢袁华明，从小就喜欢他。” 袁老太的眼神忽明忽暗，身体一动不动，看不清表情。 “或者，刘敏华也并不是十分喜欢你，更不愿意儿子将来跟你在一起，把你当成丫环来使唤。所以，你动了杀心，你趁一次做饭的机会，故意制造了厨房失火，将真正的袁老太活活烧死。又有人陆续来到袁家，于是，你为了隐瞒真相，先后将他们统统杀死。再之后，你为了袁华明能考上公务员，就跑到城里来翻案，将康秉诚供了出来。你长期与袁华明在一起，于是，袁华明也渐渐地对你产生了感情。但你容貌衰老得很快，他不可能娶你。” “几年前，他看上了何春媚，娶了她。可你嫉妒何春媚，就故意在房间跟袁华明亲热，何春媚得知真相以后，差点自杀。你每周都会跟袁华明亲热，何春媚干脆眼不见为净，躲到方老太家里睡觉。” “就在前几天，你得知何春媚竟然跑去做按摩女，于是，你起了杀心，想给袁家做一件干净的事，因为，你不允许袁华明身上有污点。你趁方彬差点勒死何春媚之际，动手杀了她。可你又觉得作为曾经的袁家儿媳妇，死也要死得体面一点，所以，你又回来，把她的身体摆放好。不惜踩在血迹上。” 袁老太的身体抖动得很厉害，脸始终侧对着灯光，身体紧绷，像是随时准备爆起。 “我不明白，就算袁家村其他人惹到了你，可刘敏华并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什么烧死她？” “哈哈哈哈，刘敏华没有伤害我，哈哈哈哈……”袁老太状似癫狂，疯狂大笑，一头灰白的头发凌乱在风中飞舞，在黑夜之中显得阴森恐怖。 她眼神之中射出怨毒的光芒，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一天伺候八个男人，她没有惹到我。每天晚上把我送去不同的男人家里过夜，让那些男人不顾我的死活地玩弄我，这叫没有惹到我。她对我可是真的好啊！哈哈哈哈……” “她该死，她该死，明明知道我喜欢华明，还当着华明的面，把我送进别的男人家里。既然天不收她，我就自己来收她。你说她没有伤害我，哈哈哈哈……” “袁爸爸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烧死二十七个人，你以为跟她没有关系吗？啊……”忽地又伏在桌上嚎啕大哭。 袁晓殊又哭又笑，声音凄厉。在黑夜里听来，让人不寒而栗。 …… 肖男派人在距离袁华明家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挖出了杀死何春媚的那把匕首和那双沾满血渍的四十二码运动鞋。 袁晓殊对杀死何春媚一事供认不讳。 袁华明自始至终都知道。 …… 肖男想，如果当年，刘敏华可以善意待患了衰老症的袁晓殊，而不是把她作为赚钱的工具，也许她不会那么偏激。 一个花季少女，有自己喜欢的男孩，可偏偏被这男孩的母亲当成牲口一样的对待。 她不但没有办法跟自己喜欢的男孩在一起，还要承受各种身心的的摧残。 在强大的屈辱面前，她没有选择逃避，也没有选择沉默。而是选择以暴制暴，以牙还牙。所以，导致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只希望，这世界一切的女子所遇皆美好。都能被温柔以待。 第15章 八十三块无腿尸 肖男缓缓走进院落，青石板，紫竹藤，一棵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无花树静静伫立在院中，一个孤独的背影坐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 “你来了？” “来了！” “看到案宗了？” “看到了。”肖男神情依然掩饰不住有些激动。 “你现在什么也别做，只有一个字，等。” 等，她已经等了三十多年了，为了那一天，她等了足足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年来，她每时每刻不在告诉自己，那件事，是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理由。还要等吗？ “对，你现在只有等。在没有接到上级正式的指示以前，你只有等。”老人的声音多少有些苍凉。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还不是一样等了吗？这一等啊，就是三十二年。 “您说，勒南华可以信任吗？”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你想像不到幕后真凶的能量有多强大，司法体系里有多少他的人，你根本无法想像。这么多年来，他编织了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可能只看到一部分的案宗，没有到那时候，你可能永远也拿到完整的案宗。” 肖男一怔：“对，我只看到了一部分的案宗，剩下的案宗，老师说在省里。” “记住，在当年的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以前，绝不能相信任何人。千万记住！” “我知道。” “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爷爷……”她已经十年没有来看过他了，都不让她见一面吗？她多想像小时候一样，也站在他的跟前，摸摸他满是皱纹的脸。十年了，十年啊，他还好吗？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走吧，孩子，你在我这儿耽搁的越久，越容易惹人怀疑。你走吧，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别过来。等事情查清楚了，爷爷会来找你的。” 肖男点点头，一转身，泪水模糊了眼睛。大踏步而去。 她五岁接受他的训练，将她训练成一名出色的刑侦、格斗高手，他于她亦师亦父。一想到数十年的教养之恩却不能相见，她忍不住想哭。可一想到自己的使命，赶忙擦干眼泪。快步离开。 袁晓姝案的告破，让整个刑警队对肖男这位新来的女队长瞬间刮目相看。 她不仅工作安排合理，而且，在侦破案件的时候，大胆推测，小心求证，将推理和证据搜集结合得如火纯青，尤其，对袁晓姝身份的怀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派老秦下乡调查这件事，简直是神来之笔。连老秦自己都忍不住对肖男的推理联想能力感到钦佩。 破案讲求证据确凿，但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的时候，推理就显得尤为重要。当然，一切要围绕证据破案。 肖男缜密的思维，让小江鱼儿、耿冲他们大开眼界。本来，他们以为老秦的思维就已经够严密的了，没想到，肖男的思维不仅滴水不漏，而且，一环扣一环，还将联想推理和逻辑推理结合得无懈可击。 在加上肖男在破案过程中，表现出来娴熟的破案技巧，运用熟练的破案手段，以及强大的气场，不过几天时间，刑警队上上下下对这位新来的女队长心里已经有了认可。 连老秦和耿冲对她也没有了排斥的心理。 此时，陆佥又出现在肖男的办公室。 周蒙恰好经过小江鱼儿的办公位。 “哎，我说，这位新来的陆法医长得这么英俊，不会是为咱们肖队长来的吧？” 小江鱼儿看了周蒙一眼：“我只能对你的迟钝表示同情，据我观察，这位长相英俊的陆法医就是为了我们队长来的。” “哟嗬嗬，还你们队长，这亲热劲叫得，是谁说，女人只能端端茶，递递水，女警只能打打文件，跑跑腿，这会知道叫队长了，我看肖队长搭理不搭理你。” “我叫队长咋的，我再有不满，也是人民内部矛盾。我不仅叫队长，我还要叫得更亲热点，我气死你个丫头。”说着，小江鱼儿起身就朝肖男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头儿，我有个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周蒙一听，扑哧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小江鱼儿的脸破真的是比城墙还厚啊！ 从肖男的办公室出来，小江鱼儿忽然想到一件事。 “各位，我提议，咱们今天晚上为咱们头儿接风洗尘，大家意下如何？” “好！” “双手赞成。” 耿冲点了点头。 还没等小江鱼儿往下说呢，只见肖男急匆匆走出办室。 “接到报案，出现场！” 小江鱼儿的脸瞬间垮了，得了，大餐暂时吃不成了。 …… “姐，你怀疑我杀人？” “如果没有，为什么凶器在你房间，还有，为什么凶器上有你的指纹？”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晓楠，你到底说不说？” “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就知道我不是你亲妹妹，你不会帮我。就凭一把杀猪刀，你就怀疑我杀人，你为什么不怀疑叶军呢，他还有那么好看的军刀。” 肖男被气一句话说不出来。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姐，我真没有杀人，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叶晓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晓楠，你再不说，就由别人来审了。而且，过了明天，局里肯定要求我避嫌，我希望你尽快把真相说出来，要不然，我真帮不了你了。” “我就知道你不把我当亲妹妹，故意落井下石，我就知道我不是妈亲生的，你们都欺负我。哇呜呜呜……” 叶晓楠哭了，哭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肖男好玄没气晕过去。每回吵架，吵不赢就来这一招。她才是那个被收养的好不好。每次叶晓楠跟妈干架，她都要在中间充当和事佬，搞得好像她们俩是天生的仇人，她才是那个不姓叶的人好不好。 “别哭了！”肖男急得一声大吼，摸了摸额头。再这么下去，她都得被这丫头整疯了不可。 “晓楠，你听我说，这次涉及到一具无名尸，到现在，我们还没找到这具尸体的主人，可偏偏在你房间发现了这把杀猪刀。” “是水果刀，我用来切水果的。切西瓜卖的，可不是用来杀猪的。” “我说叶晓楠，你能不能别捣乱，听我把话说完。” “好好好，你说你说。”叶晓楠伸手双手，做出请的姿势。 “等等，你说什么无名尸？” “我们前天接到报案，接到一具无腿尸的案子，那具尸体被人砍成了八十三块，到现在还没找到死者的身份。” “呃……哇……”叶晓楠朝旁边的垃圾桶开始呕吐，吐得那个一个畅快啊，连前一天吃的全部都吐了个一干二净。 “叶——晓——楠！”肖男快被这丫头逼疯了。 第16章 技校校长之死 肖男捏着鼻子，跑出审讯室。好半天才缓过来。老秦将垃圾袋换掉，连带垃圾桶一起换掉。 “说吧，那把刀到底怎么来的？”肖男看着吐完以后的叶晓楠，没打算结束审讯。她真想不明白，分尸的刀怎么会出现在妹妹的房间。要不是老妈今天刚好要她去看晓楠，根本不可能发现。 总不会妹妹跟这件谋杀案有关吧，想到这儿，她的心突突乱跳。 “精神病院四号房。” “什么？”肖男莫名其妙。 “精神病院四号房。”叶晓楠又重复了一遍。 肖男懵了，这丫头在说什么，怎么又跟精神病院扯上关系了。 “什么意思？”她还是没明白，一碰到她这宝贝妹妹，智商果断下线了。 “这把刀是在精神病院四号房的人送的。” “精神病院，你没事跑那儿干嘛？谁送的。” 叶晓楠看白痴拟的白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姐，不是吧，你这么out，我说的精神病院四号房是一个很火的游戏，有人根据这个游戏建了一个群，是里面一个群友送的。我当时就说我要卖西瓜赚学费，人家好心送给我的。” 肖男好悬没动手，好心人送分尸刀。 叶晓楠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好心人好像不怎么好心，撇了撇嘴。 “那人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长得很普通，基本上没什么特征的那种。不过……”叶晓楠开始描述那人的特征。 “耿冲，找马疯子，把人画出来。” “是。” 因为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叶晓楠被肖男带回了家。现在，那个送刀的人很关键。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死者的身份。 第二天一大早，肖男顶着黑眼圈上班了。昨天晚上，回去被老妈盘了半天，怎么大家对这分尸案现在也这么感兴趣吗？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可能真是老妈亲生的，怎么冷静和理智跟老太太一模一样。 前天，接到游客报案，在响水河滩发现了一具尸体。准确地说，是发现了八十三块尸块。而且，尸体组成了“背叛”二字。很显然，凶手对死者恨之入骨，是个变态杀手。因为死者的手筋是被提前挑断的。两条腿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比对了所有的失踪人口，也没有对上。 到底是谁呢？又是谁跟对方有那么大的仇恨，要分尸才能解恨。 通常，分尸有几种情况。要么是怕死者的身份被发现，要么，是对死者恨之入骨，恨不能生食其肉。从尸体分解的程度来看，陆佥判断是分尸解恨的程度更大。因为，分尸的手法极恶劣。就像一个人在切猪肉，可这个人并不是专业的屠夫，却很有耐心，而且，很享受整个过程。 一具尸体，为什么单单是腿没有了呢？ 死者为一成年男性，成年男性的腿能用来做什么呢？ 这一点，肖男怎么想也想不通，好像跟逻辑没什么关系。 “头儿，有重大发现。” 小江鱼儿一句话将肖男从沉思中惊醒。 “说。” “从抛尸现场来看，我们发现距离抛尸地点最近的就是飞翔技校。” “飞翔技校？就是校长被亲生女儿举报的那个飞翔？” “对。” 浔阳市有一所全国知名的高级技校，就是飞翔技校。前段时间，网上爆出，飞翔技校校长吴海东的女儿举报吴海东滥用职权，吞没公款。还曝出他长期包养多名女学生。一时间，飞翔技校的丑闻满天飞。 肖男印象很深刻。 网上说，吴海东以公司名义，购置了190多套房产，长期以个人名义出租获利。 “有没有查到死者的身份。” “暂时还没有。不过，据学校的副校长陈浩明说，校长吴海东有两天没去学校了。而且，也没有打电话去学校。他老婆好像也在找他。” “马上提取吴海东的dna。”尸检的初步结果显示，死者是一名五十到六十岁之间的男性，如果真是吴海东，还真是件麻烦事，他在浔阳市有非常复杂的人际关系网。 “头儿，吴海东的老婆阮玉莲来报案，说吴海东失踪了。” 肖男头嗡地一声响。阮玉莲当年是晚报的当家花旦，曾经红遍整个浔阳市，是很难缠的一个人。 “走，去看看。” …… 不得不说阮玉莲确实美艳，可以想象，她嫁给吴海东的时候有多漂亮。三十多岁的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连同为女人的肖男都有些惊艳。难怪当年吴海东会为了她抛妻弃女。 阮玉莲的表演很精彩，肖男觉得整个就是在演出。 这个阮玉莲绝对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明明老公失踪两天，才来报案，而且，非要表现得十分伤心，哭得死去活来。人还没找到呢，她仿佛就跟死了丈夫相似。 难道她已经知道什么了吗？ 吴海东死后，最大的受益人是她和吴海东的女儿吴小娇。可她也不至于为了钱杀死吴海东吧，毕竟，后者活着，对她的意义更大。除非…… “去查一下吴海东有没有给自己买什么高额的意外险。” “是。” “头儿，有发现。”小江鱼儿兴冲冲跑了过来。 “说。” “你猜精神病院四号房是谁的？” 肖男一愣，精神病院四号房是谁的？“那不是个游戏吗？” “对。你知道游戏公司是谁的吗？” 肖男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吴小娇。” 小江鱼儿当场一声哀嚎：“老大，有没有天理啊，我查了半天，你一秒就能猜出来。” 不得不说，肖男的联想推理天赋确实惊人。 “说点有用的。” “我还查到，吴小娇的公司前段时间经营困难，她曾经向吴海东借钱，但是吴海东没给。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吴小娇实名举报他。而且，据游戏公司的人说，吴小娇也失踪两天了。” 肖男一惊，吴小娇失踪，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快，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吴小娇。” “肖队，dna对比结果出来了，死者就是吴海东。” 肖男浑身一震。 “马上申请搜查令，搜查吴海东的住处。”抛尸现场明显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相反，吴海东家里一定会有一些线索。 第17章 美女与分尸现场 杨灵一愣，刚一确认死者的身份就去搜人家家里，这……她略一犹豫的功夫，肖男拍了拍她的肩膀：“听我的，现在搜吴海东家里，兴许还能有什么发现，过几天，估计什么都没有。” 杨灵猛然间明白。如果得知吴海东死了，他生前用过的一些东西，说不定，马上会被处理掉，毕竟是死人的。如果他的家人有嫌疑，也会第一时间处理掉。 吴海东住在美庐香墅108号，浔阳区的富人区。 当肖男到达现场的时候，阮玉莲明显有些意外。 “吴太太，这是搜查令，麻烦你了。”说着，伸手一挥，众人进屋搜查。 肖男明显感觉到这女人，有些紧张。而且，眼睛在朝卧室瞄。虽然掩饰的很好，可逃不过肖男的眼睛。阮玉莲坐在沙发上，假装在翻着杂志。肖男也不说话，四处走动，她每走动一处，就留意阮玉莲的反应。 厨房、主卧、阳台，这三个地方，阮玉莲的生态变化很大。尤其是主卧，阮玉莲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说明她很紧张。 肖男走到老秦身旁：“重点搜查主卧、阳台、厨房，仔仔细细地搜。” 老秦点了点头，伸手叫过两个人，分开搜查。 不一会儿，他急匆匆走到肖男身边，“头儿，有发现。发现一套成年男子的衣物，还有鞋袜。还有不少毛发。看样子不像是吴海东的。”西装、领带、皮鞋以及内衣的款式明显不是一个老头子的，而是一个年轻人。 老秦发现，改变称呼，喊肖男头儿，他竟然没有丝毫觉得拗口或者别扭。 “吴太太，家里还有其他男性来过吗？” “没有。我怎么会带其他男人来家里呢，你这话问的真是莫名其妙。”阮玉莲双手不安地来回搓动。 “吴太太，我们刚刚证实，您先生，也就是吴海东，被人谋杀了。” “什么？”阮玉莲腾地站了起来。身子一晃，差点没栽倒。肖男赶忙扶了她一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呜呜呜呜……”她低声啜泣起来。 “吴太太，我希望我问你的每一句话，你都能如实回答，好帮助我们尽快找到凶手。您先生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 阮玉莲哭得更大声了。肖男也不着急，静静看着她哭。有时候，有些人，你越劝反而越来劲。阮玉莲就是这种人。 不多时，她自己止住哭声。 阮玉莲最终还是提供了一个名字。看她满脸通红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当关系。可肖男有一点不明白，阮玉莲怎么敢把一个陌生男人的衣物放在家里呢，她就不怕吴海东发现吗？还是说吴海东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很少来别墅住？ “吴太太，吴海东经常住在学校吗？” “啊，对。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 网上说吴海东长期包养女学生，可真是如此的话，总不会在学校吧？在家里，依阮玉莲的性子，不太可能让他胡来。不对，这吴海东还有住处。 “吴太太，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如果一定要等到我们查出什么，你才肯说，那个时候，恐怕只能请你到局里说了。”肖男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很聪明，可太过聪明未必是件好事。到现在为止，还想隐瞒。 阮玉莲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平时的干练和精明完全被不知所踪。 急忙道：“吴海东名下还有一套私人别墅，他经常去那儿。在月秀山城。” 月秀山城，不是说那是座鬼城吗？他怎么敢在那儿买房子，这吴海东好大的胆子啊！ 月秀山当年是一处战场，那里死了很多人，很多尸体因为战乱没人收，所以，就成了乱葬岗。一开始，开发商开发出来楼盘，根本没人相信会有人买，可就是有那不怕死的，还真出手。没想到，这吴海东也在月秀山购了房子。 尽管阮玉莲很小心，伪装得也很好，可眼底的那一抹若无似有的兴奋还是被肖男看在眼中。 这女人果真有问题。 美庐香墅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重大发现，肖男带人赶往月秀山别墅区。 月秀山距离市区约有五十多公里，距离响水河倒是不远，怪不得吴海东在那儿买房子。 山深林静，路寂无光，如果不是车灯够亮，一般人绝没有那个胆量走这条路。 上月秀山的路显得异常阴森。静得可怕。 肖男记得，浔阳机械二厂的老厂址就在这山里头。 那二十七名职工也是被烧死在山里。 当肖男带人赶到月秀山墅109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月秀山墅109号，简直就是个魔窟。每个房间都布置成一个主题情趣风格的格调，而且，里面还有各种道具。在最大的房间，赫然发现了一大滩血迹和捆人的绳子，作案的工具：斧头、匕首、剔骨刀、钩子，简直就是个屠宰场。 肖男基本可以肯定，这是第一案发现场。 采样、搜查，现场只有一个人的指纹。而且，那个人的指纹还带着血迹。基本可以肯定是死者的。 既没有鞋印也没有指纹，更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凶手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将自己的痕迹打扫的干干净净。 看来，吴海东不但如外界所传言的包养女学生，而且，还有一些特殊的嗜好。而凶手极可能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作案手法非常娴熟，很可能是个惯犯。现场每一个他可能到过的地方都擦拭的一干二净，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这凶手还真是仔细地可怕。 肖男不死心，又让人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再搜查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那双腿，也就是说，那双腿可能被凶手带走了，或者扔在了其他地方。 实在不行，只能搜山了。可要搜山，没有两三天时间根本完不成任务。 除了找到分尸现场和作案现场，其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死者被人勒死，然后，砍下头颅，完成分尸。这是陆佥尸检报告上所描述的，基本与现场相符。可关于凶手的线索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从屋子看，门是被撬开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并没有大门的钥匙。当时，整栋别墅也只有吴海东一个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耿冲，你明天多带点人，向二队和三队都借点人，准备搜山！” “老秦，你去查一下，吴海东有没有虐待过阮玉莲。还有，他当年是如何娶到阮玉莲的。”如果她没错，依阮玉莲当年的美貌，追求她的人应该很多，应该也有不少浔阳市的年轻才俊，她为什么会嫁给大自己那么多的吴海东呢，仅仅是为了钱吗？ 安排好第二天的工作，一行人离开月秀山。 作案工具也都是普通的工具，五金店和刀具店，网上，到处都有的卖，所以，查起来，根本是大海捞针。 “头儿，有发现。”小江鱼儿兴奋地跑了进来。 “说。” “跟阮玉莲私通的那人叫赵磊，是吴小娇游戏公司的员工。而且，这个人的身形跟晓楠描述的，送刀的那人很像。” 精神病院四号房，是时候会会这个精神病院四号房的主人了。 “走，跟我去找吴小娇。” 第18章 精神病院四号房 当肖男见到吴小娇的时候，多少有些意外。竟然是个比她还要冷静的女人。 一头秀发披肩，吴小娇打扮得很文艺，一身米色的连衣裙将整个身体都衬托得高挑，头上还松松挽了一个蝴蝶结。 “吴小姐，你似乎对令尊的死并不感到意外？”肖男向来喜欢单刀直入。 吴小娇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有些不善的意味，悠悠道：“你也不用套我的话。他死也好，活也好，跟我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从他抛弃我和我妈妈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不认他了。而且，我觉得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他已经严重伤害了这个社会的公德，所以，我举报了他。尽被他许多的朋友骂，我甚至为此受到威胁，我并不害怕。他做的这些事，足够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肖男看了看她，多少有些同情。她知道，对于吴小娇而言，多半是哀莫大于心死。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妻弃女就为娶个美艳的阮玉莲，而且，听说，当年，他还将妻女赶出了唯一的住所，让她们流落街头。 吴小娇对他的恨意应该很深才对。 所以，会不会是吴小娇呢？她有充足的杀人动机。 肖男留意看了看吴小娇那纤细的手指，弱不禁风的娇躯，还是摇了摇头。 “吴小姐，能跟我说说你的公司吗？为什么叫精神病院四号房？”肖男仿佛一下子来了兴致。 吴小娇这才有了些兴趣，脸上带起笑意。 “精神病院四号房这个创意，其实是个网友起的名字，他讲了一个故事。当时，许多人都被感动了，于是，我们就用了这个名字，开发了这套游戏。” “是什么样的故事啊？”肖男以前也是玩游戏的高手，因为工作原因，好几年没碰过了。 吴小娇看了看肖男，轻轻笑出声，嘴抿了抿，脸上扬溢起一股明媚的笑意，像盛开的水仙花。 “据说，有一个小女孩，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和一个男孩在一起。后来，那个男孩为了有户口考上大学，就娶了个城里的姑娘。那女孩啊，等了男孩一辈子。听到这个消息，她疯了。直到有一天，男孩得知女孩成了疯子，他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也住进了精神病院。女人在疯人院里看见男孩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却再也认不出他了。” “于是，老头就找人把精神病院四号房改成了他们最初见面的房子模样，所以，女人一进精神病院四号房就想起了他。女人其实没有疯，她只是太过想念。等到她认出了老头，就和老头一起，真正变成了疯子。精神病院四号房，就成了他们的家。” 肖男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动。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残酷，有些人，有些事，确实没有办法在现实中得到，因为人有七情六欲，有各种世俗的牵绊，或者，真的需要到另一个世界才能找回自我。 回到警局，肖男马上提审了赵磊。可后者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不过，她还是在赵磊的眼中读到了对吴海东的怨恨。 赵磊很恨吴海东。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依旧瞒不过肖男的眼睛。 为什么呢？ “鱼儿，去查一下赵磊的资料，看看他跟吴海东或者阮玉莲有什么瓜葛。”除了情人关系，肖男觉得，这赵磊可能跟阮玉莲还有层关系。那种发自内心的保护欲，绝不是仅仅是一个情人关系能解释得通的。 吴小娇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剩下的阮玉莲和赵磊都有嫌疑，可阮玉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想杀人分尸，并不容易。看来，这个赵磊跟吴海东的死是脱不了干系了。 赵磊其实长得很帅，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喜欢阮玉莲，并非只是利用。而且，他在吴小娇的公司担任运营总监，是高管，收入也不低，没有必要牺牲名誉傍上阮玉莲。 可肖男总感觉漏掉了什么。 漏掉了什么呢？ 赵磊的不在场证据太充分了，反而让人不敢相信。就那么巧，刚刚赶在五天以前出差。 陆佥终于确认了吴海东准确地死亡时间：四月二十一日凌晨三点到五点。 那段时间，赵磊在睡觉，不在场证明就不成立。 “头儿，查到了。” …… “有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于四月二十一日凌晨出现在月秀山墅附近，是凌晨五点才离开的。” “查，马上查清楚车的来源。” “是。” “头儿，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阮玉莲办了签证，后天的飞机飞美国，听说她已经拿到绿卡了。已经办好了移民。” 她这是，想逃。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阮玉莲绝对有问题。 看来，得要撬开赵磊的嘴了。 “赵磊，你跟阮玉莲不仅仅是情人关系吧？”肖男一开口就下猛药。 赵磊的神情之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轻蔑。肖男心中一动。忽然想明白一个问题，谁说，她们一定会是一情人关系。阮玉莲可从来没有亲口说过，他们是情人关系。赵磊也没有亲口承认过。或许，一开始，她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肖男急匆匆走出了审讯室。 “马上对比赵磊和阮玉莲的dna，查查他们真正的关系。还有，老秦和耿冲回来了没有？” 要想撬开赵磊的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这赵磊心理素质极好，而且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这个特征跟凶手极其相似。 如果赵磊是凶手，那么这个人就十分危险，不行，得想办法把他扣下来。 肖男理了理思绪，虽然时间紧迫，但现在不能乱。越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时间不够的前提下，越不能自乱阵脚。对，她倒想看看，这赵磊能撑到什么时候。 肖男走到审讯室外面的屏幕前，静静观察赵磊。摄像头里的赵磊很平静，也很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更没有丝毫的畏惧，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还有几分阳刚之气。 不对，肖男觉得不对，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忽然，她想起来了，在叶军的毕业典礼上，对，就是在715军校，那个神秘的地方。 她赶紧拿起电话了，拨通了叶军的号码。 “喂，叶军吗？” “叫哥。” “叶军，你听我说……” 嘟嘟嘟，手机挂断了。 肖男气得差点没把手机摔地上，这叶军就为比自己多出生一天，非得让自己管他叫哥，为这事都争了二十多年了，还揪着不放。 只得再度拨通了叶军的号码。 “哥。” “哎，这才乖嘛。说吧，啥事？” 肖男真恨不得跑到南京军区，一巴掌把那家伙拍死，都什么时候还为个称呼较真。 “你们班以前有个叫赵磊的吗？” “有啊，怎么了？” “我发微信给你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头儿，dna对比结果出来了。” “快说，相似度98%。” 那基本可以肯定是血亲了。 正当肖男要问什么，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是老秦。 “头儿，我了解到当年吴海东娶阮玉莲是用了胁迫的手段，而且……” 第19章 对战特种兵王 不到一分钟，叶军的电话拨了过来，电话里，他显得很焦急：“你怎么会有赵磊的照片呢？” “你先别管那么多，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吧。” “赵磊怎么会离开部队呢，你们不是要服役八年吗，我记得，至少还有三年吧。” “他出了点状况，所以，被部队除名了。”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能说得具体点吗？” “不能，男男，这是军事机密，你现在还没有权力知道。”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他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如果来自715，极有可能，杨灵查不到赵磊的资料。 “他是715的王牌学员，我们那期有两个王牌特种兵，一个是我，一个就是他。他的综合素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而且，尤其是格斗能力，在当时的715，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我也只能算半个。还有，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如果不是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大佬们不可能下得了决心，放他离开。至于家庭吗，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有个姐姐在，在……” “你好好想想，在哪儿？”肖男呼吸急促，如果自己的猜想成立，那赵磊极可能是凶手。 “哦，对了，在浔阳市，就在浔阳市。你们应该在同一座城市。” 肖男一听，刚想到什么，叶军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打断。 “你怎么会知道赵磊的，快说，是不是你们俩碰上了。那小子可十分危险啊，你可千万别乱碰他。” 完了，肖男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不跟你说了，挂了。”她伸手拔枪，飞快朝审讯室跑去。 审讯室外，两名警察瘫坐在地上，小江鱼儿整个人躺在地上。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伸手一摸，小江鱼儿呼吸平稳，只是被人打晕了，其他两名警察也是一样。 当一声，她踢开审讯室的门，里面空空如也，赵磊早已不知去向。 叮地一声，她拉响了警报。绝不能让赵磊跑了。看来，这小子是真杀了人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她一个箭步跃下台阶，飞快朝外追去。 肖男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赵磊没在警局杀人，否则，自己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警察的家属。在警局被杀，无法跟任何人交待。 赵磊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追来。 “站住！”身后，肖男飞快跑来。 赵磊一回头，竟然是是那名女警。 就在他一回头的功夫，肖男一记鞭腿，如风踢到，快如闪电。 赵磊来不及躲闪，只得双手并拢，朝肖男的腿硬生生挡了过去。 嘭地一声响，他感觉双手仿佛被铁棍给砸中，震得他差点没退出去一步。双臂生疼。 “咦！”这女警好大的力道，好快的腿。浔阳警方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赵磊定晴一看的同时，一记高鞭腿也朝肖男的脑袋踢了过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肖男赶紧头一偏，一侧身，不退反进，伸手就要去接赵磊的鞭腿。 赵磊的腿踢到一半忽然改变方向，朝肖男的下盘扫了过去。 肖男纵身一跃，离地而起。同时，人在半空，一拳朝赵磊的面门砸到。 赵磊一见，心知一时半会讨不到便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赶紧朝肖男猛踢两腿，借着后者迎上来的腿，一弹，足足射出去两丈多远，飞快朝外就跑。仿佛疯了一般，眨眼就没有人影。 肖男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从她手下逃脱。这个赵磊，还真是，身手确实了得。 这赵磊隐藏得这么好，竟然逃过了自己的眼睛。真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 不远处的杨灵，早就看傻眼了。心里掀起涛天巨浪：头儿，这么猛吗？难怪叫侠警。 此时，身后的地面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原来，肖男的手机掉在地上了。 她转身，快步，俯身拿起手机。 “男男，男男，男……”手机那头叶军焦急地喊着她的小名。肖男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 “行了，别喊了，没死呢。”肖男没好气道。 电话那头，叶军长长舒了口气。 “你是不是抓了赵磊了？” “是，我一开始没认出他。” “听我说，抓赵磊根本不是你们警察能干的活。他经过最顶级的特种兵战术训练、体能训练、枪械训练，综合素质在特种兵中是王中之王，谩说是你们警察，就是我们这种特战老兵也不敢轻易跟他交手。你没事，极可能是赵磊认出了你。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当年，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救过他一命。你现在什么也别做，把情况向上反应，千万别去追缉他。赵磊如果想杀人，谁都拦不住。” 肖男也惊出一身的冷汗。没想到，竟然碰到这么一个狠人。她赶紧拨通了勒南华的电话。 勒南华吓得从被窝里跳了起来。 肖男做梦也没想到，吴海东案竟然扯出这么一位曾经的特种兵王，而且，他极可能是杀人凶手。可自己手里这些力量，恐怕抓不住赵磊。 只要阮玉莲一逃，赵磊一躲，这案子再想破，可就难了。 她果断拿起手机，再度拨通了叶军的电话。 …… 当叶军出现在也面前的时候，肖男整个人都懵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这家伙，不到两个小时，就算是打报告也来不及啊，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作为某军区特种部队的作战指挥员，也不能私自行动啊。该不会…… “你不是偷跑出来的吧？”军人偷跑那可是擅离职守，对于叶军那样纪律严明的作战部队，没有命令，擅自乱跑，那可是要背处分的。 肖男吓坏了。 “想什么呢？”叶军白了她一眼，“哎，我说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我说男男，你这能不能让我这做哥的省省心。来，我称称。”说着，过来就要抱肖男。 肖男顺势一甩，如同泥鳅一般，脱开身。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多大人了，还玩这一套。 “功夫见长啊，我还不信，我还抱不住你。”说着，揉身扑了上去。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嗬嗬……哦嗬……”勒南华毫不留情地咳嗽了两声。 叶军尴尬地停下身，瞅了他一眼。 叶军一米九的大个，壮硕的身体，让勒南华看不到肖男的脸。 “肖男，说说吧，怎么回事？” 肖男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叶军的脸瞬间不好看了。昔日老战友涉嫌杀人，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尽管见着妹妹，可赵磊曾经是他的好兄弟。 第20章 他不是凶手 “男男，有没有可能弄错了，赵磊会去杀那个所谓的技校校长吗？” “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为什么要跑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非常符合罪犯的特征。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和阮玉莲。而且，据我猜测，阮玉莲应该就是他的姐姐。根据我们的调查，阮玉莲当年被吴海东找人迷晕了她，后来，迫于吴海东的淫威，她才嫁给了她。而且，据我们调查的结果，吴海东有施虐的倾向，有可能，阮玉莲一直被他虐待。” “能确证阮玉莲是赵磊的姐姐吗？” “dna结果已经出来了，相似度98%以上。” 叶军沉默了。赵磊嫉恶如仇，若说依他的本事，杀个把人，恐怕不会太困难。 “而且，各项资料显示，凶手手段高明，反侦察能力极强，而且，力气很大。吴海东的尸体是被人肢解分尸成了八十三块。尸检报告说，分尸人在面对尸体时很平静。所以，我怀疑，凶手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赵磊是特种兵王，经过严格的训练，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是顶级的。所以，叶军已经无话可说了。 “可赵磊不好抓，如果把他惹急了，他要动手，恐怕，一般的特警，在他手底下就像切菜那么简单，他可以随意收割。”叶军说出一个残酷的现实。特种兵王每一个都是一台杀人机器，个人作战能力堪比一支精英部队。 “那也不能放任他逍遥法外，你们不抓，我自己抓。”肖男看了叶军一眼，冲他喊道。 赵磊是很厉害，可任何人触犯法律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叶军看了妹妹一眼，不明白一向冷静的她怎么突然这么激动。瞬间想起来，赵磊是从她的审讯室跑掉的。骄傲如她，这些年应该没栽过这跟头。尽管他对妹妹的实力毫不怀疑，可一个曾经的兵王没那么好对付。 “还是我来布防吧，尽量不要跟他正面接触，一发现，我带人来抓。”勒南华和肖男都纷纷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抓住赵磊，但可以一试。我希望你能尽快确定，赵磊是否一定是凶手，如果真是他。我可以调我的特战队过来帮忙。不过，需要勒局长去协调军方。” 肖男心里非常清楚，赵磊可能已经在想办法出城了，抓赵磊这样危险分子的布防，她肯定不如叶军。而阮玉莲又想着后天逃走，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来人，把阮玉莲给我带回来。” 面对肖男的审讯，这次，阮玉莲居然十分的平静，即没有紧张，也没有恐慌，更没有任何的隐瞒。肖男问什么她答什么。 好像是要放弃的节奏。 “肖队长，我很佩服你这样女警，我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勇气，也不至于被吴海东控制这么多年。他是长期虐待我，你看。”说着，她掀起一片衣袖，身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而且是一道深一道浅，明显是旧伤连着新伤。 “如果当年，我能勇敢一点揭发他，也不至于害了那么多的女孩子。可你说我杀了他，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能力杀人呢？”阮玉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见犹怜。 “阮玉莲，我想有一个消息你大概非常感兴趣。你弟弟是从我这儿逃走的。”可惜，老秦调查到最后，线索却断了，没有办法确证她与赵磊的姐弟关系。二人都出身孤儿院，可那间孤儿院的资料却在五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全部被烧毁了。三年前，孤儿院的院长和一名知情人又相继去世。 “我弟弟？”阮玉莲故作惊讶道。她眼中的那一抹狡黠还是没能逃过肖男的目光。 “你弟弟赵磊虽然逃了，但我们已经展开了对他的搜捕行动。如果他是凶手，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把他绳之以法。” 阮玉莲的手轻轻抖了一下，脸不自然地扯动，声音有些颤抖道：“肖队长，我想问一下，你觉得吴海东该死吗？” “不管他该不该死，即便该死也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死在你们手上。” 阮玉莲不屑地看了看肖男：“肖队长，你就这么肯定吴海东是磊磊杀的吗？” 肖男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按阮玉莲姐弟的性子，当不会抵赖杀人一事。叶军说过，赵磊是非常骄傲的一个人，而阮玉莲也是。 阮玉莲昨天的紧张是因为害怕赵磊的身份被发现，今天的坦然说明她已经准备好了面对一切。难道自己真的判断错了吗？赵磊不是凶手？ 可所有的痕迹都指向他。只有他才有那么强的反侦察能力，才可以杀人分尸之后还可以从容离去，不留下任何的线索和破绽。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做到，否则，不可能一丁点线索都没留下。 如果赵磊不是凶手，那阮玉莲为什么会怕他被发现呢？ 凶器上和分尸工具上都没有指纹，现场也没有脚印，这凶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啊。 肖男有些头痛。 这案子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如果赵磊真如叶军所说，在杀了人之后，极可能会飘然远去。没必要躲在浔阳市，更不会躲在吴小娇的公司。 “头儿，有新的发现。” 搜山的耿冲终于回来了。 “发现一双38码的运动鞋印。进了深山以后，又走上了大路，上了车。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那辆白色桑塔纳。 “头儿，我还有一个重要发现。”耿冲双眼放光，有些兴奋道。 “快说。” “我在月秀山墅109号的大门扣的内侧上发现了非常淡的半截拇指的指纹，极有可能是凶手走时关门，忘了带手套留下的。已经拿去比对了。” “干的好。”肖男一阵狂喜，总算有条有用的线索。 她马上让人找叶军帮忙，调来了赵磊的指纹。 结果出乎她的意外，那指纹既不是阮玉莲的，也不是赵磊的。她本来以为，吴海东为自己买了巨额意外险，最终的受益人是阮玉莲，而她又长期受虐待，所以，合谋自己的弟弟杀死吴海东的动机十分充足，而且，赵磊的不在场证据根本不成立。 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白色桑塔纳找到了。 第21章 惊天骗局 “头儿，白色桑塔纳就是在二手车市偷的，套牌，奇怪的是，车用完以后还回去了，车里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也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肖男有一种暴走的冲动，这凶手真是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像赵磊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那这个凶手也太可怕了。 直觉告诉她，阮玉莲姐弟或许真的不是凶手，可他们肯定跟吴海东的死脱不了干系。会不会是调查方向出了问题。 没有证据，阮玉莲不可能开口。而赵磊到现在还没抓到。 肖男快速将所有的线索重新又捋了一遍。她发现，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年被吴海东祸害的女孩们，她们有十足的杀人动机。 “快，找出这几年被吴海东包养的女孩名单。” 叶军回来了，正如他自己所说，在一座城市里抓赵磊，无疑于大海劳针，以他的速度，就算知道他的藏身地点，他也可以在数百人的包围下逃脱。与其把时间放在他身上，还不如抓紧时间找到其他的受害者。 她一定要赶在阮玉莲离开浔阳市以前找到出真凶。看看，那女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找遍了所有的女孩，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指认吴海东，而且，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被吴海东虐待。 肖男发现，案件越来越复杂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女孩都爱惜名声，这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对自己受虐待这件事也矢口否认呢？难道她们不想让吴海东的真实面目公诸于众吗？ 还是她们有什么顾虑？ 肖男又将女孩一个一个自己亲自审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案件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头儿，38码运动鞋印不是阮玉莲的，也不是赵磊的。”赵磊身材高大，当然不可能是他的。没想到，阮玉莲的也不是。 这次，可以确定，他们姐弟应该不是凶手。 可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他们隐瞒得东西极可能跟凶手有关。 如果阮玉莲离开浔阳市，这宗案件极可能成为一宗谜案。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她手里发生。 “走，去月秀山墅。”她要再仔细勘察一遍案发现场。 山风徐徐，凉意阵阵。清冷的月色带着些许森森的寒意，肖男的比亚迪唐疾驰在山路之上。小江鱼儿缩了缩脖子。 现场还是那个现场，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既没有新的线索，也没有……等等…… 肖男屏住呼吸，缓缓走入一个房间，房间的东西被移动过，有人来过！ 肖男伸手拔出手枪，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月光下，除了她的倒影，没有任何人影，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 环顾四周，是茫茫深林。如果凶手躲进深山，此时，也根本发现不了。 她冷冷盯着远处，像一个猎人寻找着猎物。 身后，小江鱼儿、老秦、耿冲都追了出来。月光下，人影幢幢，可除了他们，没有任何其他人。 “头儿，我看了一下，现场确实有人来过，但不像晚上，倒像是前一天。”小江鱼儿对痕迹了如指掌，什么是新鲜的，什么是旧痕，他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猛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 “走，去找吴小娇。”她不相信，吴海东的嗜好，她这个女儿也不清楚。 吴小娇对肖男的深夜造访，显然很不高兴。要不是看在她上次让她讲精神病院四号房的份上，她都不想搭理肖男。 “你说什么，我父亲有施虐倾向？我没听错吧？”吴小娇几乎是叫着喊出了声。 肖男心中的疑惑更盛了。 “没有吗？”她故意反问了一句。 “你们搞笑吧，大晚上的把我拉起来就是让我看你们调查的这么个结果。虽然我不齿他的行为，但他起码算是个人吧。” “你们知道吗？他曾经捐助过失学儿童，还曾经帮助过一些少年犯改过自新。如果说，他以权谋私，包养女学生，我相信。但如果说，他有施虐待倾向，我觉得你们肯定搞错了。” “至于他的私生活，个人爱好，我管不着，但他毕竟是和妈妈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他有没有这个倾向，我想我还是清楚的。我十分肯定且十分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没有。”说完，吴小娇就起身回房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肖男脑中浮现，有人可能撒了个弥天大谎。 “走，去月秀山墅。” 再次来到月秀山墅109号，肖男终于发现，现场所有的施虐工具和施虐情景都是伪造的。凶手伪造的手法实在太高明了，甚至，连故意留下的漏洞都显得那么真实。整个伪造每一个细节都把握的非常到位，看上去那么完整，那么无懈可击，连她这个刑警队长都被骗了。 是什么人能伪造如此完美的犯罪现象呢？这人简直太可怕了。如果是罪犯，那此人，一定熟知警察的办案手段和手法，而且，对于刑侦技术了如指掌，如果不是有赵磊和阮玉莲这样的嫌疑人在，肖男都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内部人做的。这样的罪犯现场简直做得天衣无缝。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制造了吴海东施虐的现场，故意误导肖男他们朝另外一条线索上查，而这其中有一个人还在配合这种误导。 阮玉莲。 这女人果然有很大的问题。 布置这么一个惊天的大骗局，究竟是为什么呢？ 排除了家庭仇杀，施虐仇杀，也排除了工作上的仇杀，还有什么人会对吴海东如此恨之入骨呢？ 不行，还得从阮玉莲身上突破。 肖男连夜提审了阮玉莲。尽管后者很不乐意，可肖男这次以嫌疑人的身份提审了她。 “阮玉莲，我希望你明白，向警方撒谎的后果是什么？”肖男冷冷看着面前这个意态庸懒的女人。真恨不得上前给她一记耳光，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这女人真是欠揍。 阮玉莲一双如水秋眸水汪汪望着肖男，多少有些兴灾乐祸的意味：“肖队长，我只是配合你们的调查，你说老吴有施虐的倾向，我就承认他有施虐的倾向，这也有错吗？” 肖男真恨不得站起抽她两记耳光。 制造那么一大个骗局，阮玉莲可能是在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同时，也在隐瞒真相。 看来，自己还是忽略了什么。 审讯的结果一无所获，她干脆把阮玉莲一个人扔在审讯室。召开临开案情分析会。 所有人都愁眉不展。明明知道阮玉莲和赵磊有问题，可一个软硬不吃，一个连抓都抓不住。更可气的是，这个阮玉莲，明明可能知道真相，她就是不说。 而凶手竟然做到了什么证据也没留下。 大家都有些泄气。 明天，阮玉莲就登机去美国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能把人留下来。 “你们说，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一个人杀人分尸的时候，还能让人那么平静呢？”肖男抛出一个问题。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要么这个人是个变态，要么这个人心理素质极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对死者的恨已经深入到骨髓，由来已久。所以，他可能对死者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剥离自我。也就是，当分尸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杨灵缓缓道。 肖男忽然想到了什么。 第22章 消失的凶手 八十三，八十三块尸块，为什么偏偏是八十三？不是七十三，也不是九十三？看来，这八十三才隐藏着这起案件最大的秘密。而且，为什么凶手要拿走死者一双腿呢？ 案件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可时间真的不多了。 等等…… 如果凶手对死者的仇恨由来已久，那么，极可能是数十年，甚至更久的恩怨。 “查，把吴海东的发家史和怎么来的浔阳市，包括飞翔技校的成立，还有技校的合伙人全都给我查一遍。另外，鱼儿、杨灵尽快核对指纹和38码鞋印。” 或许只有素怨，才能让人在分尸的时候那么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男他们在跟时间赛跑。 阮玉莲已经将个人财物全部转移去了瑞士银行，她就等登机了。 如果没有证据，没人能留住她。 肖男看着一沓又一沓厚厚的卷宗和资料，心情糟到了极点。 这个凶手，还真是可怕得让人寝食难安。这么多年了，自己没碰到过这样难缠的对手。对方仿佛一直在牵着她的鼻子在走。对警方的办案程序似乎了如指掌。 四个小时以后，终于有结果了。 可大家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原来，吴海东靠坑蒙拐骗起家，当年，在成立飞翔学校，投身职业教育以前，那家伙简直就是个地痞无赖。什么坏事都干过，至于有没有杀过人，只有天知道。 这样一个人居然投身教育，而且，还将一所技能学校办成全市唯一一家省重点技校，这简直是讽刺。 “头儿，如果要说素怨，可能就是这段最深了。” 肖男接过资料，如果不是吴海东有厚如螺捆的案底，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查出来数十年前的往事。 “就在三十多年前，吴海东在老家星子县城看上一个女孩，她跟女孩谈恋爱，后来，为了两千块钱，把女孩卖进了山里。他自己进城打工。听说，那女孩先后被卖给过好几个男人，最后，被逼疯了。因为，当时，她还怀了吴海东的孩子。” “后来呢？”肖男略有些焦急问道。 “没有了。这一段，还是当年，调查人口失踪案，调查出来的，但因为当时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能把吴海东怎么样。” “简直就是人渣。” 肖男隐隐觉察到什么，可一时好像又抓不住。直觉告诉她，这案子很可能跟当年的那件事有关联。 “找一下当年调查这件案子的同行，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有，那女孩，不，现在应该是老太太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最重要的一点，她有没有子女。” 老秦和杨耿冲马上离开去调查。 肖男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件案子的背后，有一个人，有一个人藏在所有人的后面。 而且，隐藏得极深极深。 恐怕，这也是阮玉莲想要隐瞒的真相。 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38码鞋印究竟又是谁的呢？ 一个黑影忽然朝肖男扑了过来…… “头儿，头儿，醒醒，有发现。” 嗬，肖男瞬间被惊醒，做了个梦。 “快说。” “头，那女孩还是个乡村教师。在被骗以后，她被卖给过好几户人家。后来，也被解救出来了，但她被骗走的几年，她的母亲离世，父亲在寻找她的过程中，掉下悬崖摔死了，她自己受不了这个打击，最后，疯了。” “因为村里的小学没人教，还是她在教。据村民说，她时好时坏，每次被人发现的时候，都是衣衫不整地被人放在学校的课桌上。她应该多次被村里的几个地痞流氓侵犯过。几十年，她一直坚守在山村的教室。” 肖男双手青筋暴起，这群人简直就是畜生。 “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几个地痞莫名其妙地病的病，残的残，最后都死于意外。连带着，整个村子里也都莫名其妙地得了瘟疫，除了几个孩子逃了出来，其他人都死了。” “那几个孩子呢？有他们的资料吗？” “有，据当年调查案件的同行说，当年，一共逃出来五个孩子。就是这五个。” 老秦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指了指。 三个女孩，两个男孩。 其中一个女孩，和阮玉莲眉目十分相似，还有一个，肖男想不起来。 三个男孩，其中一个个子最小，显得最机灵的那个，眼睛那么熟悉。 对，赵磊，就是赵磊。 那干净的眼睛，怪不得。 赵磊的眼睛一看就让人难以忘记。 对于当年的事，吴海东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那些地痞，肖男绝对相信，不可能死于意外。 还有，那些视若无目睹的村民，也绝不会莫名其妙地得瘟疫。 他们还是五个天真的孩子啊！ 肖男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果真是五个，那还有三个人在哪儿？ 肖男现在相信，阮玉莲和赵磊都不是无辜的。 不管他们有没有动手杀人，但他们肯定是共犯。 可剩下的三个人在哪儿呢？按身材，年龄最大的就是阮玉莲，最小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女孩。 肖男真想放弃追查，吴海东的确该死，该死一万遍。 可理智告诉她，法律需要更加公正的审判。 不管是谁，杀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忽然，她一眼看到了最小的那个小女孩的右手上有六根手指，准确地说，是小指后面多了一块肉。这是…… 肖男头嗡地一声响。 “快，跟我走！” 肖男三步并成两步，飞快启动自己的比亚迪唐，小江鱼儿、杨灵也紧跟了上去。 “头儿，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找吴小娇。” 两人彻底懵了，怎么又找上吴小娇了。 住处，没有。 公司，没有。 手机也关机了。 直到将近黎明，肖男也没有找到吴小娇。 她知道，自己可能晚了一步。 望着莽莽苍苍的月秀山，一时，有些失神。 她也是到最后一刻才想明白，吴小娇的右手小指处有明显的被切除多余赘肉的痕迹，所以，她就是当年那个年龄最小的小女孩。 阮玉莲和赵磊都是在保护她。 可她怎么又成了吴海东的女儿呢？这件事，肖男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她相信，杀人分尸就是吴小娇做的，从她那冷漠的眼神就看得出来。 那是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冷漠。 如果她没有猜错，吴小娇应该带着吴海东的双腿去往当年的事发地。 八十三呐，八十三，当年，梅老师教书的小亡村死的人整整是八十三人。 精神病院四号房，她早就应该猜到，那是五个孩子对梅老师的美好期望。希望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哪怕是在精神病院。现实里，吴海东薄情寡义，畜生不如，所以，他们希望梅老师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精神病院四号房，那是梅老师的天堂。 月秀山脉一处高峰，朝阳初升，霞光微露，一个身穿朴素衣衫的年轻女孩背着一条麻袋，迎着朝阳，急匆匆赶路。 她心里默默念道：老师，我带那个罪人来了，他当年答应你要回来的，却没有回来，我带他走回来向您赎罪来了！ 东方的天边，霞光仿佛听到了女孩的心里话，万丈红云，冲破天际，一轮红日高高升起。 第23章 连环谋杀 38码鞋印证实正是吴小娇的，而那半截指纹也是她的。可以肯定她就是真正的凶手。还有一点，肖男始终没有找到答案，吴小娇又是怎么会成为吴海东的女儿的。这一点，她一直没有找到线索。小亡村就在浔阳机械二厂的旧址附近，那也是那座月秀山曾经唯一一个在山上的村子。这案子也会跟318案有关吗？肖男无法得到答案。 所以，这案子没办法结案。 当肖男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勒南华愣了一会儿神，忽然，看向肖男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 “我同意你的意见。”没有办法解释吴小娇的身份，就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杀吴海东，亲生女儿将亲生父亲杀害，而且，还将其分尸八十三块，这要传出去，估计，飞翔技校不仅完蛋，还会影响到数万名学生。社会影响非常不好。 吴小娇从五岁到十八岁之间的档案竟然是一片空白，勒南华很好奇，为什么档案会没有任何记录？尽管肖男和他都调动了各种资源，仍然是一无所获。赵磊是特种兵，之前属于神秘的特战部队，普通单位查不到，是正常现象，可这吴小娇又是怎么回事？ 虽说案子破了，可凶手没抓住，而且这个案子的还有不少疑点。 “辛苦了，你先去忙吧。” 肖男点点头，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 吴小娇的身世就像是个谜，尽管肖男使用了各种手段，依旧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想起那对眼神，那深入骨髓的冷漠，她有股预感，吴小娇一定经历了什么事，不然不会有那种对世间一切都漠然的神情，那种距离感，恐怕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打动她吧。 就在刚动了要继续追击吴小娇的念头，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响了起来。 “头儿，接到报案，出现场。” “好，我马上就来。” …… “肖男，你说这都第几起了，第三起了，你怎么回事？现在整个浔阳市，人心惶惶，年轻女孩，根本不敢出门，我的电话都快被市里的领导打爆了，你难道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吗？”勒南华脸色很不好看。死的人里面，有一个是市里二把手的亲孙女。 “勒局，我知道这起案子影响很坏，可您得给我一些时间，我已经在着手调查了。”肖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刚接到报案，还没到三天，连续三名女性被害，而且，还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刚在开案情分析会，听陆佥的尸检报告呢，被勒南华给逮过来了。 “已经过去三天了，你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啊？”连续三天，三名死者被害，一天死一个人，浔阳市还没发生过如此恶劣的凶杀案。 凶手简直无法无天。勒南华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还没有。”肖男也有些憋屈，第一天接到案子，刚要查呢，就接到第二起，第二天刚要查呢，又接到第三起，所以，根本没时间查。 死的三个人，都是女性，而且，都是妙龄女子，但女孩并没有遭到性侵。死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查出来。 肖男也是头痛。 勒南华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着急了，这几天火气太大了。可这起案子，影响太坏了。一天死一个人，而且，还都是死在每天的同一个时间段。 “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目前，只查到她们三个是同学，但死因不明。尸检已经做过了，尸体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也没有明显的破坏性伤口。所以，凶手杀人的手法很高明。需要进一步调查。”肖男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已经死了三个了，极可能还会有人死，如果不早点查出真相，恐怕，还有人会遭到毒手。 所以，她要跟凶手抢时间。 “你去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这起案件现在闹得人心惶惶，我们一定要及时给老百姓一个交待。否则，我都快要顶不住了。”昨天，他连接了二十多个问询案件的电话，而且，级别都比他高，就连省里也有人打电话来了。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再有两年就退休了，他可不想在任期内留下什么污点。 “是。”肖男转身快步离开。 “头儿，你总算回来了。我们正等你呢。”老秦脸红脖子粗。 “怎么了？” “鱼儿说凶手可能不是人，我偏不信，我说凶手只是采用了一种更高明的杀人手法。他说我的方法不对，头儿，你评评理。”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给我消停点。”肖男剑眉一立，双眼圆睁，吓得众人不敢说话。心想，肯定是勒局又给压力了。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肖男缓了缓，说道：“怎么样，你们讨论出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头儿，我们发现，这三名死者有以下几个共同特征：一、都在同一所学校读的高中，是高中同学；二、死亡时间都是中午的12点左右；三、死的时候都是双眼圆睁，死状惊恐，像是被吓死的。” 肖男点了点头，随口问道：“还有吗？” “根据现场的观察，没有第三者在场的证据，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指纹，而且，更没有鞋印，所以，不像是入室杀人，可死者明明又都是死在家中。这是最蹊跷的地方。” “我已经完成了三具尸体的尸检工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查出真正的死亡原因。”陆佥第一次感到案件有些棘手。 “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死者都死得速度很快。还有，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作案工具，说明凶手很谨慎，也很狡猾。如果不是临时起意杀人，那么，极有可能是蓄意谋杀。她们三个既然是高中同学，这就是最好的线索，给我查她们的在高中时期的就读情况，要快，凶手既然能连杀三人，极有可能，还有第四个被害人出现。我样一定要抢在凶手杀人之前抓住他。” “还有，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三名死亡的致死原因，这非常关键，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死去，就算是没有物理特征，有没有隐藏的身体特征，这一点，陆法医一定要再努把力。” “看来，这个凶手极可能非常熟悉她们三个的生活习惯，或者说，因为要蓄意谋杀，他提前用了一段时间熟悉被害人的生活习惯。查一下她们三个这段时间都接触过什么人，还有，有哪些人进出入她们居住的小区、楼层。这些统统要查清楚。” “咱们兵分三路。我带着杨灵去学校，老秦和耿冲去查她们三个的社会关系，陆法医抓紧时间查明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 “是。” 所有人分头行动。 肖男带着杨灵，开上她那辆比亚迪唐，疾驰而去。 三条线索只要有任何一条有突破，都有可能接近凶手。要接近三个人，不可能在生活中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她就不信，凶手能隐身不成。 可为什么死亡原因不明呢，毒检也做过了，雷击，电击，机械性窒息，统统都排除过了，到底，被害人是怎么死的，简直匪夷所思。 死时没有任何的身体特征，也没有任何的表象特征，看来，凶手用了一种极高明的杀人手法。 据资料显示，当年，死者叶梦梦、邱雪、韩少虹都是一个宿舍的，他们同宿舍一共有六个人，有没有可能跟剩下的三个人有关系呢？ 三名死者死前肯定是见到了什么，表情都极度惊恐，究竟是什么让她们那么害怕呢？她们为什么又没有呼救呢？ 她们身上既没有被捆绑，也没有被束缚的痕迹，为什么她们不呼喊？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们既害怕，又不能喊出声呢？ 这个案件的疑点实在太多了，要快，要抢在凶手之前，恐怕，必须得从她们的高中时代查起了。希望他们能抢在凶手之前。 肖男一踩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第24章 青春是美好的回忆 “她们三个，死了活该。早就应该死了，她们是八中校园霸凌的罪魁祸首。简直就是人渣，天天欺负女同学，而且，还在厕所里抽烟，不知道被抓住过多少回。韩少虹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每回出事，就把家长抬出来。学校的校长又怕她当官的父亲，每次都是不了了之。有一次，把一个女同学按在厕所里喝尿，事后，那女孩的家长告到学校，校长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肖男和杨灵刚到学校，就碰到学校的门卫李大爷，一听说打听这三人，老爷子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肖男做梦也没想到，叶梦梦、邱雪、韩少虹表面看上去那么文静的三个女孩，会是校园霸凌的主儿，而且，手段恶毒、残忍，根本不像是学生，更像是黑社会。 如果不是要调查案子，肖男真想转身走人，越调查，发现这三个女孩越不是东西。最后，发现，三人可能还吸毒。 “死有余辜。”杨灵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 肖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每个孩子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正是因为人格不完整，正是因为心灵不美好，她们才需要老师的帮助，才需要人教。从教育的角度来讲，叶梦梦三人，正是要被大力改造的。可这三女，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好鸟。 踏在学校的草坪上，红色的环形跑道，不远处是足球场，还有网球场，学校的设施还是很全，肖男忽然有些怀念那些青春岁月，那里也有她写的诗和她朦胧的爱情。 “你们是来了解叶梦梦、邱雪和韩少虹的吗？”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是的，您是？” “哦，我是以前的宿管员。”老太太看上去很斯文，怎么看都像老师。 “对，我以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因为年纪到了，学校返聘，刚好宿管又没人干，我就把这个岗位给顶下来了。不也给家里增加份收入不是吗？”老太太满脸皱纹，步履蹒跚。 “那三个孩子啊，确实不太像话，把不三不四的男生带回宿舍过夜，而且，还经常欺负别的同学。有一回，把一个女同学的头都打破了，还把她按在尿池里喝尿，当时，还找人拍了那女孩的照片。害得那女孩差点没自杀。” 肖男灵机一动，那女孩一定恨死了她们仨。 “您记得那女孩叫什么吗？” “叫什么啊？我想想啊，叫，叫巫秋玲。是二班的，叶梦梦她们三个是一班的。” “她们有什么恩怨吗？叶梦梦她们为什么要欺负巫秋玲呢？”任何恩怨一定有缘由。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巫秋玲学习好，人也长得漂亮，学校里有不少男孩子都喜欢她。有一次，叶梦梦喜欢的男孩子，叫庞远，跟巫秋玲多说了几句话，她就不依不饶的。那巫秋玲性子也犟，不肯服输，说什么也不肯低头，最后，被叶梦梦拿砖头砸了一下，还被逼着……那几个孩子真是不象话。”老太太有些气喘。 “那您知道后来，她们几个怎么样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不管吗？” “哎，叶梦梦她们几个，家里都有钱有势，而且，韩少虹的爷爷还是，你们知道的哈，咱们市里姓韩的领导就一位。”老太太隐晦里朝四下瞅了瞅。 韩经略，本市曾经的二把手。肖男当然清楚。 “当时啊，我们都以为，学校起码会给个交待吧，不说公正。毕竟巫秋玲也是学校的学生。可两头的背景差太多了，巫秋玲啊，就是从乡下考进来的，而且，听说，她家里也没什么人。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奶奶带大的，也没个人给她撑腰。” 肖男忽然有些冲动，记得，她有个同学叫左小娟，家境跟巫秋玲很相似，当时，有两个男同学欺负她，肖男出手将两个男同学教训了一顿。事后，还跟左小娟成为了好朋友，如果有人愿意出手帮巫秋玲一把，也许，她最后不会走上绝路。 巫秋玲死了。 就在事发一年以后。 看来，青春也不一定都是美好的回忆。有的人的青春，或许隐藏着许多的痛苦。可这一条线索，基本断了，她家里没人，也不会有人想着给她报仇。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那您知道不知道，她们三个还有什么仇人吗？” “仇人呐，要我说呀，这都算不上是仇人吧。我觉得这些孩子就是缺乏好的教育，没有好的老师教她们。谁也不是天生的坏胚子不是。” 肖男点了点头，看来，老太太对教育有很多看法。 “我想想啊。要说仇人呐，我倒觉得，跟她们三个有恩怨的有很多，因为，当年，她们欺负的人太多了。巫秋玲算是欺负的比较厉害的一个，其他的，打人，骂人，以至于逼人家做一些不情愿的事，肯定多多少少都有。” “您说的不情愿的事是指？” “就是给她们姐妹洗内衣内裤，给她们打饭，帮她们打架，考试的时候给她们抄试卷等等。” 肖男一听，终于算是彻底死心了。这三个女孩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再问，恐怕也只有这些。 正在她要走之际，忽然，老太太喊了一句：“我想起来了，那三个女孩啊，当时都喜欢过一个男生，那男孩叫冉腾，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这会跟她们的死有关吗？三人死状一样，极可能是死于同一人之手，作为同时被三个女孩喜欢，冉腾应该没有作案动机。这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杨灵刚想说什么，肖男一把拉住了她。 老太太又开口说道：“我建议你们可以去找找他，他对三个女孩当时的情况很熟悉。而且，听说，他们当时还成立了个什么三仙帮，就是以三个女孩为首，可三仙帮的帮主却是冉腾。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也知道谁最有可能害那三个丫头。” 肖男浑身一震，冲着老太太道：“谢谢您！” 一转头，忽然瞥见学校的围墙外有一个低矮的破旧房屋，距离宿舍很近，与整齐的宿舍楼格格不入。 “老人家，您知道那房子也住人吗？” “不知道，不过，听说好像住了个拾荒的丑八怪吧。” 老太太转身，挥了挥手，嘴里喃喃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欠人家的总是要还的。”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芒。 “马上查一下冉腾这个人在哪儿。” “头儿，有新发现。”就在肖男刚刚坐上车，小江鱼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说。” “一个月以前，她们三个同时收到了一个名叫冉腾的人发过来的一个包裹，据他们的家人说，当时，打开这个包裹之后，三个人都失魂落魄。叶梦梦还在家闹了半天，要上吊自杀。” “马上找到那三个包裹。” “东西在一周以前，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查包裹的内容，有没有打听到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据她们三个的家里人透露，是一封信，一封很普通的信。这封信在她们遇害前一周就神秘失踪了。” 冉腾，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第25章 黑猫杀人 三仙帮还有两个核心成员，袁小玉和廖千千。现在，一定要清楚这五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叶梦梦她们跟冉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儿，有发现。” “快说。” “冉腾在三个月以前，来了本市工作，而且，就在叶梦梦的广告公司上班，担任创意总监。”“走，去会会这个冉腾。”这个人物非常关键。而且，极可能跟三个人的死都有关系。 当肖男见到冉腾的时候，她多少有些不明所以，真不明白，面前这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而且，满脸痘痘的青年，怎么会是三个女人争抢的对象，而且，那三个女孩长相都属上乘，怎么看上这么个痘痘男呢？ 肖男实在想不通。 冉腾表现得有些紧张，嘴也直打哆嗦：“警察......同志，我真......不是你们要找的凶手。” “不是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再说我们也没有说你就是凶手，我们只是找你了解点情况，你紧张什么？” 这男孩的心理素质很差，这样的人，不太可能实施蓄意谋杀。 “哦，哦……”冉腾松了口气，“我听公司的人说，你们找我，而且来势汹汹，我以为你们是怀疑我杀了梦梦呢？” “三个月以前，你是不是给叶梦梦、邱雪、韩少虹分别寄了封信，她们收到你的信以后，都很伤心。” “等等，你们弄错了吧，我没有给她们三个寄过什么信呐？”冉腾莫名其妙地问道。 肖男看了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疑云重重。 “你确定你没有给她们三人寄过信吗？” “我确定啊。一个月以前，我人就在浔阳市啊，有什么事，我可以当面说，或者打电话呀，为什么要写信那么麻烦呢？” 冉腾显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肖男转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小江鱼儿确证，三个被害人的家属证明那封信确实是冉腾寄的，可这个冉腾又不承认，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冒充他寄信给三人？ 而且，冉腾本人就在叶梦梦的公司，为什么叶梦梦不问冉腾本人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其中，有一方在说谎，要三家人合起来说谎，这个可能性不大。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冉腾在说谎。 “冉腾，我希望你明白，对警察说谎的后果？”杨灵厉声道。 冉腾吓得一哆嗦，神情激动，大口喘着气，结结巴巴道：“警察同……同……同志，我真……真没……没有说……说谎啊，再说我为什么要说谎，我又……又没……没有杀人。” 冉腾紧张得不行，肖男一看，确实不像作假，这小子说谎的可能性很小。 不好，如果凶手要杀死的是三仙帮的成员，那么，下一个应该就是袁小玉或者廖千千。 肖男匆忙拿起电话：“老秦，你带人赶快赶去廖千千家，我去找袁小玉。”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 她带上杨灵，启动车子，飞快朝袁小玉家赶去。 ...... 袁小玉很紧张，而且，看上去极度恐慌。 “警察同志，你说梦梦她们的死，真的跟几年的前的事有关联吗？”她瑟瑟发抖。 “至少，我们现在查到的是这样。如果你知道什么，赶快告诉我。”肖男看着这女孩，看上去也是斯斯文文，怎么这三仙帮完全不像是社会无良女孩呢，每一个都是长相上乘，而且，看着那么文静，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不良社会青年。 “你能跟我说说三仙帮的事吗？” “三仙帮，我不知道呀，什么三仙帮？”袁小玉目光躲闪，显然想逃避什么。 “袁小玉，我希望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名女性被害了，而且，都是你的同学，如果我们没有判断错的话，这起案件极可能牵涉到六年前，你们在学校成立的三仙帮，我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你所知道全部讲出来，否则，我不保证能尽快抓住凶手。” 袁小玉被肖男的话吓了一跳，赶紧道：“好好好，我都说，我都说。” “其实，所谓的三仙帮，只是我们当时取得一个好听的点的名字罢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叶梦梦她们觉得，她要有一个组织，这样，她们在欺负人的时候才能更有气势。所以，就成立了一个三仙帮。” “三仙帮的帮主是谁？冉腾吗？” “不是，冉腾只是名义上的帮主，那个痘痘男，怎么可能是帮主呢？” 肖男和杨灵相互望了一眼，前者急忙问道：“那到底谁才是三仙帮的帮主？”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三仙帮的帮主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物。就连叶梦梦她们也只见过他一次，这个帮主每次要出任务的时候都是由她们三个代劳。可是，叶梦梦她们对帮主佩服得五体投地，十分崇拜他。” “那你想一想，你觉得这位神秘的帮主会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也想不起来。说实话，我参与她们的活动并不多。就是欺负巫秋玲那一次，也都没有参加。我不是很喜欢她们的做派，但大家在一个宿舍，不参加，感觉又不太好意思。” 糟了，这袁小玉没有参与当年的事。那么，只有廖千千了。 肖男抬眼看向墙上的钟，指针堪堪指向十二点。 她和杨灵警惕地盯着四周，什么人也没有，也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足足过了十分钟，袁小玉缩在沙发里浑身打颤，惊恐地望着四周，又过了五分钟，依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肖男果断拿起电话，拨通了老秦的号码。 “头儿，廖千千死了。” 肖男头嗡一声响。 “凶手是一只黑猫，我们追下楼的时候，它已经逃没影了。” “什么？”肖男仿佛没听清，什么猫？ “头儿，我说凶手是一只黑猫，廖千千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那黑猫冲她叫了一声，她就没气了。” 肖男头更大了，怎么可能？ 黑猫叫两声就把人杀死了？ 她感到既荒唐又可笑，但是…… 袁小玉应该听到了肖男手机里的声音，当听到黑猫两个字的时候，她惊惧大叫：“她来啦，她来啦，她来啦……” 第26章 乡下来的老太太 看着晕倒的袁小玉，肖男不敢马上离开，毕竟离十二点才过了半个小时，如果凶手过来杀人，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老秦在电话里说的，黑猫杀人，一只猫怎么杀人？这又不是猫脸老太。 实在是太诡异了。 杨灵将袁小玉弄醒，还好只是被吓晕了。 “袁小玉，你刚才说她来啦，她是谁，谁来啦？”肖男看着袁小玉，后者双眼空洞失神。 “袁小玉！”肖男伸手轻轻拍了她一下。 “啊！”袁小玉吓了一跳，一声尖叫，瞪大双眼看着肖男，眼中写满惊恐。 “她是谁，谁来啦？”肖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袁小玉这才回过神，双眼依旧写满恐惧，悠悠道：“巫秋玲有一只黑猫，当年，她奶奶来看她的时候，带了那只黑猫，听说，巫秋玲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她就告诉我们，不要欺负她，否则，她的黑猫会给她报仇。有一天晚上，那只黑猫还跑到我们宿舍的窗口叫了一晚上，把叶梦梦她们三个吓得都不敢出门。” 肖男的头都快变成两个了，看来，这只黑猫背后隐藏了线索。 “头儿，黑猫没有追上。陆佥来了，死因和叶梦梦她们一模一样，也查不出来。”肖男头皮再度发麻。 黑猫，神秘的三仙帮主，如果真是当年那件事，那么巫秋玲的家人都不在了，谁会为她报仇呢？ 肖男怎么也想不通，一只黑猫如何杀人？怎么做到的？而且，死者都还没有任何的症状，难道说，真有灵异事件，黑猫可以杀人？ 她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信。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查出幕后的真凶。 “袁小玉，你再好好想想，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谁喜欢巫秋玲。特别喜欢的那种。” 袁小玉看了看她，有些迟疑：“喜欢巫秋玲的人很多，因为她不但学习成绩好，人也长得漂亮，而且，性子也好。我们班的男同学大部分都喜欢她。” 忽然，肖男想到一件事，差点就疏忽了。 “鱼儿，你赶紧去查一下，巫秋玲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尽管报告里说，巫秋玲家人都不在了，但至亲不在了，远房亲戚呢？表亲堂亲总该有吧。 袁小玉受了很大的惊吓，头上大汗淋漓，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晚上七点，肖男才带着杨灵离开。 “走，我们去学校。”肖男启动车子，迅速离开。 “头儿，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我怀疑那老太太在说谎。” “老太太，不会吧。” 当肖男到达学校的时候，只有门卫在。 “老大爷，你们那个宿管老太太呢？” “什么宿管老太太？” “就是有一个宿管，穿灰色上衣的老太太，以前还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后来返聘到学校做了宿管。” “早死了，都死三年了，你们怎么会找她呢？” 肖男只觉得脚底冷气直冒，还真是白日见鬼了？ 杨灵张着嘴，黑漆漆的宿舍亮着几盏灰暗的灯光，几栋宿舍楼寂静无声，显得阴气沉沉，一想到白天见到的那个老太太，她汗毛倒竖。 “我说头儿，咱走吧。”她声音直打颤，身子不禁朝肖男靠了过去。 肖男瞪了她一眼，看看四周，为什么有人冒充宿管老太太呢，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 “大爷，学校有住着一位穿灰衣服的老太太吗，背有点驼。”肖男紧紧盯着老人。 老人皱了皱，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可能是危老太太吧？是这样的，最近呐，有个老太太从乡下来的，老跑到我这儿捡破烂，我看她也挺可怜的，就放她进去了。怎么，你们见着她了吗？她也是个可怜人。” “那您能找到她吗？”肖男焦急道，老太太可能是故意帮忙，也在故意误导她。 “哎哟，这可不好找。老太太从乡下来，也没个住的地方，平时要么在哪个桥洞对付一宿，要么就在公园的长凳上睡一觉，就一个拾荒的老太太，这可真不好找。” 肖男有些沮丧，看来，这老太太是关键人物。她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呢？除了白天说的那些信息，她绝对相信，老太太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告诉自己一些陈年往事，她想告诉自己什么呢？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 “头儿，袁小玉疯了。”小江鱼儿一句话，把肖男吓了一跳。 袁小玉疯了，据说，她最后一次看见了黑猫。现在，只要有黑色的东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就会拼命尖叫，痛哭流涕，不断对着黑色的东西磕头谢罪，直到把头磕得鲜血淋漓。 现在，她一句话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黑猫还是出现在了她家里。具体怎么出现的，问不出来了。一股尿骚味从袁小玉坐过的地方传来，她小便失禁了。 看来，是真疯了。 当年，同一宿舍里的人，五死一疯，最早死的是巫秋玲。可有一点肖男想不明白，巫秋玲是二班的，叶梦梦她们几个是一班的，为什么要把她们六个人安排在一起呢？为什么要单独把巫秋玲一个人和二班的几个女生安排在一起住？ 她想听听学校对这件事的解释。 “头儿，有发现。” “说。” “我反复观看了叶梦梦她们几个住的小区的视频，我发现，有一个拾荒的老太太一直在她们家附近转悠，还经常到她们住的那一栋捡破烂。” 终于找到了，老太太果然有问题。 “以最快的速度找出那个老太太，快！”如果真是老太太作案，那么，与当年那起事件有关的人，死的死，疯的疯，老太太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只是，她究竟和巫秋玲是什么关系呢？ 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几名死者的死因不明，到底是什么致死四人，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她不相信，查不出几个女孩的死因。 “头儿，你说那黑猫会不会是回来给巫秋玲复仇？”杨灵声音有些打颤。 “你说呢？”肖男没好气看向她，一想到肖男的厉害，杨灵果断坐直了身子。头儿可是能跟特种兵王打成平手，区区一个小鬼，肯定不在话下。 可黑猫杀人，简直匪夷所思。 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神秘的老太太，又是为何而来？为巫秋玲复仇吗？ 她一个老太太是怎么做到的呢？ 到现在为止，这起案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物。 如果真是黑猫作案，恐怕没人能找到老太太杀人的证据。 第27章 她是凶手 “头儿，找到那只黑猫了！”老秦的话令肖男睡意全无，瞬间坐直了身子。 “走，快带我去。” 比亚迪呼啸着在黑暗之中疾驰如飞。 “头儿，你看！”下车后的肖男顺着老秦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蜷缩着身体，趴在一座屋顶的边缘，眼睛如一对蓝色的宝石，放着幽冷的寒光，静静地打量着肖男。 眼神之中写满警惕。 “喵！”忽然，黑猫如一只发怒的怪兽，一声怪叫，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目露凶光。 暗夜之中听来，像是鬼魅的叫声。 众人只觉得头皮炸裂，眼前的黑猫身子弓起，仿佛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老秦，你是怎么发现这只猫的？” “有同事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了老太太的踪迹，我就追过来了。追到这儿，老太太没影了，黑猫就出现了。” 众人一听，汗毛倒竖。总不会，那老太太是黑猫变的吧？只觉的浑身上下凉嗖嗖的，周围阴森可怖。 看来，这黑猫跟老太太肯定是一起的了，一个老太太，行动怎么会那么快呢，躲得过大批警察的搜捕。 “头儿，我们已经在周边搜了好几遍了，就是没发现老太太的影子，所以，我想，不会这老太太真是……” 老秦刚想往下说，肖男伸手一摆，制止他说下去。抬头朝四周望去，依旧是一片漆黑，昏黄的灯光下，黑猫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捕猫的工具带了吗？” “带了，抓不住，只要我们一动，这猫就往屋顶和树上跑。” 老秦话音刚落，肖男刚想动，只见那黑猫犹如一只暗夜中的幽灵，嗖地一下窜上一棵大树，冲着肖男愤怒地张开大嘴，一声尖叫，露出锋利的牙齿。那样子，似乎准备随时一跃而下，攻击肖男。 居高临下的黑猫，让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大家几乎同一时间想到了那四个人是怎么死的。 “头儿，用枪吧。”杨灵一旁提醒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那黑猫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冲他一呲牙，瞬间跃到一栋三楼的屋顶。 “不好！”肖男一声惊叫。 “快，搜捕老太太！”上当了，黑猫是在为老太太争取时间逃跑，怎么会有如此聪明的猫呢，简直不可思议。 “耿冲，快，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抓住老太太。”耿冲仿佛一头猎豹飞身追了上去。 肖男也飞身朝黑猫追了过去，她就不信，这么多人抓不住一只猫。黑夜之中，她的身形矫健如飞。 黑猫跑得更快了。 虽然确实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老太太是凶手，可肖男知道，这黑猫是关键中的关键，抓住黑猫，说不定能就解开那四人死亡之谜。 可黑猫太狡猾了，转眼，在肖男眼皮子底下失去了踪影。气得她差点没掏枪。 “头儿，有发现。” “说。” “巫秋玲的奶奶虽然去世很久了，但她奶奶有个同胞的妹妹，常年跟老人生活在一起，是个赤脚郎中。苗族也叫巫医。” 肖男心头狂震，一个赤脚医生恐怕有无数种杀人的法子，虽然她不信什么巫术，但苗家本来就神秘，有许多现代科学都难以解释的现象。 看来，老太太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了，不管当年巫秋玲受到了怎样的虐待，老太太不能无视法律，跑到城里来杀人。 “快，全城布控，不能让老太太跑了。”肖男找到勒南华，调动各部门警力全力配合缉拿凶犯。 黑夜中的城市，显然更加的诡异。 老太太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踪迹皆无。 肖男苦苦思索，如果她是老太太，会到哪儿去呢？ 忽然，一道灵光在脑中一闪，肖男带上杨灵直奔八中。 …… 老太太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找到了她。最危险的地方并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警察搜过的地方，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肖男还是找到了她。八中，她就藏在八中的宿舍楼内，当年，巫秋玲的那间宿舍。 老太太很镇定，丝毫没有被捕的慌乱，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眼睛平静地看看肖男，又打量了一下审讯室。 闭起眼，不说话。 “老人家，我希望你能明白，巫秋玲当年的死，我们也很抱歉，但这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说吧，你是怎么杀死叶梦梦她们的。” 老人睁开眼，看了肖男一眼，依旧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古井不波。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意。 肖男一凛，脑中飞快地转动，隐隐有一丝东西在她脑中闪过，可却怎么也抓不住。 杨灵不顾一切地闯进了审记室，在她耳边低低耳语道：“头儿，袁小玉死了！” 肖男腾地站了起来，五个人全死了。 她想到了，袁小玉和廖千千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肖男判断老太太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做案。那天她们见过老太太，才不到一个小时黑猫就出现廖千千家里，而当时，她们见到老太太的地点是八中，在城东，而廖千千家在城西，所以，她一定有帮手。或者，老太太可能根本就不是凶手。 走出审讯室，肖男静静地打量着屏幕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神态安详，表情淡然，出奇地冷静。 越是如此，肖男越觉得不对劲。 老太太不自觉轻轻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许是这段时间跑得太累了，有些困意，不自觉摸了摸右手的小指。 这个动作怎么那么眼熟呢，老太太不开口，就是在拖延时间，她在等，她在等谁呢？她又在等什么？ 不好！ “快，跟我走！抓捕冉腾！”肖男带人飞快向黑夜中冲去。 住处，公司，都没有人，冉腾神秘失踪了。 老太太在困乏时不自觉摸小指的动作跟冉腾如出一辙，那天，找冉腾问讯，每当他表现出不太愿意回答问题的疲态，就会不自觉地摸一下另一手的小指，那个动作非常轻微，可肖男清楚记得，这个动作，他至少重复了不下三次。仔细回想起来，冉腾的眉目和老太太有很明显的相似之处。 “快，给我查老太太和冉腾的关系。” 第28章 真凶 “头儿，查到了。” “快说。” “老太太名叫危娘，她有一个孙子一直在国外念书，叫危腾，你看照片。” 一张长满青春痘的脸出现在肖男的眼前，不是冉腾是谁。她早该想到，冉腾无缘无故，在这么巧的时间出现在几个女孩的身边，绝不可能这么凑巧。只是，当年，冉腾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帮巫秋玲呢？ 看来，杀人很可能有他的份。 “老太太，你不说不代表我们就抓不住冉腾。” “谁告诉你，凶手是腾腾了。我的腾儿没有杀人，我今天坐在这儿里，杀人的就是我。我是为玲儿复仇而来。” “肖队长，你知道吗？我给了你线索，就是为了让你查出当年导致玲儿死亡的真正原因，可你呢……”老人显然对肖男有些不满。 肖男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老人家，你很聪明，告诉我线索既是为了给巫秋玲翻案，也是为了牵制我们的精力，好让你和冉腾有机可乘。” 老人看了肖男一眼，心里却咯噔一下，对肖男多看了两眼。她当时的初衷就是为了让肖男把精力放在追查巫秋玲的死因上，没想到，肖男没有上当。反而，这么快就找到了她，不仅如此，还把孙子也揪出来了。 “人是我杀的，你们不用再找腾腾了。”老人看了看肖男，眼神出奇地平静。 “老人家，人是不是你杀的，你心里清楚。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你杀了人，而且，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冉腾杀了人，一切，等他出现了，真相就会大白。” 肖男知道，杀人的凶器可能就在凶手手里。 资料显示，巫秋玲是个很孝顺的女孩，她不相信，这样孝顺的女孩，她的表兄弟会是一个不顾自己奶奶死活，而独自逃跑的人。 她知道巫秋玲不该死，可事情过去多年，不该再有为人这件事陪葬了。 时间过得很慢，墙上的钟声嘀嗒的也很轻微，可每一下都敲在老太太的心坎上。她知道孙子是个孝顺的孩儿，现在，只希望，他逃走了，不要来找自己，毕竟，这次来城里，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巫家的人不能白死，秋玲是她姐姐家的独苗，她姐姐的后人不能白死，所以，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准备。 肖男其实也有些焦急，如果危腾不出现，那么自己极可能很难抓住凶手。而现在的证据，不足于定老太太的罪，她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危腾能出现，又希望危腾不出现，毕竟，当年，巫秋玲确实死的冤。 可法律容不得她有半点的怜悯。 危腾施施然走进了警局。 “你这个傻孩子！”老太太气得差点没一巴掌甩在危腾的脸上，后者，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老太太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后悔吗？” “不，我只后悔当年没有替表姐报仇。” “说说吧，危腾，你是怎么杀人的？”肖男知道，既然危腾出现，那么，所有的谜题都会解开。可令她意外的是，危腾却只是看了看她，闭口不语。 杀人的是只黑猫，到现在为止，黑猫还没有抓住，难道真是黑猫杀人吗？这种鬼话，肖男觉得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可危腾的缄默瞬间让案件陷入被动。 难道，自己还漏掉了什么吗？她仔细回顾了一下整个案情，依然没有任何的收获，到底是为什么？这危腾好像也在等？他等什么？ 肖男预感到，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莫非他也不是凶手吗？ 不，绝对不可能，难道…… 肖男只觉得头痛欲裂，这几个女人的死真的和巫秋玲的死有关吗？ “老秦，把当年这起案件的相关的资料全部调出来。” 一天之后，肖男终于拿到了所有的卷宗。 她开始翻阅当年的资料，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终于看见一行细小的字：周明案关联者。 周明案，周明案，六年前，那个用活人做实验的变态医学博士周明。 案件审理者：牧定邦。 肖男赶紧拨通了老师的电话。 “老师，我想问一下，您记得周明案中，有一个女孩叫巫秋玲吗？” “记得，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您能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还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牧定邦叹了口气，有些沙哑地说道：“当年，我们在八中发现有人在用人体做实验，而且，专挑年轻漂亮的女孩下手，但查了三个月也没有什么进展，于是，就开始在学校找年轻的学生，希望能得到她们的帮助，我们实在不想更多的女孩受到伤害，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牧定邦语气之中，有无尽的悔意。 “结果找了好几个，人家都不愿意。后来，找到一个女孩，叫巫秋玲，她是个勇敢的女孩。她答应帮助我们。其实这件事很危险，我们真不应该找她帮忙，可当时，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后来，她帮我们查到了三仙帮，还查到了周明，可是，她自己也被凶手周明注明了一种还在实验当中的新药，那种药根本就没有办法根治，最后，她全身?烂，生疮，直至……”牧定邦的声音有些哽咽。 “一年以后，她死在了老家。” “老师，您记得当时在学校，巫秋玲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同学或者朋友？” “有。她开始一直不肯说，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有一个非常喜欢的男孩，好像姓萧吧。” 周明，她记得判了死缓。 “对，周明判了死缓，应该还在城外的东平监狱。” 不好，周明！ 肖男挂断电话，飞快朝东平监狱疾驶而去，可当她赶到的时候，周明已经死了，死相惊恐。 危腾不是真凶！ 怪不得，那天他们离开的时候，黑猫那么快就出现了，因为危腾根本就没有调动黑猫的能力，凶手才是黑猫真正的主人。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天，追黑猫的时候，凶手就在旁边。 所有导致巫秋玲死的原凶都已经死于非命，巫秋玲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凶手也要她们死得不明不白。她早该想到。 凶手会在哪儿呢？ 原来，危腾和老太太早知道凶手的存在，危腾就是在为杀周明争取时间。 八中宿舍，那里已经搬空了，为什么还留了一张高低床？ 难道…… 当肖男带人赶到八中巫秋玲当年的宿舍时，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人缓缓走在楼道里，身影孤寂而落寞。 “站住！” 那人没有回头，缓缓走向宿舍的窗台。 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在月光下的照耀下，显得狰狞恐怖。一道道沆洼不平的丘壑布满了整张脸。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去，那张脸，像黑夜里的恶魔。丑陋无比。 丑脸人丝毫不理会肖男，站到了窗口。窗外的世界，犹如一个巨型的黑洞。 “玲玲，我来啦！”一声低低轻语，丑脸人朝窗外纵身一跃而下。 这是七楼。 “萧……”肖男还没有喊出声，那人已纵身跳了下去。 紧接着，只见听一声哀怨尖锐地嘶声：“喵！” 一头黑猫，竟然也纵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肖男知道，那个人是萧若尘。 …… 巫秋玲和萧若尘是八中双璧。肖男也是查周明案的档案才发现，巫秋玲有一个男朋友，一个一直没有公开的男朋友。 周明就是三仙帮幕后的黑手，为了抓住他，巫秋玲决定帮助警方，作为诱饵，引诱周明出手。 在最关键的时刻，叶梦梦等人发现了巫秋玲的秘密，她们无情地出卖了她。 最后，巫秋玲被叶梦梦等人迷晕，被周明注射一种正在实验的新药。因为不够年纪，她们只被关进去短短的时日。 虽然在公开场合，巫秋玲和萧若尘从来没有交集，但巫秋玲的文史政、萧若尘的数理化，成绩冠绝八中，甚至，他们两个人的分数加起来，超过市一中第一名。萧若尘是化学天才。 谁也没想到，他们早在高中时就互相倾慕。 为了治好巫秋玲，萧若尘不惜用自己做实验，和巫秋玲肌肤接触，让自己也感染那种怪病。可一年以后，他还是等来了对方死亡的消息。 此后，他神秘失踪了。 原来，他一直潜伏在八中附近。他就是那个住在废弃屋从来不出门的拾荒怪人。 巫秋玲之所以愿意帮助警方，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萧若尘的理想是当一名能帮助警察破案的法医。 拿着萧若尘留下的日记，肖男忽然之间有些莫名的感伤，都说年少的爱热烈而短暂，可为什么这两人的爱这么纯粹而持久浓烈呢，不是年少不懂爱吗？ 忽然想起那首《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 萧若尘杀人的手段，成了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第29章 残忍的凶手 又是一个没有办法印证的案子。 肖男来到院子，有些灰心。 “怎么，气馁了？”老人仍旧是背对着她。 近十年的刑警生涯，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女警成为全国十大刑警标兵，破案能手，曾经屡破大案奇案，曾创造过一天之内破获一起特大凶杀案的记录。当时，曾经轰动警坛一时。可没想到，才来浔阳短短时日，竟然碰到两起案子没有抓住凶手，而且，两起案件都没办法让凶手伏诛，整个侦破过程，自己几乎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我们的对手不仅在暗处，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人能翻得了案。你以为凭你现在这点能耐就能把他揪出来，你太高估自己了。” 肖男隐隐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操纵，两个案子都是为复仇而来，看似没有任何的关联，可手法都非常隐密，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若说一个，可能是偶然，可两个，真的是巧合吗？这么多年的刑警生涯告诉她，绝不可能。 “您说，这两个案子跟那件案子会有关联吗？” 老人沉默了。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 “我不知道。这只有你自己去查。但在浔阳市发生这样的案件我并不奇怪，你接下来肯定还会遇到的。” 如果说这两起案件跟那件案子没关系，可为什么手法都那么相似呢，也是伪造得极其高明。没有任何的破绽。可若说有关联，关联又是在哪儿呢？ …… 肖男简直不忍直视两个倒在血泊之中的孩子，强忍着暴怒的冲动，她开始仔细查看尸首。 死者是齐建伟的一双儿女。就在两天前，齐建伟莫名其妙地被人撞死在浔阳街头，他的一对儿女双双失踪。 姐姐齐宣宣死死拉住弟弟的手，弟弟依偎在姐姐怀里，望向后者的脸的方向，很显然，男孩死前很害怕，姐姐想给他一些安慰，最后，两人双双被人砍掉了头颅。死状惨烈。 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正是如花般的年纪。 生命就这样定格了。 肖男呼了口气，四下打量起案发现场。 …… 两天前，警局接到报案，本市著名房地产集团建伟集团总裁齐建伟被人撞死在街头，尸体被来回碾压五遍，压成了一堆肉泥。凶手的行径令人发指。 当天下午，接到齐建伟的老婆杨美薇的报案，儿子女儿失踪了。没想到，等肖男刚有点线索，又在城郊发现了姐弟俩的尸体。 凶手跟齐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要将一个四口之家三人都杀死，而又为什么偏偏留下杨美薇呢？ 杨美薇今年不到三十岁，而齐建伟已经年过五十了，一双儿女也并不是杨生的。他们的母亲早在多年前去世了。去年，齐建伟才娶的杨美薇续弦。 一家三口的死，杨美薇不算是最大受害者，但她绝对是最大受益者，齐建伟的财产足足有几个亿，现在，全归杨美薇了。他们的死会跟她有关吗？ 尽管杨美薇看上去漂亮又善良，一付柔弱无助的模样，可肖男打死也不相信，三个人的死会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江鱼儿走了过来：“头儿，案发现场处理的很干净，连鞋印都没留下，更别说指纹了，一件有用的物件都没有，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肖男眉头一皱，又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之前的两个案子也是一样，齐建伟的案发现场也是一样。虽然最后找到了那辆肇事车，但车子被处理的一干二净，车主也是个假身份，什么线索也没留下。看来，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啊。 她拍了拍小江鱼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肖男走到陆佥旁边，蹲了下来，没有其他的线索，只能靠尸体说话了。 “怎么样？” “对方用的是砍刀，很锋利，而且，凶手力气很大，看血迹喷洒的情况，对方是从他们身后下手的。有可能是不想被溅到血迹。”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个爱干净的人，或者怕清理起来麻烦。”老秦道。 “对。”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熟人，害怕自己行凶时被两个孩子盯着，产生心理负担。”杨灵补充道。 陆佥点了点头，能想到了，不用他们说，肖男都能想得到。 齐建伟的人际关系极其复杂，生意场上，朋友很多，若说竞争对手，也不少，可想置他于死地的，按说应该不多吧。 齐建伟是浔阳本市的企业家，为人精明，但也算和善，在成为富豪以后，并没有为富不仁，还帮市里免费更新了不少旧改的项目。在行业里的口碑也不错，在生意场上的名声也极好。肖男实在想不出来，这样一个人，有谁会想要他的命呢。 谋财吗？可对方没拿走他身上一份钱，从齐建伟死的惨状可以看出来，很像是仇杀，对方碾压他的身体应该不下五遍，明显是在泄愤，如果不是验dna，当时死者的身份都没办法确定。头颅都压烂了。 要知道，人的头骨是非常坚硬的，如果不是强大的破坏性力量，不可能将头颅破坏得那么严重。 本来，根据调查出来的撞人用的车主信息，那天，马疯子帮忙画出了一张没有脸的画像，可没有脸的画像根本没办法抓捕凶手。可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那人全程戴着连衣帽和口罩，穿着风衣，头给遮得严严实实。 现场勘查完，肖男马上带人去了齐建伟家。 杨美薇早已哭成了泪人，伤心欲绝的神情倒也不像做假。 “齐太太，请您再好好想想，这几天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跟您先生有关的，越详细越好。”凶手明显是针对齐建伟而来，可齐建伟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对两个孩子下手呢？肖男绝不相信，这两起案件没有关联，从作案的手法和现场来看，凶手可能是同一伙人。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老齐那么好的一个人，我那两个孩子也那么可爱，两天之间，全没了，这可叫我怎么活呀！呜呜呜……”杨美薇哭得惊天动地。 肖男也不打断她，让她发泄，毕竟在两天之间失去所有的亲人，任谁也不好过。虽然，她是后妈。但至少一家人一起生活了两年多了。 见没有人劝，哭了一会儿，杨美薇自己反而不哭了。老秦、耿冲、杨灵一直在检查房间，小江鱼儿小心翼翼检查痕迹。既是想看看没有什么线索，同时，也是想知道，齐家一家三口之死到底跟杨美薇这个小后妈有没有关系。 “齐太太，我知道您很伤心，但还是希望您能配合一下，再好好回想一下，这几天，齐先生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肖男耐心问道。 “他公司的事，我很少过问。你可以去问问他的秘书小乔。至于家里，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那天，建伟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回来以前，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还叫刘妈做好了饭菜，孩子们也在家做作业。”一说起两个孩子，杨美薇的眼泪哗地涌了出来，肖男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这个年轻的女人，或许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吧。 如果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只能从齐建伟身边的人开始排查了。 能准确知道他下班时间和下班路线，能准确无误地将两个孩子从车上绑走，对方要么踩过点，要么就是熟人。 忽然，一旁的司机老梁开口了：“警察同志，齐总前几天在联系买墓地的事。” “买墓地？”肖男心中一动，齐建伟不过刚刚五十二岁，身体应该还算不错，为什么着急买墓地呢？ 肖男看了看杨美薇：“齐太太，你知道你先生在买墓地吗？” 杨美薇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回道：“知……知道。” 肖男眉头一皱，示意她说一下去。 “是这样，他说有个高中同学，人到中年失业了，刚从沿海城市回来，在做墓地的生意，就请他帮忙照顾照顾生意。所以，他就想反正自己以后也用得上，就准备买。” 肖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齐太太，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这么重要的信息，对破案可能有帮助。” 杨美薇不敢直视肖男的眼睛，嗫嚅回道：“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人有生老病死，再说，我觉得不吉利。你看，他刚说要买墓，就……”她的眼泪还真快，说来就来。 可肖男觉得，不对劲。 第30章 诡异的墓地 按照时间点来算，齐建伟应该是回家，可按照汽车行驶的路线来说，他真的是回家吗？那条路叫柴桑路，是往西的，如果要回家，就得调头往东，而且，按照行驶路线来说，他完全没有必要绕一段再调头，右转的时候就可以调头。那段路，肖男非常熟悉，因为，她每天下班都要走一遍。 难道…… “他要买的是哪个墓园的地？”肖男盯着杨美薇。 “好像叫报恩福地。” 肖男眼睛一亮，前段时间，这个墓园打过广告，就在城西郊。让杨美薇找出报恩福地的联系人电话，肖男马不停蹄，直奔墓园。 报恩福地，这个名字很好听。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但想来肯定有些不一样的含义在里面。等到达墓园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意外。 报恩福地依山而建，范围很大，竟然就在月秀山腰，那不是当年浔阳机械二厂的厂址吗？那里烧死了二十七个人，318大案的案发现场。竟然有人把这儿作为墓园了？ 天气有些阴沉，在大山的笼罩下，报恩福地多少有些阴森的气息。尤其，两旁没有任何的人烟，大路上竟然一辆车都没有，墓园的入口处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报恩福地四个大字，静静地镌刻在一块青石碑上，不知为何，竟然用得是红色的黑体字，看上去，异常的扎眼，鲜红鲜红的四个大字像是被血染成的，看着有些瘆人。肖男总感觉有些不舒服。那几个字透着古怪。 嗯，不对劲。腥味怎么这重？ 她快步走到四个大字前面，伸手轻轻在那红色的字体上轻轻一抹，伸到鼻子边上，嗅了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巨响。 这是鲜血，而且，不像是普通动物的血。 “鱼儿，快，勘察一下这几个字。” “是。”小江鱼儿快步走了过来，先是嗅了嗅，紧接着，又拿出工具，轻轻抠了一块下来。 “头儿，这不是油漆，是血迹凝干的。” 杨灵吓得一哆嗦。还没进墓园呢，就碰到血碑？ “你闻闻这血是不是不正常？” “是，这不像普通的动物的血放干以后刷上去的，倒像是……”小江鱼儿稍一犹豫，正要继续说呢，肖男几乎跟他异口同声道：“鲜血。” 众人惊恐怕地看着墓园的招牌，直觉得毛骨悚然。 一股不好的预兆涌上肖男的心头，如果真是鲜血，那说明，这墓园的主人不仅胆大包天，而且，极可能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敢用鲜血刷墓园的招牌，他疯狂到了什么地步？ 难道这报恩福地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有鲜血刷碑呢？ 肖男抬头望去，报恩福地就在山脚，人迹罕至，整个墓园显得冷清幽寂，如果在这里真发生什么，恐怕，真的很难让人发现。 “待会儿上去，都小心些，不要单独行动。” “是。”大家纷纷点了点头。 越往里走，肖男越觉得古怪，通往墓园管理处的路，竟然脏乱不堪，像是很久没有人打扫。报恩福地既然向外售卖墓地，而且，还上电视台打广告，那么，就说明进入了商业化运作，平时也应该有人参观才对呀，为什么墓园的管理这么差，连基本的卫生都没有人弄吗？ 幽静的墓园，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肖男几个人走路踩在地上发出的咯吱声。 “你们找谁？”一个声音突兀地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杨灵和小鱼儿吓了一跳，饶是肖男身经百战，也心头一跳，这人走路很轻，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一个老人站在他们身后大约三十米的地方。 刚才他们身后明明没有人呐？ 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老人家，我们找墓园管理处。” “哦，往前走吧，就在前面。” “好。” 就在他们刚刚一转身的功夫，肖男忽然想起什么，一转头，刚想问老人几句，就在她一抬头的时候，面前的老人消失了。 肖男转头朝四周望去，哪里有半个人影，老头不见了。 刚才，老头就在他们眼前，消失得太快了吧。两旁的树木很稀疏，根本藏不住人。 这墓园，有些诡异。 肖男没想到，通往墓园管理处的路竟然足足有两公里远，走了快十几分钟，还没到。早知道，就把车开上来。 一路走来，肖男越来越心惊，墓园像是荒废很久，像年久失修一般，可为什么在网上打得广告却宣传得如同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相似呢？实际情况与电视上宣传的完全是两码事，难道这墓园的经营者不担心参观的人告他虚假宣传吗？还是说这墓园的老板根本就没打算卖墓地？ 不对，如果不卖，他那么费力地打广告干嘛呢？ 肖男觉得，这个墓园处处透着古怪。不太像正常的墓地。 “你们找谁？”这时，又一个声音在他们前面响了起来，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一座房子前面。 “我们找蒯大鹏。” “我就是。”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让人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笑什么呢？ 肖男上下打量了几眼蒯大鹏，伸手掏出证件。 让几人意外的是，蒯大鹏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似乎早就意料到他们要来。 肖男在他眼神底部捕捉到了一丝兴奋。一股警觉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蒯大鹏前面带路，肖男他们在后面跟着，走向墓园管理处。 走在后面的肖男认真仔细地盯着前面古怪的男人，那人走路腰板笔直，步形方正，虽然脚踏出去很力，但落地很轻，这人当过兵。虽然看上去，身体好像有些发福，但手脚摆动的幅度很小，说明，以前走路受过专业训练，而且，时间不短。 管理处破败不堪，根本不像一家正规墓园的管理处，破旧的家具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些没有清扫的垃圾。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蒯大鹏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人很不舒服。顺势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和齐建伟是什么关系？” “高中同学，怎么了？” “他两天前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蒯大鹏脸色陡变，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第31章 墓地有约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蒯大鹏失魂落魄，面露悲凄，一脸的伤心，但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蒯先生，齐建伟有在您这儿买墓地吗？” “有，但是还没签合同，他答应下个礼拜一来签合同。” “两天以前，也就是本周三下午，他是不是跟你打电话，约好来这看墓地。” “对呀，你怎么知道？”蒯大鹏明显一惊，眼神朝旁边闪了一下，没敢看肖男的眼睛。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从沿海回来，没找着合适的工作，就包了这块墓园卖墓地，知道他在本市办企业有些年了，也赚了不少钱，就想着请他帮帮我，照顾一下生意。上周就去找他，他答应我自己先买一块。但因为当时要急着出差，没过来看。这周三下午，他突然打电话说要来看看墓，我正高兴呢。可等了半天也，他也没来。后来，我打电话过去，手机关机。我想，他可能又出差了吧，就没在意。没想到，哎……” 蒯大鹏的话简单而明了，没有任何的毛病。可肖男觉得哪里不对劲。 蒯大鹏脸上淡淡的笑意让人很不舒服。相约看墓地，就死在半路了，有这么邪门吗？肖男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管理处。 “蒯先生，您的墓地好像不像宣传的那么好啊？”肖男故意问道。 蒯大鹏心头一惊，赶紧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呵呵，宣传嘛，哪能真跟实际情况一模一样呢？” “可您的广告跟实际差得也太远了吧？” “呵呵，我马上让电视台把广告撤了。” “蒯先生，您的墓园，齐建伟有投资吗？”肖男不相信，蒯大鹏会不找齐建伟投钱。 蒯大鹏心头再度一跳，看着肖男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异。 “这个……”搓了搓手，却没有说出半个字。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不方便说吗？” 蒯大鹏咬了咬牙，心一横道：“是的，因为涉及到公司的机密，还请警官见谅。”说着，还故意看了肖男一眼。 忽然，肖男闻到一股腐肉发臭的气味。 她缓缓走出管理处办公室的大门，在不远处的一棵枯老的树下，死了一条狼狗，死得很惨，可为什么没掩埋呢？种种迹象表明，这报恩福地像是没人打理。 肖男抬头一看，不远处，墓园之外，却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 “那是哪儿？”还没等蒯大鹏回答，她猛然想到一个地方，心头一惊。 不会那么巧吧？心里暗暗道。 “那是一座废弃的旧厂房，好像是……” “浔阳机械二厂旧址。”肖男慢悠悠道。在山下也能远远看见，没想到挨得这么近。蒯大鹏不易察觉地看了肖男一眼，心头狂跳，不明白眼前这个警察，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跟齐建伟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对，我们在上高中那会儿，是死党。” “你知道他有什么仇人吗？” “这个还真不清楚，只知道他这几年生意做得很大。但建伟那个人，心善，为人也厚道，没听说在外面结什么仇，当然，我离开浔阳有快二十年了，对他的具体情况也知道的不多。” “蒯先生，您的墓园闹鬼吗？”肖男没由来问了一句。 蒯大鹏心头大骇，满眼惊恐地望向肖男，“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一阵轻微的凉意袭来，天阴沉沉的，风雨要来了。不远处一排清晰的鞋印引起了肖男的注意…… 从侧面看，蒯大鹏和马疯子画的那个蒙面人的身形很像，所以，肖男怀疑，齐建伟的死可能跟他脱不了干系，可杀人动机呢，他为什么要杀齐建伟？如果说为了钱，齐建伟都要跟他买墓地了，人一死，买不买还不知道呢？依杨美薇的性子，多半不会买了。可现在齐建伟死了，总得有个下葬的地儿吧，会不会葬在报恩福地呢？ “头，有发现。”外出的小江鱼儿急匆匆跑过来，伏在肖男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肖男脸色大变。 “走！去看看。”带着杨灵直奔墓园之中。 当他们走到墓园之中，脸色巨变。只见有二十七座墓碑前面，都摆满了鲜花。 怎么回事？ 难道这二十七人是一家人吗？肖男走近仔细一看，脸色更加凝重，所有碑文的末尾都有一行小字：318案遇难者。这些人就是318案中被烧死的那二十七个人。 身后，蒯大鹏也快步跟了过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蒯先生，这些花是谁送的？” “不知道呀，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怎么回事，有人进来，我竟然不知道。”说着，还朝四周寻找，似是想找出送花那人。 难道是死难者的家属吗？如果是，为什么给二十七个人送花呢？现在看来，这墓园的古怪，恐怕远超出她的想象。 现在将蒯大鹏带回去，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蒯先生，你的墓园有几个工作人员？” “只有三个，我，老刘头，老关头。”他们一个负责看管墓园，一个负责巡视。 “杨美薇来过墓园吗？” “没有，齐太太没来过。” 肖男不着痕迹地看了蒯大鹏一眼，这人根本就是在敷衍她，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还有，那进门的石碑上为什么会有血迹，这蒯大鹏为什么这么大胆，敢用鲜血刷墓园的招牌呢？ …… 离开报恩福地，肖男把车交给了耿冲，坐在副驾驶位上苦苦思索。老秦的电话来了。 “头儿，有发现。” “说。” “报恩福地以前叫情人坡，是很多年轻人幽会的地方。前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南城的墓园被拆除了，把墓地迁到了情人坡。网上还有段子呢。” “什么段子？” “说情深的人去南门湖，缘浅的人去东林寺，情深意重的人去情人坡。” 这些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呢？肖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说点有用的。”肖男没好气道。心里话，这老秦怎么也跟小江鱼儿一个调调了。 “有用的就是，齐建伟和杨美薇在上周都去过情人坡。” 肖男心头一震。心道：果然如此。 看来，这蒯大鹏跟杨美薇都在撒谎。 他们在隐瞒什么呢？ 第32章 真凶乍现 “头儿，我觉得这蒯大鹏很古怪，这报恩福地处处透着诡异，不像正常的墓地。倒像个没人管的地方。” “对，我也有同感。这蒯大鹏像是在隐瞒什么，而且，我留意了一下，他双手粗糙，手背有些硬块，一般人，就算干活，也不会手背出现硬块，最多就是手起茧，如果我没猜错，他手上的茧应该很厚。” 第一个说话的是杨灵，第二个是小江鱼儿。 “蒯大鹏当过兵，而且，时间不短，他的身手应该相当不错，脚步走路很轻，呼吸很沉稳，不像是普通人。你们有没发现，他和马疯子画的凶手的画像，侧面很像。” 杨灵和小江鱼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头儿，现在怎么办？这案子可是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把杨美薇带回来，协助调查。”肖男灵机一动，既然蒯杨二人都在隐瞒，她就偏不让他们得逞，她要打草惊蛇。 …… 杨美薇对把她带回警局，显然极度不满，众人也不清楚，肖男为什么没有把蒯大鹏带回来，而是把杨美薇带了回来。 肖男想证实一件事。 “你们抓不住罪犯，把我抓回来，算怎么回事？放我出去！”杨美薇的情绪很糟糕，根本不配合。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 “齐太太，我们只是请你回来协助调查，并没有抓你，抓人和请人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进了公安局，有什么区别吗？”杨美薇吼道。 肖男懒得理她。 “齐太太，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你回去。” 杨美薇撇了撇嘴，不说话。 “第一个问题，你明明和齐建伟去过报恩福地，为什么撒谎说没去过？第二个问题，你丈夫出事那天，蒯大鹏跟你通过三次电话，尽管你把通话记录删除了，但我们调出来了。电话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通三次电话？第三个问题，你家里的物件摆设显示齐建伟有几天没有回来过，为什么你跟我们说，你和齐建伟的关系很好，你为什么要撒谎？第四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蒯大鹏联系的，是在你嫁给齐建伟之前就认识他，还是在嫁给齐建伟之后认识的？” 随着肖男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抛出，杨美薇的脸色骤变，越来越难看。最后，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神底部透出一丝惊惧。她显然没想到，肖男会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掌握这么多信息，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早就认识蒯大鹏呢？简直是莫名其妙。”尽管杨美薇矢口否认，但语气之中的心虚表现却骗不了任何人。 肖男眼睛如同两道勾子，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后者，赶紧将眼睛挪开。 “齐太太，你说与不说，对我们而言，是破案快与慢的问题，但对你就不一样了，是罪行轻与重的问题。”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罪？简直是荒谬！你们警察就是这么破案的吗？就是这么诬陷好人的吗？”杨美薇叫了起来。 “首先，你跟齐建伟一起去了报恩福地，你老公车子的记录仪清晰记录了你们去的整个过程。你删掉的那一段，我们也找人恢复了。还有，报恩福地有一段路上有清晰的鞋印，和你脚底下的鞋刚好吻合。” 杨美薇下意识地缩了缩脚，眼神显得更加慌乱，怎么会这么快呢？心里陡然紧张了起来。 肖男盯着她，看得旁边的杨灵都有些发毛，心里话：头儿这眼神还真不白给。 杨美微的紧张情绪一点一点攀升，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肖男要的就是这效果，杨美薇的心理素质一般，没有证据，只能采用这种方式。 “你……” 肖男刚要再次开口，杨美薇吓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说，我说……” 肖男示意她坐下。 “那齐建伟有好几天没回家了，我想要个孩子，他死活不同意，我就想给他生个孩子，两个孩子，都不待见我，我想着老了以后，如果建伟不在了，我怎么办，不是自己亲生的终究没有血缘关系，恐怕他们也不会对我好。” “可是建伟他死活不同意，为了这件事，我们吵了好几次，我不明白他担心什么，我对两个孩子怎么样，他心里难道没数？只有两个孩子为难我的份，我从来不敢对两个孩子怎么样，这一点，他心里最清楚。前几天，我又提生孩子的事，他身体很好，我就不明白，我也能生，他也能生，为什么就是不同意生，于是，我跟他闹了几次，他就开始不回家了。” “那天，突然跟我打电话，说要去看墓地，叫我一起。我一听，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原来，只是为了帮他的老同学蒯大鹏。所以，那天，我们确实一起去了报恩福地。不过，碰到一条狼狗，我还差点被咬上，建伟气得叫蒯大鹏把狗打死了。” “我担心你们觉得我跟蒯大鹏有牵扯不清的关系，所以，才没敢说那天我去过墓地。出事那天，蒯大鹏给我打电话说建伟要去墓地，问我建伟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菜，他好准备一下，墓园里有一个小餐厅，前后一共通过三次电话。在嫁给建伟以前，我根本不认识蒯大鹏。” 杨美薇的表情很自然，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肖男静静地听着，没说话。对杨美薇的陈述没有任何表态。这女人要么确实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是担心警察怀疑她和蒯大鹏有牵扯，要么就是在演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莫名其妙在报恩福地买一块墓地，还没买好就横死街头，如果不是仇杀，那会跟墓地有关吗？可蒯大鹏没有任何的杀人动机啊，尤其，两个孩子那么无辜，为什么要杀死两个孩呢？ 肖男走出审讯室，心情有些沉重，案子毫无头绪。 “头儿，有发现。”老秦回来了。原来，肖男派他去查齐建伟生意那条线。 “快坐下说。”几人当中，老秦的办事效率确实高。而且，每每都有新发现。 “齐建伟生意那条线并不复杂，主要集中在商品房、旧改和工程三块，商品房业务有一个副总操盘，他这几年过问的少，工程这块也有人负责，倒是旧改，有些问题。” 众人眼睛一亮，小江鱼儿开始催促道：“快说快说。” “十里老街有个村子叫小郎村，齐建伟自己中标旧改项目，据说他给的补偿还挺高的，可有一户人家就是不愿意拆，为这件事，拆迁队和那户人家还发生了口角，听说，还动手了。” “为什么不愿意，既然补偿够，没理由不拆啊！” “我找了当年小郎村的负责人，据说，那户人家有个儿子在西藏当兵，只留下身患重病的老母亲和媳妇在家，老人怕儿子找不着地方，就说什么也不肯拆。有一次，拆迁队不知道那户人家还没拆，半夜动手用推土机把房子推倒了，把老太太和她儿媳妇全埋在里面了。” “那户人家姓什么？” “姓翟，老人叫翟翠云，他儿子叫翟天亮。” 不是蒯大鹏。肖男眉头一皱，线索又断了。可蒯大鹏跟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第33章 边关悍将 “杨灵，马上跟翟天亮当年服役的部队联系，调查一下，翟天亮有没有一个战友叫蒯大鹏。” “是。” “老秦，你再去查，当年拆迁队为什么没有得到通知，拆迁屋中还住着人，就拆房子。” “是。” 如果当年拆迁是有意将翟天亮的母亲和妻子活埋，如果蒯大鹏是翟天亮的战友，那一切就说得通了。没有任何证据，只能靠推理。 杨美薇没有放走，肖男紧盯着外面的屏幕，想从中找出一些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部队的联系很快就了结果。 “头儿，有发现。” “说，西藏那边来电话了，蒯大鹏跟翟天亮是同班的战友，而且，翟天亮是班长，当年，一场暴乱中，为了救蒯大鹏，翟天亮牺牲了。” 肖男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第二个推论证实了，可她丝毫高兴不起来。如果拆迁队真是罔顾人命，故意活埋翟天亮的母亲和妻子，那凶手八成就是蒯大鹏了，可是，为什么，他要杀死孩子呢？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杨灵，马上去协助老秦查一下，翟天亮妻子死的时候，是不是怀有身孕。” “是。” 等待是倍受煎熬的，杨美薇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破绽，肖男只得将她放走。派人密切监视。 第二天，老秦的调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头儿，有新发现。” 众人都有些兴奋，毕竟这案子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完全靠推理来验证。事实证明，肖男的推理能力确实惊人。要重构案件的线索并不容易。 “我找到了当年负责拆迁的拆迁队长，因为这件事，他被判了几年，虽然他吱吱唔唔，但基本可以确定，他们知道翟天亮一家没有搬走，命令是齐建伟下的，据说，齐建伟派了三拨人上门沟通，其中，第二拨人还动手打了人，把老太太的头打破了，把翟天亮的媳妇打得流产了。家里全被砸了。” “这群王八蛋！”肖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翟天亮当兵参军，保家卫国，最后，可倒好，家人被打，甚至，被人活埋，竟然没有人出来主持公道。 齐建伟也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怪不得，蒯大鹏要背着两个孩子，一方面，他既要让齐建伟断子绝孙，另一方面，又对两个孩子于心不忍。 不好，报恩福地恐怕只是他们暂时栖身的地方。 “快，跟我走！” “老秦给勒局打电话，请示支援。”蒯大鹏当了八年兵，肯定没那么好对付，一看，就像个练家子，尤其，他的肩头似乎有些变形，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练功导致的。而且，那天见到的那个老头，也不像普通人。 肖男一行人急匆匆赶往报恩福地。如果她没有猜错，蒯大鹏极可能有警觉了。青石碑上的血迹证实是狼狗的血，部队电话里说，蒯大鹏带走了一条狼狗，那肯定就是那条了。当着齐建伟的面杀死跟随自己多年的狼狗，蒯大鹏一定很痛苦吧，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要把齐建伟的尸体来回碾压。翟天亮母亲的死，妻子的死，腹中孩儿的死，家被摧毁，还有狼狗的死，一桩桩一件件都够齐建伟死上五六回了。 车子疾速行驶在公路上。 “头儿，我打电话的时候，西藏那边的首长说蒯大鹏可是条悍将，曾经一人干翻过十几个持枪歹徒。” 肖男头又是一阵嗡嗡作响。前有赵磊，又来一位蒯大鹏，部队出来的牛人可真不敢轻敌啊，好在，她肖男也不吃素的。 “再快点，问一下，支援的部队出发了没有？”无论如何，不能让蒯大鹏跑了。 “头儿，部队已经出发了。” 肖男点了点头，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事。按说，蒯大鹏杀了人，应该走才对，而不是留在报恩福地。报恩福地，明白了，他是来报翟天亮当年的救命之恩来了。杀死齐建伟一家，就是替翟天亮报仇，也就是报恩。为什么又叫福地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头儿，不好了，拆迁队长刘大虎死了。”小李的电话瞬间将肖男惊醒。 肖男真恨得牙根痒痒，除了指使人，动手者也要处死，自己怎么把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漏掉了。与当年那件案子有关的，恐怕，一个也别想活着。 不好，还有当年动手打翟天亮家人的那几个人。 “头儿，打人的人也全死了，三个人，都被人割破了喉咙。” 肖男既有些沮丧又有些愤怒，公正确实从来不会缺席，但蒯大鹏不能枉顾法律，肆意杀人。 “告诉支援部队，包围报恩福地，把大门作为口子放开。”她要瓮中捉鳖。 她做梦也没想到，蒯大鹏竟然大摇大摆就坐在报恩福地的管理处，还是那个破败的大门，还是那间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屋子。 “你来啦，好快呀！”黑暗中，蒯大鹏的眼神飘忽不定，脸上是不是带着笑意，已经看不清了。 “蒯大鹏，你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肖男一挥手，众人散开，呈扇形朝他包围过去。 蒯大鹏朝他们撇了撇嘴，显然有些不屑一顾。 肖男再度一挥手，众人扑了上去，面对蒯大鹏这样的西藏特警老兵，她丝毫不敢大意。 哪知，就在她一动身，蒯大鹏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就好似一条下山的猛虎一般，双腿朝后蹬，朝面前的老秦猛冲了过去。 “小心！” 还没等老秦反应过来，蒯大鹏一下将他一米八的大个，撞飞了出去。 贴山靠！ 肖男差点叫出声来，八极铁山靠，又叫贴山靠，师父当年说过，这套拳法刚猛无比，被撞上不死即伤。 “老秦。”肖男赶紧扑了过去，一看，老秦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头儿，我……”即刻昏死过去。 “快来人，带老秦下山。” 肖男朝后一挥手，众人将包围圈散开，不敢靠近蒯大鹏。 …… 肖男再度死死盯着蒯大鹏，心中盘算着如何捉人。这家伙的战斗力，确实太强悍了，刚才那一下，太惊人了。 “肖警官，你是不是觉得我杀多了人？”蒯大鹏开口，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 “纵然这些人对不起翟天亮，也应该由法律来裁决，你不能随意杀人。” “那我请问一下，我班长的仇已经过去快十八年了，他妈妈和我嫂子也死了那么久了，你们给了他们公正没有，你们不是最喜欢讲公正吗？我请问你一下，班长的公正，你们给了没有？”蒯大鹏一声大吼。震得整个山林，嗡嗡作响，回声阵阵。 第34章 还有谁是凶手 肖男知道，凶手不只一人，那两个老头，极可能是帮凶，所以，蒯大鹏不需要自己动手。 面对蒯大鹏的质问，肖男无语以对，公正确实有时候会迟到，但秉持公正的信念永远不能改变。法律是一切的准绳，谁也不能践踏。 蒯大鹏像一发怒的狂虎，瞪着双眼，握紧双拳，盯着肖男。 肖男出奇的平静。 “蒯大鹏，你和翟天亮都是国家的英雄，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敬佩你们。翟天亮的事，确实欠你们一个交代，但无论如何，你不能滥用私刑，随意杀人。国家法律不能随意贱踏。” 她正气凛然，缓缓走向蒯大鹏。众人都有些…… “头儿！”小江鱼儿失声叫了出来，现在的蒯大鹏简直就是一头猛虎，谁挨上谁倒霉。 肖男没理会，在蒯大鹏约三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蒯大鹏，跟我回去！” “妄想，给我让开！”说着，朝肖男俯冲而下。 “头儿！” “肖队长！” 所有人大声惊呼。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肖男双手画弧，左牵右引，将蒯大鹏庞大的身躯挡在身外。 这是……竟然被挡住了。 蒯大鹏一声惊咦，居然是绵拳。 “丫头，你这拳跟谁学得？” 肖男也不答话，揉身跟了上去，一掌撩向对方的颈部，同时，右拳猛击蒯大鹏的面门。八极刚猛无匹，绵拳以柔克刚，是八极的克星。 众人看呆了，怎么也没想到，头儿居然还是个拳术高手。只有杨灵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上次只有她亲眼看见肖男独战那个特种兵王赵磊，这次，又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曾经的武警老兵。 蒯大鹏毫不客气地迎了上去。他在等。 肖男知道，蒯大鹏在等人，在等杀人的人。杀死拆迁队长刘大虎和那三个打人的人。 “都别动，举起手来！” 大部人赶到了。勒南华看着肖男，惊出一身的冷汗，这要是出个什么事，自己对不起老战友啊。 蒯大鹏看了看勒南华，对肖男说道：“丫头，你的绵拳很不错，虽然你不肯说师承是谁，但我也能猜得出来。我的拳法习自孟家村，你的拳法，应该来自吴氏。”边说着，眼睛不着痕迹地朝四周打量，就在此时，肖男反而一把掏出了手枪。她知道，蒯大鹏在找机会逃跑。故意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蒯大鹏，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我们只能将你就地击毙。”肖男可不相信这家伙会闲得无事对自己的拳法感兴趣，这么危险的人物，不能抓，只能将其击伤。 “将我击毙，你有证据证明我杀人吗？啊？笑话，你们警察不是最讲证据吗？没有证据，你们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肖男静静打量了他一眼，缓缓道：“如果你敢逃，我就动手。至于有没有证据，把报恩福地搜一遍不就知道了吗？报恩福地，这报恩是你为报翟天亮的救命大恩，这福地是什么意思？你当真以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吗？” 蒯大鹏诧异地望向这个年轻的女警，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全部被肖男猜透，而且，还拿捏得死死的。 眼神之中，第一次，闪过一丝警惕。他还真是低估了肖男。 “你不用等了，你那两个老友，我们也已经拿住了。喏！”说着，嘴朝右后方努了努。果然，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被黑巾罩着头，黑暗中看不清脸。 蒯大鹏心中一动，轻轻叹了口气，将两双缓缓放在胸前。 有一个干警刚想上前给他戴上手铐，肖男猛地一声大喊：“我来！”此时，容不得半点闪失，对于蒯大鹏这样的人，一旦有机会，就可能瞬间发生致命的危险。 所有人如临大敌，肖男走上前，将手铐咯嚓一声铐了上去。 蒯大鹏终于抓住了。 …… 审讯室里，蒯大鹏脸上像要滴出水来，被骗了，被肖男骗了。整日打雁，他没想到，被肖男给打了眼。那两个根本不是他的同伙，他两个老友根本没被抓住。 原来，肖男来时已跟勒南华商量，要想抓住蒯大鹏，只能智取，就故意装作将两个同伙抓住，迫蒯就范。 果不其然。 蒯大鹏一语不发。看不出表情，脸上又挂起那淡淡的笑意。 小江鱼儿已带人在搜报恩福地了，彻彻底底搜查，她相信，蒯大鹏的作案工具和线索，只能藏在报恩福地。而且，一定跟翟天亮有关。因为，翟天亮母亲和妻子的坟墓就在报恩福地。 肖男也不急于审蒯大鹏，就从审讯室走了出来。好在，老秦没有大碍，伤得不重，已经送到了医院救治。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耿冲、小江鱼儿带着人将报恩福地搜了个底儿朝天。 “头儿，有发现。” “快说。” “蒯大鹏作案时所穿的衣服，所用的刀具都找到了，就埋在青石碑后面。” 肖男喜上眉梢。现在关键的两个人物，蒯大鹏的两个同伙还没抓到。就得看武警的了。 盗车的并不是蒯大鹏，是另一个人。但撞人的一定是蒯大鹏，依他的个性，这种事一定会自己亲自执行。那两个人会藏在哪儿呢？ 不好，报恩福地。蒯大鹏既然取名报恩福地，报恩就是为报翟天亮的大恩，福地意思就是安葬翟天亮家人的地方，那么，那两个人如果也是军人，一定会去那儿。 两个小时以后，肖男还是无功而返，蒯大鹏的两个帮手老关和老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踪迹皆无。 “头儿，出事了！” “怎么了？” “我在蒯大鹏的住处搜到一份捐赠表，这家伙把他全身所有的器官都捐给了其他人。日期就是一个月以后。他得了绝症，肝癌晚期。” 一个肝癌晚期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强悍的武力值呢？肖男实在想不通。还有一个问题，蒯大鹏和两个同伙是半个月以前才来的浔阳市，他们怎么会那快就把翟天亮的案子调查的一清二楚，要知道，警方当时可查了不下一年，蒯大鹏他们还没有许多便利的权力，怎么做到的？ 难道说，他们还有帮手？ 还有那两个同伙，到底会去哪儿了呢？ 肖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指望蒯大鹏开口是不可能了，这家伙不仅身体素质好，心理素质也十分过硬，肖男没指望从他嘴里得到半个字。只要有证据，就算蒯大鹏一个字不说，她也有办法定他的罪。可……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脑中一丝灵光闪过。 “快，跟我走，去齐建伟家。” 肖男冲进车子，飞快朝齐家驶去。 所有的线索一开始就指向杨美薇和蒯大鹏，杨美薇的嫌疑很快被排除，而线索指向了蒯大鹏。如果一开始，杨美薇就已经和蒯大鹏串通了呢？ 肖男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一踩油门，车子更快了。 齐家空空如也，杨美薇不见了，还有两排其他的脚印。 肖男将所有杨美薇可能在的地方都搜了个遍，踪迹皆无。 杨美薇就像空气一样，也消失了。 她也是忽然想通一个问题，杨美薇极可能一开始就说了谎，她和蒯大鹏本就相识，而且是旧相识，所以，在蒯大鹏找来的时候，她就有了帮手。 齐建伟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枕边人，一直是一个想将他割喉的人。 只是，杨美薇为什么要杀齐建伟呢？ 蒯大鹏静静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刑警，忽然之间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心想，如果当年有这样的人在刑警队，班长的家人也不会惨死，就算惨死，也有人为她们伸张正义。他内心既有些悲凉，又有些微微的庆幸。 “我和班长其实是同时参军，他比我年长一岁，处处照顾我，我早就把他当成我的大哥。那些年，西藏其实不太平，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但因为国外势力的窜掇，小范围的骚乱时有发生，所以，我们经常是枪不离身。有一天，有一伙歹徒劫持了三十多名藏民，要求用三十名军人交换。” “为了保护藏民，班长带头报名替换人质，我们一个班都上，可他怎么也不肯让我上，我知道，他是怕我家里就我一根独苗，怕老人以后没有依靠。” “歹徒并没有执照约定放回所有的人质，他们还是抓了一个藏族小女孩。” …… “那次战斗中，我中了枪，为了救我，班长抱着救出来的小女孩，用身体挡住了敌人的冲锋枪扫射，把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肖男知道，杨美薇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尽管蒯大鹏没有承认，可她知道，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现在的杨美薇。 她长大了，为了报恩，她找来浔阳市，希望找到翟天亮的家人，能替翟天亮尽孝，可她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家人全部惨死在拆迁队的推土机之下。于是，她开始调查整个事情的经过，终于找到了真凶——道貌岸然的齐建伟。 女孩为了接近对方，牺牲自己，嫁给了仇人。 可她依然没有把握报仇，因为仇人不只一个。 恰好，蒯大鹏他们来了，所以，她才下定决心。 那天，他们通电话的整个过程，就是杨美薇在一边跟齐建伟确认行程路线，一边给蒯大鹏通风报信。因为齐建伟很谨慎，如果后面有车跟，他可能很快就能发现。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为了报仇，杨美薇准备了足足五年的时间。 三年调查事件，两年与他同床共枕，伺机而杀。 有一点，她不能肯定，只能靠联想和推理。 如果她没有猜错，杨美薇在被劫作人质以前可能就认识翟天亮，而且，对翟天亮心生好感，也或许翟天亮一直很照顾她或她的家人，就像大哥哥一样。 女孩心底的怨恨，是有人夺走了她如兄长般的爱人。 肖男既有些感慨，又有些感动。 进藏的火车上，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透过玻璃窗，看向群山环绕的布达拉宫，那里有最虔诚的朝圣者，有最洁白的哈达，有美丽的格桑花，还有她最喜欢的人长眠于雪中。 她手里抚摸着着一个盒子，心里默默念道：“天亮哥哥，我来了，把嫂子也带过来了，按照你的意思，把她和你葬在一起。” 远处，高耸雪山之际的布达拉宫梵音阵阵，喇叭声声，似是在述说一段美丽又哀伤的往事。 第35章 最后的直播 肖男多少有些羞愧，说实话，自己来时也是信心满满，没想到，连续三个案子都没有抓住凶手。 “局长，对不起，我……” 勒南华摇了摇头，反而认真仔细打量起肖男，心里却是暗暗点头。丝毫没有为这三起案件的凶手没抓住而懊恼，心里对肖男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没关系，不要气馁。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三个案子，凶手都具有非常强的反侦察能力，现场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证据，虽然，我们似乎稍显被动，不过，你的节奏已经很快了。”是啊，他都有些羡慕，如果肖男能早点来，老孙也不会白死了，还有那几个刚毕业还没有来得及参加警局欢迎大会的小子，多好的年轻人，说没就没了。现在，要不要告诉她呢？勒南华略一迟疑，还是暗暗摇了摇头。时机还不成熟，而且，调查的结果也还没有出来，为什么，肖男的档案也有五年是空白的呢？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就像他这个公安局长一样，为什么他既不愿意调来新的支队长，也不愿意从下面提上来，更不愿意把老秦和耿冲提上来，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没有强悍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保住性命，更别说破案了。 没有如肖男一般坚强的意志力和强横的战斗力，缜密的逻辑思维，根本没有办法与背后的罪恶势力展开战斗。 …… 从勒南华的办公室出来，刑警队的同事一个个眼睛放光，盯着肖男。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毛。 “头儿，你那身手，啥时候能教教我？”杨灵就像个小迷妹，一脸崇拜地望着她。 “可以，不过，你得先坚持一天跑十公里。” “……”杨灵果断地低下了头，别说十公里了，就是每天五公里她也坚持不下来。看来，此生成为武林高手无望了。 耿冲倒有些跃跃欲试，刚才没看见肖男对战蒯大鹏，听杨灵又说起她跟赵磊那一战，讲得那叫一个精彩。他手有些痒痒。难怪莫九松曾经说过，遇到肖男要躲着点，别看她人畜无害，可手底下真不含糊。 肖男总觉得这几起案件有些相似，凶手都把案发现场清理得很干净，而且，也都是精心布局，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从吴小娇、赵磊到危娘、萧若尘，再到蒯大鹏和杨美薇，每一个都是处心积虑，最后，几乎都成功逃脱了。虽然凶手都已经十分明朗，可肖男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像是有人在帮他们。 当肖男回到局长办公室，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勒南华点了点头，却并未表态，也未发表任何意见。可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就在肖男正准备去医院看老秦，突然，出警的电话来了。 …… “死者叫柳月牙，是当红主播，那场直播你们都看了，就是杀她的全过程，起初，我们以为是主播为了吸引粉丝搞的嚧头，可没想到，直播结束，主播也被人割喉，整个屏幕都被血溅红了，当时，还有不少粉丝在底下叫真实感超乎想像呢？没想到，这是柳月牙最后一场直播。” “柳月牙就是那个靠短视频短剧火起来的女主播？” “对呀，头儿，你不会连她的剧都没看过吧？”小江鱼儿有些诧异问道。要说在浔阳市不知道市长是谁有可能，但若有人说不知道柳月牙是谁，那基本没可能。她的直播短剧收视率太高了。 肖男摇了摇头。 小江鱼儿和杨灵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头儿还真是，不像这个年代的人呐，out得有点厉害。 “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死者是被人一刀割喉，刀片很锋利，我怀疑有可能是理工刀或者是剃须刀片。我仔细观看了那场直播的录制视频，凶手手里拿的东西很小，应该是剃须刀片。但也不排除是一截断了的理工刀片。死者是失血过多而死。生前挣扎得很厉害，双眼睁得很大，目露惊恐，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杀她。” “还有，死者在死以前服用过阿莫西林和甲哨唑。尸检结果显示，她生前性生活比较频繁。有可能，有多位性伴侣。” “那个视频大家都看了吗？有什么想法没有？”肖男向来单刀直入。 “头儿，我们都看了，我说说我的看法吧。我觉得，从现场的布置和死者死前的状态来看，她最初的计划可能就是做一场杀人的直播秀，所以，那期直播的名字也叫最后的直播。只是，她可能没想到，配合她演出的人真的把她给杀了。”杨灵说道。 肖男点了点头。 “从凶手的体貌来看，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男性，凶手的力气应该很大，因为，直播现场，他还把主播举起来过。不过，凶手包裹得很严实，穿着大风衣，戴着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而且，我仔细看了过，他实际上戴了眼镜。手上也带了手套，说话的声音也经过了处理，这个凶手应该是有预谋，将所有可能暴露身份信息的痕迹都抹去了，现场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小江鱼儿有都些泄气。现在的案犯不仅智商高，而且，都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也不知道是刑侦片看多了，还是网上的信息传播的太广泛。 “既然能跟主播一起直播，说明凶手肯定是熟人，或者至少跟死者认识。所以，排查死者的身边的社交圈、朋友圈是首位。另外，为什么会直播杀人的过程，这个经纪公司很值得怀疑。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正常没有人会直播杀人过程。这个柳月牙为什么这么大胆，还有，经纪公司为什么允许她这么做？还是说这本来就是经纪公司安排的？” 众人还是兵分两路。 肖男带着杨灵去经纪公司，一进门，肖男就感觉不对劲。女孩都穿得有些暴露，怎么现在的直播这么开放吗？应该过不了平台审核吧？ 她心里一阵狐疑。 新纪元公司的主播个个都很漂亮，而且，身材都很好，尤其，有几个很明显跟明星撞脸，就是冒充一下，估计都没人能认出来。 肖男隐隐觉得，这群女孩不太像正经的主播。 “你好，找哪位？” “找你们钱经理，公安局的。” 前台脸色一变，赶紧伸手将肖男和杨灵拦了下来。 “二位，请稍等一下，我请我们经理出来。” “我们不能进去吗？” “啊，不是，里面有不少主播在直播，可能怕不太方便，再说，都是员工工作的地方，涉及一些商业秘密，请见谅。”女孩很圆滑。 肖男点了点头，没再往里闯，可匆匆瞥见的一幕，却让她心里已经打满了问号。 …… “柳月牙真是个不错的主播，工作勤奋，从来不挑三拣四的，而且，直播的时候服务态度也好，所以，她的粉丝在我们这儿是数一数二的。为人处世也没得说，大家都很喜欢她。”钱经理多少有些娘娘腔。 “她平时有没有跟谁有矛盾？” “没有，她性子乖巧，也好说话，也不记仇，就算别人有什么不满，也早烟消云散了。”钱经理赶紧补了一句。 “你说别人有什么不满是什么意思？” “呃，这个呀，也没什么。就是女孩子，工作上的竞争肯定是有的，月牙又是红牌，所以，有些女孩子嫉妒肯定是在所难免。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那有谁跟她的关系最要好吗？” “这个呀，以前倒是有一个，不过，在月牙出事以后，就离开了新纪元。” 肖男心中一动，“是谁？” “叫胡曼曼，也是个不错的网红主播，就是没有月牙红。月牙出事以后，她受不了这里跟月牙有太多相处的记忆，前几天提出离职。听说，已经回了湖南老家。她对月牙的情况最清楚了。她们俩个一起吃，一起住，还是好闺蜜呢！” “你们有她老家的地址吗？包括她的联系方式，麻烦写一下。” “写一下没问题，警官，你有没有兴趣来咱们这儿当主播，不用全职，兼职也可以的。瞧你这一头精神的短发，你这英气逼人的脸，我给你包装一下，保证红。” “要不要咱们到我那儿去聊聊？” “不用不用，看警官你说的，我马上就写。”娘娘腔吓得赶紧低头写地址和联系方式。 肖男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条新的线索。 这么巧吗？柳月牙一出事，她就赶紧离开，这个胡曼曼可能有问题。 “对了，柳月牙最后一场直播里那个穿风衣的人，是你们给安排的吗？” “不是不是，那是她自己找的。”钱经理吓得连连摆手。 当肖男赶到胡曼曼的湖南老家常德，却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什么，胡曼曼出家了！？” 第36章 妙龄妙人 胡曼曼出家了，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据她自己说，是因为柳月牙的去世，让她心灰意冷。可有一件事很奇怪，她的家人好像并不太喜欢有人问起她的事。对她的事讳莫如深。 “什么，你要见曼曼？”胡父显然有些意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 肖男点了点头。 “我不确定庵里让不让见，得问问才知道，她们每个月都有几天斋戒日，不见客。”胡母悠悠说道。 在肖男的要求下，胡父只得到山里去问，肖男提出跟他一起。 尽管胡父佯装得很镇定，肖男还是在他细小的动作上和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出了端倪。 静月庵根本没有胡曼曼这个人，肖男看着胡父，后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胡先生，希望您能说实话，这关系到一个女孩的死，如果您不把您女儿真实情况如实说出来，我有理由怀疑您的女儿有作案的嫌疑，也就是说，我怀疑是她杀的人。” “不不不，绝不可能的，绝不可能，警察同志，您一定搞错了。我们家曼曼从小就胆小，绝不可能杀人。我……”老人嗫嚅着，欲言又止。 肖男忽然猜到了什么，看着老人说道：“胡曼曼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回来，还在浔阳市！？” 老人一惊，望着肖男，眼神闪躲，终于，点了点头。 果然，这个胡曼曼真有问题。肖男转身离去。 …… 从胡母口中得知，胡曼曼确实出家了，不过并不是回湖南常德出的家，而是在浔阳市郊区一座尼姑庵中出的家。 静月庵。也叫静月庵。名字竟然一模一样。 一座幽静又偏僻的小庵。可越往前走，肖男越心惊，那条路通往月秀山。 当她和小江鱼儿、杨灵他们到达具体位置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远处是那座没有人看管的报恩福地墓园，往上就是静月庵，而再往上，居然就是浔阳机械二厂的旧址，那座处处透着诡异的废墟。 静月庵就在半山腰处。一座孤伶伶的庵堂就这么静悄悄的矗立在山间，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山中，竟然还有这样一座尼姑庵。 “头儿，我怎么觉得这静月庵有点不寻常啊，你说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些尼姑就不害怕吗？” “你懂什么？修行修行，修的就是自在和心静，越偏僻，越安静，才越有利于修行。寺庙和庵堂大多就建在大山里，只不过，这座庵堂真有点古怪，怎么也没有大路呢，这一路上来全是小路，就跟躲在这山中似的。如果不用心找，还真发现不了。” 庵堂确实很隐秘。 肖男轻轻扣响门环，大白天，庵堂外的光线并不好，大树遮天蔽日，显得很阴暗。 门吱呀一声开了，肖男有些好奇，大白天，庵里为什么关着门呢？这庵堂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开门的是一个老尼，一脸的褶子，佝偻着身子，一双眼睛却是十分有神。 “你们找谁？”老尼的动作很迟缓，开口的声音也很轻，像是怕惊到什么。在这僻静的山间，显得很清晰。 “老人家，我们找一个位俗家叫胡曼曼的女子。” 老尼脸色一变。 “你们找她做什么？”老人似乎不太高兴。 肖男仔细看了她一眼，确定老人的眼角挂着几滴泪水，似是刚刚哭过。 “师傅，我们是公安局的，找她了解点情况。” 老尼眉头一皱，显然更不高兴。 “等着，我给你们叫去。”意思很明显，不想肖男他们进庵里。 小江鱼儿刚想发作，走了几里山里，连水都没喝一口，这老尼姑，还真是不像话。肖男用眼神禁止了他。 老尼转身走了进去，步履蹒跚，走得很慢。 不一会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透过木门，不远处，只见一个光头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尼眉目如画，一张脸俊俏非常，尤其，一双眼睛，含嗔带痴，嘴角有一颗轻微的红痣。 步履轻盈，好像画中人。 小江鱼儿和杨灵看得满眼惊艳，连肖男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对胡曼曼这样的大美女，不禁好感多了几分。 胡曼曼腰肢扭动，身体仿佛没有骨头，柔弱得让人不禁担心，她随时会被风吹倒。这样一个女人，与凶手实在相差太远。 “你是胡曼曼？”说实话，这与肖男心里对胡曼曼的猜想差得很远。她本以为，胡曼曼漂亮归漂亮，不至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现在来看，这胡曼曼身上有一股常人难以抗拒的气质。 来人点了点头。 “你们是来问月牙的事吧？”果然，漂亮的女人都聪明得可怕。 肖男点了点头，从胡曼曼交待家里人来看，她并不想卷入这场是非。这女孩看起来有些空灵。 “我与月牙是好朋友，我也没想到……”还没开始说，胡曼曼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肖男也没有开口安慰，静静等她哭完。 哭了有几分钟，胡曼曼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你们想了解什么就问吧。” “你最后一次见到柳月牙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的五号？” “为什么间隔这么久？” “我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在这里带发修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在庵里。” “柳月牙在死以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胡曼曼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知道她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月牙为人很好的。就算有姐妹嫉妒她，也不可能成为仇人。” “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杀她？”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觉得她那样好的女孩子，不应该有人做这么残忍的事。” “柳月牙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你知道柳月牙平时除了工作，还兼职做什么工作吗？” “没有，月牙很单纯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逛街都很少去，平时就呆在宿舍。” 肖男觉得，不对劲。 “你好好想想，柳月牙平时除了工作以外，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或者，经常去什么地方。” “她有时候会一个人出去，而且，也是来静月庵。” “静月庵？” “对，我们本来是要一起出家的。我们都商量好了。可是，还没等她完成她的直播事业，她就……” “你是说，柳月牙也经常来静月庵？” “也不是经常，但一周会来两次。” 除了工作，一周来两次，还不是经常。 肖男扫了这僻静的庵子一眼，心里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 柳月牙的死跟静月庵有关吗？ 第37章 寻找最美女主播 她很快又斩断了这种想法，毕竟这是个方外修行之地，而且资料显示柳月牙与这庵子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可能跟胡曼曼的关系真的不大。静月庵这条线恐怕价值很小。 胡曼曼的神情不像作假。 “哦，对了，我知道月牙报名参加了最美女主播活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比较特殊的事情？”胡曼曼忽然开口说道。 “最美女主播？” “对，这是一个神秘的平台发起的一个活动，而且，那个平台还没有什么人气，专靠打一些擦边球直播。” “平台叫什么名字？” “就叫寻找最美女主播。” “既然没什么人气，柳月牙为什么要参加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平台的奖金非常高，最美女主播的金奖得主，可以拿到一百万。” “一百万？我的个乖乖！”小江鱼儿一声惊呼。 肖男的眉头反而皱了皱。按柳月牙的性子，为人又那么低调，为什么这次这么高调呢？难道，她很缺钱吗？按说，她做主播，一个月的收入也有好几万，应该不至于吧。 “你觉得柳月牙是为了钱才参加得最美女主播活动吗？” 胡曼曼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能肯定，但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其实，月牙平时都很节俭，从不乱花钱，也不爱出风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活动。”那个平台的品牌名声很一般。 肖男心里一阵翻腾，如果按胡曼曼说的，那柳月牙应该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可做主播，被万人围观，参加最美女主播选秀，都是抛头露面的工作，她为什么如此积极呢？很反常啊。 静月庵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胡曼曼的脸色忽然变了变，赶忙说道：“几位警官，我要做功课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得回去了。” “行，你去忙吧。” 胡曼曼快步走入静月庵，轻轻将门掩上。 山林间又恢复了安静。 肖男带着二人朝山下走去。 …… “头儿，有发现。”手机里响起耿冲的声音。前几天，肖男派他去查柳月牙的家庭情况。 “快说。” “柳月牙是家中的独女，父亲很早就去世了，跟母亲相依为命。家庭成员关系比较简单。但我了解到一个信息，据柳月牙堂弟说，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从小就跟她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这男的得了一种怪病，一直也治不好，病怏怏的。听说，柳家为了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而且，柳月牙还不在不断贴钱为他治病。” 原来，真是为了钱。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值得柳月牙这么付出？可从尸检报告来看，她与多名异性保持着那种关系，难道也是为了钱吗？ 肖男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一个女孩为了一个男孩，可以抛弃尊严，抛弃自我，甚至，可以抛弃清白之身。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真的有这样纯真的爱情吗？ “能找到那个男孩吗？” “暂时还没找到，我也很奇怪，没人知道柳月牙把他放在哪儿？” 肖男再度皱了皱眉头。 看来，只有最美女主播那条线了。 “肖男，我希望你明白，这件案子性质已经非常恶劣了，竟然公开直播杀人过程，把我们警察当成什么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回到警局，肖男就被勒南华叫到办公室，对着她一阵喷唾沫星子。 案件果然发酵。肖男早就料到这一点。现在，直播这么火，又是这么漂亮的女主播，就是记者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新闻，她压力就大了。 果然，还没等她回应，勒南华的指令就下来了。 “这件案子必须限期破案，否则，我扛不住上面的压力。” “勒局……” “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车给车……” “勒局……” “除了一队的章少飞和马疯子，其它人都可以给你。” 肖男一阵无语，还让不让人说话。刚想说把马疯子给她，这么好的罪犯速写师，可以快速把罪犯的样子画出来。每次都是趁人家马疯子有空的时候插个活儿，还得是小江鱼儿连送人情带说好话，过到自己这队，看这马疯子还嚣张。 得了，又泡汤了。 章少飞，她就不想了，那是一队的一员悍将，性格火爆，脾气古怪，是典型的难伺候的主。当然，也是一位破案高手，被人称作“小神探张飞”。那家伙，不仅身手好，而且，智谋超一流。 “你放心吧，这次，已经提前让马庆风给你们把凶手的样子画出来了。现在，应该已经给你们送过去了。他昨天看了那场直播足足不下四个多小时，反复揣摩。” 肖男眉开眼笑：“谢谢局长！” “行了，你也别谢我了，抓紧时间破案吧。案子三天必须破，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肖男脸色凝重地出了勒南华的办公室。 勒南华应该遇到了上面的压力，不然，不会这么着急找自己要限期破案。 当马疯子的画像送到的时候，肖男还是有些意外，尽管罪犯全身遮得很严，可马疯子还是把对方的脸画出来了，一张极其普通的脸，扔在人群中，恐怕都不会有人瞧上一眼。 这真的是凶手吗？ 肖男知道，马庆风绝不会这么快把脸画出来，除非他有八成的把握。 可她总觉得这画里的人有点不对劲。 “头儿，寻找最美女主播的主办方查到了。” “快说。” “是一家叫星海传媒的公司，我查了法人和地址，你猜怎么着？”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是不是和柳月牙的经纪公司是同一个法人？” 杨灵一声哀嚎，“头儿，你要不要这么吓人呐，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确实，都是石青青。” 肖男突然陷入沉思，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她好像在哪儿听过，上次，去柳月牙的经纪公司星途的时候，她就在想，好像在哪儿听过，可一直也没想起来。 “走，去看看。”肖男带着杨灵、小江鱼儿直奔星海。 从泰国回来的那个变性女作家，她终于想起来了。石青青就是那个变性作家。她曾经写过一本书，叫《鱼庵晚歌》，讲的是一个女尼复仇的故事。 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曾经是个男人。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让肖男都有几分羡慕。 “什么，你说最美女主播选出来了，是谁？” “柳月牙呀，我们已经在官网上公布了，怎么，你们没看吗？”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 第38章 杀你没商量 石青青一句话，将案件既变得复杂，也变得清晰。如果柳月牙已经成为了最美女主播，也就是说，她可以拿到一百万了。那这一百万呢？ “得知她出事以后，我们就联系了她的家人，把钱给了她家人。本来，要召开个发布会，但她家人不愿意公开，说财不露白，我们就只在官网发布了消息。” “她的家人，是谁？”肖男记得柳月牙只有一个母亲。 “她老公啊，你们不会这都不知道吧！？” 肖男目瞪口呆，柳月牙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老公？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柳月牙那个老公可能并不是她那个患重病的男朋友。因为，一个人常年卧床，就说明对方基本不能走动，怎么能来拿钱呢，而且还是那么多钱。 果然，石青青描述了对方的长相，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但他拿了跟柳月牙的结婚证，而且，结婚证，星海公司的工作人员还当场查验过。难道，柳月牙早就结婚了，那为什么又为那个生病的男孩长期治病呢？这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难以接受。 肖男觉得，案子似乎变得复杂了。 石青青很冷漠，问一句答一句，不太愿意多说。最有价值的就是这条线索了。 要到柳月牙老公的电话，一出来，杨灵第一时间就拨了过去。 为什么柳月牙有老公的事，钱经理和胡曼曼都没说呢？如果说钱经理不知道，还情有可原，毕竟，柳月牙作为主播，极有可能为了维护公众形象，隐瞒了自己结婚的事实。可胡曼曼作为好友兼闺蜜，应该知道的吧，她为什么也没说呢，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对方有没有可能为了钱杀人？ “头儿，电话关机了。” “过五分钟再打，找人多拨几次。联系电信局，查查这个号码是谁在用，找到那个人。” “是。” 肖男总觉得胡曼曼隐瞒了什么，毫不迟疑地带着小江鱼儿直奔静月庵。 夜色中，静月庵显得有些幽僻，而且，由于在隐秘的山林间，显得有些诡异和冷清。 肖男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足足有差不多十五分钟，门才缓缓打开，还是那个佝偻老尼。黑暗中，一脸皱巴巴的脸多少显得有些恐怖。小江鱼儿吓了一跳。 “又是你们呐，白天不是来过了吗？” “有些事，我们还要跟胡曼曼核实一下。” “她走了。” “走了？” “对，在见过你们以后，她就下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老尼显然不太耐烦。 “打扰了。”肖男转身，带着小江鱼儿离去。走出去数十米，忽然，她想起什么，一转头，竟发现庵门半掩，门背后，一双眼正盯着他们。是老尼。就在她刚想说什么，嘭地一声，木门合上了。 修行之人不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吗？怎么这老尼对自己，或者对案子，这么感兴趣吗？老尼临关门前的那一瞥，眼角明明带着诡异的笑意。 看来，胡曼曼有可能跟案件也脱不了干系。 肖男又抬头看了看静月庵，在月光的掩映下，孤伶伶矗立在那儿，总显得那么的怪异。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没错，就是阴森的气息。她终于知道，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弄明白的那种感觉了。 “头儿，查到了，那人叫胡志明，住在西郊马家垄。” “好。” 肖男马不停蹄，直奔马家垄。既然胡曼曼跟这件案子有关，而且她在隐瞒什么信息，那么，会不会跟柳月牙的老公有关，如果真是如此，那必须尽找到她们。 马家垄就在十里老街附近，也很安静，不过，不远处有个热闹的集市。可谓是闹中取静。 “你为什么要杀他，说，你为什么杀他？”隔着门板，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声。这门确实只有一层板，而且，底下还有一条很宽的缝隙。 胡志明做梦也没想到，肖男他们来得这么快。 里面是一阵静默的声音。 “不是说了，只要拿到钱，你就走吗？为什么你要杀他呀？到底是为什么？他是月牙最爱的人，你为什么不兑现承诺。哥，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为了什么？” 肖男浑身一震。那是胡曼曼的声音。胡志明，胡曼曼，是兄妹。 “曼曼，有些事，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当初月牙不答应嫁给你，是你非要求着人家，还说帮他照顾小耿。这些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直在虐待他，他只是忍着不说而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耿是不想让月牙伤心。” “不想让月牙伤心，你想多了吧。柳月牙是我的老婆，我才是她男人，我才是她的丈夫，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合法的丈夫。” “胡志明，你简直疯了。你明知道月牙不爱你，为了小耿，她要没日没夜地出去工作，要不是想有个人照顾小耿，你以为她会答应嫁给你吗？你做梦吧！” “胡曼曼，你听着，谁说月牙她没有爱过我，谁说的，你知道吗？天天跟她睡在一个床上的是我，是我，是我胡志明。” “哥，你真的疯了，你去自首吧。” “自首，你才疯了吧。姓耿的他早该死了，十五年前，从他得病那一刻开始，他就该死了。拖累月牙这么多年，他还嫌不够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该死！他该死！” “那你把钱还给柳阿姨，把钱还给她！” “胡曼曼，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呀，啊？我说了，我才是月牙的合法丈夫，这么多年，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忍受，我的青春呢，我的年华呢，我的生命难道就不该有人来补偿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柳月牙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为了姓耿的到处去卖吗？你们真以为我是傻瓜吗？啊？这些钱，是我应得的，是柳月牙给我的赔偿！” 门外的肖男和小江鱼儿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屋里的人发现。 果然，柳月牙为了心爱的男孩，宁愿出卖自己。 肖男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 刚想踹门，里面又传来一声咆哮。 “哥，你说月牙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屋内忽然陷入一片安静，里面的人显然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你回答我，月牙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你是不是为了钱，杀死了月牙儿！”胡曼曼的声音很尖厉，听得人耳膜发麻。 “是又怎么样？” 第39章 复活的女主播 “果然是你，胡志明，我跟你拼了！” 当地一声，肖男一脚将门踹开。 …… 胡志明很冷静，跟画像里的人身高和身形都很像，唯一不像的是脸。坐在审讯室，这家伙还出奇的冷静。 他杀了柳月牙青梅竹马的爱人耿玉生。 现在，胡志明杀死柳月牙的可能性极大，可要让这家伙开口并不容易。 胡曼曼哭成了泪人。 “胡曼曼，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否则，凶手可能还逍遥法外，柳月牙死的不明不白。” 胡曼曼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才开口。 “几年前，我在浔阳找工作的时候遇到了月牙，那时候，我身无分文，差点流落街头，是月牙帮了我。我们成了好姐妹，好闺蜜。后来，我哥从乡下来找我，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月牙。非要娶她。月牙告诉我们，她有个爱人，跟他青梅竹马，两个无猜，因为得了病，常年住在医院，每个月的化疗费都要好几万。” “本来以为，我哥会打退堂鼓，哪知，他像着了魔似的，非要跟月牙在一起，尽管家里和我们都反对，月牙也不同意，可架不住我哥愿意到医院长期照顾小耿，最终，月牙同意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月牙去世后，他丧心病狂，为了一百万，跑到医院，把小耿杀了。而且，他还承认，月牙也是他杀的。我……”胡曼曼又哭了。 碰上这样的事，自己亲哥哥杀了最要好的闺蜜，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可现在的问题是，柳月牙真是胡志明杀的吗？ 肖男确实听到了胡志明那句“是又怎样”，可在那种情况下，胡志明极有可能是逆反心理。 面对胡曼曼的供词，胡志明矢口否认。 肖男反而相信，胡志明可能就是凶手。他可能戴了面具。而且，直播杀人这样的场景，柳月牙极可能不放心一个不熟悉的人来配合，所以，胡志明的可能性极高。毕竟，二人有夫妻的名分。而且，也足够了解。 可审讯并不顺利，胡志明一口咬死，他没有杀柳月牙。越是如此，大家更认定他就是凶手。 一夜的审讯毫无进展。 第二天，也没有找到作案的刀片和其他工具。胡曼曼已经离开了。 难道胡志明真不是凶手吗？可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凶手。他有杀人动机，而且，直播的那段时间他在哪儿也说不清楚。没有不在场证明。唯一一点，就是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杀了柳月牙。杀耿玉生的事，他倒是供认不讳。 “头儿，快打开手机看直播频道！” “什么？”还没等肖男反应过来，小江鱼儿将手机移了过来。 只见屏幕上出现了诡异一幕，竟然是那段柳月牙被杀的直播。 这是被录制了吗？ 肖男再仔细一看，不对，场景布置和情节虽然一模一样，但是显示的信息不一样。 那张脸，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居然是柳月牙。 怎么回事？ 柳月牙还魂了？复活了？ “快，叫技术部的想办法锁定ip地址。”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抓住模仿的人，她不相信，柳月牙死而复生，扮演她的人一定戴了面具。 果然，肖男再仔细盯着那女孩的脸，表情木然，明显戴了面具。 “头儿，找到了！” “快，走！” 肖男带人急匆匆冲出大门。 长虹路十八号慧聪公寓3号楼15c。 女孩子正表演到被人割喉的那段呢，门被当地一声撞开。 …… 女孩名叫黎婷，男孩叫张鸣。 “说，为什么要模仿凶杀案现场？” “啥，凶杀案现场？”黎婷吓得一哆嗦。 “那女主播真死了！？”女孩吓得大口大口喘粗气。 肖男点了点头。 “我们真不知道她真死了，就是看那段视频特别的火，所以，就是模仿一下，赚点流量。早知道，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开直播。”说着，女孩还拍拍胸口。 男孩的供词和女孩的一模一样。 肖男嘴角挂起讥讽的笑意，如此蹩脚的表演，还真是……她自嘲地笑了笑。 “警官，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啊，不是说了我们就是搞得好玩，模仿一下那场直播。” 肖男看都懒得看面前这个女孩，随口道：“说吧，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女孩一脸无辜说道。 “你扮演的女孩死了，而且是被人一刀割喉，你模仿罪案现场，我有理由怀疑你们跟这件凶杀案有关，如果你不配合，我就申请对你进行拘留，作为嫌疑人将你们留下来。” 女孩吓了一跳，脸露惊慌。 “你不说，说不定你的同伴已经说了。既然不想说，你就好好待着吧。待到你的同伴离开。” “我说我说，警官姐姐，我说我说。”女孩显然吓坏了。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这么干的。” “给了你们多少钱？” “一万。” “是这个人吗？”肖男拿出马疯子画的像。 “对对对，就是他。” “快说，他在哪儿？你们是怎么跟他接触，你们又是怎么交易的，你是在哪里，几点钟见过他，一五一十说清楚。” 那人很狡猾，交易地点在人流众多的鑫海广场，而且，一直穿着风衣，带着面罩，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再仔细想想，他身上有什么特征没有？” “真没有，警察同志。” “再好好想想，想到有用的线索，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们早点回去。” 黎婷一听，脸露喜色，赶紧低头好好想。 不一会儿，她恍然大悟般再度开口：“我想起来了。” “快说。” “他转身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庙里的味道。” “你是说檀香的香味吗？” “对对对，就是庙里烧的香的味道。” 檀香味？ 肖男忽然想到了静月庵，跟这件事案子有关联的，只有静月庵，才有这样的檀香气味。那庵子果然有问题。 看来，非得进去一趟不可了。 第40章 古怪老尼 老尼显然没有料到，肖男会在两天内，三次登门，所以，她一脸的不高兴，挡在了门口。 “师太，这是搜查令，希望您配合。虽然佛门是清净地，但俗世纷扰，俗人也有许多事需要佛祖的帮助。” “阿弥陀佛！”老尼打了个揖手，这才一脸不情愿地将门打开。 “咱们庵里一共多少人？” “剃度修行的一共十六人，带发修行的一共三人，另外，后院还住了几个来斋戒的客人。” “胡曼曼呢？” “她在前堂做功课。” “这两天，她一直在庵里吗？” “是的，她没有出去过。一直在修行。这两天，她的课业很重，没有时间休息。” 再次见到胡曼曼的时候，肖男发现她憔悴了很多。 “胡曼曼，这两天你一直在庵里吗？”一旁的老尼有些诧异，不明白，肖男为什么问刚才问过的问题。 “是的，这几天课业比较多。” “这是搜查令，我们要搜查你的房间。” “什么？”胡曼曼一脸的诧异，杨灵和小江鱼儿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站到了她的身边。 “你怀疑我？”胡曼曼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 “只是例行公事，你不是也希望我们快点找到凶手替柳月牙报仇吗？”肖男看着她，胡曼曼心胸起伏，显然气不顺。 肖男近距离看了看胡曼曼的身形，跟直播那个凶手，一点都不像。无论是肩宽还是身形，都差很远。不是她。 本来，她怀疑，胡曼曼可能是凶手。因为，柳月牙案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这么凶险的直播，柳月牙一定会找自己最信任的人来扮演那个凶手，而她最信任的人就是胡曼曼。尽管胡曼曼表现出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她也不相信。她只相信既存的事实。 胡曼曼的房间很雅致，虽然面积不大，但东西都配得很精致，而且，还有不少的小玩意儿，像是一些收藏品。倒不像生活用具。 肖男随手拿起一个木檀梳子，梳子上刻有一行小字：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是，定情之物。落款有一个小小的“月”字。难道是柳月牙？到底是赠梳子人是她，还是被赠人是她？难不成这梳子是柳月牙的？ “这梳子是柳月牙送你的吗？”肖男故意问道。 “是，我们之间常常相互赠东西。有时候，她送我，有时候，我送她。”胡曼曼的话寡淡无味，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木然。 肖男又拿起一个小锦盒，上面也有一行相同的字，而最下面也有一个月。 忽然，肖男能感觉到，背后的胡曼曼有些紧张。她故意将锦盒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身后的胡曼曼呼吸瞬间变急促起来。这锦盒有什么问题吗？ 肖男发现一件怪事，胡曼曼房间那些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物品，几首无一例外有都有一个月字，都是柳月牙送的！？ “胡曼曼，柳月牙来庵里，一般住在哪个房间？” “她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素字号房。”胡曼曼住的是净字号房。 “师太，能带我们去柳月牙以前住的房间吗？” 老尼正在打瞌睡，被肖男这么一叫，吓得一激灵。 “好，跟我来吧。” “哎，真困呐。”老尼又不自觉地自语了一句。 “怎么，师太昨晚没睡好吗？”肖男随口问道。 “是呀，昨晚有只乌鸦叫了一晚上。吵得人头痛。” “哦，以前没有吗？” “有也有，但是不会叫那么长时间，平时叫一两声就走了。昨晚不同，叫了一整晚，吵得大家都没睡好。”胡曼曼做功课去了，没有跟来。 “师太，您觉得柳月牙和胡曼曼关系好吗？” 老尼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神秘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净曼（胡曼曼出家的法号）跟柳月牙的死有关？” 肖男看向老尼，脸上似笑非笑，这老尼姑其实一直在装，刚才也没有打瞌，明显是在假寐，老尼好像并不太喜欢胡曼曼。 老尼看了肖男一眼，淡淡道：“比起净曼，我更喜欢月牙那丫头一些。那丫头待人更实诚一些，净曼心思太重。” 果然，这胡曼曼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素字号房在一个独门小院内。 朴素，简陋，但是很干净，跟胡曼曼的净字房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肖男心中一点一点扩散开来。她真希望自己猜错了。 “师太，为什么她们俩的房间相差那么大呢？” “这个，实不相瞒，净曼其实是我们主持师太以前在俗家的女儿，主持觉得愧欠她良多，特意交待，好生对净曼，所以，我们上上下下，对她都不错。只是，她好像并不太……”老尼欲言又止。闭口不再多说。 肖男知道，老尼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可她并没有着急让她说下去，而是静静看着老尼，她在等。她要等老尼自己说出来。 见老尼许久没有再说话，肖男已猜出几分。 “只是她并不领大家的情，反而，做出一些让人别扭的事，对吗？” 老尼怔怔看着肖男，差点惊呼出来：“你怎么知道？” 肖男没有直接回答老尼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师太，净曼房间那些精巧的手饰和小物件，您知道吗？” “知道，那都是月牙那丫头的东西。” 肖男心中一动，果然如自己所料。胡曼曼居然当面撒谎。 可她为什么要撒如此低劣的谎呢，难道她不怕被揭穿吗？还是她以为，没人会揭穿她？ 她又为什么要将柳月牙的东西据为己有呢？总不会像她自己所说的，自己因为太想念柳月牙，而把与她相关的东西都留在身边作纪念吧？ 这个胡曼曼还真够无耻的。 可是，仅凭这些，也不能证明她有杀人理由，她毕竟是柳月牙最好的朋友，她确实没有杀人的动机。 那凶手到底是谁呢？胡曼曼又为什么要撒这些谎？ 还有凶手为什么要让黎婷和张鸣重演一遍柳月牙被杀的经过，他到底是何用意呢？ 第41章 现出原形 “什么，你要带我走？”胡曼曼一下叫了出来。她显然没有料到，肖男这次来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度大转弯，直接怀疑到她的头上。 “只是协助调查。”肖男又强调了一遍。 “我在斋戒，不能下山。这是庵里的规矩。”胡曼曼毫不示弱。 “胡曼曼，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要知道，你也是柳月牙的朋友，你也不希望她枉死吧？” “哼，抓不到凶手，倒是不停来骚扰她最好的闺蜜，你们也叫破案，简直是笑话！”胡曼曼一脸的不屑。 还没等肖男开口说话呢，忽然不远处，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我看你们谁敢带走净曼！”一个身材婀娜的中年美妇走了出来。 准确地说，是中年女尼，却长得甚是美貌，看样子，只有四十来岁，可眼角的鱼尾纹却不少，实际年龄可能不小。 肖男心中暗叫不好。 “是谁要带走净曼呐？”中年女尼朝众人扫了一眼，最后，眼睛落在肖男的身上。 显然，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去了。 女尼的眼神很凌厉，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不好，这尼姑会内家功夫。 肖男冷静地看了女尼一眼，缓缓开口道：“胡曼曼，今天我必须带走。谁阻拦，就是阻碍警察办案。”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放胡曼曼离开，荒山野岭，胡曼曼有一万种方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她没有猜错，面前这尼姑就是静月庵的主持师太玄清。 “哦，好大的口气，警察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带人走！”说着，女尼一个健步跨出，动作快如闪电，竟然一步跨到了胡曼曼的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杨灵和小江鱼儿眼前一惊，只有肖男神色如常，她早看出来，这玄清是个高手。 “师太，你确定要与警察为敌吗？” “笑话，不跟你们走，就是与你们为敌。别当我是三岁小孩，你们有拘捕令吗？”玄清声色俱厉，已经引得不少女尼和香客围了过来。 众人也不说话，看着玄清和肖男的对峙。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申请拘捕令，躲在玄清背后的胡曼曼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看肖男，嘴角挂起一抹嘲讽又得意的笑意。 可一下刻，她笑不出来了。 只见肖男伸手一掏，拿出一张纸，展开，正是拘捕令。原来，她早有准备。 玄清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若让肖男带走胡曼曼，她这个主持在庵里将颜面扫地。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主持偌大一个庵堂了。 见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肖男再度开口：“主持师太，我们只是请净曼回去协助调查。例行程序而已，希望师太行个方便。”既然没有人给台阶，肖男干脆自己给一个，她现在，需要尽快突审胡曼曼，否则，夜长梦多。这玄清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如果柳月牙的死真跟静月庵有关，可能还非常麻烦。 肖男朝杨灵和小江鱼儿一使眼色，二人走到胡曼曼身边，杨灵说道：“胡小姐，请吧！” 胡曼曼看向玄清，玄清也望向她，作为主持，她不可能公然跟警察对抗。虽然静月庵是修行之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毕竟，民不与官斗。想到这儿，她伸手拍了拍胡曼曼的肩头，轻声道：“你暂且跟他们去，我随后就叫人来接你。”静月庵的信徒中，有不少官场中人，找个人还不简单吗？ 胡曼曼这才安心点了点头，一副我见犹怜的伤心模样，楚楚可怜地看了玄清一眼，恋恋不舍跟着肖男他们朝山下走去。 肖男刚才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那位从泰国回来的变性女作家石青青，她也是香客吗？尽管后者在看到她后即刻转身离去，可肖男还是看清了她的脸。人生还真是巧啊，柳月牙、胡曼曼，石青青，都跟这静月庵好像有不解之缘。 就在她刚将走出人群之际，一个身影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飞快将一张小纸条塞到她手中，又像受惊的小鹿飞快跑开。 待她抬头时，那身影已经不见。是个小尼姑。 胡曼曼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任肖男他们怎么问，她一口咬死，东西是她的，所有对她的怀疑她都拒不承认，审讯进入了僵局。 协助调查怎么会随身携带拘捕令呢，傻子也能想得到。所以，胡曼曼来以前，玄清已经交代，不管是什么事，一口咬定跟自己没关系就行了。什么也不承认。到时候，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自然得放人。 尽管把胡曼曼带回来，可一无所获。 案件陷入胶着状态。 静月庵，胡曼曼的净字号房间。 玄清正和一个人说话。 “师太，这件事跟曼曼应该没关系的，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曼曼那孩子，单纯懂事，乖巧善良，根本不可能做出伤害柳月牙的事，她连踩死一只蚂蚁也要伤心好半天，怎么可能去杀害柳月牙呢，简直是荒唐，真不知道那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你有没有想好，来庵里吗？你的慧根很不一般呐，我想，你应该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我看中的，你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想收入门墙的人。”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有件事不明白，为什么您要把那个人关在后院呢？” “你怎么知道的？是曼曼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猜的，依他的本事，恐怕，只有后院那口枯井才能藏得住吧。”女人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在我这儿，你什么也不能干，除非你成为我的弟子。否则，一旦你有风吹草动，我就叫人送你出去。如果伤了人，我不会姑息你的。”玄清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是是是，我知道，师太，我不会乱来的，您放心。”说着，迈着轻盈的步子，施施然走了出去。青花瓷刺绣的旗袍下露出一截小腿，结实有力，肌肉纠结。 哼，老东西，想用静月庵困住我，做梦去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这小小的尼姑庵就能留住本小姐，真是做梦。 只是，还没拿那东西的拓本，恐怕还不能马上离开，而且，关于后院的那家伙，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见一见才好。 不知道，她还会吃人吗？ 第42章 庵堂秘事 肖男急匆匆出了门。 来到月秀山一处僻静的山林间。 终于见到了老尼，僻静的山林显得更加的孤寂，老尼落寞的身影多了几分萧瑟的意味。 原来，给肖男纸条正是她的授意。 肖男早猜到约她的是老尼，所以，并不意外。 “你知道是我？”老尼悠悠道。 肖男点了点头。 山林吹起微风，有股淡淡的凉意，老尼缩了缩身子，这里距离静月庵有点远。 “师太，您约我是不是跟柳月牙的死有关？”肖男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老尼点了点头，对肖男的聪明早有领教。 走这么远的山路，老尼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师太，要不，咱们坐下聊吧。”见老尼有些喘，肖男指了指远处的两块石头。 老尼点了点头。 两人坐下来，老尼这才开口。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单独约你，不在庵堂里跟你谈。” 哪知，肖男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老尼摇了摇头。 “因为，在庵里，您不自由，随时有人跟着。” 老尼吓了一跳，腾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还知道什么？”老尼死死盯着肖男，她忽然有些后悔来见她。 “师太，您别激动，我没有恶意。我是干刑侦的，所以，躲在暗处的那个人虽然我没见过，但我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你，而且，对你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那个人如影随形，恐怕除了睡觉，应该是寸步不离吧。” 老尼露出惊骇的神情，对肖男多了一层莫名的畏惧。这女娃儿太可怕了，竟然只进出过庵堂三次就把自己多年的秘密猜出了几分。 定了定心神，老尼这才开口道：“三十年前，我来到静月庵，那时候，静月庵不叫静月庵，叫冷月庵，庵里经常闹鬼。后来，我才发现，不是闹鬼，而是根本就有鬼，有一人没被烧死的半人半鬼一样的怪物。奇丑无比。她只有半夜才出来透气，所以，庵里有明文规定，所有人，半夜不能出现在庵里。” “后来，玄清来了。那半人半鬼的怪物就再也没出现过。再后来，柳月牙那丫头和净曼也来了。月牙那丫头，乖巧善良，可心思极重，像是心里藏了无数的秘密。而净曼那丫头，虽然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单纯懂事，可我知道，她心里住着一个魔鬼。有一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她偷偷溜进了老师太玄明的房间。第二天，玄明就死在了床上。” “虽然查不出死因，说是发病死的，可我知道，这件事跟净曼脱不干系。玄明知道净曼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尼看了看肖男，见她听得入神，这才有些欣慰，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很久了。除了那个丫头，她谁也没说过。可就是因为，她说了一次，没想到，就害了那丫头。 老尼眼睛酸涩，朝远处看了看，四周依然是很安静。 “你绝对想不到，净曼骗了所有人，她伪造了自己的身份，她并不是玄清的女儿。” 肖男忽然想到什么，几乎脱口而出：“柳月牙才是！？” “对。就是柳月牙那丫头。她才是玄清的女儿。”老尼赞赏地点了点头。 “那天，月牙在洗手的时候无意间露出了月牙形的胎记，那鲜红的胎记，绝对做不了假。而净曼身上虽然也有那块胎记，但更像自己铬印上去的。虽然修复的很好，但痕迹骗不了人。”自己铬印上去的，这胡曼曼还真是个狠人呐。 “我本想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玄清，可没想到，净曼那丫头心机深沉，竟然处处讨得她的欢心，还把庵里最好的一间房给了她。而对亲生女儿柳月牙，却是讨厌的很。” 肖男心想，这其中，恐怕胡曼曼没少起作用吧。 “所以，我不敢说。后来，直到月牙那丫头和净曼决定到庵里出家，我想着，等她们都来了，来日方长，净曼总会露出破绽。可没想到，她剧然没有能上得了山。”老尼露出悲愤的神情。 “所以，你觉得杀死柳月牙的，是胡曼曼，也就是净曼。” “对，除了她，没有人有杀月牙那丫头的机会。因为，月牙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你不知道，柳月牙那丫头到底有多善良，她根本不会跟任何人结仇。” 是啊，除了胡曼曼，确实没有人有机会。柳月牙最信任的人就是她。可现在的关键是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胡曼曼是凶手。 而且，现场那个凶手根本就不是胡曼曼。肖男心里暗暗思量。 “柳月牙明明很节俭，那些精致的小物件是谁给的？”按说，依她的性子不太会买那么多精致的小玩意。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你去找一个人，这个人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短头发，是个男的。而且，力气很大，有一天，他晚上推庵门，把我吓了一跳。那件小物件，听月牙说，是他送的。” 肖男一惊，赶忙问道：“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这个描述跟马疯子画出来的凶手极其相像。 “没有。但我看见她进过净曼的房间。” 进过胡曼曼的房间，那会是谁呢？难道胡曼曼还有男朋友？ “而且，他还进过柳月牙的房间，不止一次。” 老尼的话让肖男瞬间站了起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如果他这个人跟胡曼曼和柳月牙都认识，那就说得通了。只有真正的熟人，才能取得柳月牙的信任。虽然柳月牙是个很善良的人，但也是个极小心的人。要取得她的信任，并不容易。 只是，那个人是谁呢？柳月牙和胡曼曼身边所有的人都进行了排查，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柳月牙有说过那人叫什么吗？” “没有，我有一次问过她，她好像很神秘，不肯说。不过，净曼肯定知道。我怕她起疑，没敢问。” “老人家，谢谢你！”肖男知道，老尼冒了很大的风险出来。正是因为胡曼曼被自己带走了，她才敢出来。如果她没有猜错，监视老尼的人有可能就是胡曼曼安排的，或者是胡曼曼怂恿玄清安排的，她可能没有那个权力。 “希望你们能早些抓住杀害月牙的凶手，虽然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但不想那么一个善良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月牙真的是个好孩子。” 等等，跟黎婷和张鸣交易的那个人，是故意留下静月庵的线索，要不然，不会…… 可从描述来看，那个人明明就是凶手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故意引火烧身吗？ 肖男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凶手另有目的。 第43章 元凶是她 与老尼分开，肖男心里依旧是疑云重重，有许多问题还没有答案。可以肯定，胡曼曼是这起案件的真凶，可杀人的凶手，却找不到。也没有办法定胡曼曼的罪。 还有那个神秘凶手，为什么要故意留下檀香的线索，又故意出卖胡曼曼呢？如果没有檀香的线索，就不会发现胡曼曼的可疑，这不是出卖胡曼曼是什么呢？ 等等，不对，凶手只是想调开胡曼曼。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她杀了人。而没有胡曼曼在静月庵，老尼可以离开，那其他人呢，会不会也可以做点什么？ 不好，静月庵，还是静月庵。 肖男急匆匆打电话告诉耿冲和小江鱼儿带人直奔静月庵。不管为了什么，凶手极有可能就在今晚行动。 还有一条重要的线索，那些精致的小物件，送的人就是凶手。 “鱼儿，马上到静月庵，把胡曼曼房间那些精致的小物件拿几件出来，找到卖主，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是。” 肖男紧锣密鼓安排起来。 她干脆将胡曼曼晾在一边。自己也直奔静月庵，如果她没有猜错，凶手现在就在静月庵，而且就在静月庵香客之中。那天见的香客没几个男的，应该不难查。 警局却早已炸开了锅，肖男绝对没想到，小小一座静月庵，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肖男，你在哪儿呢？” “我在查案，怎么了，勒局？”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前兆，肖男对勒南华的风格已经开始有些了解了。 “你是怎么搞的，几个尼姑搞不定吗？” 肖男刚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勒南华开始咆哮了。 “你知道吗？你抓个尼姑回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那是静月庵的女尼，知道吗？市里从市长夫人到各个分管口子的领导家属，只要信佛的，没有一个不是静月庵的常客，你倒好，人家要斋戒，你把个主持斋戒的小尼姑抓回来，人家还怎么做斋戒啊！” 肖男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静月庵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可是如果这时候把胡曼曼放回去，凶手极可能会隐藏起来，到时，抓起来恐怕更麻烦了。 “勒局，案子到了关键时刻，那个胡曼曼暂时还不能放。我判断她就是幕后真凶，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静月庵抓杀人的凶手。所以，必须把她留在警局。否则，凶手可能要逃跑。”一旦今晚没有行动，凶手肯定会逃。凶手很聪明，敢用故意现身来引诱肖男抓捕胡曼曼，就证明，他早就做好准备，随时可能暴露。 电话那头，一阵长久的沉默。肖男知道，勒南华不会为了市里几个领导家属的面子就不顾案子，他心里其实最在意案子的进展和凶手的抓捕工作。 “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有！”肖男毫不掩饰自己的信心，双眼精光熠熠。 感受到肖男的信心和勇气，勒南华这才稍稍感到一丝满意，语气平和说道：“不管捅出什么篓子，我给你顶着，记住，一定要抓住凶手。抓不住人，我就把你交出去。” 吓得肖男一哆嗦，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跟市里的领导打交道，更别说领导家属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注意安全！同时，注意保护香客的安全！”叮嘱完，勒南华这才挂断电话。 怪不得带走胡曼曼的时候，她一脸的得意，玄清一脸的自信，原来，这小小山林间的静月庵竟还有这等能量。 距离晚上还有大半天的时候，肖男跟耿冲商量布置人手，静月庵一共有两个门，不能让凶手逃走，里外都得有人，关键的出入口也得有人。 这里，被晾在警局的胡曼曼有些慌了，所有人都在跟她打马虎眼，就是不放人。 肖男安排了杨灵留下来对付她，不得不说，杨灵对付胡曼曼这种表面清纯善良，肚子里一肚子坏水的女人确实有一套。 肖男临走交待，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把胡曼曼留到明天早上。 审讯室里安静得可怕。不管她怎么吵怎么闹，偌大的审讯室，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知道肖男肯定是带人去了静月庵，只有她离开，她们才能更好地进行搜查。有她在，借着妈妈玄清的势力，他们什么也找不到。 可现在，自己出不去。 …… 不得不说，小江鱼儿的速度也飞快。 “头儿，东西查到了。” “说。” “这些小物件来自泰国一家寺庙。” “泰国？” 肖男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一切只有等晚上才能真正揭晓。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 “鱼儿，往下查，务必找出这些东西是谁买的，买了以后又经什么渠道进来的。” “好。” 暮色很快降临了，月秀山显得异常的安静。如果不是因为有浔阳机械二厂这档子事，说不定，月秀山也能成为不错的风景区，肖男悠悠想到。 天彻底黑了。 所有警力就位。为了不被发现，白天，大家都隐藏在树林里。 肖男从墙上一跃而下，直奔柳月牙住过的素字号房。为了保险，她把耿冲安排在了胡曼曼的净字号房。如果她没有猜错，凶手一定会再来柳月牙的房间。如果她是凶手，他还会先来柳月牙的房间。因为，他先与柳月牙好上的。或许，柳月牙是迫于无奈，也或许是为了钱。 肖男躲在暗处，紧紧盯着柳月牙的房门口。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虫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断有飞虫叮上她的皮肤，肖男眉头皱了皱，把衣领拉高，将手缩进袖子里面，没想到，这山里夜间的飞虫和蚊子这么多。 只得强忍着奇痒，聚精会神盯着。 忽然，一个人影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慢慢朝素字号房间走了过去。 肖男定睛一看，恩，来人一头长发，穿着旗袍，那曼妙的身姿，明显是个女人。白天已经问过了，素字号暂时没有住，这女人想干嘛？ 那女人轻轻推开门，大大方方走了进去，进去以后，随手将门关上。 忽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身子如飞跃起，一脚将门踹开。 “不许动！” 月光的掩映下，只见一个身材面容姣好的女人露着诡异的笑容，正站在柳月牙躺过的床前。 “啊！”那女人像是被吓到了，转而露出惊恐的表情。 可这一切都骗不了肖男。 肖男举枪对着她，她知道，面前这个看似女人的人其实是个男人，或者说，曾经是个男人。而且，力气很大。会格斗术。 “肖警官，你想干什么？” “别动，把手铐自己戴上。”说着，肖男从腰间掏出手铐扔了过去。同时，伸手把灯打开，瞬间，朴素的屋子亮了起来。 “为什么？肖警官，为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面前的女人，正是那个从泰国回来的变性作家石青青。 “我数三个数，你自己把手铐戴上，否则，我就动手了。”说着，肖男将枪瞄准了对方。从柳月牙的死来看，这人不光力气大，而且，杀人的手法非常利落，对刀片应该用得很纯熟。所以，她不能冒任何的风险。 此时，门外已有干警赶到了，有一名干警，刚想上前给石青青戴手铐，肖男出声将他喊住。 “让她自己戴。”如果她没有猜错，此刻，石青青手指间极可能就夹着一块刀片。 “把你的五指张开！”肖男毫不客气地冲着石青青喊道。后者像是被人踩中尾巴一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淡定。 只见石青青的五指缓缓张开，左右手各有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缓缓掉落在地上。 “我再说一遍，把手铐自己戴上。一……二……”肖男的枪瞄准了石青青的胸口。 作为变性人，如果那里被打烂，会有多难看呢！？ 石青青脸色铁青，缓缓捡起地上的手铐戴在手上。 “带走！” …… 虽然胡曼曼一再抵赖，可石青青却对杀害柳月牙的事实供认不讳。毫不掩饰，她对胡曼曼的鄙视。就是胡曼曼把石青青推荐给柳月牙，二人合谋杀害了柳月牙。 原来，胡曼曼做梦也没想到，虽然石青青变性成为女人，但骨子里她还是个男人。她不自觉地被柳月牙吸引，而可怜的柳月牙为了能赚更多的钱就委屈自己与她在一起。可有一天，石青青得知了耿玉生的存在，她无比的愤怒。 既然得不到柳月牙的心，那就毁了她。而胡曼曼找到她，为了怕自己顶替冒认的事败露，设计要杀了柳月牙。 肖男在柳月牙住过的素字号房间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纸笺，正是柳月牙的笔迹，剧然是写给胡曼曼的。 看完以后，肖男久久无语。 原来，柳月牙早就知道了胡曼曼冒名顶替的事。那个善良的姑娘啊，觉得人世间实在活得太痛苦了，她一直为耿玉生无怨无悔地付出，甚至，不惜出卖自己赚钱为他治病，是因为耿玉生小时候为了救他掉进了长满病菌的的地窑。 她既是为了爱，也是为了报恩。 她说她从来没有恨过胡曼曼，只感激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愿意陪她这个肮脏的女子一起走。 肖男将柳月牙的手笺交给了胡曼曼。 胡曼曼看着看着，泪流满面，又哭又笑，她疯了…… 肖男忽然想，如果胡曼曼心底哪怕有一丝丝的善良，也许，柳月牙就不会死。有了足够的钱，她应该能治好耿玉生的病。 可如果已经没有如果了。 第44章 天鹅湖骨 十一国庆假期已经过了三天了，肖男刚想休息一下，谁知这天接到一个紧急的报案。 市歌剧院发现一具人体骨架。 当她和小江鱼儿等人到达现场的时候，现场的气氛显得说不出的诡异，一具人体骨架被摆成了天鹅湖的造型，可骷髅头的两个眼眶里竟然浮着两颗血红的眼珠子。 报案人是市歌剧院的副院长林文佳。 “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刚好要到办公室拿文件，想着到剧院各处巡视一下，来到表演大厅，哪知就看到了......”说着，林文佳捂住嘴，话都说不出来，显然被吓得不轻。 肖男停下问话，让林文佳平复一下情绪，任谁碰上这样的事，都会害怕，更何况林文佳这样一长相漂亮又赢弱的文艺工作者。如果肖男没有记错，面前的林文佳好像也是个舞蹈家吧。 林文佳深吸了几口气，一旁的杨灵不住地安慰她，她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小江鱼儿带人勘察现场，除了一幅骨架，舞台上基本上没什么东西。骨架是被类似于520的强力胶粘起来的。 “肖队，骨架有蒸煮过的痕迹，初步怀疑，这具骨架的肉可能是被煮熟以后分离的。”陆佥的一句话让几个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警员，一个个哇地吐了起来，杨灵也一个没忍住，跑到舞台边上吐了。 “瞧你们这一个个的，平时叫你们多看点恐怖片，你们就是不听，像午夜凶铃，人肉叉烧，开膛手杰克，还有食人魔汉尼拔，我可是一遍一遍过的。你们这样，还怎么勘察现场。”小江鱼儿一脸幸灾乐祸。 “眼球是死者活的时候被抠出来的。”陆佥又补了一句。 这一次，小江鱼儿也激泠泠打了个冷战，再也笑不出来了。 肖男眉头一皱，看来，凶手很残忍。 “骨架被特殊的材料浸泡过。”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为了制成标本，凶手对死者全身的骨头进行过特殊的处理，恐怕，当时行凶的痕迹恐怕都被掩盖了。” 肖男一惊：“你是说凶手用过福尔马林、碳酸纳？”福尔马林是用来固定的，碳酸纳是用来溶解的，法医秦明的书里有过明确的说明。 “对，还有漂白粉。”陆佥提鼻子嗅了嗅。 “也就是说凶手会煮尸了。”小江鱼儿插了一句。 “这不一定，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些资料和方法很好找。”陆佥反驳。 肖男扫了一眼歌剧院的舞台，足足有五百多平米，正对着前面，是观众席。从头数到尾，大约有二十八排，座位呈梯字型上升。舞台的右侧，米黄色的窗帘是拉上的，隐约可以看见窗帘背后的玻璃墙。好像，还有一排练功架，平时应该也可以用来练功。整个舞台很空旷，说话的声音再大些也不会有回音。 据了解，歌剧院一共有三十六名舞蹈演员，现在正在放假当中。只有一个个逐一排查。 从骨架来看，对方是舞台演员的可能性极大，骨骼上长期练舞被位抻的痕迹非常明显。林文佳反馈，歌剧院最近并没有人失踪，按时间来推测，可能死者就是这几天遇害。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死者的身份。 林文佳也无法通过骨架看出究竟像谁，如果不是杨灵一再鼓励她，她根本不敢看骨架。肖男心里有些犯嘀咕，这林文佳好歹也是个副院长，胆子这么小吗？ 骨架在灯光的照耀下，远远看去，泛着淡淡的光泽，确实像是用了漂白粉，而且，骨骼表面还像涂了一层东西。 肖男走远几步，转回身再看骨架，忽然，在灯光下，那骨骼像是活过来一般，那血红的眼睛动了一下，整个骨架像是在向前移动。灯光下，那骨骼身上的光泽显得格外刺眼，甚至带着一层圣洁的光辉，像极了天鹅湖演出时的场景。 不对，光太亮了。 肖男一转头，嘴角挂起一抹嘲讽，原来舞台右侧的窗帘不知何时被拉起了一块，阳光透进来，跟灯光形成不同角度的光照效应，使得架骷髅看上去像是活了似的。景象很是瘆人。 “头儿，有没有感觉到骨架活过来的效果？”小江鱼儿一脸得瑟，显摆的意味很明显。这货就喜欢弄些出人意料的东西。 “干活！”肖男没好气道。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走近骨骼，定晴仔细观察。所有的骨骼竟然被人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透明细丝串着，如果没有不同角度的光照，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 “快来看！” 所有人聚拢过来，都看到了那发丝一样的透明细线。小江鱼儿兴奋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剪了一段。 “头儿，我这算不算是立了头功。”如果他不拉开窗帘，确实发现不了。 肖男冲他点了点头，虽然这小子嘴里整天没个正形，可总能给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凶手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把死者的骨头摆成天鹅湖的形状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这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肖男的眼睛投向玻璃墙外，一片漂亮的银杏树跃入眼帘。正值深秋，满树的金黄，蔚为壮观。而且，地上也有不少的金黄落叶，像一片片金箔，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耀眼。这歌剧院的外景确实漂亮。 突然，一只漆黑如墨的小鸟扑楞楞栖在一棵银杏树的枝上，朝舞台看了一眼，那只鸟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 看得肖男心头一跳，那是什么鸟？ 除了发现骨骼的时间，林文佳还提供了三十六名舞蹈演员的联系方式和她们的资料。接下来，重点是筛查出死者的真实身份。 林文佳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从内心来讲，她不希望死者是歌剧院的人，可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歌剧院的舞蹈演员的可能性非常大。 肖男仔细留意观察了林文佳，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对于这个气质不错的中年院长，肖男心里多少有些好感。林文佳很坦诚，在提供三十六名舞蹈演员的资料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也没有向院长打电话请示。 除了一具诡异的人体骨骼，现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勘察现场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在肖男的要求下，林文佳带她逛遍了整个歌剧院。 林文佳话不多，为人也很谦和，而且，性格多少有些柔弱。肖男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当上副院长？市歌剧院的副院长，怎么着，也会管理几十号人吧。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份，国家一级舞蹈演员。 从交谈中得知，林文佳以前也很爱跳舞，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转身了幕后，将机会留给了更多的年轻人。 肖男总觉得林文佳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有一次演出完以后，出了车祸，所以，右腿上打了钢钉，走路没那么利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再走上过舞台。” 肖男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无奈和遗憾。 对于一个热爱舞蹈的人来说，从此不能再走向舞台，那该是多大的人生憾事啊！肖男忽然生出些许的感慨。 可走在林文佳的后面，肖男陡然发现她的背影显得有些怪异，走路的姿势除了不协调以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不像是一条腿受过伤吧？ 可林文佳既然没有多说，她也不好多问，毕竟对方不是嫌疑人，肖男非常肯定那不是错觉。 逛完歌剧院，肖男一行人准备回局里。她点开手机浏览器，打开百度搜索，输入舞蹈演员林文佳三字，当看到第三行时，半躺的身子一下坐了起来。 第45章 唯一的线索 根据林文佳提供的资料，与骨骼身高相匹配的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顾芳兵、左雅和艾晚婷。可三人都联系不上，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 肖男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迅速拨通了林文佳的号码。经证实，三人相约出去旅游，目的地是九寨沟。已经走了四天了，她们是提前一天出发的，为了怕国庆路上塞车。可不管怎样，也不至于三人都失去联系吧。即便是旅游，也不会手机全程关机吧。排查的同志已经打了足足一上午电话，三人的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 三人失联了。 林文佳一听，也赶紧再次提供了她们家人的联系方式。可三人的家里根本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以为还一直在歌剧院。为避免他们的家人担心，排查人员没有说实话。艾晚婷的父母很早就走了，她一直跟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心脏又不好，排查人员担心老人家焦急，便没有多说。 骨头也可以做dna鉴定，肖男并不担心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她最担心的还是死者的死因，因为通过骨头恐怕很难检测出死者的死因。蒸尸的材料并不难找，这恐怕也不能成为线索，而那些细如发丝的透明水晶线，也没有任何的特征，就是普通的透明丝线。 陆佥的检测报告出来了，骨骼进行了蒸煮和清洗、漂白几道工序，骨头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而且，骨骼表面还涂了一层带有一定亮度的防腐剂，骨骼没有那么容易坏，凶手为什么要涂一层防腐剂呢？根据骨骼的状况，大约是两天前进行的骨肉分离，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可能就在两天前。 dna的比对结果也出来了，死者正是艾晚婷。肖男记得林文佳好像说过，艾晚婷是她的学生。这对林文佳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资料显示，艾晚婷在歌剧院的表现非常出色，是歌剧院重点培养的对象，也是歌剧院的当家花旦之一。 青春貌美，又有大好的前程，却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尸体还被蒸煮，而且，皮肉还不知道去了哪儿，眼珠子还被人活活抠了出来。想到这些，肖男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她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剩下艾晚婷的身份了。 当肖男让人通知林文佳以后，后者赶到局里，再度见到那具白骨骷髅的时候，她一声惨叫，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好在有陆佥在，很快将她抢救过来。 肖男有些意外，本来，在回局里的车上，她查到林文佳的成名作就是天鹅湖，也就是说，这案子极可能跟她有关联，可如果不是伤心到极致，人不可能哭晕过去。看来，这林文佳与艾晚婷的感情是真好。形同母女。 艾晚婷算是林文佳的关门弟子，林文佳确实对她宠爱有加。而且，一直让她住在自己家里。可三天前，她明明跟顾芳兵和左雅去了九寨沟，怎么会死了呢，而且还死得那么惨。林文佳哭得更凶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伤心。 肖男有些犹豫，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这案子跟林文佳没关系？可天鹅湖怎么解释呢？那可是她的成名作。 林文佳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个劲地哭，停不下来。肖男也没想到，她的哭止不住了。可那种伤心欲绝的哭泣是装不出来的。 为什么左雅和顾芳兵的手机也关机了呢？她们仨不是约好了去九寨沟吗？作为同事，艾晚婷没去，她们难道没任何的反应吗？还是说，她们也没去？可如果没去，她们为何联系不上呢？ 断断续续，林文佳足足哭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能正常说话。肖男觉得，作为市歌剧院的副院长，她太过柔弱。 “晚婷是我在十三年前带回家的，所以，她也是我的养女。”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这么伤心。 “我看着她长大，这孩子品性好，有礼貌，知道疼人，而且，学习也上进，几乎不要人操心......”说着说着，林文佳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尤其是她的舞蹈天赋，好的出奇，虽然她起步比别人晚了一些，可刻苦用功，除了正常的功课，她把所有剩下的时间都在花在了舞蹈上。知道我以前跳天鹅湖，有段时间，她就专攻这个，而且，她十四岁的时候，还凭在天鹅湖中的一段舞蹈拿了省舞蹈大赛的冠军。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舞蹈天才！” 林文佳又捂住了嘴。 听得出来，她对艾晚婷是真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神情作不了假。 通过林文佳的讲述，艾晚婷的情况基本清楚了，她在老家也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奶奶还在世。而且，除了跳舞，她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关系要好的就是左雅和顾芳兵，三人也经常一起去旅游。 看来，这两人是关键。杨灵回消息，两人还是没有联系上。肖男让杨灵发动她们的家人，帮忙寻找，现在，已经涉及命案，再瞒，恐怕也瞒不了多久。破案的关键在她们身上。 按照林文佳所说，艾晚婷的社交圈很小，除了歌剧院的同事，就是林文佳，她也没有交男朋友。肖男觉得有些奇怪，艾晚婷长得很漂亮，难道就没有追求者吗？ 林文佳的解释是艾晚婷一直把精力放在学业和舞蹈上，根本没有考虑个人问题，再说，她大学还没毕业。 说实话，肖男对艾晚婷还是十分欣赏的，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能保持一份对自己热爱事业的初心并不容易。就像她对于破案，有执念。 而且，现在还在国庆假期期间，歌剧院的人并没有回来，暂时也没有办法去证实林文佳所讲述的事实的真伪。案件似乎开始陷入死胡同。 这个案子现场也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现场太过完美了，没有指纹，没有鞋印，没有作案工具，只有一幅白骨天鹅湖。相关的人员又联系不上。 艾晚婷的皮肉在歌剧院的宿舍和家里都没有发现。 肖男决定，再去一趟市歌剧院。 上次是林文佳带她看的，她要自己再看一遍，仔仔细细再看一遍，毕竟那里既是案发现场，也是艾晚婷最热爱的舞台，会不会留下点什么呢？ 第46章 奇怪的清洁工 肖男并没有跟林文佳打招呼，却跟勒南华进行了请示，不经歌剧院的领导同意就私自进入，显然不符合规定。可直觉告诉肖男，歌剧院非常关键。上次，有两个地方，林文佳没有让她看。一个是储藏室，另一个是钢琴室。说是只有院长才有钥匙。 肖男私自行动，显然不合程序，所以，她带上了陆佥，这个沉默寡言又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陆佥多少有些意外，一向严谨，处世方正的肖队这次却带头翻墙而入，看得他目瞪口呆，双腿退后几步，一个助跑，翻身进了墙内。 已经来过一次，肖男算是驾轻就熟。 进入的大门只是虚掩着，林文佳早上说过，歌剧院每天都有清洁工来打扫，他们正在找那个清洁工，难道清洁工来了吗？ 骨架已经搬走，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舞台。 肖男再一次站在舞台中央，忽然之间，有些恍惚。站在舞台上，鲜花掌声，各种喝彩声，应该是舞蹈演员最高的荣耀，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也不完全是虚荣。确实会让人产生一种对成功的渴望。 “有什么发现吗？”经过上次的试探，肖男已经开始信任陆佥了，虽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掩藏身份，可能够为自己毫不犹豫地挡下那一刀，她内心还是十分感激的。 “案发现场被打扫过。”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新线索。这不是废话吗？猛然之间，肖男转过头，陆佥从来不说废话。 “你的意思是说，早上在我们在来以前，案发现场被打扫过？”肖男差点惊叫出声。 “对。”陆佥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看舞台上和舞台边缘的灰尘的厚度不一样，舞台上的很浅，舞台边缘的很厚，这说明，有人打扫过舞台。” 如果是清洁工，不太可能厚度不一样，现在的清洁工都非常专业，而且，歌剧院的舞台打扫是有要求的，边缘的灰尘显示，清洁工今天还没有打扫，而林文佳说过，清洁工每天都会打扫，也就是说，在清洁工打扫的两次中间，有人打扫过舞台。 肖男瞬间想明白了这一点。 陆佥随手拉开窗帘，朝外看去，是一片金黄的银杏。忽然，只见银杏中间，一个身着红色工作服的女人在树下翩翩起舞。 只见那女人双脚并拢，脚尖直立，双手在胸前成抱球状，身子开始飞快地朝后转动，正是天鹅湖舞。 这种玻璃，只能由里向外看，而且，看得一清二楚，可外面显然看不到里面，所以，那个红衣女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之中，身体轻盈地飘飞起来，动作流畅而优美。 肖男和陆佥看得目瞪口呆，二人怔住了。 从衣着看，那女人应该是清洁工。女人跳得很美，很投入，也很陶醉，已经浑然忘我。 一个清洁工也跳得这么好吗？这市歌剧院真是人才济济啊，可为什么这清洁工始终没有看向这边呢？看不见她的脸。 忽然，女人纵身跃起，头朝后看，终于看清她的脸了。 肖男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只见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露在外面，鼻子歪到了一边脸上，一张脸满是坑坑洼洼，像被刀割开了皮肉，往外翻着，还带着未干的斑斑血迹。那双眼睛看向他们的时候却是清澈得如同一泓泉水。 丑女人的舞蹈很美，动作也很优美，甚至，身姿也很美。如果不是那张丑脸，肖男都觉得，这应该是她看过最好的天鹅湖。丑女人足足跳了有十几分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跳舞。 “她是谁？”陆佥觉得这女人不太正常。当她停下舞步，伸手在地上拿起一个东西，转身开始清洁满地银杏叶。 肖男摇了摇头。看来，这歌剧院有不少的秘密。 “走吧，咱们去看看歌剧院。” 二人朝剧院另一头走去。 天鹅湖是俄罗斯著名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部芭蕾舞曲，并不能算作严格意义上的歌剧。但是歌剧院的布置也并没有完全按照传统意义上的歌剧院设计，融合了很多现代的元素，不仅有欧洲中世纪的壁画，也有近代中国人民为自由和民主抗争的各种绘画作品。歌剧院呈东西走向，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肖男终于来到了钢琴室门前。她停留片刻，刚想伸手拧动手把手，突然，门内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有人在弹钢琴。可剧院不是放假了吗？ 肖男和陆佥相互看了一眼，二人神情陡然紧张起来。刚来是那个丑陋的诡异红衣女跳舞，现在又有人弹钢琴。 琴声如泣如诉，叮叮淙淙如流水。肖男听不懂。 “久石让的天空之城。”陆佥凑近她耳边，轻轻说出曲名。两人的距离和从陆佥嘴里吹出来的热气，尤其陆佥的嘴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让肖男脸上一阵发烫。 二人没有打扰，静静听对方把曲子弹完。天空之城的曲子优美动人，此刻，肖男和陆佥仿佛放下了所有的疲惫和戒备，四周安静无杂声，只有那缓缓流淌的音符。 许是那人弹得太投入了，陆佥小心翼翼地将门轻轻推开一道缝隙。对方丝毫没有察觉。 又是那个红衣女人！ 肖男和陆佥满眼震惊，两又相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信息。双双冲对方点了点头。他们要问个明白。 好一会儿，琴声嘎然而止。一曲终了。 那红衣女人余犹未尽地抚摸了一遍琴键，这才起身。当她一转身的那一刻，一张清秀的脸映入肖男的眼睑，不是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不是那个人。 肖男怔了一下。女人显然看到了肖男和陆佥。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也没说话，朝门口走来。 女人走得很从容，也很镇定，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很快走到了肖男和陆佥的近前，女人大概以为肖男和陆佥会将路让开，让她过去。哪知，直到她站到了二人的面前，肖男和陆佥也没动。 “你们是？” “警察。”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只是弹一下钢琴，并没做什么，我马上去打扫卫生。”一个清洁工偷弹钢琴如果被院里的领导知道，恐怕，这活就没得干了。 说着，慌忙从二人中间穿了出去。 “站住！刚才跳天鹅湖的是你吗？”女人的脸色很白，几乎没有血色，很可能是戴了人皮面具。现在，网上有各种各样仿真的人皮面具。 刚走出两步的女人，背影瞬间僵住了。 第47章 疑凶出现 女人名叫邱梓慧，是个舞蹈剧爱好者，因为家里穷，没钱学舞蹈，一直在自己偷偷自己练，高三那年，家里发生了一场火灾，被烧成了重伤，因为面部被大面积烧毁，无法正常生活，于是，只得做了个人皮面具，找了份清洁工的工作。刚好市歌剧院招清洁工，她就主动报了名。也巧，刚好碰上了林文佳，于是，她就被录用了。 肖男打通了林文佳的电话，证实了邱梓慧所说，就没有再纠缠。肖男当然没有说她私自跳舞、练琴的事。 如果有人打扫过案发现场，会是谁呢？会是报案人林文佳吗？按照时间来推算，她应该没有时间，他们出警的速度非常快，除非林文佳很早就到了现场。故意拖后了报案时间。肖男心中，总觉得林文佳不像一个副院长，而且，身上表现出的东西太过矛盾。也太柔弱。 可还有最关键的两个人没有出现，左雅和顾芳兵。 储藏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些废弃的物件，积满了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人进去过。奇怪的是，储藏室的门其实并没有锁，可林文佳上午却告诉她，她没带钥匙。 她在撒谎。 如果按照林文佳的表现，她没有撒谎的理由。要么就是不想让她看到什么，要么就是想掩盖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肖男在储藏室仔仔细细地翻找两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要相信自己，你的直觉一向很准。”陆佥看出她的疑虑。 这家伙竟然教训起她来了，真是，肖男翻了一下白眼。只是在陆佥眼里，这动作多少有些俏皮。不像平时那般高冷。 高冷女警神也终于有了些烟火气。陆佥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好像不太合时宜，肖男正了正脸形。讨论案情的时候，还是严肃点好。不能让小江鱼儿带坏了。 肖男刚想说话，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杨灵的电话。 接通电话，传来杨灵兴奋的声音，肖男浑身一震。 “是不是有好消息？” “走，回局里，左雅和顾芳兵找到了。” 陆佥一听，也是心头一喜，与肖男朝外就走。走廊尽头，一个身影定定看着他们消失在大门口，继而，飞快另一个方向跑去。 左雅是第一个找到的。这女人比肖男还高冷，而且，很漂亮，比照片上还漂亮。 “左雅，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无可奉告。”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命案，希望你能配合。” “命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艾晚婷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小艾死了？”左雅腾地站了起来，双眼惊恐，身体如筛糠般抖动起来。眼泪哗地流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好一起毕业的吗？一起去法国的吗？”泪水一下模糊了左雅的双眼，顺着脸颊往下淌。 肖男没再说话，静静看着她。 哭了一会儿，也没见她多伤心，擦干眼泪，这女人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的模样。 “她是怎么死的？”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找到的是她的骸骨。” “什么？”左雅瞪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自己的好友会在几天就变成了一顿白骨，而且，死因还不明。 “你问吧，我知道的我都会说的。”看得出来，她很在乎艾晚婷。 据左雅供述，她跟艾晚婷和顾芳兵既是同学，也是室友，还是一起演出的同事。三人已经同窗三年了，关系很好。国庆前，本来，三人约好一起去九寨沟玩，可是请假后的当天，艾晚婷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去不了，她也不肯说原因。三人本来就是一体，艾晚婷不去，左雅便也不去，而顾芳兵一个人自然是去不成。所以，左雅和顾芳兵其实都没有外出，一直在市里。 “那你电话为什么一直关机？”最关键的问题左雅没有说，肖男不可能不怀疑。 左雅咬了咬嘴唇，虽然高冷，这个年龄段，心理素质却一般。一想到艾晚婷的死，她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她在跟一个有妇之夫交往，这几天，两人都关了机，腻在一起。作为浔大的学生，又是歌剧院的演员，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左雅的声音有些颤抖：“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如果妈妈知道她做出这种事，一定会打死她的，妈妈最在乎女孩子的名声。 肖男点了点头，让杨灵去求证她所说。 顾芳兵起初也并不太配合，面对陆佥几乎不吐一个字。当她听到艾晚婷死的消息时，也是十分震惊，各种情绪涌来。但她并没有流泪，看得出来，也很伤心。陆佥觉得，顾芳兵跟艾晚婷的关系可能没那么好。 果然，顾芳兵说艾晚婷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完美，很多时候，脾气也很臭，而且，经常骂团里其他的舞蹈学员。仗着养母是副院长，还欺负过新人，有一次，把其中一个新人的裤子当着众人的面扒下来了。虽然事后给那女孩道了歉，可女孩再也没脸在团里呆下去，不久就辞职了。 据她说，艾晚婷很自私，只要是她养母编的曲目，她就一定要演主角，或者做领舞。有一次，为了争角色，她还动手打了顾芳兵。三人前几天确实约了去九寨沟旅游，艾晚婷接了电话就没去成，这和左雅说的基本一致。她的手机坏了，这几天没出门，今天刚换的手机。 林文佳和顾芳兵的说法完全相反，左雅跟林文佳的说法基本一致，难道，顾芳兵在说谎？还是林文佳和左雅在说谎？ 顾芳兵的手机是新买的，购机手续和发票也得到了印证，她没有撒谎，确实是手机坏了。 可她对于艾晚婷的供述是真的吗？看来，只有等剧院的演员回来了，做大面积的走访调查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说谎。 如果顾芳兵在说谎，她就有杀人动机，因为，她跟艾晚婷有积怨。艾晚婷还动手打过她。顾芳兵会是凶手吗？ 女人会不会因为一个巴掌而杀人，这谁也说不好。曾经，肖男破过一起情杀案，有一对情侣，因为一句口角，女孩将男孩推下了山崖，她并不是失手，而是愤怒让她丧失了理智，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第48章 突击审讯 种种迹象表明，艾晚婷在林文佳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这女孩极可能是在养母面前扮乖乖女，而背地里却是品行低劣的女孩。 “不可能，小顾一定在撒谎，晚婷不可能是这样的孩子，我了解她，她不可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林文佳的声音叫得很大，不到两天的时间，她已经是第二次到公安局，心情也不太好。她相信，艾晚婷是个好女孩。一个女孩不可能在她面前撒那么多年的谎，难道晚婷从小就在她面前演戏？这怎么可能。 肖男也不太相信顾芳兵的话，总觉得她的话里有漏洞。离国庆假期结束还有两天，看来，只有等到那些舞蹈演员回来进行调查了，否则，没办法证实顾芳兵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林文佳很不高兴，意识到警察根本没有相信她的话。作为艾晚婷的母亲，她感到很气愤，不明白顾芳兵为什么要撒谎，在剧团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她和自己的女儿一样，都是好女孩，没想到，顾芳兵却是那样一个人。 肖男回想邱梓慧，越想越不对劲。当时，她和陆佥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她明明朝门口斜瞥过一眼。而且，当她发现他们两个站在门口时，丝毫没有慌乱，那神情，就好像剧院是她家似的，对，就是那种感觉。如果真是一个清洁工偷偷使用剧院里的设备，不可能不害怕外人知道，她连保密这件事都没有对肖男提过，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怕肖男他们告密，虽然他们根本不会那么做。 无论是跳舞，还是弹琴，肖男觉得，邱梓慧都做得很自然，难道她经常在剧院里跳舞弹琴，从来没有被发现过？还是她的行为本来就是剧院默许的！？ 那个女孩的行为和她的人一样，像个迷。 当肖男说起邱梓慧的时候，林文佳稍微愣了一下，眼中一抹慌乱一闪而逝。摇了摇头。看来，林文佳并不像不知道邱梓慧的存在。 “负责打扫剧院的清洁工只有一个吗？” “不是，有两个。因为剧院面积太大，一个人是搞不过来的。” 肖男点了点头，已经派人去了清洁公司，应该很快有消息。林文佳见没什么事，便要求回去。肖男送她出警局。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从清洁公司回来的小江鱼儿。 “头儿，有重大发现。” “快说。” “林文佳报案的那天早上，清洁工去过剧院打扫卫生。” 那天早上，肖男并没有看到清洁工，也就是说，清洁工已经离开了，可当时还不到八点半，这么快就清扫完了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清洁工发现了案发现场，再通知林文佳来现场的。 “清洁工一般是几点到剧院打扫？” “七点。” 距离林文佳报案足足有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一个小时以前，清洁工就进入了歌剧院，那第一个发现白骨的极有可能是清洁工，不是林文佳。 “那天去的清洁工叫什么名字？” “邱梓慧。” 肖男浑身一震，一旁的陆佥也对她点了点头。邱梓慧果然有问题。 只是怎么证明那天早上邱梓慧是七点到的剧院呢？虽然平时是七点，但国庆期间，不排除她晚一个小时的可能性。 “传唤吧，把她叫来问问看，现在，这个办法最直接。同时，调取剧院前面那条马路的摄像头，看看七点左右有没有人进入歌剧院。”陆佥在一旁建议。 肖男现在习惯性听听他的建议。她点了点头。跟在后面的小江鱼儿脸上露出一副暧昧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头儿这段时间起了不小的变化，不再那么冷冰冰，那么高冷，终于有点烟火气了。看来，陆佥的功劳不小哇。头儿终于开始回归正常女人了。 不得不说，大家对肖男的未来还是十分担忧的，如此强悍的女警，在整个警界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可太过强悍又怕她的人生不完整。所以，大家其实内心希望她也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幸福。 肖男天生对感情这东西就有点迟钝，除了破案，好像她也没啥擅长的。 传唤邱梓慧和查看监控同时进行。 当邱梓慧被带进警局的时候，依然很镇定，这女人像是没什么东西能触动她的情绪。 看了肖男一眼，她眼神平静，倒是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下陆佥这个看上去不像警察的警察。 肖男有些奇怪，这邱梓慧丝毫不关心警察叫她来干什么，却打量起陆佥。 她一句话打破了平静。 “你也喜欢弹钢琴？” 陆佥点了点头，弹钢琴本来是母亲的爱好，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父母的爱好也会变成自己的爱好。 原来，她是在看陆佥的手。 肖男也不自觉看了他的手，他的手确实很好看，可手指也不长啊，不是说弹钢琴得手指修长吗？ “周三早上，也就是10月3日早上，你是几点到的剧院？” “八点。” “你确定吗？” “确定。本来平时是七点，但因为国庆，就在家里睡了个懒觉。所以，晚了一个小时。”邱梓慧的眼神平静，脸上煞白，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经常在剧院里跳舞、弹钢琴吗？” “是。” “这件事，有人知道吗？” “有，林副院长。” “你说的是林文佳吗？” “是。” 林文佳果然在撒谎，可邱梓慧这么快就承认了。 “你认识艾晚婷吗？”肖男突然问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还有左雅，顾芳兵。”她又补充道。 邱梓慧眼中浮现出一片痛苦的神情，她不能哭，一哭泪水可能渗到面具下面的伤口上。 她吸了吸鼻子：“认识，我和艾晚婷她们是高中同学。”她们可以在舞台上尽情地跳舞，而她却只能偷偷躲着跳，而且，也没有观众，一个人独舞。 “10月1号到2号，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你怀疑我？”邱梓慧的声音稍微有些变化，情绪波动起来。 “例行公事，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肖男面无表情。 “1号在家里休息，2号去乡下给我爸爸妈妈扫墓。” “有人证吗？” “在家休息，房东应该可以作证，他来收水电费。乡下，我坐了汽车，买了票，而且，还用手机微信支付过，有记录，那趟也有监控，整车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墓园有个守墓的老头，也可以为我作证。” 邱梓慧的声音依旧是很平静，这女人很冷静。 “你和艾晚婷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不过，我想过要杀她！” 第49章 天之骄女的秘密 “为什么？”肖男定定看着邱梓慧，这女孩不同寻常，冷静得超出她的年龄，如果不是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就是受过专业训练。 邱梓慧深吸了一口气，看看肖男，又看看陆佥，头低了下去。再抬头，眼神依旧很平静。可肖男知道，她刚才，眼神发生过变化。刚刚低头的动作就是掩饰。 “我和艾晚婷、左雅是初中同学，那时候，我们都喜欢舞蹈，一起练舞。一起上高中，约定好要一起去国外进修。高二那年，我妈让我约她们到家里吃饭，谁知道，就在她们刚离开不到几分钟，我家里就发生了煤汽泄漏爆炸。我爸爸抽烟的时候一个小心，把整个家都点着了。” 邱梓慧的眼中露出痛苦到扭曲的神情，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过了不到一分钟，她眼中的痛苦转为怨毒的愤恨。 “警察说，有人打开了我家的煤汽罐。所以，才会导致发生大火。我知道是谁干的？警察查不出来，可我知道。” 邱梓慧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的蛇芯，看得人不寒而栗。 肖男和陆佥浑身巨震，看来，那个人是艾晚婷。邱梓慧有杀人动机。 他们没有说话，静静等着邱梓慧把话说完。 “我一直都知道，杀死我爸妈，害我毁容的是艾晚婷。因为我的舞跳得比她好，她妒忌，所以，她不甘心每年都是我拿第一，她拿第二。可她做梦也没想到，我没死，只是毁了容。不过，她也确实毁了我的舞蹈生涯。” “所以，你就杀了她。” “我说了，我是想过杀她，可我没那么做。”邱梓慧神情激动，眼泛泪花。腾地站了起来。这是人在受到刺激后的条件反射。 被毁了一切，邱梓慧却没有动手？！ 肖男忍不住和陆佥对视一眼，这女孩究竟为了什么？ “我爷爷还在乡下，他只有我爸爸一个儿子，如果我也死了，他就没有亲人了。”邱梓慧的眼中露出痛苦的神情。人生很多时候都需要选择，在对艾晚婷这件事上，她选择了宽恕。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林文佳同意她在剧院里跳舞、练琴的原因。 审讯暂停。小江鱼儿把监控查看的结果说了出来。 清洁工是七点进的剧院，并不是八点，邱梓慧在撒谎。 肖男的脑子飞快地转动，邱梓慧身上的疑点确实很多，而且，她说艾晚婷是杀死她父母的凶手，可她并没有证据。 小江鱼儿刚想说什么。 “再查一下八点的监控，看看，有没有清洁工进入。”肖断抢在了他前头。 小江鱼儿转身去办。 “你怀疑七点进入剧院的不是邱梓慧？” “我觉得她不像在说谎，虽然她可能隐瞒了不少事，身上的疑点也确实很多。但我觉得在进入剧院的这段时间，她可能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也是林文佳让她回去的。只要跟林文佳核实一遍就清楚了。” 肖男马上派人核实，林文佳却说清洁工早上没来过。根本不承认有邱梓慧的存在。 林文佳在掩耳盗铃吗？ 当肖男把林文佳的话告诉邱梓慧，后者自嘲地笑了起来。 “她当然不会承认我的存在，如果承认认识我，那她的副院长怕是都当不成了。” 见肖男和陆佥一脸疑惑的表情，邱梓慧有些得意，缓缓说出了实情。 原来，艾晚婷是林文佳的私生女。林文佳在大学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男孩不仅长相帅气，而且才华横溢，两人如胶似漆，很快便在一起。哪知，男孩为了进修钢琴，拿到了去国外做交换生的资格，远渡重洋，跟随当时一位世界著名钢琴大师学习。 林文佳怀孕了，想着以后，反正男孩要回来，看着自己孩子都已经出生了，该是多么浪漫的事，一想起这类似电影的桥段，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偷偷将孩生了下来。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男孩自此之后，一去不返。 任她打电话，找学校帮忙联系，也都是音讯全无。 那个年代，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当然不能带着孩子一起上学，而她的父母更不愿意帮她带孩子。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孩子送人。后来，她自己结婚，生子。直至七年以后，她才想办法把孩子接到了自己的身边，以养女的名义大力培养。 这么隐秘的事，邱梓慧是如何知道的呢？肖男心中疑团重重。除非她调查过艾晚婷的身世。为了查清父母的死因，查明艾晚婷是不是凶手，她极有可能那么做。 果然。邱梓慧对自己调查艾晚婷的事供认不讳。 “你们以为是我的猜测吗？我花了几年时间调查艾晚婷，所以，她是个什么货色，我非常清楚。人前，她是个乖乖女，好学上进，人后，她就是个绿茶婊，你们绝对想不到，那个婊子，她浪到什么程度，她跟她的养父都搞到了一起，哈哈哈哈哈！”邱梓慧猖狂大笑，笑声里既有放肆也有悲凉，纵使如此，她也没有动手杀艾晚婷吗？ 整个审讯室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肖男觉得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如果凶手不是邱梓慧，会是谁呢？ 邱梓慧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监控信息还没有完全查清，她的嫌疑还不能完全排除。她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接下来的突破口，也许在林文佳，这个看上去柔弱又充满矛盾的女人。 左雅多少可能粉饰了艾晚婷，顾芳兵说的是否全部属实也需要进一步求证，如果属实，那么，林文佳也在说谎。 10月6日，剧院里已经有些人返回了浔阳市，虽然没有上班，可已经能联系得上。这一天，肖男带着陆佥等人一共走访了十五个人，她们对艾晚婷的评价果然褒贬不一。基本可以肯定，艾晚婷确实在林文佳面前装乖乖女，人后，却是色厉内荏，而且，脾气暴躁，仗着自己的养母是副院长，多次动手打其他舞蹈演员。 肖男对之前艾晚婷的好印象一扫而光，果然，人都不能看表面，即便是死人。或许，一开始，她确实有些同情她。 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对方将尸体煮熟进行骨肉分离呢，如果不是穷凶极恶，那这名凶手的心理已经接近变态了。被煮熟的皮肉又去了哪里呢？ 天鹅湖，林文佳的成名作，艾晚婷、邱梓慧，甚至左雅、顾芳兵都演过，骨架为什么摆成天鹅湖的造型，会不会天鹅湖才是本案的关键呢？ 小江鱼儿调监控的结果出来了，果然，八点钟的时候，又有一个清洁工进入了歌剧院，那个身影很像邱梓慧。 林文佳没有想到，她第三次却是被当作嫌疑人带进警局的。与邱梓慧相反，她一进警局就开始咆哮，跟她之前高雅的扮相判若两人。 任谁被怀疑杀了自己的女儿，心里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她这样有身份的人。 她没有杀人动机，可隐瞒了太多的事。虽然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涉及到命案，肖男必须将她们扒个精光，她也不想这样。她也知道，很多人一旦面对警察的时候，当多年的秘密被发现，就像全身的衣服被扒光了，赤裸裸站在那里。 所以，对于林文佳的反应，她完全能理解。 任林文佳叫嚣，可肖男不买她的账。 第50章 迷雾重重 “想想艾晚婷的死吧！”肖男一句话让咆哮、吼叫不停的林文佳顿时安静下来，她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狂叫的喇叭，陡然停了下来。陆佥不得不佩服肖男，她往往就能一句话让嫌疑犯安静，也能一句话让凶手伏诛。 安静下来的林文佳目光呆滞，此刻的她没有半点优雅可言，神情说不出的狼狈，身影如同风中落叶，沉默萧瑟。 “想问什么你们问吧？我只求你们一点，给我留点做人的尊严。能帮我保守秘密。” 肖男点了点头。 首先，她印证了邱梓慧所说的内容，果然，林文佳一开始就知道艾晚婷是她的女儿，被瞒在骨里的也许只有她的丈夫。女儿艾晚婷可能是林文佳的错误，也是她的痛，如今，又死得这么凄惨，林文佳说起来依然会掉眼泪。 林文佳的外表或许柔弱，但她内心其实也非常刚强。艾晚婷死得这么惨，至少她还坚强地活着。 对于第一个清洁工的出现，林文佳矢口否认。 “我真的不知道七点钟有清洁工来过，我见过的只有邱梓慧，是我让她回去的，我说了我来处理。” “你当时应该很害怕才对，为什么打发邱梓慧回去？” “我怕你们查出晚婷的真实身份，把当年的事抖出来，所以，就让她先回去了。她只在剧院里呆了六七分钟。”这倒也说得过去。 监控里显示，邱梓慧是八点零七分离开的，也就是说，她在剧院里只呆了几分钟。时间对得上。 “林副院长，能说说天鹅湖吗？”肖男一直没弄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骨架摆成天鹅湖的形状。 “天鹅湖的资料你们应该在网上找过很多了，她跟我们剧院有些关系。剧院组建的时候，我们演出的第一个曲目就是天鹅湖，可以说天鹅湖是我们剧院的代表作，当然也是我的成名作。”说到这里，林文佳终于恢复了些副院长的气质和信心。 肖男点了点头。 “天鹅湖也是我们招演员必考的科目之一，院里几乎所有的演员都精通这个舞蹈。当年，考的最好是邱梓慧，第二就是晚婷。天鹅湖是女孩们之间竞争的标尺。我知道，梓慧一直怀疑是晚婷伤害了她，杀了她的父母，可我相信晚婷，她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能将天鹅湖跳到那种水平，纵然晚婷真的在我面前装乖，我也不相信，她不会做出杀人那种恶事。” 肖男面无表情地将邱梓慧所说的艾晚婷跟她丈夫有染的事说了一遍，林文佳快气疯了。 “不，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邱梓慧在撒谎，这怎么可能，这女孩太坏了，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蒙蔽了心智，这根本不可能的事！你们一定搞错了！”猛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林文佳几乎要崩溃了。 肖男不是没有想到说出这件事的后果，可关乎艾晚婷的死，她必须证实。现在，至少有了一条新的线索，所有女孩都在跳天鹅湖，那么，那些落选的女孩呢？尤其是那些被艾晚婷打过的落选女孩会不会怀恨在心，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有矛盾才有杀人的动机。 从警局走出来，林文佳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差，肖男让杨灵送她回去，被她一口拒绝了。 肖男刚想布置人排查那些被艾晚婷欺负过的女孩，小江鱼儿又兴冲冲跑了过来。 “头儿，我查到了。” “嗯，查到什么了？” “不是你让我查另外一个清洁工离开的时间吗？” “我让你查......”肖男莫名其妙。 “我让查的。”一旁的陆佥赶紧补了一句。 “快说，什么情况？” “你们绝对想不到，另一个清洁工自始至终都没有从歌剧院离开。” “什么？”肖男和陆佥几乎异口同声惊呼。 “会不会是他绕过了摄像头？” “不可能，我对比过，歌剧院正面、后侧的摄像头的位置，没有死角，是全方位的。” 二人对望一眼，这真是重大发现。可人既然进去了，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把时间往后推，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10月1、2号的都已经查看过，没有人进入了歌剧院。 “查了，到今天为止，这个清洁工的身影根本没在摄像头里出现过。” “找技术科帮忙，想办法把这个人的身份找出来。” “是”。 肖男马上布置人对被艾晚婷欺负过的女孩进行排查。 从警局出来的林文佳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双眼空洞无神，丝毫没有留意到，不远处，一个人紧紧盯着她。 失去女儿，林文佳已经没有勇气去和丈夫对质了，因为，她觉察到丈夫可能已经知道晚婷是她的亲生女儿。没有了女儿，她不想再失去丈夫。几年前，他们的孩子就离开了，中年丧子是不是人生最悲哀的事，她不知道，但对她而言，肯定是最悲惨的事。如今，只要一回家，她就不敢面对丈夫，那个跟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男人。他家世好，长相好，工作好，而且，还是单位的领导，这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她连个完整的家都没办法给他。连个孩子都没能给他留住。 不远处的人影远远吊着林文佳，直到她打了一辆车，那个人也打了一辆车，尾随她。 排查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加上第二天，一共有五个人被艾晚婷欺负过，还真不少。可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还都是人证。有的还不只一个人证，而是一大家子。这五个人看似有作案动机，却没有作案时间。这条线索没有多大的价值。 清洁工的映像也很模糊。小江鱼儿只得将向马疯子求助。 花了半天时间，马庆风终于将人像画出来了。当肖男拿到画像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画像里的是艾晚婷！！！ 肖男和陆佥只觉得毛骨悚然。 画像上的人脸透着一股阴冷、诡谲的气息。 “马疯子没画错吧？”肖男确实有些没底了。 “我再三跟他确认，他说根据我们给她的资料，摄像头里的人就是她。说实话，当我拿到这幅画像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小江鱼儿赶忙解释。 如果清洁工是艾晚婷，那死的人是谁？ dna是不会出错的，虽然是骨头，但验dna的技术非常成熟。 除非样本库的dna不是艾晚婷，可这怎么可能呢？ 马疯子的画像让整个案件瞬间陷入僵局之中。 第51章 歌剧院之密 艾晚婷被杀一案的疑点太多了，最为诡异的是她本人竟然出现在案发现场。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走，马上去清洁公司。”肖男带上陆佥，疾驰而去。 亮出证件以后，清洁公司的接待人员立马换成了经理。 肖男说明来意，将照片放在经理面前。 经理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们这儿没这个人，再说，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来我们这干清洁工呢，没有这个人，绝对没有。” 来的路上，肖男就觉得诡异，这件事太蹊跷了。 “您再好好看看，除了这张脸，她跟谁的身形比较像吗？” 经理又仔细看了看，再次摇了摇头：“清洁工一般不会有年轻的女孩愿意干，如果真没什么文化，她们更愿意去干保姆。我们这儿几乎招不到年轻人，不过......” 经理迟疑了一下，甩了一下头：“上午被你们叫去的小邱啊，是个例外，要不是她有缺陷，也不可能来干清洁工。这活又脏又累，只有没处去的农村老头老太太才愿意来我们这儿。” 肖男仔细观察过，摄像头里的人比邱梓慧高半个脑袋，根本不可能是她。 从清洁公司出来，肖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邱梓慧可以戴人皮面具，那么，摄像头里的艾晚婷很可能也戴了人皮面具，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艾晚婷。 陆佥突然来了一句：“你觉得那人跟左雅像不像？” “嗯？”肖男猛地一惊，仔细回忆起那人的个头和身形，还别说，和左雅还真有几分相似，可那段时间，左雅有不在场证据。 “左雅没有任何的杀人动机。”肖男又补了一句。 陆佥点了点头，一时也有些茫然。这案子还真棘手。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邱梓慧有很强烈的杀人动机，可她又没有作案时间。其他跟艾晚婷有矛盾的舞蹈演员也被排除过了。 案子似乎陷入胶着状态了。 二人脸沉似水，都没有开口。车里只有发动机和空调吹风的声音，陆佥犹豫了一下，打破了沉默。 “我觉得这案子有三个重大疑点，我们必须弄清楚。” “你说。” “一、七点钟进去的到底是谁？有必要，我们应该对左雅和顾芳兵再次展开调查，尤其是左雅，我仔细观察过她的身形和摄像头里的人真的很像。” 肖男用力点了点头。 “二、死者的骨架为什么会摆成天鹅湖的造型，这一点我们始终没有解开答案。凶手这么做，肯定有一定的用意。” 肖男又再次点了点头。 “第三点，我们那天去林文佳家里勘察，并没有见到她的丈夫，也就是艾晚婷的养父，女儿死了，虽然是养女，这么大的事，他连面都没露，有点说不过去。工作再忙，也不能让林文佳一个人去处理这件事，我觉得这件事不符合常理。” 这次说话的是肖男，陆佥露出会心的一笑。他们想得几乎一模一样。 天鹅湖骨架之谜要解开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但另外两个都可以马上行动去寻找答案。二人决定兵分两路。陆佥去会一会林文佳的丈夫刘瑄，肖男则去继续调查摄像头里的艾晚婷到底是谁。 此时，市歌剧院一处幽暗的角落，两个人正发生争吵。 “你不该包庇她，那件事根本就是她做的，有可能，艾晚婷都是她杀的？你现在包庇她，他迟早把我们都杀光。” “包庇她，你没有包庇她吗？在警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有胆量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有胆子，你去找警察说啊！”另一个人轻轻吼叫。 “你？！”一想到那个人的可怕，她自己浑身颤抖。她还年轻，不想死。她太可怕了。她还要去拿奖呢，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片刻的沉默，两人都感觉到了压抑。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陆续有人开始回来了，剧院也要恢复正常营业，可是现在大家都知道舞台上死了人，还有人肯上台表演吗？ “你说，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有点害怕。” “哼，现在知道害怕，你当初干什么去了。当初，要不是你坚持要来，我们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我哪知道......”一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她差点哭出声来，对面的人赶紧捂住她的嘴。 “行了，你别哭了。现在，死的人还只是晚婷一个人，接下来，我估计，肯定有人会离开剧院的，到那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可是他会放我们走吗？”她声音颤抖起来。 “只能趁乱把东西偷出来，只要找到东西，我们就赶紧离开。动作一定要快。就是不知道他把东西放在哪儿了。” “我有一次看见，他把小玲叫进了储藏室。” “妈的，这个老色鬼。真是个变态，连小玲都不放过。” “那天我看小玲在浴室里洗了两个多小时，边洗边哭。” “等我拿到东西出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那个老东西杀死的。一定！”她咬牙切齿。牙齿被咬得格格作响。 “我说，咱们要不报警吧，我觉得那天问话的那个女警察不错，而且，听说，她还是队长。” “报警，你觉得老东西会怕警察吗？那家伙就是人渣，什么事干不出来？想活着离开，你就老实呆着，别乱来。我可不想跟你一块死。”一想起那个人的恐怖，她下意识地朝走廊尽头望了望，身体不禁又开始哆嗦起来。 陆佥按响林文佳家的门铃，足足按了一分钟，后者从猫眼里看到他时，多少有些意外，门背后的林文佳一脸的厌恶，可当她打开门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脸的平静。 当陆佥说明来意，林文佳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就那么一瞬间就恢复如常。 “对不起，陆警官，我丈夫在出差，这几天都不在本市。” “国庆期间也在出差？您的丈夫可真忙啊！” 听出陆佥的揶揄和不信，林文佳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抱歉，我没有任何调侃您丈夫的意思。”陆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羞愧。刘瑄是一名艺术家，经常到全国各地讲学，交流，而且，还是浔大的教授，忙也正常。可他总觉得不太对劲，女儿死了这么大的事，当父亲的竟然还在出差，也不回来陪伴妻子。这夫妻俩的关系真如外界传言的那么好吗？ 第52章 惊人发现 陆佥还是没见到林文佳的丈夫刘瑄。而当他刚想谈谈刘瑄时，林文佳几乎是同一时刻下了逐客令，好像，她很不愿意谈起他。难道，他们夫妻关系不好？还是已经名存实亡？ 陆佥没有强留，最后，要了刘瑄的手机号码。 从林文佳家出来，他拨通了肖男的电话号码。二人交换了一下意见。陆佥想去浔大了解一下他们夫妻的关系情况。既然见不到他本人，总得打听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吧。 肖男很赞成他的做法。 可奇怪的是，当陆佥到了浔大，并没有人愿意提及刘瑄。按说，刘瑄是本市出名的艺术家，应该很受欢迎才对。带着疑问，陆佥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浔大的院长叫蔡风华。 “刘瑄教授的业务能力是很强的，就是为人有点傲慢，所以，平时愿意跟他打交道的人不多。他为人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孤僻了一些，高傲一些，当然，这跟他追求的艺术风格有很大关系。” “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哎呀，这恐怕有点久了。他好久没有来学校了。” “他不是学校的老师吗？” “是，但他提出了停薪留职，希望将精力放在艺术研究上，不想带课，我们经过研究，也基本上同意了。在我们学院，艺术系不比其他的院系，教师还比较充裕。老刘又是省里出名的艺术家，有这个要求，我们肯定要支持的。” “那您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陆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我想想啊！”蔡风华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哦，对了，大概是三个月以前吧，七月初。” “七月初不是放暑假吗？” “对，他刚好那个月来办停薪留职手续，找我签字。” 陆佥心里咯噔一下，据林文佳所说，刘瑄九月份还在本市，难道他三个月里就不来学校看一看吗？还是只是没有来看蔡风华呢？ 蔡风华的办公室烟味呛鼻，他应该是个老烟民。 陆佥又走访了几个以前跟刘瑄接触较多的教授，他们也有近三个月没见过他，也就是说，这三个月，他根本就没在浔大出现过。 肖男之前搜查艾晚婷的住处时，鞋架上只有一双女式的布拖鞋，难道，刘瑄不在那儿住吗？ 两人一通电话，马上意识到林文佳隐瞒了不少信息。 肖男在剧院的调查也并不顺利。 按排编舞的老师一直在排左雅和顾芳兵的舞，根本没有打算让她们休息的意思，肖男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余老师，如果她们没时间，您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吧！”肖男可不想跟她废话。 编舞的余老师吓得一激灵，赶忙让大家停下来。 这老师明显在阻碍肖男调查，不知道是谁的授意。 再见到肖男的时候，左雅和顾芳兵都有点惴惴不安，虽然她们在极力掩饰，可这些细小的动作逃不过肖男的眼睛。 先是左雅，之后是顾芳兵，两人的说辞和之前在警局所说的一模一样。 “左雅，艾晚婷的表演每次都是自己出场吗？”肖男看似随意问了一句。 左雅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张大嘴巴望着肖男，眼中一片惊慌，眼神闪烁。 “警官，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根本不敢看肖男的眼神。与之前在警局的冷静沉着判若两人。 “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剧院里最擅长的是天鹅湖，可整个剧院里天鹅湖跳得最好的并不是艾晚婷，而是邱——梓——慧！” 肖男话音刚落，左雅就像是被毒蛇咬中一样，震惊，惶恐，痛苦到扭曲，一张脸狰狞得如同厉鬼。 肖男瞳孔一缩，怎么回事？说的是艾晚婷和邱梓慧，怎么左雅会有这么大反应？ 左雅呼吸急促，双眼瞳孔放大，眼中布满血丝。片刻之后，又恢复正常。可身子还在不停地发抖。显然，情绪还没平复。 左雅认识邱梓慧不奇怪，可她这反应太反常了。 肖男忽然有一种错觉，每次她说艾晚婷的时候，感觉左雅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上次审讯的时候也是。 左雅紧咬嘴唇，对肖男的问题并没有直接回答。 “我希望你明白，隐瞒跟案情相关的任何事实真相都是在包庇罪犯。”肖男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 顾芳兵同样不开口，两人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一个清瘦的老人出现在肖男的面前。虽然看上去年纪很大，可老人的精神头却很好，双眼烔烔有神。 看年纪，老人应该有七十岁，这么大年纪还在剧院工作，不多见。 老人佝偻着身子，倒三角眼看得人很不舒服，脸上爬满皱纹。只看了肖男一眼，便径直朝舞台走去。 “那是？” “我们裘院长，裘长白，著名表演艺术家！” 肖男点了点头。对编舞的老师表示感谢，转身离开剧院。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剧院有些古怪，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她清晰的脚步声。 “走了？” “走了。” 裘长白狠狠瞪了编舞老师一眼，厉声叫了出来：“我这儿是剧院，不是警察局，下次，再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来，小心你的饭碗。” 编舞老师吓得一哆嗦，连忙嗫嚅小心地回应：“不敢了。” “晚上，叫左雅那丫头留下来！” 编舞老师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感，赶紧回应：“好，好的。” 十五分钟以后，后台，左雅脸色煞白。她再也没有在警局的镇定。事实上，任谁在剧院呆上一段时间都没办法镇定。 “怎么办？芳兵，我该怎么办？院长叫我晚上留下来。”左雅带着哭腔，声音又不敢太大。生怕被人听见。小玲现在根本起不了床。 顾芳兵朝四下瞅了瞅，这才拉住她的手安慰：“你忍一忍吧，不然，咱们都出不去。熬过这段时间，等咱们拿到东西，马上就离开。”一想起老头对付人的法子，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可是......”一想到早上看到小玲下面那血淋淋的情景，她禁不住浑身发抖。老头子一直没有叫过自己，为什么这次偏偏要自己留下来呢？ “不行，我要逃出去！” “你疯了！？” 走廊尽头，一间幽暗的办公室里，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盯着面前的屏幕露出阴冷的讥笑，在剧院，还没人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第53章 肮脏的剧院和满屋的尸块 肖男也不能肯定刘瑄会不会跟案子有关系，可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像人间蒸发似的，林文佳给的手机号码，一直处于关机当中。 “你别再干了！真的，别再干了！” “为什么不干？啊？她们那么对你，我这是为你讨回公道，我是为你才这么做的，你现在叫我别干了，早干什么去了？！”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像公鸭叫。 “你别再打着我的名义做这些事了，你心里很清楚，我不恨她们了，我已经不恨她们了。你收手吧！” “收手？简直是笑话，你爸妈的仇呢？不报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枉我把你养那么大，你什么不是我给的，你说，你什么不是我给的！？”老人咆哮起来。 “你借着给我报仇的名义，害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女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 老人瞳孔收缩，眼神像一条毒蛇，发着幽冷的光，看着女孩。这个曾经被自己视若己出的女徒弟，现在，居然要背叛自己。 这个世界上，果然从来就没有忠诚！ 她眼睛瞪着他，双眼写满果决，如果他不听她的，她就报警。 老人心头一跳，这眼神那么像她。 “怎么，你想报警？”她自小跟着他长大，只要她一动，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收手吧，别再害人了！”她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如果当初没有她的帮助，也许，他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起来，她也是帮凶。 “怎么，良心发现了？想做好人了？你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吧，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了吧？” “我没忘，可你忘了剧院成立的初衷，你背叛了你和她的誓言！”她一声大吼。一想起她那惨烈的死状，她痛如刀绞，几近不能呼吸。 “誓言？哈哈哈哈哈......”老人仰天大大笑，笑声凄厉如鬼叫，听得人汗毛直竖。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对不起谁，当年，他也只是一个穷小子而已，如果不是看中他一清二白的身份，她会跟他这样一个无身份无地位，一无所有的人订立什么狗屁誓言，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回头是不可能了，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别怪我翻脸！”老人的声音阴恻恻的在她耳边响着，人已经慢慢走出了房间。 左雅刚换好衣服，正准备走出更衣间，一道黑影在更衣间门口映得老长老长。伸手，咣当一声，将门关上。又在手把上上扭了一圈，将门反锁。 左雅吓得亡魂皆冒，差点叫出来。伸手捂着嘴，面前，正是那个恶魔的身影。 林文佳这段时间的睡眠质量很差，她几乎天天只能睡一两个小时，她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熬不住。可即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刘瑄去了哪里？真的是在出差吗？肖男怀疑，林文佳又在撒谎，这个女人看上去柔弱，知性，优雅，可是隐瞒了很多事。那天，林文佳家里为什么只有一双男士的拖鞋，难道刘瑄不住那里吗？林文佳当时的回答是出差，这显然说不过去，即使出差，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鞋都收起来吧。只有一个可能，刘瑄另有住处。 “查一查林文佳、刘瑄夫妇名下还有什么房产，要快！” 肖男有一种预感，刘瑄会不会也出事了！ 随着商品房信息登记政策的调整，现在，房产登记的信息已经很完善了。 杨灵很快传来了消息。 八里湖远辉国际花园7栋903，是林文佳的另一处房产。 肖男申请搜查令，带人出发。 暗夜，市歌剧院矗立在街心，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耀下，斑驳得像是一个怪物，在黑暗中张牙舞爪。歌剧院里面，传来尖厉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和伴随一阵一阵的发狂的喘息声。听上去让人心头发麻。一条带血的鞭子在一具赤裸雪白的身体上无情地抽打着，每抽一下就烙下一条血印，被抽的那具身体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一阵亢奋的低语，带着疯狂的的快感。 世人只知道市歌剧院是艺术的殿堂，从来不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龃龉和肮脏。 肖男和陆佥赶到了远辉国际7栋903，房间里的景象顿时将他们惊呆了。 打开灯的那一刹那，所有人仿佛感觉进入了地狱，只见满屋子的血迹，地上到处散落着人体的尸体碎片，断肢残骸。 “都别乱动，尽量别破坏现场，退回来！”肖男马上打电话叫小江鱼儿和技术科的人赶过来。 陆佥蹲下身嗅了嗅，一皱眉。 一屋子的尸块竟然没有长尸蛆，也没有腐烂，更没有招来尸蝇，这些尸块被特殊处理过，就跟艾晚婷的那具骨架一样。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给吓呆了，破了这么多案子，这种现场，肖男也没见过。 这些尸块会是艾晚婷的吗？如果是，那怎么会在林文佳的房子里呢？房子显然很久没有人住。 此时，肖男恨不得陆佥马上出现在现场，可这家伙还在热被窝呢，一听到肖男的声音，马上飞快坐了起来。当听到一屋子的尸块，一下子精神来了。他飞快穿上衣服，拿上工具箱，朝外就冲。他早在家里备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工具箱，就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 小江鱼儿带着痕检组、技术组和陆佥几乎同时赶到现场，饶是见惯了凶案现场，也被一满屋子的尸块给惊着了。一个个瞪大眼睛，技术科有几个新来的，转身跑到楼道里就吐了起来。 陆佥双眼冒着绿光，小江鱼儿心里不禁骂了一句，你个变态！法医果然还是喜欢尸体多一些。 “死者是男性！”陆佥盯着一块下半身尸块悠悠开口。 肖男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气晕过去，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赶紧验”。 可接下来，陆佥的每一句话都让肖男震惊不已。 “从骨骼的磨损程度来看，死者是一名四十五岁以上的男性，常年从事文艺工作。从口腔和牙齿来看，经常讲课，嗯，性格较为孤僻，不爱与人交流。大拇指和中指、食指有老茧，喜欢书法......”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肖男的脑中出现，这个人不会是——刘瑄吧！ 这次，尸块虽然被处理过，但被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反而不用解剖，陆佥就能看出许多信息，所以，一个死者的画像基本形成了。 听到最后，肖男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刘瑄。 “还是验一下dna吧，保险一点。”陆佥开口。 肖男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刘瑄，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林文佳了，可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而且，林文佳体形偏瘦，手无缚鸡之力，要分解尸体，得用工具，从现场尸块的切面的整齐程度来看，凶手使用了电锯和一些专业工具，她应该没那么大力量。 真是一案未破，一案又起。头痛。 “大门没有被撬的痕迹，凶手应该有钥匙，现场没有指纹。” 肖男和陆佥都紧盯着厨房，尸块是在现场煮的，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凶手谨慎得可怕。远辉国际的入住率很低，整个7栋也只有两三家亮着灯，这样的环境，正适合蒸煮尸体，只是，这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吗？ 肖男突然想起古怪的歌剧院，左雅和顾芳兵都像在掩饰什么。虽然邱梓慧看上去似乎很坦诚，可那种超乎她年龄的成熟和镇定，总让她觉得不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经历了父母的去世，还能保持那么冷静和镇定的态度，而且，自己认为的凶手明明就在眼前，也能忍住，这真是隐忍的能力够强啊！ 尸块是刘瑄的吗？如果是，她要马上提审林文佳。一屋子的尸块，足够把她列成重大嫌疑人了。 第54章 峰回路转 不管dna的结果有没有出来，肖男都有充足的理由提审林文佳。可当她把林文佳带回局里，质问林文佳的时候，后者一脸茫然。表情又不像撒谎。 “什么尸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远辉国际7栋903室，我们发现了碎尸块，一屋子的碎尸块。” “什么？”震惊，恐惧，不信，各种不同的表情在林文佳脸上的变换，肖男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种才是真的。 看来，这女人还真难对付。 “你最好交待清楚，死者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还有，死者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肖男一连串的问题，还是让林文佳呼吸开始紧张起来。尽管她试图努力掩饰，可微微收缩的鼻孔还是出卖了她。表情可以装，情绪可以控制，但有些细微的东西是很难掩饰的。这些细微的动作就会暴露人内心真实的想法。 林文佳不愧是艺术家，面对肖男的提问，依旧没有任何的慌乱，此刻，肖男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不仅不简单，而且是很不简单。 dna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当肖男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头皮一阵发麻，果然是刘瑄。 “林副院长，死者是你的丈夫刘瑄。”肖男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出实情。 “什么？”林文佳一阵天旋地转，当场晕了过去。 “快，叫陆佥。”审讯室一阵忙乱。 几分钟以后，在陆佥的抢救下，林文佳醒了过来，瞬时间哭成了泪人儿。那哭声哭得人肝肠寸断。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这个可怜的女人，刚死了女儿，又死了丈夫，中午丧子丧夫，可谓是不幸又不幸。 只有肖男面无表情，盯着林文佳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确实看不出破绽，她才将视线移开。种种迹象显示，林文佳确实如她自己所说的很久没有去过那房子，也就是说，刘瑄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人杀死并分尸的。可现场，一件作案工具也留下。 据林文佳供述，三个月前，刘瑄了离开了浔大，准备自己潜心研究一些东西，所以，提出独自住到入住率很低的远辉国际，中间，林文佳也只是偶尔过来。可前几次打电话，为什么林文佳又说刘瑄在出差呢？ 肖男觉得，中间肯定漏掉了什么环节，如果真如林文佳所说，那刘瑄的手机就是关键。幸好，现场找到了一部手机。 肖男拨通了号码，里面传来一个带着磁性的男中音。 “您好，我现在在出差，有什么事？有事等过我回去吧！”电话自动挂断。 是电话录音，手机设置成了自动接听，自动播放录音。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肖男脑中形成，刘瑄极可能是死在艾晚婷之前，也就是说，艾晚婷死了，他并不是不想出现，而是出现不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是谁杀了他呢？尽管性格有些孤僻，但从学校调查回来的结果显示，他并没有跟谁结怨，会不会调查的信息有误呢？可陆佥考虑问题很周全，行事仔细，一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之前的调查或许还不够深入，陆佥提出来，再查学校，远辉国际的线索太少了，而且，刚建的新小区，连监控都没装。 邱梓慧曾经说过，艾晚婷生活不检点，甚至和自己的养父有染，如果事情属实，林文佳就有了杀人动机。 陆佥和肖男再到浔大，当蔡风华听到刘瑄的死讯，一下愣住了，继而，脸上一片悲伤，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会死了呢？” 蔡风华的神情有些异常。 “我和他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他是我的小师弟，以前总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师兄师兄叫着，虽然他孤僻了些，但为人还不错，而且，学生还是比较喜欢上他的课的。他的社交能力一般，不过，情商也并不低，他只是内心有些孤傲，不太愿意跟普通人打交道。这样吧，我把原来跟他相熟的几个老师和学生都一一叫一，帮你们再多了解一些。” 肖男和陆佥对望一眼，满眼喜色。没想到这蔡院长人还真不错。 “谢谢院长！” “不客气，我只求你们早点抓住凶手！” “我们一定尽快！” 蔡风华点了点头，走出办公室。 接下来，肖男和陆佥一共见了六个人，基本可以证实，刘瑄确实没有与人结过仇，相反，他还帮助过几个人，因为性格孤傲，很多人看不惯他，但其实，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肖男和陆佥准备离开，蔡风华犹豫了一下，又将他们叫住了。 “这件事，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因为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大学里关系就不错，所以，刘瑄会跟我说一些他家里的事。有一次，他在我家里喝了酒，曾经隐讳地表达过林文佳的不满，说林文佳和市歌剧院的院长裘长白有染。我当时只当是他因为爱妻心切，盲目吃醋，可没过多久，他们还闹起了离婚。闹了有半个月多吧，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又复合了。裘长白是国宝级的艺术家，这件事，我也就一直烂在肚子里。现在想想，确实有些不太对劲。最后一次，刘瑄来学校办手续的时候，神情很亢奋，好像要做什么大事。我本来以为，是因为他获得能潜心做研究的机会，现在想想，也不至于。” 看来，三个月前，刘瑄就准备做一件事，一件在他看来是一直以来想做却没做成，或者不敢做的事。 “本来呢，我们两家关系是非常好的，他们的养女艾晚婷也经常来我家里玩，但三个月前呐，小艾也不来了，刘瑄也没联系，林文佳更不会主动联系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呢，刘瑄暗恋过我夫人，这件事，我知道林文佳一直耿耿于怀。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大家也都各自成家，而且，刘瑄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知道的可能也只有我和我夫人。” 肖男和陆佥陡然一惊，这是条重要线索。 “蔡院长，我们能见见令夫人吗？” “可以啊，她就在家，现在退休了，平时在家写写画画，也没什么正经事。你等着，我给她打个电话。” 蔡风华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清脆的老太太的声音：“蔡风华，你正经上班，给我一个老太太打什么电话？” 蔡风华尴尬一笑，声音略有些低沉将刘瑄的事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隐隐能听到啜泣的声音。 蔡风华也不说话，他们与刘瑄一家是几十年的感情，突闻噩耗，伤心是在所难免的。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沙哑的声音：“你叫他们来吧，我就在家。”说完，电话挂断了。 直到见到本人的那一刻，肖男和陆佥才吃了一惊，蔡风华的夫人，竟然是她。 第55章 矛头所指 卞芝兰，一个上世纪可以媲美《人间四月天》作者的女子，她的诗歌和小说都曾经是一个世纪，整整两代人的精神食粮。 依稀可见她那年轻时的轮廓，一定是个大美人。肖男和许多人一样，对老人传奇的一生充满了好奇。据说，当年，在西南联大的时候，好几位泰斗级的人物为她写过诗，还有两位至今倾心于她。为了能写出反映解放战争真实情景的作品，她冒着炮火，身临一线，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跟着战士一起睡战壕，饮江水，成为一名以笔为刀的真正的无产阶级战士。她的作品曾经令无数国人为之振奋。 老人戴着眼镜，穿着朴素，眼镜背后的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 “坐吧！” 肖男和陆佥在老人对面坐下。 “刘瑄除了性子孤傲一些，其他没什么毛病。其实心底里，和许多大艺术家一样，还是个孩子。他以前，经常找风华一起探讨作品，所以，经常来家里。但是，后来，就不怎么来了。”老人顿了一顿。 “林文佳也是个好女孩，就是有时候，我觉得她可能在对待家庭和事业的关系上，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导致了刘瑄有些不满。” 老人在明白了肖男和陆佥的来意以后，根本不需要二人开口，就开始讲述起与死者刘瑄一家的过往。 “艾晚婷也是个乖巧的孩子，那种乖巧是装不出来的。但是后来，她也很少来家里。最后一次，我记得，刘瑄是两个月以前，给我和风华都发了一条短信，叫我们要注意保重身体，要好好休息，平时别累着。我当时还有些奇怪，现在想想，从那以后，他基本就没跟我们联系过，也许，那时候，他就意识到要出事了。” “他们家的事，我也多少知道一些。林文佳因为一直跟刘瑄也没有孩子，所以，就把精力放在了事业上，这些年，一直将市歌剧院的工作排在第一位，她确实也做出了不小的成绩。也因为这个，刘瑄对她多少可能有些不满。不过，那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我和风华也没多过问。但是有一件事，刘瑄在我家里喝酒，说到过裘长白这个人，就是市歌剧院的院长，对他风评很不好。说他乱搞男女关系，言下之意，和林文佳好像还有些不清不楚。说的时候，他也喝了些酒，情绪很激动。” “裘长白是比我们年长的艺术家，我对他的了解很少，只知道他是从台湾偷渡过来的。” 老人应该话说的有点多，拿起瓷缸，喝了一口水。 说到刘瑄的时候，老人显得很难过。她还不知道艾晚婷死的消息。蔡风华怕对她打击太大。 肖男对老人的传奇经历很敬佩，不禁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卞老师，您给我签个名吗？” “好啊，能给你这样的女中豪杰签名，是我的荣幸。” 老人拿过笔，在一张白纸上飞快写下自己的名字，廖廖几笔，铁划银钩。 从卞芝兰的住处离开，肖男沉默了许久。现在看来，突破口可能在裘长白身上。 “去歌剧院！” 陆佥调转车头，直奔市歌剧院。 “我说过了，叫你收手，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你还不收手，警察已经找过我了。我不想你坐牢！” “你还这么关心我吗？你是怕你自己坐牢吧！？哼，你以为真有人会相信你吗？我找人打听过，你不光去过警局，你还去过远辉国际！” 她吓了一跳，像狗被人踩中尾巴。 “你跟踪我？” “跟踪你？哼，你想太多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出事我也会出事，我没必要跟踪你。不过，你别以为，他们查不到你头上，你在警局的表现虽然毫无破绽，但不代表他们就相你说的话。”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警察还会找来的。而且，就在最近。我已经让人把左雅和小玲弄走了。放心吧，咱们不会有事。” 老人忽然凑近到她跟前，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你留下来吧！” 她忽然像被毒蛇叮了口，吓得激灵，忽地一转身，尖叫出来：“你休想！” 老人眼中露出嘲弄的神情，缓缓转身离开。 “我们要见裘院长。”肖男直接了当说明来意。 值班的老师犹豫了一下，警惕地打量了一眼肖男和陆佥：“你们等一下，我看一下他在不在。” 肖男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值班老师出来了，看了肖男一眼，冷然回话：“对不起，院长不在。” “哦，是吗？”肖男瞅了她一眼，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抬手甩开：“这是搜查令，我要搜查整个剧院。” “走，就从院长办公室开始。” “唉，你们......”伸手就来拦。 “怎么，你是要阻碍警察办案，要不要我给你念一下条令！走开！”肖男毫不客气，对付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客气。 两人直奔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头，和舞台正处于两端，储藏室和钢琴室也在那头。 裘长白没想到，肖男敢闯他的办公室，一见他们进来，脸色难看的像踩了狗屎。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裘长白。” 肖男差点没气笑了。 “您好，裘院长，我们要再次搜查整个剧院，搜查令这位老师刚才已经看过了，您还要再看一遍吗？”肖男不善地盯着他，裘长白，天王老子她也要拉下来。 “你们？！”老头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知道，阻止不了肖男。 不到十五分钟，小江鱼儿带人赶到了。所有人投入搜查剧院。 肖男没跟任何人商量，打了裘长白一个措手不及，连申请搜查令这件事，她也没跟任何人说，更没有透露半个字。裘长白作为老一辈的艺术家，关系网肯定不小，所以，她要一击必中，否则，一旦对方有防备，可能会很麻烦。 肖男带着众人开始仔细搜查。 陆佥却没在现场。 院长办公室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这老头够奢侈，一个人办公就用一百多，够得上一个四口之家居住了。办公桌摆在屋子正中间，对面是一组沙发，办公桌后面是文件柜，侧面则是一个衣柜，衣柜旁边摆着一个六角衣架，衣架近前，是一个小茶几。摆设很陈旧，家具也是中世纪欧洲风格，不过，都是全木制，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办公桌，衣柜，文件柜，沙发，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所有人都不明白肖男要找什么。裘长白微闭双眼，镇定自若地在办公椅靠背上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足足搜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冲着肖男摇头，听着一个个报告没有发现，裘长白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就在这时，陆佥从外面走了进来，将肖男拉到了一旁。两人不知嘀咕什么。 原来，陆佥将整个剧院走了一遍，将内部结构图画了出来，却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院长办公室连接着储藏室和钢琴室，从结构图上看，储藏室隔壁就是院长办公室，可两者之间的墙没有任何的响声，好像根本就不在一块，剧院里所有的内部结构都是木制的，所以，厚度有限，可这两个空间，似乎并没有相连，中间像隔着什么东西。 肖男环顾四周，搜不出来，就不能一直呆在剧院，如果裘长白有问题，只可能在剧院，因为这里空旷，幽暗，隐秘，易于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那中间部位会是个密室吗？如果是，那从哪儿打开呢？ 肖男的眼神落在裘长白的身上，老人悠哉游哉地摇晃着，神情看上去很得意。 肖男朝办公室跟储藏室相连的那堵墙走去，眼睛不着痕迹地盯着裘长白，他的脚没晃，微微在收紧，这里果然有问题，后者的手下意识地朝办公靠椅上摸去。 肖男猛地一抬头，快步走到他面前：“裘院长，麻烦您起来一下。” “哼，干什么？”老头赖在椅子上不起来。 肖男不管七三二十一，将他一把抓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敢碰我，来人呐！”老头像条疯狗叫了起来。 肖男将他晾在一旁，伸手朝椅子的扶手上按了一下。老头疯了一般去抓肖男的手，可他哪有肖男的手快。 一个纽扣一样的按钮被她用力一按，只听见墙面咔嚓一声响，那堵墙竟然缓缓朝一边打开了。 “住手！”只喊了一句，裘长白就喊不出来了。 只见一个亮着幽暗红光的密室慢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第56章 隐藏的艺术家 那是一个充满红光的房间，看得众人一阵恶心。 裘长白悄悄转身就要溜，这件事传出去，他这辈子就完了。一辈子全毁了，他怨毒地看向肖男，举步就走。 陆佥一步挡在了他面前，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紧盯着他。也不说话。裘长白不但是名老艺术家，而且在艺术协会有着特殊身份，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对他怎么样，可不能让他离开，否则，这样的人，想要再抓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想干什么？”裘长白冷然朝陆佥喝了一句。 “裘院长，您现在还不能离开。”陆佥面无表情，这老东西绝不是什么好鸟。 他刚想伸手一把去推开陆佥，夺路而走。 这时，不远处的肖男说了一句，吓得裘长白一哆嗦。 “他可是世界格斗冠军，下手可没轻重。” 裘长白一听，伸出去的手迅速缩了回来。怎么现在的警察都这么牛吗？这样的小白脸也能成格斗冠军？ 盯着陆佥，一张脸涨得通红。陆佥脸上故意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他，可裘长白没敢迈一步。 其余众人被肖男现编故事的手段给惊到了，想笑，可没人敢笑出声。面前的陆法医真的是格斗冠军吗？人家是标准的省法医专家好不好。 只有陆佥自己知道，肖男到底有没有开玩笑。 “开始查验！”肖男一声令下，小江鱼儿带人马上行动。 “头儿，这里的物品上有很多血迹和指纹。” “头儿，衣服上有汗液。” ...... 随着一声声报告，肖男的脸上总算有了些喜色，眼睛扫了裘长白一眼，后者，脸色煞白，差点没瘫在地上。 这老东西就是那个啥，哪是什么艺术家，简直就是死那啥！ 搜查进行的很顺利，房间里还有许多东西未清理，说明这两天有过活动。 肖男马上打电话给勒南华说明了情况，裘长白的身份太特殊，如果没有逮捕令，恐怕，带人走会很麻烦。 勒南华马上处理。 足足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肖男收到消息，可以将裘长白带回局里，协助调查。 小江鱼儿将带血的衣服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马上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肖男。 衣服这两天有人穿过，血液就是这两天沾上的。 那当事人肯定没办法上班，肖男让值班的老师，马上将所有舞蹈演员召集起来，果然少了两个人，左雅和小玲。 “裘院长，左雅和小玲呢？” “我不知道，听值班老师说，她们今天请了假。” “裘院长，希望您能说实话，如果有人出了事，或者死了，那就是人命，恐怕就不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 裘长白咬了咬牙，摇了摇头，“不知道！” 肖男看了他一眼，眼中怒火一闪。 “调监控吧，要把两个受伤的大活人弄走，不可能不用车，而且，动静不会小的。一看便知，不用他说。”一旁的陆佥提出建议。 裘长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只要查到车子，马上就可以查到两人去了哪里。 “裘院长，应该还有其他人知道她们去了哪儿吧？！” 裘长白脸色惨白。 一个小时后，一辆救护车在城南一座废弃的农民房找到了两个女孩。找到时，她们已经奄奄一息了。 审讯进行得并不顺利，裘长白仗着自己的身份，一口咬定自己对娱乐室并不知情，对所有的事情矢口否认。 可当指纹验证出来以后，他傻眼了。几乎所有的指纹都是他的。 后半截的审讯，进行得倒也顺利。 原来，裘长白本来就有这种嗜好，以前和自己的老婆玩，后来，老婆去世了，就和自己的女徒弟玩，把女徒弟玩了个家破人亡，婆婆和公公被活活气死。再后来，来到浔阳市以后，他靠着自己的声名和在艺术界的成就，当上了市歌剧院的院长，就把矛头对准了这些前来实习的女孩。因为，但凡是舞蹈专业的，没有歌剧院的实习合格证明，她们是没有办法毕业的。所以，他就以此为要挟，逼迫女孩就范。 还将为他服务过的女孩拍了所谓的艺术照，长期以此为要挟，来控制这些女孩。可他一个老人，能做那么多事吗？没有帮手？ 找车运人，买道具，拍照，都需要人，这些，只有年轻人能做得更好，而且，需要体力好的年轻人，思维还必须缜密。处理事情必须冷静。 “说吧，你的帮手到底是谁？” 裘长白双眼无神，看去上苍老了十几岁。 肖男知道，这个人就在歌剧院，会是林文佳吗？要么就是歌剧院的老师或演员，否则，不可能不被发现。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赶忙道：“派人去查邱梓慧和裘长白的关系。” 裘长白一下子呆住了，这女警还真是...... 不用查，裘长白就招了。谁也没想到，裘长白是邱梓慧的老师，后者的天鹅湖正是裘长白教的。 当陆佥出现在邱梓慧面前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 她知道裘长白不会马上把她供出来，因为他还有事需要她做，如果她也进去了，有些事就做不了了。毕竟，他们还有共同的目标。 可她没想到，肖男的能力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看着像猎豹一样的耿冲，邱梓慧放弃了反抗。 邱梓慧依旧是一脸的镇定，只不过，她此时的镇定，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原来，就在十几年前，裘长白做评委的时候无意看到了当时还在读幼儿园的邱梓慧跳舞，觉得她很有天赋，于是，就开始教她天鹅湖。为了让邱梓慧帮助自己满足那特殊的需求，他就故意说成是为了给邱梓慧报仇，报复艾晚婷和左雅。因为身材差不多，其实，每次上台表演天鹅湖的都是邱梓慧，可她只能戴着面具表演，却不能站在灯光下领奖。所以，顶替艾晚婷表演的是他，艾晚婷每次拿奖的天鹅湖都是她表演的。 肖男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因为，她在密室搜出来的光盘里，找到了林文佳不堪的裸照，还有艾晚婷的。 “林文佳是自己找上我的，不是我逼迫她的。她自己想上位，让我支持她当副院长。”裘长白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 肖男皱了皱眉。现在看来，裘长白好像和刘瑄、艾晚婷的死并没有多大关系，那天出现的艾晚婷到底是谁呢？ 第57章 倔犟的女人 肖男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是艾晚婷和刘瑄的死到底跟林文佳有没有关系。直觉告诉她，林文佳跟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可她既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又没有作案动机，说起来，这两人的死，她是最终的受害者，都是她的亲人，可肖男觉得这女人太诡异了。身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每次面对她的时候，都感觉很不舒服。 她之所以查歌剧院就是为了找出跟林文佳之间的牵连，现在看来，至少能证明，林文佳在裘长白这里肯定受到了伤害，而且，艾晚婷可能也受到了伤害。 如果林文佳真是始作俑者，那么她的帮手又会是谁呢？没有帮手，凭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杀得了刘瑄，尸体没有中毒的迹象，是被人用刀割开动脉的。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只有一个可能，帮手是林文佳熟知的人。她马上安排调查林文佳的社会关系。 可是出乎意料，后者的社会关系出奇地干净。她父母都已经去世，唯一一位曾经亲近的舞蹈老师也在几个月前离开了人世，只有一个哥哥远在美国，也很少联系。再加之，艾晚婷和刘瑄相继被杀，她在国内，几乎没什么亲人。 林文佳其实是个可怜人。 看到这些信息，肖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从调查结果来看，林文佳确实是个可怜人。几乎所有的人亲都离开了她。 其实，林文佳并不是林母生的，只是抱养来的。而且，她小时候因为练舞经常遭到林母的管教，鞭打是轻的的，有时候，为了练体形，不给饭吃。 资料显示，林家对她并不太好，只是一味希望她能考上舞蹈学校，后来她才知道，因为林母生前是舞蹈协会的，之前生了个女儿，夭折了，才抱养了林文佳，就是想能出个舞蹈家。或许，一开始，林文佳的体质并不适合练舞，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为了赢得养父养母的认可，也为了自己能出人头地，能有一个好前程。 终于，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倔犟地赢得了不少舞蹈奖项，也成为了舞蹈天才少女。赢得了林家的欢心。那一年，她碰到了心仪的男孩，恋爱了。她本来以为，她会有个美满的结局，可谁知男孩远赴重洋，一去不返，害她怀孕生下了孩子，又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而养父养母不肯养育孩子，她只得将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送人了。 那一刻，或许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挺过来了。后来，她遇到了刘瑄，又成了家。也在舞蹈界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不知怎么，有一次从舞台上摔下来，又发现自己不能再生育了，于是，性情大变，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希望能成为女强人。裘长白正是抓住她这个弱点，才迫其就范。 可她为什么要杀艾晚婷，虎毒尚不食子，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如果不是她杀的，那凶手又是谁呢？ 看来，一切还要从头开始。肖男决定调查艾晚婷的身世。 艾晚婷原名迟娇娇，七岁以前一直和养父养母生活在乡下，迟家有两个女儿，迟倩倩和迟娇娇。有一次，迟娇娇和迟倩倩玩水，两人不小心掉进了水塘，最后，迟娇娇上岸了，而迟倩倩却溺水身亡。再后来，林文佳找到了她，把她接回了家里。当作养女。刘瑄也不知道她亲生女儿的身份。 “你说有没有可能，林文佳发现迟娇娇，也就是艾晚婷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一怒之下，动手杀了她。”陆佥突发奇想。 “如果迟娇娇在跟迟倩倩落水的过程中并没有出手救她，或者，她一开始就知道迟倩倩才是林文佳的女儿，故意将其推入水中，或者拉入水中。林文佳通过调查发现，女儿并非自己的亲生的，而亲生女儿已经死于非命。这种情况下，林文佳极有可能会动手杀人。”肖男补充道。 陆佥点了点头，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一个法子来验证刚才的猜想。 “验dna的相似性。” 肖男还是跑了一趟乡下，见到了迟娇娇的养父养母，两人言辞躲闪，她知道，自己的猜想很可能有一部分是真的，或者，都是真的。 “警察同志，我们不是有意想隐瞒，是倩倩那孩子命不好，没福气，所以，我们就想把娇娇送出去，这样，至少比窝在我们这穷地方要强。”果然，迟倩倩才是林文佳的亲生女儿。 至于两人落水的事，已经很难证实了。那片水塘也早已被填平，成了宅基地，上面建了房子。 dna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果然，艾晚婷并不是林文佳的亲生女儿。 没有证据，肖男不能凭猜想抓人，可这个结果足够可以提审林文佳了。 林文佳依然很平静，化了很淡的妆，脸上没什么血色，这样的女人会杀人吗？ 肖男实在想不出，这女人杀人会是什么样子。问题是还要分尸煮尸，她能做得到吗？ 林文佳看上去柔弱得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吹倒。 “艾晚婷，也就是迟娇娇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肖男开门见山。 林文佳瞳孔一缩，脸色变了变，脱口而出：“你们是怎么查到的？”声音有些嘶哑。裘长白被捕，她也没睡好，担心丑事被曝光。 “艾晚婷是你杀的吗？”肖男定定盯着林文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林文佳抬头看了看肖男，眼神一片茫然，嘴一张，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可怖。 她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也没有马上回答。 肖男知道，她在思考。 林文佳摇了摇头。 从内心来讲，肖男希望林文佳不是凶手，因为，艾晚婷毕竟跟她生活了十几年，纵然不是亲生的，也不至于下毒手。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其实，我知道娇娇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以后，也很愤怒，也很震惊，但她叫了我十几年的妈妈，我早已经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去肢解自己的女儿。”说到这儿，眼泪哗地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虽然林文佳说的声泪俱下，可这一刻，她说话的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林文佳身上依然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 案子似乎又要陷入僵局。 “陆佥，你觉不觉得今天林文佳有点怪，跟之前来的几次简直判若两人。尤其是说话的声调和语气。”林文佳太古怪了。 “我也有同感。” “我认为，咱们现在有必要对林文佳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两人马上达成一致。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其他的线索。两人心中都有一个怀疑。 第58章 她疯了 肖男让人在林文佳家对面，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她和陆佥带着两名干警守第一晚。 浔阳深秋的夜带着些许的凉意，近十月中旬，月正圆。 林文佳住的是湖滨小区，虽说是老小区，但环境还不错，只是人车没有分流。何春媚那案子就发生湖滨小区。 入夜，华灯初上，浔阳市山水多，夜市也是很热闹的。 为了怕引起怀疑，设备一般摆在屋内，透过玻璃可以远远看得清林文佳家里的情况。此时，她还没回来。 肖男和陆佥百无聊赖，又不喜欢玩英雄联盟，便提议来个剧本杀。肖男终究是没有参与，她很急切地想知道林文佳在家到底什么样。 肖男走到望远镜前，盯着镜头。林文佳没有出现。 过了大约三十多分钟，也就是七点左右，林文佳终于回家了。 “来了！”肖男一声轻叫。两名干警和陆佥都戴上了耳机，肖男紧盯着镜头。 只见林文佳像往常一样，进家门，脱下鞋，放在鞋架上，又换下拖鞋，动作很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刚脱下外套，肖男整个人都傻眼了。林文佳穿着一身保洁员的衣服。 “陆佥！”肖男一声惊叫，陆佥赶紧凑了过来，刚好镜头里的林文佳转身，两人四目相对。 “糟糕，她会不会看到咱们。” “放心吧，不会。” 镜头里，林文佳背过身去，肖男和陆佥同时呆住了，惊恐的表情瞬间在两人的眼中弥散开来。 艾晚婷，七点进入剧院的艾晚婷是林文佳，看来，她戴了艾晚婷的面具。 这林文佳果然有大问题。 她为什么戴艾晚婷的面具呢？扮演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林文佳脱下保洁服，扔在一边，嘲弄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一副诡异的表情。 忽然，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副面具，戴在脸上，艾晚婷！她又变成了艾晚婷。 肖男有些懊恼，林文佳练舞出身，她的身材本来就和左雅、艾晚婷差不多，早该想到她。绕了这么一大圈，又回了她身上。只是，她扮演艾晚婷的目的是什么呢？ 看来，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戴着面具的是林文佳，并不是邱梓慧。 接下来，镜头里，又出现诡异的一幕。林文佳又变成了左雅，紧接着，又变成了顾芳兵。 肖男整个人都惊呆了。陆佥赶紧盯着镜头，也是一脸的震惊。这林文佳在干什么呢？好像还乐此不疲。 耳机里终于传出了声音。 “晚晚呐，妈妈不但帮你挡住了老色鬼，还帮你的好朋友挡住了老色鬼，你说妈妈厉害不厉害！” 肖男差点哭出声来，终于明白林文佳为什么制作这么多面具了，为了应对裘长白对跟艾晚婷有关的女孩的侵犯。她是为了保护那些女孩。 肖男伸手捂住嘴，撇过头，不忍看镜头里的女人。这是个可怜又可敬的女人。 “你快看！”陆佥将镜头让给她。肖男赶紧移过目光。 林文佳脱下了衣服，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鞭痕。那个老医生！肖男恨不得将裘长白千刀万剐！ 林文佳褪去衣物，去了洗澡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林文佳开始煮饭，炒菜。 八点，晚饭做好了。林文佳在桌上摆了三副碗筷。这女人，神情不正常。 “晚晚，老刘，吃饭了！每次都要叫，在干什么，快点吃饭了。” 肖男头皮发麻，林文佳的声音很大，耳机里非常清晰。 “她疯了吧，人都死了，叫人家吃饭。”一名负责监听的干警脱口而出。 “我叫你们吃饭，听见没有！”瞬间，林文佳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一桌子的碗碟都弹了起来。 她的力气有那么大吗？ “晚晚，我都说了，骗了妈妈没关系，妈妈不怪你，你来吃饭吧！还有，你刘瑄，你喜欢卞姐就喜欢，我也不说什么，反正人家也结婚了，你也没机会了，我不怪你们了，你们都过来吃饭吧！” 林文佳怒吼着。 “这女人不是真疯了吧？”另一名干警迟疑地说了一声。 “你们都骗了我，也没关系，我不怪你们，你们都来吃饭吧，叫你们来吃饭啊！”林文佳又愤怒地拍着桌子。 她为了女儿，甚至，为了女儿的朋友不被侵犯，甘愿被老色鬼凌辱，最后，却发现女儿根本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欺骗她，这个世界对林文佳该有多残忍。而且，还发现结婚多年的丈夫并没有真正爱过自己，而是一直爱着一个有夫之妇，她会崩溃吗？ 肖男不知道一般人会不会，但她知道，林文佳可能真的会。 她的那位恩师，极可能是唯一一位在人生道路上给过她温暖，给过她支持，给过她理解的人，可就在三个月前，也离开了人世，这或许就是后来，导致她性情大变的导火索。 她真的疯了。 “你们不来吃饭，我就把你们都杀掉，都煮了吃。这样，咱们就真正成了一家人了，都真正成了一个整体了。” 林文佳一直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从童年开始，为了有个家，她取悦养父养母，之后，又取悦女儿和丈夫，可终究都被骗了，没有一个人真心对她，这个世界欺骗了她。 她一生也没有找到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她要杀了欺骗她的人，也要和欺骗她的人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晚晚，不痛啊，不痛，妈妈很轻的！”林文佳手里拿着刀，在桌上狠狠割着，看得人毛骨悚然。 那一晚，肖男一整晚都没睡好。虽然，林文佳正式被捕。 浔阳市第五人民医院，也是精神病医院，权威医生开具了证明，林文佳人格分裂，在重大刺激下具有了双重人格，徒手杀了养女和丈夫，而且，把两人的尸体都分解了。 那天，她之所以戴着艾晚婷的面具一大早出现在剧院，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 之所以将艾晚婷的骨架摆成天鹅湖的造型，是因为她内心希望跳得最好的那个人真的是艾晚婷，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冒名顶替的邱梓慧。天鹅湖在她心里是最圣洁的，不容亵渎。 肖男还是鼓起勇气去了第五医院，隔着厚厚的玻璃，她远远望着那个神情木然的女人。 “你们怎么把我关进精神病院了，我又没疯，我真的没疯，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在某些时段，林文佳很清醒。可下一秒，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叫你们吃饭听见没有，不吃饭，就吃你们！嘻嘻嘻！” 第59章 没有凶手的灭门惨案 当肖男到达现场，整个人都惊呆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死法，一家四口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中年男人被捅了数刀，肚子被划开，肠子被拉了出来。女人整颗脑袋被削掉，身首异处。而最惨的是小孩，竟然被钉在厨房的案板上，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妈妈的方向。老太太趴在门口，背上被砍得血肉模糊。一家四口死相惨不忍睹。 尽管见惯了案发现场的各种惨状，大家还是被眼前这一幕给惊着了。 “太惨了！”小江鱼儿冒了一句。肖男和陆佥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大家都开始忙了。对于法医而言，尽最大努力还原死者的死亡信息就是最好的告慰。 “能辨认出死亡顺序吗？”凶器几乎都是家用的，肖男怀疑这很可能是一起入室杀人案。 “得结合凶器上的指纹才能下定论，如果这些指纹是凶手留下的，就好判断，如果不是，那可能比较麻烦。” 换句说话，如果指纹是这一家四口的，就很麻烦。因为，总不会是一家四口互相残杀吧？ 现场一共有四大滩血迹，小孩的血迹顺着灶台流到了地上，其他三人的皆已开始干涸。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很近。 “从血液干涸的程度来看，死者死亡不到两小时。” “什么？”肖男一惊，从接到报案到现在为止，才一个多小时。报案人发现现场是在一个小时三十分以前，也就是距离凶手离开的时间可能不到半小时，当时，那个凶手会不会就在现场附近。肖男下意识朝四周望去。窗外是一片黑暗，只有昏黄的路灯照耀出几个形单影只的行人。这个小区是过了十里铺的，有些偏。距离闹市区也不远。 一家四口被杀，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肖男马上安排人去跟周边邻居了解情况。 死者男主人名叫韦海生，浔阳市海月旅游公司的老板，女主人叫李月，儿子叫韦小飞，老太太是韦海生的母亲。海月旅游公司是浔阳市的行业龙头，因为浔阳市风景区较多，有闻名天下的匡庐，又有烟水亭、东林寺，南门湖、甘棠湖、白水湖。整个城市三面环水，被长江和鄱阳湖环绕。所以，浔阳市的旅游生意很好做。 夫妻俩都是做导游出身，又加上李月家以前就住在匡庐脚下，在管理不严的那些年代，可能不用门票就能带人上山。 现场勘察足足花了六个多小时。 这起案件性质太恶劣，很可能已经惊动了市里。 果不其然，肖男这边刚刚勘察完现场回到警局，勒南华的电话马上就来了。第二天凌晨，市领导到了局里。 原来，韦海生的旅游公司做的很多项目都是红色旅游，经常去的路线有井岗山、瑞金、遵义等红色根据地。而他的旅游公司接的团很多都是市政机关团队和红色教育路线。 局里根据领导的要求，马上召开紧急会议。说实话，现在，因为刑事案件召开大规模公安系统会议的并不多见，这种集思广益破案的手法多在八、九十年代，尤其是九十年代。浔阳市有刑侦大队，支队，和刑警队，组织非常健全，破案的效率也很高，尤其是肖男来了以后，浔阳市侦破大案要案的速度与日俱增。 肖男不太习惯这种开会的形式讨论案情，在会上也没有过多地发言。就在会议进行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 会议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凶器上所有的指纹都是韦海生一家人自己的。 当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韦海生一家互相自残了！？那可是一家人，亲人，包括老人和孩子，这一家子是发生了什么呢？至于相互残杀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丧失了理智。是在癫狂的状态下相互残杀的。 会议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也没有讨论出个具体结果。不过，明确了几个调查方向。一、调查韦海生的社会关系，看看是否存在蓄意谋杀的可能性；二、加快尸检的进度，看看死者体内是否存在刺激性药物；三、还原现场四名死者的死亡顺序和案发过程。 市领导并没有在局里用餐，来去匆匆。可肖男和勒南华都明显感觉到压力大了。 不得不说，陆佥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尸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四名死者体内，没有任何药物的残留。男主人韦海生身中七刀，全部在腹部，第五刀被拉开肚子，硬生生扯出了肠子。女死者被人一刀砍下了头颅，没有被性侵的痕迹。小孩韦小飞生前被人掐过脖子，但致命伤并在脖子上，他是被人一刀刺中心脏，钉死在案板上。老太太被人用菜刀砍了十三刀，后心几乎被砍烂了，失血过多休克导致死亡。 要还原案发现场，只有结合尸检的结果，进行案件还原推理。肖男决定和陆佥到案发现场进行模拟演练。带上了小江鱼儿和杨灵。 韦海生手里拿的是把菜刀，李月手里拿的是匕首，而菜刀上也沾满了老太太和李月的鲜血，正是杀死二人的凶器。菜刀上有李月的指纹。而李月手里的匕首也正是捅死韦海生的凶器，钉死韦小飞的那把剔骨刀上的指纹是李月的，也就是说，是李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现场基本可以还原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韦海生和李月发生了争吵。而韦小飞又在一旁哭闹，不知是什么原因，韦海生打了韦小飞，李月不满，就动了刀，可却是砍在了韦海生的母亲身上。于是，韦海生掐了韦小飞的脖子，后来也拿起了刀，把韦小飞杀了。李月急了眼，就拿刀砍韦海生，韦情急之下夺过了菜刀，没有马上伤到李月，反而被她捅了数刀。紧接着，他又拿刀削了李月的头。 肖男等人将案件整个经过在现场演练了一遍。 演练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心情异常地沉重。是什么原因会使得原来生活美满的一家人举刀相向，而且，还把对方砍得血肉横飞呢，这一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丧失理智，也不至于将小孩和老人都杀死，这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现场除了韦海生一家人，没有任何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就算行凶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因为，杀了人之后，他可能会沾上血，在打斗中不经意留下脚下，现场根本没有第三者的脚印、指纹，甚至连擦试过的痕迹都没有。 第60章 诡异的杀人方式 一家人就算有矛盾也不可能举刀相向，除非他们全部丧失理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极端的情况下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是被人下了药，药力全部溶解了？”小江鱼儿忽然冒出一句。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肖男忍不住回了一句。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调查杀人动机。如果真定性成一家人相互残杀，那凶手都死了，这案子根本没有调查的必要了。”陆佥扫了大家一眼。 是啊，这一家子为什么互相残杀，一定要弄清楚。否则，无法告慰死者。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互相动手呢？ “先调查韦海生和李月的社会关系吧，看看有什么发现？从现场来看，很难一下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海月公司是韦海生和李月共同创办的，基本是夫妻店的模式，韦海生管业务，李月管理财务和行政，两人分工很明确，他们俩平时的活动大多在公司，社会关系也主要以公司为主。 海月公司在滨江大厦办公，地理位置很好，公司有三百多名员工，对于一家三线城市的民营企业，这已经很不错了。韦海生和李月也是浔阳市的名人，韦海生还是市民营企业家代表。一听到夫妻二人同时惨死在家中，海月公司开始人心惶惶。 一进公司，肖男就感觉气氛不太对。负责接待的是前台小蒋。虽然老板和老板娘不在了，可公司还有几百号人，还要正常运转，从小蒋口中得知，现在主持公司运转的是总裁助理卢莲和副总经理姚俊伟。 卢莲不在，接待肖男等人的是姚俊伟。 姚俊伟长得很帅，大高个，人也很健谈，一见肖男等人，马上露出一脸的悲伤，样子倒也不像装的。 “昨天还跟林总和李总一起吃午饭，没想到，才一天的功会，两个活生生的人就没有。” “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吧。” 姚俊伟点了点。 “林总和李总是白手起家，靠着浔阳市的旅游资源发家，他们一直对我说，人不能忘本，一定要记得是因为我们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才能把公司做到这个程度。” 肖男可不想听废话。 “他们俩平时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在公司，他们分工明确，对业务的事情，李总从来不插手，对李总管理的板块，韦总也从不插手。只有偶尔为一些公司发展方向上的话题，他们才会有一些意见相左的时候。” “他们会在公司争吵吗？” “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过？”肖男心里有些纳闷，韦海生是北方人，北方人大多比较直爽，从个头来看，他块头也比较大，嗓门应该也比较大。资料显示，李月很强势，从小家庭环境也比较优越，这两个人在一起，从来没有过争吵，她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对姚俊伟的话，肖男总有些怀疑。这人说话太绝对了，而且似乎总把话说的很满。 从姚俊伟那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肖男和陆佥等人又对其他几个高管进行了问询。几个高管的口径跟姚俊伟如出一辙，这些人对过口供！？ 肖男毫不客气地走进了姚俊伟的办公室，后者站了起来。 “姚总，我希望您能明白，韦总一家四口死得很离奇，我希望能得到真实的信息，不知道姚总是不是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有用的消息。”肖男眼睛盯着他，后者明显感觉到了肖男眼中的警告。 这个姚俊伟有问题！这是肖男的第一反应。公司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成为最高负责人，很可能，大家都会听他的。更何况，旅游公司大多数是女性。 姚俊伟挑了挑眉，没有了之前的掩饰。 “警察同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谎报或者提供虚假信息都是妨碍办案，我们有权可以请您回去协助调查，有必要，可以多请您几次。” 姚俊伟双眼一眯，脸上露出很不高兴的表情，刚想说什么。 “姚总，或者我们请您回警局，您的同事不会也愿意跟您一起去吧！” 姚俊伟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如果真被频繁请去警察局，他的名声恐怕在公司就完蛋了，更别想掌控公司了。 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伸手一指桌子前面的两把椅子：“二位请坐，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 肖男示意陆佥去交待小江鱼儿重新进行问询，如果不行，就都带回去。 听到肖男当着他的面吩咐，姚俊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如果管理人员都被带走，整个公司恐怕都得乱套。 陆佥转身出去。 杨灵走进来负责记录。 “说吧，为什么不说实话？”肖男毫不客气。 原来，在得知韦海生和李月死了以后，姚俊伟就马上召开了一个管理层会议，大家统一口径，达成一致，韦李夫妻二人是模范企业家，没有任何的负面信息，以保证他们在行业协会的地位不动摇，可以继续成为协会的会长单位，以保持行业的品牌竞争优势。 肖男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简直是岂有此理，为了谋利，不惜对警察撒谎。 韦海生和李月夫妻并不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夫唱妇随，也不像姚俊伟所说，夫妻二人一直相敬如宾，反而，二人经常性地发生争吵，动不动就在办公室吵起来。韦海生是北方人，有时候，吵架整个办公区都听得到。但二人吵完也没什么大事。更没有任何财务上的纠葛，毕竟，公司是两个人的，两人各占一半的股份。 可陆佥得到了一条意外的消息。 没有出现的卢莲可能是小三，是老板韦海生养在外面的情人。 今天，卢莲请了病假，没有来公司上班。透露这个消息的是业务部的一个主管。 姚俊伟架不住肖男的强力攻势，终于承认，韦海生和李月正在闹离婚，原因，极可能就是卢莲逼宫了。 这么巧，韦海生一家出事，她就生病吗？是真的生病，还是在躲什么呢？ 趁热打铁，肖男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决定马上去见卢莲。 第61章 小三遇小三 卢莲很漂亮，脸型很像狐狸精的脸型，肖男心里都忍不住感叹一句，这样的女人不做小三什么样的女人能做小三呢？这女人资本确实太好了。身材妖娆，脸蛋妩媚，活脱脱就是个狐狸精。 卢莲确实生病了，而且，看上去病得不轻，一直在咳嗽。 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会说话。小江鱼儿的眼神差点移不开，肖男狠狠瞪了那货一眼，心里话，干什么呢，还能不能当警察了，真给警察这个团体丢脸呐。 好在小江鱼儿脸皮厚，只得悻悻将眼睛移开。 肖男本以为，卢莲会掩饰几句，哪料想，她对自己小三的身份竟然直认不讳。 “我不觉得有什么丢人，我也不是第三者插足，海生本来就准备和李月离婚了，只是没想到......”话没说完，泪珠子吧塔吧塔往下掉。 没有上位成功，她心里肯定很难受。 这女人知道躲也躲不过去，干脆大方承认。 据卢莲所说，她与韦海生是真心相爱，也并不是一开始就介入了对方的婚姻，是韦海生因为李月太过强势，经常当着员工的面不给他面子，弄得韦海生下不来台，两人经常性地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办公室吵架，所以，他们的夫妻关系并不和谐。 正是因为如此，卢莲的理解和体贴赢得了韦海生的好感，慢慢地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这件事，起初是没有被人发现的，但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在两人在公司附近酒店厮混的时候通知了李月，二人被逮个正着，地下情这才被揭露出来。 韦海生平时看上去人很不错，在公司也是一副好老板的形象，还经常将员工利益，员工关怀挂在嘴边，所以，他在员工心目中的形象还不错。可肖男调查一圈发现，这韦海生也不是个东西。 “我知道告密的人是谁？”卢莲忽然神秘地冲着肖男眨了一下眼睛。 肖男没有催她，她忽然觉得，面前这女人虽然看上去道德有些瑕疵，可很真实，也敢爱敢恨。 “是姚俊伟那个王八蛋，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跟李月是什么关系。”卢莲恨得咬牙切齿。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这夫妻两个，总不会姚俊伟跟李月也有一腿吧？！ “他三年前就勾搭上了李月，韦海生早就告诉我了，要不是李月先对不起他，他也不会放下介蒂跟我好。两个人还在车里玩过，那天，被海生和我撞见了。要不是我拦着，海生非冲上去打死姓姚的不可。” 这案件越来越有意思了，真是小三遇小三，这姚俊伟和卢莲，还真是一对奇葩。 可反过来想，如果韦海生和李月出事，两个人都没得到什么好处。看来，这案子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卢莲接下来的话，让肖男彻底改变了想法。 “姚俊伟隐藏得很好，以为别人不知道，他的妈妈和姐姐是韦海生间接害死的。其实，海生早就看出来了，要不是他觉得对不起姚俊伟，他会任由那畜生在公司胡来吗？当年，海生是对姚俊伟的妈妈和姐姐心怀愧疚，才把他招进公司担任管理职位。没想到，他不思报答，还变本加厉把李月弄上了床。” 从卢莲嘴里说出来，这韦海生还是个好人？可肖男心里清楚，通过大半天的走访，基本可以确定，韦海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是，每个人所处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韦海生之所以容忍妻子李月出轨，除了对姚俊伟有愧以外，恐怕还有其他的理由。 “我建议你们好好调查调查姚俊伟，他接近李月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肖男眉头皱了皱，示意她往下说。 “姚俊伟派人跟踪过海生，而且，还偷过公司的账目，利用李月的签字，转移过两笔钱，应该不下两百多万。这件事，海生心知肚明，只是没给挑明。一直假装不知道。” 毕竟公司是一个组织，如果真出现了挪用和盗取公司资金的事，这韦海生也能容忍？看来，这里面不仅仅是小三这么简单。 韦海生会不会有什么把柄攥在姚俊伟手里呢？ “李月早就在转移资金，她以为她做得很隐蔽，海生早就知道了，哼，她以为她和姚俊伟的事没有人知道，其实，公司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个荡妇。”卢莲咬牙切齿。 肖男对卢莲的话未置可否，知道这女人，对于韦海生的离开，肯定受了不小的打击。她没有股份，韦一死，她所有的希望都泡汤了。 “我还告诉你们，姓姚的还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你们绝对猜不到这个人是谁？”不得不说作为小三，卢莲确实够尽职的，几乎把跟李月和姚俊伟有关的消息全都扒了出来。 可就在大家等她说出那个女的名字时，她忽然像泄气的皮球：“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我逗你们的。” 卢莲的话让众人错愕的同时，肖男心里升起一股警惕。真的不知道吗？她盯着卢莲的眼睛，后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没再说话。 可能是意识到今天说的话有点多，卢莲不再开口。 “韦海生最近有什么异常行为？” 卢莲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看了肖男一眼，犹豫了一下。肖男看得出来，她有些顾虑。 “你放心吧，你今天所说，我们只会用于破案，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也不会向相关人员透露半个字。” 卢莲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海生最近对那事特别上心，只要一见面就提那要求，而且，一天要约了三回，都是酒店或者宾馆里。”卢莲还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肖男一阵无语，这样的信息算异常吗？ “他以前不频繁吗？” “他以前基本一个礼拜才找我两回，而且，都还是我主动，但是这半个月，都是他主动的，而且，他还特别急。”说着，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肖男发现一个问题，韦海生的死，卢莲并没有怎么伤心，反而，像讲故事似的。 告别卢莲，肖男又一次走进了姚俊伟的办公室，一来一回，已经临近下班了。 “警察同志，我要下班了。” “那咱们到警局聊。”肖男毫不客气。 姚俊伟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小江鱼儿这个解气，下午刚来的时候，姚俊伟百般阻挠，这是又不想配合。 他重重坐在椅子上，强压着胸中的怒火。 “还有什么事，说吧？” “你和李月是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 “考虑清楚再回答我。”肖男定定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意思？”姚俊伟一脸挑衅地看着肖男。 “你和李月的关系，只要再深入一点，我相信，没有人能瞒得了，你以为，你在这公司能筑起铜墙铁壁吗？” 姚俊伟猛然想到了什么，心里暗骂：卢莲那贱人！ 第62章 小三复仇 姚俊伟终于还是说出了他与李月的关系。早在一年以前，他就勾搭上了李月，目的就是她手里50%的海月的股份。而他做这些也是为了报复。 “我是拿回我应得的，这本来就该属于我，海月是我姐姐跟韦海生共同创立的，关她李月什么事，啊？姓韦的不过是一条只知道出卖主人的狗，她李月不配得到那些股份，我......”姚俊伟神情激动，面红耳赤，看着肖男，一拳重重砸在办公桌上。 原来，韦海生还是大学生的时候，有一次外出实习，爱上了一个农家女孩。后来，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韦海生大四实习的时候就到了女孩的家乡，靠着女孩家的天然旅游资源，他们合伙成立了一家旅游公司，生意越做越好。韦海生毕业以后，就干脆来了乡下开发旅游资源。 可不知为什么，女孩得了一种怪病，不能出门见人。于是，就要求韦海生拿着他们一起赚得第一桶金帮忙找医生。韦海生进城以后，就一去不返。 女孩因为没得到及时的治疗，死在了自己开发的一片玫瑰园中。 女孩叫姚杏雨，是姚俊伟的亲姐姐。 韦海生正是拿着与姚杏雨赚得第一桶金才成立了旅游公司，才有了今天的海月。 大学毕业后的姚俊伟在得知姐姐被骗得消息以后，就来到了浔阳市，找到了韦海生，后者答应让他进入公司。而姚俊伟则假装卖力为公司服务，暗里地勾搭上李月，准备拿回姐姐的那一份，帮姐姐复仇。于是，他就成了李月的情人。 “我没有杀人，也没必要杀他们。韦海生是个什么货色，你们一查就清楚了。不需要我动手，盼他死的不只我一个。而且，我已经快拿到股份了，没必要做这么愚蠢的事。” 姚俊伟和卢莲都很冲动，不太可能谋划这么周密的杀人计划。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真像他们两个人所说的，跟他们没关系？她可不是任谁都能忽悠的。 还有，卢莲没有说出口的，姚俊伟在外面养的那个人是谁呢？ 当肖男问及此事，令她意外的是姚俊伟矢口否认。看来，他和卢莲都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是什么人会让两个本来利益相向的人都缄默呢？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有不小的收获。 卢莲没有撒谎，也没有全说。姚俊伟有没有撒谎，有待验证，但他同样隐瞒了不少事情。例如，他是准备如何拿到股份？他挪用的两百万又去了哪里？他为什么要隐瞒卢莲的身份，莫非是怕卢莲供出他和李月的事，也就是说，一开始，他就知道，卢莲清楚他和李月的关系。这个姚俊伟看似冲动，但其实很沉稳。而卢莲，看似话多，不吐不快，可心里还藏了不少东西。 就在肖男刚离开海月公司，姚俊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姓姚的，你最好把我要的东西还给我，否则，我就把你的丑事全部抖出来。” “你抖的还少吗？姓卢的，把我拉进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海生生前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我，我要拿回来。” “韦海生？你醒醒吧，他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吗？他给你的东西，我看你是脑子烧坏了吧？他现在还有什么能给你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那些事！？” “姓姚的，你也不用吓唬我，我卢莲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吓大的。你不给的话，我就把你的一切都告诉警察，你可想清楚了！”卢莲恶狠狠在电话里叫起来，咬得牙齿格格作响。她就知道姓姚的不会善罢甘休。 “你他妈......” 姚俊伟一吼，卢莲果断挂断了电话。前者，气得一脚将椅子踹翻。 肖男让杨灵抓紧核实姚俊伟和卢莲今天所说的话，自己则查看拿回来的所有监控。 出事的小区是浔海城市花园，可当晚的监控没有任何的异常，根本没有人进入过韦海生住的那一层，更没有什么人出现在他家门口过，唯一出现的就是报案人。姚俊伟、卢莲都没有出现过。 肖男总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一家人自相残杀，总得有个理由吧。 第二天，杨灵将收集回来的信息递给肖男，忍不住爆了一句：“这韦海生简直就是人渣！” 肖男打开文件，看了起来，事实证明，韦海生确实是个懂得伪装的人渣，骗女人的钱跑路不说，还利用公司女员工的同情心，让她们捐款，却揣进自己的口袋里，而且是长期干。除了卢莲，还把前台小蒋，行政部刚毕业的一个女孩邵秋香给睡了，他的情人还不止公司里这几个。这家伙利用自己当导游的优势，将一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客户哄得团团转，长期为他的公司服务，充当半个托。因为地陪落地，总要进风景区买东西，而现代人对导游这套早就烂熟于胸了，知道导游多半和风景区的商家是勾结的，而且，有的还靠这个拿高额提成，所以，很多游客就尽量不在景点的商点买东西。可架不住有托，有人起头，自然有人跟进，韦海生靠着这种手段，才使得自己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远高于同行业其他企业。 姚俊伟的复仇没那么简单，这是肖男的第一感觉。看上去，昨天收获非常大，查出姚俊伟的事几乎没费什么吹灰之力，可她非常清楚，这件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姚俊伟真的只是为了拿回自己姐姐的股份吗？这个看似冲动的男人其实有很深的心思。 而且，卢莲也绝没有她表现得那么肤浅，这个女人，能将韦海生牢牢栓在自己身边，绝不仅仅是凭自己的姿色，前台小蒋的长相也很漂亮，而且，正值青春，从某种程度上说，比卢莲还有吸引力，可韦海生为什么单单对卢莲念念不忘，按她的说法，如果韦海生一家没死，现在，他已经离婚了，就会和卢莲在一起。 肖男总觉得，卢莲似乎与姚俊伟之间有某种看不见的联系，可这种联系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如果他们真与韦海生一家的死有关，那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杀人呢？这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还有，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现在，从四名死者的死亡信息来看，只能证明他们是自相残杀。 姚俊伟的住所，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他一脸平静，静静看着玻璃窗外这座喧闹的城市。此刻的他，安静，沉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异常的气息，双眼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一眼能把人看穿，与在办公室那个脾气暴躁，爱随意动怒的副总经理判若两人。 他的目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该她来表演了。不久之后，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儿，他动了动身子，略显正襟的坐姿朝一旁歪了歪。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他终于可以达成所愿，这些年的努力也没有白费，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将面临的处境，他不禁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留住他，就像当年在那里一样，他终究是来去自由的。 还好这么多年，她还记得他，否则，他真要放弃了。 将案件重新理了一遍，也没有新的发现，而且，此时，明知卢莲和姚俊伟可能撒了谎，却没办法更进一步对他们进行审讯，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指向他们跟这起案子有关。 与姚俊伟比起来，卢莲似乎要容易对付一些，因为她更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是不经意的，稍纵即逝，但肖男每次都能抓得住。 她已经派了人跟踪姚俊伟，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而且，跟踪这件事是陆佥在做。 “他看似很随意，但其实非常小心，你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姚俊伟，可能一直在伪装。”这是陆佥前一个小时打电话说的，所以，肖男相信，姚俊伟很有可能跟案件有关。 第63章 被割去舌头的导游 带来无数的疑问，肖男带着小江鱼儿调查姚俊伟。他们走访的第一站，是姚俊伟的老家，星子县老孤峰村。老孤峰村是个山上的村子，跟月秀山隔着半个小山包，可以望得见彼此。远远，也能看见隐隐约约隐藏在山间的浔阳机械二厂那座废墟。 老孤峰是五指峰的小指峰，并不高，爬到一半，小江鱼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现在体质，以后找女朋友怎么办？”肖男忍不住调侃一句。 小江鱼儿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高不可攀，不近男色，不食人间烟火气的肖大女神探吗？他忍不住撇了撇嘴，看来，陆佥的功劳还真不小。 老孤峰村子不大，人口不多，二人正好在村口碰见几个妇女在溪边洗衣服，肖男一下子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奶奶的老家。 “这位大姐，请问一下姚俊伟家怎么走？”肖男冲着一个正在低头弯腰，捶打衣服的年轻女人喊了一句。 女人抬起头，是一张非常清秀的脸，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珠。 “你们找姚俊伟做什么，他不在家吧，他家里没人了。”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总不会白跑吧。 “怎么会没人呢？他二叔不是在家吗？” “走了，进城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找俊伟干什么呀？” 肖男朝女人身前走了几步，并没有亮出身份，而是随便编了个借口。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乡下不比城里，关系一般都比较紧密，也比较团结，保不准，他们调查完，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给姚俊伟打电话。 “俊伟前两年就搬家了，他妈妈和姐姐啊，也都走了，家里没人了，不过，他有一个姑姑还在，你们上去找她吧。” “姑姑？” “对，叫姚华华，你们一直往前走，看见没，那个小山包上就是她的家。她这会儿肯定在家。” 说着，用手里的棒槌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 “好的，谢谢你，大姐！”肖男迈步朝山包走去。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姚华华家很好找，小山包距离水溪也只有几百米，不一会儿，肖男就来了一座平房门前。 门开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正在摘菜。听见脚步声，女人抬起头，一张脸化了淡妆，不过，粉底涂得厚了一些，脸显得有些不协调的白。女人应该不怎么擅长化妆。 女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张着嘴，吱呀了一声，是个哑巴。她兴奋地站了起来，打开了手里的手机。里面传出来一段录音。 “我是老孤峰的本地导游姚华华，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 本地导游？肖男一愣，感情刚才那位大姐把自己当成了来旅游的，这是给姚华华介绍生意？ 只是一个导游，怎么还是哑巴呢？ “你们需要到哪些地方游玩？”这是手机里传出来的第二句话，很显然，姚华华的手机里应该有一套导游的话述。 “我们来是了解姚俊伟的情况的。” 猛然间，姚华华的脸拉下来了，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冷哼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摘菜。 肖男和小江鱼儿对望一眼，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们是姚俊伟所住街道办的，想了解一点他的情况。”肖男又强调了一句。姚华华看也没看她，拿起菜篮子，转身，朝屋里走去。走到屋内，咣当一声把门关上，里面还传来一阵落闩的声音。 肖男和小江鱼儿面面相觑。 如果亮明身份，这姚华华会不会愿意说点什么呢？肖男犹豫了一下。现在，对姚俊伟还仅仅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此时，姚俊伟警觉逃走，她没有任何的证据能把人留下。对方一逃，要查，恐怕更加难了。 肖男灵机一动，大声喊道：“我们要参观一下老孤峰村，麻烦你给带一下路。” 一听到这句喊声，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又传来那句：“你们需要到哪些地方游玩？” 肖男说了几个地点，姚华华开始带路，这时，她的手机里时不时传来关于老孤峰村的介绍，声音非常悦耳，清晰。普通话也很标准。考导游证是要考普通话的。 一路上，姚华华脸上都挂着笑意，但每当肖男一提起姚俊伟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而且，也不接话。只顾一个人闷着头朝前走。 大半天下来，几乎没什么收获。这姚华华跟姚俊伟是有矛盾吗？她不是姚俊伟的姑姑吗？看来，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告别姚华华，肖男二人驱车前往姚俊伟毕业的学校——南大。 南大是建国那年成立的，算是老牌的一本院校，只是校舍有些陈旧。因为已经提前联系过，肖男见到了姚俊伟当年的班主任刘老师。 “俊伟是个非常不错的学生，各门功课都非常优秀，而且，也很懂人情世故，很会做人，帮助过不少同学。大三的时候，他还是学生会副主席呢。” “姚俊伟平时做事冲动吗？”一个能担任学生会副主席的人会是一个脾气爆燥的人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刘老师有些诧异地望向肖男。在他心里，姚俊伟应该是个优秀毕业生。 肖男有些尴尬地摸了一下头，面对刘老师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她暂时还不想破坏姚俊伟在老师心目中的形象。 刘老师转过头，继续往下说。 “在我的印象里，俊伟处事冷静，遇事沉稳，几乎从来没有和同学发生过口角，而且，还经常帮助一些有矛盾的同学协调关系，解决问题。” 刘老师口中的表述和海月公司的姚俊伟简直判若两人，这是同一个人吗？肖男心里都禁不住起疑。 还有一种可能，他确实在刻意伪装。 “哦，对了，姚俊伟为了帮助同学，曾经辅修过心理学，据说，成绩相当不错。” 肖男心里一动，“他有指导老师吗？” “有，我们学校心理系的主任姚明明，特别喜欢姚俊伟，而且，还教他催眠，听人说，俊伟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肖男的心中陡然一惊。催眠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心理治疗手段，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和意识，继而影响一个人的行为。如果一个人的催眠手段真的够高明，那么迫使他在某种情形下做出过激的行为，应该并不难办到。 在国外，以催眠犯罪的案例屡见不鲜。 这么巧吗？也姓姚？ 要了姚明明的联系方式，肖男决定趁热打铁，去拜访这位传说中的催眠主任。 第64章 催眠导师 肖男见到姚明明，还是有些惊讶，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是在催眠的课堂上，她还是会觉得有些怪异。 姚明明正在教授催眠，只见一个学生直挺挺被架两张桌子中间一动不动，而一个学生正从他身上踩过去。 肖男知道，那就是催眠，进修犯罪心理学的时候，她也上过那堂课。 “大家看，这位同学被催眠的状态并不深入，也就是他进入催眠的状态并不深，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这怎么看呢，大家看他的眼睛，在不停地蠕动，而且，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这说明，被催眠者可能要苏醒。” 果然，下一刻，那名被催眠的学生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 不得不说姚明明的课确实很精彩。 他的眼睛像会说明，一双暗黄色的眼球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穿。小江鱼儿被他盯着有些不舒服，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姚老师，您好，我是市刑警队的肖男，这是我的同事小江。” 收回打量的眼神，姚明明点了点头：“怎么了，你们找我有事？” 肖男说明了来意。 姚明明微微有些诧异：“咱们边走边说吧。”说着，收起课件，朝包里塞，他的东西很简单，一个简单的背肩包就放得下。 “你们想了解关于姚俊伟的什么事？” “他的催眠技术怎么样？” “这个怎么说呢，在学校学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理论基础，在几分钟内催眠一个人，他应该是可以做得到的。” “姚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催眠师能在一段时间内控制人的行为，能在某种时刻引发这种行为吗？” “你的意思是在特定的时间，或者特定的地点，引发某种行为？” “对。” 姚明明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的，这并不难做到。按照催眠的理论，只要在被催眠者潜意识里植入一个指令，在某个时段，设置一个触发就可以了。对于一个高明的催眠师来说，这并不难做到。” 肖男和小江鱼儿都点了点头。 “但这种事情，也要看人的。催眠本来是用来治疗一些心理疾病的，我们对于催眠师的训练还是非常严格的，对于催眠师的管理也非常严格，因为催眠师能控制人的潜意识，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催眠师自己产生邪念，很可能会利用催眠技术伤害他人。而且，还不会留下证据。” 肖男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韦海生一家，有没有可能是被催眠了。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被催眠呢？” “你们应该看过那部电影吧，《催眠师》。其实虽然是个电影，拍得有些传神，但里面所讲的催眠的方法和催眠的理论还是挺专业的。人会不会被催眠，也得看人。意志力不容易集中的人不会被催眠。意志力很容易集中的人，很快会被催眠。同样，意志力强的人不容易被催眠，意志薄弱的人则很容易被催眠。所以，人在身体或精神疲倦的时候，或者在意志高度集中的时候很容易被催眠。” “一个优秀的催眠师，需要不断地反复练习，催眠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的。但如果催眠师掌握了方法和窍门，要催眠一个人就变得非常容易。因为每个个体都不一样，要想催眠一个人必须进入他的潜意识里。” 姚明明的眼神很专注，每次跟肖男对视时，她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那种专业性和尊重。肖男觉得这姚明明应该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老师。即便对待她和小江鱼儿这样的外行，也非常有耐心。 “您和姚俊伟是本家，你们之前就认识吗？”肖男还是问了心中的疑问。 姚明明的眼神闪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了出来。 “我认识姚俊伟，他是我远房一个表亲，严格意义上说，其实也算不上亲戚。姚俊伟刚上大学那会儿，无意中知道我在学院的心理系，就托人打听，后来，不知怎么就攀上了这么一层关系。那孩子人不错。也懂得做人，成绩也挺好的。他一个人来城里，人生地不熟，算是把我当成他半个家人吧。” 肖男忽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张嘴就问：“您认识姚华华吗？”华华，明明，她总觉得，有些古怪。 这一次，姚明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看来，这中间有故事，而且是姚明明不愿意提及的，会跟案情有关吗？肖男觉得，如果跟姚俊伟有关，很可能跟案件有关。可姚明明不说，她也不好再问，毕竟，现在是走访，说不说全看对方的心情。 “姚华华是我的小学同学，以前，在一个县里念过初中，不过，后来，听说她在乡下做本地导游，做了些不太干净的事，被人割了舌头吧。”姚明明最终还是说了。不过，看得出来，他不愿意提起姚华华。 肖男心头一跳，姚华华被人割了舌头，一个导游被人割了舌头，那等于是毁了她的职业。这人还真是够狠。可是，姚华华做了什么会被人割了舌头呢？ “姚俊伟出了学校以后，还有跟您联系过吗？” “有，他有时候还会跟我问一些有关催眠的问题。说实话，这孩子真挺好学的，在催眠方面的天赋也确实不错，我还推荐了一些催眠方面的书给他。他对催眠很感兴趣。” 肖男的心开始往下沉，这个姚俊伟可能真的有问题。如果他一直在钻研催眠，那么，催眠普通人，他很可能做得到。 如果说韦海生经商多年，心思八面玲珑，李月也心机深沉，不那么容易被催眠，可韦小飞和老太太呢？还有，李月和姚俊伟已经滚过床单了，在取得对方的信任的前提下，在李月没有防备的前提下，他应该做得到。他也有动机，为姐姐复仇。 肖男对姚俊伟那么轻易将为姐姐复仇的事说出来，还是有些怀疑，毕竟那很可能构成杀人的动机，姚俊伟不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快承认这件事呢？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究竟又隐藏了什么秘密。 第65章 他果然有机会杀人 陆佥调查卢莲的结果出也出来了，事实证明，这女人也确实是个绿茶婊，和韦海生还真是天生一对。 原来，卢莲自小就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长大后，为了能过上优越的生活，她不断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游走，挑选合适的猎物主动出击，再以各种手段要胁对方拿到自己想要的钱。这女人，为了钱不择手段，不但出卖自己的身体和良知，连自己的闺蜜都不放过。有一次，她跟的一个男人看中了她的闺蜜，她主动将闺蜜约到一家酒店，下药迷晕，事后，闺蜜碍于面子，不敢报警，从此和她断了往来。 肖男忽然冒出一丝同情，卢莲有可能真是穷怕了，所以，为了钱不择手段。但在韦海生这件事情上，她又扮演什么角色呢？难道真的仅仅就是个小三吗？这女人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查查卢莲和姚俊伟的关系，我总觉得这两个人背里地有什么联系？”说话的是陆佥。 “对，我也有同感。”肖男点了点头。卢莲说出姚俊伟为姐姐复仇的事，而姚俊伟又故作佯怒地承认，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们或许觉得自己演得很逼真，可放在肖男这个老刑警眼里，处处都是破绽。 肖男把对姚俊伟的调查结果也跟大家通报了一遍。 “现在，当务之急要确认两件事，一、姚俊伟有催眠杀人的能力；二，姚俊伟有杀人的机会。”也就是给韦海生一家催眠的机会。作为情人，他可以直接接触李月。作为公司副总，他也会经常接触韦海生，所以，他的机会肯定有。 “陆佥去调查浔阳市催眠师协会，看看有没有姚俊伟的资料。我去找姚俊伟，看能不能问出他最近跟李月和韦海生接触的情况。”显然，后者可能不容易办到。如果姚俊伟真是凶手，他不太可能把自己接触李月一家的细节说出来。 “警官，你们很闲吗？”姚俊伟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跟刘老师口中的那个优秀毕业生姚俊伟简直有云泥之别。 肖男也不恼火。 “姚俊伟，我想知道你最近一次跟李月接触是在什么时候，还有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在旁边。” 姚俊伟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肖男感觉自己对这小子的耐心正在快速消逝，眼神也冷然看了他一眼。 姚俊伟显然看到了肖男眼中的不耐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我跟李月最后一次接触是在我的办公室，她过来找我，我的助理当时也在场。” “那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你在哪儿，上次你说你在睡觉，我调取过你住所的摄像头，那个时间点，你根本没在房间，你在撒谎！”肖男毫不客气。 姚俊伟腾地站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连肖男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问题，姚俊伟的表演实在是太到位了。如果不是进学校进行过详细调查，查阅过他的档案，肖男可能真的会被这小子的骗过去。他演的太逼真了。 “我劝你说实话，姚俊伟，如果你再撒谎，我就有理由怀疑你杀人！杀死韦海生全家！” 姚俊伟显然被吓到了，脸不由抽搐了一下，讪讪回了一句：“韦总一家是自相残杀，你蒙谁呢？”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肖男眼睛紧紧盯着他，因为案件特殊，死因尚未查明，所以，从来没有人向外透露韦海生一家的死因。这小子果然有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韦海生一家是自杀的，你们公司应该没有一个人知道吧？就连李月的家人都不知道，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我，我瞎猜的。”姚俊伟的神情明显开始紧张起来。 “你还真会猜啊。走吧，跟我们到局里说吧！” “什么？”姚俊伟像是被狗踩中尾巴，一下跳了起来。 “凭什么让我跟你们去警察局？我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如果你不去，我直接将你铐走，你现在有重大嫌疑，最好配合我们，否则，你走出去可不会太好看。” 姚俊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眼珠子飞快地转动，肖男警惕地盯着他，小江鱼儿悄悄朝门边靠了靠，全身戒备。如果此时，姚俊伟要逃跑。肖男就会暴起。 小江鱼儿见识过肖男的身手，有些巴不得姚俊伟逃一逃，他也好欣赏一次老大出手的风采。 说实话，上次也是惊鸿一瞥。 姚俊伟低下了头，肖男在前，小江鱼儿在后，三人出了办公室。 姚俊伟没想到，肖男来以前，早有准备。更令他没有想到是的，他刚进审讯室，就被晾在了一边。肖男根本没有理他。 “老大，为什么不审他？”小江鱼儿也有些疑惑。趁热打铁最好，刚才，姚俊伟已经说漏了嘴。 “他刚才是故意说漏嘴的。” “什么？”这次是小江鱼儿跳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看来，这个姚俊伟很难缠，他一直在演，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把自己一步一步往我们面前送，却又还没有到有证据能抓他的地步，这是最高明的地方。所以，我先晾晾，让他自己先想想。”这也叫留白。其实，姚俊伟早就想好了说辞。 陆佥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姚俊伟是浔阳市催眠师协会成员，而且，是高级催眠师。 肖男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正在蔓延开来，可一时，她又抓不住。 “有没有查到卢莲和姚俊伟的关系？” “暂时还没有，头儿。”回话的是杨灵。 当肖男走进审讯室，如同她料想的一样，姚俊伟继续在装，在演。而且，演得很走心。那天晚上，他不光跟李月在酒店里幽会，而且，还见到了韦海生。可他究竟是怎么见到的韦海生呢？在浔海城市花园，基本不太可能。就算姚俊伟胆子大，也不敢公然出现在李月家人附近。韦海生能容忍他和李月在外面鬼混，不代表，也能容忍他们在家附近行苟且之事。 肖男有一种感觉，姚俊伟早就预料到了调查的进度和结果，那种故意露出的惊慌失措无法掩盖他内心的镇定。 还有卢莲那个女人，似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66章 小三和小三的秘密 姚俊伟对韦海生有诸多的不满，从关系来看，这很正常。他丝毫也不掩饰自己对韦海生的仇恨和敌意，可越是如此，肖男越觉得不对劲。对于失口说漏嘴韦海生的死因，他一口咬定是瞎猜的。再问，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姚俊伟很强硬。看似在配合警方，但不想说的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肖男对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这人很可能是凶手，有杀人动机，有杀人条件，还有杀人的能力。可仅凭猜测和推理，没办法定罪，就是抓捕也不行，现在，最多算是嫌疑人。 肖男一直在回想与姚俊伟打交道的整个过程，看看自己有没有漏掉或者疏忽什么。 她又仔仔细细将整个案发过程梳理了一遍，发现，只有姚俊伟和卢莲跟案件的关系最大。 姚俊伟大摇大摆走出了警局，神情得意，看得小江鱼儿一阵郁闷，心想，下次有你好受的。 陆佥还没回来，卢莲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本来肖男与他一同启动对卢莲和姚俊伟的调查，双方都有结果，可她偏偏把卢莲与姚俊伟关系调查交给了陆佥，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受到了姚俊伟某种程度上的心理干扰，如果姚俊伟跟卢莲没有关系，那只能强攻姚俊伟。如果有关系，很可能是案件的关键突破点。 走出警局的姚俊伟，脸上马上换上另外一副表情，沉着冷静，嘴角带着讥讽，哪还有半点急躁的毛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心头一跳，朝四下望了望，挂断。打了一辆出租车，快步钻了进去。 直到回到住处，他才拿出手机，顺着刚才的号码拨了过去。 “怎么现在这才回？你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人很焦急。 “我刚才从警局出来，路上不能接电话。谁知道有没有警局安排的人。”他对警察的监视手段还是非常清楚的。 “怎么样，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你真厉害，早知道我就不用费那么大周转了，全部交给你就好了。” “不行，多一条线就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件事还是要做，你不要疏忽。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了，就算警察怀疑我，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而且，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有用的证据。” “接下来怎么办？今天，那个姓陆的警察已经找了我两次了。我差一点着了他的道。” “没事，你放心大胆跟他说，说了他也查不出来。我做的局，有那么容易查吗？” “你真有把握不被发现吗？我总感觉那个女警察好像发现了什么？上次，她来的时候，虽然我按照你说的把所有的线索都供了出来，可我还是感觉她像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姚俊伟心头一颤，那个女警确实不一般，很不好对付。 “你把东西都转移走吧，别放在家里。我会尽快把剩下的处理完，过了这几天，谁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他们抓住把柄。” “嗯，我知道了！”就算是自己露出一些把柄，被警察抓住又怎么样，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而且，本来就要露出一点痕迹，否则，如何能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呢？他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陆佥走访过卢莲呆过的孤儿院，并没有得到与姚俊伟相关的任何信息。 卢莲没有上过大学，只能调查到高中，她以前的经历，也很少有人知道。因此，卢莲还是很放心，她每一个阶段，都会换一个地方，把之前的人都屏蔽开。 现在这个城市里几乎没人知道她的过往。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陆佥会找到她传说中的那个闺蜜。 而她更加想不到的是，她那个闺蜜就在浔阳市。 当陆佥见到卢莲的闺蜜的时候，还是挺意外的，两个人长得竟然有几分相像，这卢莲的闺蜜还真是特别。 闺蜜看了一眼陆佥，又看了看杨灵，不说话，一听见卢莲二字后，马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陆佥一闪身，跨出两步，伸手将她拦住了。 “何小姐，我们是来调查卢莲的，希望你能配合！”陆佥亮了亮警官证。 “调查？她东窗事发了吗？”何小玉有些兴奋。 “她跟一起命案有牵连，我们需要向你核实一些情况，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好，好，好！”何小玉连说了三个好，显然，对卢莲有极深的怨恨。 “你知道卢莲和姚俊伟的关系吗？” “当然知道，姚俊伟在大学时和她谈过恋爱，而且，两个人关系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卢莲不管傍上哪个大款，一直对姚俊伟念念不忘，还说，只要姚俊伟有钱了，她就不到外面去勾男人了。就嫁给他。” 果然，什么鸟找什么鸟。 “不过，看得出来，卢莲对姚俊伟是一头热，姚俊伟根本就不爱她，只是在利用她。” 陆佥点了点头。 “每次，卢莲都对别人说姚俊伟是她远房的表哥，而且，她即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经常会叫姚俊伟出来玩。” 这姚俊伟的心还真大呀，这样的绿茶也能忍受。 陆佥心里忽然想明白一件事，也许，姚俊伟本来就是有求于卢莲呢，否则，依他的条件，为什么明知卢莲是烂绿茶还会舔着脸往前凑。 看来，他们两个还有些牵扯不清的纠葛。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卢莲一有困难就会找姚俊伟帮忙解决，而且，姚俊伟也确实神通广大，不管卢莲出了什么样的夭娥子，他能都摆平。这个人其实挺厉害了。我都有些嫉妒卢莲，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帮她。可她好像不怎么珍惜。”何小玉嘲讽地笑了笑。 姚俊伟为什么那么费力地帮助一个自己可能并不爱的女人呢？看来，他们的关系不仅是曾经的恋人那么简单。 总算有所突破，何小玉离开后，陆佥第一时间给肖男打了电话。 两个人有没有可能联合起来谋杀韦海生一家呢？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很大。 清楚了他们的关系，肖男觉得可以从卢莲开始进行突破。毕竟，卢莲的心理防线可能没那么牢固，而且，她对姚俊伟未必真的那么信任。 可第二天，当她来到卢莲家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场意外。 第67章 打草惊蛇 卢莲自杀了，就在肖男他们刚刚赶到，久久敲不开门，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陆佥一脚将门踹开，卢莲倒在血泊之中。 伸手一探鼻息，还有气，肖男马上命人叫救护车，应急性地帮她止血。 半昏迷状态的卢莲嘴角露出没人察觉的冷笑。 三十分钟以后，救护车赶到了。卢莲被小心抬进了救护车。 肖男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要躲咱们的审讯，有人教她。” 众人心头一震，纷纷看向肖男。 肖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陆佥刚知道了线索，卢莲马上自杀，看来，对方在跟她抢时间呐，知道卢莲可能会熬不过审讯，就出这种馊主意。那人是姚俊伟吗？现在看来，可能性很大。 自杀，哼，她倒要看看，能不能几天都醒不过来。 “陆佥带杨灵去医院，鱼儿跟我去会会姚俊伟，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想搞什么鬼。” 陆佥赶到医院，卢莲还处于昏迷当中，医生说，失血过多，可能没那么快醒过来。割腕自杀不会晕很久，这是常识。可卢莲不醒，陆佥也拿她没办法。 “卢莲，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的话，何小玉把你们的事都说了，你有没有想过，姚俊伟是在利用你。” 病床上，卢莲的呼吸猛地一紧。 陆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果然在装。 “你们的事，你不说，不代表姚俊伟不会说。就算姚俊伟不说，你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吗？实话告诉你吧，肖队长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她已经找姚俊伟去了，如果姚俊伟交待了，你就没机会了。” 卢莲的眼珠动了一下，还是没有睁开，这种小把戏，简直就是幼稚。 医生刚才已经说过了，卢莲所有的生命体征都正常，就是流血过多。这女人还真是...... 姚俊伟没想到肖男又来找他，他的语气很是不善。 “警官，我也要工作，你这样三天两头打扰我工作，损失算谁的？” 肖男看了看他，悠悠开口：“你要真觉得不方便，我们就去警局吧。我是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才到公司找你。” 姚俊伟狠狠瞪着肖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是催眠师吧，而且，还是姚明明大师的高徒。”肖男一句话犹如一块巨石，在姚俊伟心头砸下，此刻他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静了。 姚明明不可能告诉他，班主任老师也不可能跟他通气，所以，他确实还不知道肖男已经找过姚明明教授。不，准确地说，他没有想到，肖男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会催眠的事实。 此刻的姚俊伟异常地冷静，既没有出言挑衅，也没有故作愤怒，因为，他已开始装不下去了。 淡淡瞥了肖男一眼，镇定地看了看办公室外面，此刻的姚俊伟显得异常地冷静。 对，这才是真实的姚俊伟。肖男点了点头。 “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会催眠的人很多，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爱好而已。会催眠不犯法吧。” “韦海生一家的死因非常蹊跷，其中，有一种极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被催眠了，故而自相残杀，才发生了一幕家庭悲剧。而你，姚总，你既是高级催眠师，有催眠他们的能力，也有催眠他们的机会，而且，还有催眠他们的动机，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呢？” 肖男的话不紧不慢，朝小江鱼儿使了个眼色。后者看向海月的办公区，暂时没有人进来。而办公室也偶尔能听见办公区的各种声音，员工走路的声音，打印机出纸的声音，中央空间吹风的声音...... 催眠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肖男要防止姚俊伟狗急跳墙。小江鱼儿的眼睛不再盯着他，姚明明曾说过，催眠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眼睛。 姚俊伟依旧很镇定，说话时面无表情。 “警官，你怀疑谁是你的自由，但我有没有做过我心里清楚，并不是你怀疑我，我就做过。我是恨韦海生，但还没有蠢到要用自己的命去给他陪葬。你想问的，想必也问得很清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去开会了。” “你和卢莲的事，我们也大致了解清楚了。”肖男语不惊人死不休，既然姚俊伟要演，她偏不让他演。 姚俊伟双眼瞳孔很明显地一缩，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今天，肖男就是要打草惊蛇，既然不知道姚俊伟要干什么，那就试试把它炸出来。可好像，姚俊伟并没有上当。这人心理素质确实好得出奇。 “那又怎么样呢？我跟卢莲是认识很久，难道这也犯法吗？不公开我们的关系，这不代表什么，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就等我开完会再说吧。”说完，姚俊伟起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也不等肖男的回答。 肖男心里非常清楚，要拿下姚俊伟没那么容易，这人不仅智商高，心理素质过硬，而且，思维非常缜密。说不定，这一切本来就在他的计划当中。 “卢莲的自杀是你教唆的吧？”就在姚俊伟刚刚要踏出办公室大门的那一刻，肖男没由来冒了一句。 “警官，警察说话应该拿出证据吧，否则，就是诬陷。”姚俊伟脚步不停，头也不回，走出办公室。 “头儿，这家伙太嚣张了！”小江鱼儿有些气不过，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嫌疑犯。 肖男点了点头，姚俊伟是很嚣张，可人家嚣张得有道理，谁叫自己到现在还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呢？姚俊伟和卢莲到底想干什么呢？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看着姚俊伟渐渐走远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 卢莲还在装睡，陆佥和杨灵暂时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的审讯和查案流程非常规范，过去因为一些过激的手段造成了不少的冤假错案，办案取得证据的过程也一样要符合规定。对于卢莲，只能智取。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姚俊伟和卢莲一个搭上李月，一个勾搭上韦海生，明显是奔着夫妻二人去的，两人之间，除了家庭就是海月公司，姚卢的目的会不会跟海月公司有关呢？ 她马上安排人调查海月公司最近的动向和项目。 而此时，陆佥和杨灵还在卢莲的病房，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突然，透过病房的玻璃，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你盯着她，我去看看！” “好，你小心点！” 陆佥点了点头，拉开病房的门，轻轻朝外望去。 第68章 海月盛世 病房外，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医生、护士来往穿梭，根本没有办法辩认出，在门口窥探的到底是谁，而且，陆佥也没看清那人的样子。他拉开门，走出了病房门。 肖男已经赶回了警局，详细查看海月公司的资料。 此时，海月公司，从办公室出来的姚俊伟一脸的兴奋，心情显然大好，他的事马上要成了，警察还是忙着追查韦海生一家的死因，还在卢莲身上打转，不得不说，卢莲还真是个好演员，帮了他不少忙。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几名医生，病人，护士，从陆佥身边擦肩而过，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为怕出现意外，他还是返回了病房，可就在前脚刚迈进病房，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病床上的卢莲不见了。杨灵正目光呆滞地看着对面的白墙，面无表情。 “杨灵，杨灵，你怎么了？”陆佥伸手在杨灵面前晃了晃。猛然想起临来以前，肖男叮嘱他的话，凶手可是个催眠高手，要随时注意不要被催眠。一旦被催眠，不要轻易去惊动被催眠的人。 陆佥拿起电话，拨了肖男的号码。 就在他刚刚挂断电话，杨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佥，你干嘛呢？” 陆佥低头一看，杨灵醒了。 “杨灵，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啊，卢莲呢？”杨灵转头看见病床空了。 “你在这儿别动，我去追卢莲。”刚才，他生怕杨灵出了什么事，既然醒了，他可以追卢莲了。 他快步朝外就走，一个大活人竟然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他找遍了医院的里里外外，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卢莲失踪了。 肖男也赶到了。陆佥有些沮丧。杨灵恨得牙根痒痒。 “马上通知技术科，过来勘查现场！”她不相信，一个大活人能从医院消失了。 如果被人救走，总要留下些蛛丝马迹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佥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听完，肖男眉头紧皱，有人带走了卢莲。来人也会催眠术？！看来，姚俊伟有帮手。 肖男马上去监控室调监控，奇怪的是，监控里竟然没有卢莲走出病房的录像，怎么回事？ “你们的监控出了问题吗？” “没有啊，今年刚换的设备，都是新的，而且，像素也很清晰。”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来人熟悉医院的摄像头的位置，完美地避过了所有的监控。 肖男马上找到了医院的乔院长。 “请问医院有懂催眠的医生吗？” 乔院长一怔，低头想了一下，这才开口：“我们医院懂催眠的医生不多，有三位。” “高级催眠师有吗？” “有，但只有一位。” “是哪位？” “神经科的姚医生，姚美娜！” “能把她叫来吗？” “是出了什么事吗？” 肖男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乔院长一听，关系到命案，赶紧安排人叫姚美娜。 可派去的人很快回来了，原来，姚美娜请了两天假，今天没上班。 问到了姚美娜的详细地址，肖男带人出发了。陆佥留下来继续查看摄像头。 就在肖男刚出发不久，陆佥的电话就来了。 “卢莲和一个女医生在医院门口打了辆车，逃走了。不过，奇怪的是，那名女医生没上车。” “马上找到那名女医生。” 陆佥即刻让人辩认女医生，终于，认出来了。内科的一名女主治医师。可等把人叫过来才知道，那名女医师只当是见卢莲有些虚弱，帮她叫了辆车，并不认识卢莲，跟卢莲也没有半毛钱关系。更不懂催眠。 肖男也扑了个空，姚美娜家里没人。 又是姓姚，而且是姚俊伟的姚，会跟姚俊伟有关吗？会是巧合吗？总不会，这件案子跟姚的一家有关吧？ 正在肖男有些失落的时候，小江鱼儿的电话来了。 “头儿，好消息。” 肖男浑身一震，“快说。” “海月公司在开发一个新的旅游项目，叫海月盛世，你肯定猜不到，这个项目的地点是在哪儿？”小江鱼儿故意吊她胃口。 肖男气得好悬没爆粗口，这货真是个二货，都什么时候还改不了这吊人胃口的毛病，没好气骂道：“说慢了扣你下个月奖金。” 电话那头，小江鱼儿的脸都绿了，赶紧将地点给说了出来。 肖男一听，眼前豁然一亮。老孤峰，竟然是那个半山腰的老村。那里可是姚俊伟的老家。怪不得，姚俊伟一直在把注意力朝他和卢莲身上引，就是不想被发现老孤峰，海月盛世，才是案件的关键所在。 可那个老村子又和韦海生一家四口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头儿，据海月公司的人反映，韦海生活着的时候，姚俊伟非常反对这个项目，但是韦海生死了以后，姚俊伟又来推这个项目，而且，这个项目已经报材料审批了，资金也已经到位，估计就这两天的事。一旦项目审批下来，海月公司就拥有了老孤峰的开发权。” 姚俊伟是老孤峰人，如果老孤峰要开发，村里人应该能拿到一大笔赔偿款，这对村民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多少人因为拆迁而致富。可他为什么一开始反对呢？难道是韦海生给的赔偿太低吗？现在，又为什么自己亲自来推呢？而且，还这么卖力地推，这中间又有什么猫腻？ 这个姚俊伟，还真是个迷啊！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看来，要再次去趟老孤峰了。 肖男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来到老孤峰。 远远望去，老村子显得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海月盛世的主要目的是利用老孤峰村的天然优势，开发一个旅游景区，增加人工景观，开辟农家乐，大型游园，人工瀑布，人工湖等项目，所以，这对于老孤峰村可能真的是件好事。村里本来就穷，大部分的青壮年也是靠在外打工的收入支持家用，如果他们能在自家门口谋生，那岂不是一件美事。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村里人看了肖男一眼，撇了撇嘴。 “你想得太好了，警察同志，这海月盛世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要想做里面的项目，是和外面的人一样承包，交承包费，价格不比外面的人有优势。” 肖男皱了皱眉。 “开发商给的赔偿也是一次性买断的，而且，价格也很低，基本上就是一千块一平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哎，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一千块，还不够在星子县城买房，镇上也不行，更别说浔阳市了。 “那你们都同意拆迁吗？” “同意，不同意你试试！？”村民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了看说话的杨灵。这年头，拆迁队一来还问你同意不同意。 第69章 古村之秘 显然，对于拆迁，村民们很不满。可拆迁政策是市里几个部门同时确定的，恐怕没那么容易改变。正在肖男和村民们聊天的功夫，村支书来了。 村支书年纪很大，可看上去身体很硬朗，走路很快，尽管是山路，走起来，也是稳稳当当。对肖男等人的到来，倒是很热情。 还没等到屋里，就开始介绍起老孤峰村的情况。 老孤峰村又叫姚家村，听到这一句，肖男更加笃定，韦海生一家的死恐怕跟这姚家村的人脱不了干系。 还好，村子虽然在山上，并没有与世隔绝，也没有对外地人的排斥，这多少让肖男有些意外。 “我们这个村啊，出去的后生都不错，有几个还出息嘞。像姚俊伟啊，姚美娜啊，还有......”果然，姚美娜也是姚家村的。肖男心中一动。 “书记，刚才听老乡说，对拆迁赔偿不太满意，政府没跟咱们村里商量吗？” 老支书尴尬地搓了搓手，有些讪讪然。 “这个，这个啊，有些事呢，政府也有政府的难处，大家相互体谅吧，这些年，政府也没少帮助咱们，所以，我觉得，拆迁这事啊，毕竟还是不能跟城里比，再说，建个风景区，不也是为咱们自己考虑吗？以后，这里的工作尽咱们村里的人挑，有些在外面的后生愿意回来的，听说，工资比外面还高呢！”老人又有些兴奋。 中国的很多村子都成了空巢村，大多数只剩下老人和小孩，而一些在外面挣了钱的，也把小孩接走了，老孤峰村其实也只剩一些老人和几个穷家的孩子。这也是中国农村现状的缩影。 老支书人很好，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显然，他对姚俊伟和姚美娜的印象也很好。而且，说起两人的父辈一直赞不绝口。肖男没想到，两人还是堂兄妹。 “俊伟和美娜的爷爷是抗战的老兵，当年，为了掩护乡亲们撤退，一个人一条枪，单挑十八个鬼子，那真是条汉子啊。后来，为了不让鬼子发现大家藏身的地方，他一个人从后山的悬崖上跳下去了。” 肖男猛然想起一个人，脱口而出：“您说的是姚敬之，就是孤峰战役中，干掉鬼子一个小队的姚敬之！” “对对对，咱们县里的历史博物馆，有他的事迹。” 浔阳市也有，在那个年代，姚敬之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为了保卫家园，他一个人独闯鬼子的营地，后来，被发现，为了引开鬼子，掩护乡亲们转移，独自一人凭着一条枪，跟鬼子拼刺刀。 拼掉鬼子十八个士兵后，大批鬼子把他包围，为了不暴露乡亲们藏身的地方，他拖着鲜血淋漓的身子跳了悬崖，据说，找到的时候，身子已经被摔成粉碎，连尸块都没留下，只剩下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后人为了纪念这位抗日英雄，把后山那块悬崖叫敬之崖。 肖男做梦也没想到，姚俊伟的先人，竟然是抗日英雄。此刻，或许是对先人的敬畏，肖男对自己判断姚俊伟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先烈的后人会是杀人的恶魔吗？ 肖男不敢肯定，只能继续朝前走。 老孤峰的风景确实很美，而且，有一大片开阔地，难怪韦海生选择在这里做开发，确实是个好地方。 “听说，这次，我们村是和对面那块废弃的厂区一起开发，那地方可不是个好地方。”老人抬手指了指对面山上的漆黑一片的地方，那里正是浔阳机械二厂的旧址。 肖男抬头望去，心头疑云重生。之前，为了那块地，已经有人被杀了，还仅仅只是买了一块墓地，就一家三口被杀，难道老孤峰也跟那地方有联系吗？ 一路走来，老孤峰村保留了很多旧址，算得上半个古村。有些房子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老人很有耐心，说起来村子历史，如数家珍。姚俊伟一家在村子里原是一大家，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他们都走出了村子散落在全国各地，回来的时间很少。 最后，来到了后山，肖男肃目而立，朝向“敬之崖”敬了个军礼。 下山的时候，肖男终于忍不住问起了韦海生。根据资料显示，韦海生在这村子里生活了五六年。 “老支书，您知道韦海生吗？” 老人一听到韦海生三个字，脸瞬间就拉下来了。 “知道，怎么了？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韦海生在村子里的名声并不好，这早在肖男预料之中。或许今天，她能得到答案。 在肖男的要求下，老支书开始说起韦海生的事。 原来，早在数年前，韦海生到村子里旅游，无意中得知老孤峰村是古代一座山中小城的遗址，随着岁月的流逝，原来繁荣富裕的小城逐渐没落成了一个小村落。据传说，当年小城的城主去过很多的地方，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被掩埋在了地下。 可谁也不知道究竟埋在哪儿，而且，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数千年前的事，究竟又有多少可信呢？ 韦海生当初住在姚老九家里，姚老九是姚敬之兄弟的儿子。 他有个女儿叫姚金花，韦海生很快爱上了她，就留在了姚家村。 留下来以后，韦海生跟姚金花一起成立了个旅游公司，接旅游团。 可旅游公司一直都是姚金花一个人在忙活，韦海生每天都找各种理由出来到村里转悠，晚上，也到处晃悠。起初，姚金花也没在意，后来才发现，原来，韦海生一直在寻宝，他想挖出姚家传说中宝藏。 韦海花把姚金花哄得团团转，后者对他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过了几年，姚金花一家就得了一种怪病，渐渐的，姚老九和姚妈妈因为没钱医治，就只能每天躲在床上哀声叹气。而当姚金花找韦海生要钱时，他答应第二天到县里去取，可一去就没回来。而且，还把姚家的传家宝偷走了。 姚金花一病不起。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天晚上，姚家还发生了大火，把姚家烧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他们一家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要不是韦海生那个畜生卷款跑路，姚老九一家也不会死得那惨，那几年呐，金花接待的旅游团不少，应该是挣了些钱的。” 肖男点了点头，对姚家那传家宝来了兴趣。 “据咱们的祖谱记载，姚老九祖上确实是镇守当年孤峰城的主将，所以，那东西可能值不少钱。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大家伙谁也没见过。原来，姚老九一直想把那东西捐给政府，但他那口子一直不同意，说是要留给姚俊伟以后娶媳妇用。” 如果韦海生一开始就知道姚家有宝物在，很可能并不是真的爱上姚金花，而是奔着宝物去的。那场大火，会是场意外吗？从调查结果来看，韦海生的发家太突然了，第一桶金很可能就是从姚家得来的。 “那你们知道收购老孤峰的海月公司是韦海生的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但这是政府跟海月公司合作开发的，如果只是海月公司，我们是不会同意的。政府占60%的股份，海月公司只占40%，只不过，他们负责运营。” 肖男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老孤峰有可能存在宝藏，韦海生难道仅仅只是想开发海月盛世吗？ 没那么简单吧！？ 第70章 姚俊伟的疯狂 肖男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 卢莲的失踪，仿佛像人间蒸发一样，连带着她打的那辆出租车也不知去向，车牌竟然是套的牌，有那么巧吗？路边随便拦辆车就是套牌车？看来，凶手计划得非常周密，早就计划好了要接走卢莲。 “头儿，得到一个消息，海月盛世项目，今天签约。” “什么？”肖男一听，大惊失色。 姚俊伟的目标极可能就是这个项目，如果被他签下来，接下来，恐怕...... 只是肖男还是没想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肖男以最快的速度调来了当年姚金花家里失火的资料，可因为没人报案，所以，基本没什么像样的资料。根本无从查起。 就在肖男打电话给勒南华要阻止签约时，杨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头儿，项目上午已经签完了，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什么，糟了！”肖男一声惊叫。要出事！ 虽然肖男还不知道姚俊伟的计划，可能料想得到，除了报复韦海生，他肯定还会报复当地派出所，因为，当初，他回老家报案，可派出所的人没理睬，以证据不足为由，直接拒绝了。 在那个刑侦技术落后，法制还不健全，人们忙于奔波的年代，肖男不能指责派出所的同志不作为，可姚家三口被烧死，肯定有隐情。这案子，韦海生在其中的作用太明显了。 一辆小汽车行驶在公路上，车里坐了两个人。 “俊伟，你想好了吗？非得这么做吗？”说话的正是卢莲，她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杀人这样的事，她没干过，如果真那么做的话，她就是同伙了。 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内心的惧意。 “你放心吧，这件事，不会牵扯上你，我会把你送出去，而且，我已经联系好了整容医生，你出去以后，换了容貌，换个身份，去香港，没人认识你。” 卢莲神情木然地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地望了望车窗外。他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自己人。她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起伏不平。 开车的正是姚俊伟，他神色平静。脸上既没有成功的喜悦，也没有那种报复后的快感。 在勒南华的帮助下，肖男第一时间拿到了那份签字的文件。果然，在合同的最后加了一条，老孤峰村的村民占有海月盛世项目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一时间，肖男心中百感交集，这或许就是姚俊伟想要的。 随着经济的发展，将老孤峰打造成一个景区，肯定是件好事，但老孤峰村的村民们不能白白失去家园，这就是姚俊伟的目的之一，而韦海生不会在意村民们的死活，这或许也是姚俊伟杀死韦海生的理由之一，搬不掉他，姚俊伟就不可能掌控公司，就不可能代表海月全权处置项目。 李月的最终授权人是姚俊伟，而韦海生的授权人是卢莲，可卢莲本就是姚俊伟安排的，所以，杀掉韦海生夫妻二人，他姚俊伟就可以掌控全局。 至于为什么要杀死他们的家人，也许跟姚金花三人的死有关。 肖男终于查到了当年负责姚俊伟一家被烧案的民警刘民建，他已经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了。 一听肖男说明来意，刘民建沉默了。过了许久，脸上才露出一脸的愧疚。 “当年那件案子，我知道，那个少年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他走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恨意，而当时的条件下，我确实没有办法立案。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命案可能一年也碰不到几起，一旦碰到了，县里也会非常重视，一旦定性为谋杀而不是意外事故的话，可能整个所的警力都得放在这上面，其他什么事也干不成。我们不像市里的刑警队，也不像县里配有专门的刑侦人员，说实话，我们所的几个都是部队转业过来的，对命案的调查程序也知道得很少......” 肖男并不意外，地方上的警力配备是有限的，而且，很长时间，对于警察专业的培养也非常落后，小地方的，又是山区的民警没破过大案，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他真要报复，就来吧，我也没啥好说的，事情总得有人扛，只求他别伤害其他人就行。”刘民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听得出来，他心里并不是一点都不害怕。 肖男还将姚俊伟的特征说了一遍，一听说他能催眠，刘民建的神色还是变了变。现在，网络很发达，信息的传播也很快，催眠是个什么东西，究竟能做些什么，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而且，前些年，县里还专门请刑侦专家来做过培训。 海月盛世的合同签了，意味着马上就涉及拆迁的问题了，接下来，姚俊伟很可能会趁乱对当年枉顾姚家一家三口性命的民警动手。 除了刘民建，还有两名干警。 肖男抬头从老孤峰派出所望向半山腰的村子，脸色陡然一变。如果从山上实施爆破，到时，山石滚落的方向正是派出所的方向。姚俊伟不会想在这上面动手脚吧！？ 她赶紧拨通了拆迁办的电话。 作为海月公司的代表，姚俊伟已经第一时间赶到了拆迁办。当肖男听说他前脚刚离开时，脑袋嗡嗡作响。这姚俊伟是准备对派出所动手了！ 如果他对实施爆破的人进行催眠，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不起，爆破的同志已经出发了，按时间计算，已经快到现场了吧。” 肖男吓了一跳，赶紧要到了爆破手的电话。可如果对方被催眠了，她能做什么呢？对方可能根本就不听她的。她猛然想起一个人，赶紧拨通那个人的电话。 “把他的电话给我吧，只要让我跟他通一下电话，我应该就能解除他的催眠。”说话的正是姚明明。 肖男清楚，此时，任何人都帮不了那个爆破手，即便有人去阻止，他也会想办法绕开，而且，还可能伤害到其他人。 而赶到山上，已经来不及了。 她眼巴巴望着半山腰，隐隐能看见有机器在移动，一下子紧张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那机器好像停下来了。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肖队长，他确实被催眠了，还好被催眠的程度不深，本来需要催眠的人给他解除的，但我强行给他解除了。可能会造成一些对他神经上的损害，麻烦你带这个人到市二医院去找姚美娜医生，她应该能解决。” “您，也认识姚美娜？”肖男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对啊，怎么了，她和姚俊伟是亲戚吧，也是俊伟介绍的，不过，那孩子的天赋比姚俊伟还好。简直就是个催眠天才。” 挂断电话，肖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半个多小时以后，爆破手被车子送往第二人民医院，交给了姚美娜。 肖男终于见到了姚美娜本人。 姚美娜长得并不算十分漂亮，但整个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而且，非常安静，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 “肖队长，我知道你，俊伟哥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很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一想起刚才那件事可能是姚俊伟做的，肖男还是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心里后怕得有些发颤，语气自然不客气。 姚美娜的神情依然很平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姚俊伟的人生我没办法阻止，我也不想阻止，所以，我不一定能帮你。” “那天，救走卢莲的是你吗？”肖男向来直截了当。 “不是，我只是按他的要求，在门前面晃了一下。” “不可能，我同事是被人催眠的。” 姚美娜依旧是一脸的平静，神色如常，仿佛就算一辆车朝她撞过来，她也是这表情。 “信不信由你，我真的只是在门口晃了一下。” 肖男感觉一阵恼怒，这姚俊伟简直把她耍得团团转。 可姚美娜又不像撒谎。 难道，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第71章 英雄冢 肖男想到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那就是卢莲可能也是催眠师。而且，她的催眠术很可能是姚俊伟教的。 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杨灵整个人都懵了。 如果要确定姚俊伟的罪行，需要姚明明的帮助。肖男再次拨通了姚明明的电话。 “肖队长，我不知道姚俊伟利用催眠术去害人，我很抱歉。但要确认人是否被催眠过，我可做到，但要确认尸体有没有被催眠过，我暂进还做不到。可能帮不了你。” “这起案件，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作案动机我们无法定他的罪。我想您一定有办法帮助我们。” 肖男忽然想起今天那个爆破手，如果找到姚俊伟给他进行催眠的证据，应该就可以定罪。 “我可以证明那名爆破手是被人催眠了！” 不知为何，肖男总觉得姚明明的声音有些沉闷。 带着对姚俊伟小时候成长环境的几个疑问，肖男再次走进了老孤峰。因为上午爆破事件的影响，拆迁方应警方的要求，暂时停下了动作。 望着一片葱翠的山林，她怔怔出神，那山林背后埋着当年抗日英雄姚敬之的衣冠冢。山里人信奉神明，人死不能没个睡觉的地方。当年，姚敬之跳崖以后，已经找不到他的骨骸，于是，村里人在赶走了日寇以后，就在这片林子里立了个衣冠冢。 如果按照原计划，那片衣冠冢也是要推掉的，可是修改以后的合同里，景区的范围没有包括那片林子。望着幽静的山林和安静的衣冠冢，肖男陷入了沉思。 基本可以确定是姚俊伟杀人无疑，之所以杀害韦海生一家，或许是为了报复韦海生当年卷款跑路，也有可能，姚俊伟查出了什么，韦海生又跑回来放火烧死了姚金花一家三口。 可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当年那种条件，也没有监控，姚氏一家更是被烧了个精光，根本无从证实。当然，不排除姚俊伟掌握了一些证据。可那也不能成为他杀害韦海生一家的理由，毕竟，老人和孩子、李月都是无辜的。 从种种迹象来看，姚俊伟去学催眠是有目的的，他一直在精进自己催眠技术，或许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利用催眠复仇，杀死韦海生。他对韦海生的恨太深了。 如果韦海生真回来烧死姚金花三人，那么肯定是为了独吞姚家的传家宝，那就一定要把那东西找到。可整个案件中，并没有出现这件东西，难道..... 肖男忽然间想明白一个症结，姚家的传家宝，依姚俊伟的能力，恐怕早就被他拿回了吧！？虽然只是猜测，可她心里已经笃定，那宝物不会在韦海生手里。 由于山路无灯，又加上一连几天的奔波，肖男确实有点累，刚想着她也想感受一下这老孤峰的夜晚。于是，在老支书家里借宿。 从某意义上来说，姚俊伟虽然杀了人，可他为老孤峰村的人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而且，保留下了姚敬之的衣冠冢，或许对于老孤峰村人而言，他是个英雄。可不管如何，他践踏了法律，杀了人，这是肖男始终无法将他放在英雄那个群体里对待的原因。 老支书又说起村子里的历史，好像，一说起老孤峰，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可惜呀，敬之叔走的时候我还没出生，那时候，他也没成家，不然，也会留下个后人。不过，听老一辈的人说，他当时跟村里的三阿婆很要好，听说，敬之叔死了以后，三阿婆还给他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后来，嫁给了姚家的老三。也就是姚老九的堂叔。村里人为了让敬之大哥的香火能够延续，就商量着，把三阿婆的儿子姚承明过继给了他，在族谱上，承明就成了敬之大哥的儿子。他这一脉啊，又给续上了。” “姚承明呢？” “他呀，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了，因为文革那段时间，老有人诬陷敬之大哥，家里怕给承明那孩子带来祸害，就让一个走四方的姚家人带出了山。具体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肖男忽然心中一动。 “姚承明有回来过吗？” “有哇，他当时还带回了个孩子呢。好像那孩子后来还当上了大学教授吧，那孩子可出息了。按咱村里的辈份呐，俊伟那孩子还得管他叫声叔呢！” “您有姚承明的照片吗？” “当然有哇，敬之大哥的孩子，各家各户可看重了。”说着，老人去掏手机。又咕哝一句，转身走回房间。 当他把照片递到肖男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照片里的那个人和姚明明有七分相似。 他竟然是姚敬之的孙子。 肖男忽然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姚明明有没有参与整件事，或许，会不会他是整个案件的主谋。 “我出去走走！”肖男觉得，整个人头都大，脑中有个声音响个不停。 说实话，姚明明给她的整体印象非常好，从内心来讲，她不相信姚明明会是凶手，可这件事有这么巧吗？姚明明、姚俊伟、姚美娜，老孤峰姚氏一家三人，三个催眠师，什么事情干不成，不要说催眠杀几个人了，就是催眠整个村子的人都未必做不到。 肖男想想，心里都害怕，如果姚明明真参与其中，这起案件，将变得更加可怕。一个顶尖的催眠师，如果要报复社会，恐怕，没人能拦得住。 走出屋子，屋外的空气略带着阵阵的凉意，山里的夜晚不同于城里。 忽然，肖男看到不远处的山林里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谁？”她喊了一声，那人也没有停下，飞快朝后山就跑。 肖男飞快追了上去。 等肖男追到近前一看，是姚敬之的衣冠冢，烧了些纸钱，插了三根香。 难道是......肖男猛然想到一个人，飞快朝后山跑去。 可就在她刚动身，不远处，又有一个人影追了上来。 三个人影，借着月光，飞快地在山路上移动。 “前面的人站住！”肖男出声大喊，可那人好像没听见喊声，拼命朝后山跑。 而肖男后面的人也离她越来越近。 十分钟以后，那人终于到了后山，肖男也跟上来了。 第72章 心中有执念 月光下，那人穿了一件浅色的西装，双手拄在两膝上，喘着粗气。 肖男整个人都惊呆了，脱口而出：“姚教授！”来人正是姚明明。 姚明明看了她一眼，跑得太急了，气还没顺过来，他说不出来话。 足足过了将近一两分钟，他才缓缓直起了腰，突然冲着肖男身后一声大喊：“住手，俊伟！” 肖男一转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举着一块石头要砸自己，不是姚俊伟是谁。 “老师！” “把石头放下，听我的，放下吧！”姚明明眼神痛苦地看向姚俊伟。后者，这才不甘心地将石头重重砸在地面上。 肖男调整了一下身体的位置，如果两个人同时发起进攻，她有把握把他们同时击倒。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姚明明真是凶手。 “肖队长，你一定很意外吧？”姚明明看向她。 肖男点了点头，她确实没有料到，姚明明是真凶。可他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催眠不是得自己动手吗？那几天，他根本没有接触过韦海生一家，怎么能催眠他们呢？ 而且，她想不明白，姚明明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对了，姚俊伟也可以办得到。 可他是英雄的后代啊！ “为什么，姚教授，究竟是为什么呢？”肖男能感觉得出来，姚明明绝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她调查的时候发现，他用催眠治好了过许多人。 有一个女孩因为失恋轻生，差点在抑郁中死去，是他运用催眠的手段，仅用一个月就治好了女孩的心病。 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儿子在车上见义勇为，被歹徒乱刀捅死，而车上一车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中年夫妇暗中计划报复社会，被人发现后，也是他治愈了夫妇二人的癫狂。 这样的人怎么能利用自己的专业行凶杀人呢？ “因为我是姚敬之的孙子！”姚明明一声大叫。 此时的姚明明目光清澈，站在悬崖边，显得异常冷静。 他说话的声音震得对面的山壁回音阵阵。 “那您......”肖男忽然想明白一个问题，姚明明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是姚敬之的亲孙子。 也就是说，当年三阿婆在姚敬之牺牲以前就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只是，当年，三阿婆没有说。 或许是为了保护姚承明，也或许是出于其他考虑，没有公开。 至于后来，姚承明过继过去，反正也成了姚敬之的儿子，为了顾及三阿婆的名声，可能就一直没有公开。 毕竟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还是十分忌讳的。 姚承明后来有了姚明明。 肖男也想到了，姚明明这句话的含义，身为姚敬之的后人，他不能让人白白践踏和牺牲老孤峰村人的尊严和利益，更不能让人推倒象征姚敬之栖身之处的的衣冠冢！ 他心中有执念。 就像她对破案一样，也有一股执念。不抓住凶手，绝不罢休。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而韦海生确实也不是个东西，所以，姚明明这才动了杀心！ “我知道我做错了，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逞能杀死韦海生一家。” “不，三叔，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我杀的！！！”一旁的姚俊伟疯狂叫道。此时的他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一旁的姚美娜也是泪眼模糊，别过头，不敢看。 “住嘴！”姚明明一声大吼，姚俊伟这才闭嘴。 “凭你那催眠的技术，如果没有我对你的催眠，你根本做不到。”姚明明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是他先对姚俊伟进行催眠，再由姚俊伟对韦海生和李月进行催眠。 他是怎么做得到呢？ 肖男百思不其解。 催眠的加持，难道入眠得更深吗？ “这件事到此为止。”姚明明这句话显然是对姚俊伟说的。 姚俊伟一张脸涨得通红。 “肖队长，我一生的骄傲就是我是姚敬之的孙子，这件事跟姚俊伟和美娜没任何关系，俊伟最多就是充当了我的傀儡。” 肖男相信眼前这个人，想要杀韦海生一家，有很多机会。 “我曾经去找过韦海生，他不肯收手，而且，一定要推掉我爷爷的衣冠冢，我奶奶走的时候说过，无论如何，有生之年，要保护好爷爷的衣冠冢，那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家。” 肖男早已猜到，那衣冠冢里恐怕不只是埋了一个衣冠。 姚明明的眼神有些悠远，语气之中带着对往事的回忆。 “小时候，我奶奶总跟我说，我爷爷是个可怜人，吃百家饭长大，成年以后也没个家。她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嫁给他。我知道，凭肖队长的聪明，一定能猜得出来，我把我奶奶也葬在了衣冠冢里，所以，这才是我一定要保护衣冠冢的原因。那是我祖父祖母的合葬冢！” 肖男眼睛干涩，也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眼泪好悬没出来。 “我知道，我逃不掉的，也没打算逃，本来想，看着一切完工以后，再去投案自首，只是没想到，肖队长查案的速度这么快。今天，是我爷爷的忌日，所以，我也只能晚上抽时间过来看他。” “肖队长，我这一生的任务完成了，希望您帮我一个忙，把我葬在这老孤峰！”说完，朝身后的悬崖纵身跃下。 “三叔！” “姚教授！” 黑漆漆的山崖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瞬间将姚明明吞没。 姚俊伟的眼泪夺眶而出。 姚美娜伸手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 泪水也从肖男的眼中滑出。 如果肖男没猜错，姚承明之所以只回过一次老孤峰村，不是他不想回，而是他可能很早就不在了。姚明明从小与奶奶相依为命，所以，他心中才有那么强的执念。 肖男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姚明明没说，那就是，姚明明应该没打算杀韦海生的孩子和母亲，而杀死他们的，应该是姚俊伟。 还有，卢莲所说的姚俊伟在外面养的那个女孩至今都没有查出来，姚俊伟又不肯吐露，那女孩跟案子有关系吗？ 如果有，她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第73章 重访诡异墓地 韦海生案告一段落，肖男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 吴海东案、齐建伟案、巫秋玲案，甚至美女主播柳月牙之死，看似案子都有了结果，可前三件根本没办法结案。因为，并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凶手杀人，而最诡异的是巫秋玲案中的萧若尘是怎么利用黑猫杀人的，谜题始终没有得到破解。 几个案件，凶手对于现场的处理都非常干净，像是训练有素，根本不像普通的凶手作案。无论是吴小娇，还是杨美薇，乃至萧若尘，他们都不是惯犯，但现场的处理，堪称完美。 肖男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不知不觉中，她又来到了月秀山。 吴海东的案发现场是在月秀山墅，背后还有山上的小芒村。 齐建伟的死跟报恩福地有关，也在月秀山。 而柳月牙案牵涉到静月庵，就在月秀山半腰。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跟某种东西有关，而离这几个地方最近的，就是浔阳机械二厂的旧址，那个阴森，充满鬼气的地方。 爷爷告诉过她，在没有得到批准，重启318案以前，不要踏足那片废墟，可她有些忍不住了。经手的几起案子会跟318有关系吗？ 袁晓殊是318案主犯袁烈的养女，其余几个案子都围绕在那片诡异的废墟周围，她绝不相信，她们之间没有联系。 她迈步朝报恩福地走去，那里有二十七名死难者的墓碑。 她刚到达墓园，看守墓地的老头扫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拿着扫帚走开了。 肖男来到那片墓碑前，猛然间，怔住了。只见二十七个墓碑前，无一例外地摆着一束鲜花，而且，都是郁金香。 有人来过！ 她猛地转头四下望去，幽静的墓地，只有守墓人扫地发出的沙沙声。远处，近处，山腰，山岗，山凹，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空无一人。 上次齐建伟案，来报恩福地的时候，二十七块墓碑前也是摆满了鲜花，究竟是谁呢？ “老人家，今天有人来过吗？” “没有。” “那这些花是谁送来的？”花还是新鲜的，应该就是今早送来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来的时候，这些花就在这里了。”老头也不愿多说话，转回身，拿着扫帚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嘴角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只是，肖男看不到。 会是谁呢？ 二十七名死难者的后人吗？ 还是他们的家属？ 当年，那起案子，所有的人都被封口了。而且，318案的卷宗并不完整，有一部分还在省里。 肖男再度朝月秀山望去，仍旧只有阵阵阴冷的山风，和说不出的幽幽凉意。 她抬眼看向一个墓碑，神情有些激动，往事一幕幕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一想起，墓穴里人的遭遇，一时，双眼模糊。该还的总得要还的，欠债总得有人讨吧，她这个讨债人，来啦！ 下山的时候，没看到守墓人。 迎着徐徐山风，肖男走下山。 就在山脚，她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怎么是你？”陆佥。 “咦，你怎么也来了？”陆佥惊奇地叫了一声。这段时间，二人联手破了好几起案子，关系有些非同一般，可又似乎没有到那一步。 肖男忽然有一种感觉，送花的人不会是陆佥吧？ “我姑姑葬在上面，我去看她。” 肖男轻哦了一声，舒了口气。陆佥的姑姑，按年龄算，也不可能在二十七人当中。 说实话，她现在对陆佥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感觉很微妙。 可她深知，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在没有完成那件事以前，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有个人感情。因为，她不知道，一旦重启318案，她是否还能活着走出月秀山。 “你来干什么？”陆佥显然也很好奇她来月秀山的目的。 “没什么，来看一位故去的朋友。”准确地说，是看一群故去的朋友。 陆佥点了点头，没有深究。眼角余光却朝不远处，报恩福地的入口处扫了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收了目光。 两人各怀心事。 两人都开了车，回程的路上，便一前一后。 就在他们刚离开墓地，墓园中一道人影以闪电般的速度跑了出来，朝山上飞快跑去。他要赶在事情被发现以前，将信息送出去。 当年那个假小子，出现了。老板要的东西，应该能找到了。 陆佥和肖男是在一个叉路口分开的，两个住在不同的小区。刚一分开，他就被人跟踪了。 而肖男也发现，她也被人跟踪了。跟踪的人，技术很高明。 跟踪是门很讲究的学问，真正高明的跟踪者一开始是不会被发现的，等到被发现的时候，被跟踪的人可能已经进入了圈套。可肖男是谁，当后面一辆车一出现，尽管对方保持的距离很完美，甚至，超过她两次，她还是发现了对方。 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作为刑警队长，怎么会被人跟踪呢？ 陆佥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当他下车的时候，远远有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穿着风衣，在他之后进入了他住的那栋楼。 肖男下了车，径直朝电梯走去，身后，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穿着风衣，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伸手一挡，进了电梯。 他头戴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很低，基本看不清脸。快步进入电梯，站在肖男身后。 肖男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风衣男按下的是9楼，而肖男按下的是8楼。 “我们这电梯速度比较快，到8楼大概只需要十四秒，你最好快些动手。”电梯正常的速度是16秒到达八楼。电梯里只有她和风衣男。 风衣男做梦也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发现了他。 风衣男没说话，可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揣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一样东西。 已经过去五秒。 陡然间，风衣男右手一抬，一把雪亮的匕首朝肖男的后心扎了下去。 肖男就势一侧身，匕首刺空。下一刻，她一抓那人的手腕，将风衣男握匕首的手牢牢抓住。 风衣男顺手一翻，腕关节一转，手里的匕首竟然奇迹般地划向肖男的手腕处。 第74章 双双被袭击 肖男抓着那人的手迅速松开，左手一扬，一肘击向对方的头部。 那人头一歪，匕首朝肖男的肚子刺了进去。肖男身子抵住了电梯，没有退路。她右腿猛踢对方的小腿骨，对方不得已，身子朝后一退。 肖男中指拳狠狠砸在对方握匕首的手上，疼得那人一声闷哼，匕首差点没拿稳。 身后，一片光亮，电梯门开了。 肖男顺势一脚飞起，将对方踢了出去。 那人见状，飞快朝楼梯跑去。肖男赶紧追了出去。 风衣人的动作很快，跑楼梯的动作眼花缭乱，就像跑酷一样。转眼间，就跑到了一楼，拉开大门，猛冲了出去。 一辆车飞快驶来，风衣人拉开车门，钻进车里，车子滋地一声，呼啸而去。 肖男没有马上取车，她知道，来不及了。 她死死盯着那辆远去的车，是辆黑色的斯巴鲁，车牌赣b73249。她马上打电话，让还在休息的杨灵赶到局里，帮她查那辆车。 与此同时，陆佥也遇到了袭击。 直到风衣人跟进停车场，若大的停车场只有他和后面的风衣人。他的车子停的地方距离自己那栋楼有些距离，而那风衣人跟了有一段路。 就算再迟钝，他也发现了。 终于来了吗？陆佥有些兴奋，他等了十几年了。 他们终于出现了。 他一闪身，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 后面的风衣人显然没想到，陆佥会跟他玩捉迷藏，资料显示，陆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医。所以，他根本没在意。 “嗨，小乖乖，出来啦，叔叔给你喂糖吃！” 陆佥头嗡地一声响，这声音……又是他！居然又是他，十五年前那个人。 他没出声。 那天，搜查裘长白的办公室的时候，肖男无意中开了个玩笑，说陆佥是世界格斗冠军，所有人都觉得好笑，只有他自己觉得不好笑。 事实有什么好笑的。 他也不明白，肖男是怎么发现的，这件事，恐怕整个警局没人知道。 就在风衣人转身的时候，陆佥一记手刀狠狠朝他的脖子砍了下去。风衣人吓得赶紧朝后一缩，手中一把雪亮的匕首朝陆佥刺了过去。 陆佥一抬腿，一记低鞭腿狠狠扫向对方的腰部，动作快如闪电。 风衣人哼了一声，没想到，十五年前的那个少年，竟然身手这么厉害。 他连刺了三下，将陆佥逼退。 风衣人转身就跑。 动作快得眼花缭乱。 十五年了，他绝不会让对方逃脱的。 陆佥飞快追了上去。 就在他刚追出去几步，一辆黑色的suv横冲了出来。 风衣人飞快钻进车里，车子轮胎发出嘶啦一声，地上冒起一阵轻烟，猛地冲了出去。 陆佥拼命追了上去，可车子撞断停车场出口的栏杆，呼啸离去。 哈弗h6，车牌是赣b67594。 他马上拨通了杨灵的电话。 “怎么回事，刚才头儿让我查一个车牌，你也让我查车牌，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都遭遇绑架了吧。” 陆佥猛地一惊，马上拨通了肖男的电话。 “你也遇到袭击了？”陆佥一慌，“怎么样，没事吧？你在哪儿？” “我没事，不用紧张。倒是你，怎么回事？” “我也遇到袭击了。不过，让对方跑了。” “怎么回事？”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他们刚刚离开月秀山，刚刚离开墓地。 那墓园有问题！ “走，去墓地。”二人几乎同时出发，驱车赶往墓地。 可就在肖男刚刚动身，手机响了起来。她按下蓝牙接听。车子疾速驶向长虹大道。 “勒局。” “听杨灵说你和陆佥遇袭了？怎么样，没事吧？”公然袭击警察，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 “没事，勒局。我和陆佥都没事。” “怎么会无缘无故遇袭呢？” “我们是在报恩福地墓园偶遇，接着，回来的路上被人跟踪了，我跟跟踪的人交过手，对方应该是职业杀手。”肖男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讲了一遍。 “你现在是不是在去墓园的路上？” “是！”肖男心里陡然一惊。 “回来吧，把陆佥也叫上，回局里。墓园别去了。” 肖男一愣，现在去墓地，说不定有重要线索，勒南华这是…… “听我的，回来吧，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电话那头，勒南华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肖男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警察也是军人。 肖男又打电话通知了陆佥。 二人同时调转车头，朝浔阳市警局开去。 警察局长办公室，勒南华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终于紧张的情绪开始平复下来。 就在他接到杨灵的请示时，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还不能马上调查墓地，因为，那是警察的禁地。318案，那是他勒南华的耻辱，一想起老搭档，他就抑制不住手开始颤抖起来。 “报告！”肖男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他掐灭手里的烟头，伸手把杯里的茶倒在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浇灭明火。 肖男和陆佥二人同时走了进来。 其实，勒南华一直在等，在等肖男发现318案的漏洞，可他又怕，怕肖男一发现318案的漏洞后就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只有他知道，那帮人有多可怕。 那背后的黑手几乎只手遮天。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肖男也折在了手里。没有足够成熟的条件，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动318案。 肖男和陆佥又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当他说到陆佥只身击退了那名杀手后，勒南华眼前一亮。很显然，他也不知道陆佥是格斗高手。 勒南华静静地听着，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肖男的敏锐和陆佥的缜密让他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紧张的是，当年牺牲了那么多同志，最终还是让幕后黑手逃脱了，这次如果真的重启调查，能抓住凶手吗？种种迹象表明，幕后那只黑手还在，而且，更加嚣张了！ 听完两人的讲述，勒南华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事情过去三十年了，跟当年那起案子有关的人恐怕活着的没几个了，真能查出来吗？如果不查出真相，对不起那些死难者啊，也对不起这些年为翻案牺牲的同志。 他几乎能肯定，今天袭击肖男和陆佥的就是那帮人，只有他们才敢明目张胆地袭击警察，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出那么完美的罪案现场。 陈年旧案，一查，也许会死更多的人，可不查，恐怕，他一生难安。 看着英姿飒爽的肖男，英俊干练的陆佥，他犹豫了。 第75章 湖堤上行走的无头女尸 晚上八点，南门湖湖堤。 不少人在堤坝上散步。 突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啊，那是什么东西？” 有人举头朝顺着叫声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赤裸着身子在湖堤上行走，是个女人。可她，没有头。 瞬间，在湖堤上散步的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发现了无头女的存在。 一个个疯狂朝另一头跑去。 “啊，快跑，快跑啊！那女人没有头，没有头！” 没有头还是人吗？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疯狂乱跑。 “是不是有人恶作剧啊！”有个胆子大一点的男人跑了几步，回过神来。 湖堤上，灯光不太暗，也不太亮，可足够看清那无头女。 那女人身材高大，双手双脚很自然地摆动着。 “你去看看！”有人怂恿胆大男。 “看看就看看，可能是个塑料人。”说着，他转身，朝无头女望去，慢慢靠近。 走到近前，无头女还在朝前走。 他伸手轻轻在女人的身体上摸了一下，吓得赶紧疯狂朝后就跑。 “快跑，快跑，是人，是人。” 没有头也是人吗？ “怎么回事？”南门湖公园的保安来了，看清楚现场的情况，赶紧拿起电话…… 肖男和陆佥遇袭的事情在警局内就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没有人再提起。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刑警队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天，陆佥想约肖男出去，后者虽然没有开口拒绝，可回应的并不太积极。陆佥是个聪明人。 只是，他想弄清楚，肖男到底是不是为那起案子来的，她到底是不是老师说的那个人呢？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沉思中的肖男惊醒。 有人报案，南门湖堤坝上发现一具行走的无头女尸。 当肖男带着陆佥、小江鱼儿等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堤坝上挤满了人。还好，南门湖有保安。现场没有被破坏的太厉害。 一具无头女尸正跪在湖堤上。 报案人就是南门湖的保安，一个中等身材的老人。 所有人都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无头女尸身材高大，因为没有头颅，看得人汗毛倒竖。 耿冲迅速派人围起了警戒线，小江鱼儿开始现场痕检，陆佥走向尸体。 女尸双腿跪倒，头部朝向前方，没有头的脖子矗在地面上，双手趴在地面上。 “报案的时候说是女尸在行走，她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大概八点十分的样子。”保安看上去很紧张。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打颤。 女尸在湖堤上行走，谁碰见这种事情恐怕都不可能不害怕。更何况一个老人。 “那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就是发现她在走路。” “大概八点多一点，可能是八点过五分左右。” “是谁发现的？” “是一个散步的游客。” “还在吗？麻烦指认一下。” “是，是我。”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出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麻烦描述一下具体细节，越详细越好。” “好。”女孩颤颤微微，嘴哆哆嗦嗦把发现女尸行走的事说了一遍。 杨灵又将向那大胆男核实了一下情况。 女尸不太可能自己走到湖堤上，上湖堤要经过长虹大道和站前路，如果女尸是从那儿过来的，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可她是怎么走到的湖堤上的呢？ 被发现的位置距离湖堤的入口将近有五十多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她走了将近五十米才被人发现？ 这不太符合逻辑，如果女尸真是从湖堤入口走过来的，不可能不被发现，不会等到走了五十米才被发现。 还有一个更加诡异的问题，女尸从头到尾可能走了五六分钟，一具没有头的尸体怎么能走那么远。人的四肢是靠大脑支配的，没有头就说明一个人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能走出那么远的距离，将近两百多米。 “湖堤入口有搬运的痕迹，尸体是搬到湖堤上的，但没有脚印和指纹，很显然，凶手做了充分的准备。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几乎没什么痕迹，而且，尸体摆放的地方刚好是湖堤的入口。小江鱼儿有些泄气。 也就是说女尸真是从湖堤入口开始走的，一具无头女尸跟着在湖堤散步的游客走了五十多米才被发现，肖男一想到那情景，只觉得浑身发冷。 还有一个问题，抛尸人为什么要把无头尸抛在湖提的入口处，难道不怕抛尸的时候被人发现吗？ “联系南门湖公园管理处，调取南门湖公园的所有监控，重点是湖堤入口和长虹大道、站前路交汇的地方。”肖男把任务交给耿冲。 老秦已经开始疏散群众。 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女尸，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肖男等人。随着人流慢慢退去。 “死者是成年女性，从骨骼看，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到三十三岁之间。尸体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头颅……头颅……”陆佥连说了两遍头颅，却没有下文。 肖男看着他。 “头颅切得非常整齐，还不能确定是用的是什么工具，如果是刀，一定相当锋利，而且，刀口很宽，切得时候很快，死者是活的的时候被人切下头的。从脖子上的切痕来看，死者切掉脑袋的时候，是处于清醒状态。” 听得众人一阵头皮发麻，处于清醒状态被人切去头，凶手该有多残忍？怎么像古代的死刑，用的什么工具，铡刀么？ “死者生前可能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双手有很明显的老茧，从手掌和骨架来看，死者的力气应该很大。” “有一点非常奇怪，死者被人切去了两根无名指，但又给她安了两截塑料断指。”说着，陆佥扯了一下死者右手的无名指，那两根假指应声而断。 “我觉得有点奇怪。”小江鱼儿走了过来。 “说。”肖男示意他往下说。 “死者的姿势，你们看啊，一个正常人如果力竭应该是双膝先着地，紧接着是双手，但你们看……”小江鱼儿指了指女尸的膝盖部位，她的两只手掌垫在膝盖底下。也就是说，女尸是手先着的地。 她为什么要用手先着地呢？ 除非她的膝盖受过伤，用手先着地，是自然反应。 可女尸行走本来就不正常，能以常理来推论吗？ 第76章 诡异的双瞳 南门湖堤由东向西，行走的无头女尸朝向的正是西边。 为什么朝向西方，她要去哪儿呢？ 肖男站起身，一个人朝向湖堤的另一头走去。因为案发现场就在湖堤上，整条湖堤被拦了起来，没有游客往湖堤上走。 深秋的浔阳有些微微的凉意，湖水在稀疏的灯光下，泛着暗淡的微光，大部分湖水被淹没在黑暗之中。 宁谧的南门湖，安静的湖堤，此时，再没有喧闹的人声。 不到五分钟，肖男就走到了尽头。 湖堤尽头是一座寺庙，肖男抬头一看，大觉寺。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寺庙旁边，是一个小卖部。再过去，就是十里大道。 寂静的寺庙大门紧闭，而小卖部也关了门。 无头女尸想来哪儿，是大觉寺吗？还是小卖部？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一股难言的诡异气氛在她四周蔓延开来。 她走近大觉寺，朱红漆的大门显得阴暗幽僻，小卖部就在距离大觉寺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卷闸门已经上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散去的人群，有一部分朝东散去，有一部分朝西散去。 还没有散尽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还在死死盯着肖男，跟着她在大觉寺和小卖部转悠，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肖男抬手拍了拍大觉寺的门环，铁环撞击木门发出咚咚咚的响起。 肖男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双眼睛赶紧回过头，快步钻进人群，迅速消失不见。 大觉寺没有任何的回应，肖男伸手拿起电话，让杨灵带着保安过来。 不一会儿，杨灵把保安带了过去。 “寺庙几点关门？” “八点就关了。”保安已经不发抖了，眼神里多少还有些残留的惊惧。 肖男想了想，这行走的无头女尸太诡异了，不管怎么样，趁热打铁，她让保安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大约五分钟，终于，门里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呀？寺庙晚上不待客。明天再来吧。” “我是南门湖的保安老张啊，请师傅开一下门，有位警察领导有要紧的事。” 肖男心里一紧，刚想说什么，寺庙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只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是个身材瘦削的布衣和尚。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有事吗？”和尚一脸的不高兴，还有些睡意未退。 肖男伸手亮出警官证：“我是市刑警队的肖男，今天晚上，湖堤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我们想跟大师了解点情况。” “什么，女……女尸……”瘦削和尚吓得一哆嗦，脸上一片惊惧。 “能把大门打开吗？”肖男伸手一推半边大门。 “可，可以！”瘦和尚赶紧伸手将两扇大门朝两边推开。 就在大门刚一推开的刹那，一声尖声叫传来：“啊！” 肖男吓得一回头，叫声是杨灵发出来的。 只见杨灵惊恐地盯着前面，吓得浑身直哆嗦。 肖男转过头，抬眼一看，浑身一颤，差点也惊叫出来。 只见黑暗之中，一个体型高大的怪物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眼珠转动，瞪着一对诡异的瞳孔朝下看，那眼睛还有重影，好像随时要将人吞没一样。 肖男心头突突乱跳，下意识朝腰间摸去。 叮地一声响，整个寺庙瞬间亮堂起来。和尚开了灯。 只见面前树立着一个高大的佛像，那佛像身高数丈，浑身上刷得五彩斑斓，身上长着三只手臂，正瞪着一对……不对，是两对，也不对，等等，那佛像是双瞳，是双瞳，他瞪着一对双瞳，看得人毛骨悚然。 那双瞳呈暗红色，看上去既妖异又充满邪气。 “施主，切不可盯着尊者的双瞳细看，否则，容易迷失自己。”旁边，瘦削和尚好心提醒。肖男赶紧转过头。杨灵吓得早就躲到了肖男身后。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寺庙供奉这样的佛像。怎么看怎么不像佛相，倒像是……妖魔！ 寺庙供奉这样的佛像，还有人敢来上香吗？ 这大觉寺的香火能好吗？ 见肖男还忍不住朝佛相瞧过去，瘦和尚忍不住又开口。 “施主，这是重瞳尊者，分阴阳，辩善恶，遇到烦心事，只要来庙里拜上一拜，都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一旁的杨灵撇了撇嘴，肖男未答话，朝大觉寺看去。 只见寺庙并不大，有一尊佛像，佛像前面是香龛，香龛前面是蒲团，供香客跪拜祈愿。 佛像旁边有一块布帘遮着，应该是通过后院去的路。 肖男犹豫了一下，现在是晚上，寺庙毕竟是佛门净地，她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对佛祖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今天，有什么特殊的香客来庙里吗？” “这个，不知道警察同志是指如何个特殊法？每天来庙里的香客都是普通人，也许他们中有达官显贵，有平头百姓，可在佛祖眼里，都是凡俗之人。” “有身材高大的女人来过庙里吗？” “应该有，寺里每天上香的人都不少，身材高大者也不少，女施主，也有。”瘦和尚沉吟了一下，惜字如金。 肖男再度扫了一下大觉寺，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重瞳尊者的一对重瞳，时不时转动着，看着跟活人的眼睛一模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你说警察会进来吗？” “你希望他进来吗？” “我……我希望，不不不，我不希望，我不希望……”说话的人很矛盾，她内心极度渴望警察能进来，可面对眼前的这个人，她又非常清楚，警察只要朝里走，她大抵是见不到的，而且，她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知道你希望警察进来，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十几年了，如果警察真能进来，早就进来了。你也不会在这里了。放心吧，乖，来，睡吧！”说着，伸手朝她拉了过来。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一下子坠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透过隐约的月光可见，一个俏丽的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对妖异的鲜红双瞳。 肖男走到布帘前面，犹豫了一下，今天确实有些晚了。而且，女尸要来的地方未必是这大觉寺。还有一个小卖部呢。 说着，喊了一声杨灵，出了大觉寺。 第77章 棘手的案子 南门湖堤上出现行走的无头女尸，无数围观的群众都看见了，而且，还有人拍了照片传在网上，一时间，湖堤上行走的无头女尸成为了整个浔阳市的焦点。 肖男知道，今晚肯定没得睡了。她刚想说，大家先去吃点东西，手机响了起来。 “我是勒南华，南门湖出现无头女尸在湖堤上行走，怎么回事？案子现场怎么样？” 肖男赶紧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还没等勒南华开口，她又将连夜安排案情分析，让陆佥晚上加班尸检的事汇报了一遍，电话里，勒南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案子影响很不好，肖男，希望你们尽快破案。刚才，市领导也打电话来了，我这压力山大。行了，我也不催你，总之，你尽快就是了。” “是。”肖男挂断电话，总算长出了口气。 “所有人，晚上加班，陆佥尽快进行尸检，老秦、杨灵想办法查明死者的身份，从最近的失踪人口入手，尤其是从乡下进城的务工人员。耿冲负责几个路口的监控，小江鱼儿把现场的信息整下一下，尸检报告出来以后，咱们第一时间开个案情分析会。”肖男将任务布置下去。 深秋的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个小时以后，案情概况大致出来了，陆佥的尸检也完成了。 凌晨两点，所有人都坐进了会议室。 “为了保证我们的效率，第一件事，咱们先眯一个小时，明天还要接着干活。行动！”肖男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想笑。 小江鱼儿第一个将头趴了一下去。其他人也开始找地方休息。 凌晨三点，大家被一阵急促的闹钟铃声惊醒。 “咱们开始吧。” “我先来吧。”陆佥最先开口。 “从尸僵和尸体解剖的情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也就是刚好死亡24小时左右。尸体有被清洗和浸泡过的痕迹，而且，凶手用了漂白粉给死者进行清洗。” “死者体内残留有麻醉剂成份，生前是被人先以麻醉剂麻晕以后，再将其头颅分离的，从体内残留的麻醉剂的量来看，头被切下来的时候，死者应该已经苏醒了。从头部切割的整齐程度来看，很难判断是用的什么工具，如果是用刀，那刀应该非常锋利。如果用其他的工具，也不可能切得这么齐整。所以……”陆佥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肖男和小江鱼儿几人一样，眼巴巴望着他。 “我怀疑，凶手可能用了一种非常锋利的金属丝线。” “这种东西，普通人应该不会制作吧？”小江鱼儿忍不住插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死者的体内，除了麻醉剂的残留物，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从病理或医理的角度，我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一具无头女尸能够行走在湖堤上，而且，还走了五六分钟。” 这是案子最大的疑点，也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具无头尸怎么能走那么远的路呢？ “至于死者被切掉的两节小指，我怀疑，可能凶手想掩盖什么信息，要么那两根小指是死者的特征，或者两节小指暗含了什么重要线索。” “至于死者的身份特征，应该是出身农村，手掌和骨架都非常大，而且，手掌的老茧很厚。还有一点，死者生前膝盖的半月板被人敲碎了，这也是她为什么在要跪下去的那一刻，会用手掌垫住膝盖，这可能是正常的条件反射。” 半月板被人敲碎，这凶手得有多残忍，看来，死者生前遭受过虐待。这女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半月板被人敲板怎么还能走那么远呢？”杨灵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佥有些尴尬：“我暂时还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其实，有可能死者有一部分肌肉记忆，如果肌肉记忆存在，确实可能在死后，没有头的情况下，还可以行走。可如果半月板的功能失去了，是不是还能行走，按照人体的结构功能来说，是不可以，而且，死者还走了那么远，这确实最令人费解。” 见大家沉默不语，耿冲开口了：“我说一下监控的情况。” “从几个地方的监控来看，首先，东入口处，也就是长虹大道和湖堤交汇的地方，监控坏了。至于具体原因，只有等天亮。公园管理处现在也没人能解释这事。所以，尸体是什么时候被运上湖堤入口的，暂时查不到。另外，西入口，与十里大道交汇处的监控倒是没坏，但因为光线暗，而且，用的是一个像素极低的老监控，映像很模糊，基本看不清东入口处的人像。不过，有一个发现。” 所有人精神一震。 “监控里显示，在疏散的人群中，有一个人一直盯着那具女尸，后来，还盯着头儿进了大觉寺。只不过，人像有点模糊。看不清脸，只有一个大致的身形。” “找马疯子，让他想想办法。” “是。”耿冲点了点头。 “从最近的人口失踪的数据来看，符合体貌特征的有三个人。可这三个人，我们已经打电话核实过，有两个已经找到了。只有一个，电话没打通，只有等天亮了，我们再核实。”老秦将核查死者身份信息的结果说了一下。 “湖堤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有很多鞋印，因为当晚游客比较多。所以，没办法辩认是不是与凶手有关。另外，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指纹。”小江鱼儿有些泄气。 “这案子最难解释的地方就是为什么女尸无头还能走那么久？”他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大家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案子的关键是死者的身份信息，这可能是我们突破的关键点。死者的头虽然没有找到，但从尸体的特征，死者被杀的时间和死亡的方式来看，不像是临时起意杀人，倒是蓄意谋杀。”肖男补充了一句。 众人都纷纷点了点头，临时起意杀人对尸体的处理可能没有那么细致，尸体又是浸泡，又是漂白，而且，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三点到五点，那是人最犯困，最想睡觉的时候，也是人的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很显然，杀手故意挑了那个时间段。尸体处理得从容不迫。 “一个陌生人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另一个人，大多数的谋杀都是熟人作案，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查到死者的身份。” 老秦忍不住点了点头，即便不是熟人，但至少凶手可能与死人有某种瓜葛，或者存在某种联系。 只有有利益冲突或情感冲突才会让人产生杀人的冲动。当然，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除外。 现场没有有价值的线索，案子还真是棘手啊！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78章 不幸的男人 尸检很顺利，可调查并不顺利，女人的头没有找到。肖男派人在南门湖打捞了一天，没有任何收获。 按体型特征，女人有可能来自乡下。很可能是农村妇女。可浔阳市周边的乡村很多，排查起来并不容易。昨晚，仅剩的一名妇女也联系上了，人也找到了。也就是说，死者的亲属有可能没有报案。 当务之急，要先确认死者的身份。肖男安排人继续进行失踪人口比对。由于时间关系，老秦和杨灵昨晚只比对了半个月的失踪人口。 可整整过去一整天，也没有比对出结果。 肖男有些坐不住了。 没有第一案发现场，连死者的身份都不能确定，这案子没法破。 于是，她要求核对各地农村派出所的信息，特别是这几个月进浔阳市务工的农村妇女，果然，当天傍晚，有消息了。 走进警察局的是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一看打扮，就知道过得不太好。 当他把自己的妻子的特征说出来以后，肖男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她了。可没有头颅确实无法辩认，就让男人说出他妻子身上的三处特征，果然都对上了。 当男人一听，自己老婆的头不见了，顿时傻了。紧接着，号啕大哭。 肖男让他认尸。 当中年男人看见无头尸的时候，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见到自己亲人的尸体本来就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更何况尸体还没有了头。所以，男人的反应算是正常的。 男人名叫钟伟，妻子叫张春花。钟伟一直在深圳打工，张春花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和卧病在床的公公。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中国不少的实体企业举步维艰，很多小企业扛不住压力倒闭，而钟伟所在的公司，也在一年前，关门了。 后来，他又应聘到另外一家单位，做了三个月，人家嫌他年纪大，就找了个借口，把他辞退了。还没给赔偿。为此，他找了劳动仲裁，虽然拿到了赔偿，可人也搞得精疲力尽。 从那以后，他在深圳找了足足大半年的工作，因为过了四十岁，基本上，没什么面试的机会，于是，他只能无奈回到了老家。 钟伟和许多八零后一样，大专毕业就进城务工，在流水线上做过工人，也当过物流员，跑过快递，后来，自己上进，慢慢做上了生产管理。就在老家浔阳市买了套房。买的时候并不便宜，那时候，浔阳市的房价已经过万了。他也是咬牙下的决心。 可这一失业，他的家庭马上陷入困境，老婆又是乡下人，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只能帮人家打打零工。前几个月，到城里给人家当保姆，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外面。 他在老家正筹备开个养殖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妻子张春花就这样没了。 钟伟有房贷车贷，有两个娃儿要上学，还有老人要赡养，人到中年，打工没人要，创业又没什么本钱。而且，他父亲又常年卧病在床，每年花去的医药费就不少，是名符其实的药罐子。 养殖场还没开起来，妻子先没了，钟伟瞬间崩溃了。 失业又失妻，真是个不幸的男人。 一旁的杨灵都跟着抹眼泪。 可案子还要办。 “你好好想想，最后一次见到你妻子是在什么时候？” “半年以前，她经同村的梅姐介绍，到城里一家家政公司应聘当保姆。那家公司说先培训十五天，不用交费，以后从保姆的工资里扣。她想着，又花不了什么钱，就去了。” 杨灵让钟伟写了梅姐的联系电话和那家家政公司的名字。 看得出来，钟伟不是个薄情的人，也不是个软弱的人，可整个询问的过程，他身体都在发抖。无法平静。 肖男让钟伟提供了一张张春花的照片，是个憨厚朴实的农村妇女。钟伟倒像个挺活络的人，不知道怎么会看上一脸老实巴交的张春花。不过，钟伟的年纪倒比张春花大了好几岁。 肖男没问，钟伟自己倒先说了。 原来，他们是两家老人订的娃娃亲，起初，他也看不上妻子，可人家在老家任劳任怨操持着家，还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同时，又替他尽孝照顾老人，他妈妈临终还是张春花在跟前，说着说着，钟伟眼泪往下掉。 张春花少年时，她的父母就不在了，是寄养在外婆家里。成年以后，才嫁给了钟伟。 不管大家对钟伟有多同情，可查案不能耽搁。 不过，肖男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钟伟的手。钟伟的手很白，很细腻，跟手掌宽大，粗厚的张春花比起来，简直是…… 肖男有种怪异的错觉，这两个，一个像少爷，一个倒像是丫环。她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张春花进城半年，消失了几个月，钟伟却没报案呢？ 按钟伟的说法，他一直以为张春花在城里打工。 可妻子半年不回家，这钟伟也不着急吗？不担心吗？看这钟伟也不像薄情寡义之人。 对于没有报案一事，钟伟的解释是一直有跟张春花通视频电话，最后一次通电话是三天以前，也就是周一晚上的八点钟。 “头儿，我看这钟伟像个老实人，不像大奸大恶之徒。再说，不是老婆一死，都跟老公有关吧。”杨灵忍不住说了一句。 肖男笑了笑。 梅姐的电话打通了，可声音却像个男人。 当听到电话里说是警察，吧嗒一下，电话被挂断了。 怎么回事？这个梅姐有问题。 肖男马上带人前往梅姐给张春花介绍的家政公司，好到家。 可等她带人赶到的时候，梅姐却失踪了。 好到家家政公司负责人廖斌接待了肖男，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警察同志，梅姐给我们介绍过一些非常好的保姆，她不是什么坏人，可能是担心前几年，她介绍的一些伴保出了些意外，所以，吃不准你们想要干什么，就……”廖斌尴尬地替梅姐说了几句好话。 肖男大体也明白。 一旁的杨灵没听明白，张嘴就问：“半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一半的保姆？ 肖男刚想说回去告诉她，家政公司老板廖斌一脸的尴尬，一旁的小江鱼儿忍不住回了一句：“就是床伴兼保姆。” 第79章 蹊跷的雇主 许多老年人老了以后，非常孤独，于是，在保姆和老年护理行业便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可一切也都是你情我愿，有的，甚至，最后会结成晚伴。这种事情，大家约定俗成，有家有室一定不行，孤单一人，看各自的情况。 这在保姆和护理行业是少数存在的现象，也是很隐晦的，肖男见惯了这个世界的复杂与人世间的阴暗面，所以，见怪不怪。 老年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对另一半的渴望，也渴望被关怀，被爱。可老了以后，谁会在意他们的感受。尤其是过早地失去另一半的老人，更加孤独。 肖男能理解，并不代表她就赞成。 所以，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张春花不会是……按说不至于，毕竟，她是有家室的人。 可这廖斌吞吞吐吐半天，也不愿意说出张春花的雇主是谁。 肖男终于忍不住施压了，廖斌是个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马上就招架不住了。毕竟，张春花只是个保姆而已，犯不着，为了她，得罪警察。 他将张春花家雇主的地址和雇主姓名都写了下来，交给了肖男，还千叮咛万嘱咐叫肖男帮忙保密。 在廖斌的劝说下，梅姐也答应见肖男一面。 当肖男见到梅姐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梅姐打扮得很精致，看上去更像个贵妇，而不是保姆。而且，她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岁不到，可实际上，她已经五十多了。 “警察同志，我对张春花的事，知道的确实不多，只是觉得都是乡里乡亲，帮她介绍一份工作而已。她要是有什么事，真跟我没什么关系。” 梅姐这话一出口，肖男就知道有问题。 据梅姐讲，张春花来找她的时候，还是很腼腆，可最终还是告诉她，希望能找些快些赚钱多一点的工作，工作苦点，累点，也不在乎。梅姐就问她愿意不愿意做伴保。 张春花自然不知道伴保是什么，听梅姐讲，红了一张脸，含糊说了一句看情况。 肖男多嘴问了一句，钟伟跟张春花的关系怎么样？梅姐嗤之以鼻。 “张春花说，钟伟回来以后，有一年多没碰过她了。而且，回老家以后，也不像以前对她那么好，经常冲她发火，说是她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他。以前，钟伟每个月都给她三千块钱家用，自打钟伟回来以后，她身上就一分钱都没有。钟伟从来没给过她一分钱，每次要用钱，她都得找他要。给不给，看钟伟的心情。” 肖男心咯噔一下，看来，钟伟跟张春花的关系也不像钟伟自己说的那么好。 这钟伟也在隐瞒什么吗？ 夫妻间的事，张春花也能告诉梅姐，看来，张春花跟她的关系不一般。 这个梅姐给她的感觉很怪异。 怎么看也不像保姆出身。 张春花的雇主是位六十多岁的退休老人，名叫顾锦华。老人退休以前，是国棉二厂的干部，退休以后，一双儿女在国外，所以，得请人照顾，费用由儿女们出。不过，老人的退休工资也不少。 老人的要求就是身体一定要好，能吃苦耐劳，除了一日三餐，还要负责打扫卫生，帮助照顾起居。张春花刚好符合。 来到顾锦华的家，肖男看得出来，老人是个很讲究的人。 紫檀木的茶几，青花瓷的茶具，还有一把紫砂壶，两把楠木椅，客厅挂着一幅山水画。上面，有浔阳第一笔孙青的名字，可能是孙青的真迹。孙青的散文写得好，被誉为浔阳第一笔。 来以前，肖男打了电话，所以，不算唐突。 “张春花怎么了，你们在电话里也没说，她离开我这儿已经快半个月了，说实话，现在这个保姆啊，还真没她干的好。” 肖男觉得顾锦华跟张春花不会有伴保关系，他不可能看得上粗枝大叶，又粗手大脚的乡下妇女。而且，顾锦华是个爱惜名声的人，不太可能为了张春花，害自己晚节不保。 张春花离开顾锦华家已经半个月了，也就是说顾锦华并不是她最后一个雇主。肖男返回了好到家家政公司，廖斌矢口否认，张春花在好到家服务的就只有一个雇主，就是顾锦华。 终于，廖斌在跟她相熟的一个保姆阿平那里打听到，张春花半个月以前就自己找了个主顾，换了东家，没跟好到家打招呼。 阿平也不知道那家雇主是谁，线索一下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肖男始终觉得梅姐是个很特别的人，尤其是她那一股高贵的气质，不像农村出身。 而且，她的皮肤很细腻，绝不是风吹日晒雨淋，在田地劳作的农家女可以比的。就算长大以后进城，也不可能变化那么大。 还有张春花的头到底在哪儿呢？ 现在，根本无法判断杀害她的到底是熟人还是陌生人，她是被谋杀还是被人失手杀死，从头颅切割的方式和尸体处理的过程来看，谋杀的可能性的确更大。 看来，只有找到张春花的最后一任雇主，才能有所突破了。 肖男觉得，应该把重点放在人际关系的筛查上。尤其是张春花进城以后认识的人。 张春花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很显然，她的手机很可能被处理掉了。凶手杀人不可能还留着死者的手机。 老秦负责调查张春花在浔阳市的社会关系。肖男负责寻找雇主。 这一天，老秦来到顾锦华居住的慧海龙湾小区，想摸摸看，张春花有没有可能在这里认识人。 保姆这个行业，非常特殊，如果雇主放心，还要自己买菜，只要给的钱够，保姆是没有话说的。所以，菜市场、超市是她们经常要光顾的地方。 老秦一个摊位一个摊位问过去，终于，在一个菜摊前停了下来。 “大婶，你认识这个人吗？”老秦将手里的照片递了过去。 女人看了一眼，赶紧将照片推了回去，连连摇头，摆手，并且，赶紧挑起担子就朝外走。 边走还边说：“不认识，不认识……”三两步就走远了。 老秦心细如发，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从后面跟了上去。 第80章 春花复活 而几乎同一时间，肖南调来了张春花做保姆期间经常出入的场所的监控，一个挑担的菜贩子进入了她的视野。 老秦远远跟着菜贩子走进一条胡同，那女子挑着菜担子不时朝身后张望，好像在看有没有人跟踪。 老秦是老刑侦了，跟踪的技术自然没话说，直到女人走进胡同尽头的一间屋子，他也没被发现。老秦猫腰，快速靠近那间屋子。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今天有人问张春花？”是那女人。 “什么人？你怎么说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好像，我感觉不像一般人。我当然说不知道，没见过。”女人有些得意。 “你说不会出事吧，咱们要不要离开这鬼地方？”女人有些担心。 “离开是迟早要离开的，但不是现在。货还没到呢，再说，张春花也不是我们杀的，你怕什么。” “可是……”女人还想说什么。 “别可是了，你这几天别出去了，以免被人发现。还有，如果再有人问起张春花，你不要回答一个字。以免惹祸上身。” “知道了。”女人很听话。 老秦心头一动，屋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赶紧猫腰飞快小跑开。 肖男查看监控，刚想出发找人，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市刑警大队的肖队长吗，我是莲花村派出所的，我们这里有个村民叫钟伟，死了！” 肖男心头一惊，一下站了起来，带上陆佥和小江鱼儿，飞快朝莲花村驶去。 莲花村在往威家的方向，威家有道有名的菜叫威家老母鸡，距离市区有五十公里，属于城郊。 钟伟死了。 死在自己家的屋前。 他的头也不见了。 派出所的民警是通过他的体型和村里人辩认出他穿的衣服，才确认是他。 现场保护的很好，报案的是同村的村民钟老二。之前张春花失踪的消息就是通过派出所查出来的，他们知道张春花死了，所以，确认了钟伟的身份，第一时间通知了肖男。 “从身型特征上看，确实像钟伟。”钟伟去过警察局，肖男和小江鱼儿、杨灵等人都见过，虽然没有头，但身型基本对得上。 “他的头也是被人用利器割掉的，很锋利。”钟伟失去头颅的位置，有一大滩血，将他的衣服全部浸在里面。 钟伟的双手紧握，两腿有蹬踢的痕迹，显然，死的时候很痛苦。 “现场没有指纹，但是有一排小巧的脚印。36码，看起来像女性的。”总算有条有价值的线索。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从脚印来判断，凶手可能比钟伟要矮小。而钟伟没有反抗的痕迹，我觉得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管怎么说，钟伟可能认识凶手。 杨灵和其他干警在找村民了解情况。 张春花刚被杀，钟伟马上就被人杀掉，前后间隔不过一天，而且，他们的头都被人拿走了。为什么凶手要拿走对方的头呢？ “凶手死了大约两个小时，从报案的时间来推算，也就是他死后十五分钟左右被人发现，那时候，凶手可能就在附近。”陆佥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凶手很聪明，拿着一个脑袋不一定能马上走脱，可过了半个小时就不一定了，现在过了两个小时。 猛然，肖男想到什么，大声叫了一句：“马上封锁村子，别让一个陌生人离开，快！”耿冲联合民警，迅速布防。 太大意了，凶手可能还在村子里，拿着个脑袋，要离开，没那么容易。 “打电话，请求支援。”肖男冲不远处的耿冲喊了一声。 凶手可能是个惯犯，很会选择时机，这个时候，清早，人不多，而且，大多数人都处于半睡醒状态，没有那么清晰的意识，选择这个时间，也好逃脱。因为，来往进城的车辆也多。 可凶手大概不知道，昨天有座桥要施工，进城的路要晚两个小时才通车。 所以，如果凶手不想拎着人头到处走，最好的办法就是呆在原地。 “很奇怪，死者应该比凶手力气大很多，可他没有反抗。凶手像是从背后偷袭了死者，把他拖到地上，可死者身上并没有刀伤，也没有针孔之类的东西，当然，不知道有没有提前被注射过麻烦剂之类东西。” 如果真的提前被注射，那应该是昨天晚上。可过了一晚上，麻醉剂的药效还管用吗？看来，只有等验尸结果了。 钟伟家里什么也没发现，肖男带人走出屋子。 “马上封锁村子，挨家挨户给我查。”肖男有一种直觉，凶手没走远。 莲花村一共有一百多户，村子不小也不大，镇派出所长经斌拿着话筒喊了起来。整个村子瞬间被围了起来。 带着一颗人头，凶手绝对想尽快跑路，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早上，进城的路昨晚被一辆大卡给压塌了半边，通不了车。 肖男和经斌兵分两路，一个从东往西，一个从西往东，开始搜查。 可就在肖男刚刚查到第五间屋子，整个人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只见面前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正一脸憨笑地看着她。 张春花。 小江鱼儿差点惊叫出声，一旁的杨灵整个人都傻了。 面前的人不是张春花是谁！ 虽然他们没见过真人，可钟伟提供了一些照片，他们研究案情时一直对着张春花的照片，不会认错。 “肖队长，这不是张春花，这是张春花的妹妹张秋花，她们是双胞胎。”一旁的莲花村民警小刘赶紧出来解释。 杨灵伸手一抚胸口，小江鱼儿也是心跳加速，肖男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他们对张春花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资料里为什么没有显示她有个双胞胎妹妹呢？ 肖男问小刘，小刘看了看张秋花，冲着肖男说了一句：“肖队长，要不借一步说话？” 肖男点了点头，二人走出去离张秋花大约十几米远，小刘才停了下来。 “是这样的，肖队长。这张秋花虽然跟张春花是姐妹，但是个傻子。很小，就被送人了。别的倒没什么，就是一听见有人说她被送人了，她就会又哭又闹。除了张春花，没有人哄得住。” 肖男点了点头。跟小刘走回张秋花家。 她无意中低头扫了一眼张秋花的脚，非常小，跟她那高大的身材根本不匹配，看码数，大约36码！？ 第81章 可怜姐妹花 张秋花看着肖男一直在笑，见肖男盯着她的脚，张嘴吃吃说了一句：“脚，小，三，三寸金莲。” 那么高大的身材，那么小的脚，走起路来，不难受吗？ 一旁的杨灵都有些替她难受。 张秋花还有个瘫了半边身子的老公。 肖男几人走进房间，杨灵和小江鱼儿一捂鼻子，肖男也皱了皱眉头。 在征得对方同意后，肖男决定跟张秋花谈谈。 担心她害怕，就只带了杨灵。 小江鱼儿带人继续搜捕。 “见过你姐姐吗？”肖男尽量微笑着说，虽然，张春花确实已经不在了。这话如果是正常人，恐怕，会扎心的疼。刚才，小刘说，张春花的父母死的早，张秋花是张春花带大的。 张秋花似乎听懂了肖男的话，一直冲她憨笑：“见，见过，在，在梦里！嘿嘿！” 肖男忽然有些难受，或许对于张秋花而言，一生也不会知道姐姐死得有多惨。 “想姐姐吗？” “想。她好久，没，没来看我。”张秋花憨憨一笑，嘴角流出一缕口水。 听钟伟说，张春花自从进城当保姆以后就没回过村子里，想来，从那开始，她就没见过张秋花。已经快半年了。 “你叫我姐姐回来看我。”张秋花冲肖男说了一句。 “好！”肖男点了点头。或许，对于张春花而言，张秋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能获取到的唯一的慰籍。 站起身，肖男和杨灵走出屋子门前，张秋花的衣服有点短，露出一截肚子。 两人跟上搜查的队伍，继续查找凶手。 “记得，叫姐姐来看我啊！”身后，张秋花又憨憨地喊了一句。肖男不忍心回答，杨灵也不敢转头。回应了，只怕，做不到。 可二人都没有留意，张秋花下意识擦了一下嘴角快要滴下来的口水，眼神露出一丝诡异的一笑。 搜查足足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村子搜了一大半，可还是没发现。 肖男望着前后不过百户的村子，村头有几块青石碑的土坟包，据经斌介绍，是当年抗日时莲花村的先辈留下的，村尾也有几块。整个村子处于两片坟地当中。 村子旁边就是一片很幽秘的树林，莲花村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肖男打量完村子，继续朝前搜，忽然，一声惊叫传来。 肖男赶紧冲了过去，小江鱼儿手里拎着一个防水的帆布袋子，拉链被拉开了，里面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找到了。 “快，封锁这房子。”瞬间，五六名干警跑了过来，将房子团团围住。 户主叫江伟，是为数不多的外姓。十几年前，从湖北对岸迁来不少人，绝大部分都住在移民村，可后来发现，有些住不下，一部分就分到了附近的村子里。莲花村有三户人家是那时候移民过来的。 江伟的老婆在城里打工，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在湖南某大学念大一，他跟老父亲老母亲住在乡下。 江伟整个人也吓懵了。可他家里里里外外被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嫌疑人。 “人头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哇，我真的不知道，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才刚刚起床，哪……”他刚想说什么，忽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早上有一个人说送什么东西，把一个袋子扔在我们院子里就走了。就……就是那个袋子。”江伟指了指装钟伟脑袋的袋子。 看来，凶手还在村子里。 “继续搜！”肖男有些兴奋，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抓住凶手。 可接下来，尽管所有人都仔仔细细将整个村子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所有人都是村子里的，而且，几乎都是刚刚睡醒。有几个还在被窝里呢。 凶手不太可能是同村人，因为，他要跑路。如果真是同村的，大可不必拿着脑袋跑，就地处理就可了。埋进地底，不容易发现。 所以，凶手是外地人。 “继续搜，看看有没有外地人。” 又筛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凶手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肖男知道，凶手就在村子里。可怎么把他找出来呢？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要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在这时，耿冲急匆匆跑了进来。 “头儿，你快去看看吧。小江鱼儿被人逮住了，正在……”他生生把话咽了回去，逮住这个词好像不太好。 肖男快步走到外面，小江鱼儿正被张秋花揪着衣服，两个人拉拉扯扯，小江鱼儿差点没被张秋花推到地上。 她赶忙跑了过去。 “干什么呢？鱼儿？” 小江鱼儿一看，肖男来了，急得差点没哭出来，一声大叫：“头儿，你快帮帮我，我就想量一下张秋花脚底的鞋，她非要说我摸她的脚，揪着我不放，快，头儿，你快帮帮我呀！” 张秋花力气很大，一脸凶相将小江鱼提了起来。 肖男一见，也有些着急了。 “张秋花，这是我同事，他是要执行公务，请你放开他。”肖男说话的时候尽量心平气和，她知道，张秋花虽然傻，可也分得清好歹。只是智力有限。 张秋花转头看了看肖男，嘴里嘟囔一句：“坏人，坏人！”说着，一把将小江鱼儿扔在地上。 小江鱼儿摔了个狗啃屎。 肖男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二人转身，离开了张秋花家。 “怎么回事？”肖男不禁好奇，这货怎么无故惹上张秋花了。 “头儿，刚才目测了，张秋花的鞋就是36码，所以，想量一下她的鞋底，我发现他的鞋底有泥。” “什么？”肖男惊叫了一声，案发现场就有一片泥地。 “走。”她带小江鱼儿来到张秋花家门前，张秋花正在门前玩泥巴。可她的鞋底根本没有泥巴。 “你是不是看错了？”张秋花家门前也有一小片泥巴地，可能这几天雨水较多。 小江鱼儿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只得作罢。 刚走出几步，他一回头，张秋花嘴角挂着古怪的微笑盯着他。 小江鱼儿一惊，下一刻，张秋花的脸上又换了刚才的憨笑。 不远处，派出所长经斌走了过来，冲着肖男喊了一句：“肖队长，借一步说话。” 肖男走了过去。 经斌大约五十多岁，是名老干警，常年从事基层工作，很细致，而且，很有耐心。也非常体贴下面的同志。 “肖队长，恕我直言，张春花和张秋花姐妹是一对可怜人，早些年呐，张春花为了抚养张秋花长大，没少吃苦头。后来，长大了嫁给钟伟以后啊，为了这么个傻子妹妹，也是操碎了心。张秋花因为身子骨大，一些地痞无赖总打她的主意，为这事，有一次，张春花拿着菜刀跟四五个二流子拼命，差点闹出人命进去。” 肖男沉默不语，以张春花的能力想要保护妹妹，并不容易。 “她为了给妹妹治不孕症，到处看医生，花了不少钱。可惜，张秋花也没能给钟老三生出个娃儿来。”在农村，生不出娃来，怕是女人就抬不起头吧。这几年，张秋花经常被人嘲笑，不下蛋的大母鸡，而且，还是只傻个子鸡。 肖男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给他解释了一下小江鱼儿刚才的行为，也说了会约束好下面的同志。 没有张春花，张秋花还能正常地生活下去吗？ 以前，还有一个钟伟在，或许当地地痞流氓不敢对张秋花怎么样，可现在，钟伟也死了。 肖男忽然觉得，张秋花就像这世间的一道浮苹，随时都会被一道轻微的浪头淹没。 第82章 不好对付的女人 足足在莲花村呆了一整天的时间，依然没有找到凶手。 肖南只能打道回府。 据经斌的介绍，钟伟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因为常年在深圳打工，跟村里的人也没多大的交集，所以，更谈不上什么恩怨，因此，可以排除同村人作案的可能。 他回乡的这段时间，除了跑养殖场，跟村里的人打交道也少，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会杀他呢？ 除了找到钟伟的头，似乎，案子并没有什么进展。 张春花的尸体最后的造型，似乎有种仪式感，而钟伟的尸体，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难道两个人的死之间没有联系吗？那头颅都被整齐地切下是不争的事实。 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社会关系，那几个跟张春花结仇的地痞流氓也都排除了，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看来，还只有张春花进城以后的那条线索更有价值一些。还有，钟伟可能隐瞒了一些信息，为什么张春花有个妹妹，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不说呢？ 肖男正想呢，老秦回来了。 他将侦察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有了突破就好办。 “我已经派人监视了那对男女，一时半会儿，他们应该不会离开。” 肖男点了点头，作为老刑侦，老秦办事总是让人放心，一丝不苟。 “头儿，我觉得还有一条线索，就是36码的鞋印。”小江鱼儿冒出来一句。 肖男笑了笑，这当然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一想起今天，这货被张秋花揪的惨样，没由来心情大好。 “你抓紧时间进行排查，尤其是对莲花村的村民，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小江鱼儿信心十足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头儿，我发现一件怪事。”耿冲忽然开口了，他一般话很少，即便讨论案情的时候，也是话不多。 “说。” “每次进屋搜查的时候，莲花村派出所所长经斌都是第一个进屋，最后一个离开，一开始，我没留意，后来，无意中发现，他每到一户人家，都是如此，我不知道这是不是……” “那是人家敬业，爱护村民。避免让大家恐慌。” “可用得着那么刻意吗？”耿冲忍不住回了一句。 肖男猛地一惊，是啊，用得着那么刻意吗？ “这一点，我倒有些发言权。我有个老同学，也在基层，他们在下面，不比咱们在市局，群众的支持工作是很重要的。所以，有时候，确实会刻意一些。” 肖男会意地笑了笑。 老秦刚说完，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拿起电话接听。 挂断电话，一脸兴奋的向肖男报告：“头儿，好消息，你猜，那对男女今天去见谁了？” 肖男眉头一皱，还没见过面的那一对男女，那女的是个菜贩子，他们能见谁呢？ 忽然，也灵光一现，几乎跟老秦异口同声：“梅姐！” “哈哈哈哈！”老秦笑了。 那女菜贩子很明显认识梅姐，而张春花也认识梅姐，对一个进城才半年的人来说，朋友不会太多，所以，朋友的朋友可能是认识的。 因此，肖男大胆推测，他们去见的是梅姐。 果不其然。 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咱们要不要把人带回来？”老秦提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哦，对了，盯梢的人再多派两个。” 老秦点了点头。 而此时，梅姐像换了一个人，面对一男一女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皇，那男人和女人小心翼翼地望了她一眼，马上把头低了下来。 “说吧，货找到没有？” “还没有。” “怎么要这么久？”梅姐脸瞬间拉了下来。 一男一女心头一跳，赶忙补了一句：“张春花当初走的时候没有东西留下来，我们没办法马上得到准确的位置，只能一步一步找过去。” 梅姐的眉头皱了皱，照这个找法，得找到猴年马月。看来，得换人了。 “你们尽快吧，东西找不到，结果怎么样，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一男一女吓得一哆嗦，赶紧连连点头。 第二天，陆佥带着耿冲出现在梅姐家附近。梅姐像往常一样，走出家门，她的动作很优雅。拎着小包，走得悠哉游哉。丝毫没有留意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 她在这个巷子住了十八年了，巷子里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才能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 梅姐嘴边挂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故意路过轿车，又不经意朝里面看了一眼。 耿冲没在她面前露面过，自然不认识。 她转了一圈，只是在外面买了一瓶水，就又回到家里。中午的时候，又出去买了一包烟，又回到家里。黑色的小轿车不在了，可有一辆白色小车。 陆佥不是傻子，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这女人发现了自己。 “肖队，我觉得梅姐一开始就发现了我们，中午出来买烟可能是想告诉我，她一早就看穿了我。估计，她今天哪儿也不会去。” “什么？”肖男怎么也不会想到，梅姐会这么厉害。现在，陆佥一定很尴尬，因为，虽然车子不同，但半天内，两辆不同的车停在你楼下不远处一直不走，是你，你也会觉察出来不对劲。 看来，这个梅姐非常警觉。 不好对付。 不过，这两货盯梢的技术也确实欠了点儿。 肖男让陆佥和耿冲都撤回来。 陆佥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透过窗户盯着自己。当白色轿车缓缓驶出巷子对面的马路，紧接着，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也缓缓启动。楼上，梅姐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跟她斗，还嫩点。 对面的小洋楼，也有一人，露出诡秘的一笑。跟她斗，确实还嫩点。 十五分钟，确定黑白两辆轿车彻底消失，梅姐走出房间，走出大门，走出巷子。转身，一辆黑色的奔驰e300停在了她身后，闪身上车，奔驰车嗖了窜了出去。 “怎么样，没被跟踪吧？”司机今天破天荒跟她说了一句话。声音有些沙哑。 梅姐摇了摇头，“放心吧，跟踪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别大意，听说，这段时间，浔阳市来了个女刑警队长，连破了好几起大案。” “女刑警队长，好哇，正好较量较量，看看到底鹿死谁手。”既然是个女的，那她更要多呆几天了。 就算她在她的眼皮子底，她也发现不了。 哼。梅姐笑了。 第83章 她的头藏在妹妹的床底下 梅姐走进南门湖对面的大觉寺，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一个人影站在人群中，离她不到一百米。 肖男远远看着她踏入大觉寺，一时，心中翻江倒海。自己怎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张春花一开始就对着大觉寺。 肖男没有进寺，她远远看见，梅姐进去以后，并没有像普通的香客一样跪拜上香，而是直接掀帘子朝后院走去。 她对寺庙很熟悉。 她和寺庙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你怎么来啦？最近还是少来庙里，张春花的鬼魂还没散尽呢。” “哼，就你们这帮人胆小，一个张春花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一个村妇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梅姐叫了一声 对面，一个人动了动嘴。 肖男走进大觉寺，既然梅姐敢公然走进寺庙，她就来个引蛇出洞。 “梅姐，好巧啊，在这儿遇见你。”肖男的笑容很灿烂。 可梅姐笑不出来了。她非常清楚，那个人对付暴露者的手段是多么残忍。 “好巧，肖队长，你怎么来了大觉寺？”梅姐也笑了，可笑得皮扯不动肉。 “哦，关于张春花的案子，有些疑问，我正想向庙里的大师请教。” 肖男若无其事转过头。 可刚一转过来，心头突突乱跳。 一旁一个老和尚站在那儿，他眼眶中没有眼珠。眼眶也没有闭合，看上去就像两块肉被人剜去，看得人瘆得慌。 没有眼珠的和尚心里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赶紧高诵佛号，跟肖男打招呼。 他听见了肖男的声音。 梅姐朝肖男身后看了看，又朝大觉寺门外看了看，她站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外面，没有警察，也不像有便衣，她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一个警察而已！ 肖男似笑非笑看向梅姐。梅姐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肖男的手慢慢摸向了腰间。似是感觉到即将发生什么，和尚那无眼珠的眼眶忽然动了一下，脸上看不清表情，他脸上的皱皮太厚了。 十五年前，浔阳市曾经发生过一起大案，当时，负责侦破案件的刑警队长洪飞和三名干警都离奇失踪，下落不明。几天后，四人的尸体出现在南门湖堤上。十五天以后，对面起了一座大觉寺。这是肖男在发现张春花尸体后翻阅有关大觉寺的卷宗找到的信息，所以，她怀疑这座大觉寺有问题。 那天晚上，她就觉得大觉寺这名字熟悉。她之前在警察学习时，老师讲过这个案子。 可钟伟一死，当时把她的思路打乱了。 那起案件牵扯到八条人命，加上洪飞和那三名干警，一共十二条人命。 是自己太大意了，那么重要的线索怎么能漏掉呢？ 就在梅姐还有两步就走到肖男的面前，忽然，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队长，钟伟的死有新的发现，而且，我们好像找到张春花的头了。”是小江鱼儿，他去了莲花村。 “等我，马上到！”肖男飞快跑出大觉寺，驾驶自己的比亚迪唐，呼啸而去。 “你自己想死，别搭上我。”老和尚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抹阴狠。 “哼，你们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我要是你，早投南门湖了。”梅姐望着肖男远去的背影，嘴里却没停。 “赶快离开吧，否则，会有大麻烦的。这个女警没那么好对付，别太自负。”老和尚出言警告。 “哼，我也不好对付，看看谁更难对付吧。”她转身走出大觉寺，本来，今天是来拿东西的，既然自己已经被盯上了，那就没必要了。 小江鱼儿在莲花村的发现很重要，所以，他第一时间给肖男打了电话。在他身旁，放着跟装钟伟的头一模一样的帆布袋，里面也有一颗人头。 是的，他找到张春花的头了。 肖男怎么也想不通，张春花的人头怎么会在那个傻子张秋花家里。 当她赶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张秋花确实是低能儿。 一旁的张秋花还在傻笑，她并不知道姐姐的人头一直藏在她的家里，而且，就藏在她睡的床铺底下。 小江鱼儿说了一遍他找人头的经过。 原来，他今天来采鞋印，总觉得张秋花的鞋印很可疑，所以，一直在她家里徘徊，看见张秋花一直在屋里没出来。就只能等。好不容易等到张秋花出来了，这才赶紧溜进去拓她的鞋底。眼见着床边就有，他就赶紧跑到床边拿起鞋刚要拓，眼睛猛然瞄到了一个帆布袋，和那装钟伟的头一模一样的帆布袋。 这才发现了张春花的头。 可那天搜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呢？难道是这两天才放进去的吗？ 张春花双眼惊恐，脸部扭曲，嘴巴张得大大的，死前明显既恐惧又绝望。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呢？什么样的痛苦会让人痛到神情如此扭曲？ 还有张秋花在外面，既没有叫，也没有吵，很安静。 可此时，肖男却很难受。如果问张秋花这袋子是哪儿来的，她必然会好奇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到时，如何回答她呢？ 对了，还有钟老三，张秋花的丈夫。 小江鱼儿把钟老三摇醒了。他一直躺在床上，睡眼惺忪。 “你们是……警察。”白天来过，钟老三揉了揉眼睛。 “钟老三，我问你，你知道你老婆张秋花的床下有个帆布袋子吗？” “帆布袋子，不知道。从来没见过。”钟老三摇了摇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常年躺在床上，表情几乎僵化。 肖男从头到尾看了钟老三的床一眼，大约一米五的床，上面铺的是木板，木板上面垫了几床破棉絮，还铺了一条床单，床上散发出一股常年没清洗过的怪味。有汗液，有霉味，有尿骚味，还夹杂着一股大便的臭…… 这样的人，能生育吗？肖男对经斌所说的，张春花为了张秋花能怀孕生孩子的事产生了怀疑。可经斌没必要拿这种事骗自己。一个常年瘫痪在床的人，能有那方面的能力吗？ 帆布袋子到底是谁放在张秋花床底的呢？ 又为什么要放在张秋花床底呢？ 这个凶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整个案件处处透着诡异。 屋外，张秋花突然发出一声惊尖叫。 肖男和小江鱼儿赶紧跑了出来，一条大黑狗正死死盯着张秋花，目露凶光。而大黑狗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肖男一抬头，心头突突乱跳。 女孩只有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完全被烧成了坑坑洼洼的肉块。 第84章 有东西摸你的手吗 即使见惯了罪犯现场的各种残忍的手段，肖男仍感觉到胃里一阵不舒服。张秋花更吓得浑身发抖。 “走了，大黑！”半脸女孩用手一拉拴大黑狗的绳子，朝远处跑了开去。 张秋花哇地一声哭了。 “怕，怕，怕怕，秋花怕怕，秋花怕怕！秋花要姐姐，要姐姐！”张秋花拼命往钟伟家的方向跑，由于跑得太快，没留神，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扑通摔倒在地。 肖男和小江鱼儿赶紧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她嘴里碎碎念道：“秋花怕，姐姐，要姐姐！”张秋花叫得声音很大，站起来，又朝前跑。 钟伟家里只剩下一个躺在床上等死的老爹。 “秋花，我知道你姐姐在哪儿，我告诉你。”肖男冲口而出。 张秋花猛地刹住身子，转身，欢快地朝肖男跑了回去。 “鱼儿，你去查一下刚才那个女孩，我总觉得她不太对劲。”一个只有半张脸的女孩为什么会跑出来，而且，大晚上的，不怕吓到小孩吗？ 小江鱼儿转身离开了。 肖男没留意，张秋花看向她的眼神闪过一刹那的凶光。她一转身，张秋花又变成了一副傻傻的模样。 肖男的手始终紧紧握着帆布袋子，她知道，里面的那颗头关系到两个家庭，两条人命，无论如何，自己得想办法找出真凶。 她隐隐有种感觉，钟伟的死可能跟张春花的死有关。 直到下午，老秦、耿冲和杨灵才赶到，陆佥却没有出现。 “陆佥呢？”肖男随口问道。 “他妈妈来啦，好像还带着个女孩，长得挺漂亮的，说是给他介绍的相关对象。”杨灵的嘴飞快地答道，一说完，马上后悔，下意识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全队的人都知道，陆法医好像对头儿有意思，自己这真是…… 肖男轻哦了一声，将袋子小心翼翼交给了老秦，嘱咐他：“你把东西带回去交给陆佥，我希望明天看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缝头是一个技术难度并不高，但很费时间的活，因为，需要相当细心，要十分细致。要想处理得好，得慢工出细活。 杨灵想偷笑，陆大法医晚上要加餐了。耿冲只当没听见。老秦转身离去。 “我们晚上在这儿睡一晚，我想看看这村子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杨灵一听，吓得差点没瘫坐在地上。 莲花村虽然地处市郊，但很偏僻，而且，有几块老墓碑就在距离村子不到五百米的村口，说是当年，抗战时期的老人，迁坟的时候一直没同意，想着他们守护村子的平安。 而且，昨天来的时候，这莲花村就处处透着古怪，刚刚还死了一个钟伟。头儿这是……要老命啊！杨灵心里一声哀嚎。 “头儿，我肚子有点痛，晚上能请个假不？” “村头有个小卫站，里面应该有药，要不要我去帮你拿点。” “不用不用，这会儿也不怎么痛了。”杨灵赶紧把腰伸了伸，两个手甩了甩，以示自己没事。 小江鱼儿跑了过来，远远看去，莲花村的日头已经落下去了。 “头儿，没人知道那半脸女孩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肖男怔住了。这莲花村还真是匪夷所思。 不远处，一间一层高的平房里，一个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 “看样子，他们是要在这儿住一晚上，不知道会不会……”那人没往下说。 “我还不要紧，这么多年都没出事，要出事，也不会在这一时半会。几个警察而已，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那女警察好像不太一样，要不要，晚上把她……” “不行，听说那女警是个队长，别搞出事来。叫大家小心点。” “放心吧，没事，只要夭妹儿不出声，就没事。” “哼！”他的夭妹是丑，可不会随便乱说的。 夜幕开始降临，莲花村整个黑了下来，远处的五老峰像五个怪物矗立在远处。喧嚣在刹那间归于平静。 静，确实很静。 黑色山林笼罩下的莲花村，影影幢幢。 “杨灵，你听过一个关于莲花村的传说吗？”小江鱼儿冒出来个想法。 “什么传说？” “我昨天来的时候，听一个老人说，莲花村有一个奇怪的传说，凡是在莲花村出生的人，一过十六岁就必须出村呆三年，否则就活不过十七岁，而且，还会得一种怪病，叫莲花烙。” “莲花烙？是什么？” “据说啊，有一天，有个小女孩不小心失足跌落在井里了，村里路过的人都听见了她的求救声，可没有一个愿意去救她，于是，小女孩淹死了。她的怨气化作了厉鬼，天天在路过莲花村的异乡人身上游荡。她会跟他们聊天，抚摸他们的身体，给他们讲她自己的故事。” 杨灵听一阵寒颤，“别说了，别说了！” 肖男一听，一阵想笑，这杨灵这么胆小，真不明白，她是怎么考进警队的。小江鱼儿正一脸得意呢，忽然，一道黑影从窗户闪了一下。 “谁？”肖男翻身坐了起来，一跃而起，飞快拔枪，靠近门口。 耿冲也几乎同一时间举枪来到门口。 杨灵吓得不敢吱声，小江鱼儿一颗心怦怦乱跳。 肖男轻轻一拉，将门拉开，飞快走了出来，举目朝四周望去，除了昏黄的月光，没有半个人影。 “刚才有人！”耿冲补了一句 “嘘！”肖男继续朝四周搜寻，她当然知道有人，而且，对方动作很快。这村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她继续打量，可清冷的月色下，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肖男心里一直怀疑，那天，割掉钟伟的凶手就在莲花村，可自己为什么就是没有搜到呢？当天的执勤人员，加上派出所的，一共有五十多名的同志，按说，不可能让凶手跑了，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发现凶手呢？ 如果凶手在村里没有同伙，那就不会有人包庇他，可如果村里有他的同伙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一闪。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搜查的同志，也有人在包庇凶手。 自己带来的市刑警队的同志，跟莲花村没有什么瓜葛，可派出所的同志呢？ 她一直怀疑，那个凶手就在莲花村。 “杨灵，有东西摸你的手吗？”小江鱼儿声音颤抖着问了一句。 第85章 玉花村的隐秘 “啊！”杨灵一声尖叫，吓得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赶紧飞快跑到肖男身后。 肖男狠狠朝屋里瞪了一眼。 小江鱼儿吓得一缩脖子。 肖男一直觉得莲花村有问题，张春花的死，自己忽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没有深入调查张春花的家庭背景，还有莲花村这条线。 钟伟既然隐瞒了张秋花存在的事实，那天就可能说了谎，他的话就不能全部相信。 他会不会还隐瞒了其他信息呢？ 再加上钟伟死的离奇，那天，凶手明明就在村里，可就是搜不出来。说明村子里一定有人包庇凶手，帮他脱身。 会是谁呢？ 派出所的同志会知法犯法吗？派出所长经斌的行为也有些不正常，他会有问题吗？ 肖男觉得，整个莲花村处处透着诡异。一个村子，前后都是坟场，这怎么也不会是好风水吧，农村人不是最信奉风水吗？ 还有，那半脸少女究竟是谁？ 刚才那黑影又会是谁呢？他想干什么？ 望着黑漆漆的村子，肖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头，有东西！”耿冲喊了句，朝肖男的脚边指了指。 肖男一低头，飞快将一个纸团捡了起来。 摊开纸团，上下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找钟三。什么意思，找张秋花的老公钟三，难道他知道什么吗？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线索。 “走，回去休息。”为避免惊吓到张秋花，她决定明天一大早去找钟三。 第二天，莲花村鸡叫的很早。 吃过早饭，肖男带人来到了张秋花家。张秋花不在家。正好。 来到钟三的床前，肖男看了看这个瘫在床上的男人，心里写了疑问，昨晚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让他来找钟三呢？ 钟三早就醒了，看到肖男，有些意外。眼神躲闪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你们找秋花吗？” “不，我们找你。” “找我干啥，我一个瘫子，整天在床上，能知道什么。”说完，将头转了过去。 肖男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跟我们说说张春花和钟伟吧。” 钟三头很明显动了一下，闷闷回了一句：“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走吧。” 肖男不死心。 “钟伟上次在警局说他对张春花很好，可张秋花好像不太赞成。” “我不管她们家的事。” “你的腿是钟伟打残的吧？”肖男一句话吓得钟三一哆嗦。 “你……”钟三终于转头死死盯着肖男，“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肖男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钟三投过来一个警惕的眼神，也不说话。 “张春花死了，钟伟也死了，按说你应该非常开心才对，可你没有。不过，钟伟死的那天，你内心激动了很久吧，所以，你才会大小便失禁而不自知。”一个瘫倒在床几年的人心情什么时候会好呢？大概就是自己的仇人被人杀死的时候。 而据经斌的转述，钟伟曾经说过钟三还有生育能力，如果不是对他瘫痪的情况了如指掌，怎么会那么肯定他还有生育能力呢？ “你想干什么？”钟三看向肖男的眼神有些怒意。 肖男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于心不忍，钟三也是个可怜人。 “跟我说说张春花和钟伟吧，现在，他们都死了，不管怎么说，你们还算亲戚。就算看在张秋花的面子上，你也应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哼！”钟三不再说话。 肖男也不再说话，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将近十五分钟，钟三悠悠叹了口气，将头转了过来。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钟伟和张春花的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个常年在外面打工，一个一直呆在老家，你觉得他们的关系会好吗？”钟三好像浑身带刺。 “据你所知，张春花是什么原因要到城里打工？” “这就要去问钟伟的姘头了。”钟三扫了她一眼，满脸嘲讽。 肖男心头一惊，钟伟出轨了。一旁的杨灵也听得瞠目结舌，钟伟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竟然是个渣男。 “他的姘头在哪儿，叫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 “村里有谁知道吗？” “也许有吧，不过，我确实不太清楚。只听说过那女人长得很好看，而且有人还在城里见过她和钟伟在一起，这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钟伟几年前就从深圳回来了，一直跟那个女人在浔阳厮混，这事，恐怕只有张春花不知道。” “你觉得谁会杀钟伟和张春花？”肖男紧紧盯着他。 “杀春花的只能是钟伟那个王八蛋，至于钟伟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因为……” 钟三话还没出口，忽然，一道人影从窗边闪了一下。 “谁？”肖男闪身追了出去，杨灵赶紧跟了出来。 小江鱼儿和耿冲刚一动，肖男猛地喊了一句：“你们留下。” 肖男到了屋外一看，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头儿，刚才真有人吗？”这莲花村太诡异了，好像有人一直跟着他们。 可究竟是谁呢？是杀死钟伟的凶手吗？钟三想说什么呢？ 她转身朝回走，来到钟三的房间，朝床上一看，脸色大变，只见钟三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上有一条清晰的血线，血正从纤细的血线处沽沽往外涌。 “耿冲，鱼儿！”肖男急得一声大叫。 耿冲和小江鱼儿赶紧从外面冲了进来，是另一个门。 “头儿！”两人一见床上的钟三，瞬间说不出话了。 这莲花村有大问题，凶手绝对就在村子里。 钟三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张春花的死跟钟伟的肯定有关系，而且，还可能跟这村子的秘密有关。自己太大意了，早该想到，从那天搜查的结果来看，莲花村在包庇那个凶手，或者说，凶手就在莲花村，甚至可能，凶手就是莲花村人。 这莲花村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不到三天，已经是第三条人命了，都是被人割断脖子。凶手杀人的手法，极其残忍，而且熟练，显然是惯犯。 “打电话，叫陆佥带人过来。耿冲，你和杨灵留下，保护好现场。鱼儿，跟我去派出所。” 第86章 惊天悬案 “等等！”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天，负责搜查的人除了自己带的人，剩下就是派出所的，如果真有人包庇凶手，那么，派出所的人嫌疑也很大。 如果派出所的同志真有问题，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肖男赶紧拿起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向勒南华汇报。 听完她的汇报，电话那头，勒南华沉默不语。 她刚想说什么，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张春花如果要去的是大觉寺，那么，大觉寺和她被杀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有，那么，十五年前，刑警队长洪飞带人侦破的那起案件，至今未告破，成了一桩悬案，而且，洪飞和当时的三名干警就死在南门湖的湖堤上，十五天后，大觉寺出现了。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呢？ 张春花案发的第二天，她去了小卖部，基本可以排除小卖部的可能性。剩下有问题的就是大觉寺了。 张春花的死总不会和当年那桩悬疑有关吧？ 还没等她开口，勒南华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先回来，让他们留在原地保护现场，我有话对你说。”说完，挂断电话。 肖男愣了一下，赶紧分配好任务，驾驶自己的比亚迪唐，呼啸而去。 当肖男到达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钟。 她飞快赶到勒南华的办公室。 勒南华故作轻松地朝沙发指了指：“坐。”顺手掐灭手里的烟头，又将一杯水倒在烟灰缸里，将明火浇灭。他不喜欢在不抽烟的人面前抽烟，不习惯让别人当二手烟民。 肖男在沙发上坐下。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着急把你叫回来。” “是有点。”肖男点了点头。虽然她丝毫不怀疑耿冲、小江鱼儿的实力，可自己能在案发现场，多少会更有利于了解一手的线索。 “你是不是查到了大觉寺？” “是。”肖男心里一惊，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勒局。 “这是当年洪飞跟的那起案子的卷宗，你先拿去看看吧，看完，有什么想法，咱们再沟通。” “是。”肖男拿起卷宗，走出局长办公室。 勒南华深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眼眉深锁。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肖男翻开卷宗，扉页右上角，保密等级写着：绝密二字。她翻开首页，仔细看了起来。 卷宗是十五年前“715大案”的资料。 肖男往下看，越看越心惊，足足过去了四个小时，她一动不动，看得后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7月15日乃是中国传统的鬼节，又叫盂兰节。 传说这一天，鬼王会在人间走动，人们要大礼祭祀才能令其满意，不致令其为祸人间。如果不满意，鬼王就会派小鬼大肆伤害普通人。 十五年前那一年的鬼节，浔阳市突然一天之内死了四个小孩，而且，还都是同一天出生的女孩，全部是十二岁。 当时的刑警队长洪飞开始追查四个孩子的死因，寻找破案的线索，正当他追查到关键时刻，突然，又有几个女孩失踪。为了破案，他和三个同事找到了有力的证据，那天，正在追赶罪犯，却不想，连同三名干警突然离奇失踪。 几天以后，他们的尸体出现在南门湖提上。 当年那起案子成了一桩悬案。到现在，也没破。 卷宗里不只一次提到了大觉寺，可没有人知道，大觉寺在哪儿。就在洪飞他们的尸体出现后的十五天，大觉寺神秘地南门湖提的西头出现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第二年，跟那起案子相关的四名人员都离奇死亡，死亡的时间也是7月15日这一天。 勒局是想提醒自己，当年715案没破，时至今日，张春花的死和钟伟的死，还有钟三的死，有没有可能跟大觉寺有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件案子可能跟715案有某种联系。 这份卷宗比她从前看到要完整，之前那份少了足足少了三页。 如果真是那样，这案子将变得十分复杂。 可关于案件，洪飞究竟调查出了什么，却没有说明，洪飞到底查出了什么呢？ 洪飞是当年为数不多的进过警察学校进修的干警，出身部队，转业到地方，为人正直、干练，做风硬朗，办案效率很高，而且，思维缜密，在他手里几乎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唯一这个便是715案。 莲花村也不太正常，接连发生两起命案，凶手似乎就在村里，可就是找不出来，究竟有人想掩盖什么呢？ 肖男拿着卷宗重又走进勒南华的办公室。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勒南华再度掐灭没抽完的烟头，用水浇灭明火。整个办公室依旧是烟雾缭绕。 “如果重启715案的调查，应该有不小的难度。但如果从张春花案切入，说不定是个好机会。”715案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线索，而且，事情过去那么多年，重启调查总得有个合理的理由。陈年旧案，想侦破，往往是难上加难。 勒南华赞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觉得张春花的死会跟大觉寺有关吗？”其实，只要跟大觉寺有关，就很可能跟715有关。 “张春花的死太诡异了，无头女尸在湖堤上行走，很难用科学解释得通。而且，她这个案子疑点很多，钟伟一死，有些疑点还得不到证实。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给张春花介绍工作的保姆梅姐似乎对大觉寺很熟悉。梅姐那个人，看上去很不寻常。从几个人的关系来看，指向大觉寺。” “当年，洪飞失踪的时候，我还只是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这些年，我们也调查过那起案子，但是毫无头绪，时间确实隔得太久了，当年的一些人和物，有些已经不在了。再拖下去，这案子恐怕更没个结果。” “作为刑警队长，平白无故地失踪，而且，一起失踪了三名干警，后来，尸体又被人扔在南门湖堤上。简直是刑警队的耻辱哇！” 肖男正要回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接吧。”勒南华示意她接电话。 肖男按下接听键，杨灵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头儿，你快来吧，出事了！” 第87章 诡异的男子 钟伟的手机找到了。 肖男驾车飞快赶往现场，为了尽快了解详情，她按下了蓝牙电话。 “耿冲，你把现场的情况大致说一下。” “好。杀死钟三的人穿的是三十九码的鞋，从鞋印踩的深浅来看，应该是成年男性，鱼儿判断，大约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同时，我们从钟三的床底下搜出一部手机，根据查看，是钟伟的。” 钟三的床底下怎么会有钟伟的手机呢？钟三常年卧病在床，行动不便，他更不可能去杀人，可这手机怎么解释？难道是…… “张秋花呢？” “跑了，自从钟三出事以后，我们一直在找她，但整个村子都搜遍了，没有见着人。有人看见她从村后的小树林跑了。那片小树林通往山里，所以，我们暂时没动。” 肖男眼皮一跳，这张秋花不是个傻子吗？她跑什么呢？ 看来，要对莲花村进行二次搜查了。肖男拿起电话，请求勒南华协调武警支援。 就在她刚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头儿，梅姐进了大觉寺。”是老秦的声音。自那天以后，她专门派了老秦跟梅姐那条线。而且，大觉寺周围布置了警力。 “别惊动她，注意，别跟太紧，这女人很狡猾。”除了老秦，恐怕没有人有那么好的跟踪技术。 “好。” “对了，那对菜贩夫妇，去了莲花村。” 肖男心头一跳，“知道了。”那对菜贩会跟莲花村的命案有关吗？这几天，他们不在莲花村，应该没有作案的时间。还有，几次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黑影到底是谁呢？那天给自己扔纸团的又是谁？ 当肖男到达莲花村的时候，麻烦来了。 经斌找上了门。 “肖队长，你们这调查案子为啥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做些准备，配合你们。大家伙平日里都挺忙的，每天这么查也不是个事。” 肖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冲他笑了笑。就在经斌还想说什么，两辆卡车驶了过来，武警到了。 经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再怎么说，公安是一个体系。他事先并没有得到通知，要搜查莲花村。 肖男有个想法，凶手可能就藏在莲花村，杀钟三和钟伟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她这次要来个瓮中捉鳖。 经斌冷哼一声，悻悻然走了。 肖男看见那对菜贩夫妇走进了江伟家，她猛地一惊，暗叫该死。钟伟的头就出现在江伟家，她竟然没有深入调查，让江伟那么轻易就蒙混过去。 还有一点让肖男无法信任经斌，那就是，莲花村没有一个摄像头，村里没有，村口没有，临近大道的好几个路口也没有。这几年，雪亮工程就是奔着农村来的，就是要让农村变得更加的光明，可为什么莲花村不装一个摄像头呢？ 上次，钟伟的人头出现在江伟家里，经斌还一直说江伟家是文明户，是五好家庭户，所以，大家也放松对了江伟一家的警惕。这一次，无论如何，她要好好搜查一番。 肖男没想到，她一进村子，就被人盯上了。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而那双眼睛做梦也没想到，在他的右上角不远处，有另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他。 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继续朝前走，别回头，有个人一直盯着你。”是耿冲。 肖男吓了一跳，身子略一顿，继续装作若无其事朝前走。 “我怀疑那个人就是那天张春花案发现场监控里的那个人，我看着很像。头儿，你继续朝前走，我跟着他，看看他要干什么。” “好。”肖男继续朝前走，案发地，还是张秋花的家。 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肖男，见她没发现。这才远远小心翼翼地朝左边走开。 不远处，耿冲远远跟了上去。 突然，那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被蚊子叮上了，记住，别回家，往村外走，先找个地方逛逛。”那人浑身一震，下意识朝身后看。 “妈的，别回头，那可那是个硬点子。往村外走，快，这两天，别回来！”那人再不迟疑，挂断电话，装作若无其事往外走。 肖男再次来到张秋花家。 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那人要出村子了，跟不跟？”是耿冲的声音。 他有些犹豫，如果跟上去，难保不会被发现，如果不跟，很可能错失机会。对方也有可能发现了他。 “跟上去，注意保护好自己。把定位打开，随时发送你的位置信息，如果发生紧急情况，不要单独行动。”凶手很可能是穷凶极恶之辈。虽然耿冲出身武警，身手了得，可对方在暗，从切割人头的手法来看，对方很可能是个职业杀手。 “头儿，你可来了！”说话的正是杨灵。 “怎么了？”肖男一见，杨灵很紧张。 “你不知道，刚才派出所的经所长带人过来了，说是查案子也要跟他们打声招呼，还声明要向市里反映咱们未经允许就私自多次到村里搜查，说咱们没有搜查令。他还想把钟三的尸体拉走。” 肖男冷哼了一声，一抬头，小江鱼儿的袖子破了一块。 “怎么回事？” “经所长要拉人，被小江鱼儿挡住了，他们有一个干警就死死拉住了鱼儿，差点动手。” 肖男陡然一惊。 “放心吧，没事。”陆佥补了一句。 “是啊，当时陆佥拿着手术刀，把他们都给吓住了。” 肖男点了点头，她相信，就算经斌想抢尸体，陆佥不拿刀也挡得住。 这经斌想干什么呢？ “头儿，钟伟的手机已经恢复了，你看。”小江鱼儿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怎么样，有发现吗？” “他多次打给一个叫慕美的女人，尤其是张春花死的那天，他们通了很多次电话，三点到五点之间，通了不下半个小时的电话。” 凌晨三点到五点通半个小时的电话，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拨过去，试一下，看看对方到底是谁？” “好。”小江鱼儿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第88章 凶手乍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杨灵马上让电信局的人查一下，这个号码是谁在用。” “是。” 手机关机，说明对方已经知道钟伟出事了。既然知道钟伟出事，说明她要么在村子里，要么跟钟伟的死有关，钟伟一死，她就知道了。所以，那个姘头可能跟钟伟的死脱不了干系。 “过十分钟再拨一次。” “好。” “上次36码的鞋印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整个村子，穿36码鞋的一共有六十七个人，但符合鞋印特征的只有二十五个，其余四十三个是老人，而且，年龄都比较大，不太可能是凶手。” 肖男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张秋花穿的也是36码鞋，跟凶手的鞋印几乎一模一样。”小江鱼儿忍不住补了一句。 “我已经派人进小树林搜捕张秋花了，只要抓到人，立马审讯。”现在看来，张秋花也有问题，她真是傻子吗？如果真是，钟三死了，恐怕，她接下来的日子更加难过了，无依无靠，一个成年的傻姑娘如何生活？可如果不是呢？ 她马上想到一个问题，“走，我们再搜一遍张秋花的家。”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张秋花的家很简陋，肖男四下打量，朝衣柜走了过去。随手打开衣柜的门，上衣和上衣放在一起，裤子和裤子放在一起，内衣和内衣放在一起，甚至，秋衣秋裤，夏衣夏裤，分得清清楚，肖男心头狂跳，这哪是什么傻子，傻子会有这么清晰的逻辑分类吗？ 看来，是张秋花在装傻。 可连经斌，派出所的小刘都说张秋花是傻子，难道所有人都在说谎吗？还是张秋花真的装傻骗过了所有人？ “刚才，在村子里，我们了解过了，大家都说张秋花是个傻子。”杨灵补了一句，傻子也看得出来，张秋花可能骗过了所有人。 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她这次一定要带走。 当肖男出现在江伟家里的时候，后者多少显得有些意外，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在眼底一闪而过。 肖男再次走进这屋子，跟上次一模一样，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本来，她以为，上次是因为在这屋子里发现了钟伟的人头，现在看来，并不是。 “江先生，抱歉，又来打搅了。” “哦，没事，配合警察同志，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您能再把那天发现钟伟人头的经过再详细讲一遍吗？” “好。”江伟把那天的经过又详细讲了一遍，和上次一模一样。 肖男好像没听清，又让江伟讲了一遍，和上次还是一模一样。 肖男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人的记忆不是永恒的，但是如果一直在加强记忆，也就是一直在练习记忆某件事，所说的事情就会一模一样，连描述用词也一模一样，这就是破绽。 江伟是把这件事记住了，而且，不断在强化那天的记忆，以至于，每个细节都一模一样，连描述用词都一模一样。 “江先生，这段话是谁教你的？”肖男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什么？”江伟好像没听清，眼神木讷地看向肖男。 “在你家里搜出来的是人头，按照我国现行法律，我们有权将你带回去审讯，请你说实话。”上次，如果不是因为经斌在中间不断瞎胡扯，江伟早成了刑警队的座上宾了。 “换句话说，在你家里搜出来人头，你或者你的家人都有重大嫌疑。”肖男重复了一遍。 “什么？你怀疑我杀人？”江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江先生，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要带你回市局了。”肖男脸上毫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这男人或许知道凶手是谁。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江伟眼神闪躲。 这江伟是在担心什么吗？ “把他带上车，带他回局里。” 两名干警走了过来，伸手将手铐给江伟戴上，作为嫌疑人，江伟跑不掉。 江伟脸色瞬间大变，赶紧冲着肖男喊开了：“警察同志，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呐……” 肖男伸手一挥，开始对江伟的家进行地毯式搜索。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头儿，那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我应该是被发现了。”耿冲有些懊恼。 “没事，你就跟着他，我看他能闲逛到什么时候。”那人明显心里有事，而且，很急，既然他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就陪他玩玩。闲逛，可以呀，她派全市顶尖的散打高手，浔阳市的破案追踪能手陪他玩。她倒要看看，到底谁先沉不住气。 对江伟家的搜查很顺利，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可肖男心里始终不安，那种怪异的感觉始终存在，就像背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江伟家是二层楼房，等等，二楼的楼顶还有一个小屋子，说是储物间。上次搜过，刚才也搜过。藏在什么地方最容易逃脱呢？高处，可以随时看清地面的情况，选择逃跑的方向。 肖男闪身朝二楼楼顶跑了上去，转身对下面的同志说了一句：“你们留在下面，如果有人往下逃，切记把人留下。” 她一步一步朝二楼楼梯走去，周围静得出奇，她的脚步很轻，肖男的感觉很强烈，那危险的气息并没有消失，反而，离她越来越近。 终于，她走到了楼顶，缓步来到小屋子近前。 屋子很小，大约只有五平米左右，门开了一条缝，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肖男伸手将门轻轻推开，吱呀呀……门开了，里面很暗，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里面一下亮了许多。 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朝她直扑了过来，肖男闪身一躲，那黑影飞快朝屋外窜了出去。 “拦住他！”肖男飞奔了出来，只见一个黑影飞快跳到对面楼上，朝下一跃，顺着水管爬了下去。 “快，拦住他！”肖男飞身追了上去。 所有人飞快朝另一栋楼追了过去。 “快，搜！快……”武警和干警一拥而进。 肖男也第一时间赶到了。 “你去那个房间，你去厨房，你去后院……你们几个堵住门。”肖男即刻吩咐下去。 可五分钟以后，所有人都回过了，屋子没人。那黑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再搜一遍！”众人又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有。 那黑影是人吗？肖男没看清，对方跑得太快了，而且，一直背着对她。看背影又像是一只猴子。如果是人，对方应该十分危险，动作实在太快了。 肖男陡然惊醒，这房子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好端端的房子，不像没人居住，厨房的灶台上还有碗筷，这家人呢？莫非……她记得这江伟家旁边好像是钟老二家。 “大家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暗门或者有没有地下通道。” 第89章 疯狂的凶手 “啊，这里！”随着一楼有人一声惊叫，所有人都朝一楼跑过去，肖男飞快赶到现场，一看，差点爆粗口，恨得牙根痒痒。 只见一楼厨房的地下，有一个两米左右见方的大坑，坑里鲜血淋漓，堆着三具尸体，正是钟老二和他老婆，还有他们七岁大的女儿小琴。 “王八蛋！”肖男气得一拳打在墙上，尸体还在流血，显然刚死不久，证明凶手还没走远。可肖男瞬间冷静下来。 凶手是在向她示威，只要她继续追下去，他还会杀更多的人，好疯狂的凶手啊！ 肖男怒火中烧，可此刻的她必须冷静，她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凶手太狡猾了，而且，对村子非常熟悉，不但熟悉地形，还熟悉每家每户的情况。 她打电话让陆佥和小江鱼儿赶过来现场。 当陆佥赶到现场的时候，眉头紧皱。小江鱼儿也是脸色难看。 肖男更是憋屈，凶手就在村子里，可任凭他们如何努力，就是抓不住。 “三具尸体都被切去了头颅，而且，手法和张春花、钟伟的死法极像，三名死者，身体温热，死亡时间不到半小时。” 陆佥和小江鱼儿同时看了肖男一眼，后者，脸上表情痛苦。如果她再小心一些，如果她再快一些，如果她不把凶手逼得那么急，也许钟老二一家不会死。 肖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懊悔。 “仔细查看一下坑边缘的脚印，应该有凶手留下的痕迹，还有，其他地方也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指纹。”肖男转身走出钟老二的家，有不少村民纷纷在大门口窃窃私语。 经斌出来了。 “肖队长。” 肖男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愤怒。 似是感觉到肖男的怒意，经斌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此刻的肖男像一头发狂的猛兽，仿佛会随时暴起发难。 肖男知道，面前这个经斌有重大问题，一个干了几十年刑警的老公安，一个当了十几年派出所长的干部，不可能没有那么一点警觉性，不可能没有发现凶手的存在，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经斌可能在包庇凶手。 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会不会跟凶手是同伙？！ 想到这儿，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冲经斌点了点头。 凶手的疯狂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竟然在大批武警和警察包围之下，还敢公然杀害村民。简直是丧心病狂。 果然，经斌一开口的话就是指责。肖男越来越觉得，经斌不像一个警察，不像一个派出所的老干部。这样公然指责市局的人，他不怕乌纱不保吗？而且，他丝毫没有一个警察的觉悟。 看来，得撬开江伟的嘴了。再拖下去，这村子里的人更加危险。 想到这儿，肖男闪身出了村子，朝村口车里走去。她根本不想用派出所的办公室。 江伟惴惴不安，眼睛一直朝村子里瞄，见到肖男走上车，他更加紧张了。 肖男打电话把杨灵也叫了过来，将车帘全部拉上了。 “江伟，说吧，那天，钟伟的人头为什么在你家？你现在涉嫌杀人，如果你不老实交待，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杀了钟伟。”肖男疾言厉色道。 江伟吓得一激灵，赶紧慌张摇了摇手：“我没有，警察同志，我没有杀人，我……我……” “你没杀人，钟伟的头为什么在你家，你说不说？”肖男懒得跟他废话。 “再明确告诉你，刚才，就在刚才，杀害钟伟的那名凶手又杀了钟老二一家，如果他继续留在村子里，还会杀更多的人，你再不说，就是包庇罪犯，一样要判刑。” 江伟吓了一跳，目光惊恐，脱口而出：“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人头是经所长放的，是经斌放在我家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天，他放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说就放了个袋子，我们也没想到是人头。事后，他给我五千块钱。我……” 肖男心头狂震，经斌，果然跟经斌有关。 “你把详细的经过说清楚，经斌是怎么给的你人头。” “那天早上，我清早起来解大手，解完以后从厕所出来，忽然看见一个人在我院子里晃了一下。一看，是经所长，我就问他是不是有事。他说把一袋子放在我家。如果等会有人来问，就说不知道，说是个陌生人放的。之后，你们来发现里面是人头，我跑去找他，他给了我五千块钱，叫我别跟别人说……” 此时，车外武警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干什么？执行公务，不允靠近！退后！”随之，响起拉枪栓的声音。 “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派出所长经斌呐，有件事跟肖队长商量一下。” “等着。” 一名武警快步跑到车前，喊了一声：“报告！” 肖男从车里走了出来，看向经斌，只见经斌那高大的身子站在车子不足两米处，脚踩在地上，很用力。 很显然，他很紧张。 看来，江伟不能留在莲花村了，不然，就是凶手下一个灭口的对象。 还有一个问题，钟老二一家被杀，难道仅仅是凶手示威吗？钟老二是钟伟的报案人，他当时有没有看见什么，会不会是凶手灭口呢？可如果真是凶手灭口，为什么等到现在，而不是搜查的那天。搜查的那一天，也许钟老二也受到了凶手的威胁，又加上有经斌在，所以，他不敢说。 肖男脑子飞快转动，走下了车，冲着经斌道：“怎么了，经所长？” “哦，没什么，就是有村民问，江伟是怎么了，没什么大事吧？大家都很关心他。” 以前，有些偏远的地区，村民愚蠢，在受了一些当地势力的蛊惑以后，会阻碍办案。可这莲花村离市区也不算远，还没不开化到那种程度，但不排除有心人的阻挠。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钟伟的案子，有几个小问题，必须他到市局说清楚，而且，需要他本人签字。” “上次不是问过了吗？” “对，但这次不是准备结案吗？钟伟的头毕竟是在他家里发现的，有几个问题需要再次向他证实。” “准备结案？”经斌心里一阵大喜，可陡然间明白过来，凶手还没半个影子，怎么可能结案，瞬间明白，肖男在耍他。 凶手不是疯狂吗？她倒要看看，他如何个疯狂法，敢不敢接招。 第90章 牛鬼蛇神 江伟在撒谎。 虽然他表演得确实很逼真。 肖男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经斌，但直觉告诉他，经斌绝对也有问题。 可江伟，也有问题。 江伟坐在车里，身体一直在发抖。 杨灵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别怕，放心吧，肖队长会为你做主的。” “嘿，好好好，我不怕，不怕！”身体依旧不停地颤抖。 见经斌没再说什么，肖男也懒得跟他废话。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那小子拐弯抹角上了车，应该是回莲花村。” “跟上他，他就交给你了。在回到莲花村以前，把他拿下。”肖男故意将声音放大，一旁的经斌显然听到了她的话。后者，脸色变了变。 “肖队长，没什么事，我们就先撤了。” “好，我们也要回去了。”肖男丝毫不担心凶手会跑，只要江伟和经斌还在，凶手绝不会跑，因为，他们都知道凶手是谁。如果凶手想跑，早就跑了。 经斌转身带人离开。 陆佥和小江鱼儿等人也上了车，所有武警也上了车。有一辆车先走了。 一个小时以后，莲花村附近出现了一些生面孔。 肖男到了局里，耿冲已经在等她了。原来，半路上，他就出手将那人制住带回了局里。 又过了一个小时，一对菜贩夫妇刚走出村子不足五百米，瞬间被人包围，送进了车里。 一切进行的无声无息。 肖男知道，凭经斌的经验，再悄无声息，也会有所警觉。 “钟老二一家死的时候很惊恐，从表情来看，凶手他肯定认识，而且，不相信凶手会杀他。钟老二老婆的表情很愤怒。从死亡时间上来看，凶手最先杀死的是钟老二，紧接着是他老婆，最后才是他的女儿。现场，没有过搏斗的痕迹，死者身上没有指纹。很显然，凶手是出手先将钟老二和他老婆制住了，自始至终都戴着手套。” 陆佥干脆将小江鱼儿的检验结果也一并说了。 “现场没有找到凶手的其他信息，不过，有半截脚印，凶手在离开的时候显然做过清理，但由于时间太匆忙，所以，有半截没清理掉。那半截不是钟家人的，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根据尺寸推算，也是36码鞋。” 又是36码，跟杀钟伟果然是同一个人。 听完汇报，肖男来到了拘留室。 耿冲朝里面指了指：“就是他。” 肖男顺着他指手的方向，只见一个身材不高，略有些瘦削的年轻男人眼睛四下打量。 年轻男人脸色很白，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上去很秀气，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夹克衫，下身穿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李宁牌运动鞋。 这年轻男人看上去很秀气，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呢？而且，那天在南门湖湖堤就表现得很怪异。 “走，去看看。” 肖男让人把年轻男子带到了审讯室，她带着耿冲准备审讯。 男子警惕地看了肖男一眼，又畏惧地看了看耿冲，显然，对耿冲的战力有些害怕。当时，耿冲一脚将他踹翻，当场把他反剪双手扣住了。 “叫什么名字？” “钟九。” 肖男眼睛一亮，莲花村人。 “你跟江伟是什么关系？”肖男猛地来了一句。 “什……什么？”钟九短暂愣了一下，脚不安地动了一下。 肖男心头一动，这钟九跟江伟指定有关系。在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去找江伟的时候，他好像在等人。而钟九在莲花村的时候，不是盯着自己，而是想去某个地方，但没想到，自己刚好进村，他是想绕过自己去江伟家。 肖男大胆推测，没想到，钟九一下了就露出了破绽。他的脚刚才下意识动了一下，又一愣神，说明他那一瞬间脑子没反应过来。显然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猜到了他去莲花村的目的地。 “我跟江伟没什么关系，我跟他不熟。”钟九辩驳了一句。 肖男笑了笑，没再纠缠。 “南门湖堤无头女尸行走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紧盯着女尸，还是说你认识那女尸吗？” “那不是张春花吗？” 肖男大惊。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天新闻里不是都说了吗？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 无头女尸是张春花的消息根本没有向外透露过，更不可能有新闻出现。 肖男看向钟九的眼神更有趣了。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脚，眼神躲闪，显然，有些心慌。 可接下来，肖男怎么问，对方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去南门湖堤上散步，也恰好回家，根本不是去找谁。 “钟九，你一直在浔阳市打工，你父母在十几年前去世，你唯一的兄弟十几年前失散，你在莲花村根本没有亲人，也没有房子，你回家，你回哪个家？” 钟九做梦也没想到，肖男在第二次去调查以前，让人把莲花村所有人的信息都查了个遍，一些有明显特征的，她更是记忆犹新。 钟九一下懵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接下来，钟九干净闭口不说话。 肖男从审讯室退了出来。看来，钟九可能并不是关键人员，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而且，应变能力也不强。 肖男来到关押江伟的拘留室外，看着屏幕，只见江伟安静地坐在那儿，眼神时而朝门口望望，时而低下头，看似略略有些紧张。 可肖男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镇定，而且，是泰山崩于前，神色不变的镇定。不过，这种镇定又像是……装的！？她暂时还不能确定。 这个江伟，可能没那么简单。 还没等进审讯室，手机又突兀地响了起来。是老秦的声音。 “头儿，坏了，梅姐拿了行李箱，看那架势，好像要出远门，怎么办？” 梅姐很可能是整个案件中的关键人物，虽然现在没有什么证据指向她，肖男倒不是怀疑她跟张春花的案子有关，而是怀疑她跟715案有关，因为，她很熟悉大觉寺。不到三天的时间，进出过两次。 可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 “你想办法在她身上放追踪器，记住，一定要快，她这个人看似人畜无害，其实，非常狡猾。警惕性非常高。” “好。” 梅姐已经上了出租车了，要在她身上放追踪器，只有到机场想办法。 审讯室，江伟异常平静。 肖男盯着屏幕，江伟的伪装非常老练，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而且，他的伪装很自然。钟九倒像是不那么刻意。 这帮牛鬼蛇神，她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第91章 给你设陷阱 肖男并没有马上提审江伟，她知道，像江伟这种老奸巨滑之辈，没那么容易开口。一个钟九，问了三句就闭口不言，可想而知，江伟更加难对付。 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那就是派出所长经斌，到底在隐瞒什么？从他的态度来看，这人很明显在包庇凶手，而江伟敢在车上就把他供出来，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这件案子越来越复杂，整个案件显得扑朔迷离。 肖男将自己的想法向勒南华汇报完，就拿到了经斌的个人档案，仔细翻阅起来。 经斌现年53岁，18岁参军，莲花村人。 他竟然也是莲花村人，为什么不姓钟呢？据当时，莲花镇民警小刘的介绍，莲花村基本都姓钟，只有三户人家是移民过来的，一户是江家，另一户是连家，还有一家很早就迁走了。 目光往下移动，肖男猛地一惊，经斌也是部队转业到地方的，一行字映入她的眼帘：731部第九旅第八大队尖刀连服役五年。 731，她记得洪飞也是731转业的，他们会是战友吗？ 肖男又将715案的卷宗调了出来，仔细核对洪飞的档案。终于，在文件的最后找到了洪飞的个人信息，服役部队赫然写着：731部第九旅第八大队尖刀连服役五年。 两人果然是战友。 只是，这个信息跟案件有关吗？肖男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头一掠而过，可她就是抓不住。 经斌的种种行为表明，这个人有问题。按说部队转业到地方，被各种社会诱惑腐化不是没有可能，按说，经斌在公安系统里也干了几十年了，不该有今天下午的那些表现。 肖男陷入了沉思，转头朝经斌的档案看了过去。 突然，经斌档案上一行小字再度跳到她眼中，肖男的瞳孔瞬间收缩…… 莲花村一处荒废已久的房子里。经斌有些愤怒，他竟然被人出卖了，那个人竟然敢出卖他。简直……当年要不是有他在，他根本没办法在莲花村立足，他大概忘了，他是怎么帮他的吧。 想到这儿，他眼神一眯，双眼放出两道怨毒的光芒。既然他做初一，就不要怪他做十五。 经小萌像往常一样回家，这段时间，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这几年父亲看自己的眼神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可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 经小萌在镇上的中医院上班，是名内科医生。她对气味很敏感。总觉得这段时间父亲身上有股怪味，一回到家，就催促他：“爸，你赶紧去洗个澡，你最近身上老有股怪味，每天回家澡还是要洗的。虽然我妈不在了，我不是您亲闺女吗？快快快，洗澡去。”说着，推着父亲就朝洗手间走。 经斌心里一惊，身子僵了一下，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咧嘴一笑，拿着浴巾就进了洗手间。 经小萌一愣，父亲以前很少冲她笑，一年到头笑不到两回，这段时间，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不一会儿，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老秦在机场的候机大厅终于等到了梅姐，他将东西准备好，快步挤进赶飞机的人群，从梅姐身边擦肩而过。就在他刚一触碰到梅姐的衣服，一把小刀不着痕迹地朝他的腰间刺了进去。一个黑衣人推着箱子，快步朝前走去。右手有个东西滑进一名乘客的口袋。 老秦瞬间感觉到天旋地转，痛得身子一歪，腰弯了下去。 走出去的梅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快步朝安检走去。 老秦伸手捂住腰部，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肖队长，出事了，那对菜贩夫妇，跳车了！” 肖男头嗡地一声响，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快，去看看钟九！”耿冲飞快朝审讯室跑了过去。 肖男第一个冲进审讯室，只见钟九安静地坐在那儿，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长长出了口气。 不对。她飞快朝钟九扑了过去，后者，右手朝脖子上一抹，刚要碰到脖子的手被肖男一把抓住。 他的右手顺势朝肖男的脖子划了过去，一片雪亮的刀光闪过。 赶到的耿冲一拳砸在钟九右臂的关节处，咯崩一声，钟九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一块小小的刀片在他两指间滑落。 钟九依旧一脸的平静。 如果钟九死在警局，肖男就麻烦了。对方既非嫌疑人，也非凶手，无缘无故在审讯室自杀，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看来，对方在给她挖坑。而且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钟九又一脸似笑非笑看向肖男，肖男心头再度一跳，手掌一摊，一记手刀狠狠敲在对方的后脑勺上。 钟九头一歪，晕了过去。 “搜，给我搜遍的他的全身，把危险物品搜出来。” 耿冲上手就开始翻找。刀片不好藏。 可他把钟九全身都搜遍了，什么也没找到。 “头儿，没有。” 肖男眉头紧皱，钟九刚才虽然失手，可并没有慌张，说明他还有后招。她猛然想起刘德华、刘若英主演的那部《天下无贼》，伸手将钟九的嘴掰开。 只见他嘴里，舌苔上正躺着一块一模一样的刀片。她伸手取了出来。 耿冲吓得冷汗直冒，伸手一巴掌甩在钟九的头上：“妈拉……” 肖男一把将他的抓住，示意他别冲动。 好狡猾的对手啊，钟九也许是主动送上门来的。牺牲一个钟九，可以将她肖男拉下马。 警察是纪律严明的部队，一旦发生有嫌疑人在警局死亡，就是重大失职，到时候，停职是轻的，调查组马上就会介入。案子可能被搁置。 这些年，对公安系统的要求尤其严格，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肖男也惊出一身冷汗。 “马上向局里申请对钟九进行强制拘留，这小子十分危险，放出去，随时有伤人的可能。” 肖男拿起手机，拨通了勒南华的号码。将菜贩跳车和钟九自杀未遂的事向他汇报了一遍。 勒南华沉默了足足将近半分钟，才开口：“肖男，这案子可能跟715有关，你要千万小心，我们有五个同志死在对方手里。” “五个？”不是四个吗？洪飞和三名干警。难道这案子还有什么隐情吗？ 肖男要崩溃了，都到这份上，怎么勒局…… “你等我，我马上到局里，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肖男刚挂断电话，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我是老秦，我被人捅了，我现在……” 肖男惊得差点跳起来，老秦的声音断了。 “快，去机场，快，联系机场，老秦出事了。快！”她急得一声大吼，梅姐那条线或许跟张春花的死关系不大，而715案已经死了四名警察了，凶险万分，她早该派人跟着老秦的。 肖男飞快朝外跑去，驾驶比亚迪唐，疯狂冲了出去。 第92章 隐藏的黑手 老秦被送去了医院，还好机场工作人员发现的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肖男深深自责。看着昏迷中的老秦，心里如同火烧。 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肖男一回头，是勒南华。 “勒局！” 勒南华点了点头，朝重症室看了一眼，全国每一天几乎都有公安干警牺牲。每一年，因公负伤的不下数千人。几乎每一天，都有公安干警浴血奋战在与歹徒搏斗的一线现场，也有许多人早上出去还好好，晚上回来就是一身的伤痕，甚至，已经是双目紧闭。 在和平年代啊，警察是牺牲最多的职业之一。 共和国的平安有多少无声的守护啊！ “走吧，有耿冲他们在这儿守着就行了，你跟我回局里，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肖男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勒南华走出医院。那对菜贩子夫妇还在医院未醒，耿冲留下刚好负责他们的安全。 …… 勒南华一脸的凝重，看着肖男，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715案，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这后面可能有一只隐藏的巨大黑手。当年，那四个小孩的死根本就是什么迷信造成的，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肖男心头一跳，什么人会谋杀几个小女孩呢？ “当年，洪飞已查出了一些眉目，可对方非常狡猾，而且，有一个严密的组织，为了能尽快拿到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他派了一名卧底打进敌人内部。洪飞和三名干警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我们也在郊外发现了那名卧底的尸体。所以，死的人其实是五个人。” 肖男一惊，可档案里为什么没有提这件事呢？按说这么重要的信息，卷宗不应该漏掉啊。 “当年，那名卧底的脸被划花了，而且，他……他的脸皮被……被人剥下来了！”勒南华哽咽的说不出来话。尽管他见惯了生死，也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可一想到那名同志的惨状，就说不出来的难受。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将凶手抓住，绳之以法。 肖男心头狂跳。 “他的四肢被人砍断，泡在硫酸里，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全部腐烂了……”勒南华已经说不下去了。 肖男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凶手简直是凶残到令人发耻！ “所以，我们没办法确认他的身份，但我知道，就是他，因为，那名卧底是我为洪飞选的。”有一句他没说，那名卧底曾经是他最好的学生。 “那帮人不仅狡猾、猖狂、凶残，而且，做事毫无顾忌，这也是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重启715案调查的原因之一。我非常清楚，一旦重启715，将会有更多的同志牺牲。是我，下不了这个决心。” 是他的懦弱，让这群不法之徒逍遥法外这么多年，他不配当这个局长。 “我本来以为，洪飞那件事以后，他们会收敛一些。事实证明，他们也确实沉静了好几年，可直到十年前，一起案子的发生，我知道，他们又回来了。” “715的凶手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的极度凶残的罪犯，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隐藏的巨大黑手，如果要动，就必须一击必中，将之一网打尽，否则，必将遗患无穷。” 说完，勒南华又拿出一份卷宗，交到肖男手里。 “这是当年，那名卧底留下的，还有十年前发生的那起案子，你拿去看看。”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接过卷宗。忽然明白一个症结，勒局之所以没把卧底的信息加进去，恐怕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毕竟凶手没抓住，而且，对方那么凶残。 卧底名叫骆龙，奇怪的是，也是莲花村人。 十五年前，他从部队转业，进入警官学校进修，后来，被勒南华选中，打入一个人口贩卖组织当卧底。这期间，他通过自己的方式成功解救出了三十多名被人贩子诱骗和拐来的少女，并将她们安全送走。 在一次营救过程中，被对方的老大发现，身份被揭穿，当场被人撕下了面皮，砍断了双手双脚，还将他的双手双脚浸泡在硫酸中数十日，他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爬满了蛆虫，他是血被人放干而死的。 那个组织的老大绰号叫“老水”，骆龙将最后的信息送出来的时候，正是洪飞等人遇害的时候。所以，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口贩卖组织究竟有多少人，他们的老巢在哪儿。 “洪飞肯定是发现了重要线索，不然，不会遭人灭口。”肖男忍不住说了一句。 勒南华点了点头：“可惜，骆龙将那么重要的线索送出来的时候，老水和他的人已经全部撤走了。” 肖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洪飞和骆龙的联系应该是单线联系，在警局知道骆龙身份的人肯定少之又少，那骆龙为什么会暴露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肖男望着骆龙的照片，愣愣发呆。 勒南华似乎是发现了肖男的异常，看了她一眼，拿出一支烟，刚想点，赶紧手一松，把打火机关掉。他的手有些颤抖。以肖男的聪明，应该猜到了。 “你是不是想说，骆龙为什么会暴露？” 肖男没说话，也许勒局早就有已经心里有底，恐怕这也是这么多年这件案子没有重启的原因之一。 “没错，我当时就怀疑，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所以，自从洪飞和骆龙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调查几个知情的人员，最后，我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嫌疑。也就是说那个内奸究竟是谁，我根本没有查出来。” 勒南华既愤怒，又沮丧。对方确实隐藏得很好，自从那次以后，根本没有显露过任何信息，也没有任何存在的迹象，就像洪飞和骆龙是自己暴露的。 洪飞和骆龙都是警察队伍中的精英，无论是潜伏还是刑侦的技术，格斗的能力都是首屈一指，不可能那么不小心的。 看来，这个人确实很狡猾，狡猾到让肖男都觉得可怕。 “大觉寺，这些年，我也查了无数回，根本没有任何的破绽，但我知道，他肯定有问题。” 这就是敌人的高明之处，明明有问题，却让你找不出任何的漏洞和破绽，这背后隐藏的黑手，还真是让人胆寒。 自己当初想引蛇出洞，见梅姐进了大觉寺，就也跟了进去。还想着……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冒失了。 肖男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提任何有关715的信息，你只管往下查。还有一点，告诉所有参与案件追查的同事，必须24小时，枪不离身。必要时，可以开枪。确保自己人的安全第一。”凶手到底有多凶狠，多凶残，他已经领教过了，案子要查，但这次，他一定要让他们平平安安的。 第93章 嚣张派出所长 肖男心里盘算，大觉寺跟那个组织有关，那么梅姐很可能是关键人物，可张春花、钟伟夫妇的死却集中在莲花村，江伟、钟九、经斌，甚至张秋花都有问题，这莲花村可能跟老水的组织有关吗？ 看来，得找一个突破口才行。 肖男将勒南华的命令布置下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肖男和陆佥坐在了江伟的对面。 江伟看上去斯斯文文，还戴着眼镜。 “警察同志，我没什么事吧，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不知道经所长为什么让我那么说，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江伟，你是哪一年来的莲花村？”肖男没由来问了一句。 “五年前，怎么了？”江伟故作惊讶道。不明白肖男是什么意思。 肖男心中冷笑，他做梦也没想到，肖男会去查他的出身，五年前要移民的三个村子里，根本没有姓江的，根本没有江伟这个人。虽然，肖男不明白，他这身份是怎么伪造出来的，可能肯定一点，江伟的身份是假的。 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又是谁给他伪造的身份？会不会是经斌！？ 肖男猛然想通一点，如果一开始，江伟和经斌就认识，他们就有勾结，凭经斌派出所长的权力，在那个年代，伪造一个身份并不难。 看来，要揭开江伟的身份，少不了要请经斌了。 肖南走出审讯室，把自己的想法跟勒南华做了个汇报。 勒南华吃了一惊，让她放手去办。 肖男并不担心梅姐跑路，既然大觉寺能在浔阳市存在这么多年而平安无事，那么，梅姐没有理由跑路，就凭她肖男仅有的怀疑吗？她相信，依那个老水的张狂和自大，依那个组织的严密程度，根本不会把她一个女刑警队长放在眼里。 “头儿，鱼儿回来了。”杨灵叫了一声。 小江鱼儿走了进来。 “怎么样？” “弄好了，结果你绝对想像不到。”小江鱼儿伸手拿出一张纸，伸手摊开在桌上。 肖男抬眼看去，正是莲花村的平面图，她让小江鱼儿利用无人机拍下了整个村子的全貌。 图上标得清清楚楚，江伟家，张春花家，张秋花家，还有村口，忽然，肖男眼睛一亮。江伟家就在张春花和张秋花家中间，而钟老二家和钟老三家距离他家都不过二十米。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浮现出来，如果凶手藏在江伟家，无论前后，都很方便。而且，江伟家里距离那片小树林最近，即使被发现，也可以安全逃入树林，到时，往山里一躲，任是神仙也难找。 看来，这个江伟有可能跟凶手关系密切，凶手很可能就藏身在他家中。 “头儿，耿冲来电话，那对菜贩子夫妇醒了，也脱离了危险，要不要问话。” 肖男犹豫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现在，没有实质、有力的证据，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些人不比平常的罪犯，根本不在乎人命。 莲花村，夜晚异常安静。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在钟老三家门口闪了一下，倏地钻进屋子。 她伸手打开手机，因为钟老三刚死，屋里显得阴森森的。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朝床底下摸了一阵，摸到一个小本本，心头一喜，赶紧抽了出来，胡乱往怀里一塞。只有贴身才是最安全。这是她娘跟她说的。 她轻手轻脚小跑出钟老三的房子，一溜烟小跑钻进了小树林。那高大的身材拉得老长老长，像一个怪物。 没有人注意到，莲花村村口三棵电线杆上多了个小东西，那东西很小，远远几乎看不真。从钟老三屋里跑出来的黑影正好落入了那小东西的视线。 张秋花。 “头儿，张秋花出现了。”杨灵紧盯着屏幕。原来，傍晚，小江鱼儿安排人假扮电工借维修电线，在村里三根电线杆上安装三个不起眼的微型摄像头。虽然不能把村子里每家每户都照进去，可出入口和对着小树林的方向，却刚好覆盖到。 肖男点了点头。她现在最想撬开的是江伟的嘴，可对方刚才根本没接她的话，她在等当年移民村办理处负责人的电话，只要信息核准，她有把握把他的身份揪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莲花村那座废弃的房子，月光都照不进来。一个黑影一闪，出现在一楼的角落。 “谁？” “是我。”一张脸露了出来。他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这废弃房子里了。 “我的经大所长，你这么着急找我干吗？”黑暗中，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 “哼，现在可倒好，江伟进去了，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很麻烦？” “怕什么，老水不是还没发话吗？再等等看，那女人去了那边，应该很快有消息。” “如果江伟把咱们供出来，我们可一个也跑不了。” “桀桀桀！”惨白脸怪笑了几声，黑夜里听来，让人心头发颤。 “放心吧，实在不行，我把他们都做了就得了。就像当年一样，还怕几个小警察吗？哼，没有老水的命令，谁也不能启动。江伟会供出我们？你放心吧，他谁也不会供出来。不过，这批货为什么还没到，我倒建议你快查查吧，别阴沟里翻了船。”惨白脸笑了笑，转身，身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经斌看着消失的黑影，嘴角挂起一抹阴冷的笑。 就在他刚动身回到家，一个人影在他楼下一闪，嗯，他被人跟踪了。 第二天，肖男出现在莲花村派出所的时候，经斌还是有些吃惊。 “经所长，关于张春花和钟伟的案子，我们有些疑问，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经斌头扬了扬，吐了口烟雾：“请我回去协助调查，我这几天都很忙，不一定有时间，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吧。” 一旁的耿冲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前，肖男伸手将他拦住。 “怎么，肖队长是打算用强么？咱们公安系统这几年破案率虽然高，但对咱们的要求也更高，公正执法可是上头一再三令五申的，希望肖队长别为难我。” “经所长说严重了，就是有几个疑点，我们想请经所长一起帮忙参谋参谋。” “呵呵呵，我这小门小户的就不跟着掺和了，肖队长自便吧。”经斌脸上更加得意。 “经所长，关于咱们莲花村的人口和户籍问题，我有几个疑问想请教一下。” “人口和户籍问题？”经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就在经斌在镇上的住所，陆佥和小江鱼儿带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锁，陆佥手一挥：“动作快点，记住，一定要把东西恢复原位，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第94章 披着人皮的狼 “想跟经所长了解一下，十五年前从江对岸迁过来的两户人家，江家和连家。” 经斌的脸色在一刹那间变了变，马上恢复正常。 “江家还在，连家迁来没多久就迁走了。”经斌故意看了一下派出所外面，没什么人。 他也到了下班的点了。派出所在镇上，离莲花村不远，所以，他到莲花村很方便。给他配的房子就在镇上。 “我们想查阅一下江家的档案，不知道方不方便？”肖男忽然变得十分客气。 经斌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我去找人拿。”说完，走进所里。 肖男舒了口气，杨灵拍了一下胸口。她们拖的时间越久，给陆佥他们争取的时间就越多。 不一会儿经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档案袋。 “江家的档案就在这个袋子里，你们看吧。”说着，递给了肖男。 “谢谢！” 经斌刚想转身离开。 “经所长，这档案还给谁呢？” “哦，还给档案室的小刘就可以了，你们上次搜查莲花村的时候见过。他还在所里。”经斌骑上摩托车，转身离去。 杨灵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小江鱼儿。镇上经斌的住所，陆佥伸手让大家仔细检查一遍，所有的东西是否恢复原样，这才小翼翼将门关上，闪身带人离去。 经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肖男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江家的档案，他不怕查，因为，从头到尾，所有的信息都有，非常完整。 肖男究竟想干什么呢？ 经斌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微黑，他打开门，仔细看了看地下的脚垫，方向没错，可是，他猛地一惊，家里有人来过。 他急匆匆打开门，朝四下搜寻，又打一个床底下的暗格，拉开床，爬了进去，拿手机朝下一照，看见里面的情景，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将床拉回原位，将床下的瓷砖盖好。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了正在车里的陆佥的眼中。 他们不是仅只来搜查那么简单，肖男要拿到最有力的证据，她要看看，这经斌究竟是什么人？还是不是那个转业回来的派出所的老干部。 “头儿，有重大发现！”看着视频里的经斌，小江鱼儿有些兴奋，忍不住给肖男拨了个电话。 陆佥将经斌床底下暗格的视频发给了肖男。 肖男赶紧驱车回市局。 有一点，肖男想得非常清楚，要想抓住那个杀人凶手，必须先剪掉其羽翼，而经斌极有可能参与其中。 现在看来，不仅是参与其中那么简单。 虽然江伟马上要释放，但她有信心，很快，江伟就会来找她。 江伟的嘴确实很严，对于他移民来莲花村的事说的滴水不漏，跟档案里描述的一模一样，看来，这二人不仅早就串通好了，而且，经斌还可能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 那床底下的暗格里是什么呢？ 经小萌越来越觉得，这镇上给配得公租房，隔音效果实在太差，时不时天花板就有声响传过来，可毕竟是只有正常商品房租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所以，她也勉强能忍受。而且，还是一楼，也还方便。 今天，见父亲经斌早早就洗了澡，心情大好。没有那股怪味。 经小萌下厨炒了两个菜，父女二人边吃边聊，吃得很开心。此时，地底下又传来若有若无的两声响动。 她忍不住咕哝了一声，没再说话。 经小萌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确实不容易，还好，她很孝顺，很多人逢人就说，经斌生了个好女儿。 只是，医院的工作比较忙，也没时间谈朋友。 经小萌觉得父亲这几年的话比以前少了很多，虽然父女俩没有什么大的代沟，可像今晚这么边吃边聊的时候还是比较少。大部分时间，经斌到家的时间都很晚。 派出所杂事多，经小萌非常能理解。 看着视频里经斌和经小萌边吃边聊，肖男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二人怎么看怎么不像父女。而且，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地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的响动，窃听器是最新的，所以，效果很好。可听不太真切。似有又似无。 转身走出办公室，肖男走到档案起，又翻起经斌的档案。一个转业数十年的人，该有怎样的生活习惯呢？一个单身父亲又该有怎样的生活习惯呢？ 肖男觉得，视频里的经斌不像一个单身父亲，倒像一个单身狗。更不像一个干了几十年公安的老警察，而像一个…… 她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面前照片里的人。 肖男重新坐回电脑前，仔细观察经斌的一举一动。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镜头里的经斌抽烟，剔牙，喝茶，洗澡，看电视，每一个动作，肖男都仔仔细细地看着。 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经小萌穿了一件略显宽松的睡衣，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身后，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后背。 直到经斌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灯，镜头里才陷入一片黑暗。 经斌当兵时受过伤，腿有点微微跛。不留意看不出来。 肖男心跳得更快了。 一个当了五年兵的人，一个干了几十年警察的人，背会驼得那么厉害吗？他才刚刚五十三岁。派出所也有体能考核的吧！？ 一个父亲会对着女儿的背影看那么久吗？那眼神中，应该是欲望吧。 肖男心中打满了问号。 就在黑暗中，有一个人影从经斌的房间走了出来。那人走进洗手间，拉开门，又将洗手间的门关上。窗外有月光，透进了屋子。 “那人好像没跛脚！”杨灵下意识说了一句。 肖男紧紧盯着屏幕，人影从洗手间出来了，走路姿势再正常不过，而且，脚步很有力。 “确实没跛脚！”小江鱼儿忍不住强调了一遍。虽然光线暗，可有没有跛脚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是的，那人确实没有跛脚。可看背影和身形，明明是经斌。如果他没有跛脚，那这个经斌又是谁？总不会，他晚上脚不跛了！？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肖男脑海中闪现…… 第95章 雇主是凶手 老秦醒了，第一时间要求见肖男，她赶紧驱车赶到医院。 “头儿！” “怎么样，没事吧？你好好躺着，别动。”见老秦挪动了一下身子，肖男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头儿！？”老秦又叫了一声肖男，眼睛看着她。 肖男这才回过味来，将耳朵凑近他的嘴边。 老秦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肖男脸色大变。一只手瞬间握紧。 身后的杨灵能感觉到老大身上的变化。 “头儿，老秦刚才说什么？”杨灵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走，我们回局里吧。还有不少事要落实呢。” 今天一大早，江伟就被放回去了，而钟九，也放回去了，尽管肖男心里非常清楚，钟九十分危险，可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她不能将人留下。法律就是法律。 坐进车里，肖男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老秦被人监视了。 简直是胆大包天，丧心病狂，竟敢监视警察？他们想干什么？ 她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了耿冲：“耿冲，对老秦进行24小时保护，除了医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是。” “头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耿冲忍不住问了一句。 肖男知道，耿冲肯定也有所察觉。 “记住，耿冲，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老秦的安全。还有，枪别离身，记住，保护好自己。”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老秦被人监视了，自己呢，陆佥和小江鱼儿，还有杨灵呢？有没有被人跟踪？ 肖男马上让杨灵打电话，通知大家，小心周边的人，出行注意保护好自己。看来，对方是要有所行动。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狂徒，敢跟警察叫嚣！ “肖队长，菜贩夫妇交待了，张春花最后那位雇主的信息拿到了。”陆佥一早便被派去提审菜贩夫妇，果然有收获。 肖男浑身一震。 叮地一声，陆佥将信息传了过来。 张春花的雇主是一位三十一岁的年轻人，名叫邵小春。是个个体户，是做超市尾货生意的，据说，生意做得还不错。三十分钟后，肖男拿到了他的全部资料，可当她看到邵小春的照片时，她一下呆住了。 一个白净的年轻人，跟钟九有几分相似的眉目，一双倒八字眉，眼神阴冷，这人是……江伟的儿子江小飞。那天搜查的时候，她见过。江小飞就在现场，当时，她心里还猜疑，为什么江小飞跟江伟一点都不像。 江小飞就是张春花的雇主，江小飞就是邵小春。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张春花应该认识江小飞，毕竟，他们是同一个村的。张春花为什么会愿意受雇于江小飞呢？ 还有，钟伟死的时候，他在江伟家，可第二次搜查的时候，江小飞并不在，而其他家也没有出现多余的人，可那名杀手就出现了。 有没有可能，江小飞就是那个凶手！？肖男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一时，气血翻涌。 钟老三说钟伟和他的姘头才是杀死张春花的凶手，江小飞跟张春花是同乡，又为什么要杀她呢？如果江小飞是凶手，他又为什么要杀钟伟呢？ 看来，只有找到江小飞才有答案。 如果他真是凶手，这个人将十分危险。 只有抓住江小飞，一切才可能真相大白。 莲花村，还是那座废弃的房子。 “江伟，你为什么把我供出来？”经斌十分不满。 “哼，不把你供出来，我怎么转移警察的注意力，不把你供出来，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出来。放心吧，这货一到，你就跟货一起去那边。老水已经交待过了。” 经斌心头一喜，讪讪然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样的日子他也过够了。说不得，走以前，还要做一件事。他脑海之中浮现经小萌那曼妙的身姿。 “货快到了，就这两天。我接到了老水的通知。在路上出了点小差错，这次货的成色不错，出手以后，应该可以歇一段时间。”说话的是一个声音尖细的年轻人。一张脸惨白如纸。 “小飞，你提前让钟九离开是什么意思，不是想……”经斌忍不住说了一句。 脸白如纸的江小飞看了经斌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在组织里，除了老水，还没有人敢质疑他江小飞。 “他已经被条子盯上了，不走，会很麻烦。江伟也是，这次以后，就换个身份。还有你，如果货走的顺利，你也到水下吧。”江小飞没想到，这次，这个女警这么麻烦，比十五年前那个叫洪飞的警察还麻烦。当年，他才不过十六岁，不照样把他们宰了，宰条子，如屠狗。 他脸上露出一阵得意的表情。 江伟没说话，心里却开始打鼓，这次进去，虽然很快放出来，但他有种感觉，可能要出事。那个女警察，没那么容易对付。往往三两句话就能直指要害，当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还好，经斌没有被发现，否则，自己就真的麻烦了。 “把你放出去的人撤回来吧，不然，真跟警察干上了，咱们一时半会儿就脱不了身。”江小飞虽然嚣张，但很会审时度势。而且，他从来不轻视自己的对手。那个女警，确实不简单。上次，差点栽在她手里。 十五年前，要不是那个叫洪飞的警察轻敌，没把自己当回事，自己可能还要费一些手脚。说到底，还是自己十五岁的外表骗了他。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咱们不要再见面了。老水过几天会过来，到时候，有可能，咱们都得跟货一起走。这次，听说，老水亮了个瞎子（被人摆了一道）。” 经斌和江伟都点了点头。 十分钟以后，一条黑影出了莲花村。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匡庐机场。 莲花村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村口和村后不光来了些生面孔摆摊，而且，出租车司机也不是一般人。 “你好，去哪儿？” “匡庐机场。” 司机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后座上的人，钟九，在名单里。开会的时候，队长特别强调了这小子是个危险分子。 “好嘞，您坐好。”车子缓缓驶离莲花村，开上威家大道。 第96章 地底囚父 出租车内，钟九坐在后排，半闭双眼，闭目养神。他想不明白，那个女警怎么会那么聪明，连自己的刀片都搜得出来，当年，就是凭着这手绝活，才入得了老水的法眼。 司机不易察觉地朝手机看了一眼，下意识刷了几下手机，又打开了微信。简单编辑了两个字，发了出去。 五分钟以后，肖男接到消息，钟九要跑路。 说实话，除了张春花、钟伟、钟老三，钟老二一家被杀，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钟九杀了人，所以，即便对其进行抓捕，她也无法定他的罪。除非，能证明钟九和几起案件有关。 怎样能抓了人，把人留下呢？ “头，抓还是不抓？”一旁的小江鱼儿有些焦急，一旦错过时机，再想抓钟九，恐怕难如登天。这样的人，一旦跑路，再想找出来，就困难了。 “抓。”现在，肖男基本能肯定江伟和经斌都有重大问题，而且，极可能跟当年那起案件有关。尤其是，两人合谋伪造江伟的假身份，仅此一件，就可以将他们逮捕归案。可肖男想知道，江伟究竟是谁？还有，隐藏在经斌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想要撬开钟九的嘴，确实很难。 钟九做梦也没想到，从他一上出租车就被人盯上了。当武警设卡将出租车拦住，他就知道，出事了。刚想逃，五六名武警围了过来，将手里的微冲对准了他。 “双手抱头，不许动。快，出来！”一名武警将车门拉开。连带着那名出租车司机，也是双手抱头。 钟九下意识动了一下嘴唇，双手抱头，从车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杀人，不需要用手。 就在他舌头一吐，朝一名武警的咽喉划去之时，在他身后，那名司机，一拳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扑通，钟九仰面栽倒。 肖男思前想后，现在，必须进行突破，否则，很难留得住钟九，也没办法继续往下查下去。所以，她要么抓捕江小飞，要么，动经斌。毕竟，有了监控视频，抓捕经斌更加容易一些。 肖男不知道，江小飞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他究竟是不是几件命案的真凶。 从监视老秦和杨灵他们的人撤走来看，对方明显还不想鱼死网破，他们在等什么呢？ 就在钟九刚刚落网，两辆车子出现在派出所长经斌的住所附近。 “行动！”肖男一声令下，所有人瞬间冲下车，将经斌的住处团团围住。 耿冲一脚将门踢开，一道黑影如同一头猎豹冲了出来，那人抬手一枪打在一名干警的身上。黑暗中，肖男也抬手一枪，将黑影的手枪击落。顺势飞起一腿朝黑影踢了过去。黑影单臂一竖，以手挡住肖男的一记高鞭腿。被踢得一声闷哼。 肖男第二腿又到了。可那黑影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拳砸在肖男的腿上，痛得她一呲牙，一枪托狠狠朝对方的头上砸去。 对方刚一侧头躲过，肖男的手枪直接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别动，再动开枪了！”瞬间，五六名大汉围了过来，将黑影掀翻在地，将其死死压在地上，咔嚓一声，把他铐上了。 灯光点亮，正是经斌。 “你们……”经小萌站在房门口，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你也许知道。”说完，转身朝经斌的房间走去，后者，脸色大变。 肖男掀开经斌房间的床板，将四块地面砖掀了起来，露出一个方形的大洞，她手举电筒，往下一照，是个楼梯。她一脚踩了上去，带着几名干警往下走。 一旁的经小萌傻眼了，她跟父亲一起住了十几年，这房子也住了好几年，房间卫生打扫了无数遍，可从来没发现，这地下竟然还有一个地洞。 当肖男到达地洞的底部，整个人都惊呆了。 地洞有一个十字架的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 肖男走近一看，那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瞪着一对突出来的眼球，啊啊想说什么，原来，舌头被割断了。 “你是谁？”肖男问了一句，赶紧叫人把他的绳子解开。老人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最近的一名武警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老人依旧啊啊地叫着，那瘦得如同枯柴一样的身体，看得人揪心不已，好像，一阵轻风就可以把他吹倒。 老人颤颤微微在一旁的地上拿起一支断了半截的竹筷，手抖个不停，艰难地写下了两个字：经斌！ 肖男呆住了。尽管他对经斌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可做梦也没想到，真的经斌竟然被对方囚禁在他自己家里。而经小萌，偶尔听到那轻微古怪的声音可能就是她自己的亲生父亲发出的。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每天面对竟然是一个恶魔，而亲生父亲就在自己的脚底下。 经斌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一时，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而地面上的经小萌，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留下几个人勘察现场，肖男带人悄无声息地撤离，整个行动，只花了十五分钟。 经斌被送往医院，而坐在车里的经小萌，整个人都懵了。假经斌戴着黑头罩，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车上，肖男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经小萌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和一个囚禁自己亲生父亲的人生活了数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几年前，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被囚禁在自家的床底下。 经小萌惊惧地直发抖。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肖男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她要雷霆出击，否则，意识到钟九和假经斌出事后，江伟和江小飞很可能狗急跳墙。到时，要抓他们，恐怕，难上加难。尤其那个江小飞，可能还是个格斗高手。 几辆车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莲花村村口和村后，肖男带人从村口的车里飞速冲了出来，直奔江伟家。 黑夜中，人影幢幢。 第97章 凶手的凶残 抓捕江伟和江小飞并不顺利，江小飞跑了。江伟倒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警察上门。肖男知道，已经打草惊蛇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呢？ 耿冲将江伟塞进车里，肖男望了一眼黑夜中的莲花村，总觉得这村子说不出的诡异，还有那片通往月秀山的小树林。她心中暗暗做了一决定。 肖男并没有安排连夜审讯，也没有安排追捕江小飞。对于一个杀人狂魔，肖男非常清楚，逼得太急反而适得其反。她要一击命中。 第二天，她起了一个大早，到局里，准备好手续，提审经斌。 可当她带着杨灵走到审讯室，坐到经斌对面，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叫什么名字？”肖男开口。 经斌不说话，眼睛看了她一眼，有些讥讽的意味，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你还很嚣张啊，光凭囚禁派出所长这一条就够你把牢底坐穿了。”杨灵忍不住说了一句。 经斌还是没说话，肖男的眼光不禁朝他上下看了几眼，当看到他无意中摊开的右手手指，脸色大变。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假经斌？”肖男一句话出口，杨灵一愣，转头看向她。 面前的经斌也微微一愣，看向肖男的眼神警惕的闪了一下，不由冲口而出：“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么快，这女警还真是…… “经斌是个三十多年的老烟民，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有很厚的烟夹痕，看看你的右手。”肖男朝他的右手一指，后者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去。 杨灵气得伸手一把将朝他的脸撕去，怪不得一直没有任何表情，原来，是个假货。 杨灵一把将假经斌的脸撕了下来，是张很年轻的脸。长相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接下来，审讯进行的异常艰难，对方也是一字不吐。 肖男没想到，对手如此狡猾，假经斌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暴露了呢？ 看来，昨天晚上，他就在等着自己上门？ 还有，那个江小飞也是，明明自己派了人全天24小时监视着莲花村，并没有显示他出了村子，可为什么就是不翼而飞呢？就算他跑到别人家里，监控视频里也会有记录，她专门让人将江伟和钟老二、钟老三、张春花家给监视起来了。 现在看来，除了已经抓过的江伟和钟九，其他没有任何收获。这经斌和江小飞莫非人间蒸发了吗？ 照这样一下，根本破不了案，对手确实太狡猾了。 他们究竟藏在哪儿呢？ 肖男忽然想到一问题，经斌家里有一个很深的坑，以致于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有没有可能，江伟家里，或者其他人家里也有这样一个坑呢？ 一个计划马上在她脑海中形成。 莲花村，还是那座废弃的房子。 “怎么样，老水的计划没错吧，他简直是料事如神。”江小飞不禁有些佩服老大。 经斌点了点头，昨天晚上，确实太危险，他做梦也没想到，肖男会带人来实施抓捕。现在看来，这次货一到，他一定得走了。身份已经暴露。 “货明天就到，要小心点，这次这个女警有点麻烦。” “放心吧，都准备这么久了，不会出事的。” “还是小心点吧，老水说了，这一次出了事，别再指望他救我们。那个女警可能会找到他。” “什么？”经斌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老水是他们的老大，也是神一样的存在，二十多年来，在他的带领下，他们躲过了无数次警方的追捕，就算是当年那一次，那么危险，他还不是将他们全部救出来了。 “这话，老水应该也是说给我听的。他说，那个女警好像很麻烦。五年前，曾经在a市弄垮了老柴。现在，老柴还在里头呢，估计这辈子出不来了。” 经斌心头狂跳，老柴是北方贩“牲口”的祖宗，也是道上的前辈，经营贩卖的组织足足有三十多年了，那真是人精中的人精，怎么也会折在那女警手里吗？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那个女警察有那么神吗？” “老水说，对上她，我只有五分胜算，而且，如果对方用枪，我一分也没有。” 经斌心头再度突突突乱跳，想起自己面对肖男的几次，后背一阵发冷。 忙活了一夜，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肖男立刻联系了经小萌，真经斌可以正常交流了，只是不能说话，她迅速驱车赶到了医院。 看着瘦骨嶙峋的经斌，肖男鼻子有些发酸。 “我是市刑警队的肖男，你好，经所长。关于你被囚禁的案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给您准备了纸笔，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说着，杨灵将准备好的纸笔递了过去。经小萌伸手接了过去。 老人虚弱地点了点头。 “您是哪一年开始被人囚禁的，记得吗？” 老人艰难地拿过笔，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距离现在已经五年了。 “您知道囚禁您的人是谁吗？” 老人又艰难在纸下写下两个字：杜江！ 杜江是谁呢？肖男有些疑惑，715所有的卷宗里，没有这个名字。 还没等肖男往下问呢，老人又艰难地写了一行字：找到张秀娥，拿名单。 肖男猛地一惊，张秀娥是谁？找她拿什么名单呢？ 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信息。 见肖男没明白，老人有些着急，又飞快在纸上写了起来：村里，杜江在，江小飞在，都在…… 肖男心头一震，看来自己猜得没错。 老人又写下几个字：记得，找张秀娥，拿名单，要快，要快啊！经斌一双枯眼紧盯着肖男，呼吸急促，嘴里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您知道张秀娥在哪儿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张秀娥是洪飞的妻子，她跟案子有什么牵连呢？ 老人露出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又在纸板上写下几个字：江小飞，杀，钟九，杀，杀杀杀…… 老人一连杀了五六个杀字，看得人头皮发麻。 肖男知道，老人肯定经历过什么，对江小飞和钟九恨之入骨。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钟九回去。 无论如何，她要想办法定他的罪，让他从此见不到外面的太阳。 老人不仅舌头被割掉了，而且，身上长期被人注射衰老针，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完全退化到九十多岁的老人，即便把他救出来，他也时日无多了。 凶手的凶残简直让人怒不可遏。 第98章 地下室惊现 根据经斌提供的线索，肖男笃定莲花村有几个地方绝对有问题。 当天，一队神秘的地质墈测人员进入村子，开始对村子进行地质墈测，说是市地质队的，进行地质常规测量。 有一队测量人员，进了小树林。 肖男摘下帽子，四下打量幽静的小树林，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张秋花一进入树林就消失不见呢？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有重大发现。江小飞的住处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原来，今天，她派了小江鱼儿带人前往张春花的雇主邵小春在浔阳市的住所，也就是江小飞的住处搜查。 “现场找到了浸泡尸体用的漂白粉，还有捆人用的绳子，还有……现场没有任何人的指纹。” 看来，江小飞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搜集好所有证实，再查查附近的摄像头，看看尸体是如何运出去的。再有，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江小飞的生活痕迹，我想看看，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江小飞不仅凶残，而且，谨慎，冷静，狡猾得让人抓不住任何的破绽，一个分尸现场，即便找到，也无法定他的罪。因为现场可能根本没有他动手的痕迹。 肖男开始仔细查看着小树林。 小树林面积不大，大约有五百多方，树林并不密，但连着月秀山，如果一躲进林子，朝山里一跑，恐怕，就很难抓了。 “仔细查看一下地面，看看有没有可能有地洞或者大坑之类的。” 五名警员开始探测。 他们一点一点探测过去，足足过了将近十五分钟，面积已经快过了一半，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肖男仔细打量着一棵棵树木，林子里种的大多是杉树，也有一部分樟树，还有一棵，等等，那是，居然有一棵菩提树，在并不显眼的位置有一棵并不起眼的菩提树。 肖男走了过去，围着菩提树看了几眼。菩提树多种于广东沿海岛屿、广西、云南等地，但大多是栽培的，中国境内很少有野生的，这棵菩提树为什么偏偏长在这儿呢？ 肖男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棵那菩提树，忽然，她一眼看到脚下，那棵树下凹凸不平的泥土上有一道轻微的裂痕，那是，她蹲下身，伸手轻轻戳了一下，猛然间，只听见树杆发出咯吱一声响，紧接着，整棵菩提树开始自行转动起来，随着树的转动，旁边，数十颗树被移开，一块地门朝一旁推开。 一个幽暗的通道口露了出来。 肖男大惊失色，赶紧走了过去。所有搜寻的警员都围了过来。 “留两个人在地面，其他的人跟我下去。”肖男伸手将枪拔了出来。 就在此时，耿冲带人搜到了废弃的房子附近。 他带人走了进去。 肖男打开手机，后面有一位警员打开手电筒。 四个人开始往下走。 地洞的地面上铺了毡子，虽然有股潮湿的气味，但地道里并不憋闷，很显然，地洞有其他的出口，可能还有通风的管道。 已经走下去将近数十米，前面隐隐出现亮光。 “大家小心，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可以用枪。”肖男吩咐了一声。这是临来以前，勒南华一再强调的，他不想再有任何人牺牲。 几名警员纷纷点了点头。 今天很特殊，一批所谓的勘测人员进入了村子，经斌很紧张，所以，他把枪放在了手边。江小飞的脸色依旧是惨白如纸，心头也有些不安。就在早上，货已经到了。他们刚刚将货安置妥当，检测队就进村子了。 “你说不会是姓肖的女警发现什么了吧？”经斌还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好说，老水说了，一切静观其变。我们所有人的信息都被抹除了，而且，除了那天那个脚印，其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几起案子跟我们有关。所以，不要自乱阵脚。” 尽管老水一再在电话里叮嘱他要镇定，可这次，那个女警的速度太快了。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她已经把老九和江伟抓进去两次了，而且，这次两人还没放出来。 他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 终于，肖男等人离亮光越来越近，她快步朝前走去，等她来到近前，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面前一个巨大的空地，空场中树立着无数个铁笼子，而足足有十几个铁笼子里关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 一见有人进来，她们一个个纷纷大叫起来。 “别怕，我们是警察！”肖男急得一声大吼。 地洞里一下安静下来，没有任何人发出一声响动。 铁笼只有半人高，所有铁笼都上了锁。 “快，去找一个会开锁的同志。”肖男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希望小江鱼儿在身边，他的开锁技术确实一流。 一名同志转身跑了出去。 肖男走近一个铁笼子，一名被关着的女孩目光呆滞，不远处是刚刚拉完的屎尿，她衣不蔽体，裸露的肌肤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鞭痕，女孩面前放了一个铁碗，里面有吃剩下的饭菜，散发着一股馊味，连猪食还不如。 女孩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狗链子，上面，还刻着一排数字。 肖男一眼望去，扑鼻的尿骚味，汗臭味，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几乎所有的女孩都是十几岁左右，一个个，眼神依旧惊恐地望着她。 足足十五个花季少女，一个个跟狗一样被栓着，简直是人间地狱。 开锁的同志到了。 铁笼被一个个打开，女孩们一个个蹲在里面不敢动。 肖男差点崩溃，伸手掏出警察证，朝面前一举，大声道：“我是浔阳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肖南，编号：******！” 紧接着，后面一名警员也报出自己的警员编号，第二，第三位，包括来开锁的那名警员也纷纷报出自己的警员编号。 终于，有个女孩喊了一声：“他们真的是警察！” 听到这一句，所有女孩，仿佛发疯似地跑出铁笼。 江伟家里，江小飞冷静地盯着镜头，他做梦也没想到，肖男会这么快找到地下室，这么快，就将他的货全部给劫了。 肖男让人组织好女孩，打电话叫人到洞口接应，一时间，莲花村外，忽然冲进两卡车武警，他们飞快跳下车，朝小树林飞奔而去。 人贩子张狂嚣张，她肖男也不是吃素的，她倒要看看，这帮王八蛋，敢不敢直接面对国家机器！ 第99章 遇反抗者就开枪 江小飞很平静，看着镜头里的人一个个从铁笼里出来，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失败，他十四岁跟着老水，十五岁那年杀了四名条子，还给一名警察剥了皮，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那帮人会是他的对手，在他的词典里，那都是一群蠢猪。 可今天，他心跳得飞快。 一旁的假经斌浑身在发抖，他做梦也想不到，肖男这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秘密。那里有江小飞的指纹，也有钟九的指纹，还有他假经斌的指纹。 武警瞬间将洞口包围。 小江鱼儿等人正在赶往玉花村的路上。 肖男将情况向勒南华汇报了一遍，电话里勒南华既紧张又兴奋，他也没想到，肖男的动作这么快。 “记住，安全第一，只要确认，必要时，遇到反抗可以开枪。”勒南华非常清楚，正是由于对法律的尊重，正是由于对生命，对公正和正义的敬畏，当年，洪飞和那三名干警，还有骆龙才惨遭对方的毒手，对方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次，他绝不会手软。 江小飞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这时候逃，应该还有机会。 正当他刚起身，肖男抬头，一眼看到了洞壁上的针孔摄像头，她抬手一枪，将枪口对准了镜头。镜头里，枪口就像对准了江小飞，后者，惊得脸上的肉跳得不自然。 嘣地一声枪响，肖男一枪打掉了针孔摄像头。 江小飞气得狠狠一砸面前的显示屏，伸手拿起一张半米的弓，抽身离开。那弓的弦线闪着冷冽的寒光。 所有女孩在武警的保护下，终于走出了地洞，有一个女孩当场晕倒，其他女孩一个个睁不开眼睛。她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阳光了。 “快，担架！”组织救人的是陆佥。 肖男飞身出了地洞。 耿冲搜到了废弃房子，找了很多烟头，还有一个地下室，里面放满了各种挖地洞用的工具。 “耿冲，跟我去江伟家，注意，千万小心，江小飞是个亡命之徒。”肖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耿冲带上人，留下几个人保护现场，飞快朝江伟家跑。 肖男命人守在地洞口，只要遇见不是自己的同事，无法确认身份，一定不能让人靠近。必要时，先制服对方再说。 江小飞的心已经快跳出嗓子眼了，假经斌也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这么多年了，他们作案无数，贩了无数头猪，都没出事，没想到，竟然栽在一个女警手里。 可令他们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江小飞飞身上了二楼，假经斌守在了一楼。远远看见耿冲带了数名警察冲了过来。而不远处，数十名武警飞奔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肖男。 江小飞终于慌了。他不是怕死，而是从来没有人能杀死他。 当年，他不到十五岁，还不是一样手起刀落，一连杀死了四人。 洪飞恐怕至死也不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会如此凶残。 “包围房子，别让他们跑了。如果遇到反抗，可以直接开枪！”跑在前面的肖男一声大喊。 躲在屋顶上的江小飞眼皮一跳，显然听到了肖男的话，屋里的假经斌也是心突突乱跳，看来，肖男没把抓他们审判当成第一要务。 瞬间，江伟的房子被包围。 一名警员小心翼翼，猫腰地朝江伟家的大门走去，突然，嘣地一声响，一颗子弹正打他的胸口。一时，鲜血崩射。 肖男飞身一跃，将他扑倒在地。屋里的人是老手，而且枪法很准。 “快，掩护，救人！”两名队员急匆匆赶过来，一旁，五六名武警枪口对着屋内就是一阵扫射。 那名受伤的队员被抢了过来。血沽沽地流着，可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王八蛋！”肖男气得一拳砸在地面上。 她伸手一把夺过一名武警手里的微冲，扔给耿冲，冲着他喊道：“耿冲，掩护我！” 耿冲眼神一凛，一声大叫：“队长！？” 肖男二话不说，猫腰朝江伟家跑去。她奔跑的速度飞快，呈无规律的s型路线。嘣又是一声枪响，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朝屋里一阵扫射。 肖男飞身一跃，单吊在了半边门框上，一眼瞄到了躲在柜子后面的假经斌，伸手一枪朝他射去。 假经斌就地一滚，可肖男的动作太快了，子弹穿过他的肩胛骨，痛得他一声冷哼，回身一枪朝肖男射去。 肖男纵身一跃，到了屋里。一枪抵住他的脑袋。 “再动，打死你！”肖男的声音冷冰冰响了起来。 假经斌头上的冷汗冒出来了。他相信，只要他再动一下，这女警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而且，说不定，正是她希望的。 他缓缓将手中的枪朝地上放，可就在他手里的枪刚接触到地面，突然，肖男一扬手，一记手刀，狠狠敲在他的后脖梗上。后者，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耿冲带人冲了进来，将人铐上。 肖男抬腿朝二楼走去，示意耿冲在一旁掩护她。 楼下，数十名武警严阵以待，二楼并不高，凭江小飞的身手，极可能从楼上跳下来逃跑，所以，她不能冒险，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将江小飞捉拿归案。 江小飞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他听见了一楼的动静，心里也非常清楚，经斌，不，应该叫黑蛇已经完了。而他，必须从数十名警察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唯一的法子就是干掉那个女警。 只有干掉她，自己才有逃生的希望。 他静静地等待着。 “头儿，狙击手已经就位，但暂时还没有点位。确定江小飞就在楼上。”是杨灵的声音。 “知道了。”为了避免过多的伤亡，肖男申请了狙击手的支援，不过，现在看来，江小飞不但狡猾，而且，非常懂得如何隐藏自己。 可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不会让他逃掉。 她一点一点朝二楼挪动，江小飞并没有开枪，他在等，等最好的机会。 终于，肖男踩到了最后一级台阶，如果她没有判断错，江小飞应该在等最佳时机。他不用枪，而是那锋利无比的工具。 就在肖男的右脚刚一踩上最后一级台阶，忽然，一道寒光一闪，直奔她的右腿扫来。 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向她拿枪的的手腕。 第100章 恩将仇报 躲在暗处的江小飞露出了阴冷的笑意。 肖男右脚忽然原地弹起，拿枪的右手放开手枪，朝下一缩，同时，左脚后弹，朝前方纵身跳了过去，跳起的右脚还不忘一脚直接将枪踢下楼。 江小飞冷眼看着她，肖男就在一滚，站在了二楼的楼面上。 一张惨白的脸，倒八字眉，跟钟九有些眉目相似。可惜，那天搜查没留意，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江小飞的眼睛就像两把刀子，死死盯着肖男。肖男单手一顺，一把警用匕首从腿上拔了出来。 就在她刚一伸手的功夫，江小飞像一头恶狼扑了过去。 江小飞手里的钢丝弓勾向肖男的脖子，匕首直奔她的前胸刺来。 肖男侧身，低头，躲过钢丝弓和匕首，抬手一掌朝钢线弓上抓了过去。 这女人，疯了吧，他那把钢丝弓的弦是用特殊材质制作的，随意都可以切断人的头颅，竟然用手来抓，真是白痴。嘴角挂起一抹嘲讽。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 一把锋利的剪刀滑出肖男的衣袖，她张开五指，抬手抓住剪刀一夹钢丝弦，只听见咯嘣一声。 江小飞惊呆了，他的特制钢丝弓被肖男一剪刀剪断。 就在他愣神之时，肖男一记后摆腿，狠狠踢在他的后心。 江小飞气极败坏，一转身，将手里的钢弓摔在地上，匕首飞快朝肖男还没落下的腿刺了过去。 肖男匕首一转，直奔江小飞的后心扎来。江小飞吓得冷汗直冒。警用招式中大多是擒拿格斗，可这女警全都他妈是杀招。 就在江小飞吓得赶紧朝一旁闪去，肖男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匕首不停，朝他的后腰捅了进去。她练匕首十五年了。每天，刺五百下，劈五百下，撩五百下，直到把手练肿，练到拿筷子都发抖。所以，如果能选，她宁愿用刀。 扑哧一声，肖男的匕首刺进江小飞的后腰，拔出来时，带起一道血箭。 江小飞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一刀扎在肖男的小腹，可好像捅在一道钢板上，叮地一声响。 穿了护具，江小飞眼神阴冷。 肖男依旧不停，一腿踢向江小飞受伤的后腰，吓得后者赶紧一拧身，用匕首迎了上去。肖男伸匕首一挡，两把匕首碰在一起，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与此同时，肖男一记小蹬腿，狠狠踢在江小飞的小胫骨上。 痛得江小飞一呲牙。反手一刀狠狠朝肖男的后背扎去。与此同时，雪白的两指朝肖男的咽喉抓去。 肖男陡然想起钟伟脖子上那两道抓痕，瞬间明白，江小飞生生捏断了他的脖子。想到这儿，一弯腰，躲过两击，同时，反扫腿飞快扫了出去。 江小飞身上鲜血沽沽直冒，躲得动作慢了一点，被肖男一腿扫中，身子栽倒在地上。 肖男得势不饶人，匕首恶狠狠朝对方的小腿上扎了下去。 江小飞抬刀一挡，肖男手腕一翻，匕首在江小飞的手腕上转了一圈，一道血箭划出一圈红线。 江小飞痛得一声闷哼，当地一声，匕首掉在地上。肖男挑断了他的右手手筋。 江小飞做梦也没想到，肖男的招式如此狠辣，完全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也终于明白，那天老水为什么叫他遇见肖男一定要想办法逃走，可他偏偏想杀了肖男再逃，永除后患。 肖男右腿高高扬起，一记高鞭腿，狠狠甩在江小飞的身子上，一腿将他踢了出去。 江小飞直接被踢下二楼。 “不许动！”数十名武警一拥而上，江小飞口吐鲜血，一条腿摔断了。 耿冲过来，将他双手倒剪，一把将他铐住。 肖男从楼梯走了出来。 “带走！” 数十名武警一个个看向肖男，眼神有些怪异，既有钦佩，又有些……畏惧。 这一天，玉花村警笛响个不停，数十辆警车在村子来回穿梭。 玉花村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被塞上车的江小飞，又看了一眼肖男，转身，溜进人群。 勒南华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把玉花村给端了。 可还没等肖男到警局，负责那群女孩的杨灵就哭着打来了电话：“队长，那群女孩，她们被人打了催熟针，全都来……来那个了。” 王八蛋，那群孩子才七八岁，一个个还是孩子啊！ 肖男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一到警局，勒南华刚想找肖男，后者已经将江小飞提进了审讯室。他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 人没有送去医院！？ “头儿，勒局找你！”耿冲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江小飞现在应该送去医院。虽然罪大恶极，可送医就治是纪律。 “你先出去。”肖男冷然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冰。 耿冲只得走了出去。 江小飞看着肖男，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你笑什么？”肖男懒得跟他废话。 江小飞不说话，仍旧带着讥笑看着她。私自审伤员是违反纪律的，他比谁都清楚。 “于小飞，你笑什么？啊？” 江小飞脸色一变，笑不出来了。因为，十五年了，没人这么叫过他。十五年了，没人知道他叫于小飞。 “很意外吧，于小飞。当年，洪飞救了你，而你却丧心病狂将他和三名警员一起杀害。你以为，没人知道吗？”肖男翻阅卷宗时发现，洪飞当年救了一个少年，名叫于小飞，后来，不到几天时间就遇害了，而那名叫于小飞的少年却不知所踪。 于小飞因为长期被关压，脸色惨白是唯一的特征，所以，当肖男看到江小飞的时候，她就产生了联想。果然，江小飞就是于小飞。 洪飞之前，因为有骆龙的帮助，一直很顺利，为什么后来没过几天就一连串出问题，问题就出在他救的那个小男孩身上。 因为，那个小男孩出卖了他。 于小飞怎么也想不明白，肖男怎么会猜出他的身份。 这女警真他妈…… “你怎么知道的？”没有人知道那件事，只有老水。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小飞，你可能不了解洪飞，我告诉你。他是个做事非常谨慎的人，他的计划每一步都进行过仔细的推演，几乎不可能出错，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天他救了你。而你就是导致他抓捕行动失败的根源。你——就是那个叛徒！” 于小飞一下愣住了，当年，也有人倒在血泊中喊了那句：“你就是个叛徒！” 第101章 蒙面幽灵 于小飞的脸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迷惘，甚至，眼底有一丝悔意，肖男心坚如铁，根本不为所动，也许，当年，洪飞也被这头披着人皮的狼给骗了。他绝不会想到，他救的是一匹狼崽子。 于小飞对杀死洪飞等四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可肖男肯定，这小子在装蒜。 勒南华要求见见于小飞。 当他走进审讯室时，猛然心头一震，这人，不是当年洪飞救回来的那个小飞吗？ “你……”他还没有明白过来，肖男已经走了进来。 将自己对事情的推测和判断大致讲了一遍，勒南华腾地站了起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洪飞失败的根由，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当年那个看上去瘦弱又憨厚的少年，那个看上去胆小又可怜的少年，竟然…… 勒南华气得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翻，怒气冲冲走出审讯室，如果倒回去二十多年，也许，他可能忍不住。 洪飞和三名同志死的太冤枉了。 人的恶究竟可以到什么程度，当年，洪飞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于小飞，没想到，最后，却是这只狼崽子出卖了他。 “于小飞，在我面前，你不用演，我既不会为你向法官求情，也不会给你任何逃走的机会。如果你敢逃，你只有死路一条。”肖男扔下一句话，懒得跟他废话。这样的人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她要去看看那个假经斌究竟是谁？他和于小飞究竟在老水的组织里扮演什么角色。看看自己手里掌握的消息能不能将他们给挖出来。 假经斌看上去很平静，十五年了，没想到，他栽在一个女警手里。见肖男坐到他面前，他不禁看了她一眼。 “你是黑蛇吧？”肖男第一句话就让假经斌坐不住了。 黑蛇抬头看了看肖男，心里直发毛，不明白这女警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在组织里，知道自己身份的不超过五个人，而且，于小飞不可能出卖自己，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组织出了问题吗？ “我知道你很好奇，黑蛇，我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你的身份。你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肖男的话飘浮不定。 黑蛇没说话。 “黑蛇，刘庆良。” 黑蛇诧异地看向肖男，心头嘭嘭乱跳。好多年没人叫自己的名字了，在组织里只有老水知道自己的真名，这女警是怎么知道的？ 刘庆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一个刚到浔海市不到一年的女警怎么会把自己的老底给掀出来。 刘庆良是黑蛇，而于小飞是天狼。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庆良确实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肖男看了看他，一句话没说，掉头走出了审讯室。这次，她要让天狼和黑蛇再也走不出警局的大门。 第三个轮到江伟。肖男确实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不代表，她没办法。当年，洪飞留下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天狼狡诈，且性贪，脸白如纸；黑蛇驼背，手臂上的一道蛇头的纹身，所以，她一下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可江伟却像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特征，若说他是老水，不像。 江伟看向肖男，依旧很镇定，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脸不改色。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不明白肖队长想听什么？” “说说你是怎么加入老水的组织的。” 江伟的脸变了变，不说话。 继而，又补了一句：“我不明白肖队长在说什么。” “嗯，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你应该是拆迁移民那一年加入的老水的组织，你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迫于老水给的钱确实很诱人，而且，你的家人又被他胁迫，所以，你干脆就顺从了他。只是，你不参与老水那些肮脏的勾当。但你为他的人提供消息和避护。” 江伟的脸再度变了变。 “你自以为你很聪明，把为老水做的事都留了一手，你以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你相信吗？现在，就有人在你家里搜呢？”肖男笑了笑。 江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玉花村，黑夜再次降临，一个人影朝村外的辅警看了一眼，飞快朝江伟家走去。 那人蒙着脸，就像一个暗夜中的幽灵，身形飞快窜上屋檐，闪身溜了进去。 就在他刚一进屋，一道灯光朝他射了过来，那黑影一惊，飞快朝外跑去。 “站住，再跑开枪了。”后面，人声鼎沸。 黑影像没听见警察的喊声，疯狂朝外跑，七拐八绕，消失在屋场之间。 “搜！” 江伟平复了一下情绪，深深呼吸两下，脸色恢复如常。心里却已经是乱如麻。 老水干的那些勾当是怎么回事，他非常清楚，就算他没有参与，可光凭自己这些年给他提供的消息，也够自己蹲上十年以上了。 肖男知道，江伟动摇了，可他没那么快交代，因为，他要等。等老水的人出现，他要看看老水的人会不会弄他出去。 走出审讯室，警局里灯火通明。这几天，恐怕不能好好休息了。勒南华办公室的灯也亮着。 肖男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梅姐去了金三角，恐怕，我们的人跟不进去了。” 肖男心头一紧，果然，梅姐跟这桩案子脱不了干系。老水通过各种手段，从内地弄来女孩，再通过金三角卖到世界各地，而且，他还做器官买卖生意。金三角是最好的中转站。 “知道了，跟叶军说，谢谢他！” 电话那头的人嗯地了一声，挂断电话，转身，回营地。 这次搜出来的证据和那些女孩，足够定钟九和于小飞、黑蛇刘庆良的罪了。 令人发指的是十五个女孩全部被打了催熟针。生理没有正常发育，心理更不可能健康成长。 她们大部分人的身体已经被摧残过。 当杨灵把这一消息告诉肖男的时候，她有一种提刀杀人的冲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老水抓住，看看那老狗的心是什么东西做的。 这晚，一个黑影趁着夜色，飘身进了大觉寺。 第102章 骆龙之死的真相 “这次很麻烦。”黑暗中，那人影有些沮丧。他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连失两员大将。 “怎么了？”一个喑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当初，真应该听你的，不杀张春花就好了，现在倒好，把天狼和黑蛇都搭进去了。我还得想办法捞他们出来。”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不过，他的手段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女警能够想象的。 “你确定要启用二号方案吗？我听说那个女警的背景可不简单。”喑哑之人有些担心。 “我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不把他们弄出来，组织就危险了。” “我倒觉得，不如叫人带信给他们，组织好好善待他们的家人，让他们把嘴闭上。反而，能少些风险。” “你的意思是说……” “不救他们，组织也能减少些损失。救他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人暴露，而且，我觉得那个女警好像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上次，她来寺里的时候，胸有成竹。她可能比当年的洪飞难对付。” 洪飞是计划周密，行事大胆，可还不是栽在他手里，一个于小飞就全部搞定，一个女警而已，他不相信，凭他这么多年的谋划，会搞不定一个女警？ “不可大意，那个女警确实不好对付。而且，当年，洪飞死的时候肯定留下了一些东西没有公开。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掌握了什么。” “放心吧，我看过那份档案。”黑影信心满满说了一句。 喑哑之人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没说话。 “对了，阿梅去对接那边了，这次货过不去。只能把钱赔给人家。你也准备一下，看最近能不能……”黑影的话嘎然而止。 喑哑之人点了点头，一双空洞无神的眼洞抬起来，似乎是想看什么。 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肖男心里非常清楚，要查清楚张春花等人的死因并不容易，虽然抓住了天狼于小飞和黑蛇刘庆良，还有江伟和钟九。可要让他们开口，比登天还难。 所以，她准备了一顿大餐。 那天，经斌一直在强调，找张秀娥，拿名单，她已经派了小江鱼儿去洪飞的老家调查张秀娥的去向，715的卷宗里，关于张秀娥的记载很少。洪飞有两个女儿，应该还在人世。 正当肖男在想呢，手机响了起来。 “头儿，我已经查清楚了，十五年前，洪飞牺牲以后，张秀娥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老家，具体去了哪儿，没人知道。而且，她们也从来没有回来过。洪飞老娘死了都没回来。村里人都说张秀娥不孝顺，是个有人生没有教的野种。” “什么意思？” “据说，张秀娥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在是村里散养长大的，十来岁的时候，就到洪家当童养媳了。不过，据村民们回忆，洪飞好像不太待见张秀娥。一度，两人闹离婚闹得很凶。夫妻感情也不太好。从那以后，洪飞也很少回乡下。” 肖男有些失望。可为什么经斌让自己找张秀娥拿名单呢？难道洪飞会将一份那么重要的名单交给感情并不好的妻子吗？ 带着疑问，肖男再次来到了医院，经斌已经时日无多了。一对突出的眼珠黑中带着惨白，暗淡无光。 坐在床边的经小萌泪眼婆娑，心如刀割。 肖男不知道还能问出什么，面对这样一位老公安，内心有些难受。 也许，当年，洪飞曾与他一起联手破案，只是，洪飞死后，他被老水的组织发现，于是，黑蛇潜入他的家，将他制住，囚禁在地底数年之久，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可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已经被折磨得油烬灯枯。 见肖男坐了下来，老人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 “老所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抓住了天狼于小飞和黑蛇刘庆良，还有钟九，江伟，这次，他们全都落网了。”杨灵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说了出来。 经斌听见了杨灵的话，眼角湿润，神情激动，嘴里啊啊似是想说什么，一旁的经小萌赶紧将纸和笔递了过去。 老人颤抖着右手，写了一行字：要小心，老水的人无孔不入。 肖男点了点头，她正等着呢。当年，洪飞抓了黑蛇刘庆良，但第三天，刘庆良就被人掉了包。可想而知，老水的能量有多可怕，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公安局。 “老人家，我想问您，关于张秀娥的消息。您知道她在哪儿吗？” 老人又怔住了，一脸茫然。 肖男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张秀娥会有名单，而不是经斌呢？按说，同为战友，相比较夫妻感情一般的张秀娥，洪飞会更加信任他才对。 老人看了肖男一眼，又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张秀娥，于小飞知道。 肖男眼睛猛地一亮，于小飞知道张秀娥在哪儿，看来，得想办法撬开于小飞的嘴了。 肖男刚想说什么，老人再次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骆龙不该死，小心，内奸…… 肖男眼皮一跳，骆龙的死不是于小飞出卖的。对呀，按说洪飞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于小飞，于小飞根本不知道骆龙的身份，那又是谁出卖了骆龙呢？ 于小飞又怎么会知道张秀娥在哪儿呢？ 老人喘得非常厉害，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医生，医生，医生……”经小萌冲了出去，经斌快不行了。 五分钟以后，玉花镇派出所长经斌与世长辞。 虽然，他生前没有看见老水落网，但肖男相信，黑蛇的被抓，多少对他是个慰藉。 经斌的葬礼简单而又朴素，他像许多默默无闻的公安干警一样，身躯长眠在浔阳这一片土地上，英魂不散。 回到警局，肖男仔细翻阅了骆龙的档案，依然找不出任何关于内奸的蛛丝马迹。负责联络骆龙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洪飞。在警局，知道骆龙身份的也只有洪飞和勒南华两个人。骆龙的档案在公安系统里属于保密级别最高的。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份文件。 除了……档案的保管者。 这份档案应该没有公开。 如果对方知道骆龙的存在，又看过档案，那么，很可能猜得出来他的身份。 肖男突然想到，负责档案的管理人员很可能有机会接触这份档案，只是不知道他身负潜伏任务。当年，骆龙是以新人的身份被调入浔海市刑侦支队的。公安系统对于新进人员的背景审查相当严格，能接触到这类信息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肖男马上走出办公室，朝人事科走去，十五年前的档案管理员的资料，人事科应该还有。 十分钟以后，肖男拿到了档案室管理员的资料。 管理员名叫张平，之前一直是编外人员，后来转正，成为档案室管理员，他在管理档案室期间，从未出过差错。而且，档案保存的完整性相当好。曾经，他还因为工作出色受到过表彰。 肖男多少有讶异，一个档案管理员因为工作出色受到表彰？要说奋战在一线的干警工作出色受到表彰，她毫不怀疑，可档案管理员的工作平平无奇，怎么会…… 终于，肖男看了后面，原来，张平两次帮局里找回了两份丢失的重要文件。 骆龙的档案。肖男的头直觉得嗡地一声响。骆龙的档案如此重要，如此机密，为什么会丢失呢？难道当年就没有一丁点怀疑吗？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张平监守自盗吗？ 而且，骆龙的档案如果丢失了，就没有人会担心他的身份暴露吗？ 这个张平，肯定有问题。 当时的刑警支队长是勒局，他应该清楚这件事吧。肖男将资料还给人事科，快步朝勒南华的办公室走去。 第103章 崩溃的边缘 勒南华看了看肖男，当年的事他记忆犹新，自己最出色的学生死的那么惨烈，他怎么能不记得呢？ “骆龙的死，我也一直怀疑是有内鬼，可查了很多年，都没有查出来。至于他的档案的丢失，当时我也确实是觉得有些蹊跷，但张平的嫌疑被排除了，他没有作案动机。而且，他根本不知道骆龙是谁，就算他拿了那份档案也没用。” 肖男不说话，点了点头，可一个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那张平为什么会找得到丢失的档案呢？档案又是被谁弄丢的呢？ “档案是当时搬办公室的时候弄丢的，本来那份档案还在我的保险柜里呆了一段时间，但不知怎么就弄丢了。我当时也以为是搬家公司失职，事后也没查出什么。现在想想，确实不对劲。” 勒南华陷入了沉思。 “去找一趟张平吧，有些事总得弄清楚。”一桩陈年旧案，可涉及数名公安干警的死，而且还有曾经他最器重的两名刑警精英，绝不能不明不白。他一定要把那个内鬼给揪出来。 肖男点了点头。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否则，勒局不可能会那么大意，把那么重要的文件放在档案室。 “你亲自去，张平的老家在甘省乡下，有点远，你多带几个人。现在看来，我也觉得张平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是。” 走以前，肖男想见一见于小飞，也许，关于张秀娥，他会说些什么。 于小飞很意外，也憔悴了许多，已经过去两天了，老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想来，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于小飞对面前的女警多少有些佩服，当年的洪飞虽然骁勇，但没有面前女警的果决和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有密如织网的推理能力。 “你认识张秀娥吗？” “不认识。”于小飞脸上露出极度难看的表情。 “张秀娥在哪儿？”肖男根本没给他任何反驳和思考的机会。 “我说了我不认识她。” “洪飞救你的时候，刚好被张秀娥看到了吧？你们早就认识吧？” “谁说的，谁说的，我说了，我不认识那女人，我不认识她！”于小飞疯狂大叫，腾地站了起来，仿佛被踩到了狗尾巴。 “不认识你那么激动干嘛？”肖男出奇地冷静。她知道，只有激怒对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于小飞有些恼怒，又有些泄气地坐回椅子上。 “说吧，张秀娥在哪儿？” “你他妈有病吧。”于小飞嚣张叫了起来。 “张秀娥对你不错吧，应该还给你煮过饭，给你洗过衣服，对吧？” 于小飞就像蛇被人捏住七寸，满脸涨得通红，腾地又站了起来：“我说过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我要回牢房，我要回牢房，我要回去，我他妈要回去……” 于小飞情绪失控了。 肖男知道，于小飞不但认识张秀娥，而且，他们可能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于小飞越是激动，越证明他与张秀娥关系不一般。 肖男命人将于小飞带了下去。 小江鱼儿回来了。 “头儿，张秀娥可能不太好找，而且，她这些年基本没回去。也没人见过她。最奇怪的是她两个女儿也像人间蒸发一样，跟所有的亲戚朋友一下断了联系。她们几个连张照片都没留下。” “是从十五年前开始的，对吗？” “对。” 也就是洪飞牺牲以后，张秀娥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家乡。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害怕对方的报复，还是另有隐情，看来，只有找到她本人才能解开谜题。 大觉寺，黑影的脸色像吃了翔一样难看。 “怎么啦？” “打听不出来他们被关押在哪儿，我们的人进去了，也没找到人。这次，还真有点麻烦。” “我早说过，这个女警不一般，千万不可小瞧了。” 黑影哼了一声。 “打算怎么办？” “实在不行，扮成警察，直接抢。” 那人心头一跳。 “今时不同往日，我建议你还是考虑清楚再动手，失去他们几个，咱们可以再物色人选，可一旦真被对方发现你的身份，后果将不堪设想。” 黑影点了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把人弄出来，否则，估计，他们中间，可能有人会熬不住了。 这一天，肖男踏上了去甘省的飞机。 当天下午，有几个假扮警察的歹徒冲进东平监狱，被乱枪打死。 黑影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在给肖男做嫁衣。 肖男毫无意外地出现在审讯室。面前坐的是江伟。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晚上，东平监狱假警察被乱枪打死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要想的。”江伟依旧很镇定。 “周伟，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真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看看这个吧！”肖男拿着一张照片朝他面前一甩。 周伟抬头一看，一颗心开始扑扑乱跳。 照片是三口之家，周伟，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而他们身后是武江大桥。 当年，他的家就在那桥对面。 “周伟，鄂省江梅县小田镇周家村人，十三岁因为偷盗被判劳教。十六岁出狱后一直在老家一家船厂打工。二十五岁，失手杀死同村的王胖子，被判入狱，可事后又翻供，逃过罪责……” 肖男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一句快似一句，周伟整个人都懵了。 “我老婆孩子在哪儿？” 肖男有些同情他。 “这个要问你自己啊，周伟，到现在你还在执迷不悟，你以为你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吗？”肖男忍不住骂了一句。 周伟低头不语，浑身发抖。他知道，他藏不住了。他老婆和孩子就埋在那儿。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肖男没有放弃对他的家的搜查，在他的卧室衣柜后面，又找出了一个暗格，找到了他老婆和孩子的尸骸。 “你以为你杀死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没有人知道，你以为，你谎称她们外出就一直不会被人发现，你太自作聪明了，周伟！”肖男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周伟的神经。 她知道，周伟的心理防线正一点一点地崩溃。 “周伟，你父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周伟，你说要是你父亲母亲知道你杀了他们唯一的孙女，会作何感想？” 周伟是家里唯一的独苗，而他女儿也是周家唯一的孙女。他根本没有什么儿子。 周家绝后了。 第104章 隐藏极深的情人 肖男也没想到，周伟会狠毒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虎毒尚不不食子，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在几个人当中，周伟一直佯装很镇定，肖男笃定他其实是最容易攻破的那一人。 昨天，当年移民工作负责人来了电话，终于弄清楚了江伟的真实身份，他其实是周家村人，名叫周伟。 “我不想杀他们的，但佳花说她要报警，小宁说他不喜欢一个作奸犯科的爸爸，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没得选啊！”周伟发疯了摇着审讯室的桌子。 肖男丝毫没在意他的表情，情绪失控在她意料之中。 周伟每次面对她都会显得非常冷静和镇定，可她非常清楚，这种冷静和镇定是装出来的，而且，装得非常辛苦。他的手和脚的细微动作都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周伟其实是个情绪控制能力非常差的人。 终于，他愿意交待了。 原来，早在几个月前，张春花同乡的一个女人找她帮忙，寻找失散的女儿，张春花无意中在村中偶遇于小飞带着那女孩在村里玩，于是，张春花便让同乡上前去认那女孩。哪知，女孩非但不认，还紧张地逃走了。而于小飞也对张春花十分不满。 后来，张春花跟钟伟吵架，她到城里打工。也不知怎么就进了于小飞家当保姆。 肖男静静地听着，心里早已有了新的想法。 张春花发现了于小飞和江伟的勾当，甚至，发现了菩提树下那个地窑，还扬言说要去举报他们，于是，于小飞只能杀了她。后来，钟伟发现于小飞是杀害自己妻子的凶手，要报复于小飞，也被于小飞割了脑袋。 肖男依旧没说话，瞥了周伟一眼。这个周伟太嚣张了，还在说谎。 周伟继续往下说。 之后，于小飞又杀了钟老三，因为，张秋花那天无意中看见了于小飞杀人，还把事情告诉了钟老三。如果不是张秋花跑得快，死的就是她了。 至于钟老二一家，不过是因为于小飞为了泄愤他报案，才杀的人。 肖男看向周伟，似笑非笑，后者，眼神一阵躲闪。 “那你在中间做了什么呢？”肖男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没做什么，就是让于小飞藏在我家里，我把外面的情况通报给他。” 肖男冷笑一声，这周伟还真把她当傻瓜了。 “周伟，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如实说，就再没机会了。” 周伟心头一紧，可一想起老水的报复手段，又犹豫起来。 “你杀了人，你说不说都出不去了。但如果你说的话，你的家人受到的牵累可能会少一些。如果你不说，也会有人说的。你想想吧。” 周伟很清楚，老水就是一头疯狗，不管谁背叛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肖男站了起来，转身朝审讯室外面走。 周伟内心一阵挣扎，横竖都是一死。 “我说，肖队长。” 肖男停下脚步，重新走回桌子前坐了回去。 “于小飞……” 案子终于有些较清晰的脉络。 据周伟描述，钟伟一直有个情人在浔海市，而且，也是组织里的人。有一天，张春花无意中发现了钟伟在外面出轨搞破鞋，于是，赌气到城里打工。恰好撞破于小飞贩卖人口的事实，于是，被他杀人灭口。而钟伟的死，是咎由自取。 钟伟的姘头和于小飞之间发生了口角，钟伟出言要弄死于小飞，所以，于小飞把他宰了。 后面和之前说的一样。 案发现场留下来的线索和这段供词倒都对得上。 看来，钟伟的情人是关键。 慕美，慕美，到底是谁呢？ 肖男走出审讯室，对那个神秘的女人怎么也猜不透，明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可那个人没有露出过半点蛛丝马迹，让人抓不住一星半点的破绽，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慕美啊慕美，你到底在哪儿呢？ 于小飞为什么会杀钟伟，周伟没说实话，因为，涉及到组织的机密。尽管他确实把肖男的话听进去了，可他依然不敢透露半点组织的信息，说明，那个老水让他很害怕，极度害怕。 钟伟案发现场36码的鞋印也能说得清楚了，应该就是张秋花的，张秋花应该第一时间发现了钟伟的死。 于小飞杀害钟伟和张春花绝不像周伟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张春花要发现于小飞为非作歹，不会等到现在才发现，张春花在玉花村生活了那么多年，要发现早发现了。最令人费解的是，她为什么要去于小飞家当保姆呢？ 肖男忽然想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问题，如果张春花真的早就发现了呢？如果张春花也是老水组织的一员呢？她和钟伟都是人贩子！？ 她赶忙摇了摇头，怎么也无法将那张看上去憨厚又老实的脸和人贩子联系在一起。 慕美用的身份证信息是假的，连登记的住所也是假的，除了人，对了，名字，会不会名字也是假的，慕美，慕美，木……美，木……每…… 肖男浑身一激灵，一个大胆的推测在她脑海中形成，慕美会不会是她？ 还有最无法解释的一个问题，张春花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月湖堤上，而且，还能行走那么长时间，这恐怕将是整个案件让人最头痛的地方。 “头儿，钟九自杀了。” 肖男飞快赶到了关押处，钟九倒在血泊之中。 他在等，等肖男叫救护车，他的机会就来了。毕竟他不是两起案件的主凶，他还有机会逃走。 “头儿，现在是晚高峰，恐怕救护车要等两个小时以后了。” “好，忙去吧，这也是钟九的命！”一旁的杨灵差点笑出声。 钟九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陆佥及时出现在关押室。 “留口气就行，这帮人就是人渣。留着命，我要送他们上法庭。”她要让他们的丑与恶被世人所知，要让这群王八蛋的罪恶暴露在阳光下。 一辆白色的汽车急速行驶在浔景高速公路上，车里的人满头大汗。希望还来得及，希望自己不会再失败了。千万啊，他不能再失败了。 车子仿佛一道白光的闪电，朝浔海市疾驰而去。 第105章 内奸之死 等待是煎熬的，于小飞和刘庆良都没有了之前的那份镇定，过去几天了，老水的人并没有出现，那次假冒警察，真的是来救他们的吗？ 于小飞和刘庆良不是傻瓜，这么多年跟着老水，他们非常清楚老水的脾气，如果落在警察手里的时间一长，他不可能再让他们回去。 只有死人才是永远安全的。 所以，这几天，尽管肖男没有提审他们，但他们却并不好过。 而此时，肖男已远在千里之外。 甘省天水，一座偏僻的小城，肖男终于找到了张平。 数十年间，他搬了五六次家。肖男辗转几个城乡才远远看见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背有些驼，脸依旧清晰可辨。 张平半卧在一张躺椅上，双眼微闭，似乎睡着了。 肖男就这样走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在北方，阳光是最好的抚慰。 感觉到阳光被挡住了，张平缓缓睁开眼睛。 一张阳光灿烂的脸映入眼帘，眼神锋利如刀，仿佛顷刻间能将人心解剖。 “年轻人，你是？” “我是浔海市刑警队长肖男，张管理员，你可让我好找啊！” 张平脸色陡然一变，从浔海市来的。那里，他做过一场恶梦。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张平。”老人下意识站起身，转身想往后走。 “张平，你走不掉了。我们找了你好几天了。”还有好几个城市呢。 耿冲和小江鱼儿一个从西，一个从南包抄了过来，北边是院墙。 “我又没犯法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张平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们也没说您犯法呀，只是找您了解点情况，您不用紧张。” 张平的手明显在抖，肖男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这次得把骆龙被害一事弄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肖男慢慢走近张平，张平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当肖男走到他身边，他的双脚也开始抖动。 “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要不去您家里行吗？” “别，老伴在家呢，要不，就在外面吧。”张平看了看肖男，又看了看体壮如牛的耿冲和一脸不善的小江鱼儿，知道，这次肯定跑不了了。 他不安地坐了下来，抹了一把脸，露出皱巴巴的老脸，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却有着七十岁的样貌。 “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问吧。” 张平知道再躲也躲不掉的，十五年了，为了能安生地过完下半辈子，他搬了六次家，可还是让人找到了。 当年的债，有人来讨了。 “张平，当年，骆龙的档案为什么会被你找到，你在哪儿找到的？”肖男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张平嘴哆嗦了一下，嗫嚅了一阵，没出声。 “张平，你知道骆龙死的有多惨吗？他脸上的皮被人活活剥下来了，再用刀把他的脸划开，然后，他的双手……” 还没等肖男说完，张平体如筛糠，抖个不停，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别，你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张平脸色煞白，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求你，别说了！”张平一声大吼，声音沙哑，脸色涨得通红，眼里不知是呛得，还是情绪失控，布满了泪水。 肖男停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尊严，只是，她非常清楚，在骆龙事件上，张平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也是唯一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他。 因为，归还档案的人，很可能就是叛徒。 张平一定知道是谁。 “我……我当时回档案室，看到，有个人影进了档案室，放下两个袋子就走了。当时没在意，等我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就是丢失的那两个档案。” “你撒谎，你看到了那个人是谁。”肖男气得一声大叫。 如果没有看到，他在拿到了正式编制以后，为什么要从单位出来，而且，这些年，两三年换一个地方，几乎可以说的上东躲西藏。他在怕什么呢？ “我……我……我没有。”张平叫了一声。 “说吧，你看到的是谁？”肖男不想跟他废话。 “我……我……我看到，勒局长进了档案室。”张平犹豫着，低沉地回了一句。 张平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将肖男和耿冲、小江鱼儿三人都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三人足足愣了好几秒钟。 肖男最先回过神，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会是他呢？ “张平，你胡说八道，你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耿冲是勒南华从武警中队挖过来的，而且，他的父亲跟勒南华是老战友，勒南华是什么样的人，他非常清楚。 “我没有胡说，你们一个个都相信他。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我那天碰到的就是他。那天以后，他还找我拿过骆龙的档案。我没看错。”是啊，堂堂的刑警支队长，张平是不会看错的。 可真是勒局吗？肖男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天打五雷轰，老天把我劈死。”他紧张地拿起茶壶，润了润嗓子。 张平本就出身不好，若不是有点文化，也不可能在公安局管档案，能在公安系统转正本就是天大的幸运，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应该不会跑回甘省老家，躲得远远的。 看来，这件事，真有蹊跷。难道真是勒局吗？ 就在肖男他们内心正矛盾呢，突然，张平的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鼻息收紧，双手五指乱抓，呼吸困难。 “快，叫救护车。” 肖男迅速将他放平。 张平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嘴里不停地喊着：“他来啦，他来啦，他来啦……”渐渐开始意识模糊。 尽管含糊不清，可肖男还听见了。 二分钟后，张平的身体不动了，他表情痛苦，面部狰狞。 肖男一探鼻息，张平已经停止了呼吸。 小江鱼儿快步走了过来，张嘴便来了一句：“他这像心脏病突发猝死，可看表情，也可能是氰化钾中毒。”能让人这么快死亡，又和心脏病突发死亡的症状如此相像，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氰化钾中毒。氰化钾超过20克就会致人死亡，如果服用大量的氰化钾，会死相狰狞。 十五分钟后，张平的身体开始僵硬。面部和嘴唇开始呈现紫绀。 救护车半个小时才到。 耿冲拨打了当地的110，肖男带上小江鱼儿通知了张平的家人。 刚刚找到的线索又断了。可张平最后的话，却让人十分费解，难道内奸真是勒局吗？ 还有，他那句“他来啦”是什么意思？谁来了？ 谁来了会让张平那么害怕呢？ 肖男拿起电话，拨通了勒南华的号码。艰难地将张平的死讯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勒南华似乎很平静。 肖男多少觉得有些怪异。 似乎，勒局对张平的死并不意外！？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老水为什么拥有那么大的能量，如果内奸的权力够大，他是不是可以更嚣张？ 一个那么大的人口贩卖组织就在浔海市郊区，但市公安局为什么迟迟没有将之破获，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因为案子难破吗？ 还是有其他原因？ 等等，张平死得这么快，如果是氰化钾，在酸中会迅速溶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茶叶中含有20多种氨基酸。可茶叶中也有不同程度的生物碱。 肖男伸手打开张平小藤椅上的茶壶，壶里还冒着热气，一股刺鼻的酸味传了出来。 第106章 致命邂逅 张平被人下毒了。 毒就下在茶壶里，有人先肖男一步找到了张平，并且，在茶壶里下了毒。很有可能是氰化钾。 可惜陆佥不在，不然，应该能很快检验出来的究竟是什么毒，现在，只能依靠当地的法医了。 忽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这人怎么会这么快找到张平，难道…… 猛然，她一抬头，飞快冲出巷子，快步冲到了大路口。 大街上行人并不多，北方的风很大，人们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凶手不会走远。 肖男紧张地扫视着街上的行人，可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尤其在北风的呼啸下，更加的看不清脸，究竟是谁呢？ 忽然，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不经意瞟了肖男一眼，飞快朝前跑去。 “站住！”肖男飞速追了上去。 黑衣男拼命朝前跑，就在肖男刚追着黑衣人跑远，身后，一个一脸胡子茬的中年男人看了看肖男的背影，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不徐不疾地跟了上去。 耿冲也追出了巷子。就在这时，肖男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肖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别追，张平的死，自然会有人负责。” 肖男愣了。勒局这是什么意思？不让自己追凶手？ 瞬间，张平的话在她耳边响了起来，难道张平最后看见的人真的是他吗？ 如果他真是幕后黑手……一股无名怒火在肖男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肖男刚放下电话，不远处的胡子男将手里的针头缩了回去，转身离去。而那黑衣男也跑得没影了。 肖男不会想到，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警笛声响起，当地警察终于赶到了。双方出示了证件以后，他们又对肖男等人的身份进行了电话核实，并邀请肖男等人到警局。 肖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想尽快知道，张平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可等她带着耿冲和小江鱼儿赶到局里，还是失望了。 “这个，很抱歉，我们的秦法医这几天生病了，正在手术当中，而其他地方的法医因为案子积压的太多，一时也调不过来，只能往后放两天。” 肖男一句话憋了回去，提出要见见张平的爱人和儿子。 张平的爱人脾气很差，而他儿子显然也不像个正经人。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肖男忽然有一种错觉，这年轻人怎么那么像刚才跑掉的那个黑衣人！？ 按说不应该，逻辑上解释不通啊！ 张平的儿子张子文见肖男似乎对他有些兴趣，一时有些想歪了，正准备开口，当地的警察应该知道张子文是个什么货色，忍不住补了一句：“这位是浔海市刑警大队的队长肖男肖队长。” 张子文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见问不出什么，肖男提出跟当地警察一起搜查张平的家。 可依然一无所获。 也就是说，就在肖男他们到来之前，那名杀手就找到了张平，而且，还在他的茶壶里下了毒。现在，只有等待毒检的结果了。 可没有法医，暂时还没办法毒检，肖男他们不能在天水久呆。 于是，她留下了电话号码，并请对方在尸检结果出来以后，第一时间通知她。 告别当地兄弟部门的同事，带着耿冲、小江鱼儿踏上了归途。 有一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那起案子的凶手难道也跟来了甘省吗？总不至于老水的人在甘省也有吧？ “头儿，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凶手就能在我们之前赶到张平家。”耿冲很不服气，这次，千里迢迢，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肖男摇了摇头：“不是巧，而是对方一直跟着我们，他是赶在我们之前找到了张平，所以，他当时就在附近，没跑远。”她还是想不明白，勒南华为什么不让自己追查，难道，他真的有问题吗？ 耿冲恍然大悟，小江鱼儿也点了点头，可二人一想到，自己被人跟了一路，心头也一阵乱跳。 什么样的跟踪技术，竟然跟了他们一路，没有被发现？ 自己来甘省查案，局里知道的人不多，看来，是行踪泄露了。而且，为什么他们一动，对方就知道，难道那个内鬼真的是……勒局吗？ 肖男越来越觉得，内鬼在警局的职位可能并不低。 那天，监狱发生的持枪劫狱案，虽然范围很小，对方也只有五个人，可性质非常恶劣。而且，胆敢冒充警察，这么多年，还没有过这样的事。 而这次，自己才刚到甘省不久，就被人盯上了。若说局里没有内鬼，她都不相信。 无论如何，这次回去，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人揪出来。 北方的气温确实比较低，肖男有些困意，可手机不听使唤地响了起来。 “头儿，钟九要求见你。”是杨灵的声音。 肖男浑身一震，“告诉他，我暂时没空，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说。”她要好好磨一磨钟九。 对于张春花案的死，无头女尸在湖堤上行走，周伟、于小飞、刘庆良都无法解释，钟九既然当天在现场，他很有可能知道什么，或许，他本来就知道无头女尸行走的秘密。 肖男隐隐觉得这可能是整个子案子的关键，也许找出这个秘密，就能找到老水组织的关键所在。 可是，要让钟九开口并不容易。 钟九最近很烦躁，他有毒瘾，虽然并不重，可这几天已经犯了。所以，他想找肖男用消息换点东西。 可没想到，肖男根本不理他。于是，他越发烦躁。 第二天，肖男三人终于回到了市局。 再见到勒南华，她多少有些不自然。勒南华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他在等肖男开口。 “怎么了，去了一趟甘省，就换了副嘴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勒南华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肖男性子耿直，眼里揉不进沙子。 她迟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心里很矛盾。直觉告诉她，勒南华不可能是导致骆龙致死的根源，可张平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响个不停。 “是不是张平跟你说了什么？”勒南华朝窗外看了一眼。 “他……”肖男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最后看见进入档案室的人是我？”勒南华扫了肖男一眼。 肖男一愣，勒南华早就猜到了。 肖男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你信吗？”勒南华定定看向肖男。 肖男摇了摇头。 “他没说错，他最后看见走进档案室的人的确是我。”勒南华手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肖男吃了一惊。 “当年，拿走骆龙档案的人就是我。” 肖男愣住了。是啊，那么重要的档案，勒南华不可能不重视，可既然交到了档案室，为什么又拿回去呢？而且，还是不动声色地拿回去。 第107章 内奸就在身边 “就在洪飞行动以前，骆龙传回了一条消息，说我们内部有老水的人，而且，隐藏的很深。所以，不得已，我把骆龙的档案抽走了。本来，他的档案就没有公开。过了几天，上头突然说要对局里所有的档案和文件进行检查，我就想着把骆龙的档案先归档。” 勒南华的声音很悠远，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归还档案不到一天的功夫，洪飞他们就出事了。行动被人发现。所以，我赶紧将骆龙的档案悄悄拿了回去。可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骆龙就出事了。以至于我归还档案的时候，被张平看见了。” 肖男忽然明白了，勒南华之所以让张平看见，就是为了告诉内奸，他知道对方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骆龙在出事以后，他的家人能平安被转移。 勒南华是在敲山震虎。骆龙已经死了，他不能再让骆龙的家人遭到迫害，老水一伙就是一帮丧心病狂的混蛋。 所以，档案被拿走，只能是在勒南华归还档案和他拿走档案的那一天时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张平出了问题。他拿走了档案，或者他将消息泄露出去，出卖了骆龙。 可张平有什么理由出卖骆龙呢？ “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骆龙的死因，一直在追查到底是谁出卖了他。那个内奸，就在我身边。” 勒南华一句话，将肖男震住了。一股冰冷的凉意袭遍她的全身。 一个人潜藏了足足十五年之久，而且是潜藏在警局内部，没有被发现，这个人该有多可怕呢？ 肖男禁不住后背发冷。 “这个人可能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技能，所以，能够很好地躲过我们的追查。我几次借故对全员的办公室进入了搜查，没有任何发现。包括警员的宿舍，我曾经派人搜过三遍。对方很狡猾。而且，狡猾得让人觉得可怕。” 肖男也大致明白了，勒南华不让自己在甘省追查，就是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毕竟，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老水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如果我们要将老水和他的组织连根拔起，就必须先铲除内奸，我们一定要先把内鬼给揪出来。” 是啊，内鬼手上沾了多少同事的鲜血。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年，在警局的于小飞和洪飞在一起，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呢？应该也是内奸在起作用。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内奸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是该去见见钟九了，他已经忍不住了吧？ 那么白的脸，以为她看不出瘾君子的征兆吗？ 钟九确实很难受，难受得恨不得用刀割自己，可惜，关押室什么也没有。 见到肖男走了进来，他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给我吸一口，我什么都告诉你，给我吸一口，快，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快……求你了，求你了，我什么都说……” 老水的组织也不是铁桶一块。 可下一秒，肖男的脸就变了，只见钟九刚刚说完，就开始呕吐起来。 “快，来人，来人，叫陆佥，快，来人啊……” 钟九鼻翼收紧，瞳孔收缩，呼吸急促，双腿不停地乱蹬，四肢痉挛，头上大汗淋漓，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很快就失去了知觉。不动了。 钟九死了。 死相狰狞。 肖男气得一拳砸在墙上，这是第二个。对方还真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陆佥赶到了。 “像是氰化钾中毒。具体结果，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我马上进行尸检。”依陆佥的经验一眼就能辩认得出来。 钟九死前的症状和张平几乎一模一样。 案子要想往下查，必须把内奸揪出来。现在看来，勒南华说的没错，内奸就在身边。否则，钟九关押的这么严密，他是怎么被人下毒的？ 关押室，警局内部，所有的通道，所有的办公室都有监控。 “给我查，看看，都有谁接触过钟九，还有，这几天，有谁进出过关押室。” 陆佥马上进行尸检。 就在肖男走出关押室，刚坐下，一通急促的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老秦，失踪了。” “什么？”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飞快跑出警局，驾车直奔医院。 这几天，因为事情多，又忙着出差，她基本没去看过老秦，而耿冲他们也跟着自己忙，老秦那边除了两个警员保护，没有其他的人。 经斌临死前曾经提醒过她，老水的凶残狠毒，无孔不入。 她本来以为，老水不会报复自己的人，毕竟…… 不好，死了个张平，又死了个钟九，如果张平也是老水的人，老水很可能报复两个人。 她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吩咐大家不要离开警局，要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可就在她刚打完电话，正在赶路的杨灵被一记闷棍敲在后脑勺上。咚一地声栽倒在地上。 一个黑影伸手去拉杨灵，不远处，一声大叫：“站住，干什么的？”陆佥一边喊，一边飞快朝这边跑。 杨灵的实力最弱，她把电话忘在办公室，所以，肖男让陆佥去找她。 黑影一见，掏出一匕首，狠狠朝杨灵的后心扎了过去。 陆佥拿起手中的手术刀，如飞掷了出去。直奔黑影的脖子。 黑影吓得朝一旁一躲，警局瞬间有人冲了出来，有人朝天空开了一枪。 黑影一见，一咬牙，飞快起身，朝远处跑去。 “站住！站住……”身后，数十名警察跑了出来。 陆佥赶到杨灵身边，将她扶了起来，仔细一看，这才舒了口气。 地上有几滴血，不是杨灵的，那人中了他的飞刀，应该擦破了脸。 此时，肖男也也赶到了。 一时，怒火填膺。 老水简直嚣张到了极点，敢公开在警局门口刺杀警察，简直是无法无天！ 肖男咬得牙根痒痒，马上亲自带人将杨灵送往医院。 真当她肖男是泥菩萨吗？ 车上，肖男征得勒南华的同意后，马上吩咐下去，封闭进出警局的所有通道，调出进出警局的所有监控。那人以为，朝外跑，就能让人以为是外来人吗？真当她肖男是白痴。如果她没有料错，不出三分钟，就会有人从外面回警局。 那个内奸就在身边。而且，离他们非常近。 一个人影慢悠悠从常虹大道朝警局门口走，他已经换好了制服。 当他快走到警局门口，忽然，平常打开的通道闸门竟然关上了，只有一个进出口，而且，还有人盘查。 不好。他转过身，朝外就走。看来，暂时只能回住处了。一时，心急如焚。没想到，肖男那么聪明。这么快猜到他的身份。 本来，他就不同意由自己来亲自执行报复计划，可老水一再要胁，迫于无奈，他这才动手。 十五年了，这是他十五年后，第一次再度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两击，一个老秦，一个杨灵，可好像，第二个没有成功。 至于第一个嘛，他冷冷一笑。 如果不马上回到住处或者警局，势必会引起肖男的怀疑。他刚才只是借口出来买东西。怎么找借口回去呢，而且，脸上还贴了一块创口贴。 怎么办？ 第108章 藏在警局的狼 那人飞快朝与警局相反的方向走去，可他要去哪儿呢？ 肖男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打了个电话，十分钟以后，公安局大门的盘查被撤了。 躲在不远处的那人看着大门的铁闸缓缓打开，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别回去，这是欲擒故纵，回去以后，你只有死路一条。” 那人惊出一身冷汗，朝四下望去，老水就在警局附近，他躲在哪儿呢？ 他赶紧打了个电话向领导请假。 杨灵没有大碍，肖男非常清楚，对方可能监视着警局的一举一动。如果自己将大门关死，那个凶手很可能逃之夭夭，再也不出现。当然，就此或许就能把锁定，可要抓人，恐怕，未必那么容易，但自己故意把门打开，对方势必会放松警惕，可能还会回警局。 可她没想到，暗处还有一头更加狡猾的恶狼盯着警局的一举一动。 一个小时以后，耿冲汇报了回到警局的人员，有五个人请假，其中，有两名辅警。回到警局的没有一人脸上带伤。 那内奸就在那五个请假的人当中。 正当肖男准备展开大规模排查，突然，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要想知道老水是谁，去挖洪飞的坟。 肖男懵了。一看号码，是一条长串的数字，马上打电话安排人让电信局查找信息的源头。 什么意思，挖洪飞的坟，难道洪飞的坟里藏着什么秘密吗？这短信又是谁发来的呢？ 洪飞是烈士，挖他的坟是大不敬，对方会不会是老水，故意耍她。 她仔仔细细将短信的内容读了一遍又一遍，给勒南华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勒南华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回了一句：“你自己决定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说完，把电话挂了。 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有挖出洪飞的坟才知道，不管她肖男是否遭到组织的调查，是否遭到世人的唾弃，只要能破案，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头儿，没有找到老秦。”耿冲的声音有些低沉，时间拖得越久，老秦生还的希望可能越小。 就在得知老秦消失以后，肖男第一时间安排耿冲去找老秦，可她一想到杨灵，又赶了过来。而老秦至今下落不明。 无论如何，她不会丢下一个战友。 肖男再次跟勒南华通了电话，要求对警局和警局周围进行地毯式搜查。肖男笃定，老秦一定在警局的某个地方。这就是老水。他一定要看着老秦死在警局，他要让她肖男看看：我就是这么嚣张，我就是要警察死在警局，你能奈我何啊！ 老水是在向她发出赤裸裸的挑衅！ 她要去挖洪飞的坟。 十五分钟以后，陆佥出现在肖男的车上。 两人一直沉默着，车里很压抑。 陆佥知道，此刻的肖男既愤怒又沮丧，而且，还要面临对方随时可能对自己的同志展开报复的压力。看来，对方不仅是人贩子那么简单。 “你有没有想过，对方可能明面上的身份也很不简单或者身份很特殊。”陆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肖男一惊，示意他说下去。 “从这几次，对方报复的手段来看，从你们对张平之死的描述，我觉得老水的势力可能很大，而且，他能接触到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一些东西。”氰化钾就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钟九是死于氰化钾中毒，甘省天水那边的的毒检结果也出来了，张平也是死于氰化钾。”陆佥补了一句。两次都死于同一种毒药，说明这种药对对方来说，弄到并不困难。 肖男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医院的医生就可以接触到氰化钾，但普通医生肯定接触不到氰化钾。一直陷入与老水的交锋中，这个人除了心思缜密，狡猾以外，还有很强的控制欲，而且，能安插人进警局，能在医院掳走警察，能调包派出所长，怎么看，这个人都应该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 所以，这个人明面上的身份可能也很显赫。并不是普通人。 想通这个症结，肖男有些兴奋。 可什么样的人具备这样的作案条件呢，什么样的人能够…… 她刚想到老水的身份可能会是……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我们在警局的地下冷冻室找到了老秦，他已经……”耿冲的声音有些哽咽。 肖男一下呆住了。 陆佥也听到了耿冲的话，一时，怔忡住了。 老秦牺牲了。 这件事就像一场风暴迅速在警局内部迅速扩散开。 肖男开车的手有些轻微地发抖，这是她调来浔海市刑警队第一次失去自己的战友。老秦也是她认为最出色的刑警之一，他的缜密，他的跟踪技术，他的格斗技术，他的案件侦破能力，无一不证明他是最出色的警察。 车子仿佛脱缰的野马，疯狂行驶在常虹大道上。 车里，一股压抑的愤怒和悲痛蔓延开来。 肖男驱车来到了烈士公墓，洪飞的墓就在第三排，并排的还有那三名牺牲的干警。 陆佥不知从哪里弄来几束野花，放在四人的墓碑前。 肖男、陆佥站在洪飞的墓碑前，久久无语。 挖墓获取信息或许是一个谎言，也或许洪飞的墓中确实有关于老水的信息，不管真假，肖男都得一试。 “得罪了！”陆佥说了一句，伸手拿起铁锹，就要动手挖墓。 肖男猛地叫了一声：“等等！” “怎么了？”陆佥一转头，只见肖男紧盯着洪飞的墓碑前面，又扭头看向其他三名干警的墓碑。 “你看看洪飞墓碑前面多干净，再看看他们三个。”肖男伸手指了指。 陆佥定晴一看，果然洪飞的墓碑前面不但干净，而且，非常整洁，连一丁点小杂草都没有。而其他三名干警的的墓碑前，则有不少的小杂草。而且，地面并不平整。 如果是警局的同事来祭扫，肯定会四块墓一块整理，可偏偏只有洪飞一个人的墓碑被修剪过。而且修剪的痕迹并不是新的，也就是说，可能有人定期来清理洪飞的墓。 会是谁呢？ 谁会来定期清理一个已经死去的警察的墓，他除了是警察，还是…… 肖男猛然想起了经斌临死前一直耿耿于怀的事，要她找张秀娥，拿名单，可迄今为止，她也没有找到张秀娥和洪飞的两个孩子在哪儿。 如果她们还活着，很可能会来看洪飞，墓地有可能是洪飞的亲人打扫的。 肖男下意识朝四周望去，墓园寂静无声，既没有人影，也没有鸟叫。 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第109章 坟墓里的无字纸笺 “挖吧！”肖男再不迟疑，和陆佥一起动手，开始挖墓。 挖坟既是对死者的不敬，也是对神明的亵渎，尤其，对于洪飞这样一个因公殉职，为办案牺牲的英雄，陆佥知道，肖男心中肯定难受。 可此时，没有什么比抓住凶手更迫在眉睫的了。如果再找不到老水的信息，不能把老水和他的组织一网打尽，还会有同志牺牲。到时候，也许躺在这里的就不只是四名警察。 两人的速度很快，因为是公墓，所以，墓穴并不深。可越挖，两人越感觉不对劲。 洪飞的墓穴有人动过，痕迹非常明显，而且，应该时间还不长。 “快！”肖男说了一句，陆佥心领神会，加快速度。 不一会儿，墓穴被挖开了。只见躺在里面的除了骨灰盒，空无一物。 肖男有种暴怒的冲动。 被耍了吗？ 不对，既然墓穴被人挖开了，会不会是东西被人提前拿走了。 会是谁呢？ 又是谁知道洪飞墓穴里有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肖男再度翻开那条短信，确定那东西跟老水有关，她紧紧盯着洪飞的骨灰盒。发短信的人知道东西被拿走了吗？如果不知道，那么，很可能，他也出事了。如果知道，那就是故意让自己来挖洪飞的墓，那他的用意是什么呢？ 总不会就是为了让自己看看东西被人拿走了的墓穴吧？ 等等。 如果放东西的就是发短信的人，有没有可能，他本来就知道，放在洪飞墓穴里的东西会被人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肖男脑子飞快转动，如果要避免东西被人拿走的话，最好的方式是复制一份，最安全的也就是继续留在洪飞的墓穴里。因为拿走原件的人肯定想不到，就在同一个墓穴里，有两份一模一样的东西。 想到这儿，肖男定定盯着那骨灰盒，伸手将其拿了起来，手指朝底部摸了上去。 有东西……她头一低，骨灰盒底多了一个被折起来的黄色的信封，那信封紧紧贴着盒子。 “找到了。”肖男兴奋叫了一声。 陆佥也紧盯着那黄色的信封，利用身高将外部的视线整个挡住。 他一使眼色，肖男马上明白过来，迅速将信封卷入手心，捏成一团，脸上佯装出一付失望的神情。 他们谁也不能确定有没有人跟踪，更无法确认老水的人在不在远处，从这几天的行动来看，他们处处被动，被老水牵着鼻子走，除了警局的内鬼以外，肯定还有人在他们周围。 二人意兴阑珊地将洪飞的墓穴重新盖上，恢复如初。 又在洪飞的墓碑前说了几句话，肖男伸手抚摸了一下墓碑的碑身，这才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刚走没多久，一个人影出现在墓园，那人飞快朝洪飞的墓碑跑去，确定墓碑安然无恙，这才转身离去。 坐在车里的肖男和陆佥谁也没有说话，二人非常清楚，他们必须确保自己所处的环境绝对安全，没有被窃听，才能把东西拿出来。唯一安全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警局的小黑屋，那里防所有电子设备。 肖男忍不住冲陆佥笑了一笑，陆佥也回以一笑。就在两个小时前，老秦牺牲，杨灵被袭击，他们还差点崩溃，此刻，就拿到了一份重要的信息。 车子依旧是飞快，只是，这次与来时却不同。 小黑屋本来是让一些犯了错的警员做自我反省用的。 到达警局小黑屋，肖男将黄色信封拿了出来，拆开，里面竟然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能闻到一股轻微的气味，像是……明矾。 陆佥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打来一盆水，肖男将白纸放入水中，一行行娟秀的字体显现出来。 肖男和陆佥紧盯着水中的字，看得脸色剧变，一会儿怒容满面，一会儿面无人色。看完才将纸从水里重又捞了出来。 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怒不可遏和从未有过的震惊。 如果不是这份消息，恐怕，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老水和他的组织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一想到那张纸上所说的，两人都不寒而栗。 老水，终于有些眉目了。 从信笺的描述来看，老水不仅是一个极度自负，高傲，控制欲极强的人，而且生性多疑、狡诈，手段凶残，毒辣。从他报复的手段就可以看得出来，对方不但计划周详，而且，手段高明，让人防不胜防。尤其是杀害张平那一次，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对方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给张平下毒，还没有被发觉。 其实，肖男一开始就怀疑，张平有可能是老水的人，只有老水的人，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告诉肖男，最后看见的是勒南华。果然，信笺上提到了张平很可能被收买过。是不是真的是勒南华，肖男相信，最后一个进档案室的，绝不是勒南华，而是，老水。 有张平在，老水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出档案室而不被发觉。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骆龙的真实身份。 骆龙当时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如果不是亲眼确认了骆龙的身份，凭老水多疑的性格，不可能选择对一员爱将大下杀手。所以，最后进档案室的，只能是老水。 终于知道了老水组织成员的身份信息，接下来，就是如何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这份信息是谁提供的呢？看字体，非常纤细，而且，字体很秀气，不像男人的字迹，也就是说不会是洪飞生前留下的，那会是谁呢？ 除了洪飞和骆龙，还有谁能将老水的组织调查的如此清楚呢？ 恐怕当年，洪飞都没有将老水和他的组织调查得如此清楚吧！？ 715案卷中，涉案人员，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过女人，也没有提及过女警，这张字迹到底会是谁留下的？ 还有，对方使用了一种隐蔽的传递信息的方法，虽然方法并不复杂，但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没有经过训练和实践是无法掌握的。 既然使用这种方法，说明对方很担心这张纸被人发现，对方很可能身处危险之中，随时有可能暴露。 难道那人会在老水的组织里吗？ 还有这份信笺的真伪自己也必须验证一下。 要证实这份信笺的真伪，只要做一件事就够了。 第110章 他的疑云 肖男和陆佥回到了警局，老秦的尸体还没有被拖走。按照勒南华的建议，在征得老秦的家人同意后，他希望解剖。 老秦是一名老刑警，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警觉的情况下被人带走，一定有人接近他。而且，从他冻僵的程度来看，在被冻以前，他可能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陆佥伸手掀开盖在老秦身上的白布一角，见到平日相处的同事如此模样，大家神情悲痛。 肖男的眼眶眨红，老秦是她最得力的干将。她抬眼朝他脸上看去。 老秦的脸很安详，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痛苦，肖男知道，那被冻死的那一刻，他可能已经没有知觉。 忽然，她的眼睛在老秦的左耳下方停留住。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挪动脚步，朝老秦的身边走去，到了近前仔仔细细看了一眼他左耳际下那小块的不起眼的红斑。 头像被什么东西砸中，嗡地一声响。 足足十几秒，她才被陆佥的叫声唤醒。 所有人走出解剖室，肖男不着痕迹在陆佥的衣服上轻轻碰了一下。陆佥微微一愣，也不动声色地将老秦推向解剖台。 从他们获得的信息来看，老水和他的组织就在浔海市，而且，就在警局附近，怪不得对方对警局的消息那么了解。看来，不只是有内奸那么简单。 直到走出解剖室，肖男的心还在扑扑跳个不停。 陆佥则更加的疑惑，因为，肖男碰他的衣服的时候轻轻写了三个字母：dna。 什么意思？让他验老秦的dna吗？难道肖男发现了什么？ 他无法确定，但基本明白了肖男的意思，让他对死者的dna进对比对，而且，不能声张。 肖男并没有马上将在洪飞坟墓中挖到的信息汇报给勒南华，所有的一切都太诡异了，她现在，谁都不能相信。 在等待结果以前，她又去了一趟关押室，看了一眼于小飞。 肖男知道，在几个人当中，老水最想营救的就是于小飞。 于小飞胡子长起来了，看样子有些狼狈，但人却很精神。见肖男来看他，不禁有些讶异。按说，他不可能交待什么，而肖男也不可能再问什么。她来干什么呢？ “于小飞，当年，你是怎么杀死洪飞的？”肖男没由来问了一句。 于小飞愣了一下，对于杀死洪飞和那三名警察的事，他从来没有否认。 “我在他们的水里下了麻药，然后，用刀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在这之前，洪飞没有怀疑你吗？” 于小飞再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你确定？”肖男又重复了一遍。 于小飞忍不住哂笑了一声：“如果他怀疑我，也不会被我下药给迷晕。” “你错了，当年，洪飞肯定已经怀疑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快动手，他更没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会是一个头披着人皮的狼。” 于小飞脸色变了变，内心怎么也不肯承认，洪飞当年不可能发现他。 “你当年见过张秀娥？”这才是肖男最关心的。 这一次，于小飞没有立马情绪激动起来。而是点了点头。 “她对你应该很好吧？！”张秀娥没有生男孩，所以，见洪飞带回来一个男孩，应该会很重视。 于小飞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脸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所以，他才没杀她。 肖男眼神一亮，终于明白了。张秀娥果然跟这案子有关系。 肖男脸带笑意走出审讯室。 杨灵急匆匆走了过来：“头儿，我仔细对比过南月湖堤东头的几条路口的摄像头，发现有一辆面包车很可疑，在附近兜了两圈。” “看得清车牌吗？” “看得清，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很好。监控排查虽然有难度，但不失为一条有用的线索。你继续查下去。” 杨灵点了点头。 “我和几个同事仔细查看了这几天钟九那间关押室的监控和进出记录，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她接着往下说。 肖男微微了点了点头，那个内奸很熟悉警局内部的流程，不会那么容易露出破绽的。 “谢谢你，头儿！”杨灵知道，当时，是肖男让陆佥第一时间去找她，否则，她就成为了那名杀手的刀下鬼。 “什么？”肖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刚想回话，手机响了起来。 “头儿，梅姐回来了。” 肖男浑身一震。 就在她刚一挂断电话，耿冲走了过来。 “头儿，你要的资料，我已让人摆在你的办公室了，关于老秦的死，我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聊一下。” 肖男点了点头，“走，我们到外面说。”说着，带着耿冲，出了警局。 耿冲愣了一下，不明白肖男怎么要避开警局。 来到一处角落，耿冲有些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头儿，我发现老秦的时候，他是被人平放在地上的，而且，冷冻地库的钥匙只有看守的同志有，平时，那里根本打不开。那里的锁不像普通的锁，没那么好开。所以，我怀疑……” 他没往下说，肖男心里非常清楚。除了那个人，可能还有一个内鬼隐藏在警局。 而且，老秦…… 她不敢往下想，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或许内奸快要浮出水面了。 交流完，肖男又问了一句：“氰化钾的事查的怎么样？” “本市的我们正在排查，已经在筛查保有氰化钾的单位和个人。这东西属于剧毒药品，不能过安检，所以，甘省的排查恐怕会有些难度。” 肖男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甘省的排查请兄弟单位协助，加快进度。” …… 回到办公室，肖男开始翻阅玉花村所有村民的资料，包括玉花村整个村的族谱记载。 几个小时以后，她接到了陆佥的电话，急匆匆赶到了解剖室。 “你的猜测没错，这是dna的比对报告，你看。”说着，陆佥将手里的报告递了过去。 肖男抬头一看，尽管已经做好思想准备，还是看得双眼瞳孔放大。 果然，死的人不是老秦。 那会是谁呢？ 对方没有戴面具，却长了一张和老秦一模一样的脸。 “暂时还查不出死者的身份，而且，这人也没有整过容，所以，只能说，除了dna，其他的身体特征和老秦都非常相似。” 肖男忽然觉得，对手太可怕了，竟然早已经准备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老秦，而且，能潜伏在警察队伍里这么长时间，简直是骇人听闻。 真的老秦又去了哪儿了呢？ 她猛然想起经斌临死前一直在叮嘱她的，找到张秀娥，拿到名单，或许只有真正掌握了老水组织的名单，才能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 陆佥看向她，忽然问了一句：“你说老秦会不会……” 肖男猛地盯着他，声音忽然高了起来：“不会，绝不可能！” 只是，真的不可能吗？ 肖男的心突突乱跳。 心烦意乱！ 第111章 古怪的人事科长和暗夜迷影 肖男知道陆佥心中的猜想，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同志会是老水的人。绝不可能。 “你有没有想过，十五年前，恰好是老秦进警队的时间，那时候，他二十五岁，刚进来，而且，没多久，洪飞他们就出事了，有没有可能，那个时候，他就是带着身份进来的。”如果一开始，老秦真的是潜伏者，那只能说明，老水的能量大到让人胆寒。 “不，我相信老秦，他绝不会是老水的人，他绝不会是内鬼。”肖男快速回了一句。 调查老秦失踪一事，还不能公开，因为，内鬼就在警局。而且，相信，也快有结果了。 人事科在局里有时候比较清闲的部门，所以，周婷大多时候都会往刑事科跑，这不，又来了。 “哎，你们最近这忙得，一个个，我人影都见不着。” “听说你们科的邵副科长今天请假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人事科副科长邵云是局里的老人。 说话的是小江鱼儿。 “对呀，你不知道，勒局都来问两遍了，平时都没有这么关心我们科的同志。” 不远处的肖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一个人事科的邵波，一个技术科的贾孝文。都没有回来。 “哎，你不知道，咱们邵科长是大慈善家的儿子，迟早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在咱们这儿，只不过是闲得无聊，踱踱金罢了。” “大慈家？谁啊？” “邵青云啊！” “邵青云……”小江鱼儿默念了一句。 邵青云是浔海市最大财阀集团邵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邵氏慈善基金的负责人，名下拥有数十家公司，资产过千亿，浔海市有一半的房地产项目是他们开发的。 当然，邵氏也是浔海市唯一一家进入全国百强的地产公司。 邵云怎么会跑到警局当一个小小的人事科副长科呢？而且，一当还是好几年。 这个邵云会不会有问题？ 肖男刚想到这儿，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头儿，周伟死了。” 肖男飞快冲出办公室，朝关押室跑去。 周伟死了。 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毫无预兆。可周伟的身体很好，之前，没有任何的得病症状。 可看症状，跟钟九、张平的死相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陆佥有的忙了。 到了下班的点，警局里，人们陆陆续续离开。 肖男要做一件事。驱车直奔警员小区。老秦的家在那儿。 “出来吧，别躲了！”她没好气说了一声。 第二排尾座后面，一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正是陆佥。 他推住椅背，翻了过来。 肖男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住陆佥，这人虽然身份还没有得到证实，但对案件的敏锐程度不输自己。 陆佥猜到肖男肯定要去查老秦的家，虽然她嘴上一万个不相信，可即便为了老秦自己着想，她也一定要查清楚，究竟，老秦去哪儿了。 来到警员小区附近，二人并没有马上进去，陆佥下车买了点吃的，两人在车里边吃边聊。 他们谁也没底老秦究竟是不是那个卧底，如果真是，那整个案件将会取得突破性进展，如果不是，那么，真的老秦究竟去了哪儿，或许，今晚能有答案。 “你说，有没有可能，老秦成了另外一个人。”肖男突发奇想。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老秦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肖男忽然想到，也许正是这段时间，老秦被人掉了包，因为他在医院，大家都不在身边。 “你说他会不会有危险？”肖男迟疑地问了一句，她心里十分矛盾，既希望老秦活着，也希望老秦不是那个内奸。否则，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有没有想过，周伟的死，会是人为的。”陆佥突然来了一句。 “你做过尸检了？”肖男一声惊叫，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还没有，不过，跟钟九的死状没什么区别，应该也是氰化钾。” 也就是说那个内奸还在警局。 肖男猛地惊醒。现在，耿冲已在亲自保护刘庆良。不过，老水应该不会那么快杀刘庆良，因为，于小飞还没有死。如果她没猜错，老水最希望死的是于小飞。 而他能找到于小飞吗？赌一把，只要那个内奸接触于小飞，她马上就能知道对方是谁。 直到晚上十二点多，肖男才和陆佥下车，朝警员小区走去。 老秦家住在5栋303。 来到5栋，肖男看了看没有上锁的铁门，慢慢朝三楼走去，陆佥紧随其后。 大觉寺。 “阿梅回来了，我准备把人接走，让他去金三角。” “他自己同意吗？”说话的人抬起头，瞪着一对没有眼珠的眼眶。哼，只有他知道，那是他的种。 “由不得他同意不同意。这次，必须走。那个女警确实不简单，是我太大意了。不过，周伟也死了。这次，就剩下黑蛇和他们哥俩，就简单多了。”黑影的声音有些兴奋。 “我倒不这么觉得，你那招不见得是高招。接二连三在警局发生那样的事，难道那个女警不会察觉吗？” “你的意思是……” 无眼人看向黑影，只是，没有眼珠，他看得见吗？ 黑影心头一跳，是啊，自己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警局里，局长办公室的没有开灯，可沙发坐着一个人。黑暗中，瞪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动不动。 正是勒南华。 他相信，内鬼肯定看到肖男的车子出去了，但绝不会想到，他留下来了。他把车子开出去，他自己又悄悄折返了回来。 今晚，他要演一场大戏。 肖男和陆佥轻手轻脚来到三楼，摸到303近前，陆佥伸手掏出一把万能钥匙，轻轻捅了进去。 在警局，能用一根铁丝开锁的，只有小江鱼儿。 门缓缓地被拉开，刚发现一丁点吱呀的声音，肖男赶紧用力将整个门朝上顶，这才没有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两人闪身进了门。 屋里很安静，肖男来到客厅，走到一间房门前，将耳朵贴了上去。没声音。 又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前，确定也没有声音。 看来，老秦的家人都不在。去哪儿了呢？ 肖男打开手机的灯光，四周一下看清楚了。 可就在她的手机刚刚照到门口，突然，门口，一道黑影一闪。 第112章 终于突破 “谁？”肖男赶紧追了出去。黑影飞快跑下楼，闪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是谁？看清了吗？”陆佥也追了出来。 肖男摇了摇头，但看人影，很像老秦。他果然没死，回来干什么呢？难道…… “走，去搜他的家。”肖男转身跑了上去。陆佥紧随其后。 老秦家不但空无一人，而且，明显很久没有人居住，积了不薄的灰尘。 “这起码有一个月没人住。”也就是说，一个月以前，就没人住了。 肖男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初，老秦受伤的时候，怪不得老秦爱人和孩子一个都没有出现，当时，老秦说是回了乡下。现在看来，他早有准备。 梅姐坐在房间，合不上眼。她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几天的时间，组织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一个女警把玉花村的窝给端了。看来，她要好好会会这个女刑警队长了。 梅姐刚一转头，一个黑影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赶紧一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朝枕头边一摸，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谁？” “我。” “哼，没什么事，你来找我干嘛？吃饱了撑的吧。”他从来只找老水，什么时候轮到她了。想干什么？ “想请你帮个忙，把她从大觉寺带出来。” “你觉得我带得出来吗？你觉得老水会让我带她走吗？白痴！”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想想办法，我不能再呆在这鬼地方了。那个女警太难对付了，迟早会找到我。” “怎么，害怕了？”梅姐轻笑了一声。 “你别以为你能逃得了，她早就盯上你了。” “那又怎样，我还不是来去自由。一个小小的女警，你们就怕成这样，这几十年白活了。”梅姐冷哼一句。 “你不帮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肖男和陆佥搜查老秦的家，并没有什么收获。唯一一件非常怪异的事，家里是两室两厅，两个房间，一个有女人长期睡觉的痕迹，一个应该是老秦的儿子睡的，两个房间都是一米二的床，那老秦睡哪儿呢？难不成，他一直睡沙发吗？ 如果刚才回来的那个人是老秦，那么，他回来干什么呢？ 这房子里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让杨灵明天打一下老秦爱人的电话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肖男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秦会是内奸吗？如果真是，那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会不会发现什么，一旦发现，会不会…… 肖男不敢往下想，又和陆佥仔仔细细搜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头儿，那辆面包车找到了。” 肖男没想到，这么晚了，杨灵还在加班。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丫头不会是害怕吧？！ 果然，当肖男说晚上让杨灵跟自己睡，那丫头在电话那头差点没蹦起来。 面包车在一处废弃的工厂被发现，就是一辆拉货的面包车。可肖男一坐进去，就发现不对劲。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檀香的味道？” “有，这味道很淡。”杨灵、陆佥一起开始在车里翻找起来。 可没有找到任何特殊的东西。 终于，肖男在脚垫下面看到一点檀香的粉末。 既然是檀香，常虹大道附近只有一个大觉寺，难道这车是给大觉寺运东西的。 早该想到了，大觉寺。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寺庙。虽然大觉寺看上去跟整个案件毫无关联，可当年，洪飞他们也是死在这附近，早该想到这寺庙有问题了。 肖男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有个黑衣人袭击黑蛇，被我打了一枪，逃走了。”是耿冲的声音。 “好。”能在耿冲手里逃走，说明对方的实力不一般。 肖男吩咐对各大医院进行搜查，对带有枪伤的人，尤其要注意。国内禁枪，这很好查。虽然杀手可能根本不会去医院，但任何有价值的手段都不能放过。 老秦失踪了，他那把佩枪一直没找到。昨天，省里已经有人打来电话过问了。 刚挂断电话，杨灵拿着一个小小的碎纸片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好像一个缺角的文件纸。” 肖男放在灯下，仔细一看，邵氏集团四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几人浑身一震。这可是不小的发现。这车子会跟邵氏有关吗？ 肖男觉得，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一辆车发现了大觉寺，也发现了邵氏集团。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呢？ 大觉寺，一个房间传出痛苦的呻吟声。 “孩子，很快就好了，你的希望出现了。放心吧，那个人她一定会找到这里的。她跟你一样，也是个女孩，也是个女孩，她一定会找到你的。放心吧！” 许是听到安慰，那声音慢慢消失了。她一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无眼珠的老和尚。一对妖异的双瞳放着诡异的光芒。 “头儿，黑蛇想见你。”耿冲的电话来了。 肖男嘴角扬了扬，周伟死了，老秦失踪了，于小飞不可能出卖老水，但如果老水要杀黑蛇呢？黑蛇可没那么好对付。而且，黑蛇和老水一样疑心病重，所以，她才自编自导了一出暗杀的好戏。 “好，你看好他。我马上回来。” 通知人将车子拖回警局，肖男驾车冲入黑夜。 黑蛇多少有些沮丧，他没想到，自己效忠了那么多年的组织，最后会放弃他，而且，还要除掉他。所以，他要报复。 当肖男出现的时候，她知道，黑蛇确实想通了。当然，也或许是想通过她去向老水传递信号。 她缓缓坐到了黑蛇对面。 “你们去玉花村旁边的流花村，找一个叫老乔的人，那人有你们想要的一切。记住，千万别让人知道。一旦被发现，谁也走不出那个村子。”黑蛇脸色平静，神情麻木。 他不可能说出老水是谁，也不可能说出老水的老巢在哪儿。能说出这些信息，已经是出卖了组织和老水。 肖男点了点头。如果她没有猜错，老乔就是洪飞墓里留下来的信息里提到的那个人，也是洪飞当年的线人。 可如何进入流花村才能不被发现呢？ 看来，只有化妆进村了。而且，老乔肯定没那么好找。 第113章 习惯黑暗的人 肖男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老秦要暗中盯着自己，而且，她甚至觉得老秦就在警局里。 尽管面包车的线索指向大觉寺和邵氏集团，可她还没办法对两个方展开实质性调查，毕竟，没有具体的线索，檀香不能说明就一定跟大觉寺有关，碎纸片倒可以做一做文章。 只要先找到老乔，也许，一切都会有突破性进展。 如果在黑暗中呆待太久，就会习惯黑暗。这话不知是谁说的，可作为他的线人，老乔呆的时间确实已经很久了。 他在等，等一个人，等一个为洪飞翻案的人。当年，那个女人来找自己，他就确认，她做不到。也许，现在，她可能已经牺牲了。 老人孤独地望着玉花村的方向，眼中既有恐惧，也有怨恨，还有愤怒，那个地方，有个人，拐跑了他的妻子，拐跑了他的爱人，所以，他来了。就为把那个人和他的组织给揪出来。 这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也是数十年来，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黑夜好漫长，不知道会不会等到天亮。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谁？” “我是警察的卧底，把东西交给我吧，我会给洪飞翻案的。” 老人轻笑了两声，黑影眼中凶光一闪。 “像你这样的，今年来了好几个，你是第四个，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老人的眼睛空洞无神，十五年前，他已经看不见了。 一个什么都看得见的人是活不长久的，像他这样，更不行。所以，洪飞说，看不见，才能活得更久些。于是，他自己剜下了自己的眼珠子。为了女儿和妻子，他什么做不出来！？ “老乔，把东西拿出来吧。否则，你只能死。”那声音阴恻恻，像极了黑夜里的恶鬼。 老人转过头，面向黑夜，背向月光。他习惯了黑暗。 “你到底给不给？”黑影伸手拔出一把匕首，慢慢朝他走了过去。那么多年都等了，那么多罪都受了，还怕这一下吗？ 老人忽然笑了，黑夜里听来，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秦三吧，我知道你的，当然，洪飞死的时候说过，你是埋在警局的一颗雷，迟早会爆的。” 黑影脸色巨变，伸手一把抓住了老人的头发。匕首狠狠抵住了他的脖子。 “老东西，为了你手里的玩意，我等了整整十五年了，你到底给不给？”说着，匕首朝老人的脖子慢慢递了进去。 老人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吃吃地笑了。十五年么？他为了找出老水，用了二十年。 血一丝丝流了出来，在黑夜里就像是黑暗之泉。 老人依旧在笑。 “去死吧，你个老东西，不给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一把割断了老头的脖颈。一道血箭在黑暗中高高飚起。 老人的眼睛缓缓闭上了，死，没什么痛苦的。最痛苦的事，他都经历了。自己的亲人被人当面糟践、杀害，女儿被人……他还有什么没经历过。 他解脱了。 当时，流花村一座破陋的屋子发生了一场大火，一个孤独的盲人被活活烧死。 第二天，一对年轻的情侣进了流花村。女孩身材火爆，秀发及腰，男人长相英俊，鼻尖高挺。 女孩的手挽在男人的臂弯里，很是亲密。 肖男还有些不习惯，脸有点微红，但没人看得出来。 “你要靠得再近的，否则，让人看出来就不好。” 肖男狠狠瞪了陆佥一眼，后者像没看见一样。她只得将身子朝他身上靠了靠。 他们从村头走到了村尾，没敢问，只能先观察。 最后一栋房子怎么……地上是一地的灰烬，怎么回事？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要上月秀山旅游？别去了，这条路啊，早几年就被封死了。看见没，这看山的老头啊，都被烧死了。” 肖男和陆佥眼皮一跳，随即问了起来。 “这老头啊，在这儿好些年了，有，十五年了吧。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叫一大爷。” 一大，一大，既可以是“天”，也可以是“夭”，下面加个儿，就是乔，不会那么巧吧？ 两人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那说话的大婶看了看肖男，又看了看陆佥：“我说你们对这老头咋这么感兴趣呢？他是个瞎子。” 资料上并没有说老乔是个瞎子。 难道，是自己来晚了吗？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两人的心头。 大婶有些不耐烦，嘴里碎碎念了两声，便走开了。 715案，洪飞只有一个单线联系的线人，就是老乔。老乔是主动找上洪飞了，据资料记载，老乔的亲人曾经遭受过老水的迫害，他应该是为了给家人报仇而来。 可终于还是没有等到吗？ 肖男望向烧的只剩下一片废墟的房子，眼睛隐隐有些抖动。 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断了。只能从大觉寺和邵氏集团查起了。可大觉寺，这段时间，她一直派人监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资料又显示，这案子跟大觉寺脱不了干系，难道…… 肖男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拿起了电话。 果然，负责监视的同事不见了。每天汇报的根本不是他，而且，两个负责监视大觉寺的人都不见了。 “走吧，看来，我们应该是来晚了一步。” “不，我们进去看看。”肖男抬腿朝烧毁的房屋废墟走了过去。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杨灵的声音。 “头儿，在咱们办公室一共搜出来六个窃听器。”杨灵既有些兴奋，又有些沮丧。这事要说出去，估计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再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针孔摄像头，还有，再找找，仔仔细细用仪器找，不要漏掉任何一个角落。” 凶手对他们的行踪几乎了如指掌，没有周密的跟踪和详细的布局计划，不可能那么精准。对了，还有她的车子。 就在肖男放下电话的时候，一条黑色的瘌痢狗走到了她身边，狗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像是刚从粪炕里爬上来。 可即便狗那么难看，气味难闻，脖子上依旧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圈。 见狗走过来，两人皱了皱眉。 肖男刚想驱狗，忽然那狗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轻轻叫了一声，那声音温柔的让人心疼。 一只这么脏的狗为什么还带着一个生锈的项圈呢？ 肖男忍不住皱着眉，吸着鼻子，缓缓蹲下身，仔细打量了几眼那狗脖子上的项圈。 那狗就死死盯着肖男。 嗯，不对劲。 肖男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一下铁圈，像是……空的。 那狗似是明白什么，朝她走近了两步。 她伸手去取铁圈，用力一拉，咔嚓一声，铁圈齐中间断开了。 第114章 背叛的代价 老乔烧焦的尸体昨晚已经被运走了，被取下铁圈的黑狗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汪汪叫了起来。拼命朝外面就跑，刚跑出村子，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小汽车撞了个血肉横飞。 肖男和陆佥赶出来时，瘌痢狗已经死了。 它眼睛睁得很大，没人知道它要去哪儿，会是去找老乔吗？ 肖男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贴身的口袋，那里有老人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杀手肯定不会想到，老乔把东西放在人人都讨厌的瘌痢狗身上。 两人没敢在路上看，回到车里这才把那张纸摊开。 当看到一半时，肖男和陆佥已经呼吸急促，气血翻涌。 “这帮王八蛋！”肖男一拳砸在车门的背面。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老水组织竟然存在了这么长时间，二十年，二十年呐，有多少无辜的孩子和妇女受害，那帮王八蛋真应该千刀万剐。 案子的指向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信的末尾，提到了那名隐藏多年的内鬼。 内鬼一直在隐藏中，他绝不会想到，几年前，就有人怀疑他。 “走，我们去看看老乔的尸体。” 肖男驱车赶到了殡仪馆，老乔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当肖男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一道刀痕，猛然间双眼一缩，是他，果然是他。他还在警局。如果不在警局，不可能这么快知道他们的行动。 “走，回警局。”这次无论如何，她要把那人揪出来。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这两次行动都暴露了他的身份和隐藏的地点。 这次，绝不会让他逃走。 比亚迪唐仿佛一头发疯的猛兽怒吼着冲出流花村外街。 勒南华接到了肖男的电话。当他听完肖男的汇报以后，眉头皱成了川字。心中怒火满腔。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个人会一直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警察局对面有一栋楼，是年代比较老的一栋房子。当初建的时候是为了方便警局加班人员在里面休息，所以，里面住的基本是警察的家属。后来，出于影响考虑，就把那栋楼出租了，原来勒南华在那儿也有一间休息室。从那栋楼可以清楚看见警局里的动向，甚至，如果用望远镜，能清晰看见警局的人。 肖男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像浔海市警局这么一个需要保密的单位，会有一栋这样的楼存在。 那栋楼里，住的大多是一些退休的、经济条件一般的单身老警员。 八楼，805房间。 他很不甘心，他知道，老乔手里有关于他的信息，虽然很少，但足可以让他回不了警察局了。 如果不是老水提醒，他还没有发现。几年前，一个盲人老头一直在警局附近摆摊卖烤红薯，直到后来，老水提醒他，那人姓乔，他才反应过来。 715案卷里记载过，当年，洪飞那个线人就姓乔。 好在老乔已经被烧死了，纵然那封信在，也到地下去陪他了。 楼道里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人不多，应该是回家的人。 可就在他刚一起身，发现不对，楼道里的声音没有了。8楼就住了两户，803和805，他住805，老刘头住803，可他这几天不是在住院吗？ 他猛拿起匕首，走到大门边上，透过猫眼朝外面看去，楼道里并没有人。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对，刚刚明明…… 就在他刚一迟疑，忽然，一道大力朝门踹了过来。 嘭，嗵，两声巨响。 他赶紧飞身朝屋外的窗户跳了出去，八楼外面是天台，天台连着其他几栋建筑物。 咣当一声，大门被踢开了。 他已经跑到了天台。 “站住！”耿冲一声大叫，迅速冲了出去。 一个人影比他更快，飞身翻过窗户，跳到了外面。 “老秦，你跑的了吗？”肖男一声厉喝，瞬间站到了天台上。 对面，正是老秦。肖男怎么样也不敢相信，内鬼竟然真的是老秦。真是他！ 老秦谨慎地盯着肖男和一拥而上，跑到天台的数十名干警，耿冲，杨灵，小江鱼儿……有不少他的同事。 所有人愤怒地瞪着他，大家怎么也不会想到，老秦会是内鬼。 “肖队长，你真是好快啊，这么快就查到了这里，你是怎么想到的？” “你以为，杀了老乔，我们就没办法知道你的身份，就没办法往下查吗？实话告诉你，老乔比你们聪明百倍，就算你杀了他，东西一样到了我们手里。” 肖男一句话，让老秦的脸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那个老东西。” “你本名叫秦三吧，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十五年前，你配合于小飞出卖洪飞，将消息送出去。才导致当年的抓捕行动功亏一篑，你才是那个隐藏最深的内鬼。”肖男厉声叱道。 “是又怎么样，你们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十五年前是如此，十五年后，还不是如此。” “是吗？你往楼下看！”肖男喊了一声。 老秦顺着她的喊声朝楼下看去，脸色骤变，瞬间，变得难看到了极点，他逃不了。 一个黑衣人被数十把枪死死包围住。 “你以为，你可以故伎重施吗？你以为，你们每次里应外合，没有人知道你们是好搭档吗？你真以为，你每次都可以瞒天过海吗？秦三，你做梦呢吧！” 肖男的一连串反问将秦三整个都喊懵了。 他下意识朝四周看去，眼神惊慌。 “你没路可逃了，要么投降，要么从这跳下去。”秦三手中沾了不下五条人命，而且，如果肖男没有猜错，楼下那个黑衣人就是秦五，和秦三一起隐藏在警局的内鬼。秦五的掩饰身份是一名辅警，所以，才不会被人注意。 秦三望了望楼下，脸色更加惊慌了。 “老秦，你投降吧。”小江鱼儿忍不住喊了一句。 “你放屁，投降就是死，我才不要吃枪子呢，放你娘的屁。”老秦像头疯狗一样狂吠着，状若癫狂。 肖男冷冷盯着他。 楼房对面，勒南华办公室，他点燃了一支烟，站到了窗口，远远看见八楼天台的情形。 那个潜伏了十五年的人啊，十五年，他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能让一个年轻人潜伏这么长的时间，从年轻到中年，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他为虎作伥。 老秦朝远处的勒南华办公室看了一眼，嘴角挂起冷笑，纵身一跃而下。 第115章 报复开始 肖男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老秦二十五岁就开始甘愿充当老水的卧底，那就是，老秦可能跟老水有着非常特殊的关系，甚至，有可能，老秦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老水。 老秦临死之前那闭口的不言的冷然一瞥，更加坚定了肖男心里的想法。 他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生怕肖男会根据他的话找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老秦死了，摔得头破血流，脑浆流了一地。 肖男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轻松。 接下来，该是要想办法把那个传说中的恶魔老水给挖出来了。 …… 邵氏集团的业务很广，借着改革开放的契机，他们的主营业务虽然是房地产，但子业务却很多，有建筑版块，装修版块，还有金融服务版块，甚至，还有劳务派遣和制造业版块，邵氏的独立子公司就多达十二家，分公司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所以，在国内，邵氏是有名大财阀。不过，跟那位香港的著名影片制作人邵先生没有半毛钱关系。然而，相同的是，两者都捐赠了很多的学校。在慈善这块，邵氏集团做的也不错。 耿忠一大早就将氰化钾调查的结果给拿了过来，浔海市的各大医院几乎都保有这种药物。但每个医院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才拥有保管的权限。 肖男一眼扫去，目光在几行字面前停了下来，浔海中医院，那不是前两年被邵氏收购的国有医院吗？ 浔海中医院是市里老牌的医院之一，因为经营不善，负债累累，在国企改革的浪潮下，邵氏集团出资收购了浔海中医院，当时，收购的案子还在浔海日报上了头条新闻。 “头儿，氰化钾这种东西的应用非常广泛，可以用作照相定影剂，杀虫剂，甚至，可以用于提炼金、银等贵重金属，还有钢材、电镀的热处理。所以，我觉得，可能不光是医院才有这种东西。” 肖男点点头，邵氏集团名下既有医院，又有设备制造业，获得氰化钾的渠道可能较多，难度也相对较小。最重要的是，那辆面包车上搜出来的那张印有邵氏集团字样的纸张一角。 不管怎么样，她决定先去邵氏看看。 当肖男来到邵氏集团门口的时候，足足在候客室等了十五分钟，才见到邵氏一个行政部经理刘杰，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 刘杰矢口否认，根本不认识那辆面包车，从来也没有见过那辆面包车。 邵氏旗下的车子多的数不胜数，面包车一般是建筑公司和装修公司在用，刘杰提供了公司在用的面色车的车辆信息，确实，一辆也不少。车牌也对不上。 当问到氰化钾时，刘杰根本不清楚。说那种东西只有安全科才知道。而安全科的负责人下项目部检查去了。 正当肖男要离开，忽然，碰见了一个熟人，经小萌。 “肖队长，你怎么也在这儿里？”经小萌也看见了肖男。 “我来查个案子，刚好跟邵氏有关。” 经小萌的眼皮不经意跳了一下，肖男微微一怔。 “你这是？”她记得经小萌是玉花镇中医院的医生，怎么跑到邵氏集团来了。 “我是邵波先生的私人医生。” 邵波，邵家二公子，邵云的弟弟。前几年，出了一次车祸，后半生只能靠坐轮椅生活。 一个乡镇中医院的医生，成为邵家二公子的私人医生？肖男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有些怪异。 似乎看出肖男的疑虑，经小萌补了一句：“我跟邵波是大学同学，我们都在南大医学院毕业。” 肖男这才明白，看来，这经小萌跟邵家二公子的关系可能不一般。 “怎么，你们这是要回去吗？”经小萌显然刚刚到。 “对。那我们先走了。”肖男带着杨灵和耿冲，告别了经小萌。 望着肖男离去的背影，经小萌眉头微微皱了皱。 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找到，就是张秋花。肖男将整个玉花村都搜了两遍，包括所有的地下室，都没有找到张秋花。 张秋花这个傻女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肖男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张秋花那天出现在于小飞杀死钟伟的案发现场，可能不仅仅是巧合，她找钟伟做什么呢？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江鱼儿。 “头儿，城郊发现三具少女的尸体。” 肖男浑身一震，马上驱车赶往现场。小江鱼儿和陆佥已经到了。 三具少女的尸体都被摆成了一个跪拜的造型，头颅都被人切了下来，像是在忏悔。 少女的头就摆在尸体的旁边。 当肖男到达现场的时候，一股愤怒让她几乎不能自控。 三名少女是那十几个被抢救出来的女孩之中的三个，老水这是在报复，向警察挑衅！ “头儿……”见肖男眼中涌起一股杀人的寒芒，小江鱼儿吓得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肖男的手有些颤抖，蹲下身，缓缓将一名少女的双眼合上，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看来，老秦果然跟老水关系不一般。 “几名死者就是我们当初从玉花村救回来的三名少女，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今天凌晨五点钟左右，都是跪着被人用刀斩下头颅，更像……” 陆佥的话没说完，肖男一拳砸在地面上，将地砸得凹进去一个小坑。 陆佥欲言又止。 “我们必须加快破案的速度，否则，可能还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陆佥点了点头。 “耿冲找到这周边的监控，把录像都调出来。”肖男又补了一名。 “死者身上没有指纹，但现场有一对鞋印，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有点像示威的意思。” “很好，给我查，我要让他走不出浔海市。” 运送三个女孩，一定要有车辆，不可能走这么远的路，如果没有车子，说明他们就在附近。 “还有一点，三个女孩生前，有被侵犯过。”陆佥有些于心不忍地说了一句。 肖男的眼睛瞪得溜圆，此时，已经说不出一句。 “两个小时后，我要知道所有的信息，明天下班以前，我要抓住凶手，否则，别怪我翻脸！”肖男大声吼了一句，转身离开了现场。 面对坐在对面的肖男，于小飞有些不高兴。 “于小飞，张秀娥恐怕不只是对你好吧，是不是还说过要把她的女儿嫁给你，啊？她是不是让洪飞带你下地干活，是不是把她最喜欢的闺女介绍给你……”肖男的话，像一根根钢针扎在于小飞的心头。 从洪飞坟墓里搜来的信息显示，于小飞和张秀娥关系不一般。所以，张秀娥就是于小飞的软肋。 于小飞被肖男的话激怒了，一声狂叫吼了出来：“你他妈想干什么？我说了不认识张秀娥，你他妈想干什么？” 畜生也有舔犊的时候，于小飞确实比畜生还畜生，可肖男相信，即便如此，她要把这头畜生的软肋给拔出来。 “老水把你当亲儿子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为他卖命。秦三也是他的儿子吧，你们都是他视若己出的儿子，所以，你比秦三更让他难以接受，你曾经背叛过他！” 肖男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将于小飞彻底炸懵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到，肖男怎么会对当年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抬起头，看了肖男一眼，下一刻，身子站了起来，手缓缓伸向了背后。 第116章 肖男的疯狂 于小飞被打得鼻青脸肿，肋骨断了三根。他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手铐，在身上藏了一截筷子，企图偷袭肖男，被她一顿狠揍。 最终，在狭小的空间里，肖男把于小飞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外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断电，监控也被关掉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所有的信息汇总了。 “根据现场周边的信息，有一辆面包车很可疑，三个女孩就是从那辆车里下来的。而且，那辆车最后还进了一个院子。” “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像是江湖人，杀人的手法非常干净利落。三个女孩身体里都有不同程度麻醉剂的残留物，而且，还有，她们还被注射过迷幻剂。这种药在浔海市不好买。咱们市禁毒工作一向抓得非常严。” “两条线索同时走，我跟陆佥去查迷药的来源，耿冲，你和杨灵、小江鱼儿去查车子，走，出发！” 比亚迪唐如风一般冲出警局大院。 大觉寺。 “门口负责监视的人好像换了新面孔，要小心些。你为什么要杀那几个女孩，你以为这就能对肖男构成威胁吗？你的行为太幼稚了。” “哼，幼稚不幼稚我不管，我的儿子不能白死。” “你的儿子也不只一个吧？”他抬头，又是一对没有眼珠的眼眶。 “秦三不一样，于小飞不能跟他比。秦三从来没有背叛过我。”黑衣人恨肖男恨得牙根痒痒。 “那是个不一般的女警，你太冲动了。雷家兄弟，估计够呛。你看吧。” “我已经安排他们去胶东了，下午就走。” “走？哼，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叫肖男的是怎么破获010案的吧！” “你说010案是她破的？” 无眼珠和尚不说话。 黑衣人心头一跳，赶紧拿起电话。 七年以前，南天市有一起绑架杀人案，案发现场什么也没留下，两个富家千金被人绑架撕票，时任南天市刑警队长的肖男只用一个小时抓获凶手，破了案子。 那起案子当时震动整个天粤省。 驱车飞驰的肖男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蓝牙电话。 “老大，怎么想起我，就知道你会跟我联系的。”电话那头的人很兴奋。 “帮我查个信息。” 说着，肖男将已经编辑好的信息发了过去。 十五分钟以后，一条短信发了过来。肖男一看，双眼一眯，车子调头，直奔远阳新干线的方向驶去。 …… 雷氏兄弟有很厚的案底，他们刚从港岛逃过来，准备在大陆呆段时间，有人找他们做买卖，他们马上接了单。 雷老大刚接到买主的电话，叫他赶快离开浔海市，说一个女警很快能找到他，他差点笑出声来。一个女警，大陆难道没有男人吗？ 虽然答应的很快，但他心里不以为意。女警，警花吗？他心里嗤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耿冲和小江鱼儿、杨灵找到了那辆面包车，车里被擦除的很干净。显然，是惯犯。 雷氏兄弟本来就有案底，所以，做案非常有经验。 肖男在青豪酒吧见到了卖迷幻药的酒吧经理，刚开始，那人还不以为意，直到肖男把三个女孩被杀的照片摆在他面前，酒吧经理慌了。 不到一刻钟，肖男驱车冲了出去。直奔城郊的一处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属于邵氏集团名下的全资子公司邵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是一座大厦的项目。 肖男一个电话打给了耿冲，五分钟后，三辆警车冲出警局。 雷老二有些不安，他来以前，听说浔海来了一位女刑警队长，作风硬朗，而且，屡破大案奇案，忍不住说了一句：“哥，要不，咱们跑路吧，我听说……” “你听说什么，嗯，不就是个女警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咱们再干翻几个条子再走。”雷老大嚣张喊了一句。 “可是……” “瞧你那点出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咱们……” 就在雷老大刚一说完，只听见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还没有等他反应过，一男一女飞速跳下车。 肖男伸手拔出手枪，朝集装箱房摸了过去。 刹车声引起了雷家兄弟的注意，雷老二忍不住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肖男手里的枪。 吓得一缩脖子。 雷老大和雷老二当时就懵了，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这女警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走！”雷老大一声轻叫，二人飞速朝外就跑。区区两个人就想拿他们雷氏兄弟，他们从胶东半岛跑到金三角，又金三角跑到港岛，又过境来到浔海市，没想到，才来几天，接一单生意就被人堵上了。 可他们刚跑没几步，不远处，三辆警车吱地一声急刹，在地面上磨出一阵火星。数十名警察从车里跑了下来。 靠，警车没开警迪！ “再跑开枪了！”肖男的声音仿佛一道闪电瞬间将两人钉在当场。 雷老大和雷老二心头狂跳，眼见着荷枪实弹的数十名警察将他们团团围住，心知，走不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才刚刚犯案不过几个小时，就被抓住了。 “如有反抗，马上开枪！”肖男一声叱喝，雷家兄弟一听，眼皮直跳，终于算是领教肖男的狠厉。 雷家兄弟本来就是亡命之徒，极度危险分子，杀人不眨眼，来抓捕的警察个个都知道这二人早上杀了三名少女，所以，一个个丝毫没觉得肖男的决定有什么不妥。 “双手举过头顶，蹲在地上，快！”肖男将枪直指向雷老大的脑袋，那意思非常明显，你敢动，我就敢马上枪毙你。她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据雷家兄弟杀人。凶器应该就在他们的住所。 见一名警察过来给自己戴手铐，雷老大心中一动，斜眼瞄到了那名警察腰间别着一把匕首。 就在那名警察刚一靠近，他一闪身，贴了上去，伸手掏向对方的腰间。 “嘣”一声枪响，随之一声惨叫雷老大的手血流如注。 “再敢乱动，打死你！”肖男快步上前，飞起一腿，将雷老大踹翻在地，一脚狠狠踩在他的后心。 “给我铐上！”过来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将雷老大铐住。 那边，陆佥一记手刀，将雷老二敲晕。过来两名警察，将人铐住。 “走，跟我搜！” 不到五分钟，肖男带人在工地搜出了两刀砍刀，而且，连血迹都未清理干净，还有两人作案穿的衣服。 第117章 再探大觉寺 不到三个小时，肖男将杀人凶手抓捕归案，可即便如此，她也丝毫高兴不起来，那三名少女的命救不回来了。 肖男将雷氏兄弟所有的资料都调了出来，果然是惯犯，犯案累累，死一百次都不过分。 “这种人还审什么，要我说，干脆直接拉出去毙了得了。”小江鱼儿忍不住嚷嚷了一句。 肖男脸上毫无表情地带着陆佥走进审讯室。 雷老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看着肖男，有些好奇。他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牛叉的警察，几个小时就把案子破了。 “雷老大，你说你弟弟会不会出卖你？”任谁听了这话心里也不会舒服。 雷老大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肖男。 “我们掌握了所有的证据，你们说不说反正都是个死。而且，我会向法官证明你们是十恶不赦之徒，让他们早点让你们吃枪子。顺便再告诉你一声，你弟弟我们准备好好请心理专家跟他沟通，看看他会不会把你们所犯的一切罪行都说出来，你说，被自己兄弟出卖是什么感觉？” 肖男的话一句句刺激着雷老大的神经。 “当你砍下那三个女孩的头颅的时候，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么快会被抓吧，你说为什么这么快，你好好想，会不会有人出卖了你们？” 肖男的话毫无章法，却又让雷老大脑子跟上不了。 他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警。 “你一定很疼你弟弟吧，我准备对你弟弟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歇审讯，让他领教一下什么叫不眠不休的审讯，再让他看看那几个女孩的照片，再让他……” “够了！”雷老大一声狂吼，这女警简直是个疯子。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反正是个死，总比弟弟让人折磨得好。 “我说过，我问你了吗？我说了，没打算让你说，你杀那几个女孩的时候，她们应该求过你们吗？啊？她们应该苦苦哀求你们很多次了吧？啊？我没打算让你说。”最后一句，肖男是吼出来的。 对那几个女孩的死，她内心充满了愧疚。 “我告诉你，你现在求我听，我都不会给你机会，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弟弟是如何出卖你的！” 肖男就像是魔鬼，让雷老大不寒而栗。他们虽然是亡命之徒，但好歹兄弟二人心齐。如果弟弟真出卖自己，那想象不出来，他会不会发疯。 “找我们的是一个女人，全身裹着风衣，看不出来，但是她身上有一股檀香味，她身上有一股檀香味……”雷老大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飞快地说了出来，生怕肖男离开审讯室，转头去对付雷老二。 勒南华在外面看着肖男的审讯，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仅仅不到十分钟，雷老大交待了一切作案的过程，是买凶杀人。而且，买凶就是在老秦死了之后两个小时内，对方很明显是在报复警察。 檀香汽味，肖男马上想到一个地方，大觉寺。那个一开始就让人觉得神秘诡异的地方。 而且，根据雷老二的供述，买凶的应该是一名女性，如果是男性，一般不会把全身包裹起来。看来，真的要再走一趟大觉寺了。 梅姐这几天有些得意，她的事马要成了。 大觉寺，负责暗中监视的警察多了好几个。寺庙里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肖男带着陆佥、耿冲、小江鱼儿、杨灵走进了大觉寺。 小江鱼儿、耿冲、陆佥没来过，看到那重瞳尊者，也是吓了一跳。只有杨灵，一付老神在在的神情。 肖男觉得，或许自己一开始就应该进这大觉寺搜一搜。 接待他们的还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和尚，名叫了因。 “你们主持方丈呢，请他出来吧！”肖男懒得跟他废话，如果这大觉寺有问题，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阿弥陀佛，施主，老衲在此！”说完，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刚一走出来，杨灵几人就是一个激灵。这老和尚，没有眼珠。 老和尚显然对寺庙非常熟悉，也不需要人指引，径直走到了肖男身前。 “大师，许久不见，不知大师近来可好？” “托肖施主的福，老衲无恙。不知肖施主此番，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们在查一个案子，可能涉及到大觉寺。”宗教在我国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所以，肖男用词十分的谨慎。只说可能。 老和尚的眼皮跳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轻哦了一声。 “大师，我们要搜查寺庙，还请行个方便。” “是吗？这个，寺庙里香客众多，而且，还有一些香客临时住在寺庙斋戒。恐怕不太方便。” “哦，是吧，那恐怕不行，这是搜查令，还请大师过目。”说着，肖男将逮捕令摊开，递了过去。 一旁的了因看了一眼，对老和尚耳语了一句。 “那请吧，还请肖施主尽量不要打扰到香客和庙里的僧人。” 勒南华不清楚的是，肖男为什么这么急着搜大觉寺，所以，在她申请搜查令的时候，问了她这个问题。 肖男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从这几次行动来看，老水极可能在准备跑路。否则，不会想到请杀手来报复这么极端的行为，就算老水为人再骄傲，接受不了失败，就算他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干这么愚蠢的事。一个能潜伏十几年的歹徒，不可能那么意气用事。 所以，她的动作要快。 大觉寺并不大，但香客确实鱼龙混杂，光客房就有三十多间，不过每间的面积都非常小。有的香客虽然在庙里住宿，白天却并不在庙里，很多房间都是空的。 除了住宿区，还有食堂，大殿是平时做功课的地方，和尚们住在偏殿的宿舍，离大殿很近，跟香客是分开的。 肖男带着陆佥等人将所有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庙里的和尚也不多，加主持方丈慧吾才六个人。 小江鱼儿把肖男悄悄叫到了一旁。 “头儿，我发现一个房间里可能住的是张秋花。” 第118章 秋花的秘密 “什么？”肖男一惊。 “会不会看错了？” “那双36码的鞋，我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她的，而且，鞋边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就是她。”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小江鱼儿是不会这么肯定的。虽然他平时嘴上没少跑火车，可对待案情和证据，却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可张秋花怎么会在大觉寺呢？ 这时，陆佥也走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寺庙里似乎有一股怪味。”他吸了吸鼻子。 “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小江鱼儿也吸了吸鼻子。 肖男心中一动。 每个人的五官都有不一样，有的人眼睛不好，但鼻子会非常灵敏，有的人鼻子不行，但眼神又好的出奇，往往能看见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上一次，自己第一次喷了香水，她只是尝试性喷了一丁点，想想就不喷了，竟然被陆佥一下闻了出来，可见，陆佥的嗅觉能力异于常人。 她仔细提鼻闻了闻，还是满鼻子的檀香气味。 搜查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发现。可那和尚了尘，却不见了。 “他啊，下山买东西去了。”主持方丈说了一句。 就在肖男刚想问，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队长，有一个和尚走进了梅姐的家。” 肖男心头一惊，嘴角似笑非笑看向慧吾。 慧吾看不见，当然也没听见肖男的电话，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直觉告诉肖男，这个主持有问题，应该戴了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 了尘应该是去见一个人，但那个人未必是梅姐。 几人走出大觉寺，就在车里开始讨论案情。 “庙里确实有一股怪味，只是你们没闻到，我建议，下次带警犬过来试试。” “你这意思，我们不如狗。”小江鱼儿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警犬也是咱们的兄弟，你不如他，很正常。”陆佥忍不住回了一句。 杨灵忍住笑。 “你们有没有发现，除了慧吾以外，那五个和尚，脚步都很稳，而且，我看了一下，其中，有两个人的食指和中指中间有很厚的老茧，像是长期拿枪。”肖男打断几人的话。 “对，还有两个人拇指和食指，掌心也有很厚的茧，应该是长期拿匕首或者拿刀。”陆佥补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鱼儿安排，明天调两只警犬过来，杨灵回去再申请一张搜查令。今天晚上，我守在大觉寺。”她想看看，张秋花到底在不在寺里。 “我陪你。”陆佥脱口而出。 小江鱼儿朝杨灵促狭地挤了一下眼睛，后者露出暧昧的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肖男没由来脸一红。这陆佥也不注意一下场合。 梅姐的家里，了尘已经走了。黑衣人第一次露出心神不宁的表情。 “怎么了，一个女警而已，不至于吧，吓成这样？”梅姐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个女警，现在看来，我们都太低估了这个女警，她比任何一名警察都麻烦，也比浔海市历任刑警队长都难缠。看来，这次，有点麻烦了。” “货物不是都转移了吗？”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你是怕那个女孩……”她赶紧朝窗外和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这才松了口气。 黑衣人点了点头。如果那个女孩被他们发现，那整个计划都泡汤了。 入夜，浔海的深秋有点阴冷的寒意。南月湖堤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人群。 尽管上次湖堤上发现行走的无头女尸，消停了几天以后，南月湖又活跃起来，游人如织。 肖男将车停在了很远的地方，站在远处远远看着大觉寺的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庙里。 她记得，大觉寺是八点钟关门。 果然，八点一到，寺庙的门缓缓合上了。 张秋花并没有出现，难道她白天就在寺庙里吗？肖男和陆佥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狐疑。 到九点多，走上湖堤的人开始变得少了许多。大约过了九点半，一个人影开始朝寺庙门口走去。 “看。”陆佥轻轻说了一句，肖男拿出望远镜看了过去。镜头里，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鬼鬼祟祟走到寺庙门口，一闪身，溜进了大门。大觉寺的大门，不着痕迹地合上。 张秋花，就算是化成鬼，肖男也认得出来。就是张秋花。 她要干什么？为什么张秋花会在大觉寺呢？难道这段时间，她一直躲在大觉寺吗？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肖男非常清楚，此时还不是抓人的时候，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张秋花犯罪，只是她的怀疑。而且，如果她没有判断错，张秋花很可能是老水组织的成员。 过了足足十五分钟，正当肖男准备撤了，忽然，大觉寺的大门轻轻被打开了，那个身材高大的张秋花又轻手轻脚走出寺庙，身后，大门合上。她一个人朝黑暗走去。 “走，跟上她！”肖男这次不会让她走掉。 高大的人影快速向九里大道移动，又转上了站前路。肖男和陆佥不敢跟太紧，远远地吊着。幸好，路上还有行人。 高大身影时不时回头看看，显然在确定有没有被人跟踪。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肖男看清了她的脸，就是张秋花。可就在那一刻，张秋花也看到了肖男的脸。 张秋花愣了足足一秒钟，转过头，撒腿就跑。 “追！” 张秋花身材高大，行动没那么迅速。 可肖男想错了，只见张秋花那庞大的身体飞快地移动，速度丝毫不在她之下。那个身材高大的胖女人，跑起来的速度就像一个滚动的肉球，刹那间便跑出了站前路。 忽然，身后的陆佥发力了。像疯了似的，他拼命冲了出去。 肖男一愣神，这小子什么时候跑步的速度这么快？看样子，有什么事瞒着她。回去再好好盘问。 终究是陆佥的速度更胜一筹，尽管张秋花跑得飞快，她和陆佥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短。 张秋花一扭头，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飞快冲出几米，想拉开距离，可陆佥的速度太快了。几个冲刺，到了张秋花的身后。 他高高跃起，一脚朝张秋花的后心踹了出去。 张秋花后背好像长了眼睛，一闪身，竟然躲过了。 好灵活的胖子。 第119章 狡诈的梅姐 陆佥被刚才一冲的惯性带出去数米远，整个人险些扑倒在地上，借着压低身子才缓冲下来。哪知，后面的肖男一声轻喝：“借背用一用。”双脚猛地跳到陆佥的背上，后者，身子朝上猛地一弹，肖男整个人被他抛了起来。朝前面的张秋花射了过去。 张秋花一回头，吓得魂不附体。 嗵地一声，肖男一脚正中她的后心。张秋花整个人摔出去足足两米多远。 “别动！”肖男转眼到了她的眼前，后面，陆佥也赶到了。 张秋花躺在地上，也不说话，只顾呼呼喘气，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肖男和陆佥也喘得厉害。 过了足足有两分钟，张秋花反而先开口了。 “肖队长，你们追……追我干什么？”张秋花露出憨憨一笑，一副痴傻的模样。 “张秋花，你别装了，从你在玉花村消失的那天起，我们就知道你不是傻子。或许你骗过了村里所有人，但你骗不了我。你家里衣物整理的一丝不苟，这样的人逻辑得清晰到什么程度，你怎么可能是个傻子呢？你是把我们当傻子吧。”肖男看了她一眼。 张秋花见装不下去，咧嘴笑了一下，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大晚上，你跑到大觉寺去干什么？”肖男单刀直入。 “我以前也是大觉寺的香客，这几天没地方，就在那里落单。” “大觉寺是和尚庙，不收女香客，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张秋花又笑了笑，显然不准备说实话。 肖男伸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十五分钟以后，她的比亚迪唐开了过来。 车里没人。 “你这是自动驾驶吗？”陆佥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肖男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刚才为什么跑得那么快。 “嗨，大家好呀！我是自动驾驶员杨灵儿。”一个人头露了出来。 陆佥脸瞬间垮了下来，被耍了。原来，杨灵早就躲在附近，给肖男做外援。 “走吧！”肖男一把将张秋花拉了起来。 张秋花吃了一惊，她将近一百八十斤，这女警怎么做到的。轻轻一拉，她就起来了。 “肖队长，我没犯法吧，为什么要跟你走？”张秋花眨了一下眼睛。 “钟伟死的时候你在旁边吧，你就是目击证人，有权配合我们调查。” “谁告诉你的？” “不用谁告诉，你脚上的鞋就是最好的证明。”那天，小江鱼儿发现她的鞋，肖男故意不帮小江鱼儿，张秋花以为蒙混过关，没想到，肖男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只是不揭穿她而已。 张秋花的脸色变了变，不情愿地上了车。 车子飞速朝警局驶去，张秋花闭上眼睛，也不说话。 陆佥开车，肖男难得可以休息一会儿。 她脑中飞速转动，将今天搜查大觉寺的经过捋了一遍，发现，还是有很多漏洞。那个了尘去哪儿了？晚上，也没看到他回来。难道，和尚夜不归宿吗？ 不好，大觉寺有行动。 “走，回大觉寺。”肖男转头对陆佥说了一句，后者，问也没问，调转车头，急速朝大觉寺驶去。 此时，大觉寺门口，梅姐忍不住笑出声，什么女队长，什么浔海神探，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一招声东击西就上当了，哼，也不过如此。 一个人影被扶了出来。戴着斗笠，全身被一袭白色的衣衫包裹着。 旁边，黑衣人也跟在后面。 “小心些，她不能受刺激，心脏刚刚新换的。”黑衣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梅姐点了点头，将白衣人搀扶着，走向一辆商务车。 白衣人抬头看了看梅姐，黑夜之中，只见一对妖异的鲜红双瞳，看得梅姐心头一颤，赶忙低下头，不敢看。 扶着白衣人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仿佛没有一点温度。 白衣人转头看了大觉寺一眼，轻声说了一句：“别难为慧吾，让他好好的。” 黑衣人心头一震，梅姐也愣了一下。 他走了，大觉寺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慧吾吗？让他自己了断吧！ 白衣人走上车，梅姐坐进驾驶室，黑衣人也坐上车，不一刻，商务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当肖男赶到的时候，大觉寺门前，一片静悄悄。 她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自己可能来晚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能肯定，此刻，了尘一定在庙里。他回来了，而且，肯定不会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切，只能等明天再来了。 商务车行驶在山间，如果肖男此刻在，一定会大吃一惊。 车子正朝月秀山开去。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商务车停在月秀山墅一栋别墅前。那白衣人缓缓走出了车子。黑衣人和梅姐也走了出来。 “终于回家了。”梅姐忍不住说了一句。黑衣人看了她一眼，梅姐赶紧闭嘴。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说话。她差点忘了。 “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姜医生也接过来了，只要货一到，就可以动手术。” 白衣人点了点头，黑衣人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办法用大觉寺拖住肖男，只要引开她的注意力，没有她的干扰，我们就会一切顺利。”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为了这一天，她足足准备了十五年。还侍候了一个废物钟伟十几年，大好的青春浪费在他身上，一想起来，就有些不甘心。 第二天，肖男从警犬大队调来了两只警犬，对大觉寺展开第二次搜查。 慧吾也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会来第二次，而且，还是全副武装，带了不少的警察。 他的脸色很难看。 肖男觉得，慧吾的声音有些奇怪，既不像男声，也不像女声，有点像变异的声音。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喉结处有一小块不起眼的疤痕，像是受过伤。 面对肖男的第二次搜查，整个寺庙里的人都不太高兴。肖男将人员分散，一些身穿便衣的陌生人走进寺庙，而且，大多走在那几个和尚身边。 慧吾似乎觉察出了气氛不对。 远远地，了尘走出禅房，他果然回来了。 耿冲和小江鱼儿跟着警犬到处看，庙里的香客也觉察出来不对劲，于是，不少香客开始往寺庙外面走。 现场，没看见陆佥。 慧吾站在大殿上，就在那尊重瞳尊者的雕像下面，一个双瞳，一个无眼，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第120章 寺庙之秘 仿佛就像是慧吾自己的眼睛献给了那重瞳尊者，肖男忽然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玉花村有很多地下室，这大觉寺会不会也有呢？ 她开始带人在地面查看起来。 寺庙是木质结构，而且，都是上好的实木，显然，寺庙里并不缺钱。这年头，生意做的好的大多相信因果循环，寻求精神寄托的同时，自然少不了给寺庙捐赠。 大觉寺虽然不大，但香客不少。 几名和尚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刚想朝自己的住所走去，忽然，就发现一人身边多了几个便衣。 走不了。只要他们一动，就有人跟着。 了尘走到慧吾身边，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慧吾脸色大变，变得十分难看。 原来，梅姐是打算把大觉寺毁了，他要放弃大觉寺吗？是啊，那个人不在寺里，恐怕，大觉寺要失去价值了。 “大师，咱们聊聊吧。”肖男走到老和尚面前，主动提了出来。 慧吾点了点头，带肖男走向自己的禅房。 了尘想跟来，慧吾冲他摇了摇头。 慧吾对大觉寺确实非常熟悉，根本不需要人带路，就像，他能看见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肖男总觉得这老和尚很奇怪。她隐隐有种感觉，她离老水似乎越来越近了。 走进禅房，慧吾将门轻轻关上。 脸上自然地露出神秘的笑容，尽管很淡，可看得肖男依旧心惊肉跳，她没有眼珠，怎么看，怎么怪异。 在蒲团上坐下，老和尚看向肖男的方向。此时，肖男有种错觉，老和尚仿佛真的能看见。能看见她的内心。 “施主，你为找人而来吗？” “是。”肖男忍不住点了点头。 “你找的人不在寺庙里，赶快让你的人撤出去吧，即便找到寺庙里的东西，对你们也没有多大的帮助。”慧吾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大师，出家人讲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说我佛慈悲，我为几桩命案而来，还望大师指点一二。”慧吾当然没有权利赶警察走。 只是，面对这得道高僧，肖男也不想太过唐突。 那几个和尚也纷纷朝后院老和尚的禅房围了过去。 梅姐一大早就出门了。还是有一辆车跟着，她很轻松地甩掉了对方。驱车驶上高速。 跟踪的车里，有人露出神秘的一笑。 一辆小货车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隔着三四辆车，远远吊在梅姐那辆本田雅格的尾巴上。 梅姐没觉察。 小货车的司机戴着一副墨镜，脸上坑坑洼洼，长满了青春痘。 进入月秀山以前，梅姐朝后视镜再三看了又看，确实没有车跟上来。这才缓缓朝盘山公路开了上去。 肖男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车子上了月秀山。” 肖男的脸色大变，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又跟月秀山有关。慧吾似乎感觉到了肖男情绪的变化。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头儿，有发现！”耿冲在外面叫了一声，那几个和尚刚想跑，身边围着他们的便衣一拥而上，将他们一个个按倒在地。 “你们要干什么？”慧吾显然意识到肖男等人的意图。 肖男一惊，这老和尚好灵敏啊，就像真能看见一样。如果不是看见他那双空洞的眼眶，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老和尚看不见。 “大师，我们是奉命前来搜查的，还请见谅。”说完，转身走出禅房，跟着耿冲走了出去。 “头儿，我发现……”耿冲在肖男的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 肖男心头一惊：“走，带我去。” 耿冲急匆匆带着肖男朝后院走去。 月秀山，跟踪本田雅格的小货车也上了盘山公路。在小货车的后面，远远还有一辆面包车。 梅姐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后面有两辆车，知道吗？” 梅姐一惊，强辩道：“如果真是警察，不会派两辆车吧，会不会是巧合。”盘山公路弯太多，她看不见后面的车。 电话那头的人犹豫了一下：“你绕一圈下山吧，看看对方会不会跟着你。这件事不能出错。那个女警的手段太多了。” 小货车司机远远看见后面的面包车，神色有些疑惑，难道是对方发现了自己，反跟踪吗？ 他按下蓝牙电话。 “我后面有辆面包车，好像被人跟踪了。” “放心吧，没事，我派去保护你的。”肖男忍不住说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小货车司机愣了一下，心头划过一丝暖流。 “谢谢！” “梅姐的车掉头了，我估计她可能发现了我。” 肖男叹了口气，对方太狡猾了。 “你继续朝前开，找个地方离开月秀山。”老水的组织成手凶残成性，她不能让陆佥冒险。没错，小货车司机正是陆佥。 昨晚，审讯张秋花的时候，肖男发现，可能有人在给她故布疑阵，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梅姐。慕美，慕美，如果她没有猜错，慕美，合起来就是梅字，钟伟的那个姘头很可能就是梅姐。 这个女人确实不好对付。 肖男又拿起电话，通知面包车的司机，找地方掉头下山。 此时，肖男也跟耿冲走了后院一棵偏僻的大树下，那是一棵菩提树。 又是菩提树。 肖男愣了一下。 “头，这儿。”耿冲喊了一声，肖男转过树，一辆银色的面包车正被藏在树的角落里。菩提树很大，枝繁叶茂，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是……”面包车跟那天被发现的装三个被杀女孩的面包车一模一样。 “头儿，你再看。”说着，耿冲伸手朝车尾部的蓝色车牌一掀，下面露出一张崭新的车牌。 竟然和那张辆送张春花尸体的面包车的车牌一模一样。 “头儿，我怀疑这才是真正运送张春花尸体的面包车，我刚闻到一股很浓的漂白粉的汽味。” “马上叫人过来把车辆仔细检查一遍。” “是。” 找到运送张春花尸体的车辆，或许可以找到她为什么能在无头的情况下在湖堤上行走的线索，那线索可能就是找到老水的关键。 可肖男总觉得，她还没找出寺庙的秘密。 刚才，慧吾站在重瞳尊者的脚下，看向门外的时候，那一幕让她印象十分深刻。一个重瞳，一个无瞳，一个妖异，一个空洞，等等，重瞳，空洞。 她猛然间想到什么，快步朝大殿跑去。 第121章 被浸泡的眼睛 来到大殿，肖男朝那重瞳尊者仔细看了过去，只见那双妖异的眼珠依旧在转动，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头儿，怎么啦？” “找几个人，把这尊佛像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 杨灵马上找来五六名警察，爬上重瞳尊者的塑佛，开始搜了起来。 一旁的了尘一见，立即大吼起来：“你们这是在亵渎佛祖，重瞳尊者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能庇佑老百姓的佛祖，不要也罢。”肖男回了他一句，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几名警察也不理他，继续搜查。 梅姐的车又转上了月秀山，这次她足足将速度放慢到走走停停，确定后面一辆车也没有，这才放心地朝月秀山开去。 搜了半天，没有在那尊佛像上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杨灵有些泄气地跳了下来。 “头儿，会不会搞错了，这尊佛像啥也没有。” 肖男上上下下打量佛相，整尊佛相，除了一双重瞳，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等等，眼睛。肖男猛地跳上佛像的身体，站到手臂上爬到佛像的肩头，朝重瞳尊者的眼睛摸了过去。 “住手，住手，眼睛不能摸，不能摸，要出大事的，要出大事的，不能摸……”一旁的了尘急得大叫。慧吾瞪着一对空洞的眼眶，浑身发抖。 “住手！”慧吾一声大喝。 可肖男丝毫没有停下来，伸手摸到佛像左边的眼珠，由于惯性使然，不经意按了一下，只听见一声很轻微的咔嚓声，可佛像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又爬到另一半，伸手朝佛像的右眼摸了过去。 “快住手！你会成为罪人的，你要下十八层地狱，快住手！”了尘疯狂大吼，其他的和尚也纷纷躁动起来。一旁的警察将枪掏了出来。 “都别动，安分点，都别动，再叫把你们全砸晕！”小江鱼儿忍不住喊了一句。 肖男的手摸上佛像右眼的眼珠朝下轻轻一按，突然，只听见卡崩一声响，高大的佛像背后，一扇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快看！”站在佛像背后的杨灵忍不住喊了一句，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佛像里果然有机关。可刚才敲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佛像是空的呢，看来，跟这佛像的材质有关。 佛像背后出现一个木制的台阶，很显然，是个入口。 “小江鱼儿跟我下来，再下来五个同志。”肖男伸手拔出手枪，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朝台梯走了下去。 台阶很深，肖男足足走了将近三分钟，才走到底，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 后面，有几个干警带了手电筒，便朝四周照了过去。 “这儿好像有个开关。”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叮一地声响，整个地下室就变得亮了起来。 一片刺眼的红光照了过来。 “这是什么？” “啊！”有人一声惊叫。 肖男抬眼看去，脸色巨变，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树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瓶，那玻璃瓶中，正浮着两颗鲜红的眼睛。奇怪的是，那眼睛发出妖异的红色光芒。跟重瞳尊者眼中的红色一模一样。 眼珠在水的轻微波动下微微晃动，就像人的眼睛在动，看得人毛骨悚然。 那是人的眼珠，而且绝不是死人的眼珠。 几乎所有人都有同感，因为，那眼珠看上去太过于鲜活了。 “马上打电话给陆佥，叫他快点赶过来。” 肖男带人开始搜查地下室。 地下室不大，有两个房间，其中，有一间，显然有人居住过，而且，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像是这两天才离开。 莫非就是昨天晚上吗？自己去追张秋花，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那住在这地下室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另一个房间也有人居住的痕迹，但很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这间房间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除了一些普通的桌椅，其他没有任何发现。 半个小时以后，陆佥到了。 他的话让肖男瞬间头皮都炸了。 “眼珠可以移植，是活的。” “什么？”杨灵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浸泡的眼珠是用来移植的？移植给谁？ 不会是那个老和尚吧？ 陆佥摇了摇头。 “我看过慧吾的眼眶，他的眼珠是叫人给生生挖出来的，眼部的神经已经坏了，所以，他基本没有复明的可能。也就是说，即便给他换上一双眼睛，他也看不见，眼睛对他已经没用了。” 肖男心中又是一惊，眼睛被人活生生挖出来？那老和尚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那这眼珠还有用吗？” “既然被留在这儿，说明，对于那个需要的人来说，可能用不上。但对其他人，可能用得上，不过，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这眼珠会一直是血红色的。” 杨灵一听，一阵后背发冷，恐怕，谁也不敢换上一对血红色的眼珠吧。 除了血红色的眼珠，其他没有任何发现。 “鱼儿，你带人对现场进行仔细的勘察，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肖男带人走出地下室。 “头儿，有发现！”耿冲走了过来。 “说。” “在面包车找到皮肤组织，很可能是张春花的，另外，还找到两组指纹，还找到一些看上去像古代符文一类的东西。” “走，去看看。” 肖男快步朝后院走去。 “肖队长，不好，那个了尘借故上厕所，溜了，我们有一个同志被他打晕了。” “什么，快追！”了尘绝对有问题，那天跑出去的就是他，晚上才回来。肯定是送信去了。 可等肖男带人追出大觉寺的大门，了尘已经不见了踪影。 了尘去哪儿了，他要干什么呢？如果是送信，他又给谁送信呢？ 月秀山墅199号。 梅姐长长出了口气，心里对肖男第一次产生浓浓的忌惮，竟然派了两辆车前后跟踪自己，差一点就上了她的当。她怎么也没想到，肖男会如此聪明。 “怎么样，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全在这里。”说着，她拍了拍手里的箱子。 “好，他等不及了。接下来，需要大量新鲜的人血。应该很快有人会送过来。” “姜医生呢，也到了吗？” “他在路上，很快就到。” 梅姐点了点头，那一切就准备好了，就可以动手了。 第122章 陈年旧案里的隐藏凶手 肖男将所有和尚都带回了警局，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老和尚慧吾在上车以前还是给溜了。可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溜的，那老和尚就像个谜。 那对浸泡的眼睛到底是用来的干么的？ 如果是用来做移植的，又为什么要用鲜血浸泡，而且，浸泡成鲜红色呢？ 什么要移植鲜红的眼睛呢？ 搜查大觉寺收获不小，也找到了运尸的车辆。 到达警局不两个小时，信息就出来了。 四个和尚，全都是通缉的要犯，而且，车上指纹的比对也出来了，其中一个人就是了因，还有一个应该就是了尘。 肖男决定马上提审了因。 了因的长相很普通，可是，粗壮的身体透露出他以前可能是个狠角色。 了因沉默着。 肖男就坐在他对面。 “了因，本名刘庆海，刘庆良是你哥吧？怎么，你以为能躲得掉吗？” 了因脸色变了变。 “你嫂子是你杀的吧？”当年，刘庆良一家三口死在家里，一直查不出凶手，才导致刘庆良为报仇走出不归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凶手一直就在他身边。 了因的脸色剧变，变得更加难看了。 当年的破案能力有限，可案发以后，刘庆海一直没有露面，所以，肖男大胆推测，凶手可能就是刘庆良身边的人。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是熟人作案。而最有可能作案不留下任何证据的只有刘庆海。 刘庆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弟弟。 “你大哥常年在外务工不在家，你看上了你嫂子，你嫂子不从，你就动手杀了她，被你侄子看见，你索性两人一起杀了。” “不是，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想过杀她，我没想过杀她，我是失手，失手，失手啊……”刘庆海被刺激的大脑有些短路。 原来是失手杀人。 接下来，刘庆海交待了他杀害嫂子和侄子的全过程。肖男让人全程录了音。 接着刘庆海交代，他在十几年前跟着大哥出来打工，后来才知道，自己大哥做的是人口贩卖的生意。大觉寺以前一直是藏匿那些被拐骗来的女孩的据点，后来，忽然，刘庆良的老大老水带了一个大人物，就把那些货物转移了出去。应该是转移到了玉花村。 至于那个大人物是谁，他们并不清楚，只知道那个人很奇怪，每次，每隔一段时间，方丈就要准备一桶新鲜的人血送下去给对方。十几年来年年如此。所以，这几个人等于在庙里负责那个大人物的安全。 刘庆海也没有见过老水的真面目，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一直穿着一身黑，头和脚都裹的很严实，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变声器。 但可以肯定，梅姐是寺庙里的常客，每过半年，就会提供一对人的眼睛到寺庙里。 至于具体用来做什么，他也不清楚。 肖男不明白那对血眼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她非常清楚，如果找到梅姐，很多东西可能迎刃而解。 当问到无头女尸为什么能行走的时候，刘庆海的脸色大变。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求你们别再问我，别再问了，我求求你了，别再问了！”他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双眼露出惊惧的神情。 肖男又对其他三名和尚进行了审讯，他们也都是老水组织的成员，据他们交待，平时，送货过来的都是梅姐，而负责接货走的是一个叫老梁的人。老水很少露面。 关于被浸泡的鲜红眼睛，他们也不一概不知。 就在肖男刚刚走出审讯室，杨灵急匆匆跑了过来：“头儿，不好了，刘庆海疯了！” “什么？”肖男急匆匆跑了出去。 刘庆海疯了，满嘴胡言乱语，而且，不停用头撞击头部，已经撞得头破血流，深可见骨，地上血流了一滩又一滩，他还在撞。 肖男让人上前，将其敲晕。 刘庆海会是装疯吗？ 还有了尘和慧吾去了哪里呢？尤其是慧吾，一个瞎眼的老和尚，腿脚不便，会去哪儿呢？ 没有任何其他人接触刘庆海，他为什么会行为异常，刚才还好好的。难道真有佛祖显灵吗？ 如果有，也是自己和警员们动了重瞳尊者，为什么不报应在自己和警员身上呢？ “我们去一趟月秀山吧。”陆佥走了过来。梅姐进了月秀山，说明，肯定有什么东西藏在那儿。 “你怀疑了尘和慧吾都逃去了月秀山？”肖男看向陆佥。 “我上次跟踪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行为非常怪异，应该很害怕有人跟上去。她在路上停了不一次，而且，每次都很刻意走一段回头路。我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重要东西放在月秀山，而且，我当时觉得，她应该就是带东西上山。可惜，她太狡猾了，没办法跟上去。” 不过，肖男知道，陆佥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上次盯梢那件事，因为大意，让他心里憋着一股气。 “她现在应该回家了。”陆佥举起手里的手机，朝肖男晃了晃。后者，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梅姐既然喜欢走一段又回一段，他就在她可能回转的地方洒下颗粒大小的追踪器，他一共撒了五颗，四颗被压的粉碎，但有一颗被轮胎带走了。 “你说，你的追踪器不会被其他车给带走了吧。”肖南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不会，刚才那段时间，定位显示一直在月秀山，所以，我敢肯定，就是她的本田雅格。” “具体什么位置？” “月秀山墅199号。” “又是月秀山墅？”肖男一愣，吴海东案的分尸现场就是月秀山墅。 看来，那还真是养鬼的地方。 老乔留下的线索和从洪飞坟墓里挖出来的信息都没有提到过月秀山墅，难道，这是新的线索吗？ 看来，只有找到梅姐才能得到答案。不过，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那女人是不会开口的。就算有铁证，要她开口恐怕也不容易。 肖男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梅姐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来人，她从车里出来一看，吓了一跳。 “了尘，你想干什么？” “梅姐，我只能找你了，否则，现在就坐在警察局里吃牢饭了。” “怎么，你敢威胁我？” “不敢，我已经办好了手续，你送我去金三角吧。”只要过了境，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了。 梅姐心头一跳，这个了尘还真是要成祸害了。 第123章 经小萌的秘密 经小萌有个秘密，一直没有人知道，那就是，她有一个超级有钱的男朋友，这件事，就是她死了的老爹也不知道。 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到固定的地点，跟男朋友幽会。她有时候戏称，他们就像搞地下工作，而男朋友总是抱以歉意的一笑。不是他不想公开，而是他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 今天，经小萌跟男朋友约会完，正准备回去呢，远远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没有眼珠的和尚。 老和尚坐在沙发里，很安静，那没有眼珠的眼眶竟然裸露着，让人看了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吓得她赶紧快步朝外走。 老和尚朝门口看了一眼，神色依旧很平静，抬腿朝屋里走去。 了尘看着脸上带笑的梅姐一眼，心里暗叫不好。转身刚要跑，身后，梅姐手如闪电，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一刀狠狠扎进了尘的后心。 “我为组织效命十五年，你竟敢……”梅姐一脚将他的尸体蹬了出去。 十五年，她二十岁的时候就认识老水了，跟了他整整二十五年。 梅姐驾车离去。 梅姐和老水不担心大觉寺，因为，凭大觉寺的信息查不出他们作案的证据，警察办案，最讲究证据。可他们算漏了一招，黑蛇被肖男攻破，刘庆海不到几分钟就把她和老水供了出来。 今天将是她在浔海市呆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明天，她就要离开了。所以，她也不担心肖男会马上抓她。 她觉得，她和肖男是同一类人，她很了解肖男，不到万不得已，肖男不会动手抓她。 可她想错了。 肖男是不会马上抓她，可也不会让她好过。 肖男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什么致使刘庆海发疯的呢？ “头儿。氰化钾有新的进展。”耿冲走了进来。 “说。”肖男心头一喜。 “浔海中医院有一个专家组建了一个实验室，保有一定剂量的氰化钾。而且，我们刚从邵氏的安全科回来，据他们科长说，他们有一个制造公司，专门做电镀生意，也会有不少氰化钾。但暂时没没找到那个保管员。” “浔海中医院那是个什么专家？” “是个眼科专家。” “什么？眼……眼科专家？” “对，而且，你绝对想不到，我在一个人的家里还见过他的照片。” “谁……谁家里？”肖男迟疑了一下，看来，耿忠的突破很大。 “经小萌，眼科专家叫姜清，是经小萌在中医学院时的导师。” 肖男想起来，搜查经斌家里的时候搜到过一张这样的照片，当时，肖男还问过经小萌那照片里的人是谁。 这案子难道又绕回了吗？怎么会跟经小萌扯上关系了？ “让人把姜清的资料整理给我。” …… 经小萌的大学导师姜清，是中医院著名的专家，曾经是中医学院的教授。可姜清并不是中医专家，而是眼科专家，尤其，在眼部移植手术方面，有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所以，当经小萌的男朋友告诉她，想找一个眼科医生时，她毫不犹豫地向男朋友推荐了自己的老师。 正当肖男和陆佥准备出发晚上十点以后去探月秀山墅，有人打来了报案电话。 了尘的尸体被找到了。 那慧吾呢？ 在整个案件中，无论是刘庆良还是刘庆海都没有提到过老和尚，仿佛老和尚和案件没关系，也不是老水组织的成员？ 那老和尚是谁呢？老水又凭什么那么相信他。 了尘被人捅在后心，一刀致命。对手是个练家子，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 回到警局，肖男仔仔细细查看了关押刘庆海那间房间的监控，根本没有任何的异样，通道也没有人进入过。 刘庆海是在离开审讯室三十分钟以后发疯的。 肖男忽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刘庆海可能在装疯。 “快，去医院。”她跳上比亚迪唐，飞快朝第五人民医院驶去。 人已经送去两个小时了。 刘庆海之所以装疯，就是为了逃走。他肯定隐瞒了什么。而在几个人当中，他是老水组织的老五，海蝎。 根据老乔和洪飞坟墓里那份资料显示，老水组织一共有六个头目，一号人物老水，二号人物幽灵，三号人物美杜拉，四号人物黑蛇，五号人物就是海蝎刘庆海，六号人物贪狼，应该就是于小飞。 而美杜拉极可能就是梅姐。 回到家的经小萌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很难受，像是随时要晕倒。当她拉开门，走到客厅，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一个人影悄悄走出房间，那人露出一张恐怖的脸，只有半张脸。另外半边脸是一块坑坑洼洼的肉，没有皮。 她伸手将经小萌扶了起来，走进房间。 刘庆海打晕了医生，换上白大褂，走出病房，那个医生还想跟他确认，真是好笑。就在他刚刚走出病房没两步，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去哪儿啊，海蝎！” 刘庆海浑身一震，抬腿就想跑，前面，耿冲把去路堵住了。 他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发现了他是装疯。 肖男确定，内鬼已经清理出去了。而刘庆海的关押和审讯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她确定，刘庆海是在装疯。他就是那只海蝎。 资料中记载，海蝎身材短小，跟刘庆海十分相像。再加上刘庆海的举止，肖男断定就是他。 刘庆海飞身一记重拳朝耿冲攻了过去，耿冲嘴一撇，举拳迎了上去。 “小心他的拳头，耿冲！”肖男曾经看过这小子的手，五指的关节处有厚厚的老茧，可能是用铁沙练过。 耿冲脸色一变，中途拳变成腿，一记中鞭腿，扫了过去。 嘭……耿冲感觉腿上一阵发麻，刘庆海也感觉手腿被震得生疼，刚想往上冲。 “别动，再动我一枪让你老实。”身后，肖男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什么年代了，还江湖决斗呢！？ 海蝎的脸色异常地难看。 经小萌醒了过来，可不在自己家里。 面前一片漆黑，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家里。怎么回事，刚才有人抱了自己？ 她不能完全确定。 头好沉呐！ “她的血也是熊猫血，应该够用，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再找一个，这女人的身体好像不太好，精血不旺。” “知道了，还有熊猫血的候选人吗？” “有，我当时储备了好几个，这是名单，你看着办。”说着，黑衣人将一张纸递了过去。 经小萌努力想睁开眼睛，那个人影好像，好像有眼熟，怎么那么像她的男朋友呢，对，背影真的有点像，头好痛啊！ 她沉沉睡了过去。 肖男一直笃定，老水的组织不可能只有玉花村一个窝点，一个经营这么多年的组织，不可能只有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所以，海蝎要逃跑只有一个原因，他可能知道那个地点。赶去通风报信，或者让组织送他走。 因为，既然梅姐能去金三角，其他人应该也可以。 面对肖男的连番攻势，刘庆海终于有些吃不消了。 这几个人当中，周伟应该不是组织的核心成员，只是外围成员，而其他几个人对老水死忠，但刘庆海有一个弱点，他背叛过哥哥黑蛇刘庆良，肖男抓住这一弱点，直接狠狠敲打他的七寸。 刘庆海终于崩溃了。 第124章 抓的就是你 经小萌又醒了，可依旧头痛的厉害，面前还是一片黑暗，周围没有一个人，她究竟在哪儿呢？ 邵氏集团总部，邵波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瞎眼的老和尚这么理直气壮的坐在对面，还开口让自己送他去越南。 这些年，越南因为靠近中国，借着地理和劳动力价格低廉的优势，很多国内的制造企业朝那边迁，甚至，一些国际大厂也在越南设了分厂。所以，邵氏集团的劳务派遣公司也做了这方面的业务。 中国本来就是制造业大国，劳务派遣的模式非常成熟，照搬到越南就可以了。也有一些人去越南打工，中国人在越南的地位不错。 老和尚指名道姓要见他，没想到，居然是个瞎子。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虽然他父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不代表他也信佛。而且，一个瞎眼的老和尚到越南能做什么，丝毫没有价值。 “凭我知道，你是经小萌的男朋友。”老和尚胸有成竹。 邵波眼皮一跳，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轻轻将办公室大门带上。 他轻轻走到老和尚身边，这时，后者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杀了我也没用，你们邵氏集团有几处监控都拍到我进来，而且，我之前来楼下大门口还碰见过经小萌。” 这老东西到底能不能看见？ “你到底是谁？”邵波阴恻恻问道。 “别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去越南。我不管你们的事，你也别管我的事。放心吧，我不会坏你的事。” “坏我的事？”邵波有些讶异，一个瞎眼和尚难道还知道什么吗？ “经小萌的血是熊猫血。” 老和尚一句话，邵波的眼皮一跳，双眼一眯，杀心骤起。 “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我说过，我不管你们的事，可你得帮我去越南。否则，这件事，你们未必做得成。” “什么意思？” “经小萌的血不够吧？” 老和尚不再说话。 可邵波整个人都浑身一震，自始至终，老水从来没提过这么一个人。这老和尚是谁呢？ 在刘庆海交待以后，肖男带人直扑城郊一处垃圾焚烧场，在地底下找到了老水的又一处窝点，将二十五名女孩解救了出来。 一处垃圾焚烧场，除了清理垃圾的公司员工，恐怕没有人注意。可他的入口就在焚烧场里面，所以，更不会有人注意。 那些女孩，要么营养不良，要么因为反抗被长期虐待，而有一部分女孩也被打了催熟针。 肖男气得将老水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既然有人明明就摆在眼前，她决定打草惊蛇。她偏不让那帮混蛋得逞。 “头儿，要这么多人吗？”耿冲迟疑了一下，对肖男让他调武警帮忙的事，有些犹豫。 “执行命令吧。”肖男不想多说什么。开车，直奔慧海小区。 梅姐收拾好东西，将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包括所有的自己的手可能碰触的地方，留有指纹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整个屋子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她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女警肖男如何才能找到她。 十几年来，她换了无数个身份，就连一双手上的指纹都换了很多遍，她倒要看看，她怎么把她找出来。 想到自己的聪明和杰作，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正在此时，楼下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嗯，怎么回事？ 梅姐抬眼朝楼下看去，心头一跳，楼下，数十名警察正朝楼上跑。 她不慌不忙，伸手拔出匕首，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倒过箱子，拿出几个零件，三下五除二，换装成一把微型手枪。 国内禁枪，查得很严，把分开的零件组装起来就行。 就在门外楼道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猛然打开窗户，朝窗外一跃而下。 就在她刚刚一落地，一记高鞭腿狠狠朝她的后背扫了过来。 在半空中的梅姐，一个拧腰转身，腰像没有骨头一样，完美地避过那一腿。 耿冲的脸不好看了。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是难对付。 梅姐抬手一枪，正打在她前面的一名警察身上，一旁的陆佥一把将那名警员推开，就地一滚，到了梅姐的近前。一记小擒拿，抓了过去。 梅姐左手一顺，一把雪亮的匕首朝陆佥的的手划了过去。 只要对方想抓活的，她就有把握能逃出去，哼，她为什么不着急走，真以为，凭几个警察就能抓住她，真是笑话。 陆佥赶紧将手缩了回来，一腿朝她的下盘扫去。梅姐再度高高跃起，同时，右腿在陆佥的腿上一踩，身子轻飘飘弹了起来，一下跃过了一名警察。 这女人还真难缠呐！ 耿冲赶紧补位冲了上去。陆佥也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梅姐身轻如燕，刚迈腿跑出两步，忽然，一把黑漆漆的枪口抵住了她的脑袋。 “别动，再动在你的脑袋上开个孔，我的美杜沙小姐。”肖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你！” 原来，肖男没上楼，她料定梅姐会逃跑，而且，还会翻窗翻墙逃跑，所以，早就埋伏在巷子里。 梅姐猛地头一偏，手中匕首朝肖男的肚子划了过去。 肖男腰朝后一拱，避过匕首，一拳朝梅姐的脸砸了过去。 梅姐脸色很难看，她最恨别人打她的脸，伸手一抬，手枪朝肖男扣动了板机。 嘣一声枪响…… 梅姐伸手捂住自己的右手，眼神如毒蛇的毒芯一般看向不远处，陆佥一脸的平静，很多年没有开过枪了，还好，没退步。 就在大家以为没事了，梅姐左手的匕首狠狠朝肖男的腹部捅了进去。 当地一声响，肖男一枪托砸在匕首上，紧接着，脚下一记截腿，用力踢在梅姐的小腿上，受伤的梅姐腿一撤竟然躲开了。 可紧接着，她的右脸还是结结实实挨了肖男一拳，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疯狂叫了起来。 肖男一个正蹬腿，将她蹬了出去，正蹬在陆佥的面前。 陆佥也不客气，一记正蹬，又将之踢了回去。 一想起那些受害的女孩，肖男气不打一处来，右腿高高扬起，鞭腿狠狠踢在梅姐的头部。 只听见嘭地一声响，梅姐应声倒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一条人影飞快从远处消失，拼命朝大路跑去。 第125章 幽灵出现 老水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也终于想到了，老乔手里的名单很可能落在了肖男手里，不然，肖男不会这么快，也不会这么着急抓人。 看来，他要抓紧时间了。金三角那边已经准备好，只要手术做完，他可以马上走。 姜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用自己学生的血做手术，而且，还是给一个恶魔做手术。可这一切又是拜经小萌所赐。如果不是经小萌，他也不会沦落到成为犯罪组织的工具，成为他们作恶的帮凶。 或许，经小萌真的不知道，只是一个嫁入豪门的念头害了她。姜清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离做手术的时间很近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对方还让他验了经小萌的血，当他看清那张脸，瞬间就懵了。 他不敢问。那帮人杀人不眨眼。当他的面，亲手杀死了母亲，如果不是为了活着的爱人和孩子，他真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他行医几十年，救人无数，而今天，却要用自己手中的刀，为一个恶魔做手术，一想到这儿，他的手就有些不听使唤地颤抖。 面对肖男，梅姐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惧，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仿佛被抓住的人不是她。 “美杜沙，前后六次被抓，六次成功逃脱，我的美杜沙小姐，慕美小姐，不得不说，你的人生确实精彩。” 梅姐眼皮跳了一下，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诧异，没想到，面前的女警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的信息。 她忽然有些懊悔，低估了肖男的能力，自己也大意了。 “美杜沙，不知道你看见那些被你们抓来的女孩是什么感受？”肖男看着梅姐的眼睛。 梅姐毫不示弱地瞪了她一眼，眼神中露出怨毒的神情。 这女人简直就是畜生。 美杜沙，原名梅小玲，二十五年前，因为被迫嫁给同村的包工头，不满意父母亲的安排，在婚礼当天，跟一名闹洞房的同村人行苟且之事，被新郎发现，用锄头将新郎活活砸死，跑出村子。自此以后，亡命天涯。 对于她和老水的关系，老乔的信息上并没有任何的记载。 肖男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审讯进行了足足两个小时，梅姐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老和尚没想到，堂堂邵氏集团的接班人，邵氏集团的少掌门，竟然言而无信。 老和尚这次真的看不见，他被带到了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 他在光明里看不见，在黑暗里呢。 有的人习惯光明，有的人习惯黑暗。而老和尚显然属于后者。十五年了，他练习在黑暗中利用鼻子和心去看。十五年了，他能用鼻子和心看得比眼睛还清楚。 经小萌就在房子里。他闻得到她身上的气息。 不过，他没动。现在，他只能想办法自保。 “确定吗？他也是熊猫血？” “确定，百分之百，当初，之所以让他留在寺庙里，就是因为他是熊猫血，他以为我是看中他的谋算，其实，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有了两个人，应该足够吧。东西都齐了，告诉姜医生，让他准备手术吧。” “还有一件事，美杜莎被抓了。” “她太骄傲了，让她早点走，她一定要看最后的结局。真以为那个肖男是好对付的吗？知道蒯大鹏吗？就是栽在她手里的。” “你怎么不早说？” “你觉得，美杜莎会听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 “不过，依她的能耐，也许这次她还能想办法逃出来。” 她被抓住六次，六次都成功脱逃，这次，还能逃出来吗？ 经小萌失踪了，中医院的同事终于报了案。 因为经斌的原因，派出所直接将案子报到了市局。 接到报案的肖男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经小萌可能出事了。 可她会在哪儿呢？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邵氏集团，她一个中医院的医生，怎么会成为邵氏接班人的私人医生呢？ 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毕竟，邵氏那么大一家企业，什么样的医生请不到，为什么偏偏看上经小萌呢？难道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是就因为她自己说的，她跟邵波是同学？ “查查经小萌的社会关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头儿，报案人李医生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她说经小萌好像在谈恋爱，但从来不肯透露男方是谁，好像是地下情。” “地下情？”依经小萌的条件为什么要谈地下情呢？除非，对方的身份不能曝光。难不成，对方是什么名人？ “头儿，我查到一个信息，这经小萌在大学里跟邵波有过交往。”杨灵补了一句。 “同学？交往？”这看似不起眼的信息却让肖男眼前一亮，这就能解释经小萌为什么会成为邵波的私人医生了。 “头儿，梅姐住的地方整理的干干净净，什么线索都没有。甚至，连她个人的指纹都擦除的一干二净。”耿冲和小江鱼儿回来了。 梅姐的谨慎和狡猾应该是首屈一指的，肖男早有心理准备。 “有没有找到那个老和尚？”老和尚突然失踪，肖男觉得有些蹊跷，他又在整个组织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没有。”一名干警有些疲惫回了一句。 最近，因为715案的错综复杂，整个刑警队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很多同志，好几天没合眼。案件的侦破虽然看似进展还算较快，但如果没有这些同志没日没夜的查找和搜集资料，也不可能获得这么多的信息。 “大家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一听，暗暗高兴。 “头儿，不好了，梅姐打晕了一名警员，跑了。” 肖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等的就是她跑。 耿冲终于明白，明知梅姐越狱过六次，肖男还只是象征性地安排了一个关押室的原因了。 肖男在等，等梅姐逃。作为老水组织的三号人物，她能逃去哪里，只能去找老水。去找组织。 没有她的帮助，肖男怎么可能找得到隐藏那么深的老水呢？ “走！”肖男和陆佥同时走了出去。 梅姐没想到，她能这么顺利逃出来。而且，后面还没有人追赶。 忽然发现不对劲，依肖男的谨慎怎么会不将她关押在重犯室呢？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能先藏起来。 就在她刚刚跑出去不到五百米，一辆摩托车出现在她身后。 “上车！”那人戴着头盔，头盔是全围式，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怎么来啦？”她心头一震，飞快坐上摩托车。 摩托车飞速驶进车道，疯狂朝城外奔去。 驶入月秀山的摩托车速度快到极致，远远看去，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盘山道上飞掠。 第126章 危机来临 “头儿，张秋花进了邵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派去跟踪张秋花的警员传回了消息。 邵氏建筑，那不是邵氏集团名下的全资子公司吗？张秋花怎么会去那儿？她去那儿干什么呢？ 并没有证据证明张秋花有犯罪行为，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跟老水的组织有关，所以，肖男在审完了张秋花，就只能把她放了。可她心里一直有几个疑问没有得到答案。那就是，张秋花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她为什么要装傻？而且，一装还是好多年。 尤其奇怪的是，她骗过了所有人。 一个人一时骗过一个人或几个人或许容易，但要长期欺骗所有人，就不仅仅需要很好的表演天赋和毅力，更需要超强时间的忍耐力。这个张秋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肖男手机上，一个清晰的绿点正地朝月秀山快速地移动。她效仿了陆佥的手法，将几颗微型跟踪器撒在了警局门口，果然，有一颗被梅姐踩中。 经小萌的失踪会不会也跟邵氏集团有关呢？ 肖男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经小萌那个男朋友有没有可能是邵波呢？毕竟，他们大学就认识。 她决定再次拜访邵氏。直接找邵氏少掌门邵波。 外界传闻，邵云对家族企业不感兴趣，所以，跑到公安局当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事科副科长。也避免了兄弟二人争夺家族企业继承权的悲剧。邵云也很少回家。 今天，他回来了。 可没见到父亲。 邵波从屋里出来了，不过，是推着轮椅出来的。 “这位是？”他指了指邵云旁边的肖男。 “我是市局刑警队的肖男。”肖男冲邵波点了点头。后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将轮椅转过去。 肖男心里一动。邵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那微不可察的细微表情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为了不打草惊蛇，给勒南华带来更多的麻烦，肖男选择请邵云帮忙，带自己来拜访邵氏。 她本来想见邵青云，可没想到，只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邵波。 “邵先生跟经小萌是同学吧！？”肖男开门见山。 邵波的轮椅停了一下。 “是的，怎么啦？”他转过身，面对肖男。 “她还是你的私人医生。” “这好像不犯法吧，她医术不错，刚好我这段时间又在康复期，所以，请她来做我的私人医生，这个好像没什么不妥吧。” 这邵波好似带着火药味。 肖男预感到不对劲。 “经小萌失踪了，邵先生知道吗？”肖男试探性问了一句。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她失不失踪，不关我的事吧？再说，她也只是我的私人医生而已。”邵波平静地回了一句。 肖男更加肯定，这个邵波不对劲。普通人如果得知自己的私人医生失踪了多少应该会有些吃惊，更何况，两人还是同学关系。这个邵波，这么平静。 就好像早就知道经小萌失踪了。 “邵先生，经小萌有个地下男朋友，不会是你吧？”肖男猛地抛出一颗炸弹。 转过身的邵波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淡淡回了一句：“不是。”这次，他没有针锋相对。 “邵先生，我希望看一下您的住所，包括您的办公室。”肖男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住所起码有十几处，独立办公室在各大分子公司也有十几处，你想看哪一间呢？我好像没犯法吧，肖警官这是要搜查吗？如果是搜查，应该有搜查令吧。”邵波毫不客气。 邵云一见，赶紧出来打圆场。 肖男将头转过去，忽然看到邵波的鞋子。 他穿了一双运动鞋，鞋上有少许的泥土。而身上却穿着家居服。怎么这么怪异？ 根据资料显示，邵波出了车祸以后，行动不便，双腿还在康复当中，应该不能做剧烈运动吧？怎么…… 这鞋是来不及换吗？ 见肖男盯着自己的鞋，邵波心头猛地一惊，下意识将鞋朝后缩了一下。 这个邵波有问题！肖男看了看他的衣服，换的有点匆忙，最上面的一粒扣子只扣了一半，没扣好。 像邵家这种的企业精英家族，家教应该很好吧，穿衣这么小的一件事会做不好吗？ 是，太匆忙了吧。 “怎么，邵先生这么早就有锻炼的习惯吗？”肖男故意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啊，对，现在在康复阶段，所以，早上起来会自己尝试站起来，走两步。” 肖男笑着点了点头。 兴许是有了刚才几句交流，肖男再提看看房间和邵波平时活动的地方，他没有拒绝。 邵云脸色却变了变。 他也是警察出身，当然知道肖男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什么，而且，从早上接到勒南华的命令，让他带肖男来家里，他心里就有一肚子的疑问。 现在，肖男又坚持要看邵波平时生活和工作的地方。他相信，如果邵波反对的话，肖男极可能拿来搜查令。对于这位来了局里不到一年的女刑警队长的大名，他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 肖男走进邵波的房间，举目扫了过去。床上，有一套黑色的运动服，显然是早上刚换下来不久，还扔在床上。 肖男一抬头，看到一张照片。照片里，邵波骑着一辆黑色的哈雷，身后，坐着一个女孩，只是那女孩的脸很模糊，看不清。 看轮廓，肖男心头一惊。有点像，经——小——萌。 经小萌是南瓜脸，圆圆的，很可爱，所以，很好认。尽管照片模糊，可是轮廓还在。 这邵波跟经小萌关系果然不一般。 肖男一张张扫过去，房间里几乎全是邵波骑摩托车的照片，各种各样的摩托车，各种品牌，各种款式，新潮的，复古的，甚至，还有一些上世纪的古董机车。 “邵先生很爱骑机车！？” “对，就这么点爱好。其他时间都在公司。” 肖男点了点头。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隔壁是运动房，全都是运动器材，而且，练臂力的非常多。肖男刚才仔细观察过，邵波的双臂肱二肌突起，爆发力应该很强。 肖男走出屋子，来到后院。 邵氏的别墅是独栋的别墅群，有前院后院，前院栽了些花草。后院却很空旷。 可此时，后院却停了一辆摩托车。 邵波的脸瞬间大变。 肖男心头狂震，远远地看，摩托车的轮胎上似乎有泥土。 她故意朝车子走近了些，隔着裤管脚上能感受尾气管散发出来热度，嗯，显然是刚骑出去回来不久。 第127章 兄弟之间的秘密 公安局前面的那条路有四个监控，全都是警用监控。当天，接走梅姐的摩托车拍得很清楚，就是这一辆。肖男心里已有了打算。 邵波双手紧紧抓住轮椅的两边扶手，手下意识朝扶手的入口处摸去。 “邵总的摩托车还真是漂亮，我有个朋友也喜欢玩哈雷，也有一辆一模一样的。不过，他的可没有邵总的车这么帅气。” 邵波的车擦得非常亮，应该是经常保养。 邵波轻轻笑了一声，暗暗舒了口气。 邵云却并没有放过这些细节，对肖男的举动，心里充满了各种疑问。 按失踪的时间，经小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肖男暂时还不能动邵波。 如果真跟邵波有关，而邵波又是那天接走梅姐的那个人，那么，邵波很可能是老水组织的成员。 肖男忽然有股莫名的恐惧。堂堂邵氏财阀的少掌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没有，为什么要作奸犯科呢？而且，还是跟老水那种丧心病狂的家伙。 老水之所以能潜藏那么深，就是因为他有深厚的背景，而老乔的资料也指向邵氏，难道这邵氏真跟人贩子集团有关吗？ 肖男告别邵波，转身驱车回局里。邵云却留下了下来。 邵云的脸色很难看。邵波转身推着轮椅要回房，他不是傻子，也不会心存任何侥幸，肖男肯定发现了他。接下来，他要跟肖男在明面上斗。看谁的计谋更高一筹，看谁的速度更快。 “站住！”邵云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邵波身体一僵，停在原地。也没有转身。 “你究竟在干什么？十五前的事还没收手吗？你这是自己找死！” “我做什么好像轮不到你来教训吧，你不是说，不管家族做什么，也不管我和爸爸把企业弄成什么样子，都跟你无关吗？你不是说你绝不会干涉家族的事业吗？你不是说你没兴趣吗？怎么，现在想起你也姓邵了？”邵波的话就像连珠炮。 “你……”邵云的脸气得铁青。从小，他在智商方面就不如弟弟，现在，邵波进入家族好几年了，更是如鱼得水，更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你还是当你的人事科长吧，没事，别往家里跑。”邵波继续推着轮椅回房间。 邵云眼中火光四射，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拿起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邵青云的声音很疲惫，听了邵云的几句牢骚，就把电话挂了。不过，他倒是很高兴，儿子能回家看看。 肖男知道，她必须尽快找出经小萌的关押地点，否则很麻烦。 接走梅姐的人很聪明，在月秀山绕了一圈以后，在山脚停了下来。用仪器检测出了梅姐身上的追踪器，扔在了山脚。所以，梅姐最后去了哪儿，还是个谜。 不过，肖男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张秋花很愤怒地从邵氏建筑公司走了出来，嘴里碎碎念叨着什么。 不远处，有个人影一直盯着她。 这时，她身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回到玉花村，老实呆着，别做任何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奇怪。 张秋花一下有些发懵。不，她要做，她要去越南，还要去沧澜。 小江鱼儿带人仔细勘查了经小萌的家，除了经小萌的鞋印，还有另一个人鞋印，而且，还有几根头根。 当肖男回到警局的时候，他的查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鞋印是38码，头发是一个陌生人的，比对过dna，不是邵波的。所以，掳走经小萌的可能不是他。” 其实，如果邵波真的是老水集团的成员，他完全没必要自己动手。 如果真是邵波将经小萌掳走，他要干什么呢？按说两人虽然是地下情，可毕竟是同学，邵波应该不至于加害经小萌。 如果邵波是老水组织的成员，那就未必了。那帮人，是一群人渣。 邵云走进了邵波的房间，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我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正经生意上，不要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刚才走的那个女警是才来了市局不到一年的刑警队长，她连破了好几起大案，而且，一旦被她抓住什么把柄，她不会手软的。前段时间，市局揪出一个潜藏十五年的内鬼。就是她的大作。” 背对邵云的邵波身体一动不动，脸色异常难看。眼神之中有股狠厉的神色闪动。 如果邵云此时转身，一定会发现，邵波的脸变了。坐在轮椅上的那张脸不是邵波的。 邵波没说话，没转身。手不由自主地滑向右边扶手的入口处。 “你好自为之吧，我不想看见你真的沦陷了。毕竟，我们是兄弟。”邵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房间。 邵波始终背对着，不动一下。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对邵云的话不以为意。笑话，现在才想起来他们是兄弟，早干什么去了。如果他早点把他当兄弟，也不至于酿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心中的恨意更盛。 邵氏别墅，有一个人从外面迎面走来。 邵云一下愣住了。 那人体态轻盈，身段婀娜，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你怎么来啦？怎么，你爸不在家吗？这么快就要走？”女人缓缓开口，吐气如兰。眼睛看着他。 “我这次来是见邵波有点事，跟爸打过招呼了。”邵云闷闷地回了一句。 听到邵波两个字，女人身体一僵。猛然想到什么，转身就朝外走。 “你不是要回家吗？”邵云有些莫名其妙。 女人站住，转过头，看了看邵云，心头突突直跳。如果，她只是说如果，当年，那个人是他该多好。该多好。那个王八蛋，竟然戴着他的面具，装扮成他的模样。她是说如果…… 屋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外面的女人和邵云，眼神之中射出两道如蛇芯般的光芒。一想到这女人跟邵云眉来眼去，他就想到当初在她身上那无名的快感。 似是看到了屋里的目光，女人有些踯蹰，低低说了一句：“你陪我走一走，好吗？” 邵云一愣，轻轻回了一句：“好。”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屋里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踢翻。 第128章 山道惊魂 她叫虞婉华，跟邵云是同班同学，十五年前，他们的关系却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她嫁给邵青云，成了他的后妈。 大学时，两人有过一段朦胧的关系，可谁也没捅破。有一天，她忽然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做不成你的新娘，我就做你娘。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无意中的一句玩笑，一语成谶。 自那以后，他便选择了逃避，考了公务员，进了警局。不过，二人都知道，从虞婉华被邵青云看见的那一天，他们的命运都将发生改变。 她一直渴望改变命运。自小家贫，住在棚改区，得知邵云是邵家大公子，她主动若有若无地接近，示好，她不相信，他看不到。 邵云很单纯，对这种功利性很强的女孩向来敬而远之。直到后来，他慢慢了解了她的过去，了解了她的不幸，于是，同情渐渐变成了说不清的情愫。 那一天，邵青云去学校看望儿子，一眼看见了她。还没等来毕业，她就休学成了他的后妈。 他还没来得及告白，而她也没还没来及说一声对不起，邵青云向来强势霸道。没人敢忤逆。 “你还好吗？”虞婉华淡淡开口。 “还好。”邵云其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那就好。我也……还好。”她犹豫一下，补了一句。看向远处的人工湖。 两人就那么站着，再没说一句话。 一辆轮椅从别墅缓缓出来。 “小妈！” 虞婉华浑身一哆嗦，赶紧转过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怎么出来了？”说着，朝轮椅走了过去，是邵波。 “我看见你出来了，没回家，我担心你，就出来看看。”邵波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 邵云眉头皱了皱，转身离开。 两个测量人员走进月秀山，因为市政府准备拓宽盘山道，而且，月秀山的盘山道也有数十年，需要修整。他们在别墅区忙活了一整天的时间。 肖男仔细翻阅邵氏集团的资料，又将邵波的资料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正皱着眉头思索，电话响了起来。 “头我，有发现，我在188和199号都找到几根头发，而且，是新鲜的，像这几天脱落的。我怀疑可能就在这两栋别墅里。” “赶快回来检验。”肖男浑身一震。 “是。”电话那头，耿冲驾车如飞朝山下而去。 就在他刚一启动车子，不远处，一辆东风大翻斗疯了一般朝小货车追了上去。 “耿冲，不好，后面的车想撞咱们。”现在是在盘山道上，而且，另一则没有护栏，如果被撞，将十分危险。 “打电话给头儿，把情况汇报给她，快！”耿冲驾车飞快转动方向盘，以适应弯曲的山道，同时，脚下猛加油门，后面的大货车紧追不舍。 “王八蛋！简直丧心病狂。”肖南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将梅姐放走，无异于放虎归山。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那几根头发带回去。 “鱼儿坐稳了！”耿冲脚下一使劲，车子发疯似地朝山下飞掠。 小江鱼儿听得面无人色，只能死死抓住手边的吊环。 幸好，山下没有来山，否则，他们将更加危险。 小货车风驰电掣一般，飞速向前，后面，大货车如疯狗一般，紧追不舍。 “怎么搞的，快，把他撞下去，快！”大货车上，有一道女人的声音疯狂叫了起来。正是梅姐。 如果他被发现，他们就彻底完了，现在，必须保证手术的顺利完成。还有两天就手术了，他不能再动地方了。所以，只有干掉来犯的一切对手，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嘭……一声，大货车撞上了小货车。 耿冲脚下又一使劲，小货车又蹿了出去。 大货车拼命朝前追。 “耿冲，我说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尽管小江鱼儿差点吐出来，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耿冲笑出声来：“兄弟，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痕检技术的，虽然你泡妞的技术实在不咋的。” “切，就你行。你泡泡老大试试！”小江鱼儿口没遮拦道。 这时，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和陆佥已经在来接应你们的路上，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电话里，肖男焦急叫了出来。 小江鱼儿吓得一缩脖子，真是，幸好，刚才的话没被头儿听见。 “放心吧，冲哥的车开得又快又稳。” 如果对方再从山下派车上去围堵，耿冲和小江鱼儿只有被撞的份，一想到这儿，肖男心急如焚。她不能失去他们，他们是她的搭档。 “你先别急，我倒有个法子。叫月秀山附近的派出所全员出动，警笛长鸣，做出搜山的架势，既然对方这么在意我们搜查月秀山墅，很可能人就藏在那里。依梅姐的谨慎，很可能会回山自救。 这叫围魏救赵。 还有，我建议马上派人搜查邵波的住所，这招叫敲山震虎，双管齐下，说不定，可以让那辆大货车掉转车头。”陆佥赶忙说出自己的想法。 肖男一听，即刻打电话安排。 五分钟以后，月秀山脚，警笛长鸣，数辆警车开始从山下朝山上开去。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飞速赶往邵氏别墅，对邵波的住所展开搜查。 大货车内，梅姐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回来吧，警察很可能要大规模搜查了，咱们得转移。快，回来！” 梅姐一听，心头狂跳，一切来不及了。可他不能出一丁点的闪失。 她一咬牙，对着旁边的司机命令：“赶快在前面掉头！”望着小货车飞快冲去，她恨得牙根痒痒。 邵波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邵青云的电话。 市局，勒南华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肖男敢没有搜查令对邵家二公子的家进行搜查。一听到消息，也有些发懵。 赶紧拨通肖男的电话：“怎么回事，搜查邵波的家，这么大的事，你不向局里请示吗？”邵家在浔海市是纳税大户，前些年，邵青云是市政府的常客，他是浔海市民营企业家的代表。 肖男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勒南华听完，语气不淡定了，公然撞击警察的车，想杀人灭口，简直是疯了！他马上签署了一张搜查令，让人拍照传了过去。 当搜查令出现在邵波眼前的时候，他的脸色异常难看。 第129章 最大的讽刺 邵波逃了。 就在警察搜查他的住所的时候，邵波趁人不备，推着轮椅到了外面，越推越远，就再也没有回屋子。 而肖男决定把一场围魏救赵变成事实。 月秀山警迪呼啸而过。 幽暗的屋子，黑衣人脸色很难看，梅姐的脸上有一丝惊惧。 “走吧，再晚些，恐怕来不及了。”白衣人看了梅姐一眼，后者，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黑衣人赶紧跟了上去。白衣人回头看了梅姐一眼，一对妖异的重瞳转了一下，见对方未动，伸出雪白的纤臂，喊了一声：“小玲，走啦！” 梅姐浑身一震，很多年没有人喊过她的名字了。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本名叫梅小玲。她心头莫名划过一丝暖流，赶紧跟了上去，伸手将那纤细的手臂搀扶起来。 一辆黑色的本田商务停在了路边，梅姐小心地将白衣人扶上车，自己则坐进副驾驶位。黑衣人坐在驾驶位上。车子缓缓朝月秀山的另一边驶去。 肖男和耿冲赶到了月秀山墅199号，陆佥带人赶到了188号，肖男命人将小江鱼儿火速送去警局进行检验。 几个派出所的民警早就等候了几分钟，却并没有动，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一切听肖男的指挥。肖男未到，一个人也不允许进去。对方是亡命之徒，所以，勒南华十分小心。 确定了没有埋伏以后，肖男一声令下：“搜！” 数十名警察开始对别墅进行地毯式搜索。 月秀山墅的入住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的。199栋是空的，188栋也是。 肖男带人小心走进毛坯房，地面有很明显的踩踏的痕迹，而且，毛坯房有被收拾过的迹象，很干净。 “大家小心！”肖男带头把枪拔了出来，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耿冲紧跟在她身后。一楼、二楼什么也没有，但很明显，有人来过，而且，还有人生活的痕迹。 肖男让耿冲带人进行现场勘察，自己则继续搜索。 终于，她来到了地下室。 199栋的地下室和地面的面积差不多，很宽敞，而且，有三个房间。但奇怪的是并不像一、二楼有人生活的痕迹。肖男仔细打量起地下室，如果对方要藏人的话，那么最好的地方就是地下室。 看外面的轮胎印，显然，梅姐等人逃得很匆忙，那么不太可能带走太多的东西。 如果他们绑架了经小萌，那么，很可能会把人留下。因为，带太多的人行动不便。而且，还要人看守。 可地下室没有任何发现。肖男走到楼梯口，忽然，眼前一亮。三个房间和地下室的大厅都没有被打扫过，而楼梯口却有，说明入口很可能在楼梯口处。 她小心翼翼蹲下来，轻轻敲击着地面，突然，地面传来一阵嗵通的声音。她赶紧伸手用力一按，一块水泥地块陷了进入，一个两人宽的楼楼口出现在眼前。 所有人一阵惊呼。 “大家小心，我先下！” “头儿，我先来吧！”耿冲抢了过来，抬腿进去就走。 肖男也没跟他争，紧随其后。 下来的耿冲拿手电一照，差点惊叫出声。地下室的下面也有一个地下室，而且，面积跟楼上的地下室一般大，也有三个房间。 肖男和耿冲分别走近一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又传来嗵嗵地声音。 房间没有门。水泥墙面也没有装修。 肖男一闪身，小心翼翼走进一个房间，抬眼一看，吃了一惊，只见一个女人蜷缩在一张床上，正用手锤着床板。 不是经小萌是谁。 “头儿，你快来！”耿冲绝不会想到，在这里能找到经小萌。 “来人，搭把手。”肖男将经小萌扶了起来，叫人将她搀扶着，往地面走。 她急匆匆走到耿冲那边，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和尚慧吾，他怎么在这儿里？ “肖施主，别来无恙！”慧吾喊了一声。 此时，肖男只觉得后背发凉，这慧吾到底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若真看不见，为什么能那么准确地知道是自己呢？ “你到底看不看得见？”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眼睛看不见，但心看得见。”老和尚睁着一对空洞的眼眶，看上去更加的瘆人。 “走吧，带他上去。”耿冲扶起老和尚，朝外就走。 另一个房间很明显也住过人，但没有任何的痕迹，所有碰触的地方都没有指纹，很显然，对方可能长期戴着手套。 搜查结束，一行人走出了月秀山墅199号。陆佥那边报告说没有任何的收获，看来，梅姐等人藏人的地方就是199栋别墅。 正当肖男驾车赶往市局，电话响了起来，她按下蓝牙。 “队长，邵波跟丢了，人在九里大道，南月湖附近跟丢的。” 原来，肖男早就预防邵波要逃，就派了人跟踪，可还是让对方逃脱了。这个邵波很可能就是那天接走梅姐的人，只是，他的身份是什么呢？是幽灵吗？还是一个普通的组织成员。像邵波这种自视甚高，又目中无人的人应该不会甘居人下吧？ 肖男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影一直躲在月秀山树丛后面，见警车全部走远，这才气喘吁吁地走了出来，朝188栋别墅跑去。 经小萌被送到了医院，她很快醒了。 而慧吾刚被送到医院，一个不留神，又不见了。 这老和尚到底是怎么走掉的？肖男都怀疑老和尚是不是特工出身，怎么逃脱就像吃饭那么容易。她可是派了耿冲盯着，一刻不离。就在耿冲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肖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老和尚的身份始终是个谜，他跟老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她始终没弄明白。 肖男想知道，老水和梅姐把经小萌和老和尚关进地下室干什么？这两人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刚回到家，就感觉头晕，然后，我房间好像走出来一个人，那人好像，好像长得跟个恶鬼似的，只有半张脸。” “什么，半张脸？她是不是穿着黑衣，是个女孩！”肖男焦急叫了一声。那个在玉花村出现的半脸女孩。 “好像是。对，就是她。但是不是女孩，我不能肯定。他确实只有半张脸。” “无缘无故你怎么会晕倒呢？” “我……”经小萌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肯往下说。 肖男大抵猜到了。她想保护的那个人是谁？可对方好像才是绑架她的真凶，这多讽刺！ 一个心心念念、最想保护的人却是想置她于死地的人。 经小萌做梦也不会想到，还在两个小时以前的她，早就沦为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天天想念的人，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 他其实是想抽干她的血！ 第130章 让人恐惧的医生 肖男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邵波的事告诉经小萌，虽然还没有完全证实，可种种迹象表明，邵波跟老水组织脱不了干系。 “不，绝不可能，你胡说！”一听肖男的话，经小萌马上不干了。一向温文尔雅，又高大帅气的男朋友怎么可能是人贩子，怎么跟人贩子是一伙的，绝不可能。 肖男不再说话，经小萌虽然被爱蒙蔽了双眼，可人并不傻，相反，很多时候，她非常理性。 经小萌低头一想，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后怕，那天，迷迷糊糊当中见到的那个人，她以为是在梦里，难道真的是他吗？ 五年多的恩爱，五年多的欢愉，难道……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邵波有没有可能是五年前就看上了经小萌。要不然，以他的条件为什么找经小萌做女朋友，而且，还处处低调。而他出车祸也是五年前，刚好在出车祸以后，以需要人照顾为由，借机接近经小萌，而黑蛇则两年以前潜伏在了她身边，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巧合吗？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梅姐为什么要囚禁经小萌和老和尚慧吾呢？ 经小萌彻底慌了神，一想到，邵波可能一直是在利用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可邵波为什么要利用她呢，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五年呐，足足五年的时间，他究竟想干什么？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张嘴说了出来。 “我在地下室好像看了一个人，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当时，我的意识很模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谁？” “我曾经的老师，中医院的眼科医生姜清，姜博士！” “姜清？眼科医生。”肖男一愣，这个姜清真的跟案子有关吗？ “你再好好想想，能不能想起其他什么？你这几天的信息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经小萌点了点头。 “在我隔壁应该还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好像一直在睡觉，而且，我有一次模模糊糊看见过他的背影。” 肖男赶紧屏住呼吸，那个人可能是老水。 “他好像穿着白衣服，身形很瘦。迷迷糊糊，我也看不太清，只是，他当时转了一下身，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了？” “他，他好像不是人，对，不像正常人。他的眼睛特别吓人，是血红的，而且，他有双瞳，血红色的双瞳！” 肖男整个人都呆住了，整个案件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双瞳白衣人。据老乔留下来的资料，老水每次出现都是穿着一身黑衣。每次，只有在梅姐面前，他才会露出脸，其他人根本没见过他的脸。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肖男忍不住问了一句。 经小萌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姜清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只是，一个中医院的眼科医生，难道也参与了人贩组织吗？看来，这个组织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 姜清不能确定经小萌有没有看清自己，所以，他不能冒险。 他不能让自己身陷险地，妻子和孩子都需要他，尤其是，孩子被对方注射了一种怪药，如果不能及时拿到解药，他就没命了。 他必须确认一件事…… 医院里，一个人影缓缓走进了经小萌的病房。 肖男刚刚离开。 经小萌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她睡得有些沉，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门外的警察没有发觉，他缓缓拿起针头朝经小萌露在外面的手臂扎了下去。 哪知，就在针头刚要碰到她的皮肤，床上的人忽然一把准确无误地抓住他握针的手，一张脸露出了出来。 “你是姜医生？”床上的人不是经小萌。 正是肖男。 因为担心邵波回来报复，所以，她决定自己代替经小萌，来个守株待兔，没想到，却把姜清引上了门。 医生戴着口罩，见不是经小萌，知道上当了。右手拿过针，朝肖男的身上扎去。 肖男左手一翻，又将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抓住。 姜清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挣脱，可任他挣得脸红脖子粗，也没办法动得了分毫。 “别白费力气了，她是我们队长，刑警队长，再动，小心胳膊折了。”身后，响起耿冲的声音。 肖男双手一使劲，一转身，将姜清的手硬生生扭到了身后，将他整个人转了过去。痛得姜清满头大汗，差点叫出声来。 耿冲过来，将人铐上。 “带回去！”看来，邵波不会来了。 此时，邵氏家族的另一处产业。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不跟我走，就永远跟着老东西，你难道还没受够他的折磨吗？”是邵波的声音。 “走，你以为，你走的了吗？你还是听邵云的话，去自首吧！” “自首，自首，哈哈哈哈，现在叫我去自首，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我给老头打针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我打死那条狗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跟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自首！现在叫我自首，你以为，警察会放过我吗？”他的脸色有些狰狞，伸手一把将女人拉了过来，正是虞婉华。 后者脸色铁青，出声喝叱：“邵波，再怎么说，我是你后妈，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哈哈哈哈哈，后妈？哈哈哈哈哈，后妈？有你这样的后妈吗？勾引自己的儿子，勾引自己十八岁的儿子上床，你说有你这么当妈的吗？”邵波仿佛疯了似的拉着虞婉华朝外就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顺手拿起旁边的花瓶朝疯了的邵波狠狠砸了下去。 嘭……邵波被砸得身子一晃，头破了，血瞬间流了出来。 虞婉华整个人被吓懵了，抻手一捂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说完，疯了似地朝屋外跑去。 邵波拼命追了出去，一把抓住虞婉华的头发，将她拖了回来。 …… 陆佥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肖男一时也有些发懵。 “你说什么，姜清一直在拿活人的眼睛做实验？做什么实验？”换眼睛在国内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技术，只要视网膜没问题，成功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他好像在实验制造双瞳。” 肖男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第131章 杀人游戏 原来，陆佥在188栋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为怕担心在月秀山其他地方隐藏有人监视，他把搜查的东西全部隐蔽性地装上了车。而且，还带来了警局。 姜清正是发现自己做实验的东西都不见了，这才慌了神，所以，才来刺杀经小萌，想杀人灭口。 陆佥根据现场的一截不小心留下的指纹锁定了他。 “他制造双瞳干什么？”肖男真有些不明白，好好的一个眼科医生，没事制造双瞳干什么呢？ 除非……有人需要。肖男和陆佥几乎同时想到了答案。 “走，去会会这位姜大博士。” 审讯室，姜清的眼神游离不定，他并不是法盲，杀人未遂，同样是重罪。那一针，足够一个成年人在一分钟内死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给他挖好了坑，等着他往里跳。 当肖男走进审讯室的时候，他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惊惧。 “姜博士，说说吧，你到底想在188栋干什么？”肖男直勾勾看着他。 姜清嘴巴有些发干，他非常清楚，他不能说，儿子的命，妻子的命都攥在别人手里。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吗？” 肖男猛然联想起经小萌之前说的那个双瞳白衣人，脱口而出：“你是要为人换双瞳！？” 姜清不可置信地看向肖男，心里怎么也不明白，面前这个女警怎么……他不敢看肖男。 肖男心里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估计姜清可能受人威胁，或者是家人受到威胁。 “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吗？一直穿着黑衣的人。” 姜清吃惊地看着肖男，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肖男浑身一震，又接着问：“有没有看清过他的脸？” 姜清惊恐看着肖男，不说话，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肖男知道，姜清见过，肯定见过。 就在这时，人事科邵云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匆匆跑出了警局。 “邵云，你最好快一点，否则，这个杀人游戏就不好玩了。记着，别带你的狗屁同事啊！”电话里，邵波再一次嚣张补了一句。 他要玩一个杀人游戏，让邵云看看，他爱的人怎么个死法。 要杀的人就是虞婉华和她的家人。 要想从姜清嘴里知道老水的长相，很难，除非解除他受到的威胁，可肖男连他受到的威胁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解除。而且，她相信，老水挖的坑没那好填的。 就在她刚刚从审讯室走出来，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那是一辆黑色的本田商务，车子在浔海市区绕了很久，我跟你说，那个人开车的技术简直，简直太牛叉了，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而且，只要不是红灯，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就跟自己是那辆车一样。真是太完美了。”准确地说，那辆车就像个黑色的幽灵。 “车呢，现在在呢？” “跟丢了。”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连他都跟丢了，看来，对方的驾驶水平确实高超。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那辆车上，应该只有三个人。一个梅姐，一个白衣人，还有一个，应该就是老水了。 十分钟以后，虞婉华的父亲死了，邵波将他的喉管割断，并将视频传给了邵云。 邵云快疯了，赶紧打通了肖男的电话，将情况说了一遍。 邵波现在就是个疯子。 刚挂断电话，邵波发来了一条短信：邵云你太慢了，马上轮到第二个人了！ 他仿佛能听见虞婉华的哭声。 当年那件事，其实怪不得虞婉华，是他在父亲面前妥协，所以，她一气之下，嫁给了邵青云。而谁又知道，那一晚，她喝得酩酊大酬，邵波假扮邵云…… 而且还拍了视频，以此为要胁，折磨了她整整十年，直到五年前，他应该是交了女朋友，才没有缠着她。 嫁进豪门，是多少女孩的梦想，可对虞婉华来说，就像一场噩梦，她现在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 她的喉咙已经哭不出来了。 邵波就像个恶魔，就像个疯子。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邵云当初是进入了她的怀疑对象之列，后来之所以被排除，是因为发现了老秦。而且，也找出了那个潜藏的辅警。 可杀死周伟的，并不是那个辅警，而是另有其人。 猛然，肖男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嘴角挂起冷冽的一笑，看来，对方还真是狡猾啊！ 虽然肖男还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可她非常清楚，对老水来说，姜医生非常重要，甚至，重要到不可或缺的地步，所以，他们一定会救他出去。而分散她的注意力是最好的方式。 看来，老水又要故技重施了。 可邵波的行为令人发指，也不能不管。每一个生命都不能被人随意践踏。 肖男请示了武警支援，对于邵波这样的顽固疯狂份子，如果抓捕难度太大，就不如当机立断。 她跟着车子呼啸而去。 陆佥和耿冲转身进了警局。 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远去的车辆，直至肖男坐的那辆车看不见影子，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邵波的行为很反常，明显在装腔作势，虽然显得神情激动，但那种刻意装出来的疯狂却骗不了人。 虞婉华的父母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屋子里仅剩她和邵波了。 “叫肖男出来，我要和她对话。”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肖男坦然站了出来，缓缓朝大门口走去。 “站住！”在肖男距离大门二十米的地方，邵波喊了一句。 此时，邵云百感交集。 “邵波，你逃不了的，你以为你们很聪明吗？你这种行为，只能加重你的罪行。”肖男看了邵波一眼，他眼中的疯狂开始褪去。 邵波神秘一笑，“我听说肖队长身手了得，我也学过几年的格斗，怎么样，切磋一下。”邵波晃了晃自己手中鲜血淋漓的刀。 身后，邵云刚想喊，被杨灵出声制止。 跟头儿比武力值，简直是找死。杨灵亲眼见过肖男独斗顶特种兵王赵磊和退役武警蒯大鹏，心里对肖男的崇拜几乎达到盲目的地步。 可显然，肖男对跟邵波切磋一点兴趣也没有。 “邵波，实话告诉你吧，姜清关押在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方，你说梅姐和老水能不能找得到。你们这招声东击西玩得很熟练，可用多了，就没意思了。” 说完，肖男看了一眼邵波手里的虞婉华，垂下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朝后伸出了一指。 砰地一声枪响。 第132章 老水现身 邵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肖男根本不想给他机会，他不过是老水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邵波的前额被枪击穿，死尸朝后倒了下去。 警局。 陆佥和耿冲分布在不同的位置，警局一共有十五间关押室，姜清并没有被转移走。可要进入警局并不容易。 而且，警局的各个出入口明显多了几个人。所有通道都启用了人脸识机。这年头，人脸识别技术应用的并不广泛，所以，在公安系统，对于人员甄别算是高精尖技术了。 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朝另一条街道驶了过去。 “警局好像戒严了，可能进不去。怎么办？”说话的正是梅姐。 看来，这次麻烦了。而且，肖男似乎早有准备。即便进得了警局，也不一定能把姜清平安带出来。 “你回来吧，咱们从姜清的家人入手。只要让他知道他家人在咱们手里，他会想办法逃出来的。” 肖男发现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作为邵波的父亲，邵氏集团的掌门人，邵青云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按说，自己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父亲不可能不到场。 邵云看着倒下去的弟弟，愣愣发呆。 虞婉华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等她反应过来，跌坐在原地，疯狂大笑了起来。 肖男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在等，如果她是老水，会怎么做呢？只有无限接近对手的想法，才能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只有把自己当成老水，才能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走。 所以，她马上就想到了姜清的家人。 当梅姐出现在姜清住的小区，进去以后，看到那栋楼周边的便衣，她马上明白过来。肖男早他们一步布控了。 “怎么办，姜清的家人应该被保护起来了。如果我硬闯，可能只能带走一个。” “硬闯，你太高估自己了。你朝高处看看，能不能看到亮点。”他相信，这次肖男可能提高了警戒的配备，不会再那么大意。 梅姐抬头朝身后远处望去，至少有三个耀眼的反光点对着这栋楼。 狙击手。 她的脸色异常难看，肖男的动作不仅快，而且狠，周全，让他们几乎没有空子可钻。这下真麻烦了。 “你回来吧，我亲自出马。” 挂断电话，梅姐驾车消失在黑暗之中。 肖男知道，梅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她一定会向老水请示。根据她的判断，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梅姐一定会知难而退。老水也不会让她冒险。 那么，剩下的，老水只有自己出马。 所以，她在姜清家和警局附近布控，就是要逼老水现身。她倒要看看，这个潜藏了十几年的老魔头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能在数百名警察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 黑夜开始渐渐深了。 浔海的夜有初冬的凉意，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 警局布控到了换班的时间。 姜清家的警察也到了换班时间。 时针指向了十一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肖男在等。 等一个数十年的老魔头，一个杀人狂魔，一个让无数人胆战心惊的、警方足足找了十五年的人贩子的头目。 根据资料显示，老水应该是出身黄河岸边，家里很穷，可后面的信息断了，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这仅有的一点信息还是洪飞墓碑里挖出来的。老乔的资料倒是有一点特征描述。 整个警局，像往常一样正常下班，勒南华办公室的灯也关了。可一个人影静静地坐在黑暗里。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十五年了。所以，在黑暗里坐几个小时算什么。 时针指向十二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你说，那老东西会不会不来了？” “不会的，要相信咱们队长，那老家伙自负的很，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最重要的是，肖男判断，姜清对老水来说，是不能缺的，他甚至比幽灵，比美杜莎都重要。所以，她觉得，老水一定会铤而走险。 警局门口的警员打了个哈欠，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老水没出现。 接下来，将是人和困意对抗的时间了。 当时针指向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忽然，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肖男，出来吧！”黑衣人朝警局喊了一句，那声音阴冷的如同一块冰槌摩擦冰面。 肖男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是老水？” 黑衣人点了点头。 “做个交易，你把姜清交给我，我放过从警局门前露过的人。”老水的声音笃定而嚣张。 “放过从警局门前露过的你，你当你是神吗？” 就在肖男话音刚落，正从警局门前路过的一个中年人忽然轰隆一声，爆炸开来，现场顿时血肉横飞。 “快，躲开！快躲开！”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肖男一见，心头一跳，这个老水太可怕了。简直不是人。 “怎么样，肖队长，考虑好了吗？把姜清交给我，不然，我要炸死第二个人了。”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 肖男整个人有些发懵，尽管她脑子飞快转动，可怎么也想不明白，老水是如何能用遥控控制人的生死，难道刚才那个人是他安排的吗？可这么短的时间，他到哪里去找人，还要制作炸弹呢…… “你如果还有什么疑问，我可以随手炸死任何一个人，不信，你看……”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指向正朝远处躲的一个老头，一按手里的遥控器。 轰隆一声，那老头顿时炸开了，同样，也是血肉横飞。 “把姜清带出来！”肖男双眼喷火，差点没提枪杀人。这个老水果然是个极度危险的份子。 姜清被带到了门口。 “给我准备一辆车，快，把号牌摘下来。快，五分钟必须办好，慢一分钟，我就炸死一个人。” 肖男赶紧叫人去办，她从来没有如此憋屈。现在，只能任人摆布。 汽车很快准备好了，是警局常用的一辆面包车。 “肖队长，不得不说，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是我这十五年来碰到的最厉害的对手，就算是当年的洪飞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不过，我要走了。希望你不要派人跟踪，也没有在车上安装追踪器，否则，我会随时炸死路人的。” 肖南气得差点拔枪，这老王八蛋简直就是个…… 可此时，肖南不能拿人民群众的生命冒险，所以，只能按他的意思办。 姜清坐上车，被老水一记手刀敲晕，老水驾车扬长而去。 肖男差点要疯了。 可暂时还不能追。 她当然知道老水那句他随时可以炸死路人极可能是唬人，可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 妈……肖男差点爆粗口，如果真是那样，他为什么不炸死警察，很显然，被老水耍了。 第133章 狡兔三窟 “追！”肖男一声令下，所有警员赶紧上车追了出去。 可追出去不足五公里，就看见那辆摘了牌的面包车就被遗弃在路边。 老水和梅姐跑了。 肖男带人继续朝前追去。 “封锁所有有路口，把姜清的照片发下去，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老水。” 警局，勒南华办公室的灯亮了。 他当然看清了外面发生的一切，可他没现身。那个身影好熟悉啊，可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个老水，他应该认识。 肖男处理的很好，虽然被动了些，可那种情况下，保护群众的生命必须摆在首位。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接完电话，勒南华手不禁抖了几下，一股不可遏制的愤怒让他几乎快要丧失理智。 他像一头发狂的老虎盯着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他不断默默地告诉自己。 勒南华转身走出办公室…… 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辆黑色的警用轿车缓缓从警局后门的巷子开了出去。 肖男做梦也不会想到，老水根本没走远。 直到确认警察已经追出去半个多小时，黑色警用轿车才缓缓钻进黑暗，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老水不仅狡猾，而且狠毒，残忍，对付普通人也不择手段。这次，肖男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 “还是你厉害，知道那女警不好对付，用这招。”无非是牺牲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还是低估了她，现在，恐怕还真麻烦了。”虽然，姜清被他接到了，可如果他没要猜错的话，肖男一定会疯狂设卡拦截他，而且一定会想办法把姜清抢回去。他相信，肖男一定猜到了，姜清对他有多重要。 “把这个给他戴上，再帮他把衣服换了，把他的眼镜也摘了。”说着，老水递过一个人皮面具，梅姐伸手朝姜清的脸上一抹，后者，便换了一张脸。马上又把他的衣服换了。黑暗中，就算肖男站在姜清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 老水又递了一张人皮面具给梅姐，自己也戴上一块，伸手将黑面巾摘了下来。一张普普通通的脸露了出来。 又将黑衣服脱了下来，换了一件普通的夹克衫。 “咱们现在去哪儿？” “大觉寺。” 梅姐笑了。 肖男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来个旧地重游。故事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看看那个女警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找得到他。 谁也没有留意，一辆警用轿车缓缓驶进九里大道…… 足足追到城郊，依然没有任何收获。浔海市戒严了，路口关卡都开始严厉盘查。 大觉寺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水和梅姐扶着白衣人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刚一踏庙门，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几位施主，别来无恙！” 老水和梅姐吓了一跳，就是那白衣人，也是身子一僵。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无眼的老和尚，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正是慧吾。 “你怎么还在这儿？”老水走了上去，来寺庙的事，谁也不能知道。一把雪亮的匕首从他手里滑了出来。 “施主，你现在若动手，恐怕肖男很快就会找来。” “什么意思？”老水愣了一下，停下脚步。 老和尚眉眼弯弯，笑了笑，不说话。老水心里陡然一惊。他不傻，自从把他安排在庙里以后，一切安好。这老和尚确实有过人之处。一时猜不透他那句话究竟是何用意。 白衣人抬眼，红瞳看了老水一眼，摇了摇头。 老水这才将匕首收了回去。 “跟我来吧，我料定你们会来，所以，把地下室重新打扫了一遍。” 老水和梅姐心里又是一惊，有时候，老水也怀疑，这老和尚是不是装瞎，可他试探了无数次，最终确定，老和尚确实是瞎子。只是因为在大觉寺呆得太久，对寺庙里已经非常熟悉，闭着眼睛也可以走上无数个来回。 “有劳大师！”老水回了一句。老和尚眉眼弯弯，笑得更加的欢快。可那笑容在黑夜中看来，却是异常地诡异。 梅姐看得心头突突乱跳。 几人在老和尚慧吾的带领下走进地下室。 肖男仔细查看了爆炸的路人的尸体，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先绑了炸弹在身上。所以，更加可以肯定，是老水故弄玄虚。 可在警局门口发生爆炸这么大的事，估计，明天，警局的电话要被打爆了。 老水和梅姐会去哪儿呢？他们除了带走了姜清，肯定还带着那个双瞳白衣人，他们会去哪儿？如果她是老水，会去哪儿？ 自己层层设防设卡，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警局已经没有内奸，他怎么还能突破自己的封锁呢？ 她回顾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从大觉寺到玉花村，从玉花村到月秀山墅，案件错综复杂，加上当年，牵涉到的人命十几条，光涉案人数就多达十几人，目前抓获的凶犯已经有十几人。前几天，勒南华已经通知她，案件一破就必须尽快整理材料到省里去跟领导汇报。 如果不是为了案件调查的便利和勒局的信任，这案子恐怕早就有省厅派人下来了。 老水能够隐藏这么深，而且，能够这么快制作出雷管，又能调动这么多资源，很显然，他应该有深厚的背景，绝不是普通人。也就是说，他在明处的身份很可能非富即贵。 到底会是谁呢？ 他们现在究竟藏在哪儿？ 老水的思维异于常人，不仅狡诈、多疑，而且做事往往出人意料。如果她是老水会躲到哪儿去呢？ 等等，从几次刺杀来看，老水最喜欢玩灯下黑。 按照常理，他应该带着梅姐和姜清逃走，可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跑远。有没有可能，老水反其道而行，躲到之前搜查过的地方，大觉寺，玉花村，甚至月秀山墅都有可能！ 肖男马上安排，兵分三路，她带人直奔大觉寺，耿冲带人去玉花村，陆佥带人去月秀山墅。 肖男心里对大觉寺更加怀疑，那里发现了装运张春花尸体的面包车，还有怪异的老和尚，数名老水组织的成员，那个重瞳白衣人一开始显然也是住在庙里，后来，才被转移走。 而玉花村还有一人没找到，那个半脸少女，去了哪儿？她还掳走了经小萌。那天给自己报信的会不会是她？可如果是她，她又为什么要帮老水掳走经小萌呢？ 这个案子还有许多疑点没有解开。还有，那个幽灵到底是不是邵波也没办法证实。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脑袋痛得厉害。 她带人朝大觉寺疾驰而去。 大觉寺。 梅姐觉得，老和尚很奇怪，不能再留了。 “做了他，否则，我总感觉要出事。”她压低了声音。 “大觉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做了他，不知道他的后招是什么。”老水略有些迟疑，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如果老和尚有后招，很可能，将会把他们都留在庙里。 这一次，老和尚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 梅姐的眉头皱了皱。转过头，天空是一弯新月。 新月如弓亦如钩，她心情糟透了。十几年来，虽然惊险，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被人追着屁股跑，而且，老六、老五、老四都被抓了。 他们真能逃出来吗？ 她第一次对老水产生了动摇。 似是感应到她的消沉，老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梅姐下意识地朝后缩了一下，这时候少一人就少一个累赘，她毫不怀疑，如果现在还有一个人多余的话，那个人就是她。 不过，幸好幽灵不在，否则，她恐怕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肖男的车子刚拐上九里大道，前面的路就给堵死了。 “头儿，前面出了车祸，路被一辆大货车给堵了，但司机不知道去哪儿了。” 第134章 奇怪的张秋花 肖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早不出车祸，晚不出车祸，偏偏在这时候出车祸，有问题。 “走，咱们绕回去走常虹大道。” 常虹大道、九里大道，一个从东，一个从西，都可以进入大觉寺，只是走常虹大道要绕不少。 足足花了将近半小时，才绕到常虹大道，可刚一转过来，肖男整个人都傻眼了，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车龙，常虹大道也堵上了。 她益发预感到事情不妙。 “头儿，前面也发生了交通事故，也是一辆大货车，司机也跑路了。” 真当他们是白痴吗？连做个现场都懒得用不同的车！？ “这里离大觉寺有多远？” “大概十公里不到。” “走，下车，跑步过去。” “啊！” 肖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声令下，十几名干警跳下车，朝大觉寺的方向跑去。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中，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肖男等人，见他们已经跑过了货车，晃着高大的身子飞快朝一条叉路跑去。 那条叉路可以直达大觉寺。 肖男有一种预感，老水等人很可能就在大觉寺。 与此同时，她接到了耿冲的电话，玉花村没有任何发现。五分钟以后，也接到了陆佥的电话，月秀山墅188号、199号都没有发现。 肖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命令两人带人尽快到大觉寺汇合。 带人继续朝大觉寺跑去。 老水也没想到，这次自己会这么狼狈。好在，自己还在，希望就在。他也知道，他跟梅姐虽然是一条绳上的蜢蚱，但彼此都多疑，很多时候，谁也不信任谁，尤其是在这种危机重重的情况下。 梅姐朝大觉寺四周打量了一下，只见偌大一个寺庙，冷冷清清。自从上次被查封以后，整座寺庙，就断了香火。她的眼神朝大路望了过去，幽暗的灯光，怎么一辆车都没有呢，也几乎看不到行人，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到十点吧？ 她站到高处看了看，前方确实没有来车，怎么回事？ 有点不对劲。 “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我总感觉不对劲。为什么大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梅姐有些不安。 “我刚才问过了，前面出了车祸，车子暂时过不来，这对咱们应该是好事。是老天在帮咱们。” 梅姐这才舒了口气。 出车祸，把路堵住，车子进不来也出不去，真的是好事吗？ 不过，一两个小时应该就能通了吧！老水心里暗暗想着。 “走吧，去休息吧，外面有幽灵盯着，应该不会有事。” 梅姐眉毛挑了挑，老水组织的成员，只有老水知道所有人的真实身份，她也没见过幽灵。只知道，对方是个十分神秘的存在。据说，能力不在老水之下。 果然，邵波不是幽灵。梅姐心头泛起一阵波澜。 跟在老水身后，走进大觉寺的后院。 后院之中，老和尚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院中，望着一弯新月，似在想心事，又像是在缅怀故人。 老水其实并不知道老和尚的真实身份，只是，当年，老和尚帮他躲过了警察的追捕，而且，还帮他把货全都保住了，所以，他才愿意信任他。 可他老水，自从走上这条路，就从来没有相信过谁。 老和尚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哀伤，又有些孤独，仿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他的亲人。 他从哪里来呢？ 恐怕，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吧。或许，他真的如佛家所说，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老和尚一转头，将耳朵竖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起身，缓缓朝大殿走去。 所有人都跑得气喘息息，只有肖男，虽然后背湿透，却还在匀速前进，这也让今晚出任务的警员大开眼界。十公里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跑下来，而且气不喘，心不跳。 “站住！”众人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奇怪的喊声。 所有人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蒙着面站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截断刀。 肖男定晴一看，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终于，她想起来了，脱口而出：“你是张秋花！” 黑衣人听见，身子一震，索性将蒙面的黑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宽大的脸庞，正是张秋花。 “肖队长，大觉寺，你不能去！”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断刀。尽管是断刀，可在黑暗中闪着逼人的寒光。 肖男没想到，张秋花果然也是老水组织的人。老水果然在大觉寺。 她双眼一眯，喊了一句：“张秋花，你觉得凭你一个人挡得住我们吗？你这种行为叫袭警，你知道吗？” 张秋花撇了撇嘴，再度开口：“肖队长，我说了，大觉寺，你不能去。现在回去，还来及。” 肖男气得差点没爆粗口，合着她的话对方根本当没听见。 “张秋花，束手就擒，我会为你在法官面前求情的。”肖男一直怀疑，那天晚上，给她扔纸团的是张秋花，那个人影十分高大。虽然她也一度怀疑，是因为影子被照的太大，可她后来想起来，那个人影确实有点眼熟。 张秋花不再说话，手中刀朝后一顺，疯狂朝肖男他们冲了过去。 “头儿，用枪吧，把她崩了得了。”一旁，一名警员伸手把枪拔了出来。 “不许开枪，抓活的，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她。”张秋花身上有很多疑点，她必须问清楚。 张秋花仿佛一头下山的雌虎，眨眼冲到了警员的面前，一个警员刚一抬腿，被她飞快的一刀劈下，当地一声响，当场被砸晕。 张秋花用的是刀背。 紧接着，第二名警员被张秋花一脚踹飞了出去。张秋花如入无人之境，转眼将几名警员掀翻在地。 肖男一看，心头一跳，这张秋花用的是形意的打法，动作幅度小，但是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她没想伤人。 肖男有些奇怪，老水手下是穷凶极恶之徒，怎么这张秋花没伤人！？ 张秋花一眨眼就到了肖男跟前，二话不说，举刀便斫，肖男眼疾手快，一记空手入白刃，将她的手牢牢抓住，哪知，张秋花一用力，握刀的手奋力一弹，将肖男的手弹开。 肖男只觉得手臂发麻，这张秋花好强的力道。 张秋花也不说话，一刀撩向肖男的面门。 第135章 老和尚的诡异 肖男不傻，张秋花的形意拳很正宗，既有五行的影子，又有钻炮的刚猛。 迎着张秋花的断刀，肖男一记摆拳，正击打在断刀的断面之上，只听一声震耳的嗡嗡声。 张秋花手臂发麻，断刀差点脱手。她刀往回缩，左拳藏于胸前，含胸，缩身，猛地，一声大喝，左腿半步踏出，左拳顺势射出去。 肖男一见，吓了一跳，赶紧朝后退去。 半步崩拳，居然是郭云深的半步崩拳。 肖男能听见空气撕裂的声音，这张秋花居然是个形意拳高手，能将形意练到这个程度，没有十几二十年的苦功，不可能有此成就。心下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眼见拳要落空，张秋花右脚一错，又是半步踏出，右手断刀刀柄朝前，急射而出，又是一记半步崩拳。 肖男双手一分，左手牵，右手引，搭在她的右手上，往外一带，将张秋花高大的身躯带了起来。 绵拳。 此时，大觉寺内，老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悄悄走出地下室。来到后院，依旧是一片清冷的月色，老和尚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大师，你这是怎么了？”老水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慧吾没说话，一动不动。 老水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他这才开口。 “没什么，想起了故人。” 老水吓了一跳，这老和尚跟个菩萨似的，也不说话，害他还以为老和尚没气了。 他之所以数十年能在数次危险中活下来，凭的就是小心谨慎。可这次，面前这老和尚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哦，我也有过不少故人，只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不多了。” “是啊，故人不多了。人生能走到最后的，往往不是故人。”老和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伤感。 寺外，肖男没有将张秋花拿下，只得转身，飞快朝大觉寺跑去。张秋花在后面拼命追赶。 老水觉得今晚的老和尚更加奇怪了，以往，他话很少，从来不问，也不多话。 今天，老和尚是怎么了？ 莫非…… 等把姜清的东西运过来，给她做完手术，他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屋外响起急促的奔跑的脚步声，一道人影从墙外飞奔而来。 “你出卖我！”老水一声惊叫，转身来到大殿门口，透过门缝朝外看去，只见一前一后，两个人影正飞快朝大觉寺移动，前面那个人不是肖男是谁。 “老东西！”老水转身几步跨到老和尚面前，右手匕首狠狠朝他的胸口捅了进去。 老和尚仿佛身上长了眼睛，右手低低一按，将他的匕首挡住了。 老水心头一跳，右手用力，匕首朝里递了几分，刚刚刺进老和尚的身体，血流了出来。 老和尚脚下一蹬，右脚一错，半步踏出，右手如飞射了出去。 半步崩拳。 老水吓得亡魂皆冒，赶紧匕首回撤，身体朝后猛退。 老和尚半步崩拳落空。 老水左手一抄，手中又多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你是谁？”老水压低声音叫了起来。就在此时，屋外，咣当一声，肖男将门推开。闯了进来。 一见到肖男，老水马上意识到要糟了。赶紧就要想朝地下室跑，梅姐恰好从地下室窜了出来。 一见这情形，心头狂跳。 又是咣当一声，张秋花也闯了进来。 一时间，梅姐和老水愣住了，怎么这个傻女人也跟着搅和进来了？ “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老和尚一声大喝，大觉寺的大门缓缓合上。 肖男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怎么回事？这老和尚，难道和老水窝里反了吗？ 老水和梅姐知道要坏事了。他们对老和尚的身份一直有疑虑，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让他加入组织，几乎都是在利用对方做一些外围之事，若不是因为老水看中大觉寺的风水，执意要把她放在大觉寺，他们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让老和尚知道。现在看来，老和尚果然有问题。 就在此时，老和尚看了张秋花一眼，后者，竟然缓缓朝后退去，转身打开门，飞奔而去。 老水、梅姐、肖男，都有些发懵，这老和尚要干什么？ “邵青云，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吧，这么多年，一直戴着别人的脸，你不觉得难受吗？”老和尚的声音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将三人都震得呆立当场。 老水眼神怨毒地看向老和尚，声音喑哑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边说，右手缓缓撕下一张面皮，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肖男在电视上见过，邵氏集团掌门人邵青云。难怪邵波到死都在掩盖他的真实身份，难怪那天，他没有出现在邵波杀人的现场。老水组织的人如何将人运出来，只要有足够的劳务人员，在当地又有渠道，这件事就变得很容易。 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撑不起一个跨国犯罪集团。 老和尚看着那张脸，足足有五秒钟，这才开口：“五年前，我就怀疑你的身份。但苦于没有机会证实，肖队长来了以后，将于小飞等人一网打尽，查封了大觉寺，我去了一趟邵氏集团，在那里，在你邵氏的大楼里，我闻到了和你身上一模一样的气息。”老和尚顿了顿。 老水双眼一眯，心里这个懊悔。明知这老东西对气息敏感，自己却忽略了这一点，该死！ 可为时已晚。 “你到底是谁？”他很好奇，这老和尚到底是谁？ 老和尚脸上露出神秘的笑意。 老水笑了。 梅姐笑了。 只有肖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和尚的嘴角渗出了血迹，他依然在笑。 就在半个小时以前，老水请老和尚喝茶，他们对饮了三杯。 老水露出得意的笑容，跟他斗，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赢过。 老和尚再不迟疑，飞身朝老水扑了过去，梅姐也朝肖男扑了过去。 老水双刀在手，划向老和尚的双臂，中了他的毒，不出五分钟，老和尚就会毒发身亡。 肖男迎向梅姐。 四个人斗在一处。 老水的刀很快，黑夜里就像两条毒蛇，只见光影，不见刀身。当年，他跟一位武术大家练刀十年，最后，以一柄短刀将对方杀死。 老和尚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梅姐的手法很刁钻，像是北派的白鹤拳，也叫北派咏春拳。 老水一刀捅在老和尚的腹部。 第136章 我的男人不能白死 肖男没想到，梅姐的身手这么刁钻。可她肖男也不是吃素的，右手一记寸拳朝梅姐的拳上直撞了过去。 嘭地一声响，梅姐被震得退出半步，手臂发麻。肖男也甩了甩手。不得不说，在女人当中，这梅姐的身手确实强悍。 此时，老水的刀捅进了老和尚的腹部。 老和尚一声闷哼，双手一错，死死压住老水握刀的手不让他拔刀。 老水拼命朝后死拽。 老和尚一使劲，老水左手刀顺势朝他的胸口扎了下去。 老和尚这才被迫将他的右手放开，一时，血汩汩地往外涌。他伸手将僧衣卷起来，露出粗壮白皙的小腿，将僧衣的下摆裹在腰间，把伤口包裹住。 飞身再度朝老水扑了过去。 老水一瞧，转身朝重瞳尊者佛像跑去，地下室的入口在那里。他必须尽快把那人带走。 肖男一记高鞭腿，踢向梅姐的脖子，后者，侧身一让，右手化刀砍向肖男的脖颈。 老和尚一拳到了老水的面前，后者不得不再次跟老和尚缠斗起来。 老和尚身上嘀嘀嗒嗒往地上滴血。 一个没留意，老水的刀又再次捅在他身上。老和尚一记钻炮，狠狠撞在老水的胸口。 老水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老东西，你他妈到底是谁？”老水像条疯狗狂叫了起来。 老和尚一句话也不说，一记熊拍朝他的头拍下，老水吓得赶紧朝一旁躲去，显然，老和尚的形意拳也很正宗。 老水的双刀以极刁钻的角度扎向老和尚的两肋，后者，双手朝外弹，同时右脚一记撩阴腿朝老水的档部踢去。 老水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双腿一夹，双刀上翻，刺向老和尚的双臂。 老和尚不退反进，一记钻炮狠狠冲向老水的胸口，后者，双刀赶紧后撤，撩向他的脖子。 就在老水和老和尚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忽然，一道人影一闪，朝老和尚的后背恶狠狠踢了一脚。 本来，肖男正在奇怪老和尚的形意拳和张秋花的路数几乎一模样，哪知，忽然跳出一个，将老和尚一脚踹翻在地。老水趁机上前补上两刀。 一时，老和尚身上血流如注。 肖男惊呆了。 黑影竟然是邵波。他不是死了吗？被自己安排的狙击手一枪爆头。 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梅姐突然拼命朝外跑去。 老水扎完老和尚两刀，刚要跑，被老和尚死死拼命按住双手。 肖男拔枪，一声枪响，邵波满眼不可置信看向肖男。他才刚刚出现，还没来得及救他的好父亲呢！ 邵波的尸体应声栽倒。 现在，肖男来不及多想，将枪对准了老水，一声厉喝：“把刀放下，再不放下，我开枪了。” 老水死命往回拉自己的双刀，可老和尚的双手似铁钳一般将他的手牢牢固定住。动不得分毫。 “你他妈到底是谁？”老水要疯了。 老和尚嘴里，不断有血往外涌，可他的手死死攥住老水的双手。 “我是谁，哈哈哈哈，我是谁，你绝对想不到的，你绝对想不到的！”老和尚此时，血流如注，声若嘶吼。 老水的双手动弹不得，也不知老和尚用的是什么法子。 浑身是血的老僧一步步将老水朝大殿的双瞳尊者拽去。 肖男在一旁也惊呆了，顾不得逃走的梅姐。 “老和尚，放了我，我给你我所有的钱，所有的钱，好多好多钱，好多好多的钱啊！”老水拼了命往回拉，还是动不得分毫。 “钱，哈哈哈哈，钱再多也换不回我飞哥的命，钱再多也换不回我家花儿的命，要钱何用？”老和尚的声音开始变得非常奇怪，有东西从他嘴里涌了出来，掉在地上。黑夜里看不清。 “你到底是谁啊？”老水差点要哭出来。 “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飞哥不能白死，我的男人不能白死！”说着，他猛地一用力推着老水飞快朝双瞳尊者的背后撞了过去。 他的声音…… 肖男大惊失色，居然是女人的声音。 “死吧，老狗，为你杀死的人陪葬吧！告诉你，我男人是国家的人，我叫张秀娥！死吧，老狗！”老和尚仿佛疯了一般，以身体推着老水一下撞在双瞳尊者的后背突出来的大锥之上。 “老狗，我男人不能白死啊！”紧接着，老和尚手里按上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重瞳尊者被炸裂开来，老和尚和老水被炸得粉身碎骨。 一股强大的气浪将肖男撞出去数十米远，直接撞在后院的院墙上。 现场，那重瞳尊者瞬间烧了起来。 肖男一时愣在当场。 那老和尚是张秀娥！？ 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老水死了，老和尚也死了，邵波死了，除了跑了个梅姐，其他全都死了。 老和尚明明是个男人，他怎么会是张秀娥呢？ 不好，张秋花，张春花，张秀娥，洪飞的家人！！！ 肖男瞬间反应过来，张春花和张秋花是洪飞的女儿。 不好，张秋花…… 她赶紧拿起来电话，还没等拨出去呢，杨灵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焦急万分：“头儿，你快回来吧，出事了，于小飞和刘庆良都被人杀了，钟九的头也被人割了，他们三个的头都不见了！” 好快啊，才不过……死人的头也不放过吗？ 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飞速奔出警局，手里拎着三颗大好头颅！ 杀人者，人恒杀之！ 暗处，有一个人影死死盯着她，眼神晦明不清。 她父亲死了，姐姐死了，母亲可能也死了，但她为他们报仇了！ 她装疯卖傻十五年，她母亲自残成为男人，隐姓埋名十五年，为的就是今天！ 她洪家没有一个怂货，没有一个孬种！ 距离大觉寺不远的地方，响起一声枪声。 陆佥和耿冲赶到了。 一个人影飞快朝月秀山跑去，手里依旧拎着三颗人头。她满脸血污，却神采奕奕。 娘说过，不管她能不能走出来，到月秀山爹爹的坟上等她一晚，一晚不来，就走。 对了，还有那个白衣红瞳人。 肖男赶紧在寺庙里开始寻找，可被炸的寺庙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寺庙本来就是木制结构，夜晚的浔海，起风了，似乎要把这曾经隐藏罪恶的寺庙烧个一干二净。 第137章 洪门女杰 那声枪响是耿冲开的枪，打死的正是梅姐，见梅姐要逃，耿冲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梅姐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不明不白死在逃跑的路上。 火势越来越大，尽管肖男已经打了119，尽管她和赶来的耿冲、陆佥等人拼命灭火，可火势已经止不住了。眼看大火就要将寺庙烧个精光。 肖男奋不顾身、一马当先冲进了火海。 陆佥、耿冲紧跟着冲了进去。 就在这时，数十名干警赶到了。大家开始在寺庙找家伙灭火。 肖男带领陆佥、耿冲、小江鱼儿冲进地下室。 地下室已经空无一人。那红瞳白衣人不是火烧起来以后的逃走的，很可能在众人打起来之前就不在了。 姜清也不见了。 忙活了半天，火势终于开始变小，消防队的同志赶到了。 “耿冲、鱼儿，大家一起动手，把地上的人体组织全部收集起来。” “啥？”小江鱼儿有些发懵了，那老水可是个恶贯满盈的混蛋加十八级，死后还要帮他留个全尸？ “让你检你就检，哪那么多废话。”耿冲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陆佥早就开始忙活了。 两人的尸体被炸得太碎了，又经大火一烧，有些肉块确实不好辨认是谁的，只能先捡起来。 老水以自己为诱饵将肖男等人引来大觉寺，实际上，他一开始就将姜清和白衣红瞳人送走了。 可究竟送去哪里了呢？ 打斗的时候，他明明要往地下室跑，难道是故布疑阵吗？可都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了，还有那个必要吗？ 还有老和尚死前称自己是张秀娥，可他明明是个男人，面对烧焦的尸体，肖男更加无法辩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警局杀人的是张秋花，看来，张氏母女是为报仇而来。可张秋花不能目无法纪，公然跑到警局杀人，虽然那三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确定该千刀万剐，但她不能以报私仇的方式杀人。张秋花的行为更像一个江湖客。 就算自己不在警局，张秋花怎么会在警局来去自如，当是菜市场吗？ 看来，警局还是有问题，而且，问题更加严重。今天晚上，自己布防那么严密，老水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张秀娥母女到底是怎么来的浔海市，又怎么找到老水，潜伏在他身边，一切的一切，恐怕，只有张秋花才有答案。 可张秋花又去了哪里呢？ 望着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大觉寺，肖男有些四顾茫然。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如果邵波不是幽灵，那个幽灵就一直没有出现。 对了，还有那个半脸少女，她又是谁？ 张春花死后无头在湖堤上行走的秘密也没有解开，这案子还有许多疑点。看来，自己得去一趟洪飞的老家了。 为什么715案的卷宗里根本没有提及张秀娥是形意拳高手的事实，张秋花也是，那张春花会不会也是呢？如果她也是，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于小飞杀死才对，这一切似乎重新回到了原点。 虽然老水组织几乎覆灭，但这个案子还有太多的疑点没有解开。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姜清为什么要做双瞳实验，他要给谁动手术？ 肖男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影子，经小萌口中所说的那个双瞳白衣人，会是他吗？ “头儿，这儿有一辆警用轿车，咱们今天有谁开轿车来了吗？” 小江鱼儿的声音将肖男的思绪拉了回来。 肖男心中一动，喊了一句：“应该没有，你问问大家。”她的车被堵在十公里外，轿车坐不了几个人。这种大规模的行动，警队一般很少用轿车。 “头儿，这车不对劲，是咱们局里的。”小江鱼儿惊奇地喊了一声。 肖男快步走了过去，果然，一辆黑色的捷达静静地停在了后院的角落，被那棵菩提树遮着，在黑暗中，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肖男马上安排鱼儿进行现场勘察。 …… 拼凑人体组织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尤其两具尸体的人体组织又被烧糊了，很多部位难以辨认。好在两具尸体从骨骼看上去有很明显的区别，陆佥足足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凌晨，终于给了肖男一个确切的答案。 “慧吾和尚是女人。她的胸部是被生生切除的，喉结也是动手术做的，而且，喉管里还放了东西，所以，声音听上去怪怪的。” 这女人对自己有多狠，为了报仇，她究竟还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肖男简直无法想象。 张秀娥那厉声嘶吼：我的男人不能白死，那情景历历在目。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她忽然明白了，其实，她给过自己几次暗示。 在搜查大觉寺的时候，她故意站在重瞳尊者的跟前，让她想到了重瞳尊者的身体可能是空的。而在第二次在月秀山墅199号找到她和经小萌在一起，她明明在暗示自己邵波的存在，可自己偏偏没在意。而那天晚上，扔纸团示警，让自己找钟三的应该就是张秋花。 这一家人啊，一直在给自己指引破案。可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怪不得经斌让自己找她拿名单，看来，将名单放在洪飞坟墓里的人并不是老乔，而是她，自己早该想到，除了洪飞的家人，还有谁会将洪飞的墓碑打扫的那么干净呢？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老水可能并没有死！”陆佥一句话将肖男惊呆了。 陆佥将法医室的门轻轻带上。 “老乔给咱们的资料里明确提到过，老水的右腿有六根脚趾，可我仔细拼凑了他的右腿，根本没有六根脚趾。本来，我以为可能是炸飞了找不回来，可他的右腿的脚趾部位根本不可能有六根脚趾，你看……”说着，陆佥指向一具尸残缺不全的尸体，那清晰的五指残破烧焦的脚趾，怎么可能有六根？ 肖男的头要炸了。 洪飞一家三口，不，应该说一家四口，用生命换来的成果，难道也是假的吗？ 肖男简直不敢相信，老水的狡猾让她愤怒的有些发抖。 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黑色捷达车是人事科邵副科长的。” 第138章 最痛苦的回忆 小江鱼儿在黑色捷达车里采集到了一组指纹，是邵云的。可邵云矢口否认自己将车借给了别人。而那个时间段，他根本没出去。那天晚上，全警局的人都在加班。肖男马上派人去调局里停车场的监控。 昨天晚上，警局门前发生爆炸，整条街都被封锁了，不可能有人能进得了警局停车场取走邵云的车。而他的车在警局停车场已经停了一整天。 果然，就在昨天晚上十点十分，警局里所有的电源都被切断了。路边的监控拍到了有一个黑影从警局出去，开走了那辆黑色的捷达。那个人自始至终都低着头，而且，身上穿了风衣，手脚都被裹得严严实实。 根本无法判断。只有身形的大致轮廓。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让肖男愤怒的是那人是从警局里走出来的。也就是说，警局里还有内奸！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洪飞一家四口，为了这个案子，三个都将命搭上了，为了找出老水，老乔忍辱负重二十年，没有人知道，老乔曾经是一名光荣的民警，他不是光为了报仇而来，他更想亲手抓住那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警察队伍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蛀虫。如果抓住那个人，肖男真想当面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值得他如此恬不知耻，毫无人性地效忠。 看来，只有请马疯子帮忙了。 张秋花进警局杀人的那段时间，电源也无缘无故被人切断了。那个内奸对警局内部的构造非常熟悉。 肖男做了另外一个决定，派耿冲继续搜捕张秋花。无论如何，张秋花不能罔顾法纪杀人。这次，她绝不能让一个人漏网。 带着小江鱼儿和杨灵，她终于再次走进了邵氏集团。这一次，是邵云带着她来的。路上，邵云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要辞职回家了。 父亲邵青云和弟弟邵波都死了，他必须回邵氏继承家业，否则，邵氏极可能会爆发系统性风险，到时将影响数万人的生计。 肖男心头动了动，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她就是抓不住。 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姜清躲到哪儿去了？找到姜清很可能能找到那个白衣双瞳人。 昨天晚上到现在，他的家人也被监控了，可他一直没有露面。 在邵家，肖男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人，经小萌。她没想到，经小萌还敢来邵家。这多少让她有些意外。 “我是来收捡些和邵波曾经在一起拍的照片，你们别误会。”对于邵波是犯罪份子这件事，经小萌始终不能释怀。 肖男点了点头。 她一抬眼，便看见了那张轮椅，邵波不是都死了吗？邵家还留着这张轮椅，什么意思？ 肖男忍不住指了指轮椅，一个悦耳的响了起来：“这是我们老爷子的椅子，不是那个畜生的，你们不要误会。” 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走了出来。 肖男抬头一看，女人年纪不小，大约有七十多岁吧，可看上去精神很好，声音丝毫没有苍老的感觉。 “我是秦晚霜，是邵老爷的保姆兼私人健康顾问。” 就在肖男刚想回话，门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肖男做梦也不会想到，邵青云的父亲邵康成竟然还在世，而且，身体看上去很健康，老人应该有八十岁了吧。 “七十八，虚岁八十岁。我们老一辈人呐，过生日兴做九不做十，做十不做九。”老人缓缓说道。 肖男再度点了点头。 虞婉华因为惊吓过度，还在医院住着，除了下人，邵家便没有其他人。 这么大的一个邵家，没有一个管家吗？秦晚霜气质很好，显然不太可能是总管，倒像是私人秘书。 肖男便直言不讳地问出自己的疑问。 “是这样的，我二叔邵平负责家里的事务。这段时间，因为爸爸和弟弟刚走，公司的事情太多了，他就被爷爷要求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去了。等过段时间，我回来了，他应该就能回家来。” 让自己的二叔当家庭总管，负责照料一家人的起居？ 肖男总觉得这件事有点怪。这邵平跟邵青云是亲兄弟吗？ 尽管涉及到家庭隐私，肖男还是问了一句。 邵云摇了摇头：“二叔很小就和我父亲一块长大，他们就跟亲兄弟一样，但不是亲兄弟。不过，他们是一个村的。” 肖男心里有些纳闷，老乔给的资料里对老水有很多的描述，但没有提到过邵平这个人。难道，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吗？ 对邵家的搜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邵康成可能跟秦晚霜的关系很不一般，显然也不想与肖男多纠缠，便带着她出门了。 外界其实并不知道邵康成的存在，甚至，几乎从来也没有媒体报道过这位邵氏集团掌门人的父亲，这位老人就像是一位隐形人一样，如果不来邵氏，肖男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邵青云的父亲还在世。 肖男提议去看看虞婉华。虞婉华恰巧在浔海中医院。 来到医院，肖男带着众人在邵云的陪同下，征得医生同意后，这才走进病房。 虞婉华的状态很不好，坐在床边，目光呆滞，神情萧瑟，一看到肖男来，忽然，面露惊恐的表情。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她一定是想起了那天，狙击手一枪击毙那个假邵波的情景。 肖男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虞婉华看似跟案件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是个受害者。但很显然，这个女人知道很多邵波的事。所以，必须跟她谈一谈。 当肖男提出要求以后，邵云犹豫了一下，转身，去征求医生的意见。 “我不建议你们现在跟她谈，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一旦情绪失控，很可能会陷入癫狂状态。而且，如果你要谈那天的事，她很可能会马上失控。”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虞婉华的主治医师许飞。 “什么时候，她的状态能恢复过来？” “这不好说，得看具体的情况。”许飞看了看肖男，语气冰冷。眼神转向别处。不太愿意多说。 “那她的精神状态还正常吗？”肖男禁不住多问了一句。 “如果正常的话也不会送到医院了，你们说是吧？”许飞的语气有些不善。 肖男眉头皱了皱。一旁的小江鱼儿刚想发火，这人什么态度。 肖男伸手一拦，邵波的事对虞婉华来说肯定是最痛苦的回忆。可案子还没有结束，邵波身上有几件事，她必须弄清楚。 “我去看看虞婉华，看完咱们就走。”说完，肖男走回病房。 来到病房前，虞婉华的脸依然很憔悴，嘴唇发干发白，眼角也有几丝皱纹，她才三十多岁吧。 肖男心里微微一动。 她打量了一眼整个病房，眼神移到旁边的床头柜上，忽然，那上面出现几个正在迅速干掉的字母印迹：u－f－i－p。 第139章 失踪的女人 肖男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抬眼看向虞婉华，后者，双目无神，眼神空洞，仿佛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一个正常的人，眼神里会有很多信息，遇到危险时会有惊惧，碰到困难时会有迷惘，如果是深陷回忆，也可能会有痛苦，而虞婉华这种眼神像是…… 肖男说不上来。 u－f－i－p，这几个字母是什么意思呢？ 猛然，看到f下面有快干掉的一滴水，如果下面是一横的话，那就是e。 她尝试将几个字母补全。 当补完以后，她双眼瞳孔收缩，那已经干掉的水印很可能是：h—e—l—p。 虞婉华是在向她求救吗？还是，只是凑巧随意画了几笔？ 肖男不能确定，抬腿走出病房。 她没有留意，病床上的人，眼角流出了两滴眼泪。 走出浔海医院，肖男回头看了看住院部，总觉得这楼有些怪异。 “找人查查这个许飞，看看他跟姜清有什么关系？”肖男随口说了一句。那么重的火药味，当她肖男是什么人？如果不是跟姜清有关系，怎么可能对她那么大的怨气。她根本不认识什么许飞。 许飞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主动撞到了枪口上。 所有跟姜清有关系的人，都有可能知道姜清的下落，她一个也不能放过。 杨灵点了点头。 肖男没有驾车，把车交给了小江鱼儿。看来，自己必须查清楚，虞婉华到底想干什么。真的老水还躲在暗处，而且，警局又出现新的内奸，看来，自己不能再随意用小江鱼儿他们了，否则，很容易被对方发现。 想到这儿，肖男找了个借口中途下车，拨了个电话出去。 “帮我盯着浔海医院住院部403病房的虞婉华，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问题。还有，顺便留意一下她的主治医师许飞。” “头儿，我这在浔海都呆了快一个月了，你啥时候见见我呀，我都想你想得晚上睡不着觉了。你再要不见我，我可杀到警局找你去。” “滚！”肖男没好气挂断电话，那货一开口比小江鱼儿还无耻。 一想到老水组织的狡诈和狠辣，她马上发了几个字出去：注意安全！ 浔海医院403病房，许飞看了看虞婉华，他将脑袋凑近她的耳朵，把被子高高拉起，刚好挡住摄像头。这特护病房用的是高清摄像头，这么近，会拍得非常清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再不老实点，我会多给你打两针，让你好好爽爽！”许飞阴恻恻的声音让虞婉华不寒而栗。 身子禁不住颤抖了起来，眼神露出恐惧的神情。 许飞抬起头，笑了笑，用手将她的被子盖好，手不经易轻轻碰了她的身体一下，又说了几句医嘱，才慢慢走出病房。 床上的虞婉华身体抖得更厉害。 勒南华今天很难受，一大早，电话被打爆了。省厅马上有人下来，而且，是主管刑侦的副厅阮经同。同时，连京都都惊动了。 715案本来就是件大案，按说早应该成立专案组，可为了能保证案件的有效侦破，他一力阻止了专案组的成立，省厅一哥韩之虎大发雷霆。 勒南华压力山大。 接完所有的电话，他更不好受。他现在害怕静下来，一静下来，洪飞和三名干警的脸就出现在眼前，还有骆龙，他死的那么惨。可他却做了一件让他们所有人都唾弃的事。 或许他早就该把当年的事做个了断，否则，也不会到了今天，还如此被动。 可他真的做错了吗？ 在正义面前有对错，可在生命面前，也有对错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和珍惜，普通老百姓的是，警察的也是。 就在今天，陆佥带人对邵氏集团旗下的一家钢材制造企业和浔海中医院进行了突击检察。 钢材制造厂的氰化钾并没有少，可是…… “肖队长，我现在浔海中医院，他们的氰化钾足足少了一半，我查了领取日期，他们是一个月以前领的，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内，他们使用了大量的氰化钾，按照实验的用量标准，不可能用到这么大剂量的氰化钾。” 肖男浑身一震，“等我，我马上赶过来。” 可就在她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咚地一声响。 “陆佥，喂，陆佥，陆佥……”肖男一下慌了，赶紧再度拨了过去，电话关机了。 她飞快坐进车里，驾驶比亚迪唐，疯狂冲了出去。 有一件事，肖男很不明白，为什么勒南华到现在还不让动邵氏，她心中对勒南华对待邵氏的态度充满了疑问。而且，这一次，勒南华的态度非常强硬。 肖男接到了与陆佥一同出警去查浔海中医院的干警的电话，陆佥失踪了。 她心急如焚。再度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浔海中医院，两个人推着一辆轮椅缓缓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那两个人推着轮椅上了一辆商务车。 “怎么样，做掉吧，省得麻烦。” “现在还不行，最近警察查的太紧了。一旦被查出来，咱们一个也跑不了。” “不是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都去金三角。” “但是证件都得好几个月，你以为那么容易。” “都计划三个月了，还不行吗？” “等着吧，今天被这小子查出来，已经很麻烦了。老水说过，肖男的人尽量不要正面碰。可这小子今天已经查到了这儿，不带走不行了。” “可咱样这么做，医院不就暴露了吗？” “呵呵呵，你真天真，你以为医院没有暴露吗？现在，可能就是缺乏足够的证据，否则，警察早就动手了。” “我觉得还是做掉吧，不然，这小子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你活得不耐烦了吧，老水的命令也敢违抗，小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人吓得一激灵，赶紧闭上嘴。 刚才，陆佥看见了他的脸。 肖男脑子一片空白，她的比亚迪唐疯了一般朝浔海中医院冲去。 可等她赶到中医院，哪里还有陆佥半个影子。 陆佥真的失踪了。 “把医院所有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给我搜！”一个大活人，她不相信，能从浔海中医院消失。 就在她刚下完命令，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虞婉华失踪了！” 第140章 老水和红瞳再现 “什么？”肖男赶紧急匆匆朝住院部403跑去。 虞婉华也失踪了。 而且，是自己走出病房的，自己走出住院部，还换好了衣服，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浔海中医院。 “头儿，查到了许飞是姜清的学生，而且，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姜清是眼科专家，许飞是内科主治医生，怎么会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肖男有些不明白。 此时，与其他事情相比，她更担心陆佥的安危。 监控已经调来了，陆佥和两名干警进了浔海中医院，又在院长办公室和一名医生办公室停留了片刻，之后进入了库房。 等等……肖男定晴一看，那名医生的侧脸，不是许飞么？ “马上传唤许飞，快！”肖男飞快朝医生办公室跑去。 许飞一脸无辜的表情坐在肖男对面，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全是不满。 “肖队长，我不明白是不是上次我说话得罪了你，所以，你这对我有什么不满。”许飞看着肖男，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像是在嘲讽肖男公报私仇。 “陆佥找你说了什么？原原本本地复述给我。”肖男定定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你们的同事，你应该去问他吧。我是守法公民，不喜欢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嘴角的冷笑更甚。 “你不说可以，咱们可以换个地方。我的同事现在在浔海中医院失踪，我不仅会请你回去，还会请你们院长回去协助调查。你们可能涉嫌绑架警察。” “绑架警察？哼，好大的罪名呀，你有证据吗？你们警察不是最讲求证据吗？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吧。” “是，抓人要讲证据。不过，带人问询不用，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把你带回警局关几天。”肖男内心焦急万分，老水残忍毒辣，晚一分钟找到陆佥，他就有多一分钟危险。 许飞不说话，冷冷盯着肖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坏了，肖男心头乱跳，这许飞是在拖延时间。只是，他在为谁拖延时间呢？ “马上封锁医院各个出入口。” 许飞嘴角的笑意更甚。意态悠闲地将脚伸了出来。 肖男着急起身，一迈步，没留意，正被他的脚绊上，咚地一下摔倒在地。 “快来人，有人袭警！” 许飞的脸瞬间绿了。 冲进屋的干警，伸手将许飞按在桌上。后者，脸色异常难看。这房间没有监控。 浔海中医院里里外外被搜了个遍，没有陆佥的身影。陆佥的失踪，显然跟氰化钾有关，他手里那份报告可以证明浔海中医院的氰化钾在一个月内大量丢失。 看来，这医院绝对不干净了。 肖男犹豫要不要给勒南华打电话。她突然想到，许飞之所以要拖延时间，很可能，陆佥已经被转移了。 果然，他们在监控里看到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推着一辆轮椅走出医院，上了一辆商务车。 陆佥会被带去哪儿呢？他现在有没有危险，老水会不会杀他灭口，他会不会…… 正当肖男焦急地胡思乱想，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我找到了虞婉华了。” “在哪儿？” “在去月秀山的路上。她在一辆车里，看样子，好像是网约车。” “跟紧，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时，玉花镇中医院门外，经小萌刚走出医院大门，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将她带上一辆商务车。 一上车，经小萌抬头一看，脸色巨变，吓得张嘴就要叫，被后座的陌生男子用毛巾一把将嘴捂住。 她头一歪，晕了过去。 又是月秀山。 肖男的头快要炸了，她要看看，这次，老水又想干什么。 就在经小萌被抓进车里，那辆商务车缓缓开出玉花镇，后面，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小轿车跟了上去。 不仅姜清对老水很重要，经小萌对老水同样重要。 车子往市区的方向不徐不疾地行驶着，那辆黑色轿车越过商务车，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车里的人长长出了口气，还好，不是跟踪的车辆。司机露出一张木讷的脸。 见后面没有车辆跟踪，这才放心地加大油门，调转车头，朝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可那司机没留意，不远处，一辆停在路边的灰色小轿车缓缓启动，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 东城郊有一座神秘的宅子。宅子不大，但很古朴，当时，拆迁的时候，有人曾经动用各种关系，才将宅子保了下来。据说，这宅子是个大家族的风水宝地。有位风水大师曾说，那家人如果离开这老宅子，就会家破人亡。 老宅子有一个很大的后院。 天黑了下来，此时，一辆商务车缓缓驶了进来。 车上下来一个人，拖出来一个女人，正是经小萌。 大约五百米远，那辆灰色的小轿车熄了火，车里走出一个人，慢慢朝商务车的车胎印摸了过去。 神秘的老宅子。 黑衣人看着面前的女孩，露出一脸的微笑，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那么慈祥的笑容。 女孩身上穿着一袭白衣，一抬头，一对妖异的红瞳露了出来。 “我就爱看你这对重瞳，怎么看怎么喜欢，等姜清的实验成功了，你就自由了，也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会有人照顾你的。放心吧！” 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身子抖动了一下，脸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那对诡异的双瞳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从小到大，没人敢跟她玩，更没人敢看她的眼睛，只有眼前这个人。 正当肖男在焦急地搜寻陆佥的下落，耿冲的电话来了。 “头儿，我们在月秀山发现了张秋花的影子，但她太狡猾了，两次都被她逃脱了。” “嗯，别放弃。这次无论如何要把她抓住。”肖男咬了咬牙，其实，她很想说，要不耿冲你回来吧，陆佥不见了。 看来，她对陆佥不仅仅是好感。 冷静，冷静，冷……她不断告诉自己。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不能因为陆佥被抓就乱了方寸。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破绽找出来。 “肖队，经小萌被人掳到了东城郊。我正在找那辆掳人的商务车。但这里有几户人家，车子很可能进了家里了，如果不挨家挨户的搜，恐怕找不出来那辆车。” 明知经小萌对老水很重要，肖男怎么会不重视呢？她就等着鱼咬勾呢！ “头儿，虞婉华没去月秀山，改方向了，像是去东城郊。” “什么？”也是东城郊？ “她车上还有一个人。” 第141章 邵氏之密 东城郊有什么呢？值得虞婉华也赶过去。 虞婉华的车上还有一个人，会是谁呢？ …… 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虞婉华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她不明白，为什么许飞突然放了她。是他在中间起了作用吗？他终究还是原谅了她吧？ 一想到过去的种种，心头乱糟糟的，可一想到现在，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不免又生出无限的向往。 “待会儿可能有个医生问你话，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多问。” 他叮嘱了一句。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看了看他。 他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在黑夜看来，让人瘆得慌。那张脸虞婉华魂牵梦绕了许多年。 正是邵云。 或许虞婉华以为，邵云将会带她去天堂，只不过，她不知道，真正有用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身上的血。 到了一座大宅子，虞婉华被带下了车。邵云再度冲她笑了笑，示意她放松些。 宅子很阴暗，灯也不亮，而且，宅子像是很久没人住，透着一股子阴森气息。 “这宅子……”她猛然想起邵云车里说的话，把好奇心生生压了下去。 宅子的厅堂很高，有高高的门楼，而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安排虞婉华进了一间小屋子。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出来，冲邵云点了点头。后来，也冲他点了点头。 于是，便示意让虞婉华坐下。 虞婉华乖乖坐了下来，那穿白大褂的人伸手拿出一个针筒，朝虞婉华晃了一下，示意她把袖子挽起来。 虞婉华这几天被许飞打针打的有些害怕，一想到他给自己注射的那些东西，忍不住身子朝后缩了一下。 “别怕，婉华，他只是取你一丁点血样，没事的。”邵云走了过去，安慰道。 她这才犹豫地卷起袖子，露出如莲藕般的玉臂。 白大褂拍了两下她的手臂，找到血管，扎了下去。 扎完，邵云便带着虞婉华走向后堂。 不一会儿，宅子右侧传来低低的声音。 “怎么样？” “血是熊猫血，但现在不行，她刚刚被打过镇定剂，而且，还有致幻的成份，现在，药物还没有完全被排泄掉，至少需要两天，而且，尽量要让她多喝水。加快排泄。” “嗯。”黑衣人点了点头。 “这次，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她也是熊猫血，早知道就不用那么费事了。白白养了她这么多年。还害得我失去了邵波。” “她的血的纯度比经小萌还要好一些，所以，只要药物一被排泄完，就可先把她的血抽干。估计，不会用太多经小萌的血。” “用多少她也是个死人。不过，这几天，一定要保证她的血液正常，让邵云去办吧。”那人点了点头，走出黑暗，却是白大褂。 “头儿，他们进了一座老宅子，我恐怕没办法进去。那周围有不少暗哨。我估计，这可能是个窝点。” 老宅子？城东郊哪来的老宅子，那里不是都被拆迁了吗？ 而且，城东早就规划了建一座建材城，配套商务、住宅、购物，休闲娱乐，还有学校和医院，听说是市政规划，邵氏承建。未来将建成一个城市综合体。怎么还会有老宅子呢？ 肖男马上驾驶比迪唐驶入黑暗。 陆佥悠悠醒了过来。 头痛欲裂，眼前一片黑暗，周围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嗯，还夹杂着泥土的气味，看来，自己是被弄到了乡下或者山里。 他放眼打量，周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好黑啊，这是哪儿呢？这就想困住他陆佥，想多了吧！ 他心中冷哼了一声，轻轻抖动右肩，一块丁点大的三角刀片从右手衣袖里滑了出来。滑到他的右手掌心。 他赶紧侧过身，费力扭动手腕，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把刀片夹了起来，交到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动手割绳子。 虞婉华虽然对邵云余情未了，可她也不是个傻子。在医院的时候，许飞明显没打算放过自己。如果邵云能出手救自己，为什么在医院的时候不出手。刚才那名医生想干什么呢？抽了自己的血。 带着疑问，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邵波杀害自己父母亲的场景和他被枪杀的场面，当时，血流了一地。 一想到这儿，她更加睡不着了。 这房子静得可怕，而且，周围有一股霉味，像是许久没住过人。连被子都有一股子的霉味，不明白，一向讲究的邵云，怎么会带自己来住这么个鬼地方。 忽然，窗外，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谁？”虞婉华吓得一下缩进被子里。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窗外，玻璃上映着微弱的月光。 周围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 安静得更可怕。 …… 这地方是哪里呢？陆佥继续朝前走，看来，这宅子有古怪。看方位，这里应该是东城郊，可为什么有这么一栋宅子呢？还有，对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来这里。 真以为他是那么容易被人打晕的吗？ 哼，白痴。 刚才那个房间，似乎有人，而且，好像是个女人，不知道是谁？他继续朝前走。 忽然，不远处传来低低的一声轻喝：“那小子跑了，快，搜屋子！”瞬间，从黑暗冲出十几名黑衣人，朝宅子里冲了进去。 “怎么回事？” “回大少爷，今天弄来的那个警察割断绳子跑了。” “快，找到他。”那人是肖男的左膀右臂，如果逃走了，会非常麻烦。如果被他发现宅子的秘密，那就完了。刚才为什么没把人做了呢？他有些懊悔。 老宅子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婉华，婉华，你没事吧？”门外响起邵云急促的叫声和敲门声。 虞婉华赶紧一下爬了起来，浑身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 “云哥，没事，怎么啦？”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刚才有个陌生人进来了屋子，我担心你出事，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从我窗子上闪了一下。”她赶忙说了一句。 “是吗？看清楚他往哪儿去了吗？” “没有，不过，好像朝窗子对面的对方跑了。” 窗子对面是宅子外面，不好，那小子要跑。 邵云转身跑了出去。 虞婉华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 第142章 黑暗中的帮手 一个人影飞快从虞婉华的窗户跳了出去。 虞婉华一颗心扑扑乱跳。 黑暗中，肖男的车速很快。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头儿，我发现那老宅子亮了很多灯，好像在搜什么人，不好，有人出来了。”那人赶紧一闪身，躲进暗处。 肖男猛然想到今天被掳的陆佥。 “你想办法接应一下他，很可能是我们的同志，他叫陆佥。是我们局的法医。” “就是那个英俊的不像话，对你有意思的法医？那不行，我不接应他，那不是给我找个情敌吗？” “别开玩笑，老水那帮人非常凶残，一定要小心。快去接应他。”肖男的声音很焦急。 “好吧，看在美女老大你这么哀求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去帮帮他吧。”说完，挂断电话，猫腰朝宅子的院墙根摸了过去。 “人还没找到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邵云背后响了起来，他吓得一激灵。 “还没有，您怎么起来了？” “废话，闹这么大动静，我睡得着吗？年纪大了，睡意本来就浅。” “那是个什么人？” “是警局的一名法医，也是肖男的左膀右臂。” “她弄进去我们那么多人，把你爹都搭进去了，你怎么还留着他。你脑子有毛病吧？”沙哑的声音显然极为不满。 “赶快，找到他，死活不论。” “是。”邵云闪身刚要走。 黑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叫了出来：“快，去看看虞婉华和经小萌。” “虞婉华我刚才看过，在屋里。” “蠢货，叫你去你就快去。还不快去？！”黑衣人一声大叫，吓得邵云赶紧飞奔向虞婉华的屋子。 “婉华，你在里面吗？” …… “婉华，你在吗？” …… 他一脚将门踹开，来到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一个长方形的抱枕正静静躺在床上。 邵云脸色巨变，这臭娘儿！ 原来，自始至终都在跟他演戏。怪不得，刚才声音抖的那么厉害，看来，早就准备逃跑。会是那小子接应出去了吗？ “来人，快搜，还有一个女的，虞婉华，把灯都打开。”邵云疯狂叫了起来。 瞬间，老宅子灯火通明。 可就在邵云刚一离开房间，一个人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飞快朝一处角落奔去。 虞婉华确实自始至终都在邵云面前演戏，邵波杀了她的父母，在浔海中医院，她每天昏昏噩噩，不醒人世。 肖男接到了小江鱼儿的电话。 “头儿，我发现，许飞给虞婉华打的针有问题，像是镇定剂和致幻的药，而且，有一种成分可能对脑神经的损害非常大，正在化验科检验。” 肖男浑身一震。 “结果一出来，马上安排人搜查许飞的办公室和他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姜清的线索。” “还有，再查查他最近有没有领什么药出去。” 邵云此刻异常紧张，如果那个人跑出去，自己势必就暴露了。那么，自己多年来在警局营造的良好形象将毁于一旦，以后，出入警局恐怕就没那么方便了。 “你不用太担心，反正你已经离开警局了，也不用回去。至于警察的动向，你放心吧，我早有准备，不管他们干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说着，黑衣人笑了笑。 邵云点了点头，对黑衣人猜到他的想法丝毫不意外。 暗处一角。 “我现在想办法引开他们，你想办法逃出去。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不要回头，一定要逃出去。”陆佥低低地对虞婉华说道。 她紧张地点点头，那些人手里都有刀，其中还有一个，好像有一把枪。 他能逃得了吗？ 说完，他一纵身蹿了出去。 “快，在那里，有人，快！”一帮黑衣人疯狂朝那道人影冲了过去。 她站起身，飞快朝大门口移动。 好端端跑出来干嘛呢？一个黑暗中的人影看到陆佥跑出去，不禁心里犯嘀咕。 那个人刚刚跑出来的位置，有一个人影在朝大门口移动，他这是在掩护别人！？ 他心头一跳。这个忙，他得帮。头儿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这么多杀手，敢一个人做孤胆英雄。他伸手拔出一把匕首，冲着黑衣人大喊一声：“喂，孙子们，你爷爷在这儿呢？”说完，飞快朝另一头跑去。 “在这儿呢，在这里，快来人，快来人……”一名黑衣人看到那人疯狂大叫，数十名黑衣人追了上去。 老宅子其实很大，而且，因为周围都面临拆迁，虽然有屋子，但住的人很少，所以，周围静得出奇。黑衣人的喊声显得异常地清晰。 屋中，黑衣人眉头一跳。 邵云闯了进来，眼神紧张地盯着黑衣人。 “虞婉华弄丢了？” 邵云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 “哼，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刚才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好像是，不过，咱们有三十多人，里面有十个雇佣兵，还有几个越南过来的狠角色，把人留在这儿应该没问题。” “哼，记住，别留一个活口。带上姜清，咱们换个地方。”说完，黑衣人重又走进黑暗。 虞婉华终于接近了大门口，来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门卫的栅栏，她可以从中间钻得出去。 此时，黑暗中，后面进来的那人被人盯上了。 “小子，你倒是跑啊！妈拉个巴子，我叫你跑！”手中匕首恶狠狠朝那人扎了下去。 那人也不多话，一闪身，躲了过去。举匕首也迎了上去。 一旁数名黑衣人赶到了。他心头一惊，赶紧朝一旁跑，可黑暗中瞬间冲出五六个黑衣人，把他的去路挡住了。 完了，这次要糟。看这些人的架势，一个个目露凶光，而且握刀的姿势，怎么有些像雇佣兵呢？ 另一头，陆佥还躲在暗处，听见了有人一声大喊，很显然是在分散杀手的注意力。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帮自己呢？ 他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人被一群杀手包围了。 那人，他不认识。但很明显，对方刚才是在帮他。 既然帮他，他陆佥就不能撒手不管。他朝四下看了看，伸手捡起一根木棍，从黑暗中冲出，朝黑衣人身后扑了过去。 刚刚钻出老宅大门的虞婉华看看身后没人追来，抬腿就朝前跑。可刚一抬腿，一张阴森森的脸露了出来。 “虞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第143章 马疯子的犹豫 虞婉华惊得亡魂皆冒，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正是给她抽血的那名白大褂医生。 就在那人刚一伸手要拦虞婉华，身后，一人右手高高扬起，一手刀狠狠劈了下去，将他劈晕。 肖男赶到了。 “肖队长！”虞婉华一声惊呼。 “快，上车！”肖男一把将虞婉华拉上自己的比亚迪唐，转身，又把姜清捆好塞到车里。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听到枪响，马上把车灯打开！”转身拔出手枪就冲了出去。现在，只能赌一赌了。 陆佥看着手中的木棍，再看看面前手拿短刀的杀手，有几个面孔很生，而且，看样子不像中国人，身后不远处，那年轻人喊了一句：“小心点，他们是雇佣兵，而且，有几个还是越南来的。” 陆佥眉头一跳，浔海市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批狠角色。 就在这时，门外，一人快步跑了过来。 “把门打开，快，否则，告你窝藏罪犯。”那门口的保安眼珠转动。 “快，再不开门，我开枪了！”肖男等不及保安开门，飞身朝铁门跃了过去，伸手抓住两根铁栅栏，身子腾空而起，翻了过去。 那些人正围着陆佥和那年轻人交手，忽然，身后，砰地一声枪响。 “都别动，趴在地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肖男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枪。对面足足有不下三十名杀手。身后大门口，瞬间有车灯亮了起来。 不远处的邵云吓得魂飞魄散，一闪身，躲进暗处。这肖男竟然这么快摸到了这里。他捏着嗓子喊了一声：“走！”喊完，转身朝老宅子跑了进去。 那些黑衣人一见，一个个飞快朝屋里跑。 “追，别让他们跑了！”肖男一声大喊。 可那些人的动作飞快，只有跑在最后的两个被肖男一脚踹翻在地，陆佥也掀翻两个，那年轻也掀翻一个。 可等肖男铐上那两名黑衣人再一进屋，屋里竟然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陆佥和那年轻人也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一个人也没有，这帮孙子莫非会飞天遁地不成？”那年轻人叫了一句。 “飞天肯定不会，遁地就不好说了。”说完，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打完电话，她抬眼看向陆佥，伸手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 陆佥讪讪笑了一声：“没事，没事，几个小毛贼而已。对了，这位是？”他眼睛看向那年轻人。 “哦，他是天南市刑警队的周子安，我以前的同事。这次请他过来帮忙。” 周子冲陆佥点了点头。 陆佥赶忙伸出了手：“浔海市警局的法医陆佥，感谢你刚才的帮忙。” 周子安也伸出右手跟陆佥握在一起：“周子安。你刚才那几下真不赖，你们浔海市的法医都这么牛吗？身手这么好，我可听说你把我们头儿迷得七晕八素的。” 这丫的一开口比小江鱼儿还没正形，肖男脸一红，懒得跟他计较。 陆佥冲他笑了笑。他心里一直对肖男在暗中安排人有个疑问，如果他没猜错，自己那天驾小货车跟踪，暗中保护自己的人肯定是这周子安。还有那天，那么快查出那雷氏兄弟的住所，应该也是这周子安在暗中帮助。 “我车里还有姜清和虞婉华，你们搜搜这座老屋子，我去车里看一下他们俩。”刚才太匆忙，也太危险了。如果对方发现自己只有一个人，恐怕他们一个也走不了。 肖男飞快跑了出去。 陆佥和周子安一左一右，开始搜查老宅子。 可他们里里外外将宅子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任何发现。 “头儿，这对手太狡猾了，啥也没留下，显然已经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这样的对手，真是可怕，怪不得你这次把我这天南神探都调来了。” 肖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老宅子。陆佥还在仔仔细细搜查，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对方，连一个可能留下指纹的喝水杯都没留下。如此细心的善后，如果没有随时准备撤退的打算，打死他也不相信。 不一会儿，外面警笛长鸣，大批警察赶到了。还有两卡车的武警。整个宅子瞬间被包围起来。 他们会到哪儿去呢，莫非又是地下室吗？可这栋老宅的地面没有水泥，也没有地砖，是土质地面，人跑到最后一间屋子就没影了。 “咱们找找，有没有可能有地下室。” 所有人分头开始查找，可半个小时以后，肖男失望了，竟然一无所获。 就连周子安也笑不出来了，对方确实太狡诈了。 “走吧，回去查查这栋房子的信息，至少今天，咱们逮住了姜清。” “头儿，今天，马疯子找你有事，问他什么事，他又不肯说，还说非要当面跟你说。头儿，我这是第一次见马疯子，你知道吗？我都惊呆了，那小子帅的不像话。我才……”杨灵走了过来，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肖男不厌其烦地听着。 马疯子找她干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让他画警局那个开走邵云的黑色捷达的内奸的事吗？他以往不是一画出来就交给小江鱼儿吗？这次怎么…… 见老宅子并没有搜出什么，肖男只能收兵。 警局，一间办公室。 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听着，想办法把姜清弄出来。” “不可能。” “是吗？你不照做的话，就等着收尸吧，明天先给你寄样东西，保证你看了会大开眼界，鲜红鲜红的东西，啊，哈哈哈哈哈……”电话那头一阵张狂大笑。 他双眼圆睁，眼睛似乎要瞪出血来。 “明天凌晨三点以前，见不到姜清，你就会看见我们送的礼物，放心吧，你一定会喜欢的。我的*****！” 嘀嘀嘀……对方挂断了电话。 他双眼喷火，气得差点摔了手中的电话。 冷静，冷静，冷静，他不断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再出差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一屁股跌坐进椅子里。 马疯子真名叫马庆风，是名天才画家，因为身份特殊，在警局一直很神秘。他每天把自己关在画室，各科室有案子需要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固定跟一个人对接，一队就是小江鱼儿。 此时，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站在警局的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愣愣出神。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画纸。 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到底该不该把这张纸交给肖男呢？她值不值得信任，或许，自己应该把这张纸交给上面的人，或者，交给画像里的那个人，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院外响起一阵汽车的鸣喇叭声。 肖男回来了。 第144章 内奸的张狂 肖男安排人将姜清进行关押，并让人对虞婉华进行保护，现在，虞婉华是重点保护对象。没有找到经小萌，她很可能被对方带走了。 就在她刚安排完，一个年轻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年轻人脸很黑，但身子挺拔，剑眉星目，一对眼睛雪亮，径直走到肖男面前，喊了一句：“肖队长。” “你是？” “马庆风。” “马疯子！”肖男一声轻叫，不禁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马庆风有些腼腆，忍不住打趣：“怎么，肖队长对我也感兴趣。” 肖男一愣，今天还真是，被周子安调戏两回了都，这又遇上一个。她正了正眼神。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咱们能到车里说吗？” 肖男一愣，犹豫了一下：“可以。”说完，快步走到自己的比亚迪唐旁边，打开车门。 马疯子毫不客气的坐了进去。 刚好坐在肖男的身后。 “肖队长，你就这么信任我吗？坐在一个陌生人的前面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马疯子的声音冷冷在背后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肖男直觉的脖子上冒凉气，这马疯子今天给她上了一课。老秦在警局十五年，如果坐在后排座位上的是他，如果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会不会动手？如果老秦动手，依他的格斗经验能不能杀了她，她不清楚。但如果真杀了她，绝对会找出不任何的痕迹。 “你说吧，什么事？” “你先看看这个吧！”马疯子将一张画纸递了出去。 车里灯光有点暗，肖男打开手机照明，将画纸慢慢打开，当全部打开，看到画面上的那张脸，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你们昨天要我帮忙画的那个警局内偷车的人，以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侧写水平，现在，我也不能肯定这幅画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那天的那个凶手，所以，我只能交给你一个人。” 肖男只觉得头嗡嗡作响，已经听不见马疯子的话。 好半晌，耳边传来马疯子不停地呼唤声。 “肖队长，肖队长，肖队长……” 她这才回过神。缓缓将画纸合上。 “你为什么不把画纸交给他呢？” “因为是你要的，我只对同志负责，对工作负责，我不是为哪个领导服务的。画出罪犯的样子是我的职责所在。就像抓捕罪犯是你的责任一样。” 肖男点了点头。 “好了，肖队长，我知道从我把这幅交给你以后，你的麻烦肯定比我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守秘密，到现在为止，这幅画只有我一个人看过，除了你，我没给任何第二个人看过。我希望在查出真相以前，你也能保守秘密。” 马庆风显然意识到这幅画的重要性，如果画里的人真是内奸，那么，这件事将会很麻烦。不仅会惊动省里，甚至，可能最上面都要来人了。 “其实，我一直希望是我画错了，但我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画了无数次，最后，只能画成这样子。” 马庆风从车里出来，缓缓走回警局。 肖男一个人在车里坐了良久，始终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也希望马疯子真的画错了。 可马庆风入警局以来，从未出过错，如果没有把握，他宁愿不画，或者，只画他能画得出来的。一旦他画出来，说明，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警察要找的人。 过了良久，肖男将那幅画收好，放在自己的包里，将包背在了身上。 她必须夜审姜清。 此时，没有人留意，一辆面包车缓缓驶出了警局大院。 一出了大院，那面包车发疯似地朝外飞奔而去。 肖男走进警局，朝那间办公室望了一眼，里面一片漆黑，门和灯都关着。 她若有所思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马上安排人提审姜清。可就是她刚下完命令不到三分钟，杨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头儿，不好了，姜清被人劫走了。” “什么？” “就在我们的人刚把姜清带进来，突然进来一个黑衣人，把两名同志打晕了，把人带走了。我们的人正往外追呢？” 简直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在警局公然抢人。她飞速奔出去，可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调监控，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警局抢人。”肖男一声大叫。 几分钟后，监控出来了，还是那个风衣人。不过这次是准备好了面包车。 肖男知道，面包车肯定追不上了。 依对方的狡猾和经验，很可能，姜清已经到了老水的手里。可任何线索她都不能放过，她马上命令警局监控中心注意刚才那辆面包车，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一辆面包车里。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姜清带出来了，说吧，在哪儿交给你们？”他的声音冷的让人发怵。 “把车开到滨海广场前面那条十字路口。” “在哪交人？” 嘀嘀嘀……电话打断了。他一咬牙，马上下车掀掉一张车牌，扔进车里，露出一张新车牌。 车子快速朝滨海广场十字路口驶去。 肖男第一时间拨通了勒南华的电话，告诉了他姜清被劫的事。 电话里，勒南华竟然没说一句话。 此刻，肖男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勒局，你到警局来吗？我有几件重要的事想跟您汇报一下。”肖男不死心。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我今天接了一天的电话，光应付上头的问话都忙不过来，最近，715案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上头要来人了。” 肖男点了点头，是啊，早该来人了！ 再不来人，估计，715案要成死结了。 滨海广场终于到了，他静静等待着。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黑夜里吓了他一跳。 “把人放在十字路口，让他坐在路边。记住，别耍花样。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将姜清带出车用风衣遮盖住，缓缓朝十字路口移动，低着头，不让路口的监控拍到。 将人放下，靠在路边的一个交通灯杆子上，朝四周看了看，四周既没有车，也没有人。 他走回面包车里，驶离十字路口，将车停在不足五百米的地方。 “不想出事，快点滚，否则，你就准备收尸吧。”那声音再度在电话里冷冷传了出来。 他不甘心地启动车子，缓缓离去。 就在他刚一离去，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从一个路口开了过来，朝十字路口驶去。 与此同时，一辆大货车从另一个方向开来，也朝十字路口开了过去。 第145章 上头来人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靠在路边的人影，就在黑色轿车和大货车交错的那一瞬间，人被带走了。 究竟上了哪一辆车，没有人知道。 肖男接到了老师牧定邦的电话。 “肖男，715案的影响太大了，说实话，勒南华能捂得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警局门口大爆炸，南月湖大觉寺大火，还有警局出现两名内奸，这是不法份子公然向警察挑衅，这些统统都有人汇报给了省里，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明天就会有工作组下来。” 肖男知道，这么大的案子，上头可能早就在关注了。 “不过，省里对你还是非常信任的，你在天南市的表现非常好，这次，工作组由主管刑侦的阮副厅长带队，他是从天南市升上来的，算来，也是你的老上级了，你好好跟他配合。” “是，我知道了，老师。” 牧定邦算是把消息提前透露给了她。 是啊，既然上头来人，她干脆把阵仗弄大一点，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浔海市有一个特大的犯罪团伙，头目的名字就叫老水，而且，到现在为止，这个人还没有被抓住，他在浔海市潜伏可能已经有十五年了。 她要来一记重锤——敲山震虎。 对了，还有那个许飞。 许飞做梦也不会想到，肖男会派小江鱼儿去调查他，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了，他给虞婉华注射了大剂量的镇定剂，而且里面有致幻的成份，对大脑伤害极大，如果时间一长，将可能对虞婉华的大脑造成长期无法修复的脑神经损伤。 换言之，虞婉华有可能变成一个傻子。 再次面对肖男，许飞多少有些忐忑，再没有之前的嚣张。看着面前，肖男甩过来的一堆检验报告，脸色一下就变了。 “谁让你这么干的？说吧。” “没有人，是我自己要这么干的。”许飞的嘴还很硬。 “要不要我提醒你，许飞，你这是犯罪，你是在帮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犯罪集团做帮凶，我告诉你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吧。”说完，肖男将老水数十年来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一一列了出来。 每一桩每一件都带着人命和血腥，简直让人发指。 “告诉你，这个集团的人就是被枪毙十次都不为过，你看看这些被他们伤害过的女孩，你看看这些死在他们手底下的警察，你看看这些被他们杀害的无辜的人……”肖男将所有老水组织的犯罪照片拍在桌子上。 她非常清楚，许飞很可能是被人利用，否则，不可能一见面就表现出对她那么强的敌意，如果真是早有蓄谋，或者是城府很深，就不会那么快让自己揪住辫子，这小子很可能是受了谁的盅惑。 许飞浑身发抖，终于坐不住了，嘴不停地哆嗦。 “我……我……”他的嘴唇发干，大脑一片空白。 就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学人犯罪，肖男真不知道这许飞是怎么想的。 过了足足几秒钟，许飞终于交代了一切。 原来，怂恿他给虞婉华打致幻针的正是姜清，那几天，姜清就在浔海中医院。而且，还见过虞婉华。 他见虞婉华做什么呢？肖男想不明白。按照逻辑来推，一开始，老水应该是想置虞婉华于死地，或者，把人弄傻。可后来，又把人带到老宅子，明显是想用她做什么，想用她做什么呢？ 而且，对方又把经小萌掳走了，看来，这次是需要经小萌和虞婉华两个人才能完成。 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呢？ 肖男一晚上都没睡好，就在警局办公桌旁的午休椅上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警局门前就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省厅的人到了。 带队的正是主管刑侦的副厅长阮经同，原天南市公安警局局长。也是肖男的老上级。 勒南华也早早到了局里。 一上午，肖男都配合汇报案情，讨论案情。同时，也提出了自己敲山震虎的计划。 可没想到，勒南华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 勒南华反对的理由非常充分，害怕对方狗急跳墙，伤害更多无辜的百姓。会给更多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伤害。 阮经同和工作组仔细听取了大家的意见，因为案情特殊，只是小范围讨论，并没有公开。所以，参加的人不多。 最后，大家达成一致，通过特殊渠道将消息散播出去，但不开新闻发布会。让真正的老水知道警察还在找他。 勒南华脸上很不高兴。看向肖男的眼神也多少有些不满。 会后，勒南华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肖男反而镇定多了，面对勒南华的质询，不慌不忙，回答的有理有据。 从勒南华办公室出来，她一阵心潮起伏。转身，向阮经同申请了一些办案的特许权。因为，这件案子，如果事事上报，恐怕，到时候会很麻烦。 好在，阮经同本来就熟知肖男的性格，也深知她的为人，所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肖男心里有了许多新的想法。 通过对许飞的审讯，肖男获得一些新的信息。可以肯定，老水需要经小萌和虞婉华可能都跟姜清有关，换言之，两个人身上的某种东西可能是老水需要的。但具体是什么，肖男并不清楚。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控制好虞婉华，再想办法把经小萌找出来，就很可能能再次把老水逼出来。当然，如果能把姜清再次找出来，就更好。 同时，肖男对邵氏也有一些新的想法。 她觉得邵云的辞职太快了，也太会选时机了。所以，邵云很可能也有问题，那天在虞婉华车里的人很可能是他，虽然虞婉华一直在打马虎眼，不肯说出那人的身份，也许虞可能还有顾虑。 她打算再见见邵云。 关于犯罪集团和老水的消息被散播出去了。一时间，浔海市的某些地方仿佛有人能感觉到，一场风暴正在袭来。 一处幽暗的房间。 “怎么，这就慌了？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告诉大家，我们是坏人吗？有什么大不了，做买卖这么多年，我悟出一个道理，生意只有好坏，没有对错。只要赚钱就行。”黑衣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邵云没想到，肖男会来一招敲山震虎。 “尽快想办法把虞婉华弄来，只要手术一做完，就万事大吉了。去吧！” “是。”邵云点点头，转身离去。 黑衣人摇了摇头，对邵云显然很不满意。如果邵波在就好了，虽然年轻，可好就好在足够狠，足够毒辣。连自己娘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陆佥整理好了浔海中医院氰化钾丢失的报告，下午，肖男带人再次走进了浔海市中医院，来到院长办公室。 她绝对想不到，在这里会碰上熟人。 第146章 意外收获 秦晚霜，那个气质优雅的女人。 肖男看着她，不禁有些狐疑。 院长名叫沐还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见肖男等人到来，还没等他开口，肖男一眼就瞧见了秦晚霜。 “秦女士，这么巧？” “我找沐院长拿点药，老爷子这几天一直不太舒服。找下面的人太麻烦，所以，直接找沐院长了。” 找院长拿药？肖男怎么听这个理由怎么觉得怪异。难道有钱人的套路都这么野蛮吗？ 或许吧。可秦晚霜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出现在医院呢？ 肖男刚想开口，秦晚霜就提出来告辞，她转身出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肖男悄悄对杨灵耳语了几句，后者，转身跟了出去。 “沐院长，你好，我是市刑警队的肖男。” “哦，你好！”沐还清的脸很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肖男猜测，他大概对上次自己来封锁浔海中医院不太满，而且，肯定也早就知道了氰化钾大量丢失的事。 当肖男说明来意，沐还青将事情二一添作五，全部推到了姜清身上。 这早在肖男意料之中。 沐还清的理由很简单，那些氰化钾都是姜清用来做实验用的，而他现在失踪了，所以，实验室到底丢了多少氰化钾，连他这个院长都不清楚。 “沐院长，咱们医院不对贵重药品或危险药品进行定期的检查吗？”这个沐还青显然准备把她当成白痴了。 沐还清被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顿了顿，这才回话。 “例行的检查是有的，但姜清是市里排得上号的专家，所以，他的实验室基本上是他作主，既便检查，我们也不可能检查的那么严格，那么仔细。再说，应该没有证据证明他手里的氰化钾一定是大量丢失吧，也有可能是做实验用掉了。把姜清找出来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看来，沐还清还是只老狐狸。 现在，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毒死钟九的氰化钾来自浔海中医院，而姜清又失踪了。所以，这沐还清才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忽然，肖男在沐还清的桌子上看到一张照片，是沐还清和秦晚霜的，二人的样子，似乎……很亲昵。 沐还清下意识用手去将相框转了个方向。 肖男也没多问，这两个人关系可能不一般。 见问不出什么，肖男提议带人在医院到处转转，并没有马上离开。 就在她刚走出院长办公室，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张秋花回来了，她应该是收到了老水没有死的消息，所以，折回来了。我估计，她可能会找上你。你要小心点！”是耿冲的声音。 肖男点了点头，把老水没被炸死的消息散出去，就是为了能把张秋花引回来，再对暗中的老水来一记重锤，看看他们有什么动向。现在看来，开始奏效了。 她的电话还没放下，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头儿，刚才有人接近虞婉华。”是杨灵的声音。 “很好，不要惊动他，只要一接近虞婉华，不管是谁，给我扣下来。” 她就不相信，对方能把头缩回去不伸出来。只要露头，她就掐脖子。 浔海中医院的楼明显翻新过，肖男记得，听人说过这几栋楼原来很旧。但现在看来，墙面漆很漂亮。 整个医院一共四栋楼，住院部两栋，门诊一栋，还有一栋是综合楼。姜清的实验就在综合楼。 从外面看，很难看到综合楼里的全貌，所以，即便平时，姜清出入实验室，可能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那个实验室的位置对外面的一侧没有窗户。 如果…… 肖男正想呢，突然，有人影从综合楼三楼顶头的窗户晃了一下，那里距离姜清的实验室只有不到五十米。 “走，去看看！”肖男飞快朝三楼跑去。 当肖男来到三楼，楼道里却空空荡荡，哪里有一丝的人影，现在，应该是午休时间。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不，不可能，那人影很清晰。 就在这时，一个清洁工从安全出口门背后走了出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师傅，您刚才有看到一个人从这里经过吗？”那个人影很像姜清。 “没有啊，我也是刚刚才来。”那清洁工回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这实验室很久没人来了，我每天都来这里打扫，听说，这里以前有个专家，他的实验室很长时间没人用了。” 肖男刚转身要走，清洁工的话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她急忙转回身。 “师傅，您说这实验室很长时间没人用是什么意思？” “哦，听人说实验室的负责人姜博士好像有事吧，实验室都空了好几个月了。我在这医院都干了二十多年了，什么不知道啊。对了，你是谁呀？” 肖男掏出警官证，那清洁工明显开始紧张起来。好像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师傅，你记得这实验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空的吗？” “大约是半年以前吧，以前，我负责清理从实验室拿出来的垃圾，那时候，有人通知我，不用再清理了。” 陆佥上次来搜实验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里面没有人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使用实验室？还是早有人知道陆佥他们那天要来浔海中医院调查，提前做了准备？ 看来，一个月以前，这里的氰化钾有可能就被拿走了。 “师傅，您刚才说您在中医院工作二十多年了？”肖男来了兴致。 “对呀，医院还没有被收购的时候，我就在医院做护工，后来年纪大了就只能打扫打扫卫生，怎……怎么啦？”清洁工看向肖男。 “那您知道沐院长吗？” “当然知道啊，那可是个大能人。医院还没收购的时候他就当院长了，而且，他以前不叫沐还清，叫沐海清。” “沐海清，是大海的海吗？” “对对对，是的。”清洁工连连点头。 “沐－海－清！”怎么全是水，肖男头嗡地一声响，老水！？ 天底下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杨灵也抬起头，惊恐地看向肖男。 没有人察觉，此时，那清洁工的嘴角露出诡异的一笑。 第147章 精神病院里的重瞳女人 正当肖男沉浸在清洁工的话里，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 “头儿，他去了第五人民医院，我可能被他发现了。而且，他经验太丰富了，刚才应该是给我明确的信号，他知道我在跟踪他。”是周子安。 肖男心头一阵起伏，凭他的经验，能发现周子安很正常。可即便如此，她也必须这么做。 “你继续跟着他，不管他做什么，都全部记录下来，留好证据。” “别忘了，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说头儿，陆法医长得确实俊，不过，还好，身手不赖，不像个娘儿们，怪不得你移情别恋，我这心里稍微好受些。”周子安的嘴又开始没把门的。 肖男一把将电话掐了。 第五人民医院是精神病院，他去那里干什么呢？ “头儿，你要小心，张秋花进了浔海市了，她刚下车。”耿冲的电话焦急地打了过来。 很显然，从以往的交手情况来看，张秋花并不是个莽妇，当然，也不是个头脑非常灵活的人。既然老水没有死，她要知道真正的老水身份，通过警察是最好的选择。她自己应该非常清楚，她一个人势单力孤，不可能那么快找到老水。 来吧，她正等着呢，只要张秋花露脸，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再没法子逃走。 “走，去第五人民医院。”肖男带着杨灵和小江鱼儿迅速驾车离去。 来到第五人民医院，肖男亮出警官证，开始查阅今天医院来访登记的信息，在周子安给的时间段，终于查到了两个名字，当看到其中一个名字的时候，肖男整个人都惊呆了。 骆龙。 那个人用的竟然是骆龙的名字。肖男的头嗡嗡直响。一旁的杨灵显然也看到了那两个字。 “怎么了？”小江鱼儿伸头凑了过来，一看到那两个字，整个人也怔住了。 是啊，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难道复活了吗？ 他怎么可能是骆龙呢？ “我们要去看看这个人看望的那个人。”肖男指了指骆龙两个字。 “这不行，住在这里的都是特殊的病人，没有医生的允许你们不能进去。”护士出声阻止。 “那麻烦你去问问她的主治医生，我们只是看看她就好。” “等着。”护士走开了。 为什么是骆龙呢？他为什么用那个名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用骆龙的名字，看来，见到被访者，也许能知道答案。 不一会儿，护士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中年医生。 “你们谁要见聂小婴？” “你好，医生，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我叫肖男，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是这样……”肖男大致说明了来意，中年医生仔细听着。皱了皱眉。 “我带你们去吧，不过，你们最好不要靠近她，刚才骆先生来看她，他走了以后，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肖男点了点头。猛然惊醒，骆先生！？ “跟我来吧。”中年医生在前面带路。肖男等人跟了上去。 “林医生，您刚才说的骆先生经常来看聂小婴吗？”肖男瞄了一眼，医生的胸牌上写着“林敬玄”三个字。 “对，他每年都会来几次，时间不太固定，这几年，来得更勤些。” “那您知道，他和聂小婴的关系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聂小婴是十五年前被送来的，也没有亲人，骆先生也许是她的亲人吧。” “十五年前？”肖男喃喃低语了一句，一旁的杨灵和小江鱼儿也是一脸震惊，又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洪飞和三名干警死在南月湖堤上，十五年前，骆龙死在恶魔人贩子老水手里，十五年前，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们就在这儿看，你看行吗？”林医生礼貌地问了一句。 “可以。”肖男再度点了点头。 “你们看，那就是聂小婴。”林敬玄抬手指了指大约三十米外的一个女人，女人头发梳得很整齐，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她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她刚来的时候病情非常不稳定，而且，有很强的自残行为，经常把自己弄的鲜血淋漓的，很吓人。经过十年左右的治疗，这些年，病情稍好一些。现在，她一般不会伤害自己，但普通人最好不要靠近她，精神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她也有过伤害护士和他人的行为，而且，有一次把一个端水的护士扎成了重伤。还好抢救的及时。”没等肖男问，林医生将聂小婴的病情大致说了一遍。 “除了骆先生，从来没有人来看过聂小婴吗？” “没有，哦，不对，有过一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应该是十年以前吧。好像是个女人，那女人也没有靠近聂小婴，而且，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一个劲地在哭。” “您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还有那人的长相？” “这个真记不清了，毕竟，都十多年的事，医院的登记记录也不在了，再说，她长的也普通，没什么太大的特征。”林医生摇了摇头。 见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肖男只能作罢。 “走吧。聂小婴今天的情绪不太稳定，也需要休息，咱们尽量别待太久。”林医生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肖男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杨灵和小江鱼儿离去。 这么多年，为什么聂小婴的家人从来不来看她，有没有可能，她是骆龙当年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所以，家人可能并不知道她在精神病院。也有可能，她因为患上精神病，被家人抛弃。 肖男一路想着，忽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她一转头的刹那，当她看到那对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聂小婴正死死盯着她，而她的眼眶中，有一对重瞳。 聂小婴的嘴角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就像肖男是个笑话一样。 “等一下！”肖男忍不住喊出了声。 林医生、杨灵、小江鱼儿都站住了。 可当肖男转过身来，再一看，聂小婴又低下了头。 “林医生！”肖男出声叫了一句。 就在她刚一喊完，忽然，聂小婴抬起了头，那对重瞳瞪得大大的，盯着肖男，她疯了一般朝肖男扑了过去。 第148章 藏在重瞳里的秘密 不远处的两名护工跑过来，将聂小婴死死抓住，她不停地叫着，但听不清她嘴里叫的是什么，看着肖男的样子凶残异常，一双重瞳变得血红。 又是血红的重瞳。 记得经小萌曾经说过，她在那间地下室见到过那个重瞳人。 聂小婴被强制带回了房间。 肖男希望调看她的病例资料，林医生没有反对。 当她看到聂小婴的照片的时候，足足愣了五秒，果然，聂小婴是双瞳。 “重瞳可能是由于眼睛的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造成的，在现代医学上也被认为是早期白内障。这种重瞳，可能是先天遗传，也可能是后天造成的。不过，在中国古代，因为医学不发达，人们对重瞳有很多误解。而且，一种迷信的说法，认为拥有重瞳的人是圣人，实际上，重瞳是一种眼科疾病。” 见肖男露出狐疑的表情，又盯着重瞳看，林敬玄忍不住解释了几句。 “这个我知道，据说中国古代有重瞳的人都是大人物，像造字的圣人仓颉，三皇五帝之一的虞舜，好像晋文公重耳，西楚霸王项羽也是重瞳。”杨灵忍不住补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聂小婴一进来就是重瞳吗？”她问了一句。 “对，她一进来就是重瞳，当时，我们也吓了一跳。尤其是她发病的时候，双眼充血，变得赤红，看上去，真的很吓人。但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习惯了。” 肖男想起在大觉寺搜出来的那对血红的重瞳眼球。 不会，是有人想成为圣人吧？她忽然冒出来一个古怪的想法。 可聂小婴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呢？还有，刚才，为什么聂小婴看到自己会发狂，难道她认识自己？这不可能，自己从来没在她面前出现过。而且，就连聂小婴这个名字，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或许，只有那个用骆龙名字的人知道答案。 看来，自己要找眼科医生好好请教一下了，眼睛可以移植，重瞳自然也可以移植，那姜清为什么还要做重瞳的实验呢？陆佥说他在制造双瞳，他又为什么要制造双瞳呢？ 离开第五人民医院，肖男拨通了陆佥的电话，让他给找一个眼科专家咨询眼睛移植的事。 陆佥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有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肖队长，我是陆法医的朋友江寒烟，听说你想咨询眼科方面的问题，看看有什么问题我能帮到你。”竟然是个女医生，听上去好像声音还挺好听。 肖男问出自己的疑问。 “眼睛是不能移植的，准确地说，能移植的是人的眼角膜。人的眼睛包括角膜，结膜和内容物。角膜上没有新生血管，排斥性低，因此可以移植。除了眼角膜以外的晶状体、玻璃体，一般在去除以后需要以人工的晶状体、玻璃体代替，但是，眼球壁既不能进行移植，也不能用人工的物质来代替。所以，眼睛本身不能进行移植。” 听完江寒烟的讲述，肖男终于明白了，姜清为什么要进行重瞳实验，他很可能是想移植整只眼睛。 可他要移植谁的眼睛呢？又移植给谁？ 菩提树，面包车，还有重瞳，这老水的案子几乎跟这几样东西都有关系，这三种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肖男苦思冥想，始终想不出答案。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他回警局了。我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他刚才下车的时候故意走到我面前，拍了我的肩膀，我这压力巨大啊，要不，你换个人吧。”周子安有些胆怯。毕竟，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大人物。 “你有点出息，行吗？”肖男没好气道。 “那晚上，我到你家蹭饭行不行，要不然，你把你妹叶晓楠介绍给我。” 肖男气得差点没骂粗话，为了跟踪，自己还得把妹妹搭上。可一想起这小子跟踪的人的重要性，现在也只有他最合适，毕竟，他不是浔海市公安局的。只得暂时委屈一下晓楠了。 “吃饭要预约，这是我妈的规定。另外，下次你来我家吧，我把晓楠留下来。” “真的，太好了。”电话那头的周子安差点没蹦起来，心想：自己今年脱单的大计有可能能完成了。 跟踪那个人确实不能放弃，今天就找出了聂小婴，也找到了双瞳这个重要线索，肖男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找出这些线索之间的联系。 还有，那天，张秋花在警局杀人，到底是谁在帮她？难道也是他吗？她不敢再往下想。 “肖队长，有发现，你快来城东那座废弃的老宅。”陆佥的电话响了起来。 原来，对于晚上没有找出那帮杀手，肖男一直耿耿于怀，夜不能寐，看那些人的身手，有几个可能是职业军人出身，这样一帮亡命之徒躲在浔海市，将会对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多大的威胁，无论如何，她不能放过那帮混蛋。所以，就派了陆佥一直带人在老宅周围查找。 看来，有新的发现。 她飞速掉转车头，朝城东郊疾驰而去。 就在她刚刚驶入东郊大道，手机又响了起来。是耿冲。 “头儿，张秋花到了警局附近，她一直在周围转悠，要不，我实施抓捕吧。” “不，你先别动她，等我回来，盯好她。咱们能不能抓住老水，她很关键。” 张秋花很可能知道更多关于老水的信息，因为，张秀娥死了，没办法开口，但如果能让张秋花主动开口，说不定，案件的侦破速度会大大加快。毕竟，她们母女三人在老水身边潜伏了那么久。 东城郊老宅，陆佥盯着面前的图案，若有所思。 不远处，响起汽车急刹的声音，肖男赶到了。 三人飞快跳下车，朝陆佥跑了过去。陆佥就在那所老宅子的后面。 来到近前，肖男一看，心中一动，原来，在屋子外面，怪不到，当时自己三人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可当她一抬眼，看到那铁板上的图案，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图案……竟然和那辆运送张春花的面包车发现的符纹图案一模一样。 “我已经打电话请求支援了，咱们等武警的同志到了再下去吧，毕竟，那天足足有三十多名杀手，而且，有几个明显是狠角色。可能是雇佣兵。” 肖男点了点头，依老水的狡猾，对方很可能已经撤走了，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抬眼打量四周围，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影飞快钻进了一栋废弃的民宅。 第149章 奇怪的邵老爷子 “站住！”肖男一声大吼，闪身刚要追。可此时，这武警马上要到了，这里显然更重要。 “我去。”陆佥飞身追了出去。 “小心点。”肖男赶紧叮嘱了一句。又叫一名干警去接应。 那会是谁呢？为什么躲在暗处观察，肯定有问题。就像当初那个钟九，如果心里没鬼，就不用鬼鬼祟祟。 不一会儿，大批武警赶到了。 肖男按照陆佥刚才找到的开关，轻轻一推，只听咔嚓一声响，地下那个带有神秘图案的铁门缓缓朝两边推开了。 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所有人都将枪口对准了地洞口。 有人打开手电筒，朝下照去。 “有个楼梯。”有人一声惊叫。 果然，在地洞的一侧，有个楼梯。 “我先下，你们跟在我后面。”肖男一个飞身，第一个朝楼梯走了下去。 身后，干警和武警跟了下来，留了几个人在地面警戒。 可等他们下到地洞里，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个纸片都没有。 很显然，地洞被收拾过，而且，收拾的一干二净。 那帮人，会去哪儿呢？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下消失吧？ 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发现，肖男这才带人走了出来。 这时，却发现陆佥站在地洞口。 “你怎么回来了？” “人追丢了，对方的速度非常快，我怀疑，可能就是那天几个人当中的一个，他很擅长奔跑。” 连陆佥都追不上，看来，对方确实是高手。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帮人就躲在这附近。”陆佥猛地说了一句。 肖男一惊，马上命令所有人对周围展开地毯式搜索。 可大约二十分钟以后，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这块拆迁是邵氏承建的？”肖男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杨灵回了一句。 “又是邵氏？”肖男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这宅子的信息查到了吗？” “查到了，这宅子会保留。但买下这宅子是一个名叫周玉茹的女人，跟咱们案子没什么关系。” 肖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线索似乎又断了似的，问题究竟出在哪呢？ 这宅子外面居然有地窑，就不可能干净，这主人买这么个阴森的宅子干吗？用来住，笑话，周围马上要被公租房包围，住在这里吗？而且，他又是怎么说服拆迁方的，这么一个大宅子，如果不搬不拆就相当于钉子户，开发商又是怎么会同意呢？ “开发商是哪家？” “是邵氏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杨灵一句话，将肖男彻底惊醒。 怎么也该明白了，这房子会跟邵氏没关系吗？这多么像老水的手段呢，又是灯下黑。 “给我仔细查，查清楚这周玉茹的身家背景，还有她的工作单位，家庭成员，仔仔细细一个个查，我就不信，她会无缘无故买这么个宅子。” 杨灵赶紧继续调查。 没有任何发现，肖男只能下令收兵。 今天，已经第二次无功而返了。 不过，还有一个人得查，她又对小江鱼儿交待了几句。后者连连点头。 城南，一座别墅之中。 黑衣人手里捻动着一串佛珠。 见邵云进来，眼皮抬了抬，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过来。 就在邵云刚一靠近，黑衣人猛地轮起手掌，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我说过了，要动姜清和经小萌必须经过我的同意，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反了你了！”黑衣人双眼恶狠狠瞪着邵云，两只眼睛仿佛毒蛇吐芯似的放着寒光。 邵云一捂脸，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黑衣人气得双眼圆睁，“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原来，就在两小时以前，姜清提出要回实验室拿东西，邵云不同意，就私自让人将姜清扣了下来。惹恼了黑衣人。 最后，还是放他回去拿东西。 肖男在三楼看到的那个人影正是姜清。 一想起还要靠他弄来虞婉华，黑衣人将火气压了压。 “怎么样，虞婉华还没弄来吗？” 邵云摇了摇头，黑衣人又是一咬牙，再次狠狠瞪了邵云一眼。 “你找个理由出去躲几天吧，依那女警的精明，可能马上会找你的。” 就在黑衣人话音刚落，邵云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伸手拿起手机一看，正是肖男的号码。一时，犹豫起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接吧，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邵云这才按下接听键。 肖男想来邵氏公馆坐坐，跟他聊聊邵青云和邵波的事。 邵云犹豫了一下，见黑衣人点了点头，这才答应下来。 “接下来，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你都先答应她，把时间拖延住，姜清的手术，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虞婉华的血。只要手术一完，咱们马上就走。”凭他的能耐，换个身份，一样可以东山再起。到哪儿不是富可敌国。只要有了她，还怕没有钱找上门吗？ 想到这儿，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肖男的动作非常快，她并没有回警局，而是直接来了邵氏公馆。 这次，邵云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而且，竟然闭口不提虞婉华，他不是很爱虞婉华吗？难道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还是他本来就知道虞婉华在哪里，所以，根本不屑去问。 难道仅仅过了两天，他就不关心虞婉华吗？ 看着眼神游移不定的邵云，肖男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邵云很可能知道虞婉华在哪儿。 一想到这儿，她马上明白过来，邵云那天晚上很可能就在那栋老宅子里，如果邵氏来藏三十个人，一定不会太困难。想到这儿，她起身刚想走，就看见秦晚霜走了进来。 “肖警官，我们老爷请您进去。”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肖男点了点头，起身朝里屋走去。 身后，邵云脸色微微一变。 来到里屋，邵康成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身材挺拔，长相甚至有几分英武。 “邵老爷子。”肖男喊了一声。 邵康成点了点头，“坐。” 肖男在他对面坐下。 “这是邵平，你上次没见到，这次，他刚好出差回来。” 说着，邵康成指了指旁边的中年人。 邵平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肖队长，上次很抱歉，出差不在家，听说你来访几次。” 肖男伸手跟他握握了，感觉邵平的手掌宽厚有力，而且，手上有不少硬茧。 这邵平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当兵的。步形方正，腰杆挺拔，而且，脚步很稳很轻，双手明显很有力量。 这老爷子把自己叫进来，想干什么呢？ 第150章 母女对招 肖男离开邵氏公馆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邵康成竟然邀请她兼任邵氏的安全顾问，这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肖男一离开，邵康成露出一脸的阴郁，若有所思。看了看邵平。 “怎么样，那边还顺利吗？” “很顺利。我一直自己盯着。” “那就好。”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只有这邵平，从来不用他担心。他那个废物儿子和废物孙子一个个都是饭桶，连个女警都对付不了。他倒要看看，接下来，她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只要还有时间，他倒不介意跟这女警过两招，给她留点纪念。 肖男刚把车子停到警局的院子里，马上意识到，有一双眼睛盯上了自己。 应该是张秋花。 “头儿，张秋花就在你右上角的那条巷子里，你要小心。”耿冲不放心地再度打来了电话。 肖男应了一声好。 转身，走进警局。马上有人来传话，阮经同找她。 肖男快步走到工作组的临时办公室，勒南华也在。 “小肖啊，快来快来。”阮经同笑呵呵喊了一句。 肖男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敬了个礼：“阮副厅长，勒局！” 勒南华示意她坐下。 阮经同拿起一张纸，递给了她。 肖男抬头一看，是715专案组成立的任命批文。落款是省厅。 她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根据任命文件，专案组由阮经同任组长，勒南华任副组长，肖南任执行副组长。根据文件要求，肖男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向阮经同汇报，可文件里有一个非常奇妙的信息，并没有说向勒南华汇报。按照职务和归属，肖男本来就要向勒南华汇报整个案件的经过，事无巨细，也许，上头用词精简，能省则省，公文向来如此。 肖男没在意，勒南华也没在意。 肖男将这两天的进展情况向两位领导进行了汇报，可并没有提起周子安和他跟踪的那个人。 走出工作组的临时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肖男感觉有些累，天快黑了。她有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吧。 正想着呢，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妈妈打来的。 “南南，你这是准备不要我这个老妈子了，连个做饭的机会都不准备给我，是吗？” 肖南一听，知道，这么久没回家，连电话也没一个，老妈肯定生气了。 “妈，我最近在破一个大案子，所以，确实太忙了。您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叶晓楠她不回家就算了，连你也不要妈妈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电话里传来一阵哭声。 肖南一听，一阵头痛，老妈什么都好，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搁谁身上都用，有一次，肖南一个多月没回家，老太太拎着菜刀就奔勒南华办公室，差点没把勒南华吓得钻桌子底下去。 一想起老爸常年不在家，自己回来浔海市这快一年了，也没回家几次，一时，不禁心生愧疚。 “妈，我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真的，太好了。我已经买好菜了，你记得把那个叫陆佥的小伙子叫家里，我听人说，他是你们队里的法医，长得可俊了，带回来给妈瞧瞧，我打算给他介绍个女朋友。” 老妈这是…… “妈，你别乱来，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两人之间是有些好感，可从来没提过这事。 “没事，你把人带来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叶妈妈说完，把电话挂了，也不给肖男拒绝的机会。 肖男不禁愣了一下。 “头儿，有新发现。”就在她刚一愣神的功夫，杨灵走了出来。 “说。” “周玉茹是沐还清的妻子。” 肖男笑了。果然，这宅子不可能是干净的。 “沐还清查的怎么样？” “正在查，不过，这个人有点奇怪，他的资料很少。据资料记载，这个人应该很反对邵氏集团这样大的财阀收购浔海中医院，可不知为什么，后来，他不仅没反对，而且，这么多年，一直担任医院的院长。他都干了快十五年了。” 又是十五年？ 肖男几乎神经质似的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仔细查吧，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沐还清可能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姜清实验室的存在，肖男相信，这个沐还清不可能一丁点都不知情，而且，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古怪。他跟秦晚霜的关系似乎很好。 想到叶妈交代下来的任务，她赶紧走出办公室的门，想给陆佥拨电话。可一想起，要约他到家里吃饭，到时候，老妈肯定会问三问四，估计，陆佥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问出来。想想，一咬牙，还是算了，就说陆佥加班脱不开身。再说，715案确实也很忙。自己回家一趟，怎么着，队里也得留一个主心骨。 想到这儿，她才略微松了口气。 715案剩下的最后关节就是找出老水和他最后的团伙，搜集到他犯罪的最终证据，可也不能让大家崩太紧了。小江鱼儿他们也好久没回家了。 想到这儿，她转身来到队里，告诉大家今天都早点回家，明天晚点来上班，所有人差点没欢呼起来。 “杨灵，你说头儿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呢？往常都是破案狂人，怎么今天不加班呢？”小江鱼儿看了看肖男，冲着杨灵说了一句。 “不加班不好吗？你个死鱼儿，不要瞎猜。小心老水找上你。” 小江鱼儿吓得赶紧朝四下瞅了瞅，轻轻舒了口气。说实话，老水的人几乎无孔不入，他确实心有余悸。 “灵儿，你说咱们去趟第五人民医院怎么样？我总觉得那个聂小婴有点奇怪。” “我不去，我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吧。”一想起那诡异的双瞳，杨灵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真没出息，怪不得你破不了大案。去就去，我就一个人去，一定要把聂小婴身上的秘密挖出来。” 肖男驾驶自己的比亚迪唐，呼啸冲入黑暗。 肖男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叶家的，只记得那时候年纪很小，小时候的记忆也确实有些模糊。而叶妈和叶爸好像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她也就没太当回事。 她家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锦河花园。还是市里的安居房。 好久没回家了，看到门口的保安好像换了一个，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 停好车，她径直走进电梯，忽然，有个人也一闪身，快速冲了出来。 肖男抬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第151章 墓雨暗影 那人一转过头，冲着肖男咧嘴一笑，肖男瞬间尴尬了。 陆佥，竟然是他。老妈的话言犹在耳，不过，她瞎话已经编好了。 “你家也住这儿吗？”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电梯里只有两个，一时间，气氛有些…… “不，我去一个朋友家做客。”他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买的。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买这么多东西，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心里没由来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心里暗暗道，幸好自己没约他。 她家住506，五楼到了。 肖男迈步走出电梯，陆佥竟然也走了出来。 “你朋友家也住这一层？”不会这么巧吧。 “啊，对。”陆佥含混回应着。 肖男转头，拿出大门钥匙，打开锁，正准备迈步走进去，一转头，见陆佥竟然也走到她家门口。刚想说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呀，稀客稀客，小陆，你说你来就来，咋还带这么多的东西呢！” 肖男一抬眼，是老妈。一时，脸瞬间尴尬得红透了。看样子，姜还是老的辣。不用说，肯定是猜到自己要编瞎话，所以，直接给陆佥打了电话。 叶妈也不理肖男，将陆佥迎了进去，好像，肖男不是她闺女似的。 肖男只得一脸羞愧地走了进去。 妹妹叶晓楠不在家。 “阿姨，您平常也是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你不知道，我啊，命苦哇，叶军在部队上，晓楠在浔大念书，好不容易有个离家近的吧，也不把我这个妈当回事，有妈跟没妈一个样，你说说，我这当妈的苦不苦。”说着，老太太假装要抹眼泪，肖男一见，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搭上的。 只得当作没看见朝自己房间走，斜眼瞥了陆佥一眼，小伙还带了束花，也不知道是给谁的。她心里扑腾跳了一下，脸微微一红。 一餐饭吃得妙趣横生，肖男从来没见过陆佥这么会讨人欢心，马屁连着拍个不停，拍得叶妈眉开眼笑，一张嘴都合不拢。 看得她是瞠目结舌，总算领教了，什么是男人的嘴，不靠谱的鬼。 吃完晚饭，陆佥又帮着收拾碗筷，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反而是她这个女主人被晾在一边了。 小江鱼儿走进第五人民医院，在征得同意以后，他悄悄走进了住院部。 入夜后的精神病院并不安静，偶尔传来一阵凄凉的哭声，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地吼叫声，吓得小江鱼儿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早知道应该把杨灵叫来，或者，等耿冲回来也行，这精神病院果然不是一般人呆的，怎么到了晚上还这么瘆人，难道他们会闹一晚上吗？ 他朝聂小婴的病房走去，护士答应他只能远远看一会儿。 来到109病房，他站在门背后，静静打量着房间里的聂小婴。 只见她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轻轻摇动着，时而露出哄小孩的甜美笑容，时而露出一个搞怪的表情，那场面，跟白天的凶神恶煞完全判若两人。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黑夜里，一对重瞳说不出的诡异，她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了。 小江鱼儿吓得赶紧朝一侧躲去。 聂小婴又收回了目光。 小江鱼儿猛然想起，护士之前说过，这病房的玻璃是单向的，里面看不到外面，他这才小心翼翼重新站到了病房门前。 只见聂小婴只是重复着刚才几个动作，并没有什么新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她慢慢靠向床头的墙，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眼睛缓缓合上了。 可嘴里依旧哼着那不知的摇篮曲。 她究竟是睡了没睡呢，还是假寐？ 小江鱼儿有些狐疑，有心推门进去看看，可自己答应了护士，况且，也不能随便违反医院的规定，出了事，对聂小婴也不好，毕竟，她还是个病人。 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转身离开。 就在他刚刚一转身，病床上的聂小婴猛地睁开了眼睛…… 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叶妈让肖男陪陆佥到小区里走走，肖男被推着出门，可突然想到一件事。 来到楼下，她张嘴便说：“你带了车钥匙吧？”她把包和衣服都放下了，而且，也换了衣服，车钥匙不在身上。 “带了，怎么了，你想去哪儿？我可是十八岁拿的驾照，老司机。”陆佥看了她一眼。 肖男没由来脸一红，也不回答他的话。 陆佥没由来脸也一红，只得讪讪笑了一声。 “车钥匙给我。” 陆佥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交给肖男。 “车停哪儿？” “地下车库。” “走吧。” 两人朝地库走去。 陆佥的车是辆哈弗h6。 刚坐上车，肖男呼地冲了出去。 出了小区，朝常虹大道驶去。 陆佥没问，肖男也没说。两个年轻人坐在车里，静静的不说话。 其实，陆佥知道肖男想去哪儿。但肖男确实不知道陆佥知道她想去哪儿。 今天是骆龙的忌日。 他们还从来没有去看过那个无名英雄。 所以，肖男想去看看他。 在警察队伍里，每年都有不少人牺牲，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不会倒在歹徒的屠刀或者枪口之下，可唯有一件事，他们想的很清楚，就是纵然性命不保，也要抓凶捕恶，也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骆龙的墓也在公墓，但距离洪飞的墓很远，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他们安葬在一块。 来到墓园，天空竟然无缘无故下起了蒙蒙细雨。陆佥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肖男的头上。 外套上有一股男人的体温，初冬的浔海还是有一股让人打颤的凉意。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手机的光亮，两人辩认着，来到骆龙的墓前。 只见墓碑前放了两束花，有人来过。两人不自觉地对望了一眼，心头一惊。这花像是新鲜的，来人应该没走多久。他们四下打量，可昏黄的月光，又加上蒙蒙细雨，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此时，陆佥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束花。 肖男竟然没发现，这家伙什么时候藏的。 “我猜你今晚可能会来看骆龙，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肖男心头一震，她破案很细心，其实，生活里是个很粗心的人。或许所有的耐心和细心都在破案的时候用光了吧。她只能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肖男默默抚摸着碑身，碑文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就在她刚刚蹲下的那一刻，忽然，身后不远处，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她和陆佥身后。 那人慢慢移动，悄悄朝两人走了过去。 第152章 精神病院的哭泣声 陆佥一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停身站住，正是张秋花。 只见她站在雨里，满身都湿透了，一身的泥水，有些狼狈。 这女人不会是跑来的吧，陆佥心中想到。 “说，真的老水是谁？”张秋花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当她听说老水竟然没有死，她与母亲、姐姐苦心孤诣十五年，在这浔海市潜伏，母亲为了接近老水自残自毁，自挖双眼，自己动手把自己变成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最后，母亲和姐姐死了，她以为，大仇得报，可怎么也没想到，真凶竟然还没有死。 在确定不是肖男故布疑阵引她出来以后，她决定找她问个清楚。 肖男缓缓起身，转身，面对张秋花。连日来的躲藏和奔波，张秋花脸上一脸的憔悴。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以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得看什么问题了。 “那晚，帮助你进入警局杀人，又帮你逃脱的，究竟是谁？” 如果那人真是老水的人，不会帮她进入警局，在她杀人之后，更不会帮她逃走，可视频监控拍到的就是那风衣人，真的是他吗？老水的人会帮洪飞的女儿杀自己人吗？ 虽然，潜伏在警局的那个人可能不知道张秋花的真实身份，但老水对盲和尚慧吾，也就是张秀娥，自始至终都没有完全信任，他更不可能让自己在警局的卧底帮助张秋花。 所以，肖男一直想不透，那个人究竟是谁？ 张秋花看了看肖男，摇了摇头。 “我不能说，他是我们家的恩人。” 肖男无语。 “既然你不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老水是谁呢？而且，你杀了人，虽然对方确实该死，但应该由法律来制裁，而不是接受你个人的私刑。” “法律？哈哈哈哈哈……”张秋花仰天大笑。 “你见过有杀了人还逍遥法外十几年的吗？你见过杀了那么多人还能快活生活的吗？法律，留给你们这些书呆子吧！”张秋花冷哼了一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肖男非常清楚，这张秋花一日不归案，便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想了想，转身对陆佥说：“我跟她单独谈谈，你到车里等我吧。” 陆佥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张秋花，转头对肖男补了句：“小心点。”说完，转身走到不远处。 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张秋花转身朝另一条路跑去。肖男也朝陆佥走了过去。 他急忙迎了上去。 二人坐进车里。 肖男没说话。 “走吧，咱们回家。”一说完，感觉有点不对，脸微微一红。 “怎么样，她愿意自首吗？”陆佥知道，肖男迟迟不动张秋花，就是希望她自首。洪飞是英雄，也是烈士，张秋花杀了人，可能她的罪行没办法减轻，但自首的话，性质就完全不一样。如果她还能在案件中立一次功，他相信，法官会考虑给她减刑的。 肖男点了点头，陆佥心头一喜，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还是你厉害。” “前提是，我先帮她把老水找出来。”找出老水谈何容易。 第五人民医院，正当小江鱼儿转身走出住院部，刚好走到楼道口，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啜泣声，那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听来，让人毛骨耸然。 “谁？”小江鱼儿一转身，楼道里没有一个人。就在刚才，他看完聂小婴，又跟护士聊了会儿，问了些她平时的情况，这才准备离去。 那声音怎么像从那头位置传来的呢，聂小婴住的109也在那头。 他停住身形，转身慢慢朝那头走了过去。那声音如泣如诉，还在响。 走到问询台，护士不知跑哪儿去了。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哭得也越来越伤心。忽然，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小江鱼儿的肩膀。惊得他身子一激灵，一转头，吓得他魂飞魄散。 只见他面前站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衣，双手垂着，双足赤裸，没穿鞋袜。一张脸惨白如纸。 这女人，是聂小婴。 一对妖异的重瞳看得小江鱼儿头皮直发麻。 这女人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那名护士跑了过来，一把拉住聂小婴的胳膊，喊了一句：“聂小婴，你想干什么，快回病房！” 哪知，聂小婴根本不为所动，重瞳死死盯着小江鱼儿。脸上凶相毕露。 “快来人呐！护理，护理，护理……”护士大叫了起来，不一会儿，两名护理人员飞快跑了过来，将聂小婴架起来就走。 聂小婴眼睛仍旧死死盯着小江鱼儿，嘴角挂着古怪的冷笑。 小江鱼儿吓出一身的冷汗。这聂小婴究竟想干什么？ 自己跟她无怨无仇，总不至于是想杀自己吧？看她刚才那眼神实在太可怕了。 “不好意思啊，小江警官，她这是发病了，每天晚上都会这样，你还是快走吧。”说着，护士赶紧跟了过去。 小江鱼儿走出楼道，走出医院，总觉得刚才聂小婴的行为有些古怪，难道她真的想伤害自己吗？可无缘无故，应该不至于吧，不过，精神病人的行为本来就奇怪，情绪不稳定，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行为也很正常。 还好，自己没受伤，刚才真吓得够呛。 启动车子，快速离去。 就在小江鱼儿刚一离开医院，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快速朝109走去。 一间医务室。 “她是不是想干什么？要小心点，别在这时候出岔子。”一个声音冷冰冰响了起来。 “应该不是，就是普通的发病吧。我会留意的，放心吧。” “嗯，听说，他的事到了关键时刻，咱们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实在不行，多给她打点针吧。把另一半也给打下去。” 那护士身体一僵，医生眼神冷冷看着她。 “好，我马上去给她打。”护士吓得赶紧飞快走开了。 小江鱼儿也没闲着，打电话将今晚的经历汇报给了肖男。 肖男也觉得，聂小婴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为什么单单只扑自己和自己的人呢？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今天的表现还满意吗？”陆佥没由来冒出一句。 “什么？” “还想案子呢？我说今天我在阿姨面前这么费力地刷存在感，有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什么刷存在感？”猛然，她想到什么。 “快，去第五人民医院。” 第153章 狡诈的邵云 聂小婴有没有可能是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也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可等肖男赶到第五人民医院的时候，聂小婴已经睡着了。 找护士问了问她当晚的情况，跟小江鱼儿说的差不多，可肖男感觉，护士的眼神有些躲闪。难道小护士在撒谎吗？ 可一时也不好求证。 走出医院，雨已经停了，天空中，月朗星稀。 二人驱车离开。 “你说聂小婴有没有可能跟骆龙有关系？” “我觉得应该有。要不然，他不会用骆龙的名字来看聂小婴。而且，我刚才特意问了护士，那个用骆龙名字的人来看她的时候，她很安静，说明她很信任骆龙，或者说，骆龙能给他安全感。” 肖男点了点头。看来得查查骆龙的社会关系了。只是，这条线跟老水有关吗？她无法确定。 可既然骆龙的名字重新出现，她不得不重视，毕竟，他是715案当年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而且，也是死的最惨的一个。 “你对他的调查，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吗？” “聂小婴就是重大发现，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和老水之间的联系，要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可能并不容易。” 等等…… 她马上想到一件事，聂小婴信任骆龙，骆龙是当年的卧底，而骆龙和他、老水都有联系。看来，聂小婴可能是个突破点。 一想明白这个关系，她眼前豁然一亮 “对不起啊，今天我妈本来让我约你到家里吃饭，我想着……”肖男还是忍不住开口补了一句。依陆佥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是老妈给她先打了电话，她准备搪塞老妈。 “什么？”陆佥转头，脸上笑意盈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肖男没由来脸一红，转过头不看他。小心脏不由跳得飞快。车里气氛顿时有些暧昧起来…… 这段时间，他特别焦虑，一想起当年，骆龙的死便夜不能寐。如果对方还要提出什么要求的话，他只能动手了。 就在他刚想到这儿，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怎么样，虞婉华找到了没有，再不把她送出来，小心我翻脸了。”电话那头，声音阴沉的可怕。 “我说了，我根本不知道虞婉华被藏在哪儿，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 “是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去看过聂小婴，如果不把虞婉华找到，把人送出来，你就等着看聂小婴的表演吧，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的人放声大笑。 嘀嘀嘀嘀……电话挂了。 “混蛋！”他愤怒将手机朝地上砸去，猛然想到什么，动作停了下来。赶紧飞快跑出警局。 十五分钟以后，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他又去了第五人民医院。”周子安的声音。 “盯紧他。记住，别进去。”肖男叮嘱了一句。 第五人民医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她样子很安详，只是，目光有些呆滞，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见聂小婴没事，他长长出了口气。骆龙不在了，他不能再让她出事了，如果那个人敢动她，他就跟他拼了。 想到这儿，转身大踏步走出医院。 “头儿，照片里的人有两个出现在城南的旧货市场。” “城南旧货市场？别惊动对方，我马上过去，叫上陆佥。”说完，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那帮人是绝对的狠角色，她必须多一些帮手。 原来，在东城老宅外面的地窑没有找到那批杀手，肖男一直心中不安，于是，让陆佥和周子安凭记忆画出了那天的两个人，分发给了下面的单位和监控中心，二十四小时在人流中搜索。果然，今早有了消息。 肖男驾车疯狂朝城南奔去。 与此同时，一栋民宅中，五六个民工准备上工。 其中一个人右眼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如果陆佥在的话，一定会认识，正是那天晚上在老宅子拦住他的杀手。 邵氏公馆。 “虞婉华找到了的事，不要告诉姜清。”黑衣人看了看邵云，这次，他对邵云还稍稍满意些。 邵云点了点头。 “放心吧，消息我已经让人放出去了，而且，他们出了六个人，足够吸引那个女警了，只要警局的人一走，虞婉华就是我们的。”他补了一句。 黑衣人赞赏地点了点头。 没有人知道肖男把虞婉华藏在哪儿。 可老水是谁，即便肖男藏的再严实，还是被他找到了。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警局对面一栋楼里，虞婉华今天有些坐卧不宁。总感觉要出事。为了避免暴露，肖男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她心里对肖男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如果没有肖男，此刻，她已经沦为邵云砧板上的肉了。 一连串遭遇亲人被杀，爱人的背叛，她已经快崩溃了，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惨烈的悲剧。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死在邵云手里，那个骗了她十几年的男人。她要报仇，要让她不得好死。 自己报仇或许有困难，但她可以借助他人之手。 今天，对面住进来一个胖子，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女人。她更害怕了，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是邵云派来的。 肖男越来越觉得，邵云可能早就不干净了。 如果他已经不干净了，那么，很可能，他当时也是在警局的内奸之一。如今，是转到明面上。 邵云不仅对警局的工作流程了如指掌，而且，对同志们的档案也了如指掌，如果他要对付警局里的同事，可能会很麻烦。 就在肖男正担心呢，忽然，一个人影快步朝警局对面的楼走去。 可此时，肖男已经在去城南的路上了。 那人快步走到楼梯口，伸手取出一块黑色的方巾把脸蒙上，迈步朝楼里走去。这栋楼是老楼，没有电梯。 突然，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你太慢了，三分钟必须把人带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一咬牙，赶紧飞快朝五楼跑去。三分钟，他只有三分钟，否则，对方就要撕票。 一想到儿子现在生死未卜，他心里一阵难受。脚步更快了。 可当他赶到505门口，身后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你是谁？” 他一转头，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站在背后，手里拎着一把断刀。 原来，头儿竟然安排了她。 时间不多了，他飞身朝张秋花扑了过去。 第154章 黄雀在后 张秋花一记钻炮甩了出去，与那人的拳头撞在一起。 505室，两名便衣不动声色地紧盯着门口，一声不吭。 虞婉华的身体多少有些发抖，外面的打斗声很大，屋里听的一清二楚。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肖男，要相信她，那个女警不是一般人。 这样想着，她身体慢慢地不抖了。 时间过去三分钟了。 蒙面人疯了一般朝张秋花一记铁拳砸了过去。 张秋抬手一挡，反手一刀削向他的肩头。 …… 警局，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到你了，快点，对面楼505，虞婉华带不出来，你就准备给聂小婴收尸吧！”那人嘭地一声将电话挂断。 尽管他恨得咬牙切齿，此时，却也不得不抬腿朝对面的那栋旧楼走去。 车里，肖男隐隐有些不安。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老水的调虎离山计？”陆佥不禁说了一句。 “不是没有可能，可不管怎么说，那帮人太危险了，我们必须把他们清理出来。”肖男预感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以后，那些人就没露出过头，偏偏今早就露了面，而且还是一露就是两个，事情难道就这么凑巧？ 虞婉华住的地方很隐秘，她相信，老水也想不到，她也来了一个灯下黑。 城南旧货市场，到了。 肖男身后，两卡车的武警也赶到了。 “大家听着，这帮人非常凶残，不管有没有遇到抵抗，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只要对方没有处于被制服状态，手里的枪就不要放下。”肖男禁不住叮嘱了一句。 邵氏公馆。 “这次如果不能把虞婉华带出来，很可能，肖男会发现我们。所以，必须把姜清、经小萌全都处理掉，手术的事，以后再想办法。”黑衣人冷冷看了邵云一眼。 “会这么严重吗？” “远比你想像的严重，那个女警确实太聪明了。没想到，她也给我来了一个灯下黑。” “记得，这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你手里不要沾一丁点血腥，你要跟我去那边，手里一定要干干净净。到现在为止，不会有人能拿到我们的任何证据。尤其，张秀娥和你爹一死，更不可能有人手里有我的证据。” “我听说，他们之前在一个线人手里拿了一份资料，那个线人好像叫老乔。”邵云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问。 “哈哈哈哈哈……”黑衣人忽然露出开怀大笑，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肖男率先一脚踢开了门，那六名杀手早已不在房中。 “快，搜！”旧货市场是集贸区，有很多购物的群众，如果被他们冲入人群，就麻烦了。 于是，肖男等人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搜查起来。 终于，当陆佥打开一间屋子，一个人影飞快扑了出来。正是眼角有刀疤的中年人。 陆佥闪身避过对方的攻击，飞身一记膝顶撞了过去。 对方被他撞得胸口一闷，右手一抖，一把军刺甩了出来，直接捅向陆佥的前心。 陆佥正要回击，身后，肖男飞起一脚从侧面踢了过去。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陆佥身后还躲着一个人，被她一脚干翻在地，陆佥双手擒拿，死死将对方的双手固定住。 哪知，对方一记左右逢源，将他的手拨开。硬生生用身子撞了过去。 “别动，再动开枪了。”如非必要，最好不开枪，无论是惊动群众，还是惊动其他的杀手都不利于抓捕，可肖男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抓捕行动，必须速战速决。 那人冷眼看向肖男。 “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快！” 那人脸上一脸的不屑，目露凶光。 肖男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随着嘭地一声枪响，肖男一枪打在对方的右腿上，那凶徒还要挣扎，陆佥冲过去一记手刀，狠狠劈在对方的脖子上。 杀手头一歪，昏死过去。 而在另一个房间，又发现了两名杀手。 张秋花没想到，她正跟蒙面人打呢，忽然，一道黑影朝她身后飞奔而来。肖男只是让她帮忙保护人质，可没让她送命，想到这儿，她飞快朝蒙面人劈出一刀，蒙面人一闪身，她夺路而逃。而身后的那名黑影迅速躲进角落。 蒙面人摘下面巾，伸手敲了敲505的门。 “开门呐，是我！” 里面的人一听，声音很熟悉，像是……耿冲。 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开门，另一人摇了摇头。 “开门呐，是我，队长叫我来接人。” 门外那人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是耿冲！”为首那人一把将门打开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露了出来。正是耿冲。 “耿教头，真是你呀，我还以为……”就在他话刚说完，耿冲一记手刀，将其劈晕，又顺势一脚将另一名便衣踢晕。 虞婉华整个傻眼了。 “跟我走吧，有人想见你！” “你……”虞婉华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这人竟然是内奸！ 耿冲一记手刀，将其敲晕，将人扛起来就走。 顺手将门带上。 不远处角落，那名黑影一闪身，消失在走廊另一头。 确定四下无人，耿冲扛着虞婉华快步朝楼下走去。 这栋老楼连监控都不全。 走下楼梯，他快速将虞婉华放在一辆面包车上，眼睛扫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这才飞身上车。启动车子，飞快朝大街上开去。这时，他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他心头一紧。 “人已经弄到了，到哪儿交给你们？” “很好，你把车开到滨海广场的十字路口，会有人联系你的。” “等等，让我看看我儿子。” 嘀嘀嘀……对方的电话挂断了。 耿冲火冒三丈，此时，一定不能乱。如果把车开到对方指定的地点，就太被动了，儿子也很可能会出事。而且，对方显然不是只想要虞婉华那么简单，老水他们太凶残了。 他将车熄火，停了下来。靠在路边。 就在这时，手机再度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敢骗我？再不把人送来，就把你儿子喂狗。” “是吗？我耿冲不是吓大的，不让我看看我儿子，我是不会把人交给你们的。”耿冲毫不退让。一想到儿子可能遭了不少罪，一时，心里又是一紧，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迅速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耿冲却没留意，一辆同样款式的面包车悄悄停在五百米开外的地方，车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车。 第155章 耿教头的怒火 视频里，儿子被五花大绑，嘴上贴着胶带，脸上青了很大一块，很可能遭到了毒打。 看见儿子耿小春在视频里唔唔地叫个不停，耿冲心如刀割。仅仅通了五秒钟，对方把电话挂了。 耿冲双眼喷火，赶紧驾车直奔滨海广场十字路口。 身后，那辆面包车也启动了，飞快跟了上去。 邵氏公馆。 “你说那小子不会耍诈吧？”邵平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量他也不敢，他敢耍诈，我就把他儿子弄死，把他老婆卖去缅甸，做公共厕所。”黑衣人阴恻恻地回了一句。 “不过，我听说这小子以前在武警里头是个硬茬子，别出什么岔子，要不，我去看看吧。” “你不能去，让邵云去吧。” 黑衣人看了邵云一眼，冲邵平使了个眼色。 邵平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邵云非常清楚，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手术只要四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一旦手术完成，他们必须撤离，到时，邵氏恐怕就得留下一堆烂摊子。 一想到这偌大的产业，心里说不出的不甘，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自己这次不能输。 城南旧货市场的抓捕并不顺利，抓住了两个，跑了一个，还有三个拼死抵抗，被当场击毙，可武警也牺牲了一名同志，有七个人挂了彩，还有一个重伤，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肖男赶紧将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阮经同，可当她打给勒南华的时候，却没有打通。 就在她刚刚挂断电话，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是杨灵打来的。 “头儿，有重大发现，沐还清的身份查到了。他是……”杨灵兴奋地一骨脑说了出来。 肖男听得冷汗直冒。 她刚要给小江鱼儿打电话，让他申请搜查令，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不好了，聂小婴从医院跑掉了。” “什么？”肖男一听，大惊失色。这聂小婴很可能是个关键人物，这条线绝不能断掉。 “你马上进医院查一下，她什么时候跑掉的，为什么跑掉，还有，今天他不是去过吗？看看，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远远地，耿冲看见了滨海广场，他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他将车子停在距离十字路口大约一百米的地方。 过了大约三分钟左右，电话打来了。 “把人放在十字路口。”说完，那个人刚想挂电话。 “把我儿子也放在那儿。”耿冲猛地来了一句。 “你做梦了呢。”那人将电话挂断。 耿冲掉转车头，朝来路开了回去。 一处废弃的工厂。 邵云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不好了，那小子把车开回去了。” “什么？混蛋，简直是不想活了。”可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平常如果遇到绑票，按照往常的经验，耿冲一定要按照绑匪的要求去办，以免激怒对方。可他非常清楚，他遇到的不是一般的绑匪。而是一群无比凶残的亡命之徒。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轻轻抖动，儿子的脸不停地在他脑中闪现。他在赌，赌对方需要虞婉华的迫切性。 他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 一颗心扑腾扑腾跳了起来。 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可就在这时，那座废弃的工厂，一个黑衣人猛地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 “谁？”还没等那三人明白过来，黑衣人手起刀落，刀刀见红。 “啊！” 瞬间，黑衣人将两名匪徒放倒。 邵云冷冷盯着对方。对方一顺手里的匕首，狠狠朝他扎了过去。 片刻之后，一声惨叫。 黑衣人来到小男孩面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孩子，走，我带你回家！”黑衣人抱着小男孩耿小春飞快钻进面包车，呼啸而去。 电话并没有如预想中的响起，耿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颗心跳得更快了。他几乎不能呼吸，他无法想象，见到儿子横尸当场的情形，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犹豫了片刻，他缓缓将车调头，重新朝滨海广场开了过去。 一来一回，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突然，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耿冲吓了一跳。 “耿冲，孩子回来了，孩子回来了……”电话里传来老婆苏梅哭泣的声音。 耿冲仿佛一下子虚脱了一般，身子重重靠进面包车的座椅里。 正在此时，后面一辆大货车飞速朝面包车撞了过来。 耿冲吓得赶紧车子飞速冲了出去。 此时，虞婉华却醒了。 “别说话，安心坐着，我送你回去。”耿冲说完，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头儿，我现在在滨海广场附近的常虹大道上，车里坐着虞婉华，正被老水的人追杀。”就在他刚刚说完，身后，又一辆黑色轿车追了上来。 “别回警局，把车朝武警中队开，我打个电话。快，那里离中队近。”说完，马上给武警中队拨了电话。两分钟以后，两卡车武警瞬间冲出了院子。 耿冲驾驶面包车飞快逃窜，后面的黑色轿车和大卡车紧追不舍。 车子疯了一般，虞婉华感觉头一阵眩晕，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就在他转弯的一刹那，对面，两辆武警中队的车掉头了，瞬间便将大卡车和黑色轿车的后面堵住。 大卡车内，有人大叫了一声：“冲过去。” 黑色轿车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 耿冲一见，怒火中烧，车上还一个虞婉华，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猛地一抬方向盘，面包车高高跃起，从一辆白色轿车的车身上飞了过去。 虞婉华吓得面无人色，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可那大卡车朝耿冲的车尾冲了上来。 耿冲一着急，车子飞快朝一旁躲去，轰隆一声巨响，和一旁的一辆suv撞在一起。 卡车里的武警瞬间跳下车，飞快包围上来。 那黑色轿车还要跑，为首的一名武警一声大喝：“打烂他们的轮胎！”一时，无数枪声响起，黑色轿车和大卡车的轮胎被瞬间打烂。 耿冲拉着虞婉华从车里出来。见黑色轿车里的人抬头看，一时，惊得一把将虞婉华推开，伸手拔出手枪，对着轿车连开数枪。 黑色轿车里的司机，被打成了筛子。 一辆同样颜色的面包车在远处飞快离去。 耿冲一眼瞥见了探出来的脑袋，一声大叫：“拦住他！”疯狂追了上去。 第156章 重大突破与惊魂时刻 尽管数名武警拦了上去，也不断扫射那辆面包车的轮胎，可距离稍有点远，那辆面包车还是逃离了。 耿冲飞身跳上车，追了出去。 杨灵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遇到那个半脸女孩，不，应该是半脸男孩，只不过，他长得有些清秀，而且还留了长发，身材又瘦，才会被误认为是女孩，但仔细看，他应该是男孩。 她呼吸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看来，半脸人很生气，院长办公室的大门被重重摔了一下。 她赶紧躲进一个角落，背过身去。半脸男孩从她身后走过。 今天，为了求证几件事，她独自到了浔海中医院，想找沐还清了解点情况，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遇到了半脸男孩。 见对方走远，她咬了咬牙，迅速微信留言给了肖男，独自追了上去。 此时，肖男正在收拾现场，并没有留意手机里的微信。 半脸人又出现了，杨灵既兴奋又紧张，不敢跟太紧，只能远远吊着。那人下了楼，上了一辆银色的商务车。 杨灵记下了号码，可面前没有出租车，她又没车，怎么办？眼看着那辆商务车越开越远，她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肖男一听，精神一震，焦急道：“你别追了，老水的成员就是一帮亡命之徒，你继续去拜访沐还清了解清楚，不过，也要小心。既然这半脸人从沐还清办公室出来，那很可能跟他也有关系，你不要贸然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 杨灵应了一声，看着那只剩下一丁点的银色光点，有些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只得转身，朝楼上走去。 这沐还清会跟刚才那半脸人有关系吗？ 就在她一转身的瞬间，银色车上，那半脸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露出轻蔑的一笑。车子远去。 沐还清显然没想到，杨灵会这么快找上门。 其实，杨灵只是想求证一些事，起初并没有打算对沐还清作过多的了解，可一想到刚才的半脸人从他这儿出去，她心中不寒而栗。 面对沐还清的时候，因为刚才的半脸人事件，杨灵多少有些紧张。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不断深呼吸，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些。 沐还清眉头皱了皱，心里话：怎么这女警看起来那么紧张呢？难道……不好，刚才……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这时，对于杨灵的问题，沐还清的回答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不断跟杨灵虚以委蛇。 杨灵心中一动，莫不是这家伙发现自己的秘密了吧，真是，刚才露怯了。她一阵懊恼。 此时，一个长相怪异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病服走进了浔海中医院。 她眼睛四处打量，慢慢朝三楼走了上去。她的脚步很轻，生怕踩到什么。 好在，她穿了病号服，别人只当是住院的病人，没有人会留意她是不是浔海中医院的病人。 女人低着头，也不抬头看人。 差点撞到人。 “对不起，对不起啊！”她连连道歉。 “没关系。”杨灵转身就走，那穿病服的女人朝后斜眼瞥了一眼杨灵。杨灵仿佛感应到什么，略一转头，刚好看到那女人眼睛的一角。 瞬间，杨灵头嗡地一声响，那不是……聂小婴吗？她怎么跑到浔海中医院来了，再说，她怎么跑出来的？第五人民医院可是精神病院，轻易是出不来的。而且，她还穿着病号服。 杨灵并不知道聂小婴从第五人民医院跑出来的事。 这女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聂小婴好似没有认出杨灵，继续快步朝前走。 她赶紧一转身，悄悄跟了上去。 聂小婴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一闪身，溜了进去。 门关上了。 又是院长办公室，这个沐还清绝对有问题。杨灵不敢靠办公室太近，只能远远盯着那扇门。 隐隐，能听出院长办公室有大吼大叫的声音。过了几分钟，里面又传来女人的哭泣声，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杨灵一阵犹豫，可想了想，想起肖男的叮嘱，还是算了。 过了几分钟，里面又安静下来。因为离的远，杨灵听不见里面说什么。 足足又过了半个小时，里面再也没有声音。聂小婴也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这聂小婴，不会出事吧？ 想起这案子的重要性，她内心一阵矛盾，要不要出去看看，如果她真出了事，那肯定证明沐还清跟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可如果被对方发现，一想起肖男刚才的话，她还是忍了忍。在办公室，量这沐还清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一会儿，沐还清从里面出来了，一张脸通红，样子很生气。 又过了一会儿，沐还清又拿着一个袋子从外面走进办公室。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身穿风衣的女人，戴着黑色墨镜，看不出样貌。可杨灵知道，就是聂小婴。她要干什么呢？ 此时，她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今天的收获不小，撞见了半脸人，又遇见了聂小婴，但这个聂小婴怎么看，都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这人会是聂小婴吗？不过，那对重瞳应该做不了假。 可自己刚才只是一瞥，也没有看全，会不会看漏了。 正在想着呢，穿风衣的聂小婴急匆匆走出了楼道，走下楼梯。 杨灵快速跟了上去。 院长办公室，沐还清一脸的疲惫。可还是忍不住抬起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那个风衣女人上了一辆网约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他刚一转身，猛然瞥见了露出头来的杨灵，一时，脸色大变。 医院门口，杨灵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就在她正打电话呢，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师傅，跟上那辆白色的网约车。” 当肖男听到聂小婴出现在浔海中医院时，马上意识到要出事。让杨灵快速找车跟上去，同时，自己飞快记下车牌，驾车和陆佥一起冲了出去。 楼上，沐还清拿起手机，刚想拨电话，猛然想起那个女人没有手机，怎么办？怎么办？她被警察跟踪了还不知道，这个要完蛋了。 如果不把后面的警察给甩掉，到时，他和她都得没命。这个女人，真是个灾星啊，十几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他真想狠狠给她一巴掌，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他想起来，刚才那个网约车是他叫的，真是急乱了。他马上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穿风衣的聂小婴听到沐还清的手机，眼皮不禁跳了跳，不由自主朝后望了一眼，说了一声：“师傅，快一点，想办法甩掉后面那辆车。” 就在杨灵紧张地盯着前面那辆网约车，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横里插了进来，飞快朝她坐的出租车撞了上去。 第157章 诡异图案再现 黑色轿车狠狠撞在出租车的尾部，嘭……地一声响。 出租车司机吓得魂飞魄散。 “姑娘，怎么回事？我这是拉客，可不玩命啊，后面那车是发了疯了！”司机一声大叫。 杨灵也吓了一跳，伸手抓住右上方的吊环，将证件拿了出来。 “警察办案，甩开后面那车辆，想办法追上那辆网约车。放心吧，我的同志马上就到，后面那辆车也跑不了。” 司机一听，兴奋劲来了。 “那您可坐好了，警察同志，我是二十年的老出租了，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司机一打方向，车子两个漂亮的绕行，瞬间冲了出去。朝网约车追了上去。 黑色轿车在后面拼命追赶。 大道之上，不停地有车按喇叭。不停有被逼停的司机，停下车来叫骂。 远远，一辆红色suv出现在杨灵的视线里，看清号牌，她喜出望外。是肖男的车。 “头儿，就是后面那辆黑色轿车，一直想撞我。” “好。你叫司机只管往前开。” “跟上那辆黑色轿车，我要打爆他的胎。”肖男冲陆佥叫了一声。后者，一个漂亮的甩尾，窜了出去。 肖男掏出手枪，朝黑色轿车瞄准：“再近一点！” 陆佥又加了几下油门，车子瞬间靠了上去。 只听砰地一声枪响…… 那座废弃的厂房，邵云悠悠醒了过来。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那小孩跑了，刚才那个人是谁呢，为什么不杀自己。他转头一看，那两名杀手都被割断了喉咙。 会是他吗？ 看来，老水是想彻底放弃自己了。一想到这儿，他心中不由一阵焦急。赶紧飞快跑出废弃的厂房。 邵氏公馆。 黑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绑架的任务竟然失败了，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救走了。 会是谁呢？谁会知道那小孩藏身的地方，除了那几个雇佣兵，就是自己和邵云、邵平，雇佣兵不可能出卖自己。否则，他们一分钱都拿不到。邵平也不会，至于邵云嘛……他心思活动起来。 本来，对于邵云的突然转变，愿意配合他清理邵家的产业，他就有所怀疑，而且，辞职那么大的事，做的那么干脆，尤其，那天晚上，那么多人竟然会让一个虞婉华跑掉，真当他是白痴吗？如果没有内应，虞婉华怎么可能那么快发现问题。 看来，那小子很可能有问题。 肖男一枪打爆了黑色轿车的右后胎，黑色轿车一甩，瞬间失去平衡，在大路上甩出一个弧度，撞上道路中央的护栏。 车子停了。 肖男飞快跳下车，跑了上去。 “别动，双手抱头，快，出来！”又是一名雇佣兵，看来，这帮人还真是张狂啊。 那人看了看肖男，谨慎地打开车门，突然，手里一个东西飞快朝肖男扔了出去。 肖男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那雇佣兵满眼不可置信，他来大陆无数次，从来没出过事，因为，在他眼里，大陆的警察实战能力并不强，更不敢乱开枪。可他没想到，肖男抬手就是一枪。 “再动，打死你！”肖男一枪命中那人的右腿，以防他要逃跑。 那人眼神凶狠地瞪着肖男，腿在不断地往外流血。 此时，陆佥也赶到了。 “他交给你了，我去追杨灵。”既然半脸人出现，说明，老水很可能会出现。因为，这个半脸人自始至终只出现过一次。老乔的消息里提到过，找到梅姐和半脸人就可以找到老水。 梅姐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关键。 陆佥飞身一脚那名雇佣兵踢晕，拖死狗一般将他拖到路边，铐在手上。 肖男飞身上车，驾车疯狂追了出去。 此时，坐在网约车里穿风衣的聂小婴无比紧张，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块手绢，仿佛那就是她的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 十五年了，她讨债来了！ 哪怕只有片刻的清醒，她也要让那个人下地狱。 龙哥，你在天之灵莫散，保佑小婴手刃仇人！她心中默默祷告。双眼怒火满眶，双目赤红。 一想起他死时的惨状，她浑身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十五年前，她的泪水已经流干。 邵氏公馆。 半脸人走了进去。 “你来了？”黑衣人笑了笑，他最满意的就是他了。 半脸人点了点头：“准备出发吧，那边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叫人把姜清和经小萌都做掉吧。留着也是个祸害，既然手术现在做不成，那就到那边再想办法。她们俩在我们手里时间太长了，会坏事。” “我已经叫人去做了，放心吧。咱们走吧。”说完，他从手里拿出一张面皮，朝脸上一抹，马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肖男此时在，一定会大惊。 因为，半脸人此刻的脸她无比熟悉。 黑衣人起身，半脸人和邵平跟在身后，三人朝大门走去。 耿冲终于见到了儿子耿小春，半晌，抱着小春久久说不出来话。 “哎呀，爸，我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再抱我都……”儿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声。丝毫没有因为之前被绑架的事而吓住。耿冲经常跟儿子讲自己破案的经历，所以，儿子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因此，尽管心里其实很怕，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可苏梅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耿冲一把拦住她：“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回带小春回娘家，我真是受够了，你自己一个人一天到晚不着家也就算了，还把小春搭进去，弄得他差点被人……”苏梅一把捂住嘴，差点没哭出声，眼泪夺眶而出。 耿冲一时不知所措，这次，他真没想到，凶手凶残到这种地步。 “妈，不怪爸，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下次，我会注意的。我现在在练习跑步，我会把速度练上来的，下次就会跑得绑匪也追不上。” 耿冲一把抱住儿子，眼泪差点没出来。 苏梅不理他，继续收拾东西。耿冲忽然想到，这段时间，老水的人无孔不入，去老家住一段时间也好。 只是，儿子是怎么跑出来的呢？ “儿子，你跟爸爸说说，是谁救的你？”耿冲蹲下身，看着耿小春。 “老爸，我跟你说，救我的人好帅啊，几下就把那两个黑衣人给放倒了，还把其中一个人打晕了。对了，你看……”说着，他把手掌摊开，手上，居然有一个手帕。 那皱巴巴的手帕被展开，上面竟然有一个诡异的图案。 这不是运载张春花的面包车上出现的符纹图案吗？ 耿冲瞬间大惊。 “儿子，这是哪儿来的？” “我在救我的那个爷爷口袋里悄悄拿的？” “什么？” 第158章 欠债太多了 “你怎么知道救你的是位爷爷？”一个老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身手，干掉了两名杀手，还打晕了一个为首的头目。 “因为他身上有爷爷的味道。” 耿小春的一句话将耿冲猛然惊醒。儿子所说的爷爷的味道应该是指老人身上的那股汽味。难道救自己儿子的真是一位老人吗？ 老人怎么会准确地知道自己儿子关在哪儿呢？还是他早就知道。 耿冲怎么也不想不明白，谁会救自己的儿子？ 杨灵已经坐上了肖男的车，她将自己遇到半脸人和聂小婴的经过讲了一遍。肖男对聂小婴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如果她没猜错，聂小婴很可能跟骆龙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可为什么老乔和洪飞墓里的资料都没有提到过这个女人呢？案卷卷宗里也没有提到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正想着呢，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我这里有一些发现。”是耿冲。 肖男知道，耿冲急着回去不仅是想看看儿子，更想看看，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可能会对案件侦破有所帮助。 “小春说，救他的那个人是位爷爷，也就是说那个人可能年纪跟我爸差不多，身上有股老人的汽味。我爸今年虚岁六十三岁。我估计那人应该也是在六十岁上下。而且，还有一件怪事。小春无意中在那人身上搜出来一张手绢，上面有个图案。” “跟我们在运送张春花尸体的面包车里找出来的那张符纹的图案一模一样。我刚才拍照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看看。” “好，你先别回来，在家陪陪嫂子和孩子。好几天没着家了。”当刑警就是这样，顾得了大家，顾不了小家。 其中的辛酸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呢？ 肖男刚一挂断电话，杨灵就忍不住喊了一句，聂小婴坐的网约车竟然在邵氏公馆大门口停下了。 只见穿风衣的她走出车子，快步走到门口，将手里的一个方形物递给了门卫。 “等着。”门卫进去了。 此时，黑衣人正带着半脸人和邵平准备离开，门卫走了进来，将手绢递给了黑衣人。黑衣人瞳孔一缩，声音阴沉问道：“谁给你的？” “一个身穿风衣的人，她在门口等，说要见您，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是吗？讨债的来了，死了一个张秀娥，又来了一个聂小婴。看来，不把洪飞和骆龙的家属都杀掉，我们是走不了了。” “不理她吧，咱们的事要紧，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只要出了国境，谁也奈何不了我们。”一旁，半脸人说了一句。 “对了，她已经在候机室了。”他又补了一句。 黑衣人脸上笑意更盛了。将手绢递给门卫，吩咐道：“你告诉她，她要找的人不在，叫她以后不要再来了。如果她不走，就报警吧。” “是。”门卫赶紧出去。 “咱们走后门。”邵平说了一句，三人转身朝后门走去。 忽然，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黑衣人一抬头，咦了一声。 “你不是在机场陪着她吗？怎么回来了？”黑衣人脸色不好看。 “咱们走不了了，邵氏的人因为邵青云的事被限制出境。” 三人头均嗡地一声响，终于还是来了。 警方其实早就怀疑他们，只是还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没有动邵氏集团。一个邵青云，一个邵波，都是老水组织的成员，而且，邵青云还是明面上的老水，警方没有大规模搜查和查封邵氏的产业，看来，是在等时机，搜集更多的证据。 黑衣人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身穿风衣的聂小婴在门口站了很久，门卫终于出来了。 “对不起，你要找的人不在。你以后别再来了。”门卫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后面，身子抖了一下。难道她连门都进不去吗？ 一想到她为这一天到来所受的煎熬，一想到这十五年来的等待，一想到骆龙死时的惨状，墨镜背后的双瞳，双眼赤红。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她不能错过。她焦急地望着邵氏的大门，怔怔出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进去呢？这次能出来，下次不一定能出来。而且，如果被发现自己是装病，那个人肯定会动手杀自己。 …… 既然走不了，就得想办法把能运走的都运走，幸好之前的财产转移工作做完了。 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损失了。 既然暂时走不了，那就把剩下的人都处理干净。 “我去想想办法，应该还有方案的。你们别着急，这事应该很快可以搞定。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半脸人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你去一趟沐还清那儿，想办法把他那儿的痕迹抹除干净，实在不行，让他永远闭上嘴。还有，让周玉茹也闭嘴吧。” “凡是接触过这件事的，都让他们闭嘴。邵平，你跟她一起去。” 秦晚霜脸色巨变，身子一僵。 “怎么，你不愿意，真对他上心了。”黑衣人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秦晚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颤抖地开口：“用我的命换他的命行不行？我替他死。”她定定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她本来以为，这么多年的陪伴，应该多少有些情份，没想到，最后，他还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死能让他闭嘴吗？哼！”黑衣人一声冷哼，对邵平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迅速离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怎么，狗急跳墙，想杀人灭口了吗？”正是邵康成。 黑衣人看了看他，一声怪叫：“谁让你们把他放出来的，快把这老东西弄回去，再把他放出来，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他气急败坏地吼叫着，眼中射出两道凶残的光芒。 “哼，你欠债太多了，索命无常迟早会找上你的。唔唔唔……”过来两名彪形大汉将邵康成的嘴捂住。 一旁的秦晚霜噤若寒蝉，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可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如何能尽快通知沐还清呢？她真的不想他死啊，真的不想她死，毕竟，她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他一个了。 想到这儿，转身悄悄退了出去。 聂小婴趁门卫不注意，悄悄溜到了邵氏公馆后面，一个黑影朝她飞快奔了过去。 第159章 两个小江鱼儿 肖男和杨灵将车停在距离邵氏公馆五百多米的地方，远远看着。 聂小婴正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进入戒备森严的公馆，这时，一个黑影朝她扑了过去。 楼上，一对眼睛死死盯着扑向聂小婴的人，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两分钟后，聂小婴飞快离开邵氏公馆，朝浔海市中医院赶去。 黑衣人透过玻璃窗，远远看见肖男的那辆车跟着聂小婴坐上的出租车，消失在视线里，嘴角泛起一抹嘲弄。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警察能斗得过他，十五年前的洪飞，骆龙是如此，甚至，当年身为支队长的那个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之后，更是被自己控制得死死的。现在，这个女警察想抓住他，简直是白日做梦。 一想起刚才出来的邵康成，他飞快走出房间。 聂小婴手里仍旧死死攥着手绢，满脸的愤怒，身体却不再发抖。不管怎么说，沐还清当年救了她，她不能看着他死。所以，当秦晚霜故意把她扑倒，让她给沐还清送信的时候，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龙哥当年说过，救人比杀人更重要。所以，当年，为了救她，他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赴死。 “师傅，麻烦再快点，好吗？” “好嘞，您坐稳了。”说完，司机驾驶的出租车飞快奔了出去。 “看她这方向，好像回浔海中医院。不好，要出事。”肖男叫了一声，马上拨通了陆佥的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那里，只有一个沐还清最可疑了。 电话那头，陆佥一分钟后就出发了。 肖男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聂小婴留下，把事情弄清楚。 而此时，匡庐机场候机室。 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迅速朝贵宾室走去。 “站住，对不起，先生，这里有人了。”一名保安眼神犀利看向中年人。中年人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胸口。 “别说话，把门轻轻打开，然后，趴在地上。我装了消音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怀疑的。”中年的人声音嘶哑。 保安内心一阵挣扎，就在犹豫的时候，中年人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脖颈，将其敲晕。 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看见，这才缓缓将门推开了。 屋内还有两名保安。 “你是谁？这里有人了，快出去。”其中一声保安厉声喝叱。 “咦，查仁呢？”另一名保安嘀咕了一句。 两人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白衣人，戴着墨镜，脸上罩着面纱，看不清面容。 “对不起，对不起，走错了。”中年人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办，那个距离，他根本没办法将两名杀手放倒，对方的实力可能还在他之上。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他内心一阵焦急。 怎么办呢？ 正在犹豫的时候，一个空姐推着手推车走了过来。他心头一动，走向空姐…… 半脸人知道，老水让邵平去杀沐还清，不过是个幌子。真正执行任务的人是他。果然，走出公馆没多久，他接到了老水的电话。 老水从来不曾相信过谁，包括他和邵平，所以，这么多年，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是为了让他能相信自己。 他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嘴角不禁挂起笑意。如果那个女警看到他这张脸，一定会惊掉下巴的…… 小江鱼儿快步走进浔海中医院，避开了大门口的两个监控摄像头，他快速朝三楼院长办公室走去。 沐还清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半脸人和聂小婴都来了，也又都走了，可正是这一来一去，让他更加不安。半脸随时可能杀他，而聂小婴呢，如果知道当年是他给骆龙注射了那剂镇定剂，不知道会不会同样拿刀捅死他。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办公室的灯突然灭了。停电了吗？他正要打电话叫人呢？忽然，笃笃笃……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嗯，小江警官，怎么是你啊？有什么事吗？”他见过小江鱼儿。 “没什么事，关于案子，有几个问题，我想再跟您了解一下。”小江鱼儿朝沐还清走近了几步。 “哦，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说的。”这次，他的态度很好，没有一丝推诿。 小江鱼儿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抬手，一把雪亮的手术刀瞬间割破沐还清的喉咙。 “你……”沐还清伸手捂住喉咙，脸上表情痛苦，手里血不断地涌出，终于，一道血箭飚了出来。 沐还清永远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死在一名警察手里。 小江鱼儿故意朝摄像头看了看，露出诡异的一笑，拿起沐还清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手术刀上的血迹。将餐巾纸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去。 院长办公室的大门被轻轻带上。 小江鱼儿走出了浔海中医院的大门。 当聂小婴赶到的时候，陆佥已经打了电话给肖男，肖男愣了几秒钟，她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去杀沐还清，而且，动作这么快。 当黑衣人收到解决了三个字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他是最让自己放心的。 可下一刻，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笑不出来了。 她被人劫走了。 黑衣人气得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大吼一声：“来人呐！”敢动她，他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挖出来。 肖男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陆佥已经开始查看尸体了。 “死者死亡时间不到半个小时，是喉咙被人割断，直接导致死亡的。死者死前很惊恐，应该没想到凶手会杀他，所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或者说，死者可能认识凶手。” 陆佥一眼瞥到了垃圾桶里的带血迹的纸巾。 伸手戴上手套，取了出来。 这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头儿，鱼儿今天有事请假，来不了。痕检那边派了两个实习生过来。” “没关系，我们自己来吧。”说着，肖男也戴上手套，开始勘查。 耿冲急匆匆走了进来，张嘴便说：“头儿，这楼里的监控被人屏蔽了。凶手行凶以前，应该断了电，而且入侵了医院的监控系统。” 说明，凶手很熟悉监控设备。 “一楼大门的监控也被破坏了，所以，那个时间段的监控数据都没有。” “不过，路口的肯定不会，中医院前面那条路是严管路，配得都是警用监控。” “尽快让人调出来。” 院长办公室的地面砖很光滑，没有鞋印，但现场有两组指纹。 二十分钟以后，耿冲收到了监控室调出来的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他眼皮一跳，赶紧过来找肖男。 “头儿，你看！”耿冲将截取的视频资料打开，肖男定睛一看。 只见摄像头里，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从医院门口走出去。 小——江——鱼——儿。 他不是请假了吗？ 第160章 消失的鱼儿 他来医院干什么呢？ 肖男马上拿起电话了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嘟嘟嘟…… 小江鱼儿今天请假的原因是陪母亲看病，可他母亲看的是什么病呢？而且，他母亲并没有出现在监控视频里，他一个人行色匆匆，哪像看病，偏偏又是那个时间段。 那个时间段一共有三个人走出了医院大门，可那两个，一个是刚出院的大爷，由一个老太太陪着，走路走得很慢，那老太太很可能是他的老伴。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两位老人还走回了医院。并没离开。 肖男马上安排调取两位老人的资料。 当见到老头和老太太本人并了解了情况以后，两位老人的嫌疑很快被排除了。 “我们会不会想多了，被老水内奸的事搞得有点神经过敏。”耿冲忍不住说了一句，毕竟，小江鱼儿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 肖男心里却并没有松下来，这个时间段，这么凑巧，为什么偏偏是他？而且，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呢？以往，即便请假，他的手机也不会关机，警局的人，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以应对紧急任务。 谁会想杀沐还清呢？ 浔海中医院外，远远地，一个身穿风衣、戴着墨镜的人影飞快走掉了。 肖男知道聂小婴就在附近，此时，还不是找她谈的时候。虽然她身上疑点很多，但不代表她跟沐还清的死有关。如果沐还清的死跟老水集团有关，那么就跟那栋老宅子有关，会不会…… 不好，她猛然跳了起来，叫了一声：“快，给周玉茹打电话，叫她不要出门，如果在外面，让她赶快找到最近的派出所。快！” 杨灵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接到电话的周玉茹一听丈夫出事了，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处危险当中。她赶紧用手机一搜，最近的派出所离她还有三公里，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飞快坐了进去。 “师付，柴桑派出所。” 车子开了出去。 身后，一个人影飞快跑了出来。怎么回事，难道肖男这么快猜到了什么吗？ 不会吧，这么快！他也飞快拦下一辆出租车，朝周玉茹乘坐的车子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肖男飞快下楼，驾车朝柴桑派出所冲去，她可能得要二十分钟才能到。 小江鱼儿为什么还没回电话呢？ 肖男不禁有些焦急，小江鱼儿的电话现在非常关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而且在那个时间段，现在又不接电话，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呢？ 尽管心里十分坚定地相信他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可肖男仍旧不安起来。 很多时候，世界上的事都会有不少巧合，但其实，很多巧合也是人为的安排。 在破案的时候，肖男尤其不相信巧合。可她相信自己的同志。 黑衣人很多年没有这么愤怒过，失去了她，他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任何意义。 周玉茹神情紧张地走进了柴桑派出所，肖男已经提前打了电话安排。派出所所长亲自接待并安排了人保护。 她这才稍稍安心。 小江鱼儿下了车，看了一眼柴桑派出所几个字，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一个派出所，也挡得住他吗？ 他快步走进派出所。 “你找谁？” “哦，找你们所长，我是市刑警队的，我们肖队长派我来接人。”派出所的对接人一般只能是所长。 “你的证件呢？” 小江鱼儿把警官证递了过去。那人看了看他，指了指身后的房子：“倒数第二间就是，刚才有个女人来找过他。可能就是你要接的人，你自己去吧。” 小江鱼儿快步朝派出所走去，他迅速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只有一栋房子，三层楼，有两个出口，一个入口，一个门卫，没有院子，自己应该可以顺利出入。 想到这儿，他快步走了进去。 两分钟以后，交接手续办完，小江鱼儿把周玉茹带出了派出所。 肖男并不知道，小江鱼儿跟来了柴桑派出所。 “你接我去哪儿？” “去市刑警队，走吧，没事的，阿姨……”小江鱼儿发挥自己的嘴甜功夫，三句话便把周玉茹逗乐了。 她瞬间打消了疑虑。 小江鱼儿的眼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在了前排副驾驶位上。周玉茹坐在了后排。 就在上车的一刹那，小江鱼儿的腰间露出半截匕首。 警察腰间不是都别着枪和手铐吗？ 周玉茹心中一动，看了小江鱼儿的侧脸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吓了她一跳。 小江鱼儿的侧面似乎有些不平整，皮肤好像有浮肿。她爱人沐还清是老中医，她自己也是医生。尤其，面前的人脸上的皮肤和脖子上的皮肤有些细微的差异，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面前这个警察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她是医生，向来观察入微，对气味尤其敏感。 一想到刚才，那名女警察打来的电话，她瞬间觉得不对劲。 “等一下！” “怎么啦？”小江鱼儿心头一跳，故作镇定道。 “呃，我有些内急，要先上个厕所。麻烦稍等两分钟，很快就好。不好意思啊！” 说完，周玉茹不等小江鱼儿反应过来，抬手把门打开，急匆匆跑回了派出所。 就在周玉茹刚跑到派出所门口，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传来，肖男到了。 一见肖男的车，小江鱼儿脸色大变。 “师付，开车！” “不等……”司机还想说什么 “开车！”小江鱼儿低吼了起来。 那司机赶紧启动车子，飞快冲了出去。 肖男将车停稳，总觉得刚才那辆车里副驾驶位上的人侧影有点眼熟，迈步朝派出所走了进去。 周玉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瞬间冲进了所长办公室。 肖男也赶到了。 “周玉茹？” 肖男喊了一声。 “你是？” “我是肖男，市刑警队的。” 周玉茹一惊，瞬间明白过来，刚才那人肯定有问题。于是，将小江鱼儿来接她的事说了一遍。 肖男脸色大变。刚才那是鱼儿！？ 她赶紧冲出派出所，那辆车早就跑得没影了。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小江鱼儿的电话依旧处于关机状态。这鱼儿到底想干什么？ 肖男让杨灵马上联系小江鱼儿家里，问问他妈妈今天在哪个医院看病。 可小江妈妈的回答让肖男瞬间坐不住了。 第161章 他是六趾人 小江鱼儿根本没有陪他妈妈去医院看病，他对肖男撒了谎。 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难道他真的跟沐还清之死有关吗？如果警局里那个还隐藏在暗处的内奸是他的话，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那天晚上，配合张秋花在警局杀人，还给老水安排车辆，这些时间段，他都没有跟大家一起执行任务。 真的会是他吗？ 肖男一阵头痛。无论如何，她不相信小江鱼儿会背叛正义和人民，会成为老水组织的鹰犬。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该死的鱼儿为什么会关机呢？ 不好……她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有人利用小江鱼儿的身份行凶，假扮他，很可能，他已经遭遇危机了。 想到这儿，她马上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耿冲带人来到小江鱼儿家里，向小江妈妈详细询问了小江鱼儿昨天到家的情况。 据小江妈妈说，他昨天到家，接到一个电话连饭都没吃就出去了，说是有任务。 不过，中午回来过一次。 耿冲仔细搜查了小江鱼儿的卧室，并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可当他搜到小江鱼儿的工具箱时，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工具箱，耿冲知道，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小江鱼儿备了两个工具箱，家里一个，单位一个，现在，这两个都在，说明他根本没有去单位。 那他究竟去哪儿了？ 耿冲小心翼翼打开工具箱，除了一些正常痕检的工具，工具箱里各有一把手术刀，他打电话向肖男请示，要不要将工具带回去，化验那两把手术刀，毕竟，沐还清是死于刀片等利器之下。肖男让他征求一下小江妈妈的意见。 在征得小江妈妈的同意后，耿冲把东西带上了。 肖男决定去见见聂小婴，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线索。就在她驱车刚刚到达第五人民医院的时候，陆佥的电话来了。 “肖队长，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们从老乔那儿得来的资料，有可能有问题。” “什么？”肖男一惊，老乔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和消息，怎么可能有问题呢？陆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准备尸检，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陆佥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快说。”这家伙真是，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他的右脚有六根脚趾。”陆佥的话就像一颗炸弹将肖男彻底炸懵了。 沐还清，沐海清，名字里本来就全是水，而且，还有六根脚趾，符合老乔对老水的特征的描述。 难道沐还清真的是老水吗？可如果他是老水，又是谁杀的他呢？ 肖男沉默了，她也不知如何来回应陆佥。 既然找到六趾，那么距离老乔所说的那个老水肯定是非常近了，可直觉告诉他，沐还清可能并不是真的老水。具体情况也要等尸检和对沐还清家的搜查结果，至少，目前除了老乔那张信笺里所描述的，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沐还清的真实身份。 可老乔用生命换来的信息会是假的吗？ 这是最让肖男痛苦和难以抉择的。一位老人，一位老公安，用他半生的时间来跟一个犯罪集团作斗争，生命的最后时刻，用以付出生命代价的方式传递出了最有效的消息，可她却要置疑这份消息的准确性。 此时，肖男心里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 是啊，老公安，自己为什么不到老乔当年工作过的地方去看一看呢，他既然调查过老水集团，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记载吗？ 虽然，勒局曾经说过，老乔是洪飞的线人，他并不清楚，但肖男相信，勒局也应该知道他的存在。却为什么对这人的信息从来没有过透露呢？ 这又是案件的疑点之一。 邵氏公馆。 黑衣人暴跳如雷。 “不把她找出来，我就一个个活剐了你们！”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如同一个恶魔。眼神怨毒地盯着面前的邵平和两个越南人。 “你搞搞清楚，我们只负责杀人，没说过负责找人。哼！”越南人甩也不甩他，转头离开。 黑衣人气得伸手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邵平眉头紧皱，他很多年没见他这么发过火了。 那个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对于黑衣人的决定，他从来没有过置疑。 …… 一所光亮并不太好的房子里，她悠悠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惊惧。像是受惊吓的小鹿，紧张地盯着四周围，生怕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不远处的客厅里，一个黑衣蒙面人静静打量着她，一对上那对血红的重瞳，他便将目光移开了些。看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他一阵心疼。十五年了，他终于把她找回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无论如何，他会想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好好照顾她。让骆龙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肖男越来越觉得。勒局可能对她隐瞒了一些事，譬如：聂小婴。他不说，不代表她查不到。 聂小婴到过沐还清的办公室，半脸人也到过他的办公室，而最后，到沐还清办公室的很可能是小江鱼儿，他们三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小江鱼儿的失踪跟沐还清的死，还有聂小婴有关吗？ 现在能证实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聂小婴。想要尽快找到小江鱼儿，也许，聂小婴是个突破口。 当肖男再次出现在第五人民医院的时候，她对聂小婴的重瞳已经有些适应了。见她一个人过来，林医生便要求，不能近距离靠近聂小婴，看望的时间不能太久。 说完，林敬玄转身忙其他事去了。 肖男大胆朝坐在椅子上的聂小婴走去，后者，依然自顾自低着头，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手上抱着一个洋娃娃。对于肖男的到来，似乎丝毫没有察觉。 木椅是公园制式的长椅，聂小婴坐在一头，肖男在另一头坐下。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我有个同事，很年轻，是个痕检专家，现在失踪了。他昨天去过沐还清的办公室，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他。我也知道你昨天去找过沐还清。”肖男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当她说到这一句时，聂小婴的身子明显一僵。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儿，麻烦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记住你这个人情的，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 聂小婴的身子再度一僵。 她的右手不着痕迹地伸了出来，食指开始在肖男左前方木椅的木板轻轻敲了几下。 肖男的瞳孔瞬间放大。 紧接着，她的瞳孔一点点收缩。 差点惊叫出来：摩斯密码。 第162章 天生的宿敌 聂小婴的手指飞快在木板上敲着，肖男整个人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一个常年在精神病院的女人竟然掌握了摩斯密码！？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声，聂小婴的手指飞快缩了回去。 此时，肖男已经知道了小江鱼儿在哪儿。 林敬玄很快赶了过来，急匆匆叫道：“肖队长，你怎么不遵守医院的规定，这对病人的康复没有好处，你这是在制造麻烦，请你出去！”他毫不客气。 肖男起身，尴尬地笑了笑，看了聂小婴一眼，转身离开。 林敬玄见聂小婴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离开。 低着头的聂小婴，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瞥了一眼林敬玄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道寒芒。 做人呐，千万别轻易做坏事，否则，很难回头的，有些人，即使警察查不出来，不代表，没有人知道。到了要偿还的时候，一个也别想跑。她心中默默念道。 肖男走出医院的脚步并不轻快，反而有些沉重。聂小婴可能也被人监视着，否则，不会如此小心谨慎。难道那个医生也有问题吗？ 走出医院，她坐上车，飞快朝浔海市中医院驶去，同时，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让耿冲过来接应他。 浔海中医院有一些特护病房，有专门的人看护。特护病房的房费都不便宜，一般的老百姓是住不起的，所以，空置比较多，也很少有人进出。此时，303病房，一个年轻人瞪着眼睛打量着天花板，目光呆滞。也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如果肖男此刻在，一定会大惊失色。 此时，进来一个年轻人，慢慢朝病床上的年轻人走了过去。当他走到病床前，床上的年轻人瞳孔瞬间放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面前的年轻人长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你现在一定很奇怪吧，也一定很生气，我为什么要扮成你的样子。老头曾经说过，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说我的天赋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我偏不信，于是，作了几个案子给他瞧，他气不过，给我一巴掌。还想把我关进去，于是，我把他弄晕了。你看……”说着，年轻人猛地朝脸上一撕，一张丑陋无比的脸露了出来。 只有半张脸，另半张，坑坑洼洼，像是一堆碎肉堆起来的。 “老头想用一种硫酸混合剂来毁我的容，说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说我有那么可恨吗？啊？不就是杀了两个人，不就是他妈分了几个尸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这一切都要拜他所赐，小江鱼儿，我的小师弟，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啊，我要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出色的，我让他下半生都在悔恨中度过！哈哈哈哈哈……” 半脸人一阵怪笑，看得小江鱼儿双眼通红，一张脸也憋得通红。 “你很激动吗？我都不激动，你激动什么？我现在是老水最亲近的人，马上，我就要走了。走以前，我帮你做了一件事。帮你杀了一个人，你知道杀了谁吗？我帮你杀了老水，哈哈哈哈哈……”半脸人像个疯子一样张狂大笑，半张丑脸显得面目狰狞。 “你这段时间应该很意外吧，我培养了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你知道吗？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很有天赋，可以将犯罪现场做的完美无缺，一点痕迹都没有，让你使不上劲，让你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你知道吗？我的学生都比你出色，老头竟然说你是最出色的痕检，我呸！有眼无珠！” 病床上的人双眼瞪得大大的，头一阵嗡嗡作响。 就在此时，窗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半脸人心里一惊，怎么会这么快？不可能这么快，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一咬牙，有些不甘心，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嘴角挂起一抹冷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一脸阴鸷。 “算你走运，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我的大痕检专家。我会让我的学生慢慢跟你玩，让你尝尝什么叫有劲无处使，我要让你慢慢变成一个废人。再见了，我的大师兄。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半脸人迅速戴上面皮，飞快朝楼道跑去。 床上的人正是小江鱼儿。 看着半脸人消失在门口，他的眼睛快瞪出血来。可身子却无法动弹。 肖男和耿冲带人冲进了特护病护区，当他们打开303病房的大门，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可一见病床上人的无法动弹，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肖男赶紧跑过去，看着小江鱼儿眼珠灵活地转动，她差点没笑出来，还好赶到了。 她伸手一摸，大喊一声：“快，叫医生，快！” 身后的一名干警赶紧飞快朝外跑去。 不一会儿，一名医生过来了。 “怎么回事，这病房不是没住人吗？哪来的病人呐？”可当他看到病床上的小江鱼儿，瞬间傻眼了。 赶紧过来诊治。 大约一分钟后，医生呼出一口气。 “他只是被人捆住了手脚，又被人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和镇定剂，其他没什么问题，不过，麻醉剂的药量太大，可能还要一阵子才有恢复，估计还有四个多小时。” “耿冲，马上去查，小江鱼儿是怎么进来的？又是谁为他治疗的，针是谁给他打的？快！” 耿冲转头带人去找护士和医生。 肖男总算松了口气，既然小江鱼儿在病床上，就不可能杀人。可正当她高兴呢，电话来了。 是杨灵。 “头儿，那纸巾上的指纹检测出来了，是，是鱼儿的。” 肖男的头又要炸了，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怎么跑到院长办公室去行凶呢？看来，得先问问他了。 正常，注射过量的麻醉剂和镇定剂会导致人昏睡很久，还好，镇定剂的量并不大，麻醉也只是局部麻醉。只是，为什么鱼儿不能说话呢？ 肖男有些纳闷。 “他被注射了卡那霉素和庆大霉素，所以，暂时失声了。”医生又补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鱼儿，接下来，我问你答，如果是，你就眨一眼睛，如果不是，你就眨两下眼睛。” 小江鱼儿眨了一下眼睛。 “你是从那天请假就开始一直躺在病床上吗？” 小江鱼儿眨了一下眼睛。 “凶手有没有来看过你？” 他又眨了一下眼睛。 “凶手是不是扮成你的样子？” 他再次眨了一下次眼睛。 “凶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小江鱼儿没动，还是继续眨了一下眼睛。 肖男有些兴奋，也许，这个人会是很重要的一个突破口，一个敢杀六趾老水的人绝不会是一般人。 可就在她正想问下一个问题呢，耿冲急匆匆跑了出来。 第163章 悲催的副院长 “头儿，有个人你一定想不到。” “谁？” “邵云，他在医院看病呢？” “什么？”肖男腾地站了起来。 “走。”她刚想到什么，冲着耿冲道：“你留下来看着鱼儿，记住，一分钟也不能离开。” 耿冲赶紧点了点头：“是。” 肖男飞快走出303病房。无缘无故，邵云怎么会受伤呢？而且，如果他真跟老水组织有关，不会傻到跑到浔海中医院来看病。虽然浔海中医院是邵家的…… 等等…… 肖男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之前的假老水是邵青云，有没有可能，真正的老水就在邵家，或者就是邵家的人。 一想到这儿，她瞬间觉得眼前豁然一亮。 当肖男看到邵云的时候，后者的脸色很不好看。 “邵云，你是怎么受的伤？” “哦，开车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哦哦。”肖男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到底怎么受的伤，到时候问一下医生就知道了。 “对了，邵家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邵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不着痕迹地变了变，也就只是一刹那，马上恢复了平静。他低着头，肖男没看清。 “怎么了？老爷子身体一向很好，只是我父亲出事以后，他经常精神恍惚，而且，有时候还经常说梦话，睡眠不太好。” 七八十岁的人睡眠不太好很正常吧，肖男想。 “邵家的生意影响很大吧？”肖男随意说了一句。 邵青云可能是犯罪集团的首脑，如果不是考虑影响太大，很可能，整个邵氏集团都要被查抄，现在，市里还在研究对邵氏的处理意见，如果有更多确凿的证据证明邵家人跟老水组织的直接关系，到时候，恐怕，整个浔海市将掀起一场地震。 “这是肯定的。我也没想到，父亲和弟弟会做违法的生意，现在，恐怕只有这家医院是最安全的。” 只有这家医院是最安全的？什么意思？ 肖男忽然想到，自己几次三番破坏了老水的计划，他现在很可能不会轻易在月秀山或者哪个地方再行动，如果要将经小萌和姜清藏起来的话，最安全的地方，莫不是……浔海中医院！？ 她的头再度仿佛被什么东西敲醒了一样，扔下一句再见，转身跑了回去。 要对医院进行搜查，一定要有充足的理由。毕竟，医院不是一般的场所。 肖男马上给阮经同打了个电话，又给勒南华打了个电话。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肖男知道，动作必须得快。因为，沐还清为什么会死，有没有可能跟老水的计划有关。如果沐还清也是老水组织的成员，那么，他很可能是一枚弃子。一个中医院的院长这么重要的角色沦为弃子，说明对方很可能是孤注一掷，做最后的准备。 十五分钟以后，浔海中医院的各个通道都被武警把守住了。 陆佥也赶了过来。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被突然集中起来。 肖男准备带人对整个医院进行地毯式搜查。 “人齐了吗？”肖男对刚才那名医院的行政经理问了一句。 后者摇了摇头，回了一句：“邱副院长不在。” 邱副院长……肖男猛地想到什么，张嘴焦急问道：“他的办公室在哪儿？快带我去。” 肖男和耿冲带着那名行政经理飞快朝三楼奔去。 当肖男赶到副院长办公室，邱明仁刚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出门。 肖男一脚迈了进去。 “邱副院长。” “你是……” “市刑警队肖男。” 肖男放眼打量邱明仁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很大，邱明仁也是市里有名的医生，被浔海中医院返聘为医院的副院长倒也无可厚非。 “你好！”邱明仁客气了伸出手，肖男却并未与之握手。后者，脸上不自然地跳了一下。眼角闪过一丝愠怒。 邱明仁的办公室很整齐，看得出来，他是个很讲究的人。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这很正常。可整洁的有些一尘不染，就像是刚刚打扫过一样。 肖男走到办公桌前，仔细打量办公椅后的那排柜子，柜子是黑胡桃木的，看着很高档。肖男绕过办公桌，走到柜子前面，这时，邱明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就在半个小时前，肖男要求杨灵将所有浔海中医院跟姜清关系密切的人都列了出来，邱明仁是姜清的师兄。不管姜清是被囚禁还是被软禁，或者自己躲起来，藏在他熟悉的人那里是最安全的。 因为，姜清本来就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如果藏在陌生的地方，他很可能情绪不稳定，一个医生如果情绪不稳定，不可能拿得稳手术刀。 肖男伸手推了推柜子，柜子没有任何反应。 邱明仁也没有说话，鼻翼很明显收紧，嘴唇抿了抿，这是口干舌燥的现象，说明他很紧张。 肖男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 也许不用全面搜查。 “这柜子是新打的吗？”柜子看上去确实很新。 “也不算吧，换了有半年。” “隔壁是什么？” “一间临时休息室，不过，三年前一名医生猝死在里面，就一直搁置着没用过。”邱明仁回答的不紧不慢。 肖男点了点头，下意识朝邱明仁脚下看了一眼，突然，脸色大变。 她闪身出门，飞快朝隔壁跑去。邱明仁一见，也飞快朝外跑。但却是朝与肖男相反的方向跑。 “把他控制住！”肖男一声大叫。 耿冲一个飞身，将邱明仁扑倒在地，瞬间将其制服。后者，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眼睛死死盯着肖男的背影。 来到那间废弃的休息室，肖男低头一看，上锁了。 “把门打开！”她冲着行政经理喊了一声。 “我没有钥匙，这间办公室，只有院长和总务那儿有钥匙。” 肖男懒得跟他废话，抬起一腿踹了出去，门只是震了一下，竟然纹丝不动。她更加着急了，一转头，看到旁边一把消防斧，赶紧跑过去取了出来，朝着木门狠狠劈了下去。 门锁的部位被她三两下砍出一个洞，脱落下来。她伸手朝洞里一掏，摸索着拿掉抵住门的一根粗木棍，门终于被打开了。 可所有人瞬间惊呆了。 第164章 她到底是不是凶手 只见姜清倒在血泊之中，而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满眼惊恐地盯着肖男等人。浑身颤抖。 刀尖上还在滴血。 女人正是经小萌。 看样子，是经小萌杀了姜清！？ 肖男的脑子也不好使了，姜清曾经是经小萌的导师，而且，两人还在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姜清应该是被迫为老水组织服务，经小萌…… 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一声大喝：“经小萌，把刀放下！” 经小萌吓得一声尖叫，手里的匕首当地一声掉在地上，满眼惊惧地看向突然冲进来的肖男。 肖男绕过地上的血，飞快上去一摸姜清的脖子，后者已经没气了。 “先把她铐上。”耿冲过来将经小萌铐上。 肖男赶紧打电话让杨灵安排人过来现场，地上除了一大滩血迹，什么也没有。 果然，随后，她在一堵墙后面发现了通往邱明仁办公室的暗门，两个房间是连起来的。也就是说，邱明仁早就知道姜清和经小萌藏在这废弃的休息室。 刚才，肖男一眼看出邱明仁脚上的皮鞋周边沾了灰尘，所以，才敢确定，这间废弃的休息室肯定有问题。因为，大多废弃不用的地方肯定没人打扫，尤其是医院这样的地方，没有人打扫的地方会积下很厚的灰尘，人踩在上面，鞋底肯定会沾上灰尘，如果三年没用又没人打扫，鞋的边缘沾上灰尘再正常不过。 所以，她刚才肯定邱明仁很可能进入了旁边的废弃休息室。 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把人藏在三年都没有用过的休息室。而且，他又没有钥匙，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本来，姜清或许是能找到老水的重要线索，现在，线索又断了。看来，只有按老乔说的，找到那个半脸人。可是，那个半脸人在哪儿呢？ 还有，姜清是经小萌杀的吗？别以为她肖男是傻子，拿着刀的就一定是凶手，就算，现在看见经小萌把刀捅进姜清的身体里，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实经小萌杀人，她就可能不是凶手。 依她这几次对经小萌的接触，这女孩应该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当然，具体也得等现场墈验和化验的结果出来。 直至被带出医院，塞进警车，经小萌仍是一脸的茫然。 邵云快步离开浔海中医院，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朝外驶去。 黑衣人这几天心情糟透了，他最喜欢的一个人竟然被他弄丢了，对方玩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就在他跟肖男斗的火热的时候，对方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抢走了她。 他的心情糟到了极点。 可邵平仍旧没有查出来任何的线索。 会是谁呢？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在三名雇佣兵的手底下抢走了人。看来，浔海市还有一个高手。如果不是警方的人，会是谁呢？ 邵平和黑衣人苦苦思索，就是想不出来。而且，对方藏人的技术非常高超，他们几乎搜遍了大大小小可能藏人的地方，几乎都没有。 她不能在公开场所出现，因为，没人会受得了她的眼睛，只要她一出现就会被当成妖怪。 记得，有一年，她受不了被关在屋子里，觉得太闷，黑衣人也没有派人看着她，她自己跑出去玩，结果被人当成妖怪打得半死，她只有在黑暗里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那个把他抢走的人，只能把她藏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 经小萌的神经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情绪异常糟糕，很显然，她被关得太久了。 “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杀姜清，你手里的刀是哪儿来的？” 邱明仁闭口不言，肖男只能先看看能不能从经小萌这儿取得突破。可是，看来，这丫头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经小萌双手捂着头，表情痛苦地叫了出来：“肖队长，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看到姜老师躺在地上，然后，我看见地上有一把刀，我想着，被关上了这么久，有一把刀，也许能帮我出去。所以，就捡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当我刚捡起地上的刀，你们就进来了。” 经小萌几乎是带着哭腔。她刚刚被解救，现在，竟然又摊上人命了。 “肖队长，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没杀姜老师，我真的没杀他，再说，我怎么会杀人呢，我真没杀他！” 经小萌哇地哭了出来。连日来遭遇丧父之痛，男朋友莫名其妙地成了犯罪集团的成员，自己又接连被人绑架，被人关押，现在，自己又被怀疑杀了自己曾经的导师，她都快崩溃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关押她。 看来，只能再从邱明仁那里下手了。 肖男走出审讯室，若有所思。 勒南华迎面走了过来。 “勒局。” 勒南华点了点头。 肖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忍不住说了一句：“勒局，你是不是没睡好，脸色这么差。” “是吗，可能是吧，最近，熬夜熬的有点多。怎么样，案子有什么进展吗？”勒南华虽然没有具体参与查案，但肖男知道，他要协调的事非常多，而且，虽然阮经同任专案组的组长，但具体的事情还要勒南华处理，汇报的报告也要他亲自审核，还有，他肯定也要面对市里和省里的压力，听说，最上头也开始关注这件案子了。 肖男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勒南华皱了皱眉头。 “叫大家要注意安全和休息，案子要破，但不能再把自己累倒了。”说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肖男的肩膀，转身离去。 看着勒南华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肖男觉得，有几分萧瑟，又有几分落寞。一时，眼神有些恍惚起来。 杨灵很快将邱明仁的资料整理好了。 从资料来看，邱明仁很可能是邵家安排在浔海中医院的人，是看着沐还清的。耿冲又带人在他的电脑上找到了沐还清办公室监控的视频，证明，他一直在监控后者。堂堂中医院的院长一直被人监视，恐怕，沐还清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如果沐还清被邵家人监控，肖男觉得，他更不可能是老水了。因为，真正的老水很可能就是邵家人。真正的老水不可能被人监控那么长时间而不会发觉，老水的精明和狡诈，远非一般人可比。 那极有可能老乔冒死送出来的信息真的有问题。 那把匕首上只有经小萌的指纹，她到底有没有杀姜清呢？看来，只有等尸检结果出来，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165章 真正的幽灵 小江鱼儿可以说话了。 肖男第一时间赶到了浔海中医院。 “头儿，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小江鱼儿脸色惨白，满脸的愧疚。 “没事，你人没事就好。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小江鱼儿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慢慢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那天，他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说是他母亲不舒服，让他请假陪去医院看病，可那人又不说是谁。他急忙赶到了家，可母亲并没事。这时，有人在他回警局的路上把他打晕了。之后，一直把他藏在了这浔海中医院的特护病房，居然没被发现。 肖男知道，既然可能是老水干的，就没那么容易可能留下经索，下午已经查过，有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是邱明仁安排的，可在邱明仁被捕以后，就逃走了。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肖男觉得小江鱼儿可能知道点什么。 小江鱼儿默默点了点头。 “那是我的师弟，哦，不，准确地说，应该算是我的师兄。” 肖男一惊，痕检专家张墨东的徒弟！？ “我刚才打电话找师父核实过了，他叫莫千令，是我师父在十几年前收的弟子，但他性格偏激，有一次，被师父骂了以后，竟然做了一起案子，当时，导致死了一名咱们的同志，所以，师父发誓要把他抓住。有一次，我师父用计诱他出来，打斗过程中，不小心把半瓶硫酸混合剂倒在了他脸上，导致他半边脸毁容了。他就是我们在玉花村遇到的半脸人。” “什么？”肖男脸色大变。 “本来，第一次遇到半脸人，我也有些狐疑，但我师兄失踪了很多年了，我师父一直以为他可能离开了人世。因为，他以前长相很英俊，最讨厌别人把他的脸弄脏。在出事以前，我就想过找师父求证，可能是被他发现了，所以，他要对我下手。” “我师父是先收的他，再收的我。直到刚才我才知道，其实，师兄去见过师父，还大吵了一架。甚至，还想对师父动手。可能，我师父觉得当年毁了他的脸，有些愧疚，就没说这事。” 那到底能不能确认莫千令的身份呢？他在老水组织中扮演什么角色。 小江鱼儿接下来的话，让肖男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我觉得，莫千令可能是真正的幽灵。邵波可能并不是。” 肖男点了点头，她一直怀疑真正的幽灵并没有死。根据老乔的资料记载，幽灵是一个很孤傲的人，虽然邵波也很孤傲，但没有那种孤傲到骨子里的感觉。可莫千令是幽灵，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呢？ “我刚才听耿冲说了。我觉得假扮成我，杀死沐还清的可能就是他。而且，杀死姜清的也是他。” 肖男眉头挑了挑。如果小江鱼儿一直躺在病床上，那么杀死沐还清的可能真的是莫千令假扮的。可鱼儿凭什么说杀死姜清的也是他呢？ “他的痕迹检验技术不在我之下，我师父曾经说过，如果遇到他，一定要千万倍的小心，因为，他的作案现案是检验不出来原凶的，而且，很可能会有很多误导的痕迹。对了，他在逃走的时候，还说他教了很多学生，要跟我对抗。我想，他可能培养了一些人的痕检技术。” 肖男只觉得一阵脑仁痛，脸色巨变。如果有人批量培训痕检技术，那么，案件的现场将可能变成一个迷魂阵，对案件的破获根本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鱼儿，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们在现场捡到一张带血的纸巾，纸巾上的血经过检验是沐还清的，纸巾应该是凶手擦拭杀人凶器留下的，但那上面有你的指纹。” 小江鱼儿脸色瞬间一僵。看来，自己的师兄还真是滴水不漏。 “还有，姜清死的案发现场，并没有证据能证明人是谁杀的，凶器上的血是姜清的，凶器上只有经小萌的指纹。所以，从证据的角度来看，没有一件能让我们对莫千令实施抓捕。” 肖男脑中灵光一现，莫千令培训了很多人痕检技术，那有没有可能，之前那几起案子的凶手也是他的学员，吴海东案的吴小娇、刘建伟案的杨美薇，还有柳月牙案的胡曼曼，案发现场都经过了精心的布置。 她浑身一震，看来，抓住这个莫千令，将对之前的几起案子有莫大的帮助。 “鱼儿，你刚刚才脱离险境，身体还没恢复，干脆就躲清闲，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但你要提供一下莫千令在浔海有没有什么亲戚或朋友，我们要尽快实施抓捕。”是啊，就算抓到人，除了小江鱼儿，其余也没人能证实莫千令真的杀了人。而且，他又成了嫌疑人之一。如果能有物证就好了。 小江鱼儿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与小江鱼儿谈完，肖男走出医院，电话又响了起来。 如果没有证据能证明小江鱼儿的清白，只能想办法撬开邱明仁的嘴。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再次面对肖男，邱明仁依旧很从容。 “邱副院长，姜清的案发现场，只有你的鞋印，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没有杀他。”邱明仁深知老水的可怕。 “可你的鞋印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呢？” “这个，我确实到过那间休息室，但我真的没有杀他。” “你办公室有个暗门直通休息室，你别告诉我，你这是为了方便平时休息。那里很长时间没人进去过，就算经小萌和姜清被囚禁在里面，里面的卫生也长期没人打扫。根据我国法律，非法囚禁他人同样是重罪，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顺便再告诉你一下，案发现场有你的指纹。” “这不可能，我只是为他开门而已。” 肖男笑了。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邱明仁一脸的懊悔，是他为凶手开的门。 肖男拿起手中的照片，朝他晃了晃：“是他吗？” 邱明仁一看，正是小江鱼儿的照片，犹豫了一下，只得点了点头。 …… 肖男拿到了莫千令的资料，他在浔海市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熟人，如果他真是幽灵，根本不需要藏身的地点。跟老水在一起即可。 面对这样一个熟知警察办案程序和精通法律的犯罪份子，肖男确实有些头痛。 邵氏公馆。 莫千令依旧戴着小江鱼儿的面具，这个面具他花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才制作完成，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怎么可能不好好戴着呢？况且，有了这张脸，接下来，他也会方便很多。 他相信，只要肖男想抓住他就不会把消息散播出去，至少不会让所有人有所防备。这样，才有意思，他的机会才更多。至于鹿死谁手，就看谁的段位高了。 秦晚霜一直在房间没出来。 黑衣人已经很不耐烦了，因为，她还没有找到。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当年跟骆龙单线联系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可当年跟骆龙单线联系的是洪飞，他已经死了。 等等，还有一个人。 不过，他可能知道吗？如果他真的知道，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不行，自己试一试便知。 第166章 姜清的秘密 勒南华的脸色依旧很白，白得甚至有些吓人。 阮经同看见他，忍不住问他要不要回去休息，勒南华摇了摇头。 他现在，需要时间。 回到办公室，他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怎么样，这几天过得不舒服吧？”电话里依旧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勒南华不说话，时至今日，他不可能再受他人摆布，当年，对不起骆龙，而今，他要为他讨一次公道。 纵然脱下这身皮又如何呢？ 他的血还没冷呢！ 一想起当年，骆龙那绝望的眼神，那刻入骨髓的恨意，他就合不上眼。但愿自己到了天堂以后，他能原谅他吧。 他毫不客气地将电话挂断了。 周子安最近日子很不好过，跟踪的人至少把他甩掉了三次，有三个时间段，他都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再这样下去，他没办法跟肖男交差了。 “你也不要气馁，被他甩掉很正常，我相信，如果他想摆脱嫌疑，就会让你跟着，如果他不想摆脱嫌疑，可能就会想办法甩掉你。”肖男知道，凭他的身份和技术，周子安被发现和被甩掉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他是三十多年的老公安了。 邵氏公馆。 秦晚霜开始绝食了。邵康成老眼模糊，忍不住想起了两人当初相遇的情景。 秦晚霜大概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自从知道沐还清死了以后，她就没有想着再活下去，这么多年，她够了。唯一的儿子也没有，她不想再留在这个让她厌倦的世界上。 黑衣人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对邵平喊了一句：“如果死了，就把尸体扔出去吧，免得脏了我的地方。” 在床前的邵康成听到了这句话，身体气得浑身发抖。他的家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了。 “手续什么时候办好？”黑衣人又补了一句。 “还要两天，这次的手续全部是真的，我保证连肖男都查不出来。”莫千令还戴着小江鱼儿的面具，回了一句。 黑衣人点了点头。是啊，如果手续是假的，很可能在安检的时候出问题，如果连安检都过不了，那就麻烦了。 “对了，走以前，你会杀了那小子吗？”黑衣人又问了一句。 “不会，我留下了很多东西给他，会让他跟我一样活的不自在的。况且，我现在的脸都是他给的，我怎么会杀自己呢，呵呵呵！”莫千令冷笑了两声。 邵平皱了皱眉头，一个人太自信未必是好事，虽然，幽灵确实很出色，出色到让警察都无计可施。 看得出来，黑衣人的心情依旧不好。没找到她，他可能走的不太安心。 邱明仁虽然没有出卖老水，但通过他，肖男也获了一些信息。 原来，姜清和经小萌应该是从那座老宅离开以后，就一直被关在那间休息室里。进去杀人的很可能是那个假扮小江鱼儿的莫千令，但具体他是怎么实施的杀人，却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不得不说，那家伙确实太狡猾了。 肖男来到了姜清家，也许这里能有一些东西对破案有帮助。他的妻子和儿子在得知了姜清的死亡消息后，非常地难过，尤其是儿子，应该被注射了一种奇怪的药物，但没有解药，只能靠青霉素缓解痛苦。 肖男问过邱明仁，他也不知道。但他隐晦地透露，解药应该在幽灵手里。 看来，这个幽灵确实是个可怕的人物。怪不得老乔的资料里提到这个人的资料很少。 姜清的家是四室两厅，客厅很大，四个卧室面积也不小。肖男带人仔细搜查了他的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姜清很可能是受人胁迫的，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人很看重家人，如果不是家人受到实质性的威胁，他也不会做出违法犯罪的事。 对于老水组织，他难道不会留下一些什么吗？尤其是关于他的实验成果，制造双瞳，虽然在医学上或许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临床价值，但至少对于眼科来说，会有一些数据，可能对眼科手术有帮助。 一个博士，应该会保留一些东西。 姜清在浔海中医院的实验，肖男已经搜查过两遍，没有任何发现，家里也没有，他会把东西藏在哪儿呢？ 肖男静静打量着姜清的家，从客厅扫视到卧室，又从卧室扫视到阳台。 他的家，主卧出阳台的，这种设计并不多见。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出阳台的卧室私密性不好。肖男没想到，姜清这样一个谨慎的人会选择这样的户型。 主卧旁边有两个床头柜，很漂亮，肖男轻轻拉开左侧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本老子的《道德经》，她随手翻了起来。 书有些泛黄，应该买了很多年，书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肖男没想到，姜清对中国古代文化也有这么浓厚的兴趣。这本书里，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有很多的标注。而且，有的写的连正文都看不清。 肖男翻到第八章，发现这一章姜清的标注特别多，几乎每个有空隙的地方都被写满了文字。 需要很仔细才能将正文找出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而那句“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被标注得更多，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水在众人所厌恶的地方，因此才最接近于道。 “处众人之所恶，处众人之所恶……”肖国喃喃自语，看来，姜清是一个在内心对自己的要求很高的人，这样一个人，如果藏东西，会藏在哪儿呢？ 处众人之所恶……肖男飞快朝洗手间走去，仔仔细细查看，并没有什么发现。 什么地方是众人之所恶呢？ 普通人藏东西会藏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可真正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是那些让你认为根本不可能的地方。无论是老水将窝点藏在垃圾焚烧堆后面，还是老乔将消息放在最脏的瘌痢狗身上，甚至张秀娥将消息藏在洪飞的的墓里，都符合这个特征，因为，普通人最反感的地方，往往不会有人关注。 等等，关注！ 肖男放眼朝整个屋子打量过去…… 第167章 聂小婴的心思 依姜清的智商和聪明，很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既然老子说处众人之所恶，而老水肯定也搜查过他的家，知道他对道德经有研究，崇尚这句，那么，他很可能会反着来。 肖男忽然想到。 她重新走出屋子，站到门口，抬眼看去，只见正对门是一个卧室，而映入眼帘的是卧室书桌前面一幅挂画。她抬腿朝那幅画走了过去。 挂画只是一幅普通的板画，并没有什么特别，肖男将画取了下来，画背面也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吗？ 她重新将画挂好。 板画上有一个抽象的人，那人手指的方向竟然是……房门口。 她迅速走到房门处，将木门拆开，里面依旧什么也没有。这姜清究竟…… 肖男猛地一抬头，看到了大门口，她飞快走到大门处，叫两名干警帮忙，将门取了下来。 打开铁门的背板，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肖男喜出望外。赶紧翻阅起来。 这本笔记本正记载了姜清进行双瞳实验的过程，虽然有些术语肖男弄不太懂，但姜清写了不少个人的感受，看得出来，一开始，他并非真心跟着老水，一直在找机会摆脱对方的控制，直至一年前，对方杀了他的母亲，而且，制造成了意外死亡，又在他儿子身上注射了一种不明来历的药。一年多以来，他一直在研究那种药物的破解方式，可始终也没有找到解药的配方。所以，他只能任老水摆布。 笔记的最后一页，竟然只有三个字：聂小婴。 肖男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姜清怎么会认识聂小婴呢？对了，聂小婴是双瞳。 如果姜清做制造双瞳的实验就势必需要样本，那么，很可能会找到聂小婴，但为什么在笔记里对聂小婴一丁点的记录都没有呢？依姜清的喜欢研究的个性，他至少应该写点什么。 整本笔记，姜清对老水仅有过三次描述，三次都提起到了邵氏集团，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真正的老水应该就在邵氏集团。 这两天，都没有人来找虞婉华，肖男越想越不对劲，看来，对方是放弃了。那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呢？ 这时，陆佥突然打来电话。 “我找到那个图案了。”陆佥的声音有些兴奋。 “在哪儿？” 肖男焦急道。 “你快回来吧，我们当面说。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快说。”肖男都快急死了，这小子竟然跟小江鱼儿一个德性。 “我查到了老乔的身份，他原名叫乔振海，你快回来吧，有些事，咱们当面说的清楚些。有些资料我已经打印出来了。而且，你绝对想不到，这次的资料是谁提供的。” 肖男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老乔的资料，有谁能提供。她飞快驾车离去，留下几名干警继续搜查。 邵氏公馆，黑衣人勃然大怒。 “老东西，你敢背叛我，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对着邵康成就是一腿，狠狠踹了下去。 疼得后者一阵惨叫，病床上的秦晚霜已经绝食两天了，眼神无助地看了看邵康成。 当初，如果不是他自己非要把这种人留在家里，也就不会出这么多的事，如果不是他非要把面前这个人当成神一样供着，邵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邵康成，是邵家的罪人。 秦晚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一名在邵氏服务了五年的丫头以买菜为由溜出了公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邵平很快带人去追了。 那丫头出了邵氏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 当肖男赶到警局的时候，意外见到了一个人，周玉茹。 陆佥正在跟她交谈，原来，提供信息的正是她。 根据周玉茹提供的情报，有一个叫赵倩的丫头从邵氏公馆出来，她是奉了秦晚霜的命令来给周玉茹送情报的。 时至今日，周玉茹才说出实情。沐还清是秦晚霜的儿子。而她正是秦晚霜的儿媳妇。 周玉茹还说到，真正的老水就在邵氏公馆，但具体是谁，谁也不知道。他平时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衣。之所以杀沐还清，因为沐还清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叫聂小婴。 同时，秦晚霜提到了要想扳倒老水，要找到一个叫乔振海的人。那个人家在河北省沧州市马龙岭派出所工作。找到他，就可以找到老水。 肖男一颗心砰砰乱跳，看来，真的要去一趟第五人民医院了。 秦晚霜肯定是对老水杀了自己的儿子不满，所以，派人将消息送出来。肖男马上派人出去，跟周玉茹接赵倩。她极可能还知道一些关于老水的消息。 可当耿冲和周玉茹来到她家的时候，女孩已经倒了血泊之中。 肖男接到消息，怒火中烧，又是一条人命，老水这个王八蛋。 她飞速朝第五人民医院赶去。 自从得知沐还清死了以后，聂小婴似乎安静了许多。 林敬玄对于肖男这次的探视要求，没有同意。肖男见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起来，心中一动，转身走出医院。她不能乱来，否则，极可能会影响聂小婴的生命安全。 聂小婴那天去邵氏公馆，很可能是去找人，她是双瞳，邵氏公馆谁会对双瞳感兴趣呢，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就是老水。所以，肖男判断，聂小婴很可能是去找老水。换言之，她很可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水。 肖男转身打了个电话。三十分钟以后，杨灵给她送来了一个袋子。 天黑了下来。 足足等到将近十点，医院的灯大部分都灭了。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戴着口罩，走进了第一人民医院。 病房里，聂小婴神情呆滞。黑暗中，她依旧抱着那个洋娃娃，披头散发，双瞳却睁得大大的。 她好不甘心呐，那天，竟然没有成功，她要想办法进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亲手报仇。当年，她在龙哥坟前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杀死那个王八蛋。 一想起龙哥死时的惨状，她就禁不住浑身发抖。可一想起那个人的可怕，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那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缓缓朝409走去。 可她身后，一个黑影一闪。 第168章 真假法医 肖男记得非常清楚，四楼一共四个摄像头。可她身穿白大褂，正常应该不会引起值班护士的注意。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护士的谨慎，就在她刚一进入医院，一走上四楼，护士就发现了不对劲。往常这个点，没有医生查房，更不会有医生跑到四楼去，那一层住的都是有暴力倾向的重病患者。没有经过允许，普通的医生和护士都不能靠近。 “快，派人去看看！”一名护士冲着一名身材高大的护工喊了一句，那名护工转身离去。 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肖男知道，自己可能被发现了。 她一闪身，快步躲进了漆黑的楼梯间。 就在这时，她身后，一个黑影举起手中的东西狠狠朝她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听到轻微风声的肖男朝前扑去。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咚地一声响。 肖男一转身，将手机拿了出来。 抬眼一看，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面前，一个人影正微笑看着她。 正是陆佥。她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太大意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知道你肯定想来找聂小婴，怕你一个人孤单，赶来给你做个伴。”说着，伸手将那黑衣人翻了过来。居然是林敬玄。 这个医生还真是尽心呐！陆佥忍不住撇了一下嘴。 肖男心里滑过一道暖流，泛起一阵涟漪。知道陆佥大概是担心她。 “是我太大意了，现在，老水更害怕我们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杀死。越是这个时候，他可能越疯狂。我觉得他可能在等什么东西，或者跑路，或者作最后的殊死搏斗。” 其实，陆佥知道，刚才那一下，凭肖男的身手，就算自己不出手，林敬玄也不可能得逞。 “你觉得这林医生也是老水的人吗？” “不好说，我觉得，可能性很大。你刚才那一下打的不错，功夫确实不错。” 黑暗中能准确地命中目标，不仅要功夫好，还要很好地夜视能力，这种东西没有个十几年是练不出来的。陆佥应该是以手刀敲晕了对方。 “我的功夫一向很好的，你知道的。”陆佥挑了挑眉毛。 “呃……”肖男一愣，陆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忍住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猛然，心头一跳。 不着痕迹地悄悄打开门，眼角的余光却不着痕迹地瞟了身后的陆佥一眼。 陆佥也没再多话，跟了过去。 这个陆佥身形似乎高了一些，难道是因为黑夜的原因吗？ 楼道里护工已经不见了踪影，肖男快步朝409走去。陆佥紧紧跟在她身后，目光游离不定。楼道里的灯光很亮，一会儿，护工肯定还会过来，自己怎么才能进409呢？肖男脑中飞快想着。 离409越来越近了，陆佥的手不着痕迹地摸向了自己腰间。 就在这时，楼下又传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肖男飞快转身朝楼梯口跑去。陆佥跟了上去。 两人动作很快，转眼便跑出了四楼，下到了一楼的楼梯口。 “算了，今天的时机不合适，咱们走吧。”说着，肖男率先朝医院大门走了过去。 陆佥仍旧跟在后面。 二人很快出了医院。 “我的车子在对面商场的停车场，咱们走过去。”肖男冲着陆佥喊了一声。 “不了，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陆佥回了一句。 “好，那你早点回去休息。”肖男叮嘱道，转身快步朝马路对面的商场走去。 直到看到肖男进了商场，陆佥才飞快转身，朝医院跑去。 就在陆佥刚刚走进第五人民医院的大门，身后不远处，商场里飞快跑出来一个人影，一闪身，溜进了医院的大门。 …… 聂小婴的眼睛一直睁着，看着天花板，在黑暗中瞪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曾几何时，她在黑暗中生活了十几年，直至有一天，他的出现。 他救了她和十几个女孩，把她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却有一个女孩返回去出卖了他。如果不是他的同事舍命相救，说不定，他就暴露了。 即便被救出来，她也只能躲在黑暗里，因为，只要她出现，人们便会吓得无所适从，她的眼睛是妖魔的象征。只有他待她像个人。那几个月的时间啊，疼她，呵护她，把她当成宝贝，把她真正当个普通人一样对待。 所以，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他就是她的光明，就是她的全部。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他竟然被发现了。 那天晚上，她亲眼看着他被人砍下双手双脚，被人剥去脸上的皮，被人…… 黑暗中，聂小婴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通往四楼的楼梯间，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陆佥快步朝另一头蹑手蹑脚小跑过去。 楼道里很安静，尽管他的脚步声很轻，但还是有些轻微的响动。 很快，他跑到了409门口。 这时，负责四楼监控的护士刚好有事走开。 陆佥朝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过来，这才伸手去推门。 就在他的手刚刚触及门把手，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否则，我开枪了。快！” 陆佥身子一僵，是肖男的声音。心头一震，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吗？ 他不死心地开口：“肖男，你干什么，我是陆佥。”他刚想转身，身后，肖男的声音再度冰冷地响了起来。 “我再说一遍，双手抱头，蹲下，否则，我开枪了。至于你是不是陆佥，你心里清楚。”陆佥从来不会当她的面说那么露骨的话，到现在为止，他们连手都没牵过，她怎么知道他功夫好不好。这人想得太多了吧。一肚子的龌龊。 那长得和陆佥一模一样的人，顿时一惊。只得乖乖蹲了下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肖男一个跟步上去，一记手刀敲在对方的后脖颈上，将其敲晕。她伸手朝对方的脸上掀去，一张薄薄的面皮被撕了下来。 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第169章 神秘宗教 竟然是邵云，肖男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冒充陆佥来骗她，气得她狠狠朝邵云的身上来了两脚。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什么，有人冒充我，那你没事吧？”陆佥焦急地叫了起来。 “什么叫我没事吧？我呸呸呸……”肖男显然猜到了陆佥的意思。 之前被打晕的林敬玄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看来，今天晚上不能跟聂小婴好好谈了。不行，明天还得再来，这件事拖得越久，对自己抓住真正的老水越不利。即便要去找老乔的身世，也必须先把老水的真实身份挖出来，如果一定要先找到老乔的身世才能找出老水的真实身份，恐怕，有点来不及了。 陆佥本来就在警局加班，他很快赶到了。此时，楼道里，医院的护士和值班的医生，还有四名护工都赶到了。 值班医生并不是林敬玄。而那名护士却正是之前，看护聂小婴那名护士。 她眼神躲闪。连看都不敢看肖男。 陆佥飞快跑了进来。 “怎么样，没事吧？”他又不厌其烦地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有一点，她想不明白，邵云为什么要来找聂小婴，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猛然，她一眼瞥见邵云腰间露出来的光亮，伸手一扒，一把雪亮的匕首露了出来。 来杀聂小婴！？ 肖男眼皮一跳，看来，邵云肯定知道聂小婴是谁，说不定，他也知道老水是谁？会不会，他就是替老水来杀人的呢？ 她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 虽然有耿冲在身边保护，周玉茹仍然很害怕。赵倩死的太快了，说明，对方很可能已经知道她把消息送出去了。 肖男把邵云弄醒了，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头儿，我想起一件事，我师父曾经说过，我这个师兄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什么鬼，佛教徒会杀人如麻？ 肖男一听，觉得有些乱。莫千令如果是佛教徒……等等，大觉寺，菩提树，种种迹象表明，老水很喜欢跟佛家有关的东西，他会不会也是个佛教徒？ 回到警局，肖男很快把邵云弄醒了。 “说吧，你的面具哪儿来的？”如果对方有刑警队每个人的面具，那太可怕了。幽灵莫千令假扮小江鱼儿，邵云假扮陆佥，那明天如果有人假扮她肖男呢？甚至，如果有假扮勒局呢？ 她不敢想象，对方到底还复制了多少张人皮面具，这些人皮面具做工都非常精巧，不像普通的材料。 邵云不说话，看了看肖男，干脆双眼一闭。 肖男气得恨不得给他来个大嘴巴子，这小子在警局干了那么多年，竟然最终还是走上了歪路。堂堂一个公安局人事科副科长竟然是个凶犯，肖男真的无法想像，警局内部还多少人被老水腐蚀。 看来，自己清理出去的内奸并不是全部。 邵云紧闭双目，也紧闭嘴唇。肖男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犯罪，用不了一天，他就会出去。肖男手段凌厉，一旦被她掌握主动权，自己可能万劫不复。如果说漏了什么，恐怕，这警局他也出不去了。 从审讯室出来，肖男心情并不好，陆佥走了过来。 “我打电话问过鱼儿了，这面具很可能是莫千令制作的。他说他师父有门手艺，专门制作各种人皮面具，可以以假乱真，还说，张老爷子说莫千令在这方面有很强的天赋。” 肖男直感觉头痛，这莫千令一天不抓住，自己就寝食难安。如果有一天，真有人假扮成自己，那么，自己身边的人可能都会有危险。 “走吧，去我那儿，咱们看看我找到的那个图案。”陆佥一摆头，肖男只得暂时放下纷乱的思绪，跟着陆佥朝他办公室走去。 来到法医办公室，陆佥拿出了一堆的照片和资料。 “这段时间，经过大量的资料搜集，我仔细对比从运输张春花尸体的面包车里找到的那张图案，还有城东郊那座老宅地下室入口的图案，最终，查到了他们的出处。你看！” 说着，陆佥伸手一指一张被放在桌上的a4纸打印出来的图案。 “这图案来自中国一个古老的宗教——摩尼教。”说着，陆佥拿出一本书——《神秘宗教——摩尼教》。 肖男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宗教，不禁拿起书翻了起来。 原来，摩尼教是起源于中国古代西域的拜火教，按传承应该属于伊斯兰世界的教派。据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就是摩尼教的教徒。历史上出现过的方腊、韩山童、刘福通等都是摩尼教徒。一开始，这个教派还有许多正义的主张，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演变，慢慢地，很多东西就开始变味了。 “拜火教，怎么这么耳熟呢？”肖男低低说了一句。 “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里的明教，据说就是起源于拜火教。” “那也能信吗？”肖男不禁摇了摇头。 “所以，这个摩尼教很神秘，但网上有人说，摩尼教的传承从来没有断过。” “这跟案子会有直接的联系吗？” “我托人到处打听，前段时间，从一个南大专门研究宗教的教授那儿打听到，在河南晋阳，还有一个摩尼教的分支，我已经跟他们取得过联系，证实确实存在。” “不过，据说，很多人不承认摩尼教分支的存在，这个教派本来就存在很多的争议。” “你说有没有可能，老水在利用摩尼教做掩护，暗里地做一些违法犯罪的勾当。” “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我觉得，老水可能就是摩尼教徒，而且，很可能身份还不低。” “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我感觉老水这次可能在酝酿什么大事，要么是跑路，要么就是想反戈一击。我觉得他可能在等什么东西。”肖男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现在的老水，太安静了。既不主动出击，也不兴风作浪，安静得让人心里不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觉得，邵云和那个秦晚霜肯定知道什么，他们都是邵家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个老水就是邵家的一份子，一直藏在邵家。” 肖男笑了笑，她早就这么想了，没想到，陆佥也想到了。 那剩下的反而简单，再去一趟邵家，把邵家彻彻底底搜个遍，她就不相信，搜不出来。 第170章 隐藏在邵氏的狼 秦晚霜死了，在绝食后的第三天，老人终于熬不住，双眼圆睁着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尽管她生前优雅美丽，可死时依旧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究竟为什么死都闭不上眼呢？ 邵康成大抵猜到了，可他不敢吱声。看着床上这个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他脸上阴晴不定，此时，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黑衣人让邵康成尽快处理尸体。见他半天不动作，黑衣人一声令下，让两个人悄悄将秦晚霜的尸体装进袋子，运出了邵氏公馆。 可就在他们刚刚将人运走，忽然，邵氏公馆外，警笛声响了起来。 肖男带人赶到了。 她想在邵云的关押时间到以前把邵氏仔仔细细搜查一遍，能搜出老水最好，搜不出来，看能不能把幽灵莫千令搜出来。 瞬间，偌大一个邵氏公馆被包围了。 邵康成、邵平，还有几个仆人，甚至，邵氏的保镖都在，可既没有莫千令，更没有老水的影子。邵氏公馆光别墅都有六栋，整座公馆面积足足将近百亩，搜查起来并不容易。 肖男将所有的人都集中了起来，保镖加仆人、总管、医生，邵氏家族的人，一共不下五十多人。 搜查足足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邵氏公馆看上去似乎并不是老水的老巢。 肖男一个一个核对着邵氏家族的名单，一个一个看过去，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她放眼打量着这片浩大的别墅群，建筑风格并没有什么特别，若说藏个把人，肯定没问题，但在自己如此严密的搜查之下，人应该藏不住。 只是，老水究竟在不在这邵氏公馆呢？ 肖男苦苦思索，没个头绪，为什么没看见秦晚霜呢？ “秦姨，她有事外出了？”回话的是邵平。 邵康成的脸抖了抖，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眼皮耷拉着。 “把她叫回来吧？有些事要跟大家说一下。” 邵平心头一惊，应了声：“好。”转身，装作打电话，电话那头，是关机的声音。 “联系不上，她关机了。” 肖男脸皮扯动了一下。 “这么巧？秦女士不会出什么事吧？” 邵平眼皮一跳，脸瞬间一变。 邵康成眼睛微闭着，看不清表情。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 “我希望你们说实话，秦女士到底在哪儿，如果搜查出来有什么问题，你们都要承担责任。邵青云和邵波都涉及到从事人口贩卖的违法犯罪行为，已经触犯了我国的刑法，从今天开始，邵氏所有的经营场所，我们都会开始全面搜查和整理，如果发现有不配合，我们有权进行批捕。” 邵氏涉及集团性犯罪，这是十分恶劣的行为。来以前，肖男终于取得了阮经同的允许，对邵氏展开全面调查和搜查，将尽可能把邵氏一切犯罪的证据找出来。 这将是一件十分艰巨的任务。 “肖队长，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搜查邵氏是你们的事，邵青云和邵波犯罪是他们的事，只要有需要，我们会配合的。”邵平的声音不卑不亢。眼神不自主地朝四下扫去。 他没想到，肖男的动作会这么快，看来，老水在警局的内应出了问题。 肖男抬头朝那三十名保镖扫了过去，这些人里，有几个身手应该很好，脚步沉稳，气息内敛。一看就是高手，而且，有三个眼神十分犀利。 她想起了那座老宅子里的那帮雇佣兵和越南杀手。 想到这儿，她朝一名黑衣人一脚踢了过去，那名黑衣人抬手一挡，将她的腿挡住。可肖男并未停下，一脚朝他的脑袋踢了过去。 黑衣人一惊，陡然手臂发力，猛地一拳直撞肖男的鞋底。 嘭地一声响，肖男被黑衣人一拳震得腿发麻。那人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哪知，肖男一声大喝：“把他铐上。”忽然，冲出四名武警，枪口对着那黑衣人：“别动！” 那人一下就懵了。 过来一名警察，瞬间将人扣上。那黑衣人刚想说话，哪知，那名警察忽然自腰间掏出一个东西，瞬间将黑衣人的脚也锁上了。 黑衣人心头一跳。一旁的邵平一看，暗叫不妙。 “肖队长，你这是要干什么？” 肖男的眼神再度不着痕迹地朝邵康成扫了一眼，只见他的眼角又瞄了一名黑衣人，肖男故意走到那名黑衣人的身后，对方的身形很明显一僵，她抬起手里的枪猛地砸了下去，那人一矮，肖男又是一声大吼：“把他铐上。” 邵平急得一声大叫：“肖队长，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告你，你无故殴打我的保镖，随便乱抓人。你这是……” 还没等他说完呢，肖男又让铐上了一名黑衣人。紧接着，肖男又连续扣了几名黑衣人，足足有十二人被铐上。 邵平猛地一腿朝肖男的后心踢了过去。忽然，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再敢乱动，我一枪打死你。我的邵大教官，还是应该叫你米狼先生。” 邵平头嗡地一声响，眼神闪烁不定，怎么会这么快呢？他心中焦急万分。 他在金三角的名字正是米狼。 米狼是越国一名犯罪团伙的首脑人物，不仅多次在我国从事走私活动，而且，还多次屠杀我国边境的百姓，手中人命不下十几条，罪案累累。 他没想到，竟然，一下就被发现了。 这肖男是怎么查出来的呢？ 难道是老水出卖了自己吗？这根本不可能。可只有老水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肖男转过头，看了看邵平，淡然一笑：“你很聪明，老水也很狡猾，你们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你以为我也没什么动静吗？米狼先生，中国人很好客，但是中国不欢迎一个恶意屠杀我国同胞的罪犯。你今天逃不了！” 一名警察上来，将米狼的手脚全部锁住，手脚用的都是电子密码锁。而且，这种电子锁的材质也非常特殊，一般的钢锯根本起不到作用。 米狼一脸的阴沉，眼睛飞快转动，也不说话，眼神飞快地扫动着。 肖男知道，这人非常狡猾，在想怎么逃走。可这一次，她会叫他领教一下，什么是中国人民警察。 肖男看向邵康成，后者，一脸的疲倦。肖男知道，他还有顾虑，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帮自己把人给揪出来。 刚才，他眼神瞄一个，肖男抓一个，她知道，这老头是在帮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本来，她以为既然邵青云不是老水，那么，他家里就剩下邵康成、邵平和邵云，后两人都不太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邵康成，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那老水到底是谁呢？ 就在她正思索呢，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出事了，邵云跑了！” 第171章 邪教初现 肖男大惊。 “快说，怎么回事？”电话是杨灵打来的。 “是这样的，有人溜进了关押室，把人放走了。” “谁？”肖男急得一声大叫。 “还不知道，正在查。” 邵云很可能见过真正的老水。而老水显然也再次低估了肖男的能力，对于邵氏公馆，这么一个重要又问题重重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派人监视呢？ “肖队，秦晚霜的尸体找到了。” 邵康成满头白发，脸色憔悴，肖男想，这个人也许真的不是老水。 看来，自己这次一定要跟聂小婴好好谈谈，而且，还要跟那个人当面聊一聊。 邵氏公馆搜出来足足十二名杀手，这些人个个背景不俗，个个罪案累累。 可除了这些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肖男不死心，亲自走进了邵康成的房间。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皮就一跳，邵康成的床头挂着一幅画，上面是一个古怪的图案，正是陆佥找到的那个摩尼教的图案，在他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个古朴的圆形饰物，上面也雕刻着那个图案。 肖国抬腿走到书桌前，书桌上放着一本书，书的名字竟然是《摩尼教义》。 书被翻到了第132页。 她心中猛然一惊，放眼打量四周，并没有什么发现。刚要伸手去翻那本书，身后，陆佥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动，摩尼教的行为非常古怪，他们的东西一般不要轻易碰。” 他飞快走了进来，将手套递给肖男。后者一惊。 “你怎么知道？” “我为了查那个图案，去国家图书馆借阅了几本关于这个教派的书，里面说这个教派很邪乎，似乎存在一些说不清的超自然力量。” “超自然力量，真的假的？”肖男不禁撇了撇嘴。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超自然力量，张春花的无头尸能在湖堤上行走不就是超自然力量吗？ “我也无法确定，但我肯定是个无神论者，我觉得，这些不重要，关键是咱们要把案子破了，应该就能解开这些谜题。” “这本书带回去吧，邵康成这个房间，咱们仔细搜一搜。” 陆佥点了点头。 肖男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刚才，陆佥救了她一命。 邵康成的房间很大，很显然，他是个虔诚的教徒。 “邵先生，你信奉摩尼教？” 邵康成一惊，不禁有些好奇：“你也知道摩尼教？” “略知一二吧。不过，都是为了查案，听说这摩尼教现在是个邪教，至少在我国的宗教里，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邵康成不置可否。 “每个人都有信仰的自由。” “是，但信仰自由是建立在奉公守法的基础上的。法律是一切的准绳。也是保障我们生命财产不受侵害最有力的武器。” 邵康成难得点了点头。 “现在能说些什么吗？邵先生。”肖国知道，邵康成有话要对她说。 “说什么呢？”邵康成淡淡看了她一眼。 “说说老水，说说摩尼教。” “什么老水，我不太清楚。我不知道你说的老水是人还是什么东西。”邵康成顾左右而言他。 肖男皱了皱眉头，这个邵康成跟刚才给自己指出那些黑衣人时判若两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就说说摩尼教吧。”肖男退而求其次。 “对不起，我只是个虔诚的摩尼教徒，我们的教义规定，不能在教会以外的地方谈论我们的宗教。” “你知道信奉非我国法律规定的教派是违法的吗？摩尼教本身就不合法。” 邵康成不说话。眼睛看向别处。 陆佥走了出来，在肖男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暂时没有发现。可是，我总觉得这房子有些古怪。” “什么意思？” 肖男跟着陆佥再次来到邵康成的房间。 “我仔细检查过，这房间擦拭的很干净，像根本没人住过。” “什么？” “这房间没有任何指纹，毛发，甚至，一丁点人的气味都没有，但我敢肯定，这房间绝对住过人。”陆佥虽然是法医，但他的痕检技术并不差。 肖男瞬间呆住了，邵康成不住这儿，住哪儿呢？如果再去问他，他很可能不会说实话。看来，得请他回去一趟了。 “邵先生，这是你的房间吗？” “是啊，怎么啦？” “你确定吗？”肖男再次重复了一遍。 邵康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迟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呢？” 难道这么快就发现什么了吗？ “邵先生，我希望您能说实话，这房间到底是谁的？”如果不是邵康成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不想让任何知道他住在里面，所以，无论他的毛发，还是他的指纹都会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每天都要抹除一个人生活的痕迹，这个人该有多小心呢？ 谁会这么小心呢？ 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水！ “这个房间确实是我的，只是，我平时住的很少，楼上还有一个房间，我经常住，你们也可以去那里搜查。” 肖男马上派人去搜查楼上的房间，果然，在里面搜出不少邵康成的毛发和指纹，那个房间更像他的房间。 肖男几乎能肯定，那个放有《摩尼教义》的房间，绝不是邵康成的房间。 “邵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肖男淡淡道，这个邵康成也不老实。 “凭什么？”老人有些不耐烦。 “秦晚霜的尸体我们刚刚找到，你应该也想见见她吧。”肖男扔下一句，转身朝远处走去。 邵康成浑身一震，嘴有些哆嗦，身体轻轻抖动了一下。 那众多仆人中，有一人冷冷瞥了他一眼。似是感应到那人的冷漠。邵康成身体再度抖动了一下。 从邵氏公馆回来，肖男第一时间找到了杨灵，仔细查看了监控。 邵云是被人放走的。 在警局公然放走罪犯，上次，两名犯人刘庆良、于小飞被杀，钟九的尸体被人割走了头颅，这些都是在警局，还有那天开走邵云车辆的风衣人，马疯子给出的画像。 肖男一直在想，该如何向阮经同汇报这件事。之所以迟迟没有向上级汇报，是她心里始终觉得，一个三十多年的老公安，不应该是叛徒，但现在，又发生了。 她该怎么办呢？ 或许她应该自己尝试问一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在邵氏公馆几乎花了一天的时间。虽然把邵康成带回了警局，可他并没有交代什么。而米狼的嘴更硬得可怕，轻易根本撬不开。 肖男想不通的是邵云二十四小时后就会被放走，那个人为什么要冒着暴露的危险提前把他放走？ 天黑了，肖男缓缓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第172章 他就是出卖骆龙的人 肖男并没有找到他，当她打电话给周子安，才知道，他去了第五人民医院。 随即，她飞快驾车朝医院方向驶去。 今天，医院似乎很安静。 没有人阻止肖男，那个林敬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看见肖男进来，那名护士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似乎很害怕。 肖男也没理她，上次，她在医院将邵云带走，这护士应该是看到了。也可能，她在监控里看到了肖男持枪打晕邵云的样子。 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应该是刚刚看过聂小婴。 肖男并没有追出去。 见他有的是时间，而聂小婴，她必须单独聊一聊。 409房间，聂小婴的目光依旧呆滞，可眼角还有泪水未干，似乎是刚哭过。 她的神情并没有如之前那般神经兮兮的，反而，脸上很平静。就算他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就算他变成一堆白骨，她也认得出来。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十五年了，十五年间，她装疯卖傻，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今天，他终于以他真实的身份出现了。他终于承认了当年的事。很好，她一定会给龙哥报仇的。 默默想着，此时的聂小婴，反而不害怕了。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谁？” “市刑警队肖男。”肖男也想过，是否再晚点偷偷进来见聂小婴，可现在，她觉得没必要，对于老水，聂小婴可能知道的比她还多。甚至，她可能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如果老水真的要动她，就不会让她活这么长的时间。 可有一点她确实想不通，依老水凶残的个性，为什么不除掉聂小婴呢？除非，聂小婴跟他有非常特殊的关系。 屋里没有了声音，聂小婴也不再说话。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呆滞的表情。 门被轻轻推开了，肖男缓缓走了进来。 她看向聂小婴，后者，依旧是神情木然，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披头散发，惨白的灯光映照着她惨白的脸，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她扭头，冲肖男神秘的笑了一下。 此刻，连肖男也迷糊了，这聂小婴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呢？ “我知道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我只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我知道你应该认识骆龙。” 聂小婴的身子明显一僵。 “你无需回答我的问题，是你就点头，不是你不用回应。” 聂小婴似乎没听见她说话，自顾自地哼起那不知名的歌谣。那声音如泣如诉，在黑夜中听来，让人浑身不自在。 “你知道是谁出卖的骆龙吗？” 聂小婴依旧唱着那首不知名的歌谣，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肖男不死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张嘴便问：“老水在哪里？” 聂小婴的身体很明显出现了一秒钟的停顿，可下一刻，她还是唱着那首不知名的歌谣。 肖男看着她，一时，有些不知所以，难道自己真的判断错了吗？ 可那摩斯密码又是怎么回事呢？ 见聂小婴没有任何回应，肖男准备转身离去。忽然，想起刚才在办登记手续时，看到的那个以骆龙名字出现的人，她鬼使神差地张嘴便问了一句：“刚才来看你的人是当年出卖骆龙的人吗？” 歌谣停了，病房里安静地出奇，聂小婴的头微微点了一下。 肖男的头却嗡地一声响，怔怔看着聂小婴。 她又唱起那首不知名的歌谣。 肖男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第五人民医院的，直到走到台阶最后一级，她一脚迈空，差点崴了脚，才回过神来。 真的是他！？ 从张平的死开始，她就怀疑整个案件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那个人就是隐藏在警局的内奸，直至后来查出老秦和那名辅警，一切又变得顺利了，可后来，内奸竟然又出现了。而且，出现得堂而皇之。 如果没有那把巨大的保护伞，怎么可能会有老水集团这样的如庞然大物一般的犯罪集团存在于浔海市？ 竟然真的是他。 虽然，肖男还不知道聂小婴究竟是谁，但她可以肯定，聂小婴肯定知道骆龙当年的死，而且，极可能跟当年骆龙的死有关。 她心潮起伏，再难平静。驱车疯狂冲入黑夜，朝警局奔去。 肖男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也许事情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糟，要不要先跟阮经同汇报，自己再找他呢？ 可情感又告诉他，这个人把她从天南市挖来，平时工作上严格要求，遇到大案的时候，给她扛了很大的压力，虽然他不说，但肖男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有时候一些细小的违规操作，肯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压力。可他从来不跟自己计较，这样的领导，会是一个背叛了信仰，背叛了公理和正义的混蛋吗？ 聂小婴那轻轻一点，于她而言，却仿佛是泰山压顶。 无论是骆龙还是洪飞，为伸张正义，为办案而牺牲的英雄都不能白白牺牲，他们的血不能白流，他们不能白死。所以，她一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讨一个说法。 为以防万一，她还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浔海市公安局到了，肖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朝二楼一间办公室看了一眼，那间办公室的窗户还亮着灯。 她迈步朝警局走去。 勒南华看着眼前的汇报材料若有所思，这时，门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 肖男走了进来。 可此时，她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伸手挂断。 “你来了，坐！”他掐灭手里的烟头，又将烟头放入半杯水中，直至明火彻底熄灭。 肖男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记得，第一次来警局报到，也是坐的这个位置。 “怎么了，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肖男轻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张嘴便来了一句：“我刚从第五人民医院回来。” 勒南华的动作一滞，脸色一变，握着那半杯水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他很快恢复镇定。 他需要时间。 莫非，跟踪自己的那小子是肖男派的吗？ “怎么了，是案子有什么发现吗？”勒南华不着痕迹地问了一句。 “我去见一个人。”肖男神情木然，嘴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见谁？”勒南华的头转了过去，看不清他的表情。 “聂小婴。” 猛然，勒南华的头转了过来，神情大变。 看向肖男的眼神，像不认识一样。 第173章 我就是出卖他的人 “是你派人跟踪我？”勒南华定定看着肖男，毫不客气地问了出来。 肖男点了点头：“他是我以前在天南市工作的同事，他的跟踪技术很好，不过，跟您没法比。”是啊，怎么能跟一个三十多年的老公安比呢。 勒南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肖男既然独自来找他，那么，很可能并没有把她的疑虑或者她发现的线索向工作组阮经同汇报。 他心里多少好受些。 “跟踪我对你找到老水有帮助吗？” “目前还不知道，但至少能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您确实知道老水是谁？而且，曾经跟他打过交道。”勒南华心里都不得不佩服肖男，不得不说，她确实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不管多么难的案子，只要经她的推理便能很快将看似不相关的线索连起来。 “哦，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判断呢？”他知道，肖男肯定掌握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 “因为聂小婴。”肖男看了勒南华一眼，后者，脸上稍稍有些不自在。 “她跟你说了什么吗？”他转过头，忍不住摸了一下裤子口袋，一想起肖男不抽烟，便将手缩了回去。 “她跟我说了当年骆龙的事。” “哦，什么事呢？”勒南华的眼皮不经意跳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被肖男收入眼底。 “她告诉了我，当年到底是谁出卖了骆龙。”肖男眼睛再度定定看向勒南华。 勒南华脸色瞬间巨变，鼻翼收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转过头，不敢跟肖男对视。 肖男心中巨震，也更加肯定，聂小婴没有说谎，勒局真的是当年那个人，真是当年出卖骆龙的人！？ 骆龙不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吗？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而且，骆龙还是他帮洪飞找来的，最后，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学生呢？ 肖男真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一个工作那么多年的警察，一个那么有信仰的公安干部，会出卖自己的同志，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转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这时候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她只能证实聂小婴应该没有撒谎。 她真的希望勒南华能亲口跟她说一句，他不是当年那个出卖自己同志的人。 可勒南华并没有说话，只是，情绪起伏不平。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足足三分钟，肖男艰难地起身，向勒南华告辞。 身后，勒南华神情阴郁、沮丧。 他其实很想当面告诉肖男，他确实就是当年那个出卖骆龙的人，他也是那个开走黑色捷达，帮助老水逃脱的人，他还是那个把聂小婴关了十五年的人，可…… 勒南华同样艰难地起身，看着肖男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对于肖男，他有着殷切的期望，他要她来浔海不是为了715，而是为了一桩更大的案子。可如果这个案子跨不过去，也许，他不能陪她走到最后了。 他勒南华从来不是懦夫，也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信仰，他只是犯一个天大的错误。 肖男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勒南华办公室的，当她走到楼道里时，陆佥赶了过来。 “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我想去看看骆龙。” “好，我陪你去。”说完，陆佥转身去取了车钥匙。 “开我的车吧，我待会想回宿舍睡。” “好。” 骆龙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真正出卖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最信任的人。 根据资料记载，骆龙是勒南华从部队退伍兵里挖出来的，可以说，勒南华就是骆龙的伯乐，也是骆龙进入警局的引荐人，所以，骆龙刚来那会儿，是很风光的。 这样看来，勒南华极可能一开始就准备利用骆龙，也许，挖骆龙进来就是个局。是一个他跟老水一起布的局。 浔海的冬夜，有些冷。 这时，还有一个人快步奔跑在进入邵氏公馆的路上。正是邵云。 从警局逃出来，他没有去处，只能去邵氏公馆。现在，邵氏的各处产业都开始被查封了，肖男的动作很快。用不了两天，邵氏在全国各地的产业都可能被查封。 邵氏公馆。 黑衣人略有些疲惫，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怎么样，东西好了吗？” “我说了两天就两天，放心吧，明天东西一定会拿到的。只要东西一到，咱们就离开。这次，绝不会有任何的闪失。而且，我还给肖男准备了一份大礼，到时，她会自顾不暇，咱们安全出境，一点问题都没有。” 黑衣人点了点头。 “我有本书被肖男拿走了，有办法取回来吗？”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他知道是那本《摩尼教义》，那里藏着老水真正的秘密。 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冬夜的雨有些刺骨的冷意。 就在肖男离开不久，小江鱼儿走入了警局。 “鱼儿，你不是在医院休养吗？”警局里并没有人知道小江鱼儿是嫌疑人的事，征得阮经同同意后，肖男将证据暂时压了下来。 “哦，这几天好多了。过来看看。”说完，径直朝刑警队走去。 “你怎么出来了？头儿不是让你……”杨灵下意识朝四周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一把将他拉到旁边。后者，手朝衣服口袋里摸去。已经快九点多了，今晚加班的人不多。 见四下无人，杨灵一把将小江鱼儿拉进旁边的办公室，就在她刚进办公室，顺手将门推上，忽然，身后的人右手拿起一个微型针筒，朝她的脖子扎了下去。 邵氏公馆内。 “怎么，你还有脸回来？”黑衣人看了邵云一眼，一脸的鄙夷，眼中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没地方去了，不来这儿，我去哪儿。再说，这儿是我的家，我回自己的家，也不行吗？” 黑衣人双眼一眯，脸色瞬间变了变，声音冷冰冰再度响起：“怎么，现在想起来这是你的家吗？呵呵呵……如果没有我，邵家有这么大的家吗？到头来，你确要出卖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邵云脸色巨变。 第174章 计中计 谋中谋 “你怀疑我？你也姓邵，你现在居然开始怀疑我，我父亲，弟弟都为了你死在这鬼地方，你他妈开始怀疑我！”邵云疯了似地叫了起来。 黑衣人气得呼呼直喘，眼睛射出两道毒辣的寒芒，还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一想到现在的局面，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小江鱼儿缓缓走出那间没开灯的办公室，灯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的一角，隐约可以看见，杨灵趴在一张办公桌上睡着了。 他熟练地朝证物室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证物室，仔细查找。 忽然，一本书映入他的眼帘——《摩尼教义》，他赶紧伸手拿了起来，揣进怀里，朝外就走。 走到门口，将证物室的门缓缓带上，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肖男的心情非常沉重，陆佥也不说话，二人缓缓走向骆龙的墓碑。 卧底任务在刑侦所有的任务中是危险系数最大的，也是难度最高的任务之一，一个卧底的能力往往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否则很难完成任务。但也恰恰是这种优秀，造成了他们在罪犯的阵营中也会很优秀，在取得了对方老大的信任以后，就会得到重用，就可获取到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收集到更多的对方的犯罪证据。然而，同时，危险也成比例地增加。 所以，卧底就像走钢丝，随时随地都有暴露的可能，而对于老水这样一个凶狠残忍的组织而言，一旦暴露，将可能遭到对方疯狂的报复和打击，丢掉性命可能是最轻的。 同为警察，肖男心中仿佛压抑着一股滔天的怒火。骆龙是最优秀的警察，也是最出色的卧底，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出卖，他应该不会死，更不会死的那么惨。 一想到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出卖，她只觉得一股气血翻涌，憋得难受！ “如果难受，就喊出来吧，也许，会好些！”陆佥知道，肖男肯定是很难受。他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问，但他知道，她今天不太一样。 “啊！”肖男像疯了一样，喊了出来，猛然一下扑进陆佥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你可千万别背叛我，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可千万别背叛我！”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陆佥一怔，也反手抱着她，郑重回应：“放心吧，只要我活着，一定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 细雨变大了，冬夜更冷了。 他忍不住把肖男抱得紧了些。 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过来。 “肖队长，老水有眉目了吗？”是张秋花。 肖男缓缓离开陆佥的怀抱，看向她，张秋花浑身浑透了。 肖男冲她点了点头。 张秋花浑身一震，扔下一句话。 “记得抓人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说完，转身离去。 老水没再出现找虞婉华，但肖男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张秋花一直在保护虞婉华，没有抓住老水以前，她一定不会放弃。现在看来，老水应该是放弃了。可她依然不会放弃，那老东西，诡计多端的让人睡不着觉。她一定会把所有的后招都留着。 就在此时，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出事了，有人进了证物室，那本《摩尼教义》不见了。”是杨灵。 “好，先别着急，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肖男难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么重要的证物，她怎么会不重视呢？那天，那本书明明有人在看，当时，因为自己带人到邵氏公馆搜查，时间太匆忙，那人没来得及收捡，所以，才被自己逮个正着，拿走了那本书。 那么重要的一本书，她不相信，老水会舍得给她做证物。所以，依老水的性子，一定会派人来取。 肖男冲陆佥笑了笑。 “怎么啦？什么事这么高兴，刚才，你都把我吓到我。我一直以为你是打不死、压不垮的小强。”陆佥不禁笑问了一句。 “刚才杨灵来电话说，有人进证物室拿走了那本《摩尼教义》。” 陆佥也笑了。 邵氏公馆，戴着小江鱼儿面具的莫千令将书递了过去。 黑衣人一抬手接过，双眼放出两道喜悦的光芒，可当他拿到书随意翻了几页后，头嗡地一声响，重重将书摔在地上。 “怎么了？”莫千令相信，自己不会拿错，就是那本《摩尼教义》，而且，这种书不会太多，临时不可能找得到一模一样的书。所以，他不担心肖男动手脚。 可他显然低估了肖男的能力。 “不是我那本。”此时，黑衣人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忌惮，那个女警啊，还真是……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一本《摩尼教义》，说明她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线索。也就是说，她应该知道自己可能跟摩尼教有关。而且，还故意不拆穿莫千令的把戏，也不动手抓莫千令，更没有让人防着他，就是为了给莫千令下套。 莫千令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竟然被戏耍了。他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黑衣人忽然升起一股念头，可马上又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时间来不及了，而且，肖男是真正的无畏无惧，这样的人恐怕很难收服。 “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记住，明天东西一到，咱们就走，这期间，不要有任何动作。恐怕，肖男已经弄好口袋等我们钻了。” 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第一次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慌。当年，即便知道洪飞在追查，有骆龙那样的警察在卧底时，他都没有惊慌过。这个小小的女警，竟然让他有一丝莫名的凌乱。 “记住，什么都别做！这是命令。”黑衣人缓缓向后面走去。 莫千令气得伸手一把将脸上的面皮撕了下来，半张丑陋的脸显得无比狰狞。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陆佥从那位教授那里借来了一本《摩尼教义》。所以，一开始，肖男就设好了陷阱等对方钻。可惜，没有抓住人。 只是，肖男的目的真是抓住对方吗？ 就在莫千令刚走出邵氏公馆大门不久，远在赶往警局路上的肖男接到了一个电话。 “头儿，那小子进了邵氏公馆第3号别墅，不过，现在，又出来了。” 莫千令真的太兴奋了，连后面有人跟踪都没有发觉。 黑衣人望着窗外，愣愣出神。 肖男浑身一震，莫千令只能去找一个人，那就是真正的老水。老乔的资料里曾经说过，找到梅姐和幽灵，就能找到老水。 第175章 谁都有自己的宿命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老水就在邵氏公馆，只是，到底是谁呢？不是邵康成和邵平，那个人就一定隐藏在那些仆人当中。 第五人民医院。 勒南华定定看着聂小婴。对面，聂小婴神情依旧呆滞，不说话，他也就这么看着。 聂小婴心头突突乱跳，今天的勒南华不太一样，看他的眼神很古怪，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肖男是不是把她的话告诉了他，他是想杀自己灭口吗？对于一个疯子的话，他会相信吗？ 几年以前，她就不疯了，她早就知道他不是骆龙，而是那个出卖他龙哥的人。 勒南华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 聂小婴却觉得毛骨悚然。勒南华如果动手杀她灭口，她根本没有机会逃走。她不知道勒南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行，她还不能死，龙哥的仇还没报呢？ 不行，她还不能死…… 就在她神情紧张，手下意识朝被子底下摸去之时，勒南华起身站了起来，看了她一眼，说了两个字：“保重！” 说完，转身，开门离去。 聂小婴一下愣住了，这勒南华究竟想干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每个人几乎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聂小婴是如此，勒南华也是如此。即便是肖男，也是如此。 可有些秘密应该让人知道，譬如骆龙的死。勒南华曾问过肖男，为什么要揪着骆龙的死不放，肖男当时只有一句话：英雄的血不能白流，更何况是为办案牺牲的同志。许多年以后，或许没有几个人记得他们，但他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而对于陈年旧案而言，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告慰死者的方式就是把凶手抓住，绳之以法。 莫千令来到了浔海中医院，他身手矫健，本来，他是不准备杀小江鱼儿的，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缓缓走进住院部，门口有两个便衣。站在不同的方位。他悄悄潜到一人的身后，将人打晕，又潜到另一人的身后，也将其敲晕。左右望了望，他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门被轻轻推开了。 病床上，小江鱼儿正在熟睡。莫千令缓缓来到他的床边，看着自己这个师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老头不是一直说他小江鱼儿是最出色的痕检吗，他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还怎么个出色法？ 他一伸手，一把雪亮的匕首握在手中，抬脚朝床头走去。 来到床头边，看清小江鱼儿的脸，他飞快扬起手中的匕首，恶狠狠朝后者的脖子扎了下去。 就在他的匕首刚一出手，身后，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腰眼。 “别动，双手抱头！动一下，我就开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 莫千令汗毛倒竖，这人悄无声息，竟然站在了他身后？ 他觉得这简直就是耻辱，手里的匕首再度轻轻翻转，双手假意朝头抱去。 “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乱动一下，我就开枪。”那人的声音很陌生，不像耿冲，也不像陆佥，更不像肖男。他仔细研究过他们几个人的特点，对他们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莫千令的双手缓缓朝脑后抱去，就在他的手刚刚要抱到头上之时，忽然，他一个转身，脱开对方的枪口，一刀朝后抹了过去。 砰地一声枪响，枪打空了。 莫千令飞快朝窗口奔去，拉开窗子，飞身跳了出去。这里是三楼。 灯瞬间亮了起来，周子安一下跑到窗台前，莫千令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辆黑色的轿车，飞快行驶在常虹大道上。车子缓缓开进中辉国际小区。 来到地下停车场，车子停了下来，从车上走出来一个人。他按下电梯，进入29楼。来到2903门前，伸手拿出钥匙，开门。 门内，一个白衣人正在低头吃东西，她的嘴上血迹斑斑。 他怔怔看着她，心如刀绞，可又不好上前阻止，当年，她还是个孩子，而今，他老了，她依然是个孩子啊！他别过头，不敢看。而那个白衣人，却抬起头，一对妖异的红瞳望向他。 “放我走吗？”她的声音有些打颤，显然很害怕。 他摇了摇头，放她走，她能去哪儿呢？她没有家啊，没有父亲，她的父亲，还是他出卖的，还是他害死的。她只要一出去，就会被人当成怪物看，甚至，会被人当成怪物研究，都有可能，被人当成怪物打死。 白衣双瞳人瞳孔之中射出两道凶狠的光芒，一时间，瞳孔中的血红更多了。 “把我送回老水那儿，好不好？”她又露出一脸的哀求。 他浑身一震，定定看着她。内心百感交集。或许她是无辜的，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就像，他的宿命就是找到她，保护她，因为，那是他答应被他出卖的那个人的唯一一件事，这么多年，他终于做到了。他不能再让那个恶魔来伤害她。他要把她变成正常人。 他将手里的东西缓缓放下，转身，锁好门，快步离去。 就在黑色轿车刚刚离开，一个黑影闪身走了上去。 …… 肖男和陆佥再次来到了邵氏公馆。她有种预感，老水很可能会挪地方，因为，莫千令没有听他的，而是去杀小江鱼儿。老水很可能会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所以，她必须快。 可当她率人包围邵氏公馆三号别墅的时候，她知道，很可能，老水不在了。 接待肖男的仍是邵康成。 “肖队长，这么晚，你们白天不是刚刚来过吗？”因为秦晚霜的原因，邵康成好像一下老了许多，脸上无精打采，皱纹突显。 “邵老先生，我在找一个人，相信你很清楚这个人是谁？如果你能帮助警方的话，相信我们很快能抓住他。” 邵康成点了点头。 “搜！”肖男一声令下。 那个人应该就在三号别墅，而邵康成也住在三号别墅，也就是说，那个人有可能一直和邵康成在一起。什么人会跟他一直住在一起呢？ 不好！ “邵先生，白天，你那个司机呢？” “他啊，回去了，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邵氏也乱糟糟的，他请了几天假，说是回老家一趟。” 肖男瞳孔收缩，双眼一眯。 邵氏公馆外，一个黑影从五号别墅出来，飞快朝大门口跑去。 第176章 真正可怕的东西 中辉国际，就在之前那人走了以后，一个黑衣人缓缓走进2903，他以同样的方式掏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白衣人又一抬头，看见那黑衣人，一对妖异的红瞳露出一片惊喜。 黑衣人冲她笑笑：“走，我带你回家。”说完，伸手将白衣人牵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白衣人乖巧地跟着黑衣人走出屋子，手不着痕迹地在门上摸了一下。 黑衣人带着白衣人走进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驱车离去。 五号别墅，那黑影眨眼跑到了大门口，黑夜之中，就像一个孤独的幽灵。 黑影翻过围墙，快速向外跑，动作快得出奇。她必须赶在他离开之前找到他，否则，她也许再用一个十五年也找不到他，那个凶残的恶魔。 “头儿，有个人从五号别墅出来，咱们跟吗？他动作很快。” “跟吗？” “跟，快点跟上。” 两名便衣飞速冲入黑暗。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警局。他走入自己的办公室，正是那间局长办公室。 勒南华熟练地解下配枪，脱下制服，换上自己平常穿的衣服，当年，他也是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到现场去给骆龙收尸的，今天，他要做一件同样的事。 就在他刚别好枪，要走出办公室时，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可能发现我了，在中辉国际，把人劫走了。还有，东西我拿到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勒南华头嗡地一声响，眼皮乱跳。既惊又喜。不行，不能再让他也出事了，当年，骆龙出事了，不能再让他出事。 “你跟上去，随时保持联络，不要跟太紧，以免他发觉。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事，注意一定要保护好那个白衣人。东西你放在身上，保管好。见面的时候，交给我。” 挂断电话，勒南华闪身出了屋子，飞快朝外面跑去。 那个黑衣人会是谁呢？肖男心里一阵嘀咕。 她在邵康成的卧室搜到了那本失踪的《摩尼教义》。 “快，把现场仔细墈查一遍。”这房间很可能是老水的房间，说不定，会有对方留下的指纹之类的蛛丝马迹。 可一刻钟之后，肖男失望了，房间既没有指纹也没有任何老水的痕迹，又像是没人住过一样。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肖男不禁想起陆佥所说的摩尼教存在一些超自然的力量。可世界上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存在吗？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她不相信，只有科学才能解释一切。 “头儿，这是邵康成提供的邵凌风的资料。”一名干警将邵康成的司机邵凌风的资料递了过来。 肖男迅速翻看起来，陆佥仍在墈验现场，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厉害。 “你说有没有一种力量，能将人生活的痕迹瞬间抹去？”他不禁说了一句。 “那不是神仙吧，只有电影电视上演的神仙有这种能力。”一名干警忍不住回了一句。 陆佥再度皱了皱眉，脑海之中闪现一个东西，可他怎么也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找到老水，他身上任何东西都没有，既没有犯罪的证据，也没有指纹或能证明他身份信息的东西，那就无法定他的罪，那可能才是最可怕的。 不对，至少，dna应该有吧。 陆佥赶紧甩了甩头。 “河南晋阳，这不是那个摩尼教分支的所在地吗？”肖男一声轻叫。 陆佥迅速跑了过去，一看那个地址，正是摩尼教分支的所在地。也正是邵凌风的故乡。 肖男继续往下看，一眼瞄到了邵凌风在浔海的住所，她一声令下：“走，咱们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溜没溜。”说完，带人飞快跑出邵氏公馆，驾驶比亚迪唐，冲了出去。 莫千令很郁闷，身后并没有人追，也就是说，肖男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他是幽灵，是老水组织的二号人物，这女警竟然不把他…… 他一翻身，翻进了邵氏公馆。 肖男在车上，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向阮经同汇报了今晚的情况，并让人将邵凌风的照片传了出去，立即对其展开全面搜查。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老水的真身。今天搜查邵氏公馆，邵凌风其实一直都在。但没有露出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一点，那个人一直跟邵康成住在一起，很可能，跟邵康成有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 就在肖男走后，邵康成的脸色苍白，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 “怎么，你这是想出卖我吗？”黑衣人声音冰冷，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邵康成哆嗦了一下，邵氏什么也没有了，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一想到这儿，他定了定心神，对着黑衣人说了一句：“你放了邵云吧，给我邵家留个后。” “你邵家需要有后人吗？只要有教主在，还怕你邵家无后吗？放心吧，你邵家不会绝后的。” 邵康成的脸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我愿意用我这条老命，和邵家剩下的家业，换邵云一条活路。”邵康成不死心，依旧提出自己的想法。 “还可以帮你杀了幽灵，我们两个一死，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认识你了，就算肖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你的真实身份。”还没等黑衣人回话，他自己又补了一句。 黑衣人怔了一下，这个条件显然很诱人，如果没人认识自己，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自己将永远会成为教派的主宰，成为这个世界上无所不能的存在。就算那个女警再厉害，也发现不了自己。 “明天，我拿到证件，你就可以动手，不过，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且，你的动作一定要快。不然，邵家有没有后，我可不能保证。”黑衣人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转身走入黑暗。 肖男带人来到马家龙，邵凌风的住所，可什么也没有。二十分钟以后，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屋子根本没住过人。换言之，邵凌风应该很久没有回过住处了。 他会去哪儿呢？ 邵康成坐在轮椅上，默默地看着窗上的月亮，心中起伏难平。想起过往，想起邵氏的发家史，想起邵氏集团的风光，想起自己儿子那些年做的那些事，想起秦晚霜…… 就在他正沉浸在回忆里，一个黑影悄悄来到了他身后。 “老东西，听说你想杀我？” 第177章 他可不是什么公子哥 邵康成浑身一震，没转头，却已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杀意。他肯定不是莫千令的对手。 可莫千令却并没有动手，他现在不冷静，不冷静地时候最好不杀人，否则，很容易露出破绽。所以，他要等一等时机。今天晚上，没能杀得了小江鱼儿，对他的心境已经造成了一些影响。 见他没动手，邵康成缓缓站了起来，朝别墅外面走去。 黑色轿车开出警局，猛地疯狂冲入大道，咆哮着，速度快的让人吃惊。 此时，勒南华满头大汗，他堂堂市局一把手，三十年的老公安，却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十五年前是如此，十五年后还是如此，他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深深呼吸两下，终于，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邵氏公馆，黑衣人冷眼看着莫千令。没想到，刚才，邵康成的话被他偷听去了。 不过，黑衣人并不怕莫千令反水，因为他非常清楚，离开了他，莫千令就真成了孤魂野鬼。 “邵云拿走了当年那份资料，你去把邵云杀了吧，永绝后患！”黑衣人向来不多话，莫千令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的想法。邵康成想保邵云，他就偏偏不让对方的想法达成，最好的折磨人的方式并不是杀死对方，而是看着对方最在意的人死去。 莫千令闪身出了别墅，黑衣人脸上露出一脸的不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废物，废物，有了第一次失败就会有第二次，他相信，莫千令现在恐怕连邵云都杀不了。 月光下，看着跑出邵氏公馆的莫千令，邵康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他知道，老水现在肯定恨自己入骨，他不让对方做的事情，对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做，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丝毫察觉不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以自己亲孙子为代价，能不能换回邵家的重生呢？ 邵康成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脸上的肌肉因扭曲而和皱纹交错，看上去阴森恐怖。 勒南华的车疯狂朝邵氏公馆奔去。 邵氏公馆外。 莫千令冷冷看着邵云，嘴一撇：“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 邵云一脸的憔悴，身上伤痕累累，衣衫破烂，堂堂邵氏大公子，曾经的警局人事科副科长竟然像条丧家犬。 邵云看了看莫千令，眼睛之中却神采熠熠：“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刀有多快。”说着，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根甩棍，抬手一按，棍子甩了出来。 莫千令冷哼一声，像头恶狼朝邵云扑了过去。 邵云手里的棍子狠狠朝莫千令的匕首砸了过去。 肖男想跟勒南华摊牌，可当她到达警局的时候，到意外发现了勒南华不在，办公室的门没锁，她刚想把门关上，透过窗户映进来的灯光正照在办公桌上，有一堆折起来的衣服。她推门而入，一眼看见了勒南华脱下来的制服。 猛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冲出警局，驾车朝邵氏公馆冲去。 肖男一直以为，勒南华肯定跟老水打过交道，而且，不只一次，他极有可能知道老水的真实身份。但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勒南华为什么会那么做。今天，离真正的老水已经很近了，勒南华极可能是去找老水。只是，他去找老水干什么呢？ 是去帮助对方逃脱吗？还是…… 肖男不敢往下想，一个警察系统的领导干部却和人贩子头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这件事在浔海市被揭露出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两分钟后，警局警笛响起，数辆警车开了出去。直奔邵氏公馆。 邵氏公馆外。 莫千令一刀捅向邵云，邵云的甩棍准确无误地挡住他的匕首，用力一绞，差点将他的匕首绞脱手。 莫千令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一个富家公子他都对付不了吗？ 他一发狠，身子高高跃起，一刀朝邵云的前胸捅了过去。 邵云身子一侧，抬手一棍狠狠砸在莫千令握刀的左手上，一把将他的匕首锁住。他是个左撇子。 莫千令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忽然，右手一抄，一把雪亮的匕首露了出来，猛地扎进邵云的肚子，用力一划，将他的肚子破开。 邵云痛得头上大汗直冒，伸手一把将他的右手按住，死死不放，脸上痛得表情扭曲。 “不错嘛，我的邵大公子，你的身手也算是可以的了，只是今天碰到了我。就算你倒霉，去死吧！”说着，左手刀抽离甩棍的夹子，飞快朝邵云的脖子划了过去。 邵云只得松手朝后躲，顿时，肚子上血流如注，肠子露出了一截。 他奋力用手托住肚子，一手握着甩棍，头上冷汗直冒。 “邵大公子，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放着好好的邵家大公子不当，学人做卧底，你活腻味了吧，知道当年的骆龙是怎么死的吗？”莫千令恶狠狠一刀再度朝邵云捅了过去。 邵云咬牙一甩棍狠狠朝他的脑袋砸了下去，完全不管对方的刀朝他捅了过来。 莫千令吓得一激灵，他马上要走了，可不想把命搭在这儿。闪身一脚朝邵云的肚子狠狠踹了过去。 邵云捂着肚子的手被他踹得一松，肠子又拉出一节。他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塞住肚子，拼命咬住一块破布，硬生生将肠子塞回了肚子里。 “来啊，来啊，你们这帮王八蛋，贩卖孩子，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身为人民警察，不会放过你们的。”邵云疯了一般朝莫千令扑了过去。 莫千令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邵云也是个狠角色。 邵云肚子上沽沽地往外冒血，身子却拼命朝莫千令扑去。 莫千令双眼圆瞪，双手双刀朝邵云的两只手斫了下去。 邵云不管不顾，一棍朝他的眼珠子砸了下去。吓得莫千令赶紧朝一旁闪去，邵云发疯似地朝他追了过去。 邵云不要命了。 自从他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也许哪一天，他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只希望他的死能为父亲和那该死的弟弟赎点罪孽。 既然不能亲自抓住老水，那就想尽一切办法把这幽灵留在这儿。 想到这儿，他仿佛忘记了疼痛，手里的甩棍一棍一棍朝莫千令砸去。 “来啊，来啊，你个王八蛋，来啊，你他妈来啊！你怎么不来啊！” 莫千令被邵云疯狂的举动给惊呆了，一时间，只顾左躲右闪。 邵云身上，那塞入身体的破衣服又被鲜血挤了出来。血流得更多了。他每走一步，血便跟着流一步。 他从来不曾忘记，他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不管做人事工作，还是做刑侦工作，他都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他邵云从来不曾忘记过！ 只是，他的血流得太多了。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第178章 勒南华的愤怒 眼见着邵云的意识出现模糊，莫千令眼中一亮，飞身扑了上去。 哪知，就在他刚刚提刀扑到，邵云猛地睁开双眼，一棍朝他的脸砸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传来。 莫千令脸上的人皮被砸下来一块，露出那张丑陋无比的半脸。 可他的刀也正插在邵云的胸口。 邵云的嘴里，鲜血不断涌出。 莫千令一拔刀，邵云的胸口也是鲜血喷射。他的身子晃了晃，终是没有倒下。他想起了在接受任务以前，勒南华跟他说的话，无论如何，一定要看到老水的脸。他看到了。 可惜啊，没办法告诉他了。 他的眼前，视线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一道人影飞快跑了出来。莫千令赶紧朝来人看去。 “邵云！王八蛋！”来人拔出手枪，朝莫千令连开两枪。 砰砰…… 莫千令躲开一枪，另一枪正打在他的右肩头，痛得他一声惨叫：“啊！” 勒南华赶到了。 他飞快跑到邵云身边，将他抱住。 “邵云，撑住，撑住啊，邵云！”勒南华大叫，伸手去给他止血，只是，他的伤口太大了。肚子已经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几截肠子都露了出来。他双手颤抖脱下衣服，给他包着。 “走，撑住啊，邵云，走，我带你去医院！”勒南华用力将邵云搀了起来。艰难地朝车子走去。 莫千令一见，飞快朝勒南华扑了过去，一刀朝他的后心扎去。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一辆红色的suv飞快冲来，人未到，那人抬手一枪朝莫千令射了出去。 砰地一声枪响，吓得莫千令赶紧朝一旁逃去。 肖男也赶到了。 勒南华终于把邵云抱进了车里。肖男刚一下车，便看到勒南华的车子飞快启动，朝外疯狂开去。 那是邵云！ 怎么回事？ 肖男不知道勒南华和邵云在干什么？可不管怎么说，邵云被莫千令追杀，这其中有蹊跷。 她飞快跳上车，追上了勒南华的车，朝医院驶去。 中途，勒南华在车上挂起了警笛，他不断对着车上的邵云喊道：“邵云，一定要撑住啊，一定要撑住啊，邵云，一定要撑住啊！虞婉华还等着你呢！” 邵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是啊，当年，他不敢勇敢地面对自己霸道的父亲，所以，虞婉华后来被逼嫁给了他。那时候的他就是个懦夫，今天，他不会再做懦夫了，他也是一名人民警察！ 当邵云被抬下车的时候，勒南华双手沾满了鲜血，他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邵云被送进了抢救室。 十五分钟以后，负责抢救的医生出来了。 “伤者不行了，你们谁是肖男，谁是肖男，他要见肖男！”医生大喊了起来。 “我是，医生，我是，我是……”肖男飞快跑了进去。 邵云气息已经很微弱了，看见肖男进来，竟然一下睁开了眼睛。 “肖队长！” “我在！”肖男现在分不清邵云究竟是敌是友，但她刚才把整个事情回顾了一遍，那天，邵云去第五人民医院，很可能不是去杀聂小婴的。还有，邵云怎么会那么愚蠢，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回家接受家产，原因只有一个，他想找出老水。 他不是内奸。 可跟勒南华又有什么关系呢？ “肖队长，别怪……勒局，我们……从……来没有出卖过同志，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信仰，当年在红旗下的誓言，我从来没忘记过。替我跟婉华说一声，我对不……对不起她。” “老水是……”邵云的嘴哆嗦了一下，双眼圆睁，瞬间不动了。 肖男终于明白了，邵云是准备帮她挖出真正的老水，回邵家继承遗产也不过是个幌子，或许，他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只是，如此拙劣的手法恐怕老水早就看穿了，所以，他的行动很早就应该暴露了，可他之所以一直坚持没有放弃，也许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份信仰。也是为了给他父亲和弟弟赎罪。 715案，骆龙的死，洪飞的死，在浔海市公安系统，一直是个耻辱。 这耻辱总要有人来洗去。 他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盯着已经没有呼吸的邵云，肖男多想告诉他，她已经派人去接虞婉华了，虞婉华已经在来的路上，再等等她吧！再等等她吧！可是…… “敬礼！”肖男一声大喊，向着眼睛没有合上的邵云敬礼。 不远处的楼道里，勒南华听到了肖男那一声大喊，仿佛听见了这世间最响亮的口号。 他望了急救中心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去。 他老了，不想把遗憾留给后人，他想给肖男他们留点像样的东西。 还有，他当年是犯了错，可这错误已经折磨他十五年了。十五年前，他错了一次，害死了骆龙，今天，邵云也死了。他们是多年轻的生命啊，是多好的同志。轮也该轮到他了。 勒南华驾驶自己的黑色帕萨特，像一匹发了疯的黑豹一般朝马路冲了出去。 邵氏公馆。 黑衣人看向莫千令，双眼一眯，如果不是明天要靠他拿证件，也许，他现在就会一刀宰了这个丑八怪。连个公子哥都对付不了，简直是废物都不如。他也没想到，邵云竟然是勒南华派来的。 现在，恐怕，勒南华要发疯了。当年，自己算计他一回，才让他乖乖听话了几次。可他心里非常清楚，一个能坐上浔海市公安系统一把手位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一直任人摆布的人，当年，他号称浔海之虎，真把他惹毛了，恐怕，自己要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先离开吧，找个地方躲一下，东西明天准时交给我。”黑衣人闪身走入黑暗之中。 莫千令心头一跳，第一次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还能把他怎么样吗？他又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可一想起老水刚才的话，还是顾不得身上的伤，飞快朝公馆外面跑去。 五分钟以后，浔海市所有的公安干警都走上街头开始对邵氏旗下的产业进行严查，一场针对邵氏的清理正式全面拉开。 如果说肖男组织的清查是为了查案，而勒南华的清查显然是为了严打犯罪。 这一天晚上，整个浔海市警笛长鸣。 三十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帕萨特疯狂撞开了邵氏公馆的铁门。 数百名警察，一千多名武警再次将邵氏公馆包围了。 邵氏公馆三号别墅内，邵康成冷静地看着这一切。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公安疯了一般朝他这儿跑来。他飞快按下手中的按钮，墙上，瞬间出现一个壁洞，他快速躲了进去。 下一刻，一个一模一样的邵康成从门背后走了出来。 第179章 再会幽灵 勒南华第一个冲进了三号别墅，看见邵康成，喊了一句：“邵先生，别来无恙啊！” 邵康成眉头一皱，眼皮跳了起来，“你是勒南华？” “搜！”勒南华一声令下，数名武警冲进了别墅，不是刑侦干警！？ 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武警瞬间冲进了屋内，邵康成刚想说话，勒南华眼神犀利地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摆，瞬间上来两个武警，将他控制住。 “勒南华，你想干什么？” “铐上！”过来两名警察，瞬间将邵康成铐上。 邵康成气得眼皮乱翻，一声大吼：“勒南华，你想干什么？这里是邵氏公馆，我是邵康成，邵氏集团现在由我负责。” “让他闭嘴！”勒南华一声令下，一名武警扬起枪托狠狠砸了下去。邵康成吓得赶紧将嘴闭上，眼睛恶狠狠瞪着勒南华，一句话也不敢说。 “把他带到车里去。”过来一名武警，将黑色头罩朝邵康成头上一戴，将他推出了屋子。 肖男为什么没来呢？邵康成心里一阵狐疑。勒南华这是疯了吗？ 浔海中医院，一辆红色的suv静静趴在暗处，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们都没说话。 正是肖男和陆佥。 虞婉华赶到医院的时候，等待她的是已经盖上白布的邵云的尸体。 肖男没有流眼泪，但她心里却很难受。做卧底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准，哪一天就会暴露，就会成为对手的眼中钉。罪犯最怕卧底，也最恨卧底，谁也不喜欢被背叛。 如果肖男没有猜错，邵云也是被人出卖的，但出卖他的肯定不是勒局，很可能是邵康成。因为，邵云最后去的地方，只有勒局和邵康成知道。她不明白邵康成那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邵康成的目标肯定不是莫千令。 可不管是谁，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同志不能白白牺牲，她肖男不会再等一个十五年，莫千令，她不会让他好过。 怎么杀的邵云，她今天会如数还回去。 真正的幽灵同样是个内心无比骄傲的人，所以，他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莫千令一定会来找小江鱼儿报仇。而且，肖男料定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小江鱼儿。 可他没机会了。 “要不，我来吧。”陆佥忍不住说了一声，肖男毕竟是715案的主办人，这种行为，无异于报私仇，将来追查起来的时候，很可能会落人口实。 肖男摇了摇头，死有轻有重，生也一样，活着的人有所为有所不为，邵云的死，她一定要有个交待。 抓捕邵康成，勒局一定不会让他走掉，而且，如果她没料错，老水要么早就跑了，要么就是在等莫千令，她要让他空欢喜一场，断了他的后路。让他从此连亡命天涯的机会都没有。莫千令身上很可能有老水要的东西。不然，依现在这种状况，老水不可能还能信任他。 黑夜深了。 肖男静静看着眼前的住院部，脑中却想着心事。 她已经请教过医生，六指有可能遗传，也就是说沐还清的父亲有可能也是六指。从秦晚霜和沐还清的dna鉴定结果来看，两人应该是母子关系，那他的父亲呢？ 沐还清绝对不是老水，那么，他的六指是遗传自谁呢？老乔有可能没弄错，只是，有六指的不只一个老水。 就在她正想着呢，忽然，不远处的住院部一个黑影闪了一下，快速朝楼梯口移动。 “你看着退路，别让他跑出去，我去拿人。”她飞快跳下车。 “小心点！”陆佥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肖男点点头，快速朝楼道跑了过去。 黑暗中，莫千令的动作很快，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杀了那个所谓的混蛋师弟，就是那个王八蛋把他的人生搞得一团糟。想到这儿，他飞快朝三楼跑去。 黑暗中，他就像个幽灵。 医院的灯光并不暗，楼道里的灯光映照得他的暗影拉得很长，就像有个怪物跟着他。莫千令小心翼翼来到三楼。 楼道里空空荡荡，夜深了。 他抬腿朝303缓缓走了过去。 风衣遮住了他的整个身子，也挡住了他的脸。 楼道里怎么会这么安静呢，一个人也没有，不对劲！ 莫千令猛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就跑。 可就在他刚刚一转身，一道声音冷冷出现在他身前：“怎么，这就想走了，不见见小江鱼儿吗？” 肖男闪身将他的去路挡住了。 莫千令双眼一眯，将风衣的帽子掀了下来，露出半张奇丑无比的脸，在灯光下看得更加的狰狞。 肖男也想清楚了，那天在钟三家，这家伙应该就是故弄玄虚，扰乱自己的视线。这种连畜牲都不如的东西，怎么可能给她传递信息。 莫千令双手垂立，一对双刀滑出袖子，握在手中。 肖男冷眼看着，右手伸了出来，一把警用匕首也握在手中。 莫千令也不答话，飞快朝肖男冲了过去。 肖男脚后跟用力，飞身高高跃起，一刀朝他的半张丑脸刺了过去。 莫千令双刀恶狠狠捅向肖男的前胸。肖男一闪身，转到他的身后，刀刺向对方的侧腰。莫千令身子一转，躲了过去。一闪身，站到了肖男的对面。 不得不说，莫千令的双刀确实很凶险。 肖男面无表情，今天晚上，邵云浑身鲜血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心中默默祷告：邵云在天之灵莫散，我肖男替你讨债来了！想到这儿，她刀如疾风，一刀朝对方的心口捅了过去。 莫千令吓得朝后一退，左右双刀猛刺肖男的双肋，把她的去路封死。 肖男右手刀挡住他的左手刀，可左手却空空如也，莫千令的刀很快，空手入白刃显然不行。 莫千令笑了。他的刀狠狠刺进肖男的左边肋骨。 就在莫千令嘴角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肖男的左手仿佛变戏法似地多了根甩棍，叮地一声，将他的右手刀锁住，随之一转，他的右手刀甩脱飞出。 被肖男甩出去数十米，掉入黑暗之中。 肖男依旧没说话，面无表情。 莫千令一见，气极败坏，左手刀举起来，朝肖男的小腹捅了过去。 当地一声，肖男右手刀将他的刀牢牢挡住。猛地，甩棍高高扬起，狠狠甩在他那半边丑脸之上。 “啊！”莫千令一声惨叫，半张丑脸被砸出一道血槽，痛得直跳脚。 啊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莫千令像一头恶狼朝肖男扑了过去。 第180章 他不是邵康成 肖男依旧是面无表情，闪过莫千令那畜生的一刀，左手甩棍再度狠狠甩出，一棍再度准确无误地砸在莫千令的半边丑脸之上。 这次，砸得更深，砸得莫千令满脸是血。 痛得莫千令一声声嗷嗷怪叫，肖男依旧面无表情。自己的战友，血不能白流。今天，她要让这该死的幽灵知道，血债从来都要血来偿！ 莫千令满嘴鲜血，像一条疯狗再度朝肖男扑了过去。 肖男再度让过他的刀，一棍再次砸他的半边丑脸之上。痛得莫千令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他半张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他双眼露出怨毒的神情，眼角余光朝外瞄去，见没有人，刚想朝后面跑，忽然，只见月光下，走廊的不远处，一个人影站在那儿，右手拎着一把手枪，正是陆佥。 他再朝楼下看去，只见还有两个人站在一楼，却是小江鱼儿和耿冲。莫千令心头狂跳。 中计了，钻进了肖男的圈套。 现在要走，恐怕不容易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肖男的刀到了，朝他的腹部狠狠捅了进去。莫千令伸刀格挡，肖男一个跟步，手中甩棍狠狠砸他的左手上，当地一声，将他的刀砸落，一刀捅进他的腹中。 扑哧一声，莫千令痛得一声惨叫，双手死死抓住肖男的手，一腿朝她的小腿踢了过去。 肖男一棍再度狠狠砸在他的半边脸上，莫千令痛得双手一撒，朝后退去。一道血箭飚出。 肖男一个跟步，再度甩棍高高扬起，狠狠又砸在莫千令的半脸之上。后者半张脸已经深可见骨。 莫千令终于害怕了。 “不……不……”还没等他叫出来，肖男一刀再度捅进他的腹中，伸手一划，将他的肚皮划开。 “啊！”莫千令痛得一阵痉挛，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肖男二话不说，扬起手中的甩棍狠狠朝他的头上和脸上砸了下去。 咚咚咚……为邵云，也为那些被老水和幽灵这帮王八蛋杀害和伤害的无辜的女孩们！ 在楼下不远处的小江鱼儿和耿冲看得心惊肉跳，二人谁也没出面制止，这样的人渣死一百次都不为过。而且，他们绝对相信，头儿肯定会有分寸，不会真的为了给邵云报仇动用私刑。仇要报，但头儿不会无缘无故把莫千令砸得跟头猪一样。 莫千令身上鲜血淋漓，他的肚子开了，肠子露了出来，可是出血并不多。他的头上，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说吧，老水在哪儿？”肖男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此时，在莫千令眼中，她就像个魔鬼。 她的声音将莫千令吓了一跳。 莫千令摇了摇头，肖男毫不迟疑，手中的甩棍朝他的半脸砸了下去。莫千令吓得双手捂头，浑身直哆嗦，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肖男的甩棍落下了，莫千令像杀猪似的哭喊了出来。 “邵康成，邵康成，邵康成……”莫千令一句又一句重复着。 肖男猛然一惊：邵康成是老水！？ 这时的莫千令应该不会撒谎。可这家伙太狡猾了。肖男再度拎起甩棍砸了下去。 “老水跟邵康成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在一起……”莫千令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被砸得七晕八素，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小江鱼儿和耿冲飞快跑了上来，耿冲冲上来，刚想铐人，被肖男一把推开，莫千令的左手中一道雪亮刀片划向他的咽喉。肖男一棍狠狠甩在他的脖子一侧。后者，被砸得侧身摔倒。昏死过去。 刚才，那家伙一直在扮可怜，当她没看出来，不过，他最后的话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真正的老水果然和邵康成在一起。 她相信，事到如今，莫千令肯定清楚，老水绝对不想放过他，所以，他故意露出一条消息，看肖男能不能抓住老水，如果抓住了。他可以再想办法逃脱。可如果他真和老水一起跑路，说不好，等到两人都安全了，老水就会想办法让他永远闭上嘴。 他们彼此太了解了。 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耿冲上前将莫千令铐上。小江鱼儿看了自己这曾经的师兄一眼，默然无语。 邵氏公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勒南华准备撤了，满城搜捕也没有发现邵凌风。 可接到了肖男的电话，勒南华却犹豫了，他来到了邵康成面前。肖男让他想办法拖延时间。她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邵先生，咱们有快十五年没见了吧？” “是啊，勒局那时候还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没想到，几年后就成为了市局一把手。” 二人似乎在拉家常，聊往事。 “邵先生应该还记得咱们当年的那一次见面吧，怎么样，你把老水交出来，咱们可以给邵氏留点东西。” “这算是交换吗？你们警察不是最讲求证据和公正的吗？这么做，恐怕你没办法跟上头交待吧。再说，你有什么真凭实据证明我知道老水在哪儿吗？” “邵云的死，是你一手导演的吧。我很奇怪，邵氏一家几乎死伤殆尽，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把家里的子孙都送去阴间，你好白发人送黑发人？” 勒南华毫不客气，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邵康成终于不说话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难道就是他想看到的吗？到现在，他还在维护老水，难道真的值吗？ 邵康成脸上阴晴不定，可勒南华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你知道邵云死的有多惨吗？他被幽灵，也就是莫千令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他虽然是个文职，但他把莫千令伤了。他是个真正的英雄！你们邵家，除了罪犯，就是你这样的怂包，孬种，只有邵云才算得上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邵康成身子抖得更厉害，他亲手把孙子送给别人杀，应该是天底下最狠心的爷爷吧！ 邵康成嘴唇哆嗦，眼皮乱跳，一颗心也扑嗵扑嗵跳个不停。 “其实，当年，你我都错了，我不该有那一己私欲，而你不该再把他留下来。如果你当时不那么做，如果你当时收手了，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肖男赶到了。 定定看了邵康成一眼，她才开口说话：“他不是邵康成。” 第181章 真正的老水出现 勒南华和一屋子的警察都愣住了，看向肖男，又看看邵康成。 邵康成露出一丝诧异，又露出一丝嘲讽。 “哦，肖队长，我倒想听听，我怎么个不是邵康成，我不是邵康成，我又是谁啊？”说着，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是邵凌风。”肖男语出惊人，“更准确地说，你是真正的老水。”肖男的话再度将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呵呵呵呵……”邵康成大声笑了出来。 肖男依旧看着他，看着他笑，也不说话，等他笑完。 见肖男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在看他表演，他眉头皱了皱，干笑了两声，看向肖男：“肖队长好丰富的想象力，我倒想听听，我为什么是邵凌风，而不是邵康成。” “从我第一次搜邵氏公馆开始，你就一直和邵康成呆在一起，因为你们多年在一起生活，所以，你对他的生活习惯和行为举止非常了解，所以，你模仿他一丁点问题都没有。” 邵康成又冷笑了两声。 “外人都以为，邵青云执掌邵氏，将邵氏做成这样一家跨国性质的商业集团，其实，这段时间，我们查过邵氏所有的账目，除了劳务公司和金融公司，邵氏集团其他的业务板块根本不盈利。而劳务公司是你们贩卖人口的幌子，金融公司为你们洗钱。” 肖男的话就像一道炸雷，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偌大的一个邵氏集团居然是一个空壳，这简直太骇人了！？ “准确地说，你们邵氏是靠人口贩卖起家，你就是具体的负责人。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你们发现这种买卖风险越来越大，于是，你们想洗白上岸，但你们内部出现了分歧。而邵康成又借助摩尼教在海外拢络钱财，于是，你们想把整个集团搬到海外。” 邵康成的身子不经意地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数年以前，你找到了摩尼教义，根据教义记载，只要复活重瞳尊者，就可以拥有更多的信徒和数不尽的财富，据说，还可以找到历代摩尼教主留下的法典和财宝。于是，你挖空心思寻找转世的摩尼教主，可你并没有找到。最后，你按照教义所说，找来了一个重瞳人，他的形象和摩尼教主非常相似，你打算用他来复活重瞳尊者。” “呵呵呵呵……肖队长编故事的能力还真是神奇，继续说下去。”邵康成忍不住拍了拍手掌，可一颗却扑嗵扑嗵跳了起来。 “但最后你发现，只有自己成为重瞳尊者，你才能拥有改变信徒想法的力量，所以，对于你来说，重瞳是关键，你要移植双瞳，把自己变成重瞳尊者。”肖男一句话将邵康成说的浑身一震，他眼睛不着痕迹地瞥了肖男一眼，眼中杀机一闪。 “可惜的是，你的计划一次又一次被我破坏了，所以，你着急了。姜清就是为你做手术的医生，而经小萌和虞婉华身上有罕见的熊猫血，正是重瞳尊者需要的，所以，你要用一个人的双瞳来换掉你的眼睛，再抽干经小萌和虞婉华身上的血，换到你的身上。因为不管是血液还是眼睛都需要跟身体适应，所以，姜清一直在为你做相关的实验，直到前段时间，他的实验基本成功了。”肖男停了下来。 邵康成的脸色变了变，可瞬间恢复了平静。 “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证据吗？怎么，你们警察破案，现在都变成了猜想吗？”他不屑的讥笑了一声。 肖男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在邵康成有面前晃了晃：“邵大教主，这字迹你不会不认识吧？” 邵康成一看，心头狂跳，那字迹是秦晚霜的。该死，他竟然忽视了她，那个臭婊子！ 她在自己身边呆得太久了，早就应该做掉。他心中懊悔不已。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沐还清应该是你的儿子吧，你叫幽灵去杀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虎毒不食子，老水确实连畜生都不如。 邵康成依旧没说一句话，他现在不能确定肖男手里的信到底是真是假，可如果是假的，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信息，看来，真是自己疏忽了。现在怎么办呢？这么多警察，自己怎么才能逃出去？ “怎么，邵先生，还想着怎么逃出去吗？”肖男的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将邵康成震得一愣。这女警还真是……他暗暗咬了咬牙。 “邵大教主，如果我没有猜错，真正的邵康成也在这间屋子里吧。”说完，肖男开始重又走进了那个挂有魔尼教图案的房间。她仔细打量着整个房间。 跟上次相比，东西几乎都没有动过，这个房间很明显有人来过，警察搜查也并没有把现场弄得太凌乱。 真的邵康成会藏在哪儿呢？ 房门外，邵康成的眼珠飞快转动。他不知道肖男是如何得知邵家这些秘辛的，也不能确定肖男手里到底掌握了哪些证据，所以，一时竟无法想应对的策略，现在，得尽快想办法脱身。 肖男走到床边，还是那张书桌，床头柜上的图案也没有动过。 真的邵康成才是摩尼教的教主，她刚才只不过撒了个小谎。 邵康成只能藏在这间屋子里，他会藏在哪儿呢？ “邵教主，请你把邵康成先生交出来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肖男朝着屋外喊了一声。 “有本事，你自己找吧，找出来，他就是你的。找不出来，他就是一具死尸。”屋外的邵康成冷冷笑了笑。 无论是地板还是墙壁，似乎都找不到破绽，肖男抬眼扫视整个房间。忽然，眼睛在那幅图案面前停了下来。 她迈步走了过去。 整个图案线条呈一团火焰的形状，但火焰又是由各种符文组成，密密麻麻，看不真切，而且，看得人头发晕。时间一久，肯定会出问题。 这邵康成到底被关在哪里呢？ 找不到邵康成就没法证实邵凌风的老水身份，就没办法给他定罪，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不行，还是得从邵凌风入手。 她转身走出房间。 就在她刚一转身，忽然，房间里传来两声轻微的木板敲击声。 第182章 聂小婴的愤怒 声音是从床头那块图案处传来的，肖男赶紧走到床头处，将耳朵贴了上去，这里，木板里又传来两声敲击的声音。 咚咚…… 肖男心头大喜，赶紧开始查找机关，真正的邵康成就在里面。只是，自己刚刚明明敲过了那块木板，为什么没发现呢？ 找了半天，肖男依旧没有找到开关，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伸手将整张床掀了起来，就在床板上的两头有两个黑色圆形小按钮，床板和床框都是黑色，那两个小按钮看似是装饰物，肖男伸手按了一下左边的按钮，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当她按下右边的按钮，忽然，头顶的天花却开了。一个人影正被绑在天花的暗格里。 肖男再次按下右边那个按钮，却没反应，她又伸手按下左边的按钮，只见天花上的人开始朝床头的位置移动，不一会儿，就滑到了床头的侧面，正在邵康成。 他的嘴被堵住了。 肖男赶紧喊了一句：“过来帮忙！”进来两名干警，同时，勒南华也进来了。而屋外那个邵康成脸上阴晴不定，继而，面如死灰。 真的邵康成终于得救了，老人热泪盈眶，差点没哭出来。对肖男感激涕零。 勒南华喜出望外，今天抓住了老水，也解救了邵康成，多年的心愿总算达成了，也可以告慰洪飞和骆龙的在天之灵了。 他命人将邵凌风押上车，并请邵康成跟他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勒局长，我能不能晚点再去，我被邵凌风关了很久，有些难受，我想先休息一下。年纪大了，我现在头晕脑涨，脑子有些不太清楚。” 勒南华略一犹豫，按说，趁热打铁，可邵康成都快八十岁的人，虽然身体看上去还不错，但毕竟年纪确实不小，经邵凌风这么一折腾，年轻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老人。 他点了点头。 肖男心中一动，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邵康成的身形一眼。 邵凌风跟邵康成的身形几乎一模一样。 为安全起见，肖男安排耿冲带人保护邵康成，自己则和勒南华坐上警车，打道回府。 她也没想到，抓捕行动会这么顺利。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所有的武警和刑警都撤出了邵氏公馆。 随着警察的撤离，邵氏公馆瞬间恢复了平静。为了不影响邵康成休息，耿冲和几名干警到了外屋。 就在肖男他们刚刚离开，忽然，一个黑影悄悄猫腰溜进邵氏公馆。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又一个黑影飞快从三号别墅出来，闪身朝外飞快跑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之前的那个黑影飞速跟了上去。 那黑影来到大路边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飞快朝常虹大道奔去。 而他后面的身影，却迟迟没有拦到车，显然，她可能没准备车辆。 出租车里，黑衣人声音低沉：“师傅，麻烦开快点，我赶时间。” “好。” “对了，您去哪儿？” “报恩福地墓园！” “啊？”司机吓得一激灵，大半夜的，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去墓地。司机有点发怵。 “放心吧，给你双倍的车钱，快开吧。” “嗳，好！”司机一听，只得脚下一踩油门，飞速冲了出去。 就在那辆出租车出去不到十秒钟，同样的位置，黑暗中冲出一辆黑色的轿车，飞快跟了上去。 终于，邵氏公馆门口，那黑衣人也打到了车。 “去哪儿？” “报恩福地墓园。” “啥？去墓地，不去不去，太晚了，那地方，最近老闹鬼。” “给你三倍的钱，赶快开。” “好，好吧。”司机一咬牙，车子飞快冲了出去。 她低着头，也不看司机。偶尔抬眼看一眼外面，一对妖异的重瞳闪现。 正是聂小婴。 今天，她很愤怒。因为，当年那个内奸竟然没有得到应有惩罚？她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正义和公理得不到伸张，而坏人却可以十几年一直逍遥法外，而且，还可以不断升职，成为市公安局的局长。 她真的想不明白啊！ 她无比的愤慨！！！ 如果没有人为她的龙哥主持公义，那么，她就自己来吧。本来以为，那个肖男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她也是个孬种！还不是一样拍那个人的马屁，什么浔海神探，什么侠警肖男，狗屁！ 她忍不住啐了一口，那司机一见忍不住想说一句，就朝后望了一眼，刚好，聂小婴抬眼朝他望去，一看见那妖异的重瞳，吓得司机魂飞魄散。赶紧将头转向前方。 头上的冷汗瞬间下来了。 自己这是大晚上遇见了鬼了！？一想起聂小婴要去的地方，心里更是直发毛，可又不敢多问，只求快点到达目的地，脚下一使劲，车子飞一般冲了出去。 报恩福地。 一栋废弃的宅子里，一个白衣人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她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可他还没来呢？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抬起双眼朝外看去。黑暗中，但见一对妖异的鲜红重瞳忽闪，如果有人在，一定会吓死过去。 她伸手轻轻托住腮帮子，一只纤细的手臂露了出来。雪白的手臂上支着一张绝美的脸，只是，那妖异的红瞳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脸惨白如纸，没有一丁点血色。黑夜中更加瘆人。 他为什么还不来呢？她都有些困了，这山林里不会有啥老虎、蛇之类的东西吧？ 一想到这儿，她忽然有些害怕，紧张地朝屋外看了看，伸手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将破旧的木门轻轻掩上。又轻轻走回刚才的地方坐下。 就在她刚刚坐下，忽然，一阵山风吹了过来，瞬间，将破旧的木门吹开。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 山脚下，暗丛中，停了一辆红色的suv。 “你说他们会来吗？” “都会来的，这里埋着洪飞，埋着骆龙，如果他们不来，就对不起今天下午和晚上的表演。” “是啊，这起案子也应该有个了结了。” “恐怕不容易，这案子太复杂了。而且，我估计，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结束。尤其是张春花的无头尸在南月湖堤行走这件事，我还是没办法相信摩尼教义所说的。” “我也不相信，可是，咱们现在暂时还拿不出更科学合理的解释，所以，只能暂时把这摩尼教义搬来用一下。等过段时间，咱们去一趟河南晋阳，寻访一下摩尼教的分支。” “我觉得，真正的老水肯定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张秋花也知道。” 他点了点头。 就在他刚想说什么，忽然，远处，一辆出租车飞速驶来，冲上了报恩福地的山道。 “走，跟上去。” 一切也该有个了结了。 或许，今晚，就会揭开所有的谜题。 第183章 隐藏中的大虎 黑影飞快朝山上移动，瞬间便到了墓地。 竟然是洪飞的墓前。 他静静地打量着四周，将所有可能的退路以及奔跑可能需要花费的时间计算在内，默默记在心里。 浔海市警局。 勒南华再度将制服脱了下来，将腰间的配枪摘了下来。走出办公室的门，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用了十多年的办公室，那张椅子啊，也陪了自己五六年了。他将门缓缓带上，身上，一袭风衣，缓缓走出警局。 他仿佛有些留恋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他十八岁从警，二十二进修，三十五岁升为刑警支队支队长，四十五岁成为浔海市公安系统一哥，曾经主持破获过无数的大案要案，可唯有两件案子让他始终也无法释怀，一是那318特大爆炸案，二便是这715案。 这两件案子，都是没有侦破的悬案，尤其后一件案子，成为他一生的污点，甚至，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他的噩梦。 当年，他被逼出卖了自己的同志，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残忍杀害。从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能原谅自己。 从那一刻起，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就是一名不合格的警察。 拿出钥匙，拉开车门，他一屁股坐了进去，黑色的帕萨特与黑夜融为一体，迅速冲入常虹大道。 今夜，他会让一切结束。 公墓中，黑衣人静静打量着四周。 那人还没来，看来，是准备把后路断了。 还是准备和自己同归于尽，他还没那个胆量吧？ 哼，不过一个懦夫而已。 想到这儿，他再度朝半山腰的那座废弃木屋望了一眼，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他。或许，今晚，是他最后一次呆在浔海市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证件，哼，莫千令想用证件诓住他，简直是做梦。 冬夜的风有阵阵的寒意，墓地的风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更让人不寒而栗。他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皮大衣，朝不远处的一个黑影摇了摇头。那里，一个人影藏在一片树丛背后，警惕地看向黑衣人的方向。 山风更大了，气温也低了许多，浔海的夜让人冷得直打哆嗦。 那家伙不会不敢来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还麻烦了。到时，邵氏恐怕一片叶子都留不下来。而且，邵家还要背负一世的骂名。看来，实在不行，只能让人把他做掉了。 想到这儿，他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终于，时针指向了十点，约定的时间到了。 他放眼扫去，哪里有半个人影，看来，他不敢来了。 这些年的富足和安怡，应该让他更留恋现在的生活吧！ 想到这儿，他转身离开洪飞的墓，朝山上走去。 就在他刚一转身，山下不远处，传来一道刹车的声音，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了下来。一个人影走出车子，飞快跑向墓地。 黑衣人抬眼一看，双眼一眯，来啦！ 只见不远处，一个风衣人飞快朝墓地奔来，黑衣人站在洪飞的墓碑前，眼睛紧紧盯着风衣人。 寒风中，风衣人跑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就来了墓地。 他忽然停了下来，缓缓朝洪飞的墓走去。 黑衣人黑巾蒙面，看不清表情，可双眼凶光毕露，看向风衣人。风衣人脚步坚定，眼睛也死死盯着黑衣人。 终于，他来到了黑衣人面前。 二人四目相对。 “老朋友，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啦，你再不来，我就走啦！”黑衣人声音沙哑，语气之中满是不屑。 “少废话，她在哪儿，把人带来，东西就交给你。”风衣人看向黑衣人，语气不善。 “你还是这样性急，还是这样性如烈火，我说你的脾气得改改，都是堂堂公安系统的一把手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可不是件好事。”黑衣人胸有成竹。 “再不把她交出来，你就等着邵家成为绝户吧！”说完，风衣人转身就走。他不能再让对方掌握主动权。 “交人可以，你总得让我看到东西吧。”黑衣人双眼闪烁，听不出话里的真假。 “哼！”风衣人伸手取下手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u盘，扬了扬。 看到那u盘上的白银吊缀，黑衣人双眼一眯，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心头狂喜。那吊缀没办法做假，而u盘在当年是十分稀少的，而他把吊缀和u盘连在了一起，所以，这东西，短时间内没办法做假。 看来，是自己要的东西了。 “人呐！”风衣人一声大吼。 “在山上，你看见那座木屋没有，她就在那里。”黑衣人说着，伸手朝半山腰指了指。 风衣人脸色大变。 “你耍我，当我是白痴，这么远，我怎么确认是不是她。” “哼，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现在叫人带她下来。你把u盘放在第三块墓碑上。”说着，黑衣人指了距离自己大约五十米不到的一块墓碑，那块碑离风衣人也大约只有五十米。 可风衣人没动。 “快放吧，否则，我没时间了。”黑衣人不满地叫了起来。 “哼。”风衣人一声冷哼，这才缓缓走了过去，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墓碑上。又走回原地。 “邵兵，通知人带她下来。”说着，黑衣人朝黑暗中的人影喊了一句。 “是。”那人应了一声。紧接着，一个人影飞快走了出来。 风衣人双眼一跳，借着月光，那人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嘴角，看上去，面目狰狞。 果然又是他。 黑暗中，两个人躲在草丛中，她忍不住紧紧捏了一下旁边的人的手指。他也忍不住回捏了一下。看身影，这人就是那天在东郊老宅现身的人，而且，他应该还是那天那个所谓的清洁工，事后，肖男派人去查过，根本就没有那样一个人。是对方在给她故布疑阵。 一直以来，她就怀疑，暗中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现身，看来，就是远处那个刀疤脸。 就在那人现身的时候，突然，黑衣人飞快朝放u盘的墓碑跑去。 风衣人一见，也飞身跑去，可就在他刚一动，一道雪亮的刀光自刀疤脸邵兵的身上飞快射来。直奔风衣人的后心，吓得他赶紧朝一旁一躲。 就在这一躲之际，黑衣人伸手一把将带有吊缀的u盘抢在了手里。 “哈哈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 “勒南华，亏你还是浔海之虎，还是浔海市公安局一把手，我呸！还不是数次栽在我手里，怎么样，想扳倒我邵氏，没那么容易。” 风衣人一把掀下帽子，一张冷冰冰的脸露了出来，正是勒南华。 第184章 老将血未冷 草丛中的肖男和陆佥惊呆了，真的是勒局，真的是他，他真的是内奸，那个隐藏最深的内奸！两人的手不禁紧紧地握在一起。 手都轻轻抖了起来。 “勒南华，你说你当个局长，还不是一样的失败。当年你厚颜无耻，为了活命，出卖自己的下属，今天，为了你所谓的战友，你又出卖肖男，你还活着干吗？你干脆去死吧！哈哈哈哈哈……”黑衣人继续仰天大笑。 此刻的勒南华脸皮抖动，神情却异常地平静，既没有激动，也没有露出后悔之色。 只见他缓缓脱下风衣，露出一身的短装，他缓缓自腰间抽出锈迹斑驳的匕首，身子仿佛一张弓一般，弯了下去。 黑衣人脸色一变。 不远处，刀疤脸邵兵已经赶到了两人中间。 “水哥，您先走，我来对付他。”邵兵冷冷开口。 黑衣人没动。 “走吧，水哥，一个老东西而已。当年，他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您放心吧。”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带勾的短刀。 放心，他当然放心，姓勒的在机场劫人那天应该中了两枪，还没好呢吧！？黑衣人暗暗笑道。 勒南华盯着那把带勾的短刀，双眼一缩，眼皮再度跳了一下。吴钩，又是那把吴钩。 “老东西，你老了，也学人报仇吗？你手里那把匕首是当年那个叫骆龙的警察的吧，当年，你败在我手里，后来，你还出卖了那个警察，我都瞧不起你，来吧，你个老东西！”说完，邵兵仿佛一匹疯狼，朝勒南华冲了出去。 “骆龙，别走太快，老师给你报仇来啦！”勒南华仿佛一头发疯的老虎，朝邵兵一冲而去。 嘭……邵兵做梦也没想到，勒南华跟他硬拼了一刀。 勒南华的刀毫无预兆地捅进了邵兵的肚子，而邵兵的刀也狠狠刺进了他的身体。勒南华根本没有躲闪。 “怎么样，小子，咱们再来啊！”说完，勒南华一刀拔了出来，身体后撤，一道血箭自他身上飚了出来。他身子晃了一下，肚子上一块肉被吴钩的倒勾带出来。 邵兵双眼一眯，显然没想到，勒南华上来就准备跟他拼命。 黑衣人一见，眉头再皱，闪身，就朝山上跑去。 可刚跑出去不足五十米，就在草丛中的肖男和陆佥要站起来之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怪叫，一个黑影飞快从右侧朝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吓得赶紧朝一旁一躲，黑影扑了个空。 黑衣人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断刺。 黑影伸手取下头罩，笼了笼一头乌黑的秀发，只见一对妖异的重瞳露了出来。 竟然是聂小婴。 黑衣人双眼凶光再度一闪，声音沙哑地响了起来：“怎么，你也来凑热闹？又多一个送死的。” 聂小婴看向黑衣人，眼皮乱跳：“老东西，今天你哪儿也去不了，当年你怎么对龙哥的，今天，我会十倍还给你，我要一刀一刀把你千刀万刮，我要把你的皮一块一块活剥下来！”聂小婴声嘶厉吼，就像厉鬼在吼叫。 黑暗之中，她的双瞳显得更加可怕。 黑衣人一声冷哼：“是吗？当年，我那么信任他，他还是背叛我，你也不过是个万人骑的婊子而已，真以为，骆龙是真心待你吗？他不过想利用你逃跑而已。” 聂小婴气得疯了一般朝黑衣人扑了过去，当年，骆龙从魔窟中把她救出来，当然不是为了利用她逃跑。而是为了帮助她找到她的家人，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的家人竟然因为她是双瞳而不要她，把她当成妖怪。 从那一刻起，她就死心了，一心想跟着骆龙，直到那天，她听见勒南华出卖他，直到那天，她在远处亲眼看着他被人活活折磨至死。 黑衣人一脚飞去，聂小婴闪身躲开了，右脚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踢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她一个精神病人，每晚在房间里练习截拳道。因为没人指导，她练走了样，可她觉得，杀人应该没问题。 聂小婴的动作飞快，踢的正是黑衣人的小腿胫骨。后者，吓得赶紧一缩腿，那地方被人踢上，谁也受不了。 勒南华一刀刺向邵兵的胸口，邵兵侧身一让，一刀再度捅向勒南华的小腹。 勒南华不闪不避，仅仅只是把身子侧了侧，吴钩一下子捅在勒南华的侧腹。他伸手一把抓住邵兵的手，右手刀飞快地捅进邵兵的胸口，刀子依旧不不断朝捅。当年，正是这把吴钩砍下了骆龙的手和脚。 “小龙啊，老师给你报仇来了，你别走太快啊！”老人仿佛疯了似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手里的刀狠狠朝邵兵的肚子里疯狂捅，仿佛一定要把对方的肚子捅穿。 认也没留意，一个人影飞快朝山上跑了上去。方向正是那座小木屋。 聂小婴的经验毕竟太少了，一个不留意，被黑衣人一下刺在小腹上，拔出来的刺带起一道血箭。 勒南华的刀在邵兵的肚子里一阵绞动，邵兵的刀在勒南华的小腹中一阵翻动，两人痛得满头大汗。 勒南华的嘴里依旧不停叫着，仿佛今天，他只有用鲜血才洗涮当年的耻辱，他多想跟大家说，当年，不是他心甘情愿要出卖骆龙，而是……可今天说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骆龙死时的惨状仿佛就在眼前。 “小龙啊，别走太快啊，老师给你报仇啦！”为了报仇，他每天坚持锻炼，坚持和年轻人一样出操，就是为了这一天，能手刃仇人。他的耻辱，唯了血才能洗得清。 他刀拔出来又捅进去，而邵兵的刀也是拔出来又捅进去，两个人仿佛疯了一般互残。 草丛中的肖男一阵焦急，眼看着陆佥朝木屋跑去的方向。自己出不出来，恐怕，勒局要够呛了。黑衣人一眼瞄到了陆佥的身影，暗叫不好。一拳狠狠砸在聂小婴的身上。 他随手一甩，断刺飞快朝陆佥的后背射了过去。 “陆佥，小心身后！”肖男终于忍不住喊出来了。她飞身朝陆佥的方向跑去，断刺太快了，已经射到了，她一个飞身，将陆佥扑倒在地上。就势一滚，躲过飞刺。 飞刺叮地一声钉入一棵大树。 黑衣人一见，心头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肖男怎么会这么快发现他掉了包，难道警局里那个人这么快被发现了吗？ 他根本想不到，肖男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从来没把警局里的那个人当成他。一直在守株待兔，等他上钩。 “你快走，记住，一定要把那个人带走。我来拦住他。”说完，肖男抬手把腰间的枪拔了出来。 “不许动，再动我开枪了。”抬手对准了黑衣人。 黑衣人眼皮一跳，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聂小婴又扑了过来。 肖男果断朝黑衣人开了一枪，可黑衣人飞快朝扑过来的聂小婴撞了过去。 聂小婴被撞得飞快朝子弹撞了过去。 第185章 欠债还债 欠命还命 就在聂小婴就要被子弹击中，忽然，一旁的草丛中，又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一把将聂小婴拉开。当地一声响，子弹正击在她手中的断刀上。 肖男一看，正是张秋花。 张秋花右手一顺，看向黑衣人的眼神充满了怒火，仿佛一头下山的猛虎朝黑衣人扑了过去。 黑衣人一声冷哼，右手屈指成爪，竟然一把将张秋花的断刀抓住。 “小心！”肖男话音刚落，只见咔崩一声响，张秋花的断刀被黑衣人五指捏断。 鹰爪功。 为避免再伤及无辜，肖男将枪别在腰间，伸手取出警用匕首，可转头一看，借着月光，勒南华和邵兵已经是满身的血污。她飞身朝邵兵扑了过去，一腿狠狠朝邵兵的脖子踢了过去。 正在跟勒南华缠斗的邵兵显然没有意识到突然飞扑过来的肖男，而且，肖男的动作太快了，一脚踢在他的后脖子处，瞬间，将他踢晕了过去。 “勒局！”肖男一声大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勒南华是否一定就是内奸，现在，她不能不管。 勒南华身上血流如注，看向肖男，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肖男赶紧脱下外套把他的身体围住，将涌血的地方给勒住。 勒南华摇了摇头，肖男定晴一看，脸色巨变，只见勒南华一张脸惨白，浑身上下，有很多的刀伤，刚才，他与邵兵拼了恐怕不下十几刀。 肖男的手一阵哆嗦。 勒南华的身子晃了几下，险些摔倒。肖男一把将他扶着坐下，今晚，她无论如何不能让老水走脱。 “你们让开！”肖男一声大喝，可聂小婴和张秋花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肖男根本找不到开枪的机会，如果一个不慎，就会出现刚才的局面。 有了张秋花的加入，黑衣人明显有些被动，但他的身手依旧很灵活，而且，招式毒辣。 他练的应该是鹰爪功，而且，功力不浅。 张秋花的右肩头被黑衣人的五指抓烂，而聂小婴的右臂也被抓断。 肖男一看，再不加入，恐怕，两人都够呛。 肖男飞身抢了过去，就在此时，聂小婴被黑衣人一爪抓在肚子上，竟然被他生生抓下一块皮肉，痛得聂小婴一声惨叫。 肖男一刀狠狠劈向黑衣人的五指，五指再硬，总硬不过她的匕首吧。可她想错了。黑衣人屈指把他的匕首弹开。化爪为拳，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黑衣人的动作太快了，即便面对肖男和张秋花，也丝毫不落下风。 肖男早就猜到，老水可能是个武术大家。 果然，下一刻，他就使出了沾衣十八跌的招式。张秋花一个没注意，被他拿住手腕，只听咔察一声响，她的腕子被生生捏断。 痛得张秋花一声冷哼，可她依然没退下，左手继续攻向黑衣人。 肖男脚下不停，刚中带柔，左牵右引，将黑衣人的招式化开，一刀再度刺向对方的小肚子。黑衣人一声冷哼，猛然一挑肘，身子飞快朝肖男撞了过去。 顶心肘！ 八极拳的顶心肘！ 肖男飞快侧身，可对方猛地收肘露肩，狠狠朝肖男撞了过去。 贴山靠！ 咚地一声，肖男被黑衣人撞飞出去。 张秋花赶紧一脚蹬向黑衣人的后背，可黑衣人就像身后长了眼睛，飞快一转身，将她的脚避开。 一转转到她的身后，一抬手，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钢刺，瞬间朝她的后心刺了下去。 此时，肖男的匕首也到了黑衣人的身后，他赶紧一闪身跳开。钢刺改刺肖男的侧腰。 肖男抬手一挡，当地一声，钢刺被挡住。 紧接着，她脚下用力，一脚踢向对方的小胫骨。黑衣人眉头一皱，赶紧腿后撤。 肖男心急如焚，她必须尽快解决战斗，勒南华的伤支持不了多久了。而且，聂小婴也支持不了多久。 想到这儿，她左手猛地一甩，一把甩棍出现，狠狠砸向黑衣人的右手。 黑衣人手朝后撤，哪知，肖男手中棍抬手一掀，黑衣人脸上的黑巾掉了下来 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黑暗中，那张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正是邵康成。 肖男丝毫不意外，只有张秋花一脸的震惊。 每一个看见过老水的脸的人都死了，所以，莫千令是最后一个，可老水做梦也不会想到，还有一个人看过他的脸，那就是邵云。 为了找出真正的老水，他进入邵氏卧底，在见老水以前就戴了一付特制的x光隐形眼镜，去掉黑巾后的容貌正是老水，他在临死前一刻，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肖男。 老水平时让邵凌风假扮成他，而他自己就是真正的老水。 此刻，张秋花仿佛发疯了似的，一声狂吼：“老东西，还我全家的命来！”说完，疯了一般朝老水撞了过去。 老水伸手一抓，猛地，左手竟然出现一把手枪，朝肖男一枪打了出去。同时，右手刺迎向张秋花。 此时，肖男和张秋花距离老水都非常近。 张秋花一把推开肖男，替她挡下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砰地一声，子弹射进了她的胸口。 肖男整个人都惊呆了，不管怎么说，她是洪飞的女儿，是洪飞最后的骨血。 她一把将张秋花抱住：“张秋花，张秋花，张秋花……” 张秋花嘴里血如喷泉，不断朝外涌，很显然，那一枪伤了肺。 “肖……肖……肖队，你是好样的，替我们报仇啊！”说完，双眼圆睁，气息皆无。 “张秋花……张……”肖男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张秋花会替她挡子弹。 为什么好人总没有好报呢？十五年前的洪飞是如此，骆龙是如此，今天的张秀娥、张春花、张秋花皆是如此，肖男忽然有些恨这该死的世道，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人牺牲呢？ “为什么？”肖男抱着张秋花的尸体，忍不住一声狂吼，不远处，老水正朝山上飞快跑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肖男抬起手枪，疯狂朝老水身前开了数枪，将老水吓得赶紧退了回去。 他阴冷着脸，转向肖男，声音阴恻恻道：“你以为，凭你能拦得住我吗？” “是吗？那就试试吧，看看鹿死谁手！”欠债还债，欠命还命，这贼老天总该睁睁眼吧！ 肖男手持匕首，疯狂扑去。 老水露出狡猾的一瞥，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飞快射向肖男。 第186章 他是你的父亲 肖男闪身避过，可第二枪又到了。 老水连开四枪，都没有打中肖男，气得伸手一甩，将手枪扔在地上，飞快朝肖男扑了过去。 肖男手拎匕首冲了上去。 当地一声响，二人互了换了一刀。 肖男的刀瞬间转到了老水的身后，朝他的后心扎去。 老水一闪身，手中钢刺扎向肖男的后脖颈。肖男赶紧一低头，老水中指、食指成爪，狠狠戳向肖男的腹部。 咚地一声响，老水的手指一疼，原来，肖男带了护具。 在搜查邵氏公馆的时候，肖男在邵康成的房间搜出来两个很沉的瓷坛子，上面有很重的抓痕，一看就是练指力用的，所以，肖男判断，凶手很可能指力惊人，因此，一直将护具戴在身上。 老水一见，气不打一处来，飞快朝肖男二目捅去。肖男一扭头，手中匕首切向对方的双指。 老水一声冷哼，右手钢刺扎向肖男的心口。 肖男抬手一挡。 当地一声。 老水左手猛地一记寸拳撞在肖男的肚子上。 咚地一声，肖男痛得差点没趴下，正在老水得意呢，忽然，肖男一记撩阴腿狠狠踢在老水的档部。 “啊！”老水一蹦三尺高，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刑警队长，会使用这种招术。 哪知，肖男一刀朝他的右手腕扎了下去。很显然，肖男看出来，这老水的右手有问题，只能拿钢刺，很可能受过伤。 老水一声冷哼，抬手钢刺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朝老水扑了过去。 肖男一见，眉头紧皱，正是聂小婴。 就在聂小婴正要扑到的时候，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尖叫之声。 “啊，你们别打了！”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不远处，在她身边，正是陆佥。 那女子面容绝美，可一对妖异的血红双瞳正看向老水和肖男。 而当聂小婴转过身，整个人都呆住了。 红瞳白衣女子也是浑身一震，呆呆看向聂小婴。 她们都是重瞳。 老水飞身就想朝红瞳白衣女孩奔去，陆佥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了他。而远处，也开始响起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警笛声。 警察要来了。不过，应该还很远。 聂小婴看着白衣女孩说不出话来，她猛地看向勒南华，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骆龙会死，明白了勒南华为什么会出卖骆龙，而骆龙死前竟然一丁点都不恨他。 骆龙救她出魔窟的第二年，她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那一天，她借着各种借口把他留在了屋里。之后，她发现，她怀孕了。 可骆龙担心老水的报复，就让她离开，并让她把孩子打掉，可她没有。她舍不得。他是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她想，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会像他一样优秀，像他一样勇敢，所以，她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了。 可她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孩子。 孩子生下来不久，就被老水的人抢走了。 她偷偷想办法把消息告诉了骆龙，骆龙当时说，他请了一个他曾经的老师帮忙，帮忙夺回他们的孩子。 那个人应该就是勒南华。奄奄一息的勒南华看向那白衣胜雪的女孩，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没有人知道，在骆龙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拉住勒南华的手，朝他狠狠吐了一口血水，却在他手心里偷偷写下了“女儿”两个字。 所以，女儿是骆龙死前唯一的牵挂，也是他死后放不下的人。 老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女孩很漂亮，可她的眼睛既是血红又是双瞳，注定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所以，这些年，她一直被老水囚禁着。 白衣红瞳女孩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劲，不禁冲聂小婴问了一句：“你是谁？” “你的心口有没有一颗红痣？”聂小婴也问了一句。 白衣红瞳女孩下意识捂了一下心口，犹豫地点了点头。 聂小婴一下没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继而，大声哭了出来。 她一声嘶吼：“孩子，我是你妈妈，我是你的妈妈呀，你叫骆思龙，你叫骆思龙，我是你的妈妈呀……”聂小婴哭得声嘶力竭，可却不敢靠近白衣红瞳女孩。 “骆……思……龙？”女孩喃喃自语。 “你骗人，我不姓骆，我姓邵，我叫邵小菲。你们放过我的爷爷！”说着，冲着肖男喊道。 “孩子，你是骆龙的女儿，你的爸爸是名警察，他叫骆龙，他叫骆龙啊！”聂小婴哭喊着，嘶吼着，神情悲愤。 聂小婴用杀人的眼光看向老水，知道女儿没死，她的心愿也了了。想来，有肖男这样的人在，一定会好好安置她的女儿，她太累了。真想歇歇啊！ 肖男也没想到，事情一下陡转直下，这白衣红瞳少女竟然是骆龙的女儿。 “陆佥，保护好她。” “放心吧。”陆佥回了她一句。警笛声更响了。 老水看向白衣少女，脸上阴晴不定，再度朝四周扫视了一眼，猛地朝一旁窜了出去。 陆佥抬手一枪，将他逼了回来。 “老东西，现在还想走吗？晚了！”肖男一起大喝，黑夜中她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将老水震得心头微微一颤。 “是吗？那咱们走着瞧。”说完，他猛然一抬手，手里竟然又多了一把手枪，抬手一枪朝聂小婴射了过去。只要杀了这个女人，他才能重新获得白衣女孩的信任。 “不，别杀她！”白衣红瞳少女显然很矛盾，一时，无法分辨事情的真假，可聂小婴准确地说出了她身上的那颗红痣。不过，老水从小就教她，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轻易相信，尤其是在极端的情况下。 这女人会不会是在撒谎？ 为了博得她的同情。 是不是知道，她拥有那种神秘的力量？ 水爷爷说过，要想不被别人骗，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杀死那个骗她的人。 她冲着老水喊了一句：“我来！”飞快走到老水身边，夺下他的手枪，朝聂小婴瞄准过去。 肖男一颗心扑扑直跳，当年，勒南华出卖骆龙，师生相残，今天，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母女相残的事情再发生了。 就在她正想呢，白衣女孩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板机。 砰…… 第187章 人世间总有你要的温暖 肖男怎么也不会想到，白衣少女会如此果决地开枪，她纵身朝聂小婴扑了过去，可陆佥比她更快，张开双臂挡在了她前面。 砰地一声枪响…… “哈哈哈哈哈……”身后的老水已经仰天大笑，人世间最好看的莫过于亲人之间的残杀，十五年前是如此，今天还是如此，他当真是痛快极了！ 黑夜中，他的脸笑得无比狰狞，就像一头恶鬼！ 就在他正笑着呢，忽然，白衣少女飞速掉转枪头，朝他连开数枪。 砰砰砰砰…… 白衣少女离他太近了，他根本来不及躲，第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肩胛骨，紧接接，第二颗子弹穿过他的胸口，第三颗穿过他的心口，第四颗…… 足足六发子弹，全部射进他的身体里，他的心口被射成了马蜂窝。 “你……”老水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衣少女，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一个他亲手教了十五年的人竟然在最后一刻给了他最致命的一枪。 老水的尸体缓缓仰面栽倒。 白衣少女猛地抛下手中的枪，朝勒南华奔了过去，一声惨叫：“勒爷爷！” 勒南华依旧笑着，脸上的笑意很浓，只是，他不再动了。 扑过去的少女骆思龙整个人都慌了，她不顾一切想抱起勒南华的身体，可她抱不动，肖男赶了过来，伸手一探勒南华的鼻息，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快六十岁的老人，这个当了一辈子警察的老人，这个背负了半世内奸骂名的老人，他走了。他的离开，或许将震动整个浔海市警界，甚至，整个赣江省，可能，京都也会关注。 可就在她刚看着勒南华发呆呢，一旁的陆佥却一声惊叫：“他还活着。快！” 肖男赶紧胡乱擦了一把眼泪，配合陆佥施救。 …… 肖男隐隐猜到了，那几天勒南华离开周子安的视线，就是要把骆思龙救出来了，而且，老人说服了骆思龙，让她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也许更早一些时候，他已经接触到了骆思龙。就在刚才，骆思龙一到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朝勒南华扫了一眼，眼神之中很明显写满了希翼和紧张。 所以，肖男猜到，骆思龙很可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她也接受了勒南华的建议，一起将老水绳之以法。 可惜，勒南华内心负疚感太重，一直不肯原谅自己，当年，对骆龙的出卖。其实，肖男也想到了，勒南华很可能告诉了骆龙，出卖骆龙这个决定，很可能是骆龙自己做的。他让勒南华出卖自己，以保全聂小婴和自己的女儿。 当年，老水抓了两人做人质。聂小婴也是他救出来的。后来，他还故意将他关在精神病院。为的就是有一天，好告诉她，骆思龙的存在。 肖男也是昨天晚上，看到了邵云交给勒南华的那份资料才得知，骆龙当年的死，是他自己决定的。用他的命换妻子和女儿的命，他死得其所。 而这一切，却要让勒局来背，肖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宿命。可这个案子到了今天，除了那个南月湖堤行走的张春花，她相信，其他的谜题都将解开了。 沐还清是邵康成的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邵康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牲，用自己的儿子迷惑警方。如果肖男没猜错，沐还清的六趾是遗传自他。果然，当肖男脱去老水的右脚上的鞋子，清晰的六个脚趾露了出来。老乔也没有错。 而在晚上搜查邵氏公馆的时候，邵康成以为他没有暴露，肖男为了找到骆思龙，只得佯装把假的老水，也就是邵凌风抓走，而后，邵康成利用需要短暂休息的时间，很快把准备好的另一个假邵康成送了出来。自己则偷偷来洪飞的墓地与勒南华交换信息。 自始至终，老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邵云并不是一个软骨头，而一个彻头彻尾的硬骨头，他不但利用几天的时间，搞到了当年骆龙藏在老水身边的那份老水犯罪的资料，而且，还将其交给了勒南华。所以，今晚，他是约了勒南华来用骆思龙做交易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勒南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是没打算活着走出墓地。 勒南华既是为自己当年确实出卖了骆龙，而愧疚，同时，又因为自己当时没能救下骆龙而觉得自己无能，而懊悔。可能，他还后悔，当初不应该答应骆龙的要求，出卖他。他去老水那儿，应该是想着要救走骆龙，可惜没成功。这也是骆龙当时在资料里特意留了一份，说明了勒南华出卖他，是他自己要求的。 可不管怎么说，勒南华确实出卖了他。 不远处，警笛声大作，随之，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大批警察赶到了。 就在所有人将众人包围，有两名警察去抬张秋花之时，突然，她的眼皮动了一下。 “快来人，快来人呐，这人好像还活着。” 肖男一下冲了过去，张秋花竟然开口说话了：“肖队，我的心脏在右侧。”一句话，肖男笑了，眼泪也蹦了出来。 是啊，洪飞的女儿哪有那么容易死的，不管张秋花接下来是要面临什么刑罚，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而且，她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张秋花帮忙解答。 聂小婴母女重逢，可当警察看到那一对母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别过头去，尤其，在面对白衣胜雪的少女骆思龙那对红色的重瞳时，很多人确实不适应。 好在，二人本来就习惯了。 骆思龙那一枪既没打中陆佥，也没打中聂小婴，可她射向老水的那几枪却很准。肖男不禁瞄了白衣少女一眼。 也许是因为距离的原因吧，毕竟当时骆思龙距离老水确实很近。肖男这么想着，跟随大伙一起朝山下走去。 警笛声在墓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回家的路。 肖男与陆佥坐在车里，驾车的是陆佥。把路交给他，肖男很放心。 “刚才谢谢你！”陆佥那拼了命地一扑，把她挡在身后，说心里话，当时她心里真的感动了。当时，她真想扑进他怀里。 有多少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可以坦然处之，有多少人真的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愿意为别人挡下子弹，她见惯了生死离别，见多了人性的狡诈与贪婪，反而非常清楚，这种发乎自然的动作，却恰恰是人内心最真诚的体现。 “那个，我问一下，就只是说声谢谢吗？”陆佥忍不住一时好奇。 “那你想怎么着？”肖男不禁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不会也开始油嘴滑舌吧，有一个小江鱼儿，还有一个周子安，还不够吗？ 可看在陆佥眼里，肖男那一瞥，却是风情万种。 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有些生气，肖男不禁又补了一句：“先欠着，以后再说。开车吧，我的老司机！”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另一辆车上，骆思龙紧张地打量着对面两个警察，手紧紧攥着妈妈聂小婴的手，两名警察有些面面相觑。 忽然，骆思龙抬起头，一对鲜红的重瞳射向其中一名警察。 第188章 帮助张秋花的那个人是他 骆思龙和聂小婴消失了。 母女二人打晕了两名警察，在下山的时候就溜掉了。 肖男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更小心一些。 只是，聂小婴受了那么重的伤，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还有，她没想明白，母女二人好不容易报了大仇，为什么要走呢？ 除非，她们身上还有什么秘密。还有一点，她们很可能怕会成为其他人观赏的怪物，或者，可能担心有人想弄清楚她们身上重瞳的秘密。毕竟，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现象。 而且，关于重瞳的说法，版本太多了。 接下来，肖男还要弄清楚几件事。 盲和尚慧吾，也就是张秀娥是如何两次从自己手里逃脱的，还有，那天晚上，警局戒严，是谁帮助张秋花进入警局杀人，又帮她逃出去的？ 其实，早在数日前，她已经开始暗中调查了。 盲和尚能两次从警察手里逃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警察队伍里有人帮他。 一开始，肖男以为是风衣人，但现在来看，并不是勒局。 也不是邵云。 那会是谁呢？ 肖男怀疑，帮助张秀娥逃走和协助张秋花杀人逃跑的是同一个人，就算张秋花醒过来，从她那儿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依她的脾气，她肯定不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肖男把两次参与抓捕行动的警察名单进行了对比，发现有两个人很可疑，两次都是抓了人，并没有押送，一个是赵志，一个是白小海。 这两个人是同一批进入的浔海市警局。可在戒严的那天晚上，只有白小海在警局，赵志出差了，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白小海了。 当天晚上，她就把张秋花受伤被抓的消息放出去了，凌晨三点，肖男静静等在病房内。 足足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一个白大褂推着一个送药车缓缓走入张秋花的病房。 白大褂朝四下看了看，两名警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病床上，被窝里鼓鼓的，他悄悄走了过去。 就在他刚一掀被子，一把枪顶上他的脑袋，他瞬间大惊。 “别动，白小海！”肖男一把将来人的面罩扯掉，脸色瞬间巨变，竟然是赵志。 她马上明白过来，白小海跟赵志是好哥们，自己经常用这招引蛇出洞抓凶手，看来，白小海是找到了张秋花真正的病房了。 不过，一样跑不了。 就在重症病房，一个人刚一掀开被子的一角，一把枪同样把他脑袋抵住了。 白小海瞬间一惊，陆佥一把将他的口罩扯了下来。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肖男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从他给张秀娥和张秋花提供帮助来看，白小海极其聪明。 “陆……陆法医。”白小海头上瞬间冒汗了。 “走，跟你们头儿说去吧。”陆佥一提他的衣领子。 白小海脸色大变，马上变成一张苦瓜脸，这要是到了头儿那儿，知道他违反纪律，背里地帮助张秀娥和张秋花，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陆……陆法医，能不能不去头儿呢？”白小海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明知头儿不但身手了得，计谋更是神鬼莫测，自己倒好，还跟她面前玩这么一出。 这下死惨了！ “不行，你能找到这儿，说明，你肯定还有同伙。” 白小海一听，脸瞬间垮了。看来，赵志肯定落在头儿手里了。一时，脸如死灰。 被陆佥伸手铐住，带了出去。 白小海和赵志都被带走了。 肖男的心情不太好。这两个人是自己手下的兵，虽然是新人，可也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发生这样的事，她这个当队长的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赵志还没等肖男问，就一骨脑全倒出来了。 原来，他对白小海之前的行为并不知情，只是，这一次，白小海以洪飞的死和张秀娥的死为由头，说动了他。所以，他才决定帮这个忙。可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不但违反了纪律，而且，已经触犯了法律。 无形之中，他们成了帮凶。 审讯室，肖男看着白小海不说话。 白小海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帮助杀人犯逃脱，就是从犯。罪责不轻。 “小海……” “头儿……”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白小海赶紧闭上嘴，等肖男先说。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张秋花，还是之前就认识张家人？” “我爸跟洪飞是战友，所以，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张阿姨前几年来找过我，我也很吃惊，但想起以前，洪叔叔救过我爸一命，我爸临死的时候说，这份恩情一定要想办法还了。所以，我才……” 肖男静静听着，未置一词。 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默默无语。帮人没错，但得看怎么帮。 “你这是知法犯法，明白吗？” 白小海脸色难看。 “清除出警察队伍是轻的，还要看法院对这件事怎么看。” 白小海脸色瞬间煞白。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件事的性质，只是，欠人家的总得还。欠债还钱，欠命还命，天经地义。 “头儿，你能帮帮我吗？”白小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肖男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吼了一句：“你早干嘛去了？”一时，有些烦躁。赵志和白小海是她亲自从支队挑出来的，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两个货色。 “先待着。”她转身出了审讯室。 对于白小海和赵志，他们还年轻，拥有一颗锄强扶弱的正义之心，但这一步错的太离谱了。 715案还有几处疑点没有解开。 接下来，肖男面临的事情更多了。光一个结案报告起码得好几万字。一想到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字，她有些头疼，忽然有些怀念有老秦在的日子，她赶紧甩了甩头，怎么想起那个混蛋了。 聂小婴和骆思龙去了哪儿呢，有些事还需要跟她们求证，现在倒好，案子还没结，最关键的两个证人和当事人却不见了。 正在烦呢，肖男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赶紧给陆佥拨了个电话。 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聂小婴和骆思龙应该会去那里。 第189章 狼子野心 在骆龙出事以后，他的老母亲被人藏到了一座偏远的小山村，距离浔海市大概有将近四百公里的路程。所以，肖男是第二天早上将近八点才赶到的，她在车上倒是眯了几个小时，一大早醒来，便看见陆佥瞪着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睛瞅着她。 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她下意识朝后挪了挪。 “没事，看美女。”陆佥难得说了一次大实话。 肖男脸一红，别过头，嘴角挂起得意的笑意。 村子很闭塞，车子根本进不去，下了车以后，走了将近二十里，他们才远远看见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见到了骆龙的瞎眼母亲，肖男才知道，勒南华一直派人在照顾她。是啊，英雄的母亲也许被人遗忘了，但不应该没人管。 可并没有见到聂小婴和骆思龙。 肖男有些失望，朝四处的远山看了看，村子风景很好，而且，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就叫无名村。 看来，自己有可能猜错了。 跟老人家聊了几句，肖男又把自己身上的现金都悄悄放在一个老人摸得到的地方，静静走出屋门。 “走吧，也许聂小婴和骆思龙确实不想见我们。”肖男有些泄气。 其实，她知道，聂小婴和骆思龙肯定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屋子里有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而且，还有人做过饭，碗筷也是三副，虽然收拾了，但没捡利落。 有些事不能强求，虽然，破案确实需要聂小婴母女的帮助，但是，这十几年，她们受到的伤害也非常大。尤其是聂小婴，可能一直被老水派在医院的人注射不同程度的致幻剂。林敬玄看着温文尔雅，可也是老水的狗腿子。 恐怕，勒局也不会想到，他把聂小婴安置在医院，老水其实早就发现了。 如果不是聂小婴跑出来，或许还查不出来林敬玄有问题。 接下来，她不但要尽快提审莫千令，还要把张秋花身上的疑点弄清楚。不过，张秋花受伤很重，应该要休息一两天。无论如何，她身上的几个重点问题不能再拖了。 就在她和陆佥刚上车，忽然，陆佥叫了一声：“这是什么？” 肖男低头一看，就在车的驾驶位的主控台上，一张纸被墨镜压着。刚才走的急，她没锁车门。反正车子是智能控制，没有钥匙，也开不走。 有人上了自己的车子！？ 她伸手将那张白纸展开，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浔南路永清街138号。 什么意思？ 自己来无名村找聂小婴的本意是想知道莫千令落脚的地方，聂小婴跟老水的人打过交道，肯定知道他的落脚点。莫千令那小子滑如泥鳅，还又臭又硬，始终不肯开口。肖男想知道，他手里还有多少张警局同志的面具，还有，小江鱼儿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培训组织，莫千令是专门为某些人提供反刑侦培训的教员。 这个地址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莫千令之前的藏身之处吗？ 肖男和陆佥对望了一眼，飞快驾车离去。 路上，换肖男驾车，陆佥休息。 四个多小时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市里。 肖男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浔南路永清街138号。 是座小洋楼。 附近居民楼并不多。 肖男和陆佥，一个从东，一个从西，朝那栋楼包抄了过去。 可当肖男和陆佥走近房子，却发现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她抬手轻轻一推门，大门竟然缓缓打开了。两人小心翼翼朝屋子里走去，手里的枪拉开了保险。 屋子很静，静得听得见屋外呼啸的风声。 一楼有两个房间，并没有人。上来二楼，有三个房间，也没有人。 整个屋子就两层，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肖男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示意陆佥收好枪，开始搜查每一个房间。 终于，她在二楼一个房间看到了制作人皮的工具，可以肯定这里应该就是莫千令的落脚点。看来，他走的时候很匆忙，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被抓吧。 肖男朝桌子上看去，只见桌子上摆着几张照片，后面，用架子摆着几张人皮面具。 她小心翼翼来到桌子近前，伸手拿起一张刚制作了一半的人皮面具，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那张人皮面具旁边的照片，正是她的，而那还没完成的人皮面具，也正是模仿她的脸制作的。 这王八蛋想干什么？ 肖男心头突突乱跳。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在发生当中，如果这小子真复制了自己的脸，到时候，恐怕，整个警局都得乱套了。 她又在桌上找出了一大堆自己的资料和信息，不过，都是在破案行进过程中的，看来，这小子一直在研究自己。 他究竟想干什么呢？一想到，自己可能被人复制，有人冒充自己，她后背一阵发冷，只觉得汗毛倒竖。 肖男抬眼朝四周望去，看了看窗户外面，除了呼啸的冬风和纷飞的落叶，永清街也很安静，街上行人很少。 突然，就在肖男正朝街上看，一个人影在街的另一头闪了一下。 “那是谁？”肖男一声轻叫，那个人影，怎么跟小江鱼儿那么像呢？ 莫千令和小江鱼儿的身形差不多，如果莫千令换上小江鱼儿的脸，确实可以以假乱真。可他现在不但身受重伤，而且，还被关押着呢。 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应该是吧。 否则，不可能看到小江鱼儿出现在这儿。 肖男和陆佥开始对整栋楼进行仔仔细细地搜查，她在制作人皮的那个房间发现了一个暗格。当肖男打开暗格的时候，大吃一惊。 暗格里是各种各样的刑侦技术材料，而且，还有好几本经典教材。 而一摞厚厚的打印资料的封面竟然是“侦探教程”。 可当她仔细往下阅读，整个人都惊呆了。 越往下看，肖男的脸色越难看，越往下看，她的脸越难看。到了最后，她恨不得一把将手里的教材撕碎。 教材竟然是如何破解警察的刑侦技术，进行反刑侦，如何布置假现场，如何制作各种犯罪的道具，如何利用刑侦技术和犯罪心理学实施犯罪而不被发现。 看来，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疯狂的组织。 肖男的脑袋嗡嗡直响。 她翻到培训登记表的最后一页，瞳孔瞬间收缩。 第190章 惊人发现 张秋花开口 肖男赫然在最后一页培训学员的名单上看到了几个奇怪的名字：吴娇、杨薇、姚伟，她觉眼熟，猛地想到，吴娇会不会是吴小娇，杨薇会不会就是杨美薇，而姚伟跟姚俊伟就差一个字。她赶紧打开手机，找到之前保留的吴小娇和姚俊伟的笔迹，拿出来一对，几乎一模一样。 肖男只觉得头皮发麻，果然这几个人经过专业的培训，怪不得他们做案的现场那么干净，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原来，确实是有人给他们进行了专业的训练。 肖男瞬间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可怕，如果对方是专门针对警察进行反刑侦，那么将在很大程度上削减警察办案的力度，会增加警察破案的难度，还会增加犯罪的频率和成功概率。 这帮人想干什么？ 这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同时，向阮经同简要汇报了遇到的情况，并请示了几个问题。 挂断电话，她不禁怔怔出神，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那几个案子真的有问题。而且，几个案子一直围绕月秀山展开，她一直觉得很古怪，那座山像是座罪恶之山。 三十分钟以后，小江鱼儿和耿冲带人赶到了现场，众人开始对整栋楼再次进行彻底地搜查。 肖男忧心冲冲地看向屋外呼啸的寒风，不禁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冷的还是想到了刚才那堆资料。如果真有人干这事，那么那些人真是胆大包天，是公然向警察挑衅，是向整个公安系统宣战。 他们已经培训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在接受了他们的培训以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这些还都是个未知数。不行，名单里的人一定要尽快进行排查，登记造册。并派人对他们进行长期的监控。 …… 有了这段时间的合作，张秋花对肖男的印象大大改观，看着肖男满眼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心想，要是浔海市早点出现这样的刑警队长就好了，自己父亲的死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才查清楚，老水集团也不会在浔海市隐藏这么久。 面对肖男的询问，张秋花没有再隐瞒，将她所知道的事情真相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晚上，她得知了姐姐被害的消息，要去杀钟伟报仇。最后，却看到，钟伟因为内讧而被于小飞给杀了。十五年前，洪飞在老水的一处窝点救下了于小飞，当时，还把他带回了家，半开玩笑地说，要把张春花嫁给他。 张秀娥待他很好，就像母亲一样。所以，于小飞对张秀娥才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 于小飞确实是畜牲，可畜牲也有心软的时候。 而张春花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终于查清楚是于小飞杀的父亲洪飞，张春花寻到他的住处报仇，哪知，被于小飞提早发现，做了防备，用迷药把她迷晕，还割了她的头。 至于为什么会在南月湖堤上行走，张秋花认为跟老水的身份有关系，她也说出摩尼教。说摩尼教有一种神秘的超自然力量，能在瞬间让一切东西消失，还能在一刹那间抹除一些东西的痕迹。据说，还可以指挥死人。 这就能解释张春花的尸体在湖堤上行走吗？ 肖男始终不相信，听得眉头皱成了川字。 她是个无神论者。 可现在，自己暂时也无法解释这件事。 张秋花讲述了自己和妈妈、姐姐如何来到浔海市，如何通过人贩子了解到老水集团的存在，妈妈又是如何自残，把自己变得男不男，女不女，从而打进了老水集团内部。 她们母女三人，一直在跟老水集团作斗争。 肖男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意，虽然张秋花的方式或许粗暴，但值得敬佩，她没由来想来古代的侠客。应该就是张秋花这种类型。 而至于张秋花怎么杀死于小飞和刘庆良，她也不再隐瞒，直言相告。 肖男听得心惊肉跳，心里对白小海恨铁不成钢，真想狠狠抽那小子两个大嘴巴子。 张秋花又说到了玉花村那个据点，将所有她所知道的一切关于老水集团的秘密都讲了出来。 肖男越听越愤怒，最后，气得差点没掀了面前的小桌板。见到受伤的张秋花愣愣看着她，这才赶紧深呼吸，舒了口气。 从病房出来，肖男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张秋花帮她补全了很多想不通和说不通的地方，也补齐了很多的证据，整个案件变得更加清晰了。这下，她的报告应该能快速出来。 接下来，轮到莫千令了。 肖男走进401病房，扫了一眼值班的几名干警，几人精神抖擞地朝肖男行注目礼。 肖男也冲他们点了点头。 为以防万一，她还是选派了几名精干的同志来保护，同时也是监视莫千令。这小子太重要了。很可能是挖出下一个犯罪团伙的突破口。 想到这儿，她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莫千令的脸被包裹的很严实，当时，被肖男打得很严重，半边丑脸都被肖男用甩棍揍得血肉模糊，骨头都出来了。上次，肖男净挑他的丑脸打，把莫千令确实打怕了。 见肖男进来，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怨毒，见肖男的眼神望来，又露出一阵恐惧。眼睛紧紧盯着她，不知道肖男想干什么。 肖男缓缓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看病床上的莫千令，后者，不敢跟她对视。肖男的眼神带着犀利的锋芒。 “莫千令，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老水组织的成员的？” …… “莫千令，我从你家里搜出来一堆反刑侦的资料，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千令的半边脸猛然一变，眼神警惕地盯着肖男。双手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 他依旧没说话。 “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吗？你杀害邵云是事实，你培训反刑侦人员，跟公安系统作对是铁证，这些统统够枪毙你。你好好想想，如果能说点有用的东西，说不定可以减轻点罪责。” 莫千令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别过头去，还是没说话。 肖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我让你见个人吧，如果你还不想说的话，那只能怪你命不好。” 说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把人带进来吧。” 第191章 意王后人 一个女孩缓缓走进病房，肖男走了出去。 女孩来到病床边，莫千令抬头一看，神情顿时激动起来，看向女孩的眼神却充满了戾气。 “小令，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唔唔唔……”女孩捂住嘴，轻声哭了出来。 看得出来，女孩很漂亮。 莫千令将脸别过去，不再看女孩。 女孩名叫卢晓琳，跟莫千令青梅竹马，上大学以后，因为莫千令要念书，又要跟随张墨东学习痕检技术，没时间陪她，那一年，她被一个大学校友吸引，爱上了别人。跟莫千令提出了分手。 莫千令一怒之下将那男人打成了重伤，失手将人杀死。 还伪造了犯罪现场。 后来，被张墨东发现。打斗中，莫千令被毁了半张脸，逃了出去。 自此以后，便亡命生涯。 直至后来，听说张墨东收了个关门弟子，就是小江鱼儿，于是，心生妒忌，这才为了报复小江鱼儿开始作案。 卢晓琳上学的学费是莫千令打工赚来的，二人本来约定好毕业要回老家结婚，谁也没想到，卢晓琳最后会背叛他。 所以，卢晓琳是导致莫千令性情大变的直接根源。 肖男站在病房外，看向楼道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有些人在面对背叛时，虽然愤怒，但会很快明白是非对错，不会走上错误的道路，可如果本来就生性偏激，就很容易在他人的背叛中迷失自己。莫千令就是这样的人。 用他人的愚蠢惩罚自己。 卢晓琳也曾经爱过莫千令，可她踏入大学的校门以后，被更多优秀的男同学吸引，她也在异性的吸引中迷失了自己。但她始终明白，莫千令是那个给过她温暖，给过她短暂想要的生活的男孩。 只是，莫千令再不是那个纯真而又上进的大男孩了。 “滚！”莫千令侧过身子，冷冷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 卢晓琳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她和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离开了那个男同学，这些年，她才这发现，其实，还是他对她最好。可……一切……回不去了。 见卢晓琳哭着跑出来，肖男知道，计划失败了。莫千令那家伙，果然是油盐不进。看来，得用最后一招了。 她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小江鱼儿走了出来，迈步走进病房。 “不是让你滚吗？还他妈想我给你来两个大嘴巴吗？”莫千令以为卢晓琳又回来了，恶狠狠说了一句。 小江鱼儿悄悄走到床边，默默坐了下来。 “你他妈……”莫千令转头一看，竟然是小江鱼儿，忍不住双眼一缩。 “师兄，师父说你做人脸的技术远远超过我，现在看来，在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你他妈废什么话，想看老子笑话就看吧，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会杀了你个小王八蛋。”莫千令就像一条疯狗，自从被肖男抓住以后，就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逮谁咬谁。 “师兄，师父说他以前最喜欢你买的高梁酒，他说只要你去自首，说出当年的一切，他会原谅你。你回头吧！”最后一句，小江鱼儿几乎是颤抖着说出的。因为，对于当年的事，张墨东也认为自己当年太过于急进，没有掌握好火候，毕竟，莫千令当年才十九岁。 哪个孩子不会犯错呢？ 莫千令的身子猛地一僵，眼角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一下，脸上表情木然，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他吸了吸鼻子，还是冷冰冰扔出一句：“回不去了。”侧过身，不再看小江鱼儿。 小江鱼儿眉头紧皱，内心一阵着急，看来，头儿给的任务要完不成了。 “师兄，你们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 “师兄，你在你们那个组织里是教官吗？” …… “师兄，你们的组织还有其他成员吗？” …… “师兄，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二十四小时保护。”小江鱼儿不死心。 …… “你出去吧。”肖男不知何时走进来，站到了他身边。 小江鱼儿露出一脸的惭愧，走了出去。 “莫千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组织应该不只你一个教官吧，是不是你的能力在组织里也一般，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不受组织的待见。还有，你们组织的首领应该是个女人，因为你的脸的原因，所以不受待见。” 莫千令依然没有一句话。可侧过去的右肩却不经意抖动了几下。 肖男无法确定那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既然莫千令被捕两天还没有人来救他，说明，那个组织很可能已经放弃他了。 见这小子依然是一句话不肯说，肖男只得走出病房。 陆佥打来电话，车票已经买好，下午，她和杨灵、陆佥、小江鱼儿要去洪飞的老家。有几件事，肖男想了解清楚。张秀娥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在洪飞死了以后跑出村子，还一心要为洪飞报仇。 她想去趟洪飞的老家，把事情原原本本了解清楚。 下午，四人坐上前往洪飞老家的火车，出发了。 …… 肖男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找到没有迁走的洪飞老家的人。 村子矗立在祁连山的半山腰。由于交通不便，许多住户都已经搬走了，而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腿脚不便，和不愿意离开的老人。 循着狗的叫声，肖男他们来到了村子。 “你们找谁？”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了一句。 肖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站在不远处，老人的声音很洪亮。 “老人家，你好，我们找洪飞的家人。” “洪飞，你是说当警察的那个洪飞吗？”老人看了看肖男，显然对外地人有些戒备。 “对，大爷，我们想了解一下洪飞的家人的情况，不知道他的家人还在吗？” “不在了，不在了，你们走吧，都不在了！”老人像驱赶蚊子一样朝肖男几人催促了起来。 怎么回事？肖男觉得不对劲。 “老人家，我们是警察，是为当年洪飞被杀的那个案子来的。” 老人怔了怔，看了看肖男：“你真是警……警察？” 肖男拿出了证件，也让陆佥和耿冲等人拿出了证件。老人一看，双眼湿润，这才颤抖着手接过肖男的证件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浑浊的眼中有泪光闪动。 又哆哆嗦嗦把证件还给了肖男。 “走，到屋里坐！” 老人名叫洪三照，是洪飞的堂叔。 据他所说，自从洪飞死了以后，村子来了一帮人，整天就是找洪飞的家人，他的家人被迫东躲西藏，在大家的帮助下逃离了村子。后来，镇上的公家还说洪飞莫名其妙地死在外面，谣传他当了叛徒，被恶势力给收卖了，因为分赃不均被人打死了。 洪家人在村里再也呆不下去了。于是，张秀娥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老家。 以后，就不知去向。 所有人心里都堵慌。 在那个信息不通畅的年代，洪飞又死的不明不白，受到误解肯定会有，距离又这么远，一时没有办法解释得清也是正常。再说，当年那件案子本来就是悬案，更说不清楚。 看来，当年邵康成还派了人到洪飞老家滋扰她们。 肖男心里忽然很难受。 作为一名公安干警，作为一名惩奸除恶的警察，作为一名因公殉职的英雄，洪飞死后，不但名声受损，而且，连自己的家人也遭到迫害，被迫背井离乡。这恐怕是张秀娥心中最意难平的。 所以，她才一定要为夫报仇，哪怕用自残的方式将自己变性，也要隐藏在敌人的身边。一个女人啊，爱有多强烈，恨就有多可怕！ 只是，她的形意拳跟谁学的呢？ “秀娥啊，她老汉儿（父亲）是张小七，张小七知道不？” “意王张小七！” 老人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下。 肖男几人浑身一震，意王张小七！ 肖男忽然想起来，国家刚解放那会儿，有很多国民党遗留下来的特务和间谍，为了肃清这些人，有关部门专门训练了一只反间谍队伍，其中，有一个人就叫张小七，是形意拳高手，号称意王。 据说，张小七师从郭云深的后人，不但形意拳练得出神入化，而且，擅长间谍的各种技能，被人称作千面谍王。当年，仅一个人就抓获了留在国内的三十多名特务。 尽管找到洪飞的家乡，解开了一些疑团，可仍有一些谜团没有解开。 在张小七的坟前上了一柱香后，肖男等人踏上了回程的列车。 第192章 穿水晶婚纱的男尸 对邵平的审讯并不顺利，可案子终归告一段落。 对于勒南华的行为，上头既没有给予处分，也没有表扬，没有任何的表态。或许是为了照顾他在警局的名誉。 邵氏的问题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基本查清了。 这家企业披着劳务输出的外衣，不但长期向国外输送拐卖来的妇女儿童，而且，还跟金三角的毒贩来往密切，从事毒品买卖，利用劳务工运送毒品。 浔海市警局一举端掉了邵氏数十个窝点，挖除了邵氏这颗隐藏在暗处的近二十多年的毒瘤。 可他们在金三角有个窝点，而且，那边还有一位隐藏的负责人。 肖男忽然想到了白小海，也许能给他找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勒南华住院期间，阮经同代为主持了一段时间的浔海市公安系统工作，半个月后，接到省里的电话，他带着工作组，撤了回去。 叶妈妈又提出来让肖男带陆佥回家吃饭，这次，肖男不敢再编瞎话，只能老老实实把陆佥叫到一边，说了叶妈的意思。 陆佥一听，笑得嘴都合不拢。惹得肖男一阵无语，就吃个饭，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心里暗骂，原来也是个吃货。 耿冲请假到乡下接老婆孩子回家。 杨灵难得在办公室无聊，瞅着小江鱼儿发呆。 “你看啥呢？”把他看得直发毛，赶紧朝自己身上瞅了瞅，也没看出什么毛病。 “嘘，我不是看你……”说着，一挤眼眉，嘴朝门口旁边一努，那边，陆佥正一脸傻笑地看着肖男的背影。 “哎，又是一个即将步入坟墓的男人。”小江鱼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杨灵没听清楚，禁不住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小江鱼儿回了她一句。 “莫名其妙。”杨灵白了他一眼。 都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看来，这陆法医是彻底沦陷了。 浔海市靠近常江，有一年发大水，曾经有数万官兵抗洪的壮举。临江有一条滨江路，夏天的时候，江风阵阵，非常凉爽，临江的楼盘价格都不菲。 小李和林芝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这一天，林芝加完班，男朋友小李说好来接她，二人逛逛步行街和滨江路，吹一吹冬天的江风。大概也只有热恋中的男女才会有这种热情，冬天大晚上的来逛滨江路。 小李虽然工资不高，但林芝并没有嫌弃他。两人在大学时就认识，是奔着结婚去的。而且，两人都来自农村，家境也一般。所以，谁也没资格嫌弃谁。 林芝的工作很清闲，小李的工作却很忙，他能来接自己，林芝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没有房子，两个人可以一起努力，没有车子，也可以一起努力，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他们也见过周边有些同事，在城市走着走着，就散了。所以，林芝不只一次地告诉小李，一定要抓紧她的手不要放开。 所以，每次逛街的时候，两人都拉着手。 浔海的冬夜有些寒冷，林芝拉了拉并不太厚的棉袄，小李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给她披上。身上只留着一件毛衣。 “我不冷。”说着，就要把风衣还给小李。 “看你冷缩的，还说不冷。我没事，我天天跑步，身体好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李伸手把她的手按住。 林芝脸一红，心里甜滋滋的。沿着滨江路，二人慢悠悠地晃荡着。 因为是冬天，开铺的店面确实不多，二人不经意走到一家婚纱店前面。隔着玻璃橱窗，只见一个模特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婚纱，婚纱的边缘有不少亮晶晶的宝石，漂亮得好像童话里白雪公主的裙子。 林芝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眼睛便移不开了，嘴里不禁说了一句：“真漂亮啊！” 小李也看了一眼，很认真地说：“咱们结婚的时候，就来这家婚纱店定婚纱。” 林芝用力地点了点头，抬头朝婚纱的上面看去。 可当她看到那婚纱模特的脖子以上，一声尖叫：“啊！” 小李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穿着水晶饰边婚纱的竟然是一个男人，不对，应该说，是一个男人的身体。那男人双眼、鼻子和嘴都在流血，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上去异常地狰狞恐怖。 林芝吓得差点没瘫倒在地上，赶紧一把拉住小李，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小李也吓得不轻。 “那是人吗？” “应该是，不过，可能是个死人。”小李的话把林芝吓得再度一哆嗦，身体抖得更厉害。 “那咱们赶快走吧！”林芝既不敢看，又忍不住斜眼朝那男人身上瞟。 “不行，咱们报警吧。”小李壮着胆子，嘴有些哆嗦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害怕。 “应该不会是故意用来吸引人注意做出来的效果吧？”林芝声音颤抖地说着。双手，紧紧抓住小李的袖子。 “看样子不像，咱们报警吧。”说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 肖男这是一次往家里带男人，而且，还是个英俊的不像话的男人。叶妈妈整晚都笑得合不拢嘴。 “我上星期逛街，在滨江路看到一家新开的婚纱店，有一件水晶婚纱特别漂亮，你们订婚呐，就到那家去定制婚纱。” 肖男刚喝下一口汤，还没咽，差点没喷出来。老妈这是，八字还没一撇，第二次来家里，就说这种事，她差点没找个地洞钻下去。偷眼看了陆佥一眼，只见他全程都傻笑着。 哎，这男人的智商，好像也不咋的，自己怎么每次查案还都得叫上他呢？跟平时那个英明睿智的陆大法医，简直判若两人。 吃完饭，陆佥赶紧抢着刷碗。 “小陆啊，你别动，让某人刷，哪能每次你来都让你动手，男人呐，也要有男人的样儿。” 肖男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平时天天教育自己要如何如何让男人做家务的老妈吗？ 她都怀疑，这到底是自己的老妈，还是陆佥的老妈。 就在她正胡思乱想呢，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赶紧跑回房。 “哎，你这吃个饭也不消停，幸好吃完了。”叶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接完电话，肖男转身走出房间，冲着陆佥喊了一句：“碗刷不成了，只能留给老妈了。滨江路发现一具男尸。而且，还是婚纱店。” “啥？不会是那家吧！啊，呸呸呸呸……”叶妈妈赶紧连呸了几声。 陆佥赶紧跟叶妈告辞，跟着肖男飞快下楼，坐上车，朝案发现场而去。 第193章 富二代之死 当肖男和陆佥赶到现场的时候，小江鱼儿和杨灵他们已经到了，而且，店门已开，一名店员正战战兢兢地站在那被放下来的男尸旁边。 “陆法医，你怎么和头儿一起，不会你们俩一整晚都在一起吧？”小江鱼儿忍不住冲口而出。 两人互望了一眼，赶紧将视线移开，还真让这小子蒙对了。 “干你的活吧，哪儿那么多话。”肖男忍不住说了一句。 杨灵和小江鱼儿也互望了一眼，两人竟然对起了口型。 “他们俩进展这么快吗？就在一起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啊，不会头儿这么快就把陆法医拿下了吧？” “说什么呢？我看是头儿被陆大法医拿下的。”杨灵不服气。 “你们俩这是准备说哑剧，加班到凌晨？”肖男见他俩一直在对口型，没好气地给了一句。 吓得两人赶紧干活。 尸体被放下来了。 “咦，怎么是他？” 肖男回头一看，脸上瞬间有点不自然。这人她认识。娄氏集团二公子娄少君，标准的富二代，留美博士，高颜值、高收入、高学历，真是妥妥的三高人员。叶晓楠以前没少在她面前说起这人，有一次，还拉着她去参加娄氏的发布会，就是为了跟这富二代偶遇。 可惜，肖男向来对这类人不感冒。 “哎，可惜了这张脸。”杨灵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女人就是看脸吃饭的吗？”小江鱼儿忍不住怼了一句。 “那你让我看什么？”说着，杨灵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得小江鱼儿浑身发毛。 “死者是被人一刀割喉，干净利落。颈部有被扼的痕迹，看印痕，不像是人的手指。”陆佥的声音响了起来，将两人拉回了案件中。他略一沉吟，这指印不像人的，倒有点像动物。 “死者身上有多处淤青，从伤痕的印迹来看，对方可能是用曲球棒之类的东西击打，他身上有两处肋骨断裂。” “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从七窍流血来看，死者生前应该被人毒打的很厉害，内脏可能会有破裂或损伤，具体要等尸检的报告。” 陆佥不断翻动尸体，嘴里不断把以肉眼能看出来的结论说出来。 肖男点了点头。转身打量起婚纱店。 婚纱店不大，大约，一百多平米，名叫“爱的代价”，这名字挺新鲜，婚姻莫非就是爱的代价吗？ 杨灵在对那名店员进行问询，肖男开始在店里转悠起来。 店里布置的很别致，看得出来，老板也是很讲究的一个人，光婚纱就摆了六套，而且，其中一套最贵的正是穿在娄少君身上的那一件“情定一生”。 肖男站到杨灵身边，看了那名店员一眼，那店员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肖男冲她点了点头。店员是个小姑娘，显然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很紧张。 肖男来到门口，店铺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来，凶手可能有店里的钥匙，或者，能打开这样的挂锁。不过，挂锁确实不难开。 她又走出店铺，朝外望了望，入冬的浔海街上冷冷清清，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晓玲，怎么回事？”女人打扮得很精致，而且，身材火辣，穿着一身的紧身衣。 惹得几名男干警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老板，你可来了，是这样……” 婚纱店的老板娘尹雪娇到了。 肖男走了过去，主动跟她攀谈起来。 “尹小姐认识死者吗？” “认识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在电视上看过，娄氏的二公子，谁不知道，但私下里，真的不认识。真倒霉，他怎么会死在我店里呢？这下完了，我这生意可怎么做。”尹雪娇回答完肖男的问题，就开始一阵抱怨。 “店里一共有几名店员，有几个人有钥匙？还有，今天，最后一个走的是谁？” “店里一共五个店员，两个人有钥匙，我一个，还有赖小玲一个，今天，我出去谈一单生意，具体谁最后走的，还真不知道，反正小玲要最后锁门，估计是她吧。”尹雪娇的性子很爽快。 不过，肖男却在她身上看到一股冷静的气质。平常人看到死人都会有很大的反应，而且，又是死在自家店里，这尹雪娇除了抱怨了两句，自始至终看都没看那具尸体，这女人是不敢看吗？ “尹小姐，你们最近有接跟死者娄少君有关的生意吗？” “没有，我真没见过这人。听朋友说，他是标准的富二代，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我有一个朋友倒是挺喜欢他的，不过，这种男人，养不熟的。” 肖男皱了皱眉头，尹雪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那麻烦你把最近三个月接的订单的客户信息回头给我一份。”如果尹雪娇确定不认识娄少君，很可能，会不会跟她的客户有关系呢？在没有确切的线索以前，她必须将可能有的线索都找出来。 “尹小姐，再问一句，今天晚上，您在哪儿？”说完，肖男的眼睛定定看着她。 尹雪娇脸上马上露出不悦的表情，脸上很不自然：“我在家里，不过，这之前在我妈家里吃饭。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家。” “尹小姐结婚了吗？” “还没有。” 肖男看得出来，尹雪娇属于那种女性荷尔蒙爆棚的，很可能会有不少的追求者。她本来以为，娄少君可能也是其中之一，没想到，跟这没关系。 尹雪娇的两只手忽然不安地搓动了一下，肖男看到，她的左手中指和食指之间有两个老茧，不禁心里有些奇怪。那地方长茧，应该是长期握枪的原因，尹雪娇虽然身材火爆，可却也是一个弱女子。 现场的墈察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当肖男提出要把那件情定一生拿走时，尹雪娇的脸瞬间不好看了。可她也知道警察办案的重要性，只得答应下来。 肖男带着众人走出婚纱店，准备回局里申请搜查令，去娄氏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就在他们驱车一离开，尹雪娇闪身走进店里，将那名叫小玲的店员一把拉了进去。 第194章 天才女枪王 回到警局，肖男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开始整理资料。毕竟，715案刚结束不久，前段时间，大家没日没夜地加班，确实太累了。 第二天，肖男一大早便到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身后就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早，肖队长。” 肖男一转头，是陆佥。 “你怎么这么早？”肖男忽然想到什么，“你昨天没回去？” 陆佥点了点头。 “对于娄少君的尸体，我有不少疑问，所以，当时就迫不及待想先把工作做了。结果还不错，有不小的发现。要不要，把报告先拿给你。” 看陆佥满眼的血丝，肖男没由来心头一紧，赶忙说了句：“不用，你先眯一会儿吧，呆会儿大家就都来了。” “好。”陆佥转身回去法医室，他确实有些犯困。 一个小时以后，耿冲、小江鱼儿、杨灵都到了办公室。肖男通知，召开案情讨论会。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坐到了会议室。 “我先来吧。”陆佥开口了。 肖男点了点头。 “死者娄少君，二十八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75kg，血型o型。从尸检结果来看，他死于前天晚上七点左右，致死原因是被一刀割喉，颈部有扼痕，从扼痕的印迹来看，还无法判断是不是人的手指，如果是人的手指，那这人很可能有问题。” “什么意思？”小江鱼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仔细对比了各种扼痕，发现，那两道指印根本不是人的手指印，目前，确实还没办法得出结论，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掐的。” “死者的体内有大量的安眠药，而且，有迷药的残渣，可能被人先用迷药迷晕，又大量给他灌下了安眠药。致使对方失去抵抗能力，被反复欧打。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凶手很恨死者。是恨到骨子里那种。” 陆佥停顿了一下。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指纹。但有一点非常奇怪，死者死的时候肌肉表情是微笑的，也就是说他临死前心情是非常愉悦的，换言之，他死的时候很快乐，并没有痛苦。” “不会是典型的受虐狂吧？”小江鱼儿忍不住来了一句。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被打到内出血还能笑得出来，而且，并不是那种勉强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总感觉，死者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陆佥又补了一句。 “我问了那名叫赖小玲的店员，加店长店里一共五个人，有钥匙的就她和老板尹雪娇两个人。昨天晚上，赖小玲一直跟父亲呆在家里，她身上的钥匙也没丢，昨晚我去证实了她的话，赖父能证明赖小玲确实一直跟他呆在一起，所以，不可能外出。那么就剩下一个老板娘尹雪娇了。” “还有，昨天最后一个下班的也是赖小玲，是她最后锁的门，她记得时间是六点三十分左右。” “报案的时间是八点半，也就是说，在两个小时之间，有人把一具早已准备好的尸体穿上洁白的婚纱，摆在橱窗里。我看过现场，没有拖尸的痕迹。也就是说，对方把尸体拖出来以后，穿上婚纱，摆好，还把卫生打扫了一下。”肖男说了一句。 “是的，我仔细查看了现场，没有发现藏尸的地方。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是临时把尸体运进去的。”小江鱼儿补充道。 “现场有指纹，但那件婚纱上没有指纹，对方很可能戴了手套作案。现场一共有十五组指纹，有十八对脚印，但脚印较浅，能拓清楚的只有六组。” 这种店铺人来人往，十八组脚印应该还算少了。肖男不禁想到。 耿冲刚刚请假回来，就没有发言。 “我仔细查看了那间店铺，有四个非常奇怪的地方。第一，店铺的位置不算好，但店里的摆设很讲究，而且，我问过老板尹雪娇，婚纱都是买的，买来的那几件婚纱都是用来陈设的，光那件情定一生就得二十四万。据我所知，婚纱一般都是租来的，因为可以随时替换。以保持店里的新鲜感。” “第二，橱窗是有锁的，那种锁虽然不复杂，但要打开也不容易，钥匙只有老板手里有。可橱窗锁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所以说，对方可能根本没有打开过锁，如果真的没有开过锁，他是怎么把穿上婚纱的尸体放进去的。” “第三，据赖小玲所说，那件情定一生原本穿在一个模特身上，那具模特被换下来了，可并没有找到。也就是说，对方把那个塑料模特拿走了。他为什么要把那个塑料模特拿走呢？会不会是因为上面有他的指纹和痕迹，来不及清理。但是，我算了一下时间，从把尸体搬进去，到完成整个动作，一个小时足够。所以，凶手完全有时间清理模特身上的痕迹，他为什么要把那个模特拿走？” “最后一点，凶手在店里作案，难道就不怕逛街的人看见吗？虽然冬天有点冷，那条街又靠近江边，逛街的人确实很少，但如果被人发现，马上会吓到路人，从而给凶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点了点头。 “接下来，咱们兵分三路。鱼儿跟杨灵去走访周边的店铺，看看昨天晚上有几家店铺开门，有没有人发现什么。耿冲去调取滨江路段的监控，我跟陆佥去娄家，再去找尹雪娇好好聊一聊。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寻常。” 是啊，昨天，她把娄少君被杀的消息公布出去以后，瞬间电话就被打爆了。勒局还在住院，新来的童副局又不帮忙顶一顶，肖男有点头痛。而且，昨晚，娄少君的父亲娄振海竟然还不同意他们上门搜查死者的房间，肖男好说歹说才让过去，最后也没什么发现。 “对了，鱼儿，昨晚让你查一下尹雪娇的背景，查得怎么样？”肖男冲小江鱼儿问了一句。 “头儿，你绝对想不到她是谁？”这小子又开始吊人胃口。 肖男示意他说下去。 “其实，我一见到那美女老板，我就觉得有点眼熟，你们猜他是谁？” 肖男忍不住想给这小子来个脑瓜崩。 冷眼瞥了他一眼，吓得小江鱼儿赶紧说了出来。 “她就是我国著名射击运动员，曾经被誉为射击天才的少女神枪手尹天痕。” “是她？怪不得。”杨灵不禁嘀咕了一句。 尹天痕？ 肖男的心头不禁一跳。 第195章 神秘爱人 在数年以前，尹天痕就是我国出了名的射击运动员，她不仅多次在射击比赛中拿了大奖，而且还在几届奥运会上拿了金牌，一度被誉为天才射击选手，神枪手，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莫名其妙地退役了，据说，她退役的时候，很多她的粉丝和一些射击爱好者还到体管总局门前拉横幅表达不满。 那可真是我国射击界的传奇人物。 怪不得，肖男也觉得有点眼熟。尹雪娇的枪法确实出神入化，有段时间，她为了能提高射击水平，也研看过她的比赛视频。 几人分头行动。 肖男之所以想再去一趟娄家，因为，昨天晚上有几关键的人物，都没见到。一个是娄少君的妈妈海文清，一个是他的哥哥娄文帝。当时，只见到了娄振海。 娄家的门确实不好进，肖男按响门铃以后，足足等了十五分钟，大门才打开，她缓缓将车开了进去。 大概是昨天晚上就知道了娄少君的死讯，娄家的整个气氛都很压抑。因为尸体还在陆佥那儿，所以，暂时还不能火化，娄家也没那么快为娄少君治丧。 肖男终于见到了海文清。 不得不说，海文清的气质很好，据说，她是台湾那边的海氏家族的嫡长女，海氏在台湾根深蒂固，是个庞大的家族。 海文清的心情糟透了，她心里最疼的就是老幺娄少君。 见肖男带着一个英俊的男子坐在那儿等了有一会儿，她这才抬起头来。 “你是？” “肖男，市刑警队的，这是我同事，陆佥。” 海文清点了点头，这才用手绢擦了擦眼泪。 “你们有凶手的消息吗？”海文清张嘴就来了一句。 “呃……还没有。”肖男忍不住心里一阵腹诽，心想，这海文清当是过家家呢，昨天发生命案，今天就有凶手的消息。 海文清的脸上露出很不悦的表情，看了肖男一眼，不说话，站起身，走出客厅。 “等你有凶手消息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说完，竟然径直走了出去。 肖男脸色难看起来，还没碰见过这么傲慢的女人。看来，只能让陆佥牺牲一下色相了。她用脚踢了一下陆佥。 陆佥没明白过来，肖男再度踩了一下他的脚，他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跑向海文清。 进来的时候，海文清的视线在他陆佥身上停留了片刻，肖男瞬间捕捉到了，她相信，异性相吸，即便海文清已经年过半百，可看上去风韵犹存，对陆佥这样的英俊帅哥，肯定不会拒之门外。 不知道陆佥心里会不会怪她卖友求案，哎，跟豪门打交道，只能策略一些了，要不然，上头又得给施压了。 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陆佥和海文清有说有笑。 肖男心里一阵不舒服。 将老女人的七大姑八大姨问候了个遍。 正当她好奇陆佥怎么一下就把海文清逗笑了，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你是谁？”只见一个青年男人走下楼梯，看向肖男。 肖男一抬头，面前的人跟娄少君长得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娄文帝。 “市刑警队肖男，你是娄文帝先生？”出于礼貌，肖男站了起来，伸出了右手。 娄文帝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握手的意思，点了点头。 肖男心里一阵腹诽，心里话：又是一个傲慢的家伙。 “早上是你打电话来的吗？” “对。” “为了我弟弟的死？” “是的。” “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吧。”娄文帝倒是挺爽快。 “请问娄先生，能从你的角度，简单评价一下你弟弟吗？”肖男想知道，娄少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弟弟从小就很聪明，也很有女人缘。而且，他的爱好广泛，交女朋友的能力也很强。不过，他一般不会同时交往几个女友，会结束这一段再开始下一段。”娄文帝侃侃而谈。 肖男没想到，这娄文帝一上来就说自己弟弟的私生活，倒是一点也不顾忌。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这个，倒没有，不过，他最近很少回家。以前，他基本上，一两天就会回家一趟。” “那他平时住在哪儿呢？” “他有好几处住所，经常住的地方应该是滨江一色的房子。” 滨江一色，那不是在滨江路上的楼盘吗？肖男心中一动。看来，昨天晚上，娄振海并没有说实话，娄氏这栋别墅并不是娄少君的固定住所。作为一个父亲，他为什么要撒谎呢？还是，他想替自己的儿子隐瞒什么？ “对了，你知道他最近跟谁在交往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个很神秘的女孩子吧。他以往会经常提起他交往的女朋友，但这个人，似乎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可我们都知道，他交了新的女朋友。” “娄少君跟尹雪娇交往过吗？” “谁？” “尹雪娇，曾经是我国著名的射击运动员，她以前叫尹天痕。” “应该没有吧！？”娄文帝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过，我也不能肯定，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太快了，他大部分女友我们都没见过，很多连名字都不知道。”他又补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以娄少君的花花公子之名，换女朋友像换走马灯似的，并不奇怪。 “我倒建议你们可以找找那个神秘的女孩。” “为什么？” “他们应该经常吵架，我有几次听到少君在电话里跟人骂，应该就是那个女孩。不过，少君可能这次动了真感情，并没有快刀斩乱麻。” 肖男刚想再问些什么，门口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要老指责你弟弟的私生活，他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海文清很不高兴，连带着看向肖男的眼神也不善。 儿子死都死了，还要被人编排，她心里肯定不痛快，肖男大致能理解。 肖男和陆佥起身告辞。 车子一开出去，她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二十分钟以后，肖男带人走进了滨江一色3栋3008，娄少君的住所。 可等她带人走进去，瞬间惊呆了。 第196章 死者就是凶手 滨江一色3008室，一个女人躺在血泊之中，准确地说，现在应该是一具女尸了。 肖男等人惊呆了。 又一个死者。 昨天发现娄少君，今天就在他的住所发现女尸。 “大家小心一点，不要破坏了现场。”肖男叮嘱了一句，大家纷纷点了点头。 3008室是公寓，上下两层，一层不大，大约70多平，加起来，也差不多有140多平米，在公寓中，算是还可以的。 来的路上，肖男打了电话给小江鱼儿和耿冲、杨灵，所以，这时，人都齐了。 大家分头开始干活。 这套公寓视野很好，正对着常江，从江面看去，正可以看见浩浩荡荡的江水，30楼的风景果然不太一样。 因为是冬天，从窗子透过来阵阵的凉意，如果是夏天，一定很凉快。 肖男走向那具女尸，陆佥已经给死者盖了一张白床单。对于死者，只要一发现，他都会这么做，这既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为了更好保护尸体不被其他的东西触碰。 肖男盯着女尸的头看了起来，女人很漂亮，五官有点像某位女明星。 “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她也是被人一刀割喉，而且，她的脖子上也有被掐的痕迹。死亡时间大约有16个小时。”说完，陆佥和肖男几乎同时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也就是说，女人是在昨天晚上八点钟左右遇害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那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他先把娄少君的尸体摆进橱窗，再来杀女死者。 “从作案的手法来看，同一个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那个掐痕也基本一致。”陆佥补充了一句。 “查到死者身份了吗？”肖男转头问了杨灵一句。 “死者名叫罗美玲，是个三线女明星，演过几部电视剧，不过，不怎么出名。前段时间，网上曾经曝出过她跟娄少君约会的事。” 肖男点了点头，那这罗美玲会不会就是娄少君现任女朋友？那个娄文帝口中所说的神秘女友。 “现场有两组指纹，我估计有可能是两名死者的，死者身上没有指纹，整个房子也没有发现鞋印，凶手很谨慎，几乎没什么线索留下。” 肖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莫千令所在的那个培训组织。 她抬头朝四周看了看，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死者死相惊恐，显然受到了惊吓。 她走到门边，大门轻轻转了过来，就在大门刚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一根又长又细的头发丝露了出来。 “鱼儿，这里有根头发。”肖男喊了一句，小江鱼儿赶紧跑了过去。 整栋房子显然经常有人住，两间屋子都没有收拾过，客厅还有吃剩下的几个鸭脖子的骨头和鸡翅的骨头。看来，十有八九是这死者罗美玲吃的。 小江鱼儿小心地将骨头捡了起来，装进袋子里。这些东西都可能有破案的线索。一个也不能放过。 “从死者死亡的姿势来看，对方很可能当时就站在她的正对面，掐住了她的脖子，再一刀割断了她的喉管。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凶手的力气应该很大。至少，手劲很大。” 陆佥的手朝尸体的右腰间摸了过去，猛然，心头一震，将尸体轻轻侧了过来，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肖队长！” “怎么了？”肖男赶紧跑了过来。 “死者少了一个肾，她的一个肾被人取走了。看伤口应该是死者死前被人取走的。” 凶手要死者的肾做什么？肖男有些狐疑。 小江鱼儿走了过来。 “头儿，我看了一下，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窗户上也没有攀爬的迹象，所以，凶手可能是从门进来的。我怀疑，可能是死者给他开的门。” 死者死时身上没穿衣服，可能刚刚洗完澡，应该只裹了一件浴巾，这种状况下，她会给对方开门，说明，死者很可能认识凶手，而且，关系不一般。想到这儿，肖男眼前忽然一亮。 看来，得从罗美玲身边的人入手了。 而且，这是高档公寓，肯定有监控。肖男让耿冲去调监控。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耿冲回来了。 “头儿，那段时间的监控显示，罗美玲是七点十分进的3008，但这之后，没有人进来。可是，大概九点十分的样子，监控显示，罗美玲离开了。” “什么？”肖男腾地站了起来。 “走。” 肖男跟着耿冲就朝监控室走去。 来到负一楼的监控室，耿冲让保安将监控拉回到昨天六点三十分开始回放。 监控很清晰，而且像素很高，看得很清楚，罗美玲的确是七点十分进的3008室，这之后没有人进去过，九点十分，有一个女人离开3008，转身，锁门，一头披肩长发，身材和罗美玲很像，在等电梯的时候，她还故意朝监控看了一眼，那张脸露出来了，剧然真的是——罗美玲。 难道罗美玲自己把自己杀了，然后，又走出去了？ 活见鬼了！ 这件事解释不通。 肖男陷入了沉思。 只有一个可能，离开的那个人并不是罗美玲，而是凶手假冒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明凶手早就预谋好了一切，也算准了罗美玲在公寓的时间，由此更加可以肯定，凶手很可能是罗美玲身边的人，知道那个时间段，她在公寓。 不过，也可以说明一点，罗美玲很可能并不知道娄少君已经遇害了，否则，她不会一个人跑到3008去。 肖男又问了保安几个问题，保安看上去很老实。 根据保安的介绍，滨江一色二十四小时有监控，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值勤巡逻，大门口也查得很严，基本上不会有外人混进来，而且，上楼一定要用指纹加人脸才能开得了锁，所以，一般人根本没办法进来。 听完，肖男若有所思。 肖男让耿冲安排拷贝好视频资料，转身走出监控室，继续上楼勘察现场。 那名保安盯着肖男看了一眼，直至肖男消失在转角的电梯入口，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197章 疑窦丛生 勘察完现场，耿冲、小江鱼儿和杨灵迅速回到局里，肖男跟陆佥去拜会尹雪娇。 肖男没想到，尹雪娇会在家里见她。不过，尹雪娇似乎对英俊的陆佥更感兴趣。肖男觉得，今天带陆佥出来真是失策。可好像，上午，这家伙确实发挥了重要作用。 “肖队长，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吧！”尹雪娇倒是很爽快。她的眼神还是禁不住朝陆佥身上瞟了瞟。 “尹小姐认识罗美玲吗？”肖男陡然来了一句。 尹雪娇的脸在那么一瞬间变了变，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淡淡说了一句：“不认识。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肖男嘴角动了动，尹雪娇在撒谎。 “尹小姐，你店里的婚纱都是买的，为什么不租婚纱呢？而且，长期摆几件婚纱的话，客户不会看腻吗？” “嗯，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尹雪娇想了想，足足有五秒钟，她才再次开口。 “这就好比是婚姻吧，总会失去新鲜感，但不能因为没有新鲜感，就马上离婚。而且，今天，结婚的成本并不低，我店里的婚纱只买我自己喜欢的，我原来有个梦想，就是把全世界最好的婚纱都买回来，摆在我店里，让我的客户不但可以看到，还可以试穿，可惜那实在需要太多的钱了，所以，我只能先买几件。” 很多人说，女人创业大多有一个梦幻般的理想，她们创业大多非常感性。 肖男倒不这么觉得。 不过尹雪娇可能也概莫能外。 只是，这尹雪娇明明应该是认识罗美玲的，为什么要撒谎呢？如果她认识罗美玲，那么就很可能也认识娄少君，那她昨天也撒了谎。 “尹小姐，你当年为什么选择在射击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退役呢？” “花无百日红，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那么顺利，虽然我也清楚，我那时候的成功是靠一点一滴努力换来的，但谁也不能保证，我明天会不会失败。我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所以，选择在最成功的时候退出。这或许，就是每个人对待人生的态度吧。” 肖男心中一动，尹雪娇又没有说实话，看似在感慨，可眼神游移不定，她在隐瞒什么事？ 看来，这个尹雪娇有很多问题。 肖男可不认为一件案子这么简单，一下就能发现凶手。现在，只能说明尹雪娇可能与这件案子有关。不过，也需要证据。 “尹小姐，我们能参观一下你的房子吗？”肖男提出一个请求。 尹雪娇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略一沉吟，便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过，你们得快点，我还要去店里，有个客户已经在等我了。”说着，又故作歉意地笑了笑。 肖男点了点头，跟陆佥开始扫视尹雪娇的住所。 尹雪娇的房子是独栋的别墅，上下两层，虽然不大，但还是很精致的。看得出来，尹雪娇平时很爱护房子，清理的很干净，而且，垃圾桶里连一个垃圾都没有。 所有的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几乎没有一件东西是乱放乱摆的。 看来，尹雪娇也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 客厅摆满了尹雪娇比赛赢来的各种奖杯，说明，她还是十分怀念那段曾经光辉的岁月，也十分看重射击为自己带来的荣誉。 肖男走进尹雪娇的卧室，房间很雅致，一张大床，两个小沙发，还有两个桌头柜，她抬眼朝墙上扫去，只见墙上贴了半墙的照片，大部分是她射击时握枪的照片，不得不说，尹雪娇握枪的姿势确实很帅。 肖男心中都不禁有些羡慕。 忽然，她在所有的照片最后看到了一张两个人的合影照，是尹雪娇和一个女孩的。照片里，女孩长发飘飘，眼神忧郁，气质清新，一看就是那种邻家女孩。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尹小姐，这照片上的女孩是谁？” “我闺蜜，古小暖。” “古小暖？”肖男嘀咕了一句，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尹雪娇倒是一直带着陆佥，问东问西，热络的不像话，而且，还有说有笑。 肖男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尹雪娇的卧室也有一面出了阳台，肖男走到阳台边，抬头朝对面看去，突然，只觉得一道刺眼的光芒朝自己看来。 她用手一遮眼睛，那是什么东西？是望远镜吗，难道有人在偷窥！？ 肖男朝远处仔细看去，那个光点又消失了。 对面应该是一栋六层高的建筑物，可以看到楼上的景象，只是隔得有点远，看不真切。 是有人在偷窥尹雪娇吗？她马上将陆佥叫了进来，低低耳语了一句，后者，飞快跑出房子，朝对面如飞跑去。 “怎么了？”尹雪娇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没事，我让陆佥去看看对面的情况。” “对面能有什么情况，不用大惊小怪的，我这儿经常有人偷窥，我都习惯了。只要对方不乱来，我一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吗？看来，这尹雪娇的心还真是大。 她转过身，刚想走出卧室，就在她刚一低头的一刹那，猛然，被风吹开的窗帘背后，露出一双精致的绣花拖鞋。 她记得，另一侧不是有一双吗？她重新走到床的另一侧，果然，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绣花鞋正放在床边。如果喜欢的东西，买两双也不奇怪，可是，阳台那双明显要小很多。 肖男暗暗将绣花拖鞋拍了照片。转身来到洗手间。 洗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肖男还是发现了异样，有两个一样款式，但颜色并不一样的牙刷，而架子上，很明显空了一个水杯的位置，也就是说之前那个位置很可能放了一个刷牙用的杯子。 毛巾的摆放也是，有意放在了一侧，怎么看，都像还有块毛巾。 这尹雪娇刚才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可这房间明明像是有两个在住，而且，男人不会穿那种绣花拖鞋，难道有人跟尹雪娇住在一起吗？ 第198章 离奇的抛尸凶手 肖男转头扫视卧室，并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衣物，看来，那个人也许并不是常住。而且，作为一名成年女性，有个朋友在家里偶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肖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她急匆匆跟尹雪娇告辞，转身出了大门。 原来，陆佥抓住了一个人，那人正在偷窥，而且，还是一个惯犯。 肖男飞快来到对面的一个巷子里，陆佥已经将人逮住了。 “你的速度都快赶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对刚才在尹雪娇家，那女人跟他有说有笑的阴霾一扫而光。 “那还不是跟你破了的。”陆佥难得恭讳了她一句。 肖男一抬头，只见一个瘦个子青年正低着头，下意识地偷偷瞄了她一眼。 “叫什么名字？” “李三。” 肖男差点没笑出来，这是燕子李三吗？真给人家飞贼的祖宗丢脸。 “刚才为什么偷窥？” “我没有偷窥。” “还狡辩，那咱们到警局去说吧。” 李三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张嘴便说：“我是偷窥来着，谁让那女人每天都出来做那些动作，而且，她身材又那么好，不看白不看，再说我也没有干什么，就是偷偷看看，这也不犯法吧。” 李三苦着一张脸。 “那你说说，你这几天都看过了什么？”肖男来了兴趣。 “我这几天，我……我……我看见那个女人房间多了一个女人，我还看见那个女人跟另外一个女人在房间里有说有笑。我看见她们穿得很少，还抱在一起，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说话。”肖男忍不住吼了一句。 李三吓得一哆嗦。 “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晚上啊，昨天晚上，前天晚上，大前天晚上，我都看见了呢。这几天我上白班，晚上没事就朝那女人的屋子偷偷看看。我还看见那女人穿着一袭白衣，披头散发，脸上还有很大的一个痦子。当时，把我吓死了。” 肖男猛地心中一动，冷然看着李三。 “真的，我真的没骗你。”李三信誓旦旦说道。 “是吗？那栋六层建筑物距离尹雪娇家至少有五百米，你看见了那女人脸上的痦子？”肖男再次冷冷瞥了他一眼。 李三吓得嘴直哆嗦，赶紧改口：“好吧，我……我没看见她的脸。但我真的看见了两个女人在一起。” 肖男没再说话，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还在尹雪娇的房间的话，为什么自己没找到人呢？还是她躲出去了，尹雪娇害怕自己发现她的秘密，或者，害怕自己见到那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被别人知道，可有些秘密却始终会被人知道。 这个尹雪娇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见问不出什么更多的东西，肖男便把李三放了。这种事情只能通知一下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多加留意。如果抓个现形，可以拘留几天。 难道尹雪娇有那方面的嗜好，那女孩是她的伴侣？ 可看她对陆佥的态度，那方面的取向应该很正常。 看来，那女孩很可能是她刚才说的闺蜜古小暖。 这个尹雪娇疑点太多，得采取些措施了。 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安排人对尹雪娇开始进行监视。 她与陆佥驾车朝局里赶去。 陆佥开车，肖男在车里想着心事。她总觉得那个古小暖的眼神非常熟悉，自己在哪儿见过呢？可那张脸自己好像又确实没见过，但那对眼睛……怎么那么熟悉呢？ 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出来，那人到底是谁，自己到底又在哪儿见过那双眼睛。 肖男与陆佥离开以后，尹雪娇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怎么样？人走了吗？” “走了，不过，我估计这件事没这么快结束，要不，你先在外面躲一躲吧。那个女警察好像觉察到什么。我怕万一，她要是派人监视我，发现了你，那就麻烦了。” “嗯，你考虑的很对。我出去躲几天吧。不过，你也要小心，我怀疑罗美玲是他们杀的？” “什么，你……你怎么不早说？”尹雪娇一声惊叫。 “我怕你着急，所以，没敢说，他们连娄少君都敢杀，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不过，我也只是怀疑，具体是不是还不知道。” “王八蛋，杀娄少君我不管，但杀美玲，我绝对饶不了他们。等着吧，到时候，我一枪一个，让他们都去见阎罗王。” “你可千万别乱来，杀人是犯法的，再说，你现在有这么好的生活，千万别把它毁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千万别冲动。”电话那头，一个长相清纯的邻家女孩得意地从角落走了出来，朝尹雪娇家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得意的一笑。 一路蹦蹦跳跳，走远了。 肖男刚回到警局，耿冲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头儿，有发现。” “说。” “滨江路的监控拍到了凶手在七点十五分开着一辆小货轮靠近了婚纱店门口。” “走，去看看。”说着，肖男跟着耿冲急匆匆朝他的座位走去。 耿冲将监控视频拖到七点钟，快进十五分钟，果然，视频里出现了一个穿大衣的人，全身上下裹得很严实，他从车里跳下来，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没人，这才扛着一个袋子走到爱的代价婚纱店门口。 只见他伸手拿出一根铁丝，朝挂锁的锁眼捅了两下，咔嚓一声，锁开了。他扛着长方形的袋子走了进去。 可肖男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尽管快进到八点半了，因为报案的时间刚好是八点半，可依然没见那个身穿大衣的人出来。 嘶……肖男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人怎么没从婚纱店出来，那他去哪儿了？店里也没人，难不成，他凭空消失了？ 肖男不死心，又将视频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直到看到小李和林芝的出现，一直到看见自己也出现在视频里，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上午，罗美玲死在了滨江一色3008室，可走出去的那个人就是罗美玲。而现在，这个抛尸的凶手却根本没有出来。 那条路，监控没有死角，而且，视频的时间也对得上，没有被剪辑过，说明监控没被人动过手脚。 难道，那个凶手自始至终都藏在婚纱店吗？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第199章 藏在实墙里的秘密 那个抛尸人有可能一直藏在婚纱店没走，就在警察在店里勘察现场的时候，他也一直都躲在店里某个地方。 可婚纱店，自己前前后后都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到底对方是藏在哪儿呢？ “头儿，有发现。”杨灵跑了进来。 “说。” “我跟鱼儿两个人今天去了滨江路，问了婚纱店旁边的几家店铺，他们晚上七点不到就打烊关门了，所以，都没有发现那天有什么异常。”昨天晚上，天有点冷，又是江边，冬风又大，所以，提早关门很正常。 “可是，上午勘察完罗美玲的现场，我又去了一趟，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杨灵竟然也学小江鱼儿吊起了肖男的胃口。 肖男眉毛一挑，杨灵赶紧说了出来。心里话，我这真是近墨者黑，怎么跟鱼儿似的。 “我问过旁边左边一家服装店的老板，他说见过罗美玲，而且，右边那家花店的老板也说见过罗美玲，还说，看见过好几次。而且，罗美玲还带过不同的男人去过婚纱店。其中，有一个男人就是娄少君。” 肖男眼前一亮，喜上眉梢，这可是重大发现。 看来，尹雪娇果然在撒谎。 忽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一拉杨灵，急急道：“走，带我去花店和服装店。” 说着，不由分说，拉起杨灵，两个人飞速驾车冲进街道。 来到滨江路，肖男朝爱的代价婚纱店看了一眼，左边是一个名叫琪琪服装的女装店，而右边，是一家名叫温暖如春的花店。 她抬腿走进了那家花店。 “你好，请问要什么花？”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长相明媚的女人走了过来。女人虽然有些年纪，但人很阳光。 “我是市刑警队的，昨天隔壁发生了一件命案，今天，我们过来看看，你先忙，有事我叫你。”肖男说明来意。 女人一眼看到她旁边的杨灵，点了点头，转身去忙自己的事。肖男留意到，那女人的脚微微有点跛。 肖男朝花店与婚纱相连的那堵墙走了过去，那里摆满了各种鲜花。花店与婚纱店搭配，是极好的销售模式，看来，这花店的老板也有眼光。 肖男一眼扫去，靠墙的那一排，有很多花，水仙、百合、月季、玫瑰，等等，还有一些花，她叫不上名字，却香气扑鼻。 按照建筑结构，这两个店铺之间应该是承重墙，不太可能开门。而且，如果真开门，物业和消防部门也不会答应。 可肖男无法解释那名抛尸人最后是怎么跑出去的，婚纱店没有后门，那名凶手莫非会飞天遁地不成？ 肖男开始用手敲了敲那堵墙，一路朝里走，还好，那边摆的花不多。一路敲过去，基本都是实墙的声音。 可正当她敲到一盘百合与一盘水仙之间，忽然，传来咚咚的声音。是……木板！？ 肖男伸手去推那白色的墙面，可怎么推也推不动。 她伸手想把那盘百合花挪开，身后，传来一声轻叱：“你干什么呀？” 那个跛脚的女人赶紧快步走了过来，走得太急，还差点摔跤。 她伸手一把将肖男拦住，张嘴就来了一句：“你干什么呀？店里的花不能乱动的，老板娘要知道，要扣我钱的。你是警察，也不能乱动店里的花啊！”跛脚女人有些着急。 肖男皱了皱眉：“大姐，我们是在查案，这堵墙很关键。我希望你能把这几盆花挪一挪。”肖男客气说道。 “查案呐，查案也不能动呀，老板娘说了，花不能随便乱动，谁来也不能动。你这样吧，你让我给老板娘打个电话问一下。”说着，跛脚女人拿出手机就拨了出去，还不忘，站到了肖男与那盆花之间。 肖男知道，女人看上去脸色并不好，能有一份花店的工作，也不容易，只得静静等着。 女人打完电话，看了看肖男，脸上有些歉意。 “对不起，这位警官，我们老板说，如果你真是查案，就拿搜查证来吧，否则，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动。” 肖男的眉头再次皱了皱，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大约十分钟以后，她的手机叮地一声响。 肖男打开手机微信，展示出一张搜查令，给那名店员看了一眼。 一见有搜查令，店员也没办法，只能按肖男说的，把那几盆花搬开。 见墙面空出来，肖男走上前，伸手开始敲击墙面，果然，大约有一米左右的位置有中空的声音。她仔细打量，并不能看见有缝隙，墙面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杨灵，你在这儿守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 说完，她转身走出花店，走进婚纱店。来到那堵与花店相隔的实体处，那里竟然是洗手间的位置。 “肖队长，你有什么事吗？”赖小玲一见肖男进来就往里冲，赶紧跑了过来。 “没事，你去忙吧，我先看看。”说完，肖男走进洗手间。 赖小玲眼皮跳了一下，赶紧躲出去几步，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走进洗手间，肖男快步朝隔着花店的那堵墙走了过去。 只见墙面上贴满了瓷砖，瓷砖的的图案勾勒出一个仕女图的造型。她伸手朝那仕女图的位置敲了敲，里面也是咚咚的声音，果然有问题。 她伸手朝那图案推了过去，依旧是纹丝不动。 可以肯定墙后面肯定是空的，可开关在哪儿呢？ 肖男飞快扫视整个洗手间，一个马桶，一个洗手池，还有一个淋浴的地方，挂着一块帘子，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伸手按了按水龙头的开关，也没有什么反应，又按了按那个贴在墙上的挂钩，还是没反应。到底那个门应该怎么开呢？ 肖男几乎能肯定，那中空的地方肯定有一扇门，否则，无法解释那名抛尸的凶手的去向。 她又来到马桶旁边，抽水马桶抽水按钮在后面水箱的顶部，很显眼，她伸手朝水箱的背后摸去。 嗯，在水箱后面的墙有一个小小的按钮。 就在肖男刚想按下去，赖小玲急匆匆跑了进来。 “肖队长，我们老板说，你们不能在我们店里乱搜……” 她的话还没说完，肖男伸手朝那个小按钮按了下去。 第200章 行为怪异的女店员 几声轻微的咯吱地声音响过之后，一道门被打开了。 刚赶过来的赖小玲整个人都惊呆了，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小玲，一定不能让警察进洗手间。”电话里，尹雪娇的声音几乎是在吼。可赖小玲的回答让她瞬间呆住了。 “老板，那个，肖队长已经进来了，她把那道门打开了。” 电话那头，尹雪娇的头嗡地一声响。撒开腿就朝回跑。 肖男定定看着那道门，门的另一边正是杨灵。那名跛脚的花店店员也惊呆了。 “仔细查看一下这道门，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之类的东西。” “是。”杨灵马上动起来。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头儿，那个尹雪娇在拼命往家跑，我们要不要抓人。”肖男刚才只让他跟着。 “暂时不用，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尹雪娇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肖男会这么快就查到了她的店与隔壁花店之间的秘密。 回到家里，她马上意识到不对，自己不应该跑，自己并没有杀人，只是在两个店铺之间隐藏了一道门，按说，就是不符合建筑要求，不符合消防的规定，可没有触犯法律，自己跑什么呢？ 她的心一直在扑嗵扑嗵跳个不停。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你先别慌，只是一道门，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再说，你没有杀人，她也怀疑不到你身上。” 可知道那道门的只有她和她了，尹雪娇猛地想到一个问题，张嘴便问了一句：“亲爱的，你说实话，人不是你杀的吧？” 尹雪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在想什么呢？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那么壮的娄二少，你想多了吧。真是，我服了你了。行了，别瞎想了。既然你不想让我现在露面，我就先躲几天。你不用过于担心，就算警察查出来什么，现场既没有指纹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案子跟你有关系，别自己吓自己。” 尹雪娇总算松了口气，只要她说的，她全都信。 跟那个人通完电话，尹雪娇心情稍稍平静了些，可心还是扑腾扑腾地跳动。 肖男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花店，如果她没有判断错，那天晚上，那个人有可能一开始一直躲在卫生间，后来，通过这道暗门逃走。 看来，这花店可能会有些痕迹。 可杀死娄少君的第一案发现场到底是在哪儿呢？ 滨江一色3008室不是，婚纱店也不是，这花店应该也不太可能。 她抬眼朝地上扫去，等等，就在刚才挪开的一盆花下，有一小块清除过的淡淡的红色印迹。她伸手将那盆花小心地移动，在花盆底下又发现了很小的一块红色，那清晰的颜色，是血迹。 花香可以掩盖血腥。 肖男又移开一个花盆，底下并没有血迹。可那盆花的叶子上却有一块暗红的斑迹。 “杨灵，通知耿冲、小江鱼儿他们赶快赶到这里。马上封锁现场。” “怎么了，头儿？” “按我说的做，快，这里很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杨灵一激灵，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肖男告诉那跛脚的女店员，后者，吓得面无人色，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那我能……做……做什么？”女店员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嘴直打哆嗦。 “马上停止营业，把牌子挂出去吧，把门关上，跟你们老板打声招呼。” 肖男也没想到，杀害娄少君的第一案发现场会在婚纱店的隔壁，看来，凶手还真是胆大包天，在花店杀人，就在隔壁抛尸。 可他为什么要把尸体运走呢？ 后来，又大费周章地运回来放在隔壁的婚纱店呢？ 耿冲和小江鱼儿等人很快赶到了现场。 众人都开始忙活起来。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结论总算出来了。 “头儿，可以肯定，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第一现场，有不少毛发和血迹还没清理干净，而且，十几盆花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血迹，不过，因为店里光线一般，所以，看得也不真切，估计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个店员没发现。” 肖男摇了摇头，对小江鱼儿的话未置可否，而是一个劲地盯着那名不断搓手的女店员。 女店员约摸也有四十多岁，长相倒也周正，眉清目秀，只是看上去脸色不太好，面黄肌瘦，脸上鱼尾纹不少，而且，身上的衣服洗得有些发白。看得出来，家境不太好。 肖男有些不明白，这个花店其实布置得很精致，可这个店员显然并不太懂花。 肖男不着痕迹地将手边几盆花盆上贴的纸签撕了下来。 “能帮我找一盆蓝色的百合花吗？” “蓝百合，好！”说着，女人在旁边的花盆里找，可她找来找去，绕过肖男身边那被撕去标签的两盆蓝百合花，径直朝那贴了标签的找了过去。 终于，她在远处找到一个有标签的蓝百合。 肖男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这个女店员找花第一眼看的并不是花本身，而是那个细小的纸标签。 她根本就是个色盲。 所以，她不敢拿那些被自己撕了标签的花，而绕了那么远，一定要找到一盆有标签的蓝色百合花。 她只能认字，不能分辨颜色。怪不得，她没有发现那些花叶上的血迹，虽然很不明显，但暗红却分布在不同的花叶上，足足有十几盆之多。 从现场的清理来看，对方清理的并不干净，如果是色盲肯定清理不掉绿叶上的血迹，因为，两者都是暗色，色盲的人可能根本无法分辨。 可几个花盆底下也有些许的血痕，为什么没清理掉呢？难道是凶手时间来不及吗？ 看来，这里又有几个疑点。 而且，根据尸检的结论，凶手应该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尤其，力气很大。 女店员眼神躲闪地瞟了肖男一眼，身体抖得更厉害。忽然看到了她手里捏着的几张标签纸，瞬间明白过来，一张脸顷刻间变得煞白。 她眼角余光朝肖男身后的收银台瞄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焦急的神情，一颗心扑嗵扑嗵飞快地跳了起来。 第201章 女枪王的强悍背景 花店并没有搜出凶器，也没有找出指纹，看来，凶手是利用了花香遮盖了血腥的气味，这才没有马上被发现。 店里一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板娘，一个就是现在的中年女店员窈娘。根据窈娘提供的消息，老板名叫古月仙，很有诗意的一个名字。 也姓古吗？今天在尹雪娇家见到的那张照片上的人也姓古，叫古小暖。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两家店既然能连通，说明，这两家的老板很可能非常熟悉，甚至，有没有可能是同个人。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双方的关系一定非常亲密，否则，这个暗门不可能能打得出来，而且，还没有被消防和安监检查出来，看来，对方有些手段。 就在这时，忽然，杨灵一声惊叫。 “怎么了？”肖男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杨灵从收银台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件衣服，竟然是一套熊大的服装道具。 肖男一步跨上前，仔细盯着那道具瞧了起来。 突然，在袖子上看到了一对熊掌。 熊掌上粘有少量的人体组织。 “带回去化验。”肖男交代一句。转身来到窈娘跟前。 “这套衣服是谁穿的？” “是我们店里做活动的时候穿的，平时做活动，一般是我穿在身上。”窈娘的声音有些打颤。 “前天晚上你几点下班的？” “七点整。” “昨天晚上七点到八点你在哪儿？” “在家，带孩子。陪我儿子做作业。” “还有其他人证吗？” “没……没有。”窈娘紧张地盯着肖男，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这样的人，应该不可能是凶手吧，对方的心理素质并不好。要完成杀人，并不容易，而且，娄少君很强壮。 可直觉告诉肖男，这个窈娘很可能会有问题，身体一直在抖，她害怕到这种程度吗？也许害怕的并不是店里发生了命案，而是其他什么事？例如，害怕凶手被发现。 想到这儿，肖男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昨天几点下的班？” “也是七点整。我一般比较固定，因为要接孩子，学校只能晚托到七点半。花店到学校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肖男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了一句：“你知道古小暖是谁吗？” 窈娘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却闪过一片慌乱。 肖男心中一动。 足足两个多小时后，现场勘验才结束。除了那件熊大的服装倒具被作为证据带上了车，其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那件衣服上很可能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回到警局，大家继续投入工作，直至下班时间，肖男收到了杨灵的消息。 原来，她派杨灵去调查尹雪娇的社会关系。 “头儿，我敢肯定，尹雪娇绝对认识罗美玲，而且，关系还不一般。据她两个朋友说，罗美玲曾经到她店里看过婚纱，而且不只一次，虽然赖小玲不肯承认，但婚纱店有一个店员说娄少君也来过。” 看来，有必要请尹雪娇来一趟了。 “头儿，最新发现。”小江鱼儿跑了进来。 “说吧。” “娄氏集团一直传闻，娄文帝跟娄少君不和，而且，娄文帝一直在打压弟弟娄少君，还把他副总裁的身份架空，让他在公司成了摆设。” “那娄文帝应该没有动机去动娄少君才对？”肖男回了一句。 “就在前不久，娄振海宣布了一件事，将名下3%的股权赠予妻子海文清。” 肖男眼前一闪。海文清是娄振海的第二任妻子，娄少君也是她生的，而娄文帝却是娄振海跟第一任妻子生的，这娄振海把3%的股权给了海文清，就等于给了娄少君。可娄文帝会为了这3%的股份去杀人吗？ 而且，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 正在肖男苦苦思索之时，耿冲把尹雪娇带回来了。 坐在肖男对面，尹雪娇的神情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眼神冰冷。 “尹小姐，又见面了！” 尹雪娇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肖男。 “尹小姐，在你的店与古月仙的店之间的那堵墙有一扇门，按照规定，这样的实墙之间不应该有这样一扇门存在，所以，得请尹小姐解释一下。”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也不知道那扇门的存在，所以，你用这个理由把我抓来，我也莫名其妙，恐怕我帮不了你。”尹雪娇的眼神带着锋芒。 “尹小姐，你昨天晚上并没有在你妈妈家吃饭，你撒谎！” 尹雪娇的脸色变了变。 “还有，你认识罗美玲，而且，她来过你店里不只一次。你还认识娄少君，他也来过你店里，而你却一再否认这两件事，一直对我们撒谎。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两件命案。如果你不说实话，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在帮助凶手逃脱罪责，这在法律上叫从犯。” 肖男毫不客气。 尹雪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眼神依旧冰冷，而且，嘴角挂满了不屑。 “肖警官，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理由怀疑我，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反正我没有杀人，你想怎么弄我接着便是。”尹雪娇毫不示弱。 “尹小姐，我希望你明白，配合警方破案是每个公民的责任。我非常希望得到尹小姐的帮助。”肖男大抵明白了，这女人可能吃软不吃硬。 尹雪娇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可除了一声冷哼，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一般，如非紧急情况，审讯室是不会有人进来打扰的。 肖男皱了皱眉，示意杨灵去开门。可几秒钟之后，杨灵走过来，在肖男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 肖男脸色一变，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从军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进警局，直接朝局长办公室走了过去。见里面没人，又让一旁的警卫去问了副局长办公室，这才，转身朝童振山办公室走去。 肖男快速走进童副局办公室，只见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正坐在童副局办公室的沙发上。 那人腰杆笔直。 肖男抬眼一看，双眼瞳孔瞬间一缩。只见对面坐着的男人肩章上两杠四星的标志闪闪发光。她赶紧啪地立正，敬了个军礼。 “首长好！” 第202章 嚣张女枪王 “你好，肖队长，我是尹剑峰，尹雪娇的叔叔，请坐。”尹剑峰示意肖男坐下。 两杠四星是大校衔，按我国军衔，大校一般授予师级干部。 “我今天休假，刚好回家，碰上家里人说我家娇娇被你请到警局了，她是犯了什么事吗？”尹剑峰的语气有些不善。 肖男将案子大致讲了一遍，尹剑峰听了眉头紧皱。 “这么说你们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了。” “对。但我们只是例常的问询，并没有对你侄女采取任何的强制措施。” 尹剑峰点了点头，张嘴便道：“那话你问完了吗？” 肖男眉毛一挑，回了一句：“还没有，还有几个问题，您的侄女不肯配合。”肖男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尹剑峰冷哼一声，看向肖男，眼神异常地犀利。 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瞬间散发出来。 肖男眉头皱了皱，她肖男不是吓大的。 童振山一见，赶紧打圆场。一个师级干部，他可得罪不起。 “这样，尹师长，我们今天的问询现在就结束，尹小姐您带回去，您看如何？” 尹剑峰点了点头，脸上才有点笑容。 肖男见他开口，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身走了出去。 看来，要动这个尹雪娇还真麻烦。可这女人很明显是个突破口，她这背景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就问个话还问出个师长来，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不行，回头找叶军问问，说不定，他知道尹剑峰的来历。 童振山通知将尹雪娇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尹剑峰见侄女到了，便起身告辞。 尹雪娇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了警局。 肖男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她挽着尹剑峰的手，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出警局，走到车子旁边，她忽然回头朝后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肖男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尹雪娇似乎示威似地挽了一下叔叔的胳膊，上车离去。 特权在哪儿都有，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完全是公平的，肖男早就习惯了在强压下工作。就算不能正面硬刚尹雪娇，她也有办法让她开口。 在尹雪娇身上几乎什么也没问出来，肖男非但没有泄气，反而，斗志满满。她决定晚上去会会那个叫窈娘的女店员。 就在她刚要离去时，小江鱼儿走了进来。 “头儿，那熊大的衣套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刚才对比过，是那名女店员窈娘的。另外一个，暂时还无法对比。我们的指纹库里没有那人的指纹。” 窈娘下午说自己经常穿着那件衣套做活动，有她的指纹不奇怪。 “另外，那熊掌上的人体组织经证实，确实是罗美玲的，但没有娄少君的。” “有没有可能，这熊掌处理过，所以，杀害罗美玲以前就把上面沾的东西清洗掉了。” “完全有可能，而且，这熊掌确实有近期清洁的痕迹。”小江鱼儿回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小江鱼儿刚离开，耿冲又来汇报监控的情况。 “从监控来看，窈娘所说的时间基本对得上，所以，她有可能真的不是凶手。” “现在下结论尚早，而且，她是不是凶手，还得看尹雪娇这条线的情况，不过，我总觉得她们俩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对了，耿冲，上次你儿子的事，要不要看心理医生？” “不用，他到现在，哭都没哭一声，坚强着呢。” 肖男眉头皱了皱，七岁的孩子，经历了那么血腥的场面，竟然没哭一声？ “我建议你还是带他看一下心理医生，毕竟他还小，而且，听你说，他没有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一直放在心里，对他的成长可能不一定有帮助。” 耿冲猛然一惊，是啊，儿子的坚强会不会是在自己面前要强，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谢谢头儿！”耿冲由衷地说了一句。 “没事，你客气啥，早点回去吧，多陪陪嫂子和小春。” “好。”耿冲转身走了。 肖男刚要走，忽然电话响了起来。竟然是尹雪娇。 “肖队长，听说你的身手不错，不知道枪法怎么样？”尹雪娇突然冒出一句。 肖男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可既然她能主动联系自己，说不定是有什么话想说。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肖男也不拐弯抹角。 “我喜欢射击，也喜欢打中十环的感觉，怎么样，咱们玩一把，只要你能把我赢了，我就把你今天问我几个问题的答案告诉你。” 肖男心中一惊，尹雪娇是射击冠军，又被誉为天才枪手，曾经是一代少女枪王，专业级别的运动员，射击水平早已是世界顶级水平。 如果比身手，肖男有信心，可比枪法，说实话，她心里还真没底。可此时，案件卡在这儿，如果不答应，恐怕，很难取得突破。 “可以，你选个时间和地点。” “时间就在明天上午十点，地点是浔海市隔壁的南市n军分区717师部。” “好。”肖男爽快答应下来。 “别答应的那么痛快，如果你输了呢？” 肖男一阵犹豫，如果自己输了呢？输了怎么办？ “你说吧。” “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终止这件案子，不准再往下查。” 肖男的脸色瞬间变了，这尹雪娇还敢说跟这件案子没关系？打死她都不相信。 难道凶手真跟尹雪娇有关吗？还是她就是凶手。 肖男瞬间感觉压力大了，可抓尹雪娇并不容易，一旦她躲进军营，那就真麻烦了。 可是，尹雪娇究竟想包庇谁呢，还是就为她自己？ 肖男无法确定，一颗心不安地跳了起来。 一代枪王如果要犯案，那案子将变得十分棘手。 “记住，把你那个搭档也带来，就是那个陆佥。” 肖男刚想说什么，尹雪娇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输了还想查下去，也可以，把你的陆法医让给我，我就让你查。” “什么？”肖男有些发懵。 “我说，把你男人让给我，我就让你查案，不但让你查，还帮你找到凶手，怎么样？” “你……”这女人简直厚颜无耻。 “哈哈哈哈哈……肖警官，我逗你呢，只要你明天能赢了我，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不过，如果赢不了我，那可由不得你了。” 肖男双眼一眯，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203章 异样的少年 下班了，肖男把陆佥拉来去找窈娘。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南市n军分区717师部。”肖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陆佥聊着。 “去那儿干嘛？”陆佥有些不解。 肖男只得将尹雪娇向她发出挑战的事大致说了一遍，陆佥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怎么了？对我没信心？”肖男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佥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知道尹雪娇的叔叔是谁吗？” “知道，尹剑峰。” “咦，你怎么知道？” “废话，人家都杀到警局要人了，我能不知道吗？”又把刚才尹剑峰气势凌人来童振山办公室要人的事说了一遍。 “那你知道为什么尹雪娇的枪法那么好吗？”陆佥又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想来，跟天赋和后天的努力都分不开。 “那你肯定不知道尹剑峰是干什么出身？” 肖男有些诧异地看了陆佥一眼，“我说你一个法医怎么……” “法医怎么了，就不能有点个人爱好吗？” “那你说尹剑峰是干什么出身？我洗耳恭听。” “尹剑峰曾经是服役于某特种部队，打过越战，他的代号叫黑鹰，曾经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据记载，他曾经击毙掉敌军三名高级军官，成功干掉对方超过十名王牌狙击手。” 肖男目瞪口呆，张嘴便问：“这些信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书上看来的。” 肖男又是一呆，“看来我得多看看书了。”不禁嘟囔了一句。 “很多人都说，尹家出了两个枪王，两代人，两个枪王。尹雪娇的枪法有可能不光是平时训练的结果，尹剑峰肯定没少教她。” 肖男一听，咯噔一下，对明天的比赛更没信心了。一想起对方的要求，深深看了陆佥一眼，心生愧疚，希望这家伙不知道，自己明天要把他卖了。 “那么看着我干嘛，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明天要跟人家比枪，总得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 突然想到尹雪娇说的那句“把你的男人让给我”，肖男没由来脸一红，这尹雪娇还真是神通广大，怎么会知道自己跟陆佥的关系的？还好自己跟他没正式开始。 窈娘家快到了。 窈娘其实姓林，问了好几个人才远远看见几栋嘈杂的农民房，林窈娘就住在第三栋706室，七楼就是顶楼。 幸好两人身体好，爬上七楼也没喘。 来到706门前，肖男正要敲门，一个人走了出来。 是个大男孩，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 见肖男要敲门，张嘴问了一句：“你们找谁？”少年不禁多看了肖男一眼。 “我们找林窈娘。”肖男也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少年眉清目秀，看上去很干净，穿了一件有些单薄的外套。一张脸微微发红。 “妈，有人找你。”少年转头朝屋里喊了一句。 “来了，谁找我呀？”林窈娘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是肖男，脸上微微变了变，手在身上的围巾上擦了擦，赶忙说道：“肖队长，屋里坐吧。”说着，把肖男和陆佥让进屋。 “这是我同事陆佥。”肖男简单介绍了一下。 陆佥冲林窈娘点了点头，后者也冲他点了点头。 “林林，去给两位警察同志到外面买点水果。” 名叫林林的男孩一听，脸色瞬间大变，看了肖男和陆佥一眼，赶忙应了一声哦，转身，快步朝楼道走去。走的太急，不小心撞了一下门框。 肖男心头一惊：这少年这么慌张干嘛？林窈娘不是说晚上要接孩子吗？还说晚托，这么大的少年还需要晚托吗？她接的是谁的孩子？ 她不着痕迹地朝少年的背影望了望，又转头对林窈娘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了，我们说几句就走。” “不麻烦，不麻烦，家里比较简陋，你们不要嫌弃。” 肖男没想到，林窈娘跟在店里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明显很热情，也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和紧张。 “林大姐，真的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是有几个案子方面的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白天人多，怕你不太方便，所以就没问。” 不知道为什么，肖男总有种错觉，刚才那少年没有走远，那脚步声出去没几下就消失了。按说，台阶在走廊的另一头，林窈娘家是最顶头的一家，应该能听见那少年的脚步声才对。可是，并没有。 他是躲在屋外偷听吗？ 肖男不能肯定。 “好，肖队长，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我知道的都会说的。” “你们老板是什么时候没来店里的？” “大概十天以前吧。十天以前，她给我打电话，说是要出趟远门，让我照顾好店里的生意。没什么事也不用给她打电话。” “那你这中间给她打过电话吗？” “打过呀，大概在她离开以后两天吧，店铺的房东来催租，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提醒。” “那她接了吗？” “她接了，不过，当时听声音有些奇怪，里面滋滋地在响个不停，而且，还有……还有……”林窈娘没往下说，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肖男和陆佥一眼。 “你直说没事的。”肖男隐隐已经猜到了，但需要证实。 “还有人喘息的声音。”林窈娘脸一红。 肖男故意装作没坐稳，朝陆佥那个方向靠了一下，眼睛不着痕迹朝屋外瞄了一眼，果然，在对面的墙面上，有一截黑影。三栋和二栋是挨在一起的，两个楼是握手楼，所以看得很清楚。 她伸脚轻轻踢了一下陆佥。 陆佥有些莫名其妙，老脸蓦然一红，想起林窈娘刚才的话。心想：肖男什么意思，该不会…… 一颗心莫名地跳了几下。 肖男的手悄悄伸到身后，在他背部写了“外面”两个字。 陆佥猛地一惊，下意识朝屋外扫了一眼，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一个黑影映在对面的墙上。 有人偷听！ 陆佥刚想站起来，被肖男一脚踩住了一只脚，痛得他一嗞牙。 肖男又作了稍等的手势。 门外是那个少年在偷听吗？他究竟想干什么呢？为什么躲在外面偷听？还是他害怕林窈娘说什么？ 肖男猜不出来，屋外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林窈娘似乎觉察到了肖男的变化，神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林大姐，你在花店工作多久了？” “有三年了。” “你们老板人是不是很漂亮？” “对，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手机上，是不是她？”说着，肖男拿出手机，递给林窈娘。 林窈娘接过手机，抬头一看，手轻轻抖了一下，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了一句：“不是，不是她。” 屋外，一个黑影飞快朝楼道另一头跑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第204章 隐藏的神枪手 肖男冲陆佥一使眼色，踩着他脚的那只脚迅速挪开。陆佥飞快起身追了出去。 林窈娘腾地站了起来，张嘴便来了一句：“肖警官，你们放过林林吧，他还小，他还是个孩子啊！”说着，带着哭腔叫了出来，飞快朝外就跑。 肖男一把将她拉住：“林大姐，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林窈娘脸色巨变，开始吱吱唔唔起来：“我……我……”眼睛偷偷朝屋外瞟，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肖男其实也不明白那叫林林的男孩为什么跑，她的直觉是可能跟案子有关。她紧盯着林窈娘，后者，也不敢看她，眼神躲闪。 “林大姐，关于在你们店发现的案发现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求你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得出，林窈娘很害怕。 难道她受到了凶手的威胁吗？肖男能肯定，这女人绝对知道什么，而且，铁定跟案子有关。 不一会儿，肖男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肖队，人追丢了。那小子很熟悉这片，这里晚上人太多了，而且，小路也多，他七拐八绕钻了好几条巷子，就不见了。巷子里灯光也不太好。”陆佥有些泄气，自己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个小孩跑掉了。 “好，你到车里等我吧，我马上下来。”肖男挂断电话，定定看了林窈娘一眼。 “林大姐，如果你知道什么，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毕竟是两条人命。” “什……么，不是一个人吗？”林窈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望着肖男。 肖男心头一动，张嘴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我好像没说过吧？” 林窈娘不敢看肖男，嘴里支吾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 “林大姐，看你也不容易，希望你明白，帮助警方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如果知道什么，尽快告诉我。为你的孩子想想吧！”肖男叹了口气，起身，走出屋子。 肖男不是没想过把林窈娘带回警局问话，可这孤儿寡母确实不容易，她不想把对方逼得太紧。 来到车里，陆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二人驾车返回各自的住所。 706室，林窈娘焦急地等待着，神情紧张地来回走动，时不时忍不住走出屋子，朝楼道里张望，心里默默念着：林林怎么还不回来呢？那个警察应该没追上他，否则，肖男不会那么快就离开。自己到底该不该告诉她那天看到的一切，如果真的告诉她，林林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就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附近，一条幽暗的巷子里，林林有些兴奋。 “姐，今天警察来我们家了，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你是个好孩子。”一个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姐姐，我不是孩子了，过完年，我都十五岁了。我可以跟你一样吗？做一个……” “不行，你还太小了，等你再长大几岁吧。”灯光太暗，加上那人有意躲进黑暗，看不清她的脸，听声音是个女人。 “哼，以前还说我是小大人呢，现在又说我小，我哪里小了？”林林下意识挺了挺胸。 “呵呵……”女人禁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伸手将嘴掩上。 “好了，林林，好好上学，以后，要听妈妈的话，不要乱跑，也不要再跟别人打架，记住，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你这是要走了嘛？”林林一脸的惊慌。 黑暗中，女人有些不舍地点了点头。 林林沉默了。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念书的，以后，我会保护好妈妈，不会让人欺负她。”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拉上风衣的帽子，盖住头和脸，转身，朝巷子的另一头飞快跑了出去。一瞬间，便冲进了黑暗。 第二天，肖男和陆佥驱车直奔南市。n军分区717师部很好找，可，不太好进。 肖男在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一个人走出来接她。 对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陆佥，眼神冰冷。自己带人到军队里跟人家比枪，怎么看这都像是挑衅。 肖男正想着呢，那人指了指前面一辆吉普车，“跟着他走，他会带你去见尹雪娇。”说完，转身离开。 肖男和陆佥上了吉普车，车子朝前开去。 不多久，终于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肖男下车一看，竟然是打靶场，她禁不住眼皮跳了一下，看来，这尹雪娇还真是心急啊！ 果然，她一下车，就看见尹雪娇手里拿了一把枪，正站在不远处，旁边正站着尹剑峰。 “肖队长，你还真是准时，刚刚好十点。不过，我可比你早到了。”尹雪娇看向肖男，又看了看陆佥，目光在陆佥身上停留了足足好几秒钟，才不舍地移开。 她今天穿了一身的迷彩服，勾勒得身体线条更加惊心动魄。 陆佥主动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尹剑峰仅是点了点头。 “肖队长，咱们连打三枪，谁的得分高，谁就获胜，你看怎么样？”尹雪娇边说，边递过一把枪给肖男。 肖男点了点头。 尹剑峰有些好奇地扫了她一眼，一个警察的枪法能到什么程度，也跟他枪王的侄女比枪？ 他心里多少有些觉得无聊。 “这是百米靶，我们距离靶子的距离是100米，没问题吧？”尹雪娇又说了一句。 “没问题。”肖男再度点了点头。 “那开始吧，你先来！”尹雪娇做了个请的姿势。 肖男走到靶心前面，举枪瞄准，瞬间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子弹飞快射了出去。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颗子弹，只见子弹飞速朝靶心射去。 嗖地一声，正落在靶心正中间的位置。嘭地一声炸裂开。 “好。”连尹雪娇都不得不喊了一声好。陆佥的叫好声几乎同时响起。连尹剑峰这位沙场老将都禁不住点了点头。 接着，肖男又连开两枪，一枪八环，一枪九环。若以一名警察而论，这枪法已经相当不错了。毕竟，若非大案，警察用枪的时候还是非常少的。 接下来，轮到尹雪娇了。 只见她停身站到靶前，抬手扣动板机，砰砰砰……竟然连开三枪。 “十环。” “九环。” “十环。” 肖男眉头紧皱，来时还没跟陆佥商量那件事，难道案子真不往下查吗？ 肖男的心莫名一紧，下意识朝陆佥望了一眼。 “怎么样，肖队长，说话可要算话，你输了。” 肖男心想，我说话算不算数，也是你一个人一面之词。有心耍个无赖，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陆佥看了看肖男，见她一脸的沮丧，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从她手里接过枪，站到靶心前面。抬手扣动扳机，砰砰砰……竟然也是连着三枪。 他刚打完，尹雪娇就呵呵呵笑了：“怎么，陆法医，你一个拿手术刀的，也会玩枪吗？” 可接下来，她笑不出来了。 第205章 军营惊魂 “十环。” “十环。” “十环。” 三道清晰的声音传来，整个靶场，鸦雀无声。 在场除了陆佥以外，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向陆佥，尹雪娇更是美目连连，眼光之中的爱慕毫不掩饰。 忽然，她举枪对准了肖男的脑袋，声音冷冷响了起来：“肖队长，你该不会是想说话不算数吧？咱们之前可没说你出两个人跟我比。” 陆佥脸色一变，一把将肖男拉到身后，厉声吼道：“你想干什么？”眼睛死死盯着尹雪娇，这女人疯了吧！？ “雪娇，别胡闹，把枪放下。”身后，尹剑峰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不，之前也没说陆法医也参与比赛，这不算。”尹雪娇开始蛮不讲理。 虽然陆佥漂亮地打出了三个十环，可确实不太符合之前的约定。 尹剑峰皱了皱眉头，肖男看着尹雪娇，眼神犀利，声音也冷冷响了起来：“尹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么，拿枪指着警察，我随时可以告你袭警，根据法律，就是将你击毙，也是正当防卫。” 肖男最恨别人拿枪指着自己的头，一时间，血往上涌。眼神死死盯着尹雪娇。 就在尹雪娇正一脸得意想用枪去敲肖男的脑袋，肖男瞬间爆发了。一个侧身，让过手枪，身后，一个后摆腿，飞快朝尹雪娇的头部踢了过去。 尹雪娇一声冷哼，抬手一拳砸了上去。肖男右手趁机一掏，反手将她的手枪夺在手中，抬手指向她的脑袋，声音更加冰冷了：“我最恨别人拿枪指着我的头了，下次，你没这么好的运气。”说完，伸手卸掉弹匣，一甩手，扔在地上，转身对陆佥喊了一句。 “我们走。” “走，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尹剑峰猛地拿起尹雪娇手里的手枪，抬手就是一连三枪，砰砰砰……子弹几乎是接着子弹，排队从一个孔穿了进去。 肖男一脸的震惊，便是陆佥也是一脸懵逼。 果然是一代枪王！ “好了，现在是二比零，还是你们输了。以后，别再来烦雪娇了。”尹剑峰一把将手枪扔在桌子上。 手枪摔得嘭得一声响。 尹剑峰转身就走。 临走时，却不忘看了陆佥一眼。 肖男知道，军队对一个国家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地方上肯定拿他们没办法。如果尹雪娇不肯配合，她也很难有办法，不过，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就在尹剑峰刚一转身，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怎么是你啊……”他边朝远处走，边接电话，肖男和陆佥相互看了一眼，准备离去。尹雪娇却不服气地看了肖男一眼，眼里充满了火药味。 肖男本来也没料到，陆佥的枪法这么好，今天的事情有点超出自己的控制了。 正在她刚和陆佥走到大门口，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请等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一名军官带着两个勤务兵走了过来，勤务兵手里端着枪。 肖男眼皮直跳，来的三人脸上一脸的不善，看得陆佥眉头直皱。 这些人想干什么？ 肖男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尹雪娇犯了法，这尹剑峰难道真的会包庇她吗？ 她吃不准，可此时，不走不行了。 她冲陆佥使了个眼色，两人被带走了。 肖男放眼朝四周扫过去，计划着如何才能逃出去，如果尹剑峰真要强留人，她只有拼了。可这里是他的大本营，这里少说有几千人的驻军，他们个个是现役军人，而且，人人手里都有枪，自己和陆佥真的能逃出去吗？ 她心里开始没底。一颗心扑嗵扑嗵飞快跳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如果尹剑峰真的敢以身试法，就算他是一师之长，自己也要想办法把他绳之以法。 两人很快被带到了师部。 门口有两名端枪的警卫，而且，不远处，也有数十人在进行实弹射击。 看得肖男和陆佥心惊肉跳，这尹剑峰想干什么？ 肖男脸不红，心不跳，走进了师部营帐。 尹雪娇和尹剑峰却不在，肖男心里更加不安起来，无论如何，这时候，自己一定要冷静，如果尹剑峰给自己扣个私闯军营的罪名，那就麻烦了。对于私闯军事重地，按照现行条例，军营有权自行处置。 肖男冷眼打量着简陋的营帐，脸上神情镇定，可内心却已经是翻江倒海。不明白，这对叔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静静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静观其变。 不多时，终于，营帐背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尹剑峰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尹雪娇。 “哈哈哈哈……好，好个浔海神探，好个特警教官，有胆识，不愧是叶家的女儿，好！” 肖男一脸发懵，也不知这尹剑峰到底想干什么。 尹雪娇却一脸的郁闷。 肖男猛地想到什么，瞬间明白过来。 “算起来，我跟叶军也是忘年交，你喊我一声叔叔吧，那小子昨天晚上打电话说了半天，害怕我委屈了你，不错，你的胆识很好。临危不乱，遇事不慌，就算千军压头，也能泰然自若，有大将之风。”尹剑峰哈哈大笑。 肖男总算松了口气，没想到，叶军的电话还真起作用，赶紧喊了一声：“尹叔叔。” “嗯，好。叶军那小子，昨天晚上啰嗦半天，为了你的事，他还许给我几瓶茅台，雪娇听说你身手好，又听说你是特警教官，就想跟你比试比试枪法，至于查案的事，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们不干涉。昨天，我一回家，就听说有人把雪娇带走了，我那老嫂子也有点着急，所以，我就去警局要人，你也别往心里去。” “尹叔叔太客气了。” “有件事，我得说在当面，雪娇她说她看上了你这位法医同事，还听说是你男朋友，这事我可不参与哈。” “叔叔，你……”尹雪娇羞得一跺脚，转身跑出营帐，哪有当着自己侄女面说她喜欢别人男朋友的，这尹剑峰也确实是直肠子。 肖男笑了笑，不好说什么，眼神却冷冷瞥了陆佥一下。 陆佥只觉得肖男的眼神之中带着无数片刀光，只得尴尬地移开目光。 “对了，小陆，你的枪法在哪儿练的？” “我曾经在部队呆过几年。” “怪不得。” 肖男心里却咯噔一下，陆佥的档案里并没有记录他在哪个部队呆过，这小子…… “关于案子的事啊，你们自己去找雪娇问吧，她就是有点小性子，但为人不坏，我大哥过世的早，他又是老来得女，雪娇可能被我宠坏了。我家没有小棉袄，她从小就跟着我。哎……”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206章 天使惊现 “头儿，你在哪儿？家里出事了，林窈娘自杀了！” “什么？”肖男腾地站了起来。 赶紧跟尹剑峰告辞，只能下次再跟尹雪娇约时间。 车上，肖男心想，看来，对付尹雪娇只能打打陆佥这张牌了。看着陆佥英俊的侧脸，她心思一阵飘忽，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呢，怪不得尹雪娇会动心，看来，要撬开尹雪娇的嘴，还得让陆佥牺牲一下色相。 “干嘛那么看着我？我脸上又没写凶手的名字。” “那个，我想，要不，今天晚上，你约一下尹雪娇。” “好啊。”陆佥以为肯定是和她一起，又补了一句：“你大概几点下班？” “我……我的意思是你单独约她谈谈。”肖男下意识地看了看陆佥脸上的表情。 陆佥的脸平静如常，瞟了肖男一眼，后者，心虚地看向别处。 “那我问一下，这事办成了，有没有奖金？” “有。” “有没有额外的奖励？” “什么意思？”肖男故作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后者眼神带着笑意看向她。 看得肖男脸一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有。”两人连正式的关系都没确定，这家伙，竟然现在就想要奖励。 车里，一时气氛有些怪异。 “对了，你以前在哪个部队服役？”肖男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问，她还没办法确定他的身份，如果知道自己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想起这一点，她莫名地烦躁起来。 “保密。” “切。不说拉倒。”肖男故意望向窗外，心却不由咯噔一下。她已经向省里打报告要求重启318案了，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要重建专案组，不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对了，你的枪法那么好，怎么练的？” “就是天天练呗，再说，我的枪法天生就很好。这方面，我有天赋。跟身体条件有关。”说着，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还不忘上下打量她一眼。 他几个意思？那眼神，还跟身体条件有关……肖男猛地想到什么，忍不住嘴里轻声骂了一句：“流氓。”一张俏脸通红。 陆佥还是听见了。 “谁流氓了，你去问尹叔叔，射击跟身体条件本来就有很大的关系。” 一句话噎得肖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难道还是自己污了，她狠狠瞪了陆佥一眼。 一时，车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下午，两人赶到了医院。 在医院见到林窈娘，她还处于昏迷当中。 “头儿，林窈娘是服用大量的安眠药自杀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处于深度昏迷当中了。” “是谁发现的？” “她儿子林小林。” 肖男抬头朝外面看去，林小林还在走廊里，双手抱着头。昨天晚上，如果自己在林窈娘楼下蹲点，可能会有所发现。或者，派人跟着林小林或者林窈娘，可能，林窈娘就不会出事了，可林窈娘为什么会自杀呢？ 肖男仔细查看了杨灵做的笔录，眉头紧皱。看来，得跟这林小林谈谈了。 想到这儿，她迈步朝林小林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林小林下意识地抬起头，他双眼充满了血丝，看见肖男走出来，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眼神不自觉地闪了一下，身体瞬间收紧。 来到林小林面前，肖男在长椅上坐下，她看得出来，林小林看见自己很紧张，这对母子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林小林，你相信命运吗？” “什么？” “人的命运有时候掌握在别人手里，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要想办法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人生才能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林小林若有所思，张嘴便回了一句：“有位姐姐也说过跟你一样的话。” 肖男心中一动。 “姐姐，她叫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她是个天使。是我们的恩人，也是我的天使。我不会告诉你，她是谁的。” 肖男瞳孔再度一缩，看来，真有个人在林窈娘背后。她能感觉到得出来，尹雪娇也在保护一个人，忽然，她想到什么。 古月仙和古小暖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小林，你能不能告诉姐姐，在哪儿能找到你说的那个姐姐？” “这个，我不能说，她是上天派来的，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姐姐已经走了。” 肖男忽然想到，如果杀害娄少君和罗美玲的是同一个凶手，那么那个人很可能跟婚纱店和花店都有关系，而符合这一特征的似乎只有……花店的老板和尹雪娇的闺蜜，她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古月仙和古小暖很可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即使不是同一个人，可能关系也非同寻常。 尹雪娇的住处。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雪娇，我要走了，准备离开这个城市，可能不再回来了，我本来想过来跟你告别，可你今天不在。我把咱们那张合影拿走了。我想留作纪念。” “小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呢？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把花店和婚纱店一起做大吗？做成全世界最大的连锁店。”每个女孩都有一个梦想，有人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人向往惊心动魄的创业，有人向往平淡平凡的生活。 而她们曾经梦想一起创业，将自己的花店和婚纱店开遍世界的每个角落，让每一对新人都可以将那美好的瞬间留住。结婚啊，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事。嫁人，是多少女孩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光。 尹雪娇忽然有些失落。可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小暖，有句话，我还是想问你，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杀他？”她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对方的回答。 可良久，电话里也没有传来回音，看来，她是不准备正面回应自己了。 “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如果过得不顺心，就来找我。”尹雪娇补了一句。 “好。你也一样，好好保重！”电话那头的人，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两人都有些难受。 跟林小林谈完，肖男抬起头，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眼睛朝林窈娘的病房瞥了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朝前走。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肖男能感觉得出来，那只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手臂紧崩。 正当白大褂走过肖男的身边，她忽然喊了一句：“站住！” 第207章 天使的诱惑 白大褂并没有停身站住，而是身体明显一僵之后，继续朝前走，楼道里人很多。 肖男快速起身，一下站到了白大褂的身后，伸手一拍他的肩膀。 “说你呢，给我站住！”肖男一声轻喝。 白大褂这才缓缓转过身，冷然看向肖男：“有什么事吗？我要给病人送药，你是谁，再说，凭什么你叫我站住，我就得站住。” “市刑警队的，把你的口罩摘下来。”肖男晃了晃手里的警官证，眼神警惕地盯着白大褂。 白大褂的肩膀很厚，而且很结实，手臂的力量应该很大。 白大褂缓缓摘下口罩，一张年轻的脸露了出来。肖男并不认识。可她知道，就在刚才，这男人其实想进林窈娘的房间，如果杨灵不在病房，很可能，他已经进去了。 “你是这里的医生？” “对，我是内科医生。” “叫什么名字？” 男医生不耐烦地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证，肖男抬眼一看，编号：2008016，职位：内科医生，姓名：卢迪。 难说是自己的错觉吗？可刚才，卢迪的眼神很明显有一股杀意。肖男再度看了看他，一时无法确定面前这个卢迪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只能让他离开。 男医生卢迪冷哼了一声，可当肖男再次转身时，心头一跳，林小林不见了。 她走进病房，林小林也不在，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肖男赶紧通知耿冲去调一下监控。 下午，她得尽快让陆佥去见尹雪娇，她觉得要出事。 想到这儿，她迅速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陆佥答应她，马上去见尹雪娇。问她要不要一起，肖男内心一阵挣扎，最终还是决定让他一个人去。 肖男并没有离开，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刚才那个男医生的确想杀人。她马上安排杨灵去查那名医生。 可就在此时，卢迪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快速朝医院大门走去。 “头儿，林小林出了医院，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接走了。”他母亲还在昏迷当中，是什么事，能让这少年扔下重病的母亲离开呢？看林小林绝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也不会是个不顾自己母亲生死的人，这小子到底去干什么？ 肖男正想说话，杨灵飞快跑了过来。 “头儿，你要我查的那个卢迪，刚才请假走了，刚走没多久。” 肖男一惊，林小林离开，那个卢迪也离开，难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卢迪的身影跟那天监控里拍到的抛尸的凶手很像。 “去把卢迪的资料调出来，同时去查一下林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总感觉，事情有点蹊跷。 肖男盯着病床上的林窈娘，按说，她刚才已经洗过胃了，而且，都过了两个多小时了，正常也应该醒了，为什么还在昏迷呢？ 不好，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快步朝病房走了进去，冲着病床上的林窈娘喊了一句：“林窈娘，你别装了，快说，你儿子林小林去哪儿了？” 怎么可能，林小林扔下自己重度昏迷的妈妈一个人跑开？那孩子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不孝顺的孩子。 林窈娘的眼皮蠕动着，很明显在挣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肖男发现了。 “你再不醒，我就以妨碍办案对你进行拘捕，还有，你儿子也脱不了干系。” 一句话将林窈娘惊醒了。 “别，别，肖队长，这事跟我儿子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相信我，真的，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我杀的……” 肖男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凶手就在身边！？ 她马上把杨灵喊了进来。 “你快说，怎么回事？” “娄少君是我杀的，我杀的。因为，他欺负了我的女儿月月，他欺负了我的女儿月月呀……”林窈娘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肖男的脑袋只觉得嗡嗡响个不停，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案子的复杂性。早就应该调查一下林家的事。 林窈娘边哭边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一个月以前，林家爷爷查出来肝癌晚期，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而三个月以前，林窈娘的丈夫因为工地失事，从绞手架上摔下来，摔死了，法院判了建筑公司赔偿七十万给林窈娘，可那家公司迟迟没有兑现支付。 那家公司正是娄氏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 于是，年仅十九岁的林月月跑到娄氏去要钱，哪知，那一天被娄家二公子娄少君碰上。林月月本来就长得漂亮，又正当年轻，娄少君被她吸引，把她骗到自己的公寓，说给她钱，可林月月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不但把她给玷污了，还拍照片威胁她。从此，她就身处娄少君的噩梦之中。也不敢告诉家里人。 直到得知爷爷因为没钱治病而去世，女孩实在忍受不了屈辱，从自家的顶楼一跃而下。 “王八蛋！”肖男气得一拳砸在床沿上。 杨灵也气得双眼通红。 林窈娘说她杀了娄少君，肖男根本就不信，因为，仅凭娄少君的体格，林窈娘根本搬不动。 而且，林窈娘也说不清杀人的细节，连凶器都说错了，这么漏洞百出的供词，怎么能算数。 杀人的另有其人，而且，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林窈娘，你不是凶手，不要再骗我们了。说，凶手到底是谁？”肖男冷冷问道。尽管林月月和林窈娘都值得同情，可杀人就犯了法，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林小林和林月月都跟林窈娘姓呢？除非，她丈夫也姓林。 “我丈夫姓张，她是上门女婿，当时说好了，孩子都跟我姓。月月十五岁以前，一直跟她爷爷生活在一起，他们爷俩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 林窈娘怎么也不肯说出凶手的名字，不管肖男怎么问，问到关键的时刻，她就紧闭双唇不说话。 刚才走掉的那个卢迪又是谁呢？ 看来，只能从林月月身上下手了。 就在这时，耿冲急冲冲走了出来。 “头儿，你看！”他将手机递给肖男。 “这是什么？” “以林小林的手机号码登录的一个网站，他最近一直在浏览这个网站。” 肖男点开一看，五个字映入眼帘：天使的诱惑。 第208章 故人惊现 肖男猛地想起林小林刚才说的，有个姐姐就是个天使。 “马上找到这家网站的公司，快！” 林窈娘的神情陡然紧张起来，眼神惊慌地看向肖男。肖男在病床前来回踱步，自己还漏掉了什么呢？ 她隐隐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呢？ 很快，耿冲让技术科的同事帮忙查到了那家网络公司，而让肖男震惊的是，那家网络公司的法人竟然是古小暖。 “再查下她的身份号，看看她有没有用过其他的名字。” “有，头儿，已经查过了，她原来的名字叫古月仙。” 肖男的头又是嗡地一声响，看来，尹雪娇肯定知道对方是谁了。她赶紧拿起手机，正要拨陆佥的电话，哪知，陆佥打了过来。 “尹雪娇说，娄少君死的那天晚上，古小暖不在家，而且，罗美玲死的那天晚上，她也不在。古小暖很讨厌娄少君，她很可能是凶手之一，她要逃走。另外，我给你的手机微信里发了一个地址，是古小暖的住址，建议马上派人去搜查，同时，建议马上盘查飞机和火车站等交通关口。” “好。我马上布置下去。” 肖男拿起电话，把任务安排下去。可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古小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抓得住。 不知道为什么，肖男总觉得古小暖的眼神在哪儿见过。她转身来到病房里，向林窈娘问起古月仙，也就是古小暖的情况。 肖男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心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升起来。 她飞速带人赶往古小暖的住处，终于，又看到了那张照片，尹雪娇和古小暖的合影，也放大了。 那冰冷的眼神，那冷到骨子里的镇定，她怎么能忘记呢，会是她吗？ 可脸不一样了，真的会是她吗？ 当初，那个人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那冰冷入髓的眼神，那份冷静与沉着，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吴小娇。 吴海东案那个逃跑的凶手。 跟她实在太像了。 可对方的脸确实相差太大。但脸部整容，现在太容易了。而且，事情已经快过去一年了，足够她换一张脸了。 很可能，古小暖就是改头换面以后的吴小娇。 她会去哪儿呢？ 不好，那天林小林跑出去，很可能就是去见古小暖，也就是说，古小暖极可能藏在附近的农民房里。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拥有一家网络公司和一家花店的女老板会住在农民房里。 肖男瞬间意识到，古小暖很可能是想最后见林小林一面。那么，那个卢迪又是谁呢？ 如果卢迪是古小暖的帮手，那么，就解释的通了，古小暖负责杀人，以她的能力完全做得到一刀割喉，再由卢迪负责抛尸，那监控视频里的人影就对得上了。 可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肖男的脑子飞快转动，将一条条线索挼了出来。 古小暖肯定是通过林窈娘得知林月月被害的消息，又在网上联系上了林小林，证实了自己对娄少君是渣男禽兽的判断，这才动了杀人的念头。 “搜仔细一点。”肖男忍不住说了一句。 她放眼打量古小暖的家，与其说是家，还不如说是住所。这房子很简朴，连四面墙都没有粉，全是水泥，而且，地面也是毛坯，除了洗手间略微装修了一下，其他地方都很简陋。看来，古小暖确实不是一个注重物质的女孩子。或者，她根本就没把这当成家。 这样的女孩，拥有高智商，身手好，而且，心思缜密，犯案手段高明，现场基本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无论如何，这次，自己一定要把她抓住。 肖男正想着呢，电话响了起来。是耿冲。 “头儿，查出来了，卢迪是天使的诱惑的网站会员，而且，是顶级会员，按照顶级会员的权限，他是有资格认识网络公司的老板古小暖的。” 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如果上次杀吴海东是为给小芒村小学的梅老师报仇，那么这次，她就是为了主持正义。但主持正义不能以非法的方式，不能以暴制暴。 如果是吴小娇的话，她现在会去哪儿呢？ 杀了吴海东之后，她应该是去了月秀山小芒村梅老师的墓前，那么，这件案子的受害者是林月月，不好，林月月的坟。 肖男飞快跑出古小暖的住所，跳上车子，猛地冲了出去。 报恩福地。 林小林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长发飘飘，长相清纯，宛若邻家女孩的漂亮天使，他习惯叫她天使。在他心里，她真的如同天使一样。她为他姐姐报了仇。就在他正苦于没有办法的时候，她及时出现了，而且，还帮助他报了仇。她是他林小林的恩人。 “小林，姐姐要走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你保重，好好念书，好好照顾妈妈。”说着，她摸了摸少年的头，他真像小时候的他，那个喊了自己十二年姐姐，却不是自己弟弟的人。 “姐姐，你为什么叫天使，我以后能不能也用这个名字？” “当然可以，这个世界上恶魔太多了，所以，需要更多的天使。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天使。” “嗯。”林小林兴奋地点了点头。 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直到看不见背影，林小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飞奔向山下。 就在远处，她又遇到了一个人。 面前的男人让她脸上不禁露出笑意，她的确像个天使。 卢迪也笑了，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她像个天使，真正的天使。对抗邪恶，铲除恶魔的天使。 “要走了？”他露出满眼的不舍。他知道，她不会为他停留的。他一直都知道，尽管知道，他还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对，这次走了，可能不回来了。你要保重，要好好地生活，把我忘了吧。”她有些淡淡的失落，她不属于哪个人，也不属于哪个地方，她永远是没有根的浮萍。 “好，你也保重，记得，要多吃一点。”他笑了笑，笑中有晶莹的泪水。 “好，保重！”说完，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眼角，也有晶莹的泪水滴落。原来，她也动心了。 就在她刚走出几步，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吴小娇，你这是要去哪儿？” 第209章 找不出证据的凶手 古小暖身子一僵，站定了身形，却没有转身。 不远处的卢迪看到了这一切，飞快跑了过来。伸手一把挡在了古小暖的身前。 “肖队长，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对面正是肖男。 “有没有认错人，你问一下古小暖不就清楚了吗？”肖男冷哼了一声。 古小暖依旧没有转身，肖男定定看着她，那身形和吴小娇简直一模一样，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古小暖就是吴小娇。 古小暖慢慢转过身，却是一张陌生的脸，肖男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你是？”她故作惊讶。 “他是市刑警队的队长，肖男。” “其实，你们没见过，肖队长，你看小暖都不认识你。”卢迪有些焦急地看了看肖男，又看了看身后的古小暖。 被挡住的古小暖视线飞快地打量着四周，飞速计算着自己能逃离的方向和速度，肖男有没有可能追得上呢？ 依肖男的速度，在这种地方，显然，她没有任何的优势。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她不禁眼珠转了转。从卢迪身后走了出来。 “哦，肖队长，你找我有事吗？” “你以为把犯罪现场处理得的没有痕迹就能证明你没有杀人吗？你以为没有任何的证据，你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古小暖，啊，不，应该叫你吴小娇吧，或许，你还有另外的名字，你既不叫吴小娇，也不叫古小暖。” 古小暖脸色变了变，内心却一惊，眼皮不禁跳了几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什么吴小娇，我就是古小暖，现在要离开这座城市，跟几个朋友告个别。” “是吗？走的这么匆忙吗？你家里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带吧，你连身份证都没带，你准备离开这个城市？还是这张身份证对你已经根本没作用了。”肖男扬了扬手里的身份证。 古小暖双眼一眯，一颗心扑嗵扑嗵跳了起来。 没有身份证，她哪儿也去不了，除非，这个身份证对她没作用，也就是说，她已经准备了新的身份。如果肖男没有料错，古小暖身上一定带了新的身份证，她离开这座城市，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肖队长，你想多了吧。”说着，古小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身份证，扬了扬，肖男看不清上面的头像和名字信息，无法确定那张身份证到底是谁的。 可古小暖显然没有打算给她看的意思，又故意放回了口袋。 肖男不想再跟她废话，这样的人一旦抓住，绝不能放她离开，否则，再想抓就没那么容易了。 “古小姐，跟我走一趟吧，有两件命案需要你协助调查。”肖男朝古小暖走近了几步。 她们之间，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了。 古小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心里非常清楚，肖男一旦抓住自己，绝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的。她太了解肖男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们其实是同一类人。 “肖队长，我好像没犯什么事吧，再说你也没证据证明我跟你办的案子有关吧？况且，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协助调查也要我自愿吧，我是有义务，但我现在没空。”古小暖语气强硬。 肖男知道，她想逃。 看来，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她飞身朝古小暖扑了过去。 “肖队长，你干什么？”古小暖没有动，卢迪反而一声大叫，朝肖男迎了上来。 肖男一把推开他，哪知，卢迪朝她抱上了去，显然想抱住她，让古小暖逃走。 “肖队长，你无凭无据，乱抓人，我要去找律师告你。”古小暖说完，飞快朝外跑去。 肖男伸手一带，脚下一绊，将卢迪放倒在地，飞身追了上去。 古小暖穿着裙子，可跑起来的速度却快的惊人，眨眼已经跑出五十多米。肖男一把没抓住，只得赶紧追了上去。 “肖队长，你知法犯法，我要去警局投诉你。”身后的卢迪大声喊了出来，一嗗咕身爬了起来，也飞快朝肖男追了上去。 肖男不说话，卯足劲朝古小暖追去，可古小暖的速度竟然丝毫不比她慢。就在古小暖刚跑出来五百多米，眼看就到了山林的入口边缘。 忽然，一个声音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站住，古小暖，你哪儿也去不了。”一个英俊的男人瞬间将去路挡住。 肖男笑了，嘴角的弧度扬的有点高。 正是陆佥。 古小暖一见，脸上肌肉不自然地跳动起来，眼神之中闪过从未有过的一丝惊慌。然而，这种惊慌也就一下的功夫，就一闪而逝。她的脸瞬间恢复了正常。 肖男不等她说话，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上来就将人铐上。 古小暖平静地看着她。那股冰冷的眼神，那眼神之中的镇定，肖男几乎能笃定，古小暖绝对是吴小娇，这眼神不是吴小娇是谁？ “肖……肖队……肖队长……你不能……”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卢迪也赶到了，看到多了一个人，瞬间明白是肖男的帮手到了。 “卢迪，你也跟我们走吧。”肖男一转身，将他也铐上。 卢迪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以为，肖男只是针对古小暖，怎么也没想到，肖男料定了他会跟上来，想的就一石二鸟。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他却没逃走。心中一阵懊悔。 二人一人一个，押着古小暖和卢迪朝山下走。 一路之上，谁也没说话。 古小暖飞快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看着下山的路，以她的速度，只要接近车，就有办法逃走。可她显然低估了肖男的的防范意识，下一刻，刚到车旁边，肖男飞快从车里取出一副脚铐，给她戴上。 古小暖的脸色变得异常地难看。 “肖队长，我现在连嫌疑人都算不上吧，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告你侵犯人权吗？” “你试试！”肖男毫不客气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充满笃定。只要古小暖敢逃，她就动手把人打晕。无论如何，这次不能让她逃走。 肖男伸手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只见上面的名字竟然是：吴小娇。 肖男笑了。 古小暖的嘴角却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第210章 主谋不是真凶 “吴小娇，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肖男扬了扬手里的身份证。 古小暖撇了撇嘴，这时，一旁的卢迪却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我的老朋友，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不能罔顾法律杀人。”肖男伸手将古小暖和卢迪推上了车，为防止意外，卢迪被塞进了副驾驶位，而肖男则和古小暖铐在一起，另一只手被铐在车的吊环上。 古小暖脸色难看，她逃不了了。 陆佥驾车飞快朝警局奔去。 就在肖男他们刚刚离开，一个瘦小的人影从山林里钻出去，飞快朝山下跑去。 警局很快到了。 肖男非常清楚，要想让古小暖开口并不容易，除非拿到真凭实据，而要拿到她作案的证据，也几乎不太可能。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案犯不但懂得如何布置现场，更熟知司法程序。可她并不打算放弃对古小暖的审讯。 指纹比对的结果也很快就会出来。 坐在古小暖的对面，肖男突然有种错觉，这人似乎变了一些。可她丝毫不怀疑，面前之人就是吴小娇。 “你不想说点什么？”肖男悠悠开口。想要让面前这个女孩开口，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古小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那神情跟吴小娇当初看肖男的神情一模一样，肖男心里突突直跳，心里话，还敢说你不是吴小娇？ 她几乎快要叫出声来。 “吴小娇，我不明白，你杀吴海东是为了给梅老师报仇，杀娄少君是为了给林月月报仇，这林月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你就是为了伸张你所谓的正义？” “……”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应该有个组织吧，你那个组织有个外聘的教官叫莫千令，现在在我手里。” 古小暖眼皮猛地一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扑嗵扑嗵跳了起来。 “所以，就算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杀人，我现在也不会放你走。”不管怎么样，杀人就已经是重罪。娄少君伤害和侮辱林月月，这笔账，就算林月月死了，就算他娄少君死了，她肖男也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这世间的公道从来没有走远，但法律不能随意贱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她的信仰就是维护法律的公正和不让公理蒙尘。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能把我扣到明天这个时间。”古小暖毫不示弱，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也看了看她，不由叹了口气。 这女孩确实很特别，心理素质也极强，几乎没有什么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线。肖男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禁脱口而出：“如果梅老师还活着，她一定不想看你现在这样。” 肖男的话仿佛一颗炸弹，古小暖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就那么坐着，任凭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从脸上无声地滑落，她声音颤抖，嘴唇也哆嗦地说了几个字：“她看不到了！”说完，竟然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想起梅老师为了山村孩子能有书念，在无数次地被人凌辱之后还能坚持着上课，肖男心里也一阵难受，别过头去。 每个人心里都有最柔软的部位，而吴小娇最柔软的地方住着梅老师。 是啊，梅老师是值得所有人去尊敬的。 “你能说说这两起案件的经过吗？” “不能！”古小暖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冷冰冰回了一句。 肖男心中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古小暖对梅老师不像一般的师生那么简单，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激动。 哦，不对，应该叫她吴小娇。 见她确实不愿意再多说，肖男只能停止审讯。 她刚走出审讯室，小江鱼儿就走了过来。 “头儿，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她就是吴小娇。而且，我们也查过古小暖这一年多的记录，她在一家很有名的整形医院做过整容手术，整容以前的样子，我们正在找医院要。” 肖男不奇怪，古小暖是吴小娇不会错，可她怎么杀的人呢？如果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那么，自己不可能一直扣着人不放。 吴小娇应该就是这起案件的主谋，而卢迪很可能是帮凶。 肖男带着杨灵，快步朝另一间审讯室走去。 来到审讯室，卢迪虽然看上去很镇定，不过，肖男看得出来，他的镇定是装的。毕竟，杀人不是一件小事。看来，这个卢迪是参与了案件的。 肖男定定打量了他几眼，问出了第一句话：“你是什么时候爱上古小暖的？” 卢迪眼皮猛地一跳，差点没蹦起来，神情紧张地冲口而出：“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男轻笑了一声，没说话。没有利益纠葛，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可能帮助一个女孩去杀人呢？而且，刚才自己追吴小娇的时候，卢迪的神情紧张程度，如果不是爱上了她，那就真见鬼了。 “娄少君的尸体是你运进爱的代价婚纱店的吧，那天晚上，你一开始一直躲在洗手间的后面，然后，通过花店才离开的，林窈娘给你留的门，没错吧？！” 卢迪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跳了一下，眼神躲闪，心却跳得飞快，他没想到，肖男仅用几天的时间就把自己计划那么久的事给查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看向别处。 “你也许没参与杀人，但参与抛尸就是从犯。如果你坦白的话，我们可以跟法官求情，你的刑罚会轻不少，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很可能，人要在里面呆好几年，到时候，你最好的青春都浪费在牢里了。你好好想想。” 肖男并没有急着要答案，她知道，卢迪没那么容易说出实情，如果吴小娇是主谋的话，他更不可能那么快说出来，一旦他一开口，就意味着对吴小娇的背叛，像卢迪这种理想主义者是不会轻易背叛自己爱的人的。虽然，吴小娇也许并不爱他。 要攻破卢迪的心理破线需要一点时间。 走出审讯室，肖男若有所思。看卢迪的神情，基本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抛尸人，可他究竟有没有参与杀人呢？ 杀死娄少君的可能是吴小娇，可她为什么要杀死罗美玲呢？这跟罗美玲又有什么关系？ 吴小娇绝不像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有没有可能，杀死娄和罗的不是同一个人呐？ 肖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办公室。 杨灵正在翻看那件熊大的衣服。 “头儿，你说熊大的衣服上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的人体组织呢？那个人既然清理一个人的为什么不理掉两个人的？” “可能时间来不及。”小江鱼儿插了一句。 “哎，这熊大也可怜，没有熊二陪着。”杨灵无意中说了一句。 肖男猛地一激灵。 对娄少君最恨的人一定是林家人，依照吴小娇的性子，她最恨吴海东，所以，她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肢解他的尸体。那么，如果她真是主谋的话，她会让谁来杀娄少君呢？ 不好！ “走，跟我去医院。” 第211章 母子凶手 肖男带人飞快朝医院奔去，可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林窈娘已经不见了。她转身带人直奔林家。 当肖男带人赶到林家的时候，林窈娘和林小林都不见了。两个人失踪了。 人会去哪儿呢？肖男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屋子收拾得非常匆忙，林窈娘应该还有些虚弱，不可能走那么远。 真正杀人的很可能就是林窈娘，因为熊大那件衣服根本不用清理，林窈娘既然一直在用，就证明她就是凶手。没有第二个人的毛发很正常。可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应该还有一件熊二的衣服才对。 “给我搜。”肖男一声令下。 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小江鱼儿叫了一声：“头儿，你来看！” 肖男飞快朝房间走去，抬头一看，小江鱼儿手里拿着一件熊二的衣服。 “赶快拿回去化验。” 看来，这林窈娘肯定脱不了干系，林小林不会也参与了吧？肖男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熊大如果是母亲，熊二会不会是儿子？ 肖男不敢往下想，林小林还是个孩子。 果然，又有一名干警搜出来一把匕首，拿萤光灯一照，还有血迹显现。 可是，这对母子会去哪儿呢？ 看来，吴小娇给自己设了个局。很可能，她只是出谋划策，而真正实施杀人的却是林窈娘或者林氏母子。如果她是吴小娇，会怎么教林窈娘呢？ 第一次见林窈娘就是在花店，那时候她就很紧张，现在看来，其实，就是担心当时被发现杀人的事实。 “头儿，我搜出来一本日记，好像是林小林的。”耿冲伸手将日记递给肖男。 肖男伸手接过。 随手翻了起来。 林小林的日记详细记录了姐姐在遭受了侮辱以后的日子里，经常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有一天，被林小林跟踪发现了姐姐被欺侮的秘密。林小林跑出去帮姐姐报仇，结果，被娄氏的保安打了一顿。 之后，林小林更恨娄少君了。 后来，他在网上跟人聊天，无意中听到了天使的诱惑这样一个网络平台，可以为人在虚拟的世界里申张正义。于是，就登录平台，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找到了终极boss古小暖，也就是吴小娇。 林小林无意中泄露了姐姐被侮辱的事，后面却没有继续写。 肖男又往前翻，原来，林小林和林月月之前的关系并不好，林月月一直跟爷爷住在乡下，是后来才进的城，但她为了弥补跟弟弟的关系，一直偷偷打零工给弟弟零钱花，还偷偷托人在学校帮弟弟交伙食费。 后来，姐弟俩的关系才逐渐好转。 看着看着，肖男双眼通红。忽然，她想到，如果林家姐弟的关系那么好，依林小林对娄少君的恨，少年很可能会参与作案。肖男翻过很多空白页，看到最后一页：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那用红笔写出来的鲜红大字，打上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看来，杀了娄少君的也许不是林窈娘。母子俩都有嫌疑。 可现在的问题是，母子俩能跑去哪里呢？ 肖男马上布置下去，安排耿冲带去火车站，小江鱼儿带人去机场，她则带人去乡下林家爷爷那儿。不过，在去以前，她还要见一见卢迪和吴小娇。 就在她正往警局赶呢，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带来吧，尹雪娇带人要人来了，我快要顶不住了。”杨灵几乎是带着哭腔。 不好。肖男一阵焦急，如果吴小娇真被她带走，要再抓就不容易了。 “你马上去找陆佥帮忙，让他无论如何拖住尹雪娇，快！” 肖男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疯狂朝警局奔去。 她转手拿起电话给陆佥又拨了出去。 “陆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拖住她。实在不行，你……你……”肖男有点说不出口，总不能明摆着说让陆佥牺牲点色相吧。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尽一切所能拖住她的。” 警局，尹雪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也知道叔叔跟肖男的大哥叶军关系不一般，叶军是华南军分区某特种部队的指挥员，军衔不比他叔叔低，真要比家世，肖男也不怵她。可好闺蜜之前说过，如果下午三点没收到她离境的消息，就来警局捞人。 肖男怎么也不会想到，吴小娇早已经计划周详，把退路都已经想好了。 关押室，吴小娇焦急地等待着，可脸上依旧古井不波，异常地冷静。她知道，尹雪娇一定会来警局找她的，按照时间计算，她应该到了警局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跟警察交涉了。她非常清楚尹雪娇的性子，虽然冷静，但讲义气，只要没有收到自己出境的消息，一定会按自己说的，来找自己。 “童副局长，你们这本来就不符合规定，没有任何证据就扣人，这不符合司法程序。” “尹小姐，我们也只是暂时询问，并没有强行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是吗？那你带我去吧。”尹雪娇冷哼了一声。她心里对古小暖做的事其实也没底。所以，并没有胡搅蛮缠。而且，本来，她不是极不讲理的人。其实，她也仔细想过，古小暖也许真的有问题，虽然她不肯说，但作为闺蜜，她也不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童振山尴尬地笑了笑，心里一阵焦急，心想，肖男，姑奶奶，你到底到哪儿了呀，再不来，我可撑不住了呀。 虽在没有二十四小时，但没有任何证据扣人确实不符合规定。这一点，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如果不是肖男坚持一定要这么做，并说这吴小娇极其不好对付，很可能，童振山也不会同意肖男的意见。 就在这时，警局关押室传来一声嘶裂肺的喊声。 “不好，是吴小娇。”杨灵飞快朝关押室跑去。 关押室，吴小娇痛得满地打滚，头上大汗淋漓。 “啊！啊！好痛啊！好痛啊！”她的脸痛得已经扭曲，浑身颤抖。 “你怎么了，吴小娇，吴小娇？”杨灵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可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来人呐，来人呐，快准备车，打120。”杨灵焦急地喊了起来。不一会儿，进来几名干警。警局的医务人员也赶到了。 “她像是中毒了，得赶快送去洗胃，快！” 杨灵马上安排车子，杂乱的脚步声将尹雪娇惊动了。 “小暖！”她一声惊叫，一把将杨灵推开：“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吴小娇只顾痛苦地呻吟，尹雪娇一见，眼泪差点没出来，冲着杨灵一声大吼：“她要是有事，我跟你们没完。走，上我的车！”她一把将吴小娇架了起来。 “快，你们跟过去。”杨灵一推两名干警和那名医务人员。 三人赶紧跟了过去。 “车上坐不下这么多人，来个医生就成。”尹雪娇一声喊叫，一把将吴小娇抱了起来，轻放在车里。一名医生赶紧跟了上去。那两名干警却愣在了当场，就在杨灵刚走出来，一见自己的同事没上车，赶紧跑到尹雪娇的车旁边，可她刚跑过去，尹雪娇呼地一声，冲出了警局停车场。 杨灵一见，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212章 真正的熊二 杨灵赶紧拿起电话给肖男拨了过去，肖男一听，马上意识到有问题，在电话里喊了一句：“杨灵，你马上带两名同志，上车跟上去，快！” 杨灵挂掉电话，飞快启动车子，带着那两名干警，冲了出去。 可尹雪娇的车子早就没影了，往哪儿追，她只能拨打刚才那名医生的电话，可等她一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嗡，杨灵只觉得脑袋一阵乱响，马上意识到要出事了。 吴小娇是什么样的人，肖男比谁都清楚，为了逃跑，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吴小娇突然中毒，除非，她早就准备让自己中毒。还有，尹雪娇是怎么知道吴小娇被带到了警局的，难道是吴小娇通知的吗？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吴小娇早就想好了应急方案。 肖男马上让监控中心找出尹雪娇的车子，给自己提供方位。在没有得到准确的位置以前，她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 尹雪娇并不是无可救药，也许她并不知道吴小娇的身份。 想到这儿，她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可惜尹雪娇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连电话都没接。不能让吴小娇就这么逃掉，如果她再换个身份，自己真的不一定能找得出来了。绝不能让她跑掉。 她马上又给尹剑峰挂了个电话，后者一听，尹雪娇居然卷入了一宗杀人案，而且，对方可能还是个亡命之徒，顿时紧张起来。 “雪娇，你在哪儿呢？” “我在带一个朋友去医院的路上，怎么了，叔叔？”尹雪娇看了看一旁的吴小娇，后者，早已不痛了，而是泰然自若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把你朋友带到医院以后，马上给肖男打电话。还有，记住，你在外面玩可以，但不能做违法的事，否则，叔叔也不会帮你。希望你明白，肖男再不对，可她是警察，她维护的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你不要犯无法挽回的错误。”最后一句，尹剑峰明显很严厉。 尹雪娇浑身一震，看了身旁的吴小娇一眼，后者，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早就听尹雪娇说，她有一个神枪手，当师长的叔叔。那人肯定不简单。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连累她。 “在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来。”吴小娇飞快打量着四周，心里计算着逃跑的路线。 挂断电话，尹雪娇也惊出一身的冷汗。不禁问了一句：“小暖，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杀人？”她紧张地瞥了吴小娇一眼。 吴小娇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一句：“我只能回答你，我没有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也没有做对不起道义的事。” 尹雪娇点了点头，总算松了口气。 路口到了。 “保重！” “保重！” 吴小娇飞快下车，迅速冲入人流，消失不见。 当肖男得知尹雪娇的车子正朝警局方向开的时候，她就知道，吴小娇不在了。尹雪娇应该是送那名被打晕的医生回警局。 肖男死死盯着尹雪娇的车，车上，尹雪娇也毫不示弱地瞪着她，肖男气得一把将一旁的陆佥拉了过来，竟然抱着对方的头，狠狠亲了下去。 可亲完，她自己也懵了。 赶紧一把将陆佥推开。 一张脸红得宛若天边的彩霞。 车里，尹雪娇气得一拍方向盘，见医生被弄下车，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尹雪娇，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抓你，希望你下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肖男看着关上车门，跑出警局的车子恶狠狠说道。 这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一旁，陆佥石化了看着发怒的肖男，自己这是被……强吻了！？ 而警局所有人都石化地看向他们俩。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亲嘴啊，都干活去！”肖男一声吼叫，吓得众人赶紧跑回警局。 吴小娇做梦也没想到，她骗过了所有人，可唯独忘了一个人。 就在她冲入人群后，一个人影悄悄跟了上去。 肖男马上派人将吴小娇，也就是古小暖的照片分发下去，同时，安排人再度在机场、火车站等出入境关口严厉盘查，无论如何，这一次，她不能让吴小娇跑掉。 就在她刚刚把任务布置完，耿冲来电话了，竟然发现了林氏母子的下落。 肖男马上赶到了火车站，火车站人流大，而且又经济，通过火车站逃跑的方式对于林窈娘而言，可能是最合适的。因为，往返城乡之间，她一直坐火车，如果突然换作其他的交通工具，她很可能不习惯。 看着汹涌的人潮，肖男打量着一个又一个人影，并没有发现林窈娘的身影。 “头儿，刚才，我们确实有同志看见一对母子走进了候车室，而且，背影很像，应该是他们母子没错。” 肖男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一名干警却说了一句：“现在这年头，坐火车跑路，会不会太慢了，我觉得，会不会看错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把重点放在高铁站和飞机场。” 肖男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最适合的环境，只有在最合适的环境下才能应对自如，对于林窈娘母子来说，火车站其实最合适的。 她相信，耿冲说的那名同志应该没看错。只是，人在哪儿呢？ “咱们分开找，只要发现，立刻拘捕。” 就在肖男刚钻进人群，忽然，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小江鱼儿。 “头儿，重大发现，熊二那件衣服里有林小林的毛发，而且，熊掌上也有残存没清理干净的人体组织，证实是娄少君的。” 肖男浑身一震，看来，林小林很可能是杀害娄少君的凶手。她猛然想起林小林在日记里描述的一段关于与姐姐林月月扮演熊大和熊二的事，如果按照正常的推理，应该是林窈娘代替女儿林月月跟儿子一起行凶，本来，应该由她来杀死娄少君，可林小林对娄恨之入骨，所以，由他来杀了娄少君，当然，也许，当时林窈娘并不同意，只是，没留意林小林行动得手。 可杀罗美玲的原因是什么呢？林窈娘为什么要杀罗美玲？ 找了半天，足足有将近半个多小时，车站的候车室并没有发现林窈娘母子。有一列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通知火车站，现在，所有列车暂停十五分钟。” “头儿，十五分钟够吗？” 即便是十五分钟，也会给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造成一定的压力。可为了抓住凶手，肖男只能这么做。如果林窈娘母子跑掉，再想抓，就更费事了。而且，肖男想抓住这对母子，也许对她抓捕吴小娇有帮助。 就在肖男刚转身朝人流望去，一个人影，戴着遮沿帽，鬼鬼祟祟地朝候车室的门口走去。 第213章 意外死亡的母亲 “站住！”一道声音猛地呵斥了起来。那人影瞬间一僵，抬腿刚要走，身后，喊声再起。 “再不站住，我开枪了。”肖男一声轻喝。 那人站住身形，慢慢转了过来。肖男快步走到近前，伸手拿下他的帽子，定晴一看，大惊失色。 竟然是娄文帝。娄家的大公子。 “怎么是你？谁让你来的火车站？” “没人让我来，我只是想体验一下生活。”娄文帝嘲弄地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伸手一把将他铐住。 “你干什么？我又没犯法，难道火车站也不能来吗？” “你有没有犯法你心里清楚，别以为跟吴小娇学了两招就拿出来秀，你以为你很聪明，吴小娇也以为她很聪明，告诉你，在法律和正义面前，你们那点伎俩就是狗屎。”肖男还没从尹雪娇把人带走的气愤当中恢复过来，气得又一阵骂。 娄文帝脸色巨变。 “敢跑，我就专打你的腿！”肖男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娄文帝脸色惨白。 “是吗？我倒想见识见识，我没犯法，你凭什么冲我开枪？”当他娄文帝是傻子，是法盲吗？ “我现在在抓捕逃犯，而且是杀人犯，如果你乱跑，我就当是逃跑的逃犯，大不了，我是误伤，而你就不好说了。” 肖男一句话，把娄文帝噎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得浑身发抖。可面对强悍的肖男，他也束手无策。 肖男虽然不知道这娄文帝跑到火车站来干什么，直觉告诉她，这小子很可能是过来添乱的。 背后可能是吴小娇在跟她斗。 娄文帝的心跳得飞快，站在他身旁的肖男瞬间感觉到了。她心中一动，朝人流望去。 这时，广播里播出因特殊需要，火车暂时延长十五分钟检票的通知，一时，不少的旅客开始躁动起来。一些已经站起来的旅客，又就近坐了下来。 人流里，基本可以确定没有林窈娘母子，那她们究竟在哪儿呢？ 忽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马上将几名干警通知了回来。 “你们现在开始，把候车室里的工作人员，尤其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之类的流动作业人员也搜查一遍。” 刚才很可能搞错了方向，重点放在了乘客上面。 一旁的娄文帝一听，脸上露出一片恐慌，这一变化也没能逃过肖男的眼睛。 男洗手间，汽味很难闻，尿骚味夹杂着翔的汽味，很是刺鼻。火车站不比高铁站，更不比飞机场，公共环境没那么好，所以，时刻需要人打扫。 一个老头，戴着帽子，低着头，正在打扫卫生，他扫得很仔细。可脚下就有些发抖。 “哎，你一个女同志怎么往男厕所闯？”有人喊了一句。 肖男一抬头，眼神凌厉的扫了那人一眼，吓得那人赶紧朝外走。 她一眼看到那个清洁工。 伸手一把将他的帽子掀了下来，一张略显皱巴的脸露了出来，可脖子上的皮肤与脸上的皱纹却完全不对称。 肖男伸手朝他脸上一撕。 “你干什么？”那人刚想反抗，肖男飞快打掉他阻挡的手，一把撕下了他的面皮。 正是林小林。尽管强装镇定，林小林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开始发抖。 过来一名干警，一把将他铐上。 林小林面如死灰。 肖男又来到女洗手间，并没有发现林窈娘。难道她没有扮成清洁工吗？还是…… 肖男伸手一个一个敲开洗手间的门。 “干什么？” “干什么？有人。” …… 可当她敲到第五个时，里面却没人说话。 “林窈娘，出来吧，你儿子林小林已经被捕了。”肖男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里面依旧没动静。 “林窈娘，你不要以为吴小娇能帮你们脱身，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你再不出来，我就拆门了。好好想想你儿子，他才十五岁。” 肖男话音刚落，那间洗手间的门开了。 肖男抬头一看，脸色大变。只见林窈娘坐在地上，头歪着，嘴角在往外流血。她赶紧飞快上前，一探林窈娘的鼻息。 林窈娘已经没有呼吸。 她死了。 肖男的头嗡嗡作响，扫向周边，看向一张张陌生的脸，可此时，根本无法确定林窈娘是自杀还是他杀。 “所有人不许离开！”肖男一声令下，两名干警瞬间将出口堵出。 一时，洗手间里的人都吵了起来，上个洗手间，还变成杀人嫌疑犯了！ 肖男只得帮忙维持秩序，没有时间再查看现场了。 她马上打电话通知小江鱼儿、陆佥、杨灵赶过来。 外面的林小林听说母亲死了，疯了一般朝女洗手间跑。两名干警只得带他走了进去。 一时，整个洗手间挤满了人。 肖男在林窈娘的口袋里找出一封信，她伸手打开。 信是林窈娘写的，大致的意思是说，人是她杀的，叫肖男等人不要为难林小林和其他人，她就是杀害罗美玲和娄少君的凶手。并且，还在信里详细描述了杀害两人的过程。 可肖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林窈娘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吗？如果是无法面对自己违法犯罪这件事，那么，她就不会参与杀人的案子。可如果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儿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林小林是共犯。 那她到底为什么自杀呢？ 肖男觉得，林窈娘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杀了女儿的仇人，她为女儿报仇，可还有儿子在，她不可能抛下林小林不管，所以，她不可能自杀。 那就只有他杀了。 现在，她无法断定，但相信陆佥的尸检结果会很快给她结论。 小江鱼儿、杨灵、陆佥很快赶到了。 几个人开始忙活起来。 因为是公共场所，地上的脚印太多了，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小江鱼钱开始查看死者身上的痕迹。 尸体在被简单的查看、拍照后，便被抬到了地上。可依旧在案发第一现场。 在案发第一现场查看尸体是最好的，因为，可以结合现场的信息来综合进行判断。 陆佥边看，眉头边皱。而负责询问的耿冲和杨灵，有些压力，一些乘客赶火车，并不愿意配合。肖男只能采取强制措施，让耿冲找火车站领导协调，要了两间办公室，就在车站办案。 这样的案子，如果人员一旦离开，要再把人找齐，就很困难了。里面足足有不下二十多人。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肖男的电话响起来了。是陆佥。 “死者死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了，毒是从嘴里灌进去的，她脖子上有一道很细很深的勒痕，应该是被人勒死的。从尸体身上的痕迹来看，没有其他伤口，可以确定是他杀。还有一点，死者的指夹里有一小块粉末，像是墙粉，我怀疑死者是被人杀死以后放进去的，所以，凶手很可能还在案发现场。” 第214章 为了灭口的凶手才是真凶 第215章 幕后的惊天阴谋 李文东，那个滨江一色的保安。 肖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案子会跟一个保安有什么关系。 “说，你到底是谁？”肖男冷冷问道。 李文东看了看肖男，脸上露出一脸神秘的微笑。 肖男气不打一处来，这保安很嚣张。陡然之间，她脑中灵光一闪，整个案件，怎么那么像个局呢？看似是林氏母子在前面，实则，背后隐藏着一股势力。林小林那几句话不断回响在她的耳边。她非常清楚，只要是吴小娇参与的案件，肯定没那么简单。 “你是天使的人，或者说，你也是天使之一。吴小娇跟你什么关系？” 李文东的脸变了变，冷哼了一声。身子朝椅子后面一靠，不说话。 看来，这人并不是一般的保安，杀人这么大的事，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很可能是个惯犯，或者受过专业的训练。刚才那两下，显然，身手也不弱。 肖男陡然想到那段罗美玲被杀的视频，如果这李文东有问题，那么，那段视频很可能有问题。 李文东的嘴很硬，态度也很傲慢，几乎一个字都没吐。这个保安确实不简单。任肖男如何问，他就是不开口。 不过，肖男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起案子跟吴小娇脱不了干系。 二十多人的排查还算顺利，里面确实没有可疑人物，再加上已抓住了凶手，所以，排查很快结束了。 可，还有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跑到火车站来呢？ 肖男怎么也想不通，娄文帝怎么也会跟吴小娇扯上关系。自己刚才不过是随意一炸，哪知，娄文帝的反应就不正常了。 为避免给火车站的工作带来诸多的不便，肖男下令，回警局。 她知道，现在，最难受的，或者说最有可能被攻破的，应该是林小林。因为，林小林绝对想不到，自己的母亲会死，他也许还不会明白，杀死林窈娘的很可能是跟吴小娇一样的人，所谓的天使。 回到警局以后，肖男马上提审了娄文帝。 “肖队长，我说了我没犯法，只是到火车站体验生活，你把我抓起来，这好像不符合程序吧？”娄文帝显然也不耐烦。 “吴小娇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可能还不了解她是什么人。她杀了一位技校校长，而且，把尸体分成了八十三块，还把尸块抛在河滩上，还有……” 娄文帝的脸色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显然他也不知道吴小娇是什么样的人？ 肖男肯定，他来火车站，跟吴小娇一定有关系。 可一时，查不出任何东西，只能把娄文帝放了。不过，肖男当着他的面打了个电话，后者，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着肖男，怒火满腔。 肖男给海文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娄文帝可能跟娄少君的死有关系，可能在帮助杀死娄少君的凶手。电话里，海文清几乎是破口大骂将电话挂掉的。 肖男知道，自己这样做不符合规定，可她没办法，必须尽快将吴小娇找出来。否则，还可能死更多的人。 对于吴小娇来说，死不死人，死多少人，也许她根本就不关心。肖男印象非常深刻，吴小娇对生命有一种本能的漠视。 她现在还不知道吴小娇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耿冲急匆匆跑了进来。 “头儿，你说的没错，罗美玲被杀的那段视频我让技术科的同志仔细查看了数据，发现有剪辑痕迹，但剪辑的手法非常高明，我们当时可能没发现。罗美玲被杀以后，罗美玲走出监控那段视频是剪上去的，根本不存在。所以，很可能是李文东故布疑阵。估计是为真凶掩盖什么。” 肖男点了点头。 这时，陆佥也走了进来。 “我觉得，我们有可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那就是，罗美玲的肾被人摘走了。为什么有人摘走她的肾，会不会杀人只是个幌子，而取走肾才是真正的目的。” 肖男陡然一惊，张嘴来了一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现在还没有任何迹象，而且，也没有证据能证明罗美玲的肾跟她的死有关。 “我觉得取走肾不像是个偶然行为，再说，为什么不取走别的东西，偏偏取走肾呢？要知道，取走肾并不容易，凶手需要一定的医学常识和解剖的技能。” 肖男心头一跳，冲口而出：“吴小娇肯定具备这种能力。”但林窈娘和林小林不可能具备这种能力。 可对方为什么需要肾呢？如果真是为了罗美玲的肾，那么，娄少君和罗美玲被杀案应该不是同一个性质。 “我仔细看过熊大和熊二的衣服，我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林氏母子因为对娄少君和罗美玲恨之入骨，所以，在吴小娇的帮助下，他们去杀二人，但其实，他们并没有把人杀死，然而，有人一直跟着他们，给两人补刀，把两人一刀割喉致死。” “可那把从林窈娘家里搜出来的凶器上面确实有林窈娘和林小林的指纹，而且，上面的血迹证明是罗美玲的。” 是啊，这又解释不通。 从吴海东和林月月案来看，吴小娇很明显是在申张她所谓的正义，替人抱打不平。那她要肾干嘛呢？ “从两名死者被掐的痕迹来看，凶手应该是想掐死对方，但实际上根本没成功，所以，后来，才有那一刀割喉。有没有这种可能，林窈娘和林小林因为是第一次行凶，所以，慌乱中把两人掐晕，但误以为把人掐死，然而，真正的凶手却躲在暗处，待他们走后，一刀把人杀了。” 肖男点了点头，看了看陆佥，自己刚刚想到，陆佥也想到了。 “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躲藏在暗处的凶手。”耿冲说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她太了解了吴小娇了，那是一个十分注重仪式感的人。 “我觉得，吴小娇可能在举行某种仪式，如果我没猜错，她很可能还会杀人。杀娄少君可能只是顺带，接下来，她可能还会杀人取走器官。” 陆佥不禁点了点头，虽然，肖男这个推论看似没有什么根据，但这件案子显然没那么简单。林窈娘和林小林很可能是障眼法，肖男看得非常清楚。 清醒的人最孤独，不知是谁说的。 黑夜，一个人影像猫一样匍匐在一座豪门大宅的院墙外。等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他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壁，慢慢朝二楼那间半开的窗户爬了进去。 第216章 连环谋杀的背后 肖男隐隐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可能估计错了吴小娇的计划，她很可能并不是真的想逃离浔海市，而是想换个身份。 换个身份干什么呢？只有一个目的，继续作案。 所以，肖男怀疑，真正杀死娄少君和罗美玲的可能就是吴小娇。娄少君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罗美玲也是个生活不检点，到处滥交的三线女明星。而且，杨灵又查到，罗美玲当年还抛弃了供她读大学的男友，投入一名富豪的怀抱，导致男友受不了刺激，从学校宿舍的顶楼一跃而下。死状惨烈。 越往下调查，肖男发现，这两个人确实不是东西。 就在她正仔细分析案情，杨灵急匆匆跑了进来。 “头儿，有人报案，月秀山墅死了人。” “通知陆佥、鱼儿他们，走。”肖男带人快步走出警局。 被杀死的人名叫杨方，当肖男到达现场的时候，一颗心不禁跳了起来。死者的心脏被人掏走了。 现场很干净，甚至都没有流太多的血，只有死者身上有一个大大的血洞，看得人触目惊心。 陆佥和小江鱼儿等人开始忙碌起来。 死者的母亲在外面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死者杨方，现年二十九岁，父亲杨景治是娄氏集团的副总裁，母亲是娄氏的财务总监。 又是娄氏集团？ 肖男不禁心中一动。 看来，这娄氏也有古怪。 “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他的手臂上有针孔，像是被人注射过东西，看情形，心脏是活的时候被人取走的，凶手应该精通手术或者解剖，很可能，凶手取走的是一颗活的心脏。”陆佥很快给出自己获取到的信息。 “活的心脏？”肖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凶手要活的心脏干嘛？ “这跟取走罗美玲的肾有点类似，也是人活的时候取走的。所以，我认为你的判断是对的，凶手可能是想拿这些东西做什么，而且，很可能，她真的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肖男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推论可能正确而感到高兴，直觉告诉她，这肯定跟吴小娇有关。那个女人疯了吧，刚杀死一个，又杀一个，她当她自己是什么，执法者吗？难道这杨方也是个人渣不成？ 就在肖男正狐疑呢，杨灵将手机递了过来，正是杨方的资料。 还真叫她猜对了，杨方果然是一个欺男霸女，玩弄女性的混蛋。 “现场没有指纹，也没有脚印，凶手很谨慎，没有任何的痕迹，而且，凶手是从窗户爬进来的。看床上的痕迹，有过搏斗，但很明显，凶手的身手不错，杨方虽然年轻力壮，但也是三两下就被人制住了。不过，现场有几根头发……”小江鱼儿惊喜地叫了出来。 很可能是对方误以为是别人的，所以没在意。 肖男不那么想，吴小娇的谨慎，她早就领教过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月秀山墅发生了几起命案，住的人反而多了起来。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报案的是杨方的母亲刘玉华。现场基本没有被破坏，可是，有用的痕迹确实也不多。 肖男脑子飞快转动，吴小娇到底在哪儿呢？ “从刀工和技术来看，这个凶手确实很在行，都可以达到专业级别的水准了。而且，没有个十几年的磨练，不可能这么熟练。”陆佥吸了口气。 肖男灵机一动，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吴小娇再用一个身份隐藏下来，那么，最好的身份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医生？从吴小娇的性子来说，冷漠，冷静，为人谨慎，小心，而且，有非常强的逻辑能力和解剖能力。 可全市这么多医生，从哪儿入手去查呢？ 有了。 肖男马上把耿冲和杨灵叫了过来，低低对二人说了几句。二人连连点头，转身离开现场。 肖男亲自询问杨家人关于杨方的情况。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肖男带人离开杨家。 杨方的母亲刘玉华却转身，飞快跑回了屋。 “怎么样？没发现吧？”开口说话的是杨景治。 “没有，我觉得，那个女警也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神，跟个傻妞似的。”刘玉华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跟个傻妞似的？哼，你想多了吧，知道老水吗？隐藏了十五年，还不是被她扒拉出来了。你以为你那点伎俩能瞒过她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会吧，她有那么神吗？” “有没有那么神我不知道，但是老水集团隐藏了整整二十年，在咱们市也有十五年了，他请的雇佣兵都不下十几个，偏偏栽她手里。你说一个傻妞能把那么一个狠角色给掀翻了。你别大意，小心使得万年船。老水集团可一个都没漏，死的死，伤的伤，全都搭进去了。” 刘玉华惊出一身冷汗。仔细回想了一下跟肖男交流的过程，发现，确实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杨灵突然打来电话，说请她去一趟警局，关于她儿子杨方的死，还有几个问题想当面跟她核实。 她瞬间紧张起来。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那名女警那么神，自己明明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警察要自己去干什么呢？她有心推掉，可担心一旦引起警方的警觉，到时候，所有的计划都要败露。 可如果真去，会不会也被发现呢？ 她不知道，一颗心扑嗵扑嗵乱跳。 只能再次征求杨景治的意见。 杨景治沉吟良久，看了她一眼，内心却一阵犹豫，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狠厉。 看得刘玉华心头一跳，老杨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她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这叫肖男的女警只是来一趟，就瞬间把她放在被动的位置上。 “你还是去吧，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还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警方手里，如果不配合调查，反而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刘玉华赶紧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打电话。 肖男觉得，吴小娇很可能一开始就拥有多重身份，并不只是古小暖一个身份。想通这一点，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上次，搜查古小暖的家，几乎什么也没搜出来。她就不相信，吴小娇难道真的是滴水不漏吗？ 肖男不死心，再度来到了她的住处。 就在她刚一靠近屋子，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 古小暖（吴小娇）不是逃走了吗？ 第217章 多重身份的凶手 肖男屏住呼吸，站在屋外，听不太清，可有一个声音，听音调，应该就是吴小娇。 她怎么也没想到，吴小娇竟然胆大到去而复返。 而屋里的吴小娇显然也没有想到，肖男还会杀个回马枪。 “小暖，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杀人？”是尹雪娇，她不问，不代表她是傻子，她不能白白被人利用。闺蜜这么多年，她发现，她对古小暖一丁点都不了解。 “小雪，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真要说利用的话，我可能就是利用了你的身份。但现在不会了，古小暖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什么意思？” “以后不会有古小暖这个人了。你放心吧，你的古小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吴小娇的脸上闪现过一丝决然。 尹雪娇双眼瞳孔放大，一脸震惊地看着古小暖，她以为，古小暖要做什么傻事。 吴小娇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这一眼，尹雪娇觉得如此陌生，根本不像那个自己的好闺蜜古小暖。 是啊，她们虽然在一起时间不短，但其实，她对她古小暖的过去一丁点也不了解，她为了她可以硬闯公安局，可最后，却还是换不回她一句真话。尹雪娇有些淡淡的失落。 “你保重吧！”说完，她走出屋子。 看着尹雪娇走远，肖男这才闪身朝屋子靠近。 她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能这么好。 她一猫腰，轻轻打开了屋门。一抬头，屋里并没有吴小娇的身影。她猛地心头一跳，飞快朝窗户跑去，只见一个黑影正沿着墙体飞快下移。 “站住，吴小娇，再动，我开枪了。” 可那黑影仿佛没听见肖男的话，瞬间便爬到了一楼，飞身一跃，跳了下去。 肖男飞身跳出窗外，抓住水管，朝楼下飞快往下移动。 已经到达地面的吴小娇一声冷笑，等肖男落地，她早已跑得没影了。她家住六楼，所以，肖男肯定追不上她。 肖男气得差点爆粗口，可嘴角却挂起一抹笑意，就在她刚才爬过的管上子，有一股淡淡的医院的消毒水的汽味，她终于能确定，吴小娇新的身份了。 等着吧，看看她吴小娇到底能逃多久？ 正当肖男看着远方愣愣出神，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我在李文东家搜出来了那段被删除的视频，数据已经恢复了。你猜我看到谁了？” “你看到古小暖和林小林。” “头儿，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刚才想过了，林窈娘可能根本就不同意杀人，因为，她想自己的儿子健康快乐地长大，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导致他的人生被毁，所以，她应该没有参与整个案件。而林小林找到了天使，也就是吴小娇，吴小娇很可能怂恿，甚至陪着他去杀人。” 其实，肖男也是刚刚才想通这个道理。 可李文东为什么要杀林窈娘呢？ 难道就为了嫁祸给她吗？ 想利用林窈娘的死为吴小娇脱身？ 他做梦了呢吧，就算没有林窈娘，吴小娇也不可能跑得了，她绝不会让吴小娇再逃掉。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看到林窈娘为儿子准备的那么多书本，肖男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女儿已经不在了，她不想儿子再受到伤害。 可当她得知林小林杀了娄少君和罗美玲，于是，便想为儿子顶罪，这才有了之前畏罪自杀那一幕。 林小林为什么要杀罗美玲呢？虽然他并没有杀死那女人，或许娄文帝能给她答案。 当肖男再次出现在娄家的时候，娄家的人的脸色都不好，而且，明显像吵过架。 肖男说明来意，娄文帝甩了一句：“我现在没空，等我有空再说吧。” “是吗，这是拘捕令，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两件凶杀案有关，跟我走吧！”肖男抬手展开一张拘捕令。 娄文帝的脸色异常难看。 敬酒不吃吃罚酒，肖男早就料到这家伙可能跟命案有关系，只是，迟迟没有动手。那天，他那么主动向自己反映自己的弟弟生活不检点，还故意露出罗美玲的信息，想来，应该有人授意吧。害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子，就是为了把自己绕到林氏母子那儿去。 娄文帝没想到，肖男真敢在他家把他铐走。 面对站起来的娄振海和冲上来的两名保镖，肖男毫不示弱，眼睛扫了他们一眼：“怎么，你们这是要暴力抗法？” 两名保镖一阵犹豫，看向娄振海。很多富人向来如此，游离在法律的边缘，总以为自己的后台够硬，便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不是娄振海的纵容，肖男相信，娄家也不会出了这么两个王八蛋儿子。 娄振海皱了皱眉头，伸手一摆。他显然没想到，肖男会这么强硬。 “带走！”肖男一声令下，两名干警将娄文帝推出了门。 就在肖男刚带走娄文帝，娄振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大哥，我家杨方今天早上死了。”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咱们那件事被人知道了，对方杀人的手法很熟练，像是老手。而且，来去悄无声息，我怀疑，会不会是哪个组织的人。不像跑单帮的。” “你儿子的事，我管不着，但如果你也被带走了，你最好不要乱说，否则，别怪我无情。”娄振海阴恻恻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杨景治不禁打了个哆嗦。 肖男知道，接下来，不仅要让娄文帝开口，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要攻破，而且，相比较而言，她觉得更容易一些。 林小林。 当肖男坐到他的对面的时候，少年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报仇，会把妈妈的命搭进去。 “林小林，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死吗？” 林小林抬头看向肖男，双眼通红，显然，刚才哭过。 “因为你的愚蠢，因为你被人利用，因为你想当然地把杀人犯当成天使！” “你胡说，天使不是杀人犯，她不是杀人犯，她就是天使，恶魔太多的时候，天使就会在人间出现！”林小林疯狂吼着。 “是吗？我告诉你吧，你所谓的天使，不仅杀了娄少君和罗美玲，之前，还杀过一个技校的校长，飞翔技校的吴海东知道吧，他被人杀死，而且，尸体被分成八十三，知道是谁干的吗？就是你口里一直念叨的天使，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她根本不叫古小暖，她叫吴小娇。” 肖男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将林小林瞬间炸懵了。 他抬起头，目光狠狠瞪向肖男。 手里攥的东西狠狠朝嘴里塞了进去。 第218章 雷霆手段 肖男一个箭步冲上前，飞快捏住了林小林的嘴，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杨灵赶紧过来帮忙，一颗白色的药丸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肖男真恨不得给这小子来一个大嘴巴子。 “林小林，知道你妈为什么会死吗？” 林小林看向肖男，眼神依旧凶狠。 “因为她不想看着你死，因为她想代替你去死，你个小王八蛋！” “你胡说，你骗人，天使姐姐早就说过，不管你说什么，都是在耍诡计，都是在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林小林依旧狠狠瞪着肖男。 肖男真恨不得把吴小娇揪出来，狠狠揍那女人一顿。看来，林小林被吴小娇给洗脑了，而且，还洗得非常彻底。 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呐，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攻破林小林这道防线呢？ 肖男走出审讯室，心里五味杂陈。很多年没有碰上这样的对手了。不得不说，吴小娇确实是个狠角色。不但手狠，心也狠。连小小年纪的林小林都不放过。 猛然，肖男想到了一个方法。马上吩咐人去准备。 可就在她刚刚跟小江鱼儿说完，忽然发现，不对。 在罗美玲被杀的那段视频里，吴小娇为什么连林小林的脸都不隐藏？她自己不隐藏，因为她本来就有不同的身份，可林小林呢？难道她真的不怕林小林被抓住，那可是杀人的重罪啊！陡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肖男的脑海之中。吴小娇很可能是想把林小林带上不归路，杀了人，在警方有案底，他就没办法回头了。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杀害林窈娘就是早有预谋。 那个疯女人！ 肖男气得真恨不得把她揪出来，狠狠给她两个耳光。林小林还是个孩子。王八蛋，真是王八蛋加一百八十级。 一想到，林小林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处境，她整个人都不好起来。一颗心也提了起来。转身，让小江鱼儿取消计划。 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让林小林走上不归路，只要证明他并没有杀人，只是杀人未遂，就好办多了。她一定要让这少年走上正途。 想到这儿，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让人把娄文帝提到审讯室。 看着肖男，娄文帝很镇定。因为，他非常清楚，肖男手里没有他任何的犯罪证据，他不明白，肖男哪儿来的自信把自己铐回警局。 肖男伸手朝他甩出一沓纸，娄文帝莫名其妙，拿起来一看，脸色陡然大变。是他最近的通话记录，而且，和一个人的通话记录被标红了，标得十分醒目。 “现在，我们的监控拍到了这个名叫古小暖的女孩杀了罗美玲和娄少君，你跟她频繁通电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娄少君的信息是你提供的吧？” 肖男懒得理这样的富二代，自以为是，仗着家里有点钱，便不可一世。净干一些让人不耻的事。 “不是。”娄文帝眼神躲闪，脸色很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据我们所知，把罗美玲约到滨江一色的人，应该是你吧，不是你弟弟娄少君，约人的时候，你弟弟已经死了。而约的那个显然知道娄少君早就死了。所以，你早就知道你弟弟已经死了。” 娄文帝的脸色大变，头上汗开始冒出来了。他绝对想不到，肖男的动作这么快，就把他查得一清二楚。 “我们还查到，半个月以前，你给林窈娘汇了一笔钱，说吧，这笔钱是用来做什么的。” 娄文帝不说话，心开始扑嗵扑嗵乱跳。 “我来告诉你吧，因为林窈娘在跟踪你弟弟娄少君的时候，看见你在你弟弟的车上动手脚，这是你给她的封口费。” 娄文帝脸色瞬间惨白，他万万没想到，肖男几天的时间就把自己做的事查得这么彻底。 “你有什么证据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在我弟弟的车上动手脚呢？虽然我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我们确实是亲兄弟，我们的关系并不差。” “真的吗？你看看这是什么？”肖男伸手一甩，一沓照片摔在他面前。 娄文帝捡起来一看，瞬间面如死灰。这些竟然是他和罗美玲偷情的照片。 为了报复一向不满的弟弟，他竟然跟弟弟的女朋友上床，而罗美玲那个女人，竟然还左右逢源，兄弟二人通吃。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娄文帝不过是在利用她。 娄文帝想不明，肖男怎么会有这些照片，这女警还真是……这些照片明显是在案子发生之前拍的，那时候，恐怕，肖男都不认识他娄文帝，更不认识罗美玲，她哪儿来的呢？ “这好像也不能证明我杀了自己的弟弟吧？”他依旧嘴硬，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他就不可能承认跟杀死娄少君和罗美玲的案子有关。一旦沾上官司，他就没可能继承家业了。娄氏集团是上市公司，不可能让一个有污点的人担任负责人。 这娄文帝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肖男打开手机，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现在在家里，大概六点钟会到婚纱店，估计可能堵堵车，大约七点左右到吧……”正是他跟古小暖的通话记录。 娄文帝绝望了，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肖男怎么会有之前的通话录音，这女警真是太可怕了！ “说吧，古小暖让你去火车站干什么？”出人意料地是，肖男并没有问他如何参与布局杀娄少君和罗美玲，而是将话题转向了火车站。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只是通知我在那个时间去火车站候车室，找一个戴假发的男人拿东西。还说，到了那儿，他会主动找我的。” “那你拿到东西了吗？”按时间推算，整个计划很可能被肖男破坏了，但吴小娇太狡猾了，肖男不能确定，她到底有没有预备第二套方案。 娄文帝摇了摇头，看了肖男一眼。手轻轻抖动了一下。 肖男捕捉到这些信息，并没有揭穿。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他的脚一眼。娄文帝下意识将脚缩了回去。 “下面该说说你们如何布局杀死娄少君和罗美玲了吧！” 第219章 精心布局的谋杀和萌妹子电脑高手 娄文帝一脸震惊看向肖男，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娄少君和罗美玲都是我们计划杀死的？” 肖男看了看这位自以为是的富二代，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整件事情，你以为你是主谋，是你主动找到的古小暖，或许应该叫天使家族，但其实，你可能不知道，古小暖早就计划要杀你弟弟和罗美玲，只不过，和你合谋是顺带的吧了。” “这不可能，是我提供的所有信息，不然，他们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再说，他们为什么要杀娄少君和罗美玲，根本没有理由。”娄文帝开始强辩。 “那你就说说，你们是怎么合谋的，又如何将计划实施的。”肖男现在不想跟这废物富二代废话，真是被人利用还帮着人家数钱钱，吴小娇是什么人，将娄文帝这种货色玩弄于股掌之间，绰绰有余。 娄文帝脸不自然地扯动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脸，这才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就在一个月以前，娄振海宣布要退出娄氏，将继承权交给两个儿子。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所以，到底谁来当家作主，就成了个问题。 娄文帝向来名声还不错，而娄少君却私生活糜烂，名声很糟糕。可他与母亲海文清的股份加起来却远远超过娄文帝。 娄文帝对很可能走上娄氏最高位置的弟弟娄少君极度不满，一直心怀怨恨。 而娄少君随着自己股份越来越多，被赋予的权限越来越大，也开始膨胀起来。更不将娄文帝放在眼里。 有一次，竟然当着公司管理层的面，数落了娄文帝十几分钟，让娄文帝颜色扫地。 娄文帝心里对娄少君的恨意更盛。 有一天，他无意中打一款游戏，游戏中竟然蹦出来一条广告，他点了进去，发现竟然也是一家网络游戏公司——天使的诱惑。他花钱请人将那款游戏打爆，结果就获得了晋见游戏最终boss——天使的机会。而他做梦也没想到，正是这个机会，让他有了杀自己弟弟的帮手。而且，还不需要他自己动手。 据娄文帝所说，见到古小暖的时候，对方就明确告诉他，可以帮他完成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而且，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 于是，娄文帝鬼使神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口答应了。 娄文帝感觉跟做梦一样。 可接下来，他竟然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就决定让天使帮自己完成愿望，杀死自己的弟弟。而之所以要杀罗美玲，是因为他和罗美玲的关系。后来，罗美玲手里竟然掌握了他跟古小暖通话合谋杀人的证据。所以，他不得不下决心把罗美玲一起算进去。 至于罗美玲的肾被人取走，他也不知道。按计划，他只是让罗美玲把娄少君约到花店，第二天，又用同样的法子冒充娄少君将罗美玲约到了滨江一色，随后，由天使负责将其杀害。 肖男终于对案子有了一个清晰的推理。 娄文帝负责想办法把人约到花店和公寓，吴小娇安排林小林杀人，但其实，她非常清楚，林小林因为经验不足，很可能杀不死人，所以，又安排了最后一个人，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因为，没有人有那么好的刀法。 那么，杨方又是怎么死的呢？ 还有她要罗美玲的肾和杨方的心干什么呢？关于这一点，肖男暂时还没有头绪。 如果吴小娇还要杀人，很可能，还会取走他人身上的某个部位。 整个案件，肖男觉得，吴小娇很可能是在试炼林小林。杀人只是目的之一。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她叫来了技术科的电脑高手小蔡。可猛地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对方一旦发现小蔡的身份，那小蔡将十分危险，看来，只有找一个跟警局没有关系的人。 她一下想到了叶晓楠，以前老听她说起，自己有一个电脑奇才的朋友。 “什么，你要一个电脑高手帮你破案，好呀好呀，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找我朋友。”叶晓楠对破案这档子事还是十分上心的。毕竟，光肖男破的这几起案子就够在同学当中显摆好些日子了。 两个小时以后，叶晓楠带着一个长发及腰的萌妹子走进了警局。 “呃……”肖男直接被雷住了，那萌妹子戴着一个大大的黑边框眼镜，一见那镜片的厚度，她都怀疑那孩子能不能看见。 “你好！” “你好，我叫……我叫乔峰。”萌妹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一旁的小江鱼儿差点没笑出声，张嘴便来了句话：“我去。” 肖男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心里也被这名字给雷到了。 这时，叶晓楠上完洗手间跑了进来。 “姐，我朋友乔峰，大侠乔峰的乔峰。”叶晓南兴冲冲喊道。 肖男点了点头。心里有点打鼓，自己这妹妹本来就不靠谱，找来这么个萌妹子电脑高手，行不行？ 见肖男不说话，萌妹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疑虑。 “这样吧，你们这电脑有啥毛病没有，我帮你们弄一下。” “我电脑有，老是死机，而且，有些网站老打不开。”杨灵赶紧举手。 乔峰走到她电脑前面，坐了下来，过了大概不到两分钟，站了起来，冲着杨灵开口：“你再试试，这些网站被限了，至于死机，你用用看，应该不会了。” “真的，这么神吗？”杨灵转头看向自己的电脑，打开那几个自己一直想打开的网站，哪知，一跳出来，竟然全部是限制级网站，一张脸都绿了。昨天晚上，小江鱼儿加班，在自己电脑上鼓捣半天，今天，电脑就毛病不断。 “死鱼儿，我跟你没完！”杨灵一声大吼，小江鱼儿早就溜得没影了。 “打游戏行吗？” “姐，你这次真的找对人了，乔峰是殿堂级的游戏高手，那个某堂，还有某奇，她基本是一路破关到最后。连装备都不带用的。” “不是吧，这么牛！”跑出去没逮着鱼儿，又跑回来的杨灵一听，瞠目结舌。 “那这样，我这里有个叫天使的诱惑的游戏，你看能不能把游戏打爆。” 肖男话一出口，乔峰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第220章 藏在网络里的杀手组织 “可以，但我要先问一下，你们想打爆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乔峰的眼睛不着痕迹朝肖男看了一眼。大大的眼镜背后的眼神闪烁不定。 “我要找出这款游戏背后的终极大boss。”肖男急切地说了一句。 乔峰点了点头。 “如果你能打爆游戏，我们组会有一笔破案的奖金，到时分你一半。” “真的？姐姐说话算数？”乔峰兴奋地叫了一声。 “当然算数。”肖男回了她一句，心里话，现在的女孩都这么爱财吗？ 一旁的叶晓南不干了，嚷嚷了起来：“姐，那我呢，我有没有奖金，帮你们找到有用之才，有没有奖金。” “我上个月破案的奖金一共是九千多，我想请问一下叶大小姐，你一共拿了多少？”肖男没好气问了一句。上个月一发奖金，这丫头愣是以要给自己喜欢的明星办欢迎会为由，把自己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奖金全给掏去了。 “那人家不是有急用吗？”叶晓楠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肖男。 肖男正要告诉乔峰那个游戏的地址，哪知，乔峰自己很快就把网页打开了。肖男禁不住看了她一眼。 乔峰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肖男怕影响她，就把妹妹也叫到一边去了。 “姐，我听妈说，你在警队谈恋爱了？” “姐，我听妈说，我未来的姐夫超帅，是不是？” “姐，你可不可带我去看看我姐夫？” 叶晓楠一逮着肖男，就把自己的好奇心发挥到了极致，一个劲地问东问西，好像不把她的隐私扒个精光，就是不罢休。 趁着乔峰打游戏的空档，肖男再度提审了李文东。 看着李文东神态自若，肖男仿佛有一种错觉，就像看到当初吴海东案的那个特种兵赵磊，虽然面前的李文东，论身手，跟赵磊相比差很远，可一样，身体的爆发力也很好。而且，在火车站攻击自己的那一腿力道也很大，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偷袭，肯定要费一些事。 “为什么杀林窈娘？”肖男向来喜欢单刀直入。 这次，李文东却没有选择沉默。 “有些人，就应该为其他人做出贡献，她死了，成全了她儿子，不是好事吗？”他冷漠地说了一句。 “你有什么权利力剥夺他人的生命？” 李文东轻蔑地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要试炼林小林，也没必要把林窈娘杀了，陡然之间，她定定看了李文东一眼，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中形成。 “杀林窈娘你是自己临时起意的吧？你说，如果现在放你出去，吴小娇会不会把你宰了？” 李文东脸色巨变，看向肖男的眼神颤了两下。 肖男知道，她猜对了。李文东很可能是担心吴小娇的身份暴露，所以，私自动手杀了林窈娘。吴小娇事前并不知情。 “吴小娇让你把什么东西交给娄文帝？” 李文东双眼一眯，眼中寒光一闪。显然，对娄文帝这么快出卖他，动了杀机。 “吴小娇是个医生吧，还是个不错的外科主刀医生。” 李文东的脸色再度变幻，变得异常难看，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肖男。看来，他真的低估了肖男，在火车站多此一举不但把自己搭进去，还可能影响她的安全。 肖男笑了。她知道自己又猜对了。浔海市的医院并不多，要找一位刀法不错的外科医生，并不难。而且还是位女性。 肖男笑着走出了审讯室。杨灵迎面走了过来。 “头儿，按你的指示，我们已经排查了浔海市所有的外科女医生，现在，根据吴小娇的特征，我们排查掉了70多人，现在剩下这几个，你看……”她将资料递了过去。 肖男刚接过资料，叶晓楠就跑了过来：“姐，走吧，任务完成，乔峰把游戏打爆了。” 这么快？肖男赶紧朝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肖男朝屏幕上一看，只见上面有一行字：请等待天使的召唤！ 肖男双眼一眯，就是这句了，原来，果然，终极boss就是天使。 她赶紧将乔峰叫到办公室，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她必须征求乔峰本人的意见。 原来，肖男想乔峰引天使出来，对其进行抓捕，因为，她怀疑，终极boss天使很可能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吴小娇极有可能是这个组织的重要人物。 乔峰犹豫了一下，眼神不着痕迹地闪烁了一下，大大的眼镜框遮住了她的眼神。 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萌妹子乔峰再度点了点头。 “肖姐姐，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抓那个天使吗？” “她涉嫌两起命案，很可能是两起命案的凶手。” “什么？”乔峰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惧。看了看肖男，不禁脱口而出：“那两个人是不是该杀？” “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声音太小，肖男一时没听太清。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乔峰连连摆手，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大家静静等待着天使的消息。 而肖男也查看起了女医生的资料，两个人进入了她的视野。一个名叫周小渔，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年龄28岁，从医已经五年了，是第三人民医院一个不错的医生。一个名叫江寒烟，是位眼科大夫，手术也做得十分好，而且，据说，刀工特别好。在省里的外科手术刀工比赛中还获得过第二名的好成绩。 江寒烟，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肖男猛然想起，陆佥为自己找的那个眼科医生，不就是叫江寒烟吗？ 就在这时，杨灵急匆匆跑了进来。 “头儿，天使来消息了。” 肖男赶紧快步走了出来。 天使发来了消息，邀请乔峰明天中午十二点到爱的代价婚纱店见面。 怎么又是爱的代价？ 这吴小娇的胆子难道真的这么大吗？ 肖男瞬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第221章 真假难辨 可不管怎么说，这是天使发出的邀请，刚好可以跟自己的判断对应。她马上布置好明天的保护措施。 在这之前，她要去爱的代价婚纱店走一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肖男决定带上陆佥。毕竟，她与尹雪娇上次差点闹翻。 而陆佥上次被她强吻以后，看她的眼神也多少有些不一样。 这次，肖男没开车。 陆佥开车确实很稳，几乎从来没有急刹。就跟坐在办公室一样。 “你说天使为什么要把见面地点定在爱的代价婚纱店？” “我觉得吴小娇会不会是故布疑阵，来迷惑我们。” “有这个可能。”肖男点了点头。那女人确实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不过，我觉得，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家婚纱店本身确实也有问题。”肖男忍不住补了一句。 陆佥也点了点头。 “对了，你上次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强行对我那个啥，可有好多同志问，我啥时候给他们发糖。” 肖男一听，满脸通红，一想起来，觉得自己也确实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当时，真是被尹雪娇给气晕了。 见她不回答，陆佥偷看了她一眼，刚好对上肖男回眸一笑，二人都不约而同的脸红起来。车里瞬间某种东西流淌开来。 “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走的时候，我看那个叫乔峰的女孩好像很紧张。”陆佥首先打破了沉默。 “有，我想她可能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毕竟，涉及到两条人命。那个天使很可能就是凶手。” 陆佥点了点。 婚纱店很快到了，两人下车，还好，尹雪娇并不在店里。 一进店，赖小玲正站在店门口。 “肖队长，陆法医，你们怎么来啦？不会是……天呐！”赖小玲吃惊地看向二人，两人脸微微一红。肖男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看向别处。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二人决定就装作是看婚纱。 来到店里，里面客人并不多，只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在试衣服。 天使为什么要把见面的地点选在这儿呢？肖男真的想不通，这里私密性并不好，也不能公开谈论什么，这天使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放眼朝四周打量，只见摆设还是之前的摆设，那件情定一生被另一件雪白的婚纱所代替，而那件婚纱的模特背上有一对翅膀张开，占了不少地方，看上去确实美仑美奂。 肖男看向那件婚纱和那个模特，总觉得有些怪异，那张开的翅膀，那伸出的双手，还有那洁白的婚纱，怎么那么像…… “赖小姐，这款婚纱叫什么？”她张嘴便问了一句。 “哦，哪一款？”赖小玲赶紧走了过来。 “就是那一款。”肖男指了指那张开翅膀的模特。 “天使之翼！” 赖小玲一句话，肖男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 “天使之翼！”她瞬间想到，娄少君死在花店，被抛尸在婚纱店，怎么可能跟天使没关系呢？他绝不可能是吴小娇，或者那名天使顺带杀的，而是对方第一个要杀的人。那么，娄少君、罗美玲、杨方三人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而且，这种联系一定跟天使有关。否则，天使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杀人。 婚纱店是尹雪娇的，花店是古小暖，也就是吴小娇的，肖男现在相信，这件案子很可能跟尹雪娇脱不了干系。事情不会这么凑巧。而且，天使为什么要把娄少君展示在橱窗里，肯定不会是为了让人观赏，而是要表达某种仪式。 这婚纱店肯定有问题。 肖男朝赖小玲看去，小女孩娇小玲珑，笑意魇魇。其他的几名员工有的在跟客户聊天，有的在忙各自的活儿，可肖男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这婚纱店似乎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陆佥下意识拉了拉她的袖子，肖男吓了一跳。 “怎么了？” 陆佥走近她，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注意看那几件婚纱的模特，除了那件天使之翼，其他的都没有手掌和脚掌。” 肖男抬眼扫去，果然，整个店里，除了那件天使之翼的模特，其他的婚纱模特统统都没有手掌和脚掌。手在手腕处被断开，脚只到了脚踝处。 这尹雪娇想干什么？如此怪异的造型，她就不怕把顾客吓跑吗？ 就在肖男刚想上去问一下缘由，忽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姐，乔峰说，那个天使在网络上给她留言，要换个地方，地点改在浔中路的小确幸咖啡厅。” “什么？”肖男眉头皱了皱。叶晓楠电话就挂断了。 “怎么啦？” “晓楠说，那个天使改了见面的地址。”肖男总觉得有些奇怪，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改见面地点呢？ 还是那个天使发现了什么？ 如果吴小娇就是那个天使，依她谨慎的个性，改见面地址很正常。 可她总觉得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这时，赖小玲又走了过来。 “肖队长，陆法医，你们有看上的婚纱礼服吗？” 此时的肖男，看赖小玲的眼神多少有些警惕。 “怎么了，肖队长？是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没什么，我们再看看吧。”意识到自己的的失态，她赶紧补了一句。可就在她一转身之际，忽然，她看见了赖小玲的右手。 她的右手最后一根手指有很明显的截痕，而她的手指…… 肖男猛地瞪大了双眼，她是六指。 吴小娇就是六指，而肖男在上次抓捕古小暖，也就是吴小娇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她的右手，也是六指，所以，肖男才敢肯定，古小暖就是吴小娇。 可面前这个赖小玲竟然也有六指！？ 看身材，赖小玲跟吴小娇差不多，除了脸形不一样，皮肤白皙程度相近，眼眉也相近，最重要的，连脸形也相近，看身形，赖小玲比吴小娇高一点点，等等……肖男低头一看，只见赖小玲脚下穿着一双很厚的增高鞋。 “你到底是谁？” 肖男的声音再度冷冷响了起来。 第222章 狡猾如狐的天使 “我是赖小玲啊，肖队长，你怎么了？”赖小玲笑意盈盈地回答。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肖男看来，显然，她刚才的声音很大。 肖男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面前这个赖小玲有问题，如果仅凭六指就抓人，显然说不过去。世界上有六指的也不只是她吴小娇一个人，会是巧合吗？ 肖男不能确定，婚纱店里的客人开始多了起来。赖小玲歉意地冲肖男笑了笑，转身忙去了。 到底谁是天使，明天只要抓住跟乔峰见面的人就知道了。 肖男定定看着赖小玲的背影出神，总觉得那个女孩不太正常。 而此时，肖男没有看到，转过身去的赖小玲，嘴角挂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就在肖男刚想走上前去，电话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回来吧，局里出事了。” 肖男一拉陆佥，二人飞快跑出婚纱店，驾车冲入街道。 就在他们刚驾车离开，赖小玲飞快朝外面看了一眼，确定肖男和陆佥离开，她飞快脱下工作服，换上便装，跑出婚纱店，瞬间消失在滨江路的尽头。 “怎么回事？”肖男急急拨通了杨灵的电话。 “上午有个送外卖的进了局里，李文东差点被杀了，幸好鱼儿发现的及时。” “杀手呢？” “被他跑掉了。” 简直无法无天，竟然公然跑到警局杀人。天使莫非以为，她是老水吗？也在警局安插了内应，真是笑话，警局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天使做梦也不会想到，肖男猜测李文东杀林窈娘更可能没有得到天使的同意，所以，依天使的行事风格，一定会杀了李文东替林窈娘报仇。因为，她是天使。 那名杀手急匆匆跑出警局，刚到一条巷子里，迎面，一个人影飞快窜了出来。 正是耿冲。原来，肖男在离开以前，早就进行了布置。 警局不是菜市场，这群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耿教头看向那名穿着某送餐平台衣服的杀手，一句话也不说。 那名杀手看向耿冲，一伸手，从腰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顺势一横，身子一弓，仿佛一道离弦之箭，朝耿冲猛地冲了过去。 耿冲嘴角撇了撇，下一刻，眼皮猛地一跳，赶紧伸手一掏，拿出一根甩棍，朝匕首迎了上去。对方的匕首很快，而且，那人的身法也很快，显然是个职业杀手。 当当之声响起，瞬间，杀手刺了两刀，都被耿冲一一挡下。 耿冲一棍抡起，朝杀手的脖子砸了下去，杀手一侧身，手中匕首猛刺对方的腹部。 耿冲赶忙撤身，拉开一点距离，将甩棍又甩出一节，甩棍瞬间变长，一棍朝对方的肩头砸了上去。 杀手赶紧又一侧身，耿冲猛地一记中鞭腿，朝对方的腰间踢了过去。 杀手抬手一挡，将耿冲的腿接住。 来人的身手竟然不在耿冲之下。 耿冲不禁有些焦急，猛地左拳朝杀手的脸上砸了过去，同时，右手的甩棍将对方的退路封死。 杀手一见，竟然左手一晃，又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朝耿冲的拳头迎了上去。耿 耿冲一声冷哼，脚下一腿蹬出，直奔对方的小腿。 杀手吓得赶紧朝后撤步。 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住手，把手举起来，再乱动，我开枪了！” 肖男赶到了。 可就在肖男刚一举枪，盯着那名杀手，忽然，他旁边的陆佥一声大叫：“小心！”飞快朝她扑了过去。 一把雪亮的手术刀正擦着陆佥的左脸射了出去。 “走！”不远处，有人一声轻喝。那名杀手飞快一跃而起，绕过耿冲，疯了一般朝不远处的那名黑衣人冲了过去。 耿冲转身就追，可就在这时，又一把飞刀瞬间朝他射了出来。 吓得他赶紧一侧身，让过飞刀，飞刀又朝陆佥射去，肖男抬手一枪。 砰……将飞刀击落。 再一看那名杀手和黑衣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肖男气得狠狠一跺脚。 那黑衣身影，脚下穿的是一双白色的增高球鞋。肖男猛地想起，赖小玲穿得也是一双白色的增高球鞋。 “走，去婚纱店。”她带上陆佥，飞快朝车子奔去。 “耿冲，你留下，防止杀手杀个回马枪。”吴小娇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她必须保证人犯在警局的安全。 当肖男赶到爱的代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赖小玲正在给一个客户介绍婚纱，而且，说的十分投入。说的兴奋的时候，还和那名顾客笑的合不拢嘴。 她没有出去！？ 如果刚才那个人真是她，不可能这么快回到店里，而且，她还要换衣服，怎么来得及呢？ 肖男愣愣看着赖小玲，朝她的脚下望去，瞬间脸色变了。 她脚下没有穿那双增高球鞋。如果肖男没有猜错，她一定刚刚把那双鞋换下来，放在某个地方，因为，刚刚奔跑过的鞋肯定会有脚的体温，鞋底还可能沾了不少东西。那条巷子是条老路，水泥路，有不少的灰尘。 她抬腿朝赖小玲走了过去。 赖小玲仿佛没看见肖男一般，继续跟顾客聊得火热。 “赖小姐！”肖男忍不住出声叫了一句。 赖小玲一转头，这才装作吃惊地叫了起来：“肖队长，你怎么又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看中了店里的婚纱，我就说，我们店里肯定有你中意的婚纱。我跟你说，结婚对女人可是一辈子的事，一定不能马虎，我们店里的婚纱……” 赖小玲开始涛涛不绝地讲了起来。 “赖小姐，我回来不是为了婚纱的事。”肖男只能笑着打断她。 “哦，那你是……还有什么其他事吗？”赖小玲的笑容凝了凝。 “赖小姐，我记得你刚才穿了一双增高球鞋，为什么现在把鞋换下来了？” “哦，你说这个啊，我嫌一直穿着有点累，就换着平底鞋穿穿，你们不会这个也要过问吧？”赖小玲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能带我们看看你刚刚换下来的那双鞋吗？” “啊，看我的增高球鞋，不是吧，一双鞋有什么好看的。” “这跟前段时间发生在你们店里的一起命案有关。”肖男淡淡看了她一眼。 赖小玲吃了一惊，赶忙说了句：“我马上拿出来给你们。” 说完，转身走进员工休息室，不一会儿，拿出一双增高球鞋。 肖男一看，眉头皱成了川字。那双球鞋既没有体温，也没有热度，应该换下来很久了。而且，看样式和大小，就是刚才赖小玲穿的那双。 好狡猾的天使啊，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第223章 抓的就是狐狸尾巴 肖男看了赖小玲一眼，飞速跑进休息室，并没有看到多余的白色增高球鞋。 见肖男一脸失望地走了出来，赖小玲笑了。 “可能是我搞错了。对不起，赖小姐，你忙吧。”说着，肖男一脸沮丧朝店里扫了一眼，除了尹雪娇，四个店员都在，看到其中一名店员后，她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转身，离开婚纱店。 一出婚纱店，肖男也笑了。 而婚纱店里，赖小玲长长出了口气，不远处的一名店员，转头朝门口望了一眼肖男的背影，也长长出了口气。 还好没被发现。 只是，真的没被发现吗？ 肖男和陆佥快速驱车离开了。 车上，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良久，肖男才刚要开口，几乎同一时间，陆佥也张了嘴。 “你先说。”肖男忍不住出声。 “我觉得这店里的店员可能不光是一个赖小玲有问题，其中，有一个也可能有问题，还有，我有种直觉，我觉得其他两个女孩子，好像也有问题。” 肖男笑了，不愧是浔海市的金牌法医啊，嗅觉就是不一般。 “你的直觉没错，我也觉得整个婚纱店都有问题。那个赖小玲更不是一般人。她以为，把鞋穿在另一名店员身上，我就发现不了。哼，她还真高看自己了。” 就在肖男离开不久，赖小玲怔怔看着门口，一向仔细谨慎的肖男怎么会没发现呢？这么粗浅的伎俩，按说，不应该啊！？ 忽然，她猛地想到一个问题，心头一跳，难道……转身对着其中一名店员喊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你们自己小心点。”飞快冲了出去。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那名黑衣人能跑得那么快，如果肖男没猜错的话，赖小玲那双所谓的增高鞋，只不过是鞋的外部边缘做了点装饰而已，可能根本就不是增高鞋。 看来，得重新审视天使了，很可能，天使不是一个人，而确确实实是一个组织。 一想到有一个杀手组织潜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肖男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可就在她赶到警局的时候，杨灵却通知她，童副局找她。 来到童副局办公室，肖男敬了个礼。 “坐，肖队长，咱们打交道的少，我以前也不管刑侦。你这忙得也整天看不见人影，案子查得怎么样？”童振山示意肖男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还好，正在追查当中。” “我怎么听说你并没有按照既定的线索来查案，反而，揪着一个以前的凶手不放。杨方可死了一天了，你也没有对他的死因进行排查，也没有排查是不是熟人作案，而是一唯抓着一个以前叫吴小娇的案犯不放。这个方案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童振山有些疑惑。 肖田心里咯噔一下，按说童振山现在主管刑侦，自己理应跟他汇报案情，看来，是自己疏忽了。 “童副局，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发现有个天使组织，很可能是个杀手组织，之前那个案犯很可能是这个杀手组织的重要成员，根据现有的线索，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个吴小娇，很多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但你为什么不按正常的程序来呢？杨方的死，我听说你们基本没怎么动，一味在追查什么天使和吴小娇，现在，也不能证明吴小娇就是杀害杨方的凶手吧。这样，会不会本末倒置了？” 肖男眉头一皱，她心里非常清楚，天使还会再作案，只有紧追着天使不放，才能把再死人的概率降到最低，只有被自己追着跑，对方才没有时间再次作案。只要把天使揪出来，应该就不会有人死了。 可童振山以前是主管交通的，并没有什么刑侦经验，更喜欢按程序办事。 最后，肖男只得妥协，按照他的要求，仔细核查杨方的个人信息，排查他的社会关系，以及排查他周边的熟人，查找被杀原因。 其实，这一点肖男派杨灵和小江鱼儿同时在查，只不过，没有将其作为重点，她认为，重点是在天使的追查上，只要查出天使，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吴小娇做案没那么简单的。 可童振山好像并不那么想。 就在肖男刚走出副局长办公室，突然，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赖小玲离开了，我跟不跟？” “跟，但千万要小心，如果对方警觉，就马上离开。”吴小娇的身手和谨慎，肖男已经领教过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同志冒险。 赖小玲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她已经彻彻底底被盯上了。 第二天中午，布置好一切，肖男带人来到了小确幸咖啡厅附近。将所有人都散了出去。 乔峰有些紧张，四下张望，不远处的肖男示意她放松，看见四周围几张熟悉的脸，她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可依旧有些局促。 肖男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陆佥发过来的。 “我总感觉不对劲，你仔细看那个萌妹子乔峰，我觉得她的惊慌和紧张是装出来的。会不会要出事？” 肖男一惊，抬头朝乔峰看过去，这时，萌妹子看上去确实有些紧张，但仔细看，她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身体一丁点抖动的动作都没有，眼神也看不真切，因为隔着一对厚厚的眼镜片。 但她的神情又似乎确实是紧张，肖男也不能确定。只得回了一句：静观其变。 来都来了，只能看看天使到底是谁？ 大约过了十分钟，十二点整到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小确幸咖啡厅，朝乔峰那一桌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天使公司的ceo，也是公司的老板，很高兴见到你。”说着，男人伸出了手。 乔峰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也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就在那一刻，肖男忽然看清了，乔峰一丁点都不紧张，她的紧张确实是装的。 这女孩有问题！ 按照林小林所说，天使应该是个女孩，见他的人就是吴小娇，那么，见乔峰的也应该是个女孩才对，还是网络公司本来就有多位天使？ 肖男不能确定，但这个大腹中年显然不是她要找的人。 那个真正的天使在哪儿呢？ 她会来吗？ 肖男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不是她要找的人，就没必要动手。 突然，那中年人接了个电话，急冲冲朝外就走。 肖男抬眼一看，脸上神情一变。 既然狐狸露了尾巴，她没有不抓的道理。 第224章 电脑高手的秘密 就在那中年男人刚一冲出小确幸咖啡馆大门，耿冲带人瞬间扑了上去，一个过肩摔将其掀翻在地，将人铐上。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中年男人被按在地上，却一阵挣扎，嘴里嚷嚷着。 “带走！”肖男一声令下，带着中年男人走了。 乔峰小心翼翼走出咖啡馆，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警察，飞快钻进一辆白色的轿车里，车子迅速开了出去。 就在那辆白色轿车刚开出去，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跟了上去。 白色轿车里。 “怎么样，没事吧？”司机戴着遮沿帽，看不清脸。 “没事，放心吧，警察没发现。”乔峰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演技够好，不然，还真瞒不过那帮警察。 “那就好，咱们去婚纱店。” “嗯。”乔峰点了点头，长长舒了口气。其实，她刚才是真的紧张。 乔峰绝对想不到，肖男现在在哪儿。 就在肖男刚到滨江路，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接乔峰的车子上了滨江路，应该是往婚纱店的方向。” “很好，你再跟一段，就想办法越过去，找个地方掉头回去。” 哼，跟她玩声东击西，这个乔峰还真是，有意思。这丫头在中间扮演什么角色呢？难道她也是天使成员吗？应该不至于吧，她还是个学生，吴小娇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连学生也不放过。 她的车静静停在距离婚纱店大约五百米的一个转角路口，紧盯着婚纱店门口。 就在乔峰正高兴自己摆脱了警察，忽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赶紧想办法回去，不要去婚纱店，一群白痴，肖男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赶紧的，从婚纱店门前路过，快离开。” 乔峰脸色大变，朝后面看了一眼，一辆黑色的轿车跟着自己，难道是被跟踪了吗？ 她正在想着，突然，后面的黑色轿车超过她坐的白色轿车，扬长而去。 她刚想给对方回个电话，可一眼瞥见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停了一辆suv，双眼瞬间瞳孔一缩。她记得很清楚，肖男的车就是那个款式。 “快，从婚纱店冲过去，往前开。” “什么？” “快，往前开，别去婚纱店。” 头戴遮沿帽的人一听，眼皮一跳，赶紧飞快冲过婚纱店，朝前开去。 不远处的肖男一见，双眼一眯，怎么回事？难道被发现了？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乔峰坐的车子从婚纱店门前呼啸而过。 尽管肖男的车子在拐角处，算是比较隐蔽，但还是被发现了。 有人盯着婚纱店，而且就在周围不远处。 陆佥下车，朝四周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侧面一栋楼里射出一道如星点的光芒。 “走吧，现在追回去，未必能抓住人。只要抓住乔峰就可以，那女孩，意志没那么坚定。”肖男稍稍有些沮丧，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没想到，又被对方给逃掉了，对方还真是狡猾。 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天使似乎要做什么事。 就在她想着心事，电话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我查了关于娄少君三名死者的联系，除了发现娄少君和杨方都属于娄氏集团的二代以外，其余没什么必然的联系。”是杨灵。 “再找一找，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联系，连续几起案件，凶手不可能是针对娄氏集团的。”虽然罗美玲不是娄氏的人，但娄少君是娄家二公子，杨方的父亲杨景治是娄氏的副总裁，而且，跟娄振海在一起有二十多年了，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电话那头的杨灵眼中一亮，赶紧应了一声好，挂断了电话。 717师部。 尹剑峰有些气恼，朝着尹雪娇就是一顿劈天盖脸。 “雪娇，我说过，你查可以，但不能乱来，违法犯罪的事不能做，这是我的底线。当初，真不应该把这件事交给你。” “叔叔，谁说我违法犯罪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哼，简直是乱弹琴，就算查出当年的真凶，也不能动用私刑。” “是吗？叔叔，我想问一下，如果你发现当年残害他一家的是一群王八蛋，如果你发现他的妻子在怀孕期间被人关起来蹂躏，你还坐得住吗？” “你说什么？”尹剑峰猛地站了起来，头嗡地一声响。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就算脱下这身皮，也要将那群王八蛋一个个全身打烂。”他呼吸急促，一声厉吼。 “你是不是查出来什么？” “现在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现在死的两个人，很可能是对方在灭口。”尹雪娇的眼神不自觉地闪动了一下。 “如果查出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还有，我倒觉得，那个肖男不错，有勇有谋，而且，极懂得隐忍克制，这件事不如交给她去查。况且，她的身份是刑警队长，干这件事很合适。” 尹雪娇脸上露出一丝怒意，又露出一丝不屑。 尹剑峰知道，她有些不高兴。 “如果你已经查到什么，一定要尽快告诉我，千万别乱来。对方敢对军人的家属下手，显然，手段非常狠毒。” 尹雪娇点了点头，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肖男可没那么好糊弄，就在乔峰刚刚到达学校的门口，肖男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萌妹子一下车就看到了肖男和陆佥站在学校门口，脸上瞬间一变，嘴唇有些发干，可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肖男走到她面前。 “怎么样，乔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乔峰脸上露出一脸的歉意，她跟叶晓楠是好朋友，又是闺蜜，要是叶晓楠知道她这么耍肖男，非得跟她翻脸不可。 “肖姐姐，我……我……我……”她连说了三个我字，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乔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今天这件事，你已经涉嫌妨碍执法了，而且，你还帮助天使逃脱，这本身就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希望你能主动跟我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峰看了看四周围，这才对肖男说：“那……要不，咱们到车里聊吧。” 肖男带着乔峰朝自己的车里走去。 一上车，乔峰说了一句话，肖男瞬间坐不住了。 第225章 天使在人间 “其实，天使的诱惑那个网页游戏是我开发的。” “什么？” 乔峰一句话，肖男就差点炸毛。 “是这样的，三年以前，一家网络公司的老板找到我，说是想开发一款游戏，能够以天使的名义，为人间申张正义，我想着，反正我也没啥事，课业也不多，就利用业余时间帮他。两年以前，网络公司的老板突然失踪了，他们换了一个负责人。” “是不是个女孩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还挺有气质，人很冷。”肖男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乔峰一脸震惊地看着肖男。 肖男心中一动，果然，吴小娇两年前就来了浔海市。 “后来，我就按她的要求，把游戏改成了现在这个版本。之后，我们其实没啥联系。这次，你让我帮忙把游戏打穿，我想也没想，就照做了。可你说要见终极boss，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法人到底是不是那位小姐姐，但她当时真的对我不错，不但帮我付几个学期的学费，还带着我们去过一些乡村支教。她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所以，今天，我就……” “你们本来就约在爱的代价婚纱店见面，你之所以换地方，是因为那个终极boss通知你，还是你通知的她？”这一点非常关键。 乔身下意识看了看肖男，有些有不好意思地回了句：“是我通知的她。” 肖男点了点头，跟她料想的一样，看来，这个乔峰还很不老实。没跟她说实话。 其实，肖男一开始就看出，乔峰有问题，直到现在，乔峰也没有完全说实话。要通过一个网络游戏去实施犯罪，必定需要一个电脑高手，而天使的诱惑那家公司，显然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高手，反而，这个乔峰很可疑。 见乔峰在跟她演戏，她也没点破。 “那你先忙吧，如果有那位boss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好。”乔峰的眼神不着痕迹地闪了一下。 肖男和陆佥离开了学校。 望着车子远去，乔峰总算松了口气。脸上不禁有些得意，堂堂刑警队长竟然也被她骗了。想到这儿，嘴里不禁哼起一首小曲子。刚想迈步朝学校大门走去，只见面前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她一怔，脱口而出：“小暖姐，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古小暖。 古小暖的脸很冷。 “怎么，看你的样子，很得意，以为骗了肖男？”古小暖禁不住泼了乔峰的冷水。 “她刚才并没有怀疑我。”乔峰有些不服气。 “哎，你想多了。凭肖男那双眼睛，你那点伎俩，她可能早就看穿了。她只是没揭穿你而已。” “不是吧，她有那么神吗？”乔峰忍不住下意识朝肖男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用手指揪了几根头发。 “知道前段时间被挖出来的邵氏集团吗？那就是她的杰作。” “什……什么？”乔峰吓得一激灵，那个案子她也有关注，听说隐藏在浔海市十五年的犯罪集团被挖出来，而且，还揪出来两三名潜伏在警局的内奸。看来自己刚才在肖男面前演戏，恐怕就是在扮演小丑。 乔峰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你可以放心，她既然暂时不揭穿你，肯定有她的用意。不过，你别再主动找我们了。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上次让你查的资料查的怎么样？” “我进了他们的电脑，找出了一些东西，给。”说着，将一个u盘递了出去。 古小暖接过u盘，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乔峰不禁打开电脑，当她打开电脑，看到关于老水集团的那篇报道，整个人都震撼了。内心对肖男既敬佩又有些害怕。那真是神探，真正的女神探。 不知道，如果自己做的这些事被发现，会不会坐牢？她的一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肖男提审了在小确幸咖啡馆抓住的那名中年大肚男，对方只是天使的诱惑网络公司的一名管理人员，并不是真正的天使，所以，对其他的事几乎一概不知。 肖男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她有种直觉，天使的成员应该很年轻。 走出审讯室，她不自觉打开了天使的诱惑那个网页，官网只有一张很模糊的图片，似乎，看照片既像个半圆球，又像个……孕妇的肚子。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天使，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嗯，等等，这照片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肖男盯着那张十分模糊的网页背景图，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图片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杨灵，你们找一找这张背景图片，看看是从哪儿来的。”肖男指了指网页上的那副画面。 杨灵赶紧走过来，点了点头。 现在的方向一共有三个，一是死者的社会关系，这条线排查起来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多少价值，这三人的社会关系虽然并不简单，但真正想杀他们的人，或者跟他们有仇的，确实有几个，但几乎都被排除掉了。 二是吴小娇这条线，吴小娇的身份基本被证实了，但抓住她并不容易。而且，肖男想弄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把人抓住，想要吴小娇开口，恐怕比登天还难。 还有就是天使这条线。最能防止吴小娇再度杀人的，就是天使这条线。可现在看来，天使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爱的代价婚纱店那几名店员很可能都有问题，就连那个乔峰都有问题，她们之间，似乎都围绕在婚纱店。肖男有理由相信，跟尹雪娇脱不了干系。 所以，当初校场比枪，尹雪娇并不是跟自己开玩笑，很可能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查下去。可她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头儿，中午的时候，周小渔和江寒烟都没离开过，所以，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肖男摇了摇头，是时候，她该见一见这两个人了。尤其是那位周小渔小姐，她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些神秘。资料竟然只有几行字，连个兴趣爱好都没有，这么简单的履历并不一定就代表清白。 就在肖男打电话想叫陆佥跟她一起去找江寒烟和周小渔，杨灵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你快打开这个网址！” 肖男飞快将杨灵手机上的网址粘贴过来，点击打开，赫然出现一个主题页面，那主题竟然是：天使在人间！ 第226章 谁才是真正的天使 天使在人间是一个公益网站，网站不仅有各种资助失学儿童的项目，还有各种山村支教信息的项目，甚至，还有一些关于浔海市的一些民间老百姓对过去一些案件的猜测，是个相对自由的发声地。 肖男看到了那张图片，猛然间，双眼瞳孔瞬间放大，那是雷英家属失踪案。她终于想起来了，她在浔海市的案卷卷宗里看过那张照片。那是雷英怀孕的妻子。 肖男急匆匆跑到档案室，将卷宗调了出来。 原来，十四年前，浔海市刑警队队长雷英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歹徒杀害，而他怀孕五个月的妻子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雷英……雷英……肖男越看越觉得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她继续朝下看，果然看到一行小字：518案历难者。 肖男头嗡地一声响，双眼眼皮突突乱跳。 雷英是十四年前浔海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在经过上级批准同意以后，重启318案调查，在案子重启后的第三天，被人活活烧死在自己的宿舍里。 雷英家本来是从农村搬到城里的，一直租住在棚户区。自从他牺牲以后，那片棚户区就涉及到旧改的问题，但那里有不少原住居民，有些人就不肯搬走，以至于拆迁的过程十分漫长。有一天晚上，雷英的老婆刘慧娟正在家里给老太太做饭，忽然，家里来了一帮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东西就砸。 砸完以后，老太太倒在血泊之中。而雷英的老婆刘慧娟却神秘失踪了。有人说，她趁乱跑掉了，也有人说，她被人贩子绑架卖了。可事实究竟如何，根本没人知道。这件案子在当时，成了一桩悬案。 三个月以后，刘慧娟又出现了，而且，还临盆生下了一个早产儿。就在刚生产完，刘慧娟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去世了。 而那个孩子，也神秘失踪。 在那个人人忙于生计的年代，似乎这么一个弱小家庭的案子并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可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案子，会在十几年后，被人放在网上呢？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公益网站。网站发起了为雷英寻找失踪儿子的寻人启事。 十几年，没人看见，也没人能证实，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从何找起？ 这网站究竟想干什么？ 从表面来看，这是一个完全公益的网站，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可肖男就是觉得不对劲。而且，最重要的是，天使的诱惑那张背景图来自那刘慧娟，那个怀孕的女人。 看来，这是条重要线索。 可是，这陈年旧案会跟自己手里三条人命案有关吗？肖男还是有些迟疑，至少，目前，两者没有任何的关联，如果仅凭一张图片就断定二者之间有关联，那么，肯定是过于武断了。 不过，肖男马上打消了自己的顾虑，许多看似不相关的线索，当被连起来以后，就会出现案件的真相。 她马上打报告，要求重新调查刘慧娟失踪案和那名失踪的孩子。 童振山并不是干刑侦出身，对肖男的请求没有马上批复，他认为两者之间的相关性太少。 肖男不禁有些着急。 于是，她决定先见见那两名女医生。 一见到江寒烟，肖男忽然有些后悔带陆佥过来，原来，两人不但是旧相识，而且，看江寒烟的神情，两人以前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怎么，你没跟肖队长说，我们以前的关系吗？”江寒烟很直爽。 “没有。”陆佥摇了摇头，略有些尴尬。在路上，他本来想说来着，可肖男一直在跟他讨论案情。 “我以前追求他，到家里堵过他家的门，还跑到男生宿舍给她唱歌，可惜，人家没同意。”江寒烟不禁幽怨地看了陆佥一眼，看得出来，江寒烟对他似乎余情未了，而且，对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陆佥赶紧尴尬地笑了笑：“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别提了。再说，你现在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谁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上次是上次，昨天吹了。都怪你，就是在你那儿受的伤，害我现在都不能正常谈次恋爱，你说吧，怎么补偿我？”江寒烟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肖男一见，头有点大。 没想到，陆佥还这么吃香，好像只有自己没太把他当回事。忽然，下意识看了看陆佥，不得不说，陆佥的侧脸确实好看。 她的小心脏不由分说飞快跳了几下。 陆佥更尴尬了。不过，肖男好像没准备介入，他忍不住轻轻踢了一下她的鞋。 “那个，江小姐，上次真是多谢你帮忙，给了我那么详细的关于眼科移植手术的建议。” 肖男猛地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当时有一位眼科医生留下了一本关于眼科手术的笔记，回头用完我拿给你，可能对你有些帮助。” “你说的是不是姜清博士？” “对对对，就是他。” “太好了，肖男，你不知道，姜清以前是眼科的权威，他的好几篇论文都上过国际顶尖的杂志。真是太感谢你了，还是你好，知道我想要什么，不像有些人。哼！”江寒烟瞥了陆佥一眼。陆佥这个冤枉啊！ 跟江寒烟的交流很顺利，也很轻松，因为是陆佥的前任，所以，肖男跟她聊起来反而没什么顾虑，倒是陆佥，一直插不上嘴。 肖觉仔细观察了江寒烟，她身高跟吴小娇差不多，但脸部差异很大。 可当她看到江寒烟的右手时，眼皮瞬间一跳。 江寒烟的右手无名指旁边居然也有一节很明显的切除痕迹。 可看性情和脸形，这江寒烟确实不像。 一时间，肖男也拿不定主意。 真正的吴小娇有六指，那个赖小玲似乎也有六指，而今天这个江寒烟，竟然也有！？ 会不会是吴小娇在跟自己故布疑阵呢？ 如果真是，那江寒烟也有问题吗？ 还是只是凑巧？ 一时间，肖男的心思有点乱，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心里对下一个目标更加迫切了，如果周小渔不是目标人物，那么面前这个江寒烟就很可疑。 来到第三人民医院，周小渔正在给病人看病，肖男跟院方打了声招呼，周小渔被请到了会议室。 当她一走进来，肖男心中就一动。 周小渔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所以，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六指。不过，当她坐下来的时候，肖男双眼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六指。 可下一刻，肖男就怔住了。 周小渔的神情很冷漠，看人的眼神也异常冰冷，看向肖男的眼神甚至有几分不善。 个头跟吴小娇也差不多。 “怎么，警官，你这是打算一直看下去吗？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一个有六指，一个性情冷漠，是巧合吗？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使呢？ 第227章 离奇消失的警察家属 一个人有六指的概率是很小的，肖男不相信，天下间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周小渔人冷话少，而且，时不时，话语还带着一点嘲讽，似乎对肖男和陆佥有些敌意，这是在释放什么信号吗？ 肖男不能肯定。 离开第三人民医院，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本来，以为见这两个人，会有一个基本的判断，现在倒好，两个人都可能是，也都可能不是。 看来，这个天使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车上，肖男和陆佥没说话。 “你看过天使的诱惑那部电视剧吗？” “什么？没看过。” “我倒建议你有空可以瞄一眼，按那部电视剧的设定，天使是为复仇而生的。” “什么？”肖男猛地一惊，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是啊，天使是为复仇而生的，天使是魔鬼的克星，可她为谁复仇呢？ 肖男又想起那雷英那起案子，便催促起陆佥：“稍快点，我想在下班以前赶回局里，跟童副局要一下重新侦破雷英妻子失踪案的批文。”童振山没有同意，重新调查旧案没那么容易，如果破了还好，可要破旧案，当年的人和事都不在了，并不容易。如果又没破了，那岂不是个笑话。 童副局的顾虑显然很多。 可肖男没想到，她一回到局里，杨灵就告诉她，重新侦破刘慧娟失踪案的批文下来了。 肖男喜出望外。 她心中一直有个大胆的猜想，这案子会不会跟318案有关，她不知道，但递给省里的重启对318案调查的申请还没有批下来，而且，上头也没有人来过问，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她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 肖男知道，为318案牺牲的不只是雷英，还有自己的前任，年初，刚刚因心脏病突发死去的刑警队队长丁楚西，勒局的老搭档。 因为雷英被烧死那一天，刚好是5月18日，所以，那宗案子被也被叫做518案。而刘慧娟失踪的那一天，好巧不巧，竟然是5月28日，也就是说，十天以后，雷英的老婆就神秘失踪了。 案宗将肖男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根据卷宗描述，那天晚上，有一帮拆迁办的人到了棚户区，挨家挨户跟住户们谈判，说是谈判，肖男非常清楚，那个年代，基本就是威逼利诱，有的可能甚至大打出手。当然，拆迁办肯定是干不出那种事的，一般，会让负责承包的建筑公司出面，有的更恶心的会从社会上雇些人来威胁住户。 所以，可想而知，刘慧娟可能面对了什么样的威胁。肖男特别留意了一下，负责刘慧娟失踪案的是一名叫做王强的警察。据案宗记载，负责拆迁谈判的人大约是晚上八点钟进了刘慧娟的家，当时，双方应该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心脏本来就不好的老太太还犯了病，有人看见，刘慧娟挺着个大肚子当时跑出屋叫医生。之后，就再也没回家。 她离开的时间大约是八点半。 而事隔三个月后，也就是8月27号，刘慧娟又面容憔悴地回到了棚户区的家，没人知道她那段时间去了哪儿。当天，她肚子疼，到医院产下一名男婴，当时，难产大出血，医院的血库没有血浆，她血崩而终。 老太太因为受不了打击，也在医院外面活活气死。 但有一个细节没有描述清楚，就是那个婴儿究竟去了哪儿，案宗里没有一丁点的描述。 如果说复仇，刘慧娟并不是因为谁而死的，老太太也没有死在谁手里，为谁复仇呢？ 要搞清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弄清楚，刘慧娟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事隔这么多年，从哪里入手呢？ 看完整个案宗，肖男觉得这个案子漏洞百出。至少有三个疑点没有解释清楚。一、刘慧娟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警察没有上门了解清楚，而卷宗中也没有任何的记录。二、刘慧娟是什么血型，为什么医院没有一袋血浆，如果不是稀有血型，也不可能一袋血浆也没有。三、那个婴儿后来是在医院丢失的，还是在哪儿丢失的，案宗里竟然连一个字都没提。这怎么这么奇怪呢？ 整个案子，并不复杂，但显得很怪异，连案宗都有点怪，就像有人有意在掩盖什么。究竟是谁在隐瞒事实呢？ 看来，只有找出当年调查案子的民警王强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还有一条线索，就是当年拆迁的主管单位和负责人，应该知道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男很快将任务布置下去，她知道，她的动作要快，否则，天使很可能抢在她前面杀人。 她找到新的人事科科长问起十四年前的人事档案，人事科科长苏河马上给她调去了。不到半天的工夫，档案就调来了。办事效率非常高。 可肖男翻遍了厚厚一大摞档案，并没有王强的档案。当肖男问苏河时，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肖男猛地想起一个人。赶紧驱车前往医院。 勒南华还在养伤，毕竟快六十的人了，在救骆思龙的时候受了两次枪伤，又跟人拼刀，受了很重的刀伤。所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见肖男朝他走来，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心里话，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他从内心欣赏肖男。虽然，老水集团的案子，让肖男对他产生了不小的看法，但他知道，肖男分得清是非曲直，有些时候，法与情总是交织在一起，只要自己的心不偏不倚，就不会出大问题。 “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一见肖男皱着眉，勒南华就知道，没事，肖男肯定不会来找他这个伤员。 肖男点了点头：“您还记得雷英吗？” 勒南华的神情猛然大变，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赶紧长呼了口气，强自镇定。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刚发生了几起凶杀案，吴小娇出现了。” “就是那个知名技校校长吴海东被杀案的凶手？” “对。” “怎么，她跟雷英有关系吗？” “这案子很复杂，牵扯出一个名叫天使的组织，现在的线索指向当年雷英妻子刘慧娟的失踪案。” 勒南华的脸又再度一变，示意肖男去关上病房的门。 肖男走过去，把房门关上。 “说吧，怎么回事？” 肖男大致将案子讲了一遍，勒南华听得眉头紧皱。 “这案子，你不能再往下查。” 第228章 强悍无比的凶手 “为什么？”肖男不明白，案子出了就要破，为什么不让往下查。就算困难再大，她也不会放弃。 勒南华定定看了肖男一眼，半晌，才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的前一任刑警队长丁楚西吗？” “知道。” “你可能也听说了，他是我以前的老搭档。就在你来以前不久，他心脏病突发死了。” “听说了。”肖男点了点头。 “可你知道吗？他根本就没有过心脏病史，他祖上八辈都没有过心脏病史。他的身体好的跟一头牛一样，体格检测的时候，测出他的心脏是三十岁人的心脏。为什么会突发心脏病死亡呢？” 肖男眉头紧皱，瞬间意识到什么。 勒南华朝远处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一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都是因为我呀，我让他在暗中调查当年318案，他就从雷英当年的死着手，刚刚才有些眉目，就突然被人袭击，住院，紧接着，心脏病突发死亡。几乎不到一天的时候，他就出事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儿？藏在什么地方？可只要有人启动318，必定会招来对方最疯狂，最无情的报复。318案就像一个魔窟，吞噬了几代刑警人的生命。” 肖男确实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丁楚西的死直接跟雷英的死有关，或者说，直接跟318案有关。 “我知道你已经向省里提出重启318案的调查了，省里阮副厅长给我打了电话。但这件事一定不能公开。你们不能公开调查，否则，一旦被对方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肖男知道，勒局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否则，不可能如此小心，几乎到了害怕的地步。 “你问的好，我确实有些发现。自从我踏入警队那天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查318案的真相。直至今天，我也没有放弃过调查。但还没有找出足够有力的证据，更没有找到真凶的影子。说实话，这个真凶太可怕了。足足潜伏了三十年。” “勒局，你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肖男知道，近三十年的追查，勒南华不可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勒南华摇了摇头，下意识朝门上的玻璃小窗望了一眼，翻过肖男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写了两个字。 肖男猛然惊呆了。 勒南华写的竟然是“军队”两个字。也就是说318案可能跟军方有关。 可不管怎么样，她也不会放弃追凶。更何况，勒南华或许不知道，她回来a市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318特案。 对于重启318，看来，省里也很犹豫。临走出病房前，勒南华的话一直在肖男耳边回响。 “318案是我们a市公安系统的耻辱，这耻辱迟早要洗刷，但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肖男想问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她知道，勒南华肯定也没有答案。或许勒南华知道答案，但不会告诉她。 因为，在没有重启案件调查以前，很多东西都是秘密。 一时间，肖男百感交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连环杀人案，竟然直接牵连到了318案上。 纵然对方有三头六臂，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纵然凶手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她也要查下去。查案，破案，是她的职责，还死者一个清白，是她作为警察的使命。 此刻，肖男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坚定。 只是，最后，勒南华也没有告诉她王强到底在哪儿？当年那起命案牵扯到几十条人命，现在又多增几条人命，这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之间，仿佛又有某种联系。天使的目的难道是为雷英复仇吗？显然不太可能。 现在，恐怕，雷英怎么死的对方都可能不清楚。 那个王强到底去了哪里呢？肖男毫无头绪。很久没有去看爷爷了，她决定将案子放一放。 …… 老人似乎苍老了许多，肖男本来打算结了老水的案子就来看他，可老水的案子牵扯太广了，需要做的工作也太多，一直耽搁着，拖到今天才来看老人。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您知道雷英吗？” “知道，怎么了，他调查过318案，不过，还没来得及翻案，仅仅只是调查了两天，就被人活活烧死了。”老人咳嗽了起来。 “您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好？”肖男有些担心。 “没事。你是不是遇到症结了？” 肖男点了点头，老人快五十年的老公安了，是共和国第一代刑侦精英，刑侦和格斗技术出神入化，也许老人能给自己一些提示或灵感。 “雷英的死，勒南华知道是谁干的？”老人猛地冒出一句。 “什么？”肖男惊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勒南华当年应该调查出了雷英的死因，否则，他也不会让丁楚西去调查。” “可他跟我说，丁楚西是调查到了雷英的死，才被人灭口的。那这么说来……”肖男的脑袋再度嗡地一声响。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你猜得没错，勒南华很可能在保护那个凶手。但并不代表勒南华就有问题，他之所以会那么做，很可能是没有把握把对方一网打尽。换言之，他不敢冒险。因为他知道，一旦打不死对方，就会遭到对方疯狂的报复。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份小心和谨慎。” 肖男猛然有些骇然，一个凶手需要一个公安局局长如此小心翼翼地应对，那该是怎样一个强悍的凶手呢？肖男实在无法想象，对方究竟可怕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是自己从小就受爷爷的训练，如果不是知道她自己也是318案的受害者之一，如果不是清楚知道，自己就是为318案而来，也许，她也会胆怯。 可现在，她已无路可退。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既然已经查到这儿了，就不要放弃，但既然勒南华已经提醒你了，你就要千万小心。不过，要查雷英家的事，你倒是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 “雷英的师兄，尹剑峰。” 第229章 可怕的黑手 “尹剑峰？”肖男浑身一震，尹雪娇的叔叔？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雷英跟尹剑峰不仅是师兄弟，而且，他们还是战友，当年两人一起打过越战。只不过，雷英后来转业到地方，而尹剑峰则一直留在了部队。他们俩当年跟一个师付学的枪法。” “怎么了，听你这意思，你认识尹剑峰？” 肖男把尹雪娇的事说了一遍，老人听得眉头紧皱。 “我倒觉得这件事背后可能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尹剑峰早就派人在追查雷英的死因，据说，他们师兄弟感情很好，比亲兄弟还亲，雷英被人烧死，当年，尹剑峰直接带了一支部队到地方，限令当时的公安局长限时破案，否则，就准备端了a市公安局，这件事，在当时闹得非常厉害。要不是上头发话，尹剑峰也不可能那么快回去。不过，听说这件事，对他的仕途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现在是717师的师长。”肖男补充了一句。打过越战，如果功勋卓著的话，也许可能职位更高。 老人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上次说的那个叫陆佥的小子，我让人查了，查不出他的底细，所以，我建议你要慎重，最好，你自己先探探对方的底，把身份搞清楚。否则，一旦自己深陷下去，到时候，对你对案件的侦破都会非常麻烦。” “我知道了。”肖男脸微微一红，是啊，自己这段时间光忙着案子的事，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一旦重启318的调查，很可能，陆佥会是专案组成员，对于一个能力出众、身手又那么好的家伙，她没理由拒绝。可他到底是谁呢？ 肖男把消失的王强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嘛，我倒有一些不一样的看法，从你对当年这份案卷的描述来看，这个人很可能有问题。要么，就是他水平确实低下，要么，就是他有意在隐瞒事实的真相。我倒觉得，那天晚上去的那帮人，很可能是整个失踪案的关键，说不定，你找到他们也能找到王强。” 肖男眼前豁然一亮。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都被绕进去了。 “如果重启318案，你就不要来看我了。” “为什么？”肖男一惊。 “因为对方很快会猜到你的身份，到时，你会非常麻烦。”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咳嗽了两声。 肖男的一颗心不禁揪起来，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她既希望老人能平安度过晚年，另一方面，她又希望他能在她旁边给些意见和指导。她心里非常清楚，一旦那帮人发现老人的存在，很可能，会对他下毒手。 告别老人，坐进车里，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尹剑峰很爽快，答应马上跟她见面。 一走进717师部的营地，肖男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当兵的那几年，那熟悉的绿草地，那响亮的口号，还有那让人热血沸腾的喊杀声。那里有她最美好的青春，有她滚烫的记忆。 再次见到尹剑峰，肖男开门见山。而当尹剑峰听到雷英二字的时候，肖男明显感觉到，这位越战老兵身上气息陡然变了，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尹剑峰呼吸急促，眼神犀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愤怒，仿佛，他随时会掏枪杀人。 肖男眼神变了变。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肖男将他和雷英的关系简单说了一遍，尹剑峰的神情变得更加可怕。一股强大的气场让肖男觉得整个人的神经变都得紧张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尹剑峰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好半天，才声音沙哑地开口。 “不错，雷英是我师弟，他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人烧死的。而且，我请人验过他的尸体，他是被人打了麻剂醉活活烧死的。是局部麻剂，四肢不能动弹的那种。”尹剑峰的手有些颤抖。 自己待如亲兄弟的师弟被人活活烧死，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有多悲痛。 “他在战场上救过我不止一次，所以，我们不仅是师兄弟，更是患难与共、出生入死的兄弟。”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在追查雷英的死因。在寻找雷英儿子的下落。”肖男记得。刘慧娟生下来的是一个男婴。 “是。”尹剑峰抹了一把脸。再抬头时，双眼通红。 “如果我告诉你，王强是谁，你有没有办法把凶手给我找出来？”尹剑峰陡然定晴看向肖男。 肖男心头一惊。 “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雷英的儿子，但这案子我一定会破。”肖男斩钉截铁回了一句，一脸坚毅。 “很好，肖男，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我让人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查出背后的真凶，如果你能把凶手找出来，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可如果你找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尹剑峰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一双眼睛放出两道狠厉的寒光。 肖男内心一颤，这尹剑峰还真是，死人堆里滚过的就是不一样，一身的血腥气息连她都有些不适应。 “王强就是……”尹剑峰低低说了几句。肖男脸色瞬间一变。 王强竟然是他。如果不是尹剑峰说出来，肖男怎么也想不到，王强会是他。 回到警局，肖男翻看起那个人的资料，脸色瞬间又变了。 杨景治，怎么可能是王强，这个尹剑峰竟然耍自己，他要干什么？ 肖男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拿起电话拨出去，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依尹剑峰多疑的个性，很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他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办法找出真正的王强，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自己确实不知道王强是谁。 肖男百分之百肯定，杨景治不是王强，那真正的王强到底在哪儿呢？ 就在这时，杨灵走了进来。 “头儿，查出来了，当年负责那片棚户区拆迁的是一家名叫海楼的建筑工程公司。” “海楼，跟娄氏有关系吗？” “有，那家建筑工程公司就是娄氏集团的前身。娄氏集团就是靠棚户区的拆迁改造起家的。” “想办法找到当年，那天晚上去负责去棚户区谈判的人，应该不只一个。” “已经找到了，不过，他们都不在本市，五个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把他们的资料调出来，拿给我。” 肖男不相信，五个大活人还能人间蒸发不成，虽然当年那件事过去了十几年，但当初跟着娄振海的人不可能全部都换了。杨景治不是跟着娄振海十几年吗？ 肖男脑中灵光一闪，眼前一亮。 杨——景——治。 第230章 寒烟又现 肖男拿起杨灵准备的资料，又打开娄氏集团的老员工资料，仔细对比，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娄氏集团几个资历较老的管理人员都销声匿迹了，但唯独有一个人，却一直在娄氏工作。那个人就是副总裁杨景治。 而在那天晚上去棚户区谈判的人员名单里面，有一个叫杨小华的人，跟杨景治眉目很相似。 肖男怀疑，杨景治很可能就是杨小华。 当然，她需要求证。 可就在她刚刚准备去杨景治家里，出事了。 春华小区有人报案，蒋海风的儿子蒋小琢被人杀死在家中。 肖男马上带人出警。 很快，她带人赶到了案发现场。可当她看到死者的时候，瞬间脸色大变。死者蒋小琢一对眼眶空空如也，他的眼珠子被人挖走了。 罗美玲的肾，杨方的心，蒋小琢的眼睛，这也会是巧合？ 蒋小琢同样是被人一刀割喉。现场也找不出第三者的指纹和一丝线索。 “看凶案现场，跟杨方的差不多，凶手杀人的手法同样干净利落，不过，死者有被捆绑的痕迹，他嘴里被塞了自己的内裤，他的眼珠子是被人活着的时候挖出来，应该是凶手怕他乱叫，惊动邻居。”陆佥第一个开口。 “凶手也是从窗户爬进来的，而且，准备很充分，整个作案过程，可能不到十分钟。”说话的是小江鱼儿。 “对，从死者的表情来看，这个人，很可能，他认识。” 熟人作案，这可是个重要的信息。 “赶紧查查蒋小琢的社会关系。” “不用查，我认识他。”陆佥说了一句。 肖男示意他往下说。 “他是江寒烟的上一任男友，我们见过，好像，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吧！？” 也是医生？这么巧？肖男心里咯噔一下。 陆佥眉头却皱得很厉害，看向肖男的眼神有些犹豫。 “怎么了，有话快说。”肖男看了他一眼。 陆佥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干活。 肖男有些莫名其妙。 报案人蒋海风在跟杨灵讲述发现儿子尸体的过程，看得出来，他很伤心，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肖男瞥了他一眼，总觉得蒋海风的脸有些熟悉。 猛然，她想起刚才自己翻阅那五个去棚户区谈判的人的照片，其中有一个叫蒋文超，怎么脸跟这蒋海风那么像呢？ 她走到蒋海风面前，问了一句：“蒋先生，你以前在海楼建筑公司工作过吗？” 蒋海风突然一抬头，只见他竟然没有右眼，是个独眼龙。 肖男差点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在娄氏工作过。” 肖男心里冷冷一笑，还真是好笑，她都没说娄氏集团，恐怕，现在知道娄氏集团前身的人应该不多吧，如果不是刻意去查，她也不知道，海楼建筑就是现在的娄氏集团。 “哦，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娄氏集团？”肖男似笑非笑着看向蒋海风。 “这个，这个啊，我有个朋友在娄氏工作，所以，对娄氏多少有些了解。” 肖男故意装作轻哦了一声。这个蒋海风撒谎的本事确实很一般。 蒋海风的眼睛不敢看肖男，腿一直在抖。 肖男没再纠缠，而是仔细打量起蒋小琢的房间。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肖队长，我听说又死人了，你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是童副局。 “好。”肖男的脸色变了变。童振山的声音听上去很不高兴。 是啊，接二连三地死人，而且，身上不是少肾就是缺心，还有被挖掉眼珠的。这案子影响肯定不好。 忽然，肖男脑中想到什么，伸手打开手机，看向手机里的照片。 那张照片正是当年去谈判的五个人，其中一个名叫娄五，一个叫杨小华，一个叫蒋文超，一个叫宋卫熊，还有一个叫刘一嵬。死的人一个是娄少君，一个是罗美玲，一个叫杨方，一个叫蒋小琢，这四个人跟当年那五个，除了罗美玲，几乎跟他们五个都有关联。 她瞬间明白了，凶手很可能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接下来，如果肖男没猜错的话，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要么就是宋卫熊的后人，要么就是刘一嵬的后代。 就在肖男思索之时，陆佥却走出了案发现场，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他的脸色异常凝重。 现场勘验很快结束，肖男还是想去会一会杨景治。那家伙肯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在车上，肖男跟陆佥交换了一下想法，看完那五个人的照片以后，陆佥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其实，他帮忙整理了资料，所以，之前看过那张照片。 “你怎么了，一张脸怎么比我还愁呢，不说话？”肖男不禁问了一句。 “有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江寒烟的父亲就是宋卫熊。” “什么？” “这张照片，在帮杨灵整理资料的时候我就看到过，以前，宋卫熊到学校接过江寒烟，我见过他。宋卫熊是上门女婿，所以，江寒烟是跟她妈妈姓。”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原来，还有一个就在身边。 可她为什么又有六指呢？ “把江寒烟约出来。” “好。”陆佥略一犹豫，赶紧点了点头。凶手很可能盯上了江寒烟。作为老同学，他不想看到她真的出事。凶手杀人的手法残忍，狠毒，而且，让人防不胜防，依江寒烟的性子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了。 当陆佥打电话的时候，江寒烟正在准备一台手术，所以，根本没接到他的电话。 凶手作案很有规律，应该不会这么快犯案。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肖男还是决定来一招敲山震虎，看能不能从杨景治嘴里掏出点什么。 就在她和陆佥刚刚离开春华小区，蒋海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而肖男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凶手没有按理出牌。 一个医生戴着口罩，缓缓走进江寒烟的办公室，故意在她办公桌上瞄了一眼，一眼看到了江寒烟桌上的一张照片，竟然是她和陆佥当年的合影。 医生双眼一眯，不着痕迹地将一滴水滴到江寒烟平时喝水的水杯里，转身，缓缓朝手术室外走去。 第231章 罪恶的深渊 杨景治对肖男的到访很不屑，一个劲在追问儿子杨方的死，对于肖男的问题根本不予回答。 肖男的眼神有些凌厉。 “杨景治，我到底该叫你杨小华还是杨景治呢？”肖男也不客气。 杨景治的脸色瞬间一变，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也不知道说的杨小华是谁？”杨景治别过头，看向远处。 “当年，你们几个去棚户区谈判，之后，刘慧娟神秘失踪，三个月以后，她形容憔悴地回来，还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婴，又因为难产，血崩去世。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景治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没说话。 肖男知道，如果他此刻说话，声音一定会颤抖，杨景治是个很懂得克制的人。 “你们绑架并囚禁了刘慧娟吧？”肖男猛地抛出一句。 杨景治浑身一哆嗦，嘴嗫嚅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脚不自主地抖动了几下。 他赶紧将另一只腿压在那只抖动的腿上，装作跷了个二郎腿。手朝口袋里摸去。 “告诉你吧，死的人是娄少君、杨方，就在刚刚，蒋海风的儿子，也就是蒋文超的儿子蒋小琢也死了，当年，你们五个，还有两个还没得到报应，你以为凶手只是杀你一个儿子那么简单吗？” 杨景治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儿子的死，让他明白，当年那件事，有人回来报仇了。那个女人说过，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真的有人回来报仇了吗？ 她的丈夫不是死了吗？儿子也没有，谁会回来替她报仇呢？ “杨小华，你今天不说，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顺便告诉你一声，为刘慧娟复仇的很可能是个冷血杀手组织，杀你这样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你好好想想清楚吧！”肖男起身，猛地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娄五，不会是娄振海吧？ 又摇了摇头，娄五跟娄振海几乎没有什么相似性。 等等，万一他整容了呢？ 肖男飞快走出杨家，马上给杨灵打了个电话。 十五分钟以后，杨灵回过来了。 “头儿，娄振海确实做过整容手术，而且，就在十年前，还是在咱们a市最有名的整形医院做的。” “想办法弄到他整容以前的照片，快！” 线索终于开始明朗，凶手很可能是为了给刘慧娟复仇而来。这五个人当中，最可能开口的就是蒋海风，也就是当年的蒋文超。根据资料记载，这人最胆小，也是心理素质最差的一个。 肖男决定马上把蒋海风叫来警局问询。 坐在椅子上的蒋海风明显很紧张，今天，他刚刚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国外，没想到，肖男的动作这么快。 “蒋文超，你是准备跑路吗？” 蒋海风陡然一惊，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肖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嘴硬也没用。为刘慧娟复仇的人已经来了，你看看这几张照片。”说着，肖男将娄少君、杨方和蒋小琢的照片以及那张五个人的照片拍在桌子上。 蒋海风只觉得头嗡嗡直响，脑中一片空白。 “你以为那个复仇者会这样算了吗？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杀完你们的后代，就轮到你们了。这个复仇者是为那死去的孩子报仇。” 蒋海风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 “你以为，你从娄氏退出来，就没有人知道当年你们做的那些肮脏事吗？你以为，你改了名字就没人知道你们五个是那天晚上绑架刘慧娟的人吗？” “不，我们没绑架她，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我们只是把她关起来了。是娄五他……”蒋海风冲口而出。 肖男的头一阵翁鸣，果然，这帮人把刘慧娟囚禁起来了。 “说吧，再不说，你就没机会了。我想，他们四个，任何一个都逃不过复仇者手中的刀。你也一样。” 蒋海风哆哆嗦嗦，浑身颤抖，这才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晚上，为了能早些让棚户区的居民搬迁，他们五个到棚户区去充当说客，说是说客，其实就是威逼利诱，到了雷英家，见家里也没个男人，几个人嚣张地对着家里一顿叫嚷，刘慧娟嫌他们吵了老人，赶他们出去，两帮人差点动了手。 最后，老人心脏病犯了，刘慧娟跑出去找医生，没想到，刚巧被正准备离开的娄五他们看见，娄五见四周没人出来，就一把将刘慧娟的嘴捂住，把她带到了工地上。 当晚，娄五带头，对身怀有孕的刘慧娟进行了侵犯。为了怕刘慧娟回去报警，他们一直把人关在工地上，派专人看管。而一到晚上，就会有躁动不安的工人侵犯她，五个人先后多次对其进行过蹂躏。足足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刘慧娟忍辱负重。直到有一天，瞅准一个机会，在一个工人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她一逃出来就去报警，可当时的派出所长，跟娄五他们蛇鼠一窝。根本没人管。 肖男听完义愤填赝，看向蒋海风的眼神充满了杀气，这帮人渣，真的该死无数遍。 “带他重新录一遍口供，差一个字，就关到他说清楚为止。”肖男甩头走出审讯室，双眼通红。雷英是英雄，是为侦破318案而牺牲的英雄，可他最后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保护得了。 那群王八蛋！！ 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想到这儿，她马上向童振山汇报了案情。申请批捕娄振海、杨景治、宋卫熊、刘一嵬、蒋文超等五人。 可是，童振山并没有同意。觉得缺乏证据，如果从证据的角度去看，物证确实缺，但有一个蒋文超，人证绝对不成问题。 肖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凶手要取走三名死者身上的东西呢？罗美玲的肾，杨方的心，还有蒋小琢的眼睛。现在，她觉得，这种仪式感跟其他的仪式感不太一样，不像是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反而，有些像是凶手刻意的行为，凶手到底想传递什么信息呢？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一个人影飞快跑进了警局。 第232章 善良的女人 跑进来的是江寒烟。 她脚步飞快，直奔法医室找陆佥。 因为陆佥白天给她打电话，她开始没接到，等她接到的以后，听到陆佥所说，整个人都吓懵了。 所以，她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要找陆佥求证。 肖男并没有见江寒烟，她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些怪异，她既然是宋卫熊的女儿，那么就不可能是天使，可她有六指，这是肖男始终无法想通的地方。如果江寒烟真的是天使，那么，她多少应该会收敛一些。 因为吴小娇肯定知道自己对她六指的事实一直在追查，这个特征几乎不可磨灭。 可如果吴小娇下定决心，切除掉右手手掌多余的部分呢？一想到这个可能，肖男猛地吓了一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要找出吴小娇将更加难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东西，吴小娇不可能想不到。而且，如果她的另一个身份真的是医生的话，她应该更会去做切除手术。 毕竟，完全可以摆脱肖男的追踪。 肖男决定去市妇幼保健院，当年，刘慧娟是在那家医院生的小孩，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她把杨灵带上了。 来到医院，肖男找到院长，说明了来意。院长眉头一皱：“你们是为十四年前那个刘慧娟来的？” “是的。” 院长走到办公室门口朝外面看了看，伸手悄悄将门带上。 肖男有些奇怪，堂堂的妇幼保健院的院长，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有什么避讳的吗？ “你叫什么？” “肖男。” “你刚才说你是市刑警队的队长？” “对。” “好。”院长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个人呐，我有印象，她生下来的是个鬼婴！” 院长一句话将肖男吓了一跳，她赶紧问：“什么意思，什么叫鬼婴？” “她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没有脸，头上全都是毛，也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是个鬼婴。” 肖国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世界上有这么奇怪的婴儿吗？会不会是畸形儿？ “你说的这个问题啊，我们当初也查过，但是，我们是妇幼医院，每天接生的孩子不下几十，甚至上百个，这样的婴儿我们确实没见过。而且，那孩子没有嘴，体内却传出一阵鬼叫的声音，很瘆人。” 老院长应该六十多了，脸上的鱼尾纹很多，双眼瞳孔放大，满脸惊骇，看得肖男一阵头皮发麻。 “那那个孩子呢？” “被扔在医院的后巷里，是老太太自己扔的。后来，就不知道被谁抱走了。” 肖男忽然有些难受，刘慧娟一定很难受，她遭受了三个月的非人折磨和蹂躏，就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哪知，竟然生出来一个怪婴，而老太太又把孩子扔掉了。 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刘慧娟是个很坚强的女人，而且，她也是个伟大的女人。她在出事以前，把身上所有的器官都捐献了，她说，把有用的东西捐给有需要的人，是她丈夫一直跟她说的。” 肖男的头已经不响了，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和体验。一个女人，在遭受了长达三个月的欺凌和侮辱，最后，却把整个身体的部件捐赠给了世人，捐给了这个世界。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没有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即便没有人为自己主持公道，也没有一句怨言，还做了一件许多人都不敢做的事。她的勇敢和宽恕，让肖男都觉得惭愧！ 她眼中热泪涌动。 凶手为什么要杀人取器官，她终于明白了，因为刘慧娟待这个世界宽厚仁慈如斯，而这个世界上的人却把她的善良当成了懦弱，所以，凶手要把属于刘慧娟的都夺回来。 此刻的肖男，心潮起伏难平。她怎么也没想到，刘慧娟会是这样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女性。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睚眦必报，有的人满肚怨气，有的人却以德报怨，宽恕这个世界的不公与诘难，以一颗仁慈的心对待世人。而刘慧娟显然是属于最后一种。 “至于你说的为什么这件事没有记录，因为当年，那个孩子的事太可怕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怕有人因为这件捐赠的事追查到那个鬼婴，所以，我们只能把这件事也压下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当年的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 这个世界确实欠刘慧娟一个公道。 这公道既然当年没人主持，今天，她肖男会为她讨上一讨。 肖男又找了当年负责接生的那名医生问了一些问题，基本了解清楚了当年的情况。也大致知道了为什么刘慧娟当年会血崩，因为，她身体太过虚弱，而且，长期遭受非人的折磨和侵犯。 肖男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名医生的办公室的，就在她刚刚迈出去，忽然一个人影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肖男一抬头，那人影一晃，消失在转角处。 直至肖男走出医院的大门，忽然想起刚才那个身影，有些眼熟。 不好，吴小娇。那身影就是吴小娇，她的身影肖男做梦也不会忘记。 她赶紧飞快朝刚才的楼道跑去，可楼道里医生、护士、病人、家属来来去去，哪里有半个吴小娇的影子。 她快步跑向院长办公室，将手机上的照片展现给老院长看。 “你这个照片……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们医院的乔小雨乔医生。” 肖男知道那个人绝对是吴小娇。 她马上要求老院长让人带她去找乔小雨。 老院长见她一脸焦急，赶紧叫了一名护士过来，带着肖男去找乔小雨。 可就在肖男刚刚走出办公室，老院长赶紧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等肖男来到乔小雨的办公室，却发现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难道又让她跑掉了吗？ 肖男飞快朝隔壁的办公室走去，冲那名护士喊了一句：“赶快打电话。” 那名护士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就在她的手机刚拨完号，身后，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怎么，小周，你有事找我吗？”一个女医生正站在护士身后。 听到女医生的话，肖男停身站住，一转身，瞬间呆住了。 第233章 副局长的刁难 只见面前的乔小雨长了一张和吴小娇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肖男一把抓起她的右手，可她的右手上却光滑如玉，五根手指整整齐齐，竟然连一丁点的疤痕都没有。 肖男一愣，再抬头一看，面前的人无论是身形还是脸形，都跟吴小娇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但气质不同。而且，眼神也有很大差异。 吴小娇冷漠，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根冰槌子。可面前这个乔小雨，气质清新脱俗，似乎还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笑意，这跟吴小娇判若两人。 这人不是吴小娇！？ 可长得实在太像了。神态和眼神，跟吴小娇确实差得太远，简直就是两个人。 看来，自己真的看错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呢？ “你好，我叫肖男，市刑警队的。” “啊，你好，我是乔小雨，听陆院长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总不能一见面，就说人家长得像凶犯吧，肖男想。 “哦，这样啊，那你那位朋友一定很漂亮吧？”说着，她不禁笑了笑。 肖男一愣，没想到这女孩还挺幽默，这是变相夸她自己呢！ 女孩抿嘴一笑，风情万种。 “乔医生有孪生姐妹吗？” “没有，我家就我一根独苗。” “乔医生是哪儿的人？” “你这算是查户口吗？”乔小雨笑了笑，也没生气。 “随便问问，要是不方便，就不说吧。”肖男也笑了笑。 “也没什么不方便，家是农村的，小地方，g市的一个很偏远的山村。” 肖男点了点头，见对方确实不是吴小娇，她只能转身离去。 可她刚刚一转身，身后的乔小雨，双眼一眯，眼神瞬间冰冷，如同冰髓。嘴角挂起一抹嘲弄的讽刺。 走出医院，肖男不禁回头看了医院的大楼一眼，她总觉得这个医院有点不对劲，尤其是那个老院长刘芳华，看上去像六十多，但实际上应该已经快七十了吧，怎么还没退休呢？而且，好像工作也很忙。在我国，女性是55岁退休，就算返聘，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吧，而且，老太太背明显有些驼，脸上应该打了不少的玻尿酸，看上去有些怪异。 像妇幼保健院这么一个每天忙碌的地方，她能应付得过来吗？能力肯定没问题，但精力呢？近七十岁的人，还担任一个医院的一把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怪。 还有刚才那个乔小雨。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巧合会有，但也在医院，会不会太巧了呢？ 可那个乔小雨，明显没有任何的破绽。而且，跟吴小娇的气质判若两人。这种东西是很难装的出来。气质这东西，跟人的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不太可能同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当肖男回到警局的时候，江寒烟还没走。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杨灵旁边。陆佥也站在那儿。 一见肖男回来，江寒烟双眼一亮，一下腾地站了起来。 “肖队长，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跟爸爸谈谈，争取让他来自首。” 肖男没点头，当年那件事，那五个人渣个个都是畜生，她要亲手抓他们。而且，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可转瞬间，脑海中又回想那刘慧娟捐赠器官的事，一时，心中犹豫不决。 她猛然间醒悟，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她不如刘慧娟，要做到恕，不是那么容易的。 随之，点了点头。同时，冲陆佥说了一句：“你跟她一起去吧，随时注意安全。” 陆佥点了点头，天使不会放过五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所以，肖男让他跟江寒烟去，保护多于监视。 童振山竟然还没有同意批捕娄振海等五人，肖男马上意识到不对。 这童副局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里，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娄振海在收拾东西，像是要跑路。” “头儿，杨景治一家在收拾东西，像是要出远门。” 怎么回事？自己还没动手呢，消息怎么就泄露了！？ 除了警队的几个人，就只有童副局知道这件事，会是谁走漏的消息呢？ 突然，肖男想到一件事，那五个人有没有可能认识当年的王强？如果王强真的跟他们是蛇鼠一窝，那么，他们很可能认识王强。甚至，知道王强去了哪儿。 肖男快速朝审讯室走去，让杨灵提审蒋海风，可杨灵一句话，差点让她骂娘。 蒋海风放走了。 “谁让放的？” “是童副局，说我们不能光凭一面之词抓人，这样不符合程序。”杨灵赶紧回答。 肖男双眼一眯，转身，怒气冲冲朝童副局办公室走去，可刚走到一半，她脑中灵光一闪，不对，童副局虽然以前主管交通，但好歹是几十年的老公安了，这点常识没有吗？晚一天批捕，罪犯就可能随时逃脱，到时，再抓人恐怕就难上加难。而且，这些人几乎个个有身份，有地位，经济实力都不弱，如果逃到国外一躲，到时候，就麻烦了。 童副局为什么不让自己马上批捕呢？ 看来，这里面有问题。 童副局究竟想干什么呢？ 肖男快速思索，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头绪，只能暂时作罢，但那五个家伙不能让他们逃走。她飞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打给了省厅阮经同。 听到肖男的汇报，阮经同很诧异，让她稍等，马上跟童振山联系。 肖男干脆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如果童振山再阻拦，她只能来硬的。 就在肖男正胡思乱想呢，杨灵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童副局找，你小心点，他好像火气很大。” 肖男眉毛一挑，朝童副局办公室走去。 肖男足足敲了五下门，屋里才慢悠悠响起童振山的声音：“进来吧！” 一进办公室，童振山一脸阴沉地盯着肖男。 越级上报，在这体制内，无疑是大忌。更何况童振山接手刑侦不久，肖男能够想得到，此刻的童副局，肯定一肚子的火。 他冷冷看了肖男几眼，嘴角挂起一抹讥笑。 猛地一声大吼：“姓肖的，你他妈想干什么？” 第234章 肖男被停职 肖男没想到，童振山会对自己这么大吼大叫，一向说话慢条斯理的堂堂公安局副局长，此刻，却像张牙舞爪的恶霸。 肖男脑中猛地灵光一闪，这童副局怎么这么大反应？自己不就是给阮经同打了个电话，而且，也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夸大其词。 为什么一向温良谦恭的他会发这么大火？ 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可她却没抓住。 等等，自己要抓捕娄振海那五人，只有队里小江鱼儿、耿冲他们知道消息，还有就是得到申请的童振山，自己的人应该不会泄漏消息，总不会是…… 肖男快速扫了童振山一眼，后者，脸上仍是气得不轻。 她肖男不是吓大的。 肖男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窘迫，反而，定定看了童振山两眼。不说话，自顾自坐了下来。 看来，童振山对自己意见很大，肖男能肯定，绝不会只是为了自己打的那个电话。 当时，包庇娄振海五人的是当年城南派出所所长周在华，跟童振山应该没关系吧！？那个周在华，她也没查到最后去了哪里。改革开放以后，a市一共就设立了城南、城东、城西、城北四个派出所，后来，随着进城人口的增多，派出所的警力有限，也管不过来，于是，又按区域和街道细分出来不少派出所，周在华的去向不明，线索也就断了。 据资料记载，周在华在竞聘的时候失利，一气之下跑回了北方老家。后来，就没了消息。 难道童振山会跟娄振海几人有关系吗？总不会，他是娄氏的保护伞！？ 肖男只觉得眼皮突突直跳。一个堂堂公安局副局长如果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没有证据，肖男也不能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但是，童副局今天的态度太不正常了。 “娄少君被杀一案，你不用跟了，把资料整理一下，交给二队的张飞他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童振山厉声道。 肖男的脸不自然的跳了一下，心里的疑惑更甚。 见肖男仍没有任何行动，童振山脸上露出暴怒的神情。 “从今天起，你被停职了。别以为有个阮经同就可以在a市为所欲为，我现在是代理局长。” 肖男看了童振山一眼，心里更加肯定，这家伙有问题。 自始至终，肖男都很冷静。她站起身，准备走出童振山的办公室。 “把你的配枪交出来。”童振山又冲她喊了一句。 肖男伸手将枪套解了下来，连同手枪一起放在了童振山的办公桌上。 就在她即将走出办公室时，忽然，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童副局认识周在华吧！？” 这句话一出，童振山猛地脸色大变。看了肖男一眼，一脸铁青，转过头，冷哼一声，不敢看肖男的眼睛。 肖男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走出办公室。 就在她刚刚到达办公室，小江鱼儿马上冲了进来。 “头儿，童副局说你被停职了，怎么回事？” 一旁的耿冲也围了上来，陆佥就在他身后。 “没事，没事，不用惊慌，就是在娄少君的案子上跟童副局产生了一点分歧。” “一点分歧就停人职，这童副局好大的官威啊！”小江鱼儿冷哼了一声。 只有陆佥深深看了肖男一眼，两人目光交汇，显然，陆佥也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现在当务之急，是扣住娄振海、杨景治等五人，不能让他们跑路。 当年那件事，性质恶劣，足够他们把牢底坐穿了。 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杨灵急匆匆闯了进来：“头儿，不好了，蒋海风翻供了，他说他之前是在我们的威逼下屈打成招。事实根本不是上次说的那样。” 肖男轻轻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童副局有进去看过他吗？” “有，就在你外出的时候，童副局说看看娄少君案的资料和人犯，我就带他进去了。之后，我就离开了。” 肖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这个童副局还真好玩，做得如此露骨，这么明目张胆，他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智商低下呢？一个干了几十年公安系统的干部，按说，能爬到副局长这个位子，怎么也不会是这么一个莽夫吧，除非…… 她瞬间想到了什么。 “头儿，现在怎么办？那五个人都快跑路了，到时候，人更难抓了。”杨灵忍不住叫了一句。 “没事，他们跑不了。我出去打个电话。”肖男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她又回来了。 “鱼儿、杨灵，你们去做一件事。把我被停职的消息散播出去。” “啊？”两人瞬间懵了。 “快去吧，动作要快。”肖男笑了笑。 五分钟以后，一辆警车冲出警局。 副局长办公室，童振山长长出了口气。自己盘踞a市多年，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对付不了，传出去不是个笑话。就算他阮经同权力再大，也不过是个掌管刑侦口子的挂名副厅，论警衔也就只比他高一级而已。 对于停肖男的职，他丝毫没在意，一个刑警队长，他随时有办法换一个人，真当他童振山是吃素的。 娄氏集团，娄振海的妻子和儿子早就办好了移民，他自己也在一年以前办好了移民手续。不过，由于公司业务的需要，他不得不将居所放在国内。本来，他以为，当年那件事，不会再有人查出来了，所以，这些年一直高枕无忧，可没想到，肖男追查自己儿子的死，竟然会查出来。 他不得不动用所有的关系网。还好，他在a市经营多年，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过，留在国内，一旦被查实，还是会很麻烦。 正在他焦急地等着呢，终于，电话响了起来。 “事情搞定了，不用着急跑路，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不用太惊慌。” “对，太好了。” “放心吧，一个小丫头，我量她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她已经被停职了。你们不用再理她。” 就在娄振海刚挂断电话，手机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老板，找到王强了，他还活着，怎么办？” “做了他。动作麻利点。” “好。” 八角楼地段，一个身穿灰布夹克衫的人影走下车，朝一条巷子快步走去。 第235章 王强是谁 就在那人刚一走进巷子，一个身影飞快从另一条巷子转了出来，远远跟了上去。 灰布夹克衫的动作很快，巷子很安静，年轻人都上班去了，老年人住在巷子里的很少。巷子是青石板铺的路，现如今，这种巷子已经很少了。 灰布夹克衫低着头，偶尔抬头朝门牌上看一眼，终于，来到了109号。他朝前后看了一眼，身后，那个人赶紧在一个小卖铺前低头装作买东西。 灰布夹克衫见没人注意，这才轻轻一推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轻轻走了进去。 他没留意，身后，那个在小卖部停留的人飞快来到了109门前，也一闪，猫腰躲了进去。 灰布夹克衫走进屋子，屋子很暗，很潮湿。他的脚步很轻。 只见不大的客厅里，一把破旧的木椅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背对着门口。看不清脸。 老人安详在躺在椅子里，似乎是睡着了。 灰布夹克衫悄无声息地来到老人身后，转到他身前，一看，双眼瞳孔放大，脸露喜色。 是他。 就在这时，老人的眼睛瞬间睁开了，面前的灰布夹克衫吓了一跳。 “你是谁？” 灰布夹克衫一双眼睛阴毒地盯着老人，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声音沙哑地开口：“老板让我告诉你，当年那件事，你做的很漂亮。本来，他当时答应了给你条活路，现在，有人追查起来了。所以，你－得－死！” 老人一惊，眼皮乱跳，看着面前的夹克衫，轻轻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哼，这你就别管了，不过，你可以放心，你死了以后，你的儿子会得到一大笔钱的。” 老人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空洞地看了夹克衫一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好悔啊！当年昧着良心做错一件事，而今，他要用一生来悔恨。当年，他昧着良心做假案，让自己同僚的家属遭人凌辱，而他却选择包庇罪犯，之后，又选择苟且偷生。他活够了！ 夹克衫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转到老头的背后，按住他的头，一刀朝他的脖子割了下去。 就在他的手刚按下，身后一个声音冷冰冰响了起来：“别动，把刀放下，双手抱头，快！” 夹克衫瞬间懵了，心头一惊。眼珠飞快转动。 “我再说一遍，把刀放下，三秒之后，没听见刀落地的声音，我就开枪了。”说完，身后那人举起了手中的枪。 夹克衫一听，心头大骇。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自己真被枪杀，那任务就完不成了。只要命在，就不怕没机会。 想到这儿，他伸手将匕首扔在地上，当地一声响。 “双手抱头，快！”身后的人紧急催促起来。 夹克衫缓缓伸开双手，朝脑后放了上去。 “蹲下！”身后的人一声大喝。 夹克衫身子慢慢朝下蹲，就在他刚刚蹲到一半，猛地朝老人的身前一滚。 身后的人并没有开枪。 夹克衫拿到匕首，一把揪住了老人。 “把枪放下，不然，我宰了他。” 终于看清了，来人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正是陆佥。 原来，肖男料定娄振海在得知自己被停职以后，势必将放松警惕，不会急于跑路，但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出当年的当事人王强，而且，一定会杀人灭口。根据资料记载，王强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如果她没有猜错，肯定有人改了他的档案。所以，致使自己找不出来。但是，娄振海既然跟王强有过合作，很可能，他能找得到他。 于是，她让陆佥盯着娄振海，果然，娄振海派人出了娄家。陆佥一路尾随而来。 夹克衫的匕首狠狠抵住老人的脖子，老人眼神惊惧。 陆佥看了看他，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 “你觉得，当我的面杀人，你能跑得掉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夹克衫看着面前的小白脸，嘴角挂起一抹不屑。 “好吧。”陆佥右手张开，手枪朝地上掉下去，夹克衫露出一脸的笑意。 就在他的匕首正要从老人的脖子上划过，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一把雪亮的手术刀到了他额头，吓得他赶紧朝一旁一闪。陆佥飞快一脚踢到。 手术刀叮地一声，钉入墙中。 夹克衫一见陆佥的腿踢到，赶紧一刀迎了上去，陆佥改踢为蹬，朝他的心口蹬去。动作转换，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夹克衫的刀飞快朝陆佥的肚子捅了过去，陆佥一拳砸在对方的胸口。 夹克衫痛得一声闷哼，一刀恶狠狠扎向陆佥的手臂。 陆佥一记空手入白刃将夹克衫握刀的手拿住，哪知，对方弃刀，左手四指猛地朝他的眼睛标去。 陆佥赶紧抬手格挡，夹克衫右手冲拳，狠狠撞在陆佥的胸口。痛得陆佥也是一声闷哼。 咏春拳，而且，是正宗的咏春拳。对方的标指很显然有一定的火候。 没想到，娄振海的保镖竟然是个咏春拳高手。 陆佥也不说话，双手一摆，竟然是一个工字伏虎的拳架，看得夹克衫眼皮直跳，工字伏虎拳是中国传统的杀伤力极强的一种老拳术，一旦被击中，不死即伤。 看来，今天杀不了人了。 就在陆佥刚要出手，夹克衫猛地捞起旁边的一把椅子飞快朝陆佥掷了过去。 陆佥刚一躲，夹克衫夺路而逃。 为以防中计，陆佥并没有追。 老人这才战战兢兢看向他。 陆佥猛地心头突突乱跳，只见面前的老人，脸上刀疤纵横，被划了数十刀不止，面相狰狞可怖。根本辨认不出面容。 “你是王强？”陆佥试探性开口。 “你是谁？”虽然陆佥救了他，他仍旧是一脸的警惕。 “我是陆佥，市局刑警队的。” 刀疤脸老人猛然脸色一变，眼色再度警惕地看了陆佥一眼，忽然开口：“王强是谁？”老人竟然露出一脸的茫然。 陆佥愕然，眼神再度看向刀疤脸老人，老人眼神犀利，仿佛想一眼把陆佥看穿。 陆佥不能肯定，面前这个老人到底是不是王强，如果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呢？ 就在陆佥正迟疑呢，忽然，老人身后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 砰…… 第236章 嚣张的凶手 老人飞快朝陆佥扑了过去，此时，他才意识到，那一枪是冲他来的。 老人抱着陆佥就地一滚，身后，枪声停了。 此刻，老人那张丑陋的刀疤脸近在咫尺，陆佥的一颗心砰砰乱跳。 那沟壑纵横的刀疤，看得人心惊肉跳。 足足过了半晌，确定枪声没再响，陆佥这才将老人扶了起来，可等他把老人扶起来，伸手一看，惊呆了。他手上满是鲜血。 “您等着，我马上打120。”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此时，老人丑陋的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来不及了，小伙子，赶快把你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老人气息微弱。 陆佥赶紧照做，将手机贴到老人的嘴边。 “我知道你们找王强干什么，但我不是王强，我知道王强在哪儿，他在……当年那件事啊，我们都有愧于雷英和他的家人，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当中。作为一名警察，不能惩凶缉恶，反而沦为罪犯的帮凶，这是我们警察的耻辱……” 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终于将当年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警局里有娄五的人，所以，没人能抓得住他们。你们要小心呐！我叫……周……在……”老人的声音嘎然而止，呼吸停了。 陆佥神情呆滞，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老人救了他一命，只是，刚才那一枪为什么是针对自己呢？老人叫周在，跟当年那起案子有关的没有一个叫周在的，只有当时的派出所所长，名叫周在华。 陆佥一脸震惊地看着刀疤脸老人，他当年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陋巷之中，而且，娄振海又是怎么查到他的呢？ 公然派人刺杀案件中的重要证人，这帮人简直是胆大包天，丧心病狂。眼里根本没有王法。这些凶手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他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耿冲带人赶到了。不过，肖男到的比他更快。 陆佥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虽然童振山停了肖男的职，但肖男要来现场，相信，没有谁会傻到跑到童振山那儿去说一嘴。 将近一年多的相处，整个刑警队不但对肖男的破案能力有了高度的认可，对她的为人更是发自内心的赞赏，这样的头儿，他们保护还来不及，怎么会傻到跟个副局长说呢。 听完陆佥的讲述，肖男陷入了沉思。她本来以为，这件案子并不复杂，只要找到王强，再有蒋海风的口供，要抓住娄振海五人并不难，可现在看来，案件似乎变得复杂了。 娄振海为什么那么急于杀死周在华，还有，周在华既然消失了，十四年后，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a市的陋巷里，他脸上的刀疤又是怎么来的？他说警局有娄振海的人，那个人会是谁呢？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以前，法律不健全，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在公安体系确实存在。但时至今日，国家对执法人员的综合素质要求在不断提高，他们的待遇也在不断提高，按说，跟黑恶势力有瓜葛的，不应该再出现才对。 童振山今天色厉内荏的表情又在她脑海中闪现，她一颗心顿时有些不安起来，总觉得，要出事。 凶手敢嚣张到杀人灭口，很可能是害怕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发现，可那是什么东西呢？ 还有，既然周在华知道王强在哪儿，为什么…… 不好，王强！ “跟我走！”肖男一声大叫，陆佥和耿冲飞快跟了上去。 凶手既然能找得到周在华，肯定就能找得到王强，当年，他们两个是一个所的，而且，刘慧娟那起案子就是他们经手的。 肖男驾车飞快冲了出去。 城南旧货城市，人头涌动。 又是那名夹克衫，飞快朝一栋老房子走去，方向竟然是林窈娘的家。不过，是六楼。 夹克衫有些郁闷，没想到，消息竟然搞错了，对方不是自己要杀的人，幸好，刚才没有被警察逮住，否则，任务没有完成不说，还惹得一身骚。 他飞快朝六楼走去，偶尔，碰到有人下楼，并没有人留意神情略显紧张的夹克衫。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杀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紧张，难道是刚才那名警察的身手太好，自己害怕了吗？也许吧，他不知道，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失过手，如果这次真的再失手，可能，娄振海也不会放过他。 603到了，那人就住在里面。他伸手去推门，门纹丝不动。从里面反锁了。 夹克衫双眼一眯，轻轻敲响了屋门。 笃笃笃…… “谁啊？”屋里响起一个干瘜的声音，听去，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夹克衫脑子飞快转动，随口回应：“抄电表的。”他刚才看过了，这栋老楼的电表改过位置，应该不是在楼梯间，那就只有改装到了住户家里。以前，老楼的电表都装在楼梯间。 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可半天，门并没有开。 “你先到别家抄吧，我这儿有点不舒服，你明天再来。”屋里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怪异。 夹克衫猛地一惊，脑子飞快转动，怎么办呢？如果对方不开门，自己只有破门而入，可如果破门，声响很大，势必会把周围的人惊动，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肖男有个大胆的猜测，凶手很可能不是为了掩盖当年刘慧娟被囚禁一案，而是另有隐情，到底是什么呢？ 那条线索肯定也在案子当中，否则，娄振海不会那么着急要杀人。 “开快点。”她忍不住催促了一声。耿冲一踩油门，车子呼啸而出。 不一会儿，来到了那栋老楼下面。 “这楼不是……”陆佥一脸诧异。为什么周在华给的地址和林窈娘家的地址竟然是同一个，但两个地址名字却不一样呢？ 肖男与陆佥对望了一眼，显然，两人心里有同样的疑问，可此时，也来不及多想。 “走，上去，603。” 肖男一马当先，飞快冲上楼梯，陆佥和耿冲紧跟其后。 楼下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夹克衫一听，心头一跳，赶紧朝另一头楼梯飞快跑了过去。 就在肖男他们刚刚冲到六楼，夹克衫的身影一闪而逝。 肖男一摆手，陆佥和耿冲朝两头包抄过去。 就在肖男刚一转头，那扇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第237章 生与死的代价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露了出来。 肖男一抬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突突乱跳。只见面前之人，一张脸被划了数十刀不止，脸上刀疤纵横，深深浅浅，看得人心惊胆颤。 竟然，跟周在华一模一样。 “你找谁？”刀疤脸一对被划了数刀的眼皮只露出来两只很小的眼珠，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他的喉咙处有一个大大的疤，似乎被刺伤过。 “市刑警队肖男，你是王强吧？”肖男的警官证被没收了，所以，当她习惯性伸手去掏的时候，这才想起来，结果警官证没掏出来。 刀疤脸看了肖男一眼，很平静，他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清楚。 “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找的人。”说着，伸手去关门，他身后，连盏灯都没有，是无尽的黑暗。 眼看就要关上，肖男一把将两扇门抓住，急得叫了一声：“等等。” 这时，陆佥和耿冲返回来了。两人都冲她摇了摇头，看来，杀手溜走了。 那名杀手的确不简单。 “我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请你不要打扰我休息。”说着，刀疤脸又去关门，此时，肖男稍稍用力，门被她稳稳地抓住。 她抬腿走了进去，陆佥跟了进去，耿冲站在了门口放哨。 刀疤脸很明显有些紧张，干瘜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是王强。”肖男的声音很干脆。 “还记得刘慧娟吗？雷英的妻子，被娄五等人囚禁了几个月，被凌辱了几个月，而你写的那份调查报告，明显是在包庇对方。” 刀疤脸刚刚转过去的身子一僵，身体轻轻颤抖了几下。 “一个警察的妻子，一个英雄的妻子，却被流氓恶霸关了几个月，遭到数十人的侵犯，等她逃出来，自己爱人曾经的同事却没有一个人为他主持公道，而且，还一直在包庇罪犯，王强，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肖男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中听来就像一道惊雷，刀疤脸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三个月以后，她生的孩子还被人诬陷是怪胎，而且，孩子还被人掉了包。生死未卜，作为当事人之一，王强，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心安理得吗？” 刀疤脸颤抖的更厉害。 肖男早就想过，妇幼保健院的院长在撒谎，要么，就是有人隐瞒了真相，什么鬼婴，什么没眼睛没嘴没鼻子的怪物，她相信，绝对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刘慧娟的孩子很可能被人掉了包。而刘慧娟的血崩，肯定也有问题。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妇幼保健院肯定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着一切。 可究竟是谁？她现在也没有头绪。 “雷英被人活活烧死，死后，妻子被人囚禁凌辱，孩子被人抢走，下落不明，作为曾经的老同事，你真的不想为他做点什么吗？”根据资料记载，王强和雷英是同时进的警局，而且，二人在一个队里呆过一段时间，后来，王强才被调到城南派出所。 刀疤脸的身体终于开始不抖了，黑暗中，没人看得清他的脸。 肖男有些气极，都到这个份上了，王强竟然还不肯开口。看来，得下猛药了。 “再告诉你一声，就在半个小时以前，周在华死了。” 肖男一句话，刀疤脸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那帮王八蛋，最后还是一个都不肯放过，那群畜牲，那群人渣，刀疤脸心中一阵狂吼，他躲了这么多年，他磨灭了一切的痕迹，那帮混蛋，竟然还不肯放过他们。 “再告诉你一声，就在刚才，应该有人敲你的门吧。那个人就是来杀你的，先杀周在华，再杀你！” 肖男的话犹如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在刀疤脸的心坎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刀疤脸的声音干瘜中带着一丝喑哑。 肖男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缓缓递了过去。 刀疤脸抬眼一看，右手颤抖着接了过去，看了又看，继而，热泪盈眶，缓缓将东西递回给肖男。深深看了她一眼：“叫他们都出去，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只有手持那件东西的人才能被信任，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肖男示意陆佥出去，带上门。屋里，一片漆黑。肖男也只能凭气息感知刀疤脸，也就是王强的位置。 紧接着，王强干瘜的声音再度响起，缓缓说起了一段陈年往事。 肖男一听，脸色剧变。王强所说的并不是刘慧娟的死，也不是她那失踪的孩子，而是另外一件事。肖男越听越心惊，越听头皮越发麻，到最后，她自己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王强说的正是雷英的死。 果然，刘慧娟的被囚和她孩子的失踪都跟雷英的死有关，是对方在报复，在赤裸裸的报复。 几起看似毫不相关的案件，其实就是因为雷英调查了318案，查到了一些线索，所以，对方才对雷英的家人展开疯狂的报复。 而娄振海等人不过是棋子而已。 肖男也听到了同样的话。 “警局内部有他们的人，而且，不只一个，也不只两个，很可能是一批。所以，那件案子，根本没办法查。这批人，今天很可能都成为了公安系统的干部。” 肖男被震惊得说不出半个字。脑袋仿佛被爆炸声击中，一直嗡嗡响个不停。 抓住娄振海或许并不难，但背后的那只巨大的黑手，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怪不得连尹剑峰都束手无策。 她瞬间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知道，她离318案越来越近了。她眼前仿佛浮现一片冲天的火光，还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也是318案的历难者，只不过，她是最小的历难者，是一个从来没有被关注，也没有被发现的历难者。 当肖男走出黑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映照着的天边火红一片，蔚为壮观。 可她丝毫提不起兴致。王强所给出的信息量太大，也太震撼了。仅仅只是查到冰山一角的雷英就被残忍活活烧死，家人被人生生凌辱折磨，孩子也被人抢走，不知去向，这帮人，不光手段残忍毒辣，而且，做事毫无顾忌。 什么样的人做事会如此胆大妄为，丝毫没有任何的顾虑呢？她忽然想起勒南华的话，对方很可能有军方背景。 如果真的是隐藏在军方的大虎，那么，这起案件的调查将会难上加难，而且，一不小心，很可能会引起局部的军事冲突。 肖男忽然想起了老乔，也想起了骆龙、洪飞，还有死去的张秀娥和张春花，每个人来这世上走一遭，都有一天会归于尘土，生与死的代价是我们有一天回顾自己的过往，我们可以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肩上的责任。 她肖男要对得起那一身警服！ 第238章 白日行凶 因为距离耿冲家比较近，所以，肖男将耿冲先送到了家。 车上只有陆佥和肖男，陆佥伸手将腰间的枪套解了下来，连同佩枪一起递给了她。 “干什么？”肖男没接。 “你被停职，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尤其，又把你的佩枪下了，我这心里老有些不安。把我的带上吧，我心里也踏实些。” 肖男心里一惊，虽然她有所怀疑，却没有往这方面想。跟罪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她非常清楚，有枪在身上，就多一层保障。 “我建议你下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把防弹衣穿上。我听说，局里新到了一批防弹衣。回头，我照你的尺寸领一套出来。” “你这可是违反纪律。”肖男笑了笑。 “哎，谁叫你这么固执呢？其实，只要你暂时在童副局面前低个头，相信这事就过去了。” 肖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知道，陆佥这是自欺欺人地安慰她。 “不过，我也就那么一说，知道你不会那么做。我其实也不赞成你那么做，只是觉得你有点冤得慌。我所认识的肖男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就算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就算你面对是一群比你强百倍的敌人，你也不会退缩。” 肖男扑哧一笑：“我有你说的那么强大吗？”心里却甜滋滋。别人说这话，她可能觉得有点腻味，可从陆佥嘴里说出来，却感觉不一样。 “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从童副局停你的职这件事来看，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危机，可总觉得，好像，这案子不比老水那案子来得容易。你还是要小心些。” 肖男点了点头。 “你说当年雷英调查出来的线索，勒局有没有可能知道？” “嗯，我觉得他调查出来的线索很可能勒局并没有完全掌握，或者他并不能确定线索的指向，否则，后来也不会又让丁楚西暗中调查。” “有道理。”肖男心中有些着急，不知道自己重启318案的申请，省里通过了没有。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申请已经被递到了最上头。 她刚要开口问问江寒烟的情况，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蒋海风死了。”是杨灵的声音。 一句话瞬间将肖男惊醒。 “走，去春华小区。”她冲着陆佥喊了一句。 陆佥身子一震，飞快调转车头，朝九里大道驶去。春华小区就在九里大道边上。 死的人越来越多了，蒋海风一死，连唯一开口的人证也没了，肖男忧心忡忡。会是天使干的吗？如果是，那就证明，她们对当年那五个人的报复正式开始了。 可她心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天使是怎么查出来？自己刚查到王强的一点消息，就有人去杀他，一查到蒋海风和当年五个人的事，蒋海风一开口，就被人杀了，对方的速度好快啊！ 怎么看，对方都像是在跟着自己的节奏走呢！ 不好！ 忽然，一个念头在肖男的脑海中冒出来。 警局有人走漏了消息。 只有这个可能了，否则，依天使的实力不可能神通广大到能把警方所有的资料都掌握了。等等……如果是通过电脑呢？现在，几乎所有的资料都已经实现电子化了，自己查出来的线索，每天都会由杨灵整理成电子文档，上传到警局的服务器上。如果对方有一个电脑高手，入侵警局的电脑，很快就会看到自己找到的经索。 突然，她想到了那个萌妹子电脑高手乔峰。她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杨灵，马上安排小蔡对咱们刑警队的几台电脑进行检测，看看有没有被攻击过。还有，从今天开始，所有电脑必须断网工作。” “啊？”杨灵一下懵了，不明白肖男闹哪一出。 “快，照我说的做。” 杨灵赶紧把任务布置下去。 十五分钟以后，杨灵的电话打来了。 “头儿，我……我的电脑和鱼儿的电脑都被入侵过，小蔡说，对方在我们的电脑里植了一个木马，可以远程操纵我们的电脑。” 肖男的心情瞬间糟透了。自己让叶晓楠请来一个所谓的电脑高手，而对方竟然直接把木马植入了杨灵和鱼儿的电脑。看来，这件事很可能是乔峰干的。 既然这丫头这么喜欢玩无间道，那她就成全她。看看这位电脑帮的帮主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想到这儿，肖男又拿起电话给杨灵拨了过去。 蒋海风的案发现场很快便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春华小区的门口挤满了人。肖男路过一问，才知道，原来，上次死了蒋小琢，这次又死了蒋海风，小区的住户对物业极度不满，觉得小区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正在吵着要更换物业公司。 来到案发现场，耿冲和小江鱼儿已经到了。 接二连三地死人，而且，还是几天死一个，大家心里都郁闷得很。案发现场，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肖男冷静地打量着四周，陆佥来到蒋海风的尸体旁边。 此时，小江鱼儿开口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也没有被破坏过，凶手是当着死者的面，将其一刀割喉。从死者的表情来看，死相惊恐，而且，从他的眼神来看，凶手很可能是熟人。现场有一对鞋印，但没有找到凶器。” 能够当面一刀割喉，说明，对方的动作很快，很可能是个练家子。 对方能在白天行凶，而且，还安然离去，显然，似乎并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 不等肖男吩咐，耿冲已经去调监控了。 “我觉得，这一次不像天使干的？”陆佥开口了。 肖男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无论从行凶的现场，还是杀人的手法，还是作案的时间，我都觉得，这名凶手都没什么顾虑，似乎并不害怕我们找到他。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是在杀人灭口。” 既然是杀人灭口，那么，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件事了。毕竟，蒋海风刚刚才从警局被放出来。 肖男蹲下身，缓缓看向蒋海风的右手，他的右手食指、中指微屈，似乎死前是在抓什么东西。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很可能是想抓凶手，只是，没抓着，不知道有没有抓住凶手的衣服呢？ 第239章 救人还是杀人 江寒烟并没有带着父亲宋卫熊前来自首，原因是宋卫熊出差了，她特意给肖男打了电话，希望肖男给她一点时间。 看在陆佥的面子上，肖男决定给江寒烟一个机会。 她一直有个预感，天使似乎在酝酿一件大事，似乎被自己给破坏了，可究竟是什么大事呢？她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对于刘慧娟一案，她有两个疑问，一是当年为什么没有人为刘慧娟主持公道，这中间肯定出了问题，不然，不可能，她被人囚禁几个月，出来后，报案却没有一个人帮她。二是她的孩子究竟去了哪儿？王强并没有对刘慧娟的事说太多，反而，说了很多雷英当年的事。 所以，肖男觉得，要想真正弄明白，天使为什么复仇，为谁复仇，就得弄清楚，当年刘慧娟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还有，她的孩子去了哪儿。 对于妇幼保健院老院长的话，肖男根本就不信。 她不相信，刘慧娟当年生出来的是一个怪胎。她仔细查看过雷英和刘慧娟的档案，两人根本就不是近亲，生出来的孩子是畸形儿的概率很小，而且，老院长说的根本不像一个医务工作者所说的话。 她决定夜访那名当年给刘慧娟接生的医生——曾春梅。 曾春梅在妇幼保健院干了很多年了，一直兢兢业业，而且，从来没有出过错，但一直也没有得到过晋升，她却在一名产科医生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如一日，毫无怨言，也从来没有向医院要求过什么。 所以，肖男了解到的就是，医院很多人对她的评价都不错。 肖男没想到，曾春梅就住在春华小区。 当肖男敲开她家门的时候，曾春梅愣了愣，毕竟，不久前，才刚刚见过面。 “肖队长，你怎么来了？”她有些诧异，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东西。 “很冒昧来打搅您，曾医生，关于刘慧娟的案子，我有几个问题想再跟你确认一下。” 曾春梅身子一顿，看了看肖男，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慌。 “好，请进来吧。”说着，她将肖男让进屋里。奇怪的是，她家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你老公和孩子不在家吗？” “哦，我没……没成家呢！”曾春梅赧颜回了一句。 她给肖男倒了杯水。两人相对而坐。 “曾医生，你能再把当初给刘慧娟接生的过程再说一遍吗？” 曾春梅看了看肖男：“好……好吧。”说完，又开始把当年给刘慧娟接生的事说了一遍。 跟上次说的大体一致，不过，有些细节不完全一样，肖男一遍遍反复确认，终于，问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禁不住双眼一眯。 曾春梅在撒谎。如果刘慧娟真是难产，血崩而死的，怎么可能在接生的时候一点预兆都没有，竟然一丁点都没有，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来以前咨询了医生，还真让曾春梅糊弄过去了。 “曾医生，刘慧娟的小孩根本不是你接生的吧？”肖男定定看着她。 “什么？你说什么？”曾春梅似乎没听清肖男的话，可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紧张，脚下意识朝中间靠拢。 “曾医生，我希望你说实话，刘慧娟的死关系到现在已经发生的五起人命案，如果你再撒谎的话，我有理由怀疑，你跟这起案子有关。” “什么，你说什么？最近五起人命案？这怎么可能呢？真是笑话，我就是一个接生的妇产科医生，怎么还跟人命扯上关系了。”曾春梅的嗓门瞬间高了起来。 肖男皱了皱眉头。看来，曾春梅不光撒谎，很可能，真跟刘慧娟的死有关。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刘慧娟不是血崩而死的吧？”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曾春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可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曾医生，我希望你说实话。医生是个崇高的职业，救死扶伤。可如果草菅人命的话，就成了杀人凶手！” 肖男一句话，曾春梅的呼吸刹那间变得急促起来，嘴开始哆嗦起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肖队长，刘慧娟怎么可能不是血崩死的呢？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你这话是对我们妇幼保健院的诽谤。” “曾医生，刘慧娟的孩子去了哪里？” “你说什么？她的孩子是……”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肖男马上打断了她。 “我查过了，那天，医院的出生记录里根本就没有一个鬼婴被接生。所以，刘慧娟诞下的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所谓的鬼婴，不过是你们编造出来的谎言。” 肖男一句话，把曾春梅彻底震住了。她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肖队长，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她竟然还嘴硬。 “曾医生，我们到警局说吧，我现在怀疑你跟多年前的一起杀人卖婴案有关。” 嗡……曾春梅的脑袋倾刻间炸了。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片惊慌，继而，又是一脸的面如死灰。仿佛，她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噩耗。 肖男没再说话，她相信，她的猜测很可能触及了曾春梅的神经，而且，她并不是无中生有。 那天，跟老院长谈的时候，虽然老人一直在说刘慧娟的伟大，说她的无私，可肖男一直盯着老人的眼神，她在老人眼神之中读到了一丝冷漠。每次，老人说刘慧娟三个字的时候，心情很明显有一丝丝的紧张。 “曾医生，我只是希望你能说实话，毕竟，对于死去的刘慧娟而言，她已经死了。但她的孩子还可能活着，而且，很可能，这个孩子现在也面临着生命危险，所以，我希望你能说实话。我相信，你心里非常清楚，刘慧娟当年是怎么死的，你们在病例里连病人的血型都没写，却告诉大家，产妇是因为难产大出血，血崩导致的死亡。这个谎言编得也太粗陋了吧。” 肖男的话，对于曾春梅，犹如五雷轰顶。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第240章 猪狗不如的畜牲 曾春梅晕倒了。 肖男通过几分钟的急救总算把她弄醒，还好，她只是由于太过紧张暂时的休克。看来，这女医生的心脏不太好。 曾春梅神情木然，一醒来，眼泪开始夺眶而出。她是女人，当然能体会，当年刘慧娟的艰难和苦处。可她只是个医生，还是个没有编制的合同工。随时可能丢掉饭碗的女人。 肖男没说话，她知道，如果曾春梅想说就一定会说，而且，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这真相的背后，很可能就是天使想做的事。 哭了足足有将近五分钟，曾春梅依旧没有开口。肖男静静陪着她。 见肖男也不说话，曾春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刘慧娟不是我杀的。”只这一句，肖男就知道，刘慧娟不是死于血崩，她是被人谋杀的。瞬间，她的双眼通红，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让她差点当场暴走。 她赶紧深呼吸，不断地深呼吸。难怪，天使要杀那么多人了，原来，刘慧娟不仅被人囚禁，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还被人谋杀，而她很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所以，在生产前，才立下遗嘱，将自己的器官无偿捐赠给有需要的人。 那帮禽兽，那帮王八蛋，到底是谁，真是一群畜生！ 似乎感觉到了肖男的愤怒，曾春梅也不再说话。 “她是个好人，真的是个好人。她知道有人不会放过她，但是，她还立下遗嘱，说把自己的器官捐给别人。我们……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都知道，她活不过那天晚上！”曾春梅的声音就像一把钢刀狠狠扎在肖男的心上，她听得几乎不能呼吸。 “你别说了！”肖男一声大吼，看着别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喊过那个女人一声嫂子。 最好不要叫她抓住那个凶手，不然，她一定叫那人生不如死，就算不当警察，她也要把那人揪出来，让那人尝尝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牲！ “院长说，不让我到处乱说，她顺利生产完，并没有被推出产房。我和另外两名护士都知道这件事。等到第二天早上，刘慧娟就死在了产房里。我当时也吓坏了，只能跟院长汇报。她好像早就知道了结果。说让我写血崩死的。我当时犹豫了很久，没有写，最后院长告诉我，如果我不写，明天躺在产房里那张床上的就是我和她。” 曾春梅顿了一顿，双眼露出恐惧的神情。 “就在当天下午，我看见有一个人走进产房，将刘慧娟的尸体推走了。”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来推走尸体的很可能跟凶手有关系，因为凶手不想人知道刘慧娟的死因。 曾春梅摇了摇头。 “那她的孩子呢？”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第二天，刘慧娟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就失踪了。没人看见谁抱走了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 怎么可能？医院对于新生儿的看管是十分严格的，没有经过允许，外人根本不能随便进出婴儿房，看来，医院里很可能有凶手的内应。 “你觉得，老院长知道整件事吗？” 曾春梅看了看肖男，目光闪烁不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就算老院长不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事情的发生，甚至，知道事情的结果，她是帮凶吗？ 肖男不知道，但她心里非常清楚，刘慧娟的死，必须有人付出代价。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天使很可能就是在找那个凶手。 能让一个妇幼保健院的院长放任凶手在医院杀人，而这个医院的院长却半点不吱声，可以想见，这个人的能量有多可怕。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关于那个孩子，难道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当年，负责那孩子的护士还在医院吗？” “在，她叫顾芳，现在是婴儿房的护士长。不过，她对当年那件事可能并不知情。” 肖男心中一阵冷笑，婴儿房看管那么严，一个看护的负责人怎么可能一丁点都不知情，这话跟三岁小孩说可以。跟她肖男说，简直就是放屁。 “那孩子身上有什么标记吗？还有，刘慧娟有没有给他取名字？” “那孩子是我接生的，身上右乳下有一块红斑。刘慧娟给他取名叫雷一鸣，说是他爸爸给他取的。” 肖男心里一阵难受，刘慧娟连名字都告诉医生和护士了，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很可能，她早就预感到了危险。 对于曾春梅，肖男也没什么过多的话要说，说了声保重，转身快步走出了春华小区。 她马上让杨灵帮她查到了顾芳的住址，马不停蹄，飞速赶了过去。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弄清楚，刘慧娟的孩子到底去了哪儿。 来到顾芳住的小区，肖男按响了门铃。 响了两声之后，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打开了门。 “你找谁？” “我找顾芳。” “你是谁？” “我是肖男，市刑警队的。” 肖男刚一开口，顾芳抬手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顾芳，我希望你把门打开，我来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你不开门，我只能请你回警局说了。” 肖男的声音在楼道里很响。 顾芳并没有开门。 肖男伸手拿出电话，佯装让耿冲上门带人去警局。 可半天，顾芳的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肖男觉得不对劲。难道对方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吗？ 只有这个可能了，否则，顾芳不可能不明白，跟警察作对，没有好下场。很可能，她屋里有一个人，并不想见到肖男。 这时，肖男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看来，自己还真来对了。 可堵门，对方肯定不会出来。 会是谁呢？ 这个人总不会认识自己吧？ 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吧？ 她心里充满了疑问。如果想要对方出来，就只能自己先撤出去了。 想到这儿，她贴着门听了听，屋里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才，缓缓转身，脚步踏响，朝楼下去走。 天已经彻底黑了。 肖男来到小区花园的一处角落，静静蹲了下来，紧紧盯着顾芳住的那一栋的楼梯口。 a市的冬天有些冷，她缩了一下脖了。静静观察了一下周围，顾芳住的小区并不大，却很精致，这地段，房价应该也不便宜。她一个护士，也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吗？还是租的？ 肖男继续蹲着身子，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 五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人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一个人影裹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出来了。 那人朝四周看了看，露出一头的秀发，一张脸恰好被肖男看到，竟然是顾芳。 似乎是确定周围是不是安全，见没有其他的异常，她又返身走了回去。 肖男知道，那个人要出来了。 果然，过不多时，不远处的楼梯口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第241章 案件背后的身影 那人裹着一件厚厚的大衣，全身都缩在大衣里，头和脸全埋起来了，只看见一个身形的轮廓，可即便如此，肖男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就在她刚想起身之时，忽然，楼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竟然是顾芳去而复返。 她三步并成两步来到那大衣人背后：“喂！” 大衣人站住了，一转头，头和脸从大衣里抬了起来：“怎么啦？” “你手机忘了！”说着，将手机递给他。 肖男抬头一看，双眼一眯，竟然是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人。他怎么会跟顾芳扯上关系呢？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肖男重新蹲回那片绿化带后面，静静等待那名大衣男走远。 直至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她缓缓起身，无论如何，今天，她要把整件事情弄清楚，雷英和刘慧娟的孩子究竟去哪儿了，这次，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 她悄悄来到楼梯间，爬上了三楼，顾芳的门居然没关。 她一闪身，溜了进去。 顾芳正要倒垃圾，见肖男进来，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的？”她神色之中闪过一片慌乱。 “顾芳，我希望你能跟我说说当年，刘慧娟生下的那个婴儿的事。” 顾芳头嗡地一声响，呆呆看着肖男，足足愣了将近三秒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刘慧娟，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刘慧娟。你快出去，再不出去，我报警了。你身为警察，竟然私闯民宅。” “刚才从你家里出去的男人，你说我有没有看到他的脸？”肖男毫不客气。身为公务人员，竟然公然跟一名女护士有不正当关系，简直是警察队伍中的败类。 顾芳一下慌了，看向肖男的眼色闪烁不定，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 “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你和他的事，不感兴趣。”他这是属于生活作风问题，她肖男现在还没这个闲情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你，保证不说出去。”顾芳紧张地看着肖男。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甚至，你连刚才那个男人都不用告诉，因为，他肯定没看见我。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顾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想起肖男刚才的话，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当年，刘慧娟生下来的是个正常的婴儿，对不对？” 顾芳眼神开始不停地闪烁，嘴有些不听使唤：“你……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这些，我只想知道，那个孩子呢？那个孩子到底去哪儿了？” 顾芳看了看肖男，内心一阵挣扎，脸上神情犹豫不决。 肖男也看着她，如果顾芳不开口，她只能另想办法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芳转过头，终于开口。 “那天，我接到院长的通知，说晚上会有一个人来婴儿房抱那孩子走，所以，叫我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不要进婴儿房查看。往常，我们大概两个小时就会查一次房。那个时间段，我……我没有去。” “后来呢？” “我是两点钟再去查的房，我去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 “有没有看见，是谁抱走了孩子？” “没……没有。”顾芳眼神一阵躲闪。 肖男一阵狐疑，顾芳很可能看见了抱走孩子的那个人。会是谁呢？曾春梅，还是…… “抱走孩子的是刘院长吧？” “你……你怎么知道？”顾芳一把捂住嘴，眼神慌乱地望着肖男。很显然，肖男一句话就把她的底牌给掏出来了。看来，这女人确实没什么心机。 一个堂堂妇幼保健院的院长，竟然公然偷走了医院的婴儿，这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吧！？ 肖男只觉得一阵头痛，看来，自己要再去医院走一趟了。 她转身退了出去。 a市的妇幼保健院是建国以后成立的，历经了几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不错的医疗条件。肖男再次来到医院，已经是将近十一点。 她问过了，今天，老院长刘芳华在医院值班。 肖男缓缓朝院长办公室走去。安静的楼道里，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汽味。 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肖男停下脚步，里面亮着灯。 笃笃笃……笃笃笃…… 过了一小会儿，里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谁呀，门没关，进来吧！” 肖男轻轻一推门，走了进去。 刘芳华转头一看，像是没看清，伸手拿起桌上的眼镜，等看清是肖男时，浑身一震。她缓缓从折叠床上爬了起来。 老人擦了一下惺松的睡眼，看向肖男的眼神有些躲闪，心里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坐吧，肖队长。”老人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用手扶了扶眼镜。 肖男没说话，静静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这么晚了，肖队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老人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东西。 “老院长，我是为刘慧娟当年那个孩子来的。”肖男开门见山。 “孩子，我不是说……”老人一怔，瞬间意识到什么，看向肖男的眼神忽地一凛。 “老院长，我想知道，雷英和刘慧娟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老人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眼睛赶紧低了下去。 “老院长，我今天来，希望得到您给的答案。”肖男定定看向老人，眼神比语气更坚定。 刘芳华浑身一震，肖男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知道，那件事，迟早有一天，要被查出来的。 “你见过曾春梅和顾芳她们了？”老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颤抖。 肖男点了点头。 老人身子不经意颤抖了一下。仿佛是憋了很久一样，她长长呼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老人转头看向漆黑如墨的窗外，天空中有点点星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拿下老花镜，仿佛是害怕对上肖男的眼神。 “我知道，当年那件事，迟早会有人来查的。我知道，我逃不掉的。不过，那个孩子去了哪儿，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刘慧娟的孩子去了哪里啊！”老人一声大叫，声音刺破夜空。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在院长办公室门口一闪。 第242章 悔恨交加的院长 “谁？”肖男飞快起身，来到门口，打开门，举目朝外看去，却没有一个人影。刚才，的确有人。 她转身重新走回办公室，老院长刘芳华的眼皮直跳，她嘴里碎碎念了一句：“我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的……” “老院长，我只想知道，刘慧娟生产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晚上，你又把雷英的孩子抱去了哪里？” “你？”刘芳华脸色巨变，她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查出来是她抱走了孩子。 “肖大神探，名不虚传，好！”老人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那天，刘慧娟一进医院，我的办公室就莫名其妙地来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身上还缠了一身的炸药，要求我要想办法在刘慧娟生产完以后，把她一个人留在产房里，到第二天再去把人拉出来。等到我第二天派人去拉的时候啊，她就变成了一具尸体！”老人一声嘶吼，双眼瞳孔放大，仿佛看见了人世间最可怕的事。 肖男没说话。 “结果，那两个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告诉我，想办法把孩子抱出来给他们。我说，白天不方便，被人看见了，很容易露出马脚，他们就要求我晚上去。” “我也是没办法呀，我真的没有办法，医院里有几百号人，还有数十名家属和数十个婴儿，我……我……”老人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杀了刘慧娟，还要……还要杀那个人孩子！”刘芳华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一帮畜牲！肖男心中一阵狂吼。 瞬间，肖男明白过来了。死的很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畸形儿。 “刘慧娟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啊，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看着他，怎么也下不去手把他交给那两个人，所以，我就在同一间婴儿房找了一个已经快不行的畸形婴儿，做了一些手脚，交给了他们。” 肖男心中五味杂陈，为了医院几百口人的性命，老院长舍弃了刘慧娟和那个婴儿，是对？是错？她说不清楚。可她相信，在面对这种选择的时候，也许，她不一定会比老院长做的更好。可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我对不起刘慧娟，我对不起他们母子，我知道，我是一个罪人，我是一个有罪的人，这么多年，虽然那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虽然我一直在寻找刘慧娟的孩子，虽然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我知道，我是个罪犯，我是个杀人犯！！！有一天，老天爷会来收我的，会来收我的！” 老人声嘶力竭，涕泪横流，肖男不忍直视，别过头去。 “您能不能说说，最后，您把刘慧娟的孩子交给了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呜呜呜呜……”老人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哭罢多时，她才断断续续再度开口：“当时，那两个人就在我的办公室盯着，我根本没有时间把孩子送出去，只能把他放在了刚好到医院运垃圾的车子上。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那孩子究竟被谁抱走了。” “那您记得，当时，垃圾车旁边有人吗？” “这个，当时，好像有个环卫工人，其他……等等，好像还有个拾荒的老人。” 肖男猛地浑身一震。 “那您记得那个拾荒老人的样子吗？”她急切问了一句。 “他好像，好像一直低着头，从来不看人的眼睛，一直低着头，还用一个围了很高暗红色的围巾围住了脸，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按时间，当时是八月份，秋季，还不至于冷得用围脖围住，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拾荒老人害怕有人看见他的脸。 会是谁呢？ 如果害怕有人看见，要么可能是个逃犯，怕被人发现，要么，可能是脸上有缺陷，怕吓到人。陡然，肖男脸色一变。王强的脸被人用刀划花了，如果要出来，肯定要把脸遮住，会是他吗？ 还有，他为什么会住在林窈娘家楼下呢？ 突然，肖男想到什么，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她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只要再去一次王强的家，找到那条围巾，她相信，自然会找到那个孩子。 “那您后来有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的线索？” 刘芳华摇了摇头。脸色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您还记得当初在您办公室里的那两个人的长相吗？” “他们自始至终都蒙着脸，我根本没看见他们长什么样。事后，我想到公安局去报案，又害怕有人追查刘慧娟的死因，所以，一直隐瞒到今天。” 肖男点了点头：“老院长，我走了，您保重！”说完，肖男站起身。 “如果有那孩子的消息，告诉我一声，是我害死了他的妈妈，我应该为她妈妈赎罪。” 肖男默然，逝者已矣，只是，刘慧娟死的太让人心寒了。 就在肖男刚要走出门，突然，刘芳华将她叫住了。 “等等，我想起来了，其中有一个人，他的右手有一块黑色的东西，像是个痦子，在手背中指关节的地方。” “什么？”肖男脸色巨变，右手有痦子，那人不是有吗？她只觉得头一阵嗡嗡作响，忍不住补了一句：“您确定吗？” “确定，他当时用手去解另一个人的衣服，露出一身的炸药，我看得很清楚。” 肖男点了点头，心头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一个公安系统的干部会是杀人犯吗？会是他吗？而且还是一名公安系统的高级干部。 果然，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看来，王强说的没错，这里面很可能也隐藏着一批人。 告别老院长，肖男转身快速离去。 就在她刚一走出医院的大门，脸色就恢复了平静。 刘芳华说的两个版本，到底哪个是真的呢？哼，她肖男没那么好糊弄，以为演一出悔恨交加的戏码就能把她骗了？ 刘芳华说的至少有三处地方是解释不通的。 其一，她被人威胁，足足一天的时间，不可能没有人走进过她的办公室，她也不可能一丁点报警的机会都没有。中间，她亲自抱走新生婴儿，既然脱离了威胁，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呢？除非，她根本不想报警。 其二，院长亲自把人抱走，按说，医生、护士应该都不会拦着，按照医院的规定，任何人没有权利抱走新生的婴儿，除非经得新生儿父母的同意。院长使用特权，没有一个人怀疑吗？ 其三，也是最解释不通的地方，刘慧娟一住进医院，对方就知道了，而且，还马上就带着炸药赶到了医院威胁院长，这么快吗？除非对方一直跟着刘慧娟，如果真是那样，又为什么要放她逃走呢？还有一个可能，刘慧娟一住进医院，就有人通知了对方。 就在肖男刚一离开，一个人影闪身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你个老东西，敢胡说八道，去死吧！”一个黑影一闪，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刘芳华的肚子刺了进去。 刘芳华竟然不闪不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双眼缓缓闭上了。死，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 就在那人刚刚冲出，还没冲到老院长的面前，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站住别动，再动一下，我一枪崩了你！” 一个身影缓缓从院长办公室后面的隔帘转了出来。 黑影心头一跳。 “把刀扔在地上，快！”来人一声大喝，一枪抵住了对方的后腰。正是耿冲。 明知老院长是个突破口，肖男怎么可能没有防范措施呢！ 黑影眼神飞快朝四周扫去，寻找着逃跑的路线，只有开着的窗口，这里是一楼，如果跳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儿，他一把推向身后的耿冲，身子朝前一跃，奔着窗口跳去。 第243章 失踪的孩子 可身后的耿冲显然没准备给他机会。就在他刚刚一动，耿冲飞起一脚，狠狠将其踹飞出去，正撞在窗框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耿冲一把将黑影的右手铐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刘芳华的话虽然逻辑自洽，而且，情绪也几乎无懈可击，可肖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飞速驾车朝王强的住处驶去。 就在耿冲刚一把将黑衣人铐上，忽然，身后一道劲风响起，咚地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他的后脑勺，耿冲想转身，可身子不听使唤地栽了下去。 身后，一张老脸盯着耿冲，嘴角挂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跟她斗，还嫩点，神探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强的房子很好找，就在603。可肖男不敢轻易敲门，她深知王强的身世，也知道，有一股神秘的势力正盯着他。 犹豫片刻，她还是轻轻敲响了屋门。 笃笃笃……笃笃笃…… 屋里没动静。 肖男又尝试敲了几下，屋里依旧没动静，难道王强不在家吗？ 肖男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拧门把手，门被轻轻推开了，屋里又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为什么，肖男不由想起715案的那个老乔，他也是习惯黑暗的人。 门外透过来的光亮，隐隐看着黑暗中坐着一个人，他竟然对着门口，脸上刀疤纵横，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吓得半死。 肖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开了灯光照明。 只见王强正木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即便肖男进来，他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肖男心头一紧，赶紧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嗯，是热的。 “干什么呢？”一道干瘜的声音传出，肖男吓了一跳。忍不住舒了口气。这王强还真是个怪人。 一个人坐在家里，也不开门，也不出声。 她抬眼扫视了一下屋子，房子简陋，除了几张桌椅和一张床，几乎什么都没有。不过，床边有一个石墩子，还有两根十分粗的绳子和一把木制的匕首。 就在她刚移开目光，猛然间，在墙壁上看到了一条暗红色的，洗得泛白的围巾。瞬间，她双眼瞳孔一缩。仿佛一道大门被打开了。 “王强，雷英的儿子在哪儿？” 肖男一句话，王强心头一跳，脸不自然的跳了一下。看向肖男的眼神带着一丝赞赏。 “这么说，你去过妇幼保健院了？见过了刘芳华吧？” 肖男点了点头。 “那你猜猜看，雷队长的儿子现在在哪儿？”王强眼睛一眯，被挤成一对三角眼的目光中放出两道寒光。 肖男瞬间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天使要杀娄振海几人，如果她没有判断错，那罗美玲不可能没关系，她肯定跟最后一个人刘一嵬有关系。真正的天使，是林小林。因为，他是雷英的儿子。或者说，天使的主谋是要林小林成为真正的天使。为母亲报仇。 林小林是雷英的儿子，这也是为什么王强这么多年来，一直跟他住在一起的原因。他很可能一直在守护对方。 “他现在被我关押在警局。”肖男忍不住自嘲地一笑，是啊，多么讽刺啊，昔日的缉凶英雄，他的后人，竟然被关进了警局，成了杀人嫌犯。 王强点了点头：“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自责。说实话，同为警察，我很佩服你，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出了这么多信息，而且，还查出了小林的身份。” “你不用恭讳我，我现在明白了，这个案子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而布这个局的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天使。她的目的就是要查出当年的案子，而且，还不仅仅如此。” “你是不是还查到了什么？”王强干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妇幼保健院很可能问题，今晚，我见了医院里的三个人，如果我没有判断错，她们中有两个有问题，而且，应该跟小林的失踪有关。” “还有，我最近查阅了医院出生婴儿的档案，发现，每隔一个月，就会有一两名婴儿，要么是畸型儿，要么是早产死亡，虽然时间间隔不一样，但这个数据排列的很凑巧。” “很好！”王强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两个字。 “你知道吗？当年，老雷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查出一点端倪，而你仅仅用几天的时间就查出了这么多，不得不说，在查案子这件事上，我们都不如你。” 肖男心头一震，内心却已经翻了个个。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件案子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关系网复杂的犯罪集团。可自己真按刘芳华的提示找到了王强，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条线索呢？ “当年，老雷查出了市里当时失踪的两名婴儿可能跟妇幼保健院有关，于是，就调派了我跟另一个人同时开始在医院周围监视。” “另一个人是周在华吗？” “是的。”王强投过来一丝欣慰的目光，内心不禁暗暗点头，心想：有这样的人在，他死也瞑目了。雷英的仇有人报了。 所以，两人跟雷英一起调查这起案子，后来又扯出了318案。这才是当年案子的真相。 “我有几个问题还不太明白。”肖男看了看王强，对于这位这么多年一直坚持查找真相的同僚，不禁生出一丝敬意。 “你说。” “第一，雷英和你们应该查出了一部分事情的真相，为什么没有批捕凶手？” “因为牵扯的人太多了，关系网极其复杂，只要抓不住其中的主脑，或者说背后的首脑，很可能，对方就会销声匿迹。从此不再出现。而且，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起案子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只要我们一动，对方就会有所察觉。” “所以，你们想查到关键的几个主凶再收网。” 王强点了点头。 可肖男清楚，这种案子，放过一个，就可能造成一分伤害，而且，这样的案子一定要环环相扣查下去，不能等所有的真凶都查出来再动手。当然，案子的侦破方式有利有弊，她不能说雷英的方式就有问题，只是，这样，会造成整个过程非常被动，一旦对方咬上来，很可能，会疯狂反扑。 仿佛是看穿了肖男的想法，王强忍不住开口补了一句。 “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这案子一查到对方的人就应该动手，要不然，我们后来也不会一个个被动得要离家逃窜，变成丧家之犬。” 就在这时，肖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出事了，耿冲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第244章 嚣张的妇幼院长 “什么？快，去妇幼保键院。”肖男腾地站了起来。看来，对方留有后手。电话是小江鱼儿打来的。 “怎么了？” “我一个同事，我让他在妇幼保健院盯着，很可能出事了。” “你快去吧，小林报仇，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动手，那个天使组织很奇怪。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小林是善良的，如果他真的杀了人，我也不会袒护他。但我希望你看在雷英的面子，看在……看在我们哥几个为了这起案子搭上了半辈子的份上，能帮他减减刑，那孩子很聪明。他知道怎么做的。” “我明白，其实，我也一直怀疑，小林可能并没有真的杀人。”不过，王强家里这些工具是给小林训练用的吗？如果是，那么，小林的手臂力量可能很强，他就有了杀人的条件了，他到底有没有杀人呢？ “还有，你要留意警局那个人，应该有一个职级并不低的人直接参与了这起案子。因为，每次我去妇幼保健院搜查的时候都什么也没找到，对方很狡猾。很可能，提早就做了准备。” “娄五身边有一个咏春拳高手，跟了他很多年，我的脸和周在华的脸都是被他给划花的，那家伙手段凶残，而且，刀非常快，如果遇上了，一定要小心。” 肖男点了点头。 “当年，我们调查那起案件的经过和我们找到的一些东西，应该在刘慧娟手里，可那天我去见她，可惜她已经不在了。我去她家里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份资料。所以，我怀疑，很可能有人把那份材料提前拿走了。” 肖男终于明白了，娄振海五个人那天晚上很可能并不是去谈什么拆迁，而是去找那份资料，要不然，也不会见东西就砸，把家里翻了个乱七八糟。 很显然，刘慧娟早就把资料转移了，只是，她会把资料交给谁呢？林小林吗？显然不可能，恐怕，林小林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小林，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我用了很多年，才取得他的信任，所以，我希望你暂时能保守这个秘密。” 肖男知道，王强很可能是怕林小林去找那个人报仇。而对方的强大显然超乎想象。 “你走吧，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记住，在面对刘芳华的时候，千万别心慈手软，那女人就像条老毒蝎，咬起人来，歹毒无比。” 肖男点点头，飞快冲出楼道，瞬间跑下楼，坐上车子，急驰而去。 当肖男来到医院的时候，陆佥、小江鱼儿已经带人赶到了。 几个人正在院长办公室。 肖男急匆匆闯了进去。 “刘院长，耿冲呢？” “什……什么，我冲？”刘芳华诧异地看了肖男一眼，一脸懵相。 肖男显然不想再跟她打马虎眼：“刘院长，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我的同事耿冲到底被带到哪儿去了？” 刘芳华仍旧一脸诧异地看着肖男，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刘院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当年的刘慧娟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有，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到底去哪儿了，你也比谁都清楚。如果我的同事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的组织陪葬。” 肖男的声音大的惊人。 刘芳华还是一脸的懵懂，仿佛根本不知道肖男在说什么。 “刘院长，妇幼保健院从你接手以后，这十四年间，几乎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出婴儿或者因为早产死亡，或者因为畸形而被莫名其妙的处理掉。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你难道真以为，没人知道当年的雷英是怎么死的吗？” 刘芳华的头嗡地一声响，脸色巨变，可就在一瞬间，她马上就恢复了平静。这女人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肖队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你看看这个？”肖男伸手把手机打开，朝她眼前一递，刘芳华脸色马上变得极度难看起来。 “说，我同事在哪儿？” 刘芳华看了肖男一眼，摇了摇头，冲她笑了笑。不说话。 “那就只有请你到里面去说了。” “呵呵呵，据我所知，你已经被停职了吧。你来医院调查案子，我没有揭穿你，是给你留了面子。带我去警局，你有这个资格吗？”刘芳华气得一声厉喝。 “谁说我要带你去警局了，有个人，应该很希望看到你。”说完，肖男拍了拍手。 忽然，就在此时，楼道里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军人瞬间冲了进来。 还没等刘芳华反应过来，只见一名军人顷刻间冲进她的办公室。他身后，两名士兵笔直站着。 “肖队长，奉师长的命令，前来协助你。”进来的正是尹剑峰的副官龚少龙。 刘芳华脸色瞬间大变。 肖男知道，警局已经不安全了，只有尹剑峰那儿，可能会好一些，所以，她向尹剑峰请求了支援。她知道，这样做不符合程序，也有些违反规定，可为了破案，她只能这么做。 “你们这些军人，哪个部分的，谁给你们的权利，私自闯进我们妇幼医院，你们想造反吗？” 龚少龙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肖男看了刘芳华一眼，又看了看整间屋子，有没有可能，耿冲被藏在这间屋子里了呢？转移一个人，没有那么快吧！ 想到这儿，她开始打量起屋子，嘴里随口说了一句：“他们是n市717师的，顺便说一句，他们师长叫尹剑峰。” 刘芳华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头上的汗冒了出来。当年，有一个人为了雷英，带着一支部队亲临a市，差点跟地方上的部队起冲突，她知道，那个人是雷英的师兄，就叫尹剑峰。 她心里暗暗焦急，怎么办呢？ “搜！”肖男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忙活起来。 既然耿冲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浪费了。 她知道，耿冲肯定不会走远。很可能，就被关在医院。如果她是刘芳华，会把耿冲关在哪儿呢？ 过了十五分钟，医院并没有什么发现。肖男知道，迟一分钟找到耿冲，他就多一分危险。她一想起王强说的那名咏春刀法高手，更是心急如焚。 他到底被关在哪儿呢？ 第245章 设个圈套给你钻 肖男不仅要找到耿冲，还要找到一条线索。 她自己放眼打量刘芳华的办公室，这时，刘芳华早就坐不住了。 “肖男，你没有搜查令就搜市妇幼保健院，这是违法行为，谁给你的权力，我要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说着，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喂，童副局长吗？我是妇幼院刘芳华呀，你们公安是不是无法无天了，没有搜查令，公然跑到妇幼院来搜查！” “是谁，谁这么大胆子，叫他听电话！” “喏，你的电话！”说完，刘芳华把电话重重砸在桌面上。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理都没理她。 一旁的龚少龙把电话拿了起来：“喂，哪位？” “我是市公安局童振山，叫肖男听电话。” 一旁的肖男眼皮一跳，好像，刘芳华刚才根本没提自己的名字吧，童副局怎么知道是自己？还是，早有人告诉他，自己在妇幼保健院查案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肖男是谁，我是n军分区717师的，我们奉命在这儿协助抓逃犯。” 啪地一声，龚少龙把电话挂了。 一个副局长而已，他都懒得搭理。部队向来少与地方打交道。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接到的是师长的命令。 肖男静静打量着房间，房间不大，大约三十多平米，沙发与办公桌对着，办公椅后面是文件柜，很普通的装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办公柜旁边有一个小隔间，她伸手掀帘子走了进去。 “你干什么，这是我休息的地方。”刘芳华腾地站了起来。 肖男打量着小小的隔间，只有一个张床，她伸手拉开床下的木板，里面空空如也。 到底把耿冲藏哪儿呢？ 忽然，肖男灵机一动，瞬间跑了出来，闯到旁边那间办公室。 “把隔壁那间办公室打开，快！” “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我没钥匙。”刘芳华依然很嚣张。 肖男抬眼看到一旁的消防柜，伸手拉开，拿起里面的消防斧，冲着门上的挂锁就是一斧子劈下。 锁扣应声而断。 门瞬间被打开了。 肖男快步冲了进去，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房间里有一个柜子，像是药柜。 她伸手拉开柜门，上面是一排排的药物。又打开下面一排，也是药，根本没有人。她又四下敲了敲，发现墙体也没问题。 也不是。 耿冲到底被藏在哪儿呢？ 她内心更加焦急了。 肖男回到院长办公室，刘芳华依旧一脸平静地坐着，看向肖男的目光无悲无喜，跟刚才的烦躁和紧张相比，她反而更加的让人琢磨不透。 好像，这刘芳华自从自己进来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一步都没挪过地方。刚才也只是站起来了一下。 肖男猛地一抬头，快步朝刘芳华走了过去。 瞬间，她瞄到了刘芳华的腿不经意抖动了一下，很明显感觉到她呼吸的频率变得快了。说明，她很紧张。 “把她挪开！”肖男伸手一把将刘芳华连人带椅子推了开。 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趴下来敲了敲，就在刘芳华刚才坐的椅子的正下方，传来中空的声音。 下面肯定是个地洞。 可开关在哪儿呢？ 她试着用手按了按，地面并没有反应。 她伸手打开办公桌的柜子，里面也没有发现。她尝试蹲下来，用手去摸桌子的底部，就在她的手刚刚触到一个凸出来的小圆点，抬手指就按了下去。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在她身后，地面竟然缓缓打开了一扇门。 就在这时，刘芳华脸色巨变，悄悄朝门口溜了过去。 肖男一抬眼，只见一个人侧卧着，被放在里面，她伸手一扶，看清了对方的脸，正是耿冲。 可当她看到耿冲的脸，瞬间，暴怒。 只见耿冲的脸上，有两道叉形的血糟，他破相了。 “站住！把她带走！” 刘芳华刚溜到门口，听见肖男的喊声，刚想抬腿朝外跑，一名士兵用冲锋枪抵住了她的后心。 “别乱动，我的枪保险可是打开的。” 刘芳华面如死灰，顷刻间，瘫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全完了！ 她现在只希望，肖男把她带去警局，因为，只要能进去，她就一定能出来。 “肖队长，我们师长说，人必须由我们带走。” “可以，但你们师长要跟武警总队打声招呼，而且，还要跟童副局打声招呼。” “这个我们管不着，我们只是奉命带人。” “行吧，我跟你们一起去。”今天晚上的收获不小，只是，耿冲的牺牲有点大。 那个王八蛋杀手，总有一天，她要连本带利一起收回来。 看来，又是那个刀法了得的咏春拳高手干的。 她赶紧吩咐，让小江鱼儿带耿冲去处理伤口。 就在龚少龙带人刚要把刘芳华带走，突然，医院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队人马倾刻间冲了进来。 是警察。 为首一人怒气冲冲朝院长办公室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n市军分区跑到我们a市来抓人，而且，你们的手续呢？你们有什么权力抓人，真是笑话，这是属于我们公安体系的事，你们有什么权力横插一杠子。”正是童振山。 “今天，我在这儿，谁也不能带人走。”童振山瞬间把路拦住了。 “你是谁？”龚少龙并不认识他。 “童振山，公安局副局长。”童振山的声音很大。 一旁的肖男没说话，冷眼看着这一切。 “童副局长，好大的官威呀，我们是奉命办事，请童副局不要为难我们。”说着，也不理他，朝外就走。 就在这里，一群警察冲进来了。 “我看你们谁敢把人带走，这是我们案件的重要证人，你们敢以身拭法，就算我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童振山大义凛然看着龚少龙，瞬间，数十名警察围了上来。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奉命令，我想知道，你们奉了谁的命令，谁给你们的权利，干预地方执法。干预地方司法的公正。” 龚少龙眉头皱了皱，斜眼瞥了一眼童振山和围上来的警察：“我奉的是我们师长的命令，如果不清楚，你们可以去问。来以前，武警总队请求我们进行支援。你们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他双眼一眯，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武警总……”童振山还想说什么，就在这里，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童振山吗？我是阮经同，是我让尹剑峰师长前去帮忙的，犯人由他们直接带走。你们现在查的案子，省里刚刚研究完，成立专案组，由我担任专案组组长，肖男任副组长。现场，交给她吧。” 童振山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坏了，自己这是，上当了。 他双眼不自觉地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肖男，眼皮突突乱跳。 第246章 幕后元凶 阮经同的话非常简单，虽然没有直接告诉童振山，他暂时不管刑侦，可至少天使一案，他插不了手了。案子由肖男具体经办，在勒南华没有伤愈回到警局以前，由阮经同在省里遥控指挥。 肖男想尽快批捕娄振海等四人，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她一直怀疑警局有人给娄振海等人通风报信，而且，那个人职位还不低，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设计了一个连环计。 没想到，童振山自己跳出来了。 只是，这家伙这么没头脑吗？肖男不能确定，但也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方很可能有恃无恐。 童振山来势汹汹，走的时候，却气得七窍生烟。 肖男知道，她跟童振山的梁子算是真正结下了。 不一会儿，小江鱼儿和杨灵回来了，在肖男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 她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望了一楼楼道尽头的房子一眼，点了点头。 来到医务室，耿冲的脸已经被包扎上了。脸被毁容，是一辈子的事，如果耿冲的爱人苏玉梅知道，肯定受不了。 “没事，头儿，不就是一张脸吗？再说，咱也不是靠脸吃饭的。” 肖男点了点头，冲他说了一句话：“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刚好在家里陪陪嫂子和孩子，也养养伤。” “对了，有没有看清是谁动的手？看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对方很瘦，我一开始以为他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没太在意，其实，他是跟刘芳华合伙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引我上钩。我是被刘芳华砸晕了，之后，那小子在我脸上划了两刀，我是痛醒的。他头上戴着黑布，看不清脸。不过，他的手我看清了，右手背上，中指关节处有一个黑色的小痦子。” 果然，刘芳华是在撒谎，不过，她做梦也没想到，反被雁啄了眼。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雷英当年整理的那份资料找到，可会在谁哪儿呢？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警局。肖男调看了蒋海风被放走那天的监控，童振山进了关押室，待了大概三分钟左右，后来，又出来了。从镜头看，他似乎没说话，也没做什么。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可肖男知道，他们的见面，可能是直接导致蒋海风翻供的原因。但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童副局跟这件案子有关联。 没有了蒋海风作人证，便没有任何证据抓捕娄振海几人。对了，还有一件事。她赶紧跑出来找杨灵。 “杨灵，有没有查到刘一嵬？” “还没有，头儿。” “你从罗美玲入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罗美玲？不会吧？” “试试吧，应该会有突破的。”罗美玲不可能跟这起案子没关系，天使要做的事很可能被自己破坏了。那么，接下来，她要找到那本证据，否则，没办法继续下去。 如果她是刘慧娟，她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哪儿呢？或者，交给谁呢？雷英的母亲显然不太可能，而杨灵也已经查过了，刘慧娟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养父养母也死得早。 刘慧娟被囚禁的那段时间，不可能把那本证据带在身上，而她一跑出来没多久，就住进医院生小孩。唯一还有一个可能，她把东西交给了医院里的某个人。因为，刘慧娟本人就是妇幼保健院的护士。 只是，她会交给谁呢？ 看来，得提审刘芳华了。 本来，肖男不想这么快审她，因为，肖男非常清楚，刘芳华没那么容易开口。 坐在肖男对面的刘芳华显得有些疲惫，目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神采。 “刘慧娟在医院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或者同事吗？”肖男向来喜欢单刀直入。 刘芳华看了她一眼，不说话，神情冷漠。 “你也许不知道，我见到了王强。而且，我也见到了雷一鸣，也就是刘慧娟的孩子。” “什么？”刘芳华终于动容了。 “你骗人！那孩子明明已经死了，你怎么可能见到他？” “当时，动手杀他的是你吧？作为一名医院的院长，而且，还是一名妇幼医院的院长，却亲手杀死自己医院接生下来的婴儿，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哈哈哈哈哈……残忍，你知道什么叫残忍吗？当你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抢走，当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带走，而你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别人能抢走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抢走他们的孩子。你跟我说残忍，你见过这世上的生离死别吗？你见过母亲为了活下来，亲手溺死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吗？你跟我说残忍，你不配！” 肖男冷冷瞥了她一眼，不说话。脑子却飞快转动。 刘慧娟刚刚被人囚禁，如果知道对方就是为了那本资料，那么，很可能并不信任医院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她要生产一定会要求自己熟悉或信任的医生给自己接生。 不好，曾春梅！ 肖男扔下刘芳华，飞快跑出警局，跳上自己的车子，冲入街道。 杨景治家里。 刘玉华接到了一个电话。 “货什么时候送过来，你们已经收了钱很久了，再不送货出来，那边要反水了。” 刘玉华心头一惊，赶紧回了一句：“你们放心，货马上就送出来，不过，最近警察查得紧，可能得再晚两天。”她已经不想再送货了，肖男已经开始查了，而且，估计很快就会查到妇幼保健院。 就在她刚挂断电话，一阵急促的电话响了起来。 “要小心点，别再去妇幼院了，刘芳华进去了。” “什么？”刘玉华头嗡地一声响，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就在这里，杨景治走了进来。 她赶紧挂断了电话。 “怎么，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 “我也接到电话了，肖男的动作太快了，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她还查出了些什么。我劝你别再送货了，把钱退给买家。这次的风险太大了。” “可如果不发货，我们要赔十倍。” “什么？你们这群疯子，刘芳华简直是条疯狗，十倍，你们怎么不去抢呢？这下完了，我们手头根本凑不出这十倍的钱。” “不行，咱们找娄五借点吧？” “你以为他现在还会理咱们吗？自从娄少君和杨方死了以后，他连我的电话都没接，只要确定那边没事，他马上会跑路。” “阿婆难道不出面吗？” “想她出面，你跟我还不够资格。” “可现在，如果她不出面，真出了事，她也跑不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 “你想多了吧，你见过她吗？还是我见过她？就算是娄五，也没见过她。” 刘玉华脸色瞬间煞白。 就在这里，一个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247章 阿婆惊现 “谁说我不管你们，大惊小怪，一个女警而已，怕什么？”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杨景治和刘玉华赶紧站了起来，看见来人，心头突突直跳，恭敬地喊了一声：“阿婆！” 来人是一个驼背的阿婆，一张皱巴巴的脸，头顶一个三角方巾，一双脚特别的小。是真正的三寸金莲。 “怎么？你们害怕也进去？”阿婆的声音有些咽哑。 “不是，不是，能为阿婆效命，是我们的荣幸，就算真的进去了，有阿婆在，我们也不怕。”刘玉华赶紧回了一句。 阿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货照送，钱照收，没有人能把你们怎么样。为我办事的，都不会有事的。”她顿了一下。 “至于刘芳华嘛，她是自作自受，谁让她不听我的，非要把那丫头留在医院，以为没人知道，哼，自作聪明罢了。” “不过，你们也要明白，我能给你们今天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能让你们变成乞丐，所以，在我面前，你们最好乖乖的，不要耍什么花样。”阿婆一双眼神冰冷如刀，冷冷扫了两人一眼。 杨景治和刘玉华吓得一哆嗦，赶忙回了一句：“阿婆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出卖您的。” 阿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有，我给你们房间放了点东西，不要乱动，另外有一个小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你们的，算是给你们死了儿子的补偿。记住，跟着我，儿子可以再生，不要因小失大。” 说完，阿婆缓缓走出了大门。 杨景治和刘玉华惊得一身冷汗，见阿婆走出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刚一抬头，正好迎上阿婆回头一望的眼神，吓得两人赶紧又低下了头。 组织里，没有人看见过阿婆的脸，所以，但凡阿婆出现的地方，一定要低着头，如果有谁不小心抬了头，那就会被扔进河里喂鳄鱼。 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杨景治和刘玉华这才抬起了头。 两人长长出了口气，几乎同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说，她怎么会出现呢？”刘玉华声音颤抖着，下意识又望了望门口，惊魂未定。 “我也不知道，她以前根本没在我们面前露过面，娄五也说没见过她，而且，这些年，咱们都是跟娄五单线联系。她现在绕过娄五，我觉得，很可能是准备放弃娄五。” “难道……”两人几乎同时猜到了什么。 是啊，有一个天使组织，还有一个女警肖男，一个在暗，一个在明，随时可能抓住他们的把柄。 两人心里不由一阵害怕。天使的手段毒辣，而肖男的手段高明，哪一个也不好对付。 两人急匆匆朝楼上走去。 …… 曾春梅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会去而复返。 她看着肖男不说话。 肖男知道，曾春梅并没有完全信任她。要取得她的信任，并不难。但要想让她马上说出她可能保守了半辈子的秘密，恐怕没那么容易。 “曾医生，你是刘慧娟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在医院最信任的人，所以，在她被囚禁跑出来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当时，是你把她送进了医院的。” “你，你怎么知道？”曾春梅眼神惊恐地看着肖男。那件事，只有刘慧娟知道。因为，还没到医院的时候，她们就分开了。为的就是怕被人看见。 其实，这个线索，应该还算是王强提供的。跟他的对话中，王强提到了刘慧娟当时有个很要好的医生朋友，也在妇幼保健院工作，是位姓曾的女性。肖男将之前的事件联系起来，一个人在最无助，又刚刚脱离危险的时候，最想见的莫过于自己最亲近或者最信任的人，而刘慧娟没有丈夫，婆婆又体弱多病，所以，那个好朋友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联想起曾春梅这些年一直没有成家，肖男想到，她心里很可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致使她封闭，不敢太跟人接触。这种状态下，几乎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刘慧娟交给你的东西放在哪儿？”肖男的话，瞬间让曾春梅浑身一震，她眼神躲闪。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还无法完全信任我，但请你相信，我是为刘慧娟一家翻案来的。我已经得到省里的批示，直接负责当年雷英和刘慧娟被杀的案子。” 肖男的话还没说完，曾春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捂住嘴，眼泪扑漱漱往下掉。 十四年了，十四年了，她在医院装聋作哑，平时连话都不敢说。那天，好朋友莫名其妙死在医院的产房里，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而她还不得不每天走进那间放了一晚上好朋友尸体的产房。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报警。 她跟两名护士既收到了院长给的一个大大的红包，而她还被人足足电话威胁了一年的时间。 这些事，这些委屈，她觉得都没办法跟刘慧娟的死相比，她知道，她是被人杀死的。她的肚子被人划开了，根本不是什么血崩，就算生完小孩，也不会成那个样子。 她死的太惨了。 肖男没说话，她知道，曾春梅肯定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能不能为慧娟报仇？”她想过了，十几年像狗一样活着，就算对方真的找上她，为了慧娟，她愿意豁出命去。 没有人知道，她跟刘慧娟是大学里的好闺蜜。她家里穷，是刘慧娟省吃俭用一直帮助她，她才有机会读完大学。她不仅是她的好朋友，好闺密，也是她的恩人。 所以，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为她报仇。 “我肖男对天发誓，一定抓住杀害刘慧娟的凶手，否则，就让我脱下身上的警服，一辈子当不了警察。” 于肖男而言，警察的荣誉重于她的生命。 曾春梅并不知道这个誓言对于肖男而言，重逾泰山。 “慧娟是被人杀死的，我看见过那个人的样子，而且，我还知道，那个人来过医院。” 第248章 恐惧往事中的凶手 “什么？”肖男整个人惊呆了。 曾春梅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那天晚上，刘芳华让我们放慧娟留在医院的产房，我当时心里很不舒服，但她是院长，我也没敢说什么。而且，医院里并没有人知道我跟慧娟的关系。晚上，我不放心慧娟，就想偷偷跑到产房去看看她，给她送点吃的，毕竟，她刚刚生产完，跟前，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那个婆婆还……” 她捂住嘴，眼泪又出来了。 “就在我刚刚走近产房门口的时候，产房的门竟然开了一道缝隙，我很奇怪，透过缝隙，我看到……我看到……”曾春梅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起来。 “我看到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慧娟她……慧娟她就躺在床上，瞪着一对眼睛……我看到，那个人把刀刺进被子下面，又在……又在被子里擦了血迹。” 肖男的头一阵嗡嗡作响，怪不得曾春梅无法原谅自己，原来，她亲眼看到了好闺蜜被杀的过程。不过，那个时候，刘慧娟很可能已经死了。 曾春梅情绪失控，失声痛哭起来。 肖男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不停地拍打她的后背。 好半天，她还在抽噎。 大约过了将近十分钟，她这才止住哭声。 “我是不是个懦夫？我是不是很没用？亲眼看着自己的闺蜜被人杀死却不敢上前半步，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知道，我就是个胆小鬼。这么多年了，我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我就不敢睡，我一个人常常在半夜的睡梦中惊醒。我知道，一定是慧娟对我不满，所以，她要我替她报仇。”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肖男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曾春梅点了点头。 肖男拿出手机，打开那五个人的照片，递给了她。 曾春梅一个一个扫过去，当看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双眼瞳孔瞬间放大。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她连着几声嘶叫，仿佛要把这些年遭受到的恐惧一次喊光。 肖男拿过来一看，用手指着最后一个人：“是他吗？” “对，就是他，他那天穿着我们医院的白大褂，脚下穿了一双黑色的靴子。他的右手有一块黑色的痦子。” 又是黑色的痦子！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 “这几年间，他来过我们医院好几次，我在院长办公室见过他，他瘦瘦的，个高不大，一双眼睛很锋利，有几次，我看见他在院长办公室跟院长聊天。” 所以，曾春梅很早就知道，院长很可能是杀死刘慧娟的帮凶，或者也是凶手之一。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我听院长，叫他梁坤，对，就是叫梁坤。” 梁坤，这个名字，肖男牢牢记住了。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肖男心头一惊，这曾春梅还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她点了点头。 “慧娟来到医院以后，指明要我为她接生。于是，我先去看了她的，她的神情很奇怪。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就像……就像交待后事。当时，我有些发懵，告诉她就是生产，不用太担心。实在不行，可以选择剖腹产。她一个劲地摇头，一个劲地哭，我当时太傻了，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我真的是太傻了。” 曾春梅又哭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她才停了下来。 “她当时立了遗嘱，死后，把自己的器官都捐给有用的人，还有，她跟我说……”曾春梅下意识看了看门外，确定门关好了，这才看了看肖男，不再说话。 “她是不是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有人找她要一本东西，就让你告诉那个人……” 曾春梅诧异地看着肖男，赶紧点了点头。 “她有没有告诉你，那件东西在哪儿？” 曾春梅不说话，看了看肖男，似乎有些犹豫。 “我找到了刘慧娟的儿子，你放心吧，他现在很好。”肖男第一次违心地说了谎。 “真的，你真的找到了她的儿子？”曾春梅一把抓住肖男的手。 肖男用力点了点头。 “好，我告诉你。”曾春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飞快凑近肖男的耳边，低低耳语了一句。 肖男一听，心头大震。 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只是，要拿到那件东西，恐怕也不容易。必须先找到那个人。 “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跟别人说，我觉得……我觉得……刘院长可能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什么？”难道曾春梅也有所发现吗？ “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我们医院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畸形儿或者早产儿死亡的现象，这种现象几乎从来没有间隔过。虽然，怀孕生产，早产和婴儿畸形并不是不会发生的现象，但我总觉得很奇怪，我有一次看见一个早产的婴儿并没有死。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看错了，可还特意解开那孩子的衣服，看了她身上的胎记，没有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那个孩子又不见了。” 肖男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接话。看来，医院并不是一个人都不知道。 “你有没有再见到那个凶手？” “最近没有，但我以前偶尔能在医院碰到他，我想他应该就在我们医院，只是不经常来。” 肖男点了点头，如此频繁出现在医院，很可能就是医院的人，只要查一下外聘人员的档案，也许就能把人找出来。 把刘芳华关进去，她相信，凶手应该没那么快发现曾春梅，所以，只要自己保密得好，应该可以在抓住凶手之前将东西找到。从而，保证她的安全。 肖男告别曾春梅，已经是将近凌晨。 a市的初晨，却依然灯火阑栅。 她启动车子，快速离去。 肖男现在隐隐能猜出来，天使要干什么了，她们的目的很可能是妇幼保健院。或者是以刘芳华等人为首的犯罪团伙。但具体，她们到底要干什么？恐怕，只有拿到证据，看到当年所有的信息才能有结果。 就在她正想着今天跟曾春梅见面所获得的线索，突然，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来吧，刘芳华被杀了。” 第249章 悍凶再现 “什么？”肖男一惊，飞速驾车朝警局奔去。 刘芳华被人杀了，可并没有死。谁也没想到，肖男在警局留了后手。 看管刘芳华的人，竟然在暗中还有一个人。 就在杀手接近刘芳华的时候，被人一棍子砸了一下。吓得那人拼命逃窜，可奇怪的是，暗中的那个人并没有声张。 当肖男赶到的时候，刘芳华已经在被送往医院了。 就在车子刚刚走到半路，突然，一辆大卡横着把路拦住了。 陆佥刚想朝后倒车，忽然，后面一辆面包车急驰而至。从车上飞快跳下来四名歹徒，手里拿着喷子。 “把车门打开，快，快！”其中一名歹徒冲着陆佥喊道。 随行的只有陆佥和杨灵，还有两名同志。 陆佥扫了一眼四名歹徒，他们手里都拿着真家伙，而且，正站在四个角，把救护车包围了。 他只得照做，上前，把车门打开。 杨灵跟两名警察，在车上一动不动。 一名歹徒飞快过来将刘芳华拉了起来。她笑了。笑得狂妄而又嚣张。 看向陆佥和杨灵的眼神充满了得意的笑。 就在他们刚刚走到面包车附近，刘芳华突然喊了一句：“杀光他们，也让肖男尝尝失去朋友的滋味。” 为首那名黑衣人眉头一皱，伸出右手，只见他的右手手背有一块清晰的小黑痦。 他大手一挥，枪声瞬间响起。 砰……砰……砰……砰…… 连着数枪响起，陆佥瞬间倒了下去。车里的三人头一歪，不动了。 刘芳华哈哈大笑，一张皱脸狰狞可怖。飞快跟着几名歹徒上了面包车，扬长而去。 面包车顷刻消失不见。 躺在地上的陆佥马上睁开眼睛，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啊嗬……啊嗬……”车里的杨灵也咳嗽起来。 “这新进的防弹衣真不错，要不是你提前打了招呼，我都吓得不敢动弹了。” “走，咱们赶紧回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恐怕，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来的时候，我看见童副局在门口望了很久，不会出事吧？” “没事，他望他的，咱们做咱们的。” 警局，童振山飞快挂了个电话，神情有些兴奋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就在这时，他突然瞄到了隔壁办公室的灯亮了。隔壁是勒南华的办公室，他不是在养伤休假吗？ 童振山朝里面瞄了一眼，双眼瞳孔瞬间放大。 只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定定看着对面。 “勒局，你什么时候出院的？”童振山一声惊叫。 勒南华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刚出来，进来坐！” 童振山心里咯噔一下，勒南华在警局向来说一不二，虽然，听说老水集团被破获也没给他记功，可他都快退了，功劳不功劳已经无所谓了。他也知道，勒南华快六十岁的人了，跟一个功夫了得的杀手硬拼了数十刀，那是真正的狠人。 童振山小心在勒南华面前坐了下来。 “听说你撤了肖男的职？”勒南华的语气生硬。 童振山心头一震，有些嗫嚅了回了一句：“之前，她办案子有些急躁，我不过是为了帮她冷静冷静。” “是吗？我告诉你，肖男比你我都要冷静。她的克制能力和侦察能力是我见过最好的，我希望你不要影响她办案子。明天早上，我希望看到你把她的佩枪给她送回去。” 童振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勒南华的强势在警局是出了名的，可他没想到，为了一个刑警队长，他竟然会对堂堂一名副局长冷脸相向。 童振山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嘴角不自然地扯动了一下。 “怎么，你不愿意？” “勒局，我只是帮助年轻人戒骄戒躁，你让我主动给她送枪，我这老脸往哪儿搁。我这副局长的脸还要不要，下面的人怎么看我。” “那是你自己的事，从现在开始，我不定期会来局里，刑侦由我接手，你不用插手。还有，交通那块，我会向领导班子提出由新来的杨副局接任，你做好思想准备。” “你什么意思？”童振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你最好不要有问题，否则，就算你把新上任的省厅厅长拉来，也保不住你。” 童振山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声冷哼，走出勒南华的办公室。心里却乱糟糟的。 还好，刘芳华被人劫走了，自己再怎么，也不会出大问题。 九里大道之上，一辆黄色的面包车飞速急驰着。 “现在去哪儿？”开口的是刚才下命令杀人的人。 “怎么，她没说吗？”刘芳华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了四人一眼，除了瘦个子以外，其他三个人都很陌生。看样子，是新手。 “没有，她只说，上了车，听你的。”瘦子回了一句。 刘芳华松了口气，这句话像是她说的。 “去老岁山，找老枪。” 瘦子点了点头。 谁也没留意，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远远跟在后面。见面包车加速，小货车也快速跟了上去。 人犯被劫走，这是重大失职。而且，对方竟然还拿着枪。肖男的电话马上响了起来。 可此时，就在去往第一医院的必经之路。一辆面包车里，几个人静静坐在黑暗里。 “我说，为什么车子还没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消息没错吧？” “不会，消息是老鹞给出来的，不会有问题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瘦个子男。 “但都过去四十多分钟了，按时间推算，早该到了。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 瘦个子眉头紧皱，是啊，都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人怎么还没到？” “一帮蠢货，被劫糊了，赶紧撤，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 瘦个子吓了一跳，赶紧挂掉电话。 “快开车，快！”就在后面，警笛声响起。 面包车飞速冲了出去。 肖男刚到警局，手机上出现一行文字，她双眼一眯。快步朝办公室赶去。 迎面，一个人影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正是童振山。 第250章 夜闯老岁山 童振山一抬头，看见了肖男。 肖男也看见了他，却并未说话。 两人擦肩而过。 就在将近一个小时以前，刘芳华突然被人刺杀，那人被人暗中砸了一下，而刘芳华也受了伤。所以，陆佥驾车把人送去医院。 可肖男非常清楚，有人送消息出去了。 她转头深深看了童振山一眼，一转头的工夫，刚好看到了勒南华办公室的灯亮了，她笑了。 面包车飞速行驶在九里大道上，老岁山距离市区将近六十多公里，瘦个子看了看刘芳华，又扫视了其余三人一眼。 刘芳华眼睛闭上了，像是在休息。 面包车在黑夜中疾驰如飞。 与勒南华简单聊了两句以后，肖男带人出发了。 目的地：老岁山。 老岁山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大多数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年轻人都在城里打工。 肖男带着数名警察出现在老岁山村的村口。 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肖队，对方很狡猾，在城里绕了好几圈了，现在在去妇幼保健院的路上。” “很好，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在哪个地方落脚，如果发现对方警觉了，就马上撤回去。” “是。” 想跟她玩一石二鸟，就得付出点代价。 面包车上，刘芳华的眼睛陡然睁开，看了瘦子一眼：“为什么还没动，车子这么慢吗？”平时，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可现在，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了。 瘦个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山路不太好走吧。” “车子快没油了，不能走太快。”司机回了一句。 “开始，也没说走这么远。”他又补了一句。 刘芳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扫了司机一眼，猛然间，脸色大变，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看向瘦个子的眼神露出一脸的狐疑。 肖男飞快朝山村走去。 此时，天很黑，她拿出手机照明，又仔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老枪，老枪是谁呢？ 她来到第一户人家，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抬手敲响了木门。 笃笃笃……笃笃笃…… 半天，里面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谁呀？”像是个老人。 “老乡，我们是过路的，在这儿迷路了，能给指个路吗？” “迷路啊，朝山下走呗。”里面没了声音。 笃笃笃……笃笃笃……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乡，我们有些东西，太多了，能不能寄存在您家里。” 里面没动静了，过了一小会儿，又传来一道声音：“等着！” 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五分钟，门轻轻打开了。只见一个不大的脑袋从门里露了出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乡，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个人，老枪您知道住在哪屋吗？” 老人脸色陡然一变，连连摇手：“不知道，不知道……”可此时，肖男也顾不得许多，强行把门推开了。 就在她刚一推开门，隐隐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声。她抬腿就朝里面走。来到一个房间，她伸手把灯打亮，只见一个婴儿被放在床上，正手舞足蹈地哭呢，婴儿盖着薄薄的棉袄，连个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你干什么呢？吓着孩子了！”说完，老头一把将婴儿抱了起来。 “这孩子是你的吗？”肖男问了一句。 “你这人，真是笑话，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小老头看了肖男一眼，嘲讽地回了一句。 “那麻烦你把孩子的出生证明拿来看一下吧。” 小老头猛地一惊，眼神朝肖男看了一眼。 “你……你是谁呀，我凭什么拿孩子的出生证明给你看。” 肖男伸手掏出警官证，幸好刚才从勒局手里拿回来了。 小老头吓得一哆嗦，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黑暗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出生证明啊，我去拿哈！”说着，抱着小孩就朝屋后面走。 “站住，把孩子留下，小刘，你跟他去拿！”一名干警走上前。 老头一听，脸色巨变，缓缓把孩子放下，眼神不住朝肖男瞟，他的嘴唇抿起，鼻翼收紧，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肖男冷冷盯着他。就在这里，忽然，老头伸手一把掐住了婴儿的脖子，恶狠狠冲肖男等人喊道：“都别动，再动，我掐死这孩子！” 肖男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眼睛差点喷出火来。 真是整日捉雁，叫雁打了眼。没想到，对手就在眼前。 她伸手一摆，正要搜查的警察都停了下来。 “你是老枪？” “你管老子是谁？全部退后，否则，我弄死这娃娃！”一道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小老头的背瞬间直了起来。 原来，不是老头。 “你觉得，你逃得了吗？”肖男冷冷看着他。 “逃不逃得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小老头模样的人看向肖男。 “把路让开，否则，我掐死他。”说着，用力按住婴儿的脖子。婴儿痛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肖男心头一震，朝站在门口的两名警员一摆手，两人赶紧朝两旁让开。 小老头正要走，肖男的声音再度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你说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 小老头心头蓦然一震，站住了身子，是啊，只要警察一开枪，自己根本没有活路，受伤了也掐不死一个婴儿。 “给你两个选择，一、放下婴儿，交待你所做的一切；二、继续朝前走，我开枪打断你两条腿和两只手。” 贩卖婴儿，连畜生都不如，她肖男绝不会心慈手软。 “你是警察，你不能随便开枪！”小老头也不傻。 “是吗？忘了跟你说了，我已经被停职了，枪还在身上，开枪是为了救人，我不会承担刑事责任，但会坐牢，你就不好说了，我的枪法很准，一枪打断你的一条腿应该没问题。” 小老头有些糊涂了，被停职了就不是警察了，更不能开枪啊。还不会承担刑事责任？他都被绕糊涂了。 就在他想着呢，猛然，肖男一个飞腿，狠狠踢向小老头的后腰之上，吓得他一声大叫，撒手将婴儿扔了出去。 肖男一个飞身，将孩子接住，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将孩子抱在怀里。 两名干警一前一后用枪抵住小老头：“别动！” “小心，他手里有刀！” 第251章 孤山救婴 就见那小老头伸手划向右边的一名警察，左手飞快朝左边那名警察的枪头抓了过去。 两名警察吓得赶紧举枪便砸，小老头的动作很快，他们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就在这时，身后的肖男飞身而起，一记手刀狠狠砍在小老头的后脖颈。 小老头仿佛一摊烂泥，瞬间倒了下去。 肖男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子刚才挟持婴儿没用刀，竟然到最后一刻才用刀，真是心机深沉。 这时，肖男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婴儿竟然没哭，而是正笑呵呵地看着她。 此刻的她，心都要化了。 过来两名警察，瞬间将人铐上。 肖男让把灯打开，开始搜查屋子，这一搜，她马上发现不对劲。 “把他弄醒。” 不一会儿，小老头被弄醒，肖男伸手一把扯下那小子的面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一对三角眼看着肖男，一脸的阴鸷。 “说，你是谁？老枪在哪儿？” “什么老枪不老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轻人心头突突乱跳，难道是组织出了问题吗？为什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跟你联系的是娄振海，还是杨景治？” “什么娄正海，杨井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三角眼脸色很平静。 “跟你联系的是刘玉华。” “什……什么？”三角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肖男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进村的时候，她数了一下，大概有十三户人家，这才第一户就有问题，总不会这十三户人家都有问题吧。 不好！ “快，关灯！”她一声轻喝，瞬间，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如果村子里的十三户人家都有问题，那么，他们肯定会看第一户人家的变化。 三角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肖男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就在这时，剩余十二户人家，有几户陆陆续续开始亮起灯。 可就在他们的灯刚刚亮起，两辆大卡车赶到了，数百名武警官兵从车上跳了下来，瞬间，将整座村子包围了。 明知这可能是个窝点，她肖男怎么能没有准备呢？ 一时间，外面开始吵起来。 其中，有一户人家，抱着小孩，刚走出屋门，就看见门口站了两名武警。 “不要走动，严查罪犯。回屋里。”武警战士没有多余的话。 那人头嗡地一声响，吓得赶紧关上门。 肖男知道，老枪就在这十三户人家中。 “你不肯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这么好的立功的机会，既然你不要，那就给别人了。你刚才还有杀人未遂，两罪加一起，应该能把牢底坐穿吧！” “我没杀人！”三角眼急得一声大叫。 “我没说你杀人，杀人未遂也是罪名之一，加上贩卖婴儿，够你这辈子坐的了。” 三角眼一听，面如死灰，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动摇了。 肖男转身就走，就在他快要走出屋子时，三角眼一咬牙，眼一闭。 “扳开他的嘴！”肖男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拳狠狠砸在三角眼的左边腮帮子，瞬间，他的鼻血流了出来，嘴角也渗出了血迹。左边脸肿了。 三角眼嘴里，含血吐出一个东西，是一颗小药丸。 看来，这也是一个犯罪集团。肖男眉头紧皱。 叫人看管好三角眼，她出去打了个电话，叫杨灵马上联系警局的家属，派一些女同志过来。很可能，这十几户人家里的孩子都有问题。 肖男开始一家一家敲开了老岁村剩余十二家的门，果然不出她所料，几乎每家都有一个小孩，从半个月大的婴儿到三岁的孩子不等，一共搜出来十八个孩子，没有一个孩子有出生证明，更没有身份证明，她很奇怪，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查这件事。而且，这些孩子个个都营养不良，显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肖男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每个孩子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天使，这些人渣！！！ 他们拆散了多少个家庭！ 可老枪在哪儿呢？除了那个三角眼，其他人都是货真价实的老人，肖男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老人竟然充当帮凶，难道他们就没有儿孙吗？ 肖男一眼扫去，十三户人家，一共有十七个老人，外加一个三角眼。老人显然都很害怕。按他们所说，有人给他们钱，他们只是拿钱帮忙养这些孩子。 真的是这样吗？ 肖男还无法完全确定，但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老人确实很害怕，而且，杨灵也查到了村子里登记的信息，这些老人确实是老岁山村子里的居民。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老枪到底是谁？ 她故意把三位老人叫到旁边，并没问出老枪的身份。三位老人很害怕，很可能确实不知道。 看来，只有等刘芳华到了。 面包车很快开进了老岁山，缓缓朝山上驶去。 刘芳华的心莫名紧张起来。 肖男早就判断，刘芳华想去的地方，一定跟这些年失踪的婴儿有关。 终于到了村口，车子缓缓开了进去，直到这时，刘芳华才睁开眼睛。可当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数百名武警官兵站在寒风中，如同一根根标枪，手里端着冲锋枪。 十几年的经营，竟然被一窝端了！？ 她走下面包车，此时，四个黑衣人也摘下了头罩，却根本不是刘芳华认识的那帮人。她整个人都傻眼了，这才算是领教了肖男的厉害。 自始至终，肖男都在陪她演戏，目的就是找到她存放婴儿的老巢，因为，那么多婴儿，要偷运出去肯定要分批次，而且，最终，他们肯定都会以合法的手续出去，那么，就需要有人为他们办手续，要办手续，就必须等。 肖男远远看着刘芳华，说不出的神精气爽，虽然夜风很冷，但此刻的她心头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把她带进来。” 刘芳华被带进了最中间的那个屋子，里面挤满了老头老太太。 刘芳华下意识朝其中一名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太满头白发，低着头。在她身边，是一个身子有些驼的老头，眼眉低垂着。 刘芳华赶紧看向别处，又看到了三角眼，一时，面如死灰。看来，这次是真的全完了。 至少，自己这边是全完了。 她看向肖男的眼神放着恶毒的光芒。 肖男眉头微微一展，将她的动作尽快眼底。 刘芳华的目光，刚才至少在三个人的身上停留过。 她知道老枪是谁了！ 第252章 惊天阴谋 肖男的眼神在三个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终于，在个灰衣驼背老人的身上停留了下来。 她慢慢走到老头的身前，朝老人打量了一眼，老头身材很矮小，而且，脚也不大，肖男朝他的手上看了过去，中指和食指之间，有厚厚的老茧，应该是长期使用烟枪的缘故。 她笑了。 刘芳华的脸色变了变，而那名老者一直低着头，也不敢看肖男。 “老枪，抬起头吧。”肖男冲着那老头说了一句。 老头身子一哆嗦，缓缓抬起了头。 只见一张皱巴巴的脸露了出来。 老头眼神闪烁，不敢看肖男的眼睛，可他的腿并没有抖。肖男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老枪无疑。 这个村子肯定需要一个管理者，这个老枪很可能就是。 肖男单独把人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这时，杨灵走了进来。她带着一车子的女警赶到了。 “头儿，一车子的警花到了。” “好，你来做一下笔录。” 杨灵赶紧走到她身边。 肖男的眼神冷冷盯着对面的老头。 “你叫老枪？” 老人点了点头。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老人又点了点头。 “这些婴儿都是哪儿来的？” 老人看了看肖男，又朝外屋看了看，似乎有顾虑。没说话。 “是刘芳华派人送来的吗？” 老人震惊地看向肖男，又点了点头。 莫非这老枪是个哑巴吗？ “你是聋哑人？” 老枪又点了点头。 肖男心里一动。再度仔细看了看老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如果现在，让刘芳华指证，恐怕，对方未必会说实话。不过，既然都来了，还是试试吧。想到这儿，她让人把刘芳华带了进来。 肖男看向刘芳华，此时的刘芳华一脸的沮丧，她想起了那个人跟她说的，别太轻敌，别小瞧了肖男，没想到，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十几年的苦心经营就功匮一亏。 “他是老枪吗？”肖男看向刘芳华。 刘芳华点了点头，看向别处，好像不愿意多说。 肖男总算松了口气，杨灵也松了口气。 肖男让人把老枪提前带回去，所有的孩子先带回医院，她联系了勒南华，请求勒南华安排。 为保证不出问题，勒南华联系了第一人民医院。 孩子们很快被接走了，刘芳华和三角眼、老枪也被带走了，剩下十六个老人，肖男准备突击审讯。 为了保证效果，她决定让大家休息一下。 天已经微微见亮。 所有的老人都被安排在一个屋子里。 就在杨灵、肖男等人开始进入梦乡，一个人影缓缓从关押老人的那间屋子走了出来。 “警察同志，我要方便。” 山村的房子，茅厕都在后面。那名警察点了点头，押着老人朝屋后走去。随着门轻轻打开，老人的动作也很轻，似乎是怕吵着肖男等人睡觉。 随着门慢慢被打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老人低垂的眼睛之中反而迸射出两道光芒，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她迈步朝后面那个小屋子走了过去，她的动作虽然看上去有点慢，但其实脚下加快了，好像有些着急。 就在老人刚刚走到小屋子门前，一抹喜色跃上她的眉梢，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 “老枪，想去哪儿啊？” 老太太一抬头，看向旁边，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正紧紧盯着她。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老太太耳朵似乎不太好。可眼中却闪过一丝狡诈。 “你听不清没关系，我可以再说的大声一点，老枪！”就在这时，老太太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正是肖男。 老太太脸色骤然一变，身子一僵。就这么站在了厕所门前。 她缓缓转过身，一脸懵懂地看着肖男。 肖男无法确定真正的老枪到底是谁，所以，让刘芳华帮忙确认，不过，依她对刘芳华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说实话。自己故意让人把假的老枪带走，那么，真的老枪一定会想办法尽快逃离。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间所谓的厕所里一定有条通往山里的密道。 不等老太太说话，陆佥快步走上前，将她铐上。 老太太抬起头，似乎还是不肯相信，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她看向肖男。 “就在刘芳华进来的时候，她扫了你们几个一眼，我就知道，老枪一定在你们中间。只是无法确定到底是谁。你太着急了，这么快就想逃走！”肖男冷冷说了一句。 老太太一脸的震惊，满眼的懊悔。是啊，她太着急了，可她怎么能不着急呢，等肖男审完，她肯定就没任何的机会了。 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肖男等的就是她逃走。因为，只要出了老岁山这个村子，就再没有机会了。 老枪对这里的地形熟悉，一旦逃进深林，想再抓人，就难了。 老太太不甘心地看了肖男一眼，心中恼恨不已。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呐，她离自由就只差一道门而已。 “搜，把那个小屋子仔仔细细搜一遍。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小江鱼儿带人冲了进去。 一冲进去，他就捂上了鼻子，仔细检查起来，果然没多久，在蹲位的旁边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地道的入口。 “头儿，你快来！”他赶紧冲了出去。 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把地道修在厕所里，而且，入口就修在蹲位旁边。 肖男跟陆佥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你留下，我进去看看。”肖男转头对陆佥说了一句。 “我觉得还是你留下，我进去看看。”陆佥回了她一句。 肖男想了想，点了点头，抓住了真的老枪，还有许多事要弄清楚，现在，这些事情都非常关键。 陆佥转头走了下去，身后，几名干警也跟了下去。肖男转身准备提审老枪。 谁也不会想到，老枪是个女人。 屋外，传来几声公鸡打鸣的声音。 天亮了。 小江鱼儿开始带人对整个村子和村子周围进行现场搜查。 就在他刚搜查到村子边上，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伸手将裸露在外面的绿色包裹扒了出来，突然，一个东西映入了他的眼帘，吓得他一声大叫：“不好，有炸药！” 第253章 天使的真正目的 听到小江鱼儿的喊声，肖男飞快跑了出来。 她抬眼一看，就在沿着村子的一条边缘，小江鱼儿正在扒炸药。现场已经扒出了足足八个炸药包。他还在扒。 “小心点！” 看见一包包炸药，肖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不太可能是村子里的人埋的，总不会是刘芳华为了杀人灭口用的吧？好像也不太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天使。 炸药很可能是天使埋的，她们想炸掉整个村子。把这些禽兽不如的贩婴者都炸死在这山里。可那些孩子呢？天使总不会想连孩子一起炸了吧？ 肖男心中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吴小娇虽然嫉恶如仇，但并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小江鱼儿依旧在小心扒着炸药包，足足扒出十三个。他这才长长呼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肖男赶紧给勒南华打了电话。 勒南华只有一句话：“现场你自己看着处理，我马上赶过来。” 肖男知道，小江鱼儿在爆破队呆过一段时间，要不然，也不敢让他来处理炸药。 “头儿，现在怎么办？”他忍不住看了肖男一眼。 “能不能检测一下，这些炸药有没有启动装置。” “应该没有，都有明的引线。” “能不能检测？”肖男有些不放心，天使真的会特意跑到这山里来炸掉整个村子吗？依吴小娇的性子，她很可能会尝试使用遥控。 “可以，但我需要工具，而且，需要调几个拆弹专家帮忙。” “好，我马上向勒局请求支援。”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十分钟后，三名拆弹专家从市里出发了。 当听说村子附近被埋了一堆的炸药时，刘芳华和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吓得魂不附体。 肖男定定看着老枪，这是个很安静的老太太，大约六十岁上下，坐在那儿，既不哭也不闹，更不紧张。看来，老枪的心理素质极好，而且，对生死都看得很淡。听到炸药的消息，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和恐惧。 难道她早就知道炸药的存在吗？ “你知道村子附近被埋了炸药吗？”肖男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枪摇了摇头，看了肖男一眼，似乎并不奇怪。 肖男眉头皱了皱。 “你是整个村子的负责人？” 老枪又点了点头。 “知道你们犯的什么罪吗？” 老枪依旧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刚才假的老枪没开口，这真的老枪也不说话，这两个人都有些古怪。 “你跟假老枪，就是刚才被带走的那个老头是夫妻关系吗？” 老太太又点了点头。一对浑浊的眼睛似乎看不清肖男的表情，也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你们的头目是谁？” 老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不过，在肖男眼里，没什么区别。 这老枪总不会也是聋哑人！？ “你不能说话？” 老枪又点了点头，果然，真的是个哑巴。 “会写字吗？” 老枪又摇了摇头，既是个哑巴，又不会写字，那还麻烦了，这口供怎么录呢？ 肖男不禁有些犯难。这老枪绝不是终级boss，幕后真凶到底是谁呢？能调动刘芳华这样的人，对方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见问不出什么，她只得走出里屋，就在这里，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肖队，你开车朝半山腰上来。”是陆佥的声音。 “怎么了？” “你猜那条密道的尽头是哪儿？” “尽头……”肖男抬眼朝山上望去，就在老岁山的旁边，那是……月秀山！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老岁山脉连着月秀山，山腰的位置……那不是…… “静月庵！”她脱口而出。 “对，就是静月庵。”陆佥不禁附和了一声。 肖男马上跳上车，开车朝山下转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她远远看见了那条山道，飞快下车，朝半山腰奔去。 十分钟以后，她看见了陆佥，就站在静月庵门前。 “你来了！”陆佥迎了上去。 “洞口在哪儿？”肖男急切问了一句。 陆佥伸手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一指，肖男三步并成两步走过去，低头一看，就在大树的树身上，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正裸露着。旁边放着一块椭圆形的树板。 肖男目测了一下，从这棵树到老岁山村的距离，足足也有三公里左右。 老岁山村怎么会跟静月庵有关系呢？柳月牙的死就跟这诡异的庵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这静月庵也跟贩婴案有关吗？ 肖男无法确定，但看着不足五十米远的静月庵，她陷入了沉思。 陆佥静静站在一旁，没有打搅她。知道，她肯定在想什么难以解开的谜题。 看来，只有想办法撬开老枪的嘴，才能知道这古怪的庵堂跟手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联。 这与世隔绝的庵堂似乎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肖男不禁悠悠想到。 “咱们要不要进去？”陆佥忍不住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现在进去，以什么名义呢？也许庵堂真的没有人知道这个树洞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树洞是怎么存在的。再说，距离庵堂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也不能说明这树洞就一定跟庵堂有关系。 也许真的是巧合呢？ 不过，肖男已经不太相信巧合了，事实证明，几乎所有的巧合都是巧妙的安排。而且，不是有心者的安排，就是老天有意的安排。每个巧合的背后几乎都隐藏着秘密。 就在她正想得入神，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这些炸药包里，都埋了隐形的定时和遥控装置。”小江鱼儿几乎是带着哭腔把话说完，要不是肖男多了个心眼，一旦对方利用遥控将炸药引爆，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场，拆弹专家已经在动手拆除装置。 肖男长长舒了口气，还好孩子们已经转移了，不然，她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看了静月庵一眼，肖男转身带着陆佥等人离去。 就在她刚一走，那一直没有动静的庵门慢慢打开了。 一个身影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254章 天使折翼 “这装置里有无线wifi，对方很可能是通过网络遥控炸药，这是一种新型装置。” 小江鱼儿吓得一哆嗦，一声惨叫，朝刚回来的肖男扑了过去。 “姐，求安慰！” 肖男一闪身，赶紧朝一旁躲去，嘴里还不忘骂了一句：“滚！” 哪知，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陆佥，一张脸羞得通红。 就在几名拆弹专家正忙于拆除装置，a市一座小区里。 一个女孩的电脑发出叮咚一声响，紧接着，又发出叮咚一声响，女孩赶紧跑过来一看，头瞬间大了起来。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姐，不好了，那些炸药的装置被人拆了。” “什么，怎么搞的？” “我也不知道，已经拆了九个了，而且，还在拆，对方的动作很快，应该不只一个人拆，怎么办？”如果真全部被拆了，她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电话那头，吴小娇瞬间也慌了神，没有了炸药，计划就没办法实施。是谁呢？谁会发现炸药呢？她埋的很隐秘，而且，半山腰的位置，也不可能有人没事跑到那儿去吧。 不好，她瞬间想起一个人。 “姐，姐，姐，你在吗？你在吗？”萌妹子一脸的焦急，如果炸药全部被拆除，那么，很可能会有人找得到她们。 “装置就剩下一个了，咱们要不要引爆？”萌妹子乔峰终于问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等一下。”吴小娇脑中飞快地思索着。 “不引爆。”就在她的话音刚落，叮咚一声，最后一个装置也被拆除了。 乔峰一脸的苦相，可就在最后一个炸药装置被拆完以后，她的电脑屏幕瞬间出现一个笑脸，下面还有一行字：乔帮主，再会！ 萌妹子乔峰瞬间尴尬了，气得差点把电脑摔了。这丫的是谁干的，自己辛辛苦苦半年的心血，全给毁了。 她赶紧拔掉网线，把电脑关机。 老岁山村现场，三名拆弹专家长长出了口气，三个人纷纷瘫坐在地上。 为首的一名拆弹专家摘下了厚重的头盔，冲着肖男竖了一根大拇指：“肖队长，说实话，要不是你们报告的及时，这些炸药随时可能爆炸，实在是太危险了。这种新型的网络炸弹，我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东西，我们想拿回去研究研究，你看行不行？” “可以，但得把结果告诉我，我想知道，咱们市有这样的人才吗？能做出这种新型的炸弹？” “制作这种炸弹需要的并不是专业的爆破知识，而是网络知识和电子知识，只要这两方面的知识足够，是没有问题的。” 乔峰是电子工程专业的学生，而且，电脑技术又那么好，看来，自己没猜错，不知道那丫头收到那句话是什么感觉？肖男有些想笑。可一想到刚才的危险，那丫头有可能制作了那么危险的炸药，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要证据出来，她就请萌妹子电脑帮主到局里好好坐坐。 “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一旁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肖男转头一看，喜上眉梢：“勒局。” 勒南华点了点头，他扫视了一下现场，对肖男说了一句：“剩下的事你来处理吧，我刚才转了一圈，现场你处理的很好，我就先回去了。嗳，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有你在，我这局长当的，刑侦都不用管了。”勒南华转身朝车子走了过去。坐上车，下山了。 勒局这是什么意思？是夸她呢？还是妒忌她？ …… 房间里，吴小娇脸色铁青，她大抵能猜到，能这么快拆除十三个炸药包，肯定是出动了市里的拆弹专家。炸药包能这么快被发现，只有一个人做得到，那就是肖男。说明，肖男很可能已经查到了贩婴案，甚至，已经查出了当年的凶手。不知道，她查到哪一步了。乔峰现在进不去刑警队的电脑，她有些被动了。看来，还只能让乔峰再走一趟了。 一听说要去找肖男，乔峰的头有点痛。她心里也清楚，肖男很可能发现她了。只是没有揭穿。这事要是被叶晓楠知道，估计，那丫头要把自己锤死，朋友肯定都没得做了。 到底去还是不去呢？她有些犹豫。 一个驼背老人缓缓走到树洞前，伸手将那块树板拆了出来，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不由眉头皱了皱，又转身看了看安静的静月庵，嘴角不禁挂起一抹冷笑。 这时，静月庵里，有个人仿佛感应到什么，不禁咳嗽了起来，不见光亮的房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黑暗中，只见那人全身被包裹着，一脸丑陋的脸裸露在外面，他的鼻子和嘴根本分辨不清，五官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只有一对眼睛还勉强看得见。 他整个人面目狰狞。 他抬头朝庵外的方向望了一眼，内心有些焦急：有人找到这里了吗？等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人找来吧，盼了这么多年了，总该有见到太阳的那一天吧，他没有多少时日了，如果再不来，也许，他真的要走了。难道真的要把秘密带进棺材吗？那他苟延残喘到今天，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行，他要走出去。 就在他刚要动，门外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你最好老实点，还能活得长久些，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你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眼。” 丑脸人浑身一震，身子一僵，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的不甘更盛。 庵外，驼背人将树板轻轻盖上，转身走回静月庵，将庵门轻轻掩上。 就在驼背人刚一转身，一道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干什么去了？” 驼背人一抬头，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回了一句：“没干什么，就是刚才有几个陌生人，我出去看看。” “陌生人，那个女警也是陌生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你这把年纪应该早就活够了吧。”那人狠狠瞪了驼背老尼一眼。 驼背老尼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赶紧连连点头，不敢再说话。 对面的人阴冷地瞥了她一眼，眼中杀机一闪。 第255章 天使还是魔鬼 妇幼保健院至少还有几名同伙，单凭刘芳华一个人，显然无法实施在医院里贩婴。 面对肖男的审讯，刘芳华还是闭口不言。 “妇幼院附楼一楼楼梯口的尽头有间没有门的干净的小隔间，里面有四个保温箱，是做什么用的？”肖男一句话让刘芳华的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她还是不说话。 “上面有你，还有顾芳的指纹，还有两个人，是谁？” 刘芳华的脑袋一阵翁鸣，看着肖男，眼神躲闪。 原来，那天在医院搜查耿冲的下落，肖男让小江鱼儿和杨灵搜查暂时存放婴儿的转存室，果然在一楼一个干净的小隔间找到了四个保温箱。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只要核对指纹就能找出来，我只不过想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不说，就没机会了。” 刘芳华还是不说话，眼神却已经无法淡定了。 “二十五年前，你自己的女儿在妇幼医院被人偷偷换走，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当有人找到你，于是，你就联合那个人，开始偷医院的婴儿出去贩卖，将婴儿卖给那些没有孩子的家庭。可你这样，你知道你拆散了多少家庭吗？你自己明明体会过失去孩子的痛苦，为什么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报复他人呢？” 肖男没由来想起刘慧娟。 刘芳华的脸瞬间涌起一阵怒意，嘴唇开始哆嗦。 “你让无数人本来抱着巨大的希望走进医院，最后，却伤心痛苦地离开医院，你知道吗？这些年，在你医院丢失孩子的父母，他们几乎没有一天不是活在痛苦里。” “我就是要他们活在痛苦里，我就是要他们痛不欲生，谁让她们偷走我的孩子，谁让她们偷走我的孩子……”刘芳华一声嘶吼，大声叫嚣着，面目可憎。 “你有什么权力剥夺他人的幸福，你就是刽子手，你是杀人的刽子手，枉人家尊称你一声院长，叫你白衣天使，你就是恶魔，你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犯，连畜牲都不如。”肖男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就是凶手，我就是杀人犯，我就是畜牲，你能把我怎么样，啊，你能把我怎么样？”刘芳华仿佛一头疯狗不断地叫着。 肖男懒得理她，转身走出审讯室。这女人心里已经扭曲了。每个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同，同样失去亲人，刘芳华选择报复这个社会，而刘慧娟则选择宽容这个社会。 人跟人呐，竟然是如此的不同。 刘芳华不说，不代表，顾芳也不说。那个女人，没那么坚强。 想到这儿，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相信，娄振海、杨景治、宋卫熊、蒋海风、刘一嵬跟这个案子都脱不了干系，他们很可能都是这个贩婴集团的成员。 就在她正想着呢，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灵急匆匆赶了过来。 “头儿，顾芳抓住了。” “很好，记住，消息一定要绝对保密。” “明白。”杨灵转身走开了。 顾芳根本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快就暴露。老岁山的事还没处理完，肖男已经派人去抓她了。 再次见到肖男，顾芳依然昂着头。 “你以为，你的那个男人，他还能为你出头吗？”肖男看了这个傻女人一眼。 顾芳不说话。 “实话告诉你吧，一天以前，就在这间关押室，刘芳华在这儿被人谋杀，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她早就没命了。” 顾芳猛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骗人！” “我骗人。就算我骗人吧，你不开口，也没关系。一楼那间婴儿转存室有四个保温箱，其中有两个有你的指纹，而里面掉落的毛发跟我们在老岁山找到的被拐卖的两名婴儿的dna一致，怎么样，顾大小姐，你想说点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那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我现在就把消息送给那天晚上，在你家那个男人。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顾芳一惊，心头又一喜，那个人，凭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一定会救自己的。 肖男走出审讯室，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她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上门。 江寒烟急匆匆跑了进来，迎面撞上肖男。 “肖队长。” “你怎么来啦？你爸爸回来了吗？” 江寒烟一阵尴尬，摇了摇头，肖男心头猛地一动，眉毛一挑：“那你来干嘛？” “我听说你们抓住了一起贩婴案的主犯，我想问问我爸爸是不是跟这起案子有关。” 肖男嘴角一扯，看来，吴小娇坐不住了。 无论是周小渔、乔小雨，还是江寒烟，肯定有一个，甚至两个，有可能，三个都是天使成员。医生、护士本来就是白衣天使。 既然江寒烟能上门，肯定是奉命而来。 “这件案子暂时保密，我无可奉告。”说完，转头就朝办公室走去。 江寒烟没想到，肖男如此不近人情。只是，她也不想想，肖男一直以诚待人，可好像…… 刚一走入办公室，肖男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宋卫熊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呢？ 不好！ 肖男马上走出办公室，急匆匆朝勒南华办公室走去。 大约十分钟以后，两辆警车冲出警局，朝宋卫熊的家奔去。 车上，肖男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查到了，罗美玲的生父叫刘槐，这个人很可能是就是刘一嵬。罗美玲是他的私生女。” 是杨灵的声音。 怪不得这么难查。肖男点了点头。 “还有，鱼儿排查指纹，找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指纹是杨景治的妻子刘玉华的，还有一枚正在排查当中。” “很好，你去找陆佥，让他跟鱼儿带人去抓刘玉华，一定要快。” “是。”杨灵挂断电话，马上去通知陆佥和鱼儿。 来到宋卫熊的家，江寒烟还没回来，肖男给她打过电话，江寒烟的话异常难听。 “肖男，你什么意思啊，我刚才在警局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爸他还没回来，你怎么跑到我家里去了？” “你再不回来，我就破门了，根据我国现行法律，我们有权在你知情，但不在家的情况下，破门搜查。” 江寒烟一听，瞬间怒了：“你等着，我马上回来，我告诉你，肖男，我跟你没完。” 她刚挂断电话，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肖男要搜我的家，估计，事情藏不住了。” “没关系，让她搜吧，依她的聪明，迟早会发现的。” 江寒烟气得一把挂断电话，如果真搜出来，她就完蛋了。 第256章 真正的江寒烟在哪儿 肖男并没有等江寒烟的到来，她心里非常清楚，江寒烟也有问题。到现在，还在演戏。 她命人撬开了锁，进屋搜查。 与此同时，陆佥、小江鱼儿带人冲进了杨景治的家。 刘玉华跑了。 一听到刘芳华被捕的消息，她就溜之大吉。 江寒烟的家是三室两厅，肖男带人仔仔细细地搜，终于，还不到十分钟，就在一间卧室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小暗格，里面散发着一股福特马林和消毒水的气味，肖男一把掀开一层盖板，瞬间，双眼瞳孔一缩。 在盖板下，安静地躺着一具尸体。她相信，江寒烟一定在来的路上，因为，这个暗格并不好找，可对方显然低估了她肖男找暗格的能力。老水一案，她净找地下室和暗格了。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刚好，陆佥和小江鱼儿在杨家并没有找到刘玉华，而杨景治也失踪了。 接到电话的二人，带人快速往江寒烟家赶。 尸体被搬出了地格。 在那具尸体被搬出去以后，肖男不禁打量起那个暗格，她伸手敲了敲，带着手套的手依然敲出了沉闷的中空声，下面还有一格。 她伸手一扒，把底下一层板掀了起来，双眼瞳孔瞬间放大，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正静静躺在那儿。她伸手一把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喜上眉梢。 肖男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收获。 曾春梅曾经告诉过她，找到宋卫熊就能找到当年雷英整理的那本笔记本。没想到，东西就在尸体下面。 她仔仔细细查看已经褪色的笔记本，越看越心惊，正是那本雷英和王强他们整理的案件资料。 果然，娄振海几个人都是帮凶，居然还有他，真是，警察队伍中的败类，怪不得，当时，刘慧娟报案无门，原来，门早就被人堵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肖男看得义愤填膺。怒火中烧。 竟然，还有一个人。一时间，她怔住了，怎么会有他呢，怎么会……瞬间，她的脑袋跟不上了，怎么会有他，他怎么也……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贩婴案，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人。 她快速把整本笔记本看完，迅速将其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开门的声音。肖男故意让人把门关上了。 肖男一挥手，两名警察瞬间站到了门后。 江寒烟一打开门。 “不许动，举起手来！” 她瞬间石化了，肖男冷眼看着她。过来一名警察，瞬间将她铐上。 “凭什么抓我？”江寒烟冷眼看向肖男，肖男朝地上一努嘴。 江寒烟一看，心头狂震，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宋卫熊。 “真正的江寒烟根本没有六指，你跟吴小娇为了迷惑我，让你假扮江寒烟，还杀死了她的父亲宋卫熊，说吧，你们把真的江寒烟藏哪儿了？” 家里没有，那就只可能藏在外面。 江寒烟的嘴撇了一下，肖男眉头一皱。 看来，真的江寒烟确实不在这间屋子里。那会在哪儿呢？还有，江寒烟有没有六指，难道陆佥不清楚吗？为什么他不指出来呢？难道陆佥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 一时间，肖男的心情瞬间不好起来。 不一会儿，陆佥和小江鱼儿带人赶到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江寒烟忽然哭了。眼泪夺眶而出。 肖男仔细调查过江寒烟的背景，资料显示，江寒烟并没有六指，所以，她能肯定，面前这个女孩并不是真正的江寒烟。而江寒烟这一哭，她又有些不确定。 按说，资料不太会作假。陆佥一见江寒烟被捕，一怔，继而叹了口气。一转头，看见肖男正看着自己，眼神不对，他不禁问了一句：“怎么啦？” “你明知道真正的江寒烟没有六指，你为什么不早说？”肖男气闷地问了一句。 “哎，说了你也不信，我跟她根本没到那么熟悉的程度，她所谓的追求，就是她一厢情愿，我根本连面都没见过几回，我哪儿知道她有没有六指。”陆佥有些冤得慌。 肖男一听，脸微微一红，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这醋吃的，有点不是时候。 她赶紧转过头，不敢看陆佥。 不过，肖男能肯定，面前的江寒烟绝对不是真正的江寒烟，否则，不可能每天跟自己父亲的尸体睡在一起还心安理得，就算天使的心再狠，就是她的心是铁做的，也不可能没有反应。 “别哭了，你的眼泪在我这儿不值钱。再多说一句，你跟吴小娇学的那一套障眼法，趁早收起来吧。我肖男不吃这一套。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天使，却把消息卖给娄振海那帮人，跟罪犯帮凶有什么区别？” 肖男知道，之所以有人杀周在华、王强和蒋海风，消息就是乔峰通过刑警队的电脑获取的，而吴小娇很可能把消息卖给了娄振海，这才导致杀手上门，最终，周在华和蒋海风被杀。 江寒烟也不看肖男，只顾着自己哭。 肖男懒得理她。 陆佥已经开始检察尸体。 “死者大约是八天以前被杀的，被人一刀割喉，手法干净利落。尸体被处理过，所以，没有腐烂。死者死的时候很安详。像是被注射过肌肉松驰剂，跟娄少君的死相有点相像。” 肖男现在不知道真正的江寒烟有没有事，有没有被所谓的天使给杀了取器官，想到这事，她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顺手将江寒烟带到另一个房间，叫了一名同事做笔录。 “说吧，你们到底把真的江寒烟藏哪儿了？”为了能尽快找到真正的江寒烟，她只能临时审讯，能早一分钟将人解救出来，对方就少一分危险，更何况，还是陆佥的朋友。 江寒烟看着她，不哭了，却也不说话，一脸笑意地看着肖男。仿佛想看她的笑话。 真正的江寒烟会在哪儿呢？ “你不说，就等于又在谋杀另一条生命，你知道吗？你们不是自称是天使吗？难道天使就是专门草菅人命的吗？” “难道蒋海风、宋卫熊不该死吗？娄少君欺男霸女，杨方坑蒙拐骗，骗人感情，罗美玲恶心烂交，蒋小琢在医院欺负实习女护士致使人家怀孕，还差点导致人家自杀，这些人难道不该死吗？”江寒烟冲肖男冷冷吼道。 “就算他们该死，也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接受你们的私刑。如果人人都如同你们一样，那这个世界还需要秩序吗？如果人人都拥有执法权，如果人人都可以动用私刑，私自杀人，那我们普通老百姓还有安全感吗？你好好想想，这个世界要乱成什么样子？”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这些人统统该杀，你说的所谓法律不过是用来保护那些体面人的工具而已。在普通人眼里，法律不过是限制我们自己，而纵容有钱人犯罪的玩具而已。你看看我身上的伤，法律什么时候为我说过一句话。”说完，江寒烟一把扯下自己衣领的扣子，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可上面却有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深深的疤痕。 疤痕仿佛一条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肖男不知道这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一时，哑口无言，转过头去。 她的眼睛瞥到了宋卫熊的尸体，猛然，她想到了什么。 她知道真的江寒烟在哪儿了。 第257章 天使变魔鬼 肖男快步离开江寒烟的家，驾车飞速朝林窈娘的家奔去。 来到林家，她伸手推开屋门。 走进屋子，她将灯都打开，开始搜查江寒烟的下落。 按照吴小娇的性子，一定会让江寒烟替父亲赎罪，她很可能会把江寒烟关在林家，这是一种仪式感。所以，吴小娇应该早就知道了江寒烟的身份。 屋子并没有发霉的味道，嗯，她抬眼一扫，屋里的东西被人动过，很明显有人来过。 她仔细查找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可找遍了屋子，也没有发现江寒烟，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吗？ 江寒烟不在林家？ 可不在林家，她能在哪儿呢？ 她不死心，重新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吴小娇杀了其余四人的后代，是因为那四个人确实都是人渣，虽然，罗美玲或许罪不至死，可江寒烟的资料，她看过，是名很不错的医生，而且，是个很直爽、很善良的女孩。 究竟吴小娇把她藏哪儿了呢？ 肖男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屋子，一筹莫展。 这起案子的起因和脉络基本清晰了，剩下的需要证据来抓捕娄振海和杨景治，还有刘玉华。娄和杨肯定知道蒋海风死了，马上也会知道宋卫熊死了，对于天使来说，刘慧娟当年的仇，她们报了一大半。要杀娄振海，肯定没那么容易，对方身边应该有一个高手。而杨景治和刘玉华又躲起来了，要找到他们，一时也不会太容易。 那么接下来，天使的动作很可能是跟自己比赛找到贩婴案的首脑人物。根据雷英整理的那份资料，那个首脑名叫傩婆。 她们抓江寒烟基本没什么作用，但依吴小娇的性子也不会轻易放过江寒烟，肯定会给她一定的惩罚。如果她是吴小娇，会怎么惩罚一名医生呢？ 医生救死扶伤，对了，杀人，吴小娇一定会想办法让江寒烟杀人，只是，她会让对方杀谁呢？ 剩下的，还有娄振海、杨景治、刘玉华，杀前两者，显然不太可能，还有一个顾芳，已经被自己抓了，还有一个人，指纹还没比对出来。 不好，妇幼院。 肖男飞快冲下楼，跳上车，朝妇幼保健院冲去。 正当她开车呢，电话响了起来。她赶忙按下蓝牙接听。 “头儿，最后一组指纹找到了，是一个名叫林芝的女护士。”杨灵留在警局代替小江鱼儿比对指纹。终于有了结果。 “知道了。”肖男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疯一般冲了出去。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吴小娇很可能是想把江寒烟变成另一名天使，只要杀了林芝，江寒烟便跨过了一道坎，也没办法回头。所以，她肯定会那么做。而且，她还会教江寒烟杀人的手段。而江寒烟本来就是外科医生，拿刀不成问题。 这时，妇幼保健院，一名女护士内心忐忑地走在楼道里。一大早就听说，刘芳华院长被带走了，顾芳也没来，她内心有些不安起来。还好，那件事，她只是帮着抱一下婴儿，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 她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一名女医生从楼道的另一头走了进来，她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脚步从容，迎着林芝，朝她走去。 林芝的脚步很轻，那名戴口罩的医生脚步却很重，她的眼神闪烁不定，看了一眼对面的林芝，呼吸一紧，紧紧捏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鼓起勇气朝林芝坚定地走了过去。 这些人，确实该死，一想起吴小娇给她看的那些被卖婴儿的照片，一想起那一张张可爱的笑脸，那一个个破碎的家庭，还有自己的父亲那肮脏的过去，她一阵恶心。 杀吧，杀了这些人渣，还医院一个清净。 想到这儿，她毫不犹豫地走向已经快步朝她走来的林芝。 林芝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女医生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用怕，不用怕，吴小娇不是教过你吗？你是天使，是一名天使，是真正的天使，你要为那些可怜的孩子报仇，你要为自己的父亲赎罪。杀了面前这个披着人皮的刽子手，就是最好的方式。 想到这儿，她藏在口袋里的右手紧紧捏住，右臂瞬间崩紧。 肖男来到医院，飞速跳下车，顺手拦住一名医生：“请问一下，林芝在哪儿，护士林芝在哪儿？” “林芝，她应该在当班吧！”医生回了一句，可当她一转头，刚好看见了走在楼道里的林芝。 “诺，那就是。”她顺手一指。 “林芝，有人找！”又冲着林芝喊了一句。 林芝一转头：“谁找我呀？” 就在这时，那名女医生已经到了她的近前，右手高高扬起，一道寒光飞快割向林芝的咽喉。 “住手，江寒烟！” “快躲开！”肖男飞快冲了过去。 “啊！”林芝吓得一声尖叫，看着寒光一闪，赶紧朝一旁闪去。 刀光一闪，扑哧一声响。一道血箭飚起来。 “啊！”林芝一声惨叫。她伸手一把将脸捂住。她的脸被划破了。鲜血直流。 江寒烟一见，没杀死对方，转头就跑。 “站住，再跑，我开枪了！”肖男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江寒烟身子一僵，背对着肖男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肖男一把将她的刀夺了下来，伸手将她铐上，另一只手铐又将林芝铐上。 “你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林芝一见，大声叫了起来。 “为什么抓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好好的天使你不做，偏要做魔鬼。” 肖男一转头，一把将江寒烟的口罩扯了下来，果然，跟假的江寒烟几乎一模一样，不得不说，吴小娇的手段确实高明。 “你也是，好好的天使不做，好好的救死扶伤的医生不当，偏要做什么杀手，杀人犯会是天使吗？真是，江寒烟，你几年的医生白当了。杀了人，你还是天使吗？” 江寒烟浑身一震，一脸惊愕，看向肖男。是啊，杀人犯怎么会是天使，自己是晕了头了。 她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就在不远处，一个人影死死盯着肖男。 似乎感觉到了那目光的注视，肖男朝对面的窗子望了过去，那人飞快离开窗口，消失不见。 吴小娇，你跑不掉的。 第258章 杀手惊现 就在肖男刚想追出去，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顾芳自杀了。” 肖男一阵头痛，那个人这么快就动手了吗？还真是，当警局是他家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找出傩婆，她真想马上把那家伙抓起来，好好问问她，国家培养他这么多年，人民养育他这么多年，竟然丧心病狂到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竟然还参与拐卖婴童，简直是警局的败类。 她只得在医院，让人给林芝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把两人带上车，朝警局驶去。 车里，肖男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吴小娇的可怕。 江寒烟是个成年人，而且，是一名思想独立的医生，根据资料记载，她还拿过不少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真的听了吴小娇的话去杀人。肖男一想到这些，便不寒而栗。 坐在车里的江寒烟眼神呆滞，她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去杀人。一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她也是一阵后怕。如果自己真的成了杀人凶手，那么，不但前程尽毁，等待自己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之灾，自己这一生也就完了。 都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看来，她江寒烟心里也住着一个魔鬼。 “你是肖男吗？肖队长？”江寒烟迟疑地问了一句。 “是，我是肖男。”肖男回了一句。 江寒烟点了点头，不禁有些失落。难怪陆佥会看上她，确实是个奇女子。 一路上，林芝的身体一直在发抖，肖男记得，之前报案的那对情侣，其中那个女孩也叫林芝。 可跟这个林芝相比，显然，那个林芝更柔弱和善良一些。 警局很快到了，陆佥和小江鱼儿也回来了。一看到江寒烟，陆佥愣了一下。 江寒烟也愣了一下。 肖男将人交给其他同事，快步朝关押室走去。 杨灵迎面走了上来。 “头儿。” “顾芳怎么样？” “脱离了危险，有人给了她一粒氰化钾。” “查到那个人了吗？” “还没有，一共只有两个人进入过关押室，一个是送饭的小杨，一个是我。”杨灵尴尬地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小江鱼儿喊了一句：“鱼儿，你去做他们两个的排查工作。” “好嘞。”小江鱼儿冲杨灵眨了一眼，杨灵脸瞬间垮了。 来到关押室，顾芳静静坐在那儿，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肖男心里非常清楚，顾芳这个人胆小惜命，不会选择自杀的，要么是听了他人的盅惑，要么就是被人谋杀。 “怎么样？现在想说点什么了吗？”肖男走到她面前坐下。 顾芳抬头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来，自己猜对了，真是谋杀，是谁呢？那人又是怎么进来的？还是雇了杀手？肖男心里咯噔一下。 “你……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安全？”顾芳声音颤抖地说出自己的疑虑。 “如果你肯配合，我就把你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有保密级别的地方。直到这件案子破了，所有的凶犯落网，再将你送出去。” “那个地方，他……他知道吗？”顾芳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太放心。 “他没那么大的权限，那个地方是属于军事单位，只有一些特殊的犯人才能被关押在那儿。” 顾芳点了点头，这才开始交待她所知道的一切。 根据顾芳的叙述，大约在十四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实习护士，有一天，她无意中发现妇幼医院的婴儿对不上数，于是，她去找当时主管产科的副院长刘芳华，结果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医院有一些特殊的渠道，把一些畸形儿和早夭儿处理掉。而且，是得到了产妇许可的。直到后来，她才发现，根本不是。 可她已经帮着处理了好几起，每一个季度，她都会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就这样，她陷进去了。 一同陷进去的还有林芝，还有一个女医生——刘玉华，后来，刘玉华变成了兼职医生。 最终她们才明白，其实，那些婴儿都被送走了，婴儿本身其实并不是畸形儿，也不是早夭儿。 刘玉华负责改档案，顾芳和林芝负责抱走婴儿，有时候，刘芳华也会动手。 “有没有见过傩婆？” “什么，你怎么知……知道傩婆？”顾芳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肖男已经掌握了不少资料。 就算她在组织里十几年，也从来没见过。 “我没见过，不过，刘院长应该见过。” 肖男双眼一眯，刘芳华见过并不奇怪，这个神秘的傩婆到底在哪儿呢？ “你知不知道，刘院长身边曾经有个人，瘦瘦的，小个子，但是，是个武术高手。” “知道，他叫梁坤，好像是从南方来的，听说杀了人，改过名字。” “梁坤，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忽然，肖男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个傩婆有没有可能混在那些老人当中，听名字，她应该也是位老人。而且，傩本来就是中国一种古老的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的神秘舞蹈。曾经，流行在山区一带，尤其，在不少少数民族盛行过很长一段时间，苗族的傩文化就是苗族文明的一种表现形式。云贵、巴蜀一直流行着一种神秘的祭祀驱鬼文化，也是傩的一种。 看来，这个傩婆很可能是位山村的神婆或者巫婆。 顾芳所知道的有价值的信息并不多，但至少能证明刘芳华的罪行，而且，那名狠辣的咏春高手也有了清晰的线索。 肖男让人查找南方来的姓梁的拳师的资料，终于在电脑资料库里翻到了一个名叫梁士申的人。其人从南方来，从小跟随一名咏春拳师学习咏春拳，数十年后，刀拳俱精。可有一天，梁士申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师娘，欲行不轨之事，被师傅一刀劈断了鼻梁。自此，便逃走了。 哪知，过了几年，他自己又学了些狠辣的刀法，暗算了自己的师付不说，还把师娘给玷污了。被当地警方追捕，于是，便开始东躲西藏，四处流窜。 当肖男看到梁士申资料下面一行小字的时候，双眼瞳孔一缩，果然是他。 第259章 乔帮主的心思和假扮的老太太 当乔峰走进警局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肖男到底掌握了多少她的犯罪证据，她也不知道肖男现在究竟查到哪一步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所以，尽管吴小娇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肖男已经怀疑她了。 她还是走进了警局。 “你怎么来啦？” 肖男冲她笑了笑，说实话，她倒希望乔峰能再次出现，她有个想法，缺了乔峰还真不好实行。 “我来看看肖姐姐呀！”乔峰略显尴尬地搓了一下双手。 肖男又冲她笑笑。虽然乔峰给她制造了很多麻烦，而且，这丫头很可能还是那个制造网络炸药的人，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爆炸。不过，肖男还是想给她一个次机会。 “肖姐姐，你们现在查到哪儿了？”终于，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现在要去批捕娄振海和杨景治，我们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真的，太好了，这么快吗？”乔峰露出一脸的羡慕。 肖男点了点头，又冲她说了一句：“如果少些阻碍，我会更快。” 也不知肖男是有意还是无意，乔峰的脸不自然地跳了一下，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 就在这时，小江鱼儿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见乔峰在，在肖男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肖男眉头一皱。 “乔峰，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你要是有事，打我电话。”她急冲冲跑出了警局。 乔峰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一次，她对吴小娇的计划产生了动摇，有肖男这样的人在，不但抓捕了凶手，而且，还维护了社会秩序，不是更好吗？虽然，她自己也是天使，制止过不少邪恶行为，而且，还帮当年的刘慧娟报了仇，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们得杀很多人。已经死了那么多人，而且，小林的妈妈也被杀了，真的值的吗？ 她们是天使，一边杀人，一边救人。但肖男不一样，她只救人，而且，听说，她昨天还救了那么多的婴儿。那些小孩都开始被自己的父母认领回去，如果是她们，一定做不到这些。虽然，她们会炸死那帮丧尽天良的家伙。但这些孩子可能只能被她们送进孤儿院。 很显然，肖男会做的比她们更好。 到底谁才是天使呢？ 此时，她反而觉得，肖男更像是真正的天使，而她，或者说她们，更像是披着天使的外衣，却并没有承担起天使的责任。 肖男已经开车走远了，自然不知道小丫头心思那么多。 就在肖男刚走，一个人朝乔峰走了过去。 乔峰抬眼一看，竟然是一名警察。 “你是那个电脑天才乔峰？” “你是？” “我是公安局副局长童振山。” “哦，童副局长，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什么？” “你跟我来。”童振山迈步朝警局外走去，乔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老枪和顾芳并没有关在警局。为以防意外，肖男把她们转移到了一个更加神秘的地方。 今天，有人打电话，说老枪要见肖男。所以，她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来到关押室，肖男迈步走了进去。 “听说你想见我？” 老枪赶忙点了点头。 “什么事呢？跟傩婆有关吗？” 老枪又点了点头。 肖男眉毛一挑，这老枪又不会写字，她倒想看看，她怎么表达。 只见老枪拿起一只粉笔，在地上开始画起来，画了一座山的形状，还有一个起舞的身姿，以及一个奇怪的面具。像是一个傩婆在跳大神，请神的场面。旁边，还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婴儿。那婴儿的肚子上，点了一点。 嘶……这老枪要表达什么呢？肖男看不太懂，如果按照图画所描绘的，应该是一付傩戏的场景。但这付傩戏跟傩婆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老枪只是想跟自己来一出迷魂阵？ 猛然，肖男看到了老枪的手，她心中一动。 肖男拿出手机，将老枪画的那付画拍了下来。 肖男不太相信，没有一丁点文化的老枪会是整个老岁山贩婴组织的管理人员，不能说话，她如何跟外界交流呢？而且，老枪的年龄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岁，但刚才看她手上的皮肤…… 上次，她的手好像没有这么光滑。 难道……她心头猛地一跳。 她装作拿起电话，出去接听，关押室的门开着。 就在不远处，小江鱼儿走了过来。 “头儿，刘芳华交待了，傩婆的身份正在求证中，这个老枪基本没什么作用了。” “真的，太好了。还省了许多事。不过，她好像想说什么。”肖男忍不住朝屋里的老枪看了一眼，老枪正静静地端坐着，没有任何的异样。不过，肖男眼角余光瞄到了她的刚才侧耳倾听的动作。 “顾芳也全说了，我想我们把重点放在她们两个身上会不会更好点。” “你说的对。等我一下。” 肖男转回身，走到关押室，冲着老枪说了一句：“你安心呆着吧，有什么想说能说的清楚的，你再找我。”那付画可能有点意义，但并没有说清楚，如果老枪真想说清楚。她一定会想办法说清楚的。 这老太太特意把自己叫来，说些不清不楚的东西，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肖男说完，也不迟疑，转身就走。 哪知，老枪腾地站了起来。 肖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定定看向她。 “还准备装下去吗？” 老枪茫然地看向肖男。 “我刚才和同事在外面说话，那个距离至少超过20米，100个年过50岁的人当中，没有哪个人能在16米之外听清楚一段对话。你这么着急，应该是听清楚我跟同事的对话。怎么，还打算再装下去吗？”肖男冷冷看向她。 老枪的头嗡地一声响，眼睛再不敢看肖男，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 肖男一步上前，伸手朝她的脸撕了过去。 “啊，痛！”一声尖叫。 可肖男毫不客气地将一张薄薄的脸皮撕了下来。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露了出来。那脸皮真的太逼真了，也太精细了。比那半脸人莫千令制作的还要精致。差点让这女人骗过去了。 “说吧，你到底是谁？” 第260章 竟然是她 肖男没想到，老枪竟然是她，那个雷英十四年前查出来的线索。据那本资料记载，雷英当时找到一个名叫春娘的女人，这才找到了傩婆的线索。 “傩婆到底是谁，我也没见过，不过，她就在我们当中。” “什么？”肖男腾地站了起来。 “雷英当年救过我，我没有必要骗你。我知道，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早就该死无数回了。但雷大哥说，只要我不死，只要我活下来，把线索告诉将来破这个案子的人就行。我画的那幅画，就是雷大哥留下来的线索的一部分，但有一部分我确实记不太清了，所以，真的画不出来” “雷英还跟你说过什么？” “没……没有，他没说过什么。”春娘的眼神有些躲闪，肖男知道，关于318案，他一定会留下有价值的线索。这春娘说不定知道。既然，雷英会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告诉她，很可能也会告诉她318的线索。 见肖男不相信地盯着她，春娘叹了口气。 “他当年让我帮忙照顾他怀孕的妻子，结果，结果我没……没做到，所以……”春娘伸手捂住嘴…… 所以，她一生都将活在愧疚里。 肖男点了点头。 318案的线索，雷英会交给谁呢？ 傩婆要查，要抓，但318案的线索，她也必须知道。 算了，还是先找到那个老妖婆吧。那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果然，傩婆就在那群人当中，不过，那群人由于年纪大，都被放回看守所了。而且，有几个听说，身体不行，还放回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人。有没有溜走？ 一时，肖男心急如焚，一颗心乱糟糟的。 离开秘密关押的地点，肖男又接到了陆佥的电话。 “你猜我在哪儿？”陆佥的声音有些兴奋。 “我管你在哪儿，只要不是跟别的姑娘滚床单就行。”肖男没好气怼了一句，自己正烦着呢，这家伙也来添乱。 “我在静月庵附近。” “你跑那儿去干嘛？” “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猛然，肖男想起什么，马上补了一句：“是不是杨景治和刘玉华？”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聪明，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大佬爷们留点活路啊？” 肖男扑哧一笑，马上严肃地回了一句：“等着，我马上就到。” “好。我正看着他们呢！”陆佥挂断了电话。 肖男飞速掉转车头，朝月秀山的方向驶去。 静月庵外，两个人影鬼鬼祟祟来到庵门前，轻轻扣响了庵门。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寂静的庵门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我们找谁？”透过庵门，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大师，我们找玄清大师。” 皱脸老尼一惊，伸手将门拉开，朝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将门打开：“快进来吧！” 两人闪身走了进去，又朝身后望了望，确定无人，这才快步朝里走去。 老尼快速将门关上。 不远处的树丛中，一个人影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这案子竟然跟静月庵有关。 就在他盯着两个人进了庵门有一会儿，一只手在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陆佥下意识一抓对方的手，哪知，对方竟然没反抗，他一转头，一张俏丽中带着英气的脸正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快？”是肖男。他的手却没放开。 “你这人手劲还挺大。”说着，肖男手轻轻一抖，哪知，也没把某人的手抖开。 她俏脸微红。 “怎么样？” “她们俩进了静月庵。” “什么？”肖男也吃了一惊，转头又喃喃自语说了一句：“这案子真跟静月庵有关！？”昨天发现洞口在庵门附近，她就应该重视，果然，还是牵扯上了。 “怎么样，咱们进去瞧瞧？”陆佥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 “你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肖男又点了点头。 “你说，这傩婆不会在静月庵吧，或者，这傩婆会不会就是静月庵里的人？” “不好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这个庵堂也是他们的一个窝点。”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按说那个傩婆就算不露面，也应该很快会知道咱们端了她的老窝，但她反而没有任何的动作，我觉得不太对劲。” “今天，老枪开口了。” “真的？” “她说傩婆就在她们中间，但她也不知道傩婆到底是谁？” “什么？”陆佥惊得差点站起来，糟了，那些人都被放回看守所了。 “我觉得这个傩婆很奇怪，她应该是负责婴儿的去向，但雷英的资料里几乎没有提到她的只言片语，这说明她隐藏的很深，当时，雷英并没有获得太多有效的身份信息。” “你给回来的那本笔记最后缺了一页，会不会有人把那一页给撕掉了。”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还是觉得傩婆的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但我不明白，除了傩婆可能跟这静月庵有关系，杨景治和刘玉华会跑来静月庵，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为傩婆来的？” “我也说不好，只是直觉告诉我，好像，这静月庵也要出事。” “要不，咱们批捕娄振海吧，我觉得是时候了。” “你说的很对，我也准备回去就批捕娄振海，把这些人渣都逮进来，至少，天使就少杀些人。” “那你先回去吧，如果暂时不抓他们两个，就由我先盯着。” “好，你先盯着，我派人来协助你。” 肖男飞快转身，一猫腰，朝远处的山道飞快跑去。 此时，静月庵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们小声点，乱叫什么？这里不是你们的别墅，再吵给我滚出静月庵。”一个漂亮的中年女尼扫了杨景治和刘玉华一眼，神情倨傲。 杨景治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而刘玉华也是一脸的尴尬。 “我们现在没地方去了，只能找傩婆寻求帮助，毕竟，这些年，我们一直给她卖命。” “笑话，你们是一直给她卖命吗？你们一直是在给你们自己挣钱吧？哪一次分钱，你们拿少了吗？” 两人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庵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261章 等的就是你 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太婆站在静月庵门口，皱脸老尼喊了一声：“别敲了，再敲门都散架了。来啦，来啦！” 老尼来到柴门处，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一见来人，赶紧朝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人，这才将门快速打开。老太婆飞快走了进去。 “玄清师太在吗？” “在。”皱脸老尼心头一惊，又是找主持，也不知主持到底要干什么，把这些个牛鬼蛇神弄到庵里，她总感觉要出事。 见老太婆望着她，她只能带着去找玄清。 刚走到庵堂正堂，就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如果见不到傩婆老人家，我们是不会走的。”杨景治语气很强硬。他知道，现在只有傩婆能救自己。 “你试试？！”玄清双眼一眯，一股杀意涌上心头。还没有人敢在静月庵威胁她。这两个家伙想造反。 杨景治和刘玉华心头一凛，他们见识过玄清的手段，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响了起来，老太婆缓缓走了出来。 …… 逮捕娄振海出奇的顺利，他竟然没躲，也没逃，这让肖男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确定了是娄振海的真身以后，便将人逮捕。 接下来，她还要做一件事，不过，需要一个人的配合。 当她找到曾春梅，说明来意，一听她的主意，曾春梅浑身颤抖。可一想起死去的好友刘慧娟，一时，心头又涌起一阵愤怒和悔恨，她声音颤抖着冲肖男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你放心吧，我会绝对保证你的安全，只要你不出那个地方，我一抓住当年那个凶手，就会把你接回来。” 曾春梅点了点头，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自己孤身一人，如果能为慧娟报仇出份力，死也值了。 她鼓起勇气带上东西，跟肖男出了家门。 一个小时以后，妇幼保健院一名医生看见凶手杀死刘慧娟的消息不胫而走，刘慧娟一案被翻出来了，她不是难产血崩而死，而是被人谋杀至死，而且，就死在产房里。 与此同时，妇幼保健院发生恶性贩婴案的消息也被人扒了出来，一时间，整个a市吵得沸沸扬扬。 市卫生局，省卫生局都纷纷打电话到a市公安局追问消息，勒南华的电话又被打爆了。 无数产妇要求离开妇幼保健院，转院到其他医院，整个妇幼保健院开始人心惶惶。 之前，为了怕影响不好，肖男一直压着消息，而今，她要把凶手揪出来，所以，要敲山震虎。她不但要把那只大老虎震出来，而且，还要把她身边的群狼震出来。 又到了中午午休的时间了，曾春梅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静静躺在了床上。上午一连接生了三个婴儿，确实有些累了。 她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她刚刚睡着，一个人影走进了医院。是个瘦个子男人，他缓缓朝楼道里走去。看得出，他对医院很熟悉。他没有跟曾春梅打过招面，那女人肯定不会认识他。所以，他一定要在警察到来之前动手。 他快步朝医生办公室走去，一个个门牌看过去，终于，107室，产科医生：曾春梅几个字映入眼帘，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午休的时间，楼道里人不多，再加上这两天很多产妇转到了别的医院，所以，楼道里更安静了。 男人小心翼翼朝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便伸手轻轻一推曾春梅办公室虚掩着的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他缓缓走了进去，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任何的响动。 屋里，传来一个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有人睡着了。 他来到办公桌旁，朝椅子后面的白布帘子看了一眼，呼吸声就是从那传出来的。每个有独立办公室的医生都可以在办公室摆一张小床休息，所以，曾春梅也不例外。 男人小心翼翼来到隔帘前，伸手轻轻拉起一角，朝里看了一眼，曾春梅背对着他躺着。呼吸很沉。 他嘴角再度挂起一抹冷笑，蹑手蹑脚拉开一部分帘子，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轻轻一哼。 手中瞬间多了一把雪刀的八斩刀，一刀狠狠朝床上的人刺了过去。 就在他的刀刚要刺到床上的人，那人猛地朝一旁一跃而起，顺势脚踩在地上，站到了他的对面。 瘦个子男一惊，一对三角眼放出两道寒光，看向面前的女人。 而肖男也冷冷看着他。 “梁坤，或者，应该叫你梁士申？” “你是谁？” “你猜！”肖男懒得跟他废话，猛地，伸手一抻，手中多了一把军用匕首。 瘦个子眼前一亮，心头一惊，马上醒悟过来，脱口而出：“你是肖男？！” 肖男也不跟他废话，抬手一刀朝他的脸上划了过去。 周在华，王强，还有耿冲的脸都是这家伙划花的，剧然这小子那么喜欢划人的脸，今天，她就成全他。 梁坤一见，左手一抻，又一把八斩刀露了出来，双刀飞快交叉，将肖男的匕首挡住，嘴一撇，冷冷一笑。就这水平，也跟他拼刀。当他是莫千令吗？ 想到这儿，他手中双刀飞快滑向肖男的左右脸颊，肖男抬手一挡。 当地一声响，梁坤一惊，抬头一看，肖男的手臂袖子被划破了，露出了里面的软钢护臂。 明知道对方是咏春八斩刀高手，肖男怎么会傻到去硬碰硬，今天，她要为刘慧娟，为雷英，为王强他们讨回公道。 想到这儿，她飞身跃起，一刀直刺梁坤的面门。 梁坤举刀相迎。双刀飞快在肖男的脸上，手臂上，身上划过，他没想到，除了脸以外，肖男全身上下几乎全都戴了一套软钢护具。 不得不说，为了她的安全，陆佥也是煞费苦心。 一听说周在华、王强，还有耿冲的脸是被梁坤划花的，他就知道肖男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于是，一早订做了一件软钢护具。这种软钢材料柔韧性极好，是一种高度合成钛钢，不但刀刺不穿，而且穿在身上，就跟衣服一样，丝毫不影响实力的发挥。 梁坤一张脸都绿了。 “你这也叫高手？”他不禁冷笑了一声。 肖男懒得跟他废话，以一个武学宗师的身份对付手无寸铁的周在华，王强，还有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刘慧娟，就是高手了，她心中默默念道：嫂子，你在天之灵有眼，睁开看看，男男今天为你手刃仇人！ 想到这儿，她不管对方一刀扎向她的前心，一刀直奔对方的肚子捅了进去。 梁坤身法灵活，脚下一踩，滴溜转到了她的身后，双刀抹向肖男的脖子。 第262章 少年总要长大 肖男身子一挫，同时一转，一刀飞快捅进了梁坤的肚子。 梁坤双刀一挡，可下一刻，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肖男，他挡住的是肖男的右手刀，可捅进他身体里的却是肖男的左手。 不知何时，肖男左手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肖男左手一带，一道血箭飞了出来。 痛得梁坤一声闷哼，飞身朝外就跑，就在这时，门口，一个人缓缓站了出来。 正是陆佥。 梁坤一转头，朝向窗户。窗口，小江鱼儿手里拎着枪，死死瞪着他。害耿冲破了相，他恨不能给这小子吃一粒花生米。 梁坤一见，跑不了，只得回身再度迎向肖男。可此时，就在他刚想跑的功夫，肖男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了，一刀正扎在他的右腿，伸手一划。 “啊！”痛得梁坤一咬牙，一声惨叫。肖男伸腿，一脚将他的鞋踢飞，只听见当地一声响。 他在鞋底暗藏了一把匕首，正准备踢向肖男的肚子，没想到，早就被肖男看穿了。 梁坤身上血开始滴滴嗒嗒往下流。 肖男冷眼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更不值得同情。她肖男不是心硬之人，但她的同情不会给这种人渣。 对这种人，她绝不会手软。 梁坤勉强站了起来，一条腿却直不起来，被拖着。眼神怨毒地看向肖男。他的腿废了。 肖男也不迟疑，一对双刀飞快朝他脸上划去，梁坤举刀去挡，肖男的刀顺势滑到了他的肚子上，伸刀一挑，扑哧一声，梁坤的肚子被生生划开。痛得梁坤一声惨叫，赶紧用一只手捂住肚子。 当年，他便是用手里的刀生生破开了刘慧娟的肚子，所以，才有了所谓的血崩之说，今天，肖男要把他给别人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还给他。 梁坤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看向肖男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魔鬼。 可奇怪的是，他身上血流的并不多。但肚子里的肠子要出来了。 肖男又看了他一眼，双刀再出，划向他的肚子，吓得梁坤赶紧双刀下挡，肖男顺着他的刀上撩，只听丝丝的声音不绝于耳，不远处的陆佥和小江鱼儿忍不住捂住耳朵。 那声音太刺耳了。 扑哧扑哧两声，痛得梁坤又是一声惨叫，他脸上开始血流如注。 他日仇，今日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原来，他梁坤也知道痛！ 肖男依旧不说话，对于这种人，跟他说一个字，她都觉得脏。肖男的双刀再度飞快挥动，而受了重伤的梁坤显然动作跟不上了，虽然他的刀确实快，可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肚子上的伤，脸上的伤，还有，已经快要流出来的肠子，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身子。 原来，被人割了肚子会这么痛！ 肖男的刀再度狠狠割在梁坤的脸上。 梁坤的惨叫之声再度响起。不等肖男身子靠近之时，他以刀拄地，右脚飞快踢起，狠狠踹向肖男的小腹，鞋上一把雪亮的尖刀露了出来。 肖男抬手一刀，狠狠削在他的脚后跟，痛得梁坤身子一晃，整个人栽倒在地。终于，忍不住颤抖地叫了出来：“我不打了，不打了，我不打了，你们警察不能杀人，你们不能杀人……” 肖男冷冷看向这个所谓的咏春拳高手，一代刀法大师，不禁嘴角挂起一抹嘲笑，转身看也不看他，朝门口走去。 当年，她偶遇身为刑警队长的雷英，于是，少年时便跟着对方一起破了两起案子，认识了刘慧娟，于是，总到刘慧娟那里蹭饭，她叫了她好多声嫂子呢。 肖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梁坤手中的双刀脱手飞出，直奔肖男的后脑勺而去。 “小心！”陆佥抬手一枪，将一把刀打掉。 肖男朝一旁飞快一侧身，抬手一挡，将另一把刀撞偏，抬腿一踢，那把刀借着旋转的劲，迅速按原路返回，扑哧一声， 狠狠砍在梁坤的右手之上。 “啊！” 一时间，鲜血崩射，那刀正钉入他的肩胛骨中。他的右臂废了。以后，恐怕没机会拿刀了。 “把他带回去！”肖男冷冷抛下一句，看都没看梁坤一眼。 剩下的，该轮到那个叫傩婆的老女人了。 至于处理伤口，那是剩下的事。肖男懒得理。她想去看看林小林。现在，应该叫他雷一鸣吗？ 其实，林小林早就知道自己姓雷。 再次见到肖男的时候，林小林有些奇怪，看肖男盯着他看，有些莫名其妙。 按说，林小林应该叫她一声姑姑吧。 自从上次，林窈娘死了以后，林小林的心情就很差，一直处于暴燥当中，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孩子，很快，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天使或许真的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完美。 不过，吴小娇在他心里的份量显然还不轻。 肖男知道，一时间，想改变，恐怕也很难。需要时间。就是不知道，林小林什么时候能明白自己是警察的后代，不应该成为杀人的工具。 “想不想听听你父亲的故事？”肖男忽然问了一句。 林小林猛然一惊，迟疑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父亲？” “当然知道，我不光知道你父亲，我还认识你母亲。”肖男笑了笑，心头却一痛。她也没有保护好她。当年，她还信誓旦旦跟雷英说，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她肖男会保护嫂子。可当时暑假再去雷家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那一片已经在拆迁了，她连人都找不到。 肖男讲起了一个名叫雷英的男人的故事，他十八岁参军，十九岁参加越战，是我军一名出色侦察员，从敌人的营地带回了无数的消息，最后，因为在一场护送情报的途中伤了右腿，不得不退伍，但他护送的情报，直接决定了当年那一场战役的成败。 雷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英雄。 林小林听得很入神，肖男发现，他跟雷英长得确实有点像，特别是眉毛和鼻子。 少年啊，总要长大，她多希望林小林长大以后，别再像他的父辈这般多灾多难。 是啊，要想他们能过得更好一些，她必须帮他把那些毒刺都拔出来。 想到这儿，肖男又跟林小林聊了一会儿天，转身出了屋子。 接下来，她要好好会会那位所谓的傩婆，看看她到底是哪路神仙。 第263章 一人饰三角的女人 在找傩婆以前，肖男想见个人，假江寒烟。 当肖男坐到假江寒烟面前时，她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个女人，她在哪儿见过。虽然，脸确实不熟悉，而且，手上也有六指，但不知道为什么，假江寒烟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那若有若无的气息，那俏丽的嘴角，还有那灵动的眼神，猛地，肖男一把按住假江寒烟的手，朝她脸上撕了过去。 一张精致的的面皮被慢慢撕了下来。 “啊，痛！”假江寒烟一声大叫。 显然，脸皮戴了很久。 乔小雨。 肖男双眼一亮，果然，就是她。假江寒烟就是乔小雨，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手上的六指也是戴上去的，真的江寒烟根本没有六指。 肖男伸手一扒，一块逼真的人体仿生肉指被扒了下来。 乔小雨的脸一下黑到底。 仿佛被人扒光了似的，冷脸看着肖男。 肖男似笑非笑看着她：“你不但是乔小雨，你还是周小渔，我说的没错吧。” 乔小雨心头一惊，眼神不禁看了肖男一眼。 “一人分饰三角，你不累吗？”肖男淡淡看了乔小雨一眼。 乔小雨不说话，但肖男知道，自己没猜错，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就在乔小雨刚要开口，肖男的手机叮地一声响了。她低头一看，笑了。手机短信是小江鱼儿发来的：已经在乔小雨家中找到了周小渔的面具。 “你们本来是想炸掉老岁山村，被我破坏了，所以，你们现在的目标是傩婆。” 乔小雨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吴小娇曾经交待过，不要在肖男面前说一句话，任何表情都不要有，否则，肖男很可能能根据她们的话语或表情猜出事情的真相。对于这样一个对手，沉默是最好的对抗方式。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要帮林小林，也就是雷一鸣报仇，想他加入天使组织，成为一名天使战士。但真正的天使不应该有那么重的杀戳。雷一鸣的父亲是雷英，雷英是人民警察，你们想让他的儿子成为杀人犯，难道就是为了证明，天使也可以执行公理，不仅仅是警察吗？在你们眼里，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那你觉得娄少君、罗美玲、杨方、蒋小琢不该死吗？”乔小雨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们是该死，但不应该死在你们手里。你们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生命。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包括你们自己的也一样。一旦杀人，就是重罪，再也回不了头。你应该是一名医生，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医生只能帮人治病，做不到救死扶伤。” “或许吧，不过，很多医生也是真正的天使，但你和你的组织，所谓的天使，并不是真正的天使。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们真的是天使，林窈娘也不会死。” “那只是个意外。” “是吗？那么蒋海风的死呢？他是做了很多的错事，但这些年，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当年做的事错了，而且，也帮助了很多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犯错，一旦犯错，就没有任何的机会，这难道就是你们天使的行为准则吗？” “蒋海风不是我们……”乔小雨冲口而出，一脸恼怒地看着肖男。 肖男笑了。果然，蒋海风并不是天使杀的。 “谢谢你！不过，我知道你进来是有目的的，而且，那天你本来可以逃掉的，但你选择自动送上门。目的应该就是杀李文东，给林窈娘报仇吧。不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肖男的话让乔小雨浑身一震，吃惊地看向肖男。心里真是惊涛骇浪，这女人还真是，这也猜得出来。看向肖男的眼神不禁多了一丝畏惧，简直是太可怕了。看来，自己真是送羊入虎口了。 这下倒好，任务肯定完不成，而且，还把自己搭进去。 “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知不知道真的傩婆在哪儿？”肖男心里很清楚，在查傩婆这件事上，吴小娇很可能走在了她前面。因为，那份资料，吴小娇之前肯定看过。而且，宋卫熊死了那么久，说明，天使早就掌握了傩婆集团的线索。 如果她没有猜错，娄振海也是自己送上门的。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我们是对手，处于不同的阵营，但我不得不说，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对手。我们首领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加入天使的话，她愿意把首领的位子让出来。”乔小雨一脸真诚的看向肖男。 肖男摇了摇头。看来，乔小雨还是没有跟她说实话。天使一定知道傩婆在哪儿，而且，很可能，她们还会有行动。因为，炸毁老岁山村的计划被自己破坏了。依吴小娇的性子，绝不会善罢干休。 如果要对十七名老人进行排查，估计得费时间了，而且，也不一定能马上排查得出来。所以，只得另想他法。 “顺便再告诉你一声，我没打算把你跟林小林关在一起，所以，你也不要指望，能把他带出去。还有，你如果有渠道送消息出去，顺便告诉一下赖小玲，她的飞刀确实很惊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是四川巴蜀的后人。” 那个传说中的唐门，很多年前，她遇到过一位奇人，那位奇人教过她三天的刀法，按辈份算，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赖小玲应该叫她一声师姐。 乔小雨彻底懵圈了，不知道肖男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杀人本来就是重罪，而她希望肖男并没有查出来宋卫熊到底是谁杀的。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肖男。 “你不用想，宋卫熊是你杀的，而且，尸体还是你处理的，不过，你处理的没有吴小娇处理的好，有很多的漏洞，有时间，我会好好跟你说说。显然，吴小娇这个师付，没教好你。” “你……”眼泪在乔小雨眼里打转，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她差点崩溃。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肖男的可怕。 肖男本来想通过乔小雨得到一些傩婆的信息，没想到，她一句也不肯说。不过，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天使确实知道傩婆的消息。而且，很可能知道傩婆在哪儿。 在哪儿呢？ 肖男走出审讯室。接下来，她要会会那个娄五了，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总不会也是个冒牌货吧？ 第264章 真假傩婆 娄振海没想到，再次见面，他就成了阶下囚。 “你进来是傩婆的主意吗？”肖男第一句话就让娄振海坐不住了。 肖男猜测，娄振海很可能负责婴儿外部的售出，联系买家。而这次，他之所以愿意进来，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娄振海也没想到，肖男一下就能猜中问题的核心。不过，他不可能马上露出破绽。 “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你完全有机会逃走，也完全可以隐藏下来，没必要等着我们去抓。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准备好了逃走。怎么样，傩婆的计划是什么，能说说吗？” 娄振海脸上古井不波，可心里咯噔一下，也算是领教了肖男的厉害。心下里已经有些打鼓，他们的计划真的能成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被你们抓住，这是我运气不好。至于你说的什么傩婆，我不知道是谁。” 肖男非常清楚，娄振海没那么容易开口，而且，有一点，她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天使没对他出手，反而，允许他活到现在。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蒋海风是梁坤杀的，而泄露信息的很可能是天使内部的人。 也就是说，娄振海可能跟某位天使有牵连？ 她无法肯定，但至少能证明一件事，娄振海进来，确实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娄振海应该是想一箭双雕，躲在警局既可以躲过天使的刺杀，又可以执行自己的任务。 所以，有可能，他知道，天使最终不会放过他。 “你跟傩婆认识多久了？她是你的亲人吗？” “肖队长，我说过，我不认识什么傩婆。”娄振海矢口否认。 “傩婆之前是不是一直住在你家里，在你家里和老岁山之间往返。你对人谎称你并没见过傩婆，但实际上傩婆一直在你家里。” “什么？”娄振海似乎没听懂肖男的话。 可肖男还是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惊慌一闪而逝。 哼，娄振海怎么可能不认识傩婆呢，说不定，他们的关系还很亲密。只是，这个傩婆到底是谁呢？ 目前，当年那五个人当中，唯一没有出现的只有刘一嵬，可刘一嵬是个男人，不太可能是傩婆。而且，据雷英的那本资料，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快六十了吧？ 肖男无法完全确定，只能猜个大概。 不过，不管娄振海开不开口，她都没打算放过他。当年，刘慧娟的债总要有人还吧，这娄振海是罪魁祸首。 肖男基本可以证实，傩婆跟娄振海关系匪浅，看来，只能从娄振海的长辈关系查查看。 想到这儿，肖男离开审讯室。 望着肖男走出去的背景，娄振海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忐忑不安起来。 杨灵已经将那十七位老人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了。女性一共有八位。 肖男拿着杨灵整理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可看来看去，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确实找不出一丁点的线索，就是普通的老太太。怎么才能让这傩婆露出狐狸尾巴呢？ 肖男盯着资料又看了起来。这八位老太太中，有六个年纪大约在六十岁上下，基本都符合年龄特征。其中，有一个来自贵洲，有一个来自巴蜀，还有一个来自云南，这三个地方都曾经盛行过傩戏，跳傩接大神是常有的事，肖男把重点放在了这三个老太太身上。 带着资料，她亲自找到了三位老太太。 一个名叫刘阿夭，贵洲山区里，苗族，很擅长跳傩舞，据她自己说，是跟自己的娘学的，她的母亲在乡下就是有名的傩婆，常常被请去跳神驱鬼。 另一个名叫英巧，巴蜀人，家也是山区的。自古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所以，她自打少年时出来以后，就没有回去过，小时候也跟大人跳过傩舞，可记得的不多了。 还有一个名叫苏酉，云南大理人，自小跟着家里人学跳傩的技艺。长大后嫁到老岁山，也把这种技艺忘得差不多了。 肖男想让她们跳一段傩舞，因为春娘给的资料里，那个傩婆很显然是个跳傩的高手。 三人依照肖男的吩咐开始准备，肖男还特意让人准备了服装和倒具。 除了刘阿夭，其他两人都跳得不怎么样。 可肖男暂时还真看不出来刘阿夭会不会跟傩婆扯上关系。一时间，有些头痛。 她必须尽快找出真正的傩婆，这样，才能尽快将这个案子结掉。勒南华上次说起了318案的事，说明，省里肯定已经讨论了。按时间推算，很有可能，318案会在近期重启。如果重启，势必，她要将全部的精力投入进去，那才是一个惊天大案。一个跨越了无数生死，耗费了几代刑警人的热血，牺牲了几代刑警人生命的诡异、离奇的大案。 可目前这个案子，显然也不能放过。 走出门，肖男有点意兴阑栅，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肖队，有没有兴趣，晚上一起做一件事？”是陆佥。 “干嘛？”肖男心里有些打鼓，陆佥也没说正式追求她，要是他真约自己，自己去还是不去？ 她正在犹豫呢？ 陆佥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夜探静月庵。” “什么？”肖国浑身一震，“你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陆佥肯定有新的发现，否则，不会大晚上要去闯那个诡异的尼姑庵。 “你猜我今天又看到了什么？” “什么？”这陆佥敢情是一天没离开静月庵，合着盯尼姑盯上瘾了。 “我看见一个驼背的老婆婆进了尼姑庵。” “什么？”刚刚坐下来的肖男瞬间站了起来。 “我怀疑那个老太婆很可能就是傩婆，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等着，我马上过来。”她刚想挂断电话。 “对了，如果对方离开，我想跟上去。毕竟，这老妖婆太难找了。” “好，不过，要注意安全。我现在也过来，如果你要跟，一定要随时跟我保持联系。电话随时保持畅通。”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傩婆是一个极度危险份子，但肖男不能掉以轻心，能让娄振海、杨景治等五人如此不要命地效忠，而且，还有梁坤这样的武术宗师追随，这个傩婆不太可能是一般人。 就在陆佥刚刚挂断电话，本来紧闭的庵门缓缓打开了，一个人影朝屋外望了望，见没有人，冲着身后一招手。那名穿着蓝布碎花袄的驼背老婆婆慢慢走了出来。 她朝屋外望了望，确定没有人，这才一步跨了出去。用一个大大的头巾将头和脸包裹的严严实实。 看着她越走越远，陆佥闪身跟了上去。 远处的老婆婆故意拿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头，一眼瞄到了身后远处的人影，嘴角挂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第265章 消失的陆佥 肖男猜测娄文帝也许知道那个一直住在他家，却身份特殊的人。所以，在赶去跟陆佥汇合以前，她想见一见娄文帝，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一见到娄文帝，肖男有些讶异，他络腮胡子很长，跟刚见面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 “肖队长这么有空，有时间见我吗？”娄文帝酸溜溜看了肖男一眼。相比较以前的阔少爷生活，现在的阶下囚肯定让他很不适应。 肖男皱了皱眉头。 “你家里有没有一直住着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或者是你父亲的长辈，或者同辈，会傩舞，懂一点乡下山村里的驱鬼请神。” “呃……”娄文帝愣了一下，露出一脸的讥笑：“怎么，肖队长也对那东西感兴趣吗？” “你家里住着这样一个人吗？” “没有。我家里就一直住着我、我爸、我妈，还有我弟弟，要说特殊，也不算吧，我父亲的保镖梁坤，不是听说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吗？其他没什么特别的人。”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提供的信息对破案有帮助，我会考虑向法官求情，减轻你的刑罚。” 娄文帝眼前一亮，对于他这样一个富二代而言，如果坐个几十年的牢，人生就全完了，如果真能减轻刑罚，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他犯的是谋杀罪，恐怕没那么容易，既然肖男说能帮他想办法，他还是有些意动。 于是，他搜肠刮肚想了起来。 过了两分钟，他再次开口。 “常住的只有我们几个人，不过，我有个姨婆倒是每个月会到家里住几天。” “姨婆？” “对，我父亲的二姨，也就是我外婆的妹妹。大约六十多岁，听我爸说，她以前是村里的神婆，专门在节日庆祝的时候给大家跳神。” 肖男心中一动，“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不过，她一般很少跟我们接触，也比较神秘。吃饭都是让佣人送进去的。也很少出来跟我们一起。” “在哪儿能找到她？” “我外婆的老家贵省姚县苗家小寨。” “她叫什么？” “叫，好像叫蚕婆吧，对，我爸就叫她蚕婆。” “蚕婆？”肖男喃喃自语，又是个新的名字。 “她在a市没有固定的住所吗？” “没有。” 这个蚕婆很可能是条线索，可远在贵省，到哪儿找人呢？只能通过贵省的兄弟单位试一试了。 总不至于，这个蚕婆每个月大老远从贵省跑到a市来，就为了到娄家住几天，看来，还得去问问娄振海。 当肖男转身来问娄振海，他便开始一直在打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肖男更加觉得这个蚕婆有问题。而且，这样一个身份神秘的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跑到a市来。肯定有什么目的。 见再问不出什么，肖男这才起身赶往月秀山。 可当她来到月秀山半山腰，在静月庵前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陆佥。肖男瞬间意识到，出事了。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电话已关机。” 肖男再打，依旧还是关机。她开始在静月庵前仔细查看起来，就在距离庵门大约八百米左右的地方，地上有凌乱的脚印，其中一双，应该就是陆佥的，她对陆佥平时穿的鞋还是比较留意的。 看来，地上是打斗的痕迹，陆佥临失踪前跟人搏斗过。 肖男的一颗心瞬间紧张起来。既然跟人搏斗过，现在又失踪了，说明，陆佥很有可能出事了。肖男很清楚，陆佥的身手并不弱，纯在武力值上能胜过他的人肯定不多。 他会到哪儿去了呢？ 到底是被人抓了？还是…… 肖男开始胡思乱想，一颗心乱糟糟的。她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庵门前发生过打斗，不可能，静月庵一点都不知情吧。想到这儿，她转身飞快朝静月庵跑去。 来到庵门前，肖男稍微冷静了一下，伸手轻轻敲响了木门。 足足敲了好几下，也没反应，过了差不多将近五分钟，终于，里面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警察。” 屋里的人一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开门呢？她想了想，还是走到门前，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肖男抬头一看，一喜，正是之前柳月牙案为自己提供线索的那个老尼静因师太。 “师太，别来无恙！”肖男赶紧打了个揖手。 静因赶忙还了一礼，伸手将木门轻轻打开。 肖男走了进去。 “肖施主，怎么，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老尼似乎比之前又苍老了许多，背好像也更驼了。 “哦，是有件事想跟师太请教一下。” “施主但说无妨。”静因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们队里的法医陆佥，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陆佥？哦，有有有，怎么了？就是长得很英俊的那个小伙子吧？” “对。他今天来贵庵附近办点事，现在，人不见了。不知道，师太在庵里有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肖男定定看向老尼。 静因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有，半个小时以前，我们正在做功课，可能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即便是有什么大的动静，我们可能都听不见。因为，诵经的声音太大了。会将周围很多的声音掩盖住。” “诵经的声音？”肖男喃喃自语了一句，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时候出了事呢？这时候，庵里肯定听不见外面打斗的声音。本来，这庵堂就十分安静，如果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只有一墙之隔，庵里的人肯定听得见。 不好，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对方很可能就是选在这个时间点动手，这样，不会被庵堂里的人听到。便不会被发现。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难不成，有人把陆佥掳走了吗？现场没有血迹，显然，没有出人命。那么只有几种可能，其中，最可能的一种，是陆佥追着对方跑了，但从脚印来看，最后走掉的是一个人，而且，那个脚印非常小，好像，只有36码不到。根本不可能是陆佥的脚印。也就是说陆佥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静月庵。 肖男顺着那小巧的脚印追了一段，发现，到了距离庵堂大约不到一千米的地方，脚印就消失了。 忽然，肖男将眼睛瞄向了寂静无声的静月庵。 第266章 庵里乾坤 看来，陆佥很可能是进了静月庵，可他为什么进去呢？而且，手机还关机了。他到底是被人强行带进去的，还是自己跑进去的。不行，自己得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肖男快步折返，朝静月庵的庵门走去。 一到庵门前，她再次敲响了木门。 笃笃笃……笃笃笃……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又响起那个苍老的声音。 “谁呀？” “师太，还是我，肖男。” “是你呀，来啦！” 庵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在门背后消失了，可庵门并没有马上打开。 就在这时，静月庵的庵门后面，静因望着远处的一个人影。那人盯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静因刚准备开门的手放了下来，脚下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肖男刚想再次敲门，门忽然开了一条缝，静因那张苍老的脸露了出来。 见是肖男，她将门缓缓打开了。 肖男走了进去。 “肖队长，你有事吗？”静因不解地看着她。 “师太，你确定我同事没进来庵里吗？我在周边找过了，没见着他，而且，庵门前有他的脚印，证明他没走远。” 静因心头猛地一跳，暗叫不好，该死，忘了清理鞋印了。 “庵里今天没来生人，你同事真的没来。” “我能进去找找吗？或许，他进来的时候你没有留意。”肖男觉得，这庵堂很可能有问题。 “庵里只有一个门，只要有人进来，就要经过大门，老身是负责看门的，所以，只要有人来，都是由我开门。当然，除非他翻墙进来。” 是啊，陆佥应该不会翻墙进来。 “我能进庵里到处看看吗？” “这……我得请示一下主持。你等一下。”说完，转身朝里走去。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 “肖队长，我带着你到处走走吧，你尽量不要一个人在庵里转悠。” “好的。”肖男点了点头。 肖男跟着静因朝里走去，迎面刚好碰上走出正堂大殿的庵堂主持玄清。对于柳月牙的死，玄清知道胡曼曼冒名顶替，又密谋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后，悔恨交加，对肖男内心多少有些感激。 “肖队长，我带你去吧。”说着，让静因去忙去了。 “多谢主持师太。” “不客气。”玄清也不多话，只静静陪着肖男转悠。 肖男从正堂大殿转到后院女尼休息的地方，偶尔有三两个女尼穿堂而过，其他并没有什么发现。肖男不知道杨景治和刘玉华离开没有，如果等下小江鱼儿带人赶到了，他们却离开了，那很可能，又要扑个空。 就在她刚来到后院，最里面有一间屋子却上了锁。 “师太，这间房子是谁住的？”肖男不禁有些好奇。 “这里没人住，是以前老师太留下来的。因为怕大家睹物思人，所以，我们就把这间屋子上了锁，平时没人在里面住。只是，偶尔派人进去打扫一下。” 肖男点了点头，既然是老师太的故居，按说不应该锁起来，可以供香客们参观，以瞻仰老师太的风采，睹物思人，难道老师太不是正常死亡吗？ “不，老师太是正常圆寂的。只是，她待我们这群人都非常好，也是我的师付，有时候，怕大家看到了她住的地方会伤心，至于关起来，是我的主意。” “能把门打开，我能进去看看吗？”肖男看了玄清一眼，提出自己的想法。 玄清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她。 就在这时，那间屋子里，一个人影坐在黑暗之中，屏住了呼吸，静静听着外面的谈话。他的心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肖队长，我不能让你进去，这是老师太的故居，里面有一些她个人的隐私，没有对外公开，还请你见谅。” 肖男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木门一眼。木门打扫的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要么就是刚刚打扫，要么，里面很可能住了人。这间屋子有古怪。可玄清不开门，她暂时不好硬闯。 陆佥会被藏在这里吗？她无法确定，可至少这间屋子有不对劲的地方。 玄清又陪着肖男转了一会儿，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只有那间屋子没有看到。肖男心中更加肯定，那间屋子极可能隐藏着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呢？ 陆佥没离开，也不在静月庵。也不一定，不知道那间屋子有没有。看来，自己得申请搜查令了。 见没有收获，肖男只能离开。 就在肖男刚刚走出庵门，玄清轻轻推开了那间屋子。 “你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会连累静月庵的，别玷污了这里的清净。” “清净？恐怕你这庵堂早就不是什么清净地了吧？我们会走，但现在不行，阿婆还没给我们东西。我们哪儿也不会去。”说话的正是杨景治。 玄清眉头皱成了川字。心中一阵懊悔，眼中杀机一闪。如果把他们杀了，恐怕，阿婆不会答应。可如果不杀，真等肖男带人来搜庵，到时候，自己就是个窝藏的罪名。连累整个庵堂不说，很可能，还会连累自己。 怎么办呢？ 忽然，她眼前一亮。 “要不，你们通过密道，躲到那地方去吧，那里已经被搜查过，应该不会再有人去。” 杨景治和刘玉华对望了一眼，这倒是个好主意。毕竟，肖男刚刚已经来过了，唯独没有看见这间屋子里的情形，依她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所以，接下来，肖男很可能会申请搜查屋子。到时候，大批的警察进来，他们就没地方可躲了。 两人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你们这就想走吗？不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谁也不能走。”一个人转了过来。 杨景治和刘玉华一看，心头一跳。只见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在二人的面前。刚才，他们根本没有留意，旁边还有其他人。 只见那人一身皱巴巴的皮脸，身上没有一块肌肤是完整的，尤其是一张脸，皮肉相叠，坑坑洼洼，看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毛骨耸然。 “你……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怪人仰天大笑，那笑声如同鬼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第267章 庵堂怪人 “我是一个要你们命的人，不过，这里是庵堂，是佛祖安息的地方，我不会在这里动手，出了这里，你们就得小心点了。我随时都会出现在你们身边的，要你们的命。哈哈哈哈哈……”怪人又是一声怪笑。 笑得杨景治和刘玉华脸色大变，赶紧，慌里慌张从屋里跑了出来。 “他是谁？”刘玉华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用管他，他是个疯子，一个真真正正的疯子。不过，你们没事最好不要招惹他，他虽然被烧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杀起人来，没有几个跑得掉。”玄清看了屋里一眼，也是一阵皱眉。这怪人又发什么疯呢？这次，傩婆来的时候也是一阵狂躁乱叫，现在，看到杨景治夫妇又是一阵乱叫。 就在她正想呢，一旁的静因走了过来。 “主持，我看还是快些让她们走吧，迟了，我怕肖男要带人来了。”她好心提醒了一句。脸上有些焦急之色。 玄清一凛，催促了起来：“走吧，你们快走吧，到时候如果真被发现，连傩婆也救不了你们。” 杨景治和刘玉华一听，赶紧飞快朝外面就跑。 玄清也跟了出来。静因则看了看没有关上的那间怪屋子，走了过去。 她刚想关门，屋里的怪人出声了。 “你过来……” 静因浑身一震，不禁反应了一句：“你是叫我吗？” “进来吧。” 静因犹豫了一下，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一个人过来，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你看见那个叫肖男的女警了？” “看见了，上次柳月牙的案子就是她破的，她的动作太快了，而且，听说身手还不错。前段时间，a市老水集团的案子也是她破的。最近，好像在破一个妇幼保健院贩婴的案子。” 无脸怪人浑身一震，朝静因看了一眼，看得静因魂飞魄散，赶紧别过头，怪人的身子太可怕了。尤其是那张脸，根本不是人脸。 “记住，下次杨景治和刘玉华再来，不要再开门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还有，那个傩婆也不要放进来，就说我说的。如果被我知道你们把这些人留在庵里，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杀光！” “啊！”静因吓得伸手一捂嘴。 “你……”无脸怪人的脸部位置竟然在淌血，而且是两边脸一齐淌，看得人毛骨悚然。 无脸怪人似乎是习惯了，瞥了一眼老尼，那冰冷的眼神，让静因浑身一颤，赶紧跑出了屋子。将门关上。 庵门前，杨景治和刘玉华来到那棵大树前，伸手将树板取了下来，快速走了进去。外面，玄清一把将树板合上。又朝四下看了看，确实没人，这才赶紧转身朝庵堂走去。 就在她刚一离去，一个人影转了出来，紧紧盯着洞口看了一会儿，确定杨景治和刘玉华进去了，这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恐怕两人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人洞中捉鳖。 小江鱼儿很快带人赶到了。 玄清走回庵里，轻轻将门关上。她飞快来到怪人的屋子，轻轻将门打开。 黑暗中，怪人似乎睡着了。 “你最好不要乱来，这里是庵堂，是佛祖休息的地方，你要是真想杀人，就到外面去。没人拦着你。但请你不要玷污了庵堂圣地。” “……” “还有，你以后最好不要出来，免得吓到庵里的香客和新来的弟子。你要等的人恐怕不会来了，毕竟这么多年，不是我要赶你走，你在庵里也呆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感恩吧！” “感恩？你倒是说的好听，没有我的话，静月庵会有这今天的局面吗？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啊，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啊？”怪人一阵咆哮。 玄清神色一凛，眼中精芒一闪。 “当年的事，是我们不对，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你这些年也在庵里活得不错，如果不想出事，还想继续活下去，就最好不要惹事，否则，谁敢在庵堂里闹是非，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是吗，我倒想看看你的手段，能不能一手遮天！当年，妙平师太是怎么死的，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玄清眼皮一跳，身子一颤：“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能让杨景治和刘玉华，还有傩婆这样的人进庵堂，你再敢收留他们，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你还敢杀我吗？”玄清右手禁不住握了握拳，狠狠瞥了怪人的身影一眼。 “你别以为这庵里做的事，没人知道，你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吗？不是只有你是世界上第一聪明之人，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等着吧，会有人收拾你的，而且，你的报应很快会来的。” 怪人语气更加不善。 玄清气得冲出屋门，将门锁死。如果不是那件东西没找到，她真想动手把怪人宰了。一了百了，落得干净。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静因远远地喊了一句。 不好，玄清飞快打开怪人的屋门，冲了进去。 庵外，肖男的声音再度响起。 “师太，是我呀，我是肖男。” 静因浑身一震，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也不知是祸是福。 她快步来到庵门前，缓缓将门打开。肖男带人走了进来。 静因一看这阵势，脸色一变，赶紧朝后就走。 还没等她走去禀告，玄清已经走出来了。她知道，肖男不会善罢干休的，毕竟，丢的那个人可能是她的情郎。 “肖队长，你这是做什么？”玄清神色一紧。 “师太，得罪了，我要搜庵。我一个同事就在这周围不见了，我必须找到他。” “给我搜！”数十名警察瞬间冲进了庵里。 玄清的脸色铁青，变得难看起来。原本干干净净的庵堂，连着出事，她这个当主持的，脸上自然不好看。 肖男可管不了那么多，她飞快朝那间怪屋走去，玄清的脸色更难看了。 来到怪屋前，肖男冲玄清喊了一句：“主持师太，麻烦把这间屋子的门打开。” 玄清眉头紧皱，不紧不慢走了过来，伸手拿出钥匙，打开铜锁。 肖男伸手去推木门，吱呀一声响，木门应声而开。 她缓缓抬头看去，怪屋很暗，她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照明，随之，迈步走了进去。 怪屋很简陋，里面没什么东西。一张竹椅，竹椅上铺了一层床单，肖男伸手一摸，床单还是温的，说明刚才有人。旁边有一张床，一个石墩，还有几根靠墙的竹篾，和一个没有编好的竹筐。很显然，这屋子的主人应该喜欢编竹筐。 只是，人呢？ 刚才，这个人一定在屋里，莫非是玄清把人藏起来了？ 第268章 罪魁祸首 肖男知道，这里一定住着一个人，而且，很可能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直觉告诉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还有，到底是庵里把人藏起来了，还是那人自己…… “师太，这屋里住的是谁？” “哦，没人住在这屋子，我有时候在这儿休息就住一下。” “哦，你也喜欢编竹筐吗？” “啊，会一点。”玄清不动声色，头上的汗要出来了。如果肖男让她马上编一个看看，立马，她就得露馅。 肖男冲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开始在怪屋里查找起来。 肖男仔细看了看屋子的结构，又看了屋子里的摆设，再看了看屋门前的空地，还有门坎，她双眼一眯。她基本可以确定几点。 其一，这屋里的人很少出去，因为门坎的两边踩踏的痕迹很少，说明，也很少有人来这间屋子。 其二，屋里的人很怕阳光，屋子几乎没有窗户，唯一一个出气的地方就是个不到三十公分的小格子，而且还有东西遮起来了，说明，住在这屋里的人不能见太阳，甚至，很怕接触空气。所以，这个人的皮肤很可能有问题。从竹躺椅上的床单就可以看出来。 其三，这个人跟玄清的关系可能很不一般，她应该很怕自己查出来这个人的存在，这两次靠近这间屋子，玄清的神情都非常紧张。 所以，这屋子住的人，对玄清来说，可能非常重要。 肖男不动声色，小心提取了几枚可能像是指纹一样的东西。 玄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肖男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可一时也来不及深思。只能通过这种笨办法，看能不能找到这间屋子的主人。 小江鱼儿他们的搜查很顺利，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可搜了半天，并没有找到陆佥。肖男更着急了。 他会去哪儿呢？ 就在这里，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杨景治和刘玉华捉到了。”电话里传来杨灵兴奋的声音。原来，就在刚才，肖男打电话让杨灵带人赶到洞口的那一头，老岁山村那间茅厕里堵人，果然，大约四十分钟不到，就把人堵住了。 肖男丝毫高兴不起来。没找到陆佥，她已经快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头儿，我有一个发现。”小江鱼儿走到肖男身边，压低了声音。 肖男看了他一眼，他赶紧凑近肖男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肖男浑身一震，双眼一眯，这静月庵，还真是，藏污纳垢。好好一个庵堂，搞得乌烟瘴气。 原来小江鱼儿发现了一对小巧的脚印，大约35码多一点，36码不到。根据雷英的那份资料，傩婆是个小脚女人，鞋码就是35码多一点。 肖男现在能肯定，傩婆确实来过庵里，跟庵门前那条路上的脚印也对得上了。只是，刚才自己为什么没发现呢？看来，玄清刚才带自己走的时候耍了些心眼。 现在，怎么才能把她找出来呢？ 就在她正苦于没有法子，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了那张竹躺椅的右下角，隐隐露出一丝白线，她抬腿走过去，小心翼翼朝里看去，就在躺椅的扶手里，似乎有一张白纸。 “拿个镊子给我。” 小江鱼儿飞快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将一把镊子递给肖男。 肖男小心翼翼往里夹，缓缓扯出一张纸。 她伸手拿出来一看，脸色巨变。只见那张纸上写着一行字：小心玄清，傩婆在老孤峰。 肖男双眼一凝，老孤峰，韦海生案的主犯姚明明、姚俊伟的老家就在那儿。 怪不得找不到傩婆的踪迹，原来，她根本就不在这儿。 不过，肖男知道，傩婆在市里一定有个固定的落脚点，如果她没猜错，一定是娄振海家。而且，娄振海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被抓住，很可能是傩婆授意的，他想在里面做什么呢？ 小心玄清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这静月庵的主持也参与了那起案子吗？肖男不能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静月庵既然发现了傩婆的脚印，就一定有问题。 不过，也基本可以肯定，陆佥确实不在庵里。他到底会去哪儿呢？ 肖男心里一遍遍问着，也没有答案。 走出怪屋的木门，她一抬头，双眼不禁一眯，瞳孔瞬间收缩，只见面前，远远望见的竟然就是老孤峰。原来，老孤峰就在月秀山的斜对角。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那有没有可能，陆佥被人带到了老孤峰呢？ 肖男想找玄清了解一下傩婆的情况，虽然对方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她还是想试试，毕竟，早点找到傩婆说不定就可以早点找到陆佥。 来到玄清面前，肖男懒得跟她客气。 “师太，能把傩婆的情况大致跟我说说吗？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什么傩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玄清脸色略微变了变，马上恢复正常。出家人虽然跳出三届外，不在五行中，但一样受到法律的约束。 “我说的是三寸金莲的老太太，我相信玄清师太一定知道她是谁？我的同事很可能被她带走了，而她的脚印在你们庵堂出现了无数次，别告诉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的同事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帮凶。一样逃脱不了罪责。”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治我们的罪法。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玄清气得浑身一抖。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宽大的僧袍无风自鼓。 肖男知道她是内家拳高手。如果在庵堂里动手，很可能会伤及无辜。她强压了压怒火。 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杨灵的电话回了过来：“头儿，娄文帝说，他们家一间屋子，娄振海不让任何人碰，那里关着一只从山里抓回来的灵猴。” “你问问他，是不是老孤峰弄来的。” “问过了，就是老孤峰弄来的，还说，当时送来的是个老太太。后来，老太太回去了。不过，那屋子从来没人进去过。” 肖男瞬间明白了，什么灵猴，不过是借着送东西之名，傩婆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肖男相信，最终，那只猴子很可能在晚上离开了，而留下来的却是傩婆，猴子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玄清也有问题，到底，谁才是最魁祸首呢？ 不行，她得尽快去一趟老孤峰。 “头儿，坏了，我查到一份资料。老孤峰村有个习俗，每年都要用活人跟野猴子争夺傩元，俗称夺傩魁。”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 第269章 千均一发 肖男飞快跑出静月庵，带人快速朝老孤峰驶去。可盘山道必须先绕下山，才能上得了去老孤峰的路。她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老孤峰村，一个老太太正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陆佥，她笑了笑。伸手取出一盆水，浇在陆佥的脸上。 陆佥醒了过来。他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是个顶级的武术高手。一想起在静月庵门前的相遇，他一阵后怕，这老太太的身法太诡异了。 “怎么样，小伙子？你终于醒了。装得时间够长的呀！”老太太笑了笑，背依旧驼着，脸上皱纹也不少，只是，眼角的笑容多了不少。 陆佥故意露出一脸的茫然。 “你很聪明，这一路上都跟我装睡，也省了我许多事。所以，我也没有为难你。只要你再帮我夺了这一次傩魁，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傩魁？怎么个夺法？”陆佥确实没听说过。 “我们这里啊，曾经发生过战乱，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老孤峰村曾经是孤城，在最艰难的年月，我们都要跟山林里的飞禽走兽争吃的，只要你从野猴子嘴里夺了傩魁，把傩元给我拿到手，我就不为难你。” 陆佥未置可否，他知道，面前这个老人就是傩婆，一个丧尽天良的贩婴首脑，虽然还无法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但自己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放眼打量了一眼四周。老孤峰，他有印象，跟肖男来过几次。 “怎么样？” “我有的选吗？” “你当然没得选，今天晚上，就是老孤峰一年一度的傩魁争夺大会，到时候，只要你能赢了我们最近找来的一头野猴子，你就自由了。” 陆佥眉头皱了皱，他预感到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又猜不出来。 让他跟一只猴子打，什么意思？如果是野生的猴子，那还麻烦了。它们身上都带了不少的病菌。一旦沾惹上，恐怕连治愈的机会都没有。 似乎是猜到了陆佥的想法，傩婆看了他一眼，笑眯眯说了一句：“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打一针的，到时候，你会变得强壮无比，打死一头牛都没问题。放心吧，哈哈哈哈哈……”老太婆站起身，似乎是说起了让自己都兴奋的事。 是啊，那是他们新研制出的药，终于要进入实用阶段了，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能不能承受住药力呢？听说，这小伙子还是那个叫肖男的女警的心上人，到时候，如果她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变成一个生吃猴子肉的怪物，不知道会不会发疯呢？ 一想到肖男那吃惊和痛苦的表情，她就禁不住心情大好，之前，老岁山村被端的阴霾一扫而光。 陆佥知道，老太婆口中的针肯定有大问题，可此时，他也动弹不得。身上有几处地方被扎了几根银针，看来，这老太婆还是扎穴的高手。 如果真被逼着跟野猴子搏斗，到时候，可能会非常麻烦。如果对方的针有问题，自己丧失了理智，可能会更麻烦。一时，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傩婆走出自己的屋子，来到一处平房面前，伸手敲了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 “我，老婆子。” 屋里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轻轻打开了。一个人将头探了出来。 “进来吧。” 傩婆转身看了看，确定没人看见，这才闪身走了进去。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东西带回来了吗？” “没有，我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我把警局那个身手不错的法医给带来了。你说用他做实验怎么样，让他跟野猴子打。”老太婆眼冒精光。 那人皱了皱眉，想了想，点了点头，又不忘补了一句：“不过，用在人身上，可没有解药。后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他可能会发疯也不一定。” “发疯更好，正好让那个女警看看，她喜欢的人变成疯子是怎么感受。哈哈哈哈哈……”老太婆又一阵怪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娄振海的东西拿到没有，得让他尽快了。否则，我们要撤走了。如果没拿到，我们就不等了。” “那东西落在警方手里很麻烦，如果不拿到，很容易让人查出来。还是再等等吧，如果他拿到东西找不到我们，保不准那小子就会反水。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只有足够的利益才可能拴得住他，他是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最好赶在肖男发现以前，否则，一旦被她警觉，我们就麻烦了。” “放心吧，她没那么快发现的，不过，我在静月庵发现一件怪事，我觉得，当年那个人可能没死。” “什么？”那人手里的镊子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你在哪儿看见的？”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在静月庵里看到了一个怪人，跟那个人太像了。不过，他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了，认不太出来。而且，玄清没让我仔细看。我只是远远瞧见。” “应该不会，当年，那场大火不可能烧不死他。而且，当时，还有人确认过，那具烧焦的尸体就是他。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最好还是找人确认一下。玄清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不好说。玄清那丫头，野心不小，左右逢源，而且，我感觉我越来越琢磨不透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为免夜长梦多，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撤出去，否则，一旦被查出来，连累到组织，会很麻烦。上头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放心吧，实在不行，我再去一趟静月庵，把他们都宰了，一了百了。” “也好。”那人点了点头。 天黑了，老孤峰就像一根巨大的黑色柱子，直插黑漆漆的天幕。 村子里响起一声皮鼓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阵唢呐的声音，一时间，喇叭也响了起来，各种杂乱的乐器交织在一起，听上去热闹非凡。 几个身穿傩戏服的人跳着傩舞走入场中，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婆站在最中间，穿着一袭鲜艳的傩服。 就在这时，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只见不远处，一个巨形的铁笼子被推了出来。里面，一个身材矮小的野猴子目露凶光，紧紧盯着笼子外面的人。那猴子双手五指不停在摇着铁笼子的杆子，神情烦躁。爪子不停地在铁笼的杆子上抓来抓去，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一个更大的铁笼子被推了出来。 而不远处，陆佥被五花大绑捆着，推推搡搡被推到了铁笼子前。 老太婆朝一旁的一个中年人看了一眼，那中年人拿起手里的东西，朝陆佥的脖子上狠狠扎了下去。 第270章 诡异的老孤峰傩戏 就在那针刚要扎上陆佥的脖子，忽然，他身子一侧，头一歪，猛地朝那中年人一撞，将中年人撞开，飞快冲入看热闹的人群。 “抓住他，快抓住他，他是今天的傩元。”争夺傩魁的选手被叫做傩元。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大声喊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朝陆佥冲了过去。 “吉时到，请大神！”音乐声再度响起，以老太婆为核心的一帮傩戏子们开始手舞足蹈跳了起来。 老太婆眼角余光瞄到了逃跑的陆佥，冷冷一笑。在老孤峰还没有人能逃得出她的五指山。 也随着傩戏班子跳了起来。 只见各种奇装异服的戏子开始戴上各种各样的面具，有的露着獠牙，有的伸着长长的血舌头，有的挂着一嘴的白毛，有的画着捉鬼的钟魁，张牙舞爪，就好像群魔乱舞。 这傩戏说不出的诡异。 陆佥趁乱冲入人群后，迅速躲进暗处。很显然，傩婆在这儿的地位并不低，她到底是谁呢？ 看着仿佛群魔乱舞的场面，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听不清周围任何其他的声音。 陆佥伸手解开身上的绳索。他在人群中搜索着一个人的身形，却始终没有找到。 就在刚才，有人拔掉了他身上的银针，还塞给了他一把匕首，所以，他才有逃走的机会。那个人呢？ 没有他，傩婆肯定还会用其他人来跟野猴子打，那只野猴子很有可能也被打了针，看上去狂躁不安。 正在跳傩戏的老太婆发现没找到陆佥，心里开始有些焦急，冲着旁边的一个黑面獠牙扮相的人一使眼色，那人转身离开，飞快朝外面跑去。 陆佥一见，迅速跟了上去。 那人跑得很快，虽然穿了戏服，但动作干净利落，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而且，身形步伐显得很轻盈，这人肯定练过轻功。这年头，练这种东西的人不多了，但能坚持练这种东西，肯定会有一身不一样的本事。 那人飞快跑出傩戏场，来到一座平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过不多时，屋里响起一个声音：“谁呀？” “先生，是我，那个抓来的傩元跑了！” “什么？”门嘭地一声开了。 “无缘无故，怎么会让人跑掉呢？” “我也不知道，阿婆让我来通知你。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赶紧撤吧！真让警察发现了，就完蛋了。”老人赶紧穿好衣服，开始收捡东西。 “这个屋子必须毁掉，不能留一丁点的东西。” “这么大一屋子，怎么毁呀？” “实在不行，炸掉吧，而且，还要先把药品全部用水冲掉，倒到别的地方，前面那条宛月河，就倒在里面吧，很快会被稀释掉的。” “我们村里的牲口，甚至，一些小孩可都喝那河里的水。”那人心头一跳，真要被人喝了，那麻烦更大了。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倒吧。” “好……好吧。”那人迟疑了一下，一想到把那东西倒进河里，可能整个村子都将染上那东西，一时间，心头乱糟糟的。这里，毕竟是他的家乡。 老头收拾好东西，拿起一个箱子，飞快朝屋外跑去。 那年轻人拎着一个水桶，似乎很重，也朝村口走去。桶里的东西显然不轻，他走的并不快。老头早就跑得没影了。 年轻人拎着水桶，急急忙忙朝村口的宛月河走去，走得太急，水桶里的东西不小心撒了一点出来，陆佥清晰看到地上冒起一阵白烟。 那东西，有毒。 他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顺手拎起一根木棒飞快朝那年轻人追了过去。 就在年轻人拐过一座房子，放下手中的水桶小歇的时候，陆佥一猫腰，跟了上去，奔着年轻人的后脑勺就是一棒下去。 扑通一声，年轻人朝前倒了下去。陆佥赶紧一把将他扶住，靠在墙边。 他伸手将手里木棒插了一小截进入蓝莹莹的水里，只见木棒瞬间冒起一阵白烟，再拿出来，木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 陆佥看得毛骨悚然，惊出一身的冷汗。刚才，那中年人要给自己注射的是这东西，如果真是，那要是真被注射上，就是活神仙恐怕都救不了自己。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赶紧小心翼翼将桶提了起来，朝外就走，这东西太危险了，一旦被沾染上，将会很麻烦，跟这东西相比，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正当陆佥小心翼翼提着水桶朝外走，一个人影飞快跑了出去。 老孤峰村前，跳傩戏的老太婆预感到有些不对劲。她快速从傩戏队伍里窜了出来，一闪身，朝人群钻了进去。 就在她刚钻出人群之时，迎面，老头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啦？” “咱们快撤吧，晚了，恐怕来不及了。那个小法医跑了，我想，肖男很快就会来到老孤峰的。静月庵离这儿太近了。” 老太婆的心也没由来一慌，张嘴问了一句：“刚才有人帮了那小子，你知道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是谁呢？你怎么啦？”老头诧异地看着老太婆。 老太婆冲他神秘的一笑，忽然，手中的匕首一扬，狠狠划过老头的脖子。一蓬血雨飚飞。 老头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太婆：“你……你……”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老太婆冷眼看了他一眼，一声冷笑。不管是不是他，她都不可能让面前这个人活着走出老孤峰。况且，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如果不是面前的老头又会是谁呢？宁可错杀，绝不能放过一个。 老太婆一咬牙，拿起老头身上的箱子，飞快朝村口跑去。 只要陆佥走脱，肯定会出事，老太婆心里也焦急万分。动作更快了。 黑漆漆的老孤峰村显得更加的诡异。 就在老太婆刚跑出数十米，身后，一个长长的人影出现。 借着月光，老太婆看到了身后那个长长的黑影。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剧然是他！ “怎么，这就想走了吗？” 第271章 真正恶毒的计划 老太婆未转身，她知道，身后的人，身手不在她之下。身子陡然紧繃。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见身后的人没动静，她才冷冷开口：“不想死，就把你的嘴闭上，不然，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过。搞得老娘不高兴，我灭了你的老孤峰村。” 老太婆的声音在黑夜中听来，让人不寒而栗。 “放心吧，我不是来拦你的，你也用不着威胁我，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这么多年，你做了这么多的恶，而今，总算有一个人来收拾你了。你最好跑快点，我得到消息，肖男就在来的路上，她很快就到了。”身后的人一声冷笑。 老太婆眼神一凛，再不多话，飞快朝前跑去。她不相信身后的老头会那么好心，跑来给自己送信，可现在，她来不及多想了，只能快跑，只要跑出老孤峰，她就不怕什么肖男。更不怕警察。天下间，没有什么人能抓得住她。 就在她正朝前拼命奔跑，忽然，隐隐听到了警笛声。一颗心瞬间紧张起来。听声音，还有一段距离。她脚下加快，身子高高跃起，疯了一起踩在山道上，如飞急驰。 远处，一个人影冷冷盯着那道如飞的身影，并没有追赶。正是陆佥。虽然，他把东西藏好了，却并不知道，这老孤峰村还有没有老太婆的同党，从刚才挟持自己的人来看，很可能，这村子里有人知道傩婆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要自己能将刚才几个人揪出来，即便不能马上抓住傩婆，他相信，也离抓住傩婆不远。还有，刚才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 陆佥转回身，朝村子里走去。 被抓住的那个梁坤手上并没有黑色的痦子，肖男怀疑，还有一个人隐藏在暗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而梁坤很可能只是娄五的手下，那个手上有痦子的咏春拳高手才是真凶。 不过，暂时还无法得知对方的身份。肖男觉得，那个人极可能一直跟着傩婆。是她身边的人。 望着远处的老孤峰村，她的车子更快了。 不一会儿，老孤峰村警笛声大作，肖男他们赶到了。 傩戏并没有结束，争夺傩魁的活动还在进行。不远处，陆佥躲在暗处，牢牢盯着绑架自己的那几个人。一共五个人，并没有逃走。 当他听到警笛声，急忙跑出村口。 肖男已然跳下车，借着车灯，她远远看见一个身影站在村口，飞快奔了过去。 陆佥远远看着，笑了。 肖男脚下如飞，终于看清陆佥的脸，一时间，喜极而泣。眼泪差点没出来。 “没事吧？”她高高喊了一声。 “没事。”陆佥的笑无比灿烂。 肖男快步来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上下打量起来，还好，脸还是那么英俊。 陆佥猛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肖男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远处，小江鱼儿和杨灵对望了一眼，看来，陆法医的胆子确实越来越大了，开始占据主动了。这是要进攻的节奏？！ 远处，小江鱼儿和杨灵二人忍不住对着陆佥竖起大拇指，陆佥眉毛一挑，心领神会。 听见远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肖男这才恋恋不舍从他的怀里直起身子。其实有个人可以靠一靠，也是蛮舒服的，她不禁想。 “傩婆走掉了，不过，她有几个同党还在村子里。” “走。”肖男瞬间惊醒，赶紧带着所有人朝村子里奔去。 还没结束的傩戏，被肖男提前叫停。她可没闲功夫听这帮人装神弄鬼。 这一次，她又在人群中看到了老支书。 陆佥忽然灵光一闪，他有种错觉，救自己的那个人的身影好像跟老支书很像，是他吗？他不禁深深看了老支书几眼。 老支书似乎感觉到了陆佥的目光，投过来友善的一笑。 在陆佥的提示下，肖男很快将那几名傩婆的同党抓了起来。就在她刚想审讯，陆佥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她猛地一抬头，看向陆佥：“快带我去。” 陆佥带着肖男来到了藏那桶药水的地方，可当他和肖男来那个屋子的角落，整个人都惊呆了。 水桶不翼而飞。 “我刚刚明明放在这里的。”陆佥忍不住叫了一句，那桶药很可能是一桶违禁物品，如果被普通人拿到就麻烦了。 “我们再找找。”二人开始在周围仔细查找起来，可找了半天，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陆佥想到了那只猴子。可他再去找时，那只猴子也不见了。 会是谁呢？傩魁争夺刚刚还在继续，那只猴子明显是趁乱跑掉的。而那桶药水，根本没可能被带出村子。 “搜村吧，我觉得，那桶药肯定还在村子里。另外，我再带你去个地方。”说完，陆佥带着肖男来到那座低矮的屋子，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怪味。 “这是什么气味？”肖男伸手捂住鼻子，陆佥也捂着鼻子，皱了皱眉。他是医生，他都回答不出来，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 “走吧，我觉得先去审讯那几个家伙，应该会有所收获。”肖男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佥总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发现了一具老头的尸体，被人一刀割喉，你让陆法医快点过来吧。”是小江鱼儿打来的。 肖男一惊，赶紧带着陆佥朝外走，陆佥只能跟她跑了出去。可他感觉这屋子有些不对劲。 来到距离傩戏场不远的一块空地，果然，一具尸体静静躺在血泊之中。 陆佥和肖男赶紧上前查看。 “暂时还不知道死者是谁？我刚叫老支书来看了一眼，他也不认识这老头。”小江鱼儿冲两人说了一句。 肖男眉头紧皱，一起连环杀人案，却牵扯出这么多的人命和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借着灯光，她朝那名死者脸上去看，嗯，不对，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肖男又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老头的脸确实像是在哪儿见过，可一时，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佥开始验尸了。同时，他提出，让小江鱼儿和杨灵到那间矮屋子去做现场勘察。二人马上带人朝屋子走了进去。 “死者是被人一刀割喉，从他身上的气味和手指缝里的残渣来看，这个人很可能是名药剂师，或者是一名医生，他很可能是在那间屋子里做实验，他身上的汽味跟那屋子的气味一模一样。”陆佥皱了皱鼻子。 就在这时，小江鱼儿猛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冲着肖男一声大喊：“头儿，你快来！” 肖男飞快再次来到低矮的屋子。 原来，小江鱼儿在屋子的隔间找到几个药桶。 “这几个药里的成份，有吗啡、利福平、异烟肼，还有金刚烷胺……” 肖男越听头皮越发麻，她多少懂些药剂，吗啡、利福平都是能让人发狂的药。 “金刚烷胺是什么？” “一种可以引起幻觉、躁狂、谵妄，夜惊，甚至引起攻击行为的精神类药物。” 第272章 他走不远的 肖男的脑袋一声巨响。 制造这种药的人想干什么？ 这时，陆佥也走了进来，显然，他对这间屋子很感兴趣，当听到小江鱼儿的分析，他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刚才那个老头，就是在这间屋子做实验，你们仔细找一找，这里应该能找到他的毛发或者指纹。”他忍不住开口。 小江鱼儿和杨灵等人开始仔细查找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找到了几根头发和几对指纹，不过，似乎有两个人。 而且，地上还有几个奇怪的脚趾印和车辙印，小江鱼儿仔细一对比发现，正是傩戏场那辆铁笼子车的。 看来，那只猴子很可能是实验的对象。 肖男开始提审那几名傩婆的同党。可一番审讯下来，却并没有什么收获。这几人只是村子里普通的村民，他们收了傩婆的钱，所以，给人家干活，而傩婆则一直以一个名叫杨婆婆的身份生活在老孤峰村。村里人只知道她膝下无儿无女，很有钱，会跳傩戏，其余一概不知。 傩婆在老孤峰村生活了近十几年，肖男不相信，没有任何的线索。在老支书的带领下，她来到了傩婆，也就是杨婆婆的家。 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肖男不禁冷冷笑了一声，这哪是居家的房子，更像是个临时的驿站。 老支书不吱声，不过，肖男隐隐感觉，似乎，他知道什么。 “老支书，您以前认识傩婆吗？我是说在她来咱们老孤峰以前。” 老支书心头蓦然一惊，摇了摇头：“不认识。”下意识又瞟了肖男一眼。 “对了，姚俊伟他们还经常回村子吗？”肖男说了一句闲话。她能感觉得出来，老支书有些紧张，只是，他紧张什么呢？ 总不会，这老孤峰村也有问题？ 老支书摇了摇头。 肖男刚想走回去，不管怎么说，这村子不太像个窝藏罪犯的地方。 哪知，老支书的眼睛定定看着她，忽然，朝屋子的后面不着痕迹地一瞟。 肖男心中一动，赶紧朝屋后走去，老支书却没有挪动地方。 来到屋后，还有一道门，肖男轻轻将门打开，走了出来。借着灯光和月光，她抬头看去。眼前，有一条隐约可见的羊肠小道通往老孤峰山。 肖男猛地身子一震，她知道傩婆去哪儿了。老孤峰的斜对角，就是月秀山，隐约可见半山腰处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那里有一座庵堂。 她现在更加笃定，傩婆跟静月庵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有个人影翻墙进了静月庵。” “好，你小心点，别惊动她。”原来，就在白天，肖男已经布置人对静月庵进行监视了。 此时，就在静月庵中，玄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不该来这儿的。”她脸色黑得跟块木炭似的。 “怎么，不欢迎我？”老太婆眯缝起一对小眼睛，迸射出两道寒光。 “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当上住持的吧，要不要我把你当年怎么对付你师父的事拿出来说一说。” 玄清的脸色铁青，看向老太婆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善。 老太婆脸色也不好看，她没想到，本来想抓个傩魁回去，好验证一下新药，可没想到，反被陆佥逃脱，现在，自己反倒成了丧家之犬。 “你最好快点走，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要是不相信，晚上可以出去转一圈，这里已经被警察盯上了。那个女警没那么简单。但凡被她盯上，都会被她咬死。” 老太婆心头一跳，脱口而出：“你说外面有人监视？”她刚只顾逃了，没注意周边。而且，静月庵一直没有被怀疑过，所以，她不会往那方面想。 “我这儿曾经出过一个案子，肖男来过几回，而且，今天又来了，对庵堂已经起了疑心了，不是我嫌弃你，而是我这里也不安全。你要真想不被抓的话，我劝你早做打算。”说完，玄清自己走出房间。傩婆是个聪明人，何去何从，她自己心里有数。 “哦，还忘了告诉你，你们当年烧的那个人他没死，现在就在庵堂的后院。” “什么？”傩婆吓得一激灵。 可玄清已经走远了。 傩婆脑子飞快转动，这时候，出去转已经没有意义了，玄清不会故弄玄虚，也不会就这样的事危言耸听。就算害怕她连累静月庵，现在也没办法。她们本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可现在出去，势必会被警察盯上，怎么办呢？ 傩婆思前想后，难以决策，一想起玄清最后那句话，简直如芒在背，那个人剧然没死？ 一时间，她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个人的厉害，她早已领教过，当初，如果不是以他家人的性命威胁，也不可能那么快迫他就范。 老孤峰前，肖男迅速安排人对傩婆住的屋子进行现场勘察。她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查找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慢慢浮现出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傩婆就是他！ 想到这儿，她又想起刚才那个死去的神秘医生，快速奔出屋子，她来到那名死者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呢，这么眼熟，这个人她肯定是见过，究竟在哪儿见过呢？ 老孤峰的旁边就是月秀山村，当年，月秀山上有一个村子叫小芒村，那里曾经发过一起惨绝人寰的灭村惨案。而当时的起因是小芒村的小学教师梅老师被人欺凌，但实际上，案子里出现过一名神秘的医生，救治过患了瘟疫的村民，而事后证明那个医生其实是个…… 轰……肖男的脑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知道这个人像谁了，巫秋凌案的那个医学博士周明，那个用人体做实验的周明。 她飞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要求还在警局的同事把周明的照片发过来给她。 当她的手机叮地一声收到信息，她打开照片，仔细跟地上的死者对了起来。 一对不要劲，肖男惊得差点没跳起来，地上的死者简直就是二十年前的周明的翻版，如果再年轻些，这个人绝对就是周明。 可是，周明明明已经被巫秋凌的男朋友萧若尘杀死了，而且，法医还鉴定过死者的身份，确定就是周明本人，一个人总不能死两回吧？ 肖男瞬间一头乱麻。本来只是一桩连环杀人案，可这件案子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她确实有点头痛了。 再这么查下去，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让人惊异的事发生。 就在她正头痛呢？陆佥急急喊了一句：“肖队长！” 肖男一转头，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啦？” “我觉得不对劲，这个傩婆很可能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我刚才仔细翻查过她的家，我发现一个现象，里面没有老太太的衣服。” 肖男笑了，是啊，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太太，怎么会有老太太的衣服呢？他们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老太太。 不过，他走不远的。 第273章 老孤峰的古怪秘事 为了保险起见，傩婆还是想先撤出去，就在她刚刚从院墙翻出去，飞快朝山下跑去，一道人影闪身出了林子。 不远处的玄清刚想动，一道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最好想想清楚，杀警察，静月庵就完了。你一个人杀人，连累整个庵堂，你这个住持可真是难得呀！” 玄清身子一震，看了看不远处，黑暗中那个拄着竹拐的身影，双眼一眯。虽然对方说话难听，可却是没错，杀一个警察不难，但一旦被发现，尤其，又是在自己的庵堂，依肖男的精明，肯定直接怀疑跟庵堂有关，到时，恐怕，会把她逼急了。 一个刑警队长如果被逼急了，恐怕会毫不客气地把静月庵所有人都带走问话。到时，一座安静的静月庵就得惹上官司了。 “别为个臭虫杀人，脏了自己的手不说。你以为，傩婆会念你的好吗？省省吧，那是头披着人皮的狼，她走了更好，没走，你也要想办法把她逼走。现在走了，就没你什么事，你别犯傻。把自己和静月庵都搭进去。”那如同破铜烂铁的声音虽然说话难听，但玄清没动。 她非常清楚，事实的确如此。杀了人，不但她完了，很可能，静月庵也保不住了。 当年那件事，也没办法完成了。 肖男依然想从老支书那儿打听点消息，所以，她带着所有人撤出了老孤峰村，吵闹了一晚上的村子瞬间归于平静。 过了一会儿，就在村口的不远处，两个人影在树丛中一闪，飞快朝村子奔了过去。 两人都没说话，一猫腰，飞快朝老支书的屋子跑去。 灯光映照得两个人，身影长长。 很快，二人来到了村支书的屋门前。两人都没有敲门，而是翻墙而入。 肖男知道不礼貌，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老支书很明显有顾虑。 就在两人刚刚脚落在院子中，陆佥一眼瞄到了屋子的一扇侧门竟然虚掩着，他伸手一指，带头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来到屋中，整个客厅一片黑暗。 就在肖男刚想拿手机照明，哪知，黑暗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别开灯。” 肖男吓了一跳，是老支书的声音。 她赶紧循着声音，借着屋子玻璃窗上的月光，走了过去，只见老人坐在一张竹椅上，就这样静静坐在黑暗里。 “老支书。”肖男轻轻叫了一声。 老人轻微地点了点头，看来，老人知道她要来。 “刚才人多，说话不方便，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是不是想知道傩婆的来历和那间屋子的事？” 肖男点了点头。 “傩婆是谁，其实，我相信凭你的能耐，只要看过她住的屋子，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二十年前，他来到老孤峰，说是看上了这里的一块地，说那块地风水好，想在那上面盖房子，在老孤峰安家。那时候，村子里穷，外出打工的人多，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愿意留在这村子。所以，我们都很高兴，有人愿意购买我们这儿的土地。所以，卖的十分便宜。” 肖男忽然想起韦海生和海月盛世那个案子。 “哪知道，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我们村的老人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奇怪的症状，起初，大家都没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病，哪知，一到医院去看，就发现，这些病医院根本看不了。还说，这些病是地质和环境引起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病。一般的医院根本治不了。” “于是，有两个老人家里的小孩在外面赚了些钱，就跑到沪上去治，哪知，还没等人运到，就死在了半路。那时候，我们就知道，那种怪病会死人。果然，没多久，村子里的老人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死去，有些个后生不相信自家的老人是正常死亡，因为死的太快，太突然了，可一到医院或尸检，也验不出来个所以然。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肖男越听越心惊。她知道，这些肯定跟傩婆买的那块地有关。她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恐怖的想法，那些婴儿，不会…… 她赶紧甩了甩头，自我安慰地暗暗说了句：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应该不至于。毕竟a市并不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疯子。 “再后来，我们村子里的老人又开始变得身体非常好，有的到了八十多了，还没病没灾，对于前几年的事，我只当是年成不好，运气差了些。不仅如此，村子里的老人还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劲。只是，经常跟一些年轻人吵架，有几次，有两个老哥俩还把年轻人打进了医院。他们吵架和打架的样子就像发疯一样。” “我也发现这里面不对劲。就开始暗中留意，我发现，我们村里吃的水很多都是从山上泉眼里冒出来的，而一些家里装了自来水的村民基本没发生过这种现象。有一次，我就找人把泉眼里的水取了一点出来，准备拿到城里去化验。就在……” 咚…… 就在老支书刚说到一半，忽然，门外响起一道沉闷的响声。 “谁？”老人瞬间炸毛，吓了一跳。 肖男伸手朝腰间摸了过去，陆佥拔出枪，轻轻朝门口走去。 陆佥缓缓放下门闩，轻轻拉开门，屋外，月光微弱，灯光昏黄，不见半个人影。可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一头大黑狗正躺在地上，瞪着一对铜铃般大的眼睛。死死看向屋内。 老支书腾地站起来，飞快走出屋子，借着月光和昏黄的灯光定睛一看，头嗡地一声响。 “大黑，我的大黑呀！” 老人的狗死了，地上有一滩血迹。狗是被人一刀破开了肚子，肚子里的东西全都流了出来。 老支书气得浑身发抖，一摸到狗的肚子，瞬间，瘫坐在地上。差点昏死过去。 这条黑狗陪了他快十年了。 老人嘴哆嗦着，手也不禁颤抖起来。举目看向四周。 “谁，谁干的，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他妈给我滚出来！” “我的大黑呀！”老人竟然哇地一声哭了。 这么多年，大黑就像他的兄弟，一直陪着他。没想到，最后，却死在自家门口，而且，还是被人一刀剖了肚子。 老支书的脸色气成了猪肝色，转头朝老孤峰山的半山腰望去，双眼一眯，手狠狠攥紧了拳头。 第274章 他其实是个妖人 老太婆飞快朝山下奔去，就在她刚刚跑出去不远，一道黑影飞快出现在她身前，手中两道寒光闪过，两道白光如飞朝傩婆射去。 傩婆吓得一激灵，赶紧闪身朝一旁射去，对方的刀快如闪电，瞬至。 见后面一把刀闪躲不及，她干脆一个铁板桥，朝后便倒，就在她刚一倒，身后，一把雪亮的刀光朝她的身子捅了下去。 “老东西，在这儿吧！”身后之人一声娇喝，身法快似猿猴。 傩婆吓得赶紧身子不停，飞快朝一旁窜了过去。她刚一动，身前，两把飞刀又到了。 吓得老太婆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高高跃起，这才堪堪躲过两把飞刀。 “你们是什么人？我老太婆哪里得罪你们了？”她佯装一声大喝。 “老太婆，想想你干的好事，还想走吗，今天，你走不了了。”就在这时，忽然，人影绰绰，两名黑衣人又跑了出来。 “老东西，你丧尽天良，残害婴儿，夺人性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一共四黑衣人飞身扑了上去。 就在这时，庵墙之上，人影一闪，一道宽大的影子飞奔而出。直奔那些黑衣人。 “你快走，警察马上要来了，我挡住她们！” “小心点，她们是天使！”老太婆一声大叫，飞身朝前继续奔去。 “没事，一群丫头而已。” “玄清，你也要为虎作伥吗？想想你死去的女儿柳月牙！”其中一名黑衣人一声怒叫。 玄清一下子愣住了，自己的女儿柳月牙，是啊，月牙也不在了。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就在她愣神之际，四名黑衣人几乎同时奔着傩婆追了下去。而玄清马上意识到不对，瞬间也追了下来。 老孤峰前，老支书怒目而视，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崩了出来：“他－们－就－在－半－山－腰！” 肖男大惊，和陆佥朝老孤峰的半山腰看去，那里，树深林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看来，这村子里有他们的人。 肖男马上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之前放走的那五个人，肯定有问题，只是自己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跟傩婆做的事有关。 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如果当年的周明真的没有死，那么死的又是谁？当年周明拿活人做实验，那么，没有死的周明很可能还在做他疯狂的实验，继续拿人体做实验，他既然跟傩婆有关系，他的实验总不会跟孩子有关吧？ 瞬间，那个恐怖的念头又涌现出来。 如果傩婆真从事这样灭绝人性的实验，她一定要尽快将其逮捕归案。 那么，老孤峰的半山腰，很可能是个窝点。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可就在她正拨电话，同时，手机来了电话。 “头儿，出事了，有四个黑衣人出现在静月庵，现在，他们正在追杀傩婆，玄清也参与进去了。她在帮着傩婆逃跑。” 肖男一听，怒火中烧。既然好好一个清净的庵堂住持不做，偏要做鬼，肖男成全她。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五分钟以后，两辆满载武警的大卡车瞬间出现在通往月秀山的九里大道之上。 老孤峰下，肖男犹豫不决。 怎么办，今天，自己要不要上这老孤峰呢？静月庵前的那个傩婆肯定是真的，那四名黑衣人又是谁呢？谁会追杀傩婆？ 难道是……她猛地想起来，天使，只有天使才会追杀傩婆。说明天使又跟上了自己的节奏，莫非警局的电脑又出了问题吗？ 肖男赶紧让小蔡去检查刑警队的电脑。 看来，今天势必要抓住傩婆才行。 “老支书，我们要去抓傩婆了，您保重！切记不可妄动，等我带人上来。” 老支书点了点头：“去吧，尽快把那个老妖人抓住。” 那家伙确实是个妖人，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半生都活在邪恶的边缘。 肖男和陆佥飞快朝村口跑去，早已等候的车辆，赶紧亮起了车灯，两人飞快跳上来，车子飞速驶上山道，朝山下疾驰而去。 …… 是谁呢？又是谁？ 肖男一阵恼火，天使肯定得知了自己最近查到的傩婆的消息，不然，不可能这么凑巧，自己派人在静月庵守着，就有人上门刺杀，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猛然想到了一个人，心里更加不安起来，不行，自己得加快动作了，必须尽快将傩婆抓住，否则，夜长梦多。如果不尽快把人抓住，破解老孤峰村的秘密，恐怕到时候会更加麻烦。那半山腰，很可能是个窝点。 老支书家门前，肖男走后，老人尝试把狗抱起来，可一抱，狗肚子的东西便全部跑了出来。他双眼含泪，痛苦地将狗放下，转身，回屋找到一根针和一把线，就着昏黄的灯光，试图把线穿上去，可尝试了数次，都没成功。 他的眼睛花的厉害。而且，手也抖的厉害。 他真的老了。 就在半年前，老人的老伴死去，他一人一狗，相依为命，没想到，老伙计却比他先走一步。他这把老骨头，早就活够了。 他一咬牙，咬破中指，痛疼感让他瞬间眼神变得清晰起来，他缓缓将线穿进针孔，开始将大黑的肚子缝了起来。 终于，老人把大黑狗的肚皮缝好。他先是把狗抱到屋后，又在家里拿出一把锄头，在屋后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挖出一个不大的坑。他伸手将大黑狗放了进去。 盖好土，老人一阵失神。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陪自己的人也走了，在他心里，大黑真的就像他的兄弟。 既然那帮家伙连畜牲也不如，就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都怪自己当年贪心，引狼入室，把那个妖人引进村子，这么些年，却害了那么多的村民。是时候，让他们还债了！ 想到这儿，老人放下锄头，来到屋里，打灯打开，换了身衣裳，走到厨房拿起一刀柴刀，小心翼翼地磨了起来。直到磨到刀刃锋利割手，他才起身。将刀别在腰间。 转身，又走到房间，拿起一把喷子。这喷子也好多年没用了。想当年，他就是用这把喷子教会了两个后生打枪，一个叫雷英，一个叫尹剑峰。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打中靶心。 老人背起火铳，按了按腰间的柴刀，望了一眼空落落的屋子。将大门缓缓带上。 转身，大踏步而去。 这世间有豺狼虎豹，而他有柴刀和火铳。他的刀杀过狼，砍过熊，他的火铳打过雕，射过苍鹰。但凡糟贱人命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他要进山打猎了。 他，姚震南，要进山打猎了！ 月光下，一条孤独的身影缓缓朝老孤峰深山走去。 第275章 对他们只有一个字 就在玄清还要追赶黑衣人的时候，远远望见山道之上，烟尘滚滚，寂寞的山林警笛声四起。 不好！ 她转回身朝庵堂跑去。 就在她刚一动，一道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玄清大师，你要去哪儿啊？” 肖男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玄清浑身一震，刚想动，瞬间，使听见了清晰的拉枪栓的声音。黑暗中，数十把枪对准了她。 她的脸色异常难看。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应该我问你才对吧，玄清大师，我是应该叫你玄清大师，还是叫你刘玉华？” 玄清的头嗡地一声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刘玉华，我不认识刘玉华。”玄清故意冷哼了一声。 “我会让你明白，玄清大师，你马上就会明白。贩卖婴童，包庇杀人犯，够枪毙你十次了！”肖男也不废话，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铐上。就在玄清刚说什么，肖男蹲下身，顺势她的脚也锁上。 玄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次，她可真跑不了了。 肖男伸手一挥，大批警察朝静月庵围了上去。 而不远处，四名黑衣人追着傩婆已经跑远了。肖男看向远处，冷声一笑，她知道，傩婆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她知道只有这静月庵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肖男再次敲开了静月庵的大门，出来的静因看见玄清戴着手铐，吓了一跳。 肖男一挥手，数名警察涌了进去。开始对静月庵进行第二次搜查。 这一次搜人，她一定要搜出那个怪人，那个人很可能知道傩婆的真实身份和老孤峰半山腰的秘密。 而且，静月庵还有一件东西，恐怕是傩婆做梦都想得到的。为什么傩婆三番两次跑进庵里，而玄清作为住持，还一直包庇她，真以为，她肖男什么都不知道吗？一个李代桃僵的计划罢了，还真以为有多高明。 来到那间怪屋前，肖男贴着门静静听了听，屋里没动静。 她轻轻一推门，木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 就在屋中，不远处的那把竹椅上坐了一个人。肖男能够看见一个光秃秃的脑袋露了半截出来。 她慢慢走了进去。 就在她刚刚走进屋，一个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把门带上吧，我不能见阳光。” 肖男浑身一震，回身把门轻轻带上。 来到那把竹椅的背后，肖想走到前面，那怪人又开口了。 “你就站在我身后，别走到前面，如果看见我的样子，你会害怕的。”那声音沙哑中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杂音，听上去确实让人很难受。 肖男停身站住了。 屋中陷入一股死一般的寂静。 肖男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谁？” “你以后会知道的。说说你来的目的吧。” “我想知道傩婆是谁。” “她是……” 果然，肖男双眼一眯，就是他。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应该知道雷英当年找到的那条线索在哪儿吧？”直觉告诉她，这个怪人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雷英的人。 “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我感觉你很想见到我。上次，你让静因把门留着，就是告诉我，可以随时进来，不是吗？” 怪人点了点头，一张丑陋无比的脸露出一丝笑容。可看上去却让人分辩不出来，究竟是笑容，还是其他的。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想在走以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也是我为什么几次给你示意的原因。” 肖男浑身一震，那怪人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老孤峰半山腰要尽快去，那里有318的线索。”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 “一个傩婆难不住你，一个玄清也难不倒你，但老孤峰那个人，你一定要小心，他才是真正地可怕。” “在老孤峰村的那个医生是周明吗？” “是，如假包换的周明。” 肖男又是浑身一震，她知道接下来的事该自己查了。如果知道周明还查不出个所以然，她也不配当这个刑警队长。 “你等我就是为了318吗？” “对，你很聪明，所有的线索，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串连起来。只是，我想告诉你，对手也很厉害，对方不但智慧过人，计谋超群，而且，身手更是了得，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还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足可以跟数座城市的整个公安系统对抗，如果非要一较高下的话，他只赢不输。” 肖男心头颤抖，尽管她之前有这样的猜测，可听这怪人说起来，身子还是禁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 她知道，那个对手强大到让人觉得害怕。要不然，也不会让几代刑警人束手无策。 “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见肖男不说话，怪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肖男心头巨震，这一句……她双眼瞳孔猛地放大，刚想走过去，怪人把头一别，脸朝向一边。 “我说了，你别过来，我的脸会吓到你的。” 肖男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几乎不能自抑。手足无措地站在怪人身后。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要休息了。”怪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肖男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而他，时间可能也不多了。对他们而言，318这个案子耽搁的太久了。他们这一代刑警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如果要展开318，有没有最有效的方式？”她知道，一定是那些人干的，他们都隐藏在暗处。那些看不完的魔鬼，他们甚至分散在公检法各个系统里。 而他既然着手追查过318，肯定知道更多的信息。 “打蛇打七寸，一旦启动318案的调查，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所以，他们的网络有多可怕，可想而知。如果你想启动318案的调查而不受到任何的掣肘和威胁，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在启动以前，打掉他们在a市的窝点，打到他们痛为止。否则，他们能嚣张到你才刚一开始就展开疯狂的报复。对于他们，一旦发现，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怪人的声音带着撕裂的吼叫，让肖男的身体停止了颤抖，浑身巨震。 那数声杀字，让她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那帮家伙张狂了几十年了，是该开始跟他们算总账了。 第276章 来自遥远的呼唤 “去找一个叫老七的人吧，他会告诉你更多的。他在那个人身边卧底二十五年，找到他，你就能找出他。那起纵火案背后的真凶。”怪人的声音听上去越来越沙哑，声音也越来越低沉。 肖男没再说话，怪人需要休息，可她担心，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她真想看看他呀，十几年了，她真想告诉他，她真的成了一名刑警，而且，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她就是为他而来的，为318案来的，她要为当年死难的那些人讨回公道，她也要为他讨回公道！ 可肖男知道，怪人不会再见自己了。 他最爱自己的脸，曾经说，他是这个世界上的美男人，她一直笑她太自恋，他从来不曾知道，那个叫肖寒英的女孩，曾经暗地里喜欢过他。喜欢过他好几年。虽然，那时候，她也分不清楚，那种喜欢究竟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还是那种喜欢，可她的的确确喜欢过他的。 肖男站在怪人身后，良久良久，说不出来话，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他。 “记住一点，面对他这样一个对手，不管遇到什么事，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不管你遇到老太太还是孩子，千万记住，一定不能心慈手软。” 肖男知道，他身上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言语不会变得如此锋芒毕露。 肖男默默点了点头。 她忽然想起那段时间，他老是用手摸她的头，每次送完她上学，都会远远地喊她：“英子，要早点回家，英子啊，放学的时候记得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英子啊，要注意安全……” 那个一直让她喊哥的人，她一句也没有喊，但他的妻子，她一直叫着嫂子。 十几年了，物非人非，一切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只是，她不再见见那孩子吗？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的孩子长大了，而且，也长得很好看，眉眼像极了他。 正当她胡思乱想，怪人终于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走吧，我累了。”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肖男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间屋子的，以至于陆佥在旁边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你怎么了，没事吧？”他关切问道。 “啊，没事，没事！”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她赶紧用手去擦，可一连串泪水仿佛不听使唤似地哗哗往下淌。 陆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小声说了一句：“实在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肖男的眼泪流得更快，仿佛断了线的珍珠，她没说话，默默靠着陆佥的肩膀。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还有肩膀可以依靠，她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不由得，伸手抱了一下陆佥。 过去的啊，已经过去了，那年少的记忆，那逝去的青春，该长大的总归要长大，该走的人总归要走。她要做的是留给后来人一片干净的天空。 想到这儿，她从陆佥怀里直起身子，调皮地将脸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某人看了她一眼，长长舒了口气，禁不住问了一句：“里面的人是他吗？” 肖男点了点头，她知道陆佥说的是谁，而陆佥也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伤心。 “走吧，我们找到一些线索。”陆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人快步离开怪人的门前。 身后，怪人欣慰地笑了，缓缓闭上眼睛。 静月庵搜出来足足十几个装婴儿用的保温箱，肖男没想到，这一向素净的庵堂真的跟贩婴案有关。每次搜查都有不一样的收获。 就在肖男正要跟陆佥去看下一个线索，突然，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要出事了。老支书背着猎枪进了老孤峰山。” 肖男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在她旁边的的陆佥也听到了电话。 “你马上带一个人跟进去，快，务必保证老支书的安全。我马上去接应你们。” 肖男快速挂断电话，准备将一切交给陆佥。 陆佥摇了摇头，肖男刚才情绪十分不稳定，直觉告诉陆佥，老孤峰山肯定有大问题，如果那桶药真是从山上流下来的，那么，老孤峰山肯定是一个窝点。 “一起去吧，把这儿交给鱼儿杨灵他们。”他知道，自己刚刚才脱离危险，如果一个人去，肖男肯定也不放心。 肖男点了点头。 陆佥知道，肖男暗中肯定派了人保护老支书。那么重要的一条线索，她不可能不重视。尤其，老支书那条大黑狗死了，死的离奇蹊跷，怎么看怎么有威胁的意味。他一直怀疑，暗中救自己的人就是老支书。 两人留给小江鱼儿和杨灵一部分人，带着另一部分人，飞快赶往老孤峰。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小江鱼儿也带人撤出了庵堂，没人留意一个瘦小的身影溜出了静月庵，快速朝山下跑去。而在大约半个小时后，又一个瘦小的人影借着月色翻墙进了静月庵。 小江鱼儿其实并不知道，玄清为什么是刘玉华，他只能把人押回去，等待肖男回来提审。 而肖男他们，很快到达了老孤峰村的脚下，停好车，一共十二个人，快速跑到了老孤峰山的山脚，开始徒步登山。 要到达老支书所说的那个地点，不知道有多远。 而此时，就在月秀山的山脚下，一辆蓝色的吉普车停在树边很久。 车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得到的消息可靠吗？那人真进了静月庵？”竟然是尹剑峰的声音。 “绝对可靠，不过，不知道现在人还在不在，况且，肖男恐怕不会让我们进去杀人。”是尹雪娇的声音。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懂得克制自己。如果确定那人真的是杀害雷师弟和残害弟妹的凶手，我会亲自出手。” “叔叔！”尹雪娇浑身一震。如果尹剑峰出手，就意味着，他要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今天的荣誉和地位是用无数鲜血和伤痕换来的。尹雪娇也没想到，自己的叔叔为了两个已经死去的人，会这么冲动。 仿佛是看穿她的想法，尹剑峰深深看了她一眼。 “叔叔不是冲动，而是想过无数回了。在战场上，雷师弟救过我三回，我救过他两次，我早该把命还给他了。你放心吧，叔叔明白法律的重要性，我不会打死他们的，我会给他们留一条命，但我会打烂他们的身体和四肢，对待敌人和恶人，我从来不会手软。” 一想到叔叔手段的狠辣，尹雪娇不禁打了个寒颤。 肖男带人走在老孤峰山的山道之上，只觉得山势陡峭，山路险恶，如果对方有人在这山上设伏，自己可能连登山的机会都没有。不行，这样走下去，就算到达目的地，找到对方的老巢，也太危险了。 她忽然想起了尹剑峰当初的承诺，伸手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第277章 偏向虎山行 “尹叔叔，我在去老孤峰山的路上，想您调一支部队给我支援。” “你跑到那儿去干嘛？” “我有个很重要的人证，现在独自一个人去山上了，他很可能去给他的狗报仇。” “给狗报仇？”尹剑峰有些纳闷。 “对，他的狗被对方杀了。” 尹剑峰知道，肖男虽然是个女性，但性子十分要强，如果不是确实危险，她不会向自己开口的。 “好，我叫少龙带一队人马上山支援你。” 尹剑峰挂断电话，又给龚少龙打了个电话。紧接着，又向a市武警总队做了报备。几分钟后，一支三十人的小队轻装从n市出发了。 老孤峰山看着不高，但一走进去，肖男发现，真是山高林密，而且，越往上走，温差越大，湿气越重。 肖男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陆佥飞快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 “干什么，我不冷，就是有点不适应。”山上气温这么低，陆佥肯定也会着凉。她一把扯下来，朝陆佥身上罩去。 陆佥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两天不能着凉，快披上吧。” 肖男脸一红，瞥了一眼他，这男人还真是，他怎么知道这两天不能着凉。不会这也留意吧。 似是感应到肖男的目光，陆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讪讪说了一句：“我是从你的脸色观察出来的，女人这几天要注意休息。”说着，脸也一红。 肖男的脸更红了。嗔怪地瞅了他一眼。两人都没说话。断续朝山上走去。 足足走了将近三十分钟，突然，只听见砰地一声枪响。 “大家小心！”肖男率先将枪拔了出来，听枪声，就在前面不远。 其他人也快速将枪拔了出来。 肖男带头飞快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跑起来。 而就在老孤峰山的半山腰，一个人身上鲜血直流，正躲在树丛中，浑身颤抖。 他呼呼喘着气，真的是老了，想当年，为了给雷子和峰子送弹药，他亲自带着几个小伙子干掉了数十个米国大兵，跑了足足三十多公里，没想到，现在，跑了这么一会就不行了。 老人从来不曾想过，他今年已经快八十了，整整七十九岁。 就在刚才，他打中了敌人一名狙击手。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半山腰上，竟然埋伏着狙击手。要不是他反应快，早就被对方一枪干掉了。 不过，那小子也中了一枪。而且，一定不会太好过。 不远处，一片树丛后面，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 “这他妈是谁，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人闯山呢？好几年都没人来过了。” “你没事吧。”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偏僻的村子竟然还有人能把他击伤，他的枪法可是百步穿扬。 “没事，不过，这个人可能是个高手。就是反应好像慢了一点，我刚才看着，怎么像个老头？” “不可能吧，老头有这身手，这枪法，都把你打伤了。”另一个人有些不信。 那受伤的人摇摇头。 “不好说，谁知道呢？不过，他确实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老孤峰村以前有不少猎户，这几年，好像在开发一个叫什么海月盛世的项目，所以，禁止进山打猎了。要不然，他们还真有几个高手。”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匍伏在树后，身上遮蔽着各种树枝树叶装饰着，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人的形状。 “要不要把这事跟老板说一声，如果真有人登山，会不会有点麻烦？” “不用，咱们把人解决不就可以了吗？老板说过，不管是谁，只要上山，就宰。所以，根本用不着跟他汇报。” 旁边的人皱了皱眉，总觉得还要出事。 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谁会在这山上设伏呢？老支书看向远处，腰外刚敷上草药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看来，只能是那帮人了。 就在对面，又传来了一阵轻轻的低语。 “我说是不是你小子下山惹了什么事？所以，有人上山寻仇？”狙击手深深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我只是奉老板的命令，叫一个老头闭嘴，把他的狗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再说，就一个老头，能有什么本事。快八十岁的老头，你怕什么。” 狙击手有些纳闷地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没底。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这时，身旁一阵震动，旁边的人赶紧拿起了手机。 “老板。” “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谁上山了？”一道声音冷冷传了出来。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我跟小金还在守着呢，放心吧，不会放他过去的。” “尽快解决掉，不要出什么事，我这边马上要结束了，再有几天我们就出去了，最好别让人发现。” “是是是，好的，老板。”旁边的人点头哈腰，一个劲地保证。 “你再找找，把人找出来，我把他干掉，免得夜长梦多。” “好。”旁边的人拿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去，仔细在树丛中搜索着什么。 老支书的眼神开始变得模糊了，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老伴，又看见了大黑，还看见了雷子和峰子，那两个臭小子，多少年了，自从他离开部队，就再也没见过面。 并不是他真的不想见他们，而是，不想拖累他们。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俩过得怎么样？想起两个小子跟自己学枪的那段时光，老人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还好，姚家枪有传人了。 他的头好沉呐，怎么有点犯困呢，好困呐！老人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一袭困倦的睡意袭来。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可老人似乎听不见了。 “枪声好像就在这儿附近传出来的。”陆佥说了一句，下意识挡在肖男身前。 “你干什么？”肖男站了出来，她现在是指挥官，不能站在别人的身后。虽然，他…… 她有些欠意地看了陆佥一眼，有些事，注定要她自己承担，还好，有他在身边。 肖男朝陆佥投过去安慰的一瞥。 后者，讪笑了一声，摸了一下头。刚才差点忘了，肖男是领队，她怎么能在自己身后呢！ 可如果枪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很可能，有危险。 陆佥提鼻子嗅了嗅，空气中除了湿气，并没有硝烟的气味。 就在这里，忽然，砰地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飞快朝肖男射来。 “卧倒！”陆佥不顾性命，飞身朝肖男扑了过去。 所有人吓得赶紧顺势倒在地上。 就在肖男刚才站的地方，一颗子弹贴着陆佥的脸飞了过去。 肖男吓得抱着陆佥就势一滚，隐入草丛中。 有狙击手！ 肖男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是和平年代，她真没想到，这老孤峰山，竟然隐藏着一个狙击手。 看来，这里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对方是谁呢？怎么一见面就动手，难道不怕伤及无辜吗？ 忽然，她想起怪人的忠告，瞬间，眼皮突突直跳。 第278章 高手中的高手 整个树林寂静无声，陆佥开始在肖男身上敲击了几下，用的正是摩斯密码。 “对方是个高手，就在三点钟的方向，有两个人。” 肖男心头一震，没想到，陆佥的观察能力这么强。 “有没有办法把人引出来？”她回了一句。 陆佥又在她身上敲了几下：“有点困难。对方是很专业的狙击手。恐怕没那么容易。” 肖男心头一凛，专业的狙击手，平白无故，在和平年代，普通老百姓持枪本来就犯法，我国对枪支管理的十分严格，怎么还有专业的狙击手出现，随便出手，烂杀无辜。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 她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足足待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陆佥的眼睛不断在向外搜寻。 忽然，就在他的眼睛刚扫到一处树丛，瞬间，双眼一凝，那里有个人，露出了一块发白的旧布，他记得老支书身上就穿着那样的衣服。 他赶快在肖男身上敲了几下。 “我可能发现老支书了，不过，他一动不动。” 肖男身子再度一震，心急如焚。刚才那声枪响，如果是奔着老支书去的，很可能，他已经受伤了。老人毕竟已经快八十岁了。怎么办，无论如何，自己得想办法过去！ “我想过去看看！”她回了陆佥一句。 陆佥眉头一皱，这时候过去，无疑是给对方当枪靶子，对狙击而言，事情往往发生就在顷刻之间。真正的高手，一枪就够了。 可他也清楚，老支书是他们进山的目的。 “我去引开狙击手，你想办法过去。记住，一定要快，跑s型，跑一段，斜一段，回一段，进一段，记住，一定要快！” 陆佥刚说完，飞快朝三点钟的方向开了一枪，他手里是普通的手枪，射程有效距离只有50米，超过100米便很难命中目标。子弹可以飞1000米，对方应该在800米的地方，不过，也就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他根本没想过对对方构成什么威胁。 就在他的枪声刚一响，他飞快朝老支书的方向跑了过去。与此同时，肖男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呈s型曲线跑开。 嗖地一声……一颗子弹瞬间在陆佥站立的地方炸开。 肖男赶紧朝陆佥的方向跑，而陆佥又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两个人不断呈s型交叉，动作飞快转换。 “掩护！”肖男猛地一声大喊。不管如何，今天，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老支书带回去，就算是把命留在这儿，她也要把人带回去。老人不应该死在这老孤峰。 数十名干警将枪对准三点钟的方向，一时间，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枪响过声，肖男和陆佥距离越来越远，可是，跑向老支书的竟然是陆佥，原来，两人在奔跑的过程中心有灵犀来个反其道而行之，让狙击手摸不着头脑。 果然，一阵枪声过后，狙击手没动作。 就在不远处，树丛中，小金失声叫了起来：“这枪声，他们是警察。” “什么？这么多人？”旁边的人失声叫了一句。 就在这时，陆佥飞身扑向了老支书的位置。 小金抬手就是一枪，几乎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在距离他不足一百米的地方响起。 原来，肖男竟然跑的方向是他。 好狡猾的两人，原来，一个目标是老头，一个目标是竟然是他。 看来，那个女警距离自己只有不足四百米了。小金的眼皮不禁跳了一下。心头有些兴奋。如果把这些警察全干掉，老板一定会很高兴。 想到这儿，他刚一抬头，砰地一声闷响，一颗子弹飞速朝他的位置射来。 吓得小金就地一滚，离开了掩体，整个人暴露在外面。 肖男一见，飞快冲去，手中枪连着点射，一旁，已经找好掩体的警察枪声大作。 一时间，小金吓得赶紧就地一滚，可一颗子弹准确地无误地射进了他的右腿。痛得他一声闷哼。拿起手中的枪，瞄准了肖男的脑袋。 就在这时，忽然，砰……又是一声枪响。 一颗火铳的子弹在他眼前爆炸。紧接着，一个人影飞身朝他开了一枪。 砰…… 一颗子弹正中他的眉心。 陆佥来到老支书身旁，伸手一摸他的鼻息，老人一息尚存。 就在小金的同伴正飞快起身要去拿枪，一道声音冷冷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不许动，再动，我开枪了。” 那人一听，眼神一凛，伸手就去拿身边的枪。肖男抬手一枪，正打在那人的右手胳膊上。 “啊！”痛得那人一声惨叫。肖男顺势一腿踢出，狠狠踹在对方的肚子上，另一只脚用力将对方的左手踩住。 枪瞄准了对方的脑袋。 “再动，一枪打死你！”肖男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听来就像一道惊雷。 那人眼珠转了转，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肖男拿起手里的枪猛地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那家伙头一歪，瞬间晕了过去。 肖男不能冒险，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逮住一个人，她不能给对方任何自杀的机会。 陆佥抬眼一看，老人身上血还在往外渗。 “快来人，搭单架！” 他喊了一句。 肖男赶紧一把将地上的人铐上，转身，带人朝陆佥和老支书走过去。 “怎么样？” “还活着，不过，受伤很严重，失血过多，中了一枪。得尽快送下山救治，晚了，恐怕来不及了。” “好，快，搭单架。”肖男顺手取出腰间的匕首，开始寻找树枝和树杆。 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单架搭好了。 “你送老支书下山，我进山看看。”肖男冲着陆佥说了一句。 陆佥心里咯噔一下，他非常清楚，仅仅只是在半山腰，就有一名狙击手，可想而知，山上一定凶险万分。还不知道对方在山上埋伏了什么。 “我们等龚少龙的人来了一起去，好不好？”他心里实在不想肖男在这时候冒险。因为，他非常清楚，老孤峰山很可能就是对方的一个窝点。那里极可能隐藏着一股不小的邪恶势力。 “既然来了，就去走一遭。”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傩婆出现了。” 第279章 再会傩婆 陆佥不禁呼了口气，看着肖男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走吧，下山！”一行人抬着老支书，带着那不知姓名的狙击手观察员，下山。 傩婆出现在静月庵，肖男早就料到她会再次回到静月庵，不知她是怎么摆脱那四名杀手的追杀的。 不过，这显然不是肖男关心的重点。 下山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下到了山脚。兵分两路，陆佥带人送老支书去医院，肖男带着几个人直奔静月庵。 临分别前，肖男低低在陆佥耳边说了一句。陆佥浑身一震。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龚少龙带人赶到了。 肖男不想让军队的人过多参与进来，就打发龚少龙回去。 一行人再度驾车，直奔月秀山。 此时，肖男有些着急，她知道，傩婆这次来，很可能是奔着那个怪人来的。很可能，傩婆对怪人动了杀机。因为，怪人应该见过她的真面目。她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怪人。 只是，如果怪人真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的话，那么，当初烧死的那个人又是谁？而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是那起案卷的卷宗也被人动了手脚？ 肖男不知道，一时，心乱如麻。 现在，至少有三处傩婆可能出现的地方，一处是静月庵，一处是那老孤峰的半山腰，还有一处……她相信，傩婆也十分想出现，不过，她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想到这儿，她脚下油门踩得更深了，车子仿佛离弦之箭，呼啸而去。 大约二十多分钟以后，终于到达了月秀山半山腰。 警局那个人，一定会见玄清，或者，应该称之为刘玉华。所以，肖男不着急审讯玄清，她要用玄清做饵，吊两条大鱼出来。 看着冷冷清清的静月庵，肖男一时有些恍惚，还在数月前，自己几次进庵里搜查，找到了危害柳月牙的真凶，事情才刚刚过去几个月而已，如今，她又来到这庵堂，也是为一桩更大的案子，看来，这神秘的静月庵确实是是非之地。 肖男一挥手，瞬间，数十名警察将整个庵子包围了。她又敲响了木门。 这次，静因来的非常快。她一开门，见是肖男，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多小时前，肖男刚刚让人带走了住持玄清。 “怎么了，肖队长，有什么事吗？”静因的语气冰冷。 “有事，抓逃犯。”说完，肖男也不客气，伸手一推木门，强行将门推开。 静因的老脸有些挂不住，更有些难看。 十几名警察冲了进来，开始对庵堂进行又一轮的搜查。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搜查了。不远处，有香客不禁嘀咕了一句，也有香客不满地抱怨起来。 肖男懒得搭理他们。好好一个庵堂，搞得乌烟瘴气。 本是佛门清净地，奈何非要跟妖魔鬼怪扯上关系，肖男也不知道这些出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搜了半天，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肖男不由来到怪人的屋外，踌蹰了一下，没进屋。她知道，此刻，傩婆不会在怪人屋中，因为，傩婆非常清楚，肖男极可能猜出了怪人的身份，她一定会担心傩婆对怪人不利，因此，暗中有一个人在保护怪人。 而那个人也冲肖男摇了摇头。 看来，这傩婆只能在香客或者女尼里面了。 静月庵的女尼加起来也就是十八个，胡曼曼被关进去了，玄清被带走了，只剩下十六个。而香客，足足有不下三十二个，是庵中弟子的两倍。 肖男要求将所有的香客和弟子集中起来。今天，无论如何，她不会让傩婆逃走。 一时，静因把肖男的要求跟庵里临时负责的弟子静和说了，静和并不肯配合。肖男让警察直接将所有人集中。静和和静因都傻眼了。她们没想到，肖男这次这么强硬。 一时间，整个庵堂顿时变得嘈杂起来，有些香客不满警察的安排，就想离开。肖男告诉大家，现在，一个人也不能走。 于是，有些关系网不错的香客就开始叫嚣，给外面打电话。 肖男听了以后，冷眼扫了一眼这些整日里无所事事的香客。 “我现在在抓逃犯，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你们当中，她不但是个极度危险份子，而且，还干了十几年的贩婴勾当，在我国现行法律当中，她的罪行足够吃枪子了，请大家务必配合我们，不要让这名罪犯逃走，如果有人确实不配合，我只能认为他是想包庇罪犯。按我国现行法律，包庇重犯的从犯，可以判几年，大家不妨到网上查一下，这些信息是公开的。” 众人一听，顿时鸦雀无声。连切切私语的人都没有。够被枪毙，那得是多重的罪？谁也不想因为这么个人被误会成跟罪犯有关系。 肖男冷冷从三十二名香客中扫过，又扫了一眼十六名女尼，根据傩婆的特征，她的身子瘦小，尤其，脚非常的小。是真正的三寸金莲。 她又扫了众人的脚下一眼，当看到两个人时，眼神瞬间停住了。她抬头朝其中一人脸上看去。 只见一名女弟子长得十分清秀，身材瘦小，脚也非常小，肖男仔细看了看手机上的傩婆的照片，面前的女弟子身形跟傩婆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一双小脚。 可脸和神态都不太像。 而第二个人，也是身材瘦小，脚也不大，肖男又对了对，这个人跟傩婆竟然有八分相似，而且，神似度还要高一些。 嗯，这个人的脚好像连36码都不到。 她双眼一眯，再度看向那人的脸。是个妙龄香客。 女人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看着长相有几分酷似某位女明星。穿着一袭青花瓷的旗袍，气质还有几分脱俗的意味。 见肖男盯着自己看，那女人投来善意的一笑，似乎并不介意肖男的疑惑。 “你叫什么名字？” “黄玲玲。” 肖男仔细看向黄玲玲的脸和脖了，两者之间的皮肤基本没什么变化，这女人应该没戴面具。难道自己看错了吗？ 她猛地朝黄玲玲的眼睛看去，双眼忍不住一缩。这对眼睛，确实很像傩婆的眼睛。怎么回事呢？按照自己的推断，傩婆很可能是个…… 可面前这个女人，眼神跟自己上次见到的那个傩婆的照片，足足有八九分神似，不过，长相到底是不是，她还无法确定。 “把你的右手伸出来我看看？”肖男又冲黄玲玲提了个要求。 黄玲玲乖巧地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五指如葱，白嫩如脂。 她的手很干净。 可肖男的脸色瞬间一变。 第280章 迷中迷 局中局 黄玲玲的右手手背有一块暗黑色的胎记，刚好在中指和食指中间的位置。梁坤的手背上并没有那块黑色的小痦子，而那名凶手到现在还没出现，这黄玲玲的手背上怎么会有这块暗色的痦子呢？ “黄小姐是哪里人？” “a市本地人。” “是静月庵的常客吗？” “不是，这个月才来，今天是第二回，哪知道就被肖队长逮着了。”说着，还不忘冲肖男调皮地笑了笑。 肖男也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你手背上以前是个黑色的痦子吗？” “不是，只是个胎记。生下来就这样。我找过那些去疤的，可怎么也去不掉。” 肖男点了点头。 “黄小姐从事什么职业？” “这算是盘查开始了吗？”黄玲玲笑着问了一句。 “别误会，我没有不配合的意思，只是好奇，随便问问。我在一家网络公司担任客服。” “哦，哪家网络公司？” “天使的诱惑。” 肖男眼皮一跳，看向黄玲玲的眼神一凛，这女人想干什么。真正的傩婆不可能会在天使的网络公司待得了，一旦被吴小娇发现，她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怎么了？肖队长，这也有问题吗？” “你认识你们公司的总裁吗？” “认识啊，尹雪娇，怎么会不认识呢？” “你说什么？你们的总裁是尹雪娇？” “对呀，大老板就是尹雪娇，副总叫刘大庆，管理公司。大老板不经常来的。” “但，你们的法人不是叫古小暖吗？”肖男记得，天使的诱惑的法人是古小暖。 “对呀，那只是法人，古小暖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但公司大老板就是尹小姐。她还跟我们一起吃过饭呢。” 黄玲玲看了一眼肖男，一副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样子。 肖男眉头皱成了川字，怎么又绕回去了，尹雪娇真是天使的诱惑的幕后老板，这跟傩婆有什么关系呢？ 而此时，那名瘦小的女尼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那神情与她清纯的长相不太相符。 肖男马上明白过来，这黄玲玲有问题，她在故意误导自己，不管尹雪娇是不是天使网络公司的总裁，至少现在跟傩婆没关系，看来，这黄玲玲也有问题，不会也是天使的成员吧？ 她看了黄玲玲一眼，心头一动，天使很可能已经派人进了静月庵。目的是什么呢？ 肖男猛然眼皮一跳，天使的目的只有一个：杀傩婆！ 看来，她不但要找出傩婆，而且还要快，还不能让天使抢了先，一旦被对方知道，真正的傩婆是谁，她们很可能马上就会动手。 那名长相清纯的瘦个子女尼也有问题。 到底有多少个天使杀手，肖男也无法确定，所以，暂时还不能马上抓捕这些所谓的天使。可对于自己找出傩婆来说，这几个人会非常麻烦，自己要随时提防她们下杀手。 她转回身，低低对身旁的同事说了一句。 黄玲玲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就在这里，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玄清在警局大吵大闹，还打砸桌子。闹得非常凶，怎么办？” 那个疯女人，以为有后台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是不自量力。 “勒局在不在，让他出面处理一下。” “勒局不在，我只能找你了。”小江鱼儿有些无奈，原来，还真有他对付不了的女人。 任他使出浑身解数，玄清就是不吃他那一套，刚才，差点没把他的脸砸到破相，一想到那女人的凶悍，小江鱼儿一阵头痛。 肖男眉头紧皱，玄清到底想干什么呢？无缘无故，为什么在警局闹呢？ 她非常清楚，在警局闹，对她一丁点好处都没有，而且，只会加重她的罪行。 不行，看来，这傩婆还真是不好找啊！这玄清会不会是配合她在做什么。要不然，刚才，玄清也不会那么轻易被自己铐上。依她的本事，如果想逃，恐怕还没几个人能拦得住。 看来，这里面又有问题了。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娄振海的癫闲犯了，怎么办？”是杨灵的声音。 肖男头大了，果然，娄振海跳起来了。 根据资料记载，娄振海确实有癫闲，但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在这时候犯，真当警局是他家呀，想干嘛就干嘛。 “简单处理，不送医院。”肖男心里非常清楚，一旦送医院，就不知道娄振海会出什么夭娥子。 杨灵一听，总算松了口气。 说实话，今天晚上，警局热闹了，来了一个打砸的，这儿又冒出来一个犯病的，待会不会再…… 就在她刚想完，忽然，警局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杨灵飞快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她拉住一名正跑过来的同志急忙问了一句。 “证物室发生爆炸了，有几排证物都炸掉了。” “什么？”杨灵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如果是贩婴案的那几件证物被毁了，头儿非得杀了她不可。这起案子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一想到这儿，她飞快朝证物室跑去。 可等她来到证物室，只见里面烟尘滚滚，看不清人。 小江鱼儿正拿着灭火器在灭火。 “鱼儿，怎么样，哪个案子的证物被炸了？”杨灵焦急地问了一句。 “贩婴案。”小江鱼儿随口回了一句。 杨灵的头嗡地一声响，抬腿朝里就冲。 “你回来，现在不能进去。”小江鱼儿一把将她拉住。 “完了，那几件证物可是头儿的宝贝疙瘩，这下我可惨了。” 小江鱼儿一听，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头瞬间也大了。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肖男听到警局证物室被炸的消息，足足愣了三秒钟，眼神一眯，倒并未说什么。 小江鱼儿马上听出来不对劲。 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又是打砸，又是犯病，还炸证物室的招都用上了。看来，对方是真的着急了。 那就看着吧，今天晚上，有没有人能让傩婆脱身！ 第281章 他才是真凶 对方闹得越凶，肖男知道，傩婆很可能就在自己手里，敌人希望围魏救赵，她偏偏要揪死这个“赵”不放。 想到这儿，她再度抬眼扫去，刚才那两个人很可能是天使，那么，真正的傩婆究竟在哪儿呢？ 怪人很可能知道傩婆的身份，不知道他会不会说。 想到这儿，肖男还是再次来到那间屋子。怪人依旧躺在黑暗里。 肖男没走到前面，看不清怪人的脸，但她知道，怪人在闭目养神。突然，她想清楚一个症结，脱口而出：“你是想把傩婆留给自己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怪人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黑暗。 “你还是那么聪明！”他不禁夸赞了一句。 肖男一惊，心头一颤，他这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吗？她有些激动，颤声问了一句：“真的，不见一见小林吗？他现在的名字叫林小林。” 怪人露出痛苦的神情，当年，他被人活活放在宿舍烧，自己的妻子被人玷污，最后，被人开膛破肚，孩子被人抢走，这笔帐，他一定要讨回来。他要亲自讨回来！ 所以，肖男瞬间明白过来，晚上的事，很可能不是傩婆弄的，而是他找人弄的，他要亲自宰了傩婆。 “能给我个机会吗？”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不……能！”肖男眼中泪光闪动，她知道，有些事，不管她做不做得到，都必须做。傩婆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这才是我所认识的肖男，其实，我也明白，你不会把她交给我的，所以，我也不会把她交给你。不过，我和丁楚西确实都不如你，唯有你可以做到心坚似铁。我相信，你一定会把318案的凶手找出来。” “其实，很早我就知道，既想报仇，又想你能查出真凶，还想把318案的线索交到你手里，这三全其美，我不可能做得到。今天看来，果真如此。”怪人一声长叹，似是有无限的悔恨。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肖男脑中出现。 不好！ 天使！ 她飞快朝屋外跑去，快速跑出静月庵的大门，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被六个人围在当中，身体正一点点伸长变大，瞬间，便长成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头巾掉在地上。而围着那男人的，其中两个，一个是黄玲玲，一个是那名清纯的女尼。还有四个人，都是黑巾蒙面。 被围得那个身材中等的男人，一张脸惨白如纸，似乎是长年不见阳光。 这才是真正的傩婆，刘——一——嵬。 世界上有一种特殊的功夫，叫缩骨功，长期修炼缩骨功的人不但可以做到改变样貌，还可以改变身形。肖男曾经一度怀疑，傩婆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太太，而是男人，因为，五个人之中，只有刘一嵬没有出现。而这个人明显跟娄振海和杨景治等四个人都非常熟悉。所以，他就是刘一嵬，五个人中的最后一个。 根据资料记载，刘一嵬曾经在武当修炼多年，跟随一位玄门道长修炼过。而那名道长名叫吕海相，肖骨让人查过，是一位缩骨功大师。 肖男相信，他的右手手背一定有块黑色的小痦子。 而她也终于明白了，天使最大的boss很可能不是吴小娇，而是他，那个她曾经最敬重的男人。 有了自己的逼迫，傩婆将无处可逃，而他正好派天使对其进行围堵，继而，将其杀死，为妻子报仇雪恨。 可肖男还是错了。 就在她刚想拔枪之际，突然，六名女子竟然抛下刘一嵬，转身将肖男围了起来。 她们也不动手，手里拿着匕首，只将肖男围在当中。 “你们干什么？”无论如何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让刘一嵬跑掉。 难道自己错了吗？这些女孩不是天使的人？还是天使最后的boss不是他？ 她刚想上前，黄玲玲轻轻一笑，一拳朝她攻去，将她逼了回去。 她侧身朝右边，右路又被那名年轻的女尼封死。 她们也不用刀，只将肖男围在当中。 六个女孩子个个身手不弱，一时，肖男也冲不出去。 就在这时，刘一嵬哈哈大笑。正准备逃呢，就在他的前方，出现一个奇怪的身影，借着阳光，那身影从阳光里走来。可他身上，却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血线，无数鲜血流了出来。 刘一嵬双眼一眯，一声大吼：“雷英，你个死鬼，当年，那样都没烧死你，你还敢拦老子的路，真是活腻味了！” 怪人雷英看向傩婆刘一嵬，身上血流如注。 肖男简直不忍直视。 他走得很慢，烧得不成形的右手就剩下五个爪子。 可五个爪子牢牢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泛着幽幽的蓝光。 “慧娟，你在天之灵有眼，睁开看看，老雷今天给你报仇了。”说着，他猛地抛掉手里的拐杖，身子如一头怪兽飞快扑向刘一嵬。 刘一嵬一声冷笑。双刀一顺，竟然是两把八斩刀。 原来，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咏春拳高手。 刘一嵬双刀飞快，迎向怪人雷英。雷英身子一晃，竟然轻松躲开了对方的双刀。 看得肖男心头巨震，雷英的皮肤很明显受了严重的烧伤，应该不能见阳光，他所忍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还能使出如此凌厉的招式。 “慧娟，睁眼吧，老雷给你报仇了！”满腔的仇恨，让雷英身疾如风，刀似闪电，一刀比一刀快，竟然，一刀破开刘一嵬的防御，狠狠捅进刘一嵬的肚子。 哧啦一声，雷英的匕首横向一划，将刘一嵬肚子划开一道口子。 痛得他一声大叫，双刀飞快砍向雷英的脖子。 雷英瞬间朝后一缩，抽刀回撤，一道血箭飚出。 此时，刘一嵬脸色大变。想当年，他正是以刘慧娟相要胁，凭着一对八斩刀，将雷英砍伤，而后，又给他注射了麻醉剂，这才有机会一把火将雷英烧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他万万没想到，雷英不但没死，还被人救走了。凭借惊人的毅力活了下来，而且，十四年来，他每晚练刀无数次，为的就是今天，为妻报仇。 “慧娟，睁眼啊，老雷给你报仇来了！”怪人雷英仿佛疯了一般，迎着刘一嵬双刀扑了上去。 扑扑两声，刘一嵬的双刀狠狠砍在他的两肋。 哪知，雷英竟然不退反进，用两肋牢牢锁住一对八斩刀。伸手一刀再次捅进刘一嵬的肚子。 “啊！”刘一嵬一声惨叫。 雷英刀朝上撩，飞快将对方的肚了割开了。 “啊！”刘一嵬痛得双脚直跳，瞬间脸部变得狰狞可怖。 雷英挥刀再切，将他的肚子整个破开。 当年，刘一嵬潜入医院，趁刘慧娟生产完，熟睡之际，将其开膛破肚，今日，雷英依样将他开膛破肚。将他当年加诸在妻子身上的痛苦，一一还给他。 刘一嵬痛得脸部扭曲，嘴里血如水涌。 他肚子里的东西一下全都掉了出来。 他自以为刀法精湛，杀人如麻，绝不会想到，他也会有今天！ 而此时，雷英身上也是鲜血如注，阳光将他身体的皮肤一点点灼烧得冒烟。 他不动了。 身上散发着腐烂皮肤被烧焦的气味。 他已经不是人了！ 第282章 有一种爱说不出口 雷英身上的皮肤一点一点被灼烧得冒烟，面前的刘一嵬早已成了一具空壳。 肖男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得像个孩子。 六名女孩，转身跪倒在地，冲着雷英站立不倒的身体拜了拜，眼中有泪光涌动。有五个女孩终于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而那没有哭出声的，肖男当然认得，她是吴小娇。 “这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说着，吴小娇伸手取出一封信，递给肖男。 肖男伸手接过，泪眼模糊。 雷英与刘慧娟是包办姻婚，那年月，哪来的什么爱情，所以，结婚头几年，雷英对刘慧娟并不好。因为，刘慧娟本来就来自乡下。而且，还是被收养的。 可刘慧娟就是喜欢雷英，任雷英如何嫌弃，她一直不离不弃，任劳任怨，为了配得上雷英，她还自学护理，考上了妇幼院的护士。直到后来，刘慧娟为了照顾雷英体弱多病的母亲，便挂编在家，哪怕雷母一直不喜欢她，也也毫无怨言。 雷英慢慢也懂得了刘慧娟的好。这个女人，用她的真诚，用她的热情，用她的爱感化了雷英。 后来，他们便真的相爱了。成了真的夫妻。 刘慧娟曾说，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而好景不长，一年以后，雷英开始调查贩婴案，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不但自己遭人报复，而且，妻子遭人囚禁、玷污，还在生完小孩以后，被人割开了肚皮。 当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被烧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雷英无法用愤怒两个字形容自己的仇恨，他发誓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所以，即使自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他也要报仇。 十四年间，他先后收养了几个女孩，帮助他们逃离苦难，教会她们各种手段，让她们学会做个富有正义感的人。 于是，他用天使来形容她们。后来，吴小娇，便成立了天使这个组织。 雷英从来没有对刘慧娟说过那三个字，可刘慧娟深深懂得丈夫的心意。所以，她把丈夫的心意当成自己的心意。她一直记得作为警察的丈夫跟自己说过，要去帮助自己能帮助的人。在进了妇幼院以后，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才立下遗嘱，捐赠了自己全身的器官。 其实，雷英后来也知道儿子还活着，内心才稍稍有些安慰。但林小林一直不知道父亲雷英还活着。 当年，作为刑警的雷英，家境窘迫，一个竹筐被妻子修补一次又一次，他一直想给妻子编个新的竹筐，可身为警察的他一直也没时间，直到妻子遇害，他也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肖男终于明白在那个怪屋看到的那个还没编好的竹筐是怎么回事。 雷英的尸体已经被吴小娇等人带走，肖男久久无法平静。 当看到信的最后一行字时，她不禁瞳孔一缩，眼皮乱跳。 “我要杀的这个人也许并不是真正的主谋，他只是以傩婆的身份出现。他背后那只隐藏的大虎很可能才是真正的主犯。我没有时间了，只能查到这里。不过，有一个法子可以找出那个人……” …… 而就在此时，将老支书送到第一人民医院的陆佥正要离开，他不放心肖男一个人在静月庵的行动。 就在他走出病房大约两三分钟，在楼道里碰到一个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他正走着呢，忽然之间，觉得刚才那个人影有些熟悉，不禁转头回身看了一眼，忽然，正看见那人打开老支书病房的门，闪身走了进去。 嗡…… 陆佥飞快转身冲了过去。 “站住，你是谁？”他边喊边跑。那白大褂意识到陆佥是朝自己跑来，赶紧拉开病房的门就朝外跑。扔下一堆的东西。 跑到病房门口，陆佥赶紧看了老支书，伸手一探他的鼻息。 老支书正在熟睡，呼吸均匀，他赶紧闪身追了出去。 就在他刚一追出去，那名并没有跑远的白大褂从角落钻了出来。飞快闪身又进了病院。 那人来到病房，快步走到病床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眼角挂起一抹冷笑，这陆佥可比肖男好对付多了。 想到这儿，他伸手拿起一个针筒，狠狠朝床上的老支书扎了下去。 就在他的针刚要接触到老支书的脖子，猛然，床上的人一转头，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来人。 “别乱动，小心枪走火啊！”床上之人，脸上有两道深深的叉形疤痕。正是耿冲。 白大褂一惊，刚想逃，耿冲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你最好打消逃跑的念头，否则，我一枪打爆你的头。我接到可是生死勿论的命令。枪可不长眼。” 那人刚想回话，病房的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陆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老孤峰上的窝点很可能跟318案有关，老支书一定不能出事。 他怎么会没有万全的准备呢？ 不过，幸好有肖男的提醒，他才让耿冲提前到医院，做好了准备。 陆佥快步冲到白大褂面前，一把将那人双手倒剪，将人铐上。 他伸手将来人的口罩摘了下来，双眼一眯。这人，他认识。 前段时间，他从报恩福地回来被人追杀，就是面前这个杀手。看来，对方坐不住了。 “把人带走。” 耿冲伸手一推那一脸阴鸷的男子。那人朝陆佥看了一眼，眼角露出轻蔑的地一笑。 “我们要杀的人还没有杀不掉的，你等着吧。”说着，嘴角瞬间渗出血迹，身子朝后就倒。 陆佥赶紧去扳他的嘴，可那小子死死咬住，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脸色发青。 不到十几秒的时间，他躺在地上不动了。 陆佥一见，头瞬间大了。 本以为抓住了凶手，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没想到，对方如此狠辣，直接自杀。 看来，这个组织还真是可怕得让人心惊啊！ 他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肖男。 听完陆佥的电话，肖男马上擦干眼泪，处理完静月庵的事，转身就朝庵外走去。 忽然，早已在等候的静因伸手将她拦住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肖男飞快驾车朝警局赶去。 雷英信中所提到的那只大虎，很可能就在警局。 只是，会是那个人吗？ 肖男无法确定。对方心计却很一般，按说，隐藏十几年，背后那只大虎的心思一定深沉得可怕才对。 那天，自己用一个刘芳华就把对方逼得现身了。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很可能，背后那只大虎并不是他。 那么，又会是谁呢？ 此时，就在警局，玄清终于不闹了，而娄振海的癫闲也似乎不发作了。被烧起来的证物室也恢复了安静。 被闹得精疲力尽的警察们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休息。 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缓缓朝关押玄清的那间关押室走了过去。 第283章 他不是真正的傩婆 雷英那封信的最后几句话一直萦绕在肖男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看来，她这次真的猜错了，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背后的主谋可能会跟自己在同一栋楼里。 或许那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傩婆。 不过，自己手里现在有好几张牌，就算对方不现身，自己也可以来一招引蛇出洞，把人逼出来。在做这件事以前，她要先确认好几件事。 她驾车飞快朝警局赶。 就在玄清的关押室，一个人缓缓走进去，将门带上。 玄清一抬头，脸色巨变，既喜又惊。 “你怎么来了？警局这么多监控，你……” “放心吧，监控都让我给关掉了，我把监控的电源切断了。不会拍到我的。”暂时切断监控，不会被发现。不过，看监控的老刘十五分钟以后就会醒来。所以，他的时间不多。 “你没对肖男说什么吧？”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放心吧。” “很好，这是一粒药丸，你含在嘴里，以备不时之需。”那人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玄清浑身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前之人。她不是傻瓜，那药丸是什么东西，她心里非常清楚。他这是…… “我说了，以备不时之需，也许用不上。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那人又阴冷地扫了玄清一眼。 玄清的头只觉被东西砸中，耳边咚地一声巨响。她几乎听不清面前这个人在说什么了。 几十年的感情，她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为他一个人生下孩子，为他遁入空门，为他……最后，竟然还是这样的结局。 他好狠的心呐。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她依旧不死心，不相信这几十年的恩爱会换来这种结果。 “不是，是组织的决定。我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呢？组织上是为了你个人的安全考虑。你放心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去的。只要没有人找到跟你有关的铁证，我就会想办法把你的事抹除掉。” “那，证物室是你让你烧的吗？” 那人点了点头：“是的，我把跟你相关的，还有那件跟组织有关的证物都处理掉了。” 玄清心里这才好受一些，伸手从他手里接过药丸，含到了嘴里。 那人暗里地长长出了口气。 “我走了，记住，不管肖男问什么，一个字都别吐，一旦你说了什么，我也救不了你。” 玄清点了点头。 那个人飞快走出关押室，就在这时，玄清的脸色变了变，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警局的楼道里，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穿着一身警服，缓缓朝警局大门口走去。 快要走出一楼楼道的时候，她不禁朝身后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转头走出一楼楼道的大门。 她飞快走出警局的院子，走入对面的大街，眨眼消失在街头的转角处。 就在不远处的地方，一个人影一闪，飞速跟了上去。 转过街角的那个人，靠在墙上，长长出了口气。飞快脱下警服，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拿起一身运动装，换了起来。 “怎么样，没被发现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影从另一边的角落转了出来。正是黄玲玲。 “可惜，这次没有把小林救出来。”那人正是乔小雨。 “没事，首领说了，咱们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而且，要告诉你一声，师父他老人家，走……走了！” “什……什么？”乔小雨手里的衣服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他是怎么死的？” “他跟刘一嵬拼了刀，把那老不死的开膛破肚，给师娘报了仇。他……他死的时候，是笑着闭上了眼睛的。” 乔小雨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黄玲玲的眼泪也差点又出来。 “接下来的路，要靠我们自己了。你快点，依肖男的聪明，很快就会发现问题，估计，她现在正朝警局赶呢。” 乔小雨飞快换好衣服，冲着黄玲玲说了一句：“走，我们去救小林。” “不，小娇说，这次不能救小林，来不及了。你再不走，估计，肖男就该到了。”黄玲玲犹豫了一下。 “不救出小林，我也不走。”乔小雨一狠心。 “别闹啊，小雨，师父临终前说过，以后，咱们就听小娇的。来以前，小娇说过，小林在肖男手里，比在任何人手里都安全。” “可他手里有那东西。”乔小雨倔犟地昂起头。 黄玲玲内心乱糟糟的，是啊，那东西可是致命的。一旦被那个组织知道，恐怕，小林活不过一个小时。 “其实，只要他不把东西交给肖男，估计，应该没事。” “不，我倒希望，他把东西交给肖男，因为，只有交给她，小林才会安全。” “你说的有道理。”黄玲玲点了点头。 “走，我们回去跟小娇商量一下，怎么救小林出去。” “好吧。” 两人飞快离开巷子，朝大街上走了出去。 一个人影远远缀了上去。 就在这时，肖男终于赶到了警局。 她记得非常清楚，警局里也有一个人手背上有一块痦子。而且，那个人职位还不低。尤其，他的身材并不算高大。 这也是为什么，她对手背有痦子的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傩婆心存疑虑的原因。看来，这个答案，只有娄振海能给自己了。 肖男并没有先审娄振海，而是让人把玄清带进了审讯室。 “怎么样？玄清大师，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想说的吗？” “什么所作所为，我干了什么，你让我说什么？”玄清的态度异常强硬。 “刘玉华，你以为你干的事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肖男冷眼扫了她一眼，这女人到了这时候还嘴硬。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你是叫我吗？对不起，我不叫刘玉华，我是静月庵的住持玄清。”玄清看了肖男一眼，似乎像看一个笑话。 肖男瞥了她一眼，心里不由轻轻一叹，这女人还真是…… “有人给了你一颗药丸，对吧？” 玄清浑身一震，眼睛看了肖男一眼，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明白肖男怎么会知道。 “我不光知道你是真正的刘玉华，而且，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就在半个小时前，刘一嵬死在了你的静月庵前，被雷英开膛破肚。” 一句话，玄清顿时眼皮一跳，吃惊地看向肖男。 肖男似乎对她的表情一点也不奇怪，扔出一句话：“不过，你也不用那么高兴，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傩婆！” 第284章 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傩婆 玄清浑身一抖，视线转向别处，一对眼睛，眼皮跳得飞快。一颗心也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急速跳了起来。 肖男知道自己猜对了，真正的幕后老板，根本不是那个装扮成傩婆的人。因为，真正的傩婆的身份一定不寻常，否则，依刘一嵬一个江湖客，根本指挥不动刘芳华这样的人，而且，也不可能能让玄清和娄振海这样的人听命，那个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就算你矢口否认也没用，你以为，你遁入空门，找一个人来顶替你，让她跟杨景治在一起，就不会有人再怀疑到你的头上，不会有人再认出你是刘玉华，可你别忘了，当年，还有一个曾春梅，还有一个顾芳。就算你用刘巧巧顶替你，也掩盖不了你贩婴的事实。你想进警局找那份证据，而且，那个人还答应你帮你销毁证据。可你别忘了，这里是警局，不是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地方。你看看，这是什么？” 玄清抬起头一看，头嗡地一声响。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肖男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绿色的本本。那是一个婴儿的出生证明，而且，是她开的，因为，只有她才能制作卫生部门和医院的公章，而且，制作的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差别。那上面，有她的字迹。那是她做梦也想销毁的东西。 当年，雷英调查出那件证物，她想尽一切办法去销毁，却没想到，还是落在了肖男手里。 “你从医院离开后，厌倦了贩婴卖婴的日子，于是，便跑到月秀山，静月庵，拜在妙平师太的门下，带发修行。妙平师太见你有些慧根，便把你立为了住持的候选人。哪知，你狼子野心，竟然趁你师父熟睡的时候，将她迷晕，给她打了一剂安乐针。老师太这才圆寂。” 玄清眼神惊恐地看向肖男，十几年前的事，她不明白，肖男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胡说，我根本没做过那样的事。” “是吗？你可能做梦也没想到，那晚你丢掉的针筒，会有人捡到吧！”说着，肖男晃了晃手中的证物袋，里面正躺着一个陈旧的针筒。 玄清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可转念一想，不对，当年那件事，她把针筒扔进了山涧，不可能还有人捡的到。就算捡到，也是一堆玻璃渣。 玄清一声冷笑。 “还真是好笑，肖队长编故事的能力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段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肖男懒得跟她废话，将一张检验报告扔在她面前。 玄清抬眼一看，顿时傻眼了，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嘴硬不起来了。 原来，那根针筒上竟然检测出来她的指纹，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十几年前做的恶，还能被人扒出来。 是谁，是谁，是谁出卖了她？ 玄清内心一阵狂叫。 在静月庵，不听话的只有一个人，那个老东西，静因。 “是不是静因，是不是静因那个老东西，她诬陷我，她诬陷我，那个老东西她诬陷我！”玄清如同一条疯狗乱叫了起来。 肖男看了看面前这个长相漂亮的女人，觉得有些恶心，如此美丽的一张脸下却藏着如此丑陋的一个灵魂。 “妙平师太曾经救过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叫林静娴。” 玄清听到那三个字，一屁股跌落在椅子里。林静娴正是静因的俗家名字。当年，妙平师太救了落难的林静娴，并在附近的村子找人帮她安了家，她一直对老师太心怀感恩。直到她得知老师太死的消息，觉得蹊跷，于是，开始暗中调查，终于，让她在悬崖边发现的一棵树枝上发现了那枚针筒，她便一直把针筒收好，保存至今。 肖男要离开的时候，静因把所有的事都合盘托出，并把针筒交给了她。 “说吧，真正的傩婆到底是谁？”肖男知道，刘玉花和刘芳华都知道真正的傩婆的身份。而她也让人检测两人的dna，证实两人确实是亲姐妹。 这也是为什么，她敢笃定面前的玄清就是刘玉华的原因。 刘玉华看向肖男，却仍旧一句话都不说，她内心非常清楚，一切都完了，除非，那个人能在警局将她救出去。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过着整天东躲西藏，没完没了的逃亡的日子。 刘玉华的态度，早在肖男的意料之中。她也隐隐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只是，需要证据证实。更需要有人证来证实。 还有一个人应该见过真正的傩婆。 真正的傩婆一直利用刘一嵬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特意找来一个同样右手手背有痦子的人，好混淆警方的视听，只要刘一嵬一死，便会让人以为真正的傩婆死了，可肖男非常清楚。那家伙不但没死，而且，还活得很逍遥快活。 肖男走出审讯室，刘玉华看着肖男背影，内心一阵后悔，什么证物室被烧掉，狗屁，在肖男面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毁掉证物呢？一旦被她盯上，不把真相扒出来，她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肖男缓缓走进楼道，看到勒南华办公室的灯和副局长办公室的灯都亮着，不禁朝里看了一眼。只见勒南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在抽烟。应该是今天晚上警局的动静太大，把他从医院拉回来了。 她敲了敲门，笃笃笃…… “进来！” 勒南华一抬头，见是肖男，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坐！”示意肖男在他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肖男走到沙发前面，坐了下来。 “怎么样？静月庵那边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之前，雷英可能并没有死。” “什么？”勒南华手里的烟刚要熄灭，差点掉地上。 肖男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听得勒南华眉头紧皱。 关于傩婆的身份，肖男也想听听勒南华的意见。 “这个人，我其实有印象，当年，那起案子，我们应该查到过他。而且，当时，雷英就是负责那个案子的。不过，他的具体特征还真不好说，我参加过两次雷英组织的案情讨论会，我个人的直觉是，那个人很飘忽，而且，行事没什么章法，有点到哪打哪儿的意思，不像老水有迹可循。” 肖男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她心里大概有数了。 傩婆只能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第285章 惊险一夜 肖男驱车赶到医院，小江鱼儿已经在勘察那名杀手的死亡现场。 由于是服毒自杀，其实也没什么好勘察的，小江鱼儿只不过为了保证证据链的完整。 当看到死去那名杀手的时候，当陆佥说出上次刺杀他的就是地上躺着那人，肖男双眼一眯，既然杀陆佥的那名杀手出现了，是不是杀自己的那名杀手也该到了。 陆佥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 “今天晚上，我跟你回家。” 一旁的小江鱼儿一听，瞬间一颗心被雷震住了。这陆大法医已经这么牛叉了，把头儿都拿下了。 肖男一听，俏脸通红，不禁白了他一眼：“乱说些什么呢！”那一瞥，却是风情万种。 陆佥也意识到自己只说了个一半，不由讪笑着摸了一下头。 不过，肖男心头却是暖洋洋的，知道他可能是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两人又来到一间病房，那名被抓住的狙击手观察员正静静躺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 “老孤峰是你们的据点吗？” “……” “老支书的大黑狗是你杀的吗？” 那人终于忍不住看了肖男一眼，点了点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肖男一句话，差点把那人逗乐了。 人只有情绪被调动起来，才可能说错或说漏，或者说出真话，所以，肖男必须让他先开口。 “你们的组织有多少人？还有，那名狙击手是叫金无邪吗？” 这次，观察员终于忍不住深深看了肖男一眼，他们的资料警察应该是查不到的，肖男这么快能查到金无邪的名字，说明，她很可能拥有其他的渠道。 “你们在老孤峰有多少人？” 观察员依旧不说话，可肖男已经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不少信息。 “你以为我们查不到你的信息，所以，你想说了也白说。还有，你们的组织在山上可能不下五十人，而且，还有一个像小金那样的狙击手。” 肖男的话让观察眼皮突突乱跳，不敢再看肖男。一颗心却飞快跳了起来。 其实，肖男完全是凭主观推断来进行猜测，再向这人进行求证，看来，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老孤峰半山腰环境并不太好，如果隐藏人的太多，显然不利于长期生活，所以，隐藏的人不能太多，而且，还要在山里生活一段时间。显然，对方要在山上有什么动作，那么，人也不会太少，为以防万一，五十到一百人之间是最好。而且，山口有一个狙击手，那么，在驻地最好也有一名狙击手，这样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肖男也没想到，她凭借着自己的推断所形成的猜想，几乎无一例外地全中。 雷英的话言犹在耳，老孤峰上有一个人，是雷英都十分忌惮的，那个人很可能是他们的首领，只是，那个人会是谁呢？ 还有，周明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当初，帮助雷英改掉档案，假死的又是谁？ 有没有可能，那个首领和傩婆是同一个人呢？ 她思前想后，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如果要想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最好的方式就是去一趟老孤峰山脉。可如果对方真有五十多人，而且，还有一名狙击手的话，那老孤峰半山腰将会凶险万分。 杀死那名狙击手金无邪，至今还让肖男有些后怕，当时真是有些侥幸，对方的枪法不比尹雪娇差。 就在她正想着呢，病房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肖男一转头，眉毛一挑，又一皱，只见尹剑峰带着尹雪娇走了过来。 “尹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在静月庵捉住了傩婆？” 肖男赶紧走出去，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当听到雷英还活着，又被刘一嵬杀死后，尹剑峰瞬间激动起来。 “他……他的尸骨在哪儿？” “被那几名天使带走了。”说完，肖男还不忘看了尹雪娇一眼，她知道，尹雪娇肯定知道雷英被埋在哪儿。 这一次，尹雪娇倒没有藏着掖着，而是脱口而出：“古小暖跟我打了电话，他说按照雷叔叔的遗愿，把他埋在雷家婶子的旁边。” “你……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尹剑峰怒气冲冲看向自己的侄女。 一时，尹雪娇哑口无言。 尹剑峰手伸了伸，真想给自己的侄女来一个嘴巴子，狂吼了一句：“走，赶快带我去。” 尹雪娇赶紧带着叔叔朝外就走。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肖男一眼。 肖男又去看了老支书，见老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也放心多了。 就在她刚从老支书病房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影一闪，钻了进去。 陆佥真的跟肖男上了她的车。 “你……”这男人还真是，真打算晚上跟她回家吗？她家里可没多余的床。 “怎么啦？”陆佥不明所以。 “我家里可没多余的床。再说，我回警队的宿舍，不回家。”肖男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你以后的人生都跟我有关系了。” “什么意思？”肖男假装没听懂，脸上却生出一抹红晕。 “意思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陆佥，跟你，肖男，正式交往了！” “你……”肖男一阵好气，又一阵好笑，这男人长这么英俊，难不成没追过女孩子？ 这算是表白吗？可好像霸道了点。不过，她喜欢。 “怎么？有问题吗？”陆佥不解地问了一句。其实，他很想告诉某人，从小到大，他真的没跟人表白过。所以……此刻的他，心里紧张的一塌糊涂。 “晚上，我跟你回去。” 肖男能感觉到陆佥的心跳得飞快。 其实，她自己没留意，她自己的心也跳得飞快。 肖男没说话，车缓缓开出了医院。她知道，陆佥不是个登徒子，她也不知道他想跟自己回去干嘛。只是，心里却像无数个小鹿乱撞。一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还好是晚上，看不清。 要不然，肖大神探非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不可。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可那层窗户纸刚刚捅破，好像不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太对劲。肖男刚想说什么，放下来的右手却被某人一把抓住。紧紧攥在手里。 此刻，两人都不想说话，生怕这一刻的美好被惊扰到。 当时，看到雷英留下来的信，想到他与刘慧娟坎坷的半生，肖男心里忽然有些害怕，这一次，陆佥的消失让她心里彻底慌了神，也是那一刻，她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想着再见到陆佥，她得告诉他，她心里其实喜欢他。 刚刚确定关系，就带陆佥回家，肖男丝毫不担心陆佥会误会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正因为对彼此有了解，她才敢勇敢地接纳他。在她面前，还有一条非常坎坷的路要走。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她不想等到蓦然回首却发现，当初该说的话没说，该爱的人没爱。 来到宿舍，肖男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心想，不会陆佥真的是想…… 哪知，就在她刚一打开门，陆佥飞快冲了进去，开始四处寻找什么。 “你找什么？” “别出声。” 陆佥低下头，朝床底看过去，当他看到一个定时器时，瞬间，头嗡地一声响。 “快，打电话，叫拆弹专家！” “什么？” 第286章 惊魂一刻 肖男低下身子一看，头也是嗡地一声响，有人在她的床底下装了炸弹。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这栋楼住了不少警局的同事。 打完电话，她紧张地看着陆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你在外面跟尹叔叔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看见那小子眼神里有一抹得意之色，联想到上次刺杀，我遇到了，你也遇到了，这次不可能只针对老支书一个人，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担心他们在你家里动手脚。” 肖男惊出一身冷汗，忍不住一把抱住陆佥，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又迅速移开。一张脸早已红透。 “我还要。”某人厚颜无耻说了一句。 “那你把炸弹拆了，我就让你亲个够。”肖男看了他一眼，眉眼带着笑。 哪知，陆佥竟然真的仿佛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螺丝刀，准备拆弹。 “你来真的？”肖男吓了一跳，这个炸弹是真是假，她一眼就认得出来，陆佥的资料里可没写他是拆弹专家。 “那不然呢？”陆佥挑衅了看了她一眼。 “好了，别闹了，听话，待拆完哈！”肖男眼中闪过一抹羞涩。 “哎，看来，还要再修一门功课。”陆佥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什么？” “拆弹和接吻之间的距离。” “去你的。”由于屋里有炸弹的紧张感一扫而光。 忽然，就见那炸弹的定时装置飞快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肖男陡然一惊。 “不好，这种设置可能到了后期，时间就会变少，现在只剩下五分钟了，时间来不及了，拆弹专家赶到至少还要半个小时。” 肖男的头再度一声嗡响。 “你去通知楼上楼下的人赶紧转移，按响楼里的报警装置。”现在是晚上，很多人肯定都已经睡了，要叫醒人，恐怕得一户一户去叫。五分钟，能叫醒多少？ 两个人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你去叫人吧，快，毕竟，我在部队呆过，对炸弹熟一些。快！” “可……”肖男还想说什么，一想，陆佥说的是事实，只能飞快跑出屋子，按响了楼道里警报器。 “有炸弹，有炸弹，有炸弹……”她疯狂喊了出起来，一个门一个门敲了过去。 一家一家被敲醒，开始有人走出屋子，一听有炸弹，一个个吓得赶紧朝屋外就跑，有的连衣服都顾不上穿。 陆佥定定看着那定时器上的时间一点一点飞逝，又过去了两分钟，就剩三分钟了。 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一颗心跳得飞快。 陆佥伸手摸向那颗定时炸弹，炸弹有两条线，一条明线，一条暗线。如果剪的话，剪哪条呢？他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老岁山村边那个网络炸药包，如果那个人在就好了。或者，有个拆弹专家也行。 他转头看了楼道一眼，肖男已经把这一层一半的住户叫起来了，可仅仅是这一层，这栋宿舍楼一栋有八层，要想把人都叫醒，显然来不及了。 怎么办？ 怎么办？ 陆佥脑子飞快转动，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他飞速打来一桶水。以最快的速度将挂着炸弹的两块板生拆了下来。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了。 不知道这炸弹的威力强不强。 老妈还说，让他今年过年带个媳妇回去，媳妇是有了，可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去了。 想到这儿，将炸弹放在水桶里，身子整个扑在水桶上，将水桶盖罩住。 他伸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 “喂。”肖男的心顿时也悬了起来。 “怎么了？”她紧张地问了一句。 “肖男，以后，都叫你男男好不好，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男男。” “不，陆佥，你别做傻事，你别做傻事，你别做傻事啊……”肖男飞快朝七楼朝下冲，她住六楼。 “佥，千万别做傻事，我，我，我喜欢你！别做傻事啊，求你了！”她疯了一般冲到六楼。 “男男，我的男男，我也喜欢你，其实，我喜欢你很多年了！记住，有个叫陆佥的男人喜欢过你！” 陆佥放下电话，伸手朝水里的炸弹上的两条线剪了下去。 轰隆…… 手机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603室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巨大的爆炸声将整个楼道震得晃了晃。 当肖男赶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她飞快跑进屋，只见一个水桶被炸的粉碎，而陆佥满身是水，正静静趴在地面上。 空气弥温着一股硝烟的汽味。 她疯了一般冲了过去：“陆佥，陆佥，佥啊，佥……” 她伸手一把将陆佥抱了起来，陆佥鼻孔、嘴里全都是血，她伸手一探呼吸，还是热的。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肖男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害怕失去陆佥，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愿意为自己挡子弹的男人。 “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啊！”她转身将陆佥背了起来，拼命喊着！生怕陆佥没听见，弃她而去。 “来人呐，来人呐，来人呐……”肖男疯狂喊了起来，瞬间，从楼上和楼下跑上来几个人，一看见肖男背上的人，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帮我看着他，帮我看着他，别让他睡觉，别让他睡觉，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好，要不要我帮你背？”一个大个子男跑了过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她的男人，她一定要自己背。 她飞快背着陆佥下楼，一旁，三四个人在旁边护着。 一行人匆匆忙忙朝楼下走。 这栋宿舍楼根本没有电梯，肖男背着陆佥飞一般朝楼下跑。 背人的肖男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狠狠扎进了陆佥的后背。 “你干什么？”有一个人看见，猛地一声大吼。 扎了人的那人转身，飞快逃离。 肖男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心中的恨意几乎让她发狂。 终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肖男一看，陆佥的背部正在渗血。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等着吧，她一定会把那家伙揪出来，给她的陆佥还他十刀、百刀！ “谢谢，谢谢你们！”一阵道谢后，一个中年女人跟上车扶着陆佥。此时，肖男不敢将车交给任何人。由于背部插了把刀，她只能将陆佥趴着放，可又不能挤压得肺部，所以，得有个人帮忙扶着。 安置好陆佥，肖男飞快驾车冲了出去。 既然对方这么看得起她肖男，那她就好好给对方一记重磅炸弹。 在她家的床底下装炸弹，可以，那就等着接招吧。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杨灵，你帮我散一条消息出去，一定要在警局内部大肆宣传……” 肖男非常清楚，越是这时候，就越要进行还击，依对方的嚣张，如果坐以待毙，很可能，会迎来对方无穷无尽的报复。而且，这条消息一出，相信那背后真正的大虎，肯定坐不住了。 就在她刚刚挂断电话，一辆黑色的轿车瞬间出现在她的车后。 第287章 生死时速 肖男赶紧拿起电话打给了耿冲，又打了个电话给小江鱼儿。 此时，车上的陆佥却醒了。 “不用太着急，我还死不了。啊嗬！”陆佥咳出一口瘀血，身子竟然坐了起来。 肖男的眼泪瞬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如果今天陆佥没来，恐怕，死的那个就是她了。 “后面有辆车，你要小心点。”陆佥出声提醒。想杀他陆佥，没那么容易的。 肖男含泪点了点头。 由于陆佥受了重伤，肖男不敢开太快。就在这时，那辆黑色的轿车瞬间冲了上去。直接朝肖男的车子撞了上去。 肖男一见，猛地一提速。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瞬间，拉开一段距离。而那黑色的轿车不死心，又拼命追了上来。 就在那辆黑色的轿车距离肖男的车子不足两米，忽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疯了一般从后面窜出来，朝黑色轿车挤了过去。 黑色轿车司机吓得一打方向盘，白色面包车玩了命撞了上去。 咚……一声响。黑色轿车被挤到了中间的隔离带上。面包车不死心，仍旧继续朝黑色轿车挤过去。黑色轿车里的人一打方向盘，朝白色面包车反撞了过来。哪知，白色面包车里的司机，瞬间右手掏出一把手枪，朝黑色轿车的司机扣动扳机。 砰…… 黑色轿车的玻璃瞬间被打碎，子弹正打在司机的肩头。 黑色轿车的司机顷刻间失去重心，车子飞快撞在隔离带上，轰隆一声巨响。车子整个燃烧起来。 面包车停了下来，司机飞快跳下来，可黑色轿车的火太大了，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车子爆炸了，瞬间，火光冲天。 面包车司机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局长，黑色轿车的司机死了。” “好，跟上去，注意，保护好她的安全。快，不要有任何的闪失。现场不用你管。” “是。”面包车司机飞快驾车离开现场。 此时，肖男猛然想起勒南华的忠告，叫她不要轻易去碰318案，此刻，她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有人要杀自己。而且，对方早就计划好了。老孤峰的那帮人，或者，那个傩婆很可能跟318案有关。 不过，她肖男是那么容易被杀的吗？ 只是，连累了陆佥。 公安局，两辆警车瞬间冲出院门。 “刚才那辆面包车是帮咱们的。”陆佥不禁说了一句，肖男点了点头。车速更快了。 就在这时，忽然，横向的一条路，一辆大卡车飞快右转，瞬间朝肖男的车子撞了上去。 “小心！”陆佥又忍不住出声提醒。 肖男吃了一惊，看来，这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对方竟然在不同的路段设置了伏击。 她一踩油门，车子又窜出去。可后面那辆大卡车仿佛疯了一般，拼命朝肖男的车子追了上去。很快，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而那辆白色的面包车也远远赶到了。 那辆大卡车速度太快了，瞬间，便追到了肖男车子的尾部。 肖男急忙一打方向，车子一个甩尾，大卡车也跟着一个甩尾，可笨重的车身被甩得在地上摩擦起一道道白烟。大卡车差点撞上扶栏。 肖男的车飞快窜了出去。 大卡车不死心，又飞速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忽然，肖男车子的周围响起砰地一声枪响。 “对方有枪，小心！”陆佥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旁边那名中年女人，早吓得瘫倒在车子里。 看来，对方车子里不只一个人。肖男不断打着方向盘，车子呈s型飞快前进。 就在这时，那辆大卡车旁边响起砰地一声枪响，面包车司机出手了。 大卡车里传来一声怪叫：“妈的，一辆面包车也敢跟我们叫板，撞死他。” 大卡车速度一滞，疯狂朝后倒车，朝面包车撞了过去。 面包车司机冷冷一笑，这下就看肖队和陆法医的了，他相信，依肖队和陆法医的聪明和睿智，不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肖男的车里，陆佥一声大叫：“快，把你的枪给我！” 肖男伸手将枪递给陆佥。 “速度慢一点！”陆佥一侧身，头朝后看，抬手将枪伸出窗外，瞄准了大卡车的轮胎。 砰…… 子弹飞快朝大卡的前轮射了过去。哪知，大卡车的上人也是砰地一声枪响，朝陆佥射了过去。 陆佥赶紧躲进车里。 看来，对方是高手，无论是反应还是速度都不慢于他们。 陆佥的背部血流的更多了。他一呲牙，刚才，没有拔刀，伤口也没处理。 怎么办？ 怎么办呢？ 一见陆佥一枪没打中对方，后面的面包车飞快朝一旁窜去，大卡车轰地一声，撞在中间的隔离带上。 面包车司机伸手掏出手枪，哪知，对方车上，一名蒙面人冒了出来，掏出一把手枪，对着他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砰砰砰砰…… 就在这时，突然，一颗子弹隔空而来，砰在一声枪响。 一道血箭飚起，那蒙面人拿枪的手瞬间冒出一片血花。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完美洞穿那人的左臂。 好快的枪，好准的枪法。 面包车里的人不由看向远处，冲伸出头来的陆大法医，伸手竖起大拇指。 陆佥对着那辆大卡车的前轮又是连开数枪。 砰砰砰……大卡车的两个右前轮终于被他几声打爆。 可就在这时，一颗子弹飞快朝他的脑袋射了过来。 肖男吓得一声惊叫，手里的方向盘猛地朝左边一打，子弹击在地上，冒出一阵火星。 “你的枪法真不错！”肖男不禁赞了一句。 陆佥却不说话，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对方车上，有一名狙击手，是个高手。” “什么？”肖男瞬间一惊。还真是看得起她，派狙击手来刺杀她。 看来，对方是势在必杀。 肖男驾车飞快冲了出去，那辆大卡车却动不了。 大卡车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远去的车辆，并没有开枪。这个女警还真不好对付，怎么有一个枪法这么好的保镖。看来，得另想他法了。 足足跑出去将近两三公里，直到看不见那辆大卡车，肖男才长长出了口气。 不过，她的心情却变得异常沉重，公然在大街上刺杀警察，这帮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我觉得事情还没完，你看着点其他车。”陆佥的声音有些低，脸色煞白。 “呀，你流了好多血。”身后，那名中年女人一声大叫。 第288章 医院刺杀 “你没事吧，陆佥，没事吧？”肖男急得一声大叫。 “我没事，没事啊，男男，你专心开车，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肖男头嗡地一声响，肯定是失血过多。内心一阵焦急，车子飞快朝第一人民医院奔去。 十五分钟以后，终于到了医院。 肖男长长出了口气，赶紧把陆佥扶下来。 陆佥抓住她的手，感觉一阵晕眩，头不争气地栽了下去。 肖男赶紧一把将他抱住，飞快背起来，朝医院里跑。 “医生，医生，快救人呐，快救人呐……”她焦急地大喊，终于有医生和护士跑出医院，将陆佥接了进去。 几名医生快速将陆佥放在担架上，抬了进去。 肖男飞快跟了上去。 来到急救室，一名男医生马上开始处理伤口。 “伤者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输血，快！准备手术！” 医生快速将陆佥朝手术室推去。 肖男也快步跟了上去。心中默默念道：陆佥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 到了手术室门口，医生一把将肖男拦住：“手术室，你不能进去！” “我是家属，为什么不能进？” “家属也不能进。” “我是他老婆，穿上你们的衣服，我必须进去。”肖男非常清楚那帮人的凶残和无孔不入，就算是在医院，她也绝不能掉以轻心。现在，陆佥没有自保能力，如果对方混迹在医生当中，痛下杀手，到时候，自己后悔都不来及。 医生也没想到，遇到这么强硬的人。 “我打个电话跟院长请示一下。” 那名医生快速打了个电话。转身对肖男点了点头。肖男赶紧换上医生的手术服，跟了进去。 其实，陆佥只是失血过多，刀伤虽然在背后，但并不致命。很显然，陆佥当时虽然意识并不太清晰，但下意识挪动了身子，避开了要害部位。 人一旦长期训练，会对危险形成一种条件反射。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可肖男知道，有一名医生不太对劲。 她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对自己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他们早就在医院埋伏好了吗？还是一早就知道要来第一人民医院，总不会未卜先知吧？ 肖男暂时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名带了眼镜的医生。 那名医生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 就在那名医生刚想上前给陆佥注射，哪知，肖男一把将他的手抓住。 “你不能注射，换个医生，另外，把你的针筒给我！”肖男眼睛寒光乍现，看得眼镜男心头乱跳。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是医院，你别乱来。病人必须马上注射药物。” “我说了，注射可以，换个医生，而且，药物必须重新检查一遍。当我的面检查。” “你什么意思，再耽搁下去，病人危险了。” “我是警察，我怀疑这针筒和药有问题，快换药，快点！”说着，肖男伸手将那名眼镜男铐住。拿出警官证晃了一下。 “警察了不起呀，我是在救人。”那眼镜男不服气地叫了一句。 “你是不是救你，你自己清楚。”刚才这人眼睛明显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 “你不是实习的医生吧？”按说安排急救，不太会是实习医生。 “不是，哼！”那人似乎十分不满。 主治医生见没办法，只能让人安排重新换药。他自己亲自注射。 当着肖男的面，他们拿出没有拆装的药品给肖男检查，肖男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是原装无误，这才允许他们注射。 那名眼镜男医生眼珠转了转，看向肖男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机。 似乎是感应到了眼镜男的杀意，肖男回过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猛地，伸手一记手刀狠狠劈在对方的脖颈上，眼镜男医生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主治医生不干了，见过无理取闹的家属，没见过直接动手把人打晕的。 “我怀疑他有问题，你不用紧张。”还好手术已经做完，肖男舒了口气。 陆佥被推出了手术室，推进病房。 肖男非常清楚，在陆佥醒来以前，自己必须寸步不离，她这才想起来怪人雷英说的那几句是什么意思，如果要动318，必须先把他们在a市的窝点端掉，否则，不但麻烦缠身，而且，还会遭到对方疯狂的报复。 就在这时，耿冲和小江鱼儿赶到了。 “耿冲去我的车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定位器或者追踪设备。还有，鱼儿你去把我刚才铐上的眼镜男带回去问话，那小子很可能是个杀手。” 两人分头行动。 肖男这才转头看向病床上的陆佥，麻药应该还没过去，不过，相信，陆佥应该很快会醒过来的。 她没想到，自己查到了318案的线索，可还没等动手，就遭到对方一连串的刺杀，看来，这个对手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确实太过强大。这一切仿佛是早就设计好了似的，而且，对方动手一出接着一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不是她反应快，陆佥的枪法好，恐怕，这次，就真的麻烦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呢，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她赶紧走去门边，却不敢走出病房。拿起电话接听。 “头儿，你说的那个眼镜男医生，不见了。” 肖男浑身一震，随即说了一句：“你马上把刚才那个针筒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小江鱼儿即刻去办。 看来，对方很可能不只一个人，这么快就能打开手铐，很显然，对方也不是普通的杀手。 没有一定的技能，不可能那么快打开手铐。 如果此时，自己安排搜查医院，有两种结果，一是搜到人，二是搜不到人。搜到人，那当然好，对方很可能会狗急跳墙，最可能劫持人质，或直接再对陆佥动手。搜不到人，对方很可能跑路了。也可能躲进暗处，自己暂时找不出来。 就在这时，那辆白色的面包车也停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肖男刚挂断小江鱼儿的电话，正犹豫要不要向局里多申请几个人来保护陆佥，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耿冲。 “头儿，你车子的轮胎上，有一个微刑定位追踪型。” 肖男眉头皱成了川字，看来，跟这帮家伙打交道，还真的是要时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们的道。危险可能随时会发生。 还真是一帮精于算计的亡命之徒。 见陆佥熟睡，肖男有点内急，便转身走进里间的卫生间。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飞快走进了陆佥的病房。 第289章 不速之客 那人的动作非常轻，很快来到病床前，手一伸，一把手术刀瞬间出现在手里，抬手朝陆佥的脖子割了下去。 就在他的手刚一抬起，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腰。 “别乱动，动一下，给你腰开个眼。”一道声音冷冰冰响了起来。 那人吓得身子一僵，后面的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术刀，抬手将人铐上。 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肖男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把扯下那名医生的口罩，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正是那眼镜男医生。 肖男冲着旁边的人看了一眼，“你的身手好像比以前快了，怎么回事？” “还不是被你逼的，我们局长听说要调我来暗中配合你，给我扔南方军区特种作战部队狠训了三个月，这给我肉掉的，女朋友又泡汤了。”这小子正是周子安。 “你亲自把他送回警局，交给勒局，千万记住，当面交给勒局，这帮人太狡猾了，简直是无孔不入。” “放心吧，实在不行，我打断他三条腿，让他没地儿跑去。” 肖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么一折腾，陆佥醒了。 周子安也没跟陆大法医打招呼，径直将人押走了。肖男很想亲自审一审那名医生杀手，可她心里非常清楚，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保护陆佥来得重要。 “你醒了？”她喜出望外，一步跨了过去。 “他来干什么？”他眼尖，一眼瞄见了周子安。听说，那家伙还喜欢过肖男一阵子。 “我请求上级调配来暗中配合查案子的。这案子太复杂，如果仅靠我们，恐怕够呛。所以，我们还有一条暗线。” 陆佥浑身一震。 “哦……”脸上一脸的酸味。 肖男抿嘴一笑，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心吧，我又没喜欢过他。再说，他那号也不是我的菜。不过，他的业务能力确实不错，而且，我用着也顺手，所以，就调他过来。” 陆佥眉头一展，这才笑逐颜开。 肖男有些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醋劲这么大。 “我渴了。” 肖男赶紧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某人看了她一眼：“我这手也没力气啊！” 肖男赶紧将水凑到他的嘴边，慢慢给他喂下。一对大眼睛看着他慢慢往下喝。 “头儿！”耿冲一下闯了进来。看见这情景，整个人石化了。 赶紧吧地一声把门带上，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心里话，一向作风硬朗，身手了得的头儿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这陆大法医还真是手段了得呀，看来，两人这是真的开始了。 一时，心里也不禁为两人高兴。早知道，凭陆佥这样的条件不会跑到a市这么个小地方来当法医，果然是另有所图。 屋里，肖男一见耿冲那慌张紧，差点没有把一杯热水洒在陆佥身上。她赶紧慌里慌张去擦陆佥身上被湿了一块的被子。 “都怪你！”她娇嗔了一句。 陆佥讪讪一笑，也不着恼。 肖男这才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冲站在不远处的耿冲喊了一句：“进来吧。” 耿冲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小东西。 “头儿，从你车胎上的追踪器来看，这玩器儿虽然小，但很精致，而且，信号非常强，不像咱们国内的产品。从做工来看，既小巧又别致，像是国外的产品。” “你去查一查，看看这东西的来路。同时，帮我看一看，这里的行程数据，看看是哪一天装在我车上的。” “好。”耿冲转身准备离开医院。 “头儿，要不要跟勒局申请些人来保护陆法医？”他不禁多嘴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耿冲转身快步离去。 “你想吊大鱼？”陆佥张嘴问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真正的傩婆可能跟318案有关。” “对。根据曾春梅的描述和当年留下来的线索，我仔细想过了，杀死刘慧娟的人和出现在刘芳华办公室的那个右手手背有痦子的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要么有两个傩婆，要么就是一真一假。现在看来，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真正的傩婆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特征。那个特征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果不是雷英留下来的那封信，也许，肖男也发现不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雷英所杀的那个傩婆确实是当年杀害刘慧娟的凶手。 就在肖男正跟陆佥讨论案情，警局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老领导，您怎么来了？”勒南华赶紧走出办公室，迎了出来。 a市公安局上一任局长胡广南，将近七十岁的老人了，今天却忽然心血来潮，来看勒南华。 老人身体看上去很瘦小，却十分精神，而且，一对眼睛尤其明亮，看上去，精神头确实好。 “哈哈哈，我也是顺路，好长时间没有来市里看望老朋友跟老领导了，一路出来走一走。” “看您说的，您想见我们，直接跟我们说一声，让我们过去不就得了吗？”勒南华赶紧将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 “不用，你们一天天忙的，我这儿反正一天天儿也没什么正经事，我来看看你们，也跟年轻人接触接触，正好。”老人笑呵呵跟勒南华聊着，眼神却朝门外瞟了一眼。 “我听说咱们市今年调来一位女刑警队长，叫肖男，还听说他破了好几起大案子，有这事？” “有啊，肖男可是一把破案的好手。”勒南华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退休的老人几年都没来过局里，怎么一来就问起肖男呢？看来，老人对局里的工作还挺关心。 “她在吗？我能不能见见她？这么好的苗子，我想见见。”老人声音稍有些急切。勒南华知道，老人早些年就爱才，遇到能破案的，身手好的，都巴不得给笼络进公安局。 “呃，有点不巧，她这会儿在医院呢，我们有个同志因公负伤了。正在医院休养，她在医院看着呢？” “什么人这么重要，要堂堂一个刑警队长看着？” “刑警队的一个法医，不过，他们可能在交往，肖男有些不放心，就亲自过去陪床了。” “哦！”老人长长哦了一声，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厉芒。 勒南华心里一动，怎么觉得，老头子今天有点怪呢？ 第290章 残酷的真相 肖男想起一件事，赶快拿出手机，给叶军发了个短信，只有几个字：哥，我找到喜欢的人了！ 哪知，刚发完，叶军的电话就打来了。 “说，谁，哪头猪把我们家的大白菜给拱了？”叶军那边一阵吼叫。这才到a市多久，就找到喜欢的人了，妹妹好像不是那种随便能喜欢一个人的人？ “不说，有本事，你自己来看，他现在就在第一人民医院躺着。” “好，你叫他等着！”啪地一声，叶军把电话挂了。 完了，肖男看向已经熟睡的陆佥，依叶军那性子，还不得把陆佥的祖宗十八代扒出来问个遍。怎么办？ 哎，真是发什么疯，偏偏要给他发个短信。 肖男真是恨自己手贱，狠命用右手抽左手，又用左手抽右手。反正，抽来抽去都是自己的手。 就在她正抽得起劲，忽然，手机叮地一声响了，她低头一看，是份文件。当看到其中一行字的时候，瞬间，瞳孔一缩。 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世界的真相竟然如此……如此的残忍！ 她内心忽然有些害怕，如果林小林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忽然，肖男竟有些庆幸雷英和刘慧娟都不在了，至少，他们不用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是时候去见见刘芳华了。恐怕，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可陆佥怎么办呢？ 肖男实在不放心，这时，周子安居然回来了。 她非常清楚，周子安虽然嘴上花花，但心细如发，而且，身手也确实不错。把陆佥交给他，她还是很放心的。 肖男交待他几句，离开医院，又偷偷将一个东西放在了陆佥的手边。她知道，只要陆佥能动，依他的身体素质和身手，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她飞快走出医院，驾车朝警局驶去。 最近，杨灵有些担心，在所有的犯人当中，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那个人就是刘芳华，她觉得那个女人让人琢磨不透。虽然，她已经六十多岁了，但身体还不错，可杨灵觉得，刘芳华确实不像一般的犯人。她既不哭，也不闹，很平静，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似的，可她已经进来了，能等待什么呢？ 杨灵还真想不出来。 肖男急匆匆走进了警局，让杨灵帮她打印了一份资料。当杨灵一打完，马上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肖男。 “怎么了？你这是？” “头儿，你这资料是哪弄来的？”按说，杨灵不应该这么问，不过，她非常清楚，如果刘芳华看到这份资料，非得发疯不可。这么残酷的事实，谁受得了？ “保密。干你的活去吧！”肖男知道杨灵担心什么，现在要想尽快把那个傩婆查出来，让刘芳华开口是最好的方式。而她手里这份资料，很可能会让一字不吐的刘芳华发疯。 不管怎么样，雷英和刘慧娟夫妇死的那么惨，那么多个家庭被拆散，就算有人阻止，她也要这么做。或许，这也可以唤回刘芳华一点点人性，如果她还有人性的话？ 拿着资料，肖男走进了审讯室。 刘芳华没想到，肖男还会见她。她以为，要么，那个人会找人来捞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肖男查案进展的一个个消息的传出，她失望了。对那个人来捞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没想到，肖男剧然还想见她。 刘芳华的脸一如既往的冷漠，看向肖男的眼神，也是斜眼一瞥。 其实，从资料来看，刘芳华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下过乡，当过知青，据说，在乡下还被人欺负过，流过产。后来，好不容易回城，嫁了个不错的高干子弟，哪知，自己的黑历史被扒了出来，而且，生下来的孩子还在医院门口被人贩子抢走。那一天，她在医院门口哭天抢地，却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她。 看着面前的一堆资料，肖男心里多少也有些感慨，其实，从某种程度上，刘芳华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只是，后来，诸多不公的遭遇让她的心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肖男看了看她，把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我这里有份资料，你看一下，看完，我们再聊吧！”肖男将资料递了过去。哪知，刘芳华竟然看也没看她一眼，也没去接肖男手里的资料。 肖男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确定不看吗？”她看了看刘芳华。 刘芳华憔悴了许多。估计已经是心如死灰了。不对未来抱任何的希望。 “这份资料里有你失踪的女儿的消息。” 肖男一句话，刘芳华彻底懵了。 “什……什么？”刘芳华终于开口说话，抬眼看了肖男一眼。 “看看吧，里面有你女儿的消息。” 刘芳华眼神呆滞，可一听到女儿两个字的时候，瞬间，两眼一亮，快速拿起肖男递过来的资料，翻看起来。 她一边看一边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身体抖的越厉害，到最后，她几乎浑身都在颤抖，猛地，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声：“不，这不可能，你骗我，这不可能！” 肖男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不知道刘芳华为了逃避现实会不会选择不相信这份报告，如果真是那样，她也无能为力了。 “你看完报告吧，不是还有好几页吗？看完了，你再说吧！”肖男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她非常清楚，对于刘芳华而言，自己刚才递过去的资料无异是一颗炸弹，会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刘芳华颤抖着双手继续往下看，刚看了一页，眼泪哗地流了出来，每看一页，她的眼泪就流出一点，到最后，几乎是涕泪横流。 “不可能，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你骗人，你骗人，这根本不可能，你骗人，你骗人……” 刘芳华狂吼着，尖叫着，愤怒着，可任她怎么叫，肖男依旧平静地看着她。是啊，谁也不敢相信，自己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刘芳华因为女儿幼年时被人抢走，又遭丈夫抛弃，而自己又查出不能生育，于是，心性大变。 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第291章 别作恶，你害的可能是你自己呀 看着面前的资料，刘芳华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她做梦也想不到，她千辛万苦一直在寻找多年的女儿，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她不但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遭人迫害，还成为迫害她女儿的帮凶。活活，让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死在自己的医院里。 当她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脑袋都炸了。仿佛被无数炸弹击中，顿时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女儿竟然是：刘慧娟。 她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竟然一直就生活在她面前。 刘慧娟不但在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而且，还考进了妇幼院，在考试以前，在妇幼医院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勤杂工。可即便如此，刘芳华从来也没有去正眼看过她一眼，她从来也没有去关心过一名外聘编制的护士。以至于后来，她走上贩婴的道路，当知道刘慧娟就是雷英的妻子时，她毫不犹豫选择跟傩婆合作，痛下杀手。杀人，夺子。 她杀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夺的竟然是自己的外孙？？！！ “啊，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刘芳华发疯似的狂吼怒叫。 肖男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时百感交集。人啊，别作恶，你害的很可能真的是你自己啊！ 不管刘芳华会不会冒出点人性，她都要把这个残酷的真相说出来。 原来，就在数日前，她无意中翻阅过去的资料，发现一件怪事，刘慧娟是在三岁的时候被解救出来的孩子，而当时，由于找不到她的亲生父母，于是，当地派出所便让人领养了她。而她失踪的时间大约是两岁不到，跟刘芳华的女儿失踪的时间基本吻合。发现这种巧合以后，肖男特意让人去核实当年，领养刘慧娟的各种信息，最后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刘慧娟失踪的地点和刘芳华女儿失踪的地点竟然吻合。 肖男特意找到了刘慧娟当时留在派出所的一些资料，提取出一部分dna，前几天，找人拿去跟刘芳华的dna做了对比，结果，这个残酷的真相就出现了，她们竟然真的是母女。 为怕出错，肖男又让人做了林小林跟刘芳华的dna对比，两者相似度有25%。按遗传学，外孙会遗传外公外婆大约各20%多的dna。 很显然，她们是一家人。 可这一家人，却被刘芳华亲手拆散了。 肖男不知道如何跟林小林说这件事，她也没想过用什么方式能让林小林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想让林小林，也就是雷一鸣心里有太多的仇恨。她想他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而且，她正在计划为林小林洗清罪名，他确实没有杀人。为了小林子，她可能得去找一趟吴小娇了。 刘芳华状若癫狂，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自己亲手杀死在医院，一想到她被人活生生剖开肚子，刘芳华的大脑顿时仿佛被人撕裂了一般。 “啊！”她一声惨叫，满头白发飞散，那被染成黑色的白发看上去异常地扎眼。 刘芳华疯了！ 肖男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她也想过，不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刘芳华，但她想，与其那样，不如任何人都不说。 对于这样一个真相，肖男想，没有任何人比刘芳华更有权利知道，因为，她曾经以为，生活待她冷漠无情，可事实上，老天早就把女儿送到了她身边，是她自己蒙蔽了双眼，亲手葬送了女儿的生命。 肖男有些落寞地走出审讯室，刘芳华应该确实是疯了，不知道，会不会好，从她那儿得到真正的傩婆的信息是不太可能了。 就在她刚刚要走出审讯室，忽然，刘芳华喊了一句：“等等！” 肖男和刘芳华都知道，如果此时，她能清醒片刻，能把傩婆的消息说出来，那将是对刘慧娟夫妇最大的告慰。 肖男身子一震，转过头，见神情痴痴呆呆的刘芳华欲言又止，于是，走到她身前。 刘芳华神秘地对着肖男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可肖男的右手却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猛地，刘芳华朝肖男的耳边咬了一口。痛得肖男一声大叫，一把将她推开。 “你这个疯子！”肖男大步走出审讯室。 刘芳华确实疯了。 走出审讯室的肖男忽然心情有些激动，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 就在她刚走出审讯室，迎面，杨灵走了过来。 “头儿，勒局找。” “好。”肖男转身朝勒南华办公室走去。在进入办公室以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躲在一个角落，把手里的字条打开，上面用指甲画了几个字，肖男一看，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真正的傩婆竟然隐藏的这么深！怪不得，老岁山村那十几户居然能够安然无事，一个贩婴组织能堂而皇之存在a市这么多年，果然，能调动刘芳华这样的角色，不会是普通人。 肖男将纸条收好，来到勒南华办公室。 笃笃笃……笃笃笃…… “进来！” 肖男快步走了进去。 “勒局！” “来来来，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咱们市上一任公安局局长胡广南同志，也是我的老领导。” 肖男抬头一看，一个精神癯烁的小老头正看向她。 肖男浑身一震，赶紧朝老人敬了个礼：“老首长好！” “好好好，果然名不虚传，这一身精气神，真是得劲，还是个美女警花，不错不错。”冲着肖男连连点头。 此刻的肖男，心头却是狂震。对面的老人，眼神锋利，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小，可身体应该很好，一对卧蚕眉，配上丹凤眼，显得精神头十足。 “您夸奖了。”肖男难得郝颜了一次。 “你看，这小丫头还害羞，哈哈哈哈……”老人仰天大笑。 可肖男盯着老人也轻轻笑了两声。 没想到，自己一招引蛇出洞，这一位却冒出来了。 “听说，你最近在查一个大案子，是一个贩婴集团，怎么样，首脑找到没有？”胡广南没由来问了一句。 果然，还是来了。 肖男心头一颤。 “还没有呢，老首长，不过，也快了。” “哦，这么说，你掌握了他的证据。” “差不多吧！” 胡广南的双眼不经意间一眯，似乎是刚才笑得太急被呛到了，他故意伸手揉了揉眼睛。 可肖男看向他的右手手背，却露出两道寒光。 第292章 深山藏罪恶 胡广南的右手手背上有一块清晰的小痦子，而且，就在中指与食指之间。 警局，还有一个人手背有一块这样的痦子，但没有面前这位老人的这块痦子跟曾春梅描述的那么像。 肖男的心头突突直跳，联想起刚才，刘芳华交给她的纸条，一时间，胸中涌起一阵无边的愤怒，不禁张嘴问了一句：“老首长还记得一位住在深山里的瞎眼婆婆吗？” 胡广南一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张嘴就说了一句：“你问这话是……”似乎不明白肖男在说什么。 而一旁的勒南华也有些莫名其妙。 老水集团的存在，贩婴团伙的存在，这样两个庞大的犯罪组织在a市存在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根深蒂固，不是曾经有实权人物的包庇，又怎么会到现在才被发现呢？ 肖男思前想后，终于把一切都联系起来了。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警局现在那个手背有小黑痦子的人跟面前这位老局长，一定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否则，他不会那么有恃无恐，不会那么嚣张。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刚才，可能把老首长当成了另外一个人。您别介意！”肖男赶紧补了一句。可勒南华却瞬间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肖男是什么样的人，他非常清楚，不可能在他的老领导面前无缘无故说一句没由来的话。 见没什么事，胡广南就起身告辞。勒南华和肖男起身相送。直至将老人送出警局，看不见他的背影，勒南华这才将肖男叫到办公室。 “肖男，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相信肖男是什么把老局长胡广南当成另外一个人。 肖男知道，自己刚才既没有糊弄住胡广南，也没有糊弄住勒局。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出来。又把刘芳华的事说了一遍。 勒南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有，而且，刘芳华就是最好的证据。”说着，肖男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勒南华。 勒南华一看，脸色一变，神情变得十分难看。他嘴里口口声声念叨的老领导，难道竟然是…… 他实在不敢想象。 “这件事，暂时一定要保密，而且，要做到十分保密。你收集的证据，一定要做好备份。他虽然退了很多年，但现在不少人都是他的学生，他要想知道什么信息，并不难。”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句，记得深山里住的那位瞎眼婆婆是什么意思？” 肖男摇了摇头。 “我暂时也不知道，这是雷英的信上说的，他说，只要当着那个真正的傩婆的面问一句这样的话，对方就什么都明白了。如果对方有反应，就证明……” 勒南华又是一惊，看来，自己还真小瞧了这位退居二线的老领导了。 不过，真的是他吗？ 走出警局的胡广南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就在他刚一坐进车里，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变得十分难看。他飞快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把那个叫肖男的女警给我宰了，尽快处理。”说完，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那丫头怎么会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呢？一个小小的二三十岁的丫头，难道她去过那地方吗？ 胡广南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可那个人，现在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 没有人知道，数十年前，一个少年穷苦落魄，逃难到一个小山村，一户人家收养了他。那户人家把少年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对待，哪知，少年不但不知感恩，还在一个雨夜杀死了自己的养父养母，毒瞎了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喜欢自己的姐姐。而姐姐却为了等一个当兵的，剧然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于是，他把姐姐藏进了深山里，没有人知道，他把她藏在了哪儿。 他把她藏进深山，整整几十年了，没有人知道。 那么多年，那么隐秘的事，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胡广南百思不得其解。 肖男从勒南华办公室出来，她要提审那名从医院抓来的杀手。 小江鱼儿已经查出来，那针筒里是一剂剧毒的药物，可以瞬间致死数个人。如果真给陆佥打上，估计会马上毙命。 听完小江鱼儿的汇报，肖男一阵后怕，对那帮人的凶残和毒辣，心生忌惮。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将人抓住。 那名杀手长得十分周正，而且，手脚利落，尤其，走路的时候，步子方正，虽然他在刻意掩饰，但还是被肖男一眼看穿。所以，在手术室的时候，肖男就觉得他有问题，那人更像是名军人。 当兵，当十年和当五年，当一年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个人当兵的时间不会短，有些印迹是磨不掉的。 杨灵很快查出那名杀手的身份。 “乔方树，男，30岁，十八岁入伍，当兵十二年，在南方某军区服役十年，你为什么甘愿成为罪犯的帮凶呢？” 肖男确实有些不明白。不过，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乔方树看了肖男一眼，不说话。 “说说吧，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 “……” “那名狙击手叫什么名字？你们有一个狙击手死在老孤峰半山腰，怎么，这次干脆将人派下了山？” 乔方树的脸色变了变，依旧不说话。 肖男陡然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你是怕我听出你的口音吗？” 乔方树一惊，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向肖男。肖男知道，乔方树的口音可能很重，怕被人猜出是来自哪个地方。 为什么他怕被自己猜出是来自哪个地方呢？ 只有一个原因，同伙里很可能有那个地方来的人，而且，可能还不少。也就说，他在保护那个地名。 一想到这儿，肖男更加想知道乔方树到底来自哪里。 于是，肖男开始以各种方式诱使对方说话，可乔方树看着肖男，依旧是双唇紧闭。 怎么才能让他开口呢？ 肖男走出审讯室，不禁有些发愁。 正在这里，她的电话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来，老支书出事了。” 肖男一听，大吃一惊，飞快驾车朝医院驶去。 第293章 意外之喜 当肖男赶到医院的时候，老支书已经失踪了。 老人留了一封信，大意是说，他要去一趟老孤峰山，叫肖男别再找他了。 老支书还负着枪伤，而且，已经八十岁了。看来，他心中有执念，不帮大黑狗报了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时间，肖男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既希望老人能在老孤峰找到线索，另一方面又不放心老人独自一人独上老孤峰。对方的实力显然不弱。 不行，绝不能让他一个人冒险。当初，自己查韦海生案的时候，老支书给过不少支持，她不能让老人在那群王八蛋手里出事。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给了尹剑峰。 “怎么了？”尹剑峰的声音有些低沉。得知雷英去世的消息以后，尹剑峰的心情糟透了。 “尹叔叔，我需要你的帮助。” 肖男焦急说出自己的想法。 “又是上老孤峰，你上次不是上去过一次吗？龚少龙走到半路，你把他打发回去，这回又去老孤峰？”尹剑峰有些不满。 他的兵不是谁都可以指使的，也不是谁都可以请的动的。 肖男当然明白尹剑峰的孤傲，只得将事情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一个老人，带着一把柴刀，一支火铳就敢上孤山端人家的老窝，好胆魄。这样的人有血性，好，我就再帮你这一回。你说吧，要多少人？” “一百人吧，我估计山上可能有五十名左右的匪徒，还有一名狙击手，您最好派两名枪法不错的的士兵。” “什么意思？五十多名匪徒？”尹剑峰瞬间坐不住了。现在是和平年代，五十多名匪徒盘踞在一座孤山上，想干什么？他马上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叔叔刚才态度不好，有些着急了。对了，你说的那位老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吗？” 肖男把老人相貌特征大致说了一遍。 “他叫什么？”尹剑峰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好像叫姚震南，对，听他说过，他叫姚震南。” 电话那头，尹剑峰的头嗡地一声响。 “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我在医院，这样吧，我去找您吧。” “好，你快点来。我等你！”尹剑峰的声音听上去既兴奋又焦急。 肖男挂断电话，驾车飞快朝尹剑峰的住处赶去，还好，这几天，他住在a市的一家招待所。 当肖男赶到的时候，意识到不对劲。只见尹剑峰正眼巴巴望着他。 “你快，快把老支书的情况详细说一说。” 肖男又将老支书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她一说完，尹剑峰一声大叫。 “龚少龙！” “师长！” “马上调一千人，跟我上老孤峰！” 肖男吓了一跳，一千人的军队看似好像不多，可这是和平年代，出动一千人的军队，无异于打仗。 “尹叔叔！”肖男一声惊叫。 尹剑峰看了肖男一眼，深深朝她鞠了一躬：“肖男，我真的要谢谢你，要谢谢你啊！” “怎么啦？”肖男有些奇怪。 “你知道老支书是谁吗？” 肖男摇了摇头。 “他是我师父，他是我和雷子的师父，姚家枪的传人姚震南，当年，越战的一名老战士。” 肖男也傻了眼了。万万没想到，误打误撞，剧然找到了一位越战老兵。 “当年，他一直不肯跟我们留在部队，因为年纪大了，还是个士兵，我们就想给他养老，可他怎么也不肯。后来，一个人独自离开了部队，说是要回去找一个人。我们找了他好多年，一直也没找到。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隐居在这老孤峰山。” “不好！龚少龙，给我准备狙击枪。”尹剑峰飞快走了出去，既然得知了师父的消息，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师父出事。 两分钟以后，尹剑峰急匆匆拿着一把狙击步枪走了出来。 “肖男，我已经联络了直升机，少龙带人从山下包抄，我坐直升机带人从山上直扑山顶，上下夹击。你跟我走吧！”他急匆匆喊了一句。 “尹叔叔，那帮人十分凶残，我怀疑他们携带有重武器。”上山以前，她还要去见个人。 “什么意思？现在是和平年代，怎么可能呢？” “您不知道，他们当时有一名狙击手用的是改装以后的轻型巴雷特。” “什么？”尹剑峰倒吸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还有人能使用改装以后的狙击之王巴雷特。 瞬间，他意识到问题更加严重了。他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通知了a市的武警总队。 无论如何，这次，不能让师父出事。 可就在老孤峰村，有一个老人独自走进村子，他看了看自己那座老屋，又望了望这生活了数十年的村落。伸手将手中的火把，一把扔进了屋子。 轰……火势冲天而起。 他老了，无牵无挂，要这屋子作甚。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不如烧个干净。 老人转身，再度走进那条羊肠小道，朝老孤峰进发。 而此时，警局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驾车离开院子，快速朝大街上驶去。 就在那辆黑色轿车刚刚驶出，一辆面包车跟了上去。 黑色轿车不停在不同的路段停留，面包车只得跟一段，落一段。 确定没有车跟上来，黑色轿车这才缓缓朝九里大道的方向驶去。 大约十五分钟后，黑色轿车开上了通往月秀山的盘山道。 面包车里，司机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头儿，对方上了月秀山，怎么办，跟不跟，跟的话，很可能会被发觉。” “你等着。” 大约三分钟后，一辆白色轿车出现在面包车附近。 从车上飞快跳下一个人。 “这车给你，面包车我开回去吧。肖队说，让你小心点！” “知道了。”他飞快钻进白色轿车，快速驶上盘山道，追了出去。 经过大约五六分钟的追赶，终于远远看见了黑色轿车，他故意将车速放慢了些。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黑色轿车已开到半山腰，缓缓钻进了一片林子。 嗯，怎么回事？车呢？ 后面的白色轿车瞬间傻眼了。 那么大一辆车总不会钻到地底下去吧？ 第294章 敲山震虎计 “头儿，那辆车在半山腰消失了。消失在一片林子后面。” 肖男眉头一皱，月秀山半山腰，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静月庵，看来，对方还真是费尽心计，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就是为了进静月庵。 那个庵子果然是个是非之地。 “你找个地方把车子停好，然后，绕到一片白色的小树林后面，转出去，就可以看到一座尼姑庵，那个人很可能是去了那里。不过，你要小心点，那个庵子有点古怪。” “好。”那人飞快找地方将车停好，闪身下车，朝林子走了进去。 而此刻，就在静月庵内，一座厢房之中，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也可以不跟你们合作，不是一定要你们天使才能完成我的计划。”一个声音冷冰冰响了起来。 “是吗？据我所知，这件事，除我们，大概没人能从肖男手里把那东西给你抢回来吧。而且，过了明天，那东西一旦到不了你们手里，届时，你们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你考虑清楚再说。” 那人脸色一变，没想到，面前的天使竟然把那件东西弄得那么清楚。 “你开的条件太苛刻了，我们没办法接受。” “问问你的上头吧，也许，他能接受呢？” “这根本不可能，我说过，我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他呢？你换个条件吧。”那人有些焦急。 “这是我们唯一的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们的交易就作罢。”说完，女人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对方机会。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 女人已经走出了庵门，门外，正有一个人在等。 “怎么样？成吗？” 走出的女人摇了摇头，如果肖男在这儿，一定会认得出来，她正是吴小娇。 而在外面等她的正是乔小雨。 “咱们非得跟他们合作吗？我觉得，跟他们合作，心里老嗝得慌。”乔小雨看了吴小娇一眼。 “我知道，你们对跟傩婆的人合作有想法，我理解。但这次，我们只有通过他们，才能找到背后的那个人。” “你是说……” “对，就是师父以前说的那只隐藏在警局的大虎。也可能是真正的傩婆。” 乔小雨浑身一震。 “玲玲她们说，想去救小林，带他走。”乔小雨迟疑地说了一句。 吴小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等几天吧，小林，我们一定要救，而且，不管我们去哪儿，我们一定会带上他的。” 乔小雨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是啊，她们是姐妹，是生死与共的姐妹。是永远不离不弃的姐妹。要是那个肖男加入她们该多好，如果她加入，那天使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乔小雨迟疑了一下。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跟娄振海合作，把消息卖给他，我们自己不动手杀蒋海风？”吴小娇看了她一眼。 乔小雨赶紧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是师父的主意，你能信吗？” 乔小雨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飞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是啊，只有将消息卖给娄振海，他才会那么快露出狐狸尾巴。那么着急想杀人，才会被肖男抓住把柄，否则，当年那件案子没有确凿的证据，而贩婴案他又做得滴水不漏，要想定他的罪并不容易。但杀了蒋海风就不一样。杀了人，他就是死罪。 不过，后来，肖男也找到不少罪证。 “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那个老东西。” “你知道他是谁了？” “八九不离十吧。”吴小娇飞快朝山下跑去。 乔小雨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静月庵中，一个人影出现在那座厢房。 “怎么样？” “天使的胃口太大了，想把那东西全部吞下去。” “白痴，人家不过使了个障眼法。” “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是什么？”来人将东西朝那人面前一甩，那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起来。一股怒火顷刻冲上头顶。 “一帮臭丫头，我迟早把他们卖去金三角，让人玩死。” “哼，别光嘴硬，等你做到了再说吧。你那点小把戏，你以为骗得了吴小娇吗？那女人让肖男上了两回档，会被你骗吗？说你是白痴，你还不信？”来人不由冷哼了一句。 就在两人正争执呢，一个人影低低猫在屋外，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还有一件事，得快点弄，估计肖男可能要搜山了。你跟山上联系了没有？” “还没有。” “混蛋，不是让你早点联系吗？” “我……我觉得，我们能解决。” 身材中等的男人一阵头痛，真是自作蘖不可活。 “肖男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解决，白痴！”忽然，他猛地意识到什么。 不好，上当了。 “快走！”身材中等的男人飞快跑出厢房，朝外就跑。很快，来到静月庵外面。远远看见一辆白色轿车。 他冲着冲出来的人一声大叫：“快，去看看车里有没有人，快去呀！” 那人快速朝白色轿车奔了过去，仔细一看，车里并没有人。 “没人！” 不好，要出事。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这是肖男的调虎离山，又是敲山震虎。故意放个消息，让他们和天使交易，其实，她自己很可能已经去老孤峰了。 他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听，男人瞬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老孤峰被发现了，那一切就全完了。十几年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而且，他也将身败名裂。等着他的，可能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之灾。 两分钟以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 “怎么啦？” “肖男可能带人上山了。” “我知道。就在十五分钟以前，山下有部队开始登山了。肖男，应该就在这支队伍里。” 中等身材的男人一听，瞬间头炸了。 这么说，肖男早就发现他了，只是一直在把他养着，当养一条赖尿虾。 一种被轻视的感觉让他瞬间感受到被羞辱，仿佛脸被人狠狠打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 他一直以为肖男是个女人，可好像，他这个所谓的领导，一直被肖男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马上就会让她滚回去。” 第295章 真正的较量开始 吴小娇没想到，肖男会来找她。 就在半个小时前，肖男通过尹雪娇找到了她。 听了肖男的请求以后，她沉默了。没有马上回答肖男。 “我的时间不多了，咱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她心里非常清楚，要获得给这群女孩减刑的机会，就必须让她们参与行动，不管未来，她们将会成为怎样的对手。至少，她们是雷英的亲人。 肖男没有再等吴小娇的回复，她相信，她会做出让人满意的行动的。因为，她们心底里也想成为真正的天使。 吴小娇觉得这件事有点难以抉择，毕竟，师父雷英刚刚离开。 她把黄玲玲等人都叫到了一起。 “肖男的意思很明显，我们的任务就是……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在场众人都没有说话，一直以来，决定要么是师父做的，要么是以吴小娇的意见为主。家有六口，但主事一人。 “我觉得，咱们应该去。虽然我们走的路不一样，这时候，如果我们能跟肖男联手，对整个大局有帮助，对抓住或消灭那帮王八蛋也有帮助。”开口说话的正是乔小雨。 “我也赞成去。”黄玲玲附和了一句。 随后，其他三个女孩也同意去。虽然她们跟肖男的立场不一样，但大家的目标确实一致，那就是抓住背后真正的贩婴首脑，想办法干掉他。 “好，回去准备一下吧。咱们分一分工。这次，大家要小心一点，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亡命之徒，而且，他们大部分都是杀手。” 几个女孩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而此时，就在警局内部，勒南华静静坐在办公室，看了一眼前来报到的武警，来人正是耿冲的师兄新任武警总教头雷锃虎。 “警局里面，你们把所有的警察都控制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没收所有人的手机，包括我跟几位副局长在内。外面，埋伏好狙击手和武警，只要有人露头，攻击警局，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原因，帮我先把对方的武装解除掉。死了人，我负责。” 雷锃虎浑身一震，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这帮人很可能是一群有组织的杀手，不但凶残狠毒，而且，手段百出，你们自己要小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尽量不要靠近对方。如果有人敢朝警局扔东西，第一时间给我把扔东西的人制服。” 一想起这些年，自己在这帮人身上受的窝囊气，一想起，雷英的死和老伙计丁楚西的死，勒南华心中怒火中烧。等着吧，只要对方敢来。他就叫他们知道，如今的警局再不是从前那个装备差，武器落后，可以任人欺凌的时代了。 现在的公安不但装备精良，武器也早已进行了数次的更新换代。看看谁的枪更快，看看，谁的刀更锋利。 雷锃虎带人走了出去。 一听到雷锃虎的命令，警局所有干警都傻眼了。 这是要干什么？ 童振山刚回来，一听说要交枪交手机，马上不干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利？”他堂堂一个副局长，竟然在警局内部被人缴械，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童副局，这是勒局的命令，有什么事，你找他去说吧。快点，交枪交手机。” 就在童振山刚想说什么，雷锃虎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所有人，不交手机不交枪的，统统带上手铐，等同犯人对待，扣进审讯室。” 童振山一听，头嗡地一声，刚想动，雷锃虎旁边，一位武警的枪瞬间对准了他。 “快点，交枪交手机。” 有了勒局的话，雷锃虎犹如一头老虎，大声喝叱起来。 所有人一听，马上意识到警局要出大事。 这是要把内部人员当成罪犯呐！ “大家不用惊慌，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希望大家能明白，这是为了更好地保证我们在一线的同志的安全，保证我们行动的顺利进行。还有，从现在起，所有人不能走出办公室一步，直到警报解除为止。”勒南华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所有人心头狂震。 再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字，傻子也看得明白，这是防内奸呐！ 谁要冒头，准会当场被抓个现行。 就在这时，一名后勤处的干警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不起。 勒南华冷冷看着，扔了一句：“送医务室救治，人不能离开警局半步。否则，按擅离职守处理。” “如果有人胆敢走出去，别怪我老勒翻脸不认人。” 地上，那名口吐白沫的警员不动弹了。 “局长，他好像不行了？”一旁的一名警员喊了起来。 “是吗？只要死不了，就在警局呆着。如果真死了，我勒南华负责到底。” 不管有多少牛鬼蛇神想跳出来，今天，他都接着。几代刑警人都牺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多少同志为了那件案子丢掉了性命，家破人亡，只是口吐白沫而已，又不是被人打成筛子？ 勒南华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整个警局开始戒严了。 就在肖男走以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她知道，如果没有勒南华的支持，自己根本不可能实行。而肖男心里也非常清楚，318案一直是勒南华的心病，他可能比自己还想破了那件案子，抓住幕后的真凶。 为了救出老支书，她必须跟那帮人硬刚，她知道，那帮混蛋很可能会疯狂反扑，所以，她干脆来一招釜底抽薪，把对方在a市的老巢给端了。 警局里一定有对方的人，而且，不只一个，这一点，勒南华比肖男都清楚。因此，要干掉那个窝点，警局的消息一定不能走漏。 可他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就在肖男和尹剑峰的部队刚出发，对方就收到了消息。只是，消息并不确切。 公安局门前，也在顷刻间被肃清了，禁止行人和车辆通过。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副局长办公室，童振山站在窗前，双眼紧紧盯着公安局院子门前那条路，眼神闪烁不定。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局长办公室，勒南华静静坐着。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让武警开枪，因为，他非常清楚，那帮人就是一帮人渣，一帮早就丧尽天良的混蛋。 而不少警员内心都开始不安起来，堂堂的公安局警察，竟然被武警给包围了，这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杨灵正在电脑上飞快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缓缓朝公安局门口驶来。 第296章 嚣张就得付出嚣张的代价 顿时，埋伏在公安局附近的武警神情紧张起来。 警局里，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队长，有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了。” “看到了，看看对方要干什么？只要一有不对劲，马上开枪。”雷锃虎在对讲机上说了一句。 那辆面包车并没有开进警局大院，而在是距离大院门口大约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顺手从后车厢抬下来一个麻袋。其中一人还不忘将麻袋解开。一个人头露了出来。 这时，有站在警局门口落地窗前的警员看到那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那是赵志，那是赵志！” 喊声很大，勒南华也瞬间起身站到了窗子边上，看到了那个年轻的身影，年轻人身上还穿着那天离开警局时的衣服。 勒南华的头嗡地一声响，一股滔天的怒意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原来，赵志跟白小海一起犯错，白小海被肖男调去了缉毒队，而赵志则被勒南华派去做了影子人。所谓的影子就是保护警方的重要证人，身份无法公开。前几天，知道肖男查到了318案的线索，勒南华担心她会遭到对方的报复，便派了赵志暗中保护肖男，那天，开面包车救人的正是他。 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发现了他，而且，看赵志身上浑身是血，应该已经牺牲了。 勒南华拿起手边的对讲机，猛吼了一句：“雷锃虎把那两个人留下，把那辆面包车给我打成筛子。快！” 听到命令的雷锃虎马上对埋伏在附近的武警下达命令。 一时间，警局门口，忽然，枪声大作。 那两个扔尸的人还没走进车里，顿时，被一顿枪击打成了筛子。而无数子弹瞬间射穿了面包车的车身，那名司机正要逃走，车子连同人一起，被打成了马蜂窝。 那无数的枪声和子弹仿佛是发泄着无声的愤怒。 杀警察，还跑到公安局门前抛尸，这帮人得嚣张到什么程度，得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 一时间，警局所有人义愤填膺。 雷锃虎马上安排人过去检查有没有活口。四名武警队员小心过去，相互掩护，终于到了面包车前。 “报告队长，没有活口。对方身上全都带着枪呢。” 一名武警的话将雷锃虎都震惊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全部都是亡命之徒，这帮人到底哪来的呢？ 有武警将赵志的尸体抬回了警局。 勒南华急匆匆跑了出来。 赵志死了。 他身上被人捅了数十刀，而且，身上还有严重的烫伤，很显然，凶手对他实行过酷刑。 这帮王八蛋！！！ 又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啊！ 此时的勒南华既愤怒又悲伤，看着地上的赵志，怔然无语。死去的雷英，丁楚西，还有今天的赵志，都是这个时代的英雄，都是人民的英雄。 “敬礼！”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跑出来的同志纷纷向赵志举手敬礼。 就在这时，勒南华手中的对讲机又响了起来。 “勒局，勒局，对面楼上发现狙击手，对面楼上发现狙击手，我怀疑，很可能是要准备对公安局的同志进行大规模的狙杀。” 勒南华一听，头瞬间炸了。 “把他打掉，把他打掉，把他给我杀了！杀了他！”勒南华的声音如同一道道惊雷，落在每个人的心里，仿佛是一颗重磅炸弹。所有警员开始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你不是有六名狙击手吗？全部给我过去，把那人给我打成马蜂窝！” 妈的，公然到警局门口进行狙杀，这还是破案吗？ 这简直就是战争，这是赤裸裸的战争！ 勒南华的愤怒达到了顶点，那帮人简直就是疯子。 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雷锃虎一声令下，六名狙击手交替掩护，朝那栋楼逼了过去。就在那名狙击手意识到不对劲，想逃离时，四名狙击手几乎同时扣动了板机。四颗子弹从不同的方向射进那名狙击手的脑袋。 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跑到警局门前来进行狙杀，本以为，会将a市警察都吓破胆，没想到，勒南华直接命人将他打成了马蜂窝。 勒南华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如果不是肖男让他早做准备，如果不是肖男提出这个大胆的计划，恐怕，今天，警局出来一名同志就得有一名同志受伤，或者被杀，这帮人简直是，凶残到让人发指！对待生命仿佛有一种天生的冷漠。 勒南华要求雷锃虎全神戒备，继续待命。 而此时，第一人民医院。 有一个人走进医院，缓缓朝109病房走去。他穿着白大褂，所以，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从外面进来的。 来到病房门前，他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透过玻璃格子的小窗，他隐约看见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正在熟睡，是那小子。 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肖男，得知自己的男朋友这么英俊的脸被人划花是什么感受？想到这儿，他内心不禁有些兴奋，抬手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就在那人刚一推门，哪知，一个人影缓缓从病床旁边的洗手间走了出来，瞪着一对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你是谁？哪位医生啊？”女孩看向那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心头顿时警觉起来。 白大褂一听，眼神一凛，张嘴便来了一句：“啊，我是查房的医生。” “哦，刚刚有医生来查过房。”女孩看向医生的目光带着一丝锋芒。 白大褂心头一紧：“是吗？我是科室主任。” “巧了，刚才就是外科主任带人查的房，叫房子西。” 白大褂一听，瞬间意识到不妙，马上拍了一下脑袋，装作哦了一声：“我记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是隔壁。” 女孩似笑非笑看着他，也不说话。那名白大褂有些尴尬地朝病房外走去。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白大褂身子一僵，猛地一拉门，以闪电般的速度出了病房的门。 可就在他刚刚站到门口，门外，一个女孩冷冷看着他。 他刚想朝另一个方向走，一抬头，又一名女孩对他一声冷笑。 第297章 援军一大把，打到你痛为止 白大褂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一道冷厉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也来趟这趟浑水，活得不耐烦了吧！” “是的，早就活够了，不过，跟你们这帮人渣相比，我们可能会活得会更久一点。”他面前的女孩开口了。可就在那白大褂留意面前的女孩之时，突然，身后的女孩手中一晃，两把飞刀快速朝白大褂的后心甩去。 太近了，为免伤及无辜，白大褂身前的女孩朝一旁一躲。 白大褂瞬间被两把飞刀扎中。 “卑鄙！”白大褂一声痛叫。 “笑话，不卑鄙，难道还跟你们这种人渣讲武德吗？”赖小玲手中又多了一把飞刀，直奔白大褂的脖子。 白大褂刚一闪身，哪知，身后的乔小雨一把匕首狠狠捅进他的后背。 痛得白大褂一声惨叫。 “啊！”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啊，杀人了！”一时间，医院顿时乱了起来。 白大褂竟然还没死，趁乱就想跑，哪知，又有人喊一句：“警察办案，无关的退开，免得伤及无辜。” 白大褂脑袋嗡地一声，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白大褂想说什么，哪知，那人抬手就是几枪，狠狠打在对方的心口。 正是小江鱼儿。 原来，肖男担心318案背后的那帮人会对付陆佥，于是，找了吴小娇帮忙，又让小江鱼儿在医院里接应。 “你倒是会捡现成的便宜？”赖小玲不禁看了小江鱼儿一眼。 小江鱼儿讪讪一笑，嘴开始不老实了：“我的枪法怎么样，几位姐姐？” “不咋的，叫奶奶，就告诉你。”赖小玲瞥了他一眼。 小江鱼儿尴尬一笑，又不忘打趣了一句：“这位姐姐，你今天的发型好漂亮！” “哈哈哈哈哈……”身后的乔小雨瞬间大笑，早上，所有人都梳了一个漂亮的发型，唯独赖小玲当时新买的发夹没找到，于是，随便找了个皮筋绑了一下，哪知，最后，皮筋不小心断了，这会儿，披头散发。 几个女孩早上还笑她，好好的灭绝师太变成了金毛狮王，她正心里有气呢，一听小江鱼儿这话，脸瞬间绿了。 手一晃，一把飞刀瞬间出现在她手里。小江鱼儿吓得一激灵。 “姐姐，我刚才说的玩的，别……别当真啊！”赖小玲的飞刀，他刚才可是见识过，那是刀刀见血封喉。 “别闹了，外面来了个扎手的点子，小娇姐有点吃力，快去帮忙。” 屋里的黄玲玲跑了出来，冲他们一声喊。 赖小玲一闪身，跑了出去。 乔小雨重新隐入暗处。楼道，又恢复了平静。 小江鱼儿朝病房看了一眼，人家陆佥就是命好，受伤了，还有几位美女保护，自己这命啊，还真是……谁让人家有个当刑警队长的女朋友呢？ 小江鱼儿也走入角落。不知道，对方派了几名杀手，看来，这次的阵仗确实不小。 就在他正琢磨呢，不远处，楼道的另一头又有一个驼背的老太太朝这边走了过来。 “站住，干什么的？” “啊，我看病，看病呢！” “看病走那边的通道，这边不能过。” “啊，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从那边过吧。不好意思啊！”小江鱼儿还不忘客气地道了个歉。 就在他刚一道完歉，忽然，那老太太身形暴起，以闪身般的速度，一刀朝小江鱼儿的脖子抹起。 暗处的乔小雨伸手一抬，身子猛地冲了过来，匕首狠狠捅向对方的后心。 “别管我，快，有人进病房了！”小江鱼儿眼尖，转眼看到一个女人闪身拉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乔小雨一惊，可也不能见死不救，一招将那人逼退，留给小江鱼儿自己对付。转身朝病房跑去。 几个女孩当中，吴小娇的身手并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黄玲玲，所以，她在最里面。 见有人进来，她不慌不忙站了起来。 那个女人扯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苍老的脸，真是个老太太。 “丫头，我手里的是一个毒气瓶，只要我打开盖子，这屋子里谁也活不了。怎么样，把床上的人交给我，我让你走。”原来，对方竟然想活捉陆佥。 黄玲玲看着老太太，不说话。就在这时，床上的陆佥猛地睁开了眼睛，抬手一挥，一刀雪亮的手术刀瞬间射了出去。 老太太显然没有料到陆佥竟然还能动，再加之，陆佥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扑哧一声，手术刀正中她的咽喉。 老太太死尸栽倒在地。 而此时的警局，有一个人走进洗手间，终于，忍不住拿出了备用手机，发了个短信。 负责监视警局的小组，也收到一条短信。 警局内，勒南华的电话马上响了起来。 “勒局，有人发了信息，那个人就在洗手间的位置，快！” 勒南华一声令下，耿冲带人朝一楼男洗手间冲了过去。一个蹲位的门正关着。 “谁在里面，赶紧出来！” “……” “再不出来，我撞门了！”耿冲一声大喝。 见没反应，耿冲抬起一脚，狠狠踹了下去。 咚地一声，本来就不结实的集装板被他一脚踹烂。 一个人战战競競地蹲在地下，剧然是后勤处的老李，那个看上去老老实实，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从来不与人争辩的管物资调度的行政副处长。 耿冲一把将人拉了起来，抬腿踢翻垃圾篓，里面被厕纸盖着的，露出一个手机。 “带走！”上来一名警察，一把将人铐上。老李的脸色异常难看，身体不禁抖了起来。 妇幼医院，刘芳华被抓了以后，她贩婴一事被传开了，而且，好事者也多少打听出来，顾芳和林芝都是同谋，听说，还有人揭发检举了她们。一时，众人纷纷猜测，谁是那个警方派在妇幼医院的卧底。 曾春梅的生活基本恢复了正常，可她的内心却很忐忑，昨天，她已经向医院领导递交了辞呈，她想回老家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今天，她正常上班，正常接生，正常吃饭、睡觉，看着那一个个出生的婴儿，她内心有一种成就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工作带来的最大的酬劳。 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休息，马上要到午餐的时间了。 就在她刚刚坐下，背后，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出卖他人的滋味如何？” 那人猛地跳出来，伸手一晃，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朝曾春梅的脖子扎了下去。 就在那人匕首刚出一出手，忽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吓得那人赶紧朝一旁闪去，一转身，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胖大的身躯。 “你好啊！我的杀手先生！” 第298章 热闹的警局，老孤峰迷宫 那人一惊，只见面前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独臂拿刀，冷冷盯着他。 正是张秋花。 原来，肖男心里非常清楚，要跟318案背后的那帮人展开直接对抗，自己必须将所有可能的危险都预料进去，所以，她想到了曾春梅，如果用警方的人保护她，很可能惹来不便。而且，警局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进去，有多少人是可以信任的，她心里也没底，于是，只能到东城监狱，找来了张秋花帮忙。 与那些暗藏在警局的刽子手相比，她更愿意相信张秋花。虽然张秋花失去了一条胳臂，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实力。张秋花在牢里表现很好，时刻不忘练功。武技不但大有精进，而且，她还将半步崩拳融进自己的断刀之中，一刀射出，如同离弦之箭，让人防不胜防。 “肖队长早就料到你们这帮龟孙子会来，我等你有一会儿了。怎么样，是你自己割了脖子，还是要我动手。”张秋花一张肥大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是吗……” 还没等那人说完，张秋花抬手就是一刀，狠狠劈在那人的脖子上，扑哧一声，鲜血迸射。 一颗大好的头颅高高飞起。 “废话真多！”张秋花忍不住狠狠啐了地上的人一口。 曾春梅吓得一声尖叫。 张秋花拿起电话，拨通了小江鱼儿的号码。 说心里话，她对肖男，心中存了不少感激。所以，当肖男找她帮忙，明知道这一次凶险万分，她还是毅然答应了。 所以，早早，她就埋伏在了曾春梅的周围。 “你是谁？”曾春梅吓得一哆嗦。她哪见过这么凶悍的杀人手法。 “你别怕，我是肖队长的朋友，是她派我来保护你的。” “肖男？” “对。”张秋花赶紧回了一句。万一把这人吓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 而几乎同一时间，一个老人登上了半山腰。老人的腰间没有流血，他用了很多的草药止血，血跟草药融在一起。 老支书歇息了一会儿，他心里非常清楚，保存体力，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记得，当年有好几十号人上了山，对方应该还有不少武器。 不管怎么样，这帮家伙在山上干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欠他的总该还了吧。他的大黑不能白死！ 想到这儿，老人狠狠灌了一口水，又咬了一口坚硬的肉干，擦擦嘴，看向阴郁的山林。 如果他没看错，前面就应该是孤峰口了。老孤峰半山腰，有一个孤峰口，那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当年，还在大规模战争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在那儿避过难。 还好，他带的东西足够多。他摸了摸腰间自制的炸药包。又歇了几分钟，收起水和干粮，迈步朝山林深处走去。 警局，勒南华看着后勤处长老李，这个在局里呆了快三十年的老人，真恨不得上前抽他两个大嘴巴子，给他一颗枪子。 “说吧，你为什么要发那条短信？” 老李抬头看了勒南华一眼，眼神躲闪，嗫嚅地说了一句：“我……我……没，没有为什么？” 勒南华内心涌起一阵恐惧，连老李这样的老警员都背叛了，还有谁不会背叛呢？这人隐藏得好深呐！ “说吧，警局里还有哪些人是对方的人？” 老李看了勒南华一眼，不说话，摇了摇头。 就在勒南华正审人呢，身后，响起一阵敲门声。 勒南华转身走了出来，是耿冲。 “勒局，又发现一个。” 勒南华的头嗡地一声响，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自己堂堂公安局局长，手底下竟然都是一帮背叛了信念和正义的人渣，他不禁深深涌起一股挫败感。 “是谁？” “是档案科的老周。” “什么，他，他怎么会？”勒南华已经无语了，老周在局里也有快二十年了，看来，a市的公安系统还真是烂到根上了。 “关好他，等我忙完再出来。另外，注意我旁边那间办公室。盯紧他。”勒南华深深看了耿冲一眼。 耿冲眉毛一挑，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我派了两个人盯着，他跑不了。” 勒南华点了点头，总算有了些许的安慰。 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有不少同志是正直的，也是根正苗红的。 老孤峰半山腰，老支书远远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孤峰口。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露在两棵巨大的树木中间，仿佛一头野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有心之人往里钻。 他朝四周瞅了瞅，确实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在周围，这才缓缓朝孤峰口摸了过去。 他知道，要到达那帮人的基地，必须通过这孤峰口。 老人将火铳拿在手里，又伸手拿出一个老式的火折子，走进了孤峰口。 黑漆漆的洞口显得阴森森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汽味。 老支书打着火折子朝里走。黑暗中，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物体，只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他小心翼翼朝前走。 每一步，老人都走得很小心，就像以前在山林里打猎，生怕踩到捕兽的夹子。 大约走了将近十五分钟，前方透过来微微的光亮，老人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枪，又按了按腰间的柴刀。更加小心地朝前走去。 出口越来越近了。老人的心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终于，光越来越亮，出口到了。 老人伸手端起了猎枪，朝前瞄准。可他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前面并不是什么林子，也不是什么山洞，而是一片万丈悬崖。 怎么回事？ 他记得这孤峰口的尽头明明是两片林子，穿过去就是一片空地，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帮人的基地就在那儿。 为什么没有呢？ 老支书看了看脚下的万丈深渊，头不禁有些眩晕，赶紧退了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呢？那两片林子呢？按说，这方向没错，位置也没错，怎么会是悬崖呢？ 自己有大概十多年没来过了，难道孤峰口的位置搞错了？ 不对，他又下意识回望了一眼来路，可身后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第299章 藏在警局里的妖魔鬼怪 童振山内心很焦急，他向走来走去的耿冲打听抓住了谁，耿冲只是冲他笑笑，并不答话，他的内心更加紧张了。 今天，还真是大手笔啊。他从来没想过，勒南华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对方迎头痛击，而且，对方一露头就痛下杀手，根本不给对方机会。 恐怕，山上那位也没料到，警察会如此狠厉，几乎不给他们任何的可乘之机。 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那里有一块暗格，里面还有一个备用手机。如果山上没有得到消息，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可如果自己冒险把消息发出去，被勒南华发现了，那自己就彻底暴露了，那个人会捞自己吗？ 他也不能确定，再说，警局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那边的人，应该会有人给山上示警。 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肖男的计划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把这些妖魔鬼怪全都给震出来。 只要有人冒出来，就抓，而且，隔绝消息，让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只要是对方的人就一定会想办法送消息出去，只要他们不知道彼此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很有可能其他人就会再想办法，这样，就会不断有人冒出来。 孤峰口里，老支书依旧没有找到方向，也没有想明白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到底那块空地在哪儿呢？ 孤峰口的出口是不是被改动了？ 想到这儿，他马上走回甬道，伸手朝洞壁上摸了过去，这一摸不要紧，老支书大惊失色。 触手可及之处竟然全都是水泥壁，并不是天然的山洞。 上当了，看来，还真有人改了孤峰口的位置，只是，那真的孤峰口在哪儿呢？ 对方好狡猾呀，如果自己不是小心再小心，很可能，一不留神，一脚踏空，就会跌落万丈悬崖。一想到这儿，老支书浑身冒出一身的冷汗。 看来，这并不是老孤峰口，而是一条水泥管子。 他赶紧快步朝回走，那真正的孤峰口一定被隐藏起来了。 老人快步朝回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赶紧又将速度慢下来，现在，他需要保存体力，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老人终于走回了原地。 他走出洞口，开始四处寻找孤峰口的洞口。终于，他看见了两棵大树被砍断的痕迹，旁边有两棵新长出来的小树，他用枪头在前面扒拉了两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慢慢露了出来。他伸手朝里面摸了一摸，冰凉的岩壁，是孤峰口。老人心头一喜，打开火折子，赶紧朝里走去。 正当老人正小心朝前走呢，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老东西，你来干什么？”说完，那人影飞起一脚，朝老支书的身子踹了过去。 老支书赶紧扯下腰间的柴刀，抬手就是一刀，黑暗中，只听见一声惨叫。 “啊！”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老支书的身手这么快。 老人拿火折一照，只见一个身子瘦长的人影躺倒在地上，一条腿被他砍得只剩一半吊在身上，那人痛的一阵哼哼，看向老支书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老人，走了这么长的山路，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老人曾经在山上打猎多年，这一点伤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而且，他又参加过越战，对敌经验丰富，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想起大黑的惨死，老人放下火铳，一手按住那人的头颅，柴刀放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拉，一道血箭飚散。 那人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显然没料到老人杀人竟然如此麻利。一对眼睛瞪得溜圆。 “不用瞪我，以前杀畜牲啊，都这么杀的。”老人喃喃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拿起火铳，又继续朝前走。 警局的童振山有些坐不住了。 他朝外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走到办公桌旁边，打开暗格，拿起一部崭新的备用手机。插上一张从来没有用过的卡。叮地一声，手机开机了。 他飞快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发完短信，他赶紧将手机卡拆下来，把手机放回原处。将卡一口吞了下去。 就在他刚刚吞下手机卡，突然，他的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了。 嘭地一声…… 耿冲带人闯了进来。 “童副局长，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跟你们走？为什么呀，我又……”他还想说什么，耿冲二话不说，上来将人铐上，冲一旁的两人喊了一句：“带走！” 童振山彻底懵了，他可是堂堂公安局副局长。 “我看你们谁敢？还反了你们了，把我带走，知道我是谁吗？啊？我是童振山，堂堂的a市公安局副局长，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反了你们？” “还有你，耿冲，赶快把手铐给我打开，否则，我告你袭警啊！真是反了你了，你一个警员，敢扣我，真是岂有此理。你赶快给我把手铐打开，快点！”童振山冲着耿冲一阵吼叫。 耿冲懒得理他，开始仔细搜查起来。 “哎……你……”童振山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勒南华走了进来。 “勒局，你来的正好，这耿冲……” 哪知，勒南华冲着两名干警来了一句：“再叫就把他打晕！” 童振山吓得赶紧将嘴闭上，下意识看了勒南华一眼，看来，这勒南华这次来真的。 很快，耿冲在他办公的抽屉下找到一个暗格，将一部手机取了出来。开机。 耿冲一看，对着勒南华说了一句：“勒局，里面的信息没有了。” “找技术科的恢复。” “没有卡。” 勒南华定定看向童振山，他干了三十多年的了老公安了，卡能到哪儿去，他非常清楚。 “童振山，要么，你想办法把卡拉出来，要么，我就让人剖开你的肚子取卡！” 一句话，将童振山吓一激灵。可转念一想，勒南华不可能这么大的胆子，好歹自己也是副局长。 “是吗？你试试！”他不服气冲着勒南华叫了一句。 勒南华懒得理他。 “通知医务室，准备麻醉剂，送童副局去最近的人民医院，给他照x光，看看东西到底在哪儿，找出来，给我剖开他的肚子，把卡取出来。”勒南华的话，瞬间让童振山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知道，勒南华没有开玩笑。 第300章 一箭双雕 勒南华的情绪并没有因捉到三名内奸而感到庆幸，反而，情绪异常地低落。 后勤处老李，档案科老周都是警局的老人，尤其是童振山，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竟然沦为他人的帮凶，沦为罪犯的卧底，他简直不敢想像，这警局到底还有多少对方的人，还有多少人不干净。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抓了三名，而且，还都是干部。 这如何叫勒南华不心惊？ 老孤峰山上，一处开阔的平地上，一个年轻人抬头朝远处看去。 “怎么样？这次对方好像来的人很多。而且，我们好像一个也没有得手。”旁边，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人看向年轻人。刚才，到警局送人的车，还有到医院杀人的人，尤其，在警局对面那栋楼上的狙击手，可是他们的宝贝疙瘩，没想到，一下竟然全军覆没。 “没事，几个人而已，我还输得起。”年轻人看上去神情自然，没有半点的沮丧或颓废。反而，斗志满满。 “你能有这样的表现，我很高兴。”老人看了年轻人一眼，不禁赞叹了一句。 “看来，我确实是低估了勒南华，这些年，他隐忍不出手，没想到，现在使出如此雷霆手段。而且，手法干净利落。” “勒南华，哈哈哈哈哈……”老人仰天大笑。 “不是他？”年轻人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 “我比你了解他，作为他的老领导，我非常清楚，他小心谨慎多于胆大敢干。这几件事，布局得非常完美，几乎无懈可击，来人显然调配有度，而且计划周详，连曾春梅这样一个小角色都想的到，连天使都捎带上了，可谓是思维缜密得可怕呀。” “你的意思该不会说，布置这一切的是那个叫肖男的女警吧？”年轻人转头望向老人。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高傲。你以为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强吗？我告诉你吧，那个肖男的智慧不在你之下，而且，她出手往往果断干脆，计划周详，后招不断，让你防不胜防。” 年轻人脸皮不自然地扯动了一下。 “光天使这步棋就是一步妙着。她非常清楚，如果不把天使拉过去，我们很可能会找上天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天使也许会选择跟咱们虚于委蛇，到时候，她们只要进了老孤峰山，就由不得她们。那么，咱们手里又多了几个筹码。而肖男不但把她们变成了助力，而且，还有效避免了许多的不可控性。这一步棋着实厉害呀。” 年轻人一惊，第一次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如果真是那个女人，那还真有意思了。这么厉害的对手，他怎么能错过呢？ “听说你这次没派人去找肖男的母亲？” “没有。”年轻人摇了摇头。 “怎么，怕了？”老人看了年轻人一眼。面前的年轻人才智过人，身手了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只要假以时日，必将是一颗耀眼的明星。 “老太太有个儿子叫叶军，在华南某特种部队当指挥官。他的实力，我曾经有幸见识过一回。如果真对上他，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旦我们现在就对付老太太，恐怕，叶军会发疯的。那家伙，我见识过他发疯的样子。确实很吓人。不过，我并不是怕他，而是，现在这个时机去把他惹来，对我们没好处。我需要时间。” 老人点了点头，叶军嘛，他听说过，那确实是一头猛虎。如非必要，暂时确实不宜招惹。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肖男也确实不好对付。” “怎么，现在就退缩了？”老人似乎很想看年轻人跟肖男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年轻人再度摇了摇头。 “我的计划里本来就不包括跟她对奕，更何况，我的计划还没有完成。现在跟她交手，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年轻人很矛盾，既想跟肖男交手，又想尽快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他倒真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女警，到底有多厉害。 “若论单兵作战能力，我觉得肖男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她善于利用环境，包括身边的各种环境，如自然的，社会的，尤其，善于利用人本身。” 年轻人笑了，还真有的一拼了。老人应该很清楚，他有一个身份，是米国某大家的心理学博士。他所撰写的心理学论文在sci发表了不只一篇。他倒很想知道，到底是那个叫肖男的女警厉害，还是他这个心理学博士厉害。 他有些跃跃欲试。 “我觉得，你还是暂避其锋芒的好，毕竟，她这次是作了万全的准备，而且，她调动了很多人，几乎是抱着要把你这个据点端掉的打算。” 年轻人不禁讪笑了一声，端掉他苦心经营了快十年的基地，开玩笑，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可能呢？ 不过，有没有办法，既能让那个女警知难而退，保全自己的基地，让自己的计划能够继续下去，又能让他们不至于发现自己呢？ 自己派去的人，虽然身手都不弱，而且，几乎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一个都没有成功，还真是踢到铁板了。这个肖男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飞快跑了过来。 “老板，登山的队伍快到半山腰了。”健壮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ak47。 “这么快？”年轻人眉头紧皱，看来，还真是，不得不走了。可东西带不走，如果被肖男发现带回去研究，那还真麻烦了。 看来，只有好好利用那个自己送上门来的越战老兵了。 “去看看，那个老孤峰村的老支书到哪里了？” “刚看到了他了，应该是摸上了来了。” “很好。”年轻人不禁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把老东西抓来，给他注射我们的新药，再把那只猴子也放回去。看看，能不能阻挡一阵子。咱们准备撤离。” 一旁的瘦小老人一惊，没想到，年轻人这么能进能退，竟然丝毫不介意这次的失败。 “你真的不介意那东西被警察拿到吗？” “当然介意，不过，那也要他们有命拿走才行啊！”年轻人神秘地冲他笑了笑。 老人知道，年轻人肯定还有更厉害的后招，不会把到手的果实这么拱手送人。 就在这时，老支书缓缓走进了后山的空地。 第301章 人虽老，刀未钝 正当年轻人吩咐完，突然，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他抬头一看，脸色变得难看了，他竟然没有收到消息？怎么回事？瞬间，一股暴怒的情绪从他心头涌了出来。 “来人！”一名健壮的青年急匆匆跑了过来。 “去把老葛叫来。” “是。” 不一会儿，一名长着倒八字胡须的男人跑了过来。 “老板，您找我？” “怎么回事？来了直升机，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知道吗？” 老葛赶紧摇了摇头。 年轻人双眼一眯，眼中迸射出两道寒光。 “我们的人没有一个把消息送出来，估计，整个警局可能都被监控了，他们送不出来。” 年轻人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女警，竟然计划如此周密。还真是滴水不漏。 “准备一架重武器，把直升机给我打下来。” 老葛一听，脸瞬间变了，头顶的那架是军用直升机，打掉军用直升机，无异于向当地政府和军队宣战，恐怕，会被对方当成反动武装份子对待，到时，很可能会引来军队疯狂的报复。 “干什么呢？快去呀！”年轻人不满地催促起来。 老葛一听，头皮发麻，心里又不敢惹这位小祖宗，只得硬着头皮往下吩咐。没多久，一架转轮式大机枪架了起来。枪口对准了半空。一名身材高大的机枪手站在机枪后面，望向天空。只见一架军用直升机正在头顶盘旋。 “打掉他！”年轻人一声大叫。 那名身材高大的机枪手刚把枪托抓起来，突然，但听见空中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飞速从半空而下，砰…… 子弹毫无预兆在钉入机枪手的眉心。 “不好，有狙击手！快卧倒！”老葛一声大叫，朝年轻人扑了过去。年轻人赶忙趴在地上。 而半空中，再没有动静。 直升机里，肖男愣愣看着尹剑峰打出的那一枪，这才意识到尹剑峰枪法的可怕，这里可是千米高空，而且，还有风速和气流的影响，他竟然一枪正中对方的眉头，肖男简直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真的有这样的枪法。 “这不算什么，我很久没打了，有点生疏了。当年，光凭一把普通的狙击步枪，没有瞄准器，我们也可以打出千米妙杀的一枪。” 肖男一听，目瞪口呆。看来，自己对狙击和枪还真是了解的太少了。 “怎么没看到师父呢？”尹剑峰忧心冲冲，他之所以不肯降落，就是因为没看到师父姚震南，想看看师父在哪里，就降落在哪里，直接把人接走。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师父的影子。 而此时，老支书已经被包围了。很显然，对方想捉活的。 老人手里拿着柴刀，看向围上来的三名身强体健的年轻人。 “我说老头，你把刀放下吧，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跟我们走就成了。放心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年轻人似乎是在好言相劝。 可惜，老人打过越战，又跟野兽打了半辈子交道，深深明白，什么叫狡猾如狐。人心呐，最难测！ 想到这儿，老人紧盯着三人，手中的刀不断变换着方位，寻找最佳的出刀的时机。 面前的三个年轻人都比他高，而且，力量肯定比他大，很可能，身手都在他之上。 如果要想逃出去，自己必须先干掉一个人。 老支书快速偷眼查看着路线，他要找到那个地方，把那种药找到，毁了它。 所以，他不能轻易死。他要为大黑报仇，但杀一个人，两个人，对他来说，没任何作用。只有把那种药拿到，毁掉，相信，一切都值了。 几个年轻人显然不知道老支书心里的想法，还在计划着如何才能把老支书诱骗到手，好到老板那里去请功。 他们虽然个个出身行伍，但并不是肌大无脑之辈。所以，能用智慧，尽量不用武力，这也是老板经常说的。 可好像，老头似乎并没有把他们的话当回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准备动手了。 老支书的柴刀猛地对准了左边的一人，一刀劈了过去。那人抬手一挡，哪知，老支书却是个虚招，刀狠狠劈向了最右边那人。 吓得那人赶紧朝一旁一闪，闪的慢了一点，差点被劈中手臂，可还是蹭破点皮。 “好你个老小子，心眼倒不少。既然你不肯过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其中一名年轻人飞身朝老支书扑了过去。 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捕兽的经验还在，而且，尤其对待狡猾的野兽，他的经验更是丰富。 所以，对付这群畜牲，他虽然没有体力上的优势，但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就在那名年轻人快扑到之时，老支书忽地一闪，躲开的同是，一刀朝中间那名年轻人的脖子劈了过去。 那名年轻人赶紧伸刀一挡，一把雪亮的匕首露了出来。 “老家伙，你别不识好歹，赶快把刀放下，要不然，我们扒了你的皮！”中间那名年轻人脾气显然不太好。 此时，在警局之中，童振山终于熬不住了。只得答应将手机卡拉出来。可那么个东西，想拉出来，谈何容易。 于是，童振山便直接蹲在了洗手间不出来。 勒南华心里非常清楚，那家伙想干什么，一时，并没有揭穿他。只派了两名警察守在外面。 肖男的计划说的非常清楚，既要把送消息出去的抓住，又需要依靠他们把消息送出去。因为，消息不送出去，就没办法把人救回来。也没有办法，把老孤峰半山腰那个据点给端掉。 所以，按照她的计划，勒南华必须让一个人将消息送出去。还要不着痕迹，不能让对方发觉，他们早已经发现了送消息的人。 当勒南华看见一个快递员走进门卫室，他知道机会来了。 警局门前发生了枪击事件，这时候敢走进警局的，绝不会是普通人。而且，对方很可能是有备而来。为了消息而来。 门卫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跟往常一样，将快递接下来，又将两个快递交给那名快递员。 那快递员不由神秘一笑，摸了摸手里的东西。快速走出门卫室。 门卫刘大爷，缓缓拿起其中一个包裹，朝警局走去。 第302章 疯狂的后手 就在门卫刘大爷距离警局一楼的楼道口还有二十步的样子，忽然，一个人影出现了。竟然是陆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把东西拿回去。” 陆佥冷冷盯着这个给公安局守了二十年大门的人，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一双眼睛阴冷的可怕。 又是一个潜伏在警局的内奸。 原来，肖男不放心警局，因为，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一定是警局，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内奸藏在局里。 “我这是送包裹进去，怎么了，陆法医？”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没想到，陆佥会出现在大门口。 “是吗？我数到三，你不把东西送回去，我就把你手里的东西打爆。” 陆佥的话让门卫刘大爷瞬间意识到什么，一时，脸色一变，赶紧拿起手里的东西转身就朝门卫室走去。 见他转身往回走，陆佥稍稍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正转头准备回去，门卫刘大爷猛地将手里的包裹朝警局扔了过去。 陆佥一见，抬手一枪。 轰隆…… 包裹瞬间炸开，竟然是一包炸弹。 门卫刘大爷撒开腿就想跑，哪知，陆佥抬手就是一枪，正中他的右腿。他还想跑，陆佥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枪打在他身前。老头不敢动了。 瞬间，冲出来两名武警，将人铐上。老头面如死灰。 听到爆炸声的勒南华跑了出来，一见，又是一个内奸，气得差点没跳起来骂娘。一转头看到穿着病号服的陆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受着伤呢吗？” “没事，男男说，门卫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我刚才想起来，所以，就赶过来了。” “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勒南华瞬间想起来，警里的所有的手机都给没收了，电话线也拔了，陆佥打给谁去。 “你赶快回医院吧，注意休息。”勒南华还不忘叮嘱一句，转头想去看看童振山到底在干什么。心里不禁再次一阵后怕，那帮人疯狂到了什么程度，在公安局门前扔尸体，还要炸公安局，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勒南华一把将童振山揪了出来。 “你干什么？我是副局长。”童振山叫了起来。 勒南华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说，警局还有多少你们的人，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说！”他一声厉吼。 童振山嘴角带着血迹，轻蔑地看了勒南华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老子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哼，还敢用私刑，有你好受的。这年头，警察用私刑，上头一定会追究到底。 勒南华上来就是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脸上。童振山被一下打懵了。 “局长打人了，局长打人了……”童振山又叫了起来。 一想去死去的赵志，丁楚西和雷英，勒南华气不一打处来，转身将门关上。眼神狠辣朝童振山望了过去…… 不一会儿，男洗手间开始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半山腰的老支书突然感觉背上一阵刺痛，继而，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重重栽了下去。 “还是你的针厉害，走吧，跟老板请功去。” 在天空盘旋了半天，又转到不同的方位往下查看，尹剑峰并没有找到老人的踪迹，他只得命令驾驶员找空地降落。 可那片空地上，似乎刚才的人影都不见了。 此时，直升机已经在天空停留了将近十多分钟了。 飞机一降落，肖男和尹剑峰飞快走出机舱。开始四处搜寻。 可找了半天，找到了孤峰口的所在，也进去搜了半天，看到了一大片的露天营账，但却空无一人。更没有找到老支书。就连那个被尹剑峰一枪击毙的机枪手也消失了。 老孤峰半山腰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影。 不过，肖男还是在孤峰口的一处空地发现了一片洗得发白的碎布。 “这是老支书留下来的。”她急急说了一句。 就在她刚一说完，龚少龙带的大部队赶到了。尹剑峰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地毯式搜山。 肖男数了数，按照营账的数量，对方应该至少有五十人左右，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下凭空消失在山上。即使逃进深林，也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 她也跟众人小心仔细搜寻起来。 可搜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依然一无所获，半山腰的据点，所有人似乎真的凭空消失了。 肖男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山洞或者地窑，那些人仿佛真的是人间蒸发了。 望着郁郁葱葱的山林，一时间，肖男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对方竟然能一下子全部消失，究竟是去了哪里呢？方圆五公里左右已经全部搜遍了，就算对方动作再快，几十号人也不可能全部下山吧？ “我已经让少龙扩大了搜索范围。”尹剑峰忧心冲冲，按照肖男刚才的说法，师父就在山上，可也没见着人影，很可能，被对方掳走了，只是，他一个老人家，那帮混蛋绑走他干什么呢？ 总不会，拿他威胁自己吧？如果真是那样，他倒放心些，至少他们不会对老人家怎么样，可如果不是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肖男也有同感，不得不说，尹剑峰对危险的感知还是十分敏锐的，就在两人正商量如何找出并营救老人之时，突然，不远处传来轰隆一声爆炸声。 尹剑峰赶紧拿起电话，吼了一句：“怎么回事？” “我们发现了一个实验室，有点东西，刚想搬，就爆炸了。” “有没有人员伤亡？” “有，有两名同志牺牲了。” 尹剑峰瞬间待不住了，和肖男飞快朝刚才出事的地点赶。 不一会儿，来到一个狭小的山洞入口，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很开阔。 走到最里面，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化学实验室，空气中弥温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肖男猛地浑身一震，这汽味跟自己在老孤峰村那间实验室闻到的一模一样。 两名战士被炸得面目全非，躺在地上。 尹剑峰一见，顿时火了。 “给我搜，把那帮王八蛋找出来，我要打烂他们的脑袋，快，给我用火枪扫射树林，把他们给我逼出来。” 肖男抬眼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药桶，瞬间，头一阵嗡鸣。 第303章 山雨欲来 “怎么啦？”尹剑峰不禁问了一句。 “他们在实验一种新药，这种药，我上次让同事找人问过了，这很可能是一种可以改变人体基因和dna的一种新型药。”肖男颤声说出了自己之前查出的结果。 “什么？”尹剑峰身子一怔，瞬间也不淡定。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可怕。 “把这桶药品带回去吧……”尹剑峰的话刚说完。 肖男猛地一推他，轰隆一声巨响。就在他刚才站的地方，一颗炸弹爆炸了。 那种药剂被炸的到处都是。 显然，对方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带走任何东西。 突然，肖男意识到什么，猛地，朝尹剑峰喊了一句：“快，让大家撤出去，快，让大家尽快撤出去！” “怎么啦？” “快，快下命令吧，尹叔叔，快啊！”肖男几乎快哭出来了。依她的判断，对方很可能在这块空地埋了炸弹，虽然，他们确实什么也没看到。但绝不会错，她的判断绝不会错。 怪不得，对方在得知了一切计划失败的消息后并没有慌张，因为，他早已计划好了一切。 她猛地想起，雷英说过，对方不但智谋超群，而且，身手了得。绝不会白白吃几个闷亏的。 尹剑峰知道，肖男不会无中生有。 “传我的命令，全体人员，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快！” 尹剑峰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飞快撤退。 “走！”肖男率先冲了出去。 如果有时间，她也想仔细找一找，可等找到炸药，肯定就来不及了。她只在那个实验台下发现了一条细细的引线，如果她没猜错，一定是对方埋下的炸药。 不到五分钟，大部队撤离半山腰的空地，直升机快速离开地面，升空而起。 就在直升机刚到达五百米的空高，突然，就在底部，轰隆一声巨响…… 一股强大的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吓得直升机驾驶员赶紧驾机逃离。 飞机里的尹剑峰也吓了一跳，就算是肖男，提前预知对方可能要干什么，也被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浑身一颤。 直升机迅速朝高空飞去。 望着地面那一片滚滚的浓烟，尹剑峰的脸阴沉得可怕，如果不是肖男提醒的及时，如果不是他的士兵动作够快，现在，恐怕自己已经损失惨重。 现在是和平年代，刚才那一堆炸药的破坏力，不亚于数颗重炮的威力，看来，对方确实是一群疯子。 可他还没找到师父呢？尹剑峰顿时有些沮丧，浩浩荡荡进山，几乎没有半点收获。 肖男坐在直升机上，若有所思。刚才那块空地没有找到半个人影，对方究竟是躲到哪儿去了？ 山洞里没有，也没有地窑，这个人隐藏的方式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自己应该阻止了对方对警局的袭扰，不出意外，又成功拦下了对方刺杀陆佥和曾春梅的人，如果顺利的话，勒局很可能抓住了潜伏在警局的内奸。 这样看来，这一回合，对方是输了。可她记得雷英说过，那个人手段高明狠辣，会这样善罢干休吗？炸药并没有伤及自己的人，也没有伤到尹剑峰的人，相反，还让对方损失了实验的药品和一个应该用了很久的实验室。 那个人一定不会这样算了。 那么高明的一个对手，怎么会这样就服输呢？ 肖男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对方的报复行动到底会如何展开？雷英说过，打蛇打七寸，一定要一举将对方在a市的窝点端掉。可现在，自己显然没做到。 会迎来对方如何的报复呢？她暂时还不知道。 可内心却已经有些紧张了。 从山上撤退凭空消失和埋炸药这两件事来看，对方的手段确实很高明。炸药既炸毁了他们实验的药品，也把痕迹和可能存在的线索炸掉了。同时，又差点炸死自己和尹剑峰的人，可谓是一石三鸟。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肖男终于回到了警局。 一见竟然抓住了四个人，而且，几乎个个都是警局的老人，她丝毫高兴不起来。从四个人的背景来看，除了童振山，其他三个都是并不十分起眼的人物，甚至，他们一直都是默默无闻，几乎不会在公开场合开口的人，可就是这么几个人，在警局竟然想方设法给对方传递消息。 肖男真是无语了。 而勒局还把童振山打了，而且，童振山被打的皮开肉绽，伤的不轻。肖男不太明白，勒局为什么那么冲动。按说，不应该呀。 一时，她也想不明白原因。 可她一到警局，就发现不对劲。警局的电话不断响起。但并不是关心警局人员安危的电话，反而是责问勒南华，为什么警局门前会发生爆炸，为什么有人把警员的尸体扔在警局门口，为什么他动手打了童振山，对堂堂一名副局长动用了私刑。 省厅负责刑侦的副厅长阮经同打来了电话，甚至，省厅一把手也打来了电话，省里的几位主要负责人都打来了电话，连最上头都打电话来问责。 肖男预感到事情不对劲。 果然，第二天，勒南华接到了省里的通知，暂停他的一切工作，把手里的工作交给新来的副局长杨新安。让他回医院休养。 走以前，勒南华把肖男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勒局？”肖男低低叫了一声。勒南华抬起头，满眼都是血丝。 她有些不明白，勒局最后为什么会失控。 当看到勒南华冲她笑时，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他是…… 可勒南华并没说什么，而是像例行公事一样叮嘱了她几句，叫她万事要小心等等，同时告诉她，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用找他。还对上头的安排一阵抱怨。 肖男更加意识到，勒局的表现有问题。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晚上找时间，去找他问问清楚。 没说多久，肖男就出来了。关于童振山几人的审讯工作，肖男只能向新来的副局长杨新安请示。可杨新安正在跟勒南华办工作移交，所以，她只能暂时缓一缓。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勒南华走出了办公室，开车离开了警局。 就在他刚离开不久，肖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开车到医院来，记住，找一个名叫黎华的女医生，我在她那儿等你。” 肖男浑身一震，是勒局。 第304章 勒局被停职 肖男飞快驾车离开警局，可没开出去多久，便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一辆灰色的轿车不徐不疾地跟在后面。 跟踪她，笑话呢吧！ 她几个漂亮的拐弯，又几个快速的绕行，穿插，将灰色的车子甩掉。 不一会儿，来到第一人民医院。 她快速问到那名叫黎华的女医生的办公室，迅速朝她的办公室走去。 黎华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办公室在二楼208，很快，肖男来到了她的办公室门外，竟然没有一个病人看病。 她敲了敲门，笃笃笃…… “谁呀？” “肖男。” 医生一抬眼，看见了肖男，离开办公桌，朝屋外望了望，一把将肖男拉进屋里，将门关上。 这时，一块白色的帘子拉开了，一个人影露了出来。 正是勒南华。 “勒局。”肖男喊了一声，走过去。 勒南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缓步来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又朝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将门关上，反锁。 “你坐。”勒南华示意肖男坐下，又转身，将窗帘拉上。 黎华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看着外面。 肖男更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被人盯上了，而且，办公室里也被人安装了窃听器。”勒南华一句话，肖男瞬间浑身一震。敢在公安局长办公室安装窃听器，这帮人还真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了。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有个工作组已经下来了。而且，我现在还没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最上头派下来的，还是省厅下来的。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肖男聚精会神听着，她知道，勒局不会无缘无故打人，更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被停职。 “我现在怀疑，那个工作组很可能是对方的人。” 勒南华一句话，肖男顿时脑袋嗡地一声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说明，对方的人已经到了上面，上面也有他们的人，职位肯定不低。 “但这件事，我跟阮经同求证过，他说话模棱两可，有机会，你可以跟他联系看看。不过，我觉得，他很可能接到了命令，可能不会说实话。所以，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肖男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318案每每查到关键时刻就会遇到阻力，果然，案件还没开始重启呢，阻力就来啦！ “我现在处于随时被监控的状态，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先把我弄下来，接下来，很可能目标就是……”勒南华深深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明白，接下来，目标很可能就是她，肖男。 来吧，一帮王八蛋，只要不把她弄死，就算脱了她的警服，她也要把318案查个水落石出。 “我估计，对方会明暗双管齐下，明里我可以动用一切关系，让你继续留在刑警队长的位子上，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追查318案的真相。但暗里，我担心他们很可能会对你下手，所以，你要千万小心。我现在的权力有限，恐怕不能帮你什么了。” 肖男心里非常清楚，勒局的良苦用心，他很可能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所以，他打童振山，只是给对方一个借口对他动手而已。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勒南华不动，那么，就会有人将矛头直指她肖男。 勒南华的目的非常明确，先保住肖男。 想明白这一点，肖男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为了318案，老人什么也可以不要。就为了那份坚持，为了那些死难的人。为了心中那不曾磨灭的信念。 “怎么了？害怕了？”见肖男眼圈有些泛红，老人不禁问了一句。 肖男赶紧转过头，摇了摇头，沉闷地说了一句：“没……没有。” 也许是感觉话题太过沉重，勒南华不禁打趣说了一句：“我听陆佥上次叫你男男，你们的关系是不是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是个好孩子，能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不过，你可别欺负人家。” 肖男扑哧一笑，眼泪好玄没出来。 “我估计，上头很可能会借故限制你的权限，因为，如果把你从刑警队长的位子上拿掉，就做的太明显了。而且，阮经同的电话里说，好像，318案应该是到了最上头，但被打回来了。”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我知道，阮经同一定会在这件事上使力的。他好像在走另外一条路，估计过两天就会有结果。但你对童振山几个的审讯，我建议暂时不要进行。你可以先把他们移交法院，把材料准备好就可以。这样，不致于太被动。” 肖男又点了点头。 勒南华猛然想一件事，张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被人跟踪了？” 肖男点了点头。 勒南华眉头一皱，也意识到问题可能比他们想像的更糟。肖男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在没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贸然行动，致使现在十分被动，而且，对方很可能并未伤到原气。 不过，她肖男也不是吃素的，等着吧。 “如果你要找我，就来找黎华吧，他是我爱人的妹妹，因为很少跟我走动，所以，一般人并不清楚我们的关系。不过，你要记住，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以前，切记不可妄动。虽然，这次看似咱们拿住了他们几个人，而且，很可能是十分关键的几个人，但对方很可能会……”勒南华做了个手刀切的动作。 肖男身子一震，双眼火光四射。 是啊，那帮人敢把赵志的尸体扔在警局门口，敢在警局门前扔炸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还好，现在看押的人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 “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手里到底有没有318案的线索，你说的对胡广南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两件事，我希望你能把他们放在一起考虑。” 肖男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勒局可能早就知道胡广南有问题。之所以没有动他，很可能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必中。 看来，是自己冒进了。 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而她绝对想不到，一件更加危险的事正等着她。 第305章 陆佥的担忧 告别勒南华，肖男来到了陆佥的病房，心事重重。 “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老孤峰就变了个人似的？”陆佥不禁看了她一眼。 肖男摇了摇头，淡淡说了句：“勒局被停职了。” 陆佥只是轻哦了一声。 肖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佥点了点头，看了肖男一眼：“有件事，我正想跟你说。我有个同学在最上头当书记员，为了318的重启，听说，最上头吵得很凶，最后，以一票的优势否决了案件的重启。” 肖男大吃一惊，她没想到，一件地方性的案件，会牵扯到了最上面的矛盾。总不会那帮人…… 肖男不敢往下想，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318案将更加困难重重。 “别想那么多，一切会好起来的。”陆佥不禁抓起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搓了搓了，又把她的手放在脸上捂了一下。 如此亲昵的动作，让肖男还稍微有些不适应，刚才抽回来，某男脸皮一皱。 肖男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扯动伤口了？”她赶紧一把掀开被子，见没有血流出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伤口倒没扯动，就是嘴有点干。” 肖男想起上次喂他水喝的情景，又想起自己说的话，不禁俏脸一红，马上来了一句：“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喝水也可以的。” “不用……”肖男猛地见某人盯着自己的红唇，瞬间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一张脸瞬间通红，悄悄骂了句：“流氓！”走出去，给陆佥倒水。 等她端着一杯水回来，陆佥竟然睡着了，她看着那张英俊的脸，一时，有些失神。如果她不是警察多好，可以跟他一起四海为家，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她从小有个梦想，可以在自家后院种上一片紫丁香，再种上一片青青蔓，那时啊…… 她正想着呢，兴许是太困了，不知不觉趴在陆佥的床边睡着了…… 忽然，迎面走来一个蒙面人。那人掏出一把枪对着身旁的陆佥就是一通射击，病床上瞬间血流成河…… “陆佥，陆佥……”肖男瞬间惊醒，抬头一看，某人正呆呆看着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突然，她的嘴就被某人飞快吻了一下，被偷袭了。 “嗳，现在好了，也不渴了。”某人还不忘咂巴咂巴嘴，肖男俏脸微红，低着头不敢看陆佥。 陆佥缓缓扳过她的脸，看着那微红的脸蛋，俏起的红唇，禁不住将嘴凑了上去…… 肖男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a市的夜，华灯如昼。某人竟然抱着她啃了半天，真是，一想起来，肖男第一次浑身燥热，心跳得飞快。 就在医院里，陆佥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伸手拿了起来，按下接听健。 “喂，你回来吧，这件事，家里不同意，老爷子更不允许你跟那个肖男交往。她太危险了，而且，也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家。再说，你在外面也玩够了，这么多年，不准备回家吗？” “这么说，家里不准备帮她了？”陆佥的声音有些不高兴。 “基本不可能。不过，你自己还是快回来吧。老爷子不同意，这件事太危险了，听说，已经惊动了最上头了，那件案子那么多年了，人都死了几十年了，不知道你们查的意义何在，再说，她的工作太危险，不适合做咱们家的媳妇。” “我说过，除了她，我谁也不要。”陆佥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从来没有人能干涉的他的生活。 “不是我说你，阿佥，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们是什么样的家族你又不是不知道，婚姻能完全由你作主吗？老爷子要是不同意，你跟那个肖男，就想都甭想。” “那你就叫他准备给我收尸吧！”陆佥没好气说了一句。一时，心情不好起来。 “你……你这是耍无赖，你明知道老爷子最疼你，你还说出这样的话，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不能，我要肖男。” “你……你丫的，真是，你当你三岁小孩呢？”啪地一声，对方把电话挂了。 陆佥自嘲地笑了笑，哼，什么狗屁家族，什么狗屁大义，还不是…… 可想想，那毕竟是自己的家，毕竟是自己的大哥，毕竟是自己的爷爷，如果他们也不同意，那接下来，肖男不但会面临事业上的压力，还将面对感情上的压力，自己的家人是一帮什么样的人，他心里非常清楚。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们最不讲理了。 不知道男男会不会退缩？ 一时，心情烦躁。 肖男接到了叶军的电话。 “怎么啦？”没什么事，叶军一般很少给她打电话，上次见面还是因为出了个赵磊。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叶军接触到的人的和事，和她不太一样。 “说吧，出了什么事？” “我有个战友，退伍以后，在巴国当雇佣兵，有人在那边请了几个顶尖的雇佣兵杀你。听说，对方已经接了任务。他们可能动身了。”叶军的声音很沉闷。 肖男身子一震，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她并没有惊慌。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我有一个退伍的前辈，刚好从国外出差回来，我请了他帮忙，最近，他可能会跟你联络，有什么事你给他打电话。电话是……” 肖男一听，赶紧将手机号码记了下来。 “哥，谢谢你！” 电话那头，叶军愣了半晌，才开口：“你这突然改口，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要不，你还是叫叶军吧。我上次去看了那个小法医，长得不错，听说身手也不错，看来，配得上你。这事，我就不干涉了。” 肖男心里一暖。 “不过，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可查了一下他的家世和身份。” 肖男一惊，自己还真没在意这事，张嘴问了一句：“怎么了，他……”她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最近的事情好像都不太顺利，估计，陆佥这儿是不是也要出事。 “他是……” 听完叶军的话，肖男瞬间头大了。 第306章 我们陪你 接下来的两天，异常地平静，对童振山等人的审讯并不顺利，几个人基本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警局也似乎恢复了平静，新来的副局长杨新安并没有马上跟肖男接触，反而，跟其他几个科室的负责人打的火热，似乎，他不想涉及刑侦。 肖男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安静反而让她有些不安，她也在等，在等耿冲的消息。 耿冲去了一个地方，一个绝对让真正的幕后主使坐不住的地方。 肖男现在不能确定的是雷英口中所说的山上的那个人跟贩婴案幕后的黑手，那只大虎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那么，很可能，那个人已经带人下山了。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就好办了。 可从几次交锋的手法来看，肖男更愿意相信，他们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天，肖男开始整理贩婴案和童振山等人的资料，准备将人移交给法院，作一个小结。手里的这些证据，加上已有的人证，足够定他们的罪了。而且，几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这让肖男不得不惊讶于那些人那么快认罪的态度。似乎，他们丝毫不畏惧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 这让肖男更加的不安起来。 那天，有人炸证物室，她早就提前将贩婴案的证物藏在了其他地方，所以，证物没有任何的损失。 肖男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资料和证物，到了晚上，所有准备移交的东西才全部准备好。 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当她向杨新安申请增派警力保护四名罪犯时，却没有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杨新安说，明天给她答复。 肖男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至少要提前准备东西，防弹衣，还有枪支，提前一天通知，也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她摸不透这位新来的杨副局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一时，也不好多问。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一条消息被送到了不同的人手里。 东城监狱，不知是谁悄悄打开了一道门，一个胖大的身影一猫腰，溜出牢门，飞快朝大门走去。 而就在通往a市市区的郊区大道上，一对母女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一坐进车里，司机不禁朝后看了一眼，这一看，把他整个人吓得不敢说话，脚下一哆嗦，差点把油门当成离合踩下去。 “你不用害怕，我们会给你钱的。”其中，那名白衣女孩看了司机一眼，一对妖异的红瞳闪着一对摄人心魄的光芒。 一旁的母亲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欣慰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傻丫头，你不用来的，妈妈又不是不回来。” 白衣女孩看了母亲一眼，将头靠在她的肩头，有些撒娇道：“我不管，我也要去。” 是啊，她一定要去，肖男是帮自己报了父仇的人，她的恩情，她们一定要报。她知道，妈妈这次去，一定是凶多吉少。她虽然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知道有恩必报的女孩。 尹雪娇的别墅。 吴小娇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又看了看雷英那张帅气的照片，虽然照片很旧，但还是很清晰的。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伸手把门打开，门外，乔小雨、黄玲玲、赖小玲等人都站在外面。 “你们……” “小娇姐，一起去吧，按辈份算，我们应该叫她一声师姐，虽然现在处于敌对阵营，但为她走一遭，我们不后悔。”说话的是乔小雨。 吴小娇点了点头。是啊，其实，她也要叫肖男一声师姐。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她们是雷英的徒弟。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师父。师父当年就说过，大师姐叫肖寒英。 第二天清晨，月秀山半山腰，静月庵前，一个老尼关上庵门，转身缓缓朝山下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一上班，肖男把所有的手续都准备好，也装车了，可她去找杨新安，对方竟然没有来办公室。她拿起手机拨打对方的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死心，再拨，还是关机。 肖男预感到事情不妙，仅靠自己这点人想把四人送去检察院，显然，不太可能。而且，老孤峰山上的那帮人如果下来了，那么…… 陡然，肖男瞬间明白过来，山上那帮人肯定已经下来了。她下意识走到窗户边，朝警局对面的楼望了过去，足足有不下四个反射的星点出现在玻璃上。 她的脑袋瞬间仿佛被炸弹击中，终于知道为什么没动静，对方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怎么办？ 肖男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一定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不管前面有多凶险，她一定要走下去。 想到这儿，她喊一句：“鱼儿，带人犯上车！” “是！”一声嘹亮的声音答应了一句。 肖男看着四名被带出来的人犯，又看了看几位刑警队的同志，轩钉截钉地说了一句：“走！” 带头，押着人犯朝警局门外走去。 就在她刚走到楼道口，忽然，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啦？” 是陆佥。 “我当然要来，这么重要的场合，作为刑警队的一员，我怎么能不来。” 肖男心中一暖，真想抱抱他，可惜场合不对。冲陆佥用力地点了点头。 陆佥站在肖男身边，小江鱼儿、杨灵等人将四名囚犯团团围住，几人大踏走出警局的大门。 肖男能感觉到，对面的楼上响起几颗耀眼的星点。 她知道，很可能，有无数把枪对着他们。 可此时，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这时，一个胖大的人影走了出来，一闪身，站到了肖男的身前，竟然穿着囚服。 “肖队长，我陪你！”剧然是张秋花。 她抬头扫向外面，一脸的坚毅，肖男为她报了父母之仇，这恩，她一辈子不会忘记。虽然那是肖男的工作，可对她意义却不一样。 肖男刚要说话，这时，又有一对母女从院外走了进来，那白衣飘飘的女子，容颜绝美。可一抬头，那对妖异的红瞳，让人不寒而栗。 “肖队长，我们陪你！” 又有一个老尼缓缓从院外而来，走到队伍前面。 老尼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静月庵老住持妙平曾说，受人滴水恩，当涌泉报之。静因一直记得师父当年的教诲。 肖男身子有些颤抖。 紧接着，六名衣着朴素的蒙面女子从院外飞快跑来，她们全都站在了肖男队伍的前面。 她们不说话。 但肖男知道她们是谁。 可她不知道是谁给她们传递的消息。 这世间虽然有恶人千千万，但从来不缺人们对善良和正义的渴望，也从来不缺与其同行之人。 任你能把整个警局的人都拦住，可你拦不住那向前的步伐！ 肖男转头冲着童振山等人说了一句：“希望你们明白，保护你们不是为了你们自己，而是为了法律和正义的尊严！” 说完，大踏步走出人群，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昂首阔步而行。 砰…… 第307章 警局门前的疯狂 一颗子弹飞快朝肖男射来。 就在那颗子弹行至半途，突然，横向里猛里窜出一颗子弹，正击打在那颗子弹之上。 崩……火花四溅，两颗子弹瞬间在空中爆裂开来。 肖男并未拔枪，她知道，而对这些狙击手，拔枪也无济于事。 紧接着，又一颗子弹飞快朝她射来，与此同时，几乎同一时间，有三颗子弹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朝肖男射来。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在队伍前面的肖男干掉。 在肖男身旁的陆佥却没有闲着，猛地拔出手枪，冲着最面前的那颗子弹扣动扳机。 砰…… 紧接着，数声枪响，那剩下的三颗子弹被一一拦截。 肖男抬头望去，只见右侧的顶楼之上，一名女子抬手端枪，英姿飒爽，正是尹雪娇。而在左侧，则有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中年人，趴在高楼的天台这上，静静注视着前方。 如果肖男没有猜错，应该是尹剑峰。 当听到尹雪娇说起警局竟然公然放弃对肖男的支援，尹剑峰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回，他总算看到了让他这个越战老兵都敬佩的女子。 无论如何，他尹剑峰，就算以个人的身份，也要帮帮场子。 他也意识到，整个事件很可能失控了，对方极有可能并不是一群普通的罪犯，很可能牵涉到上层的博弈。要不然，公然在警局门口杀人，而且，还是射杀刑警队长，这帮人的胆子得大到什么程度。而公安局竟然没有人出面，这明显不正常。 忽然，有路过的好事者拍下了今天警局门前的一幕。有人把消息发到了网上，题为：女警孤身押送罪犯赴法院，警局门前遭遇大狙杀！ 那人竟然把消息发到了某个视频网站，一时间，整个网络都火爆了。 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现场，而无数人在看现场直播。 当无数人看到肖男孤身带人押送犯人走出警局，又看到她遭遇狙杀，面不改色，临危不惧。 面对杀手的子弹，眼皮都没眨一下。 一时间，所有的网民都沸腾了。 有人认为是在拍电视剧，有人说是在拍电影，当得知是a市的真实场景时，无数人走上街头，观看这一令人震惊的一幕。 某视频网站顿时火得一塌糊涂。 肖男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可危险仍在，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陆佥在身边，如果说有遗憾的话，那就是叶妈妈的养育之恩，叶家的养育大恩还没来得及报答。 如果今天，她要死在狙击手的枪下，对她来说，毫无畏惧！ “这女人疯了吧！”楼上的狙击手纷纷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 连站在楼对面的年轻人也露出一丝诧异，还真有人不怕死了。为了所谓的正义，为了所谓的信念？年轻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忽然，无数人开始涌上街头，朝警局门口涌去。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警花姐姐，我来帮你！” 于是，不断开始有人冲到队伍的前面，将肖男挡在身后。 人群越聚越多。 瞬间，汇成了一股洪流。 马上，有人意识到不对劲。 整个事件失控了。 狙击手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可他们接到的是死命令。 年轻人站在对面的最高层，冷冷看着这一切。 他马上也意识到不对了。 如果这场面被爆光，恐怕，会引起最高领导人的注意，到时候，318案不被发现都不可能了。 年轻人转身下达了一条命令：“快，撤退！” 就在他的命令刚刚下达，趴在楼顶的一代枪王尹剑峰抬手一挥，数声枪声响起，躲在暗处的几名狙击手几乎毫无征兆、无一例外地被人一枪爆头。 年轻人看得心胆俱裂，飞速离开屋子，朝外就走。 “所有人不得离开房间，警察查房。”突然，涌出大批的警察。 可他们根本不是a市的警察。 杨新安的车子急冲冲出现在警局门口，肖男大手一挥，所有人犯被带进了车里。 车子飞速赶往法院。 这个世界有时候冷漠的让人难以想像，有时候，又让你觉得滚烫。 在群众的保护下，车子顺利驶出警局门前，开向市区主干道。 人群目送着车辆，终于车子开离了人群。 而警局里，无数人看着肖男带人离开了警局，他们接的命令是原地待命，不能走出警局半步，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事，但看明白人早就看明白了。 而刚刚赶到的杨新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好像，这个时代不太一样了。 突然，他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谁让你让所有警员原地待命的，谁让你一个人也不给肖男的，你这个蠢货，你打开手机看看新闻吧！”电话里，有个人一阵疯狗般的乱叫。 杨新安急忙打开手机，点开新闻，当看到肖男出现的那个视频下面点赞量已超过八千万时，他整个人都懵了。而下面的评论更是仿佛点燃了群众情绪的导火索，无数人为之疯狂。 杨新安傻眼了，本来以为是一记妙着，哪知，竟然……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号码，眼皮突突直跳。 “喂。” “喂，我是迟民远……” 迟民远，我国公安部一把手。接完电话的杨新安，汗瞬间从头上冒了出来。 一时间，面如死灰。 警局门口不断有人拍照，人群并未散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肖男押送犯人，警察局竟然没人出来帮忙，而剧然有人公然在警局门前狙杀肖男，也没有人出来帮忙。 于是，好事者纷纷开始猜测…… a市公安局瞬间成为了全国焦点。 肖男带人驾车离开，赶往法院。她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刺杀，但她心里非常清楚，今天，只是凑巧被人碰上，而事情又被群众看见。 事实证明，那句话永远是对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管警局有多少内奸，不管警察队伍中有多少败类，永远不可能蒙蔽世人的双眼。 她不禁长长出了口气。 不过，她心里清楚，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接下来，a市的警务系统，很可能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 而她的网也已经张开了，看看谁会往里钻吧。 第308章 勒局遇刺 肖男的车子刚一驶上大道，突然，车后出现两辆军用大卡车，一辆卡车绕过肖男押送的三辆车，走到了队伍前面。 肖男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前后各一辆大卡车，将他们夹在中间。 她顿时紧张起来。车上，是满满两车带着武器的士兵。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肖队长，不用害怕，我让少龙送你们一程。放心吧，我已经跟a市最高领导以及南方军区的最高指挥官都打过招呼了。”说完，尹剑峰啪地把电话挂了。 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一辆蓝色的越野车，车上坐了四个人，一个个头戴黑罩，看不见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见两辆军卡一前一后将肖男的车子包围，其中一名男子眼色一变，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打完电话以后，男子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于是，就在通往法院的三个路口，几乎同一时间，三辆不同颜色的越野车飞快离开。 有了军队的护送，肖男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那帮人应该不敢和军队硬刚。 而就在这时，医院的病房里，勒南华看着新闻，一时间，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他自然也看到了那条视频，那条新闻。既为有这样的下属而高兴，又为警局门前发生的事情而一阵后怕。看来，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件案子那么简单了。 与此同时，省厅阮经同接到了电话，迟民远要求他尽快赶往京都汇报318案的细节。阮经同赶紧走出办公室，刚想去取车，哪知，过来几个人，亮了亮证件。 “阮副厅长，麻烦跟我们去一趟京都。”说着，也不管阮经同愿意不愿意，直接将他请上了车。 “你们是……” “迟部长让我们来接您！” 阮经同脸色一变，他刚刚跟迟民远通过电话，这帮人还真是…… 作为省厅的高官，又主管刑侦，他还不清楚这帮人想干什么吗？ “我刚刚跟迟部长通过电话，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走了今天的路，可没办法回头了。” 他冷冷说了一句。 车上的三人脸色纷纷一变。 刚才说话的人瞬间拿从腰间取出了手枪，枪口对准了阮经同。 “阮副厅长，我们只是奉命办事。希望您不要为难我们。” “不管我会不会为难你们，在法律这个层面上，你们已经彻底沦为了罪犯的帮凶。我不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阮经同也不是吓大的，你们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也不太可能。再说一句，我这省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说完，阮经同伸手敲了敲玻璃窗。 那三人抬头一看，瞬间，傻眼了。 只见数十名警察站在车子外面，将车子团团围住。 阮经同伸手将车门打开，走了出来。伸手一挥，将三人全部铐上。 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心里对肖男不由一阵感激。如果不是肖男提前给他打电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竟然敢动他，简直是无法无天到不可想像。 公然绑架一名省厅的副厅长，当时，他觉得肖男是小题大作，过于担心，现在看来，是自己对那帮家伙的了解太少了。简直就是一帮胆大包天的混蛋。 “把人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问他们。” 三人被押走了。 第一人民医院，勒南华心中既震惊于肖男的魄力，又欣慰地看到了那么多的群众走上街头，一时间，内心不知是什么滋味。在最需要警察的时候，他们却都没有出现。 看来，这位新来的杨副局长，也是大有来头。 就在他正想事呢，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戴着口罩走了进来。 勒南华似乎没留意，医生朝他走来。 他还在看手机，对方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注射器，开始准备药物。 哪知，就在他刚刚准备完注射器，勒南华却转头了，猛然看了那人一眼，双眼一眯。他一个小时前才刚刚注射过消炎药。这么快就又来一次吗？ “你是哪个医生？我的主治医生是王华。” “哦，我是新调来的医生，叫宋钟。” 勒南华笑了，还真是，这帮人的胆子啊，简直让人…… 他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拿起矮柜上的一个水缸和一块铁托盘。 “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啊，连我都敢杀！” “哼，一个公安局长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勒南华摇了摇头，这人的口音听上去有点怪味。不太像普通话。 那人放下针筒，从腰间取出一把手枪，快速装上消音器。 勒南华眉头一皱，看来，对方准备还真是充分呐。他的心瞬间悬了起来，这个距离，太近了，他根本没办法闪避。 那人将枪缓缓对准了勒南华。 勒南华眼皮直跳。 就在那人刚要扣动扳机，突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把你的枪放下，否则，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间病房。” 只见病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中年人身穿一件灰色的夹克衫，看似平平常常，可一对眼睛却放着雪亮的寒光。 拿着无声手枪的人也不多话，看了门口一眼，瞬间，扣动扳机。 啾…… 就在那颗子弹刚刚射出，一道刀光一闪…… 勒南华朝病床上就倒。 子弹啾地一声射在墙上，而那把刀却准备无误地插进了那名拿枪之人的脖子外侧。 那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勒南华惊出一身的冷汗。 夹克衫走到那人面前，伸手试了试，又将手里的匕首朝那人大动脉移动了两分，瞬间，血流如注。 那人手捂住脖子，痛苦地看向夹克衫。 夹克衫干脆按住他的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割了一刀。 血顿时喷在墙上。 勒南华皱了皱眉。 “你是？”他不禁问了一句，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他也不认为，谁会好心到来保护他这个已经失去实权的公安局长。 “肖男的朋友，啊，不，准确地说，是叶军的朋友。肖男说，你不能出事。让我来陪您一段时间。”中年人看了勒南华一眼。 勒南华浑身一震。 第309章 重启318 几名罪犯很快被送到了法院，肖男完成了自己的交割手续。 而此时，就在警局出现了几个神秘人。 他们自称是上头派来的工作小组，开始对a市公安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进行调查。 还没等肖男返回警局，便暂停了肖男所有的工作。 整个刑警队暂时由他们接管。 当肖男接到杨灵电话的时候，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们终于出手了。 那些人开始细数肖男的各种罪状，认为她在办案的时候，存在很多不当行为，有诱供和逼供的嫌疑，而且，对于案件的判断，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批捕犯人，违反了正常的办案程序。 一时间，针对肖男的各种调查展开了。紧接着，有人查出勒南华在任职期间，也存在不少不当行为，尤其，他很可能在包庇肖男。工作组开始调查勒南华的各种违纪情况。 虽然童振山等人被移交法院，但他们也成为了调查取证的对象，童振山大肆反馈勒南华在任职期间，滥用职权，对犯人屈打成招，而且，还无故殴打他这个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 所有的调查取证对勒南华和肖男都十分不利。 肖男并没有回警局。 对于她的调查，副局长杨新安配合的十分积极。不到两天的时间，结论出来了，既有人证，也有物证，肖男在办案过程中确实存在诱供和逼供的行为，作为刑警队长，没有按照既定程序办案，没有遵守法律章程。 经调查组研究决定，解除其刑警队长的职务，收回所有证件和办案权利。 然而就在调查组的决定刚刚做出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还在调查勒南华的事，突然，省厅来了一个人。 当那个人走进a市公安局的时候，杨新安的眼皮不禁跳了起来。 阮经同。 “你们的调查有什么结果吗？”他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调查组的面前。 “当然有，我们已经查实，肖男和勒南华都有问题，而且，肖男的问题尤其严重，她……” “李主任，你不用向我汇报你的工作成果。我来是做两件事，一、收走你们调查的所有证据和资料；二、宣读一下部里的最新决定。” 李主任脸色一变，张嘴来了一句：“我们为什么要把东西交给你？” 阮经同将一个文件袋扔了出来，李主任伸手取出来一份文件，抬眼一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还有什么问题吗？”阮经同不禁看了他一眼，李主任不说话。 阮经同又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李主任的面前。 李主任一看，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上面盖的章是部里的。 “你们把东西交给我，这里由我负责，把杨新安也带回去吧，顺便告诉一下你们背后的人，游戏才刚刚开始。” 李主任冷哼了一声，又朝刚才那份文件瞥了一眼，却不敢再说话。 那份文件上清清楚楚写着两行字：重启318案，成立专案组，组长：阮经同，执行组长：肖男，a省所有警力由专案组组长调配，执行组长与组长拥有相同的权限。 这可真是一颗重磅炸弹呐！ 李主任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带人办移交手续。办完，快速带人离开，还不忘把杨新安带走。 直到一行人灰溜溜离开a市警局，阮经同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赶紧拿起电话给肖男拨了过去。 当肖男接到电话的时候，既惊又喜。说实在的，她已经做好了很长一段时间离开刑警队的准备。因为，她非常清楚，背后那股势力拥有多么可怕的能量。弄掉她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可能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就算她从刑警队长的位子上下来，她也会继续查下去的。她肖男绝不会对那帮王八蛋屈服。 可她没想到，才短短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事情竟然就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叶妈妈这两天正准备安排她带自己去医院看陆佥呢，哪知，又被一通电话要叫走了。 “喂，我说男男，你问问小陆，啥时候安排你去他家。咱们家他也来过了，如果年前安排去他家，我好准备一下。如果不安排，你就告诉他，我给你安排相亲了。”老太太显然对陆佥这么快把自个家里第一等的大美人追到手好像不太满意，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肖男哭笑不得，不明白妈妈又是闹哪样，以前吧，巴不得陆佥追自己，就差没把自己送陆佥床上去了，这下倒好，两个人好上了吧，又来这么一出。真要给自己安排相亲，陆佥不得活活气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找时间我问问他，真是烦人！”肖男佯装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赶紧出门。 “嫌我烦可以呀，你早点给了整个外孙出来，我也好有个念想，省得我整天无所事事。我又不喜欢跟楼下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你不兴我……” 肖男早跑没影了。 “这丫头，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哇！”老人叹息一声，准备出门替肖男看看婚纱，上次那个叫什么爱的代价的婚纱店是不行了，听说都死过人了都。 肖男飞快驾车直奔警局，当她来到局长办公室，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勒局没来吗？”她张嘴问了一句。只有阮经同一个人坐在办公室。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阮经同摇了摇头。 他拿出那份文件，递给肖男：“你先看看吧。” 肖男打开文件，抬眼一看，双眼瞳孔放大，神情激动。 正是那份318案件重启的文件。 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了，终于要重启了！肖男差点喊出声来。看着文件上的字样，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的身体不禁有些轻微的颤抖！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任命通知上根本没有提到勒南华，怎么回事？ 阮经同是她的老领导，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问题，我还不能马上回答你，这命令是部里下的。我估计是考虑到勒局明年就退了吧，而且，童振山又出了问题，现在，a市确实没有合适的人来担任局长这个职位。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认为这也是在保护勒南华。” 肖男点了点头，那帮人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家伙，如果勒局参与案子，很可能会遭到对方的刺杀。 其实，由于破获的大案较多，肖男的警衔已经是三级警监了。正常的级别，一般的刑警队长也就是一级警督，在警察这个系统里，警监级开始或以上都是属于领导层级。阮经同才二级警监，而勒南华堪堪也才是三级警监，与肖男同级。 所以，阮经同丝毫不觉得这样的任命有什么问题。 “不过，我们手里的318案的资料好像不全，我给勒南华打过电话了，他让你去找他。”阮经同补充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肖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第310章 抓捕大虎以前 “怎么了？” “童振山他们四个在押送去监狱的途中遭到伏击，死了三个，只有童振山一个人活着。” 阮经同腾地站了起来，一声大叫：“这帮人简直无法无天，丧心病狂，连国家干部都敢杀！” 是啊，连他这个副厅长都差点被人带走，还有什么是那帮混蛋干不出来的呢？ 肖男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赶过去，也于事无补。 但她心里更加担心剩下的几个人了。还好，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不过，她还有些不放心。 “阮厅，我出去打个电话。”肖男焦急地说了一声。 “去吧。” 肖男急急忙忙出来，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她第一个电话拨给了尹剑峰，可尹剑峰迟迟没有接听，肖男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心中暗暗道：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啊！她把最重要几个犯人放在了尹剑峰那儿，一旦那几个人出事，那么，自己指控傩婆的人证可都没了。 终于，在电话响了足足十几秒钟后，尹剑峰接听了电话。 肖男叮嘱了几句，尹剑峰一听童振山等人被刺杀，四个死了三个，也是一阵头皮发麻，挂断电话，赶紧重新安排人转移犯人的关押地点。 肖男又将电话打给了小江鱼儿和周子安，转头，再拨给了陆佥。 打完一通电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真怕对方再来一次连环刺杀，这次，自己可没有那么多人用了。也没有准备那么多力量。 收起手机，肖男回到了局长办公室。 “对了，你是不是查到那背后的大虎的消息？”阮经同问了一句。他知道，肖男肯定是惊动了那头大虎，不然，不会遭到对方这么疯狂的报复，又是刺杀，又是正治打压，还各种手段频出，几乎要将肖男打回原形。 肖男点了点头，把自己查到的证据和信息说了一遍。 阮经同一听，点了点头。心里话，怪不得肖男会遭到如此狠辣的报复，连厅里都惊动了，原来，跟那个人有关，那他心里也有数了，那个人有个学生，可是真正的实权人物啊！不过，对方到底有没有参与，他也没底。 “我现在的想法是先把傩婆抓住，然后，结了这个贩婴案，就着手重启318案。” “好，关于案子的调查，我全听你的意见。来以前，我去了一趟部里，迟部长给我下的命令，在318案没有调查清楚以前，我就常驻在a市，由我暂时代理公安局长的职务。厅里不再重新任命局长或新的副局长，你的工作直接向我汇报。” 肖男浑身一震，有了阮经同的支持，她就可以放开手脚了。而且，警局里查出来四个傩婆的人，至少，那帮家伙现在不敢轻易妄动。 也不会有人往她枪口上撞。 “凭你手里的证据，能起诉傩婆吗？我说的是那只真正的大虎。”阮经同禁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童振山能指控他的话，加上我手里的证据，就可以去抓人。” 阮经同点了点头，童振山被击伤了，送往了医院，要想让他开口，恐怕并不容易。 肖男还有些担心，背后那只大虎，会不会再次对童振山出手。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抓住小虾米，估计也不太管用。” “为了查案方便，你不用什么事都向我请示，只要关键事务让我知道就行了。”阮经同又补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阮经同的作风就是抓大放小，跟她的风格刚好截然不同。 两个人在工作上还是有很大的互补性的。 又讨论了一会案情，肖男这才离开阮经同的办公室。现在，她想去看看爷爷。好久，没有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在重启318案以前，她一定要去看看他。老人说过，如果重启318，就不要再去看他了。 也许，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要抓住傩婆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而且，她在等耿冲的消息。如果耿冲有好消息传来，相信，她就可以马上对那人实施抓捕。 …… 肖男来到了那个院子，老人似乎更老了。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爷爷！” “嗯，你来啦？”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肖男点了点头，不禁走到老人身边，看了看老人那已经驼得更严重的背，和那张苍老的脸。 “怎么了，最近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没事，吃了药也还是那样，反正活不好也死不了。” 肖男心头一颤，她最怕听老爷子这句话。 “我接到批文，上头同意318案重启了。” 老人的头嗡地一声响，仿佛一下子听不见外面所有的声音，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了。 三十二年了，三十二年了，终于要重启了吗？整整二十九条人命啊，整整三代刑警人啊，这一天终于要来啦！ 老人没说话，身体抖得更厉害，开始不断地咳嗽。 肖男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停地朝下舒展着老人的气息。老人这才慢慢停止了咳嗽。 “对了，那个叫陆佥的查清楚了吗？”老人问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查清楚了，他的家世比较麻烦。”她有些小小的郁闷。自己本来在感情上就是个比较慢热，比较被动的人，现在可倒好，一下碰到这么一个大少爷，还不知道怎么弄。 “怎么了？你是喜欢上他了？” 肖男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承认也不行。 “如果查清楚就没事了，听说那小子身手不错，至少，你现在多了一个帮手，我也放心多了。加上叶军，我想，你未必不能跟那帮孙子好好打一仗。如果你手里的兵再多一些，我相信，取胜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爷爷，给我讲讲你当年查那件案子吧，好不好？”肖男知道，老人曾经查过318案，而且，查到了不少线索，只是，由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太过复杂，所以，没有办法找出真凶。 “好。” 老人答应了一声，开始娓娓道来。 肖男趴在老人身边，静静听他讲述当年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没有人知道，318案一直有人在查，而且，暗中从来也没间断过。 虽然事隔三十多年，但每一年，案子都有一些小小的进展。 肖男越听越心惊，越听心里的不安越盛。 听到最后，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进来。 她没想到，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波澜壮阔的画面。 第311章 谜一样的陆佥 当肖男准备离开院子的时候，老人已经睡着了。 肖男替老人盖好被子，缓缓走出院门。突然，一个黑影闪身窜了进去。 那黑影缓缓朝老人走了过去。 睡梦中的老人并不知道有人正在靠近。 就在那人刚好走到老人的背后，伸手朝老人摸了过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叱喝：“你干什么？” 啪……肖男瞬间将枪拔了出来。 “别乱动，把手放下。” 那人身子一僵，瞬间放下手，朝后退了两步。 “双手举过头顶，快！”肖男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 那人赶紧双手举过头顶，身子一动不敢动。 肖男这才慢慢朝他走了过来。可就在肖男刚一靠近，突然，那人飞快一脚朝肖男踢了过去，瞬间，将她的枪踢掉。撒腿朝外就跑。 肖男飞身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老人的咳嗽声传了出来。肖男赶紧返回。 “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丫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肖男赶紧摇了摇头，可刚才，那个人影……那么熟悉，他……他……肖男几乎不能呼吸。 她曾经无数次跟他说过，不管做什么，千万不能背叛她，千万不能背叛她啊！不管做什么，千万不能瞒着她。 刚才那个人影，那个人身上的气味。 她……她太熟悉了。 肖男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爷爷，我有点事，我先走了！”肖男飞快跟老人告别，快速出了院子。她跳上车，疯了一般朝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千万别是他啊，千万别是他！肖男的内心一团糟，如果真是他，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我回来了。那件案子，有眉目了。”是耿冲的声音。 “好，你到局里等我，我马上回去。”她挂断电话，飞快朝第一人民医院冲去。 来到医院，她急匆匆下车，朝陆佥的病房奔去。 而此时，陆佥正在病床上看书。 肖男嘭地一声拉开门，陆佥一抬头：“你怎么来了？” 肖男跑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摸了下他的后背，再看了看地上的鞋，又朝床底扫了一圈，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那个人，跟陆佥的身影简直太像了。吓了她一跳。 陆佥并没有出去过，还好不是他。不然，她真的要发疯了。 “怎么了，你这是？”陆佥不解地看着她。 “没事，没事，刚才看到一个人，跟你的身影特别像。吓了我一跳，以为是你跑出了医院。”是啊，刚才那个人很可能是想对爷爷不利，幸好不是陆佥，否则，她怕是…… 肖男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几天没见陆佥，这家伙在医院过得还挺滋润。 “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喝点水吧。”陆佥拿过一个水杯，赶紧起床去给肖男接水。 趁陆佥出去的功夫，她又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和床上的东西，以及陆佥的被窝，再次确定他确实没有出去过，总算长长出了口气。 说实话，她不害怕背后的那个凶手，也不害怕那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但她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她承受不起陆佥的背叛。就像当年，那个人背叛她一样。 好不容易，她才接纳了陆佥。他从省里追到a市，她真的希望，他们能好好的，他没事，她也没事。相互有个依靠，有个支撑就够了。虽然，他的家世或许是个麻烦事，但她肖男不怕，也不会畏惧那么一个大家族。 “你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陆佥将一杯水递了过去。 肖男吓了一跳，赶紧抚了抚胸口：“我说你这段时间是修炼轻功吗？怎么走路一点声都不带的？” 她接过水，一口灌了下去。 “我说你喝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事一定要告诉我。”陆佥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陆佥看上的女人，怎么会简单呢？ 肖男摇了摇头：“真的就是看到一个人，跟你长得特别像，身形非常像，所以，我以为是你来着，把我吓了一大跳。” “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陆佥喃喃说了一句，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解。自己的大哥跟自己好像也不太像吧，大哥比自己高，也比自己壮…… “是不是那家伙对你不利？”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他去找了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忽然，肖男想起什么，是啊，爷爷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自己找时间得带陆佥去见见他。 不管怎么样，老人在有生之年能见到自己爱的人，相信，也会替自己高兴的。 “对了，案子的事怎么样？上面的消息下来了吗？工作组还在胡编乱造吗？”陆佥一口气问了三四个问题。 “没有，阮副厅下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说着，肖男趴在陆佥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陆佥浑身一震，脱口而出：“真的，太好了！”他竟然一把抓住了肖男的手。 “你这人，明明是个法医，怎么一听说有大案查，比我还高兴？”肖男不禁白了他一眼。 陆大法医竟然一把将某人拉进自己的怀里，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我这是为你高兴。” 肖男浑身一震，心里却一动，莫非陆佥自己是为那案子来的吗？ 不行，找时间得问问他。两人之前准备交往的时候就说过，有什么话一定要讲在当面，不能让对方在背后猜。很显然，陆佥有不少事瞒着他。还有，他那个大家族，哎，没想到，拣来拣去还是捡了个大少爷。不过，还好不是个银样蜡枪头。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肖男从他怀里抬起头，定定看向陆佥。 陆佥也一抬头，迎上肖男的目光，猛然意识到什么，不由有些讪讪干笑了一声：“我是有些话要对你说，我的家里人呢，比较多，有点麻烦。这事还真有点麻烦，不过，我会尽快跟你详细说清楚的，给我点时间。我没有骗你的意思。再说，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也不是他们。”一想起那个霸道的爷爷，还有什么事都要一手安排的妈，尤其那个总是不嫌事大的大哥，一时，头有点疼。 “我相信你，不过，家人也很重要。我的家人，我妈你见过了，叶军也见过了，叶晓楠你在警局也见过了。我妈说，你什么时候安排双方家长见个面，要不然，她要给我安排相亲。”肖男故意脸带笑意，挑衅地看着陆佥。 “你敢！”陆佥一把将某人抱住，死死搂在怀里。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急匆匆冲了进来。 第312章 丢失的猎枪和柴刀 “啊，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啊，你们继续……”冲进病房的小江鱼儿赶紧跑了出去。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再次被陆佥的勇气和强悍给震住了。 肖男赶紧一把将陆佥推开，转身冲门口喊了一句：“进来吧，鱼儿。” 小江鱼儿赶紧跑了进来。 进来还不忘抱怨了两句：“我说你俩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独狗的感受，亲热的时候关一下门。” “滚！” “嗳，好嘞！”小江鱼儿转身就走。 肖男气得一把将他的衣领逮住，拎了回来。差点没把他拉转一个圈。 “说吧，什么事？”肖男知道，没什么大事，这小子不会这么着急。 “找到老支书了！” 小江鱼儿一句话，肖男心头大喜。原来，就在那天，没有在山上发现老支书，肖男并没有放弃对老支书的寻找，而是派了小江鱼儿找来了三个当年的老猎户，到山上寻找。 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他在哪儿？” “没找着人，只找到他的枪和柴刀。” 肖男一听，气得差点给小江鱼儿来个脑瓜嘣子。 “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老孤峰山的山脚。” “走，带我去。”肖男转身就走，临走，不忘给了陆佥一个亮晶晶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陆佥知道，得找合适的机会，跟肖男说说自己的家里人了。否则，万一，自己那个蛮不讲理的爷爷跑到人家家里去，那还麻烦了。 出了病房，肖男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耿冲，让耿冲一起赶去老孤峰山口。 肖男开车绕到警局，将耿冲接上。车上，耿冲大致讲起了这几天的遭遇。 原来，肖男派他去调查了一件很多年前的案子。根据雷英给的资料记载，他在调查傩婆的时候曾经发现了一件十分古怪的命案，案子是很多年前的，隔了快六十多年，他在案中查出来那个真正的傩婆曾经囚禁过一个人，在老孤峰深山深处。是个瞎眼的老婆婆。 耿冲就是去找那个老婆婆的资料的。 果然，他在一个很小的地方性派出所查出一点线索。 “据当地的民警说，那位办案的老民警早就不在了。那案子当时没办法查，因为，那个人非常小心，所有的痕迹都处理过，再加上，当时下了一场大雨，所以，一切的证据都冲没了。而且，那个瞎眼的女人也一直没有找到。只听说她在深山里出现过，但没有人见过她。” 肖男眉头紧皱，既然在深山里出现过，就找到看见过她的人，那么就可能找得到人。如果没有人见过，那么，又是谁看见女人在深山里出现呢？这显然自相矛盾。 六十年呐，六十年了，整整一甲子的光阴，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她静静听耿冲讲完，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 这案子确实漏洞很多，而且，疑点也太多。一时间，她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她知道，尹剑峰还带人在老孤峰上搜查老支书的下落，有可能，她也要去一趟老孤峰，看看有没有可能，碰得到那个瞎眼老婆婆。 只要找到她，那么，当年那件案子，也许就会水落石出。自然，也就能知道那个真正傩婆的身份。 车子很快来到了老孤峰山下，肖男望着郁郁葱葱的老孤峰，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老孤峰村，最后那一栋土屋，已经被烧得不成模样了，据村民说，屋子是老支书自己烧的。想来，老人当时应该没有想过再活着回家了。对他来说，他已经没有家了。 山脚下确实发现了老人的猎枪和柴刀，可这也并不能证明老人一定回了村子，或许，是被绑架了，被扔掉的也不一定。 肖男又回身看去，好巧不巧，又看到了月秀山。318案要重启了，等结了这个贩婴案，她一定要去那山上走一遭，闯一闯那个所谓的诡异山林。那里埋着几十条人命呢？还有无数先烈的亡魂。 肖男忽然脑中灵机一动，老孤峰半山腰那帮人到现在还没找到，从逃跑的方式来看，肖男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们躲进了深山里。或者躲进了某个不知名的山洞里，只是那个山洞的洞口太过隐秘，暂时，她还没办法找出来。 如果他们绑架了老支书，那么这柴刀和猎枪不应该出现在这山脚下，而应该出现在半山腰才对。也就是说，这柴刀和猎枪很可能是有人捡回来的。又或者，那人听说，警察在寻找老支书，所以，就把东西扔在了山脚下。害怕被警察知道，他去过山上。 想到这儿，她瞬间明白过来。看来，那人就在老孤峰村。 一想到这儿，她返身来到老孤峰山脚的入口。 怎么才能把那人找出来呢？ 对了，那人如果是普通的村民，不太可能把指纹擦掉。 “鱼儿，快，看看柴刀和猎枪上有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而且，如果那帮绑匪摸过柴刀或者猎枪，很可能上面会有指纹留下。 小江鱼儿赶紧回到车里，把耿冲带来的柴刀和猎枪拿出来，仔细勘查起来。 大约过了不到十五分钟，结果出来了。他兴冲冲跑下来。 “头儿，这枪上有三组不同的指纹。不过，有一组应该是老支书的，磨损的比较厉害。另外两组，很可能是其他人留下的。” “耿冲，你马上把村里人集中起来，采集一下他们的指纹。我们验一验鱼儿手里的指纹。” 耿冲马上去办，可就在他刚把村长叫来，当村长看到那两件东西，脸色瞬间一变。 肖男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伸手将他拦住了。 “等等。鱼儿，你把他的指纹采集一下。” 村长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听采指纹，他的身子一抖。刚想跑，耿冲过来一把将人掀翻在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村长叫了起来。 小江鱼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过来将那人左手的五指按在自己的指纹模上，又将他的右手五指按在指纹模上。 耿冲一把将人拉了起来，对他说了一句：“没有我们队长的命令，你最好不要乱跑。” 村长姚长贵吓得一哆嗦，眼神躲闪。 两分钟以后，小江鱼儿兴冲冲对肖男喊了一句：“头儿，其中有一组指纹是他的。” 果然，肖男没想到，一抓就把人抓出来了。 肖男一使眼色，耿冲将人带上了车。 肖男也快步走进车里。 “说吧，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我在山上捡来的。我怕你们找我，所以，就把东西扔在山脚下了。” “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交给我们？” “以前听老支书说过，山上有一帮人，很厉害，叫我们没事别往山上去，别招惹他们。我怕……怕他们知道了，报复我。” 肖男忽然笑了。 第313章 狡猾如狐的猎人 “好像，是我告诉你，老支书是被山上的人绑架的？”这个消息，根本没有得到证实，连肖男都不能肯定，他一个村长就怕山上的人报复？ 姚长贵脸色瞬间一变，眼珠子开始乱转，不敢看肖男，头上的汗开始冒出来了。 肖男曾经想过，上次绑架陆佥的那四个青年，很可能并不是村里的村民，现在想想，这个可能性很大。他们要想在村里生活，肯定需要得到村里的许可，而且，还要住在村民家里。他们极可能就是山上那帮人留在山下的前哨。 “上次在傩戏上走掉的那四个年轻人是在你家里住吗？”肖男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姚长贵赶紧连连摆手。 肖男心里有数了，那四个人可能确实不在姚长贵家里住，但他能回答的这么肯定，说明，他肯定知道对方在谁家里住。而那家人很可能有问题。 “你说说，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在哪儿捡到的猎枪和柴刀，说的详细点。” 姚长贵看了肖男一眼，仔细回忆了一下，可回忆了半天，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肖男瞬间意识到什么。 那四个人下山了。 “那四个人住在谁家里？”肖男定定看向姚长贵。 姚长贵吓得一激灵，不敢看肖男，支吾半天也不敢说话。 肖男知道，姚长贵不仅是怕那些人的报复，很可能，那些人住的一家人跟他有关系。 她走下车，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不到一会儿，当地派出所查出来，姚长贵的父母就住在他隔壁，两个老人都在世，姚长贵没有兄弟。 挂断电话，肖男又拨了一个电话。 她知道，姚长贵之所以如此紧张，还有一个原因，很可能，那四个人带有了一个人下山。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老支书。 想到这儿，她赶紧给阮经同打了个电话，请求支援。 肖男跟耿冲和小江鱼儿说了一声，小江鱼儿留在车里，监视姚长贵，肖男和耿冲过屋子那边监视。 她没想到，来一趟老孤峰，就有了意外收获，如果能把那四个家伙抓住，说不定，就能找到那帮人。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兴奋。猫腰朝姚长贵父母家里摸了过去。虽然安排这样的人住在自己家里，不管两位老人知道不知道那四个人的来历，单纯来看，她必须尽最大可能保证两位老人的安全。可如果让姚长贵想办法把两位老人都调开，恐怕，很可能会引起那四个人的怀疑。 肖男清楚记得，那四个年轻人，很像猎户，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她把他们放走的的原因。难道……忽然，她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那四个人很可能本来就是猎户，只是刚好加入了那个组织。这倒是一条重要线索。 肖男和耿冲来到姚长贵父母的屋子，果然，隐约听见里面传出谈话的声音。 “老板这次的损失有点大呀，那个叫肖男的女警还真是厉害，一次让咱们损失这么多人。看来，这次，老板大概会派老九出马了。” “老九也没用，估计林教官出马或者老葛出马还有点作用。不过，老板大概率不会派他们出来的。那可真是他的左膀右臂。” “你说那老头熬得过去吗？咱们可给他注射了三次了。这药性都发作过两回，再有一次，我估计那老头要挂了。” “看吧，如果那老头真挂了，也没事。老板本来就是拿他来试药的。再说，当初也是老头自己把咱们引上山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一档子事。” “上次实验室被炸老板还没怎么样，那天在警局狙击回来，我看见老板的脸都绿了。听说，损失了四名狙击手。而且，还都是总部调来的。” “那大老板不得把他骂死呀？” “谁说不是呢？我那天在外面听见老板一下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疯呢。后来，小吉进去发现，那整面墙全被砸烂了。” “你还别说，老板的实力还真不是盖的，我估计除了林教官和葛先生，没有能近得了他的身。” “是啊，你是没看到老板跟他们动手，那天中午，我无意中看见，好家伙，他一个打两个，而且，还把林教官都逼得没退路了。后来，葛先生都差点栽在他手里了。” “这次，咱们的损失虽然有点大，不过，那个叫肖男的马上也不会好过，听说，大老板从国外找了几个顶尖的雇佣兵来弄她。够她喝一壶的了。” “嗳，你知道吗？我以前听小吉说，他在深山里见过一位穿蓝衫的瞎老太婆。” 肖男心头一震，将耳朵紧紧贴了上去。 “我知道，咱们队伍里，有人也见过。不过，那老太婆不像个正常人，经常神经兮兮的。而且，有一次，大晚上的，有人听见她在一座坟前面哭呢。” “不知道新药什么时候能成，如果新药成功了，估计咱们就得回基地去了。真想念基地啊，那里可比这好玩多了。” “是啊，一晃咱们都出来十几年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屋里一个高瘦子朝窗外看了一眼，冲一旁健壮的年轻人一使眼色，两人继续交谈，可声音突然变低了，肖男听不太真切。 就在她刚想绕到后面去，猛然意识到什么，忽然，朝一旁飞快窜了出去。 就在她刚才站的地方，砰地一声枪响。 只见她身前站了一个人，一转头，身后也站了一个人。 原来，对方早就发现她了。 “这不是那个女警吗？哈哈哈哈哈，这下发达了，可以跟老板领赏了。”前面的高瘦男人一声怪笑。 身后那名健壮的青年却不忘提醒了一句：“小心点，她的身手可不弱。” “放心吧，咱们两个还拿不下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警花，看来，今天晚上还可以爽爽！好久没开晕了！” 肖男一脸平静地看向对方，面前这个高瘦子看上去嘴大无脑，实则，心机深沉。一直在想办法激怒自己，可惜肖男不是三岁小孩。跟罪犯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深知，有些罪犯就是狡猾如狐。 她缓缓拔出腰间的佩枪。拉响了枪栓。就在这时，忽然，身后那个健壮青年，举枪朝她射来。 肖男刚想闪，身前的瘦高个的枪也将她的去路封死。 砰…… 第314章 戏中戏，局中局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都朝向地上的肖男。 肖男只得脚踩在墙面上，高高跃起，砰地一枪射向面前的瘦高个子。同时，抽出腰间的警用匕首飞快甩向后面健壮青年。 两人显然没想到，肖男不但躲过了他们的攻击，还能同时还击。 一时，两人大吃一惊，躲得慢了一点，瘦高个子被一枪射在肩膀上，而健壮青年正被肖男一刀射中脖子。 健壮青年伸手捂住脖子，他绝不会想到，肖男只一招就送他回了老家。 瘦高个一见，撒腿就想跑，肖男抬手又是一枪，正打在他的腿上。 砰…… “啊！”瘦高个一声惨叫。肖男上去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后背之上，将人直接踩在地上。 “别动，再动，我打死你！” 寂静的村子，突然响起两声枪响，在黑夜中听来，异常清脆响亮。就在这时，耿冲也拉着一个人赶了过来。 “头儿，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逮住一个，跑了一个。” 不好，肖男差点叫出声来。一把将瘦高个铐上。 “往哪儿跑了？” “往后山。” 肖男刚想追，可此时，还没找到老支书呢！ 她赶紧飞快跑到屋里，开始查找起来。果然，就在一张床上，老人正安详地躺在那里。 就在肖男刚刚出了一口气，忽然，老支书醒了。他一醒来，就看见了肖男，突然，他一下蹦了起来，一拳朝肖男砸了过去。 肖男一闪身：“老支书，是我，我是肖男。” 可任她怎么叫，老支书仿佛发疯了似地，一拳紧似一拳，一拳快似一拳，招招朝她的要害上砸。 肖男一见，知道，麻烦来了。老支书肯定是让人打了针了。只见老人双眼通红，脸上青筋暴起，原来瘦弱的身躯却肌肉鼓鼓，而且，脸上一脸的戾气。 肖男只得飞快朝他的身上踢了一腿，为怕伤着老人，她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气。哪知，老人丝毫没感觉，还是飞快朝肖男攻了过去。 肖男一见，有些着急了。 这时，耿冲也赶了过来。 “你干什么？老支书？”耿冲一下挡在了肖男的身前。 “小心，他被人打了药了。”肖男赶紧一把将耿冲推开，可也不知老人什么时候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朝肖男的前心扎了下去。 肖男一见，一阵头痛。只得狠狠一拳打在老人的太阳穴上。 哪知，老人反应飞快，竟然一下躲开了，手中匕首飞快进她的前心扎了下去。 此时，耿冲飞起一腿，快速踢在老人的后背之上。 老人剧然丝毫没有反应，拿着匕首，直扑肖男。 这老头疯了！ 耿冲和肖男心里几乎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为怕伤着老人，两人又不敢太过用力，可老人却不依不饶，手底下下了死手。 肖男一见，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她一记手刀狠狠砍在老人的脖子上。哪知，她的手刀是砍上了，可老人竟丝毫没有反应。 肖男瞬间明白了，老人对疼痛可能没什么感觉，怎么办呢？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老人对她和耿冲展开了疯狂的追杀，从屋里追到屋外，又从屋外追到了屋里。 耿冲被追得气喘息息，见肖男也被追出来，冲着她一声大叫：“现在怎么办，头儿？”再这么下去，他要撑住不住了。 “你陪老人家练一会，看看能不能消耗他一点体力。”这药劲什么时候能过去呢？ 肖男一阵头痛。停下歇息了一小会儿。 可老人的动作飞快，很快就追上了耿冲，一刀一刀，刀刀不离耿冲的要害。若不是耿冲身手了得，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挂了。 肖男一见，真不行了。得尽快想办法，让老人停下来。再这么打下去，不光耿冲受不了，很可能，老人也会力竭而死。那帮王八蛋，拿老人家试药，简直是禽兽不如。 肖男脑子飞快转动，可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冲过去，把耿冲替下去，让他休息一会儿。 老人又疯狂扑向了肖男。 就在不远处，一个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个药人都对付不了，还称什么神探。真是，也不知老板是怎么想的？ 老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看见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他正看着面前的一切，身后却出现了四个人影。 “老人家，别乱动，我们的枪可开了保险了！”一道声音冷冰冰响了起来。 老人身子瞬间一僵，大脑几乎一片空白，糟了，让人算计了！ 整日打雁，今天叫雁打了眼。真是……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呢？ 他看向远处，只见老支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而肖男正笑着看向他的方向。 老人的头嗡地一声响，肖男，又是她。 原来，她剧然演了一出好戏。本来，他以为，瘦个子和健壮青年演了一出好戏，可以将肖男抓住，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出戏中戏。而且，还被肖男耍着看戏。 一时间，老人脸色难看至极。原本，他设这么个局，就是要把肖男诓进来，没想到，肖男是进来了，可也反把他给圈进来了。这个女警，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老人心中一声长叹，不过，就算发现他在这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可有他一个亲戚。 车里的姚长贵，心情忐忑，看向远处，只见远处的林子边缘，有位老人被四个武警围住了。一时，脸色变得煞白。 完了。 他就知道，肖男没那么好骗，老人偏偏不信。这下倒好，老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肖男将老支书扶着坐下。 不远处的老人缓缓朝肖男走过去。他不明白，肖男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打了三针的老人安静下来的。很显然，老人的药劲并没有过去。 来到肖男面前，那被武警围着的老人看向她。 肖男脸色平静，内心却是惊涛骇浪。她本来只是想来老孤峰山找老支书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儿。 “老首长，你怎么在这儿？”肖男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胡广南看向肖男，故作神秘的一笑，此时，两人谁也没有点破。 肖男没有直接的证据，而胡广南显然也没办法把肖男留在这老孤峰村。 “我有个亲戚在这儿，今天，刚好到他家做客。”胡广南笑了笑，算是回答了肖男的问题。 不过，肖男显然没那么糊弄。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 第315章 突然发狂的老支书 肖男笑了笑，未置可否。 这时，小江鱼儿把姚长贵带了下来，耿冲也把那两名被抓住的所谓的猎户带了过来。 “认识这位老人家吗？”肖男指了指胡广南。 姚长贵赶紧摇了摇头。 而那两名猎户冷哼了一声，连头都懒得摇一下。 “他们认识你，老首长！”肖男看向那两个猎户。 那两个一听，狠狠瞪了肖男一眼，只得摇了摇头。 肖男笑了笑。 “就在几个小时前，你们还在一起商量怎么把我骗过来，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刚才干过什么了？” 姚长贵脸色巨变，胡广南却不动声色，可鼻翼微微收紧，肖男知道，老头心里也紧张起来了。 那两个猎户吃惊地看了肖男一眼，马上恢复了神色。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肖男怎么会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难道她有千里眼吗？还是能掐会算？ 就连胡广南这样的老奸巨滑之辈，心里也一阵纳闷。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了，肖男提前在村子里埋伏了人手。 肖男看了看他们几个，内心感慨万千。她没想到，一个老孤峰村，果然有问题。她本来以为，老孤峰在老支书的带领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管得事情也少了。就被一些宵小之辈钻了孔子。这恐怕，也是老人耿耿于怀，一定要到山上找那帮人算账的原因之一。 人啊，总有一些事情想自己亲自做。尤其，是自己犯过的错，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 就在上次，肖男已经有些怀疑老孤峰村有问题。因为，那五十多人能在山上生活那么长时间，有几种可能，其中，有一个可能，就是山下有他们的前哨，并且，跟村子里的人有关系，而且，他们长期在村子里为山上的人提供消息，只有这样，山上的人才能安心，才会放心。 如果她是那个老板的话，一定会这么做。 于是，她派了一组人在村子里监视，而这一组人根本就不是警察。所以，没人发现，最近的串门的亲戚当中，多了几个生面孔。 肖男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要他们开口并不容易。尤其是胡广南，退休的老干部，自己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可能把人一直扣着不放。 不过，既然都来了，总要做点什么吧，不然，太对不起这帮家伙背后的密谋了。 肖男看向胡广南：“老首长，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您本来应该是我们的楷模，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呢？” 胡广南一付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向肖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我们已经快找到那位瞎眼的老婆婆，您肯定会懂的。还有，顺便说一声，我派人查了一下，童振山副局长的身世。”肖男若有深意地看了胡广南一眼。 胡广南的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这也跟我有关吗？” “是的，他的dna跟您的dna相似度有98%，你说你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呢？” 胡广南的眼皮不自然的跳了一下，心里陡然紧张了起来，肖男的动作这么快吗？这丫头的嗅觉还真是敏锐的可怕。 “没什么事，我要走了，我的车还在外面等着呢！”胡广南扫了其他几个人一眼，显然不准备带他们走。在警察手里抢人，尤其是在肖男手里，他不知道肖男有没有后手，如果周围还埋伏着警察，到时候，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肖男只能朝一旁让了让，现在，她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抓人，而刘芳华已经住进了精神病院。连唯一能指认他的人也住进了医院。她不知道面前这个老人会不会对童振山下手，上次的刺杀，很显然，对方是留了一手，否则，四个人，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 这恐怕也是胡广南想看到的结果。毕竟，虎毒不食子。 胡广南拄着拐杖，昂首阔步离开老孤峰村，村口一辆绿色的越野吉普车正安静地等着。 肖男不着痕迹地扫了那车里的司机一眼，这个人应该是胡广南身边的老人。肯定知道不少胡广南身上的秘密。 肖男、小江鱼儿、耿冲等人眼睁睁看着胡广南大摇大摆地离去，小江鱼儿恨得牙根痒痒。 赵志死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而面前这个看似和善的老人，才可能是那个真正的幕后真凶。 小江鱼儿和耿冲不由同时望了肖男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想强制扣人。 肖男摇了摇头，现在扣人，将会使整个案子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重新开始调查的结果，她可不想把大好的果实拱手让人。 明知罪犯就在眼前，而自己却束手无策。耿冲和小江鱼儿都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不过，肖男可没这么容易被打败。她知道，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助自己。 对于一个几十年的老公安来说，如果要犯案，一定会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所以，要想找到他的犯罪证据，恐怕，确实不容易。 肖男这才转头看向老支书，老人身体不停地发抖，嘴角开始流出一股浓浓的白沫。 “快，把老支书送医院。”就在肖男刚说话，忽然，老支书又睁开了一对血红的眼睛，看向肖男，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瞅着肖男，然后，转身，突然抬手指向那老孤峰山的山顶。 老人似乎想说什么，可又哆哆嗦嗦说不出来。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莫非老人是想说那帮人在老孤峰山的山顶吗？ 肖男赶紧朝山顶看去，可黑夜之中，入眼所及是一片黑暗，就算要登山，也要等到天亮以后。 “老支书，我们先带你去医院，天亮再派人上山。” 老支书似乎并不满意肖男的安排，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手指不停对着老孤峰比划，肖男还没看太明白。 老人有些焦急了。猛地，挣开肖男的手，飞快朝村子后面跑去。 那方向正是老孤峰山。 “快，耿冲，你们带人先回去，我跟着老支书。”肖男飞快跟了上去。 此时接应的警察赶到了。 耿冲一闪身，也追了上去。 只见老人身子飞快朝山上跑，不一会儿，竟然顺着黑漆漆的羊肠小道朝山上就跑。 “老支书，老支书……”肖男一声大喊，可老人跑得更快了。 肖男一急，闪身，也朝山上深一脚，浅一脚跑了上去。 身后，耿冲也跟了上来。 肖男边追边喊，可老支书跑得飞快，蜿蜒崎岖的山路在老人脚下，如履平地。 肖男只得在后面紧紧追赶。她回头冲耿冲喊了一句：“快，给尹剑峰打个电话。” 肖男不明白老人为什么突然说不出来话，也不明白老人为什么这么焦急要往山上跑，一时间，只能在后面紧紧追赶。 可追了半天，老支书竟然一下跑得没影了。 此时，肖男和耿冲的周围万籁俱寂，安静得让人心里瘆得慌。 肖男和耿冲不约而同将枪拔了出来。 “老支书！”肖男喊了一声，幽暗的山林中，映着一阵阵似有若无的回音。 老人早已消失不见。 第316章 我等你六十二年了 “头儿，要不，咱们多叫些人上山吧？”耿冲看着如同死亡般寂静的林子，心里有些发毛。 肖男摇了摇头，现在退回去，更不可能找得到老支书了。 “走，咱们上山。”转身，拿着电筒，继续朝山上走。 老支书刚才跑的方向是山上，他很可能是想到老孤峰的山顶去，只是，他到那儿去干嘛呢？ 肖男想不明白，只能继续追寻老人的踪迹。 密林深处，传来两声清晰的狼嚎。 “嗷呜！” 这林子还有狼吗？肖男一阵头皮发麻，可此时，再退回去，估计，老支书可能更危险了。 她还是不太明白，老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发狂，而刚才，在山下，她其实并没有使用什么手段让老人停下来攻击，是老人自己停了攻击。所以，她觉得，老人虽然被药物控制了身体，但很可能保留了一丝清醒的意识，并没有完全被药物控制住心智。 突然，一声奇怪的吼声震得整个林子都颤了几颤。 不好，是棕熊。 肖男差点失声大叫，在山林里一头棕熊的力量会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听叫声，棕熊就在附近。 “耿冲，小心点，如果棕熊出现，我负责引它出手，你负责攻击。” 耿冲一听，果断不干了。 “不，我负责引它出手，你负责攻击。” 肖男摇了摇头，可此时，棕熊还没出现，所以，也不好跟他争执。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几个黑漆漆的东西朝这边望过来。 耿冲失声大叫：“不好，是野猪。野山猪！” 肖男浑身一震，前段时间，某地政府出资猎杀野猪，猎杀一头奖励2500元，可响应者廖廖无几。毕竟，这种山林里的野猪，还是十分危险的。 “小心点，别出声。这种野猪的夜视能力很一般。”肖男低低说了一句。 耿冲赶紧点了点头。大约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三头野猪正盯着肖男和耿冲的方向。 两人慢慢蹲下来，隐入树丛之中。 可刚才，耿冲叫了一声，有两头野猪还是迈着步子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野猪的夜视能力确实一般，但嗅觉和听觉能力很强，尤其是嗅觉，能清晰分辨出百米开外的气味。 肖男和耿冲在树丛里，小心翼翼地移动。 等那两头野猪赶到刚才的地方，肖男和耿冲早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了。 两头野猪朝山林看了看，又提鼻子嗅了嗅，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气味，转身朝刚才那头野猪走了回去。 三头野猪朝远处走了开去。 直到三头野猪走远，肖男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带着耿冲，重新走回山道，继续朝山上进发。 越往上走，山上的湿气和寒气越重，肖男不禁打了个喷嚏。 “啊啾！” “怎么啦？是不是有点冷？”耿冲看了她一眼。 “没事。”肖男继续朝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困倦涌上心头，肖男的眼皮有些打架了。 耿冲也感觉到有些困意。 可此时，两人都非常清楚，这时候不能睡，山林里既然有野猪，肯定也有其他的野生动物，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只有继续朝前走，看看能不能发现老支书。 又不知过了多久，肖男和耿冲感觉到阵阵寒意袭来。远处，竟然可以看见一丝微亮。 肖男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智能手机就是这样，用不了多久，电量就没了。 肖男朝前看了看，估摸了一下，应该是快到山顶了。 可老支书呢，老支书去哪儿了呢？ 肖男举目四望，就是没发现老人的影子。 还有，老支书为什么要发疯似地朝山上跑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老人不会无缘无故发狂似地朝山上跑。 又朝上走了一段，终于，山顶遥遥在望。肖男和耿冲禁不住加快了脚步。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来到了山顶，可抬头看去，哪里有半个人影。 “老支书肯定上了山顶，否则，这一路不可能没看见他的影子。”肖男看向四周，虽然，她不知道老人要干什么，但老人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那么着急。 猛然，肖男看到一条通往另一侧的下山的路。 “走，下去看看！”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 肖男快步朝前走去，哪知，刚走出不到三十米，就看见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 肖男和耿冲飞快跑了过去。 只见老支书浑身是血，一手将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护在身后。那老婆婆紧紧抓住老人的衣襟，浑身颤抖。 老支书身上，被人捅了数刀，鲜血正朝外涌。 可老人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一个健壮年轻人，那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而地上，还有一个年轻人倒在血泊之中。 “老支书！”肖男一声惊呼。 “把刀放下！”她一声厉喝，那健壮年轻人一看，顿时傻了眼了。 缓缓将刀朝地上扔去，就在他刚想拿刀顺势朝前捅，肖男果然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 肖男一枪打在那名杀手的右腿上，对方脚一滞。刚想爬起来， 哪知，对面的老支书猛地朝他扑了过去，拿起手中削尖的木棍，狠狠捅进对方的眼睛。 一时间，血箭飚飞。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那人痛得直跳脚，老支书飞快拔出棍子，扯出一颗斗大的眼球。看得肖男和耿冲心惊肉跳。 老人身上，依旧是血流如注。 “捅不死你，我就不姓姚！” 身后那名白发老婆婆瞬间，呆住了。 “你……你……”白发老婆婆看向老支书的方向，伸手指向他，嘴唇哆嗦，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姚……姚……姚……”老人只能说清楚一个姚字，剩下的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支书看向白发老婆婆，伸出自己的手，将她的手缓缓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我是阿南呐，你摸摸，你快摸摸，我是阿南呐，翠珠，我是阿南呐！” 白发老婆婆头嗡地一声响，手颤颤微微地朝老支书的头上、脸上摸了上去。 待摸过了眉眼，摸过了脸庞，摸过了鼻梁，摸过了嘴唇，老人一双失明的眼睛，瞬间涌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仿佛是人世间最沧桑的一声嘶吼：“南哥，南哥，我等了你六十二年了！” 第317章 等你，从少年到白头 白发老婆婆的声音刺破山林的寂静，像是人世间最残酷的一声呐喊，将肖男和耿冲整个都震呆了。 他叫姚震南，她叫林翠珠。 白发老婆婆疯了一般扑进老支书怀里，失声痛哭，仿佛要将这六十二年的思念，六十二年的痛苦，六十二年的等待，一下子都哭个干净。 老支书抱着林翠珠，也是嚎啕大哭。 肖男终于明白了，瞎眼老婆婆要等的那个当兵的人就是老支书姚震南。 没想到，瞎眼老婆婆就在老孤峰山顶。只是，老人以前应该经常进山打猎，为什么没有发现呢？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了，老人很可能一直被那个人囚禁着。 不知哭了多久，两位老人这才意识到肖男和耿冲的存在。 白发老婆婆陡然紧张起来。 “别怕，别……别怕，她们是好人，都是警察。来找我的。”老支书赶忙出声安慰。 “警……察？”老人似乎有些怀疑，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生疏，似乎咬字也不是那么清晰。 “警察！”老人眼睛猛地瞪大，转头一把抓住老支书：“南，南哥，小胡，他杀了我阿爹和姆妈，他还毒瞎了我的眼睛，他还毒瞎了我的眼睛，把我囚禁在这山上，不让我下山，他关了我六十二年了！！！” 老支书、肖男、耿冲三个人的头，几乎同时嗡地一声响。 六十二年，六十二年呐，长达半个多世纪，老人竟然还奇迹般地活着，那个衣冠禽兽，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 “走，我带你下山！”老人背起白发老婆婆，朝山下就走。 “不，我……我……怕……怕。”林翠珠别过头，眼神呆滞，她已经六十多年没下过山了，就在这山上，也挺好。 老支书姚震南忍不住泪流满面，伸手颤抖地抓住林翠珠的手：“翠珠，现在已经是新中国了，再没有以前的那些东西了，而且……”老人声音哽咽，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肖男和耿冲都看得别过头去，一时，两人的眼眶都泛红。眼泪不争气地从肖男的眼眶夺眶而出。 她赶紧转向一边，擦了擦泪水。 老人被囚禁六十多年，竟然还能开口说话，而且，还能认得出来老支书就是姚震南，肖男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走，我背你下山，我要给你报仇，宰了那个狗日的王八蛋。” 说着，老支书矮下身子，将林翠珠背到了背上。 老人迟疑地将一双瘦弱的，皱巴巴的手放在老支书的脖子上。似乎有些害羞。 少年时啊，他也曾这么背着她，走过家乡的那条小河，走过村前的那条小路，走过家乡的那一片山，那一道林。 老支书一手拄着一根木棍，背着老人林翠珠，弯过山顶，朝老孤峰村山后的那条路走去。 肖男和耿冲赶紧跟了上去。 耿冲刚想上前换过老支书，哪知，肖男摇了摇头，此时，被关了六十二年的老人恐怕，谁也不会信任。毕竟，这六十二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谁也不知道。 把一个人囚禁长达六十多年，肖男简直无法想像。老人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呢？ 这件事，恐怕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林翠珠安详地趴在老支书的背上，似乎睡着了。 老支书不敢惊动她，也不敢把她放下来，就这么一路背着她，累了就歇一歇，渴了就喝点山涧的泉水，一行人，朝山下走去。 就在这时，肖男听见了头顶有直升机盘旋的声音。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电，也打不了电话，耿冲的手机也早就没电了。 上来的急，也没备电池。 二人身上也没吃的，只能想办法摘了些野果子，和老支书一起充饥，好在，老支书对山里的东西十分熟悉，能分辩出有毒没毒，能吃不能吃。 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将近一天，才堪堪走了一半。 就在这时，半山腰，传来一声大喊：“师父！” 老支书浑身一震，肖男一抬头，看见了一个人身穿军装，走在最前面，正是尹剑峰。 他的眼神有些模糊，已经看不太清了。尹剑峰快速朝山上跑，终于，来到了老支书面前。 “师父！”年近半百的师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老人一声大叫。 老支书这才看清，声音有些颤抖地尝试喊了句：“你是峰子？” 尹剑峰赶紧点了点头，擦了一把眼泪：“是我，是我，师父，我是峰子啊，我是峰子，我是您的峰子……”一时间，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老泪纵横。 “好，你来了，好，好，好！”老人伸手摸了一下尹剑峰的头，“走，我们下山吧！”说着，背着林翠珠老人继续朝山下走。 尹剑峰赶紧叫人迅速搭了一个担架：“师父，把老人家放在担架里吧，我来抬！” 肖男和耿冲赶忙走了过来。 “不了，我背着她，回家的路不远了。” 肖男猛地浑身一震，下意识朝老人身后看了一眼，只见林翠珠还在静静地趴着。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呆呆看了老支书一眼。心头一阵难受。 什么是生离死别，什么是生死两茫茫，寻找了半辈子的爱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见时，却已是两鬃斑白，林翠珠终于等到了她爱的南哥，她等了足足一辈子，从少年等到白头，她等到了！ 可…… 肖男知道，老人应该已经永远睡着了！ 尹剑峰还想说什么，老支书背着老人，独自，下山。 肖男不知道，什么样的恨能让人无法释怀，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爱能让人坚守一辈子。当她看到趴在老支书背上的白发老人时，忽然有一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 那一刻，她想说，世间有一种爱，叫从少年到白头。 尹剑峰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赶紧追了上去。 老支书的背影孤独，萧瑟，寂廖。可他的脚步却异常地坚定。 人世间最大的恶是什么，莫过于恩将仇报！ 人世间最大的爱是什么，莫过于痴等一生！ 翠珠，等等我，走慢点，我帮你宰了那个混蛋，就来陪你啊！ 第318章 血债从来血来偿 当走到山脚时，所有人都发现，林翠珠老人已经安静地离开了，老支书没有哭，甚至，连眼泪都没流。 哀莫大于心死，老人在年老临终之时，等到了老支书姚震南，算是人生有了最好的慰藉。可被人囚禁六十二年，这又是多么残忍的一生啊！ 肖男知道，老支书现在如此平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她不知道老人接下来会怎么样。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呢，一旁的尹剑峰早就坐不住了。一把将肖男拉了过去，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肖男本想隐瞒一些事实，毕竟，这件事无论是对于老支书还是尹剑峰，都太过于残酷，可架不住尹剑峰一阵威逼利诱，加各种旁敲侧击。 一听说自己的师娘被人囚禁了一生，尹剑峰看了肖男一眼。 那一眼，肖男非常清楚，尹剑峰肯定想杀人。 老支书平静地让尹剑峰帮忙叫人打好棺木，又将林翠珠老人安静地放在地上，他就那么傻傻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等待是让人最煎熬的。 …… 肖男和耿冲，还有赶过来的小江鱼儿、杨灵，一起送走了老人林翠珠，虽然，她一句话也没有对肖男说，但肖男仿佛感觉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 出殡的那一天，所有人听了老人的故事，都哭了。唯有老支书一脸的平静。平静的不说一句话。 肖男并没有告诉尹剑峰那个人可能就是胡广南，可她心里也非常清楚，尹剑峰一定会去打听，而且，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打听，把那个人找出来。 她不知道，尹剑峰会不会做傻事，但她知道，老支书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可他孤身一人，又那么大年纪了。而且，他应该被人打了药，又经过几天的折腾，身子骨还受得了吗？ 肖男有些担心。可老人似乎不知疲倦。 老人在老孤峰村已经没有家了，尹剑峰执意要接他走。老支书没说什么。 当听说老支书的徒弟是师长，不少村里人跑到老支书面前晃悠，老支书理也没理他们。 分别之后，肖男终于回到了警局，把情况大致向阮经同汇报了以后，她赶紧回到宿舍休息。 她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尤其，还要去看看勒局呢？他手里握有318案的重要资料。 老支书住进了尹剑峰准备的房子。 爷俩儿了说了一会儿话，老支书便睡着了。 尹剑峰默默将被子盖在老人身上，又将空调打开。这才缓缓退出屋子。 老人身上的伤只是上了药，包扎好了，他竟然不愿意住院。 尹剑峰看着屋外的太阳，很是耀眼，不知道，那个世界有没有太阳。雷子能不能看见。记得，当年分开的时候，雷英曾经说过，如果找到师父，一定要记得通知他，可惜，师父找到了，可雷子已经不在了。 他又想起了刚找到又去世的师娘林翠珠，两位老人分别半个多世纪，重逢了，又分别了。 他正思绪乱飞呢，龚少龙走了过来。 “怎么样，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a市上一任局长胡广南。” 尹剑峰点了点头，师父找到了，他也没什么好孝敬老人家的，就替老人家去取一颗头颅吧，让老人晚年开开心心的，再无牵挂。 “你帮我准备狙击枪。”尹剑峰随意说了一句，又不忘补了一句：“再准备一下车子，我去一趟省城。” 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省里。 “师长？”龚少龙当然知道师长想干什么，可他毕竟是师长。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你要记住，在我没有回来以前，部队里任何人不能离开。” “是。”龚少龙点了点头。师长是名真正的军人，知法懂法，应该不会做傻事。 可他也非常清楚，师长对老人家当年养育和救助的恩情一直念念没忘，他是孤儿，是老支书把他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老支书既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养父。 尹剑峰知道，有件事，老支书一定会去做。所以，他要赶在他前面，把事情帮他做了。 父母恩，永不忘；父母仇，一定报。 所以，师娘一生的屈辱，他尹剑峰要用手中的枪来洗涮。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尹剑峰带着东西开上车，去往省城。又在省城停留了一个多小时，跟女儿聊了会天，跟妻子说了一会话，又叮嘱他，老人在a市，过段时间，把他接回省城。妻子乖巧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觉察出来他的异样。 曾有首长说，尹剑峰太容易感情用事，不够理性，所以，不适合统领千军万马。可架不住，他战功显赫，而且，为人又耿直不阿，同时，御下有方。有人说，他的血性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他。可他一直告诉手下的兵，现在是和平年代，但要记住，做人不能丢了血性，当兵更不能丢了血性。 他知法，也懂法，更是一位统率数万人的将领，但他更是老人的徒弟，老人的儿子。 肖男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她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吵醒。 “头儿，我看见尹师长出去了，而且，好像还带了枪。” 原来，为怕出现意外，肖男派了人从外围监视尹剑峰。她知道，无论是老支书还是尹剑峰，绝不会放过胡广南，她本来以为尹剑峰贵为一师之长，应该不会那么冲动，可她没想到…… 但尹剑峰到底是不是去打胡广南的呢？ 而且，据她所知，胡广南肯定没那么容易对付，那家伙狡猾的让人心惊。要不然，也不会隐藏到现在才被发现。 就在肖男翻身冲出宿舍，在尹剑峰为老人准备的那间屋子，老支书缓缓睁开眼睛，掀下被子，起身，又拿起了那把带着血迹的柴刀。火铳被放在军营了，普通民宅不让带。 老人看了看墙上的钟，又从兜里拿出尹剑峰给他的零花钱，贴身藏好，走出了屋子。 血债从来血来偿，谁的命不是命，谁的人生不是人生，没有人的人生能被他人活活囚禁一辈子。没有人，有权利把一个人关一辈子！没有人杀了人一家以后，还能逍遥这么多年！ 老人缓缓打开门，紧了紧腰间的带子，按了按那把跟了自己许多年的柴刀，大步离去。 第319章 意料之外 胡广南的家就在城郊三里埔子，一座两层小洋楼，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暗地里埋伏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不得不说，尹剑峰的战斗力确实惊人，竟然一人独自放倒了数十人，那些人几乎全部是手脚中枪，丧失了战斗能力。 他直接来到了大院之内。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胡家。 “老东西，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一把火把你的房子给点了。” 就在这时，屋门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出来：“你还是军人吗？啊，看看你的样子，简直跟个土匪没什么两样，还把我的房子点了，可以呀，你来吧，点啊！” 胡广南冲着尹剑峰一阵大吼大叫。 “是吗？一个退休的公安局长，如果没做亏心事，你养这么多的保镖干吗？啊？”尹剑峰毫不示弱。 “你管得着吗，老子愿意！” “是吗？受死吧，胡广南，还我师娘的命来！” 说完，尹剑峰将枪口对准了胡广南。 胡广南也没想到，尹剑峰一人一枪就闯进了他的家，而且，看着院子里倒下的数十名保镖也是一阵心惊，冷然看向尹剑峰。 尹剑峰双眼精光四射，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 就在他刚要扣动扳机，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别开枪，尹叔叔，别开枪，他不是胡广南。” 肖男赶到了。 “什么？”尹剑峰一愣，就在他一愣之际，面前的胡广南突然纵身跃起，朝他扑了过去。 一道寒光一闪，飞快直奔尹剑峰的脖子。 砰…… 远处，一声枪响。 胡广南一声惨叫，跌落在地上。肖男飞快冲了过来。 “不许动，再动，打死你！” 胡广南捂住伤口，一阵冷笑。嘴角还挂着一抹嘲讽。 “你说什么，他不是胡广南？那真的胡广南呢？” “他……他……”肖男犹豫了一下，看了尹剑峰一眼，如果自己说出胡广南的藏身地，很可能，尹剑峰会马上赶过去杀人。 “叔叔，我知道胡广南在哪儿，你跟我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竟然是尹雪娇。 肖男一听，要坏事，这丫头怎么也掺和进来了，真是，一阵头痛。 尹剑峰飞快收枪，转身就走。他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尹雪娇不会跟他开玩笑。 “那老家伙在哪儿？” “静月庵。” 肖男头嗡地一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尹雪娇是怎么会知道的呢？看来，肯定是吴小娇告诉她的。 肖男飞快上车，朝月秀山驶去。 而此时，月秀山半山腰，一个孤独的身影正行走在山道之上。 老人走的并不快，但也不慢，大约二十分钟以后，终于，看见了那座静悄悄的庵堂。他知道，他从来就知道，他要找的人在那里，他一直都知道啊，他要找的人就在那座庵里。 老人取下柴刀，朝静月庵摸了过去。 为了防止胡广南逃脱，肖男早就派了人监视胡广南的家，经过几次对比，她发现，住在胡广南家里的胡广南根本不是真的胡广南。所以，她一直在寻找胡广南的踪迹。直到昨天，胡广南出现在老孤峰村，肖男才意识到，胡广南很可能就藏在离老孤峰村不远的地方，而对面的月秀山静月庵正是藏人的好地方。 因此，她一直派人监视，终于，发现了胡广南和童振山会面的情形，也真正确定了胡广南的真身。 此时，静月庵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而且，连声虫鸣都听不见。 一座厢房内，传来低低的声音。 “尹剑峰跑您家里去了，听说，把一院子的保镖全都给干翻了。” “哈哈哈哈哈……莽夫而已，没什么脑子，不用理他。不过，倒是那个肖男，要小心一点，还有那个老不死的，我昨晚才认出来，他就是当年那个丫头的姘头，叫姚震南。他肯定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是啊，当年那件事，姚震南多少都会知道一些。毕竟，救他的时候，姚震南也在。 “怎么样，给山上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我要准备动身了。” “准备得差不多了，应该还有一天就全齐了。明天肯定可以送上山。” “再快些吧，老板在山上肯定等不及了。他可等着用这些东西给上次死的那六名狙击手报仇呢？这些东西，够那个女警喝一壶的了。” “好，我们正在赶工。其他的东西也在运来的途中，明天一早就可以全部到齐。” 那人点了点头。 恐怕，肖男绝对想不到，自己在她身边派了一个让她最意外的人。什么童振山，什么后勤副处长，档案科科长，都不如这个人来得让肖男震惊吧，不知道，当她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瘦小的老头看了看面前这个人，不由想起了之前死在肖男手里的那几个人。 “你把消息送出去了吗？听说，大老板可有点不高兴。” “送出去了，娄振海死了，现在，只有您才能见到大老板，老板也听您的。所以，只要您说一句话，我们肯定就照办。” 瘦小老头点了点头，脸上神情淡漠。 估计，没有人会想到，他，堂堂一个退休的公安局局长，会居住在尼姑庵里。那个肖男想得到吗？估计不太可能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等到任务完成，他就会把那个大礼送给肖男。 老头眯了眯眼睛，看了看旁边的人，张嘴说了一句：“你回警局吧，时间太长，容易惹人怀疑。” 那人点了点头，赶紧闪身走出了屋子。 瘦小老头看着那人走出屋子，一阵冷笑，还想跟他耍心眼，真是搞笑，也不打听打听，他胡广南什么时候被人耍过。从来，玩阴谋耍手段，只有他玩别人的份，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玩得过他。 想到这儿，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就在这时，寂静的庵门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静月庵的木门很长时间没有修理过，所以，一打开就会有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山间听来，格外的响。 一个人影从屋外轻轻走了进来，又伸手将门轻轻合上。 他的脚步很轻，合上门的时候，又将那扇门抬了起来，所以，没有再发出声响。 “老头，这么大年纪了，也学人玩刺杀吗？” 老人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子。 就在他刚转身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身后，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朝他的后心扎了下去。 “老东西，这么老，就别学人家报仇了，死吧！” 第320章 人生的抉择没有对与错 老人并没有躲闪，任凭那把刀扎进自己的后背，他巧妙地挪开了要害，那把匕首狠狠扎在老人的后背上。 就在那人刚要拔刀，老人侧身，猛地拉住那人的手臂，抡起手里的柴刀，快速地劈了下去。 动作简单，就像劈柴一样。 可那人显然没料到，老人会硬挨他一刀。 刚想撤，手又被老人攥住，扑哧一声响…… “啊！”那人一声惨叫，一只手臂被柴刀硬生生劈断。老人手里拿着一截断手，随手扔了出去。 那人转身就想跑，老人一挥柴刀，正砍在他的脖子上。 又是一声惨叫，那人的头被硬生生砍了下来。 老人眼神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六十二年呐，六十二年，翠珠被人囚禁了六十二年，一想到这一点，老人心如刀绞。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转身朝庵堂里走去。 老人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他快步朝前走，感觉到一阵眩晕，背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当年，他找了翠珠好多年，好多年呐，没有找到，他才娶了那个在河边救了他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翠珠，所以，他一定要把那个人砍上六十二刀，不然，到了地底，他没脸见翠珠。 想到这儿，他扶了扶院墙，晃了一下脑子，把一根银针狠狠刺进自己的胸口。 强烈的疼痛感，让他的视线瞬间又变得清晰起来。 他缓缓直起身子，继续朝前走。 心中默默念道：翠珠哇翠珠，你走慢点，等等我呀，我就要来了！ 老人提着刀，朝里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一闪，走了出来。 正是胡广南的司机胡小兵。 他不说话，看着老人走到面前。 而此时，肖男离开胡广南的家以后，也意识到出事了。老支书很可能去找胡广南了。 她飞速驾车在后面追着尹剑峰和尹雪乔的车。 “叔，要不要把肖男甩掉？” “不用，让她跟着吧，其实，她没有恶意，只是不想让我犯错。” “叔，你……你会杀了胡广南吗？”尹雪娇下意识问了一句。 尹剑峰忽然看了自己的侄女一眼，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侄女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胡家大院告诉自己真正的胡广南在哪儿，肯定是跟踪自己过去的。 “你这话是帮你朋友问的，我还是自己问的？或者是，你是帮天使问的？”尹剑峰一句话，尹雪娇心头顿时一惊。 “叔叔……”她还想说什么，尹剑峰出声阻止。 “行了，我不管你在干什么，记住一点，千万别做作奸犯科的事，不然，叔叔不会帮你的。” “那你……”尹雪娇的意思非常明确，难道叔叔你去杀人不是作奸犯科吗？ 尹剑峰眉头皱了皱，忽然语气软了下来。 “叔叔希望你明白，人生啊，有些事必须做。功名利禄，一师之长，拥有可以调动一万多人马的权限，这些会令很多人羡慕，叔叔也非常珍惜今天得来的一切，每个人的路都不好走。我的也一样。但叔叔希望你明白，不管我们做什么，不管我们面临什么样的抉择，都不能忘了知恩图报。人可以飞黄腾达，可以从一个贫民百姓摇身成为身份显赫之人，但有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你明白吗？” 尹雪娇转头看了叔叔一眼，点了点头，眼圈泛红，她知道叔叔的选择了。 他可能真的要亲自动手杀人。 一个师长如果动手杀人，将面临什么样的刑罚，她非常清楚，他不但可能失去今天所有的一切，还将会面临…… 尹雪娇不敢往下想。 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飞窜了出去。 今天，负责在静月庵盯着的是小江鱼儿。 他清楚看见了老支书走进了静月庵，也看见了他杀人，但他没有阻止，他知道老人想干什么。他只能先给肖男打了个电话。 当肖男接到电话的时候，内心一阵焦急。从内心来讲，她恨不得胡广南被乱枪打死，可她非常清楚，这样的人，要成为法律审判的对象，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警示世人，警示那些有歪风邪念的人。 就在老支书刚刚走到胡小兵的面前，胡小兵突然动了，一刀划在老支书的大腿上。 扑地一道血箭飚出。 老人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他赶紧一扶旁边的一棵小树，勉强站住了身子，大腿上，血流如注。 小江鱼儿接到的命令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可他有些忍不住了。 老支书就像一个犟强的老牛，又抬起了头，手开始有些颤抖了。他年纪真的大了。也受了不轻的伤，背上，还在流血。 老人的时间也许真的不多了。 “翠珠哇，走慢点，我来啦！”老人猛地一声大吼，身子仿佛不受控制疯了一般朝胡小兵扑了过去。胡小兵身子一闪，避过老人的柴刀，一刀割在老人的肚子上，瞬间，血如喷涌。 胡小兵依旧不说话。 “翠珠哇，走慢点，我来啦！”老人又是一声沙哑地吼叫，身子再度朝胡小兵扑了过去。 他的动作已经太慢了，胡小兵轻轻松松地避过，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扑……老人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胡小兵的刀在他的肚子里绞了两下，才堪堪拔了出来。带出一蓬血雨。 “住手！”小江鱼儿终于忍不住出现了。 “把刀放下，快，把刀放下，再不放下，我开枪了，王八蛋，你他妈把刀放下！”小江鱼儿用枪指着胡小兵的头。 胡小兵一惊，眼神森冷看着小江鱼儿。 “看什么看，把刀放下！”小江鱼儿对着他拿刀的手，狠狠砸了一下。 就在这时，胡小兵一刀飞快划向小江鱼儿的脖子。 小江鱼儿吓得赶紧朝一旁躲去，就在这时，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老支书突然仿佛一头猎豹，长身暴起，柴刀狠狠朝胡小兵的脖子劈了下来。 还没回过神来的胡小兵，赶紧一撤身，可抽回来的匕首却挡不住了。只得一侧身，老支书的柴刀正砍在他的肩头，咚地一声响。 “啊！”痛得胡小兵一声惨叫。 可他的手却捂住了肚子。原来，老支书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梭镖，就在胡小兵顾着留意他的柴刀之时，他将梭镖一下捅进了胡小兵的肚子。 老人的梭镖在胡小兵的肚子里绞了几绞。 胡小兵痛得脸色狰狞。 老支书拔出柴刀，一刀砍在胡小兵的脖子上。 扑哧……一时，鲜血喷涌。 第321章 纵使半个世纪，你也逃不了 胡小兵绝不会想到，他会死在一个老人手里，而且，还是一个身负重伤的老人。原来，老人一直在等待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小江鱼儿一出手，恰好分散了胡小兵的注意力，老人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毫不犹豫地果断出手。 胡小兵倒下去了，老支书也倒下去了。他真的太累了。 小江鱼儿飞快赶了过来：“老支书，老支书……”他赶忙将老人扶了起来。 哪知，就在他刚一扶起老人。老人竟然用刀背轻轻敲在了小江鱼儿的后脑勺上。 咚地一声响，小江鱼儿朝前便倒。顿时，晕了过去。 老人踉跄站起了身子，朝庵堂的一座偏厢房走了过去，他扶着墙走得很慢很慢。那不足五米的距离，仿佛隔着一座大山。 老人艰难地挪动着步子，终于，走到了厢房门口，伸手一把扶在了门框上。 一个人影露了出来。 “你来啦？六十多年了，你终于还是来了！”那人一声大叫，看向老支书，眼神里写满了愤怒。 “你知道吗？我把她关在山里足足六十二年，足足六十二年啊，就是为了等你回来看看，你的好翠珠，她变成什么样了。你知道吗？可惜啊，你才是真的瞎啊，她就在你的头顶，你都看不见。你才是真的瞎啊！” 胡广南疯狂叫嚣着。 老支书平静地看着他，身子摇摇晃晃。 “知道我为什么囚禁她吗？就是因为她不肯跟我好，她不肯跟我好，几十年了，她都对我说，只要我碰她，她就从山上跳下去，所以，我要一直把她关着。她不是想见你吗？我就要关她一辈子，把她关到老，关到死为止。让你们老死也见不上一面。” 老支书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身体却抖的厉害。 “不过，你的运气真的不错，在她临死之前，还能见上一面，真是狗屎运走到家了。” “你高兴吗？怎么样？她瞎了，她瞎了，她是个瞎子了，知道吗？就是我给她毒瞎的，我就是不让她看见你，我就是要一辈子不让她看见你！” 胡广南就像个疯子似地狂吼乱吠着。 老支书依旧没有一句话。 “怎么样，歇够了吗？”胡广南猛地拿起手里的拐杖，呛啷一声，抽出一把狭长的短剑，猛地朝老支书的身上捅了进去。 老支书似乎是看不清面前的人，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感觉身上一阵剧痛。 他的头一阵眩晕。肚子上的疼痛让他一阵痉挛，脸部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 忽然，他眼前的人变成了林翠珠。 “翠珠……”老人忍不住伸手朝对面的人脸上摸了过去。 胡广南猛地一剑刺进老人的手掌，瞬间，老支书的右手手掌，鲜血如注。 胡广南还不忘将短剑绞动了几下，痛得老支书头上汗瞬间出来了。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就在胡广南绞动时，忽然，他拿起左手的柴刀，狠狠朝对方的腿劈了下去。 扑哧……一道血箭飚飞。 “啊！”胡广南一声惨叫。 老人一只手串起那把短剑，用手骨钳住短剑剑身，左手再度举起，再度砍下。 “一刀……” “啊！” “二刀……” “啊！你这个老匹夫！” “三刀……” “啊！你……” 老支书一刀一刀砍下，一声一声数着，他的柴刀在胡广南身上砍了一下又一下。胡广南的腿上、胳膊上、肩头都开始变得血肉模糊。 “翠珠，你走慢点，等等我呀！”老人的刀仿佛不知疲倦似地，砍得卷了刃，而他的声音早已沙哑。 直到老人喊出最后一声，六十二。 他将爱人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囚禁之苦一刀一刀，还给了胡广南。 胡广南浑身鲜血，半边身子早已被砍得不成人形。 老支书不动了，而胡广南也不动了。 当尹剑峰和尹雪娇赶到时，就看到了这样一付情形。 尹剑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声惨叫：“师父！”他差点没晕去。 尹雪娇伸手一探老人的鼻息，冰凉的感觉让她瞬间也一下子如同坠入冰窑。 老人走了。 尹剑峰跪在地上，以膝盖当脚，爬到老支书的身边，他多想跟他说，他找到当年给他们送干粮的大娘了，他找到他了。可惜，老人已经听不见了。 而地上的胡广南，血流不止，竟然传出一丝微弱的呻吟。 尹剑峰缓缓地端起了地上的枪。 “不，不要啊，尹叔叔，别开枪，雪娇，把他的枪夺下来！” 肖男终于赶到了。 打斗声也惊动了庵里的女尼，静因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一看，吓得魂不附体。 “阿弥陀佛！” 尹雪娇一见，一把将尹剑峰的枪抓住了。 “叔叔！” “让开！”尹剑峰眼神冰冷。 “叔叔，他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尹雪娇明白，此时，叔叔心中有多痛苦。而她不能让他犯错。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两把飞刀以迅不及掩耳之时飞来，正中胡广南的脖子。 “便宜了这老小子！”尹剑峰一脚将胡广南的死尸踢开，俯身将老支书抱了起来。 老人临死前，嘴角有一丝微笑。 肖男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胡广南，一时，心中感慨万端，纵使半个世纪，你也逃不了！ 只是，害苦了老支书和林翠珠一对恋人半个多世纪的苦苦寻觅。 她拿起老人的右手看了看，那块黑色的痦子映入眼帘，果然，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傩婆，那个在刘芳华的办公室经常出现的人。 肖男转回身将小江鱼儿救醒，又打电话让耿冲带人到静月庵清查现场。而在胡广南身上，他竟然意外发现了一本册子。小册子竟然记录了他这些年进出的帐目。而数额巨大的收入，明显不正常。 小册子的后半部分，又记录了一些贩婴案的重要信息，而且，还有不少婴儿的去处。 奇怪，这老东西把这些记录下来干什么用呢？ 肖男不由看了地上的胡广南一眼，有点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东西，老东西为什么把它带在身边呢？而且，还这么容易让自己发现了？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第322章 隐藏者 尹剑峰抱起老支书的尸体背在背上。 临走前，他狠狠扫了这静月庵一眼。背着老人走出静月庵，下山。 肖男可以确定，胡广南就是那个隐藏的大虎，也是那个真正的傩婆。因为，真正的傩婆是那个瞎眼婆婆一直在寻找的人。 那个将林翠珠囚禁了几十年的人。 想来，老支书一定是得知了她一直被关在山顶，而胡广南怕事情败露，所以，派了人上山杀人，而老支书急匆匆赶到山上，是为了救人。 老天总算眷顾了这一对苦命的人，在林翠珠生命的最后一刻，让他们相见了。 可相见即是分别。 肖男心中有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案子基本可以结了，但还有不少的疑点没弄清楚。 回到警局，肖男让人核对了黄色小册上的笔迹，证实确实是胡广南的。 肖男很不理解，胡广南为什么要把这些信息写下来呢？难道他就不怕小册子被人捡到，事情被查出来吗？ 不对，这本小册子，会不会是故意有人塞进他的口袋里的。 想到这儿，肖男飞快将册子交给小江鱼儿，让他验一验指纹。 果然，不到十五分钟，指纹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小册上确实有一个人的指纹，但指纹根本就不是胡广南的，也就是说，贩婴案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肖男脑中灵光一闪。 为什么刘玉华都被抓了，胡广南还能住在静月庵呢？而且，似乎，他对庵里非常熟悉。按说，如果胡广南是冲着刘玉华去的，那么，她都被抓了，庵里应该不会收留他才对呀？就算是普通的香客，出了刘玉华这么大的事，庵里不可能那么大胆子，还放胡广南进来。 肖男赶紧将案卷卷宗打开，重新翻起来。这案子还有几处地方对不上。 之前，肖男并不认为静月庵会跟贩婴案有关，直到后来，在庵里发现刘玉华，同时，那个老岁山村又有一条密道通往静月庵，说明，两者之间有频繁的联系。而后，又查出来，胡广南也在静月庵，所以，肖男肯定静月庵跟贩婴有关。 现在，基本能肯定，真正的傩婆已经伏诛了。 但肖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刘玉华躲进静月庵没多久，就成了庵里的弟子，而据静因说，胡广南以前是庵里的常客。刘玉华是在庵里认识的胡广南，并不是在外面。那么，也就是说，以前，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瓜葛。 可这也不对，胡广南被证实就是那只隐藏的大虎，而刘玉华，也就是玄清在进入静月庵以前就是贩婴案的成员，按说，他们应该早就认识才对，那为什么静因告诉自己，他们之前并不认识呢？ 肖男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她赶紧又开始仔细将所有的线索都捋了一遍，前前后后，一共经历了数次搜查，数次抓捕，这个案子的涉案人员也多达数十人。真正的主脑，看似已经伏法……那个黄色的小册子…… 不对不对，那个黄色的小册子绝不对胡广南自己写的，一定是有人在模仿他的笔迹。 想到这儿，肖男又跑到鉴证科，要求重新对那本黄色小册子的笔迹进行重新比对。 结果，十五分钟以后，结果出来了，还是跟胡广南的笔迹一模一样。 如果静月庵也是一个贩婴案的窝点，平时，不可能只有刘玉华一个人照顾那些婴儿，她一定还有帮手。而且，那个人一定很可能熟悉胡广南的笔迹。 肖男依旧不死心，跑到鉴证科找了科长老李。 “怎么了，肖队长，你是不是对我们鉴定的结果不满意？”老李看了肖男一眼。 “倒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可能模仿者能写出跟原作者一模一样的笔迹。” “有这个可能。而且，真正厉害的模仿能完美复制一个人的笔迹，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也就是，这份笔迹其实不一定是胡广南自己的。” “对，我们的鉴定结果也只能说，这份笔迹跟胡广南的笔迹一模一样，但并没有说这就是胡广南的笔迹。” “谢谢！” 肖男转身走了出去，她更加坚信，这本黄色的小册子是有人替胡广南写的。 可是，到底谁会做这件事呢？ 似乎，在这案子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他会是谁呢？ 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在静月庵。 猛然，肖男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飞快走出警局，驾车快速朝月秀山驶去。 希望来得及，那个人很可能是个隐藏者，是个一直隐藏在胡广南和贩婴案中的潜伏者，虽然，肖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可以肯定，对方至少是个帮凶，很可能，是一个潜伏在胡广南身边，一直在寻找机会的人。 只是，那个人会是她吗？ 肖男飞快驶出大路，冲上盘山道。 此时，有一个老尼背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裹，缓缓打开庵门，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静月庵，又转身看了看身后那一片林子，冲着四周围打了个揖手，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愿佛祖保佑静月庵香火旺盛，愿这世间的女子和孩子一世平安，无灾无难。 老尼心中默念一声，转身，大踏步离去。 肖男的车子如飞冲至庵门前，跳下车，她快速扣响了庵门。 笃笃笃…… 急促的响起，惹来了一声清诡的叫声：“来了，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尼跑了出来。 女尼伸手将门拉开，冲肖男喊了一句：“你找谁？” “我找静因师太。” “她下山了。” “什么？”肖男浑身一震。老人在警局门前帮过她。 “你是肖男队长吗？”年轻女尼俏脸微红问了一句，似是有些羞涩。 “是。”肖男赶紧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女尼转身走了。 过了大概三分多钟，又走了出来，将一个信封递给肖男：“给，这是静因师叔留给你的。” 肖男接过信，展开一看…… “肖施主，我走了。我知道，最后肯定瞒不住你的。你一定会查出来，还有我也参与了贩婴案。我没有杀人，如果要说犯罪的话，就是这些年，为了找出胡广南和刘玉华犯罪的证据，我帮着他们一起照顾了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我知道，这也是罪。可我没有办法，我想拿到他们的证据就必须参与他们的行动。所以，我把贩婴案所有的，我接触过的孩子，还有，我看到的和听来的胡广南的罪行，都写了下来。我知道，凭你的聪明，我画蛇添足把那本小册子放在胡广南的口袋里，肯定会引起你的怀疑。” “我并不是不清楚自己做的事。很早的时候，我的女儿也遭人掉包，被人拐卖。所以，我一直在找她。妙平师太救了我以后，我无意中发现了庵里存在肮脏的勾当。那时候，师父她老人家已经有所察觉，只是，想给玄清，也就是刘玉华一个机会。没想到，玄清对师父痛下杀手。” …… “好了，我要走了。前段时间，听一个香客提起过一个女孩，很像是我的孩子，我四十岁才有的她，没想到，一生产完就分开了，我得去找她了。原谅我，没有对你说实话。 ——一个寻找孩子的母亲，静因。” 肖男转头望去，静月庵前一条笔直的山路伸向远方…… 第323章 突如其来的火药味 肖男跑去找吴小娇等人，才得知天使众人早已不知去向。 看来，自己给林小林洗脱嫌疑的日子还要等上一等。 本来，贩婴案和之前娄少帝几人被杀一案，还有几个小细节，肖男想找吴小娇确认一下。没想到，对方早已人去楼空。 贩婴案终于可以暂时结案，而肖男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阮经同的消息，他将在局办公会上公布重启318案的消息，到时，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叫肖男提前做好准备。 果然，肖男到达警局的时候，几个科室主任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看见阮经同进来，他们都没说话，停止了议论。 阮经同在会上宣读了关于重启318案的通知，当他读完通知内容，读到通知单位的名称时，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是部里的通知，谁也没想到，竟然是最上头直接下的通知。而此时，肖男恰好走了进来。当有人看到她肩上那缀钉和一枚四角星花，瞬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 三级警监。 勒局才三级警监。 肖男从来没有在警局穿过警服开会，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肖男早就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了。 谁也没想到，肖男竟然已经是警监了。一时间，所有看向她的人都禁不住一脸笑容地点了点头。 谁都知道，这么年轻的三级警监，未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会上，通过决议，由肖男牵头，成立专案组。阮经同任组长，肖男任执行组长。 奇怪的是，勒南华并没有出席会议。阮经同也没有对勒南华的缺席做出任何的说明。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勒局还在养伤。所以，也没有问。 从会议室出来，阮经同把肖男叫到了办公室。 当得到318案重启的那一刻，肖男确实激动了很久，此时，反而异常地平静。她知道，接下来，她要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对手不仅狡猾，而且，实力非凡，尤其，很可能，对方拥有强大的背景和强悍的人脉资源。甚至，能动用她想象不到的力量。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反正我只管给你兜底，破案子这事我可不在行啊。”阮经同和肖男共事这么久，对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只有一件事，专组案，除了现有成员以外，我还要增加一个人。” “谁？” “马庆风，神笔马庆风，局里也叫他马疯子。” “就是那个神笔侧写师？”马疯子的大名，阮经同早就如雷贯耳。 “对。”肖男下意识看了阮经同一眼，希望阮副厅长没觉得自己给他挖坑才好。马庆风估计是没什么问题，但二队的张飞肯定没那么好搞。 “行，没问题，我去给你调人。” “那先谢谢阮副厅长。” “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阮叔，我那小子又不争气，本来，想让他追你来着。没想到，让陆佥捷足先登，嗳，我这爸爸做不成了，你这叔叔总得让我过过瘾吧。” 肖男一听，哭笑不得，赶忙点了点头。 “那个，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等您把马庆风调出来，我就组织专案组开会。” “好，你先去忙吧。”说完，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打完电话，阮经同差点没把电话摔了，瞬间明白过来，肖男怎么不自己去找二组要人了。 这二组的组长张飞还真是个胡搅蛮缠的家伙。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快步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阮厅长，您这不公平啊，凭什么高手都让一队要走了，我这案子还破不破呀，不行，我这都是些歪瓜劣枣，好不容易有个马疯子撑撑场面，你这又要调去一组，这说什么我都不干。”张飞竟然在阮经同办公室耍起了无赖。 阮经同一见，瞬间一愣，这张飞还真是…… 他原来以为，张飞应该是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好家伙，竟然是个身材矮瘦的男人。不过，他听过矮张飞的名字，知道，这家伙破案确实是把好手，尤其是一些贩毒案。 “阮厅长，你可得为我们二组作主哇，以前，勒局就经常帮着一组欺负我们，现在，您来了，可不能再……” 阮经同瞬间头大了。 没想到，张飞竟然是这么个奇葩。 …… 肖男不知道阮经同使啥招式，反正，她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一个标准的黑美男人，而且，是非常健美的那种，正是神笔马庆风。 就在她正愣神呢，身后响起一道酸溜溜的声音：“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肖男一听，心头一喜，陆佥正站在她身后。 “怎么出院了？” “也没什么大事，我再不出院，怕某人要被人拐跑了。” “说什么呢？”肖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说你们俩注意点影响行不行，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刚走过来的小江鱼儿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 肖男抬瞪瞧了他一眼，吓得这货赶紧快速离开现场，杀气太重啊！临走，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走吧，我们去会议室开会。”肖男喊了一句。 318案是特大案，按说，阮经同应该到场，可肖男本身就是三级警监，而且，又是专案组执行组长，所以，阮经同就偷了个懒。 其实，他也不是偷懒，此时，他办公室有一个人正哭天抢地，把他闹得想退休的心都有了。 原来，张飞正在诉苦呢。 人到齐了，专案组成员包括：执行组长肖男，法医陆佥，侧写师马庆风，痕检小江鱼儿，武警教头耿冲，心理师杨灵。 会上，肖男简单宣读了一下部里的通知，以及刚才办公会的决议，又强调了一下专案组的纪律。并跟大家做了相互介绍。其实，只有陆佥不认识马庆风。 有了新成员的加入，大家都很高兴。 可马庆风一直板着个脸，好像不太高兴。肖男不禁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佥主动跟马庆风打招呼，他只是哼了一声。 几个人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这马庆风好像不太愿意加入专案组，而且，他对陆佥似乎有些敌意。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 肖男不禁皱了皱眉头。 陆佥虽然没在意，但心里也有些纳闷。 一个团队，团队成员之间的团结协作是非常重要的。他们之前之所以能破了几起案子，是因为大家之间相互信任。马庆风一来就这个态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哪来的？ 第324章 画像之迷 此时，在会上，肖男也不好多问。况且，马庆风刚来，对他的情况还不太熟悉，所以，肖男只得先将案情介绍了一遍。 一年又将过去，按照四舍五入的算法，应该说是三十二年前了。当时，a市机械二厂的厂长袁烈烧死了在厂二十七名职工，理由是他当时贪污，被其中几名职工撞见，于是，一狠心将在厂的二十七名职工全都烧死。 十二年后，袁烈的妻子刘敏之带着儿子回来翻案，供出了幕后真凶康秉诚。 而幕后真凶伏诛以后，跟这件案件相关的人员相继离奇出事，发疯的发疯，死亡的死亡，尤其，a市公安局一共有两名刑警队长对案件展开过调查，一位是雷英，一位便是肖男的前任丁楚西。 可两人都先后死去，雷英的死，大家都清楚了，可丁楚西的死却是一笔糊涂账。 肖男讲述着案件，她发现，每个人都十分平静，似乎他们都知道这案子。陆佥、耿冲、小江鱼儿、杨灵知道不奇怪，难道马庆风也知道吗？ 她不禁有些好奇。 案件的陈述花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肖男又将自己这段时间查到的线索大致讲了一遍。这一次，马庆风听得聚精会神，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因为，他没参与之前的工作，对肖男查到的东西几乎一无所知。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与其抱着老孤峰山不放，不如就从丁楚西的死查起。 要查丁楚西之死，肖男知道，她必须先去见一个人，勒局。 而且，肖男相信，他手里肯定还有318案的资料。放在警局档案室里的资料并不完整。 肖男带着陆佥坐进了车里。 她启动车子，驶离警局大院。 “你的伤没事了吗？” “没事了，好多了，再说，伤的也不重。” “对了，你以前见过马庆风吗？有没有跟他打过交道？” 陆佥摇了摇头：“没有。” 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今天，这马疯子好像火药味挺大的。 肖男更加纳闷了，有了马庆风的加入，算是个新团队，团队的氛围很重要。 就在她正想着呢，电话响了起来。她按下蓝牙。 “喂，你好！” “喂，你好，肖队长吗？” “我是，你哪位？” “我啊，张飞呀，二队的张飞。”那头的声音显得很不高兴。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啊，你好，张队长，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阮副厅长开口把马疯子要过去了，你怎么着得给我补偿点吧。” 肖男一听，差点没乐了。自己来警局这么久，也没跟这张飞打过交道。但她早就听说，张飞在警局是出了名的难缠，这人不但贩毒的怕，警局里的人也怕。据说，在a市的警界还有宁惹阎罗王，莫惹矮张飞的说法。 也不知道这说法哪儿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大家是同事，同在一栋楼里办公呢。自己把马庆风挖过来，虽然是工作需要，但确实是挖了人家的墙角。 “那个，张队长，不好意思啊，我也没跟你商量一下，就把马庆风弄过来了。你看，你想要什么补偿。” “把你们陆法医给我吧。” “不行。”肖男几乎脱口而出。 “你这拒绝的这么快吗？”电话那头，张飞不乐意了。 “我也没说要他呀，我就借他两天，刚好我们这儿有两个案子，法医请假了，所以，请他帮帮忙，案子挺棘手的。” 肖男一听，长出了口气，赶忙改口：“哦，那没事，我马上就跟他说。”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啊！安排好，你告诉我一声。” 肖男转头看向陆佥，哪知，陆佥也看向她。 “怎么啦？” “二队的张飞让你给他帮个忙，算是我们挖马疯子过来的补偿。” “没问题，我下午回去就去找张飞。” 肖男点了点头。不过，她仔细回味了一下张飞的话，总觉得刚才，这张飞似乎话里有话，没说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她拿起手机，下意识瞥了一眼，是马庆风发来的消息。 当她看到那张图片，瞬间头嗡地一声响。 她马上拨通了马疯子的电话。 “喂，马庆风，你什么意思？” “肖队长，我不明白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让你画那个，不是让你……”猛地，肖男意识到什么。 “肖队长，我刚加入专案组，你可以置疑我的工作态度，但请你不要置疑我的工作能力。” 肖男的脑袋顿时又是一阵嗡鸣。 原来，就在刚才，肖男让马庆疯立即投入工作。她根据雷英的描述和自己跟那个人的较量过程，让马庆风尝试画一画在老孤峰山上的那个老板的画像。 她的本意是想马庆风能给自己一些参考的意见，毕竟，他的侧写曾经帮助过自己破了几起案子。事实证明，马疯子的笔确实如有神助。 可她不明白，这马疯子画出来的怎么是……陆佥呢？ 而且，她所给出来的信息十分抽象，马庆风既然这么快就画出来了一个人像。难道，他早就知道什么吗？否则，不会那么快。 就在这时，马庆风的电话打了过来。 “肖队长，我建议你好好仔细看一看那幅画像。虽然我画的还不是太细致，有些粗糙，但跟你身边的那个人还是有区别的。” 肖男一听，马上打开手机。 “要不，男男，我来开车吧。” “好。” 肖男马上打双闪，将车停在路边，和陆佥换了一下。 坐上副驾驶位，肖男这才打开手机，将马庆风发过来的那幅画像仔仔细细查看起来。 画像里的人跟陆佥确实很相似，但她仔细一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只是脸和神态相似，鼻子和眉毛的高度都有不小的差异。 她不断对着照片，又不断对着陆佥看。 “你这是怎么了？就算这么久没见我，也不用这么看个不停吧。” 肖男没答话。 马上，陆佥也意识到不对。 看完，肖男将手机放下，内心却已经无法平静。 老孤峰山上的那个老板真的跟陆佥长得那么像吗？马庆风有没有可能画错了？ 自己那天在爷爷那儿见到一个想袭击他的人，身影跟陆佥也非常相像，那个人难道就是老板吗？ 她一个答案都无法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画像上的那个应该不是陆佥，那个人跟陆佥确实又有七八分相似。 如果猛地一看，就是陆佥。 会不会是他的家人呢？ 瞬间，肖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己刚跟陆佥确定关系，如果那个人真是陆佥的家人，那…… 第325章 第二套卷宗之秘 “你怎么了？”陆佥看肖男心不在焉，不禁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肖男又一想，也许是巧合呢？ 会不会是自己太紧张了？ 再说，天下间，长得像的人也不少，更何况，万一真是马庆风画错了呢？ 自己还是先别自己吓自己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第一人民医院很快到了，肖男来到了医生办公室，按照之前说的，找到了黎华医生。 黎华见她带了个人，肖男赶忙解释了一下：“这是陆佥，我们队的法医，勒局认识。” 黎华看了陆佥一眼，又看了肖男一眼，那神情，明显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肖男不禁脸一红，低下了头。 “你这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男朋友长得这么漂亮，又不是拿不出手。” 黎华笑了一句，起身，带肖男去见勒南华。 呃……肖男一听，不由怔了一下，还是头一次有人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陆佥。她转头一看，还别说，还真是长得……漂亮。 陆佥尴尬地一笑，也没在意。 住院部本来在五楼，可黎华却把肖男和陆佥带上了六楼。到了六楼，黎华指了指603的门，然后，转身离开。 两人来到603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呀？” 肖男赶紧回了一句：“我，肖男。” 里面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肖男和陆佥快步走了进去。 勒南华有些憔悴，看了看肖男，笑了笑。 “你怎么啦？勒局？”肖男有些意外，按说傩婆已经伏诛，勒局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感觉……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有点累，以前的旧伤复发了，有些难受。” 陆佥转身走到病房门前，朝外看了一眼，反手将门带上，就站在了门边。 他深知318案的特殊性。 “我听说傩婆死了，就是胡广南，对吗？” 肖男点了点头。 勒南华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可能早就怀疑，我也调查过胡广南，只是，由于他在警局的人太多了，所以，我没办法信任任何人，一直也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没办法动他。没想到，你才来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他查出来了。” 肖男没说话，她知道，勒局肯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318案宣布重启了吧？” 肖男再度点了点头，老人神情有些激动，伸手摸了一下头发，手不经意抖了几下。 肖男知道，318案一直是老人的心病，也是老人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查的案子。 “你是不是想问我318案的线索？”勒南华看了肖男一眼，试探性地说出她的来意。 肖男点了点头。 “我手里有第二套案卷的卷宗，就在……”勒南华将声音压低，低到只有肖男一个人能听得见。 肖男将他的话记在心里。 “记住，丁楚西的死绝不是偶然，也不是什么意外，更不可能是什么心脏病。我不知道在警局还有没有他们的人，但这一次，你的计划至少令对方产生了忌惮，他们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就算要杀人，他们也会想出万全的法子。当然，你要注意，他们可能更加隐秘，也更不好查了。尤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肖男再次点了点头。 “第二套案卷的卷宗里有丁楚西被杀一案的详细信息，里面涉及到的东西有一部分比较敏感，你要千万小心。最好，不要让过多的人看到那份案宗，我怀疑，如果对方还有内奸在警局的话，那个人可能隐藏得非常非常深，不会那么容易被查出来。”勒南华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心里一惊，她知道，勒局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句话，肯定还有什么事没说完。 肖男之前就拿到了丁楚西案的卷宗，但并不完整，而且，案发现场的信息基本上没有，所以，很难展开调查，有了勒局提供的第二套案卷卷宗，应该会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丁楚西是调查出了318案的线索才遇害的，所以，那第二套卷宗里很可能还有318案的线索。 两人又聊了聊一些关于318案的情况，勒南华显得有些累，肖男起身告辞。 这一次，收获可不小。 不过，肖男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勒局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身为公安局长，一市的公安系统的一把手，怎么可能没有秘密呢？ 她赶紧甩了甩头，快步走出病房，离开医院。 看着肖男消失的背影，勒南华怅然若失。他已经不能再帮助他们了，从那天在警局门前的行动以后，他就知道，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不管318案最终能不能告破，他的结局已经毫无悬念。 警局门前发生枪战事件，而且，又出现一系列的警局内奸事件，他这个公安局长，早该引咎辞职了。 走出医院，肖男的心情有些沉重，她知道，上面既没有让勒局官复原职，也没有给他新的任务，很可能是因为上次的行动导致的。可上次的行动，其实，方案是她制订的。不行，找时间，她要把这件事跟阮副厅说清楚。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拿第二套卷宗。 肖男和陆佥坐进车里，二人都没有说话。 陆佥也没问勒南华刚才说了什么。 大约四十多分钟以后，肖男驾车来到城西郊一座老屋。这一片基本都拆迁了，剩下的老屋不多。也大多是一些搬不走的老人。 肖男看了一下门牌号，109，这才敲了敲木门。 “谁呀？” “丁楚西的朋友。” 里面的人猛地浑身一震，颤颤微微地走了出来，只见面前是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人。大约七十岁上下的年纪。 “你找谁？”老人看了肖男一眼，又瞅了一眼陆佥。 “找西南风。” 猛然，老人身子一颤，冲着肖男说了一声：“你跟我来吧。”说着，带着肖男就朝里走。 陆佥就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外面。 肖男跟随老人走进屋子。 屋子很暗，而且，有些潮湿。老人摸摸索索，带着肖男来到最后面一个房间，让她在里面等着。转身，走了出去。肖男抬起头，看了一眼四面墙壁的房间，突然，她在墙上看到一张照片。 第326章 离奇死亡之谜 照片里的一个人，她认识，那是——丁楚西，不，应该说是年轻时的丁楚西。而老人就站在他身后。 肖男瞬间明白过来，怪不得，刚才觉得老人有点眼熟，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丁楚西的老父亲丁岱宗。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老人拿着一个泛黄的包裹走到肖男面前，递给她。 “给！”老人的手依然有些颤抖，这个秘密，他保守了快一年了，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儿子和儿媳都为这个秘密付出了生命，希望他们的死是值得的。 肖男伸手接过，冲老人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老人摇了摇头，转过身，淡淡摆了摆手：“你走吧！” 肖男拿着包裹走出房间，走出屋子。 身后，那名老人缓缓坐进自己的躺椅里。 人生有来处，有归处，完成了儿子的心愿，他也要走了。这世道不怎么样，白发人送黑发人，只希望自己的坚守没有白白浪费。儿子以前说过，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不怕死。儿子、儿媳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嘞！ 他拿起茶几上的壶茶，一饮而尽。 缓缓闭上了双眼。 肖男并不知道，老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以后，为了保证这个秘密从他那儿再不会出问题，选择了用最原始，也最残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来到车里，陆佥驾车，肖男迫及待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黄色的档案袋。 她取出档案袋，仔细翻看起来。 丁楚西是个十分细致的人，跟勒南华的性子有些相似，所以，档案写的非常详细，几乎，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写得十分清楚。甚至，文章断句都十分考究，看得出来，他的写作功底应该十分好，不但字迹工整，而且，细节陈述的非常清晰。 可肖男越看心跳得越快，到最后，她几乎不能呼吸。赶紧将眼睛从那份档案上移开。 丁楚西描述的事件太可怕了，如果他的调查全部属实的话，那么，318案将可能是一件震惊全国的特大案件。而背后的那个人很可能…… 肖男简直不敢想像，怪不得这么多年查不出来，原来，对方的背景很可能强大到让一市公安局长都束手无策。 无怪乎，历经了几代刑警人的努力，318案都没有告破，不是大家能力不行，而是对手已经强大到让一名普通的刑警队长根本无法扳倒。 肖男看到了丁楚西调查出来的那条重要线索，卷宗的最后，根本不是案件，而是一段自述式的描述。 看到最后，肖男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原来，丁楚西早就预料到了自己可能会死，而且，还预料到了自己可能会死的莫名其妙，妻子也会死的不知所以。他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将自己可能的死法都进行了分析。 竟然，丁楚西预判到了，自己最可能死的方式就是心脏病突发。 肖男不知该佩服这位年过半百的刑警队长的睿智，还是该为他的遇害感到惋惜。 她忽然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会死，也会死在对方手里，那对方会采用什么方式呢？ 她不知道，不过，她一定不会给对方这样的机会的。 想到这儿，她合上卷宗。 丁楚西的爱人就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所以，他死的时候，妻子就在身边，而最离奇的是，他的妻子竟然也死在医院里，而且，就死在他的病床边。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结论是：自杀。 一帮混蛋，自杀？？？ 丈夫刚刚才过世，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自杀？看来，对方还真是肆无忌惮呐！ 可是，丁楚西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既然318案是个无底洞，她就一层一层剥下去，看看，最后，能不能剥出一个真凶出来。 想到这儿，她对陆佥说了一句：“咱们回警局。” 陆佥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你怎么知道？” “你今天看手机，又不停看我，我想着你肯定有什么事。有话你就问吧，反正，我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 “你有没有兄弟？” “我有一个哥哥，不过，这家伙有点无厘头，总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学了一套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我们不太像。”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 “那你们长的像吗？” “啊，这个啊，应该不像吧，我是我妈生的，他是我爸跟他已故的前妻生的。” 肖男一愣，拿出手机，打开那张照片，递给陆佥：“你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陆佥接过手机一看，身子一震，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这个人跟我真的挺像的。” 肖男点了点头：“我已经让杨灵在按个肖相筛选信息了，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这样的凶手，有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出来吗？”陆佥不禁说了一句。 肖男心头一凛，是啊，雷英也说那个人智谋过人，会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找出来？她心里也有些没底。 不知道，马庆风这次会不会真的出错了。 两人在车里又聊了几句，很快，赶到了警局。 杨灵走了过来：“头儿，我发现一件怪事。” “怎么啦？你发给我的照片，最后出来的只有陆法医的信息，没有其他人，连一个相像的人都没有。” 肖男眉头一皱，公安局的信息资料库是全国联网的，不可能连个相像的人的信息都查不到。天下间长得相像的人有很多，随便输入一张图片，就可能把全国长得相像的人都筛出来。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有呢？再说，那人跟陆佥虽然有七八分相似，但细一看，确实跟陆佥有区别。 “杨灵，叫大家进会议室开会吧。”肖男说了一句。 “好嘞。”杨灵马上去安排。 当所有人都坐进会议室，肖男将第二套案卷的卷宗情况通报了一遍，一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当务之急，我觉得有三点，第一，那天晚上的主治医生是谁，是谁给丁楚西注射的；第二，丁楚西被诊断为心脏病突发死亡的结论是如何形成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丁楚西死后不到五分钟，他的妻子就在自己的床边服用安眠药自杀，为什么这么突然，这么快？” 第327章 慌张的护士长 “我觉得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丁楚西的孩子去哪儿了，没人知道。”陆佥补了一句。 “这跟案子也有关吗？”小江鱼儿不禁反问了一句。 肖男没有答话，陆佥说的信息非常重要，但就目前来看，好像丁楚西的女儿失踪看似跟案子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但父母突然死亡，孩子又突然失踪，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事件。 “这两件事，看似没有关系，但父母突然死亡，孩子就马上失踪，而且，还是一失踪就是一年多，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也没那么简单。还有丁琳琳去了哪儿，始终是个谜。” “我同意陆法医和肖队长的观点，这件事，我觉得也可能跟案子有关。”开口的竟然是马庆风。 陆佥不禁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之前不是对自己有意见来着吗？怎么这才半天的功夫，就转性了？ 陆佥还没弄明白他火药味的由来呢，这下倒好，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们分一下工吧，杨灵和鱼儿查一下那天丁楚西在医院诊治的所有信息，我跟陆佥去一趟丁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丁琳琳的线索。耿冲和马庆风去把当时的证物都找出来，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大家分头行动。 肖男和陆佥又驾车出来了。可等二人赶到丁楚西在警察家属大院的房子，屋子却已经上锁了。 肖男仔细看了看，上午，她看到丁岱宗在那间老屋子里，当时，没来得及问他关于丁琳琳的事。但老人似乎也没有向她提及过任何问题。只是，将东西交给了她。 难道失踪一年多的孙女，老人不关心吗？ 肖男忽然有一种感觉，老人很可能知道丁琳林在哪儿。 “走，咱们去老屋。”想到这儿，她飞快驾车朝城西奔去。 可等她带着陆佥赶到的时候，却已经是人去屋空。 还有居委会的人在收拾东西。 “请问，这屋子的主人呢？” “死了，你是谁呀？” “什么？”肖男的头仿佛被什么击中，咚地一声响。 “他怎么死的？” “自己喝了一壶茶，茶里放了大量的安眠药。” “人呢？” “已经运走了，刚才，派出所的人来看过了，说是自杀的。” 肖男飞快离开现场，拦下了收捡东西的人，亮出身份，马上打电话给小江鱼儿，叫他带人过现场查验。 那些人一见，肖男是刑警，赶紧停了下来。 肖男即刻打电话给杨灵，让她帮忙查一下当地派出所的电话和地址。 很快，杨灵的消息过来了。 肖男飞快跳上车，陆佥紧随其后。 运送老人尸体的车刚走到半道，接到通知，被拦了回来。 “马上运回队里，安排尸体。”肖男看了陆佥一眼。 陆佥点了点头。 两人又折返现场，很快，小江鱼儿带人赶到了。 就在这时，杨灵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头儿，给丁楚西看病的医生是杨远文，那天当班的护士是何小香，我把资料都发到你的手机上了。” “好。我待会看。”肖男回了一句，马上进入现场。 不管当地的派出所是如何做出自杀的判断的，现在，但凡有一丝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勘察，现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陆佥跟随运尸车，将尸体运回了警局。 又过了一个小时，确实没有什么发现，整个屋子看上去就是老人一个人住，而且，老人独居那种孤独感，肖男仿佛都能看得见。 我国的老龄化正在加剧，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老人出现独居的现象。可这位老人，似乎是有意选择这种独居的方式。 或许……肖男猛地想到什么，老人很可能是怕那份资料暴露，所以，选择了离群索居。 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肖男决定去一趟第一人民医院。找那位杨远文医生和何小香护士详细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就在她刚刚到达医院，陆佥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刚刚完成了对老人尸体的解剖，证实他确实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而且，药物进入了胃部消化，可以确定是死前服下的，从死者的身体状况来看，确实没有其他的伤口。基本能确定是服用大量安眠药导致的死亡。从安眠药在胃里的消化情况来看，不像是被迫服下的。所以，他真有可能是服用大量的安眠药自杀的。” 肖男没说话，她忽然想到了，如果丁楚西和他爱人的死都有问题的话，老人也许就是用这种方式，让那份卷宗在他那里永远成为秘密。 儿子和儿媳为了一个案子付出了生命，所以，他也要用这种方式来守护这最后的秘密。 肖男既有些感动，又有些内心的不安。这案子，不知道，最后还有多少人会牺牲。 她忽然有些害怕，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了？” “来……来我家好吗？” “好。”陆佥答应了一句。 肖男放下电话，快步走进医院。 来到前台，她询问起杨远文和何小香的情况。 “何小香早就走了，都走快一年了吧。”前台的护士看了肖男一眼。 “你是谁呀？” “警察。”肖男亮出警官证。 “她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是什么原因走的呢？” “这个不太清楚，你去问我们护士长吧。喏，那个就是我们孙护士长。”说着，前台护士指了指不远处正跟一名病人聊天的中年女人。 肖男快步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刑警队肖男，耽搁你点时间，想跟你了解一下何小香的情况。” “何小香，她走了很久了。”孙护士长看了看肖男。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走？去了哪里，你清楚吗？” “啊，她是因为对象在老家，回老家结婚去了。” “她老家在哪儿？” “星星岛。” “星星岛在哪儿？” “啊，就在邻市一个小县城。” “你知道杨远文医生吗？” 孙护士长的脸色猛地变了一下，赶紧回了一句：“知道，但我跟他不熟，你还是去问院长吧。”说着，急匆匆离开了。 肖男心中一动，看得出来，提到杨远文三个字的时候，这位孙护士长很慌张。 第328章 奇怪的女病人 肖男走到前台，问到了院长办公室，转身，朝电梯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撞了她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那个人低着头，连连道歉。 “没关系。”肖男看了她一眼，是个病人。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肖男转身继续朝电梯走去。 就在她刚走进电梯，眼看电梯门要合上之际，突然，一个声音急匆匆响了起来：“等等，等一下，等一下……”一个女人急冲冲赶了过来。 肖男赶紧按住电梯开门键，一张女人的脸露了出来。正是刚才撞她的那个女病人。 女病人不由笑了一下，冲肖男一点头。 肖男也点了点头。 女病人按下了五楼。五楼是住院部，看来，女人在住院。 “你是去院长办公室吗？”女病人看了肖男一眼。 “对呀，你怎么知道？”肖男不由也看她一眼。女人看上去有点瘦，脸色不好，但脸倒是圆乎乎的，不过，看起来有些像是浮肿。 “我刚才路过前台的时候，听见你问前台小姐姐来着。” “哦。”肖男点了点头。 “对了，你是找杨远文医生吗？” 肖男一愣，旋即看向女病人，这女人…… “别误会，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刚好路过，就听见了你和孙护士长的谈话，所以，就知道你找他。不过，你应该找不到他了，他失踪了。” “什么意思？” “杨医生是这里的主治医生，而且是外科的一把刀，在医院很有名的。不过，大概半年前吧，他突然失踪了。”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孙护士长是知道杨远文失踪这件事的。 “你怎么知道杨医生是失踪的？” “我在医院都住了快一年了，以前，有个刑警队长住进来过，杨医生还给那个人看过病，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刑警队长就死了，杨医生从那会儿开始，就变得脾气很坏，后来，还跟病人动过手呢。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失踪了。” 肖男定定看向女病人。 女病人被肖男看得有些发毛，赶紧补了一句：“我没骗你，骗你干嘛，杨医生人很好的，这医院里每个人都知道。那么好的医生，失踪了，多可惜呀。” 肖男点了点头，未置可否。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女人，似乎有意在等她。 一个普通的病人，会知道这么多吗？这女人肯定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跟自己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 叮地一声，三楼到了，肖男迈步走出电梯。临走前，又问了女人的姓名和房号。 来到院长办公室306，肖男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李济民。 当问起杨远文时，李院长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知道，杨远文的失踪肯定没那么简单。可就在她刚想问，李济民却说出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杨远文是被医院辞退的，他犯了错误，骚扰女病人，所以，医院早在八个月以前，就对他进行了劝退。当时，他本人不同意，那名女病人还闹到了我的办公室，最后，只能由院方出面摆平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就是，杨远文离开医院。那名女病人既往不咎。” 刚刚，还有人告诉自己，杨远文是失踪了，而现在，这位李院长又告诉自己，杨远文是被辞退的，到底谁的话才是真的呢？ “由于涉及到他的名声，我们对外声称他有事辞职了。算是和平处理吧。” 这个说法倒能自圆其说，可肖男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一名医生骚扰女病人，这不是十分光彩的事，医院低调处理，这能理解。可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在丁楚西夫妇死了以后呢？而且，那名护士何小香也失踪了，事情就这么凑巧吗？ 肖男不禁冲着院长笑了笑，又随口问了一句何小香的事。哪知，李济民的说法，又跟那名孙护士长不一致。 “她也是医院开除的。跟一个男病人在病房里乱搞男女关系，所以，我们把她辞退了。这种女孩啊，不知捡点，碰上一个有钱的男人就把持不住，哎，真是，拜金女一个。” 肖男不动声色地看了院长一眼，半秃的脑门中头发不多了，看得出来，这位李院长应该是聪慧过人，很可能是属于年少谢顶的那种。 “李院长，我想调阅一下两个人的资料。”肖男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个没问题，我叫人拿给你。你稍等一下哈。”说着，他起身走出办公室。 肖男打量了一下，这位李济民院长的办公室还是很气派的，不亏是第一人民医院的一把手。 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级别不低。 不一会儿，李济民拿着两个档案袋走了进来，递给肖男。 肖男拆开档案袋，开始翻看起来。果然，两个人的档案里确实有被解聘的手续文件。 肖男忽然明白了，很有可能，对外，关于两人的处理都并没有按照真实的情况进行通报。毕竟，这两件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也说不通，就这么巧，偏偏是跟丁楚西的死有关的两个人先后出事，而且，还是身败名裂？ “李院长，能不能把两个人是怎么违反的规定，杨医生如何骚扰女病人，骚扰的是哪个女病人，情况详细跟我说说。” 李济民一皱眉，看了肖男一眼：“这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当事人还是个小姑娘，人家还要嫁人，这种事，传出去不好。” 这个理由似乎合情合理。 “那何小香呢？” “跟她发生关系的男同志是我们市的一位企业家，人家也多少有些地位，我们得保护病人的隐私中，请你理解。” 又是个软钉子。 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好查呀。 不过，肖男根本就不相信，两个人偏偏都是因为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事而被迫离开医院。 “李院长，我希望您能提供那两个人的信息，这涉及到一起重案，关于我市前刑警队长丁楚西的死，需要他们协助调查。” 李济民一惊，脱口而出：“丁楚西不是都死了快一年了吗？怎么还要翻案吗？再说，当时不是都认定他是死于心脏病突发吗？” “不，我们现在怀疑，他死于谋杀。” 李济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第329章 女护士之死 “谋……杀……”李济民吃了一惊，脸色瞬间变了。 “你们为什么有这样的判断呢？”丁楚西的尸体早就火化了，尸检也不可能检出什么，他不明白警察凭什么下这样的结论。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丁楚西身为刑警队长，当时，他是查到了一件大案子的重要线索才被人袭击送进医院的，而且，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心脏病突发死亡，最离奇的是他的妻子也死在医院里，而且，据说，当时，前后不到五分钟。” “也许，他的妻子早就准备好了去陪他。” “是吗？”肖男忽然冲这位大权在握的院长笑了笑。 “我们医院确实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因为，他们走的时候本来就不光彩。所以，基本也没有跟他们联系过。” “他们在医院有要好的同事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说着，李济民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当着肖男的面，他大概问了三四个人，都没有跟杨远文和何小香联系过，而且，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肖男看着李院长打电话，心里却觉得这位院长有些古怪。其实，完全没必要如此刻意当她的面打电话。 作为一院之长，李济民不用讨好肖男，更不用…… 他是想证明什么吗？ 肖男灵机一动，李济民是想证明医院里确实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去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的联系方式？ 还是想证明，他没有撒谎？ 只是，不用如此明显吧。 李济民越是如此，肖男越觉得他的行为有些怪异。 不由，想起刚才那个女病人的话。也许，可以找对方聊一聊。还有，那个孙护士长很可能也知道些什么。 “你看，我说没人知道吧，他们那个样子离开医院，怎么会跟其他人联系呢？”李济民挂断最后一个电话，看向肖男。 按说，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没必要当她的面撒谎吧！？ 肖男还不能确定这位李院长到底有没有问题，只是，确实有些不对劲。 或许，他也在隐瞒什么吗？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我查到一条信息，医院里有个护士叫孙丽丽，她是杨远文的前妻。不过，她以前叫孙小美。”杨灵急急在电话里说了一句。 原来，刚才，来见李济民以前，肖男就让杨灵查找杨远文和何小香的信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一条线索。 肖男挂断电话，看向李济民。 “李院长，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杨远文的前妻在医院工作吧？” “这个，我不太清楚，杨远文到我们医院的时候就是已婚状态，我并不知道他有前妻这回事。” “没关系，我自己去找。”肖男起身告辞。看来，李济民是想把一切撇得干干净净，很可能不想沾染这些事。但也另一种可能，他确实是在隐瞒什么。 肖男一走出李济民的办公室，他快速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当肖男找到前台，问孙丽丽的办公室时，却被告知她已经下班了。肖男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要求前台给出孙丽丽的电话。 前台犹豫了半天，直到肖男冷冷看了她一眼，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手机号码报给肖男。 肖男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拨，还是关机。 她瞬间感觉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就出在刚才一段时间内。 是谁通知的孙丽丽呢？ 自己刚才只见了一个人说明真实的来意，看来，这位李院长还真是有意思，这么不想让人知道杨远文和何小香的去处吗？ 她还偏不信邪。 肖男转身找前台要了孙丽丽家的地址，飞快驾车冲出医院的大门。 三楼，一个人影站在办公室窗帘的背后，紧紧盯着肖男的车子离开。这才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打完电话，李济民长长出了口气。重重坐回椅子里。 孙丽丽住在华信小区7栋108。 肖男停好车，找到7栋，来到10楼，看了看108的门牌，伸手按敲了门铃。 叮铃铃…… 门铃足足响了三分钟，里面依然没有应答。 难道孙丽丽没有回来吗？ 肖男不死心，又打了一遍孙丽丽的电话，可依然是关机状态。 看来，这个孙丽丽有大问题。不然，这么紧张干嘛？竟然一见自己的面就跑，而且，明摆着在自己面前撒谎，这么拙劣的演技和手法，可不是一个高明的罪犯。 由此看来，她很可能知道杨远文去了哪儿。 想到这儿，肖男转身朝电梯走去，不对，孙丽丽如果只是知道杨远文的去处，也没必要这么慌张啊，躲着连自己的面都不见，这不像是普通的紧张。 突然，肖男意识到什么，转身来到108门前，给阮经同打了个电话。 孙丽丽家装了防盗门，一时，还真不好进。她赶紧打电话叫小江鱼儿过来开门。 肖男将自己进医院前后的信息捋了一遍，仔细回忆了一下跟孙丽丽见面的情景。孙丽丽的骨架很大，而且，双手插在口袋里，她脚上穿的是一双运动鞋。见自己的时候，她的神情很自然，只是在问到杨远文的时候，稍微有那一秒钟出现过闪烁，当时，她应该有些紧张。按资料显示孙丽丽应该37岁，可她的鱼尾纹有点多，有点显老…… 不对，猛地，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她又打了一遍小江鱼儿的电话，催促了起来。 她有些焦急了。 算了，不等了，她拔出手枪，对准防盗门的锁连开了两枪。随即，一脚将门踹开。 可等她打开门一看，整个人傻眼了。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抬眼扫去，又提着鼻子嗅了嗅，寻找汽味的来源，终于，看到了一个双开门的冰箱。 来到冰箱门前，她伸手缓缓打开冰箱门，瞬间，惊呆了。 只见冰箱里边，一个人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肖男定晴一看，剧然是一具尸体。而且，尸体被截成了三节，头和上身，下身都分开了。 看身体特征像是女性。而且，看脸部，竟然跟白天见到的孙丽丽十分相似。 肖男马上意识到出了大问题了。 莫非，真正的孙丽丽已经死了？ 第330章 疑凶惊现 肖男拿起电话拨给了陆佥和耿冲、杨灵等人。 一时间，所有人从警局出发，飞速赶往现场。 就在肖男正盯着冰箱里的尸体看呢，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肖男一转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戴v字形面具的人。 “你的动作很快嘛，不过，跟我比，还差得远了。”说完，那人一转身，跑出屋子，眨眼就消失不见。 动作快得就如同一阵风，肖男的枪刚举起来，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好快的速度！ 肖男从来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人。 她飞快追了出来，走进楼道，哪里还有半个人影。电梯里也没有，楼上楼下都没有，肖男仿佛就像做梦一样，那人真的来过吗？ 肖男确定，对方确实来过，不过，对方的动作确实太快了。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算了，先保护案发现场吧。想到这儿，她转身重新回到108。当她一走进屋子，却见屋子里站了一个人。 “谁？”肖男伸手举起枪。 那人一回头，肖男长长出了口气。是小江鱼儿。 “你吓死我了，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正式。”原来，小江鱼儿居然穿了西装。一向以插科打浑著称的鱼儿，今天看上去有点小帅。 “怎么样，姐，帅不帅？”这货眼巴巴看向肖男。 “帅帅帅，赶紧开始查验现场吧。”肖男只得用力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难得正经一回，不给他点个大大的赞，恐怕，这小子还会追问个不停。 小江鱼儿打开箱子，拿出工具，开始勘验现场。 肖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小子今天是发哪门子的疯，突然穿个西装来勘验现场。 只见小江鱼儿拿出卫生服，穿好，又戴好手套。小心翼翼来到冰箱前查看。 当他看到那睁着大大的一对眼睛，感觉瞬间不好起来。伸手忍不住朝眼睛抚摸了一下，帮死者合上。 哪知，他刚一合上，那对带血的眼睛瞬间又睁开了。 吓得小江鱼儿一把抓住肖男的手，“姐，你快看！” “怎么了？她本来就是睁着的呀？” “不是，我刚才给她合上了。” 肖男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她这可能是死后的条件反射。”人死会有些肌肉记忆。不过，按说在冰箱里冻着，神经应该没有知觉，应该不会产生条件反射才对呀？ 肖男也有些想不明白了，只能等陆佥来了再问问。 不一会儿，陆佥、耿冲等人就到了。 还有一个人剧然也跟了来。 肖男抬头一看，竟然是马庆风。这小子怎么跟来了？她一时有些好奇。按说，马庆风应该没有出过现场。 果然，当马庆风看到那具被分解成三截的尸体，眉头皱成了川字，还好，他没有跑到旁边去吐。 肖男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陆佥让人将两节尸块和头颅拿出来，小心放在地上，将人体大致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身。 “伤口是用电锯之类的东西锯开的，不过，头颅应该是用刀砍下来的，死亡时间，大约有五六天吧，准确地说，可能是在六天前，不过，再准确的时间，需要等待尸体解剖完以后。” “喉咙里有东西，死者死以前，可能进过食，估计胃里还有东西没消化完。这也是为什么除了尸体本身的汽味，还有一股怪味的原因。” “脖子上有扼痕，双手有捆绑的痕迹，身上没有伤痕。不过，死者死前可能被注射过药物。”陆佥指了指死者手臂上的针孔。 “从脸上的表情来看，死者在死以前，处于非常惊恐的状态。” “头儿，从样貌来看，这名死者很可能就是孙丽丽。”杨灵将死者的电子档案调了出来。将平板电脑递给肖男。 肖男接过来一看，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如果真正的孙丽丽已经死了，那么，医院那个肯定就是假的。她马上吩咐耿冲去医院找那个假扮孙丽丽的人，想办法采集到她的指纹。 现场勘查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头儿，这家应该有两个人居住。”小江鱼儿指了指卧室的那张双人床，又指了指洗手间两个人用的洗漱用品。 肖男来到房间，果然，双人床上有两个枕头，床底下有两双拖鞋，而且，从拖鞋的款式看，应该是一男一女。 “女式拖式是死者的，男式拖鞋大约四十二码，从洗手间的用具和现场留下的鞋印来看，应该是一名25岁到35岁之间，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 肖男点了点头，这个年纪，很可能是孙丽丽的男朋友。 杨灵带人开始走访周边的住户。 肖男盯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怎么啦？”小江鱼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看看这墙上是不是像挂过东西？” 小江鱼儿来到那堵白墙前，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确实像，不过，对方没在墙上打孔，很像是用东西粘上去的，但是，这个尺寸的，也不像相框啊！” “有没有可能是奖状或者证书之类的？”肖男提醒了一句。 小江鱼儿眼前忽然一亮，快速点了点头：“头儿，你这想像力还真是……”说着，竖起大拇指。 是啊，什么样的人会在自己家里挂奖状呢？显然不会是孙丽丽的，那么从生活的痕迹来看，就极可能是那个男人的。 什么样的男人会在自己家里挂奖状或证书呢？除非那个人非常在意那东西。 忽然，肖男想到尹雪娇那挂满了半个房间的奖杯和证书，有没有可能，对方也是一名运动员呢？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陆佥喊了一句：“肖队。” 肖男快速走了出来：“怎么啦？” “死者生前有过性行为，而且，并不像是被强迫的，再加上，又在那件事情以后吃了东西，我觉得，跟她发生关系的人可能十分熟悉，她的行为显然很自然。” 肖男又点了点头。是啊，房子的门窗都是完好无损，而且，凶手行凶以后还把门窗都关好了。显然，不慌不忙。也就是说，凶手作案的时候并不紧张，离开的时候也是有理有节，进退自如。 这个人凶手的心理素质一定很好。 “头儿，有发现！”杨灵急匆匆走了进来。 “说。” “刚刚隔壁邻居说，经常看到孙丽丽家有一个男人出没，而且，对方还经常晚上回来。有好几次，他还看到对方带了孙丽丽一起。” “去看看马庆风监控调的怎么样？”肖男随口说了一句。 马庆风第一次参与行动，就是这么血腥的场面，不知道会不会适应。 “好。”杨灵转头走了出去。 肖男刚才看了一下，这个小区的监控很多，楼道里也有，所以，很可能，能拍到跟孙丽丽同居的那个男人。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来吧，马庆风出事了。” 第331章 马庆风的秘密 马庆风晕倒了，就在监控室里，可是那负责监控的保安却不见了。 肖男飞快跑进去的时候，杨灵正拍打着马庆风的脸。 不一会儿，马庆风醒了。 肖男一抬头，瞬间头嗡地一声响。 只见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里，几乎同时出现一个戴v字型面具的人，那人抬起左手，作了个手枪的动作，对着屏幕前的肖男，嚣张地作了个射击的动作。 肖男飞快搜寻对方的位置，可背景竟然是一个固定的电梯死角，根本看不出来是哪一栋的电梯，而那名保安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头儿，监控像是死机了，就卡在这儿。” 监控里，不断重复着那名v字型面具人的动作，似乎，像是要宣告什么。 肖男瞬间意识到，这人很可能是录了一段视频，侵入了监控网络。 “打电话，去把小蔡调来，快。”肖男急忙吩咐一句。 这时马庆风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肖男急匆匆问了一句。 马庆风摇了摇头：“我刚进来，正在查看监控，突然，背后有一个人把我打晕了，我正看到孙丽丽那个同居男友的脸，就……晕过去了。” 马庆风一阵懊恼。 “没事，下次小心点，能起来吗？”肖男向他伸了伸手。 “可以。”马庆赶紧站了起来，脸一红，第一次出现场就被人敲晕了，看来，318案还真不是人人都可以参与进来的。 “记不记得，被人打晕以前，你看到的那段视频在哪个时间点？” “记得。”马庆风赶紧坐到电脑前，开始查找那段视频，可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那段视频。而且，7栋的视频被人删除过，缺了一大段，看来，刚才来的那个人动过手脚。 “你先回去吧，先去医院看一下。我叫杨灵送你回去。”说着，走出监控室。 “杨灵，你送马庆风回去，顺便带他去医院看一下。” “啊？”杨灵一听，有些发懵。大家正忙呢。哪知，肖男冲她使了个眼色，杨灵浑身一震，赶紧点了点头。 杨灵转身来找马庆风，带着他一起回局里。就在她坐进车里以后，手里叮地响了一声，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一看，心头一颤，只见微信上，肖男发来了几个字：小心看着马庆风。 杨灵瞬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她非常清楚，头儿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发这么一条消息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她下意识看了坐在前排的马庆风一眼，这小子难道有问题吗？ 肖男心事重重地走进了监控室，不一会儿，小蔡赶到了。那个负责管理监控室的保安也回来了。肖男不禁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眼神有些惧意地看向肖男：“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刚才，有点急事，出去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领导！” 肖男摇了摇头，这个人的个头似乎跟那个戴v字面具的人差不多。不过，身材好像要胖一点点。也不一定，自己当时只是映了一下，没看太清，而且，刚才…… “头儿，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小蔡的声音打断了肖男的思绪。 “你把7栋和大门口、还有内部道路的视频拷贝一下，还有，刚才有几段视频被删除了，看看有没有办法恢复。” “好嘞。”小蔡开始忙活起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呢？马庆风明明不是被人打晕的，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那小子想干什么？ 那几段视频，不会是他删除的吧？ 肖男心里有些害怕，如果这案子一开始，自己身边就藏着一个内奸，那这案子根本就没办法查，只要自己查出有用的信息，就会被对方知道。 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呢？可从刚才的现场来看，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进入，马庆风虽然加入警队的时间不长，但这么粗浅的现场看不出来吗？ 还是他有意为之？ 肖男无法确定，但至少，她非常清楚，马庆风有些问题。现在，318案必须绝对保密，在不能确定马庆风是绝对的可靠以前，她不能让他参加行动。 至少，马庆风得证明他没有问题。 可肖男的直觉却告诉她，马庆风很可能有问题。 车里，杨灵看着肖男的信息，久久不能平静。说实话，她早就听闻神笔马疯子的大名，一直很期待跟马庆风合作，可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呢，头儿竟然就发现他有问题。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瞬间，她有一种偶象崩塌的感觉。 马庆风仔细开着车，不说话。刚才，杨灵想开来着，马庆风执意要开，并一再说自己没事。还用力地蹦跳两下。杨灵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开。 肖男在监控室没离开，盯着小蔡，现在，她必须尽快看到孙丽丽那个同居男友的信息，这个人的嫌疑很大。一旦能确定孙丽丽的死，那么，很可能，能查出跟杨远文有关的信息。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耿冲。 “头儿，我在孙丽丽工作的现场采集到一些指纹，不过，这些指纹有些奇怪，可能对方平时戴了手皮工作，指纹的纹线不太对。” 肖男一惊，看来，这个假孙丽丽也很狡猾。 “头儿，数据恢复了。”小蔡叫了一声，肖男心头一喜。 “打开我看看。” 小蔡点开一段视频，只见画面是七天前的一个晚上，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搂着孙丽丽的腰进了108室。中间，再没有离开过。 “再拉到六天前的晚上，我看看。” 小蔡又拉到六天前的晚上，那天，孙丽丽大约是七点过十分回到家，过了一个小时以后，那名男子就打开了108的门，很显然，他有屋子的钥匙。 自那以后，两个人都没在出现过。可以肯定，孙丽丽很可能就是那天晚上的遇害的，那么，那个男人呢？ 难道他也没有出去吗？ 肖男又让小蔡将视频拉回去到那个时间段，往后放，足足看了三遍，也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的影子。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从那天以后没有出去过？ 嘶…… 第332章 v字脸杀手 屋中并没有发现那名男子的尸体，可以肯定，他应该不在屋中，那么，他是怎么出去的呢？ 肖男又调看了小区内部道路和大门口的监控录像，从六天前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那个男人的出入记录。 而且，那个男人出入孙丽丽家的时候，似乎非常小心，一直低着头，把风衣的领子竖的高高的，监控视频里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判断他的身份。 这个人同样很狡猾。 要么，这个人接近孙丽丽就有目的，要么，这个人可能是有妇之夫，否则，不可能如此小心地掩盖自己的身份。 就连大门口和内部道路的监控也没有拍到过他的脸。 肖男有心让马庆风出马尝试画一画，可现在，她对马庆风也充满了疑问。 肖男让小蔡将所有的视频拷贝一份，走出了监控室。她独自来到小区里，沿着那名男子经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虽然这房子有两个人住，不过，另一个的指纹提取不到，而且，似乎也看不到那个人的毛发。那个人可能真的有问题，他非常非常小心，生怕有人发现他的蛛丝马迹。” 肖男心头一震，根据邻居所述和视频监控，那个人足足在这个小区里进出过半年时间，也就是说，他跟孙丽丽同居有半年的时候，半年时间内，他竟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个人还真是，小心谨慎的让人的觉得可怕。 难道，孙丽丽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肖男不能确定。 但至少可以证明一点，从视频资料来看，孙丽丽应该很喜欢那个男人。每次来，看得出来，孙丽丽都很高兴。 出现了这么一个疑凶，可似乎又根本抓不住这个人。 这样的对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狡诈。 肖男走了一遍那个男人走过的路，也没有发现什么。只能再回到案发现场。 “从扼痕和杀人现场来看，凶手应该是名25至35岁之间的男性，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而且，双手很有力量，从捆人的痕迹来看，这个人捆人还很有一套。”说着，陆佥指了指孙丽丽手腕上的捆痕。 “这种结，不像是普通的捆法，倒像是某种特殊的职业的做法。所以，凶手的职业可能比较特殊。” 肖男眼前一亮，总算有一条比较有价值的线索。 难道也没有人见到过那个男人吗？从时间来看，对方一般都是晚上来孙丽丽家。走的时候，大多也是晚上深夜，或者是第二天凌晨。那有没有可能…… 肖男飞快走出屋子，坐电梯下楼来到保安室，向保安打听起那个男人的信息。 保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听肖男是警察，顿时紧张起来。 听了肖男的问题以后，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倒是有这么一个人，但那个人基本上是晚上才来，而且，好像，每次，他进来的时候都是低着头，根本没看清过他的脸。他好像是孙护士的男朋友吧。” 肖男眼睛一亮，这个小区的住户应该不少，保安能记住孙丽丽，说明对她可能有一定的关注。 她不由又跟保安聊了几句。聊着聊着，肖男发现一件事，这个保安可能暗里地喜欢过孙丽丽。 当肖男问了相对敏感一些的问题时，保安的神情明显变得有些紧张，看了肖男一眼，不敢说话。 看得出来，这名保安胆子确实不大。 保安不敢看肖男的眼睛，眼神极力躲闪着。 直觉告诉肖男，这保安应该知道些什么。 肖男尝试让保安能说出些什么，可保安依旧神情紧张，眼睛还不住朝远处瞄。肖男抬头顺着保安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大约五十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保安是怕那个人吗？ 肖男心里动了一下，起身朝那人走了过去。 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 “你好！” “你好，你是？” “我是市刑警队的肖男。”说着，肖男亮了一下警官证。 那男子一惊，赶紧主动伸出了手：“警官好，我是这小区的物业经理，我叫杨明泉。” “你好，杨经理。”肖男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我想问一下，你们有谁见过孙丽丽的男朋友吗？” “就是那个7栋108的女护士吗？” “对。”肖男心中一动，看来，这个孙丽丽好像在这个小区还挺有名的。 “没有，我们都听说过，她有个有钱又帅气的男朋友，但从来没见过，那男人好像一般晚上才来吧。” “哦，看来，大家对孙护士的个人生活还挺关心的嘛！” “呵呵，倒也不是。之前，她和她前夫就住在我们小区。那阵子，她跟他老公闹离婚的时候，还在小区门口闹过一回，所以，我们就多了解了一些。” 肖男点了点头，张嘴问了一句：“杨远文也住这小区吗？” “他以前住我们这儿，跟孙丽丽离婚以后，就把房子留给了孙丽丽，听说，他好像是净身出户吧。” 净身出户？这跟李济民说的倒对得上。如果对方真是出轨，骚扰女病人，那么，孙丽丽闹离婚，拿到房子，是很有可能的。肖男不禁想到。 “李师付来你们这儿多久了？”肖男不禁指了指门口的那名保安。 “哦，你说他呀，来我们这儿有快十年了吧。” 肖男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关于保安李师付的事情，物业经理有些纳闷，怎么感觉肖男对一个小保安好像还来了兴趣。 聊了几句，肖男离开了大门，回到案发现场。现场勘验基本已经结束了。 一行人准备回去。临走前，肖男又故意从大门口过了一下，发现，刚才那个姓李的保安不在了。她问了一下门口新来的保安：“李师付呢？” “哦，他呀，他有点事，请了一小会儿假，我替他一会儿。” 肖男点了点头。 那名新来的保安不禁多看了肖男两眼，心里纳闷，怎么，肖男会对老李感兴趣。 肖男不知道，李济民是否知道孙丽丽被调包的事，但直觉告诉她，李济民很可能隐瞒了一些事。虽然，她还不知道对方究竟在隐瞒什么，但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那就是李济民工隐瞒的很可能跟杨远文、何小香，或者孙丽丽有关。 回到警局以后，肖男第一时间找来了杨灵。 “怎么样？马庆风有什么异常吗？” 杨灵摇了摇头，不禁张嘴问了一句：“头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接下来，你通知一下，他暂时不能参加我们的行动。” “啊？”杨灵一下傻眼了。 “那要是他问我为什么，我怎么说？” “你就说是我说的，如果他真的想参加行动，他会来找我的。”肖男转身走出会议室。 杨灵一时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肖男他们走后不久，一个人影缓缓打开华信小区7栋108的门，走了进去。 那个人来到屋里，朝那扇双开门的冰箱走了过去。只见他小心挪开冰箱，回头一望，一张v字型面具露了出来。 第333章 猜不出身份的人 肖男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华信小区7栋108室，v字脸男人挪开冰箱以后，一个长长的箱子露了出来，只见他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迅速拆开，将东西装进一个黑色的皮箱。 而在警局，肖男盯着手机的屏幕的眼睛，瞬间一眯，看着手机里的映象。 那人将东西装好，然后，提着皮箱，出门，还不忘将门关上。一出门，便将脸上的v字型面具取了下来。放进衣服里，快步走出楼道。 肖男飞快冲出警局，驾驶车子，快速离去。 当肖男出现在华信小区监控室的时候，看守保安室的竟然是保安李师付。 肖男要求查看一个小时以前的7栋楼道和10楼的监控，还有大门口的监控。 肖男知道，孙丽丽的男朋友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去。很可能，他出去的时候，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张脸。 视频飞快向前滚动，终于，肖男看到了一个长相普通的人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走出了小区的内部道路，走出了小区。 可是，隔得有点远，脸看不太清。肖男让李师付将视频放大，可是像素似乎又不太够，还是有点模糊。不过，总算看清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肖男让他将视频拷贝一份。 原来，就在刚才勘查现场的时候，肖男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有一条毛巾有使用过的迹象，虽然非常不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说明，凶手很可能用屋里的东西洗了脸，或者，就在屋中住过。那么，他极有可能还会回来。 所以，她暗中让陆佥装了几个隐形的摄像头。 恐怕，v字脸杀手做梦也没想到，肖男会在已经完成勘查的案发现场装摄像头，等着他上门。 肖男马上将那张照片传给了技术科，让他们负责找出那名凶手。 可她人还没到警局，技术科的小蔡就回了电话。 “肖队，没有匹配的人，那人很可能戴了面具。我们的人头库里，一个都匹配不上。”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小心加小心，人皮面具上戴了一个v字脸面具，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 就在肖男刚一到警局，一个人急匆匆冲了过来。 “肖队长，为什么我不能参与案子的调查？” 是马庆风。 如果不能参与调查318案，他进警局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跟我来。”说着，肖男把他带进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肖男看了马庆风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关于你在监控室的晕倒，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晕倒，说什么？说什么呀，我只是晕倒，又不是……” 肖男失望地摇了摇头，起身朝外就走。 马庆风急了，伸后将她拦住，急急喊了一句：“肖队长，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让我参加318案的调查？” “你进专案组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需要完全信任，毫不保留地相信自己的战友，记得吗？” 马庆风一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头一低，嗫嚅着回了一句：“记……记得。” “那你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我让你去找证据，去看视频，你自己晕倒了，你为什么告诉我有人把你打晕了？”肖男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马庆风的头嗡地一声响，呆愣愣看向肖男。 “现场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三者，除了你，就是那个负责看守监控室的保安，你不会以为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吧？”虽然，肖男不知道，这个马庆风到底想干什么，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乱来。更不可能容忍有人拿工作开玩笑。 “我……我……” “如果你没想好，等你想好再跟我说吧。我不可能把一个一开始就对我撒谎的人留在专案组。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完全信任我，你为什么要加入专案组呢？从现在开始，你回二队去吧，我的组里不需要一个把工作当成儿戏的人。” 马庆风一怔，说不出半句话。 肖男抬腿走出了会议室。 只留下马庆风一个人，沉默无语。他总算是领教了肖男的厉害，果然，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可马庆风是为318案而来的，他也是为318案而生的，在有生之年，他希望能看到那件案子重见光明的一天。也许，自己身上这点秘密，真的不应该瞒着队长。 想到这儿，他默默走出会议室，并没有马上向肖男解释。他在想，在一个什么样的时机告诉肖男才好。 他的时间不多了。 肖男有些烦躁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啦？”陆佥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显然，刚刚忙完。 “没什么。”肖男看了他一眼，见对方盯着自己看，脸上带着笑意。 “你笑什么？” 陆佥还在笑。 肖男有些莫名其妙，一看天色，快到下班时间了。好像，自己今天跟某个人说了一声，叫他晚上跟自己走。瞬间，肖男的脸红了。 见小江鱼儿走过来，陆佥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 “我在死者体内检测到大量没有消化完的食物，还有，在她吃东西以前，确实有过性行为，而且，可能还不只一次。另外，她的体内有一定量的麻醉剂，应该是通过针孔注射进去的。不过，她的身体里还有一种药物，这种药物的作用类似于避孕药。但这种药物不太像口服进去的，反而像是通过汤进入死者的胃里的。” “你是说死者是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注射了麻醉剂？” “也不一定，有可能是在睡着的时候，做了那件事，吃饱了饭，就休息，然后，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注射了麻醉剂。” “所以，那个给他注射麻醉剂的人应该一直在她身边。很清楚她的生活习惯。” “对，可以这么说。从麻酬剂的用量来看，对方应该还有一定的医学知识。” 肖男身子一震，脱口而出：“有没有可能是医生？” “也不一定，这种麻醉知识并不复杂，普通人学习一下就可以，不过，这个人可能确实比一般人专业，所以，他是医生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凶手是医生，也许可以从医院入手。毕竟，在医院里，孙丽丽接触最多的就是医生。 看来，还得去一趟医院。 第334章 初露端倪 当肖男带着陆佥、杨灵赶到医院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女病人。 肖男总觉得那个女病人在刻意接近自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呀，又是你呀，这么巧？”女病人看似非常吃惊，又碰到了肖男。 肖男冲她笑了笑，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大部的巧合不过是人为的把戏而已。所以，肖男也没有点破她。 她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怎么样，杨医生和何护士找到了吗？”女病人关心地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 “听说，孙护士长也出事了，还听说，她被人杀死在家里，还分割好几块……”女病人似乎有长舌的毛病。肖男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故意装出来的热心和刻意的靠近，骗不了她。 在女病人和李济民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在扰乱她的视线，现在看来，这个女病人的嫌疑更大一些。剧然都知道孙丽丽被分割成了好几块？ 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谁呢？ 女病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见肖男没再理她，有些悻悻然走开了。 肖男转头望了已经走开的女病人一眼，猛地，看到了对方的脚下，瞳孔一缩，这女人…… 肖男在孙丽丽家看到跟女人脚上一模一样的拖鞋。 陆佥和杨灵已经开始了解孙丽丽的情况了，白天，耿冲并没有进行走访，孙丽丽是在医院工作，她的人际关系、认识的人大多也在医院。 可当走访工作一开始，才知道，跟孙丽丽最要好两个人，一个是护士张小文，一个是妇产科医生李淑华都下班了。 据孙丽丽的同事讲，孙丽丽平时是个很爱打扮的人，虽然已经37岁，但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这也是为什么肖男白天看到那名假孙丽丽奇怪的原因，对方有不少的鱼尾纹。按说孙丽丽37岁，不应该有那么多的鱼尾纹才对。当然，如果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那些鱼尾纹不明显，非常细，而且很浅。 医院的医生、护士，对孙丽丽的评价还算不错，工作认真负责，为人也比较好说话，就是有时候有些粗心大意，还有，有那么一点点娇气。当初，杨远文的事情被发现的时候，她站在楼道里喊要离婚。一点面子也没给杨远文留。 经过证实，李济民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不过，不知道，那个女病人的消息是不是道听途说来的。 肖男来到了那个女病人的病房。 “呀，你怎么来啦？”看见肖男进来，女病人李秀田笑得嘴都合不拢，苍白的脸上露出月牙都笑弯的表情。 “我来看看你。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你脚上的拖鞋是在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女人稍有些羞涩，脸微微一红。 “是谁送的？” “是以前的杨医生送的。”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这杨远文还真是，公然送一双一模一样的女式拖鞋给女病人，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妻子怀疑什么吗？看来，这位杨医生还真是位多情种。 肖男刚要说话，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肖男一抬头，一愣，竟然是那个华信小区的保安李师付。 她缓缓站了起来。李师付显然没想到，肖男在这儿，刚想转身，就被女病人叫住了。 “回来，哥，你干什么嘛？肖队长又不是老虎，再说，你也没干啥坏事，你跑什么呀？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李师付只得尴尬地转回头，朝病床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李师付走近的那一刹那，肖男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她下意识看了面前的李师付一眼，不禁问了一句：“你们是？” “啊，这是我哥，李保田。在华信小区当保安。” 李保田赶紧跟肖男打了声招呼，又局促地站到一旁，神情紧张。 虽然李保田看上去似乎很怕肖男，但肖男却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李保田仿佛有一种泰山压顶而色不变的镇定。有的东西可能伪装，有的东西却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而有的东西，却是任你怎么隐藏，也很难藏得住。譬如，一个人长期养成一种极不容易养成的气质。 肖男忍不住深深看了李保田一眼，没错，就是泰山压顶而色不变的镇定，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隐藏的。虽然，李保田看上去确实是紧张和局促。但这种细微的差别，却是可以装出来的。 又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人物。 肖男起身，跟李保田兄妹告辞。当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李保田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怎么了，哥，你这么紧张干嘛？” “你怎么会认识肖队长呢？” “她今天来查案子，找孙丽丽，还有杨远文和何小香他们，我刚好遇上，就说了两句话。” “你没乱说什么吧？” “没有呀，我能乱说什么，我又不知道什么，就是把听来的一些消息跟她说了。” 李保田点了点头，看了看妹妹，又赶紧叮嘱了一句。 就在肖男刚走出病房，突然，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没找到你说的那个黑色的箱子。”是耿冲的声音。 肖男心头一震，难道自己猜错了吗？ “你再仔细找找，还有，别放过其他的地方，包括旁边的房间。” 耿冲挂断电话，继续找东西。 病房里，李保田隐隐有些不安，他看了看妹妹，站起身，说了一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扭头就走。他总感觉，要出事。不明白，妹妹怎么会跟肖男认识。 当他走出病房的时候，恰好被肖男看到，肖男心里一惊，主动走了过来。 “李师付，你这是要回去吗？不跟你妹妹多聊一会儿？” “不了，还要值班呢？”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肖男将他叫住了。 李保田身子一僵，缓缓转身过。就在那一刻，肖男确定，李保田其实并不紧张。 “怎么了？肖队长，有事吗？我回去晚了，还要扣工资呢！”李保田稍有些不悦地说了一句。 “放心吧，耽搁不了你的工作。对了，我今天还有件事忘了问你，你是被调到监控室了吗？” “啊，不是，只是刚好帮忙看一下监控。” “哦，你会操作监控的电脑吗？” “会啊，我也是计算操作员，我有证书的。” 肖男心中一动，果然，他有改动视频的能力。 第335章 医生和护士再现 有一个疑点没办法证实，那段视频，到底是马庆风删除的，还是其他人删除的。 肖男知道，查案子一定要凭证据，而不是凭直觉，可没办法，她的直觉有时候准得让自己都害怕。 她一直觉得李保田有问题，所以，在旁敲侧击之后，进行了多番观察，事实证明，这人确实可能有问题。 但马庆风又是怎么回事呢？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马庆风联合那个人删除了视频，一种是马庆风删除了视频，还有一种可能是马庆风去以前视频就删除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跟马庆风的话就对不上。他当时说，他看到了那个v字脸杀手。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出问题的很可能就是马庆风。联想到他之前画的那幅像陆佥的肖像，却找不出除了陆佥以外的任何人的信息。想到这儿，肖男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鱼儿，马上带人把马庆风给我拷上。等我回来审。” “啊？是。”小江鱼儿赶紧带人朝办公室走去，他刚才看见马庆风还没下班。 马庆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临摹画像呢，小江鱼儿带人闯了进来。 “马疯子，对不住了。这是队长的命令。”说完，伸手一把将马庆风铐上。 “你干什么？”马疯子不干了。自己好歹是一名警察，虽然只是个侧写师。 “有什么事，你等头儿回来问她吧。”小江鱼儿也不多说，将马庆风带走。 马庆风冷冷瞥了他一眼，如果眼光能杀人，他已经将小江鱼儿杀死无数回了。在队里，他最熟悉的就是小江鱼儿了，以前，每次肖男要画像，都是由小江鱼儿负责转达的。 小江鱼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之前，警局的内奸一个接着一个，他也非常清楚，肖男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他逮捕马庆风。 可他心里也纳闷，头儿究竟为什么要逮捕马庆风呢？ 虽然，他跟马庆风接触的并不多，但对马疯子的为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一时间，脑子也是乱糟糟的。 马庆风脸上一脸的平静，内心，却是焦急万分。他非常清楚，自己如果不在肖男回来以前跑出去，等肖男一回来，他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他看了看走出关押室的小江鱼儿，又看了看已经带上的门，不禁一阵焦急。怎么办呢？ 第一人民医院，肖男又跟李保田随便聊了几句，大概对他的情况心里有数，这才放他离开。一走出医院，李保田疯了一般冲进一辆早已等候的出租车，飞快朝华信小区驶去。 “怎么了？” “快走。那个女警很可能发现什么了？我怀疑她刚才是为了拖住我。她很可能已经派人去搜我的宿舍了。” “不是吧，这么快？”那名司机心头狂震。 “快点吧，再晚，如果东西落在他们手里，就麻烦了。” “好。”司机飞快驾车冲入大道，脚下一踩油门，车子飞一般窜了出去。 了解得差不多，肖男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个人影一闪，把她拦住了。 正是李秀田。 “肖队长。” “李大姐，怎么了？” “我有个情况必须跟你反映一下。” “你说吧。”肖男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这女人又想干什么。 李秀田朝四周看了看，见周围人不少，赶紧一把将肖田拉到旁边的角落，低声说了一句：“我看到过杨医生到过医院。” “什么？什么时候？” “就在一个月以前，我还看见，他带着何小香护士。” 肖男身子一震，张嘴便问了一句：“你确定吗？你看见的真是杨远文跟何小香。” “百分之百，他以前是我的主治医生，而何小香护士也是我的临床护士，所以，我对他们两个都很熟悉。” 肖男心中一动，仔细看了一眼李秀田，她的神情不像说谎。难道杨远文还在a市，根本没有离开？ “能详细说一说吗？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看见的他们两个，你看见他们的时候，你正在做什么？” “那是一天晚上，大概将近十点多钟吧，我有点难受，就起来去找值班的医生，就在我走到三楼楼道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两个背影，很像杨医生跟何护士，我就忍不住喊了一句。哪知道，他们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正是他们两个。可看见是我，他们转头就跑了。我当时还纳闷呐，他们为什么一见我就跑呢？于是，还追了一段，等跑到一楼的楼道口，发现他们早就不见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肖男心中一动，看来，这杨远文和何小香很可能就在a市，或者，至少回来过第一人民医院，不过，他们回来干什么呢？ “如果你再见到他们，就想办法通知我。”说着，肖男给她写了个手机号码。 李秀田赶紧点了点头。 “对了，肖队长，我哥哥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把我带大，他要是真犯了事，我一定劝他好好把情况告诉你们。” “暂时还没有，我只是跟他随便聊了几句，他们小区有事，不是他有事。”肖男现在无法确定李秀田今天告诉自己的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还有，李秀田接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 李秀田赶忙点了点头。 就在她刚一离开，李秀田转身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而肖男一走出五楼的楼道，电话也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东西找到了，就在隔壁宿舍。” “很好，把东西放回去。” “啊？”耿冲顿时傻眼了。好不容易搜出来的东西，怎么又放回去呢？那可是枪，而且，组装起来是一把杀伤力巨大的巴雷特，狙击之王。 “照我说的做，快，放好东西，快撤回来。快！”肖男焦急地说了一句。 耿冲赶紧命人将东西放好，又清扫了一下自己刚才搜东西的痕迹，这才从屋子退了出来。弄好一切，他带人火速离开现场。 就在他带人刚一离开，那辆出租车就出现在华信小区门口。 李保田飞快跳下来，朝自己隔壁的宿舍就跑。 到来宿舍，他赶紧打开一个暗格，拿出那个黑色的皮箱，抬眼一看，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出了口气。 可就在他刚一坐下，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第336章 v字脸再现 “你高兴个什么劲，人家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想放长线钓大鱼，把东西转移走吧。” 李保田身子一僵，赶紧快速拿起东西朝外就走。身后，一个v字脸人一闪而逝。 就在耿冲刚走到半道，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现在回去，看看那把巴雷特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你再去监控室看看，那栋宿舍楼的监控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你马上调取一个小时以内的监控。”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栋楼的监控肯定出了问题。 耿冲赶紧驾车掉头，朝华信小区奔去。 来到宿舍楼，他再次走进隔壁那间房间，打开暗格一看，那个黑色的皮箱早就不翼而飞。 他赶紧拿起电话给肖男回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肖男似乎并不奇怪，叫他赶紧去调监控。 耿冲来到监控室，看监控的正是李保田。 李保田告诉他，5栋的监控坏了，有好几天了。而那一栋正是保安的宿舍楼所在。 耿冲走出华信小区，给肖男打了个电话。 肖男没说什么，果然，那个物业公司有问题。 跟她玩黄雀在后，好哇，她倒要看看，对方怎么把东西运出去。 不过，就算自己把人抓起来，拿到那把狙击枪也说明不了任何的问题。 私藏枪支是重罪。 希望耿冲不会让她失望。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电话又响了起来，小江鱼儿几乎是带着哭腔：“头儿，马疯子跑了。”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马上回了一句：“带人给我追，把人散出去，找阮副厅长申请通缉令，快！” 马庆风一旦走脱，将会非常麻烦。她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但小江鱼儿应该不会背叛专案组。 小江鱼儿也很郁闷，原来，就在刚才，马庆风闹着不舒服，他就带他去医务室，没想到，马庆风竟然在背后给他来了一下，半路跑掉了。等他醒过来，人早跑得没影了。 本来，他以为肖男应该只是怀疑马庆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也没在意。只想着，等她一回来，把事情问清楚就行了，哪知道，马庆风竟然逃跑。 小江鱼儿既焦急又懊悔，马庆风这一逃，问题就严重，心里说：马疯子啊马疯子，没事你跑什么呀？你这一跑，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想到这儿，赶紧按肖男的吩咐申请通缉令，又安排人手去追捕。 可马庆风已经逃出去了，让他到哪儿去追呢？ 李保田隐隐有些不安，虽然狙击枪转移了，可他心里非常清楚，肖男很可以已经发现他了。 而那名v字脸杀手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刚才，肖男只是让耿冲在试探他们到底有没有问题。来了一招打草惊蛇，哪知，就把蛇给惊出来了。 那个v字脸杀手到底是谁呢？ 李秀田在医院看到过杨远文和何小香，就说明两人可能并没有走远。而孙丽丽的死，很可能就是她那个同居男友干的，只是，对方为什么要杀孙丽丽呢？难道就是为了替杨远文和何小香打掩护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孙丽丽很可能知道什么。不然，不会遭到灭口。 想到这儿，她飞快回到警局，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李保田出去了，手里拿着黑色的皮箱。” “跟上他，小心点，那个人可能是个高手。” “放心吧，我这几个月也不是白练的。”是周子安的声音。 李保田又坐进了那辆蓝色的出租车，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朝车身后看了看，示意司机暂时不动。 足足过了将近五分钟，他这才让司机开车。 就在车子开出去大约五百多米，一辆白色的面色车缓缓启动。跟了上去。 肖男有一种预感，那个老板很可能下山了。 而且，就在a市，说不定，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依那个人的大胆和聪明，多半会选择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隐藏。而且，他的身份一定让人意想不到。 所以，肖男在试探，找到那把狙击枪，就找到了那个刺杀的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枪上一定有李保田的指纹。刚才在医院，她仔细看过李保田的手，很粗糙，应该是长期跟枪械打交道。 “头儿，结果出来了。”耿冲兴冲冲走到肖男面前。 “怎么样？” “确实是李保田的指纹，不过这组指纹非常奇怪。” “怎么了？” “这指纹跟杨远文的指纹竟然丝毫不差。” “什么？”肖男一惊，瞬间想到什么，飞快朝资料室走去。 当她拿出杨远文的资料，看到那张照片，她瞬间明白了。那天，在医院给丁楚西注射的根本就不是杨远文，而是李保田。真正的杨远文应该在当晚就消失了。 只是，他会去哪儿呢？ 为什么医院提供的指纹也是李保田的呢？ 难道…… 有没有可能，李保田就是杨远文，他可能根本就没走。但一个保安会是一名外科医生吗？这种反差也太大了吧？ “杨灵，去问问医院，杨远文的指纹是什么时候采集的？” 杨灵转身出去打电话。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 “是杨远文入职的时候，也就是十年前。” 这么巧，李保田也是在华信小区的物业公司呆了十了，这杨远文也来第一人民医院十年？ 一个是保安，一个是医生，如果两个人是同一个人，显然不太可能，很难做到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的场合。杨远文是主治医生，平时工作应该很忙，而李保田作为保安也是两班倒，一天十二小时要上班。显然，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 李保田是杨远文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究竟问题出在哪儿呢？ 肖男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到症结所在。看来，只有再去一趟医院了。还有，提供指纹的人会不会出问题呢？ 肖男马上找到杨灵：“指纹是谁提供的？” “医院的人事科，是个叫李婷的女孩子。”按说，如果对方是那帮人，不可能主动暴露自己。 可这指纹确实太奇怪了。 一个人的指纹是不会变的，而且，也很难能做得了假。就连双胞胎的指纹也不一样。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用李保田的指纹冒充了杨远文的指纹。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杨远文一开始就用李保田的指纹冒充自己的指纹。 第二种可能涉及到十年前，十年前就开始埋伏笔，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应该不大。那剩下的只有第一种了。 如果两个人真是一起的话，为什么有人要用李保田的指纹来顶替杨远文的指纹呢？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我看到那个v字脸杀手了。” 第337章 火中取栗 “在哪儿？”肖男既兴奋又紧张，直觉告诉她，这个v字脸杀手很可能是个大佬。不知道会不会跟山上有联系。 “在……”咚地一声响，对方的电话断了。 “周子安，周子安，周……”肖男一阵焦急地呼喊，坏了，要出事。 雷英早就提醒过自己，要千万小心那个人。 怎么办？怎么办？周子是自己从邻市调来的，可不管怎么说，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帮了自己不少忙，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啊。 就在月秀山的山脚，v字脸看着面前的周子安，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你跟我跟了一路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你再不回去，我就送你回老家。” v字脸的声音有些阴狠。 周子安扶了一下腰，就在刚才，v字脸趁他不注意，狠狠给他右腰上来了一刀。 周子安到现在还一阵心悸，对方的动作太快了。就算他经过了几个月的集训，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如果是几个月以前的自己，恐怕早就挂了。 可此时，对方好像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回去告诉肖男，如果她能找到我，我就把杨远文和何小香送给她。” 周子安身上血开始汩汩地往外冒，他能感觉得出来，v字脸身上有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一时，他不敢靠近。 他不说话。v字脸似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转身奔着月秀山的盘山道就走了上去。 他这是要徒步上山吗？ 周子安暗暗一咬牙，肖男跟自己说过，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如果遇上解决不了对手，就想尽一切办法逃走。 他转身，飞快朝车子跑去。 就在他刚一跑动，一颗子弹毫无预兆地射向他的右腿。 他赶紧一闪，动作慢了一分，子弹砰地一声射进了他的右腿。 “啊！”周子安一声惨叫，腿上溅起一朵血花。 他拼命朝面包车跑去。 他好后悔没有听肖男的，叫他不要下车，他偏偏要下车看看。 就在他一瘸一拐朝面包车跑呢，突然，远处，又一颗子弹朝他的左腿射了过去。 啾一声沉闷的枪响，周子安身子一晃，一个站立不稳，顿时倒在了地上。 他不甘心，拖着两条带血的腿朝面包车爬去。 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冒出来两个健壮的年轻人。飞快跑到周子安身前，其中一人拎起枪托狠狠一下砸在他的手上，将他的枪砸掉。又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起来。 周子安强忍着巨痛，双手撑地，一弹而起，双手一掏，各掏出一把匕首。 “小子，你最好跟我走，免得多受皮肉之苦。你敢乱动，我就打废你的双手，让你彻底变成一个四肢残废之人。” “是吗？那就来吧，我周子安从来不是孬种。”说着，拖着两条中枪的腿，快速扑了上去。 哪知，就在他的身子刚一动，其中一名健壮的年轻端起手中的枪，砰…… 瞬间击中周子安的右手。 就在他刚一闪身，另一名健壮青年，也端起手中的枪，砰…… 周子安的双手软软垂了下去。 他的嘴角却依然挂着笑意，从接受了肖男邀请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也许，这次，他回不去了。 “你们这帮杂种，老子就是用嘴咬也要咬死你们。” “是吗？你他妈试试！”其中一名健壮青年冲来对着周子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够了，走吧，把他带回去，老板还要用他做饵呢！”另一名健壮青年一拉那名脾气火爆的健壮青年。 此时，周子安身上血肉模糊。 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两个健壮青年谁也没有留意，周子安悄悄打开了口袋里的手机。 两个健壮青年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周子安的身体朝山上走去，他的身体所过之处，带起一条长长的血迹。 警局之中，肖男由不安到内心开始变得恐慌。她一直在等那个神秘人的报复，神秘人的报复一直也没来。越是这样，她越害怕。 周子安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而且，定位也定位不到。看来，对方用了电子干扰装置。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地声音。 她赶紧打开与周子安的对话，隐隐手机里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这小子嘴还挺硬，现在不也是废人一个吗？哼，要不是老板要活的，我他妈早让他见阎王去了。真是的，还这么麻烦。” “你也不用叽叽歪歪了。这小子四肢被废，反正是个废人了。就算把他扔下山，也是废人一个。” 肖男只觉头嗡地一声响，一阵天旋地转。 “不过，老葛的枪法确实了得，左右两枪，一条腿一颗子弹，而且，位置刚刚好，就打在这小子的胫骨上，还真是，不得不说，他确实不亏是咱们的枪法教员呐。” 肖男伸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 而此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头……”就在杨灵喊了一句，肖男赶紧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杨灵一见肖男的模样，吓了一跳，静静呆在一旁。 杨灵用嘴型告诉肖男，周子安的手机定位到了，在月秀山脚下。 为防意外，肖男飞速将电话挂断，马上跑出办公室：“走，跟我去月秀山。” 旋即率人飞奔出警局。 就在月秀山脚，那两名健壮年轻人拖着周子安的身体，已经到了上山的入口。 “白痴，把人干掉，快，把人干掉！”入口处，有一个人一声大叫。 两个年轻人有些发懵，不是老板要的活人吗？还没死呀？ 那人见两个年轻人没反应过来，端起手里的枪，对着周子安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肖男驾车飞快朝月秀山赶。她想起自己刚到b市刑警队的时候，周子就爱跟自己耍贫嘴。其实，她心里知道，周子安当初有些喜欢自己。只是，他真的不是她的菜。所以，一直把他当好哥儿们。 他对她几乎有求必应。有时候，她内心也会有愧，于心不忍，周子安总是一付笑嘻嘻的嘴脸，说能为她效劳是他的荣幸，就算有一天，真的要为她拼命，他也会毫不犹豫。 肖男当时笑了笑。 此时，内心一片恐慌。 她真的把他当成好兄弟，好战友。 肖男心里暗暗祈祷：子安，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第338章 热血忠魄 周子安的身体被人穿在了削尖的木桩上，血滴滴嗒嗒往下淌。 四周万籁俱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当肖男带人赶到月秀山脚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肖男的头嗡嗡嗡地响个不停，眼前一阵眩晕。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而一旁的陆佥、耿冲、小江鱼儿等人，也全都惊呆了。 周子安来过警局，而且，不止一次，所以，大家基本都认识。陆佥也一直知道，周子安应该就是调查318案的那条暗线，只是，他没想到…… 肖男颤颤巍巍，不敢看那被穿得血肉模糊的身体，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而陆佥和耿冲等人也是了一脸的震惊，所有人都不忍看那惨状。 对于普通人来说，死亡也许是很遥远的事，可对于他们而言。死亡时时刻刻就在眼前。 肖男不住地抽噎，由哽咽到泪如雨下，由泪如雨下，到嚎啕大哭。 “周子安，周子安，你说过，要活着回来的！”一阵痛苦的嚎叫声久久回荡在山林之间。 陆佥一把将肖男抱在怀里，肖男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她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离她远去了。 此刻，肖男从来没像这样后悔把周子安调来a市，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感到锥心的痛楚。 与周子安同到b市刑警队报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与他一起破案，一起战斗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可他，却已经不在了。 当耿冲和小江鱼儿等人将周子安的尸体弄下来的时候，惨不忍睹，他的四肢被废，脸被割下了皮，身体被穿了一个大大的洞。 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让肖男几乎要失控，她忍不住仰天大叫：“周子安，你说过要活着回来的，你说过要活着回来的，你回答我呀，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啊！”肖男的声音仿佛人世间最悲惨的哀嚎，让人听得心酸。 陆佥将她紧紧抱住，生怕她做傻事。 他其实也知道，肖男对周子安的感情。肖男曾经说过，她一直把周子安当成好兄弟，好战友，可以舍命相陪的好哥儿们。 所有人都不忍看向周子安的尸体，那惨状让他们既悲伤，又愤怒。 耿冲小心抱起周子安的尸体，肖男一把推开他，泪眼模糊地说了一句：“不，我来！”说着，她将周子安放在自己背上，背了起来，她轻声说了一句：“子安，我们回家！”说着，背起周子安下山。 所有人默默走在后面，没有一个人说话。 此刻，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肖男仿佛感觉感应到什么，她伸手朝他的裤子摸了过去，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露了出来。她拿了出来，竟然是周子安的手机，他的手机还保持着开机状态。当肖男看到那没有关闭的录音时，瞬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周子安，到临死前那一刻，还是录音。恐怕，对方做梦也没想到，没有任何反抗，一直没说一句话的周子安，在受尽折磨也还在用那只被打废的右手死死攥着的，是口袋里的手机。 肖男双手颤抖，没拿住手机，差点滑到地上，她整个人都哆哆嗦嗦起来。 此刻，她才体现到什么叫仇恨，她才真正体会到吴小娇、杨美薇，为一什么一定要手刃仇人。 周子安的手机里播放着他被害的整个过程，就像时况转播一样。可自始至终，他没有叫一声，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默默地忍受着。痛的时候，就死死攥紧了衣服。自始至终，他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肖男非常清楚，他是怕人发现，怕声音太混乱，到时听不清楚对方的声音。 那一声喊叫，虽然隔得远，可是，她听得清了，听得清清楚楚，她终于知道谁是老葛了。 可这是她的兄弟，用命换来的。 “啊！”肖男一声大叫，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周子安临死还在做着她交给的任务，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她后悔一生的话，恐怕，就是安排他周子安来到a市，帮她调查318案了。 肖男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痛苦。 她背起周子安，拿着手机，一把推开好心扶起来周子安的陆佥，独自，背着他，下山。 有些警员并不认识周子安，但耿冲等人非常清楚，这位周子安的来历。也知道，他是肖男以前的同事，是她的好兄弟。 但死状如此惨烈，恐怕，此时，头儿要发疯了。 没有人知道，此刻，肖男想干什么。但陆佥快速走在她身后，紧紧一步一趋，不敢落下。 耿冲赶紧给阮副厅长打了个电话。当他听到周子安的列讯，而且，死得那么惨烈，尸体面目全非，尤其，脸上的皮被人割了一块下来。 阮经同的电话吧嘀一声掉在地上。 周子安也曾经是他的下属，和肖男一样是他的下属，所以，他非常清楚两人的感情。 当肖男提出让周子安来帮她时，阮经同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没想到，才不过几天的时候，318案才刚刚开始，周子安就牺牲了。 而且，死的如此惨烈！ 回到警局，当肖男将周子安背下车的时候，阮经同和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周子安会死得如此惨不忍睹，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阮经同颤微微摘下帽子。共和国的和平里有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有无数人在负重前行。我们平静生活里的美好，是多少人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那无数宁静的背后又隐藏了多少波涛汹涌和热血忠魂！ 此刻的警局，死一般的寂静，虽然周子安不是a市公安局的成员，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沉痛。 周子安的眉头有颗弹痕，他的半边脸的皮被人割了下来，半边脸看上去狰狞可怖，鲜血淋漓。他的肚子上有一个大大的洞，死状的丑陋仿佛昭示着罪犯的残忍、嚣张和肆无忌惮！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一条重要线索，换回了三个罪犯的声音。那声音被牢牢刻进肖男的脑海之中。 肖男知道，在侦破318案前行的道路上，还会有人牺牲，可她万万也没想到，第一个牺牲的竟然会是他，她最要好的战友。 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法律从来都是公正的，但血债从来都是血来偿，这帮禽兽，这帮畜牲，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的！！！ 第339章 你走的路太偏了 月秀山，有人飞速下山，丝毫没有因为周子安的死而影响他们的计划。 而周子安的老母亲来认领儿子尸体的时候，老人一见到那惨状，虽然肚子上的大洞和伤口已被缝合了，她还是一头昏了过去。 她曾经无数次梦到儿子回家了，也曾经无数次梦到儿子在外面出事了，可她万万也没想到，儿子会死的这么惨，会死的连个全尸都没有。 陆佥找了块人工皮为周子安缝上了，可一张脸看上去显得十分怪异，老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儿子的脸被缝过了。 老人泪眼婆娑，颤抖着双手，说不出一句话。 自始至终，老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自打儿子当了警察，她就整天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好了，可以将一颗心放下了。 只是，跟这种方式相比，她宁愿夜夜睡不好，夜夜做噩梦，夜夜梦到他，至少，知道他还活着。 可现在……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终于仰面倒了下去…… 周子安的死仿佛是一颗重磅炸弹，将肖男瞬间炸醒，也让她明白了勒南华和雷英当初为什么有那么多顾虑，没有直接将案子一查到底，把幕后的真凶揪出来。看来，自己确实低估了对方的报复手段。 她知道，周子安的死，是对方在对自己发出警告。警告她不要往下查，不要乱动，不要揪着318案不放。 只是，318案是她的使命。 她停不下来了。 周子安的死在a市警界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暴，一时间，318案也被提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异地警察追查318案时被人乱枪打死，还被用削尖的树桩洞穿了身体，挂在树桩上。听说，脸皮也被人剥去了半块。 一时间，a市关于周子安死状的惨烈传得沸沸扬扬。 周子安是第三天火化的，这三天，肖男什么也没做，她只是默默守在周子安的身边。 周妈妈非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火化。 流程走完，老人自己捧着骨灰盒，缓缓走出太平间。 许多年前，她送儿子参军，送儿子去公安局实习，她送走的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怎么过了这些年，她接回来的就是一个盒子呢？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老人的身影孤独而又萧瑟。 陆佥知道，周子安的死对肖男打击很大，所以，这几天，他几乎形影不离跟着她。 周子安下葬在烈士公墓。 看着仪式完成，周子安的骨灰盒被放进墓穴。肖男忽然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她呢？如果那天，死的那个人是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她掉眼泪。 陆佥应该会吧！ 她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的恐慌，忽然非常害怕，害怕等318案告破的那天，陪她走到最后的，不知道还会剩下谁。 “怎么了？别想太多，放心吧，不管后面的路多难，我都会陪你走到最后的。”见她神情悲凄又寂寥，陆佥忍不住轻声安慰。 肖男没说话，伸手握住陆佥的手，轻轻一笑，两颗斗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 那个口上花花，随叫随到，一直在他跟前耍宝的大男孩啊，他真的走了。以后，要再想见他，恐怕，只能到梦里了吧！？ “走好啊，周子安！”肖男忍不住喊了一句。 只是，刚喊完，自己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一行人下山。 肖男知道，陆佥为他准备了东西。 “我知道，你不会让周子安的血白流的，我已经向阮副厅长打过报告了，现在就对老葛进行抓捕。” 肖男没说话，看了陆佥一眼，伸手将两把枪插进腰间。拉了拉枪栓，周子安被打了三枪，她一定会把这三枪如数奉还的。 陆佥手里拿了一把狙击步枪。 肖男不禁朝那把枪上看了一眼，警队里应该没有这种配置。 “这是我申请找尹叔叔借来的。”陆佥回了一句。 “我看过周子安的枪伤，最后一枪是直接射穿了他的头颅，对方用的应该是狙击步枪，而且，从子弹型号来看，对方很可能是一名老狙击手，是个真正的高手。所以，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肖男点了点头，是啊，她现在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她不会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了。 想到这儿，她冲远处的耿冲点了点头，几人驾车快速离去。 去抓那样的人，去多了人反而坏事。有他们几个就足够了。 华信小区，保安李保田正坐在门卫室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有些感慨。就在一天前，他还在担心警方的行动，不是说，那个肖男是个有仇必报的刑警吗？依他看，也不过如此。 他心里不禁冷哼了一声。 远远地，物业经理杨明泉走了过来。 “老李，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哦，没什么，就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精神点啊，我听说，这段时间，小区里可进了几个小偷小摸的。”杨明泉看了他一眼。 李保田心里一惊，不着痕迹地看了物业经理杨明泉一眼，下意识朝大门看了过去。 静悄悄的大门口，一个人毛都没有。 就在这时，突然，他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哥，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是李秀田的声音。 “没有啊，怎么了？”李保田有些纳闷，不知道妹妹这几天为什么老问自己这个问题。再说，他犯的事，岂能用“事”这个词来形容，那简直就是小瞧他了。 “我听医院里的人说，公安局死了个警察，死的可惨了。还是被人一枪打爆了头，你枪打那么好，不会是你干的吧？” “秀田，你想什么呢？哥哪来的枪啊，打的好，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李保田不明白，妹妹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就在这时，李秀田身边站着一个人。 听到李保田的声音的人浑身一震，果然是他。 而李秀田的电话里，却换成了另外一个声音：“老葛，周子安的仇，我会来报的。你的路走的太偏了。” 李保田的头嗡地一声响。手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没出声，他知道，自己一旦出声，就意味着承认自己是老葛了。 他可不想那么快就死。 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第340章 丛林之狐 李保田飞快走出门卫室，跟杨明泉打了声招呼。一转身，猛地朝身上的宿舍楼跑去。 不一会儿，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皮箱走了出来。 “怎么了？”杨明泉迎头走了过来。 “刚才电话里是肖男，我妹妹在她手里。”李保田焦急地喊了一句。 “你脑子糊涂了吧，她是警察，没有证据怎么会动你妹妹呢？” “可……” 杨明泉冷冷瞥了李保田一眼。 李保田，头低了一下，没说话。 “既然肖男已经发现了你，你就回山上去吧，快走吧。没必要待在这里，她原来的本意可能是想用你吊老板出来，没想到，折了个周子安。听说，周子安跟她的关系不错，这次我们算是打到她的软肋上了。不过，依她的性子，虽然她是个警察，但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回山吧，再说，这次的任务，没有你也可以完成。走吧！” 李保田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冲着杨明泉说了一句：“那好吧，你有空帮我去看看我妹妹，我就先回山了。” 杨明泉点了点头：“快走吧。” 李保田伸手一招，早就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缓缓开了过来。 他飞快上车，冲司机说了一句：“回山。” 司机点了点头，驾车快速离去。 杨明泉看着离去的出租车，快速跑向宿舍楼。 医院的李秀田看了看病房门口，就在刚才，肖男刚刚离开。她刚才是什么意思呢？莫非自己的哥哥真的犯了事了？ 李秀田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她悄悄走出病房，朝楼道里走去。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一共有六楼，但只有五楼是正常使用的。六楼，人民医院一般不对外开放。李秀田悄悄走上六楼，来到一间病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笃笃笃…… 里面传来了声低沉的声音：“谁呀？” “我。”她只说了一句，病房里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她一闪身，走了进去。 一个人站在她对面。如果肖男在这儿，一定会吃惊万分。 “怎么样？”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哥很可能要出事了。我想能不能想个办法拖住肖男，给他争取点时间。” “肖男刚才去找你了？” “对。” “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她去找你，都干了什么，说了些什么。” 李秀田大致将肖男来找她，又莫名其妙借她的电话给李保田打了个电话，还在电话里说了那几句奇怪的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那人一听，眉头一皱。 “不用去了，你哥八成是完了。” “你说什么？”李秀田的手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而此时，那辆载着李保田的出租车已经到了月秀山的登山口。 车子停了下来，李保田飞快下车，拎着黑色的手提箱，朝四周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这才转身朝盘山道跑去。 出租车飞快离去。就在李保田已经走出将近八百多米，身后一个人影一闪，快速沿着山林边缘，跟了上去。 “鱼儿出现了。大家小心点！” “知道了。” 李保田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跟危险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了，对危险的嗅觉异常地敏锐。他赶紧停下脚步，快速打开黑色的皮箱，将零件组装起来。堪堪正是一把狙击步枪。 他快速将枪拿在手里，飞快朝山里跑去。 而就在此时，他身后那人，又在对讲机里说了一句：“鱼儿已经进山了，大家小心点。” 李保田小心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仔细观察来路，足足过了五分钟，也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他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大踏步朝前走去。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不过，为什么刚才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呢？ 二十多年没有在丛林生活了，难道自己的感觉退步了吗？ 李保田甩了甩头，端着枪，快速朝前奔跑。 而此时，有两个人正躲在树丛之中。 突然，一个人的身上有东西震动了一下，她赶紧拿出手机，正是肖男。 原来，就在刚才，肖男又用一招敲山震虎将李保田震出来，她料定李保田要回山。 从周子安死的位置，肖男发现，对方很可能转移到了月秀山。怪不得老孤峰找不到他们。 她抬眼一看手机，竟然是叶军。见李保田距离自己尚远，她迅速按下接听键。 “你怎么搞的，对上这么危险的人物？”叶军一出声就是一阵责备。 “你告诉我，他是谁？”肖男的声音有些沉闷。对方很可能是个老兵，而且，看他一钻进丛中以后的速度，简直快得让人吃惊，很可能，是个擅长丛林作战的老手。 “他叫葛东兵，也被人称作老葛，他有个绰号叫丛林之狐。早年，一直在亚马逊一带当雇佣兵。是个不折不扣的丛林之王。” 怪不得，每次一追到树林里就找不到人，看来，这个李保田还真是个丛林作战的高手。善于利用丛林隐匿身份。 “你最好请求当地的部队支援，这家伙当年可一个人干掉了上百人，是个悍匪。杀人不眨眼。而且，听说，他的枪法出奇的好，是个不折不扣的狙王。” 肖男一听，身子一震，周子安眉头那一枪历历在目。 “已经对上了，没办法了。”肖男将电话挂断了。看了看身边的人一眼。真后悔啊，没早点答应陆佥，如果能早些跟他在一起，说不定，心里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怎么了？”陆佥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待会儿，我引李保田，也就是老葛出手，你和耿冲负责杀掉他。” 陆佥心头一跳，下意识端紧了手里的狙击步枪。 肖男拿起对讲机，把老葛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听到肖男的讲述，得知葛东兵的真实身份，耿冲心头一跳，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原来，就在听到了周子安留下的录音，肖男就觉得那个声音很像是李保田。果然，她到医院借李秀田的手机给对方打电话，又仔细听了一下对方的声音，确定就是他。可对方能搞到巴雷特这样的狙击之王，显然不是一般人，她竟然没有查到对方的信息。这才委托叶军帮忙。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出了这位声名赫赫的丛林之狐葛东兵。 关掉手机和对讲机，肖男和陆佥静静趴在树丛之中。 远处，一个人影端着一把狙击枪，正缓缓靠近。 李保田，不，应该叫葛东兵。身上已经披上了由树枝和树叶编织而成的隐身衣，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身体。 肖男紧紧盯着对方，缓缓离开陆佥，朝另一个方向扑了过去。 第341章 以身作饵 就在她刚刚移动到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左前方，却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只见一个类似于蜜蜂的小型飞行器正在朝她飞过来。 她赶紧一低头，躲进树丛之中。 葛东兵看了看四周围，又一抬手，扔出一个蜜蜂机器人，再次，小心谨慎地朝前移动。 这林子，他待了快十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热带雨林亚马逊，金三角的沼泽他都过来了，还怕这片不成气候的林子吗？ 想到这儿，见发出去的四只蜜蜂都没有发现动静，这才将四只蜜蜂都收了回来。迈开大步朝山上跑去。 肖男将枪举了起来，而此时，不远处的陆佥和耿冲都将枪端了起来。 三人约定，只要葛东兵到达进入月秀山半山腰静月庵前的那一排白树林，他们就同时动手。 葛东兵快速在山林之中移动。很快便来到了那片白树林。 就在他刚刚一露头，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飞快朝他射来。 葛东兵身子一晃，飞快朝一旁躲去。可就在他的身子刚一躲，第二颗子弹就到了。 原来，肖男制定的策略时，三枪不同时，但让葛东兵没有喘息的躲避的机会。 葛东兵吓得冷汗直冒，赶紧又一闪身，这才堪堪避过第二颗子弹，可就在他刚一避过，第三颗子弹几乎前后脚就到了。 扑哧一声，第三颗子弹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射进他的右腿。 葛东兵就势一倒。卧倒在草丛里，心里一阵咒骂。 最后一枪正是陆佥打的，他非常清楚，用正常的手法根本伤不了这头狐狸。所以，他在耿冲第二枪响起的同时开枪，让葛东兵既料想不到，又来不及躲闪。 这才一枪命中了他的右腿。 此刻，山林迅速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枪战没有发生一样。 肖男知道，葛东兵既然被誉为丛林之狐，那么，他在丛林里的生存能力肯定远远超过常人。 所以，她不准备让这家伙待得太久。 肖男猛地站了起来，朝向葛东兵倒下去的地方，连开数枪，几乎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葛东兵其实，早就不在那个位置。 所以，肖男的枪全部打空了。 果然，狡猾如狐啊！ 肖男赶紧卧倒。 出奇地，葛东兵竟然没有开枪。 肖男知道，葛东兵肯定是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这家伙，这么隐忍吗？果然不是一般的杀手！ 肖男再度站了起来，又朝一个位置连开数枪，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他们确实没办法确定，葛东兵的具体位置。 可无论如何，肖男这次不会让那家伙跑掉。 “李保田，或者，应该叫你葛东兵，丛林之狐，怎么，这么胆小吗？竟然连开枪的勇气都没有，真不知道，你的丛林之狐的绰号是怎么来的？”肖男忍不住出声讥讽了一句。 她知道，自己的这种伎俩并不高明，不太可能把葛东兵激起来。可她必须让将葛林兵听到她的话，这样，才能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陆佥制造更多的机会。 葛东兵恐怕做梦也没想，肖男的计划非常简单粗爆，用她自己作饵，耿冲为辅助，由陆佥来实施狙杀任务。 就要这时，山脚下，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一个女人穿着病号服飞快朝山上跑。 “葛林兵，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打赌你妹妹李秀田会上山上来找你。而且，她已经到了山脚了。” 不远处，趴在草丛中的葛东兵头嗡地一声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如果当初，不是妹妹在a市，他也不会跑到a市成为那个组织的教官。他之所以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能照顾妹妹。 妹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绝不能让她出事。 可他从来没想过，周子安也有亲人，他也是周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肖男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肯定已经激起了葛东兵的兴趣。只要把下山的路封死，她不相信，葛东兵能飞出去。 果然，山下的盘山道上，传来一阵急促地跑步声。 葛东兵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肖男陡然站了起来，大吼了一声：“葛东兵，你这个畜生，你妹妹还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吧，我会把你杀人越货，帮助训练罪犯的事都告诉她的，我会让她知道，她有一个多么让人不耻的哥哥，有一个多么人憎恶的哥哥，有人一个多么让人唾弃的哥哥！” 陡然，一声沉闷的枪响，砰…… 一颗子弹飞快躲进肖男的身体，她仰面摔倒。 几乎同一时间，一颗子弹响起在葛东兵刚才躲藏的地方。 葛东兵一阵烦躁，不管怎么说，他不想让妹妹知道自己的事。他从小父母双亡，跟妹妹相依为命，在妹妹心目中，他就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保安，既不会偷鸡摸狗，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陆佥的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朝肖男倒下去的地方望了一眼。 此刻，肖男快速在地上翻了个身，长长出了口气。下意识摸了一下刚才那个弹孔，心中一凛。两件防弹衣都被击穿了。好在有陆佥特制的那个软钢将子间挡在了体外。 她自己也吓出一身的冷汗。 看来，这葛东兵的子弹也是特制的。自己得再小心一些了。 这次配合没有问题，陆佥的枪法也没有问题，但葛东兵太狡猾了，而且，丛林作战的经验也太强了，根本没有办法捕捉到他的准确位置。陆佥刚才那一枪，应该也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就在她正思考如何再次引诱葛东兵出手，突然，山林间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一个女人竟然大声喊了出来：“哥，你快跑啊，肖男她们上山来了。你快跑啊！”远远看，正是李秀田。 其实，葛东兵的真名就叫李保田，葛东兵是他在外用的名字。 葛东兵心头一震，暗道：糟糕！ 可此时，李秀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肖男心头也是一阵乱跳，不知道会不会伤到李秀田呢？ 葛东兵肯定不想伤到李秀田，那么，自己也得尽量保证李秀田的安全。 可就在这时，李秀田却一声惨叫。 第342章 杀狐行动 “啊！”李秀田仰面摔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片绿色的影子一晃，快速朝李秀田的方向移动。 几乎同时，耿冲出手了。 砰…… 一声枪响，葛东兵就势一滚，躲过一枪。可就在刚滚到一个位置，砰……又一声枪声响起。 那枪刚好正射在他的肩头。 扑哧……一道血箭飚出。 葛东兵痛得一声闷响，赶紧屏住呼吸，不敢再出声。 就势朝旁边一滚。 肖男一惊，知道，这次肯定打中对方了，可没想到，对方这么能忍，还是一动不动。 李秀田的哭声从远处响了起来。 “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哥？哥，我的脚好痛啊！”李秀田大声喊叫着。 葛东兵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妹妹究竟怎么样，他的腿上和肩头都在流血，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不马上跑出去，自己将会失血过多而亡。 怎么办呢？没想到，一个警察这么难缠，自己堂堂的丛林之狐，丛林之战的专家，竟然被一个小警察困住了。 就在他正胡思乱想呢，不远处，李秀田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了过去。 葛东兵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哥，是你吗？我看见你了，哥，是你吗？”李秀田的脚在流血，葛东兵趴的位置，刚好能看见。 怎么办？一旦妹妹过来，自己的位置势必要暴露，到时候，肖男和那两个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自己应该可以射杀一个，击伤一个，但另一个人很可能就会对自己造成致命伤。 不管怎么样，自己绝不能给对方这个机会。 葛东兵的脑子飞快转动。 此时，就在华信小区，物业经理杨明泉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眉头一皱。刚想转身朝外走，一个人影朝他走了过来。 来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脸，杨明泉身子一震。是个长相黝黑的年轻人。 “你怎么来啦？不是被通缉呢吗？” 那人摇了摇头，张嘴便来了一句：“送我上山吧，我想尽快出去。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留在警局，已经没有必要了。” 杨明泉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不能马上答应你，你的身份特殊，没有大老板的命令，我不能接你回山。你先找个地方躲躲吧。”说完，他不忘朝四下看了看，尽量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黑脸年轻人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又将口罩带上，快速离开小区门口。 就在不远处，一个人紧紧盯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浑身一震。起初，当头儿要他监视对方时，他还有些不相信，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那么一个天才画家，那么一个出色的侧写师，竟然真的有问题。 小江鱼儿的头一阵疼。他已经无法再将那个天才画师当成好朋友了，他的朋友不能是个罪犯。 杨明泉快速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留意，这才转身，缓缓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李秀田距离葛东兵的位置越来越近了，葛东兵非常清楚，一旦李秀田靠近他，肖男几人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他。因为，毕竟，他杀了周子安。凭肖男的聪明，应该查到了他就是那个开枪的人。 肖男、陆佥等人静静趴在原地不动。而李秀田正拖着一条带血的腿一步一步朝葛东兵移去，没有人留意，她的头上也冒了汗了。 “哥，是你吗？哥，我来啦，是你吗？”她一遍又一遍一呼喊着。 此时的葛东兵内心一阵挣扎，他脑中甚至划过一枪击杀妹妹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被他否定了。 眼看着李秀田已经到了距离他不足八十米的地方。透过狙击他的瞄准器，他都能清晰看见妹妹脚上的伤在流血。 “哥！”李秀田一声大叫，身子朝前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忽然，葛东兵动了，仿佛一头狡猾的狐狸一般，他猛地一跃而起，开始朝李秀田的方向奔跑。 他左右晃动，呈s型曲线前进。 他的脚竟然跟没被击伤一样，跑得飞快。 砰……肖男果断出手。 子弹在葛东兵的身旁冒一阵火花。没打中。 砰……耿冲也出手了。子弹堪堪擦着葛东兵的肩头飞过去，射在一棵树上。 几乎同一时间，一颗子弹飞快在葛东兵的身子上射到了。 可葛东兵就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一侧身，掉头就是一枪。 不好！他的目标竟是在陆佥，他在诱敌。 肖男差点一声惊叫。 就在陆佥刚才躲藏的位置，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 扑哧一声，一道血箭飚飞。 陆佥应该是中弹了。可他一动不敢动。 肖男看到了那高高溅起的一朵血花，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陆佥怎么样了？ 她内心焦灼地等待着。 她知道，如果陆佥真的出了事，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通知她的。既然没收到对方的通知，应该是没事。 他们三个身上都有对讲机，真要出了事，陆佥会把对讲机打开。 可就在此时，寂静的山里，响起一声轻微的响动。 那是对讲机启动的声音。 肖男的头只觉得嗡地一声响，奋不顾身，朝陆佥的方向扑了过去。 就在同时，葛东兵的枪声响了起来。 砰…… 一颗子弹毫不客气地射进了肖男的身体，肖男软软倒了下去。 可就在葛东兵正兴奋，终于打中了肖男。突然，一颗子弹飞速射来，扑哧一声正打在他的右手手臂上。 痛得他一声闷哼，拿枪的右手一晃，枪脱手了。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葛东兵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只见一个女人正举冒烟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竟然是……李秀田。 “别动！”砰地一声枪响，耿冲一枪射在葛东兵的左手上，他的狙击枪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几乎同一时间，又是一声枪响，正打葛东兵的右手手肘位置，扑哧一声响。 顿时，葛东兵的右手血流如注。 为防止他逃跑，不远处的耿冲人未到，枪声再度响起，砰砰两声枪响，与此同时，陆佥倒下去的地方，也是砰地一声枪响。 而肖男所在的位置，也是砰地一声枪响。 四枪全部命中葛东兵的大腿。他的腿上瞬间血流如注。 左右两条腿，各两枪。 葛东兵的四肢废了。 他不甘心地看向面前的李秀田，这才看清楚，顿时，目瞪口呆。 第343章 一不做二不休 只见了面前一个女人，跟李秀田的身影八九分相像，可一看她的脸，却比李秀田年轻许多，正是人事科的周蒙。 原来，刑警队缺人，为了补充新的力量，经过几次沟通和考虑，周蒙愿意加入刑警队。而她的身材和李秀田身形十分相似，肖男知道李保田很不好对付，所以，就和陆佥、耿冲、周蒙定下了击杀葛东兵的计划，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抓住这家伙。这可真是一条大鱼，这人很可能就是老板身边的人。 抓住他，说不定能找出老板。 葛东兵一咬牙，刚想咬舌自尽，肖男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腮帮子上。 此时，周蒙看着葛东兵，双眼冒火，举着枪手轻轻颤抖，肖男知道，她想杀了对方。因为，周子安是她的堂哥。 肖男比她还恨葛东兵，可她非常清楚，留着葛东兵，比杀了他更有意义。 她缓缓拿下周蒙的枪。 周蒙这才将枪放了下来。 葛东兵，这位丛林之狐，身经百战的丛林之王，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栽在肖男手里。 陆佥蹲下身，伸手扳开他的嘴，从里面取出一片药丸，小心包好。没想到，这家伙早就准备了自尽。 “走吧，咱们拖人下山。” “我来！”周蒙一想起堂哥死前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想起堂哥小时候总带她一起玩耍，一起跟人打架，她不禁既悲又怒，狠狠一脚踩在葛东兵中枪的右腿上。 葛东兵痛得头上大汗淋漓，一张脸变得扭曲。 肖男和陆佥、耿冲只当是没看见。周子安死的太惨了。 此时，肖男心里才稍稍有些安慰。 耿冲和周蒙，拖着葛东兵的身体，下山。 最后，肖男还是搭了一下简易的担架，毕竟，她们不是犯罪份子。虽然，葛东兵的行为令人发指，但她们做不到。 周蒙走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头儿，我看见马疯子了，他跑去找杨明泉，我感觉这杨明泉也有问题。” “好，你只要盯紧杨明泉就行，不用管马庆风。”杨明泉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他的身体的协调性那么好，手指粗细适中，手掌厚实，明显是经常锻炼的结果，一个物业经理，这么注重健身吗？ 还有，他跟老葛之间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 有了这头丛林之狐，还怕对方不上钩吗？ 挂断电话以后，小江鱼儿愣了一下，他也终于确定，马庆风确定存在问题。并不是肖男空穴来风。 只是，头儿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华信小区门口，杨明泉又走了出来。 当他来到大门口，伸手一招，一直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出租车缓缓驶了过来。 杨明泉坐进车里，说了一句：“去月秀山。” 司机点了点头，车子缓缓开出了华信小区。 小江鱼儿并没有跟上去，出了周子安的事以后，肖男交待过，没有她的命令，一定不能跟对方出去。 肖男跟杨灵通了个电话。十分种以后，警局抓住了丛林之狐的消息不胫而走。 肖男带着陆佥他们，将葛东兵的伤口简易弄了一下，确保不再大量流血，这才将其放在车子的后备厢。 葛东兵的眼皮动了一下。肖男知道，他早就醒了。也不揭穿他。 一行人开车缓缓驶离月秀山脚。 就在此时，月秀山中，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一个年轻人飞快冲了出来。 “谁？谁干的？”瞬间，从四周冲出来数十名健壮青年。 “不知道啊，不知道，我们去看看。”二十多名年青人迅速朝那爆炸声循了过去。 这时，年轻人的电话响了起来。 “老板，老葛被抓了。” 一句话，年轻人头嗡地一声响。在他的眼中，谁出事老葛也不可能出事，因为，老葛不但身手了得，而且，枪法如神，尤其，为人谨慎小心，身为丛林之狐的他怎么会出事呢？ 怔了足足了几秒钟，年轻人这才说话：“死了没有？” “没有，听说，中了几枪，四肢被废了。” “找到他，让他永远闭上嘴。再到医院，把他妹妹也作掉，快！” “是。”那头的人心头一凛。转头，对司机说了一句：“回去吧，有新的任务。”出租车司机掉转车头，飞快朝来路驶去。 英俊年轻人看向远方，心事重重。真没想到，他才不过报复了一个周子安而已，就引来肖男如此迅速的报复行动，而且，一举就拿下了他的教官。老葛在他心中亦师亦友。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组织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所以，即便老葛跟了他这么多年，要想让他永远守住秘密，就必须让他闭嘴。 所以，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残忍。就是老葛的妹妹也是死有余辜。谁让老葛一直留在a市，就是为那个女人呢？叫他早点回来他不听。 年轻人不知道老葛的死跟他妹妹有没有关系，不过，就算没关系，她也要死。相信，老葛不会把自己的事告诉她，但也保不准，那女人会知道些什么。 出租车到达华信小区门口，杨明泉闪身下车，朝小区里走去。又走向那栋宿舍楼。不一会儿，穿着一身轻便的衣服出来，而且，还穿了一件带帽子的风衣。 不远处，站在一个房间的小江鱼儿赶紧拿起了电话，将杨明泉要出去的消息告诉了肖男。 此时，肖男也已经到了警局。 直觉告诉她，杨明泉很可能是去杀李秀田，按照那帮人的残忍手段，不可能放过任何人。而且，他相信，对方肯定会来杀老葛，只是，不知道来执行任务的人是谁。如果是那个林教官，那么，她将又捉到一条大鱼。 “在想什么呢？” 肖男一转头，只见陆佥站在对面，葛东兵已经被送往了医院。 原来，刚才在山上，陆佥为了迷惑对方，准备了几个血浆袋在身上，葛东兵那一枪没有击中他，实则，击中了他身上的血浆袋。 “没什么，只是在想，葛东兵会不会想到老板想要他的命。” “我想，凭老葛的聪明和老辣，一定想得到。而且，他一定也想得到，老板不会放过他的妹妹。现在，他又四肢被废，我觉得我们倒不如主动出击……”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跟他交换条件，让他说出幕后的那个老板，我们保证他妹妹的安全？” 肖男一下就猜中了陆佥的想法。 陆佥点了点头。 第344章 老板是他 其实，陆佥知道，肖男可能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由于老葛杀了周子安，她内心不愿意跟老葛合作。 可此时，这是获得那个幕后老板的信息最快的方式。 “走吧。”肖男飞快拿出电话，给耿冲打了个电话。她还没开口，耿冲便先说了。 “老葛醒了，他想见你。” 肖男一怔，看来，不是她着急的问题，而是葛东兵坐不住了。 挂断电话，陆佥已经打开了车门。 “我来开吧，上车。”陆佥冲她一歪头，二人飞快驾车冲了出去。一个人影远远看着，并没有说话，正是周蒙。 本来，肖男是想把周蒙也并入暗线，跟周子安一起调查，没想到，周子安这么快就牺牲了，所以，她干脆把周蒙带在身边。 想到周蒙没有跟来，肖男给她打了个电话。 “你去调阅一下李保田和杨远文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两个的指纹是一模一样的，那就证明两个人很可能是一个人，不过，这似乎有点说不通，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的，头儿。”周蒙挂断电话。 肖男知道，周蒙一看到老葛，就会想起周子安的死，她生怕周蒙一个没忍住，给老葛受伤的四肢上狠狠来几下，到时，就麻烦了。 好在，老葛也被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很快，肖男和陆佥便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来到病房，老葛竟然不肯动手术取子弹。 见肖男走进来，他这才眼前一亮。 肖男看了看这位丛林之狐，不说话。 她等着对方开口。 “肖队长，我们做个交易。你们保护我妹妹的安全，我告诉你老板的信息。”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怎么证明你说的消息是真的？”肖男懒得跟他废话，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案子，她看都懒得看一眼。他杀了周子安，如果不是要人证和线索，她当时就会在林子里给对方来个十枪八枪，把他打成马蜂窝。 “我先告诉你一个消息，华信小区现在的物业经理杨明泉是……” 肖男双眼一眯，眼皮一跳，果然，又是一头恶狠。 老葛知道，他的消息，肖男大抵是相信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为了妹妹，他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什么狗屁组织，如果不是为方便照顾妹妹，他才不会加入什么狗屁组织呢？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你得告诉我，你跟杨远文是什么关系？” 老葛猛地一怔，看了肖男一眼，摇了摇头：“我跟杨远文没什么关系，我其实并不认识他。” 老葛一脸的茫然和平静，看样子不像撒谎。 肖男心里一阵狐疑，到底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这两个的指纹会一模一样呢？ “我现在可以派人去保护你妹妹，你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老葛点了点头，为了妹妹，别说两个，就是十个，他也会答应。 肖男没想到，老葛还是个妹妹控。都说杀手无情，看来，也不全都是无情，只是，对有些人还是有情的。 “第一，你们的基地是不是转移到了月秀山？”肖男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老葛陡然一惊，诧异地看了肖男一眼，缓缓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肖男早就猜到了。 肖男心里也是一动，默默感叹了一声：看来，自己接下来，要探一探那座月秀山了。三十二年了，是该到山上去看一看了。 “第二，你们的老板究竟是谁，你必须告诉我他的详细情况。” 老葛看了肖男一眼，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老葛再度深深看了肖男一眼：“肖队长，我并不认为你能杀得了老板。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但老板的身份我不能说。因为，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你能斗得过老板。我可以死，但我妹妹不能死。如果老板知道我出卖了他，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干掉我妹妹。我非常清楚他的脾气。” “难道你不出卖他，他就不会找人干掉你妹妹吗？” 肖男反问了一句。 老葛一怔，还是摇了摇头：“这不一样，我没有出卖他，他不会赶尽杀绝。一旦我出卖他，他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把我和我妹妹弄死。” 肖男猛地站了起来，这个老葛还真是天真的可以，怎么会是个顶级的雇佣兵呢？还是个顶级杀手？这智商还真是…… “你真是天真的可以，你以为你不出卖他，他就会放过你吗？你信不信，我让人撤出去，不出一刻钟，你的脑袋就得搬家。而你妹妹，实话告诉你吧，杀手已经进入医院了。” 肖男当然知道，杀手已经进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杀手进来了，老葛也不会这么着急想见她。 她相信，老葛应该非常清楚老板的办事效率。 老葛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肖男的信息这么灵通。 “你……你早就怀疑杨明泉了？”他不禁问了一句。 肖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对于老葛这样的人，如果对方愿意跟她合作，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对方，如果对方出尔反尔，拿假信息诓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让其自生自灭。 见肖男没理他，老葛不由讪讪然。 此时，他有求于肖男，不敢太过份。 “你让我再想想。”他深知出卖老板的下场。老板对待背叛者有多残忍，他亲眼所见，纵然他不怕死，纵然他不害怕折磨，可他还有个妹妹。 他不得不为妹妹考虑。 肖男懒得理他，转身走了出去。 老葛一见，内心一阵焦急。他非常清楚，肖男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更不会相信他编的鬼话，他想骗肖男，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而且，他也非常清楚，他能不能骗得了肖男还两说呢。能成为老板的对手，还让老板忌惮的人，虽然是个女人，可也不简单。 可杀手很可能已经来了，妹妹的生死就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儿，他心急如焚。 就在肖男刚要走出病房门口的一刹那，他出声了：“等等。” 肖男一转身，看了他一眼，缓缓走了回来。 此时，房间里就剩下老葛和肖男。 陆佥站在外面。 老葛压低了声音：“我可以告诉你老板的身份，但前提是你必须先让我妹妹过了这一关。” 肖男嘴角泛起一阵讥讽的笑意，看了老葛一眼。眼神之中，一片冰冷。 此时，老葛算是彻底明白了，面前这个人丝毫不比老板好对付。 他心中一叹，一咬牙，声音压得低低的，凑到肖男的耳边：“老板是……” 肖男一听到那三个字，浑身一颤，老板竟然是他！？ 第345章 谜一样的女人 当肖男转身离开病房以后，老葛艰难地用左手能动的两根手指拔下输液管，让空气进入…… 不一会儿，医生走到病床前，准备推他去手术室，却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医生急急忙忙朝外喊了一声。 耿冲飞快冲了进去。 肖男接到耿冲的电话，老葛死了，自己拔了针管。 肖男清楚老葛是什么意思，他一死，算是对杀了周子安，一命抵一命来换取肖男保护他妹妹李秀田的承诺，他的意思大概是希望肖男能履行承诺。 而同时，他也以死来告诉老板，他不可能出卖他，来试试老板有没有可能饶过他妹妹。 当然，老板是不是会猜测成老葛是因为出卖了他而自行了断，肖男就不得而知了。 肖男不知道第二层意思是不是，不过，她相信，大抵也差不多。 老葛是一个心机非常深沉的人，在组织里，地位应该不低，只是，这一次没想到，肖男设了一个连环计来抓他。还让人假扮了他的妹妹，他这才中招。 对于在医院的刺杀，肖男的防护早就驾轻就熟，所以，她自己并没有进入病房。 李秀田的病房外，肖男远远看着一个个进入病房的人。终于，她看到了那个看上去有些熟悉的身影。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杨明泉。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那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可当他靠近病房门口时，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转身就走。 “行动！”肖男一声令下，四面八方，足足有不下五六人包抄了过来。 身穿白大褂的杨明泉一看，赶紧朝后就跑，后面，也是四五名便衣包抄了上来。 对于这种医院刺杀，肖男遇到过无数回，所以，这一次，她要让对方还没动手就束手就擒。 杨明泉伸手取出一把匕首，冷冷看向数十名便衣。 就在他刚刚高高一跃，朝着一名便衣冲过去，哪知，一声枪响，砰…… 一颗子弹毫无征兆地射在他的右腿上，他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可身子还是站了起来，朝面前的小江鱼儿冲了过去。 身后，不远处，枪声再度响起，砰…… 肖男毫不客气地一枪打在对方的左腿上，既然这人这么凶狠，那就打废了再说。对于穷凶极恶之徒，她也不会想着还要抓活的，能抓活的更好，抓不了，就干掉。 扑嗵一声，白大褂双腿跪了下去。 十几名警察一拥而上，将其死死压倒在地上。 恐怕，老板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左膀右臂，一向在山上趾高气昂，身手了得的另一位武术教官，竟然就这样被人拿住了。 那人的口罩被人拿了下来，双手被铐上，果然，正是杨明泉。 他似乎放弃了挣扎。 哪知，就在一名警员刚要上去把他拉起来，陡然，他双手用力，面前的手铐竟然奇迹般开了，他右手一扬，一个细微的银针朝那名警员的眼球扎了下去。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时间，杨明泉右手血流如注。眼神凶狠地瞪着不远处的肖男。 肖男走到近前，狠狠看着面前这个家伙，这人还真是凶残的可怕，双腿被废还如此嚣张。 就在她正想着呢，那人左手一扬，一根银针竟然朝肖男的脖子扎了下去。 肖男一惊，离得太近了，她来不及闪避，只得对着对方的左手连开数枪，砰砰砰砰…… 自始至终，杨明泉竟然连叫都没叫一声。他的左手被肖男打烂了。 血如喷涌。 这样的人，肖男甚至连审都不愿审，如果不是怕违反纪律，她真想给这家伙一枪，一了百了。这样的人，别指望他开口。 “你的勇气确实让人生畏，你是林教官吗？就在几分钟前，老葛已经自杀了。怎么样，要不，你也跟着去吧！” 肖男冷冷说了一声。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年轻人一怔，他正是老板两大悍将之一，林教官。他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老葛这么快就挂了。 他嘴角一错，肖男枪托扬起，狠狠砸在他的嘴角上。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让你看着，你所谓的老板是什么下场，带走！” 过来两名警员，像拖死狗一样把人拖了下去。 肖男来到另一间病房，看到了李秀田。 李秀田显然听到了楼道里的动静，见肖男进来，她怔忡了一下，张嘴便问：“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肖男点了点对，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而且，如果她没猜错的，这女人很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做什么，只是没说而已。可是，她究竟是谁呢？又是为谁而来？ 肖男一时还真猜不透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从那天电梯里巧遇，到后来，楼道里故意巧遇，这女人很明显在想办法接近自己，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跟我来吧。”肖男说了一声，既然想不明白，也没有证据，她便不能对面前这个女人怎么样，查案，她的直觉很重要，但不能作为证据。要证明李秀田有问题，还需要足够的证据。 肖男带着李秀田来到李保田的房间，让她自己进去。 李秀田走到病床边，看到哥哥的死状，一时间，泪如雨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李保田的软肋是李秀田，李秀田的软肋同样是李保田。 肖男并没有走远，李秀田将一个小东西悄悄塞进哥哥的口袋里。她没留意，肖男将她这个小动作尽收眼底。 这个李秀田，到底想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是小江鱼儿打来的。 “头儿，那个林教官，死了。”他的声音有些泄气，好不容易抓个活的，没想到，又自杀了。 他简直不敢想像，这帮人这么凶悍，早就准备好了自杀。 “知道了。”肖男挂断电话，林教官的死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因为，对方非常清楚，他不自杀，老板也会想尽办法杀了他。根据老葛的描述，那个老板，绝不会让他们两个在警察手里活着。 不过，老葛所给的信息还是很有价值的，至少，她现在知道那个组织的名字和老板了。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月秀山上，英俊的年轻人正在静静练习一套拳，一个健壮青年飞快跑了过来。 “老板。” “说。” “山下来了消息，说老葛和林教官都死了。” “什么？”年轻人陡然脸色大变。 第34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板确实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同时损失两员大将，而且，一个是身经百战的丛林之王，一个是身手了得的武术教头。两个人竟然同时折在一个女警手里。 “刚才，大老板来电话，说，叫您尽快回去。别在山里耽搁太久。”健壮青年小声说了一句。 老板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知道了，滚吧！” 健壮青年赶紧跑开，生怕老板动手杀人。 老板刚才的眼神，那是要暴怒的征兆。 死了两员心腹爱将，老板心里如何能甘心呐，所有人都意识到山下那个女警要倒霉了。 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肖男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准备夜探月秀山。 月秀山位于a市城东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是a市几座名山之一，不过，由于山高林深，所以，并没有对外开放。尤其，山上有一处地方，是原来机械二厂的旧址，那里在三十多年前，曾经烧死了几十号人，当时，那桩案子在当地引起了轰动，听说，省里也来了人。最后，虽然真凶查出来了，但离奇的事情一直不断。 肖男很早就想到山顶，那个旧址去看看。雷英和勒南华一直在告诫她，不要轻易上月秀山。 可此刻，她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了。与其等一切都准备好，倒不如来一场冒险，就算山上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你想好了吗？听说，这座山的山顶，诡异的很。”陆佥不禁多嘴说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其实，与其在山下查，不如去山上看看，我想既然318案的发源地在那儿，说不定那里会有什么线索。” 事情过去几十年，肖男当然不指望有什么新鲜的线索，可也许，到了山上，会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而且，老板就在山上。 “好，我陪你。”陆佥不禁笑了笑。 就在这时，周蒙急匆匆跑了出来。 “头儿，我查清楚了。问题可能出在李秀田身上。” “什么？你的意思是李秀田在中间捣鬼？” “对，我查过医院的记录和监控，杨远文的指纹被人掉过包，而且，那几天，李秀田一直在人事科外面徘徊，她还偷偷溜进去过。” 肖男一惊，这个李秀田到底在干什么？ 她用自己哥哥的指纹来代替杨远文，那明显是为了掩盖杨远文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是为了保护杨远文。可她大可以用另外一个人的指纹，为什么要用自己哥哥的指纹呢？难道她是要将自己的哥哥亲手送到自己手里吗？ 可看那天她在李保田床前哭得伤心样，兄妹俩的感情应该作不了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证据证明李秀田作奸犯科。 “监控里能看到她偷换指纹吗？” 周蒙摇了摇头：“里面的监控被破坏了，电源也被切断了，那一段视频没有录到。” 是啊，没有录到，就不可能恢复。一时，肖男还真猜不透李秀田的用意。 为了保护杨远文而出卖自己的哥哥？ 李秀田似乎也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头儿，听说你们晚上要去月秀山，带上我行吗？”周蒙眼巴巴望向肖男。 肖男抬眼看了看她，冲她笑了笑：“好。” 周蒙眉眼笑开了花。她希望自己快点成长，长成像堂哥那样的英雄。 就在这时，肖男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是阮经同打来的。 她快速走回警局，来到局长办公室。 笃笃笃…… “进来。” “组长。” “……” “阮副厅长。”肖男以为阮经同没听见，又重新喊了一遍。猛然，她想起上次阮经同跟她说的，没人的时候喊他阮叔叔。 看来，是挑礼了。赶紧改口：“阮叔叔。” “嗳，这就对了嘛。”阮经同像个小孩似的应了一句，一脸的高兴。 肖男哭笑不得。 “听说你要去月秀山？” “对。”肖男点了点头。是啊，早该去了。 “查到重要线索了？” “是的。我查到一个身份很重要的人，而且，也查到了雷英当年所说的那个组织。” “哦，说来听听。”阮经同一下来了兴趣。 “据老葛交待，那个组织叫新纪元，老板是个十分神秘的人物，他们等级森严，在a市有一个小老板，在组织里的地位不低。他们平时以公司的形式运作。”肖男并没有把a市那位老板的信息透露出去，因为她非常清楚，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以前，谁也不能信任。不是她不相信阮经同，而是这案子太过复杂。 阮经同点了点头，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 “你看看这个？” 肖男伸手接过，打开文件袋，取出文件，看了起来。 当看到一半的时候，她坐不住了。 猛地，她腾地站了起来，急急叫了一声：“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这是省里来的文件。你再仔细往后看。”阮经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肖男重新坐下，继续往下看，可越看心惊，越看，内心的不安越盛。身体不禁轻轻颤抖起来。 “这绝不可能，这是有人在栽脏陷害！”肖男愤怒地叫了一声。 “你先别激动，先把文件看完，咱们再交流几句。这事，目前，在警局，只有我知道，你是第二个人。” 肖男飞速将文件看完，看完以后，她不再说话，整个事件描述的非常清晰，而且证据链完整，有人证有物证，还有目击者，这么完整的案子，如果是作假的，对方的手法也太可怕了。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相信，他绝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真要有问题，不可能到现在才发现。而且，这些证据这么完整，案件是怎么侦破的，破案人是如何拿到这些证据？我相信，事情不可能像这个结论里所说的那样。否则，他也不可能在那个位子上呆那么久。”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事情隔了这么久，还能查得这么清楚，我也有点怀疑，但证据链太完整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难道，上头就这么结案了吗？不会就定论了吧？” “你说呢？”阮经同反问了一句。 忽然，肖男想到什么，头嗡地一声响。 第347章 失踪人出现 对方很可能是想在另一个层面上将勒局置于死地，上次，派去的杀手被叶军的师兄帮忙干掉了。所以，这次又在另一个地方做手脚，要把勒局搞臭。 看着手里那么完整的案子，一时，她还真不知从何着手。如果真是那帮人弄的，那么，对方一定有一个精通法律和刑侦工作的高手。整个案子做的无懈可击，连个毛病都挑不出来。 “这件事呢，我建议你先放一放，别把压力全压在自己身上。318案很显然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你专心查那个案子吧。至于勒南华，抽时间我会去看看他。听说，调查组已经对他问过话了，不过，他抵死也不承认自己做过那些事。” 是啊，怎么可能呢？贪污受贿也就算了，竟然直指勒局叛国，这怎么可能？可对方的证据链确实太完整了，几乎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肖男忧心忡忡，不行，她一定去看看勒局。 “你不用太着急，我之所以迟迟没有给你看，就是怕你分心。这份文件前几天就下来了。我相信，勒南华同志顶得住压力。他是位老同志了，不会没有这点抗压能力。” 真的顶得住吗？那可是叛国罪呀！ 一时，肖男心里乱糟糟的。 “我在准备给你看卷宗以前，跟他通过电话了，他的情况还好。而且，他也不建议把这件事告诉你，不想你分心。但我想，你迟早要知道的，怕你到时怪我，所以，还是没忍住。你要明白，你现在肩上肩负的责任有多重大，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你分心，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正中对方的下怀。” 肖男身子猛地一震，是啊，从旁袭击，这很可能就是对方的另一着棋。如果自己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分心，那么，很可能就会被对方钻了空子。如果对方再利用这空子做文章，那么，很可能给案件侦破带来重大的打击。 想到这儿，肖男惊出一身的冷汗。 对方很可能还会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这帮王八蛋！想来一招围魏救赵，她偏偏不让他们得逞。 幸亏阮经同的提醒。 “谢谢你，阮叔叔。”肖男由衷地说了一句。 “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好了，我也不说了，你去忙你的吧，勒南华这件事，我会尽量拖着，如果有机会，我会向部里反映反映，迟部长应该对跟318案相关的事情感兴趣。” 肖男点了点头。她知道，要拖着一件案子，阮经同也会面临巨大的压力，毕竟，那些人来自省里。调查组也来自a市公安局的直管单位。 两人又谈了谈案子的事，肖男这才起身告辞。 天已经黑了。 “头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杨灵喊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晚上要去夜探月秀山，是得吃饱点。 “吃什么？” “吃火锅，有人请客。” “谁请客？” “你猜？”杨灵调皮了回了一句。 肖男转头从耿冲、小江鱼儿、周蒙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陆佥脸上，只见他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 终于明白了，感情请客的人是自己。 “走吧，带你们吃好吃的。” “哦，有口福了。”杨灵一声大叫。 “头儿，你怎么知道请客的人是你自己啊？” “废话，你们一个个不说话，请客的可不是我自己吗？” “哈哈哈哈哈……”杨灵和小江鱼儿毫无顾忌地仰天大笑，今天，总算要狠宰头儿一回了。 a市的冬夜，有些冷静，街上人确实不多。好在，火锅店倒是开了门。 就在大家刚走进店里，肖男却意外看见了一个人，李秀田。 而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肖男几人。 肖男冲她笑了笑，李秀田也冲肖男笑了笑，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过，也就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肖男稍微愣了一下，找了个位子坐下。 杨灵和小江鱼儿开始点菜，周蒙看上去很斯文。 “我说周蒙，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斯文呐，是不是见着头儿，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小江鱼儿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去你的，你才是老鼠呢！”周蒙怼了他一句。 李秀田这么快就出院了吗？肖男不禁有些狐疑。 她忍不住抬头望了李秀田那个方向一眼。 就在此时，李秀田却拉着那个人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慌张地看了肖男一眼，快速走出火锅店的大门，眨眼便消失不见。 李秀田那么紧张干嘛，难道是害怕自己发现她晚上出来吃火锅，她上次不是说没什么朋友吗？再说，她哥哥刚刚去世，这女人……还真是，这么奇怪？ “你想什么呢？”一旁的陆佥见肖男心不在焉，不禁轻轻碰了她了一下。 “我刚才看见李秀田了。” “嗳，她不是在住院吗？而且，她哥哥今天刚过世，她怎么可能出来吃火锅呢？会不会看错了？”接话的是耿冲。 肖男一惊，会是自己看错了吗？可明明刚才，李秀田还冲自己笑了，应该不会错的。 只是，搞不懂那个女人怎么神秘兮兮的。 “应该不至于，她哥哥刚去世，就跑出来吃火锅？看她白天应该很伤心，不像是假的。”陆佥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说不定人家是伤心过度，出来吃点火锅，散散心呢！”小江鱼儿又调侃了一句。 陡然，肖男脑海中出现陆佥和耿冲的话，是啊，她哥哥明明才去世，而且…… 不好！ “快追，那个李秀田有问题。”肖男飞快起身追了出去。 “什么？”陆佥一愣。 “哎呀，我的鱼头火锅呀，你们说头儿不会是为了躲避请客故意来这么一出吧？”小江鱼儿斯期艾艾地起身。 “快走吧，头儿肯定有事。”耿冲推了一把，周蒙、陆佥、杨灵几人飞快起身追了出去。 小江鱼儿一见，也赶紧起身跑出去。 肖男跑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前面，李秀田正拉着一个人飞快朝前跑。 肖男撒开腿，迅速追了上去。 “李秀田，你站住！”她猛地喊了一句，这一喊不要紧，把李秀田和那人吓了一跳，拼了命朝前跑，晚上，大街上人不多，两人跑得飞快。 可哪有肖男的速度快。 不一会儿，肖男离两人越来越近。 见只有几米远，肖男高高跃起，一下从两人的头顶跃了过去。 “站住！”肖男冷冷打量着李秀田，同时，看向另外一个人。 那人赶紧低头，可面对面，他再怎么低头，肖男也看清了他的脸。 肖男浑身一震，脱口而出：“杨远文！” 第348章 离奇诡异的身份 那名身穿风衣的男子浑身一颤，这人不是杨远文是谁。 李济民不是说他离开a市了吗？而且，还一再证明他不在a市，那家伙果然在撒谎。 此时，杨远文和李秀田看上去都十分紧张。 “李秀田，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李秀田张了半天嘴，却只说出来一个我字。 肖男紧紧盯着她，这时，陆佥和耿冲他们相继赶到了。 “走，把他们带回去。” 几个人不由分说，将李秀田和杨远文带往警局。 谁也没想到，吃个火锅还能把嫌疑犯吃出来。 “头儿，咱那火锅还吃吗？”小江鱼儿忍不住弱弱问了一句。 “你说呢？”肖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个吃货，就知道吃。”周蒙和杨灵几乎异口同声骂了一句。 “刚才是谁点的菜最多？”小江鱼儿不服气地看了杨灵一眼，后者，头一昂，转头不看他。 “留着下回吃吧，灵儿帮大家叫一下快餐，送到警局，看来，咱们得加一下班了。”肖男补了一句。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李秀田到底是怎么回事，神神秘秘。 等等……肖男走在路上，不停地思索，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跟女病人李秀田见面的整个过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一共见过她三次，加上这一次一共是四次，前后四次，感觉现在这个李秀田跟上午在病房见到的那个李秀田不太一样。 突然，肖男想到了什么，她定定盯着李秀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这个人的背影略略有一点丰满。而李秀田虽然不瘦，但谈不上丰满，身上，没什么太多的肉。 但面前这个李秀田不一样，显然，身上的衣服都略有些紧，很显身材。 肖男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火锅店本来就在警局附近，所以，大家很快回到了局里。 肖男即刻提审了杨远文。 看着这个可能是杀死丁楚西的凶手，肖男眼神冰冷。 杨远文很镇定，不亏是外科医生，即便被带到警局，依然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杨医生，你不是离开a市了吗？” “对，之前是离开了，但我又回来了。”杨远文看了肖男一眼，眼神古井不波。 肖男知道，杨远文的心理素质肯定不错，恐怕没那么容易交待当年的事。 “丁楚西记得吗？a市上一任刑警队长。” 杨远文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眼神转身别处。 “记得。”他淡淡回了一句。 肖男一看，便知道杨远文很可能跟丁楚西的死有关。 “我们仔细查看过你的诊治档案，他根本就没有心脏病，而且，他家里也没一个人得过心脏病，你是医生，应该很清楚，他根本不可能突发心脏病死亡，那天，你到底给他注射了什么？” 杨远文看了肖男一眼，依旧是淡默地回了一句：“对不起，警官，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给丁队长注射的也是早已经由护士何小香准备好的药，所以，药是不是有问题，我就不知道了。” 这人还真是，推得一干二净。 “也就是说，那一针是你注射的，对吧？”肖男突然问了一句。 杨远文眼神之中陡然闪过一丝慌乱。 肖男知道，纵然他心理素质再好，如果涉及到一条人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除非，是穷凶极恶之徒，可他毕竟是个医生。 “对。”杨远文根本不敢看肖男的眼睛。 肖男心中一动，这个杨远文很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他为什么走了又回来了呢？还是根本就没有离开过a市？ “杨医生，你杀过人吗？” 杨远文猛地吓了一跳，纵然他经常做手术，拿刀很稳，但毕竟没有剥夺过别人的生命。 “真的没有吗？”肖男又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杨远文回答的很干脆。 肖男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如果杨远文回答的迟疑，那么，她还会相信他，这么干脆，要么知道凶手是谁，要么，丁楚西就是他杀的。 “杨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职责，希望你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负责任，否则，我想，主也不会饶过你的。” 杨远文陡然一愣，诧异地看向肖男。 肖男清晰记得，杨远文是一名天主教徒。他的眼神不经意闪过一丝的慌乱。 肖男现在没有证据，所以，确实没办法定这家伙的罪，但丁楚西夫妇不能白死，她一定会找到有力的证据的。 “杨医生住在哪儿？” “这个也要告诉你们吗？” “对。我们有这个权力。而且，我们在查丁楚西的案子，我们怀疑他不是死于心脏病突发，而是死于谋杀。所以，你这段时间哪儿也不能去。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 “什么？”杨远文的神情不自由主地紧张起来。 肖男暂时还不能确定，这种紧张到底是因为他是凶手，怕被发现导致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肖男没再说什么，不过，她可以确定，杨远文肯定跟丁楚西的死有关。 走出审讯室，肖男来到了李秀田的面前。 “李秀田，你为什么会跟杨远文在一起呢？” “因为……因为他以前是我的主治医生，我今天刚好碰到他，所以，就跟他一起吃点东西。” “是吗？”忽然，肖男冲她神秘地一笑。 “你是几点，在哪里碰见他的？” “我是……”还没等李秀田说完呢，肖男瞬间将她的话打断。 “据我所知，你应该不能随便出院吧，你的出院手续办了吗？” “我……” “你得的是什么病，李秀田？” “我得的是……”李秀田脑子飞快转动，却支支吾吾说个半天说不出来。 肖男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究竟你拿了人家多少好处，还不肯说实话？” “什么好处？我没拿人家好处。”李秀田眼神闪烁了一下。 “没拿好处，你为什么要帮杨远文掩饰身份？”肖男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什么，你……”她显然没想到，肖男早就查到了指纹的事。 她愣愣看着肖男，脑子一下有些跟不上，头上开始冒汗了。 “行了，别装了，何小香！” 第349章 他死的很平静 李秀田的头嗡地一声响。 看向肖男的眼神闪烁不定。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是什么何小香。再说，我跟何小香没有半毛钱关系。”李秀田眼神没看肖男。尽管她努力保持平静，可声音中还是夹杂了一丝颤抖。 其实，肖男并不知道面前的李秀田是谁，她只是觉得既然何小香也失踪了，有没有可能，面前这个人其实就是何小香。真正的李秀田说过，她曾经看见过两人一起回来，那说明，两个人很可能一直在一起。 李秀田的异常举动，反而证实了肖男的猜测。 肖男马上安排人比对李秀田的指纹，尽管她十分抗拒，可小江鱼儿还是把她的手按在了指纹模上。 看得出来，李秀田确实很紧张。 肖男非常清楚，李秀田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肖男把指纹比对的结果扔到了她面前，也不说话，就直直看着她。 此刻，李秀田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身体不禁轻轻抖动了几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李秀田，不，现在应该叫何小香了。 她紧张地看了肖男一眼，嘴唇紧闭，眼神下意识不住朝肖男瞟。 “你不说，不代表杨远文也不说，如果你先开口，我可以考虑向法官求情，给你减刑。” 何小香还是不说话，肖男冷冷瞥了她一眼。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心理素质很一般。 “既然你不说，那我只有把机会留给杨远文了。” 肖男起身，转身就走，毫不迟疑。 “等等。”何小香瞬间坐不住了，猛地，她神情紧张，浑身颤抖，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对着肖男一声大吼：“杨远文，他，他是杀人凶手，是他杀了丁队长和丁太太，是他，是他，是他杀了人！” 肖男身子一震，眼睛死死盯着何小香，见她神情激动，眼泪仿佛断线的珍珠似的，不住往下流。 不像说谎。 她缓缓走回来，坐了下来。 “你坐下吧，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看来，她很可能错误估计了杨远文的心理素质。 何小香颤抖着坐了下来，开始讲述那天的经过。 “那天，我在值班，给丁队长准备药，忽然杨医生过来找我，把我叫出去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我当时没在意。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药瓶被换了。”说到药瓶的时候，何小香的眼神不自然地闪了一下。 “当时，我也没在意，就拿着药瓶送了过去。杨医生要求，亲自给丁队长注射，本来，这种事，一般都是由护士来完成的。可杨医生是丁队长的主治医生，又是医院的一把刀，可能，他是为了显示对病人的重视吧。所以，当时，我也没在意。” “可就在他刚刚注射完，丁太太就走了进来。杨医生把我支出去了。我当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等我回来的时候，丁太太已经趴在丁队长的床边睡着了。我也没在意，直到后半夜，才发现病人死了。而且，他太太也死了。所以，我才慌了神，赶紧报了警。” “你和杨远文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我……我……”何小香犹豫了一下，没继续往下说。 “有人通知你们，让你们分别作一场戏，一个跟女病人发生关系，一个跟男病人发生关系，不被人抓到，所以，你们会被医生开除，那人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对吗？”肖男帮她接着往下说。 何小香震惊地看着肖男，一脸惊愕。 肖男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样老套的桥段，为什么要让两人都与病人发生关系，就是为了把他们俩搞臭，好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回医院。 “你们为什么没走远呢？还在a市吗？” 何小香点了点头：“因为，我妈妈还在城郊的乡下，杨远文的爸妈也在距离a市不远的乡下。” “你知道丁楚西也有一个年迈的父亲吗？也在a市，他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肖男冷冷说了一句。 何小香不敢看肖男，突然暴了一句：“我没有杀人，人是杨医生杀的，针也是他打的。” “是吗？”肖男再度冷冷看着何小香。 何小香被肖男看得一阵发毛，神情更加紧张。 如此胆小，还敢帮凶杀人，肖男心中一阵讥笑。要在不到十分钟内完成杀死两个人，如果没有人帮忙，杨远文一个人不是办不到，而是非常困难。而杀害丁楚西和他太太林茵茹是不容有失的，所以，一定有人在一旁帮忙。而且，他们一定会威胁或逼迫林茵茹就范。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跟杨远文如何合伙杀害丁队长和他太太的经过说清楚。”肖男看着何小香，眼睛一眨不眨。 何小香瞬间意识到，她骗不了肖男。 精神陡然间崩溃。 “我也不想杀他，我也不想杀他的，我真的没想过杀人，他们抓了我妈妈，抓了我妈妈，我不知道怎么办，杨医生来找我，说他可以帮我，可以帮我，只要我帮他一次就行了。只要我帮他把药准备好。再守在门口就可以了。那天……” 当肖男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忽然有些害怕，背后那个老板非常懂得利用人性，杨远文是医生，何小香是护士，他不但巧妙地将两人安排在一起，而且，还让两人就范时合作得亲密无间。看来，医院应该有人在帮他。 她走进了杨远文的关押室。 当肖男坐到杨远文的面前时，这个曾经的第一人民医院的一把刀，外科手术名家，终于，不再那么平静了。 “有……有烟吗？” “没有。”肖男冷冷瞥了他一眼。丁楚西和林茵茹两个活生生的人，林茵茹还是何小香和杨远文的同事，而她相信，杨远文肯定是利用了这一点，逼迫林茵茹就范，否则，不可能，林茵茹那么快就愿意喝下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 有烟吗？对于这样的刽子手，肖男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刮。明明是救人的一双手，却偏偏要去残害无辜的生命。 杨远文看了肖男一眼，他知道，何小香肯定熬不住肖男的审讯。刚才，就只交谈了几句，他就领教了对方的厉害。前几天，还有人叮嘱他，叫他尽快离开a市，如果不是心存侥幸，也不会落在她手里。 他抿了一下嘴：“他……他走的时候很平静。” 第350章 夜月探诡山 肖男静静听着，不说一句话。 原来，杨远文收到一封威胁信，说有人绑架了他在乡下的父母，他不敢报警，于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在医院谋杀当时的刑警队长丁楚西，而且，对方还告诉他怎么威胁林茵茹，还把丁琳琳被绑架的消息发给了她。 那个傻女人啊，竟然相信了杨远文，当即选择了服用安眠药，陪丈夫一起死。 她绝对不会想到，杨远文虽然受了对方的威胁，但他其实拿了对方满满一箱子的钱。 威逼加利诱，对方还真是好手段呐。 如果内心没有贪欲，如果不是内心本来就充满了邪念，肖男相信，杨远文不会选择谋害丁楚西夫妇。 而何小香就是帮凶。 “谁给你的钱，在医院，又是谁帮你们把监控弄掉的？”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那是谁找你让你跟女病人发生关系，利用这种事离开医院呢？” “是……是护士长孙丽丽。” 肖男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那个女人。看来，背后的主使就是她那个男朋友。 只是，孙丽丽明明跟杨远文曾经是夫妻关系，他竟然也听对方的。 肖男又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这才缓缓走出审讯室。 交待好小江鱼儿和杨灵，看好两人，她准备夜探月秀山。 “怎么样？有新的发现吗？”陆佥走了过来。 “有，案子更加清晰了。丁楚西和林茵茹确实是被杨远文和何小香联手杀害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有一件怪事，丁琳琳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肖男皱了皱眉头，上次开会，陆佥就提到这个问题，只是，她一直没时间去查这件事。 “交给周蒙，我觉得她挺机灵的，说不定，她能查出些什么。”陆佥不禁提了个建议。 肖男点点头，转身，去找周蒙，就在这时，小江鱼儿急匆匆走了过来。 “头儿，发现马庆风。” “在哪儿？” “在月秀山脚下。” 肖男身子一震，张嘴说了一句：“算了，不管他了。你们看好杨远文和何小香，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还有，让人……”肖男又低低说了一句。 小江鱼儿赶紧点了点头。 安排好一切，肖男这才转身朝陆佥走去。 耿冲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登山的用具。 “走吧，出发。”肖男说了一句，率先钻进车子里。 三人上了车，快速朝月秀山赶去。 就在三人刚离开没多久，警局门前，一个人影望了望远去的车子，快速钻进一辆车，迅速离开警局。 一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大约四十多分钟后，终于，到了月秀山的山脚下。 几人走下车，抬头望去，只见黑夜之中，黑漆漆的月秀山看上去像一个巨型的怪物。 “登山。”肖男一声令下，三人快速走入登山口。 月秀山跟老孤峰有些相似，但月秀山的山顶非常神秘，那里不只发生过惨绝人寰的318案，还发生过许多离奇的事。 当年，山上有个村子小芒村，吴海东碎尸案的梅老师当年就在山村里教了许多年的书，还培养了不少孩子。后来，村子里莫名发生瘟疫，小村子足足八十三口人，几乎会都死光了。可不知怎的，有一个叫周明的医学博士发明了一种新药，又救活了几个人。 可最后，竟然发现，周明在拿活人做实验。 在老孤峰村发现的周明没有死，那么，死在萧若尘手里的又是谁呢？这个谜团一直没有解开。 肖男边登山边想着心事。 越往里走，寒意越盛，而且，湿气也开始重起来。 以前，偶有人上过月秀山，听闻，在山上经常发生一些灵异事件。有一段时间，传得特别凶，说是在山顶见过许多的鬼魂。还有人说，如果月圆之夜登山，就会看到鬼在山上行走。 肖男是个无神论者，她当然不相信。 当年，之所以把机械二厂的厂址建在山顶，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机械二厂生产的一部分零件是供给兵工厂的，有些零件的参数必须保密。 “呜……”突然，山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黑夜里听来，让人毛骨耸然。 “大家小心点。”忽然，不远处的深林，一道黑影一闪。 “谁？”肖男抬手将枪拔了出来。可山林寂寂，没有半个影子。 而此时，就在山脚，一个黑影看了看登山的入口，飞快跑了上去。 山顶，一片开阔地，一个年轻人静静看着漆黑的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老板，有人登山了。”一个健壮的年青人走了过来。 “看清是谁了吗？” “好像是那个女警察和那个法医，还有一个，应该也是警察。” 年轻人点了点头，早就想亲自会会那个女警了，害自己损失了那么多人，连左膀右臂也折在她手里。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次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教头和丛林之狐都栽了。 “准备一下，好好欢迎我们的客人。”就在他的话刚说完，突然，他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拿出一看，眼神一凛，赶紧接听。 “喂。” “怎么，你还不准备撤回来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不悦。 “那个女警登山了，我现在走，未必来得及。” “哼，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基地如果被人发现，你会很麻烦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出声：“我会尽快把这边撤掉的，尽快回去。放心吧。” “她也要回来了，你不见见吗？” 年轻人身子一震，又沉默了一会儿，张嘴回了一句：“不见了，见了也没什么结果。还不如不见。” “哎，你这又何必呢？当初，是我不好，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老头子还想……” “不说了，我挂了。”年轻人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断。 就在这时，山脚，又有一个人影快步走入登山口。 盘山道无法到达山顶，这次，肖男没有选择走盘山道，而是从山脚登上去。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她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面前的林子好像一直在重复。 “有没有发现，咱们前面的林了不太对。”以前，没有走过这片林子。 “是有点不对劲。”陆佥拿出手机，竟然没有信号，又打开指南针，指针却一动不动。 “我的也没信号。”耿冲回了一句。 肖男也摇了摇头：“我的也没有。指南针也不能用。” “糟了，可能迷路了。” “我觉得不对，这里距离山脚才不到几公里，不应该一格信号也没有。而且，这里并不是深山，海拔也不高，指南针不应该用不了。” 肖男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第351章 神秘巨蟒 “大家小心点，这林子很可能被屏蔽了信号，估计可能是个磁场。” 陆佥和耿冲都禁不住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突然，就在不远处，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谁？”肖男一声大叫，可那黑影瞬间便消失不见。 “刚才是个人？”她不禁问了一句，对方速度太快了，她没看太清，加上周围只有月光漏来的光亮和自己三人手里的电筒照明。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不管是不是人，对方的速度确实很快。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人。”开口的是陆佥，是啊，那么快的速度，一闪而逝，怎么可能是人呢？ 可不是人，又是什么呢？难道是鬼吗？自己三人才刚刚到了山上，而且，距离半山腰的静月庵都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 忽然，肖男想起以前听到过的关于月秀山的传闻，不会真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吧？ 一时，她心里也没底。 三人继续朝前走，此时，却发现面前的林子似乎发生了变化。 越往上走，感觉湿气越重，而且，周围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偶尔还会飘过一个黑影，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这月秀山林还真是古怪的很，之前，一直走盘山道，没有进林子，没想到，真进来了，还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突然，远处响起一阵嘶嘶嘶的声音。 “什么东西？”肖男忍不住叫了一句，拿着手电筒朝那声音照了过去。 就在她刚刚一照，一道血红的光芒瞬间朝她卷了过去。 吓得她赶紧朝一旁飞快闪去。 嘶…… 肖男抬眼一看，只见一对碧绿的眼睛盯着她。而在那黑乎乎的暗处，隐约可见是一个头，再往下看，她的头嗡地一声响。 只见对面，竟然盘踞着一条巨蟒。 肖男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伸手抓了一下陆佥的手。 两人手心里都沁出了汗。 “关灯。”肖男赶紧将手电筒关掉。 耿冲和陆佥也迅速将灯关掉。 三人迅速蹲下身，隐入丛林。 只见对面的巨蟒直起了身子，张着血盆大口，瞪得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们三个人的方向。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月秀山不是原始森林，这里也不是野兽出没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蟒蛇呢？ 城市边缘的山林都有护林员，如果有这么大的巨蟒怎么没人管呢？ 这件事肯定不对劲，这巨蟒有古怪。 几个人一动不敢动，只见黑乎乎的山林间弥漫着一股扑鼻的腥味。黑暗中，隐约可见，那神秘的巨蟒昂着头，转头着身子，不停朝四处打量，尤其，盯着肖男几人刚才消失的地方不住吐着红芯。 嘶嘶嘶……嘶嘶嘶…… 看得几人心惊肉跳。 怪蟒似乎已经发现了几人，快速移动庞大的身体，只见一根粗如大碗口般的圆柱直挺立了起来，朝肖男几个隐身的地方飞快奔来。 几人赶紧猫着腰，迅速朝一旁跑开，可跑开时拨动的树枝还是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响起。 突然，巨蟒一声嘶吼，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惊着了一样，张着血盆大口看着前面。 肖男转头一看，瞬间，更不敢乱动了。 只见蛇的对面，站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狼。那狼露出森白的牙齿，瞪着巨蟒。 一狼一蟒就这么对峙着。 肖男觉得非常奇怪，月秀山并不是什么野山，怎么会有这雪狼和巨蟒这样的怪兽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月秀山不比老孤峰。老孤峰的后山乃是联着一片原始山脉，可月秀山只是a市郊外的一座孤山，而且，以前，还经常有人上山攀爬，只是，听说这几年怪事特别多。所以，很少有人进山。 几个人感觉跟做梦一样，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盯着那两头怪兽。 以巨蟒的体积，足可以吞下那头雪狼了，可那条巨蟒似乎很忌惮那头狼，不时吐着嘶嘶嘶的鲜红血芯，不敢上前一步。 见那条巨蟒没动静，雪狼似乎很是不屑，转头走开了。临走，还不忘看了那头巨蟒一眼。 突然，肖男看到那雪狼身体上的一个东西，那是…… 她只觉得头发一阵发麻。 雪狼似乎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朝肖男所在的方向望来。肖男赶紧低头，把自己埋进树丛之中。 狼最是狡猾，如果被它发现就麻烦了。虽然肖男几人未必怕一头狼，但还有一条巨蟒呢？ 肖男觉得，这月秀山怎么透着一股邪性呢？ 雪狼并没有发现肖男，这才转头，朝一旁走了开去。 而那条巨蟒似乎也没有发现他们三人，又转回身子朝远处掠去。 等一蟒一狼走远，肖男三人这才站起身，长长舒了口气。 “奇怪，这山林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说话的是耿冲，他也很好奇，月秀山这样的孤山，又不是在大森林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野兽呢？而且，那条巨蟒明显不像是普通的蟒蛇。 “会不会是有人捉来放在山上的？”陆佥不禁说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可是，要把这两个东西移到山里来，并不容易，而且，它们还要在月秀山生存下去，平时是靠什么为生呢？” 是啊，巨蟒和狼都是食肉动手，月秀山上不太可能有野生动物，最多就是鸟类和野山鸡，可这两个大家伙，估计吃不了两天，那些东西就被它们干光了。 他们靠什么生存呢？ 肖男觉得这件事十分诡异，如果这一蟒一狼真是有人运到山里的，他们又是怎么将两这个怪物抓住，又怎么将它们运过来的呢？那条巨蟒显然十分危险。 算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样，这次，她一定要上月秀山，别说是巨蟒和雪狼，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上一闯。 “走吧！”肖男说了一句，三人继续朝山上进发。 月秀山看上去并没有多神秘，但今天遇到的野兽却让人头皮发胀。 几人小心翼翼，继续朝山上走。不一会儿，就远远看见了一片白树林，那是，静月庵的方向。 她才来a市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跟这静月庵打了几个月的交道，看来，还真是有缘。 肖男不由想起柳月牙那个苦命的女孩，又想起刘玉华，继而，又想起那个神秘人静因，那个半生都一直在苦苦寻找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时，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从白树林边上一闪，迅速朝静月庵的方向奔去。 第352章 巅峰对决 “走，去看看。”肖男飞快追了上去。 陆佥和耿冲紧随其后，快速跟了上去。 很快，肖男看见那个黑影溜进了静月庵，她一闪身，也跟了进去。这庵子还真是个是非之地，看来，还有古怪。 就在她刚翻身进入静月庵，瞬间，失去了那个黑衣人的影子。 她一回头，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她面前。 那黑影也不说话，忽然，飞身朝她扑了过来。 黑影的速度快如闪电，肖男从来没有见过动作如此快的人。赶紧，将警用匕首握在手中。 当地一声响，那人从肖男身边擦过，同时，匕首反身又刺了过来。 肖男赶紧抬手相迎，对方一个错身，一腿狠狠踢在她的背部。 咚地一声响。 肖男赶紧朝一旁一闪，哪知，对方的匕首转身就刺在她的后心。 当地一声响。 肖男赶紧就地一滚，这才堪堪躲过对方踢过来的一脚。对方的动作太快了。简直让人防不胜防。陡然，她想起那个v字脸杀手，也是动作快如闪电。 陆佥和耿冲还没有跟上来。 幸好，自己穿了护具和防弹衣，否则，刚才那一刀还真危险了。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肖男紧紧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看身形，跟v字脸杀手非常相像。 “你的动作太慢了，不明白，老葛和林童怎么会败在你手里？”那人开口说话，一道沙哑带着讥讽的声音传了出来。 肖男不说话，紧紧盯着面前的黑衣人，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让她丝毫不敢大意。 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人十分危险，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如果她的武力值有八十分的话，对方的武力值起码有一百二十分，而且，只在之上。就算，她和陆佥加起来，也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 “怎么？这就怕了？我还以为你可以成为我的对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真是浪费表情。” 肖男依旧没说话，她静静听着对方的声音。很显然，对方用了特制的东西处理了声带发出来的声音。而且，还在说话的时候故意调整了语调。 不过，音色还是可以听出来一点点的。 黑衣人似乎失去了耐性，看向肖男，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动手将肖男杀了。 “想知道我是谁吗？”黑衣人又问了一句。 “老板。”肖男淡淡开口。装神弄鬼，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能有这种实力的，只能是雷英口中那个神秘的首领。 黑衣人怔了一下，有些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果然不亏是我选中的对手。不过，你的实力太弱了，根本不能挡下我一招。你还是下山吧，免得自讨苦吃。” 肖男不说话，无论如何，这次，她一定要上月秀山去看看。 “怎么，你不愿意？”就在他话音刚落，突然，一条黑影飞快朝那老板扑了过去。 老板一惊，一闪身，当地一声响，两人互换一刀。 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站在他对面。 老板眉头一皱，紧紧盯着中年人，又有些恼怒地看向肖男，自然明白，这是肖男为他准备的大餐。 明知道对方是个高手，她怎么可能没准备呢？ 你不是横吗？你不是嚣张吗？我就看看，你面前这位也曾经是一位特种兵王，而且，现在也是雇佣兵王，看你何应对。肖男冷冷盯着老板。 老板看向夹克衫中年，冷冷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夹克衫中年，冷静地看着对方，不说话。眼睛里闪烁着一道兴奋的光芒。 肖男知道，叶军这位前辈肯定很想跟面前这位老板过过招。 就在她刚想说一句，突然，夹克衫身形暴起，如飞朝老板扑去。 老板身子一侧让过对方的刀，反手一刀，划向对方的肚子。 夹克衫身子一晃，抬手一挡，两刀相撞，擦出一片火花。 丝丝的声音听得人耳膜难受。 肖男赶紧捂住耳朵。 两个人的动作太快了，夹克衫动作干净利落，而老板的动作快到惊人，两个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足足三分钟，两互换了数刀，也没有分出个输赢。 肖男看得出来，老板的动作比夹克衫的动作快，但夹克衫经验老到，手法纯熟，似乎每次都能预判到对方出刀的位置，提前将对方的动作看破。 肖男并没有飞身上去，她仔细观察着老板的动作，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老板的动作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招式有军体拳的影子，也有杀手的影子，更像是…… 肖男忽然愣了一下，尽管老板在掩饰，可他的动作中还是隐藏了特种兵的招式，夹克衫的动作跟他的动作极其相似。 她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老板有没有可能出身特种兵，或者，至少，他身边有特种兵这样的高手，类似于叶军或者夹克衫这样的高手。 就在她正看着呢，突然，老板转身朝肖男扑了过去。 肖男双眼一眯，动作故意慢了半拍，就在不远处，一个人即刻扣动了扳机。 砰…… 老板吓得赶紧掉头就跑。 一转身，跃过墙头，眨眼便消失在白树林之中。 陆佥从暗处走了出来。原来，肖男早就看到陆佥来了，示意对方埋伏在旁边。准备给老板致命一击。 可没想到，还是让他逃了。 就在老板刚逃走没多久，耿冲一翻院墙，跳了进来。 “他往山上跑了。”原来，耿冲也没闲着，按照之前的约定，伺机待命。 肖男根据几次跟对方交手的情况来看，觉得对方很可能会找自己挑衅，所以，早就让夹克衫段五洲埋伏在一旁。自己则伺机引诱对方现身。果然，黑影一出现，她就觉得可能是老板要引自己来这静月庵动手。 没想到，还真让她猜对了。 老板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肖男上山的目的之一就是抓捕他。 “这人有可能打了药，不然，速度不会这么快，而且，我感觉他的身体不太正常。”段五洲开口说了一句。 “打了药？”肖国一怔，当初，老支书姚震南就是被人打了药，而且，陆佥还差点被人注射那种药物。 段五洲点了点头：“他中了我一刀，但没什么感觉，我估计，他注射的那种药可能让他对疼痛产生了免疫力。” 肖男眉头一皱，难道又是上次老支书注射的那种药吗？ 是啊，对方还只是一个人注射了这种药就如此可怕，那如果再多几个人呢？自己岂不是束手无策？ 一时间，大家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对手的可怕。如果对方全都注射了那种药，这仗还怎么打？ 耿冲忧心忡忡望向肖男。 就在这时，山林间响起一声沉闷的枪响，砰…… 第353章 让你有来无回 “哪里打枪？”肖男问了一句，猛然意识到什么。 “不好！”她飞快跑了出来，来到静月庵外，借着月光，只见不远处的山道上，有一滩血迹，可人已经不见了。肯定有人受伤了。 会是老板吗？如果是老板，那击伤他的又是谁呢？ 肖男小心沾了一点血迹，拿出一个口袋，装了进去。 不管怎么样，下山验一验也可能知道被射伤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走吧，咱们继续登山。”肖男转头说了一句。几个人走出静月庵，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刚走，静月庵里，几个光头的女尼走了出来。 她们一个个心惊胆颤，看着远去的人影。 “那是肖男吗？” “对，是她。” “哎，她可千万别再来庵里了，她来了以后，胡曼曼疯了，玄清住持被带走了，静因师叔也走了。”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尼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些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吧？”一个长相灵秀的女尼忍不住回了一句。 “真要没关系，也不会，她一来，就响枪吧，我看，咱们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其他几个女尼纷纷点了点头。她们本来就是来修行之人，沾惹了太多的因果就麻烦了。 很显然，肖男是一个沾惹了很多因果的人。 长相灵秀的女尼不置可否，远远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失神。 一路之上，肖男并没有找到那个受伤的人。几人仍旧是照老路子，段五洲在暗，三人在明。 不过，段五洲有些好奇，那个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年纪轻轻，虽然打了针，但身手确实了得。 他本来想问问肖男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可时间不允许，关于案子，他也不好多问。 毕竟，叶军只是请他帮忙保护肖男的安全。 此时，公安局内，阮经同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正为勒南华的事发愁。本来，他以为，通过自己的关系，应该能为勒南华缓上一缓，可没想到，省里又派了工作组下来，而且，对方要求在到达a市以前，一定要将勒南华逮捕归案，否则，就是他阮经同失职。 这次的调查组，阮经同非常清楚，有两个是国安的人，并不是公安系统的，因为，勒南华的罪名里有一条是叛国，这一条一旦坐实了，勒南华不但乌纱不保，而且，晚节不保，甚至有可能，后半辈子都要在牢里渡过。 堂堂的公安局长，后半生竟然在蹲大狱，这传出去，恐怕，勒南华一辈子就毁了。 怎么办呢？如果肖男在，还可以找人商量一下，现在，肖男上山了，他自己一个人还真没有更好的法子。 就在他一愁莫展时，一个人缓缓走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请进。” 阮经同一抬头，看到来人，双眼一眯，不由站了起来：“你怎么来啦？” 那人哈哈一笑：“看你说的，你这在a市亲自坐镇，我来看看你，还不行吗？” 阮经同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赶紧又补了一句：“坐坐，快请坐。”说着，走出来，让座。 来人笑呵呵打量起他的办公室，阮经同看了看他，也没说话。 面前这个人让他既敬又怕，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来看他呢？ 月秀山半山腰，肖男拾级而上。一转头，却隐约可见山下的那片墓地，那是报恩福地。洪飞、骆龙、丁楚西他们都埋在那儿，那二十七名死难者的墓也在那儿。靠西边的那一片墓地，几乎都跟318案有关。那么多的死难者，那么多的亡魂，不能白白屈死在这山林之间。 想到这儿，她转回身，快步跟上耿冲的步子。陆佥就在她身后。 月秀山上，英俊的年轻人一张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自己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今天晚上，竟然被肖男算计了一回。本来以为，他今晚可以将肖男击杀在静月庵里。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在暗中隐藏了一个高手。而且，外面还有那个法医接应，为了对付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哼，不管你准备多少人，这一次，我一定要叫你有来无回。老板心中暗暗一咬牙，转身来到帐蓬里，看向一个两鬓斑白、身穿白大褂的老人。 “怎么样？” “差不多了。” “快点吧，我要他们上不了月秀山顶就化成一堆白骨。” “放心吧，有了这种药，他们上不来的。而且，这种药他们也发现不了，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没有解药。所以，这次，你大可以放心。走以前，一定遂了你的心愿。” “最好别出问题，否则，你也别想走出这座大山。” 老人浑身一颤，看了年轻人一眼，连连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芒。 老板走出帐蓬，一个健壮的青年急匆匆走了过来。 “老板，有个小子上山了，说是找你的。叫马庆风。” 老板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他怎么来啦？后面有尾巴吗？” “没有，我们查过了，这小子有点横，说是要见你，还说，是大老板让他来的。” 老板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怎么没收到消息呢？而且，今天才跟大老板通过电话，对方根本没提这事。不过，马庆风是条重要的线，本来，是老板自己埋下的，现在马庆风找自己算怎么回事？ 他一阵犹豫，要不要见马庆风，这小子这时候跑到山上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摸不透马庆风上山究竟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你们让我进去，不让我进去，耽误了大老板的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板再次皱了皱眉头，找来一个年轻人低低耳语了一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长相黑黝的年轻人看向山顶，不禁一阵失神。 “马庆风，过来吧，老板要见你。”一年健壮年轻人走了过来。 马庆风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一个帐蓬里，马庆风跟年轻人走了进去。 “老板，人带来了。” “好，你出去吧。” 马庆风一阵激动，一抬头，看见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冲着自己笑。 马庆风心头一动，冲着年轻人喊了一句：“叫你们老板出来，别拿一些阿猫阿狗来糊弄我。” 第354章 马庆风的算计 年轻人一愣，没说话，双眼一眯，马庆风看也没看他一眼。转头看向别处。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年轻人冲马庆风喊了一句。 马庆风连头都没转，一颗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心里非常清楚，老板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杀人不眨眼，不过，就算今天走不出这月秀山，他也要见到老板。 见马庆风丝毫不为所动。年轻人冷哼了一声，只能转身走出帐篷。 不一会儿，又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马庆风抬眼看了那人一眼，一皱眉，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们老板是属猫的吧，胆子小成这样，干脆把头夹裤裆里算了。” 英俊年轻人一愣，旋即大怒，伸手将腰间的枪拔了出来，对准马庆风的脑袋：“小子，有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马庆风像看白痴似地看了他一眼，冷冷说了一句：“三分钟以后，如果我见不到你们老板，我就会把这个基地的消息告诉肖男，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英俊年轻人一听，脸色巨变，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大约两分钟以后，马庆风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这么着急要见我，究竟想干什么？” 马庆风一转头，只见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镇定自若。 他浑身一震，点了点头：“早就听闻小老板长相英俊，气宇非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拿个东西给小老板看看。”说完，解下皮带，从里面的衣服里拿出一个细小的东西，递给了老板。 老板一看，脸色瞬间大变，急急问了一句：“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这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这是老板要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见到他，才能公开这个秘密。” 老板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吱声，仔细端详着手里的东西，有了这东西，他的计划不可能不成功。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呢？” “很简单，送我过去。我知道现在只有你这里有路能去那边，而且，我跟老板之间有点误会，他关闭了我的通道，所以，我只能曲线救国，过来找你了。” 马庆风再度看了看他，眼神之中写满自信。他知道，老板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因为，这东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你杀了，把这东西独吞呢？” “哈哈哈哈哈……你抬头看看外面吧！”马庆风一声长笑。 老板转头看向外面，当看到那个暗夜中的飞行器时，脸色一变，不说话了。没想到，马疯子还真留了一手。不愧是老板看中的人，也不简单呐。 “我可以送你过去，但你必须告诉我，你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马庆风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东西是在肖男的家里搜出来的。” “什么？”老板陡然一惊，几乎脱口而出：“这么说，确定，她就是当年盗东西的假小子了？当年，那个人就是她。” “对，没错，当年那个假小子就是她。” 老板双眼一眯，心中突突乱跳，这么说来，肖男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可能早就被人知道了，没由来，他一阵心慌。 “你也不用害怕，她没那快的，只要你能尽快撤出去，就算她发现了，也找不到证据，还是拿你们没撤。当然，如果你们有谁被抓住，当成实验品被研究出来，那就没办法了。” 两个人都非常清楚，肖男不是傻瓜，就算撤出去，也要撤得一干二净，而且，现在，时间显然来不及了。他还在山上布置了不少东西。 “我可以送你过去，但你要帮我把肖男杀了。”老板突然冒出一句。 马庆风心头一跳，冷冷看了老板一眼：“你明知道我现在做不到，不要说他身边有两个高手，一个大法医，一个武警教头，现在，应该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高手。” 老板心头咯噔一下，看来，这个马庆风也不是白痴，他才刚刚在静月庵碰到那个人，而他马庆风早就知道了。 这小子，莫不是在警局还有线人吗？ 老板瞥了马庆风一眼，对面前的同龄人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忌惮。这人，无论心智还是谋略，不在肖男之下。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健壮年轻人急冲冲走了进来。 “老板。” “怎么了？” 健壮青年看了一眼马庆风，低低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肖男进了包围圈了。” “好。”老板眼前一亮。 此刻，就在第一人民医院，四个人来到住院部603门前，敲了敲门，笃笃笃…… “谁呀？” “……” 屋里的人心中一动，下意识朝被子下面的枪摸了过去。就在他正要掏枪呢，突然，门嘭地一声打开了。 四个人硬闯了进来。 “勒南华，你被捕了。” “你们是？” 来人亮了亮证件，勒南华心头一紧，眼皮不禁跳了起来。 他赶紧将一个东西塞进被子底下。过来两个人，伸手将他铐上，又用一个黑色的布袋将他的头罩起来。 勒南华一颗心扑腾扑腾乱跳，他知道，该来的总归要来的。三十多年了，就算他已经垂垂老矣，也躲不掉的。 勒南华被带走了。 就在他前脚刚走，黎华快速走进603，开始翻找起来。当找到被子底下那个东西，她赶紧一闪身，走出病房。 医院一处办公室，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立难安。面前，一个人紧紧盯着她。 正是李秀田。 “想好了吗？你刻意接近肖男，我都看到了，也不怪你，只需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就行，你哥哥留下来的东西，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把它交给我，你不就安全了吗？”说话的是一个头顶半秃的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李秀田摇了摇头。 那人有些恼怒。瞥了李秀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他已经开始失去耐性了，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索性，全杀了，一了百了。 第355章 山间小尼 “那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不过，我可以交给你，但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而且，还要派人保护我。时刻不能离开。” “没问题。”中年人看了李秀田一眼，眼中露出一片笑意，半秃的头顶上毛发稀疏。 “那你叫个人跟我去拿吧，现在就走。” “好。”中年人一脸的笑意，伸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正是他的司机小赵。中年人叮嘱了一句，转身催促李秀田去拿东西。 李秀田起身，缓缓走出院长办公室。 小赵赶紧跟了上去。 李秀田的神情有些紧张，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门框。 中年人不由眉头一皱，一个女人，量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赶紧拿起电话…… 就在肖男三人正往山上赶，突然，伴随着山风，前面传来了一股奇怪的汽味。 “等等……”肖男喊了一句。 三人都停了下来。 这气味……肖男闻了闻，有点熟悉，跟自己在老孤峰山闻到的气味有些像，但又好像不太一样。 是那种药吗？给老支书注射的那种药。 肖男不能确定，也不知道那种药到底有什么副作用，但至少，会让人发狂。 “怎么办？咱们还继续上山吗？”耿冲忍不住问了一句。 “等等，我觉得对方很可能是在阻止我们上山，越是这样，我们越要上去。”肖男冷静地打量着四周。举起手电筒朝远处照射过去，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那种药的气味，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十分清楚，上山的路凶险万分，不能出一丁点的错。 怎么办呢？ 前面，肯定有老板设的陷阱，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碰到什么阻拦，一旦老板要拦他们，很可能，将是铺天盖地而来。 “要不，我到前面去探探路，毕竟，我对药物熟悉一些。”见肖男一阵犹豫，陆佥说了一句。 肖男果断地摇了摇头，她对老板的手段虽然不清楚，便内心非常笃定，对方一旦报复，必将是雷霆万均。就像，前几天，周子安的死。那血淋淋的教训，还在眼前。 此时，就在山上，两个人一阵焦急。其中一人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怎么样，还没上来吗？” “对，他们停下来了。” 还真是小心呐，这个肖男还真不好对付，一丁点汽味就让她果断止步，这样的人，确实不是一般的谨慎，难怪能走到今天。 老板心里不禁叹了一声。 此时的月秀山，漆黑如墨，月亮的光亮暗淡了许多。 老板在赌肖男登山的心情急迫。而他不知道，肖男也在赌，赌他的运气有没有上次那么好。 这时，就在月秀山半山腰，有个女尼独自背着一个竹筐上山了。女尼拄着一条木棍，走得很慢。 可肖男几人本来走的也不快。 肖男在想，如果对方很想自己上来的话，一定会诱使自己上去。所以，她反而不着急。 “我们原地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她不着急，自然有人会着急的。 第一人民医院，小赵跟着李秀田走出三楼的楼道，朝医院外面走去。三楼，中年秃顶男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怎么样？” “跟出去了，不过，我怕那女人会耍花招，毕竟，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小心些吧，这件事不能再有疏漏了，一旦消息走漏了，估计，老板不会放过我们的。” 中年男人心头一凛，赶紧补了一句：“我叫了一个人跟着他们，只要发现不对，就把李秀田做了。” “很好。不过，能不杀人就尽量不要杀人，你那条线老板还有用，如果轻易暴露，到时候，恐怕，老板更不会原谅你。先稳着点。” “不是说小老板要撤了吗？” “他撤是他的事，况且，那也要他自己愿意撤才行。他不撤，大老板也拿他没办法。” “如果他不撤就好了，我们的责任就轻多了。” “别想那么多，不管他撤不撤，华信小区的点不能用了。而且，肖男已经上山了。恐怕，小老板也不一定撤得回去。” “什么？”中年人吓了一跳，赶紧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看见大批的建筑工人在月秀山脚下。” 中年人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说明，肖男很可能准备强攻了，月秀山又不修路，哪来的建筑工人呢？不用说，肯定是警察假扮的。 登山只是探路而已。 “你应该还没有被发现，不要自乱阵脚。” “妈的，那个女警真他妈太可怕了，出招让人毫无防备，我估计小老板这次够呛。” “他死不死，跟我们没关系。做好你自己的事。” “可是，小老板要是死了，估计大老板不会放过咱俩吧？”秃顶中年犹豫了一下。 “白痴，到时候，把所有的责任往肖男身上一推，还有一个替死鬼马庆风，你怕什么，只要你不乱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中年人一颗心扑扑乱跳。 他知道，这次，小老板可能真的危险了，一旦他死了，估计，大老板一定会发疯了。那么，到时候，他肯定会全力对付肖男。凭肖男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不可能是大老板的对手，届时，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一阵兴奋。 而此时，就在月秀山半山腰往上的方向，那个长相灵秀的年轻女尼已经远远望见了肖男三人。 “谁？”黑暗中，肖男不由喊了一句。 “贫尼净尘，见过几位施主。”那小尼姑静静看向几人，最后，目光在肖男的脸上扫了扫。 不知为何，肖男总觉得小尼姑长得像自己认识的某个人，可一时，又想不太起来。 净尘看上去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见肖男几人没再说话，她缓缓走了上来。 肖男静静打量着面前的小尼姑。 净尘从竹筐里拿出三个香囊，递给肖男：“施主，山上瘴气多，带上这个吧。”说完，打了个揖手，转身，下山。 小尼姑身上的僧衣带着山间清凉的露水。 她曾经以身伺豺狼，可惜没能杀了那头恶狼。希望你能完成。女尼心中默默念道。步子轻灵而沉稳。 肖男总觉得这个女尼有些奇怪。 她提鼻闻了闻，香囊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前方传来的那股怪味带来的不适感，一扫而光。 肖男怔怔望着那个单薄的身影缓缓走下了山。 小尼姑是谁呢？ 她将一个香囊递给陆佥：“你看看这个能不能帮助咱们渡过前面那片林子。” 陆佥接过香囊，嗅了嗅，一时也不能确定，又拆开，仔细提鼻子闻了闻，还是不能完全确定。那种药的作用如何，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所以，更不能确定手里的这个香囊对他们有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现在，每走一步都非常关键。 就在陆佥正拿着那包香囊研究呢，忽然，黑暗中响起啾地一声响。 “小心！” 第356章 月夜惊魂 只听扑哧一声响，噌一声，陆佥赶忙一侧身，一支羽箭正射在他身旁的一棵树上。 “谁？” 三人几乎同时举起了枪，可黑漆漆的山林，依旧一片寂静。 肖男拿起手电筒朝那支羽箭照去，只见靠近羽箭箭头端的箭身上绑着一张纸条，她赶紧取下来，展开一看，上面有一行小字：小心岩上屋，三更鬼。 什么意思？什么叫岩上屋，三更鬼？ 难道有鬼在三更出现吗？ 这时，陆佥对香囊的判断终有了结果。 “这种香囊里有一味草药，这种草药对前面的汽味有清除的作用，这香囊应该有用。” 肖男心头一喜，看来，那个小尼姑是来帮自己的。 是静月庵的女尼吗？ 静月庵出了不少事，也出了不少不太安分守己的尼姑，希望那庵子能太平些吧。 肖男朝山腰望了望，却看不见那半山腰的庵堂。 “走吧，咱们小心点。”说着，将那支箭拿在手里，朝山上走去。 而此时，就在山脚下，来了一群建筑工人，在山脚开挖起来。 消息很快传到了山顶。 老板预感到事情不太对，这时候，都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建筑工人来挖呢？即使要挖管道，也得等到明天吧，况且，最近并没有接到通知，要整修这条盘山道。 “派一只小蜜蜂去看看。” 老板刚说完，一个带眼镜的年轻人伸手拿出一个小蜜蜂，放在地上，轻轻一按。那小蜜蜂一弹而起，飞快朝山下疾驰而去。 肖男、陆佥、耿冲三人很快走到了那片带有汽味的林子，可他们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躲在暗处的两个年轻人瞬间意识到不对。 “老板，他们可能带了解药在身上。” “什么？不可能，这种药，我们自己都没有研制出来解药，他们怎么可能有解药？你们再仔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板一声大吼。没想到，这个肖男竟然这么难缠。对自己研究的新药都免疫吗？ 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老板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事。 肖男现在愈发感觉，整座月秀山很可能被某帮人控制了。山上不但收不到任何的信号，指南针用不了，而且，似乎，随时都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很可能，老板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那山下呢，会不会被发现？ 肖男的心没由来一紧，这次登山，她的目的可不是来寻找那帮人的，而是要想办法把对方的老窝端掉。上次，在老孤峰没做成的事，她这次一定想办法做到。她绝不允许再出现像周子安这样的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的战友，兄弟被人惨忍杀害。 一想到周子安的死，她心中还是愧疚难当。 就在三人正走着呢，突然，山林里响起一个奇怪的叫声。 “什么声音？”耿冲忍不住喊了一声。 肖男摇了摇头，抬眼朝四周扫去。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上竟然有一个小木屋。 肖男心中一动，猛然想起刚才那张纸条，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嘴里喃喃念道：“岩上屋，莫非说的就是这个岩山上的小屋吗？” “应该就是这儿，不过，既然有人以箭示警，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小心点。”陆佥说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转头对两人说了一句：“走，咱们上去看看吧。” “那纸条上不是说，让咱们小心那岩上屋吗？还上去看吗？”耿冲不由说了一句。 肖男迟疑了一下，说实话，她对那支羽箭上的留字还是有些好奇。可她也深知，好奇害死猫。 多少人就是由于好奇而给自己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去看看吧，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在这大半个山腰上会有一座小屋呢？尤其，这小屋好像还偏偏建在岩石上。” “总不会真跟鬼有关吧？难道是三更的时候会有鬼出现吗？会不会这三更的鬼就在这小屋里？”耿冲忍不住补了一句。 “走吧，不管那里面是人还是鬼，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就不相信，这山间的小屋能藏着鬼怪。 想到这儿，肖男率先朝那小屋走了过去。 只见孤伶伶的小屋寂静地矗立在岩石上，周围是一片深林，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肖男三人缓缓走到岩石上，慢慢朝小木屋看去，木屋似乎没有门，不过，应该有门才对，可能是关上了。 几人悄悄走到近前，借着昏黄的月光，大致看清了木屋的构造。 木屋很简单，就是几根大块的树杆切割而成，而且拼在一起有些粗陋，木屋上有个不足十公分的小窗子。里面似乎隐隐有灯光透出来。 就在肖男他们刚一靠近，那木屋里的灯光瞬间灭了。 肖男示意陆佥和耿冲小心一点。 三人慢慢朝木屋靠了上去。 四周万籁俱寂。 忽然，天空中传来了嘎一声叫。 肖男几人吓了一跳，朝天空望去，只见密林深处，飞起一只漆黑的乌鸦。 肖男伸手摸了摸那木屋，尝试找到木屋的门，可摸来摸去，也没摸到。 屋门没有任何的标志，也没有门把手，那平时，这屋子的主人怎么进出呢？ 就在她的手刚摸到一块木板，突然，三人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过。 肖男和陆佥猛地一转头，背后却没有任何的东西。 只有黑漆漆的山林，和幽深的山谷。 空旷的深林处处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 肖男又向木屋伸手推去，就在这时，突然，她的身后，又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 她一转头，这次，终于看清了，只见一个雪白的人影直直站在岩山的边缘。 月光之下，那人披头散发，一张煞白的脸，瞪着一对奇怪的眼睛盯着肖男。 当肖男看到那人的脚下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对方竟然赤着双足，月光照下来，竟然看不到她的影子。 此时，看月圆的方位，刚刚好是三更时分。 她猛地想起那张字条：小心岩上屋，三更鬼。 莫非…… “你们是上山来寻我的吗？”忽然，那披头散发的人开口说话了。 那声音在黑夜之中听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第357章 怪异的白衣女人 肖男一怔，不知如何回答白衣人的话。 一时间，几人心里骤然紧张起来。 不知道面前这个白衣人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我是谁呀，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山里好多年了吧。”白衣人似乎看透了肖男的心思，一对怪异的眼睛瞪向肖男。 肖男终于看清了，白衣人没有黑色的瞳仁，整个眼眶里全是一片白。 看得人直冒寒气。 她确实是个无神论者，可面前这个白衣人看起来也的确不像个正常人。 看脸色和身材应该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轻的女人。可她大半夜怎么会在这人迹罕至的半山腰呢？ 终于，肖男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原来，由于女人站在岩山边缘，她的影子映在岩山的另一侧。 女人不是什么鬼，而是人。 只是，她独自一个人在这荒山深林干嘛呢，难道不害怕吗？ “你是老板的人？”肖男猛地冒出一句。 “老板？老板是谁？我没有老板，我就是这山林的主人。”白衣人看向肖男，脸上带着一脸诡异的笑意。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肖男看了看白衣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是想上山吗？”白衣女人看似随意问了一句。 “是，你怎么知道？”耿冲回了一句。 “很多年没有人上过山顶了，山林里有冤魂，我劝我们还是别上去了。免得枉送了性命。”说着，白衣人还不忘扫了肖男三人一眼，眼神之中透着一股阴冷。 肖男被她看得一阵不舒服。 “你是人是鬼？”突然，陆佥问了一个看似白痴的问题。 “你说呢？”白衣女人看了陆佥一眼，似乎在嘲笑他的智商。 不过，肖男和陆佥再度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诧异，面前这个白衣女人当然是人。只是，她不是普通人。 “如果我们执意要上山呢？”肖男不禁反问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忽然，白衣女人仰天大笑，她一头的黑丝在风中飞舞，一张惨白的脸带着一股张狂又神秘莫测的表情。 “那你们就是找死。与其被山顶的人杀了，还不如死在我手里。” “你在这山上生活了很多年？”肖男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白衣女人又反问了一句。 几人面面相觑，还真是怪人，这么健忘吗？这不是你自己刚才说的吗？肖男心里不禁腹诽几句。可直觉告诉她，这个白衣人女人有古怪，而且，那张纸条不像是要恐吓他们，那么，这小木屋的三更鬼指的应该就是面前这个情景。 只是，她猜不透，危险究竟在哪儿呢？ 莫非，面前这个女人真想杀他们？ 看来，得硬闯了。 想到这儿，肖男冲陆佥和耿冲一使眼色，两人飞快朝白衣人包抄了过去。 “你们想干什么？啊，你们想干什么？不能欺负我，你们不能欺负我，我只是个弱女子，你们不能欺负我啊！”说着，白衣女人忽然飞快起身，一跃而起，一拳砸在耿冲的肚子上。手中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朝他的脖子划去。 “小心！” 耿冲伸出手中的枪一挡，当地一声，匕首被挡住了。可对方的左手一抓，竟然一下抓住了耿冲手里的枪，突然，一脚狠狠朝耿冲踢了过去。 对方的动作太快了，耿冲简直来不及反应。 他赶紧身子一弹，飞起一腿，迎向对方踢过来的高鞭腿。 咚地一声响，两人的腿碰在一起，耿冲退出去足足四五步远。 他一呲牙，感觉腿像是踢在了铁棍上一样生疼。 “小心，这人有古怪。”他出声提醒了一句。 此时，肖男和陆佥都赶到了，两个人都拿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白衣女人。 “别动！”肖男一声怒喝。 哪知，白衣女人丝毫没有理会肖男，身子一纵，高高跃起，从耿冲的头顶飞过去，迅速朝山林深处跑去。 白衣女人几乎脚不沾地，身子跟平移似的，看得肖男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人吗？ 她自己也怀疑了。 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速度和奔跑方式。 不一会儿，女人就跑得没影了。 三人看向四周，山林又恢复了平静。 肖男猛地想起来，这个位置往上一点，她一抬头，岩山的上边一块空旷的开阔地。那是……小芒村。 那个发生瘟疫被灭了的小芒村。 当年，村里八十三口人，最后活下来六个人。五个小孩，一个大人。 “走，到木屋里看看。”肖男一转身，率先来到木屋，转到木屋的另一侧，伸手试了试，终于，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了。 可入眼是一片漆黑，真的是一个小黑屋。 肖男举着手电筒走上去。 屋里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桌上还有一个煤油灯。其余，空无一物。 还真是个怪屋子。 怪人怪屋，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并不是什么女鬼，而的的确确是个人。但这么高的深山，对方长期生活在山里，靠什么为生呢？ 还有，对方刚才为什么要阻止自己登山呢？莫非这山有什么她不希望被发现的东西吗？或者，对方也在保护山顶上的东西。 “走吧。”肖男不想多耽搁时间，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突然，木屋的门竟然缓缓合上了。 “头儿！”门外的耿冲急得一声大喊。眼看着木屋快速闭上。 他刚想冲过去，只觉得后脑勺一疼，身子重重栽了下去。 瞬间，肖男和陆佥被关进了小黑屋里。 “男男，你还好吗？”陆佥忍不住出声叫一句。 “我没事。”肖男回了一句。 两人顺着声音朝对方摸了过去，当碰到对方的身体时，这才将手握在一起。 可奇怪的是，此刻他们的手电筒却不亮了。 而那个不到十公分的小窗户竟然神奇地合上了。 “怎么回事？”任肖男和陆佥怎么打，手里的手电筒就是不亮。就在两人刚取出手机，一看，竟然发现，手机也点不亮。 “这屋子有古怪，要小心一点。”肖男忍不住出声提醒。 看来，那个纸条的提醒是对的，还真是好奇害死猫。 “哎，早知道，不来看这小木屋了。”肖男不禁有些沮丧，现在倒好，两人被关进了小黑屋。怎么出去呢？ 黑暗中，陆佥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很可能早就在等我们了。我觉得，那个纸条也有古怪。好像是故意提醒我们要去看小木屋。” 陡然，肖男一惊。 第358章 木屋谜局 肖男瞬间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什么羽箭示警，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如果没有那支羽箭，依肖男的小心谨慎，她很可能不会靠近小木屋，正是由于有羽箭的提醒，加上好奇心的驱使，这才促使她走进小木屋，没想到，对方就在这周围等着。 “耿冲！耿冲！”肖男尝试喊了几句，可屋外没有半句回音。 就在屋外，那个白衣女人看了看地上被她一棍子打晕的耿冲，见对方确实没有动静，这才伸手一把抓起耿冲的一条腿，朝一旁的深林拖了过去。 “男男，别喊了，留点力气，不知道对方是谁？”陆佥不禁说了一句。 是啊，如果对方是老板的人，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设这么多陷阱，只要在山上埋伏好人，对着他们一顿扫射，他们根本就不上去。而且，也可以在半途设计刺杀，也会让人防不胜防。设计个女鬼出来，而且，还是那么一个古怪的东西。 真让人想不通啊！ 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显得很怪异，那条绿绝的巨蟒，还有那头雪狼，再有，这个小木屋和白衣女人，没有一件看上去像正常的。 肖男尝试摸索着找到木屋的边缘，敲了敲木板，板很厚，不太可能打得开。她又尝试顺着刚才木门的方向走了回去，伸手推了推，屋门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我想对方肯定对这木屋动了手脚，应该不是一座普通的木屋。” 肖男浑身一震，不禁脱口而出：“那怎么办？”好不容易爬到了半山腰，她可不想半途而废。 “那个，我也没办法，但有件事我们或许可以做。” “什么事？黑灯瞎火的能干什么？”肖男没好气回了他一句。 “那个，造娃。”某男终于说出渴望已久的心声。 “你……滚！”肖男没想到，陆佥也会这么不正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 那天晚上，本来约他到家里来陪自己，可倒好，一晚上，想着法儿地想上床睡。搞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看来，是对那天晚上没有得逞念念不忘啊！ 肖男一张脸滚烫，简直能烧得开水。幸好是在黑暗中，否则，她非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 “咱们四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得到出口。”这木屋虽然四闭，但并非一点气都不透，就算是困，对方最多是会把他们饿死，而且，那也需要时间。 “好。”陆佥应了一句。 两人开始四处敲，摸索着，想在屋中找到能出去的地方。 可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天已经微微见亮了。 隐约有丝丝光亮照进来。 山里亮的早。两人不禁有些泄气，照这么下去，那还真麻烦了。 怎么出去呢？ 为防止意外，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现在怎么办？”肖男出声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有点说不上来的味道，对方好像并不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如果真想杀咱们，凭那个人的身手，刚才杀掉咱们中的一个人完全有可能。” 肖男点了点头，可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把她困进这个奇怪的小黑屋呢？ 除非……她陡然眼前一亮。 “我们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你找床那边，我来找地下。” 在山的地底下挖洞，看似不可能，但并非一定不可能，如果时间足够，对方完全可以在山里挖一大洞。 说完，两个分开行动。肖男趴在地上开始敲起来。陆佥也摸到床边，开始摸了起来。 “你摸到没有？” “没有，不过，这好像有个东西……” “你往哪儿摸呢？”肖男急得一声大叫，某男竟然朝她身上摸，都摸到她的脚趾头了。 陆佥吓得一激灵，赶紧缩了回去，讪讪回了一句：“我以为是个机关的开关按钮呢？” “去你的，你的脚趾头才是机关的开关呢？” 两人又开始摸索起来。 而此时，就在屋外，白衣女人悠悠看着山林，陷入一片沉思。一旁的耿冲还在昏睡之中，而且，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 行驶在离开a市的九里大道上的一辆车里，勒南华被蒙着头。 他预感到不对，这方向根本就不是去国安局的。 “你们究竟是谁？老子是勒南华，敢动老子，有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谁不会放过我。”一个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是你……”勒南华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怎么会是他呢？ “勒南华，你最好老实点，到了地方，别乱说话。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否则，我保证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而且，我还会把你犯罪的证据坐实，让你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人的声音阴沉似水。 “你别以为可以只手遮天，就算把我勒南华杀了，你也逃不了。”他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他还有许多话没交待给肖男呢？ 勒南华脑子飞快转动，计算着对方离开的路线和方向，小心听着周围的一切。 路面是沥青的柏油路，风声像是出城，经过了一片山…… “我劝你别枉费心机了，你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国安局，而且，你要见的人也不是国安局的人。老实点，你就少受点苦，不老实，有你受的。” 勒南华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通过气息，他确定坐在车里一共有四个人，自己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主副驾驶各有一个。自己身边的两个，身手应该不错。副驾驶那个，身手应该在自己之下。主驾驶那个，身手也不错。 他小心计算着一切的可能性，反反复复演练着如果逃跑，可能采取的方案。 什么国安，什么叛国罪，简直是狗屁，他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国安局。如果他没错，对方会把他带去那个地方。 随着车速的加快，勒南华瞬间意识到，车子上了高速。他的心瞬间也提到了嗓子眼。 高速上车速快，如果跳车非常危险，但正因为车速快，所以，对方很可能放松警惕。 勒南华小心听着身边两个人的呼吸，果然，右边的那个开始打盹了。 他装作不小心，轻轻碰了对方一下，哪知，对方瞬间惊醒。见并没什么事，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打起了盹。 勒南华仔仔细细听着，终于，听到了对方清晰可见的鼾声。 他知道，机会来了。 第359章 地下宫殿 肖男左敲敲，右敲敲，陆佥也在床上、床下不断寻找，终于，肖男敲到了一块中空的声音。 “陆佥，陆佥……”她急得一声大叫。 “怎么啦？” “这里应该有个地洞，咱们合力找找，开关在哪儿。” “好。” 两个在周围开始仔细查找起来。 而此时，就在山顶，一轮初阳露出半个脑袋。老板看了看山下，不禁讥笑了一声：“她还是没能上来，可惜呀，可惜了我为她准备的大餐。” “老板，大老板来电话了，问为什么把马庆风送过去？” 老板眉头一皱，难道马庆风骗自己吗？可那个东西明明是真的呀！ “你跟老板回一句，就说马庆风有重要东西送给他。叫他别担心，我已经查过了，马庆风这次耍不了花样。” “是。”健壮青年转身离去。 为什么肖男还没上来呢？再不来，他就要走了。他要是走了，她肖男可找不到他了，这个女警恐怕到时候要憋屈死了。 不管了，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离开。 他转身对身旁的人说了一句：“叫大家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吧。” “是。”那人浑身一震，快速去通知众人。 肖男小心敲着地面，可敲了半天，依旧没有反应。陆佥也没有找到地洞的开关。 此时，两个人有些困倦之意，毕竟，折腾了一晚上。而且，屋里十分封闭，出气的地方也只一个木板之间细如发丝的缝隙。 再这么下去，两人非得在里面憋死不可。 而在驶出a市的一条无名高速上，一辆mvp商务车正急速行驶着。 勒南华确定右边那人歪头睡着了，这才故意朝左边那人撞了一下，左边那人看他一眼，狠狠出声：“老实点，再乱撞，就让你彻底睡着。” 勒南华不说话，车子的速度太快了。 终于，他听见了路桥震动的声音，这是出城的湖山大桥。他猛地朝一扇车门用力一撞，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快停车，姓勒的跳车了。”车子一声急刹。 就在这时，勒南华飞快就地一滚，来到了大桥的边缘。伸手将一只手扭到身后，只听卡嚓一声，他的右臂应声而断。 他忍着巨痛，飞快用左手取下绳子。 车里的人已经迅速下车追了过来。 “站住，姓勒的，你给我站住！”四人下车，疯狂追了过来。 “快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其中两名身体健壮的年轻人高声喊了起来。 勒南华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那冰冷的江水，冷冷一笑，飞身朝江中一跃而下。 砰…… 赶到的年轻人毫不犹豫地扣到了扳机。 可此时，勒南华已经没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怎么办，人逃了，咱们回去怎么交差？” “交差？你他妈疯了吧。快找人，到江里去找，活要见人，死人见尸。” 年轻人赶紧拿起电话，飞快拨了出去。 而那名中年人，看着冬天的江水，一时，若有所思。刚才，那老东西是怎么解开绳子呢？ …… 找了半天，终于，肖男在那张床的床头位置发现一个突出来的按钮，她轻轻按了一下，哪知，地底瞬间响起一声嘎吱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嘎吱吱的声音不断响起。 地上的木板缓缓打开了。就在这时，他们放在旁边的手电筒突然响了起来。 只见地底下是个地洞的入口。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前，在破老水集团的案子时，经历的地洞太多了。今天这个地洞看样子只是一个入口，不知道地下有多深，又会是什么呢？ “走，咱们下去看看。”肖男说了一句，伸手将枪拿在手里。 陆佥点了点头。 肖男走到地洞口，下面是一个楼梯。她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开始往下走。 陆佥紧随其后。 可那楼梯似乎十分深，走了大约有五分钟，竟然还没有到底部。 “小心点，我觉得有古怪，一般的地洞入口不会这么深的。”陆佥不忘提醒了肖男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继续朝地底走。 又走了大约两分钟左右，终于，她的双腿踩在地面上。 陆佥也紧跟了下来。 可当肖男一转身，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地下宫殿。 整个宫殿全部被一块块湛蓝色的玻璃所隔离，玻璃的背后，竖着一个个大圆柱形的瓶子，每个瓶子里都装个一个动物。还有两个瓶子里，竟然装着两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他们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肖男和陆佥。 看两人的神情，明显已经不是活人了。 应该是人体标本。 陆佥也惊呆了。 “这像个实验室，小心点！” 用人体做实验吗？肖男的头只觉得浑身一震，又是这条线索。 肖男在两个圆形的玻璃柱子里看到了那条巨蟒和那头雪狼。 两人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玻璃瓶里不仅有巨蟒、雪狼，还有黑曼巴、远东豹、白狮，剧然还有一头华南虎和一头苏门答腊犀牛，竟然还有一头红狼，这些统统都是稀有动物。 而且有一些，肖男还不认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信号。得尽快通知山下和局里。 而此时，阮经同早已忙得焦头烂额，调查组到了，可勒南华却不见了。 调查组怀疑说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勒南华逃跑了。 可阮经同根本就不相信。他知道，肖男是个重感情的人，勒南华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给了她不少支持。肖男临上山以前还让他无论如何要照顾好勒南华，这下倒好，勒南华失踪了，他还不知道怎么跟肖男交待。 还真麻烦了。 他派出几队去寻找勒南华的下落。 而就在那个山洞地底，转过那个实验，肖男和陆佥两人缓缓朝前走去。 忽然，肖男一抬头，整个人目瞪口呆，只见面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型的拱门。 她抬手碰了碰陆佥，陆佥一抬头，整个人也震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只见一个高达数十丈的拱门出现在眼前，一个巨型的圆球摆在正中央，两旁竟然摆着四个奇怪的雕像。 肖男和陆佥朝前走，这才渐渐看清，那剧然是四个铜铸的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那看那中间的东西像什么？”肖男又碰了陆佥一下。 陆佥摇了摇头，回了一句：“说不好，我觉得有可能是陨石，因为，我觉得，越靠近那个圆球，仿佛头越难受，那像个磁场。” 肖男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感觉，越往前走，感觉头越疼。很显然，那个圆球极可能就是个巨大的磁场。 “小心！” 第360章 诡异的图案和神秘的棺椁 肖男只顾朝前走，却忘了看路，就在这时，突然，她一脚朝前迈去。 陆佥一声大喊，一把将她拉住。 肖男一低头，吓得后背发凉，只见自己的脚底下是一片黑漆漆的万丈深渊。 她惊出一身的冷汗。 也就是说，前面，他们根本过不去，那对方是怎么把东西放上去的呢？如此浩大的工程，如此巨大的陨石，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完成的。 也不知道这个神兽和那陨石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快看那岩壁。”陆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肖男转头看去。只见两边的岩壁之上竟然刻着各种奇怪的图案。 有的似是夜叉巡海，有的像是飞天，有的又像是佛陀降世，而有的又像是仙魔共舞，竟然还有一幅八阵图，而就在所有的图案中央，画着一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东西。 “那是什么？”肖男今天晚上的脑子真的有点不好使了。反正，自家男人是个百科全书，不用白不用。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十分古朴，也有点怪异。”陆佥望着那个兽身人脸，又长着一对阴阳眼的画像，一时，觉得十分诡异，仿佛那一对眼睛就是盯着他。 他被看得心头一阵烦躁。 不好！ “快，别看那怪物的眼睛。”他伸手一把将肖男的眼睛捂住。 “怎么了？” “你别看，那上面有古怪，我刚才差点失控。” 肖男心头一震，不禁好奇想看，可一想起陆佥刚才的话，赶紧转过头。 这洞里的东西太奇怪了，也太诡异了，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山洞里的一切更像是某种仪式。只是，这仪式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虽然她是个无神论者，但碰到如此诡异的场景，也说不出来话来。 看来，那个白衣女人很可能就是想他们能下到山洞。可如果她想自己下来看看，那直接告诉自己不就行了吗，何必费这么大劲呢？ 两人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走过那个陨石和满是怪画的洞壁，两人来到一片漆黑的空间，里面没有灯。 肖男赶紧打开手里的电筒。 就在她的电筒刚一打开，瞬间，只觉得脚底板发凉，有一种暴走的冲动。 只见面前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骷髅，而在骷髅的旁边，剧然有一个棺椁。在那棺椁的上面，竟然有一条雪白的蛇，正吐着鲜红的芯子盯着她。 肖男扯了扯陆佥的衣袖。 陆佥回过头，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晚上碰上的东西，真是，简直颠覆他们的想像。 只见那口棺材上面结了不少的蜘蛛网，而且，就在棺材的四个角，各摆着一个奇怪的头骨，那头骨似人又非人，非兽又看着像人的头。 那白蛇吐着芯子，警惕地盯着陆佥和肖男，似乎生怕两人走近棺材。 “小心点，这种蛇没见过，不知道有没有毒。”陆佥好心提醒了一句。 可就在他刚才说话，那白蛇朝陆佥看了一眼，猛地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吐着鲜红的芯子，朝陆佥扑了过来。 吓得陆佥赶紧朝后就跑。 肖男吓得也是飞快朝后跑。 哪知两人跑得刚才那诡异图案的陨石的位置，那白蛇又退了回去，只是冷冷盯着他们，不住地张牙舞爪，似乎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些东西太诡异了。 那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这洞里的一切，还有那悬浮在半空中陨石和那四尊神兽相，是怎么做到的呢？ 难道是那陨石的作用。 肖男知道，人类历史上也有不少未解之谜，如果确实是陨石，真有可能有一些超自然的力量也不一定。 但现在看来，还不好说。 这样一个山洞，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会跟318案有关吗？ 那个白衣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引到这里来，她究竟想干什么？那些稀有动物必须尽快处理，而且，相对于a市这样一个三线城市，那些东西是怎么运进来的？要运出去，恐怕，凭a市的处理能力，很可能力量不够。 接下来，这里可能涉及到一大堆的麻烦事。 肖男又朝陨石底下的万丈深渊望了一眼，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她不禁朝后退了一步。而那四个神奇的怪兽铜像十分逼真，在墙壁上，又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图案。中间，那个奇怪的阴阳眼，她…… 突然，就在她刚刚看到那阴阳眼的一瞬间，心情变得莫名的烦躁，既然318案那么麻烦，等自己找到凶手，也不一定要等着将其绳之以法，干脆把那些罪犯全都杀了，一了百了。把现在警局的罪犯也全都杀光，看看他们还敢嚣张。 就在这时，她被陆佥轻轻推了一下。 “你怎么了？” 肖男一惊，又吓出一身的冷汗，赶紧回了一句：“没事，没事。”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把罪犯全都杀光？怎么搞的，竟然……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再不敢看那对阴阳眼。 “你刚才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似的，我以为你着了魔了。” 肖男紧张地看了陆佥一眼，内心一惊，那对阴阳眼真有问题！ 怪不得陆佥刚才一直提醒我。可是……肖男内心其实不太愿意相信这种事，毕竟，这已远远超出她的认知范畴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怪异的东西呢？记得当初，韦海生案的主犯姚明明是位催眠师，他曾说过，高明的催眠师确实可以达到让你看一眼就深陷其中，达到对他人催眠的目的，可这阴阳眼毕竟不是活人的眼睛啊？ “咱们现在别想太多，我觉得，今天咱们遇见的很可能是有人想让咱们看见的。而且，这山洞里的东西太怪异了，不太像正常的东西。我们尽快想办法出去吧。” 是啊，这山洞如此诡异阴森，又是各种野生动物，又是陨石，还又是白蛇棺椁，简直超出了人类认知的范围。 会不会是有人在搞鬼呢？这又不是什么古墓，况且，这山里也没有什么古代皇陵或者墓葬啊！ 这个山洞很可能是有人建的，但是要凿这么一个巨大的山洞，显然不容易。如果真是天然的，那么，这座月秀山，很可能已经中空了。 那一旦发生地震，月秀山岂不是随进有可能崩塌！？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传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有人在凿洞壁。 第361章 惊异发现 想到这洞壁随时可能破裂，肖男冲陆佥飞快使了个眼色：“走，上去。” 陆佥点点头，快速转身朝后走去。 两人来到楼梯处，开始攀爬，朝洞口爬去。 大约七八分钟以后，终于来到了洞的入口处。 屋里，仍旧是漆黑一片。 肖男打量四周，这时，外面透进来的光亮已经不少了，隐约可见里面的光景。 看到右侧的那堵木板墙，她终于明白了。 她想到法子脱困了。 只见她快速来到那堵墙后面，轻轻敲了敲，木板传出笃笃笃的声音。 她将腰间的匕首取了出来，朝两块木板之间的空隙插了进去。 就在她刚把匕首插进去不久，突然，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头儿，你们没事吧？”透过光亮，耿冲一下闯了进来。 肖男一喜，脱口而出：“没事，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也没事。”耿冲看了看两人，陆佥冲他一笑，走到他的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咱们出去。”三人快速走出小木屋，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可山上密林深深，暗影幢幢。 走出岩石，三人重新朝山上开始登山。 “对了，你刚才在外面看到什么了吗？”肖男看了耿冲一眼。 “我在外面，看到木屋的门要关上，正要冲过去，就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被那个白衣人五花大绑给绑上了，而且，嘴里还给我塞了东西，不让我说话。不过，过不多久，那个白衣接了个电话，又把我放了。说是，你们等下肯定会自己出来的。” “那白衣人呢？” “她走了，她说，以后，还会再见的。还说，如果再见到她，你应该就破了318案了。” “什么？”肖男一怔，四下搜寻起来，可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对方很可能知道318案的真相是什么，要不然，不会在这半山腰拦着自己，还让自己进入地下宫殿。 “对了，你们在木屋里怎么样，没发现什么吧？”耿冲也问了一句。 肖男大致将自己和陆佥的经过讲了一遍。 刚说完，她一抬头，忽然，一下愣住了。 只见面前是个巨大的平地，平地前面还有一块破旧的石碑，石碑上隐约有三个字：小芒村。 那是梅老师所在的小芒村。 其实，肖男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吴小娇跟梅老师的关系很可能不一般，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吴小娇很可能是梅老师在村子里生下来的那个孩子。不过，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还需要吴小娇自己来证实。 现在看来，短时间内，要吴小娇出面是不太可能了。 “我们到小芒村去看看吧。”陆佥见肖男眼巴巴朝那小石碑望，忍不住提了一句。 “好。”肖男应了一句，缓缓走进那片空地。 三十二年了，一切似乎那么模糊，她应该是来过这片空地的，只不是，她那时还不会说话，只能靠在妈妈的怀里。她的印象中，有一次，家里的米用完了，妈妈夜里曾经出来跟村子里的人借米。 那段时间，厂子里，许多工人都住在小芒村。有的人嫌山顶的宿舍太冷，有的人嫌山顶太潮湿，而她家是没有办法，因为，父亲是厂子里的工程师，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是啊，她也有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而且，他们虽然争吵，却是那么恩爱。记忆中，只要一吵完架，父亲就会去哄母亲，不管是谁的错…… 肖男有些恍惚，神游万里。 尽管父亲和母亲被烧死的时候，她还小，可有些记忆已经刻进了灵魂深处。 三人在小芒村的村子里走着，越往里走，似乎越能感觉到有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忽然，前面出现几块墓碑。肖男快步走了上去，举起手里的手电筒，照了照，只见第一块墓碑上刻的字竟然是：梅仙娘。 梅仙娘，不是梅老师吗？ 她一低头，梅老师的坟前很干净，而且，坟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杂草，应该是有人定期来清理。而且，墓碑前面还放着两条腿骨。 肖男浑身一震，那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吴海东被砍下来的那两条腿，当时，吴小娇带走了两条腿，就是为了向梅老师谢罪。没想到，这两条腿还在。 “这是……吴海东的腿！？”耿冲一声惊咦。 肖男缓缓点了点头。 “要不要带回去做证物？”耿冲问了一句。 “算了，吴海东的案子，我想吴小娇最后应该会有交待的。”虽然，肖男不知道吴小娇去了哪儿，但她相信，吴小娇最后肯定会回来的。这里，毕竟埋着她唯一的亲人。 肖男又走到其他几座墓前，发现，墓碑都比较干净，墓身也没什么杂草，难道也是有人定期打扫吗？ 她不禁朝四下看了看，当年，小芒村八十三口，几乎死绝了，剩下的几个，应该就是赵磊和吴小娇他们，而他们出国的出国，走远的走远，应该没有人在a市才对呀，怎么会有人清理这些墓呢？ 她一阵狐疑。能为他们清理墓的人肯定是跟小芒村相关的人，要么可能是他们的后代，要么…… 肖男猛地一惊，要么可能是他们亲人，或者就是跟他们长期在一起生活的人。可这月秀山只有两处居民，一处是小芒村的村民，一处便是机械二厂的职工。可当年，那二十七名职工都烧死了，后来，剩下的家属都搬到山下了。机械二厂也倒闭了。 为什么还有人替他们扫墓呢？ 他们的亲戚，大多也在小芒村，当年，几乎无一例外地被瘟疫感染，得病死了。虽然，当年，那个周明救活了一个，可据资料记载，那人只活了不到半年就死了。也就是说，当年小芒村的人，除了那五个孩子，应该算是死绝了。 会是那五个孩子中的一个吗？ 肖男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318案的主凶袁烈就埋在山顶。当年，由于他杀了那么多人，大家不愿意让他的坟出现在山下，于是，袁家人只能把袁烈葬在了山顶。 会不会他的墓也有人清扫呢？ 如果有人清扫他的墓，那说明，那个人很可能…… 肖男眼前瞬间一亮。 “走，我们上山。”说着，飞快折返身子朝山上跑去。 三人踩着崎岖的山路继续朝上攀登。密林深处时不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 终于，山顶遥遥在望。 第362章 山顶怪人 肖男快步跑上山顶，抬眼望去，只见空荡荡的山顶，没有半个人影。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矮坟。 她来晚了，看地上的痕迹，很明显打过地孔，而且，有露营的迹象。她大概数了数，有足足不下十个营帐。 “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肖男说了一声，带头朝山顶最边缘的那座孤坟走了过去。 那是袁烈的坟。 来到坟前，肖男浑身一震，只见袁烈的坟也很干净，很明显，也有人清扫过。而且，坟身也几乎没什么杂草。 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老板那帮人？ 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他们又为什么要为袁烈清理坟墓呢？ 肖男仔细查看袁烈的墓碑，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墓碑上的字也十分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如此精心的打理还真是让人意外，什么人会如此用心呢？ 袁烈的妻子刘敏之已经进去了，那会是袁华明吗？ 如果是他，那自己这一路上来并没有碰见他呀。不对，应该不是他。 肖男抬头朝四周望了望，突然，就在山的另一侧，一个人影一闪。 “谁？”肖男飞快追了下去。 陆佥紧随其后跟了下去。这时候，他不能让肖男一个人单独行动。 肖男飞快朝前奔跑，那个人距离她大约有三百多米。可对方的速度非常快，在山间奔跑如履平地。 很显然，对方对山路比较熟悉。 由于山路不平，又加上道路不熟，肖男很快便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别追了，小心有埋伏。”赶过来的陆佥急急喊了一声。 肖男停住身形，而此时，就在不远处，一个人影紧紧趴在草丛中，一动不敢动。他没想到，竟然能碰见肖男。 肖男抬眼搜寻，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露面，只能转身和陆佥朝山上走去。 眼见着肖男的身影不见了，草丛中，一个人影露了出来，一猫腰，快步朝山下飞奔而去。 重新来到山上，肖男看了看四周围，耿冲已经在勘察现场了。 “头儿，我觉得有点怪，这些人，可能个个身手都不错，而且，应该非常小心。山上都没什么脚印。” “还有一个可能，他们平时穿了特制的鞋子。”肖男补了一句。 耿冲骤然一惊，点了点头。 “从现场来看，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了，痕迹显示，他们可能在五十多人。而且，还携带了武器，你看那一排位置，像是放置枪架的地方。”耿冲指了指不远处一排有印子的地方。 肖男点了点头，对方有武器，她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现场既没有鞋印，也没有指纹，看来，他们在离开以前，应该进行过清理。把相关的痕迹都抹除了。” 指纹，对呀！肖男眼前一亮，赶紧跑到墓碑前，抬眼仔细看去，果然，就在墓碑上，有一枚浅浅的指纹印。 “耿冲，快过来。” “头儿。”耿冲飞快跑了过来。 “把这枚指纹拓下来。”肖男指了指墓碑。 耿冲赶紧拿出东西，小心粘下那枚指纹。 忽然，陆佥喊了一句：“肖队长，过来一下。” 肖男飞快跑了过去。 只见陆佥站的地方，静静躺着一枚弹壳。肖男对子弹的研究并不深入，张嘴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种子弹是我国第三代子弹，而且，是专供给一些特种作战部队用的，外面根本买到。” “什么？” 陆佥的意思很明显，对方拥有这种子弹，很明显不是普通人。看来，这帮家伙的身份更加可以确认了，确实是一群拥有特殊背景的人。 陆佥小心将弹壳捡了起来，拿出一个证物袋，将弹壳放了进去。 几人继续在山顶搜集证据。 肖男拿出手机，依然没有信号。可手机能打开了。刚才，不明白怎么回事？难道那陨石的磁场那么强吗？连手机的照明都受到影响？ 她又想起刚才那个怪人，那人很可能就是给袁烈扫墓的人，会是谁呢？看身形，似乎跟袁烈的儿子袁华明有些相像，会是他吗？ 如果是他，他跑什么呢？给自己的父亲扫个墓，也不犯法。 此时，一个人影缓缓走在下山的途中。就在那人正走着呢，突然，横向里冲出来一个黑衣人。 “你是谁？”黑衣人张嘴冲他叫了一句。 那人看了看黑衣人，一张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脸的惊异。 “你管我是谁，你又是谁？跑到这山里干什么？” “我来找当年318案活下来的那个人，怎么，你见过他吗？” 老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响，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紧张地盯着黑衣人，他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说完，快速绕过黑衣人，转身就走。 “站住。”黑衣人看了老人一眼，满眼的狐疑。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黑衣人不甘心，再度问了那个问题。 老人身子一僵，不敢转头，生怕对方记住他的脸。 “我……我……”突然，话说到一半，老人飞快朝山下就跑。动作迅捷无比，简直快如闪电。 黑衣人并没有追赶，不过，心里却打满了问号。老人应该不是当年那个人，而且，年龄也对不上。起码，那人应该走不动道了。不可能，在山路上还能如履平地。 想到这儿，他快速朝山上走去。 除了弹壳和指纹，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肖男抬眼朝一丝荒废的所在望去，距离山顶大约不到五百米，那里就是机械二厂的旧址，也是传说中的一片诡异之地，更是当年，318案的案发地，只是，现在，那地方早已成了一片废墟。而且，一些散落的钢铁也不知被哪个贼给偷去了，但工厂的旧址还能依昔看得出来。 “怎么了？”见肖男呆呆出神，陆佥不禁轻轻碰了她一下。 “没什么。”肖男赶紧一转头，看向别处。 陆佥抬眼望去，自然也看到了那片废墟。 他双眼一眯，终于来了吗？ “我们过去看看吧。”他提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要去那里，需要勇气。那地方，曾经有过她的家，她还记忆不太清晰的懵懂童年，还有她的爸爸和妈妈，也死在那里。还有奶奶，还有…… 那一个个模糊的脸庞在眼前一一闪现，她其实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可终究还是来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星点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在肖男的身上闪了一下。 “快闪！” 第363章 遗失的子弹和狠辣的肖男 砰…… 一声枪响。 陆佥用力一推肖男。 肖男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一颗子砰地落在她身后的一棵大树上。 肖男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对方在你的九点钟方向，如果再过五分钟没动，你再起来。记住，不要站直身子，晃一下以后，马上趴下。我来狙击对方。” 肖男没想到，在这山上还有狙击手，对方不是撤了吗？瞬间，一阵危机感来袭。 她赶紧点了点头。 一旁的耿冲也早已趴在地上。 足足过了五分钟，见对方没动静，肖男试着飞快一晃身子，突然，砰…… 肖男飞快又趴了下去，子弹又朝她身前的那棵射了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陆佥猛地一起身，端枪，一颗子弹飞速朝对面射了过去。 一枪打完，陆佥迅速趴了下来。根本来不及看有没有打中对方。 但按照刚才的方位，应该不会错。他暗暗想着。 肖男暗自庆幸，前段时间，陆佥一直拉着她练习走位和躲避子弹的速度，当时，她还觉得陆佥有些莫名其妙，看来，他早有预感。 莫非，他早就知道什么？ 肖男深深看了陆佥一眼，对方紧张地朝她看来。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别害怕，在我在。 她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要没有陆佥，恐怕，自己在这山上还真够呛。 没想到，对方的狙击手这么多。 哪儿来的呢？ 还有，段五洲呢？ 足足过了十分钟，见对方还没动静，肖男尝试站了起来。猛地，又一缩身子。 突然，砰……枪声再次响起。 几乎同时，陆佥起身，射击，扣动板机。 砰…… 他清晰可见，自己的子弹飞快射进了对方的身体，一道血箭飚起。 “打中了。”一旁的肖男兴奋地叫了起来。 陆佥得理不饶人，趁你病，要你命。 他起身，飞快再度朝刚才那个位置射击。耿冲和他一起，朝那个地方连开数枪。 终于，一个人影在地上滚了几滚，还是让陆佥瞄到了，他再度一枪射去。 砰…… 血花飞溅，那个绿色的掩体终于不动了。 “走，过去看看。”耿冲一声大叫。 “先等等，趴一会儿再说。”陆佥又说了一句。 耿冲赶紧又趴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有以同伙，三人这才站了起来。 “我过对面去看看，你们在这儿小心点。”耿冲说了一句，飞快起身，朝对面跑去。 “小心点。”肖男不忘叮嘱一句。耿冲的身影已消失在一片山林之中。 陆佥走到肖男身后那颗树上，伸手拿出一把匕首，将那两颗子弹的弹头取了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肖男走了过来。 “这不是国内的子弹，这种子弹，很像是雇佣兵用的，他们用的子弹跟部队里用的不一样。比咱们的子弹锋利，而且，穿透力更强。” 肖男一凛，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叶军说过，有人请了几个顶级的雇佣兵来杀自己。 看来，人已经来了。 “你说刚才那颗子弹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肖男说了一句。对方将痕迹打扫的很干净，而且，几乎看不出什么生活的痕迹，为什么，弹壳这么重要的东西，对方会遗失呢？ 所以，肖男怀疑，对方有可能是故意将一颗弹壳遗失在这山顶。 那么，遗失弹壳的人想干什么呢？是想告诉她，这帮人的来历？还是想误导她，让她走偏？ 肖男无法确定，但至少这个弹壳确实存在两种可能性。她肖男，既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也不会错过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辆行至九里大道的挂着军用牌照的大卡车突然被一辆警车拦了下车。 司机一个急刹车，他没想到，在a市竟然还有人敢拦军车。 “下车。”一名警员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车上的人眉头紧皱，张嘴问了一句：“干什么？没看见军车吗？我们在执行公务。” “是吗？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7319旅特种作战大队。” “麻烦报一下你们长官的姓名。” 那名军官心头一跳，下意识看了警察一眼。 “你们没权利查我们的车，更没权力知道我们长官的姓名，快把路让开，否则，我冲卡了。快点！”军官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那名警察一看，对方来硬的了。一时，也有些为难起来。 就在这时，后面，又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一个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正是阮经同。 “阮副厅长。” 阮经同冲小江鱼儿点了点头，张嘴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碰到7319旅特种作战大队的同志。” “哦，那你们动作快点。不要耽搁人家的事。”阮经同朝小江鱼儿使了个眼色。 “是。”小江鱼儿心领神会。 “同志，要不，你让我们上车搜查一下吧，我们在查违禁品和毒品，所有车辆必须接受检查，你也看到了，我们阮副厅长都来了。” 那名军官眉头皱成了川字，眼皮突突直跳。怎么办，要出事。刚从山上下来，可全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武器还好说，那些东西呢，对方一看恐怕什么都明白了。 他也不理小江鱼儿，关上车窗，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被拦了，怎么办？”军车的玻璃隔音非常好，几乎听不到里面说什么。 “谁拦的你们？” “警察。” “警察，怎么会呢？”陡然，电话那头的人想到什么，几乎脱口而出：“冲过去，出了事，我担着。” 就在那人打电话之时，突然，阮经同朝不远处设卡的同志一使眼色，两排地面钉横在了路中间。 车上那名军官一看，暗道不好。看来，对方早有准备。 “他们很可能发现了我们。路中间摆了地钉，冲过去，不但危险，也走不了。实在不行，我们……”车里全是自己的人，而且，全部带有武器，硬冲不行，就来一场马路战，把警察全杀了。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可能全部都暴露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脑子飞快转动。他明白了，肖男以自己登山为幌子，早就在山下设了埋伏，而且，山脚下那帮建筑工人也可能根本就不是建筑工人。那些人是看着自己四辆车离开的，就算自己有两辆车做幌子，可，另外两辆车，也跑不了。 真是，好算计啊，这女警还真是，滴水不漏。她自己跑到山上找线索，刚好布置人在a市的主要关口设卡，层层把守，看似她和那个法医，还有那个教头都上山了，实则，派人在山下等着自己呢？ 如果车子被拦住，那一切就会曝光，到时候，不但自己的计划会被上头盯上，而且，自己私自调人出军营的事还会被上头责怪。尤其，如果引起部队首长的注意，那就麻烦了。 怎么办？ 第364章 玩死你 谁也没想到，肖男以自己作掩护，把山上那帮人拦下来了。而且，虽然她现在连手机都打不出去，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a市的整个警务系统却按照她的计划而调动了。 年轻人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此时真让人把阮经同和那些警察杀了，那么，马上就会引起最上头的注意，迟民远很可能都会亲自到a市坐镇，枪杀一省的公安厅副厅长，这无疑将在全国引起一场巨大的风暴，到时候，组织的计划很可能会被查出来。真查出来，不但自己的家族被背上一世的骂名，家里老头子会身败名裂，而且，一家人都可能万劫不复。 到时，恐怕，整个国家都不容下他们。 一想到这儿，年轻人只觉得汗如雨下。 他没想到，肖男人上山了，却给他留了这么一记狠招，心里不禁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女警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 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哇！ 不行，车辆绝不能被阮经同和那帮警察搜，看来，只有自己低下头了。 想到这儿，他飞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爸……” 电话那头，大老板一阵沉默。听完年轻人的讲述，一时，也是脑仁疼。这时候出面，无疑是把自己摆在明面上，阮经同很可能就是在等背后的那个人露出水面。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还有这等手段。 不过，他也不是三岁小孩，不用什么事，一定要自己出面的。 想到这儿，他挂断年轻人的电话。转头，给另外一个人拨了出去。 就在阮经同正神情紧张地盯着那辆绿色的军卡，他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那名军官朝四周张望，寻找可能会发生冲突的逃跑路线。此时，才发现，就在自己的前面和后面，各有一辆绿色的卡车。 他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他是名职业军人，对危险的感知异于常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两辆绿色的车里很可能全部是当地的驻军或者是武警。足足两卡车，应该不下百人。 瞬间，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就在刚才，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把阮经同和警察全部杀死，来一场马路战争，可此时，他头上的汗下来了。人家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只要他敢冲出去，很可能，等待他的将是灭顶之灾。 他下意识朝不远处的那辆军卡瞄了一眼，那没有遮严的车里露出了数把冲锋枪头。他一抬头，眼睛都瞪直了，车上是满满一卡车的人，而且，腰间是短枪，手里端着梭子。 他赶紧拿起电话再度拨了出去。 如果今天走不了，很可能，他们要么全部被捕，要么，就得全都死在马路上。 年轻人一听到军官的话，瞬间，也石化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从a市撤走五十多个人和一些特殊的物资，就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后果。看来，对方早就发现了他的车。 也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应该就是肖男提早在山下做了布置。 他不敢再给家里打电话，只得静静地等待着，他相信，只要他开口，他老子不可能不管。真要不管，身败名裂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阮经同接完电话，不甘心地看了那名军官一眼，伸手一摆。 “放行。” 一旁的小江鱼儿愣住了，那可是周子安用命换来的线索。没有人知道，周子安录下了两个人的声音，他小江鱼儿花一天一夜，通过声音对比找到了那两个人。 “阮副厅长！”小江鱼儿一声厉喝，眼睛死死盯着阮经同。肖男走以前说过，不管是谁，一定不能放对方离开a市，周子安不能白白牺牲。 阮经同不敢看小江鱼儿的眼神，他焉有不知道线索是周子安用命换来的。可…… 突然，一个人影飞快站到了路中间，伸手拔出了腰间的枪，正是周蒙。 她冷冷盯着那缓缓驶过来的车辆，抬手举起了手中的枪。 “周蒙，你干什么？”阮经同一声大喝，冲一旁的干警喊了一句：“把她的枪给我下了。把她带走。”两名干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把周蒙的枪拿了下来，将她带到一旁。周蒙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脸带笑意的军官坐在车上，那笑意仿佛是在嘲笑警察的无能，仿佛是在嘲笑周子安死的不值，仿佛是在嘲笑她周蒙不过是个小警察而已。 那辆绿色的军卡从她面前驶过。 她仿佛看见了堂哥周子安那惨不忍睹的身体，看见了周子安那被剥了皮的半张血淋淋的脸。 周蒙从来没感觉到像现在这样难受，也从来没感到像现在这样屈辱。 “我不干了！”她猛地撕下肩上的袖章，狠狠砸在地上。 一旁的小江鱼儿深深看了阮经同一眼，不说话，可那双眼中的怒火，似乎是在告诉阮经同，这件事，他不会善罢干休的。就算他只是一个小警察，他也不会让自己同志的血白流。就算他阮经同是厅长，也休想拿自己同志的生命作为垫脚石往上爬。 小江鱼儿冷哼一声，转身走回自己的车里，猛地一踩油门，车子轰地一声，扬长而去。 而不远处的杨灵，也眼神冰冷地盯着阮经同。那眼神仿佛是一冰锥子，盯得阮经同一阵冒寒气。 阮经同总算是领教了肖男手下几名干警的脾气，办案时一个个风风火火，效率极高，可发起脾气来，也是一个个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虽然，此刻，肖男并不在场，可阮经同却感觉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刚才那个电话，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哇！ 如果不是那个人打电话，他也不想放行。 恐怕现在，自己在那几个小家伙眼里，早就成了叛徒，成了没原则，只知道升官发财的贪官了。 其实，肖男并不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提前制订了一条围捕计划，根据周子安提供的那条线索来抓人。而且，她就早预料到，对方很可能在山脚下安了监控，所以，来了一个迷魂阵，让武警假扮成建筑工人在山下等，却没有动手，而直接让对方走人，这也让老板放松了警惕。 然而，她将人埋伏在进出a市的各个关键路口，在各个关口设置路障，等对方上门。四辆车在经过山脚下的时候，还沾上了她提前撒在地上的东西。 所以，四辆车其实一直在警察的监控范围内。这也是为什么，那辆车一被拦下，就近的阮经同就马上出现的原因。 老板绝对没想到，刚分开不久的一辆车就被堵上了。 当听到军官报告车辆离开了a市，老板果断让人将车开到一片荒郊野外。 等他们把车一停下来，瞬间，傻眼了。 第365章 你是丁楚西的女儿 就在两辆车的轮胎上，检测出了数粒微型追踪器。 那军官和一下车的士官，一脸懵逼。不明白，a市这么个小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东西。 此时，就在月秀山顶，肖男伸手捡起一根细细的长头发。 她拿着头发在手里端详了许久。 这么细的头发，应该是女人，也就是说那帮人当中有女人。 那帮人应该是一群披着人皮的亡命之徒，很可能是借着军队的幌子，在干一些违法犯罪的勾当。 肖男又在距离自己两步远的位置捡到两根细细的长头发。 拿着手里的三根细发，她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丁楚西的女儿丁琳琳一直没有发找到，既然丁楚西夫妇死在对方手里，很可能，他们为了拿到丁楚西查出来的线索，会绑走丁琳琳。可丁岱宗为什么没有报案呢？他为什么没有去找孙女琳琳，这一点，是肖男最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那帮人真的绑走了丁琳琳的话，会将她带去哪儿呢？ 极有可能带到山上。 如果对方将丁琳琳长期绑在山上，等等，他们是一帮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把一个小姑娘长期绑在山上干什么？ 猛然，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一股不好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我捡到三根细头发，咱们四处找找，看山上有没有女孩。”肖男急急大喊了一声。此时，可惜手机没信号，如果那帮人被拦劫了，还可以通知山下的小江鱼儿他们，到车里搜一搜。看来，得尽快下山了。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陆佥脱口而出。 “我现在也不能肯定，你不是一直在说，丁琳琳失踪了，一直没有出现吗？我想，这头发会不会是她的。” “你的意思是那帮人绑架了她？” 肖男缓缓点了点头。 陆佥浑身一震。脑子里瞬间也冒出来一股不好的想法。那可是一帮亡命之徒，而且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果把一个女孩长期关在山上，他们会做什么？ 陆佥赶紧甩了甩头。 丁楚西夫妇和其父丁岱宗都为了这案子付出了生命，总不他们的女儿也逃不过对方的魔爪！ 三人赶紧在山顶四处搜寻起来，可找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发现。 难道人被他们带下山了吗？ 肖男四处张望，可除了密林深深，并没有特别的地方，甚至，连只野山兔的影子都没有。 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眉头皱成了川字。 “也许并不是丁琳琳，你别太担心。”见她一愁莫展，陆佥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出声安慰。 肖男摇了摇头，现在想想，丁琳琳被对方抓走的可能性很大。 就在她正沮丧没有发现之时，突然，就在大约五百米的地方，一道白影一闪。 “谁？”肖男急得一声大叫，身子飞快朝前跑去。陆佥赶紧跟了上去。 隐约可见，前面一个白影飞快朝前跑。肖男赶紧追了上去。 从后面看，是个长发女人。 “站住！”肖男急得一声大喊，动作更快了。丝毫不在意脚上被树枝甩了一下又一下。 陆佥一见，赶紧从侧面跑了过去。 前面的白衣人动作虽然很快，但跟肖男和陆佥、耿冲三人相比，却明显要慢许多。 大约跑出去不足一公里多，肖男距离前面的人越来越近。 终于看清了，是个长头发的女人，而且，那女人赤着双足，一双脚跑得血肉模糊，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就在那女人正跑着，突然，陆佥飞快从旁边窜了出来，把她拦住了。 当陆佥看到面前的女人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女人身后，肖男也赶到了。 “你是……丁……琳琳？”陆佥尝试开口，面前的女人其实是个女孩，而且，看身形也就是十五六岁，看长相，跟丁琳琳极为相似。 女孩一脸茫然，双眼空洞无神，傻傻看着陆佥，满眼的警惕。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她忽然一转头，看向肖男，也是一脸的惊慌，但看得出来，她似乎没有像害怕陆佥那样害怕肖男。 当肖男看到女孩的脸时，头一阵嗡鸣，面前的女孩应该就是丁琳琳。她在勒南华给的案卷卷宗里看过丁琳琳的照片，而且，在丁岱宗的老屋也看过，对女孩的长相记忆深刻。 看面前的女孩，一袭长长的宽松白色睡衣，风一吹，露出女孩脚下的皮肤，她里面似乎没有穿内衣。 肖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那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仿佛发了芽似的，疯长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尝试朝前走，女孩似乎很害怕，她每走一步，女孩就朝后退一步。 肖男只得停下脚步。 “你是……丁琳琳吗？” 女孩依旧是一脸茫然，神情呆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听到丁琳琳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是不禁闪过一道光。 肖男知道，面前的女孩应该就是丁琳琳，可看她的神情，很可能是被长期囚禁，精神受到了重创。 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肖男心里打满了问号。 “我是你爸爸丁楚西的朋友，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她声音颤抖地冲女孩说了一句。 “丁楚西？”女孩喃喃说了一句，又想了想，眼前瞬间一亮：“爸爸，他是我的爸爸，他是我的爸爸……” 肖男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女孩的神经很可能出了问题。她尝试着伸手出，轻轻说了一句：“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带你去找爸爸。” 女孩警惕地看了看肖男，似乎有些犹豫，神情之中，写满了挣扎。 “姐姐认识你爸爸，跟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你看，姐姐还有你爸爸的照片呢？”说着，肖男打开手机，翻到手机上保留的丁楚西的照片，递给女孩。 丁琳琳看着照片，眼泪哗地流了出来：“爸爸！爸爸！爸爸！”女孩猛地一声大叫，拿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 肖男不知道丁琳琳遭遇了什么，但她知道，她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 肖男一把将丁琳琳抱在怀里，这次，她没有挣扎，嘴里一直喃喃叫着爸爸，爸爸。 根据资料记载，丁楚西老来得女，四十多岁才有的女儿丁琳琳。虽然丁楚西平时工作很忙，但对待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不但把女儿宠成了公主，而且，还时时刻刻，变着法儿的让女儿开心。即使平时工作很忙，他也从来没忘记过女儿的生日。不管多忙，只要是女儿生日，他一定记得并且赶回家陪女儿过生日。 有一次，为了抓一个罪犯，跑到其他省一个多月，快到女儿生日的那一天，他连夜开车往回赶，一连开了一天一夜的车，终于赶到了女儿生日，可女儿吹蜡烛的时候，他却睡着了。 肖男背起丁琳琳，对陆佥和耿冲说了一句：“下山。” 就在三人刚走出那山顶的范围，一个白衣人影站在一片树林深处，远远望着。 见肖男走出她的视线，她这才飞快朝山下跑去。 第366章 一个也跑不了 肖男背起丁琳琳的那一刻，更加确定，女孩没有穿内衣。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裹在丁琳琳的身上。 丁琳琳的身体还在发抖。嘴里还在不停地念着爸爸爸爸。 一股无火的怒火在肖男胸中升腾，她不知道丁琳琳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女孩肯定遭到了重创，很可能，遭受了非人的待遇。那帮王八蛋，那帮禽兽，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不行，她得赶快下山，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计划应该可以将他们拦下来。只要不出岔子，说不定，那帮混蛋已经进了警局了。 她万万也想不到，阮经同却出了问题。 肖男的速度很快，陆佥伸手想接过丁琳琳。 丁琳琳依旧紧紧盯着他，身子瑟瑟发抖，看得出来，她对陆佥，或者对年轻男性十分恐惧。 “还是我来吧。”肖男冲陆佥笑了笑。她知道，陆佥是心疼她。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将近半山腰的位置，远远可以看见静月庵。几人快步朝山下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车从静月庵旁的盘山道上缓缓开了过来，一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肖队。”正是刑警队的新人小李。 原来，肖男早就安排人在半山腰准备接应。 肖男冲他点了点头，这才将丁琳琳放下来，将她放进车里，哪知，对方竟然死死拉住她的手不放，眼神恐惧地盯着小李。 肖男只得将她带在身边。 “山下出事了。” “走吧，到车里说，咱们尽快下山。”肖男急急说了一句。 由于丁琳琳死死拉着肖男的衣服，她只能跟肖男坐在后排。可对刚坐进车里的陆佥，丁琳琳似乎十分恐惧。害怕得身体又开始抖了起来。 “要不，我再叫辆车上来。”陆佥主动从车里下来。 肖男冲他歉意地点了点头。 坐进车里以后，小李开始讲述山下的经过。当听到阮经同放走了那辆车，肖男双眼一眯，眼中寒光一闪。 想走，没那么容易。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让杨灵想办法在高速上找到那两辆军车。 按时间计算，对方应该还没出a市的高速，也就是说，对方应该还在高速上。而那条高速必须经过b市，对方应该有四五十名手持武器的歹徒。 想到这儿，她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当杨灵接到肖男的电话，得知她已经下车，她不禁浑身一震。赶紧跑出来通知小江鱼儿和周蒙。 而就在那条高速公路上，两辆军卡飞快疾驰。 这次，最郁闷的莫过于阮经同，他坐在自己办公室，闷头抽着烟。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 他难道不恨那帮罪犯吗？他难道不想那帮龟孙子抓住，绳以之法吗？只是，有些事情确实是形势比人强啊！ 而且，如果当时他不按对方说的做，很可能，案子都没办法往下查。因为，一旦他出事，或者被调走，那么，肖男很可能最终失去查案的资格。不是他不想留下对方，而是，现在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不知道肖男从山上回来没有？ 想到这儿，他飞快拿起电话，拨给了肖男。 肖男看到是阮经同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说实话，从内心来讲，她相信阮经同不会是一个贪生怕死，没有原则的警察，更不会是一个拿自己同事的性命当成升官的垫脚石的冷硬酷吏。但他为什么接到一个电话就把人放走了呢？要知道，三十多年的努力，几代刑警人的牺牲，才换来了今天的成果，好不容易，对方就在眼前，竟然又让人走脱了。 “回来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阮经同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责备。 “……” 肖男只能用沉默来代替，因为，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在她心目中，阮经同是跟她一个战壕的同志，她容得任何人的背叛。 “我知道，你还是为我把那群人放走生气。肖男，我不是有意那么做，你不明白打来电话的谁。” “迟民远？”肖男忽然想到什么。 “你怎么知道？”阮经同吃了一惊，不明白肖男在山上怎么知道的。 能让他阮经同直接就范的，想也想得到就那么几个人。只是，迟部以前不是一直很支持318案重启吗？这回怎么…… 如果有一天，迟民远给她肖男打电话，她会不会放人走，她不知道，但看到身旁坐的丁琳琳，肖男知道，就算是最高首长给她打电话，她要把对方送进去。 她肖男决不会让那帮混蛋逍遥法外。 “我在山里找到了丁队长的女儿丁琳琳，她有些神志不清……” 尽管心里不满阮经同的安排，肖男还是向他正常汇报了工作。 当阮经同听到肖男对女孩的描述以后，他大抵也猜了可能发生的事，一股沉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漫延。 阮经同知道，肖男虽然是个女警，但正值，刚正不阿，依她的性子，绝不可能善罢干休。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做什么？”阮经同不是傻子，当然猜得到，肖男就算不动用他手里的力量，还有个哥哥叶军，还有可能站在她一边的尹剑峰。 “阮副厅长，我接下来要在高速上实施抓捕。”肖男的声音疏离而坚定。 阮经同身子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刚想说什么，啪地一声，肖男将电话挂断了。 他不敢告诉肖男，勒南华也出事了。如果肖男知道他连勒南华都没保护好，不知道会不会发飚。虽然他是肖男的上级，可现在，好像自己很害怕她的到来。 而此时，就在城郊的一户农户家里，一个人缓缓争开眼睛。他大力地咳嗽了几声，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你醒了？”老人看了他一眼。 勒南华转头看向老人，老人是个菜农。 “怎么样，没事吧？” 勒南华摇了摇头，忽然，右手传来了一阵剧痛，他一呲牙。 “你别乱动，你的右手折了，我昨天刚找人接上，你已经昏迷三天了。醒了就好了，我还有事，要去给城里送菜了。你有什么事就敲一下旁边那个碗，我老伴在家呢。”说着，老人从屋里退出来，缓缓走向一辆三轮车。 为了成功逃脱，勒南华自己利用杠杆扳断了自己的右臂。他知道，一旦自己落入那帮人的手里，很可能将让肖男陷入被动。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成为肖男的负担。 即使不能帮她，他也不能成为她的负担。为了318案，丁楚西夫妇、雷英夫妇连性命都没有了，他一条胳臂算得了什么。 这时，一个白衣女人轻轻走到了门边，朝屋里瞄了一眼，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367章 对峙 白衣女人走到屋子里，看了勒南华一眼。 勒南华眼皮一跳，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是你？” “怎么？我救了你，你也不用这副表情吧？” “是吗？你救了我，我宁愿你没有救我。”勒南华哼一声。 白衣女人犹豫了一下，淡淡说了一句：“肖男找到了丁琳琳，带她下山了。她确实比我厉害，我花了一整年都不敢做的事，她一天的时间就做到了。” 勒南华浑身一震，浑浊的眼中有老泪隐现。 当天，他看到了那帮人冒充警察将丁琳琳带走，可他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肖男，生怕她一冲动，做傻事。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他都在暗里地找丁琳，没想到，她果然被掳到了山上。 “怎么？你这是准备来要我的命吗？”勒南华看了女人一眼，眼神冰冷。 “我救了你，为什么要要你的命呢？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肖男应该是去拦劫那帮人了。如果真把他们拦下来，我估计，肖男自己也会没命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阻止她。” “我不会阻她的。你们太小看了她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那么做了。如果她要拦那帮人，说明，那帮人一个也跑不了。” “你对她就那么自信吗？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刑警队长？而且，还是个女人。” “不是自信，而是相信邪不压正。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支持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早就知道她是为318案而来？” 勒南华不说话。 白衣女人一咬牙，恨恨说了一句：“果然，我猜得没错，她就是为318案而来的，说，她是谁的女儿，是不是那个王八蛋的？说，她是谁的女儿？” 勒南华轻蔑地看了白衣女人一眼，当初，丁楚西死的时候，面前这个女人明明可以救他，却没有动手。当天，丁琳琳被掳走的时候，面前这个女人，明明有能力救人，她也选择不管，帮凶，跟凶手没什么两样。 女人将手按在勒南华右手的断臂上，用力压了下去。已经固定的断臂被生生压弯。 “你说不说，她是谁的女儿？” 勒南华痛得头上汗瞬间冒了出来，却仍旧是轻蔑地瞪着女人，一条胳膊算什么？他与肖男一样，同为警察，他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同志。 “你说不说？不说，我把黎华一家全都杀光。”白衣女人一声厉吼。 勒南华心头一跳，看了女人一眼，眼神之中满是痛苦，缓缓闭上了眼睛。有些事，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谁的命不是命，丁楚西夫妇的，雷英夫妇的，还有丁琳琳，还有赵志，还有……还有那么多为318案牺牲的同志，如果他的家人也要为318案牺牲，那么，他别无选择。 老人选择了沉默。 白衣女人见他无动于衷，转身，离开屋子，嘭地一声，将门重重甩了一下。 此时，高速公路上，两辆军车飞快行驶着，正经过b市的入口。军卡里，两名军官有些百无聊赖。 “不知道，那个女警会不会找到那个女孩，那女孩的身材真不错，就这么扔在山上真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她不是也陪了咱们一年了吗？就你小子晚上去的最多，还说不是喜欢她！” “哼，你不也一样吗？那种女孩，被咱们一帮人都弄过了，有什么稀罕的？” “你说咱们这次撤退，老板是不是跟大老板求情了，不然，我觉得我们可能没那么容易脱身。” “也许吧，这种事，最好不好乱猜。对了，当初，为什么要把那丫头留下山上？” “你还真惦记这事呢？实话跟你说话，一下山，老板就后悔没杀了那丫头，要不是看在她陪了老板一晚上的份上，老板早就给了她一个痛快。” “对，其实，杀了她更好。留在山上，万一被那个女警找到，就麻烦了。” “放心吧，找到也没事，那丫头早疯了，而且听说老板还在她身上动了手脚。老板是心理学博士，这方面他比咱们有经验。如果不是确定那丫头早疯了，你以为，他会把她留在山上吗？” 高个子军官浑身一震。 “回去，咱们是不是就该退了。” “如果不是老板罩着咱们，咱们早就该退伍了。不过，老板恐怕不会让咱们这么快退伍。听说，接下来，还有大动作呢？咱们的实验成功了。” “真的？”高个子军官眼前一亮，浑身一震。 “这还能有假，不过，别到处说啊，这件事，只有老板和我们几个知道。接替周明做实验的老头都不见了。” 高个子军官眼皮一跳。 就在这时，突然，后视镜里出现两辆军卡。而且，对方的速度飞快。 年轻军官瞬间警觉起来：“放慢速度，让他们超过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两辆军卡马上放慢速度，后面来的两辆b市牌照的军卡，其中一辆飞快赶到了军官所在的两辆军卡的前面。 后来居上的两辆卡车，将两辆军卡夹在中间。 军官顷刻意识到不对劲。 “大家小心一点！”军官不忘提醒了一句。 就在这时，前面的一辆军卡冲出去大约一千米后，突然停了下来。 从车里下来足足数十名士兵，为首一名军官，正是龚少龙。 龚少龙大手一挥，瞬间，将近五十多名士兵端着枪，将去路拦住了。而且，有两人端了两挺机枪。 不好，要出事。 那名坐在前面，刚才在闲聊的高个子军官暗叫一声。赶紧叫人停下了车。 就在这时，突然，后面一辆军卡也停了，从车里下来近百名士兵，也是手里个个端着枪，而且，也有四个人手里各端着一挺重机枪。 这是要打仗吗？ 军官赶紧命令车子停了下来。 忽然，前面的龚少龙手里拿着一个喇叭，开始喊话：“车里的人听着，我们是b市军分区719师的，奉上锋命令，对过往车辆进行盘查，请你们下车接受盘查。如果携带有武器，请将武器放在车上，请不要携带武器下车，请速度下山，请速度下山，请速度下山！” 前后接近一百五十多人的队伍，瞬间把两辆军卡重重包围。 并且，龚少龙的两辆军卡将路从中间进行了拦断。 军官双眼一眯，他也不是吃素的，这帮人要干什么？ “请赶快下车！”催促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两分钟内，如果不下车，我们即视车上有违法犯罪份子，按照上锋要求，即刻执行战场条例。” 现场，响起一阵拉枪栓的声音。 军官的头嗡地一声响。 第368章 噩梦 军官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b市719师的怎么会突然跑来拦他们的车呢？他们的车上有没有违禁物品，当然有。要不然，也不会让老板打电话。可普通的警车根本没权利查他们的车，军卡是部队的车，享有通行的特权。刚才，要不是那帮小警察揪着不放，他也不会向老板求助。 可自己刚刚经过b市，无缘无故，怎么会遇到查车呢？ 怎么办？ 就在他刚想打电话求助，龚少龙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一百多把枪对准了两辆卡车。 军官瞬间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马上要退伍回家了，车上的那帮人是些什么人，他非常清楚，所以，他不想惹事，回家以后，改个名字就行了，自己这几年的档案，老板也会找人改掉，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了。他还想回家娶妻生子呢！ 想到这儿，他果断下车，举起了一只手：“别开枪，别开枪，都是兄弟，兄弟部队！”军官名叫丁少华。 他来到龚少龙面前，敬了个礼：“兄弟，我们也是出来执行公务，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好歹他也是军人，而且，是某特种作战单位，这些人想干什么？ “叫车上的人全都下来。”龚少龙依旧板着一张扑克脸，多一个字都没有。 “车上全是自己人，都是士兵，你们这是要干嘛呀？”丁少华也不高兴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少尉。 “让车上的人赶快下来。我数到三，如果不再下来，我们就上去抓人了。” “是吗？你上去抓人试试，我们是部队的，是特种作战单位，还反了你们了，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志，这就是你上锋的命令吗？” 看见龚少龙也是少尉军衔，丁少华的声音和胆子陡然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龚少龙退后了三步，伸手一挥，所有枪口对准了两辆车。 “预备！” 丁少华吓得一哆嗦，脸色巨变，这帮人真敢开枪吗？ 他也不敢赌。可越想越不对劲，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在半路有人拦车呢？而且，还是b市军分区的人，这还真麻烦了。之前，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自己真不配合，对方还真可能动手。算了，毕竟，车上有的东西确实不能曝光。 想到这儿，他冲车上喊了一句：“都下来吧，记得把武器留在车上。” 顿时，绿色的遮阳布敞开了一角，两辆卡车里的人开始下车。 丁少华眼神冰冷地盯着龚少龙，语气不善说了一句：“这位同志，既然你说我车上有罪犯，你倒说说，哪些是罪犯呐？”他们的档案如何，丁少华清清楚楚，绝对的清白。没有一个人的身份有问题，所以，即便警察站在面前，他也丝毫不惧，更不要说，没有什么查案能力的军人了。 只见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了数十个人，龚少龙数了数，整整四十八个人。他透过掀开的绿色遮阳布往里看，两辆车上确实都没有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问你话呢？”丁少华气不打一处来。那些违禁品没那么容易发现，只要不是彻底搜车就不怕。所以，他的胆子更壮了。见龚少龙不说话，他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龚少龙依旧没说话，眼神冰冷地看了丁少华一眼，如果不是特殊需要，他真想给面前这个家伙来一记耳光。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这时，从车上缓缓下来几个人。 丁少华整个人的头顿时嗡地一声巨响，整个人都石化了，赶紧将头别向一边。 他看到了那个身穿白衣，被一件外套紧紧包裹的女孩。 肖男带着丁琳琳、耿冲、陆佥走下了车。 丁琳琳依旧是害怕地不敢抬头看人，当她看到丁少华时，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那四十八个健壮青年一个个看见丁琳琳，纷纷将头别过去。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丁琳琳都记得清清楚楚。 丁琳琳瑟瑟发抖，从那一张张欺侮过自己的人的脸上看上去，此时，她浑身颤抖得体如筛康。 那一个个如同噩梦如般的夜晚，那一张张魔鬼般的脸庞，那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又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她一一记得。 记得自己被凌辱的时刻，记得自己被他们蹂躏的时刻。 那一张张脸，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终生都不会忘记。 丁琳琳抖得如同不正常的怪人，她用大半年的疯狂才换来了今天的自由。 她用大半年装疯卖傻才骗过了那个吃人的恶魔。 那帮衣冠禽兽！ 爸爸告诉她，要做个勇气的女孩，她一直记得。尽管这个世界对她残酷得让她发抖、害怕，但她一直没忘，要做个勇敢的女孩。以至于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疯了。 可她一直牢牢记得他们的身体特征，牢牢记得他们的长相，牢牢记得他们的声音。 丁琳琳一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响在肖男的耳边。 “他们全都欺辱过我！” 一句话，仿佛一颗炸弹，将所有人都炸懵了。 那两卡车的健壮青年，一个个脸色巨变。 不是说她傻了吗？疯了吗？ 丁琳琳的身体依旧抖得厉害。 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敢朝女孩看，他们自己做过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他们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肖男一把将丁琳琳搂进怀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这人世间的罪恶啊，这帮畜牲！ 肖男恨不得拿起手里的枪将这群混蛋就地枪决！ 丁琳琳依旧还在抖。对于痛苦，她已经麻木了。 而她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女孩拖着颤抖的身体，走到丁少华面前：“他的屁股上有一颗痣，在左边。” 她又走到另一名军官身前，指着对方说：“他右腿外侧有一道疤，大约五公分长。” 她走到第三个人的面前：“他的右肩头有一个很大的疤，是烫伤的。” “他的右腰有一……” 恐怕，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在做恶发泄的时候，而承受痛苦的人，却牢牢记住了他们的样子和他们身体的特征。四十八个人，她记得一清二楚。 “别说了，别说了，你别说了，琳琳，你别说了！”肖男一声大吼，一把将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女孩的手仍旧指向下一个人，仍旧说着对方的身体特征。 小时候，爸爸就教过，如何记住罪犯的特征，如何在罪犯面前保护好自己，等待复仇的机会。减轻痛苦最好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她做到了。 虽然这个世界对她残忍无比，但她还是不会放弃的。爸爸是个警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人，她知道，面前这些人就是杀害爸爸的人，所以，她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代价，也要把他们全都抓住，全都绳之以法。 所有人都被震撼得说不出一句话。 此刻，肖男比丁琳琳颤抖得还要厉害。 就在这时，四十八个人中的一个拿起手里的短枪就朝丁琳琳射去。 第369章 我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不远处的龚少龙拿起手里的枪，仿佛疯了一般，朝着对方连枪数枪，那子弹的声音瞬间将所有人惊醒。 “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按战场条例执行。” 那人脑袋被打成了马蜂窝。 丁少华知道，这次麻烦了。 肖男抱着丁琳琳，声音哽咽，泣不成声。当年，还在a市实习的时候，丁楚西还是她的教员呢！按照辈份，她应该叫丁楚西一声叔叔，叫勒南华一声伯伯。 猛地，她一声嘶吼：“你们也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你们也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做出这样畜牲不如的事情，你们还想活着离开a市吗？我肖男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胆敢有一个人敢妄动一下，我就按逃犯处理。我会把你们的罪行写成公函，贴到你们家乡去，我会把你们的恶行昭告天下，让你们成为人人唾弃，人人咒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让你们成为你们父母和家人一生的耻辱！” 所有人心头狂震，一个个看向肖男，怒容满面。 谁不想成为家人眼中的骄傲，谁不想成为父母的荣光。 只有陆佥和耿冲几个人知道，肖男最恨的就是欺侮女人，尤其是，凌辱女性。 肖男的眼神冰冷扫过他们人的脸，狠狠说了一句：“你们的罪行，有的不一定是死罪，如果不服，可以找我来报复，我一定全部接着。顺便说一声，我现在在查318案，刚才在路上，丁琳琳告诉了我老板是谁？你们大概以为，你们眼中的老板是神吧，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眼中的老板就连狗屎都不如。你们所有的罪行，我都会想办法让它成为事实。” “你们或许以为，你们的身份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待会儿，我就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网灰灰，疏而不漏，什么叫謦竹难书！” 就在这时，耿冲从车上拿着一沓厚厚的卷宗走了下来。 他指了一个年轻人喊了一句：“廖化，奉和人，杀嫂子一家三个，逃八年，改了户籍和身份，五年前，来到a市，躲在月秀山上帮人进行非法实验……” 耿冲一个一个指了过去，足足指出了二十九名，全都是犯罪分子。 也就是说，真正的军人，只有不到二十人，而接下来，肖男的话让他们更加站立不安起来。 “冒充军人，在我国可能不能让你们坐一辈子牢。不过，你们在山上进行的实验，已经被证实是涉及危害人类，危害全社会，所以，你们已经被视为恐怖份子，你们最好祈祷你们的手没有沾过那些东西，否则，你们就准备一辈子在牢里过吧。” “不过，想报复的，尽管来，我叫肖男，a市刑警队队长，听说，你们的大老板已经请了国外顶级的雇佣兵来杀我。只要杀不死我，我一定会把他送进监狱！”肖男的声音震耳欲聋，那四十八个人早就发懵了。 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牢狱之灾。尤其，肖男刚才几句话，让他们如芒在背，谁也不想自己的罪行被家人知道。只是，肖男那么做，不违反规定吗？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肖男也没想到，丁琳琳竟然真的是装疯，而且，还能勇敢地站出来指认凶手。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女孩，内心竟然如此强大，强大到让她这个刑警队长都感到羞愧，如果自己再努力一些，也许，人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罪恶。 就在这时，远处，警笛声四起。 阮经同赶到了。 当他走下来的那一刻，他自己也有些发懵。幸好，他带来了四卡车的武警。担心肖男出事，所以，他把a市所有武警都调来了。 肖男一声令下，警察一拥而上，将所有人铐了起来。阮经同在一旁看着，没说话。 就在刚才，为了抓这些人，他已经跟迟民远大吵一架，而且，也赌上了自己的乌纱帽，他不明白自己快五十多岁的人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可他知道，有些事，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他不知道迟民远不让他抓人的初衷是什么，但放走这些人，他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他与肖男之间肯定会产生隔阂，而且，接下来，肖男很可能不信任他。这对于318案的侦破没有任何的好处。 所以，当迟民远扔下那句，不能干就拉倒的话，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顾虑的太多了，如果不能支持肖男继续往下查，自己来a市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不能把318案弄个水落石出，自己费那么多心思去查这些人的底子，动用那么多的力量，甚至，不惜动用了自己父亲的老关系，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次，他真的是赌上了自己的全部。 就在这时，突然，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 肖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接听键。 “喂，肖队长吗？” “你是？”听声音非常年轻，自己好像没有这么年轻的男性朋友吧？不过，声音有些奇怪。 突然，她意识到会，眼皮突突乱跳，老板！ 这时候，只有这家伙会给自己打电话。 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公然给她打电话？ “肖队长，你是个聪明人，别把事情闹大，你要查案子，就查你的案子。跟我的人没太大的关系，你把丁少华他们放回来，我可以不追究你这段时间的无理。而且，我也可以不跟你计较你的无礼。” 肖男差点气笑了，不说话。 “把我的人放了，我就放弃对你的追杀，我也不会为难你的家人和你身边的人，怎么样？”老板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好像是跟肖男商量，可她却感到一股无股的愤怒。 “那些死的人怎么算呢？”她不由回了一句。 “人都有一死，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老板的语气轻松无比。 肖男真想把那家伙从电话里拉出来，先狠狠抽向个大嘴巴子，再给他几十颗花生米吃。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得告诉你，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你嘴里死了就死了的人在我眼中都是不应该死的，他们本来也有美好的人生，有幸福的生活。所以，你没有剥夺他们生命的权力。” “这么说，你不同意放人了？”电话里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上去虽然有点怪，但肖男还是努力搜寻着对方声音的特质。 “我从来没有跟罪犯谈判的习惯。” “是吗？这我倒是很意外，我习惯跟人谈买卖，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交易的。要不，你说个条件吧？” 肖男当然知道，丁少华对老板来说意识着什么，他手里很可能有老板的东西，而且，是足以致命的东西。 不过，老板还真是心机深沉呐，明明就在队伍里，却让人给自己打电话！？ 第370章 你跑不了 “我说了，我从来不跟罪犯谈条件。再告诉你一声，你打再多的电话也没用，老板已经在我手里，我不会放他走的。” 肖男的话让对方瞬间石化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震惊和愕然。 果然，对方不再说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肖男望着四十八个人，那个老板，会是谁呢？ 丁琳琳其实并不知道老板是谁？因为，她一直被关在屋里，白天根本见不到人，老板肯定也侵犯过她。 但她并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就是老板。 肖男刚才不过是想试试那位老板到底是谁，所以，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丁琳琳告诉了她老板是谁。她仔细留意观察了所有人的反应，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看来，那个人应该是个演戏的高手，心理素质非常过硬。 老葛曾说过，老板是个心理学博士。 单从长相，看不出来这些人当中，哪个长得像心理学博士。 按说，既然是个心理学博士，那么，可能戴个眼镜，长相斯文。可这些人，一个个年轻，健壮，单像形象上看，根本没有那号人物。 不过，肖男还是留意到三个人有些可疑。因为，在她说那句丁琳琳告诉自己老板的真实身份时，有两个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而有一个人露出了讥讽的表情。 老板会在他们中间吗？ 肖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三个人，将三人的样子牢牢记住。 阮经同走了过来，冲肖男说了一句：“走吧，把他们都押回去吧。” 肖男点了点头。 阮经同将所有人都押上了车，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一下子抓到这么多罪犯。 接下来，丁琳琳会指控他们，加上其他的罪名，够他们把牢底坐穿了。 肖男特意交待了耿冲，让他和其他几名同志留意那三个人的动向，随时注意观察他们的举动。看看到底哪一个是老板。 此时，京都一座大宅之中，一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敲响了一个房间的门。 “谁呀？”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哥，是我。” “进来吧，门没锁。” 中年人推门而入。 “怎么了，这么慌张。你都快五十的人了，也要学会稳重，不要整天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毛里毛躁。”一张长着国字脸的男人，威严地训斥了一句。 中年人一听，赶紧连连点头：“是是是，大哥，我有急事找你。” “说吧，什么事？” “小峰让人抓了。” “什么？谁抓的？”国字脸一下站了起来。 “就是那个叫肖男的女警，听说，把我们的人全都扣了，小峰也在里面。还有几个士官也扣下来了。”中年男人焦急地说道。 “我不是让他们早点撤回来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会被人抓住呢？”国字脸气不打一处来。 “是，我也跟小峰他们说了，可他说，实验没有完成，回来也没意义。这回实验完了，他才带人撤回来。” “你们……哎，你们，让我说什么好呢？”国字脸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得差点抽中年男一巴掌。 中年男下意识朝一旁就躲。 “你们干的那些事，你们以为上头没人知道吗？用陨石作引子，这么大的事，你们真以为能瞒得了上头，你们简直是疯了。如果被上头查到了，那不是脑袋搬家的事，知道吗？我们整个家族全得完蛋。遗臭万年呐！” 中年男吓得一哆嗦，差点给国字脸跪下，带着哭腔说了一句：“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您看怎么办才好，小峰也是你的亲儿子，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那件事情，也是为了咱们整个家族好，小峰也是为了咱们一大家子啊！” “你还在狡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拿那种药来做什么，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吗？你们简直是疯了，那种药一旦流入市场，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啊？你知道会引起什么麻烦吗？到时候，没人收得住手，军界、政界、商界咱们的人全得完蛋，一个都跑不了。” “不会吧，大哥，不是有您吗？” “你们，我真……”国字脸气得真想一巴掌把自己这个弟弟抽死，可一想到他小时候受的罪，又把手缩了回来。 气了半天，国字脸这才稍微缓了缓，张嘴便问了一句：“318案，他们查得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 “应该还没有。不过，听说，查到了丁楚西的死。” “丁楚西，一个刑警队长而已，没事，他一家都死了，也就那样。”国字脸一脸淡漠的神情。 可小峰不能出事，那是他最喜爱的小儿子。 “老爷子也最喜欢小峰，你明白吗？”国字脸深深看了中年男一眼。 中年男瞬间明白过来，赶紧说了一句：“知道了，大哥，我懂了，我马上去办。”是啊，老爷子当年的部下就不下好几位，省里的，还有部里的，随便找一下，还不是赶着拍老爷子的马屁。 “你去吧，别再出乱子，这件事，把他办好了。一个女警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她不是个刑警队长吗？我给她换个位子，挪挪窝，她应该就老实了。” 中年男一听，心头一喜，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这个世界有没有特权，当然有，有钱人的特权，有权人的特权，有的，甚至超乎你的想像。 有人的人就是觉得，自己的命比别人的命金贵。 可肖男觉得，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谁的命不是命。 所有人都被带回了警察。阮经同直接将一部分人暂时移到了东城监狱，a市公安局没有那么多的临时关押室，而且，那些人也十分危险。不能全部关在一起。 肖男将丁琳琳送到了医院，她受了不轻的伤，而且，她的身体也出了问题。才十六岁啊，医生告诉肖男，丁琳琳染上了严重的妇科病。 肖男只感觉一双脚沉重的仿佛灌了铅相似。 耿冲打电话告诉她，那五名军官和那三名疑犯被带到了警局关押。这次，阮经同亲自安排的人，而且，还加派了人手。 阮经同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从来没有被权势所压倒。 接完耿冲的电话，肖男心里暗暗道：老板，你跑不了，等着吧，我马上就会把你揪出来！ 第371章 总会有人坐不住的 肖男知道，老板是世家子弟，一定会有人来捞他的。她必须赶在对方到来之前，将人找出来，并将罪证准备好。对方捞人一定不会只捞一个。 肖男将自己和陆佥、耿冲在月秀山洞里所见所闻当面对阮经同进行了汇报。 阮经同听闻，大吃一惊，没想到，在电影电视剧里才看到的情景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就出现在a市的一座深山之中。 他赶紧拨通了迟部长的电话。 听到阮经同的描述，迟民远也惊呆了，赶紧将情况向上汇报。最高首长作出指示，迅速派出调查小组，赶赴a市的月秀山进行勘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天以后，一支由历史、考古、物理、天文等专家组成的小组从京都出发了。 有人开始意识到，这件事的苗头不太对。一个小小的a市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稀有动物，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既然由一名刑警队长发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十几名专家内心忐忑又激动踏上了a市的土地。 他们马不停蹄，要求肖男带他们出发去找那个地洞，可肖男竟然没有答应他们，而是让陆佥带大家去。有几位专家不太高兴。 肖男也没惯着他们。知道他们个个身份不简单，可她肖男从来只知道，人命和案子比天大。 她叮嘱陆佥千万要小心，陆佥答应了一声。 她不会想到，自此，她就要和陆佥分开很长一段时间。险此阴阳两隔。 她知道，肯定有人希望自己离开警局，那样，老板就会被人带走。只要她不在市里，对方有一千一万种手段能把人捞出去。 社会历来如此，提倡文明，提倡公平、正义，可处处存在不公，处处隐藏着罪恶。当然，也正因如此，人们更加渴望公正和谐的社会关系，更加渴望充满正义感的力量。 肖男知道，要揪出老板并不容易，虽然自己知道了老板的名字，但他的身份很可能隐藏在另一层身份之下。 果然，她审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老板的名字。大家从来只叫他老板。老葛曾说告诉她，老板的真名，可那个人，肖男在公安局的系统里并没有查到。所以，那很可能是个化名。对方的真实名字并没有在老葛等人面前吐露过。当然，也存在一种可能，老葛骗了她。只是，那家伙已经死了，也无从对证。 肖男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她找到了李济民。 一见肖男进来，李济民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因为，他上次骗了肖男。他知道，肖男肯定会来找自己的，只是，没想到，肖男来得这么快。 不过，他李济民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也不怕别人查。 只是，不知道，在他眼里，什么事才算是违法乱纪的事，什么样的事又算是违法犯罪呢？ 恐怕，只有李大院长自己心里清楚。 “李院长，你为什么要替杨远文隐瞒事实的真相呢？”肖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 李济民很聪明，一听就明白，肖男是什么意思。既然，肖男没有选择请他到警局去问话，那么，肯定还是相信他没有作奸犯科。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 “其实，整件事情，我只知道一部分，而且，我确实没有参与谋害丁队长，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杨远文来找我，我当时犹豫了一下，但考虑到他在医院工作多年，这件事，只是帮他隐瞒身份，并没有其他的意图，所以，我就答应了。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也没想到，他们会伙同何小香杀害丁楚西夫妇。” 肖男未置可否，她非常清楚，李济民的态度很关键，而且，他现在的证词也很关键。 看得出来，李济民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不过，这与杨远文的口径不完全一致，两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李院长认识一个叫丁少华的少尉吗？” 李济民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下意识闪了一下。 “他不仅犯了qj罪，而且，还可能涉及危险国家安全，我已经准备移交国安处了。估计，他这辈子应该出不来了。现在，国安的要求是不许任何人见他。” 李济民的手不轻易抖了一下，赶紧强自镇定。他收紧的鼻息还是没能逃过肖男的眼睛。 果然，这家伙跟丁少华有关系。 丁少华的资料里父亲那一栏是空的，两个人的眉目有几分相似。而山上那帮人肯定需要医生的帮助。那么一个大实验，不可能不采购医疗设备。所以，他们在山下一定认识医院的人。而第一人民医院，无论是医疗水平，还是专家人数，乃至医疗资源都是一流的。如果暗中为他们提供帮助的是第一人民医院，那那名代替周明进行实验的专家很可能出自第一人民医院，或者，跟第一人民医院有关系。 看来，丁少华还真可能跟李济民有关系。 “丁少华可能被判几年呐？”尽管李济民想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任何事情，关心则乱。尤其，涉及到又是他的至亲。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后悔了。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倒是一脸的平静。 “这个不好说，估计至少得十五年以上吧，事件性质太过恶劣，而且，他们在山上囚禁了很多珍稀动物。我们在车里搜出来的药物是一种违禁品，涉及危险人类。国安正在研究那东西，如果结果出来，他们很可能被定性为恐怖份子，面临终身监禁，不得探视。” 李济民的手又轻微抖动了几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惧。 纵然是久经官场，又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负责人，此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杨灵。 “李院长，没有什么事，我先告辞了。关于杨远文的事，到时候可能还需要请您到局里来说明情况。” “什么？”李济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肖男还没打算放过他。 肖男盯着他看了一眼，心中暗暗道：老家伙，你最好跟丁琳琳被绑架的事没关系，不然，我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一想到，丁琳琳受到的伤害。肖男心中还是不能平静。 来到走廊里，肖男接听了电话。 “头儿，我查到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有一家公司就叫新纪元。他们的法人叫纪凌。” “很好，把那家公司的所有信息都给我调出来。” “已经在调了。” 肖男又叮嘱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突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回来吧，有人来警局要人了，对方是京都军分区的人，我快要顶不住了。”小江鱼儿的声音焦急地响了起来。 终有，有人要坐不住了吗？ 第372章 嚣张少将 坐在办公室里的阮经同一脸的尴尬，对方一直在喷唾沫星子，根本没把他这个副厅长放在眼里。 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人肩上的肩章正是一棵橄榄枝加一颗金星，少将军衔，京都7319旅的直管单位领导，军长罗永年。按照我国的军衔和行政级别，少将相当于地方上的正厅级干部，比阮经同高一个级别。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而且，对方又是京都来的，往阮经同办公室沙发上一坐，就径直叫阮经同放人。 在我国，军方和地方行政是两条线，双方一直互不干涉。可一名少将拥有的权限跟一位分管刑侦的副厅长拥有的权限显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而且，两者的待遇和威望也不一样。 “罗将军，丁少华等人是犯了法，我们是有合法的手续的。不太可能放他离开。” “他们几个是军人，所以，必须跟我走，如果确实犯了法，你们拿出足够的证据，我会送他们几个上法庭的。但我的人，不是你们地方警察能扣留的，赶紧把人给我放出来。”罗永年语气不善。 “罗将军，不管他们的身份是什么，犯了法，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至于他们上不上军事法庭，跟我们没关系，人我不可能给你。” “阮副厅长，我希望你注意你的措词，据我所知，他们几个犯了什么法，不就是在男女关系关系问题上犯了一点错误吗？叫他们补偿那姑娘就可以了。” 阮经同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他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肖男闯了进来。 “罗将军？”肖男看了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一眼。 “你是谁？我是罗永年，7319旅是我的下属部队。” “我是肖男。”肖男看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嚣张啊，竟然公然来警局要人。 “你就是那个抓人的女警，听说还是个刑警队长，丁少华他们在男女关系上……” 罗永年的话还没说完，肖男即刻将他的话打断，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让她血往上涌。 “罗将军有女儿吗？” “没有，不过，我有个儿子。”罗永年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微微一愣，不明白肖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我倒想问一句，将一名姑娘的四肢捆住，长期给她注射四肢麻醉剂，让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屋外每天晚上站着几名年轻男人等着，你说这也是男女关系问题吗？” 罗永年怔了一下，讪笑着说了一句：“你这是胡编乱造呢吧？” 肖男觉得面前这个少将简直就是头猪，而且是一头由猪变成的狼。 “如果那床上躺着是你的妻子或者姐妹，你还会觉得是男女关系问题吗？” “你说什么呢？”罗永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声大吼：“你是个什么东西，就冲你刚才那句话，我马上就可以告你诽谤，诬蔑军人，我让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肖男腾地一起也站了起来：“是吗？罗将军，我等着，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的军营，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否则，我就算你袭警，把你抓了，你也走不出警察局。” 罗永年简直要气疯了，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警察，怎么把我关着不让我出去。来啊，你们关我呀！”说着，抬手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肖男。 “怎么样，你抓我呀！” 肖男真没想到，一个少将军长，竟然对警察动枪。 她猛地一抬手，扭过他的手，准备压枪。罗永年一拳朝她的脸砸了过去。 “妈拉个八子，老子以前不打女人，你是个例外，我看你还嚣张。”一拳直奔肖男的面门。 一旁的阮经同一看，果断跑出座位，可对方的拳头已经砸到了。 肖男竟然没躲，罗永年本来就身高体大，一拳狠狠砸在肖男的脸上，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身体被砸出去两三步远，嘴角瞬间渗出了血迹。 “来啊，你个小女警，你刚才倒是挺嚣张，你来啊！妈拉个八子，要是在军营，老子找人弄死你！”罗永年狂妄大叫起来。 肖男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冷冷瞟了他一眼。 阮经同一见，知道，要坏事。 刚想出面，就见肖男大喊了一声：“来人！” 瞬间，耿冲、小江鱼儿等人冲了进来。 肖男眼睛死死盯着罗永年：“罗将军，我是a市刑警队长肖男，刚才你袭击我，也就是袭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 “给我铐上！” 肖男猛地一声大叫。 瞬间，耿冲和小江鱼儿便冲了上去。 猛地，罗永年将手里的枪举了起来，对准了冲上来的耿冲：“好啊，我看你们谁敢，袭警，袭警又怎么样？老子打仗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库呢？来啊，敢铐老子，我就打废他。妈拉个八子，来啊！” 罗永年的嚣张，简直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谁也没想到，和平年代，一位少将，本来应该是许多人羡慕，许多人崇拜，甚至，许多人爱戴的将军，可面前这位少将，简直，跟个土匪没什么区别。 阮经同知道，肖男不会白白挨那一下，而且，依她的身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罗永年一拳砸中。 “罗将军，你想清楚了，你现在是暴力抗法。按照我国现行法律规定，我有权将你即刻击毙！”肖男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是吗？哈哈哈哈哈哈……”罗永年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和平年代，一名警察竟然说出要枪毙一名少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当然不会把肖男的话当真。 可肖男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准备！”肖男猛地一声令下，几个人几乎同声打开了保险。 肖男自己也把枪拔了出来，对准了罗永年。 罗永年眼皮直跳。 他不相信，面前这帮人真敢开枪！？ 此时，阮经同终于开口了：“干什么呢？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都把枪给我放下。” 可耿冲、小江鱼儿谁也没动，连肖男也没动。 阮经同瞬间尴尬了。 318案死了那么多人，连自己同志的女儿都关在山上被人蹂躏，而对方竟然还堂而皇之跑到警察局要人，简直是，这世上还有王法吗？还有公理吗？ 几人都气得差点一枪将罗永年打死。甚至，他们已经做好了，可能失去工作，甚至，失去生命的准备。 “罗将军，我劝你最好把枪放下，这间办公室装有高清摄像头，你刚才所有的举动，都被拍下来了，而且，我再告诉你一声，这里的摄像头，刚才联网到了网上，你的行为，正在向全国人民直播呢？” 罗永年头嗡地一声响。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罗大将军吓得手一哆嗦。 第373章 敲敲你的脑壳子 “喂，许司令。” “罗永年，你真是好能干啊，你现在成为了全国人民的偶像，你知道吗？网红哦，军人中的网红，暴力抗法的网红！”电话里，某军区司令员的声音让罗永年一阵颤抖。 “司令员，我……”罗永年一句话也说出来，他知道，自己被面前这个女警摆了一道。这件事，很可能成为全国性的丑闻，成为军界的丑闻，搞不好，他的军事生涯就此结束了。 “我不管你是想给谁拍马屁，现在，马上，把枪放下，老老实实给刚才被你打的女警道歉，否则，你的军长他妈当到头了。”许一直被人称作许老虎，在他手底下当兵，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怕他的。如果许老虎要弄一个人，不是仅仅弄一个人那么简单。他会把对方弄得一辈子翻不了身。 罗永年深知首长的脾气。 可此时，面对全国的观众，他的脸算是丢尽了。如果放下枪，那更是颜面尽丧。不放下枪，很可能，就算对方真的开枪把自己打死，他们也真的不用负法律责任。自己虽然是军人，但首先也是个普通人，必须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 他现在想起来法律法规，不知道刚才干什么去了。 罗永年知道，自己现在沦为了全国的笑柄。他只是想给某位老领导拍个马屁，没想到，这马屁没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管怎么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冷冷看了肖男一眼，慢慢将手里的枪插回腰间。 脸上很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 他不说话，缓缓伸出了双手：“肖男同志，刚才，真是对不住了，我太冲动了，还动手打了你，你们铐吧，我确实违法了。”说着，头一低，态度好得不得了。 肖男眉头一皱，她知道，这事，肯定有大佬打了电话。她的本意是想把背后那个人挖出来，可没想到，还是没有成功。 这事确实不容易，对方也没那么容易露头。 肖男一挥手，耿冲上去将人铐上。 一旁的阮经同直想笑。 原来，肖男早就将自己的计划发到了他手机上，他也是配合着演戏。只是，一开始，他没看到手机，刚才瞄了一眼，这才发现。 不由深深看了罗永年一眼，心里却是一阵摇头，这个罗永年，能屈能伸，恐怕，这件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得罪一位少将军长，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而此时，远在京都的一座大宅子里，那个国字脸看着屏幕上的罗永年低着头被带出办公室，一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女警还真是不简单呐！ 看来，自己还真小看她了。 那可是一位少将，统领千军万马的少将。罗永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非常清楚。没有两把刷子，也不会跑到警局去要人。看来，还真是大意了。 要救人，还得从长计议。 阮经同虽然板着脸，还是有几分庆幸，这要是放在倒回去几十年，简直不敢想像，地方执法机关敢跟军队叫板，简直跟做梦一样。还得说，是这些年国家法制健全的好，人民对于法律意识的提高，是社会法制力量的增强啊！ 不管你是谁，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法律面前，不应该有特权，包括军队也一样。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看了看走出去的肖男几人。 接下来，罗永年还是个麻烦事。 丁少华不知道肖男要干什么，对于关在警局的几个人，肖男根本就没审。 就在他正在关押室百无聊赖呢，突然，小江鱼儿和杨灵走了进来。两人闲聊了刚才抓住罗永年，和罗永年嚣张的事。 丁少华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罗永年是军长，平时，他们根本没机会见到，竟然被肖男抓起来了，这简直……不可能啊！ 他有心向两人求证一下，可接下来，一个人戴着手铐从他面前走过。 丁少华浑身一震，不是罗军长是谁。 罗军长可是少将啊，一军的统率，真正的将军。 怎么可能呢？ 丁少华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手臂生疼。是真的。 一时间，他瞬间感觉到事情可能比他想像的更严重。他一直在等着老板来捞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手里有老板想要的东西。老板一定会想办法来捞自己出去的。 没想到，自己的军长都进来了！？ 顿时，他的脑子乱糟糟的。 肖男并没有马上提审罗永年，她非常清楚，这样的人不可能交待什么。至于是不是控诉对方袭警，那已经不是她个人的事了，因为整个事件被现场直播，就算她不起诉，全国人民警察也不答应，挨处分，背官司，罗永年是铁定的了。 肖男准备提审那三个可疑的人，一个叫周志军，一个叫刘斌，一个叫谢小峰。 她首先提审了丁少华。 丁少华没想到，肖男在把罗永年关进来以后，还要来审他。 看着面前这个相貌堂堂，本该有着锦绣前程的少尉军官，恐怕，他做梦也没想到，肖男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出去，而是正在找证据，甚至，不惜派了一支小队跟随陆佥进山挖掘证据。从得知丁琳琳被侵害的那一刻起，她就准备让这些人渣把牢底坐穿。 如果说到现在为止，整个案子有什么最让肖男意难平的事，那就是丁琳琳的遭遇。 而警局里负责看守的警员听到这件事，一个个义愤填赝。对这次关押的犯人十分刻薄，不但没有按时送饭，送进来的饭菜要么是坏的，要么就是跟狗吃的差不多。 丁少华明显能感觉到肖男身上的敌意，他不知道，就算是为案子，这女警好像跟他有十世的深仇大恨似的。 他哪儿知道，肖男最恨的就是侮辱妇女，欺负女孩的罪犯。原来，她刚升任b市的刑警队长的时候，有一次，b市出现一个雨夜狂魔，专对妙龄女子下手，欺负和侮辱那些女孩，在一次抓捕过程中，遇上对方反抗，肖男把那人打得爹妈都不认识，最后忍受不了从高处跳下去，不但摔断了双手，还吓得屎尿都出来了。 “丁少华，你本应该姓李，对吧？”肖男淡漠地说了一句。 丁少华内心一惊，看了肖男一眼，不说话。他知道，面前这个女警没那么好对付，多说多错，应对肖男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嘴。 “你说，要是李大院长的公子成为恐怖份子，还是个qj犯，他会不会名誉扫地，臭名远播呢？”肖男的声音依旧冷漠。 谁都有亲人，谁也不想自己的臭事被家人知道，但丁少华不明白，自己跟那个男人的关系，肖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肖男真查出了什么吗？他不相信。连自己身边十几年的好兄弟，好朋友都不知道，一个女警一两天的功夫，就查到了他的身世，这不太可能吧？ 他还做着春秋大梦，自己能蒙混过关呢？ 殊不知，肖男早就把他的老底查的一清二楚。 “敲敲你的脑壳子吧？丁少华，或者，应该叫你李少华，看看这个！”说着，肖男将两份报告朝他面前一摔。 丁少华抬头一看，瞬间，呆住了。 第374章 大不了，鱼死网破 只见面前是一份dna比对报告，正是他和李济民的，两个人的dna的相似度：98%。 “就算我跟李济民有关系，那又怎么样？”丁少华眼睛看着肖男，丝毫不惧。此刻，他还以为，自己一定能从警察局出去。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出不去了。而且，我再告诉你一声，老板就在你们当中，而且，现在就关在警局。” 丁少华身子一震，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肖男，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老板在车里，而且，他还给老板打过电话，怎么可能，老板被关进来了，做梦呢吧？ 肖男看了他一眼，打开了一段录音。录音是周子安被害时录的，里面的声音，丁少华当然听得出来。一个是刘斌，一个正是他，丁少华。 丁少华的头嗡地一声响。此时，他头上的汗下来了，qj罪，对那个女孩的伤害或许真的不会让他把牢底坐穿，但杀警察，就是死罪。 “怎么，你还想出去吗？我告诉你，丁少华，人在做，天在看，从你加入老板组织的那一天起，从你杀了周子安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就完了，不要说老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捞你，我也不会放你出去。实话告诉你，就算扒了这一身警报，我也会把你送上法庭。” 肖男的话，让丁少华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彻底完了。 他没想到，一下山就连续遭到拦劫，而肖男早就做足了准备等他们下山。而且，他们装在山下树上的监控早就被肖男反监控了，所以，但凡有山上下来的人，都被反监控一一记录，里面的信息，也被及时反馈到警局，小江鱼儿和杨灵、周蒙这几天时间，进行了大规模的排查和调查。 他们的信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他显然没想到，肖男的动作这么快，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一时间，丁少华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真的是彻底完了。就算自己身为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的父亲想办法来捞自己，面前这个女警也不会放过他。 可既然没打算放过他，肖男审他干什么呢？ 指望他认罪吗？ 永远不可能。 肖男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用不着你认罪，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而且，我还会让你看着我亲手把老板抓住。到那时，我让你听一听他的声音。” 丁少华眉头紧皱，不明白肖男到底要干什么。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有人把我送进了地下室，你们的秘密基地，那块陨石，还有那口棺椁，现在，专家们正在赶去的路上，相信，很快，让你们把牢底坐穿的证据就会出来了。” 丁少华内心狂震，他非常清楚，一旦那个秘密基地被曝光，老板也兜不住。很可能，老板不但要陪葬，大老板都可能牵扯其中。 这时，他也感觉到肖男的可怕，半点侥幸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肖男那么笃定，老板就在队伍里。除非……他猛然想到一件事。 肖男知道，丁少华非常聪明，但他很可能不会出卖老板，所以，她要在他身上证实一件事，那就是老板到底在不在队伍里，可现在看来，丁少华确实不知道。 丁少华不知道，反而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真正的老板一定会不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否则，他不可能脱得了身。 那么，老板就一定在自己手里。这种反证的方法，她用过无数次了。 那个罪恶滔天的混蛋，她无论如何，要把他揪出来。 而且，她也去找了李济民，看看，李济民会不会有行动，现在，该去找找那个人了。 想到这儿，她快速走出审讯室。 就在她刚刚走出办公室，阮经同把她叫住了。 “我想跟你说一下勒南华的事。” 阮经同将勒南华逃跑，又下落不明的经过讲了一遍，肖男表面上没动什么声色，但阮经同知道，她心里肯定着急。 肖男是个重感情的人，连他这个曾经的老领导，她都想到过保护，更不要说在a市给她提供了无数次支持的勒南华了。 “怎么了？”见肖男默不作声，阮经同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没什么，我知道了，我会抽时间去找勒局的下落。”说完，肖男也没迟疑，赶快走出局长办公室。现在，她必须和时间赛跑。只有把真正的老板抓住，她手里才有了一张王牌，不愁对方不狗急跳墙。只要对方开始跳出来，她相信，那个案件背后的主谋，一定会现身的。 肖男驱车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又看见了那个神秘的女病人李秀田。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呢？哼，在月秀山装神弄鬼，就是为了把自己和陆佥送进那个地洞，让自己发现老板最大的秘密。 这么一个大人情，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肖队长，你怎么来啦？”李秀田看向肖男，惊奇地问了一句。 “我来看看你。”肖男的话很直接。 “你平时工作那么忙，看我干什么呀？我有什么好看的。”李秀田不自然地捋了一下头发。 “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出院，我好接你。”肖男嘴角带着笑意说了一句。 “这个啊，我还不知道呢，上次问过医生，说还有两个多月呢？” “是吗？要这么久，我很快要抓了老板了，你还待在医院吗？”肖男猛地来了一句。 李秀田脸色一变，脱口而出：“肖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有些人跟事，不要做得太绝。老板就在我手里，我也希望，你不要为难勒局。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不违法，我都不会干涉，但勒局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我的一位伯伯，我不会看着他出事的。如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老板……”肖男作了一个手切刀的动作。 李秀田脸色一变，陡然说了一句：“别忘了，你是警察，凡事要讲证据。” “是，但我首先也是个人，我不想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明枪明刀，犯案破案都可以，但别乱动我身边的朋友。大不了，我脱下警服。把身边的人都叫上，实在不行，把叶军也拉上，我想，够把你身后的那个人拉下来吧。” 李秀田的脸色异常难看，她没想到，为了一个勒南华，肖男竟然准备跟她鱼死网破。 肖男知道，自己赌对了，也猜对了。勒局很可能在对方手里。 起初，她还只是猜测，如果她没料错的话，李秀田住在医院，就是为了勒局，为了找出勒局的下落。 第375章 不想让一个人出事 第376章 迷离曲折 接到肖男电话的杨灵赶紧查找第一人民医院心理医生的资料。 肖男想来想去，老板藏在第一人民医院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对方一定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个，平时默默无闻，不是每天都会来，但肯定还有一定的知名度，因为，从前几次交手来看，对方擅于利用人的心理，说明他喜欢打心理战，那也说明，对方应该很喜欢心理学。 换句话说，对方很可能在从事相关的工作。 心理医生本来就是一个不错的职业。 想到这儿，她赶紧打开第一人民医院的网站，查看所有医生的资料。 可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符合特征的医生，难道，网站上的资料不全吗？ 这极有可能。 只能等杨灵那边的结果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杨灵的电话过来了。 “头儿，我查到三个心理医生，有一个绝对让你想不到，那个人不但是心理医生，还是个外科医生。” 猛然，肖男浑身一震，几乎脱口而出：“杨远文。” “对，头儿，就是他。我把三个人的都发给你了，你先看看。” 肖男赶紧点开杨灵传过来的资料，查看起来。 第一人民医院一共有五位心理医生，坐诊的一共有三位，一位叫周博，哈大心理学博士；另一位叫卓飞宇，工大心理学硕士；还有一位竟然是杨远文。 奇怪了，为什么杨远文的资料里丝毫没有提及他心理学博士的身份呢？而且，从医院的角度来看，隐瞒医生的信息并不是一件对自己多么有利的事，未来一旦出事，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说，一名心理学博士，不是更有利于医院的声誉，利于业绩提升吗？ 看来，第一人民医院想隐瞒什么。 或者，只是某个人在隐瞒什么。 这一次，肖男并没有找前台，而是直接问到了周博和卓飞宇的办公室。 她被告知，周博医生今天就在办公室，而卓飞宇则要等明天才来。杨远文已经在关押当中，自然不可能再出来办公。 肖男先到一楼挂号，得知周博的病人一般是预约制，好说歹说，求到护士帮忙加了个号。她来到三楼309，周博的办公室。 导诊的护士看了肖男一眼，随口问了几句：“你哪儿不舒服啊？” “我整天胡思乱想，晚上也睡不好，有时候还想自杀。”肖男故作神经质地乱说一通。 护士吓了一跳，张嘴便来：“你可能是重度抑郁吧，稍等一会儿吧，叫到你的号你再进去。” 肖男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十分钟，终于叫到了她手里的号。 肖男走进了周博的办公室。 周博是个接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不过，也不一定，看长相更显年轻一些，只是，样子比较老成。 看见肖男进来，眉头皱了皱。 不过，他的脸倒是很阳光。 “坐吧。” 肖男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哪儿不舒服？” 肖男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周博看了看她，张嘴便来了一句：“你说的这些症状，对于你这样的职业来说，是很正常的。” “啊？”肖男一愣。 莫非这心理医生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就别装了，警察同志。”周博呵呵笑了两声。 肖男一愣，这回，真糊涂了，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让人看穿了，这周博还真是，不简单呐。 “你好，我是刑警队肖男。” “你好，肖警官。” “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来看病的人。” “你眼神坚定，目光清澈，走路带风，一身正气，哪来的病啊，我的美女警花同志！”周博不忘调侃了一句。 肖男一听，心里却咯噔一下，如果周博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那个老板很可能也能猜透自己的心思。 面前这个人应该不是老板，年纪、身高，各方面都对不上。 她忽然有些好奇。国内，心理医生在大医院坐诊的并不多，他们大多是开私人工作室，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在米国是相当吃香的，而且，是属于仅次于企业家的高收入人群。 但心理学在国内发展的确实一般。 “周医生，您知道卓飞宇和杨远文医生吗？” 周博忽然抬头看了肖男一眼，点了点头：“我对卓飞宇了解不多，但杨远文多少听说过一些。哼，跟女护士搞乱七八糟的关系，心理学的水平也就那样。”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个周博知道些什么。 “杨远文本来是个外科医生，也辅修了心理学。不过，他这心理学好像没用对地方吧，有两次，我看见他都跟孙丽丽在办公室乱搞，还真是，像什么话吗，哪像个医生，简直就是医学界的败类。” “那您看见他跟孙丽丽回家吗？” “当然有哇，他经常跟孙丽丽回家。” 肖男身子一震，看来，孙丽丽那个男朋友竟然很可能是杨远文。可也不对呀，两人以前是夫妻，现在，又怎么……忽然，肖男瞬间想明白了。怪不得，孙丽丽那么快就交了新的男朋友，因为，那个人很可能是她之前就熟悉的人。只不过，对方换了一个身份。原来，杨远文一直跟孙丽丽在一起。所谓的出轨女病人，很可能也是杨远文导演的一出戏。 不过，这周博怎么知道的呢？而且，这人似乎对杨远文有些成见，至少对对方不满。 “我以前在华信小区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晚上回家的时候，经常看见杨远文和孙丽丽在一起。” 两人以前本来就是夫妻，这周博难道不知道吗？根据资料显示，周博也在第一人医院工作三年多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周博哪来的这么大怨气呢？ 这地方说不通。 难道周博在扰乱自己的视线吗？可自己才刚来，而且，是以一位病人的身份，周博应该不知道自己的来意才对。所以，不太可能自己一来，他就扰乱自己的视线。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周医生，你在来第一人民医院以前，认识杨远文吗？” 周博陡然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肖男笑了笑，没说话，张嘴又来了一句：“你们以前打过交道？” 周博缓缓点了点头。 同行是冤家，看来，这里面还有不少故事。 第377章 老板的真实身份 根据周博所述，大约十二年前，他在一个心理学会论坛上见过杨远文，当时，大家正讨论关于心理学的两个颇具争议性的话题，那就是催眠术是否可以用来杀人，人的心理是否可以通过改变人体的dna来实现改变。如果基因重组，那么，人类的心理是否可能被重塑。 正当讨论到关键的时刻，一个年轻人出现了。 那个年轻人舌战一群专家，并拿出自己撰写的论文来证明，人体的dna如果发生改变，人的心理活动也会发生改变，通过控制人的dna构成，可以实现达到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和心理的目的。 那时候的杨远文很年轻，长相也十分英俊，而且，那时候，他并不叫杨远文。 “那你还记得他当时的名字吗？” 周博摇了摇头，陷入回忆之中。 “我记得当时，他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只是说出他姓……姓……姓什么来着？”周博回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姓什么。 “是很稀少的姓氏吗？”肖男问了一句。 “对，他说的那个字很怪，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写。幸亏当时有一位精通古文的专家，否则，还真要闹笑话了。” 我国稀有的姓氏很多，如果要古文专家才能写得出来，看来，这个姓氏确实很少见。 “那个年轻人的口才非常好，而且，对心理学的研究非常深，尤其是临床心理学。所以，当时，好几个专家都被怼得哑口无言。来到第一人民医院以后，我起初没有留意，后来，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了杨远文档案上的照片，这才发现，他其实是就当年那个年轻的心理学博士。” 肖男心中一动，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杨远文的照片，递给周博。 “是他吗？” “不是，这是谁？”周博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身子一震。终于明白了，这个杨远文根本就是假的，真的杨远文应该就是老板。看来，当初，他应该是下山了。那自己手里的这个杨远文又是谁呢？ 见周博愣愣盯着照片，肖男心中又一动，张嘴便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在哪儿见过这个人？”看来，不仅有人造假，连杨远文的档案都被掉过包。 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为了掩盖老板的真实身份。 用另外一个人来替换掉杨远文。 周博犹豫了一下，又摇摇头：“我肯定是在哪儿见过这个人，但具体是在哪儿，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哎呀，真想不起来了。” 他歉意地看了肖男一眼。 “没关系。”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只要自己找出假杨远文的身份，那么，真的杨远文，也就是老板的身份很可能会随之水落石出。 两者之间不可能一点关联都没有。 想到这儿，肖男赶紧给杨灵拨了个电话，让她查找自己手里的这个杨远文的真实身份。这个人虽然是个冒充货，但能被身为心理专家的老板选中，一定有某些特殊之处。老板不仅胆大心细，而且，挑选的人都有一定的特长，尤其是周志军、刘斌、谢小峰几个人，都不简单。也不好对付。 离开周博的办公室，肖男来到了卓飞宇的办公室，在她的要求下，护士只得找人把卓飞宇的办公室打开了。同时，那名护士也赶紧把消息报告给了院长李济民。 当得知肖男又再一次来到医院，而且，查到了周博和卓飞宇，李济民瞬间感觉事情不妙。 作为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他的级别差不多相当于a市的副市长级别，行政级别并不低，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念，就把大好的前程给毁掉了。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其实很可能已经触犯了法律，只是，如果肖男能换个角度，不知道能不能放过他。 听说，那个女警可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不知道行不行。 死就死了，总比失去一切的好。想到这儿，他快速拿起电话，拨通了肖男的电话。 肖男没想到，李济民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若是平时，李济民恐怕连见她的时间都没有。 李济民邀请肖男到他的办公室详细谈谈杨远文的事。 肖男知道，李济民很可能知道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想看看自己发现了什么，同时，他也极可能想告诉自己一些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跟老板有关呢？ 肖男快速来到院长办公室，敲响了门，笃笃笃…… “……” 敲了半天，里面竟然没动静。肖男又敲了几声，笃笃笃…… 这时，里面才响起李济民的声音：“进来。” 肖男快步走了进来。 “啊，肖队长来了，快请坐。”李济民这一次很客气，剧然站了起来。 肖男点了点头，看了凹下去的沙发一眼，故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嗯，沙发是热的，说明，刚才，办公室里有人。 她下意识朝四周扫了一眼，就在厚重的窗帘背后，隐隐可见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这会是谁呢？藏人也藏得这么不利落？ 肖男朝李济民看了一眼。 见肖男不说话，李济民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朝窗户边上的蓝色窗帘瞟了一眼。 心里陡然一紧，不会被发现了吧？ 他哪里知道，肖男的警觉性，远远超过常人。 肖男大体可以根据那露出来的鞋尖和帘子上淡淡的影子判断得出来，对方是个男性，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而且，体形很匀称。 什么人会藏在李济民办公室不敢见自己呢？ 这种蹩脚的躲藏又不是躲猫猫，肖男实在想不通。就在她正胡思乱想之时，李济民终于开口了。 “肖队长，你这次是来查案的吗？” “对呀，我来查幕后老板的真实身份。” 李济民一惊，眼皮不由跳了两下。 “那有眉目了吗？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李济民故作大方地应了一句。 “还真有件事想跟李院长请教一下。” “请说。” “李院长有杨远文年轻时的照片吗？” 李济民刚拿着茶杯的手一哆嗦，差点将一杯茶水撒在办公桌上。他赶紧放下茶杯，擦了擦洒在办公桌上的水滴。 肖男眼神瞟了一眼那窗帘背后的人一眼，对方还是一动不动。 还真沉得住气啊！ 想到这儿，她看向李济民，那意思显然是等着对方给她答案呐。 李济民有些尴尬地看了肖男一眼：“这个真没有，他入职时候的照片就挺年轻的，你是想看他少年时的照片吗？” “对。” “这个真没有。我们医院对于医生的成长过程，一般不太关注，但入职的信息我们一般做到及时更新。” 听他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肖男心中冷冷一笑。 哪知，窗帘背后的那双鞋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第378章 老板要跑路 肖男并没有揭穿李济民，而且，藏得这么拙劣，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很可能就是想她发现。 见肖男不为所动，李济民的神色有些着急。 见确实找不出杨远文的信息，肖男只能告辞。她不知道李济民想干什么，但她还没那么好利用。 想到这儿，她起身告辞。 走出院长办公室，肖男收到了杨灵发过来的一条消息，是她想的卓飞宇的信息。 肖男打开手机查看起来。 卓飞宇是个长相很斯文，也很英俊年轻小伙子，从气质来看，跟老板也不太匹配。而且，他的生活轨迹和个人信息非常全面，值得怀疑的地方并不多。 看来，他不太可能是老板。 那么，只有杨远文了。 走出第一人民医院，肖男忽然想起今天一天都没陆佥的消息。山上不能打电话，就没办法通讯，也不知道陆佥怎么样了。 肖男绝对想不到，就在刚刚，陆佥带着七名专家走进了那个小屋，也走下了那个地洞，可走下去以后，那地洞的入口就彻底合上了。 而陆佥和那七名专家，彻彻底底神秘失踪在了月秀山中。 肖男预感到李济似乎想做什么，可又猜不透这老家伙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救丁少华吗？ 可又不像，这老家伙没跳出来找老板，还真是个麻烦事。 看来，老板还真难找啊！ 想到这儿，她刚想给杨灵打电话，就在这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肖队，李秀田出城了。” “跟着她，小心点，她可是个高手。不要被她发现了，被发现，马上就离开，切记，千万不要下车。”她仔细叮嘱了一下跟踪的同志。 看看，李秀田会不会把勒局送回来吧，她不想再看到老人家出事了。如果对方一定要把勒局扣下来，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她就不信，李秀田背后那个人会眼睁睁看着李秀田死。 说不定，会把对方逼出来。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查到杨远文的真实身份了，他不叫杨远文，叫杨铮。资料我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看看。” 肖男飞快打开微信，查看起来。果然，现在这个杨远文是假的。看完假杨远文，也就是杨铮的资料，肖男一阵头痛。 现在看来，孙丽丽死了，那么，那个真的杨远文去了哪儿呢？这个杨铮又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冒充杨远文的？他又为什么要冒充杨远文呢？ 还有，他冒充杨远文这件事，李济民是不是知道，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她心里充满了疑问。 得去看看那个假冒的杨远文了。 肖男飞快驾车离去。 楼上，李济民远远看着她的车子离开医院，开出大门，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从窗帘背后转了出来。 “好可惜啊，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真的没有发现。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可要走了。” 李济民冲他点头一笑，也深深为年轻的人聪明所折服，恐怕，肖男做梦也想不到，年轻人就是想看看，肖男会不会掀开帘子。 他跟李济民打赌，肖男一定不会掀开帘子。 恐怕，肖男怎么也不会想到，老板将她的想法猜得死死的。 连李济民都不得不为这位心理学高材生竖起大拇指。 “我要走了，不过，走以前，还是想说一声，少华这几年跟着我，干得不错。所以，我会想一切办法让他在牢里过得好一点。但捞他出去，确实有点困难。” 年轻人看了李济民一眼，似乎想看看他的态度。 李济民心里咯噔一下，没说话，手轻轻抖动了几下，拿烟的手似乎不太稳。他很少抽烟，而且，很少在办公室抽烟。年轻时，工作忙，抽得多，现在嘛，如果不是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他也不会抽烟的。 那个女警啊，确实让老板束手无策了。 就在前一刻，他还在为老板的高明而庆幸，自己跟对了人，可这一刻，他却心有戚戚然。 现在是自己的儿子，接下来，会不会轮到自己呢？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影急匆匆闯了进来。 “哥！”一个头顶头发更少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啦？”李济民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弟弟，副院长李济宏。 李济宏抬头看见了年轻人，微微一愣。 “这位是？” “哦，一位朋友。” 年轻人见有陌生人来，赶紧起身准备告辞。 “哥，李秀田跑了。” 刚刚准备离去的年轻人，身子陡然一僵，停住了身形。 不过，没转身。 显然想听听这个李济宏接下来要说什么。 “哎呀，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她也迟早要走的。”说着，李济民下意识看了年轻人一眼，用眼神示意弟弟不要往下说。 李济宏一见，瞬间明白过来，话锋一转：“对了，我有份文件给你签。”说着，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了过去。 当李济民打开文件夹一看，双眼瞬间一眯，手轻轻颤抖了一下，文件夹里是几张照片，照片被画了红色的叉叉，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那第一张照片竟然是丁少华。 他恐怕做八百年大梦也想不到，大老板竟然要把这几个人全都杀了。 这是要……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吗？ 年轻人见李济民不再说什么，迈步走出院长办公室。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李济民定定看着弟弟，眼神之中写满了愤怒。 “你老实说，这是不是你的主意，怕咱们跟山上的关系被他们发现，所以，你提议把少华也杀了？” 李济宏眼神躲闪了一下，不敢看大哥，嗫嚅回了一句：“怎么可能是我的主意呢？大哥，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干这种事，少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让人去杀他呢？” 李济民深深看了弟弟一眼，此时，也猜不透到底是不是他的主意。 可这是大老板传过来的文件，如果不执行，那就等于是背叛组织了。 怎么办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少华呢？ 虎毒尚且食子，李济民虽然混蛋，确实做不到亲手签批杀死自己儿子的文件。 “要不，我跟大老板说说，把少华留下来。”李济宏尝试瞄了大哥一眼，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了眼。 “算了，还是我自己跟他打个电话吧，如果实在留不下来，那也没办法。”说着，李济民沮丧地看了桌上的文件一眼。又转头从玻璃门看了看，那已经走远的年轻身影。 如果年轻人能帮自己说句话就好了，可是…… 他也非常清楚大老板的性格，这么多年了，他做过的决定，从来不曾更改过。 就在肖男正驾车往警局赶，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来吧，谢小峰逃走了。” 第379章 两个老板 “什么？他往哪个方向逃了？” “往月秀山的方向。” “马上让耿冲带人追过去，我去拦劫。”肖男吩咐完，赶紧又给雷锃虎打了个电话，老板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如果有武警的帮助，应该不会让他逃走。 肖男驾车冲进了九里大道，顺着路准备拦劫。 根据杨灵所说，对方打晕了看守的同志，还抢了一辆警用面包车逃了出来。 谢小峰会是老板吗？ 如果不是老板，他跑什么呢？ 而且，如果老板在自己手里的话，那么只可能在这几个人中间，谢小峰的嫌疑非常大。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给耿冲打了个电话。 如果谢小峰真是老板，依他的身手，能逃出来，肖男一点也不意外。 可如果他不是老板，也能逃出来，说明，这个谢小峰很可能也是一个重要人物。 耿冲在电话里汇报了自己的具体位置和谢小峰正在逃窜的方向，还好，他在后面紧追不舍。 终于，肖男远远看见了那辆出现的面包车。她猛地掉转车头，坐在车上，冷冷看着那辆警用面包车开过来。 那辆面包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肖男抬手瞄准，砰地一声枪响，面包车右胎猛地一蹩，在地面擦出一阵火星，车子被惯性带的朝右边打圈，猛地朝护栏撞了上去。 咚……一声巨响。 面包车整个撞得前头凹了进去，肖男飞快跑了过去。 一看，谢小峰趴在方向盘上，头上正在流血。 不过，肖男一看那姿势，双眼一凛。对方的头是向着另一边的，按照惯性和受力方向，他的头应该趴向左边才对。 “谢小峰，别装了，老老实实走下车，否则，我就开枪了！”肖男一声冷喝。 车上的人没动静。 肖男抬手瞄准了后视镜，猛地扣动扳机。 砰…… 一时，玻璃乱飞。 终于，趴着的谢小峰动了。就算定力再好的人，枪声就在身边，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小峰缓缓抬起了头，缓缓看向肖男，眼神之中写满了不屑。 “下车，快点！”肖男又一声大吼。 就在这时，耿冲带人赶到了。 谢小峰一见，双眼一眯，脸色瞬间大变。 跑不了，点儿还真是背啊！ 面包车被包围了。 “再不下车，我开枪了！”耿冲也是一声大喊。 谢小峰似乎有些认命地拉开车门，缓缓走了出来。 “双手抱头，趴在车上，快！” 谢小峰刚想回句话，哪知，耿冲飞身冲了上来，一记高鞭腿踢向对方的脖子。 谢小峰飞快朝一旁一躲，动作快如闪电，哪像是受伤的样子。 哪知，一把枪堪堪正指着他的脑袋。 “别动，再动，我一枪打死你，老板同志。”肖男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原来，肖男刚才示意耿冲佯攻，自己则在一旁伺机而动。对付老板这种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的高手，只能先想办法把对制住再说，一旦对方逃脱，就麻烦了。 耿冲上来将谢小峰铐上，又有一个人上来，将他的脚也铐上。脚铐使用了最新型的电子密码锁。 “带走。”肖男一声令下，将谢小峰押上了车 看来，谢小峰真可能是老板。 可怎么证明老板的身份呢？自己手上没有任何的凭证，如果对方要想撒谎，也很难确定。 不过，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的。 肖男不着痕迹地看了谢小峰一眼，对方一直很平静，这才像一个心理学博士。 遇事不慌不忙，沉着冷静。 回到警局，肖男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按说，老板应该就是谢小峰，可怎么证明他的身份呢？ 丁少华、周志军、刘斌三人都见过老板，而且，老葛曾经说过，老板是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这种人，扔在人堆里，绝不会有人会认为他是个犯罪份子。 这谢小峰的身材和形象都极为相似。 但肖男并不认为谢小峰就是真正的老板，他很可能是那个老板留在山上的替身。 根据从周博那里得出来的信息，真正的老板很可能是杨远文。 想到这儿，她不禁走到了办公室，让周蒙帮忙安排，再次提审杨远文。 坐在肖男对面，杨远文一点也不紧张，而且，十分从容。没等肖男开口，杨远文竟然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肖男陡然一惊，看来，这个杨远文还真是真正的老板。 “我见过了周博，知道了你跟他，和跟心理学之间的故事。” 杨远文点了点头：“难怪，我确实忽略了周博，而且，同为心理医生，我也不想这么快对一个我曾经的竞争对手动手。看来，是我太仁慈了。” “你太仁慈？”肖男露出讥讽的笑意，真想给这家伙来两个大嘴巴子。 “你杀了那么多人，又害了那么多人，你不觉得你侮辱了仁慈两个字吗？”肖男怼了一句。 杨远文耸了耸，嘴一抿，未置可否。 “说说你犯案的过程吧？为什么在月秀山里弄实验室？为什么要杀害丁队长夫妇，还有，你是怎么杀的人？怎么绑架的丁琳琳？” 上次的供词，肖男根本不信。因为，真正的老板想杀人，不会作得那么粗劣，身为心理学家的他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甚至，肖男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我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一件对国家，对人民，甚至，对全人类都有益的伟大的事。你慢慢查吧，等你查到，你就会发现，我的理想超乎你的想像。”杨远文双眼精光四射，张狂地回道。 “你到底是叫杨铮，还是媯小峰？” 忽然，杨远文脸色一变，几乎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查出来我的姓氏的？” “瞎猜的。”肖男淡淡回了一句。 可杨远文显然不死心，看向肖男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索意味。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 他当然不相信，自己的姓氏这么生僻，肖男仅凭猜测能猜出来，这还真是，女主角光环附体？ 肖男看着杨远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很奇怪，面前这个老板确实很像老板，但她觉得这个老板又…… 第380章 敢动她，我跟你没完 在肖男眼中，老板应该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很和气，就像老葛说的，人畜无害，但背里地，一定又是一个很喜欢恶作剧的人，而且，有时候会用残忍的手法来恶作剧。 内心既是一个十分高傲又是一个十分自卑的人，就像爱迪生，总想改变世界。用一个准确一些的词来形容，就是天才的疯子。 面前的杨远文似乎就是这样的人，看来，杨远文真的是老板。 杨远文大致说起了他的计划，他对肖男竟然丝毫不隐瞒，似乎，他根本就不怕肖男查出来。 “你知道吗？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你与其在这儿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你的那位小法医，还有那七名专家，他们去了那里。” 肖男眉头一皱，难道陆佥和那些专家出事了，跟去的小队也还没有回来，她的内心不禁有些着急。 “只要你把我送出去，我就把那些专家和你的小法医还给你。如果我三天不出去，我保证，你会收到他们中间的一个人的人头，到第四个人的时候，就一定是你的小法医的。”杨远文的话越来越离谱。 肖男知道，本质上，老板很可能确实是个疯子，否则，绝不可能做出用活人做实验的事，也不会抓了那么多的稀有动物做实验。一想起，月秀山中那个地洞的景象，她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不会，陆佥他们真出事了吧？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此刻的肖男，丝毫没有了审案子的心思。 杨远文看着肖男，一脸笑意。 陡然，肖男吓得一激灵，对方正在对她使用心理暗示，暗示她陆佥可能出事。 她瞬间惊醒，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家伙，还真是阴险。 见肖男并没有发躁发狂，杨远文不禁露出一丝讶异的表情。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肖男。 为了避免再次上当，肖男走出了审讯室，看来，杨远文很可能就是真正的老板。 就在肖男刚走出审讯室，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勒局回来了，我看到勒局了！”电话里，小江鱼儿差点没蹦起来。 肖男心头大喜，看来，自己还真猜对了，还得感谢勒局在床底留下的东西，如果没有他的提示，肖男还真不能这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李秀田身上。下午，她得去见见勒局，问问这个李秀田到底是什么人。 她刚挂断小江鱼儿的电话，周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头儿，丁琳琳失踪了。”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她最担心，老板的人会对丁琳琳不利，谁都可以出事，但丁琳琳不能出事。可是，她明明派了段五洲保护丁琳琳呐。以他的身手，还是在暗处，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让对方得手才对，除非他又像上次一样，临时走开了…… 想到这儿，肖男飞快驾车朝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丁琳琳确实失踪了，为了怕她出事，明面上，肖男派了周蒙，暗地里，派了兵王段五洲。可还是出事了。 病房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肖男调来了监控，也没有找到丁琳琳走出医院的镜头，看来，她很可能是被人绑架了。 肖男要发疯了！ 从找到丁琳琳的那一刻，她就暗暗发过誓，一定不会再让她出事。她既然已经没有了亲人，她肖男愿意做她的姐姐。 肖男飞快来到院长办公室，伸手推门而入。 李济民一抬头，就看见肖男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肖队长，你这是？”他有些不明所以。 “李院长，你不用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动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动丁琳琳，如果你们敢再动丁琳琳一根手指头，我就把警服脱下来，一枪一个，送你们回老家！” 李济民心里陡然一惊，他没想到，肖男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 他缓缓站了起来，似乎是想看看肖男有没有带人来。 “你不用看了。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如果再动丁琳琳一下，我就会动手杀人。别以为，我是警察，不会知法犯法，告诉你们，人都有一死。给自己留点德，别把子孙后代全都搭进去。惹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肖男简直要发疯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确实不像个警察，可她不能再让丁琳琳出事。 “肖队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济民的眼神有些躲闪，内心飞快想着对策。 不知道，肖男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手里现在还有哪些证据能证明他跟整个案子有关。 难道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真的会把他一个堂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给扯出来吗？ 肖男双眼一眯，冷冷又补了一句：“周志军、刘斌、谢小峰，我都转移了，唯独还有丁少华没转移，李院长，你就不好奇吗？” 肖男的一句话，李济民头嗡地一声响，瞬间，怔在当场，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明白，自己刚刚才接到的命令，刚刚才签的字，肖男怎么会知道呢？ 而且，她那句偏偏没有转移丁少华是什么意思呢？其他人她能转移，为什么不能转移少华呢？ 李济民的身子有些发抖，抹了一把脸，头上的汗瞬间冒出来了。 “我……我……我真不知道肖队长在说什么。”他还是一狠心，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只有牺牲儿子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不由一颤。 “不知道没关系，我给你听段东西。”说着，肖男打开手机，又打开一段音频文件。 当听到那个声音时，他的头一阵眩晕，藏不住了。 正是他跟李济宏的那段对话。他绝对想不到，肖男离开的时候，偷偷在他的茶几底下放了一个微刑窃听器。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办公室是安全的，所以，丝毫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因为，他是院长，第一人民医院的一把手，没人有会怀疑他这样一个医疗卫生系统的高级干部。 他自认为说话已经很小心了，而录音里的几句关键对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李济民面如死灰。 第381章 端了你的老窝 见李济民还不肯说，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耿冲，行动。” 随着肖男一声令下，突然，数十名警察一下全都冲进了第一人民医院，而就在副院长李济宏的办公室，他正在对一名刚实习的女护士动手动脚，猛然，耿冲冲了进去。 他吓得一激灵，张嘴吼了一句：“你们干什么？我是副院长，反了你们了，敢跑到我办公室……” 耿冲上去一脚，狠狠踹在这老小子的胸口，将李济宏整个人都踹翻在地上。 “给我搜！” 他一脚踩住倒在地上的李济宏，咬牙切齿：“老东西，你最好别乱动，我手里的枪可容易走火啊！”318案的一帮人就是一群人渣中的人渣，耿冲丝毫不客气。 李济宏还在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办公椅后面的办公柜被挪开以后，他整个人的头瞬间仿佛被炸了，身体不禁抖了两下，眼睛看向耿冲，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大哥呢，自己的大哥可是第一人民医院一把手，那可是市里的高级干部。 院长办公室，肖男瞪着李济民，一张俏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李济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瞬间塌落下来了，完了，全完了！他心中一声哀嚎。 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我，段五洲，丁琳琳跟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她……她不让我告诉你。” 肖男急得眼泪差点没出来：“她在吗？能不能让她听一下电话？” 肖男知道，丁琳琳很可能就在段五洲的身边。 段五洲朝身后看了看，一个女孩小心翼翼瞄向他。 “肖男的电话，她正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你，要不，你还是接一下吧。她把医院都掀翻了。” 丁琳琳犹豫了一下，拿起了电话。 “喂。” “琳琳。”听到丁琳琳的声音，肖男总算松了口气。 “肖男姐，我……我……我不想上法庭。”丁琳琳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肖男一怔，终于明白女孩的心思了。她已经非常勇敢了，比许多人都要勇敢，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出那些伤害过她的罪犯。 “不上不上，你放心，男姐不让你上法庭，一样可以将那些混蛋绳之以法。” “嗯。”丁琳琳总算松了口气。 “肖男姐，我想，我想离开这座城市，被段叔叔发现了。我准备跟他走了。” “去哪儿？”肖男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对段五洲并不熟悉，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获得丁琳琳的信任，显然，并不简单。不过，能被叶军称作前辈，身手如此了得，又肯来帮自己，肯定也不会是陌生人。对于琳琳来说，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至少，可以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知道。”丁琳琳回头看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一眼，她确实不知道这个人要带他去哪儿。不过，她已经不害怕了。从出门的时候，段五洲一直将她挡在身后，她就不害怕了。 肖男知道段五洲是从国外回来，只知道是叶军的老前辈，但并知道他的详细资料。 “你把电话给段叔叔。” 丁琳琳将电话交给段五洲。 “段大哥，你准备带琳琳去哪儿？” “嗯，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不少事。这孩子说她小时候很喜欢枪，而且，我看过她的资料，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想带她去我那儿。” 当雇佣兵吗？肖男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琳琳愿意跟着段五洲，未必不是一条路。只是，那条路将凶险万分。 不知道，琳琳将来会不会害怕，虽然她是个勇敢的女孩。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与其跟着自己，还不如跟着段五洲，毕竟，自己现在麻烦不断，318案凶险无比，段五洲的能力出众，保护琳琳，应该没什么问题。 段五洲接过电话，又对肖男说了一句：“我叫了一个人帮你，人还没到。那几个顶级的雇佣兵，你们在山上应该干掉了一个，不过，还有两个没出现，这段时间，你自己多加留意。” “好的，谢谢段大哥，琳琳就拜托你了。” “嗯。放心吧！”段五洲挂断了电话。 出于好奇，肖男给叶军拨了个电话。 “哥，段大哥到底是谁呀？” “哎，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他肯定跟你说我的糗事了，对不对？” 肖男一阵莫名其妙，张嘴回了一句：“没有啊！” “他是我师父，他以前叫段天恒。” “段天恒？”肖男身子一震，那个中国第一代特种兵王的传奇人物，难怪身手那么好。听说，他教出了两位特种兵王——南北双王，南叶军，北江锋。 肖男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嗳，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拐跑了你一个妹子。他说那个妹子很有格斗天赋，虽然起步可能会晚了些，而且学习也可能会很苦，但如果经他的调教，未来，很可能出一个女兵王也不一定。” “知道了。”是啊，如果能有能力保护自己，也许，当时，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放下心的肖男挂断了电话，重新走进院长办公室，她当着李济民的面拿出了一付手铐。 “李大院长，是你自己铐上，还是我来？”肖男冷冷看着他。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犯罪，你有什么资格来铐一个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李济民冲着肖男一声咆哮。 肖男冲上去，抬手将他的双手扭成麻花，吧嗒一声，将手铐给他带上。 “就凭这个！”说着，抬手甩出一沓照片。 李济民一看，瞬间，头上的汗下来了。 照片上一处废弃的厂房，那是老板留在a市最后一个基地，而他正是那个基地的负责人。那里有将近三十多名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杀手。 难道那些人都被抓了吗？ 李济民简直不敢想像，这肖男是如何动的手，又是什么发现的呢？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基地？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影从他的办公室门前经过，他赶紧走出来一看，身子差点瘫软在地上。 他看到了李济宏也被耿冲铐走了。 李济民做梦也没想到，从肖男来医院的第二次，也就是见到李秀田的第二次，她就对举动反常的李济民产生了怀疑。 而这段时间，她早就派了人监视李济民。 当肖男调查出来李济宏的身份后，又发现了两个人经常去一个郊外的废弃厂房，于是，便派人跟踪。终于，在暗中发现了对方的第二个基地。 那负责查李济民的正是新的暗线，代替周子安的两名同志。 为了保护对方，肖男连耿冲、小江鱼儿等人都没有告诉。那两名同志，一直作为隐蔽战线存在。 李济民整个人都傻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基地，竟然一下就被人端了！？ 第382章 真正的老板是他 京都那座宅子中，中年人一脸焦灼地等待着，见国字脸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大哥，大事不妙了，李济民兄弟俩也出事了。” 国字脸冷冷瞥了中年人一眼，目光之中射出两道寒光。 “你们在外面养了那么多杀手？”国字脸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有一股杀人的冲动。杀手啊，杀人的刽子手，现在，可是和平年代。 这无异于造反呐！ “大……大哥……”中年人下意识看了国字脸一眼，不敢再说话。 国字脸看着他，一阵运气：若不是亲弟弟，他真想狠狠揍这家伙一顿，真是，做事不过脑子。养那么一大群人，竟然还让自己的亲儿子去那儿，真是…… “小峰回来了吗？” “没有。” “怎么回事？他难道不知道家里有事吗？再不回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他现在恐怕出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他不会真被那个女警逮住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他到底在哪儿。你知道，他做事向来神出鬼没，我都不知道他在a市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那跟他联络的人呢？” “失去联系了。而且，李济民兄弟也进去了，恐怕，咱们在a市的线要断了。” “我不是说了吗？不该碰的别碰，你们就不听，这现在可好，连自己都快搭进去了。还不知道人家手里有没有把柄，真有把柄，那还麻烦了。” “要不，大哥，你出马吧，你不出马，我估计他们都搞不定这件事。”是啊，大权在握的大哥如果出马，恐怕，别说是一个公安厅副厅长，一个小小的女刑警队长了，便是迟民远，都要靠边站。 国字脸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中年人的脸上。 啪地一声响。 中年人瞬间被打懵了。 “你们在外面养杀手，你们在外面拿活人做实验，竟然还好意思叫我出面，真是……真是，我真是，他妈，我他妈打死你！”国字脸毫无形象地又一巴掌抽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咳嗽声响了起来：“啊嗬！”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从另一间屋子走了出来…… 阮经同十分开心，看着肖男提交上来的报告，抓住了这么多人，还破了一件特大的稀有动物走私案，还有一桩还在保密状态的案子。 陆佥和那个小队还没有回来，肖男觉得不太对劲。她有心再去找一下李秀田，可李秀田早就没了踪迹。 她去看了勒南华。虽然勒南华的右手断了，但他的精神状却很好。 不过，肖男也看得出来，勒局有心事，而且，那件事肯定不小。即使对方在她面前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肖男还是从他的神情之中看出了端倪。 勒南华没说，她也不好多问，便只问问他最近几天的经历。得知，李秀田还救了他，多少有些意外。不过，李秀田那个女人确实很神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跟勒南华聊了一会儿。勒南华叮嘱她一定要随时注意安全，肖男点了点头。 见黎华走了进来，于是，起身告辞。 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陆佥和调查组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肖男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需要现场勘察耽搁了时间，还是其他原因，除了专案组，陆佥还带了十名警察，按说，应该不会出事。山上的那帮人毕竟，都被逮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老板有点怪，虽然杨远文确实很像真正的老板，而她也非常清楚，李济民很可能见过真正的老板。 大概只有他能指认真正的老板。 当然，她也知道，李济民大概率是不会帮她指认老板的。 回到警局，肖男又将孙丽丽那个男朋友的视频反复拿出来观看，仔细看了看，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现在，有证据可以指证老板了，可得先确认谁才是真正的老板。 谢小峰从来没有承认自己是老板，也从来没有否认自己是老板。 而杨远文，几乎是默认了自己就是老板。 所以，肖男还真有些吃不准。 为什么几乎在同一时间，有两个老板冒出来呢？ 除非，有人想他们帮忙掩盖什么。 掩盖什么呢…… 忽然，肖男脑中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就是有人想让他们掩盖真正的老板。 毕竟，老板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高智商的罪犯，而且，很可能是个理想的疯子，正在做一件毁灭人性的事。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担心。 从整个案子来看，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个重要的人物，但这个人物跟那个背后主凶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这个老板杨远文就是杀害丁楚西夫妇的凶手，那么，也就可以证实他确实跟318案的线索有关系，不过，要想让这么一个精通心理学的罪犯开口说出实情，恐怕，比登天还难。 而且，这个人还有不少的疑点。 肖男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将视频倒过来，翻过去，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她几乎能复原视频里那个人的动作。 她尝试着起身，学着视频里的人走路。视频里的人走得很仔细，生怕踩到了蚂蚁，而且，那个人走路似乎有一个特征，是肩头先出来的，并不是脚先迈出来。也就是说，他是先出的肩。但这个动作很细微，而且，单看视频几乎看不出来。 等等，这个人还有一个微微向内勾肩的动作，这个动作虽然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她仔细看过杨远文和谢小峰，两个人都没有这种动作，走路的时候，都是脚先出，而不是肩先出。 也就是说，这个人走路的时候，是先露肩，再迈的腿。 对，没错。 肖男差点叫出来。 这样看来，杨远文和谢小峰都不是凶手。 那谁会是凶手呢？ 她搜肠刮肚，仔细回忆被抓住的这些人，发现，并没有一个人有这种习惯。 忽然，她想到一个人。 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十分舒服，像一名真正的心理医生。而老板显然是一个心理学的高手，如果他要从事一个职业的话，心理医生可能是最合适的。 可那个人似乎无论在外形上，还是样貌，都不太像，但是…… 陡然，她想到什么，飞快走出办公室，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跑出警局，肖男驾车快速冲出警局大院。 大约二十多分钟以后，肖男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此时，一名医生正缓缓从一楼楼道往外走。 当肖男看到他微微送出的右肩头时，忍不住双眼一眯。 果然，真正的老板是他。 第383章 逮个正着 周博静静看着肖男，肖男也静静看着他。 两人的对视，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肖警官，你这是又犯病了？”周博轻轻笑了一声。 “周医生，你这要去哪儿啊？” “我啊，我下班呐！” “是吗，你的车在哪儿呢？” 周博指了指旁边一辆白色的轿车，似乎对肖男的到来并不意外，哪知，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肖男瞬间感觉到了压力。 “肖队长，你该不会怀疑我也是罪犯吧，你要想抓我，可得有证据啊，我平时工作很忙的，如果你耽搁我的时间，我可是会找你要赔偿的哟！”说着，半开玩笑地走向自己那辆白色的轿车。 “周医生，恐怕你不是要回家吧，而是要回京都吧。”肖男陡然说了一句，她手上确实没有太多的证据，但只要找到老板，山上那个实验室的东西都可以作为证据，而且丁琳琳走的时候也留下了自己被侵害的证据，还有，车上搜出来的违禁药品也是证据。 周博突然怔了一下，眼神不自主地闪烁了一下。 他一转头，看向肖男，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解：“肖队长，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回我的家，不管是京都还是我在a市的家，好像都没什么毛病吧？” 肖男心中冷冷一笑，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心理素质真是好得可怕。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隐藏，甚至，性格和脾气都可以改变，但有些细小的动作是变不了的。 细节真的是魔鬼啊！ 纵然老板是个天纵奇才的人物，也不可能把自己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全部改掉。 “周医生，或者，我应该叫你媯小峰才对，你哪儿也去不了。”肖男陡然说了一句。 有那么一刹那，周博的身子顿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但肖男还是观察到了。这家伙，应该就是真老板了。 “你有病吧！”周博看似愠怒地骂了一句，拉开车门，将手提包扔进副驾驶位，刚想启动车子，突然，一个声音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周医生，你哪儿也去不了！” 周博浑身一震，刚想说什么。后面的声音再度响起：“别乱动，我知道你的身手了得，可如果你乱动，我可不能保证我的枪法能好到一定不伤到你。下车，快！”耿冲猛地吼了一句。 周博的脸色一变，变得十分难看，一脸的愤怒。 “肖男，你想干什么，竟然把我当成罪犯，简直是岂有此理，你大概是抓不着罪犯，看谁都像罪犯吧！” 肖男走到他面前，不说话，快步走到他的车尾部，打开后备厢，此时，一个行李箱正静静躺在里面。 果然，这家伙要出远门。 “自始至终，你都伪装得很好，几乎骗过了所有人，甚至，你还给自己准备了两个替身，一个是在山上的谢小峰，一个是在医院里的杨远文，也就是杨铮，而你自己只是在关键的事情才会露面。你以为，我认定了杨铮一定就是老板，所以，你这才放心地想离开。回到自己的家。不过，你想过没有，孙丽丽的死，总该有负责吧，你杀害的丁楚西夫妇，还有丁琳琳的所遭受的折磨，总得有人来偿还吧！” “你真是疯了，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博依旧是一脸的愤怒，除了愤怒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肖男一看，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她伸手拿起那个箱子，取出警用匕首，把箱子的密码箱撬了。 “肖男，你这是侵犯个人隐私，我要到你们领导那儿告你，要到法庭上告你。”周博跳了起来，依旧是一脸的愤怒。 肖男打开箱子，搜了起来。可搜了半天，箱子里什么也没有。 她来到车里，有几件东西，对老板来说，非常重要，一是那箱药，按照周志军所说，还有三支最强的药剂没找到，那么，肯定在老板手里。而且，还在那个v字脸面具。肖男知道，老板就是那个v字脸杀手。 东西究竟藏在哪儿呢？ 就在她正犯愁呢？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没找到，什么也没有。”正是小江鱼儿打来的，原来，肖男派他搜周博的家，可既然周博准备逃走，那么，东西一定会带走。他也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留在自己的住处。 肖男来到白色的轿车近前，仔细观察起来。她抬手掀开后备厢底下的盖板，原本放置备用轮胎的位置，正放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 周博的脸色瞬间大变，身子飞快朝肖男跑去，可就在这时，突然，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射在他的身前。 周博脸色铁青，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写字楼，射过来一个红色的星点，他知道，那是狙击枪的瞄准器。 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布置了人在对面。其实，他不知道，为了以防上次那样的事件发生，肖男很早就让雷锃虎在医院对面安排了狙击手，但并不是为他准备的，而是以防万一的一种安全措施，既防止勒南华再次发生意外，同时，也以防医院还有罪犯。 这种远程威慑，连阮经同这个老警员都自愧不如。 肖男伸手想打开银色的箱子，可她抬头一看，密码处竟然是一块屏幕，她一抬头。 “对不起，视网膜不匹配。” 这箱子竟然需要人的眼睛来开启，看来，就是它了。 “周博！” “干什么？” 陡然，肖男将箱子举了起来，那块屏幕正对着周博的眼睛。 意识到上当的周博，赶紧一闭双眼，可为时已晚。 只听吧嗒一声，箱子开了。 肖男抬眼一看，里面有一个v字脸面具，还有三支蓝色的药。 “媯小峰，你还有什么好说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知道这个箱子是谁的，我也不知道这箱子为什么能用我的眼睛打开。我不知道。”周博一脸笑意地看着肖男。 肖男没想到，老板竟然是这样一个无赖，看来，这人不禁智商高，情商也是高得出奇啊！？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她相信，老板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么，无论是三只药，还是那个v字脸面具上，都绝对不会留下他的指纹，不过，她肖男不是傻子，人都在手里了，还没办法让对方现出原形？ 第384章 山间惊变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突然，肖男喊了一声：“你看那是谁？”只见远处，走来一个女人。 老板抬头一看，眼睛瞬间一眯，只觉得身子一颤，对面走来的竟然是孙丽丽。 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已经把孙丽丽杀了，而且，还把对方的尸体分成了三节放在冰箱里。 这肖男搞什么鬼？ 尽管笃定肖男在搞鬼，可他的一颗心还是不禁突突跳了起来。看着一个曾经被自己杀死的人女人朝自己走来，而且，还是仪态从容。 饶是老板心理素质强硬，这时候，也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肖男，你搞什么鬼？孙丽丽不是死了吗？” “谁说这是孙丽丽了，这是孙丽丽的妹妹孙文文。” “哼，真是笑话，我怎么不知道孙丽丽有个妹妹，还孙文文……”猛然，老板瞬间住嘴，脸以极其难看，就像吃了翔一样。 纵然他心机深沉，纵然他心思缜密，纵然他天纵英才，可也架不住肖男手段百出。 是啊，周博怎么会知道孙丽丽有没有妹妹呢，他根本跟孙丽丽都说不上两句话。甚至，还仇视过对方。这下，他自己也知道，露出了马脚。 周博看向肖男，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股淡定和从容了。他知道，面前这个孙丽丽肯定是假的。 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都说肖男诡计多端，她先是用假孙丽丽来迷惑自己，扰乱自己的心智，再用言语来刺激自己，让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看来，这女警还真不是一般人。 周博看了肖男一眼，不禁有些欣赏肖男的机智：“肖队长，我承认你确实厉害，但这又怎么样呢？就算我跟你回去，就算我承认我是老板，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你应该很清楚，我手底下的人能都能让一位少将出面来保人，如果我进去了，你觉得，我家里会派什么人来要人呢？” “中将吗？还是大将？亦或是一省的省长，还是一部的部长。媯小峰，就算你是天子的门生，你是最高首长的儿子，我也绝不会让你走出a市的看守所。” “是吗？我倒是很期待，你能怎么定我的罪，你能把我怎么样关到开庭的那一天，来吧！”说着，他伸出了双手。 耿冲刚要上前，肖男猛地一拉他，急切喊了一声：“小心！” 果然，就在老板手里握着一支微型手枪，正对着走上来的耿冲。 就在这时，肖男的右手轻轻一挥，瞬间，砰地一声响。 一颗子弹毫无征兆地射进了媯小峰的右肩头，一朵血花溅起，他手一哆嗦，特制的银色手枪应声掉在地上。 “你敢对我开枪？”老板的神眼一凛，目光之中射出两道冷厉的寒光，一脸的阴鸷。 肖男看着他，不说话，眼神之中尽是平静。这样的人，大概从小就是在高人一等的深宅大院中长大，所以，普通人的性命对于他们来说，不值一提。而他显然没想到，肖男真敢对他开枪。 “肖男，今天这一枪，我会百倍、千倍还给你，看看你的身子有没有周子安的坚硬，够不够折腾。” 耿冲冲上去，啪地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肖男看了看老板，伸手将耿冲拦住：“让他叫吧，一条疯狗叫不了几天了。” “是吗？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小警察，也敢打我，你，耿冲，我会让人把你的手一节一节砍下来，还你的家人，我会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肖男知道，这家伙在想办法激动自己和耿冲。她走上前，将老板的双手铐上，又将他双腿铐上。出奇的是，老板竟然没有反抗了。 肖男知道，这时候，他不会反抗的，正如他自己所说，自己能不能将他关到开庭的那一天还不一定呢。难怪这小子这么嚣张，看来，很可能真有嚣张的本钱。可现在，最高领导里并没有一个姓媯的家族啊！ 肖男有些想不通。 难道这小子的姓氏是假的吗？ 可看他刚才的表情，也不像假的，那有就可能是随母姓。这就难查了。不过，这个姓氏在国内确实非常少见，人口也不会太多。到时，查查应该就会有线索的。 想到这儿，她将老板押上了车。 就在医院一楼楼道的不远处，一个人影飞快一闪，消失在另一头的尽头。 肖男小心驾车将老板带往警局。 到达警局，小江鱼儿、杨灵，尤其是周蒙，听说抓住了老板，一个个都懵了，不是都抓了两个老板了吗？ 当看见肖男让人把老板的脸皮撕下来，他们才恍然大悟。 果然，他戴了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就在肖男将人关进警局不到一个小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她惊醒。 “肖男，快来我的办公室一下。”是阮经同的声音。 肖男赶紧朝阮经同的办公室跑去，只见两名干警正风尘仆仆地站在一旁。 这两个人正是白天跟陆佥去月秀山寻找那个地下宫殿的同志。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了吗？” “对。”一名干警回了一句。 肖男一听，预感到事情不妙，急急问了一句：“那陆佥呢，陆法医他们呢？” “他们失踪了。” “什么？”肖男感觉一阵摇晃，身子禁不住一颤。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详细说说。”阮经同在一旁补了一句。 其中一名干警小刘就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原来，今天，陆佥带着人陪同七名专家去月秀山寻找那个地下宫殿，一开始，十分顺利，他们就找到了那个小木屋，也通过小木屋里的入口进入了地下，留了两名同志负责在地面接应。 大家约定，半天以后，返回地面山上。 可他们两个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于是，就想下去看看。 哪知，他们刚走下没多远，就见下面被一个巨大的岩石堵上了，他们根本下不去。 也就是说，洞口被人封死了。而且，他们拼命喊了很久，里面根本没有人回答。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了一段时间之后，只能回来报信。 肖男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内心如同油烹一般。 可她也明白，现在，她还不能马上离开，抓住了老板。接下来，警局很可能会面临巨大的压力。上次，为了一个丁少华，就有少将上门来要人，这次，肯定还会有人出面的，如果对方真的是一省大员，或者是中将，大将，那警局，阮副厅长，很可能顶不住压力，到时候，一旦将老板放走，那就麻烦了。 而且，她还必须尽快查到老板的真实身份，只有这样，案子才能继续下去。也只有查到老板的真实身份，那么，那个背后的真凶才可能有所触动。 也许，对方会露头也不一定。 第385章 阮经同的迟疑 可陆佥呢，陆佥怎么办？肖男真是进退两难，一边是自己心中挂念的爱人，一边是手段凶残，诡计多端的罪犯，放下哪一个，她都做不到。 她只得一咬牙，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思念，转头对阮经同说了几句，这才走出办公室。 一时，胃痛得痉挛。 就在肖男正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弯腰走在楼道里，迎面，杨灵走了过来。 “头儿，老板要见你。” 肖男心头一动，整理了一下情绪，走进关押室。 看着面前这个长相确实不错的男人，肖男不明白，明明有一副好皮囊，为什么要作奸犯科呢？ 老板看向肖男，眼神之中又恢复了他的从容淡定，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肖队长，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你的陆法医在哪儿，怎么样？” 肖男心头一震，看向老板的神情也带上了一丝吃惊，她真没想到，老板竟然这么快知道陆佥失踪了，她不过刚刚才知道。这家伙不可能料事如神，也不可能未卜先知，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看来，警局还有内鬼。 肖男没说话，看向老板的神色里满是怜悯。 “怎么？你不愿意？”老板当然知道，陆佥在肖男心目中的份量。他在不断试探肖男的底线。想看看，肖男到底会怎么对待他，好做好应对的准备。 肖男大体也猜到了老板的想法，不过，这家伙心思还真是深呐，这时候，还想着怎么跟自己斗，肯定还想着如何翻盘吧！ 她不会给他机会了。 “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肖男神情冷漠地看了老板一眼。 在老板眼里，肖男或许跟别人稍有不同，只是，他还没找到肖男的底线在哪儿。陆佥肯定是一个，但他现在不在自己手里。如果在，肖男相信，老板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实质性的动作，或者让人捎陆佥的东西给她。 老板摇了摇头，缓缓闭上眼睛。 肖男走出办公室。 就在这时，局长办公室，阮经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爸，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竟然是阮老爷子。 “没事，你就不给我打电话，我不给你打，那怎么办？总不能，咱们俩父子，谁都不理谁吧！”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忙吗？”阮经同有点想笑，老爷子八十多岁了人了，脾气越来越像小孩子。 “听说，你们抓了个人，叫媯小峰。” “爸，你怎么知道？”阮经同心里咯噔一下，老爷子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的工作了？ “这你别管，我就问你是不是吧？” “是，刚刚才抓到的。”阮经同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老爷子以前根本不过问案子的事。 “你们有确凿的证据吗？” “这个……爸，你问这个干什么？”阮经同不知道，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肖男手里是有证据，但若说十足，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可媯小峰在山上做的那些事，天人共愤，就算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轻易放人。 他哪儿知道，肖男并没有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他。 “没事，一个老领导问起来。如果你们真抓了这个人，又如果你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建议你把人放了。” “什么？”阮经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自己家老爷子这是为罪犯说情？ 他猛地想起罗永年，那个来警局要人的少将，一时，只觉得如坐针毡。 “爸，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谁让你来求情的？”阮经同知道，肖男一直在找那背后的真凶，而且，根据勒南华这几年调查的资料，对方很可能是一个拥有强大背景的人，可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抓住真凶呢，还只是抓住一个老板，竟然，有人请动自己的老子来说情。 “也没谁，就是以前的老领导打了声招呼。” “老领导？哪个老领导？”阮经同紧追不放。 “哎，你别问那么多了，要是抓了，你就把人放了。要是确实有证据证明那人犯了罪，那你就按程序办就行了，我挂了。” 啪……老爷子将电话挂了。 阮经同瞬间懵了。 自己家的老爷子虽然退休以前，官位并不高，可老领导却不少，在公检法系统人脉也广，到底是哪一位呢？能请到他来帮忙说情。看来，那人能量还真是不可估量。 是啊，到底那个人是不是老板，肖男有没有可能抓错了人呢？ 想到这儿，他拿起电话拨给了肖男。 几分钟后，肖男来到局长办公室。 “阮叔叔，你找我？” “那个，我有个问题问你，你有没有可能抓错人了？”阮经同不禁张嘴问了一句。 可一问完，他自己都有些后悔了。 肖男看了看阮经同，心里咯噔一下，她很清楚，这个老板应该不会错了，阮经同这话…… 瞬间，她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来说情，而那人又不好直接说让放人，所以，拐弯抹角说了这个理由。 “应该没有，而且，我手里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他确实是杀害孙丽丽，也是杀害丁楚西夫妇的凶手。” 阮经同点了点头。 见没什么其他的事，肖男这才走出办公室，心头却是一阵疑惑，谁会给阮经同打电话呢？ 其实，阮经同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耳根子软，难道是迟部长吗？ 看刚才这态度，并不强硬，如果真是迟民远，很可能会直接压着阮经同就范，上次，就是迟部长的杰作。虽然，肖男还不明白，迟民远为什么要帮幕后那个真凶，但一想起连他这个公安部的一把手都站在对方那边，一时，感觉压力山大。如果真查到了那个人，恐怕，到时候，怎么抓人都是个问题。 按时间来算，那个人年纪至少在七十岁到八、九十岁之间。 为以防意外，肖男安排了耿冲看守老板，同时，又在暗中安排了两人。以相互策应，保证让这家伙没有逃跑的机会。 可她绝对不会想到，接下来，她将面临让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尴尬处境。 第386章 谁也保不了你 第二天，肖男将整理好的资料让人递交到法院，因为，有些人已经可以开庭了，里面涉及的人数较多，至少，丁少华、周志军、谢小峰那批人侵害丁琳琳的事实已经形成，并且，证据确凿。 可她刚忙完，到法院递交资料的杨灵急急打来了电话。 “头儿，有点麻烦。” “怎么了？”那案子，虽然丁琳琳已经消失了，但所有的证据都是完整的。按照规定，确实需要当事人出庭作证，但证据如果确实完整，当事人也认罪的话，那么，可以开庭。而且，只有丁少华没有认罪，其他的人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也许丁少华还抱有一丝幻想，但肖男有想办法让他在法庭中当庭认罪。 以往有过先例，经过法官允许，可以远程出庭。所以，丁琳琳缺席的问题，也可以解决。 “法院没人愿意接咱们这个案子。” “什么？”肖男腾地站了起来。 “我到了法院，找到了以前办案的李法官和张法官，他们都不愿意接这案子。叫我找其他人，我又找了两名法官，也没有人愿意接这案子。” 肖男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好好的案子，有当事人，有证据，而且，证据确凿，罪犯也认了罪，并没有什么难度的案子，为什么不接？作为法院，就是审案子，定罪，这帮人搞什么鬼？ “你等着，我马上让阮副厅长给姚院打电话。”姚敬忠是a市法院的院长。 肖男赶紧来到阮经同的办公室，哪知，他出去了。肖男只得拨通他的电话。 一听肖男的消息，阮经同也不淡定了，答应她，自己马上去法院找姚敬忠。 肖男挂断电话，不禁忧心忡忡。 看来，对方的能量确实不小。 竟然能让法院的法官不接案子，还真是连司法都敢叫停？ 这么简单的套路看不明白吗？ 想让她放老板呢？ 不过，门都没有。 正在她胡思乱想呢，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你好。” “喂，是肖男吗？”一个十分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是，你是？”电话里的声音听着有点熟悉。 可她手机上显示是陌生人的号码。 “我是陆震霆啊。” 肖男浑身一震，a省公安厅一哥。 她赶紧回了一句：“您好，陆厅长！” “你好啊，小肖。怎么样，最近工作忙不忙？”陆震霆在电话里十分客气。 “还好，还好呢，多谢陆厅长的关心。”这陆震霆什么时候这么闲了，关心自己工作忙不忙？身为一厅之长，一省公安的一把手，可想而知，平日里，可能肖男连见都见不到，现在，竟然关心起她的工作忙不忙。 她知道，陆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咱们刑侦工作啊，一定要做到有理有据，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讲究方式方法，一定要有足够的证据，不能平白无故地抓人。” “明白，我一定谨记陆厅长的教诲。”肖男身子一震，仔细听着。陆震霆也是老公安，听说，以前，在m市的时候也是被人称为神探。 “不过，我还是有件事，要跟你核实一下。”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回了一句：“陆厅长请说。” “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媯小峰的人？” 听到这里，肖男的心头巨震，她真没想到，堂堂的a省公安厅的一把手，竟然都被请动了。她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可她猜都能猜到接下来，陆厅长想说什么。 果然，陆震霆的话很简单，也很直接，叫她不能没证据抓人，如果没有证据，赶紧把人放了。言语之间，肖男就是无证据抓人。 肖男沉默不语，只得回了一句：“陆厅长，我手里已经有一部分证据，这个媯小峰参与了犯罪，而且，他还制造一种类似于改造人体基因的生化武器，我已经将案件整理成资料，汇报给了国安的同志。” 电话那头的陆震霆一听，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直接将电话挂了。 肖男长长舒了口气。 她知道，等318案落地，她的刑警队长也当到了头。 也许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她就该回家剥玉米了。 不过，为了这案了，她等了这么多年，不要说一个刑警队长，就算把她的警服扒了，就算要牺牲生命，她也会毫不犹豫。 接下来，还会有谁呢？ 难不成，迟部长也会…… 肖男简直不敢想像，如果对方能让迟部长这样的人两次出手，很可能，对方真的是位高权重。而且，上次，迟部长应该丢了一次面子，阮经同没有按他的意思办，那么，接下来，如果他要出面的话，肯定会保证万无一失。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肖男一看，心头一喜，是老师牧定邦。 “老师，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吗？” “还好，肖男，你怎么样，案子多吗？” “还是好样子，不多也不少，我在查318案。” 电话那头的牧定邦瞬间一惊，脱口而出：“查得怎么样？” “有些眉目了，而且，也找到了杀害丁楚西夫妇的凶手和证据。” “是吗？这么快？”牧定邦似是喃喃自语了一句。 “老师，您有什么指示，尽管说？”肖男确实好没有听到过牧定邦的声音了。一想起，老师这些年给自己的支持和帮助，一直心存感激。 “肖男，你是不是抓了一个人？” 肖男下意识地一抖，她有些害怕。生怕牧定邦问那个名字，难道老师也…… 她真的不敢往下想像，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老师，您是为媯小峰吗？”肖男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她跟牧定邦的关系不一般，没必要拐弯抹角。 “是，有人想要跟你问一句……能不能放过媯小峰？”牧定邦一阵犹豫，似乎内心有些挣扎。 说实话，当牧定邦说出这句话的，那个曾经在肖男心中刚正不阿，探案如神，维护人间正义的神探形象瞬间崩塌了。 肖男只觉得心头一颤，无比的难受。曾经，那个关心她，爱护她，告诉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凶手缉拿归案，不管对方是王候将相，还是达官显贵，现代刑侦就要有当代包青天的劲头，遇到罪犯，一定不能放过，这才是对死者，对正义最好的告慰。 可现在…… 肖男只觉得心头一片乱糟糟的。 沉默了半晌，她没说话。 肖男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牧定邦也十分羞愧，若不是他的一位老大哥打来电话，他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探肖男的口风。 不过，他也清楚，肖男不会卖他的账的。否则，她就不是肖男了。 “老师，麻烦您转告那人，我不能放人。其中的缘由，我想我不说您也一定清楚。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我不能放的理由的话，那就是这起案件中，有一个女孩，她叫丁琳琳，她被山上那帮畜生欺侮了一年，对方有接近五十多个人。 那女孩是丁楚西的女儿。 那帮人的头领就是这个媯小峰。” 是啊，318案过了那么久，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但她不会放弃的。 尤其，丁琳琳的遭受让肖男更加坚定，这案子必须一查到底，揪出真凶。否则，她对不起当年那些死难者，对不起那些为侦破这起案件牺牲的公安干警，更对不起因这起案件而受害的丁琳琳。 “我知道了，对不起，肖男，希望我的电话没有影响你的工作。”说完，牧定帮挂断了电话。 肖男站在黑暗中，久久无语。 她真想对媯小峰说，就算现在拿枪顶在她头上，她也不会放过他。 什么叫恶贯满盈？杀警察，囚女孩，拿活人做生物实验，如果这些都不算的话，那天底下什么又叫罪恶呢？ 就算是最高首长来求情，她也不会放人。 谁也保不了你！ 第387章 别欺侮女人 京都那座大宅子里，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拿着电话。 “老哥，对不住了。那个女警说，媯小峰带着一帮人，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关在山上，欺侮了一年多。我听说，那女孩的父母也是被媯小峰杀害的，对方的父亲应该是一名刑警队长。就算媯小峰不是318案的主凶，她也不会放过他。牧定邦说，她最恨女人被欺凌，我估计，她不会放人的。而且，牧定邦还说，她的性子很执拗，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头。这事，恕我无能为力。很抱歉！” 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头气的一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了下去。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随便在外面欺侮女人，不要随便以权势压人，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倒好了，小峰，人家铁定是不放了。” 一旁的国字脸和中年人吓得一哆嗦。 “我现在订个规矩，家里谁再因为女人的事在外面被人抓，就不用捞了。”说着，老头转身离开。 国字脸和中年男吓得一激灵，看来，这次小峰真是危险了。不过，他是老爷子的心头肉，老爷子不可能见死不救。 果然，气了好一阵子，老头看了两个儿子一眼：“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儿子、侄子都救不了，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出去丢人现眼，真是，我……我……我……”老头拿起书桌的书狠狠朝对面砸了一过去。 中年人赶紧朝一旁躲去，国字脸却一动不动，那厚厚的一本书的一角正砸他的头上，瞬间，血流了出来。 老头一看，心里一疼，冷哼了一声，起身就走：“我舍下这张老脸，去找迟民远吧。让他去a市。” 国字脸和中年男心头狂喜。 肖男失落地站在冬夜的寒风中，愣愣看着外面稀少的行人，一时，心中感慨万端。 所有人打电话来，她都可以接受，也可以想象得到。可牧定邦的电话，确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越发地好奇，对方究竟是谁？ 能请动这么多大佬，这种能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尤其，上次，迟民远也出手了。这次，自己的老师都出面了。 恐怕，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最有力量的那个人了。 她当然知道，那个最有力量的人是谁。 想到这儿，她赶紧来到办公室，将小江鱼儿、杨灵、周蒙几个人叫了过来。 就在肖男刚刚布置完，阮经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肖男，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咱们a市的公检法系统接下来可能都不会接这个案子，甚至，还会有人从中阻挠。” “阮叔叔，是不是姚院长说了什么？” “对，他说有个人跟付成伟打了招呼。”付成伟，政法一哥。难怪，肖男终于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儿了。 有了这位政法系统一哥的话，谁还敢去触这个霉头呢？ 可这些所谓的大佬怎么博弈她不管，但不能不接案子。她现在反而担心，即便有人接了案子，会不会按正常的程序公正地审理，还是个未知数。 这件事，还真麻烦了。 难道，那个人连付成伟都动得了吗？ 如果真是如此，她或许能猜出对方的背景。 现在来看，对方所请的人大多是公检法体系的。 只有那天那个罗永年是军政系统的。 不过，牧定邦和陆震霆的电话都提醒了肖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证据一定要充分且有力，否则，可能很难扳倒老板这座年轻的大山。 尤其，对方又拥有如此强大的背景。 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个厉害的律师出现。 只是，肖男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还没来呢？ 按说，对方应该早些派律师跟媯小峰接触，这样，也好应对接下来的安排。 所有人里面，没有人愿意出来指认媯小峰就是老板。 肖男也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和判断，才最终确定周博有问题。 当时，周博在讲那个古怪的姓，还有那段经历时，是那么自信而熟悉，所以，当时，她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讲自己的经历。还故意将一个那么生僻的姓说的自己好像不知道似的，那种装的无懈可击的表情还真是逼真呐！ 看来，自己还得找找新的证据。 为什么当时，丁楚西夫妇那么甘愿赴死呢？为什么丁岱宗不寻找丁琳琳呢？这是丁楚西案的两个始终困扰肖男的疑点。 丁明显感觉到了危险，剧然没有寻找外援，也没有向医院寻求保护措施，而他的夫人是甘愿赴死，除了对方绑架了丁琳琳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呢？ 想到这儿，肖男走回办公室，又将案卷的资料拿出来翻了起来。 一个人甘愿赴死，要么就是彻底绝望，要么，就是留有后招。当时，勒局是局长，按说，丁楚西应该不会那么绝望才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对方还留有后招。 会是丁岱宗保存的这份资料吗？ 肖男摇了摇头，很显然，不太可能。丁楚西是老刑侦，一份资料还不足以到能将对方扳倒的地步，他自己应该也清楚，自己这份资料里所涉及到的真凭实据并不多。 那么，他的后招到底是什么呢？是什么会让他甘心情愿地接受对方的死刑呢？ 肖男又翻起了丁楚西的履历和他的过往，发现，丁楚西很喜欢到警察学院上课。这一点，肖男非常清楚，当年，她自己实习的时候，也在那儿上过丁楚西的课。 嗯，等等，他在出事以前，调过两名学生到刑警队。 可资料里为什么没提呢？ 连对方的名字都没写？ 这两个人去了哪儿？ 两名新警员，他们…… 突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是丁楚西的话，如果查出了山上那帮人的行踪，如果想了解清楚，那帮人到底在干什么，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派人上山，打入他们内部，做卧底。 有没有可能，那两名警员实际上去了山上当卧底。 可如果真有两个卧底在山上，不可能任由丁琳琳被人欺侮。而且，他们还参与其中？这显然说不通。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为了任务选择沉默隐忍，没有参与其中？ 丁琳琳当时一共指认了一十五个人，而且，明确地说过，那四十八个人都欺侮过她，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地方吗？ 有没有可能，琳琳记忆出了些问题？ 肖男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这事件案子，她不得不谨慎。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给了段五洲。 “什么事？”段五洲永远是一付不咸不淡的声音，说话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 “我找一下琳琳。” “等一下。” 过了十几秒，丁琳琳地声音响了起来。 “男姐，你好！” “你好，琳琳，在那边还习惯吗？” “还好，挺习惯的，师父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肖男犹豫了一下，这才去几天，就教了很多东西？看来，这丫头是担心自己不放心她跟着段五洲。 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疑问。 电话那头的丁琳琳没说话，大约过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开口。 “我记得不是太清晰，因为，有两个人总是在我意识最模糊的时候出现，他们似乎就站在我身边，好像是……是没有欺侮我。他们应该很少出现。那天，我又害怕又激动，所以，没有想起这件事，而且，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这样，因为，那几次我的意识非常模糊，记不太清。”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遭受那样待遇，被打了麻醉剂，失去意识，而有时候，意识又在从模糊到清晰之间，记不清楚是人之常情。 肖男赶忙安慰了她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这么说来，确实有可能存在这样两个人。 可那两个人的资料呢？ 肖男翻遍了所有的资料，既没有看到丁楚西对卧底的交待，也没有翻到卧底的资料。 那两个人难道凭空消失了吗？ 瞬间，肖男陷入了沉思。 这又是一条新线索，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之前，自己忽略了。 那两个人的档案会在哪儿呢？ 不管那两个人是不是去当卧底，至少，找到他们就一切都清楚了。 卧底的档案一般只能在直接上级那儿，就像当年骆龙的档案只会在勒局那儿一样。 绝大多数卧底都是单线联系的。 可丁楚西已经死了，他会把档案放在哪儿呢？ 如果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他一定会选一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放那两个人的资料。 忽然，肖男眼前一亮。 第388章 佛祖有话说 丁楚西夫妇在警察家属大院的房子一直空着，会不会在那儿呢？ 想到这儿，肖男飞快驾车离开警局，朝警察家属大院赶去。 丁楚西夫妇住在3单元206。肖男找到家属大院的管理员李大爷，拿钥匙。 老人看了肖男一眼，没说话，又看了看肖男手里的证件，慢吞吞将钥匙交给了她。 “你已经是第二个人了，今天刚有人来过了。” “谁？” “一个检察院的小伙子。” “检察院？”肖男一怔，这案子没涉及到检查院呐，而且，他们也没插手进来。 检察院的人来干什么呢？ “大爷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记得了，他当时出示了证件，说是为了丁队长当年死的案子。” “什么？”肖男瞬间不淡定了，检察院根本就没插手这案子，怎么会呢？ 那个人会不会有问题？ “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他大概是今天几点来的？” “大概上午十点左右吧，小伙长得挺精神的，具体嘛，我也记不太清了。他高高，壮壮的，看上去，挺白净的，估摸二十五六岁吧……”老人回忆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对了，他的嘴角有一颗痣。” “嘴角，是左边还是右边？” “这儿……这儿……”老人指了指右嘴角。 肖男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他在里面待了多久，什么时候把钥匙送回来的？” “挺久的，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正在吃饭呢，他把钥匙送回来了。” “他当时有说什么吗？” “没有，不过，看那个小伙子似乎挺兴奋的，走路都比之前来的时候轻快许多。” 肖男心里一惊，那肯定是发现或者找到了什么，告别老人家，她赶紧朝3单元206走去。 来到3单元206，房子确实不大，小两居室的屋子，但很干净。 嗯，肖男仔细一看，不对，这是刚刚有人打扫过。 莫非是今天那个小伙子吗？ 一个陌生人绝不会过来给丁楚西打扫屋子的。 除非，他跟丁楚西关系不一般。 肖男小心进入屋子里，看到一把扫帚和一个装垃圾的推子放在屋边，很显然，确实有人打扫过屋子。 看来，丁楚西还有朋友过来。可什么人会在丁楚西夫妇死后还来打扫屋子呢？看来，这个人不仅是跟丁楚西关系不一般，很可能是至亲或者好友。 想到这儿，肖男开始在屋子里搜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按说，如果那两个人的档案真在丁楚西手里，他们不可能不跟丁楚西联系，一旦发现丁楚西死了，那么，他们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寻找他们新的上级。 可勒局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 说明，那两个卧底并没有找过他。 或者，他也不知道有两个卧底存在。 来到卧室，肖男小心翼翼看了看，又在书桌的抽屉里翻了翻，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丁楚西是一个十分喜欢看书的人，在家里的一面墙上，有一个陈旧的书架，上面，放了很多的古籍。还有古人破案的书，有《狄公全案》、《洗冤集录》等，也有不少专业的书籍，看得出来，丁楚西很爱钻研业务，犯罪心理学、刑侦技术类的书也摆了不少。 肖男在书架上发现一本另类的书《金刚经》。 怎么丁楚西也信佛吗？ 可资料上似乎没提到这一点。 她随手将那本经书拿了起来，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页页翻了翻，确实只是一本经书而已。 她将书放回书架上，可不管她怎么放，发现那本书都放不进去，而且，怎么挤也挤不进去。 嗯，怎么回事？ 她朝左右两边一看，发现，不对劲。这一层书架的两边似乎被挤拢了，所以，这本《金刚经》似乎显得有些多余，难道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肖男拿着泛黄的书本在手里掂了掂，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可这本书为什么会被挤出来呢？ 从书架上看，这本书和其他的书不太一样。 这一层书架上的书基本上都是心理学类的书，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本《金刚经》不是心理学，不过，佛学与心理学有许多相似之处，把这本书摆在那儿，正常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然而，肖男是一个一丝不苟，条清理晰的人，尤其，逻辑分的很清楚，心理学就是心理学，佛学就是佛学，作为一名刑警，逻辑必须十分清晰且严谨才行，才能分得清罪犯各种不同类型的心理动机和犯罪手法。 相信，在这方面，丁楚西也是一个十分清晰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而且，从他的书籍摆放来看，也是十分有规律的。 难道这本书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挤出来表示多余？ 或者，这本书的主人就是想人看到这本书？ 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一层的书架…… 肖男抬头一看，终于发现问题的所在了，原来，第三层的书架有一块底板是松动的，刚才，当她拿出那本《金刚经》时，刚好，上面有两本书掉下来了，所以，要将这本书再挤进去就十分困难。而且，掉下来的是《世界刑侦百科》的上下两册。 肖男总觉有些奇怪，书架的主人应该是丁楚西，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她再次将手里的经书拿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读了起来。 《金刚经》一共5180个字，是佛教经典，全称叫做《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又称《金刚般波罗蜜经》，丁楚西收藏的这一本是南朝陈真谛译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肖男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头有些发晕。 她赶紧将眼睛移开，这本书有古怪。肖男将那本书拿到灯光下，将书放平，从水平看过去，只见那一页上竟然在白炽灯的灯光下出现五个字：佛祖有话说。 佛祖有话说，什么意思？ 肖男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佛祖有话说是怎么意思，看来，丁楚西很可能是想通过这本经书告诉自己什么，可是，他想要说什么呢？ 忽然，肖男抬头扫到了墙上的一幅陈旧的小挂画，那幅画上，正是一个小佛陀在讲经的场面，肖男抬腿走了过去。 她仔细看朝那幅画上观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不死心，又将画翻了过来，仔细又看了一遍，画的背后，甚至，画背后的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第389章 人间有罪恶 就在肖男正苦思冥想也想不透，那句话的意思时，突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深夜之中，把她吓了一跳。 “头儿，媯小峰说想见你。”耿冲说了一句。 “他今天晚上闹得有点凶，一直在吵，好像意识到我们想干什么？”他不忘又补了一句。 “先不管他，晾他几天再说。记住，把他一个人关在旁边，别让一个人靠近他。”肖男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明白。一直把他一个人关在一间小黑屋里。不过，他今天有点反常，似乎，想干什么？” 肖男陡然一惊，赶紧又补了一句：“千万别让他跟任何人说话，这小子应该懂催眠，千万记住，别让他跟任何人说话。”如果肖男没猜错的话，媯小峰的催眠术很可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经历过姚明明的案子，她深知催眠这种技术的可怕，如果使用这种技术的人又居心不良，那将会很麻烦。 看来，这小子这么有恃无恐，很可能也是留有底牌。 这一点，说到底，肖男还要感谢媯小峰自己。从她第一次见到媯小峰，那时候，他用了周博的身份，当她听说那个人说出催眠是可以杀人这个论断以后，她就断定，老板很可能使用了催眠术来催眠孙丽丽，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头儿，还有一件事，非常奇怪，周志军有点异常，这小子好像一直想杀媯小峰。” “什么？”肖男一愣，难道是窝里反吗？肖男不确定，这个周志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前，还当过几天的警察，虽说是个片儿警，毕竟…… 等等，周志军当过警察，可这小子的记录里并没有在警校学习的经历，这跟丁楚西要来的那两个人，似乎不太相符。 有没有可能，丁楚西为了两个人潜伏的需要，改动了那两个人的档案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对于身为刑警队长的丁楚西来说，改动两个人的档案并不难。 那么，那两个人会是谁呢？ 肖男也不确定卧底这件事是不是存在，但直觉告诉她，这种可能性很大。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她只能想办法去求证自己的推断，一旦推论成立，那么，她就可以根据推论来找证据。 破案就是这样，如果要等所有的证据全部找齐，那很多案子都可能会成为悬疑，被搁置。尤其，随着社会生活水平的提高，人类的智商也跟以前不一样了，特别是科技的发达，致使一些罪犯的犯案手段非常高明。有证据更好，没有证据，也要查案。 肖男叮嘱耿冲注意随时观察周志军和媯小峰的动向，注意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特别要注意不要让两个人接触。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个周志军到底想干什么，但可以肯定一点，一旦让媯小峰和那几个人取得联系，他很可能会联合他们干什么事。 那小子是个极度危险份子。 若不是要将媯小峰送上法庭，看看能不能将背后那个主凶逼出来，她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了。 挂断电话，肖男再次盯着那幅画，画上有五个大字：人间有罪恶。 佛祖有话说，人间有罪恶。这几个字应该是连起来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说实话，肖男对佛学几乎没有涉猎，得找一个懂佛学的人来帮忙才行。想到这儿，她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杨灵。 “头儿，你不是吧，咱队里就有一个佛学专家呀！” “谁呀？” “周蒙呀！” 肖男赶紧挂断电话，将电话拨给了周蒙。 “周蒙，有句话，你看看是什么意思啊？佛祖有话说，人间有罪恶。” 肖男将那句话念了一遍。 周蒙一听，吃了一惊，赶紧问了一句：“头儿，你这话是哪儿来的？” “我在一本书上看来的，怎么啦？” “这话可不吉利，这是一个佛家的典故。据说，有一天，佛祖发现人间有很多的罪恶，而这种罪恶来自自己身边的人，于是，他就派了两个弟子下山去消除罪恶。但他不知道，其中有个弟子就是制造罪恶的人，于是，那名弟子返回山上将佛祖杀了。佛祖有话说，就是佛曰的意思，人间有罪恶指的是那个大徒弟背叛了佛祖，坠入了魔道。而最后，只有那个小徒弟下山拯救了苍生。” “那小徒弟的身世藏在哪儿？”肖男急急问道。 “藏在佛祖的舍利里面。” 周蒙一句话，肖男顿时呆住了。相传，一些高僧圆寂以后，会生出无骨舍利，其实，根据科学研究的结果，那是因为和尚常年吃素和打坐，最后，形成的结石和沉淀下来的结晶体。 那丁楚西死了以后，那只剩下骨灰了，难道那两个人的档案，不，等等，如果这份东西是丁楚西留下来的，他把自己比作佛祖的话，那么，说明，其中有一个人是不是背叛了他，成为了杀人的恶魔，而只有另一个人成为了卧底。 想到这儿，肖男瞬间明白过来。 难道那份档案真在丁楚西的墓里吗？自己又要像上次打开715案洪飞的墓一样，打开丁楚西的墓吗？ 肖男有些犹豫，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如果按照这个佛家寓言，那么，藏在丁楚西身体里的很可能是个芯片，如果是芯片的话，那么，一烧肯定烧没了。可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有一个问题了，那名卧底的纸质档案在哪儿里？ 因为，作为安排卧底的丁楚西一定会保留纸质档案，他非常清楚，一旦电子版的档案被人发现，那么，纸质档的还可以起作用。 卧底最担心的不是完不成任务，而是最后，身份不能得到承认。如果身份得不到承认，那最后，他们只能走上不归路，或者，长期生活在黑暗之中。因此，藏有他们身份信息的档案至关重要。 丁楚西绝不可能只留下一份电子档。 那么，那份纸质档档案会在哪儿呢？ 第390章 迟部长的到来 肖男在屋中四处搜寻，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的那两份档案。不过，她还有一条途径，那就是去警察学院，看看，当年，丁楚西到底调走了哪两个学生。 可现在天色已晚，只能等到明天了。 肖男小心将自己翻动过的地方复原，又小心翼翼将门关上了。丁楚西的家，几乎没有动过，不知道，那个给他打扫的人会是谁？ 来到管理处，她将钥匙交还给李大爷，转身离去。 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肖男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陆佥的身影，看来，等自己把老板的证据找齐了，把他送上法庭，就得赶快去月秀山了。 不知道，陆佥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着想着，肖男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她洗漱完，赶紧买了点早餐，朝警察学院赶。 还好，她自己之前也在学院进修过，而且，前前后后进修过好几回，所以，对学院并不陌生。 肖男找到了警察学院的院长何荣光。 肖男也曾经上过他的课。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肖寒英吧，那个把调戏女同学的几位男同学揍得跟个猪头的肖寒英。” 肖男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何院长还记得她的光荣历史。 “对，我后来改了名字，现在叫肖男。” “哦，你现在在哪儿任职呢？” “我就在本市的刑警队，担任刑警队长。” “你？那个把老水集团挖出来的就是你，肖男？”何院长一声惊呼。 “是的。”肖男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了不起，了不起呀，说实话，我简直不敢想像，我听说我们市来了一个神探女警，还找人打听过你的消息，想你能来学院给学员们讲讲课呢！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学员啊，很多人都非常崇拜你，都把你当成了他们的偶像了。” “真的？”肖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还真没想到，现在警察学院的学生还有不追网红，不追明星，喜欢她这个整天奔波在死亡现场的女刑警。 “说实话，女孩子干刑警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干到你这个份上。作为警察学院的院长，我都为有你这样的学员感到骄傲，老水集团那个案子，我曾经作为案例在课堂上讲过，但大家都觉得讲的不过瘾，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学院来，给我们讲讲。”何荣光眼巴巴望着肖男。 “好，等我忙完手里这个案子。”肖男也不推辞，如果她的经历能帮助这些学员成长，她义不容辞。 何荣光点了点头。 “对了，何院长，我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想跟您请教。” “请教不敢当，我们教的都是课本上的东西，你在案发现场的一线，对于破案，刑侦，你比我更有发言权。”何荣光以为肖男要问关于破案的事。 “是这样的，何院长，您还记得丁楚西吗？本市的上一任刑警队长。” “记得，老丁啊，当然记得，他这个人可了不得，能文能武，不但案破得好，而且，文章也写得好，只是后来听说……”何荣光惋惜地摇了摇头。 肖男点了点头。 “他在出事以前的三个月，曾经在学院调走过两名学生，您知道是谁吗？” 何荣光看了肖男一眼，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应该不是通过校方调走的，应该是趁学生实习的时候，把人拉走了。” “那您知道不知道，有没有人清楚这件事。” “当时负责实习的是李清贫李老师，我叫他来帮你问问。”说完，何院长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让李清贫到他的办公室来一下。 大约五分钟以后，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年纪，大约有五十岁左右。 何荣光将肖男的问题说了一遍，李清贫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下意识闪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 “您再好好想想，这件事对我们现在这个案子非常重要。”肖男急急说了一句。 “你们现在破的是？”李清贫反问了一句。 “318案。” “哦。”李清贫似乎并没有表示出来过份的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警察学院的老师，有些就来自一线，所以，知道案件并不奇怪。但李清贫这表情，了然之中似乎另有深意。 “我记得318案不是个很老的案子吗？有三十多年了吧？”何荣光不禁插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生被丁楚西拉走了。”李清贫依然咬死不知道。 肖男觉得这个李清贫很可能知道什么，不然，刚才，眼睛为什么不敢看自己。而且，318案是件非常特殊的案子，何荣光知道不奇怪，但李清贫身为一个负责学员实习的老师，应该不会知道吧。 可李清贫一口否认，当着何院长的面，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在肖男还想说什么，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回来吧，要打起来了。”电话里，是杨灵焦急地声音。 “什么？谁跟谁要打起来了？”肖男忙问了一句。 “迟部长来了。” “什么？”肖男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响，赶紧向何院长告辞。 转身出了警察学院，她飞快驾车朝警局冲去。 此时，就在警局，两帮人正在对峙着。 一个豹头环眼的小伙子带着十几名年轻人，冷冷盯着面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小子，把路让开，否则，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撤掉你的编制，让你滚回老家种田。”中年人冲着豹头环眼的高个小伙吼了一句。 “部长同志，我叫韩东，我的上级是肖男肖队长，我接到的命令是保护这里的人，不能让人带走一个人。否则，我就是失职。我不管你是不是部长，我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 一旁的杨灵看得一阵无语，恐怕，也只有这新来的豹子头韩东敢跟一位堂堂的公安部长这么说话了。 就是头儿来了，估计也不敢这么说。 迟民远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小伙，那一身的精气神，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假以时日，恐怕，又是一员悍将。这肖男还是真会选人。 原来，一大早，迟民远就亲自赶到了a市公安局，谁也没想到，他一来就要把媯小峰等几个犯人带走。说是案子太大，直接由公安部接管。 可没想到，遇到韩东这个愣头青。 而阮经同竟然还没到警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伙子，警察是国家的，你们也是国家公务人员，你只知道有肖男这个上级，而故意违抗我的命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警察不仅是属于国家的，也是属于人民的。”一个声音冷冷从门口响了起来。 第391章 胆大包天 肖男快步走了进来，迟民远一见，眼皮一挑，终于见到本人了。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肖男：“你就是肖男？”眼神之中写满了傲慢。 肖男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你们的胆子真不小，连部长都敢拦，大概，整个公安部，没有人在你们眼里吧？”迟民远冷冷冲着肖男哼了一声。 肖男看了看面前这个公安部一把手，简直是…… “行了，别演了。”肖男突然一转头：“冒充公安部的领导，简直是胆大包天。全部给我铐起来！” 韩东一听，喜上眉梢，猛地冲了上去，一把将迟民远扣住了。 杨灵和小江鱼儿在旁边一看，吓傻了，这小子还真是个愣头青啊，连部长都敢扣。 “还愣着干什么，全部给我铐上。”肖男冲大家喊了一句。 小江鱼儿、杨灵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拥而上，将那五名部里的领导给铐上了。 肖男冷冷扫了五人，一部之长，公安部的一哥，掌管着国家数十万人民警察，会是这么个傲慢无礼，不知深浅的家伙。 “你还自称迟部长，我看叫凌迟部长算了，就你现在的行为都够把牢底坐穿了。” “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抓我，我是迟民远，公安部部长迟民远，你们快放开我。” “是吗？那你看看我是谁？” 一道声音从肖男的身后响起，她赶紧一转身。 只见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进来，那人竟然跟现场的迟民远长得一模一样。 来人仪态从容，身穿一件中山装，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阮经同。 “如果你是迟民远，那我是谁呢？”真正的迟民远差点气笑了，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胆大到找人来冒充他，来a市警局劫人，而且，还公然打着公安部的旗号。 “迟部长好！”肖男带头敬了个礼。 所有人齐煞煞敬礼：“迟部长好！”声音震得整个警局嗡嗡直响。 迟民远摆了摆手。 “谁给你们的胆子，啊？敢冒充公安部的人，你们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迟民远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长得有七八分像的人，心头一阵纳闷，对方到哪儿找来的这么个人呢？竟然跟自己长得这么像。如果乍一看，还直是，足以以假乱真了。 “先把人抓起来，再慢慢审吧。”迟民远交待了一句，转头又对肖男说了一声：“肖男，你跟我来。”转身，朝阮经同的办公室走去。 肖男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局长办公室，阮经同将门关上，这才看向迟民远。 他也没想到，迟部长竟然真的亲自下来了。 迟民远看了看肖男，又看了看阮经同，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在肖男身上：“丫头哇，你不知道，你抓一个媯小峰，我得要瘦七八斤呐！” 肖男一愣，尴尬地笑了笑，她也知道，肯定会给上面造成巨大的压力，这么说来，对方的背影，恐怕是连迟部都要忌惮的人了。 “318案要破，我们的同志不能白白牺牲，尤其是丁楚西的女儿竟然遭受到这种待遇，这简直让人难以接受。媯小峰的那帮人，一个也不能放过。只要有证据，我来帮你想办法，一个符成伟还做不到只手遮天。”迟民远冲着阮经同喊了一句。 阮经同知道，迟部肯定对他没有摆平符成伟有些不满。 “经同，你也不用时时刻刻顾虑到部里的某些同志，你们是办案子，不是过家家。而且，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如果我们的亲人犯罪，那是不是案子就不用办了？所有人都应该一视同仁。平时，我们要教育好自己的亲朋好友，不能作奸犯科，但一旦他们做了错事，违了法，犯了罪，一样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又转向肖男：“你的方法没问题，但不能动不动就让那些罪犯找你报复，你也不能过于义气用事，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对方使用了什么犯罪手段，一定要记住，你一定要冷静。” 肖男赶紧点了点头。 “我今天来，没有别的，就是要你们拿出证据，只要你们的证据确凿，没有扳不倒的大山。” 迟民远又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心里明白，越到上面，越需要充分足够的证据。 不过，她心里始终有个疑问，上次，迟部为什么要给阮副厅打电话让放人呢？ 难道是迟部改变了立场吗？ 似乎是看出了肖男的疑问，迟民远叹了口气：“上次，有个人在我旁边，逼着我打电话，我是实在没办法。而且，我也担心你们跟军队产生冲突，所以，就让你们放行。”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有个人在旁边？什么样的人能让迟部马上就范呢？ 阮经同知道，318案能重启，迟部功不可抹。 “318案一定要一查到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丫头，你知道吗？为了这案子能重启，我可是在最高首长那儿拍着胸脯打了保票的。我说，你一定能破了这案子。天底下没有你肖男不能破的案子。当时，其他几个部的部长可都在呢！” 肖男一听，瞬间压力大了，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兜底的，只要我还在，我就会支持你把案子查清楚。不管怎么样，陈年旧案，冤死的人不能白死，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交待。” 迟民远又说了一阵子，便起身走出了阮经同的办公室。可走出去没多远，又冲肖男说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月秀山那个地下宫殿是不是遇着麻烦了？” 肖男赶紧点了点头。 “我听说七个专家全部失踪了，那可是咱们国家的宝贝。找时间，你亲自去一趟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支援的，你直接跟阮经同说。” “好。”肖男应了一声。是啊，还有她的陆佥呢，那也是她的宝贝。 迟民远离开了警局。 肖男刚想走，哪知，阮经同把她叫住了。 “肖男，你是不是把人转移了？”阮经同是老刑侦，肖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哪有不清楚的，只是没点破而已。 他一看刚才那架势，又没看到耿冲，所以，猜测人很可能根本就不在警局的关押室。 肖男尴尬地摸了摸头，只得打起了马虎眼。 阮经同用手指了指她，转身走回办公室。 对于确凿的证据，肖男更加迫切了。她知道，警察学院那个李清贫一定知道那两个学生的信息。 第392章 档案在那儿 而此时，肖男绝对想不到，陆佥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原来，就在地下宫殿，他找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足以让媯小峰万劫不复。 “小子，你说不说，东西藏在哪儿了？”一名彪形大汉恶狠狠看着陆佥，伸手一刀狠狠捅进陆佥的肩头，还不忘，用刀在肉里搅动一下，一时间，陆佥的肩头血肉模糊。 这时，又过来一个人，那人看着陆佥。 陆佥也冷冷看着他。 那人突然笑了，笑得诡异而让人难以琢磨。 陆佥的眼神冰冷，看着那张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原来，马庆疯并没有画错，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为何跟他长得这么像？ “你说，要是晚上，我去找肖男，她会不会把我当成你，跟我上床。”那人看了陆佥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戏谑。 哪知，陆佥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回了一句：“你可以试试。”他的肖男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他非常清楚。她不仅身手了得，而且，心细如发。尤其，在男女情事上更是洁身自好。正是这样的女孩，才让他从心底里喜欢。 面前这个人，不用一分钟，肖男就能把对方分辩出来。 “是吗？既然你建议我试试，那我就试试，看看，今天晚上，我能不能把那个女警弄上床。”说着，那人邪魅一笑，转身，朝山下走去。 “你真走了，这小子怎么办？” “继续打，打到他皮开肉绽，打得他皮肉腐烂为止。”那人朝身后的彪形大汉回了一句。 彪形大汉转回身，朝陆佥冲过去，举起手中的皮鞭，又开始折磨陆佥。 肖男再一次来到了警察学院。 李清贫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去而复返。 “肖队长，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老师，我希望您能帮帮我，我需要知道丁楚西调走的那两个学生的信息。”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 “李老师，我知道，您跟丁队长是同学，而且，是很要好的同学，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在警察学院兼课。” “你调查我？”李清贫一声惊叫。他没想到，肖男的动作这么快，就把他跟丁楚西的关系摸清了。 “我并不是想冒犯您。只是想得到您的帮助。您不知道，那两个人很可能是他派在犯罪团伙中的卧底，我需要知道他们的信息，他们手里有犯罪团伙犯罪的证据。”虽然，她不能确定是否真有一人叛变了，但只要把他们找出来，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李清贫愣了一下，依旧是那句：“我不知道。” 他在顾虑什么呢？肖男想不明白，这李清贫肯定知道当年是哪两个学员被丁楚西调走的，而且，那两份档案极可能在他手里。 肖男忽然想到了丁楚西夫妇的死，这李清贫会不会是对他们夫妇二人的死耿耿于怀，所以，不敢相信自己呢？ “李老师，我找到了琳琳了。” “什么？”肖男一句话，李清贫整个都惊呆了。 “她现在在哪儿？” “她在我一个朋友那儿，很安全。”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李清贫陡然来了一句。 肖男一愣，终于能确定，李清贫确实跟丁楚西关系非同一般。 肖男拿起电话，拨给了段五洲。 “琳琳，她现在在训练，有事吗？”段五洲的声音很大，应该是在外面。手机里有呼呼的风声。 肖男说了自己的要求，将电话递给了李清贫。 “李叔叔！”当李清贫听到丁琳琳的声音，听到他喊那三个字的声音，手轻轻抖了几下，眼眶湿润了。 李清贫拿着电话走远了点，跟丁琳琳聊了起来。 大约五分钟以后，李清贫将手机递还给肖男，由衷地说了声：“谢谢你，救了琳琳！” “这是我的工作。” 李清贫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去找丁叔叔，也就是丁岱宗住的那个老屋吧，我只知道，东西在那儿，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肖男差点一拍大腿，兜来兜去，又兜回来了，自己早该想到那个老屋了。丁楚西查出来的318案的线索也在那间老屋里。 “谢谢你，李老师！” 李清贫摆了摆手。 肖男转身离去。 来到丁岱宗住的那间老屋，肖男环顾四周。自从老人去世以后，房子就没人住。她不知道那两份档案会藏在哪儿。 老屋是由青砖砌成的，而且，地面也是土地，没有平整，走上去，有些不舒服，但丝毫不影响老屋在肖男心目中的地位。就在刚才，她终于证实了，原来，丁楚西夫妇将女儿托付给了李清贫，所以，当丁琳琳失踪以后，他万分焦急。而丁岱宗正是因为知道，丁琳琳在李清贫那儿，才没有去找她。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丁琳琳被那帮人冒充警察带走了。 想来，丁楚西肯定叮嘱过老人，让他不要去找丁琳琳，因为，丁岱宗肯定被人监视了。 肖男走进老屋，有一股清冷的寒意，不知道，老人那么大年纪，为什么还喜欢住在老屋？连她都感觉有点阴冷。 来到老人居住的房间，一张床，一个矮柜，一把椅子，一个凳子，而且，还是个矮凳，一个茶壶放在破旧的茶几上，房间的四面墙倒是木板铺成的。可木板的质量似乎并不怎么好，有些发霉，有些已经开裂了。 也许，老人当时知道，自己的使命即将完成，所以，连修都懒得修一下。 肖男仔细在房间里找了起来。她打开矮柜的抽屉，又拉开矮柜的门，仔细查看起来。可并没有发现。 又来到床边，朝床上看了一眼，崭新的被褥。 老人会把东西藏在哪儿呢？ 肖男在另一个房间找到两个木箱，翻遍了木箱，还是没有发现。 她小心再次来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发现，床有被挪动过的痕迹，而且，痕迹十分明显。难道，有人先自己来找过东西吗？ 她尝试将床朝一旁挪动，可床是实木的，而且是老式的木床，雕栏画栋，显得很重。 肖男只得一点一点将床挪开，露出床底的地面。 可土质的地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任何打了地洞的痕迹。 这真奇了怪了，老人会将东西藏在哪儿呢？ 第393章 意想不到的陆佥 丁岱宗是个思维缜密，做事一丝不苟的人。丁楚西让他不要去找李清贫，他就真的一直没有去找，所以，也不知道丁琳琳被掳走的事。 这样一个人，如果藏东西，会藏在哪儿呢？ 做事一丝不苟的人，藏东西一定会藏在一个很难找的地方，找起来一定会非常困难。 老屋有什么地方最难找呢？ 肖男打量着屋子，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忽然，她看到一个小楼梯，难道老人在家里还要用楼梯吗？以前的老房子，会把楼上铺一层板，放置杂物，所以，确实要用到楼梯。 等等，杂物间。 想到这儿，肖男拿过楼梯，朝阁楼走了上去。 她仔细在阁楼上看了看，发现，阁楼的位置正好在屋顶的下方，而屋顶是很难爬上去的，因为…… 等等，屋顶…… 肖男抬头朝上面看，只见屋顶的下面有两根横梁十字交叉，两根横梁很高，看不到上面。 她小心踩到阁楼的木板上，又尝试朝前走了几步，确保木板可以承受自己的重量，这才朝屋顶的那两根横梁走了过去。 来到横梁前面，她抬头一看，横梁上面积满了灰尘，并没有特别。 可就在她刚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己刚才走过的阁楼上有个很不起眼的小木箱，如果不是站在屋顶横梁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那个箱子。 肖男重新走回阁楼，来到小木箱前，箱盖上积满了灰尘。 她小心翼翼看向小木箱，箱子没上锁。 她伸手打开，木箱里是几本书，并没有自己想要的文件。 肖男隐隐有些失望，看来，这藏档案的人还真是…… 就在她刚刚将箱子放下，忽然，伸手摸到了木箱子的底部。 她轻轻一碰，感觉木箱的底板似乎有些松动，她轻轻一推，木箱底部的木板应声而落，原来木箱有两层底。 只见两个底板之间，正躺着一个黄色的档案袋。 肖男心头一喜，赶紧将档案袋拿了起来，小心打开袋子，果然，里面是两份档案。 当她看到两份档案时，瞬间脸色一变，竟然是他们两个人。 肖男没想到，两份档案里的人竟然是周海军和刘小斌，这两人，她以前在警察学院的海报上见过，他们都是警察学院优秀毕业生。 她仔细看了两人的档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两个人很可能就在那帮人当中。看着两人的眼睛，肖男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可这两个人的长相，显然，自己手里这些人里并没有这两人。 如果两人被派去做卧底，那么，很可能会被整容。毕竟，如果不将档案重新写一遍，两个警察学院出来的学员，怎么都会惹人怀疑的。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整容。 现在，医学非常发达，整容并不难。 被派去金三角的白小海，在走以前，也整过容。 如果两人整了容的话，会是哪两个人呢？ 周海军的编号是319，刘小斌的编号是320。如果肖男没猎错的话，按照丁楚西留下来的线索，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应该叛变了。 那个人又是谁呢？ 周海军，自己手上有一个周志军。而相对应刘小斌，自己手里有一个刘斌。会不会是这两个人呢？ 丁楚西会图省事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改吗？ 肖男又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走进了警局。 “陆法医，你回来了？”杨灵一声大叫，看见陆佥走进了办公室。 “是啊，你们还好吗？” “还好还好，不过，你是怎么出来的呀，不是说，那个地洞被封了吗？” “哦，还有别的出口，只是当时没找到。” “那几名专家呢？” “他们还没找到，我也正在找他们。为了找他们，在我山里呆了一天了，现在，想到局里找点人支援。嗳，对了，肖男呢？” “哦，她呀，出去了。” 陆佥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转身，朝肖男的办公室走去。 小江鱼儿走了过来，用手碰了一下杨灵：“我怎么感觉这个陆佥有点奇怪啊，以前，头儿不在的时候，他可从来不进头儿的办公室。” “这有什么，反正两人的关系也公开了，也没什么好避嫌的。”杨灵回了一句。 来到肖男的办公位，陆佥看了看，随手翻了一下桌上的东西。 屋外的小江鱼儿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以前，陆大法医可从来不乱翻头儿桌上的东西。” “这也没什么吧，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关系，看看对方的东西怎么了？等我以后有男朋友，我就天天把他的手机放在手里看。” 陆佥并没有在肖男的办公桌上找到什么，似乎有些失望。 小江鱼儿看了看陆佥，心头滑过一丝不安的感觉，总觉得刚才进去的那个陆佥跟平时的陆佥不太一样。 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当肖男接到电话，喜出望外。 可小江鱼儿却告诉她，这个陆佥跟以前那个陆佥不太一样，肖男瞬间一惊。 陆佥失踪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呢？而且，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想到这儿，肖男拿起电话，给陆佥拨了过去。 没想到，真的拨通了。 对方真的是陆佥。 肖男装好档案，快速离开老屋。 有了这两份档案，她应该能找到那两个卧底，只是，需要先甄别出来，哪一个是叛徒，哪一个是真正的卧底。 不管怎么说，陆佥回来了。 想到这儿，她快速驾车朝警局驶去。 当肖男见到陆佥的时候，两人都相视一笑。陆佥竟然当杨灵和小江鱼儿的面朝她张开了双臂。两人相对愕然，这陆大法医，现在胆子都肥到这个地步了？两相对望了一眼。 肖男愣了一下神，回了他一句：“他们看着呢！”说着，朝陆佥走了过去。 陆佥也朝她走去。 “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出口，在山的另一侧。” “难怪，那其他人呢？” “我跟他们走散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在山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以，想着到局跟多带些人去。” 肖男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句：“山里的老鼠多吗？” “不多呀，怎么了？”陆佥反问了一句。 瞬间，肖男的眼神一眯，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 陆佥心里咯噔一下。 第394章 出其不意 “肖男，你怎么了？”陆佥问了一句。 肖男更加确证了自己的想法，真正的陆佥从来没有叫过自己肖男两个字，有人的时候叫肖队长，没人的时候叫男男。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肖男头一歪，转身离去。 陆佥赶紧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警局门外，远远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过来。 “那是谁呀？”陆佥问了一句。 肖男笑了，没说话。 直到那人走近，陆佥和肖男才看清，竟然是叶妈妈。 “男男，你也真是，叫你经常带小陆到家里来吃饭，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还骗我说是他出事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叶妈妈一把拉住陆佥：“小陆啊，你上次没吃完的鸡屁股，还在家里留着呢？你啥时候来吃呀？” 陆佥一听，一阵恶心，他可是留学回来的博士，怎么会吃那玩意儿呢？ “那个，阿姨，扔了吧！” 叶妈妈一听，一愣，像看陌生人似的看了陆佥一眼，突然，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小陆，你是不是不喜欢阿姨做的饭菜啊，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吃阿姨做的鸡屁股吗？你不是说，鸡屁股的味道最好吗？” 陆佥一听，脸都绿了，鸡屁股可是拉屎的地方，虽然，鸡屎不多，可那也是翔啊！ “阿姨，还是扔了吧，不新鲜了。” 一旁的肖男忍住没笑，可憋得实在有些难受，幸好旁边没人。 果然，这个陆佥连自己的丈母娘都不认识，怎么娶她这个大美人呢？ 肖男看了身旁的陆佥一眼，不着痕迹地冲老妈使了眼色。 不得不说，老妈演戏确实是一流啊！ 她都自愧不如。 叶妈妈又说了两句陆佥听不懂的话，这才转身离开警局大院。 原来，她今天做了好吃的，特意给肖男和陆佥送过来。 “怎么感觉，今天阿姨怪怪的？”陆佥不禁说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 “没有吧，她一直都这样。”肖男看了陆佥一眼，心中好笑。 面前这个陆佥绝不是陆佥本人。 这小子究竟是谁呢？ 忽然，她想起马庆风画的那幅画。 她仔细看了看，对方应该没戴面具，那就是长得跟陆佥很像了。 看来，世上还真有跟自家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下，还真麻烦了。 既然这个人能冒充陆佥出现，说明，他很可能知道陆佥在哪儿。 想到这儿，肖男转身说了一句：“走，咱们回去讨论一下案情。”说着，还不忘慢了半步。陆佥并没有慢下来等她，而是径直朝里走。 肖男终于能确定了，这家伙不是陆佥。 真的陆佥，不管她走多慢，都会等上一等，这是他的生活习惯。如果肖男慢半步，他就晚半步，如果肖男慢一步，他就等一步。 他曾经说过，不管她慢多久，他都等她。 肖男深深看了假陆佥的背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只是，不知道，陆佥到底怎么样了？ 忽然，肖男看到假陆佥身上的衣服，不禁泛起一阵笑意。自家男人可真是聪明，竟然知道通过一个假陆佥来给自己传递消息。 肖男并没有马上拆穿陆佥，反而给杨灵、小江鱼儿、周蒙都发了个短信，让他们到会议室开会讨论案情。 假陆佥也没想到，肖男竟然会跟他一起讨论案情。 当听到对方说找到了隐藏在媯小峰身边的卧底，拿到了他犯罪的证据时，假陆佥的眉头终于微微皱了皱，又赶紧舒展开来。 肖男将案子最新的进展情况通报了一遍，又让大家发表意见。 还问了问陆佥的意见。 陆佥也装模作样地说了一通，可显然对刑侦和法医学并不在行。 对方为什么会派这样一个货色来呢？ 竟然想干什么？ 恐怕，她绝对想不到，对方就是为她来的。 肖男故意将媯小峰的资料都放进一个档案袋里，交给了杨灵，又嘱咐她小心收好。 一旁的陆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只要警方没证据，就没办法起诉。 想到这儿，他不禁朝离去的杨灵的背影看了一眼。 肖男将他的动作也看在眼里。 肖男离开警局，来到一个地方，刷了自己的人脸，走了进去。 耿冲迎面走了过来。 “怎么样，他们有什么异常吗？” “暂时没有，不过，周志军确实有些反常，不像是演戏。他昨天拿了吃饭的筷子，我看见他当时朝媯小峰走过去，如果不是制止的及时，他可能真的杀了媯小峰。” 肖男一惊：“人都没事吧？” 耿冲摇了摇头：“没事。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周志军有点奇怪，好像，他跟刘斌也有仇似的。他看每个人都有仇。我觉得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肖男心中一动，这个周志军还真是有意思，难道他真跟卧底有关吗？ 那个叫周海军的卧底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右肩头有一块三角型的疤痕。找时间，让耿冲搜他的身的时候看看。 想到这儿，她低低对耿冲说了一句，耿冲点了点头。 “你现在就去，这件事很重要。”肖男又补了一句。 耿冲赶紧朝屋中走去。 来到屋里，他走到一个小单间，将周志军带到临时弄的审讯室。 “把你的上衣脱了。” 周志军愣了一下，旋即冷哼了一声，将上衣脱了下来。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脱，耿冲也有法子让他脱。 耿冲朝他的左右两肩看了看，周志军的肩头干净光滑的很。 耿冲来到肖男的面前，对她摇了摇头。 肖男微微一愣，不是周志军么？ 那会是谁呢？ 如果一个一个查，很容易引起媯小峰的怀疑。 虽然，自己现在并不怕媯小峰，但如果被他知道，那个卧底就在这些人当中，他一定地想尽一切办法将其杀掉。 到时候，自己就功匮一亏了。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鱼儿上钩了。我们跟上去了。” “好，注意安全。另外，叫韩东策应你们。” “放心吧，头儿，对付这么一只菜鸟，我们还是有把握的。” “千万别大意。”说完，肖男将电话挂了。 如果这人是老板媯小峰的人，怎么会这么粗鄙呢？老板手底下的人都有一技之长，而且，个个都是人精，真不明白…… 不对呀，怎么…… “坏了！”肖男失声惊叫，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杨灵。 可杨灵的电话出现滴滴的茫音。 肖男心头一颤，赶紧飞快朝外跑去。 第395章 到底谁诱谁呢 假陆佥拿着偷来的那份资料，内心一阵兴奋，他伸手将东西抛在了一边的副驾驶位上，通过后视镜看向后面那辆车，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肖男以为他有多蠢，等下，他就让她哭得有多伤心。 他驾着车子，七拐八绕，终于，绕进了月秀山的盘山道。 杨灵、小江鱼儿、韩东都在一辆车里，小江鱼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张嘴便来了一句：“我说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怎么觉得这小子在带咱们绕弯弯呢？” “哎呀，你就放心吧，没事的。他一个人，咱们三个，再说，还有八十万禁军教头在呢，你怕什么呀，对吧，韩东？”杨灵笑眯眯拍了一下韩东的肩头。 韩东苦笑了一声：“杨灵姐，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要不，咱们回头吧！” “不行，头儿说了，这小子冒充陆佥，而且，还跟陆佥长得一模一样，咱们得把他逮住。说不定，抓住他，就能知道陆佥他们的下落。” 小江鱼儿也点了点头，这倒是。 假陆佥的车速很快，已经远远看见了半山腰，那个静谧的尼姑庵了。 假陆佥嘴角依旧挂着冷笑，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怎么样，上来了吗？” “上来了，是三条小鱼，不过，也不错了，都是专案组的成员，听说，有一个还是痕检专家。” “那就好，有了这三个人，咱们就可以用来换周志军他们几个了。” “对了，那小子怎么样？还活着呢吗？”假陆佥当然指的是真陆佥。 “放心吧，死不了，我给他打了两针，够他受得了。还想跟我玩心眼，嫩了点。不过，这小子虽然看上去细皮嫩肉，没想到，却是个硬骨头。到现在，还是什么也没说呢。” “他不说没关系，只要咱们手里有足够的筹码，就可以换老板回来，放心吧！” “可是，那资料在他手上，也是件很麻烦的事，一旦被人拿到了，到时候，那可真够呛啊。” “没事没事，只要老板能回来，相信，他肯定有办法把事情摆平的。这次危机也就过去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说完，假陆佥将车子拐进了静月庵门前的那条路。 “难道他要进静月庵吗？”杨灵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会，我打赌，他不可能进静月庵。” “切，你又不是头儿，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进静月庵？” “哎，咱好歹跟头儿也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不会推理，也会想象吧。真是的，要不，咱们打一个赌。我赌他不进，输了，我管你一个月的饭。” “真的？”杨灵一声惊叫。 一旁的韩东又是一声苦笑，没想到，这两位师兄师姐，竟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咱们可是在玩命啊，好不好。 就在这时，假陆佥的车子在静门月旁边的路上了兜了一圈，竟然又绕上了盘山道。 “这小子想干什么呢？”小江鱼儿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灵也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这会，换她紧张了，张嘴来了一句：“要不，咱们回头吧！？” 小江鱼儿一脸懵逼地看着杨灵，一旁的韩东也是一脸的懵，心里话：我的姑奶奶，刚让你回，你不回，现在，恐怕回不去了。 “我的手机没信号了。”杨灵下意识说了一句。 “我的也没有。”小江鱼儿回了一句。 韩东看了看手机，也摇了摇头。他下意识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终于，假陆佥的车子在一片林子前面停了下来。他快步朝前走去，又是七拐八绕之后，剧然，整个人消失在那片林子之后。 看来，那片林子有古怪。 杨灵、小江鱼儿、韩东傻愣愣站在原地。 “怎么办？”杨灵第一个叫了出来。果然，进山就没好事。早知道，自己绝不会跟到月秀山上来，这山邪门得很。 小江鱼儿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片林子不太对劲，很可能有机关，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林子背后响了起来：“你们是在找我吗？”只见假陆佥站在不远处。 小江鱼儿几人赶紧朝那个方向走去。 可刚走出几步，瞬间，脚下一空，三个人掉进了一个大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狗屁神探，简直就是一群猪，这么简单的诱敌之计都看不穿，亏你们还是当代神探的搭档，我呸！”假陆佥走了过来，看着深坑中的三人，伸手一挥，一个巨大的网兜从大坑底部吊了起来，顷刻，将三人吊在空中。 “混蛋，你个王八蛋，有种单挑，挖坑算什么本事？”小江鱼儿忍不住骂了起来。 “挖坑不算本事，哪你倒是挖一个我看看呐？”假陆佥冲着小江鱼儿嚣张一笑。 小江鱼儿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的韩东小心看着周围，很显然，他们已经进了对方的包围圈了。 杨灵则一句话不说，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他们也没想到，一下车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把他们捆上，带走。”假陆佥大手一挥，过来两名彪形大汉，伸手将小江鱼儿、杨灵、韩东绑上，拉起来，朝林子对面就走了进去。 “刚才看过了吗？有没有尾巴？”假陆佥问了一句。 “放心吧，没有，我都让人看了后面两公里，确实没有尾巴。” “这回，咱们可以好好吃顿大餐了。”假陆佥嚣张看了看三人，又露出轻蔑的一笑。 几人绕来绕去，终于，到了几个大帐蓬面前。 而一个人正被血淋淋在绑在一根柱子上。 “陆佥！” “陆法医！” “陆佥！” 三人几乎同时失声尖叫，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正是真的陆佥。 “快把他放了，他女人是肖男，你们简直是找死，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江鱼儿猛地出声大叫。看陆佥的情形，很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了。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被人抓了。 假陆佥看了小江鱼儿一眼，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咚地一声，将小江鱼儿踹出两米远。 “有事冲我来，别动我鱼儿哥！”韩东猛地朝假陆佥撞了过去。 假陆佥也没在意，抬腿就迎了上去。 “小心，他是铁山靠！” 就听咚一地所响，假陆佥整个人被韩东一个跟头撞飞出去。 原来，韩东用的正是正宗的八极贴山靠，又名铁山靠。 假陆佥被撞得七晕八素，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冲着韩东一声大吼：“王八蛋，我他妈弄死你！”说着，突然掏出一刀雪亮的匕首朝韩东的肚子扎了过去。 就在此时，砰…… 第396章 又添新债 一颗子弹正射在假陆佥握刀的右臂之上，扑哧，一道血箭飚出。 “敌袭！”假陆佥猛地一声大叫，可四周寂静无声，只见一个人缓缓从一棵树后面转了出来。紧接着，又一个人转了出来，紧接着，又一个人…… 足足有不下二十多名身材健壮的武警转了出来，其中，有三人手里正端着狙击枪。 假陆佥瞬间懵了，这些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再朝一旁一看，五个彪形大汉，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早被人割喉了。只见一个身穿迷彩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叶军。华南某特种作战大队指挥官。 一个人影飞快跑出林子，朝这边快速冲了过来。 正是肖男。 她一眼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陆佥，一声尖叫：“陆佥！”一见血淋淋的陆佥，她的头嗡地一声响。 来到陆佥面前，只见他浑身是血，还有多处肉往外翻着，露着骨头。 “陆佥，佥……”肖男伸手捂住嘴，赶紧开始解他身上的绳子。 陆佥缓缓抬起头，努力睁开有些模糊的双眼，他终于等到了，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来救他的。他的男男，一定会来的。 陆佥气若游丝：“别管我，快去，静月庵那片白树林第七行，第八棵树下，有你要的罪证，那个老板犯罪的铁证。” 肖男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叶军赶紧朝静月庵方向奔去。 肖男小心翼翼将陆佥放了下来。 只见陆佥身上足足有不下十几处刀伤，有三处刀伤搅烂了肉，已经伤到了骨头，有两块白骨露在外面。 肖男颤抖着双手，看着面前的爱人，一时，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你怎么这么傻，没有证据，我可以自己找，你……” “我知道，你要扳倒老板，光抓住他是没用的，所以，我进山的时候，就留意搜了……搜了……我……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其他的同志，他们……他们……”陆佥头一歪，瞬间，晕了过去。 “陆佥！”肖男一声惊叫，一探他的鼻息，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可剩下的那八名同志呢？当时进山，专家组七人，护卫队加陆佥一共十一人，十名警员，回去两人，还有八人呢？而且，专家组也不见了。 肖男快速来到那名假陆佥面前，冷声厉喝：“快说，我们还有八名同志呢？他们人呢？还有专家组呢？” 假陆佥看着肖男，发出张狂的一声大笑，他的脸，因刚才枪伤的痛苦而扭曲。 “想知道吗？可以呀？你他妈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说着，还不忘嚣张看了肖男一眼。 “他们还在地宫吧！？” 肖男在假陆佥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诧异和惊慌，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小子反派当过头了，真以为自己是无敌了？ 既然这帮人出现在这儿，那说明这附近一定有地宫的入口。 “给我搜，找出地宫的入口。” 此时，假陆佥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所有人分头开始寻找地宫的入口。 这时，已经有两名武警同志搭好了担架。 谁也没想到，一个法医竟然敢只身留在山里找证据。虽然，陆佥也是带专案组进来的。 肖男知道，现在，只有等陆佥醒了，才能知道其他人的下落。可时间不等人。越晚找到他们，她怕他们越危险。 她小心翼翼将陆佥放到担架上，粗略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此时，叶军跑了过来，将一个包裹递给肖男。 肖男伸手接过一看，知道，这是陆佥几乎用性命换来的东西，赶紧将其收好。 不远处，那几顶帐蓬的背后，有两名同志齐声喊了一声：“肖队长，这里有发现！” 肖男赶紧带人赶了过去。 来到近前，她抬眼一看，果然是个入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通往地宫。 “一半人跟我下来，一半人留在地面警戒。” “是。” 肖男带头走了下去。身后，韩东等人，紧紧跟随。 可当肖男来到地宫，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就在那陨石的边缘，横七竖八地躺了七八个人，一个个穿着警服，正是那几名同志。 肖男飞快冲过去，抬眼一看，瞬间，头嗡地一声。 她抬眼，转身，一扫，就近的同志，一个个脖子上都有一条鲜红的血线，他们全都被人割断了喉咙。 一股巨大的愤怒让肖男浑身颤抖，而跟下来的韩东等人，瞬间也呆住了。 八个人竟然全部遇害了。 就在一天前，他们还是生龙活虎的，个个精神百倍，一个个谈笑如常，而现在……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这帮人还真他妈是畜牲，禽兽不如。 “先把同志们抬上去吧！” 肖男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搬运八名同志的尸体。 当八名警员的尸身被运到地面上，地面的同志也震惊了。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这里面，有些是他们的战友，有些是他们的兄弟。 肖男来到假陆佥面前，冷冷盯着对方：“这是你们干的吗？” 假陆佥看了肖男一眼，哼了一声：“求我啊，求我就告诉你。”态度嚣张的让人发指。 几名干警早就不干了，三名干警猛地冲了上来，拉响枪栓：“你他妈说不说，是不是你们干的？”死去的同志中，有两名是他们的好友，有一个是其中一人的兄弟。 “是吗？你们开枪试试，别以为我是傻蛋，不知道你们是警察，不能随便杀人。”假陆佥的嚣张，让所有人都愤怒端起了手里的枪。 肖男猛地喊了一声：“今天，你们谁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所有人的声音整齐划一，仿佛经过训练一样。瞬间，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假陆佥。 假陆佥一看，瞬间，慌了。 他早就听说，在a市所有警察当中，肖男是最难对付的。她会不会真敢让人击杀自己，一时，他也没把握。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下了山，老板到时候自会救他出去。就像当年，他杀了五个人，还不是一样活了这么多年。再换一张脸，再换个身份就是了。 想到这儿，假陆佥眼神惊惧，看向肖男，嗫嚅了一句：“是我干的，又怎么样？谁让他们想起来反抗呢？” “你他妈，他们连枪都没拔，怎么反抗？”韩东狠狠一拳砸在假陆佥的脸上。 一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说实话。”韩东的声音吼得整个山林都乱颤。 假陆佥一见，终于害怕了，警察一向不是都挺讲道理的吗？见韩东的手指扣向了扳机，他吓得赶紧脱口而出：“我们用迷药迷晕了他们，担心他们醒过来人太多，不好对付，就……就趁他们昏迷的时候，全部杀了！” 肖男的双耳再度轰鸣，她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这些同志，没有死在跟歹徒搏斗的过程中，没有死在追查真凶的路上，竟然就这样…… 她一把夺下韩东的枪，对准了假陆佥，真想给这小子几枪把这小子的脑袋打个稀八烂，这种人渣为什么还会活在世上呢？ 砰…… 枪声在一棵树上响起。 第397章 铁证如山 假陆佥吓得魂飞魄散，脚下传来一股尿骚味。 刚才还嚣张至极的狂徒竟然经不住一声枪响，被吓尿了。看来，也不是真横到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怂包一个。 韩东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肖男。 她强忍着悲痛，嘶喊了一声：“下山！” 一行人，这才准备下山。 二十多名武警抬着那八具尸体，开始朝山下走。 原来，为防万一，肖男向雷锃虎要了二十多名武警长期埋伏在山林之中，由静月庵负责他们的饮食。这一次，正是由于察觉了假陆佥的诱敌之计，肖男这才启动保护程序。 她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可这个假陆佥到底是谁呢？ 坐进车里，肖男坐在陆佥旁边，打开那个包裹，只见里面是一沓厚厚的资料，有各种各样的实验资料，还有各种残忍人寰的实验数据，竟然还有从山下弄来的活人的资料，而里面还有一个u盘。 这才真正是铁证，是可以将老板扳倒的铁证，只是，这证据是哪来的，陆佥是怎么找到的呢？ 作为老板，行事一向小心，不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资料保存下来，除非…… 肖男突然想到了那个卧底。如果有人刻意在搜集这些资料，那么很可能会将对方所有的犯罪证据都保留下来。那么，那个负责销毁资料的很可能会是那个卧底。 肖男看着那厚厚的资料，看得头皮发麻。严格来说，老板的实验确实成功了。他已经实现了重组人体的基因，按照自己想要的基因方式来匹配，那么，人体的基因就真的可以改变。 肖男越看越心惊，越看，脑袋越痛，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竟然把动物的基因用在人身上。而且，还将动物的基因和人体的基因结合在一起。 媯小峰真是个疯子！ 既是个疯子，也是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家伙。这种人真是，一旦将他的实验结果用于现实当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来，能促使两者融合的就是那三支药了。 回到市里。 运送八名牺牲警员的车子缓缓驶进警局大院，当一具具冰冷的躯体被抬下来，警局所有人都禁不住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中有人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同事，禁不住一声大叫：“小杨！” 而当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看到一脸惨白的脸后，她猛地扑了过去：“老张！”瞬间，晕了过去。 她名叫李秀兰，老张正是这次带队的副队长，一名拥有八年警龄的老刑警张国栋。二人同在警局工作多年，由于李秀兰一直念念不忘其之前牺牲的前夫，所以，张国栋一直在一旁帮忙照顾了她整整六年，好不容易，李秀兰一年前终于答应跟他一在起，他们在植树节的时候喜结连理，之后，便有了孩子。 李秀兰还有一个月就临盆了。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张国栋会突然牺牲。 李秀兰送走了她两任警察丈夫。 “快，救人！”有人赶紧跑到李秀兰身边，对其实施抢救。 随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下车，那一张张曾经鲜活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老李，你知道吗？我最近哪，点儿真是背呀……” “老杨，江湖救急啊……” “哎，哥儿们……” 他们是他们的同事，好友，兄弟，就在一天前，他们还是一个个活蹦乱跳地走在楼道里和大家有说有笑，谈笑风生，一个个音容笑貌就在眼前，而今，却已经阴阳两隔。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当警察就是这样，也许，早上，还好好地走在朝阳下，而下班时，人已经躺在了夕阳中。 现场，足足有四名同志，家属就在警局上班，一听到噩耗，一时间，几个人哭成了泪人。 走出警局的阮经同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回想起他们那一个个曾经在他面前憨态可鞠的笑容，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并未走远，他缓缓脱下自己的警帽，默然无声。 那帮王八蛋，又多了一笔新债。 这债，他一定会让肖男加倍讨回来的。 等着吧，318的真凶，藏不了多少时间了！ 而另一边，肖男正迅速将陆佥送往了第一人民医院。 负责急救的医生赶紧跑了出来。 一见陆佥那幅模样，当时就震惊得说不出来话。 “这人还有气吗？你们真是，这人真是，伤这么重，还能活下来，哎，你们警察还真是……”医生连连摇头叹息，赶紧叫人帮忙，将陆佥推进去，准备手术。 手术室，所有的医生看着陆佥身上的伤，一个个心惊肉跳，他们从来没见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可以活下来。而且，有三处刀伤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手术室外，肖男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是叶军发来的消息：丫头，你找的男人很不错，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哥放心了！ 瞬间，肖男的双眼湿润。 而此时，一个年轻的男人来到了手术室外，不住朝手术室张望。 肖男瞥了他一眼，根本无心跟他交谈，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我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事，周志军很可能会动手杀媯小峰，吃饭的时候丢了一双竹筷，我怀疑是他藏了一支竹筷，白天，我收了一支，晚上，发现又少了一支，但没有找到，不知道这小子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是耿冲的声音。 肖男身子一震，望了望手术室，陆佥应该没有这么快醒过来。 想到这儿，她飞快朝外走去，还不忘叮嘱留下来的杨灵和小江鱼儿小心手术室里的动静。 自己端了老板的老巢，所以，她现在也不太担心，这家伙还有多余的杀手会出现在医院。 来到关押的地方，肖男静静地打量着关押的房间，周志军距离媯小峰的房间中间隔着一个刘斌，如果他真想杀人，他会怎么过去呢？ 就在这时，突然，周志军那间关押室传来咚地一声响。 第398章 陆佥失踪 周志军那间关押室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躺在地上，正是周志军。 只见他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耿冲一下走了过来，身后，站着肖男。 “让医生过来看看。”肖男说了一句，迈步走上前，她仔细看了看周志军的脸。 正当她用手扳过周志军的脸，突然，周志军右手一扬，一根竹筷猛地朝肖男的右眼插了下去。 肖男抬手一挡，将他的手挡在外面，那支竹筷堪堪距离她的眼球只有不到一寸。 耿冲上来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身上，将他踢出去数步远。 “小子，你……”耿冲冲上去一把将周志军按倒在地上。 肖男看了看周志军的背后，不禁若有所思。 这个周志军，到底想干什么呢？ 看样子，是想袭击自己，可这么袭击自己有用吗？所有人都知道，肖男的身手并不弱，而且，就算周志军得手，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外面足足有不下二十多名武警，这里的犯人才四个。 肖男深深看了周志军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可能不是真想刺瞎她的眼睛，他应该知道，那个距离，凭自己的反应，他不可能得手。 这家伙想干什么呢？ 耿冲将手铐重新给周志军戴上，换上了特制的手铐。 走出关押室，肖男不禁朝里面望了一眼，周志军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而且，眼神也从来没有看过肖男。 怎么，他害怕跟自己对视吗？ 这个人还真有些奇怪。 叮嘱了耿冲几句，肖男走出关押的地方。 外面就是部队的岗哨。 就在肖男刚刚走出大门，忽然，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来医院，陆佥被人带走了。” “什么？”肖男飞快坐进车里，驾车轰地一声冲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肖男焦急地问了一句。 “手术做完了，就在医生把他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有一名医生把我和小江鱼儿调开了。”杨灵差点哭出声来。这下，麻烦大了。陆佥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被人掳走，那…… “先别慌。”肖男说了一句，可此时，她的内心早已慌得一塌糊涂。 挂断电话，她不断告诉自己：陆佥不会有事的，陆佥不会有事的……可她也清楚，那帮人为了把老板救出去，很可能会拿陆佥做人质。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自己很可能面临两难的处境。 还不知道陆佥要遭多少罪，一想到他身上的那十几处刀伤，肖男一阵心头发颤。 她一踩油门，车子仿佛疯了一般冲进大道。 很快，肖男来到医院，杨灵和小江鱼儿正在查看监控。 “怎么样？”肖男急急冲了过来。 “头儿，监控显示，医生把陆佥推出了医院，而且，当时，旁边跟着个年轻人，你看……”杨灵抬手一指，正是那个在手术室门外出现的年轻人。 肖男一看，瞬间感觉到事情不对劲，那个年轻人当时出现在手术室外，而且还不断朝里面张望。当时，自己就应该警觉，这下倒好，竟然被他把人弄走了。 “快把这个人的照片传回局里，让韩东马上给我查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还有让局里的同事去调医院外面的监控，看看，陆佥被哪辆车带走了。”是啊，运伤员，不可能不用车。 杨灵和小江鱼儿马上去办。 “头儿，对不起啊！”杨灵忍不住说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忧心忡忡。任谁都看得出，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陆佥刚做完手术，经不起折腾，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麻药肯定还没过去，如果对方要对他下手的话，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一时间，肖男的心乱糟糟的。为自己刚才的离开，懊悔的不行。可是，陆佥会去哪儿呢？ 她又找那个给陆佥主刀的医生，那医生竟然没走，还在办公室。 “李医生，是谁让你们把陆佥交给其他人的？”肖男怒气冲冲走了进去。 “我们只是按照惯例把他送往病院啊，我并不知道交给其他人这件事。”李医生莫名其妙看了肖男一眼。 她又去找那个调开小江鱼儿和杨灵的医生，可那个医生已经神秘失踪了。看来，有问题的是那名医生。 可是，人到底去哪儿了呢？ 就在这时，韩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头儿，找到了，对方用的是一辆大型商务车，车牌号是……” “马上去查，那辆车最后出现在哪儿？” “已经查过了，是本市的一家私医院，协和医院。” “调二十五名同志，马上到协和医院等我。” “是。” 肖男飞快坐进车里，朝协和医院驶去。 对方把陆佥带到协和医院干什么呢？如果真是老板那边的人，肯定不会那么好心给陆佥治伤。 可如果不是呢？ 而且，第一人民医院也是伤外科最好的医院。 肖男的心依旧乱的不行，也想不明白，究竟，对方是什么人。可害怕失去陆佥的危机感，却让她内心一阵惶恐不安。车速已经到了一百多码了。 来到协和医院，韩东已经带人在等了。 “头儿。” “把医院所有人出口都给我围住，不许任何一个人出来。”肖男一声令下。 韩东赶紧去分配人手，肖男带着小江鱼儿、杨灵还、周蒙，快步朝医院走去。 来到前台，肖男出示了警官证。 “大概三十分钟前，你们这儿有没有住进来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他叫陆佥。” “有哇，他在特护病房808。” 肖男飞快转身带人朝电梯口跑去，坐上电梯，按下八楼。 终于，到了八楼，几人飞快朝808找去。 “这儿。”周蒙冲肖男喊了一句。 肖男快速冲了过去，一看病房的门牌，正是808，她伸手将枪拔了出来，抬手一推门，走了进去。 可当她走进去一看，只见病房里坐着一个人，正背对着她。 她缓缓走了过去，病床上正躺着陆佥。 而她也看清了那个人，是位老人，而且，是个精神癯烁的老人。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 杨灵一声大叫：“头儿，就是他。” 小江鱼儿和周蒙冲了上去，用枪对准了对方：“小子，终于逮到你了，别动！” 第399章 卧底究竟是谁 那年轻人笑嘻嘻看向小江鱼儿和周蒙，还不忘调侃了一句：“人长得太帅就是没办法，连美女警花都要拿枪逼迫我。” 小江鱼儿差点没拿枪给这家伙来一下，这小子比他还无耻。可他此刻，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警局八名同志的牺牲，让大家的心情异常沉重。 “把他铐上。”周蒙喊了一句。 哪知，年轻人竟然伸出双手，递到周蒙面前。 周蒙拿出手铐就给铐上。 就在这时，屋里的老人说话了：“陆原，你别闹了，你弟弟都这样了，你还闹？” 年轻人赶紧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本正经走了进来，不过，手上还戴着手铐。 肖男瞬间有些傻眼，她当然看得出来，面前这两人应该是陆佥的家人。 忙将手里的枪收了起来，朝病床上的陆佥看了一眼，见他还在熟睡，这才放心，转头看向老人。 老人应该是陆佥的爷爷陆天啸。 “你是肖男？”老人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赶紧点了点头，喊了一声：“陆爷爷好！” 身后的小江鱼儿、杨灵、周蒙一听，瞬间懵了。 还是周蒙反应过，赶紧跑过来，把陆原的手铐打开，有些不好意思冲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啊！”还真是，原来是陆佥的家人。 “没事没事，这手铐戴着挺舒服的，其实，你不用取，戴手铐也有戴手铐的好处。” 周蒙这回真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脑子瓦塌了？ 可既然是陆佥的家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当是人家跟她开玩笑。 “陆原，你带佥儿的同事到医院里转转，我跟肖男说几句话。”陆天啸冲陆原喊了一句。 “好嘞。” 他转头对小江鱼儿等人说了一句：“几位，走，咱们到医院转转。” 几个人跟着陆原走出808病房。 留下肖男，面对陆佥的爷爷。 老人看了看肖男，这才开口：“你坐吧。” 肖男在老人对面坐下，多少有些尴尬。不过，老人一声不吭就将陆佥带走，害自己担心半天，还差点没拿枪抵住老人的脑袋，还好是误会。 肖男知道，这是陆佥的家长，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而且，面前还是陆佥的爷爷，对他极为重要的人。 “把陆佥带走，没跟你打招呼，是我们做的有些匆忙。因为，陆佥之前说第一人民医院遇到很多次刺杀，我们担心医院里不安全，所以，就让陆原把他转过来了。协和医院是自家的医院。” 肖男点了点头。 ……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肖男走出了808病房，这时，陆佥还没醒，等他醒了，她还有话想跟他说，还有不少问题要问他。 那些资料，他是从哪找来的。有了这些资料，足够将老板送上法庭了。 既然，陆佥在自己家里的医院，想来，安全应该不用担心。而且，肖男进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周围似乎有个人，可她也不能确定。有可能，是陆家派了暗中保护陆佥的。 正在她正想心事呢，杨灵几人走了过来，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说怎么把陆佥转到这医院，原来，这医院是他们家开的，难怪陆原对医院那么熟悉。” “那陆佥岂不是隐形的富豪？这个陆法医真是隐藏的好深呐！”杨灵不禁咕哝了一句。 “哇，你们看，陆氏家族，协和医院创始人陆天啸……”小江鱼儿把在手机上查出来的资料扬了扬。 “这么说，咱们头儿以后不是大财阀家的少奶奶？”周蒙不禁叫了一句。 “嗯……”杨灵意味深长，却也没多说什么，本来爱八卦的心思也因为八名警员的牺牲，而兴趣索然。 “那我得赶紧去巴结巴结头儿，以后，上他们家的医院看病不用花钱。” 小江鱼儿一见肖男走出来，赶紧将嘴闭上。 “去让韩东把人都撤了吧。”肖男随口说了一句，独自朝医院外面走去。 “头儿这是怎么了？”见肖男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杨灵不禁问了一句。 “看来，咱们头儿的爱情要经历磨难了。”小江鱼儿忍不住补了一句。 “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包办婚姻不成？”周蒙也插了一嘴。 “越是大户人家的婚姻呐，越不自由，你是不知道，我……”小江鱼儿刚想说什么，一旁的杨灵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小江鱼儿赶紧将嘴闭上。 本来，肖男一起想找到那个卧底，拿到老板犯罪的铁证，现在，又有了陆佥拿来的这些证据，足够了。可肖男觉得，这些证据，很可能是那个卧底留下来的。 为什么那个卧底没有找自己呢？ 不过，肖男也明白，很多卧底都是单线联系的，没有见到自己的直接上线以前，都不会跟任何其他的人联系。 纵使对方可能职级比他的上线高很多。 那么，丁楚西有没有留下跟卧底联系的方式呢？ 她必须找到那个卧底，因为，他手里很可能还有东西，很可能是往下查318案的线索。 回到警局，肖男又将那两份资料跟周志军和刘斌的资料做了详细的对比，发现，两者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也就是说，那两名卧底很可能并不是周志军和刘斌。 那么，周海军和刘小斌到底是谁呢？两个人的名字那么相似，不可能没有关连。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知道卧底的存在，甚至，他们的名字，故意用两个相近名字的人来混淆视听。 但从丁楚西做事的小心程度和那两份档案的保密程度，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对。 那么，周志军和刘小斌还是有很大的嫌疑。 就在她正想着呢，杨灵走了进来：“头儿，没找到那个像陆法医的人的信息，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假的。真名，查不出来。” “怎么可能呢？”突然，肖男想到什么。有没有可能，这个人的身份资料被人动过了手脚，就跟谢小峰他们几个一样。那么，真正的卧底很可能有两层身份，进入月秀山的时候是一个身份，后来，又被人改了一个新的身份。 想到这儿，她忽然眼前一亮。既然身份信息可以修改，那么，身体特征呢？周海军的身体特征是右肩头有一个三角形的伤疤。有没有可能，他身上的三角伤疤被抹除了。 肖男知道，现在科技非常发达，尤其，医疗技术已经进步到一个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步。拿整形来说，就可以整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 刘小斌的身体特征是右腿大腿外侧有一颗黑痣。 无论是三角疤痕，还是黑痣，做个微整形基本都可以解决掉。 所以，丁楚西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而且，为了他们身份的隐蔽性，他极可能还会安排将两人身上的标记给去除，那么，他一定会留下辩认或跟卧底接头的方式。 而这种方式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从丁楚西做事一丝不苟的程度来看，他很可能会既留下两人身上的标志，还留下接头的方式。 第400章 神奇的陆原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警局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勒南华曾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过肖男，318案的凶手非常凶残，可能会牺牲很多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肖男为自己派那么点人进山，感到深深自责。如果不是把主要人员抽调给了耿冲看守，也许，自己手里人可以更多一些。 一次牺牲了足足八名警员，这在a市公安系统的历史上几乎没有过。 肖男认为，自己要负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会上作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和自我反省。也深深意识到，对方网络的强大，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否则，很可能，还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而此时，在第一人民医院，沉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陆佥悠悠醒转，嘴里喃喃喊了一句：“男男……男男……” 一旁的陆天啸一听，脸瞬间拉了下来，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受着伤呢，也不好逆了他的意思，赶紧喊了一句：“陆原，给肖男打个电话，说佥儿醒了，想见她。” 陆原一听，赶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肖男接到电话，一听陆佥醒了，心头一喜。 赶紧驾车飞快朝协和医院赶。 不到二十分钟，她就赶到了医院，下车急匆匆冲朝楼上走，冲进808病房。 来到床边，一看，陆佥正眨着一对眼睛看着她，一时，肖男双眼有些湿润。 “男男……傻男男，不哭啊！” 一旁的陆天啸一听，一脸的尴尬，冷哼了一声，只得从病房走出来。自己个的孙儿谈恋爱呢，丝毫没把他这个爷爷当回事，他再在里面呆着，这个电灯泡也太大了一点。 唉，真是，有异性没亲情啊！ 老头子心中感叹一声。 看来，要想让陆佥离开肖男还真不容易。 陆佥看着肖男，眼神之中，满含深情，就在山上的时候，他还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那时候，他就想，如果有来世，他们作个约定，一起生一起死。那样，就不用再苦苦寻觅了。 肖男看着他，眼中泪花闪动，也不敢哭，生怕一个不小心把陆佥的被单弄湿了。 “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怎么得到那些资料的？”陆佥的声音非常小，显得气力不足。 “这些不着急，等你好些了再告诉我也可以。”肖男忙回了一句。 陆佥动了动他的右手，肖男赶紧轻轻握上：“怎么了？” “想你了！”肖男没想到，陆佥受着伤呢，还有心情说这样的话，一想起他在山上遭的罪，一时间，眼泪夺眶而出。 “傻丫头，我说了，不哭。”陆佥想扬手去给肖男擦眼泪。 肖男赶紧自己胡乱擦了擦了，用力点了点头。 “那些专家在……你要小心一点，那帮人手里也有武器，但他们可能并不是老板的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那些专家进山的。” 肖男浑身一震，那些专家并没走远。 “我们进山以后，我找到了小木屋，也从木屋的地洞进入了地下宫殿，那些专家看到了那些东西，说是那是以前用来制造生化武器的地方，而且，那个白蛇棺椁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大祭祠，是摩梭族人。” “什么？摩梭族？”肖男瞬间一惊，作为刑警，她对中国的人口构成还是有不少的了解的，摩梭族地处云滇交界处，他们是我国为数很少的保留了母系社会特征的氏族，实行的还是走婚制。生活方式也比较原始。 “我在那口棺材的底下发现了那些证据，不过，有一件怪事，那白蛇在我拿到那个包裹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再等我拿到证据走出去的时候，我们就被人迷晕了。之后的事，你大概能猜得到。” “当时，包裹上，或者，旁边有没有什么标记？”肖男想知道，那个卧底到底是如何把东西放在白蛇守护的棺材底下而不受白蛇攻击的。 陆佥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肯定怀疑是有人把东西放在那儿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那个人很可能是我方派去的卧底，否则，依老板的谨慎小心，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保留下来。” 肖男点了点头。 “其实，我有一个猜测，就是，那个人很可能是跟白蛇熟悉，或者，身上有某种东西，白蛇不会攻击他。” 肖男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症结。是啊，如果那个卧底真的跟白蛇熟悉，那么，很可能，白蛇的守护并不是那个棺椁，而是，棺椁底下的那一堆资料。 可周海军和刘小斌的资料里并没有显示，两人有哪个是摩梭族人呐？ 只是，这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一条蛇守护证据，好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了。 如果有动物有灵性的话，最多应该是跟人类极为相似的猴子，其他动物，如狗，应该算是人类的朋友，可蛇…… 肖男摇了摇头，自己可不是在拍恐怖片或者灵异片，这种事，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 就在她正跟陆佥交谈呢，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是耿冲，赶紧对陆佥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出去接电话。 这时，陆天啸和陆原才走了进来。 “什么事？” “头儿，媯小峰开始不吃饭了！”耿冲的声音有些郁闷。 “没事，先饿他几天再说。”对于那种人渣，如果不是为了送他上法庭，肖男恨不得他早点隔屁归西。绝食，好哇，她倒要看看，这么个有才华的老板能抗得了几天。 恐怕，媯小峰做梦也不没想到，肖男对于他的态度，早已不是一个对待罪犯的态度。 就在肖男刚转身想走回去，见陆天啸在陪陆佥说话，便停了下来。 陆原却走了过来：“对了，还没正式认识呢？我叫陆原，陆佥的大哥。”说着，伸出了手。 肖男也伸出手：“肖男。” 两人算是正式见面。 肖男看得出来，陆原有一付好皮囊，而且，修养应该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子弟。 “我不反对你跟陆佥在一起，不过，老爷子就不好说了。而且，我觉得，他很可能还会动用其他的手段阻止你们。有时候，老头子做事有点不择手段。” “呃……”肖男哭笑不得，还真没见过，在背后如此编排自己长辈的，做事不择手段？ 她也不好接话。 “我了解陆佥，他要是认定的事，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所以，对于你们，我是十分看好的，我估计你们应该会上演一段缠绵绯侧、可歌可泣，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虽然你不是灰姑娘，但陆佥确实是大财阀家的公子。你是不知道，他一出生漂亮的跟个女孩似的，我试过用无数种方式，让他变丑，给他饭里下药，汤里倒巴豆粉，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每次都能准确地预测出来，搞得，每次都是我把东西吃掉。结果，可想而知，他长得越来越英俊，而我，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呃……”肖男有点想笑，可毕竟是陆佥的大哥。又加上那八名同志的牺牲，让她心情低落得很，如果不是陆佥及时醒来，恐怕，她得失落很长一段时间。 早就听陆佥说，他有个大哥，喜欢无厘头，没想到，还真是…… “对了，我跟陆佥不太一样，他喜欢死人，我就不喜欢那满屋子的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我喜欢考古，喜欢跟古文物打交道。” 肖男心头一动，脱口而出：“那你知道摩梭族吗？” “知道啊，那是我国目前还保留着原始母系生活方式的族群，怎么了？” “那你对他们的图腾有了解吗？或者，他们族有没有一条白蛇？” “那是白蛟，不是蛇。摩梭族有一个分支，他们族的守护神就是一条白蛟。” 肖男瞬间明白了。 第401章 卧底的秘密 那个卧底一定是摩梭人，其实，这么明显的特征，丁楚西一定不会写在档案里。因为，这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个人的身份特征。 想到这儿，她起身告辞。 就在她刚一转身，陆原突然问了一句：“那个，你有姐妹吗？” “有个妹妹，怎么了？”肖男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吧。”说着，陆原将手机递给肖男，那意思，让她自己输。 “干什么？”肖男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陆原确实奇奇怪怪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看看我跟她合不合适。” 我去，肖男差点没怼陆原一句。 转头就走。 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个奇葩，如果他真把叶晓楠追到手，自己是随陆佥管他叫哥呢，还是从晓楠那儿管他叫妹夫？ 这全乱套了。 她赶紧坐电梯下楼。 肖男快速来到警察学院，找何院长拿到了当年，所有的学员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果然，就在她翻到第五份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周海军，上面赫然写着摩梭族人。而且，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摩梭族第九大队长老。 看来，这个周海军很可能就是那个卧底。 那么，另一个刘小斌呢？ 肖男也看到刘小斌的资料，竟然，他也是摩梭族人。摩梭族总共才不到几万人，能有两个进行a市警察学院，已经是非常罕见的现象了。 少数民族高考是有加分的，不过，肖男怀疑，这两个人很可能是有人特招进来。 果然，她在推荐栏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丁楚西。 忽然，肖男一下子全都明白了，丁楚西很可能早就准备派卧底打入敌人的内部，只是缺少合适的人选，而他推荐的两个人，确实是最合适的。 两人不仅年轻，而且背景干净，同时，又在班里表现平平无奇，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不过，能做卧底工作，各方面能力一定不会太差，这两个人很可能是故意藏拙。 这下，肖男更加坚信，那个卧底很可能就在周志军、刘小斌两个人中间。 丁楚西不会让人那么容易找到卧底，因为，他深知老板的狡猾和奸诈，但，他一定会想办法留下两人的联系方式。 看来，还有一种可能，丁楚西将联络方式藏在了一个谁也不想不到的地方。 会在哪儿呢？ 想到这儿，肖男翻起丁楚西留下来的所有资料，就在他写的关于318案的线索里，最后，有一段自述式的描写，资料的最后，他写了一首诗，诗的语句很抽象，所有的句子，肖男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可就在最后两句，却用了不同的字体： 孩子，回家了； 姆妈，天亮了！ 这两句会不会是跟卧底接头的暗号呢？ 肖男不能肯定，但可能性很大。 根据资料显示，丁楚西很喜欢民国时期的谍战戏，也经常用里面的方式破案。那么，利用语言作为接头的暗号，也不是没有可能。 尤其是案件卷宗这样一种公文的后面写上一首小诗，这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这首诗不可能没有用意。 想到这儿，她又将其他的文件也翻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可能存在跟接头有关的信息，这才缓缓将资料合上。 看来，自己得再去一趟关押室了。 想到这儿，她飞快将资料收好，走出办公室。 此时，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头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是周蒙的声音。 “说。”肖男一转身，看向她。 周蒙又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这才犹豫地开口：“我们老家有个堂叔，可能来了a市。” “啊，怎么了？” “他是周子安的叔叔，叫周沧海。” 猛然，肖男身子一震。她学过几年形意，也跟一位师父学了几年绵拳，当年，师父曾说过，南河省周家店，有个周家庄，有一个人叫周沧海，是个通背拳大师。 他的拳术走的路子有点杂，但为人却很正直。 据说，他的通背拳可一拳击碎一块厚约十厘米的硬石块。 肖男明白了，脱口而出：“他是不是给周子安报仇来了？” 周蒙点了点头，有些尴尬，自己当警察，可三叔跑来杀人，这事整的。 肖男知道，那个周沧海一手通背拳出神入化，能杀人于无形。 “他说，他不管什么法律，他只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劝了他好几天，最后，他失踪了。我怀疑他可能是潜伏进了某个地方，在等机会杀刘斌和谢小峰，还有老板。” 是啊，谁的命不是命呢？老板那帮人，真是死有余辜，可现在，还真不能让他们马上死。 “我知道了。”肖男转身快步离去。 现在，对于她来说，找到那个卧底，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能把卧底找出来，有卧底指认，加上陆佥带回来的证据，足够送老板上断头台了。 肖男忽然想到一件事，为什么周志军当时要用竹筷袭击自己呢？ 那个距离，肖男相信，依周志军的智商和格斗经验，应该能判断，他得不了手。 好像，自己每次去关押室那边，那小子都会有意无意拿眼睛瞄自己。 看来，那小子是有什么话想告诉自己。 周志军指向了自己的眼睛，难道有什么东西跟眼睛有关吗？ 还是这小子在给自己做提示？ 肖男也不能确定，但只要试试那句诗，也许，能把那两个卧底找出来。 想着想着，肖男很快来到了关押室。 她把耿冲叫了过来，跟交待了几句。 肖男知道，有些事，必须自己亲自做。 她让人打开了周志军关押室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只见周志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肖男知道，那两个卧底，此时，一定犹如惊恐之鸟。既想自己能把他们认出来，又害怕被认出来。因为，他们自己非常清楚，即便是卧底，他们也参与了老板的罪恶行动。坐牢是不可避免的。 肖男走到床前，看了看周志军。 周志军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肖男平静地说了一句：“孩子，回家了。” 床上的人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又缓缓将眼睛闭上。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周志军！？ 此时，肖男也有些犯糊涂了。 如果不是周志军，那会是谁呢？难道是刘斌吗？可丁楚西留下来的资料暗示刘小斌可能叛变了，丁楚西夫妇有可能就是被刘小斌出卖的。 刘斌会是刘小斌吗？ 肖男心里也一阵打鼓。 她转身走出关押室。 就在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没有留意身后，床上的周志军身体正不停地抖动。 他快速用被子将身体遮盖住。 第402章 大智若妖的丁楚西 肖男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刘斌的关押室。 摩梭人实行走婚，走婚的习俗，是男方在和自己看对眼的女孩家里，晚上去爬女孩的闺房，如果楼都爬不上去，自然没办法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在一起。所以，他们自小便被训练如何爬楼、造楼，也因此，他们的手脚一般比较粗大。 周志军很符合这个特征，难道不是他吗？ 肖男忽然想起自己在丁楚西家中看到过的那幅太极图，摆在房间正中的位置。太极图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绕。 从丁楚西的生平来看，他本人其实很喜欢传统文化，对周易也很有研究，所以，他…… 陡然，肖男想到什么。 她快速来到那间刘斌的关押室。 应该说，刘斌这个人其实就像个影子一样，在任何地方都不显眼，长得普通，身材也普通，一直沉默寡言。 推开门，肖男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的刘斌，对方的手脚也很粗大，看来，这两人绝对就是刘小斌和周海军。 可是，为什么周志军没有反应呢？ 想到这儿，她来到床前，看了面无表情的刘斌一眼，而刘斌也瞟了她一眼。眼神平淡如水。 肖男缓缓走到门边，将门关上，又重新来到刘斌的床前。 刘斌警惕地看向肖男，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肖男看着刘斌，缓缓说了一句：“孩子，回家了。” 就这一句话，刘斌猛地眼睛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肖男，他一屁股坐了起来，看向肖男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可他依旧是一句话也没说。 肖男不禁有些着急，难道也不是刘斌吗？可看刘斌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肖男不能肯定。只能等了足足两分钟，可刘斌并没有任何的回应，看来，真不是他！？ 嘶……肖男不禁一头雾水，难道自己的推论不成立吗？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两个卧底。 她失望地转回过身，准备走出刘斌的关押室，就在她刚走到门口，又不死心地朝床上的刘斌望了一眼时，忍不住说了一句：“监控切断了。” 可接下来，她的头嗡地一声响。 只见地上，不知何时，刘斌用水写了几个字：妈妈，天亮了！ 而下面，还有三个小字：有内奸！ 刘斌起身，飞快用脚将水迹胡乱抹去。 他眼神激动地看向肖男。 他没想到，事隔两年多，终于，有人来唤醒他了。 老师已经不在了，竟然还安排了人来唤醒他。 他眼神炙热，目光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肖男知道，刘斌肯定是看到了希望。 有内奸，难道内奸就在自己身边吗？ 否则，刘斌不可能不敢跟自己相认。 看来，这个老板还真是高手哇，将内奸直接安排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肖男又忍不住问了一句：“319，320？” 肖男又朝地面看去，刘斌飞速在地面写下319几个字。 肖男一脸的惊奇，319是周志军，难道丁楚西让他们两个互换了身份吗？ 就在她还想问什么，突然，刘斌又在地面写了几个字：老板，眼睛。 肖男身子一震，她终于明白了，周志军为什么用竹筷插她的眼睛了，如果她没猜错，老板很可能带了隐形眼镜。只不过，他的隐形眼镜材质比较特殊，普通的仪器检测不出来。 这么说来，老板的隐形眼镜里很可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还有一件事，丁楚西很可能是让一个人唤醒319，再由319去唤醒320，这样看来，必须由刘斌，也就是周海军去唤醒周志军，也就是刘小斌了。 也就是说这两人整容以后，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对方。 只是，自己身边那个内奸是谁呢？ 她不由问了一句。 刘斌摇了摇头。 看来，还真有件麻烦事，如果有内奸在自己身边，那么，很有可能，老板是想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致命一击。 什么是关键时刻，那就是上法庭定罪的时候。 自己必须先将对方找出来，否则，无论是319还是320，肯定都不敢跟自己相认。 为避免其他人起疑心，肖男又到谢小峰的房间也呆了几分钟，幸好，刚才，她让人切断了监控。 走出关押室，肖男长长出了一口气。她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周志军就是刘小斌，而刘斌就是周海军。 丁楚西给他们互换了身份。 可资料里，丁楚西提示说有一个叛变了，那个人……按丁自己的推断，应该是刘小斌，也就是现在的周志军，那自己还有必要将他唤醒吗？ 唤醒一个背叛者？ 肖男甩了甩头，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丁楚西如此大费周章地把两个人的身份互调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让人分辨不出来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吗？ 可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啊。 周志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周海军，而刘斌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刘小斌。 这并不是十分高明的手段，丁楚西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不可能用这么愚蠢的手法来掩盖两人的身份。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老板集团里有一个人认识或者知道周海军或者刘小斌，也或者，老板派人调查过他们。 把他们整了容，又换了身份…… 陡然，肖男一下子明白了。 老板聪明又多疑，肯定想不到，丁楚西就用这么粗劣的手法将人送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是一般人，一定会怀疑。而且，老板在调查两个人身份的时候，也一定会留意这一点。 所以，名字太相近，他不会想到真是卧底。如果名字不相近，才可能真正引起他的怀疑。 肖男忽然发现，丁楚西对于老板性格和心理的把握和算计，简直到了妙到毫巅的地步。 恐怕，老板做梦也想不到，丁楚西就敢这么大胆在他面前玩了这么一出真假双簧。 如果丁楚西要保护两个，那么，他又为什么怀疑刘小斌出卖了他呢？ 这一点，也解释不通。 看来，刘小斌一定是后来才背叛的。 那么，自己得小心应对这个叛变者了。 想到这儿，她快速来到监控室，让耿冲将老板房间的监控调了出来。足足调了五天的监控视频。 肖男仔细看了起来。 果然，她发现，老板睡觉有一个习惯，每当躺下大约两个小以后，也就是十点钟的时候，都会朝里翻一下身。 这个规律，几乎雷打不动。 监控拍不到他侧身的那一刻，究竟在干什么。 如果肖男没猜错，他一定是在取隐形眼镜。 因为，虽然隐形眼镜睡觉可以不用取，但长期戴，眼球会发生变形的，所以，老板肯定得让自己的眼睛适当休息一下。如果那个眼镜是用特殊材质做的，那么，他更要适时取下来。让眼镜离开自己的眼睛。 想到这儿，她心生一计。 第403章 内奸又现 回到警局，肖男赶紧将人按照媯小峰眼睛的尺寸准备一副隐形眼镜。 就在她刚说完，杨灵走了进来：“头儿，那个长得像陆法医的小子想见你。” 肖男对那家伙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个什么东西来，杀了自己八名同志，还把陆佥打成那样，她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把他揍成半身不遂。 不过，肖男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肖男让人把那小子提到审讯室。 看着坐在面前的肖男，假陆佥不禁有些好奇，张嘴问了一句：“你就不对我的身份好奇吗？” “没什么好奇的，你参与老板集团的案子，是老板留在a市的底牌之一，因为，你们见老板出事了，跑到山上躲了起来。想着，我大概不会再搜山，可你们没想到，有人进山，所以，你们设了个陷阱，将陆佥和几名专家都掳走了。” 不过，现在，那些专家应该出来了，毕竟，阮副厅长亲自带着雷锃虎去营救的。肖男心中暗暗想着。 假陆佥瞠目结舌，他没想到，肖男不用问，仅靠推论就能把他们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 假陆佥下意识搓了一下手，不禁有些心虚。 肖男看得出来，这人除了跟陆佥长得像以外，无论是心性还是性格，都相差很远。 “你想见我，不是想说点什么吗？”肖男瞥了他一眼。 “我跟老板的时间并不长，我告诉你一些消息，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 肖男心里挣扎了一下，说心里话，她真不想理这混蛋，最好，到时一判，妥妥的死刑。 她真不想给假陆佥这个机会。 她是刑警队长没错，可她也是个人，那八名同志的尸骨未寒，而且，自己的男人被打成那个样子，捅了十几刀，她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把这家伙打到爹妈都不认识。 肖男强压了一下怒火，用看似平静地语气说了一句：“那得看你交待的是什么信息了？如果有用，我可能考虑到时候，让法官给你减刑。” “真的，说话算话。”假陆佥一副小人得逞的表情。 肖男点了点头。 “我手里有你们的人的消息。” 肖男心中一动，看了假陆佥一眼，淡淡回了一句：“哦，那倒说说看，我们的什么人，又是谁呢？”卧底吗？她已经心里有数了。 假陆佥压低了声音：“就是谢小峰，他是你们的卧底。” “哦？”肖男看了这小子一眼，不知道这小子想耍什么花招。 “你是怎么知道谢小峰是我们的人呢？”真正的卧底自己已经找到了，谢小峰不太可能是自己想要的卧底。 “我有两次，看见他背着老板往山下送消息，而且，我还知道他送的是什么内容。” 肖男心中再次一动，这个谢小峰就是老板安排在山上的替身，莫非还有一重身份吗？ “那你有没有看见取消息的是什么人？”肖男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假陆佥想了想，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有一次，他送完消息以后，我看见一个登山的老头在山脚下转悠了半天，消息应该是被他取走了。” 肖男心中涌起一阵疑惑，自己和陆佥、耿冲几人到达山顶的时候，确实遇到过一个老头，但让他溜掉了。 会是那个人吗？ 难道谢小峰真的有问题？ 肖男也不能肯定，只得静静看着假陆佥。 假陆佥一见肖男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张嘴便问了一句：“怎么，你不相信我？” “无凭无据，叫我怎么相信你？” “我当时在他们传递消息的地方作了记号，我可以带你们上山去找。” 肖男冷笑了一声，就算找到那记号又怎么样呢？再说，谢小峰到底是哪里来的卧底？如果假陆佥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又多出一股势力。 接下来，假陆佥倒是交待了他自己的个人信息。 他名叫贾员员，m市人，从小跟母亲生活在乡下，后来，到城市读书，有机会结识了老板身边的人，这才进入了老板的手下。 不过，肖男现在更关心的是，如何把自己身边那个内奸找出来，这一年多，老水集团，还有318案，警局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了，如果阮经同听到警局还有内奸，不知道，会不会发疯啊！ 发疯也没办法，内奸不能不查。 否则，她没办法让那个周海军回来。不管怎么说，丁楚西当初让他打入敌人内部，而今，山上的组织已被自己端了，那么，这么周海军应该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 肖男对于丁楚西这么互换身份的做法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万一，老板要是起疑了，那么，这两个人都会很麻烦，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现在看来，丁楚西似乎赌对了。 若换作她，未必敢这么大胆地做。 毕竟，那种做法实在太冒险了。 从审讯室出来，周蒙将已经准备好的隐形眼镜交到肖男手里。 肖男张嘴说了一句：“走吧，你跟我出去一趟。” 她不知道那个内奸是谁，看来，只能尝试想办法把对方试出来了。 想到这儿，她飞快带着周蒙驾车离开警局。 关押犯人的地方，只有肖男和耿冲两个人知道，专案组，其他人都不知道。 这次，肖男把周蒙带来了。 耿冲看了周蒙一眼，没说话，冲她点了点头。 周蒙也回应性的点了点头。 肖男看了耿冲一眼，低低跟他说了一句。 耿冲赶紧飞快点了几下头，转身离去。 “头儿，咱们要干什么？” “找证据。” “打证据？不是应该到外面去找吗？怎么跑到关押室来找了？” 肖男看了她一眼，她并没有说这里就是关押老板等犯人的地方，不过，大家大概都猜到了耿冲可能在看守犯人。 肖男忍不打量了周蒙一眼，当看到她的两只袖子的宽度时，不禁微微一动。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周蒙的裤管一眼。 周蒙还是穿着笔直的牛仔裤，不过，身材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好。 周蒙爱穿牛仔裤，而且，一定穿那种紧身又修身，还特别显身材的。似乎，现在的牛仔裤并没有勾勒出她的身材。 肖男心中冷冷一笑，还真是，她用过的计策，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不知道，真正的周蒙在哪儿呢？ 第404章 一定要活着回来 “头儿，准备好了。”耿冲冲肖男喊了一句。 “好，开始吧。”肖男应了一声。 耿冲突然吹起了集合的哨子，所有的犯人飞快跑出关押室。 整整五个人。 耿冲大手一挥，这些人都被戴上了头套，朝另一处地方走去。 暗处，有一个人一闪身，飞快冲进了老板的关押室…… 大约两分钟以后，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头儿，可以了。拿到了。” 肖男心头一震，赶紧又给耿冲打了个电话，让他将人带回。 这一来一回之间，就花了将近五分钟。 所有的犯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媯小峰不禁看了肖男一眼，露出满脸的狐疑。心想：这女人想干什么呢？ 他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关押室，朝枕头边一看，只见一对透明的隐形眼镜还静静躺在那么，一时，心头一松，赶紧，伸手拿了起来，戴在眼睛上。刚才，出去的太匆忙了，他担心戴不好，被发现，所以，干脆把眼镜放在了关押室，又是晚上，没有开灯，再加上，他这双隐形眼睛是用特殊材质做的，不用灯光照，根本发现不了。 所以，他也不用担心，肖男会发现。 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费尽心计，千辛万苦保存的资料，早已不在他自己手里。 一辆白色轿车先行离开了关押室的外面，肖男也紧跟着离开。而一旁的周蒙却朝最后那间关押室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就在肖男到达警局以后，周蒙也去忙了。 可过了不到一分钟，肖男马上拿起电话给耿冲拨了过去。 紧接着，她自己驾着陆佥的车飞速离开警局。 当她赶到关押室的外墙时，就见一个人飞身一跃，进了院子。 肖男小心拉开车门，将枪拔了出来，翻身，也进了院子。 就在那黑影朝关押老板的那间关押室走去，当他距离关押室的门口还有不到三米时，突然，整个院子的灯光亮了起来。 数十把枪对准了他。 黑影站在原地，瞬间大吃一惊。 肖男缓缓走到中间，淡淡说了一句：“李秀田，你要去哪儿啊？” 肖男一句话，让耿冲和所有人瞬间一愣。 黑衣人心中一惊，看了看肖男，缓缓扯下了黑色的面罩，竟然是周蒙的脸。她又伸手撕下一张精致的面皮，露出另一张脸。 不是李秀田是谁？ 原来，肖男用周蒙假扮李秀田，诱捕了丛林之狐老葛，没想到，李秀田竟然也用这一招，假扮周蒙，来救老板。 “说吧，周蒙在哪儿？”肖男最担心周蒙已经出事了，不过，想想，李秀田应该不会这么愚蠢，她知道，如果动了自己的人，自己很可能会选择鱼死网破，上次，就为勒南华的事警告过她。 “用周蒙换老板。”李秀田平静地说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是吗？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李秀田快速打开手机，找到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肖男抬头一看，瞬间，怒火中烧。 照片上正是五花大绑的周蒙，而且，她身上还装了炸药。 她眼神冰冷地瞪向李秀田，几乎的咬着牙一字一字吐出来：“我说过，不要动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事，冲我来，你李秀田好歹是一代宗师，难道这么无耻吗？” “我不是什么宗师，只是个小女人而已，希望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否则，像你说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李秀田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内心却一阵翻腾，难道肖男查出了她的身份了吗？否则，为什么知道她是一代宗师呢？ 她正是八卦掌正宗传人。 肖男犹豫了，老板就是个人渣，可周蒙是个好姑娘，她当然舍不得用周蒙的命去换老板的命。 李秀田得意地看向肖男，笃定肖男会答应她的要求。她非常清楚，在肖男眼里，老板是个什么玩意儿，而周蒙又是什么人。 一个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一个是刚刚加入刑警队专案组的新人。 “怎么样，肖队长，我的时间是有限的，你快点决定吧，再不决定，我可要叫人动手了。”李秀田恶狠狠冲肖男喊了一句。 肖男脸上表情一阵纠结，此时，她似乎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老板是自己费尽心血，牺牲了周子安、丁楚西等人才换回来的结果，如果就这样放掉，她实在不甘心呐！ 可如果不换，周蒙就有性命之忧。 就在李秀田刚想再说什么，肖男说话了。 “我可以跟你换，但你首先必须保证让我看到周蒙安全到家。”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说完，李秀田赶紧朝一旁走了几步，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不真切。 “十五分钟以后，你会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丫头的。”挂断电话，李秀田还不忘补了一句。 肖男冷冷看着这个女人，面前这个女人是一代八卦掌宗师吕梦田，是嫡传的八卦掌弟子，没想到，也成了作奸犯科之辈。 八卦掌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声还不错，没想到，越往后，弟子越是良锈不齐。 正当肖男在胡思乱想，大约十五分钟以后，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知道，周蒙一旦脱险，一定会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的。自己带的这几个人当中，只有周蒙的经验最浅，最有可能出事，所以，她曾经说过，一旦出事，能联系上她，一定要第一时间跟她取得联系。 “头儿，我被人绑架了。现在又安全了，我正在赶回局里的路上。”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回局里，回家休息吧，注意安全。”肖男不忘叮嘱一句，这才转身冲着耿冲一挥手。 耿冲略一犹豫，还是将最后一间关押室的门打开了，将一个人带了出来，正是老板媯小峰。 媯小峰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了肖男一眼，又看了李秀田一眼，耿冲一推他。 他心头狂喜，跑到了李秀田身边。 “咱们走！”李秀田当然不担心肖男反悔，因为，她还有后招呢！ 李秀田带着老板大摇大摆走出了关押室的院子。 肖男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心中默默祷告：“兄弟，一定要活着回来呀！” 第405章 大胆向前 肖男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要想找出318案背后的真凶，显然并没有那么容易。即便自己抓住了老板，这么久，也没有任何那个幕后主凶的信息，所以，她只有最后一招棋了，让人走到大老板身边。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肖男，我是阮叔叔，专家都解救出来了，你回局里一趟，有些新的线索，我想跟你交流一下。” “好，我马上就过来。”肖男还不忘叮嘱了耿冲一句。 耿冲也紧盯着刚才那个离去的背影，那人才刚刚卧底归来，没想到，又要去出生入死。有机会，真想好好跟他喝两杯呀。 是条汉子！ 耿冲的眼中既有羡慕，又有一些钦佩。他没想到，当初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帮的愣头青，如今，却要担负起这样的重任：找出318案的幕后真凶。 肖男赶到警局的时候，周蒙也赶到了警局，她想把自己被绑的经过跟肖男汇报一下。 肖男正好要先见阮经同。 其实，在警局所有人当中，周蒙自身的条件并不是最好的，但周子安的死，让肖男十分愧疚，所以，把周蒙纳入专案组，自己亲自带着她，让她看看那个幕后真凶最后的下场，这也是，肖男觉得，可以给死去的周子安一丝慰藉的地方。 肖男相信，有了周子安的鞭策，周蒙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见一下阮副厅长，等下咱们再聊。”肖男回了周蒙一句。 周蒙点了点头。 本来，肖男的计划，确实是让李秀田带走老板，但并不是以周蒙作为交换，她的后招还没出呢，哪知道，周蒙落在了人家的手里。不过，像吕梦田这样一个八卦掌高手，恐怕，掳谁都不会太难。 想到这儿，她心里反而宽慰了一些。 可刘斌所说的那个内奸是谁呢？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晚上这么一折腾并没有把他给震出来。 来到阮经同办公室门口，肖男敲了敲门，笃笃笃…… “进来。” 肖男推门而入。 “你来了，坐。” 阮经同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肖男坐了下来。 “怎么样，这几天证据有新的进展吗？” “有，我们找到一些证据，足以将老板一伙人绳之以法。现在，缺的是人证。” “好，你办事，我放心，你慢慢找吧。”阮经同顿了顿。 “怎么样，阮叔叔，救专家还顺利吧？” “还算顺利吧，幸好找到一个向导，没想到，那帮人竟然还真有些背景，看来，咱们a市的水很深呐！” “是指向政法系统吗？”肖男问了一句，到现在，还没有法官来接老板的案子，可想而知，究竟谁有这样的能量，能让公检法都不敢动。 “对。”阮经同点了点头。 “肖男，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 “您说。” “专家们想再进一次月秀山。” 肖男心里瞬间一惊。 “他们对地下宫殿里出现的东西十分感兴趣，觉得，那些东西很可能有利于他们的科研，而且，里面发现的东西，也非常有价值。所以，他们想……”阮经同停了下来。 “所以，他们想让我再陪他们走一趟。”肖男直接把话接上了。 “你怎么知道的？”阮经同一脸的惊讶，肖男上次没同意陪专家组进山，他们心里本来就不太乐意，所以，肖男基本没跟他们接触过。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在a市，她的人全都在这儿，对方没办法动手，只要一进山，对方设好埋伏，再对自己动手，就万无一失了。 虽然，老板回去了，但干掉她肖男，才是永绝后患最好的方式。 她早就想到这一天了。 只是，没想明白，专家组怎么会参与其中呢？莫非，专家组里也有幕后那个人认识的人？ 肖男觉得，幕后真凶还真是神通广大，不光能调动公检法系统的人，还能让军方的人为他跑到警局要人，尤其，连专家都为他穿针引线。 这样蹩脚的伎俩，怎么可能瞒得了她呢？ “我也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毕竟，他们已经去过一次了，完全可以自己去，我们派人保护就可以了。所以，对方会不会是有意把你引上山。”阮经同是老刑侦，这一点，他不会想不到。 肖男深深点了点头。 “那你别答应他们就是了，就说案子脱不开身吧。我替你回绝他们。”阮经同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就在他正准备说话，忽然，肖男制止了他。 “阮叔叔，我跟他们走一趟。”肖男坚定回了一句。 阮经同将电话放下，不解地看了肖男一眼，张嘴便问：“你这是何苦呢，不答应他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我想既然他们是为我而来的，如果我不去，反而，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与其让他们在城里动手，不如让他们在山上动手。” “可现在，陆佥受着伤呢，耿冲又在保护犯人，谁陪你去呀？”阮经同焦急说了一句。 “让韩东陪我去吧，有他在，应该没事。” “不行，你不能出任何问题，上次，迟部走的时候可说了，你要出事，我这个副厅长就算是干到头了。318案无论如何要有个交待。”阮经同更急了，他非常清楚，318案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揪出了老板，这可是突破性的进展。没有肖男，其他人很难做得到。 “这件事，我做主了，你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去。”阮经同又拿起电话准备回绝专家组。 “阮叔叔，其实，我想……”肖男说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如果这个计划用的好，说不定，可以让背后个人现身都有可能。 阮经同仔仔细细听了一遍，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肖男，张嘴来了一句：“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怎么会是个女孩呢，这么大胆的计划，估计，就是男同志，都不敢这么做。” “你容我考虑一下吧，这样做，对你而言，太危险了，一旦有个闪失，我可赔不出来一个肖男来。”阮经同最后还不忘调侃了一句。 肖男也清楚，如果计划失败，自己将粉身碎骨，318案也很可能陷入僵局。 可是，如果不大胆向前，就很难有重大突破。 只是，在走以前，她要做两件事，一是把关押队里的内奸找出来，二是把把卧底的身份确认好。 还有，要好好去陪陪陆佥。 318案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她肖男的命并不比那些人的金贵，当看到那八具同志的尸体她她就明白了，为了这案子，如果有必要，她愿意随时牺牲自己。 如果自己的牺牲能把幕后主凶揪出来，那么，死也值了。 想到这儿，她站起身，跟阮经同告辞，走出局长办公室。 空荡荡的走廊里映着她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忽然，就在不远处，一个人影一闪，飞快朝对面跑了出去。 那人，怎么那么像…… “站住！” 第406章 内奸来了 肖男飞快追了出去，身后，小江鱼儿、杨灵也追了出来。 前面的人动作很快，肖男紧追不舍。 那人很像是马庆风。 可追着追着，进了一片居民区，前面的人七拐八绕，竟然消失不见了。 肖男站在原地，没动，身后的小江鱼儿、杨灵也赶到了。 “头儿，是谁？”小江鱼儿跑得气喘吁吁。 “看着像马庆风。”肖男回了一句。 “要不，调人过来查吧。” 肖男犹豫了一下，马庆风突然出现在警局门口，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出动太多人反而会打草惊蛇。 “算了，回去吧。”肖男一摆手，带头朝回走。马庆风的出现，反而给了她一些启发。对于那个藏在关押队中的内奸，她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想到这儿，她快速走回警局，让杨灵将关押队所有人员的资料都调了出来。 她一个一个仔细翻阅起来。 这次关押队一共二十人，其中，有十人是从武警总队调过来的。警局这边的人只占一半。 肖男看着看着，有一个人进入了她的眼帘，刘金，两年前，从外地调来的一名副中队长。这个人是从京都的总警总队调过来的，以前的职位是中队长。 怎么回事？京都那么一个大地方的中队长跑到a市这么个小地方担任副队长？这明显不正常。 肖男又看到了他的籍贯说明，原来，这家伙就是a市本地人，算是落叶归根。 可在京都待得好好的，跑到a市来干嘛呢？ 不对，这个人，显然不可能……除非，家人在a市？她赶紧拿起电话让杨灵把刘金的详细资料调出来。 五分钟以后，肖男拿到了刘金的详细资料，当她刚刚看了第一页，瞬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7319旅，那个嚣张少将罗永年的部队。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耿冲，哪知，耿冲的电话竟然占线。 “赶快，给耿冲打电话。”说完，转身，飞快冲出警局，跳上车就走。 杨灵赶紧给耿冲打电话，一拿起电话，瞬间，懵了，“打电话，我说什么呀？”她刚想找肖男，后者，已驾车冲入茫茫夜色之中。 过了一分钟，耿冲的电话总算拨了进来，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头儿，关押队出事了，真正的老板让人劫走了，你快来吧！” 肖男一听，头皮发麻，如果真正的老板走脱，那自己派出去跟李秀田赴京都的同志，将十分危险。 她脱口而出：“你去查一下，刘金在不在？” “不在，刚才，找人的时候，就发现他不在了。不仅他不在，关押室的周志军也不在了。” “什么？”肖男的身子再次一震，周志军很可能就是那个310，也就是刘小斌。 他为什么要逃跑呢？肖男确实想不通。 老板被抓住了，按说，丁楚西交给他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 “有人看见他们上了一辆白色的面色车，我们正在追呢。” “好，随时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肖男马上又拨通了杨灵的电话。 “灵，到警察学院去把丁楚西推荐的学员刘小斌、周海军的详细资料查阅出来，越详细越好，快！” 一时间，a市的街道，警笛声四起。 一辆白色的面色车里，四个人沉默不语。 猛地，周志军看了司机一眼，冷冷说了一句：“停车！” “干什么？” “我说停车，听不见吗？”说着，周志军用手中抢来的匕首对准了司机的脖子。 司机吓得一哆嗦，赶紧一踩刹车。 坐在后排上正闭目养神的老板，猛地睁开眼睛，冷冷出声：“志军，你想干什么？” “老大，必须让这家伙滚下来，接下来，我来开就行了。多一个人，不安全。”周志军赶紧回了一句。 老板身子一震，下意识看了司机一眼，不再说话，重新闭上眼睛。 那司机吓得赶紧打开车门，从车上跑了下去。 周志军飞快坐到主驾驶位上，挂档，松手刹，踩油门，一气呵成，车子如同离弦之箭，直奔九里大道。 一旁的中年人看着这一切，不说话，对于周志军把自己找来的人赶下来，他也没着恼。老板是出了名的疑心病重，他非常清楚，跟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千万小心。 “去哪儿？”周志军不禁问了一句。 “你说呢？”老板又是冷声反问。 “去山上。”周志军不再迟疑，车子飞速驶向月秀山盘山道。 老板缓缓闭上眼睛，一旁的刘金也不敢说话。老板的手脚还锁着，所有的钥匙，只有耿冲那儿有，他没想到，手铐和脚铐都是特制的，竟然钢锯都起不了作用。 所以，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到了山脚，周志军缓缓将车子停了下来：“走吧，下车，山路，我们比较在行。而且，车子目标太大了。”说完，还不忘拿起匕首，将车子的点火线挑断，斩下一段，扔进林子里。 “老大，我背你。”周志军俯下了身子。 老板看了周志军一眼，一笑，趴在他的身上。 几人开始登山。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肖男、耿冲带人赶到了，远远便看见了那辆被丢弃的白色面包车。 “他们很可能是选择了徒步登山，走吧，咱们也上去。”说完，肖男快步朝山上走去。 “可山林这么密，他们会走哪条路呢？再说，这个时间，选择往山上走，好像不太对呀！”耿冲不禁说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不用跟着他们，我知道他们会去哪儿，走吧！” 耿冲知道，头儿肯定是有发现，或者，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动向。 只得带人跟在身后。 一路上，肖男详细询问了几个人越狱的经过，没想到，这次起关键作用的竟然是周志军，也就是刘小斌。 所以，肖男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周志军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们带到那儿去，而老板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一直以为是心腹的周志军，会把他带入绝地。 可现在，肖男还不能让老板死，毕竟，未来，需要他面对法律的审判。 当肖男到达了目的地，耿冲瞋目结舌，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寒毛倒竖。 第407章 老师，我来了 只见面前是一片墓地，正是报恩福地的公墓园。 “头儿，你确定是这儿吗？” “确定，以及非常肯定。走，去找一下丁楚西的墓。”说着，带着人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肖男找到了丁楚西和他妻子的墓碑。看着两个墓碑上的名字，肖男不禁有些心酸。 “让大家在周围埋伏下来。”肖男对耿冲说了一句。 “是。”耿冲马上将任务布置下去，所有人都隐入黑暗之中。 此时，两个人影朝山上走，不过，有点慢。 一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 “你走的太慢了，我来背吧。” “没事，我不累。”周志军回了一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志军，让刘队长来吧。”说着，主动跳了下来。 刘金赶紧弯下腰，老板趴到了他的背上。 刘金起身就走。 后面的周志军冷冷瞥了两人一眼，快速跟了上去。 他仔细打量着周围，并不太亮的月光，刚刚好够照明，但照见的并不远，依稀可见远处，是那片墓地，他下意识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又看看了前面两个人，这个位置，距离墓地应该不足两千米了。 他的目光开始在旁边的草丛中搜寻起来…… 几人又朝前走了将近一千米，那个墓园在前方显得更加的清晰，在黑夜中看来，多少有些瘆人。 周志军小心跟在后面，刘金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墓地，总觉得有些瘆得慌。 突然，周志军在阴暗的草丛看到伸出来的几棵草，他伸手一把抓了过去，快速涂抹在刀口上。 不一会儿，他又在草丛中看到几棵长相奇异的小草，伸手又扯了几把，在自己的双手上使劲搓了几下。 “我说前面，有点不吉利，咱们绕过去吧。”刘金突然开口了。 “不行，不绕，就走这条路。”没等老板开口，周志军却开口拒绝了。 见老板没说话，刘金便不好再说什么，几人继续朝前走。 眼见着墓地越来越近，几个人也面露紧色。 周志军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 终于，墓地到了。看着一排排的墓碑，几人面色各异，老板依旧是一幅冷漠的表情。 刘金心里有些发怵。 周志军却一脸的平静，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不远处那个墓碑一眼。 “歇会儿吧。”老板发话了。 刘金将他放了下来。周志军走过来，拿起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又将水壶递给了刘金。 “辛苦了，刘队长。” “客气了。”刘金接过水壶，一仰脖，灌了一口。 “啊呸呸呸，这什么味？”一股怪味直呛鼻子。 “哦，水壶刚才掉在地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吧，没事，我不也喝了吗？” 刘金摇了摇头，将水壶递给老板。 老板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接，眼神之中，浮现一丝玩味。 刘金只感觉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终于，他双眼一合，脑袋不挣气地栽了下去。 老板的脚铐长度很短，所以，他知道，跑不快的。 两个人，都没说话。 这种情况下，周志军有足够的能力杀死老板。 周志军缓缓来到老板的面前，眼神之中射出两道愤怒的光芒。 “杀了我，你一家人都活不成。” “是吧，我孤家寡人一个，一个人就是全家了。媯小峰，你尽管杀吧！”说着，周志军又朝老板逼近了两步。 “我可以给你所有的一切，美女，车子，房子，票子，甚至，富可敌国的财富，只要你让我离开。”老板的声音很好听。 周志军差一点就相信，他嘴里说的是真的。他知道，老板是在使用催眠术。 他轻轻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一道血箭飚起，瞬间，浑身一激灵，人变得清醒许多。 就在老板还想开口，突然，周志军一下扑到他的近前，举起手中的匕首，朝他的脚底狠狠抹去。 老板被锁住的双腿动弹不得半分，或者说，根本使不上力。 只觉得左腿脚筋处一痛。 “啊！”一声惨叫。 还没等他缓过来，周志军手中的刀再一挥，一刀割向了他的右腿。 又是一声惨叫：“啊！” 老板的两条腿，脚筋被挑断了。 痛得他浑身打颤。 可此时，他的声音竟然再度响了起来：“志军，我不怪你，只要你放了我，我还是会兑现诺言的。”老板的声音依旧充满了魅惑。 哪知，周志军突然伸刀朝他的嘴里捅了进去，吓得老板赶紧将嘴闭上。 可周志军不死心，一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嘴里。 此时，他的刀也被老板抓住了。 周志军猛地用自己的脑袋一撞老板的头，一时，老板被撞了个七晕八素。周志军顺势一刀狠狠划向他的右腕，他赶紧一闪，刀又划向了他的左腕，因为有手铐，两只手分不开，他的左手腕瞬间中刀。 “啊！周志军，你他妈不得好死！”老板终于装不了。此时，他双腿被废，一只手也废了。 周志军并没有停下，而是再度扬起手中的匕首，一刀划破了他的右手手腕。 “啊！” 老板的四肢废了。 “你他妈到底是谁？你他妈到底是谁呀？”老板一声嘶吼。他曾经是天之骄子，曾是心理学天才，是无数人眼中的宠儿，是军中的耀眼明星，而今，却沦落成为废人。 一想到这儿，老板的目光几近巅狂。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不过，你也应该清楚，人不是每次都那么走运的，你做了那么多恶事，轮也该轮你了吧。”周志军的声音冰冷得仿佛来自地窑。 他伸手抓起老板的一条废腿，开始朝墓地拖去。 “你他妈要干什么？你他妈要干什么？”此时的老板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和从容，那份云淡风轻的气质早已消失不见。 “干什么，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一个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人。”说着，他将老板拖了起来，像拖死狗一样，从地上拖过。 当初，周子安也是这样被拖过的。 被地面的不平和荆棘刺痛的老板，嗷嗷大叫，不断跟周志军放着狠话，又威逼利诱，见周志军油盐不进，又开始服软求饶。 什么老板，什么心理学博士，什么天才，狗屁？还不是怂包一个。 周志军心中冷冷一笑。 看着那不远处一块墓碑，他心中一声轻喊：“老师，我来了！” 第408章 人世间最残忍的事 老板的背上被拖得血肉模糊，不足几百米的距离，周志军却走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一个墓碑清晰可见，周志军将老板一把甩了过去，猛地喊了一句：“去，磕头吧！” 被拖得伤痕累累的老板媯小峰抬头一看，瞬间，脑袋仿佛被炸开了一般，目瞪口呆。 借着并不太明亮的月光，隐约可见墓碑上的名字，正是：丁楚西！ 一下子，他明白过来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尤其是极端聪明的人，就会极端自负，所以，他们不会认为自己会犯错误，当时，有人提醒老板，周志军和刘斌可能是丁楚西派来的卧底时，他在调查以后，觉得丁楚西根本不可能用那么粗劣的手法，所以，选择了相信周志军和刘斌。 没想到，坑了自己的却是他自己。 老板眼中不知是怒火，还是懊悔，此时…… “我说了，磕头，你没听见吗？”说完，周志军突然冲上来，拎起他的头猛地朝地上砸了下去。 失去了四肢的媯小峰根本没办法反抗。 咚，一道血口子…… 咚，又一血口子…… 咚咚咚咚…… 一连砸了数下，老板的脑袋被砸了个七荤八素。 此时，忽然，周志军自己也跪了下来，他一声哀嚎：“老师，我来啦，小斌来给你赔罪了！”说完，头嘭嘭嘭地朝地上狠狠磕了下去。 一旁的老板早已被周志军折磨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突然，周围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冷冷在周志军身后响了起来。 “周志军，不，应该叫你刘小斌，把刀放下！” 周志军身子一僵，没回头。 那个声音，他当然听得出来，是肖男。 周志军缓缓转过身，看了肖男一眼，又扫了四周围，数十名警察一眼，没说话。 过了将近几秒钟，他才缓缓开口：“肖队长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他知道，肖男一定是早就埋伏在了坟地里等他，否则，不可能这么及时。 “我知道，你是310。” 肖男一句话，周志军，不，刘小斌像个大男孩似地哭了起来，他涕泪俱下，哭得让人不忍直视。 肖男知道，这些年，刘小斌受的委屈，可能不比那些牺牲的，因案件受伤害的人少。毕竟，他才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就被派进了老板这样一个高智商，高情商，又是玩心理的高手身边，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危险，只要一被发现，任务完不成不说，还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哭声由抽噎变成失声痛哭，刘小斌仿佛是在宣泄着这些年的遭受和自己受到的折磨。 一时，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动容，肖男的眼眶也红了。 许多当卧底的警员可能都没有好结局，例如，骆龙，所以，对于卧底的艰辛，许多同志都感同身受。很多人其实并不愿意当卧底，因为，卧底的任务太过于复杂，最后，很可能会迷失自己。 而刘小斌在卧底的道路上显然，经过了痛苦的过程，未必是他挣扎过，而是他所面对的对手太过强大。 此时，肖男心中忽然想到了那句诗，309唤醒310的那句话应该就是…… 她猛地脱口而出：“兄弟，天亮了！” 突然，刘小斌就像被什么东西召唤了似的，猛然站直了身子，朝向肖男，啪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310向您报到。” 肖男知道，如果是309来说的，只能是这句话，果然，她猜得没错。 看着那满脸是血的刘小斌，肖男心中一阵酸楚。 就在她刚想下令让刘小斌把刀放下，哪知，刘小斌陡然蹲下身，将刀对准了老板的大腿，狠狠捅了一刀。 “啊！”老板叫得跟头猪似的难听。 “刘小斌，把刀放下！”肖男疾言厉色。 刘小斌摇了摇头。 “刘小斌，你的心意，丁队长看到了，也希望你明白，死去的人不能复生，就算你当着他的面把媯小峰杀了，也唤不回他跟你师娘的命。” 刘小斌又摇了摇头。 肖男心头一阵焦急，这么重要的人犯，当然不能在自己手里出事。 这时，刘小斌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肖队长一定没有试过，自己亲眼看着自己老师的女儿在屋里每晚被人欺侮、被人蹂躏，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每天听到她那痛苦的哀嚎而束手无策，就是为了完成那该死的任务。” 肖男浑身一震，一阵沉默无语。丁楚西交给两人的很可能是死命令，让他们一定要尽全力保全自己卧底的身份，甚至，可能说过，既便有自己的同志死在面前，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要出手营救。所以，他们一直在痛苦中煎熬，却始终没敢出手救丁琳琳，这恐怕，是刘小斌心中最接受不了的。 人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的恩人，自己老师的亲人惨遭他人的蹂躏，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折磨简直会让人发疯，发狂！ 而两个年轻人，两个才刚刚毕业的年轻人却坚持下来了。只是，恐怕，他们自己最后却没办法原谅自己。 杨灵查的资料也过来了，刘小斌和周海军竟然是丁楚西一直资助的几个孩子之中的两个。 原来，丁楚西长期资助了五个边远地区的孩子，供他们读书，而刘小斌和周海军正是其中两人。所以，这两人一定给老板留了后招报复。而且，这次逃跑，刘斌，也就是周海军，不可能没有出手帮忙。 如果她没猜错，周海军一定在赶来的路上。 就在肖男刚想到这儿，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的人转头一看，果然，正是刘斌。也就是周海军。 “小斌！”周海军一声大叫。 “军哥，你别过来！”刘小斌猛地一声大叫。 周海军瞬间站住了身形。 顷刻，肖男让人将周海军围了起来。 “肖队长，这件事，跟军哥没关系，你别为难他。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刘小斌知道，以肖男的聪明和机智，很可能早就猜到了什么。 “你把刀放下！”肖男又强调了一句。 刘小斌再次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要把媯小峰给老师送去！”说着，狠狠一刀朝老板身上捅了下去。 第409章 留有后招 “住手！”肖男急得一声大吼。 刘小斌对着媯小峰的肚子连捅数刀，又一刀朝老板的脑袋割了下去。 肖男痛苦地举起了手，随着她的手落下。 一时间，山林里，一道清脆的枪声响起。 砰…… “小斌！”周海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肖男知道，刘小斌其实很可能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后路。 随着枪声响起，刘小斌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耿冲开的枪，正中眉心。 此时的老板，早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他作恶半生，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死的这么惨。 突然，就在这时，老板的身上突然冒起一阵青烟。 “别靠近，有毒！”周海军赶紧喊了一句。 只见老板身体上的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冒出一阵阵青烟，一股腐臭的气味，让人闻着作呕。 肖男让人将刘小斌的尸体抢了过来。 腾……老板的尸体竟然冒起一团绿色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那是什么？”耿冲不禁问了一句。 “万人恶，是一种剧毒的草药，只要沾了大把的血，就会把皮肉融化掉。” 所有人一听，头皮发麻。这世界上还真有这种鬼东西。 肖男捂着鼻子，看着这面的一切，周海军一下扑到了刘小斌的面前。 此时的刘小斌脸上很平静。 “小斌，你怎么这么傻，不是说好等我一起的吗？不是说好了，咱们要一起回家的吗？你怎么这么傻呀？”周海军失声痛哭。 肖男知道，他们是同村同乡，算得上是异姓兄弟。 现在，真正的老板既然已经死了，却不知，是好是坏呢？ 肖男心中十分矛盾。 为了那位同志的安全考虑，暂时只能将老板死亡的消息压下来。而且，还必须做得不着痕迹。想到这儿，她赶紧将现场的人召集在一起，将事情整个说了一遍。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当然，肖男并没有说出自己李代桃橿的计划。 刘小斌死了，还好，周海军还在，那么，指认老板，还有人证，想到这儿，肖男忍不住朝周海军看了一眼。只见周海军的眼神朝四下瞟，她心头一动。 看来，得跟这家伙好好谈谈了。 还有一件事，肖男想不通，现在看来，似乎两人都没有背叛，那么，丁楚西的那段示警留言又作何解释呢？ 就在肖男正在山里忙，警局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走进了警局。 周蒙一抬头，刚好看到了这人。 只见来人身子挺得跟杆枪似的，身材高大，一张脸棱角分明，尤其是一对眼睛，放射出两道寒光。 “局长办公室怎么走？”那人见周蒙在对面，随口问了一句。 周蒙四下瞅瞅，也没别人，这人肯定是问自己了，不过，问个话敢这么没礼貌吗？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想捉弄一下对方，又朝洗手间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谢谢！”那人了然地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周蒙一见，对方竟然真的朝洗手间方向走去，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撒腿跑开，生怕，对方待会儿找自己算账。 大约五分钟后，局长办公室，阮经同不耐烦地拿起了电话。 “你说你到哪儿了？怎么这么半天还不见人影？刚不是说到门口了吗？” “哎，我在洗手间呢？我刚在楼道里，有个女警说局长办公室在洗手间，我就找过来了。反正来了也来了，我干脆拉个翔。” “滚，你丫的，你的办公室才在厕所呢？” “哎，不是，爸，那女警真说你的办公在……” 嘀嘀嘀……电话挂断了。 两分钟以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阮经同抬头看了他一眼，见那一付嬉皮笑脸的模样，气不一打处来：“你这小子，咒你老爸我去扫厕所是不是？” “不是，爸，那个女警真说你的办公室在洗手间。” “你……”阮经同气得差点没给这小子来一下，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就扔了过去。 高个子不闪不躲，伸手将文件夹轻松接下，放在旁边。 这下还真说不清楚了。 “爸，我真的是冤枉啊，我哪知道，就问个路，还能被人坑，敢情，这a市的警局，不会全都是坑吧？” “行了，臭小子，你准是碰上肖男手底下那几个机灵鬼了，肯定是你得罪人家了，或者，你问话的时候没礼貌，人家教训你一下。” 高个子嗔目结舌，自己一回想，好像还真是，自己刚才有不礼貌吗？平时不也这样吗？ 高个子男正是阮经同的儿子阮锋。 “行了，别跟我贫了，说正经事。” “我啥时候不正经了，爸？”阮锋急了。 阮经同正经看了儿子一眼，这小子几年不见，这真是长能耐了，自己说一句回一句？ 阮锋一见，自己老子好像要发飚，赶紧收了收姿态，正儿八经地坐了下来。 “爸，你说吧，啥事，这么急把我叫回来干啥，我那边还有仗没打完呢？” “我这事比你打仗来得重要。” “啥？”阮锋一听，来精神了，比打仗还重要，那肯定是既刺激，又好玩呐！ “那啥事，你说？”他聚精会神的竖起了耳朵。 “我让你跟肖男进山一趟，保护她的安全，而且，配合她工作一段时间。” “就是你说的那个美女警花，想让我娶回家那位？”阮锋来了兴趣。 “现在不行了，她有主了，跟队里的法医在一起了。这事你就别指望了。” “有主怕啥，抢呗，抢过来不就得了吗？” 阮经同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出声训斥：“这里是地方，你别把你那套军队里的霸王条款用在这儿啊，我可告诉你，肖男可是好女孩，你要是敢乱来，我可对你不客气。” 阮锋嗤之以鼻，小时候，害怕不过是因为打不过，现在，自己可不担心这个。 “你这次的任务主要是保护她的安全，她不能出任何的闪失。另外，还有七名专家，他们的安全也在保护范围内。不过，他们的安全有其他人，肖男的安全就交给你。因为，队里，很可能有人会对她下手。” “不是吧，无间道？” “差不多吧，其中，有一名专家很可能是对方的人。而且，还不能确定是谁。这次，任务比较凶险。所以，我才把你找来。” 阮锋点了点头。 “总之呢，你要尽一切所能，保护好她的安全。当然，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不过，如果确实遇到了紧急关头，我希望关键时刻你能为她挡下子弹。” “我去！”阮锋差点没叫声来，这还是亲爹吗？叫自己儿子为其他人挡子弹？ 阮锋好一阵腹诽。 就在这时，阮经同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410章 阴阳怪气 肖男向阮经同汇报了山里的情况，阮经同让她马上回局里，并要求亲自面见周海军。 肖男赶紧将所有人安排好，启程回市区。 就在半山腰处，那安静的静月庵门前，有一个孤单的身影朝墓园的方向举目望来，见声音重新归于平静，她这才回到庵里，背起竹筐，走出庵门。 寂静的山路上，女尼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踏得山林回音阵阵。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她来到墓地，举目四望，这几年，似乎为那案子死的又多了几个，想必，到明年，也许又会多几座新坟。 想到这儿，她拿起竹筐里的扫帚，轻轻走到墓前，一个一个扫了过去。 她扫过318那二十七个死难者的墓，扫过雷英夫妇的墓，也扫过了丁楚西夫妇的墓，又扫过骆龙、洪飞的墓，还扫过……无数个数不清的墓…… 女尼仿佛不知疲倦似的，扫了一个又一个。 忽然，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再怎么扫，心里的尘埃是扫不掉的。” 女尼似乎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答话，只顾自顾自地扫墓。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黑影有些奇怪。 “心中有恐惧，有贪念，有骄枉，就会有尘埃，心中的尘埃在便在，不用扫。”女尼轻轻答了一句。 “说的倒是轻松，若真如此，你那天给肖男她们送香囊去干嘛？” 女尼身子一僵，看来，庵子里也有他的人。 “一切总归会水落石出的，与其画蛇添足，平添阻力，不如携手助力。作恶者，一个也逃不了的。从恶者，也不会有好下场。” “哼，我不管那么多，只要能报了仇，让我干什么都行，如果那个女警能为我报仇，我也可以把手里的证据交给她。可她能做得到吗？一个小女警，就想破318案，做梦呢吧，抓了一个老板就高兴成这样子，她大概还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吧！” “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一个尼姑，你瞎操那份闲心干嘛！”说完，黑影转身，朝山下走去。 昏黄的月光下映出一张苍老的脸，如果肖男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人。 肖男快速回到了警局，把周海军带到了局里。 来到局长办公室，她伸手敲了敲门，笃笃笃…… “进来。” 肖男走进办公室，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粗犷男子：“阮副厅长，有人的话，我待会儿再过来。” 她转身正欲走，阮经同出声把她叫住了。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那个不争气了的儿子，阮锋。” “锋啊，这是肖男，肖队长。” 阮锋站了起来，伸出了右手：“你好，肖队长！” “你好，阮锋。”肖男伸手跟他握了握，感觉这阮锋的手掌很粗糙，而且，手上老茧特别多。 这人…… 阮经同将让阮锋跟肖男一起进山的想法说了一遍。 “肖男，我可以同意你进山，但你必须把他带上。有他在，我多少放心一些。” “好，没问题。”多一份助力，当然更好。肖男点了点头。可觉得面前这个阮锋有些面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她出声说了一句。 “不是吧，姐姐，你这是要撩弟弟吗？”阮锋突然来了一句。 肖男一怔，哭笑不得，没想到，阮经同这么一本正经的人，却有一个，这么……这么随意的一个儿子。 “我确实是在哪儿见过你。” 肖男又再想了想，猛然，想起自己在叶军军中看到那些视频。 “你……你……你不是那个江锋吗？” 面前这个人明明就是那个跟叶军齐名的我国特种兵王南北双王之一的江锋。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哎，人长得太帅就是没办法呀！”说着，阮锋这货还不忘伸手取下帽子，摸了一下头发。 “对，为了怕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开后门，也为了怕别人说闲话，他在部队的名字就叫江锋。”阮经同也不是有意隐瞒。 肖男心头狂喜，我国特种王作战南北双王，南叶军，北江锋，也被誉为南叶北江，没想到，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有了这尊大神，自己就多了几分胜算。 “姐，我爸叫我把你抢回家当媳妇。”阮锋眼睛直勾勾看着肖男，充满挑衅的意味。 肖男一见，差点没乐了，没想到，这江锋还是跟周子安一个调性，脱口而出：“可以呀，我现在的男朋友是个拿刀的，而且，是专门给死人开膛破肚的，有本事，你抢抢看看！” 说完，肖男一阵轻笑。 阮锋脸都绿了，合着自己跟长期跟鬼打交道的抢女人，一想到这儿，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往上窜。 就在肖男正跟阮锋交谈，忽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一看号码，张嘴对着阮经同说了一句：“是山里打的来。” “你快接。” 肖男按下接听键。 “肖队长，晚上，我们在半山腰逮到一个人，这个人好几次都出现在半山腰，起初，我们也没在意，但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这个人可能经常上山。” “什么？”经过前段时间的地下宫殿被曝光事件，月秀山被封禁了，什么人还会经常往山上跑呢？ 他跑到山上去干什么呢？ “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老头子，看上去，年纪不小，但身手很灵活。” 肖男猛地想起在月秀山顶见到的那个身影，会不会是那个人？ “把他送回来，记住，小心一点，不要让他察觉你们是把他送往警局，同时，多派两个人，不要跟对方说话。我记住，只管把人送到。不管路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理对方。”肖男现在不能确定这个人有没有问题，但如果还是老板的余党，那么，也一定是个危险份子。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 肖男也没想到，在山上留了一拨人，还有新的发现。 大约三十分钟以后，一个老人被带进了警局，当头罩被揭下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懵了，脑袋瓜子一阵乱响。 老人小心打量着四周，小江鱼儿将人接了过去，带到了审讯室。 肖男来到了审讯室。 面前的老人看向肖男，眼神之中写满了警惕。 “老人家，你每天都上月秀山顶吗？” “没有。”老人摇了摇头。 “那是几天去一次？” “三……”老人瞬间意识到肖男在套他的话，猛地惊醒，冷哼了一声。 “你管我几天上一次，跟你有关系吗？哼，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破了个老水集团的案子，还真把当成神探了，告诉你吧……” 接下来，老人的话，阴阳怪气。 第411章 惊人线索 肖男的审讯并没有太大发现，但可以肯定是老人确实经常去山里。 那座山是个不祥之地，尤其是出了318案以后，愿意去山顶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毕竟，山顶除了一堆的冤魂，还有一个杀人凶手的坟墓，谁会没事隔三差五地去那儿呢？ 除非，山顶有东西需要山下的人送上去。 难道，山顶还有人吗？ 自己端了老板在山上的据点，应该是把他在山上、山下在a市的人都拔掉了，这老头究竟去山里干什么呢？ 老头也意识到，肖男没那么好糊弄，可他显然也没打算说实话。 难道是老头那个给袁烈清理坟墓的人吗？ “你认识袁烈？”肖男突然问了一句。 老头心中一惊，看了肖男一眼，没说话。 “谁是袁烈，我不认识什么袁烈。” “不认识袁烈，你刚才紧张什么？”肖男现在没时间跟老头兜圈了，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 老人再度看了肖男一眼，眼光之中闪过一丝愠怒。 “你是袁家村人？” 老人脸色一变，矢口否认：“不是，我不是什么袁家村人。” “袁烈生前在机械二厂任职，二厂所有的职工都被烧死了，能认识的，只剩下袁家村的。”肖男也不废话。不管怎么说，能跑到山顶去给袁烈扫墓的，肯定是至亲，否则，不可能那么大老远，跑到山上去给袁烈扫墓。 老人再度沉默，他知道，肖男手里没有证据，只要自己不承认，她也拿自己没办法。 可他显然低估了肖男的能量。 “你住在袁华明家里？” 肖男一句话，老人瞬间坐不住了，脸色巨变，眼神开始躲闪起来。 “当年的318案，虽然袁烈不是幕后的主凶，但他也是帮凶，而且，是行凶者，所以，他死有余辜，就算你们为他扫墓，也扫不去他犯罪的事实，就算你们天天给他除草，也除不去他犯下的罪孽。” 肖男的声音，宛若一道道惊雷，震得人耳膜发麻。 老人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腾地站了起来，看向肖男。 老头眼神死死盯着她，嘴唇开始哆嗦起来。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一个杀人犯，没什么不能说的。” 老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他一声怒吼：“你放屁，你他妈放屁，简直就是放屁，你们警察就是饭桶，就是天底下最无能的人，他杀人，他烧死了二十七个人，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娘的放屁，他从来没杀过人，他从来没有烧死过人，他更没有犯罪，他是我们全村人的骄傲，是我们村最有出息的人。” 老头一顿抢白，肖男只觉得浑身巨震。 这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等着老头往下说，可老头似乎并没有要接着往说的意思，反而，停了下来。 一屁股坐了下来。 肖男只得再下猛药了。 “你说他没杀人就没杀人，你说他没烧死过人，没犯罪，简直是胡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罪犯，是个杀人犯，就该被枪毙的杀人犯！” 肖男的话深深刺激了老头，他猛地站了起来，对着肖男就是一阵狂吼：“你，你放屁！他不是去杀人，他是去救人，我们村有人看见，他是去救人的！”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整个人都呆住了，除了她，当初那件案子竟然还有目击者。 老人瞬间意识到自己泄漏了重要信息，赶紧将嘴闭上，整个人被气得浑身发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肖男示意杨灵去给他倒杯水。 老人一把将杨灵递过来的水杯扫翻在地。很显然，老头对警察有一股天然的敌意。 此刻，肖男也意识到，318案很可能将迎来一条重大的线索。也许，不用通过老板这条线，也能找到当年的幕后真凶。 “老人家，我们在重新调查318案的真相，我们想给死者一个说法，如果袁烈真是被冤枉的，也希望还他一个清白。如果您知道什么，还请一定告诉我们。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做好保密工作的。” “做好保密工作，哈哈哈哈哈……做好保密工作，哈哈哈哈哈……知道我们村为了给袁烈翻案，前前后后死了多少人吗？啊，知道我们村两代人一共死了多少人吗？你说的轻巧，你们会找出真凶，如果你们真能找出真凶，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一个比一个愚蠢，一个比一个贪，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老人的话仿佛一柄巨型的重锤，敲得肖男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看来，318案还有一段隐情。 肖男知道，要想获得老人的信任，必须清楚这些年，袁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之前调查何春媚案，牵扯出袁华明和袁晓殊时，也派人去过袁家村，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啊，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吗？ 如果袁家村的人一直在想办法为袁烈翻案，那么，不可能a市公安局一点消息也没有哇？ 肖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人这么憎恨警察，除非……有人一手遮天，将告状或者翻案的人全都压了下来，瞒着不上报。 肖男没想到，山上留下来的同志无意间发现的老人，会带来如此让她震憾的消息。 可如果是翻案也不至于死人呐，除非，他们撞到了枪口上，碰到了幕后真凶的人，他们想掩盖真相。 “老人家，我把我们这些年为318案做的事跟你说一说，把我们这些年为了318案死的同志跟您讲一讲……” 肖男平心静气，将这些年，勒南华、雷英、丁楚西等人，为318案所做的事，又把自己在查案过程中遇到的困难，为案子牺牲周子安、雷英、丁楚西……还有受到残忍伤害的丁琳琳，等等，全都讲了一遍。 老人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老人自己也哭了。老人哭得也像个孩子。 原来，不只是他们一帮人为了那个案子在努力，还有一群人，还有一群真正的警察在为那个案子抛头颅洒热血。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这才是真正的共和国卫士，才是真正为老百姓办案的英雄。 说到最后，肖男的声音哽咽，尤其，说到周子安死的惨状，她的眼泪巴嗒巴嗒往下掉。 听到最后，老人也是泣不成声。 一旁的杨灵早已哭成了泪人。 这案子的艰辛，几乎从来没有人真正地回顾过。 “你，你是个好警察，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发誓，案子没有破以前，不能将消息告诉任何人。你先叫她出去！”老头指了指杨灵。 杨灵一见，一阵尴尬，也没等肖男开口，自己个赶紧从审讯室走了出来，将门带上。 “你必须把摄像头关掉。”老人又说了一句。 肖男心头一动，看来，老人对警局并不陌生。她走出办公室，示意关掉监控。虽然有些违反规定，可此时，没有什么比老人的信任更重要了。 重新坐回审讯室，老人看着肖男，这才将事情的真相娓娓到来…… 第412章 还有更残酷的真相 当听到最后，肖男整个人都无法平静了。 “前前后后，我们村为了给袁烈翻案，上访十六次，上访五人，五人都死于非命。跑到县里，市里，省里，甚至，京都，递交状子的，一共八个人，全都死在回家的路上。” 肖男简直无法想象，一件案子，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呢，而且，上访这么多次，竟然都没有人管吗？ 这不太符合常理，就算是对方权势滔天，也不可能遮天蔽日这么多次吧？ 不过，有一件事，肖男十分好奇，袁家村的人为什么要这么不畏艰难险阻地给袁烈翻案呢？ 老人深深看了肖男一眼：“没别的，因为袁烈是袁家英的儿子！” 老人一句话，肖男腾地站了起来，身子仿佛被雷击中，双眼瞳孔放大，她嘴里喃喃念道：“革命烈士袁家英！？” 老人点了点头。 袁家英，我国第一代参加革命的烈士，在鬼子进村扫荡的时候，为了掩护袁家村一百七十余口和正在袁家养伤的三十多名伤员转移，甘愿用自己的身体拖住敌人，最后，被鬼子剥皮刺死在村口，身体被鬼子用削尖的木棍钉在墙上。 “我爹他们那辈说了，家英婶子的后人，就是咱全村的恩人，以后不管是谁家，如果碰上他家有事，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帮着。可能，你们查不到袁烈的出身，这件事，只有我爹他们知道。当年，为了保护袁烈，他们隐瞒了这件事。后来，反正，袁烈自己也参军了，就没人提这件事。” “袁烈哥是我爹他们看着长大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他没有娶个好婆娘，那个刘敏华，确实不像话，如果不是看在袁大哥的面子上，我们早就想动她了。” 不过，肖男知道，肯定不是袁家村所有人都在坚持为袁烈翻案，毕竟，一件案子，那么多年，而且，袁烈跟他们没多大关系，隔代如隔山，谁又记得当年的事情呢？就像现在，你问问有多少年轻人对岛国有什么看法，恐怕，大多数人还是会说是一个不错的国家。没有经历过切身之痛，恐怕，很难有铭记刻骨的记忆。 “不是，你们去的那个村子是袁家外村，他们大多是后来搬迁过来的，当年，真正的袁家村人都生活在袁家内村呢！” 肖男终于明白了。 “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找来警局直接报案呢？” “找来警局，哼，算了吧？我们那十几个上访的人，哪一个不是你们公安的人带走的？” “什么？” “怎么可能？就算你们上访不成，也不会有……”肖男突然明白过来，当时，警察局可有318案不少的内奸，那么多的人，只要有人提到为袁烈翻案，肯定会有人为通风报信，从中阻挠。 她默然无语。在这样一个和平年代，看似，我们一直在宣传法律公正，可好像，不公一直都存在。 肖男又将警察之前查出来的内奸的事讲了一遍，老人这一次真的动容了，眼睛里满含泪花。 “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也许，他会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但前提是，你只能一个人去。”老头紧紧盯着肖男，似乎害怕她不去。 “我可以跟您走一趟。”肖男点了点头。可她也不傻，自然知道，袁家村人现在的心情应该十分复杂，既希望有人给他们翻案，又不希望被人知道，生怕再次遭到打击报复。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见肖男真敢跟他去，老人心里生出一丝希望，这么多年，也许，这件事情真的出现转机也不一定。 “你稍坐一下，我去准备一下。”肖男转身走出审讯室。 来到外面，韩东正站在门口。 他刚想说话，肖男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身，将门带上。 “走，跟我来。”说着，将韩东带离审讯室门口。肖男低低对他吩咐了一遍了，说完，自己又去找电脑，将手里的录音资料导出来，复制了两份。 能够把上访挡在司法体系之外，这个人很可能在a市的司法体系或者政法体系具有不可估量的能量。只是，那十几个人死的案子为什么没到刑警队呢？ 肖男让韩东去查老人交待出来的，这些年，那些上访者的名单。如果出了人命，没到刑警队，很可能到了检察院。 肖男布置好人手，这才重新走回审讯室，将老人袁勇带了出来。 二人坐进车里。 老人坐里车里，似乎有些紧张。 段五洲上次说他叫了人来帮肖男，说是人还没到，肖男看阮锋一直没走，所以，肖男怀疑，段五洲叫的人很可能就是阮锋，这位北部特种兵王。 车子很快驶进了大道。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老人的心情似乎有些紧张，肖男大体能猜到，老人并不是完全信任她，肯定也在担心，再次遭遇到之前的处境，如果再被人抓住灭口，那么，到时候，恐怕，他们永远不可能再相信警察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看了袁勇一眼。 老人不安的回看了肖男一眼。 “老人家，您别紧张，之前，咱们的系统确实出现了不少的问题，我们也正在极力清理，318案确实牵扯很广，而且，估计你们也猜到了，背后的真凶实力可能非常强大。” 老人又紧张地看了肖男一眼，嘴唇有些哆嗦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不过，那个人现在没那么容易查。但是，现在，就在a市，杀害我们村十几个人的，就在a市。” “什么？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 “这件事，有个叫丁楚西的帮过我们，我去了山里很多次，想救回他闺女，但对方人太多了，我们几次都没有得手。” “你的意思是丁楚西知道你们在想办法翻案这件事？” “对。他到过检察院。” 肖男身子一震，果然，这件事跟检察院有关。可丁楚西为什么在案宗里只字未提呢。看来，他很可能是担心卷宗被那帮人看到。也就是说，那帮人就在公检法体系里。 肖男只觉得头皮发麻，如果不是无意中请到这位老人，恐怕，她做梦都想不到，318案还有这样一段秘辛。 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车子终于来到了袁家村。 打开车门，下山，肖男一抬头，她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413章 诡异的残缺老人 静月庵那个小尼净尘。 “阿弥陀佛，肖施主，别来无恙。”净尘显然敢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肖男。 “小师付跑到这袁家村来做什么？”肖男有些好奇。 哪知，净尘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了看袁勇，眉头皱了皱，转向肖男说了一句：“你今日的问题，他日有缘，咱们再叙。”说着，快速转身，离去。 肖男一怔，转头看了那离去的孤单身影一眼，总觉得，这女尼有些怪异。 “咱们走吧。”袁勇走在前面，催促了一声。肖男跟了上去。不远处，一辆车堪堪停下，车上飞快下来几人，远远跟在后面。 走过一条条的土路，绕过袁家村的外围，肖男大概知道，这可能就是袁家村的外村。 那么，内村，很可能就在里面。 果然，没走多久，来到一片土墙围着的地方，看上去，有数十个破旧的屋子。 肖男整个人都呆住了，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么破旧的屋舍吗？虽然a市的gdp在省里不算名列前茅，但也没垫底，每年的扶贫工作都不错，但为什么这个袁家内村，破旧成这样？ “走吧，不用奇怪，当有人故意让你连气都不敢出，你就知道，生计什么的都是小事，能活着就不错了。”老人叹了口气。 肖男快速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最后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前，袁勇敲了敲那因年久失修，似乎一推就倒的两扇木门。 笃笃笃…… 里面没有声音。 大约过了十几秒，袁勇又敲了敲，笃笃笃…… 这次，里面依旧没有声音。 袁勇不死心，再次敲了敲门，笃笃笃……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坏了，要出事。 肖男伸手一推门，闪身走了进去。 袁勇也飞快冲了进去，一边走，一边焦急大喊：“二叔，二叔，二叔……” 二人快速来到一个房间前，袁勇伸手一推门，迈步闯了进去，一看，瞬间，傻眼了。 肖男走进去一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可那个人似乎已经……气绝身亡了。 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她伸手一探老人的鼻息，果然，冰冷的没有一点进气，死了有一会儿了。 她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看了看，从脸部表情看，老人像是窒息死的。 可老人眼睛为什么是闭着的呢？ 正当肖男准备扳开老人的眼睛，一旁的袁勇喊了一句：“别动，他……他是个瞎子。” 肖男身子一震，放下手。 她拿起电话赶紧拨了出去：“韩东，马上到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这里死了一位老人。同时，安排人进来勘察现场。” 刚打电完电话，肖男忽然想起刚才在村口碰见的那个山间小尼，一个尼姑怎么会平白无辜出现在这百里之外的村子呢？ 不会是她有关系吧？ 想到这儿，肖男赶紧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叫韩东留意一个小女尼。 可直觉又告诉肖男，这件事未必跟女尼有关。因为，自己刚才碰见她，未见她有丝毫的慌张。而且，神情之中还有几分悲伤。 “你认识那个小尼姑吗？” “认识，她是二叔的孙女。可能，她刚才已经见过二叔了。”袁勇一直在抹眼泪。 肖男这才重又走上前，仔细查看起老人。 只见老人不光眼睛瞎了，而且，他的双腿竟然被齐腕处斩断，肖男越看越心惊，如果她没猜错，老人很可能没有舌头，说不了话。因为，只有既看不见，也听不见，还说不出来，才能永久地保持静默。 果然，当肖男扳开老人的嘴时，看到了里面空空如也，老人的舌头被割掉了。 肖男看向袁勇，刚想开口，袁勇似乎是猜到她想问什么，忙擦了一下眼泪。 对于老人的死亡，他并没有大哭大叫，也没有大吵大闹，似乎，他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眼睛是他自己弄瞎的，手是我帮他砍断的，舌头，也是我帮他……帮他拔掉的。”老人艰难地说出肖男的疑问，身体有些颤抖。 生生拔掉亲人的舌头？ “为……为什么？”肖男一问完就后悔了。如果她没猜错，肯定是老人看到了真凶的样子，或者，看到了真凶行凶，他就是那个当年仅存的目击者，他这样做是为了告诉那个真凶，他不会说出去，他会永远保守秘密，因为，他既看不见，也听不见，也说不出，他成了废人了。 “为什么？哈哈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袁勇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为了给他大哥袁烈翻案，为了告诉那个幕后真凶，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像狗一样的活着，可那又怎么样呢？还是逃不过对方的毒手。早知道隐忍这么多年还是这个结果，当初，真不如把事情昭告天下，全都说出来。” “二叔，二叔哇，你死的太冤了！”袁勇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肖男默然无语，又是一个318案的受害者，也是一个318案的见证者。 忽然，她在老人的身体右侧看到一个东西，她的身子猛地一震：凶手并未走远。 难道，他还在等人吗？ 肖男快速扫了一下屋子，屋里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且，老人的家里十分简陋，家徒四壁，除了几件餐具，几乎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一件家具，就是一把破旧的矮竹椅。 凶手没走远，如果他在等人的话，那么，等的很可能是在外未归的袁勇。 肖男深深看了袁勇一眼，又走到旁边，给韩东打了个电话。 既然对方胆子这么大，那就试试吧，看看，这次，能不能从自己手里逃出去。 想到这儿，肖男闪身来到屋外，举目朝四周打量，黑漆漆的村落，孤寂冷清。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的视线由近及远，又由远到近，来来回回，扫了几遍，终于，确定了对方可能的藏身的地点。 她四下扫了一遍，快速来到屋里，低低对袁勇说了一句，老头一听，浑身一震。看向肖男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恐惧。 肖男露出一丝安慰的眼神，又朝外面打量了一番。 她知道，那个凶手，很可能还在等。 就在她刚一转身，想走出去，此时，一道黑影站在了她的身后。 第414章 别再装了 “别动，动一下，我一枪打死你！”肖男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而她身前，那个袁勇忽然也不动了。 因为，他的身后也站了一名黑衣人。 肖男不动，静静站着。她知道，对方肯定有话想问。只要对方开口，她就有机会。 “把你从地下宫殿拿的证据交出来，否则，我一枪崩了你！”那声音冰冷如刀，随时准备结果肖男的性命。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我会带在身边吗？” “让你的人把东西送过来，否则，让你和这老东西一个样，挖了你的眼睛，拔了你的舌头，再把你的四肢砍成一节一节的，让你活着比死了还受罪！”那人的声音听来让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肖男依旧冷静地分析着形势，那人始终站在她身后，不敢让她看见半点样子。 肖男知道，对方肯定也是一袭黑衣，如此害怕自己看见，那可能是，是自己认识的人。 肖男伸手准备拿手机，突然身后的黑影紧张地将枪口对准了她的右太阳穴：“我说了，别动，再别，我连你和面前那个袁勇一块杀。” “不是你让我叫人送东西过来吗？不打电话，我怎么叫呢？” 黑影迟疑了一下，从她的右裤子口袋里取出了手机，塞给她：“快点打，少耍花样。” 肖男拿起电话，拨给了小江鱼儿：“把在地下宫殿找到的那个u盘送到袁家村来，记住，你一个人来。” 小江鱼儿很聪明，应该很快能明白她的意思。 接完电话，小江鱼儿瞬间意识到，头儿出事了。一百多公里，而且还是晚上，若是平时，肖男恨不得他多带两个人，好保障他的安全，这次指明让他一个人来，明显是出事了。 他马上把电话打给了韩东。 韩东一听，立刻也醒悟过来。 可从警局过来，足足得差不多两个半小时，这么长时间，对方会有耐心等吗？ 黑影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绳子，扔给了对面的袁勇，冲他喊了一句：“来，把这个女警捆上。” 说着，手枪丝毫不敢离开肖男的头。 袁勇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之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 肖男冲他笑了笑，就在她意识到黑影看向袁勇时，突然，她一侧身，枪声瞬间响起，砰…… 肖男飞起一腿，鞋尖直踢对方的头部。那人赶紧顺手一推，将肖男推开。 肖男就地一滚，站在了两米开外的地方，手枪已握在手中。 一看，不禁笑了，还真认识，竟然是以前一直打交道的检察官周仁宇。 虽然对方戴着黑巾，可那神情，肖男太熟悉了。 此时，就在肖男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把枪放下，否则，我杀了他！”站在袁勇身后的黑衣人终于说话了。 肖男看了看他，左手朝左腿外侧了摸了一下，瞬间，一柄雪亮的警用匕首握在手中。 “行了，别废话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顷刻间，袁勇的脸上异常地难看。两名黑衣人也是我望望你，你望望我，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那名黑衣人缓缓将手里的枪转而对准肖男。 袁勇也看向肖男：“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从你进屋的时候，你表现得太镇定了，镇定得就像你早就知道床上的人已经死了，而且，他们藏的也不怎么样，很拙劣。”肖男笑了笑。 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合着他们不过是在肖男面前演了一出跳梁小丑的戏？ “发现了又怎么样？我们三个，你跑得了吗？” “我跑不跑得了，那是由我自己决定的？你们这么费尽心机把我诳来，不就是要拿到那份证据吗？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些稀有动物是怎么进来的？谁给放的行？这些证据里统统都有痕迹，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三人一听，头嗡地一声响。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我待会倒要看看，侍候我们三个大男人，你的嘴是不是还那么硬。”其中，另一名黑衣人对着肖男目露精光。 周仁宇突然喊了一声：“你小子别坏事，她可是个狠角色，老板都栽在她手里。别夜长梦多，早杀早了事，快，动手！” 就在他刚一说完，肖男忽然站直了身子，将枪收进了腰间。 “哈哈哈，终于学乖了，知道……”那说话轻佻之人瞬间笑不出来了。只见不知何时，门口站满了警察，整整两排，足足差不多二十多人。 周仁宇一看，面色惨白。 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都说肖男厉害，他今天算是领教了。饶是他准备好了一切，可也架不住肖男计如莲花呀，一朵接着一朵。 韩东带人冲了进来，冲着他们一声大吼：“把枪放下，快！” 二十几人围了上来。 袁勇更是面色煞白，眼珠滴溜溜乱转，可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肖队长，我是被逼的。”袁勇一声大叫。 就在他刚叫完，韩东猛地冲在刚才那个要肖男好看的黑衣人面前，一把将他的面巾摘了下来，上去狠狠一巴掌：“叫你嘴臭！” “你他妈敢打我！”那小子竟然想反抗。 韩东猛地一推上去铐人的同志，双脚一错，一记贴山靠，猛地撞了上去。 肩头正撞在对方的嘴巴上，那家伙被撞得直接飞了起来。 “啊”地一声惨叫，整张嘴都被撞烂了。身子狠狠撞在土墙上，土墙被撞得摇晃几下，差点没被撞断。 全警队的人都知道，肖男是韩东眼中的女神，这家伙竟然敢说那种侮辱的话，韩东不收拾他才怪。 肖男看了看袁勇，又看了看那个已经死去的无眼无舌无双手的诡异老人，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被逼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面前这位，才是真正的袁勇，如果你主动交待一切，我可以看看你交待的东西是不是有价值，再考虑是不是给你机会，如果不想说，也随你。”肖男不理他，径直走到那枯瘦的怪老人身边。 老人想告诉她什么呢？ 不然，不会在临死前还用手臂拄着裤子和床单不放。 如果是因为痛苦，那么，很可能会揪着东西不放，但老人没有手，不过，不会把床单和裤子抓在一起。 看来，得委屈老人了。 第415章 你就是凶手 肖男让人将老人放下床，可老人的手臂压得死死的，拉都拉不开。 韩东上去费了老大劲才将人弄下来，可刚刚一放下来，肖男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旁的袁勇，内心似乎还在挣扎。 现在，肖男更愿意自己找证据，因为，一旦这些人开口，她要费尽心思去分辩哪些信息是真的，哪些可能是个雷，而且，自己还得负责排雷，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找出证据来得实在。 他相信，假袁勇说的不会是一个完全虚假的故事，为袁烈上访翻案的事很可能真实存在。 当然，是不是真的死了那么多，她不知道，只有等杨灵从检察院的调查结果出来以后，才能下定论。 不过，她能肯定，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就在老人被平放在地上时，传来一声清脆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什么声音？”像是，人的骨头，难道是老人的吗？人老了，骨头是容易出问题的，但不至于在这时候吧？ 肖男犹豫地看向老人，原来，竟然是搬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老人的脖子，老人的颈脊断裂了。这么大年纪，长期坐着，骨头出现疏松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等等，这样说来，老人很可能死了不是一时半会，可人的颈脊是人体的关键部分，应该没那容易断裂的。 肖男上前一看，果然，老人的颈脊是被人生生扭断的。 这人的力量肯定不一般，而且，看手法，是特种作战常用的拧脖子的手段，这个杀手很可能是个特种兵，或者，出身特种兵也不一定。 看见肖男一下就发现了老人的死因，袁勇瞬间呆不住了：“肖队长，我想跟你谈谈。” 肖男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肖男让韩东把这家伙带到车里。 “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叫李平。” 肖男打开车门，转头扔了一句：“把这家伙关车里，谁也不让接触。” 假袁勇一听，瞬间懵了，赶紧焦急地喊了一句：“肖队长，肖队长，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只是，肖男早已走远，他懊悔不已。 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肖男肯定，这家伙姓袁，一定是袁家村的，不然，不可能对村里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竟然还想着用假身份来诓骗自己，所以，一听他报的名字，肖男懒得理他。 韩东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哎，连八千年的老王八要骗我们头儿，还得掂量一下，你又不是修炼了八万年的老妖怪，还学人撒谎。自讨苦吃。” 肖男来到屋子，仔仔细细地勘察起来，新来的法医和小江鱼儿他们还在路上，恐怕，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检察院林检来了，说是咱们插手他们院的工作，正在跟阮副厅长那儿吵呢？”是杨灵打来的。现在，只有她在家里调查检察院的事。 “没事，让阮副厅长应对吧。” 肖男刚想挂电话，哪知，杨灵又补了一句：“林检说一定要见你，阮副厅长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一趟。” 肖男眉头一皱，这个林耀光，仗着自己是检察长，还真是，隐瞒袁家村为袁烈上访的案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想…… 肖男当然明白对方想干嘛，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318案。 “好，你告诉他，明天，请他到局里，我们见个面。今天太晚了，估计等我回去，都快凌晨了，免得他等太久。” 杨灵赶紧应了声好。 肖男继续勘察现场。 地上的脚印已经很凌乱了，没办法再辩认，而且，对方戴了手套作案，现场也基本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老人家里，更没有发现什么。 看来，除了抓住了周仁宇这条不小的鱼以外，收获不大。 肖男想了想，还是先在车里提审了周仁宇。 看着肖男，周仁宇不说话。他知道肖男的厉害，不仅推理能力惊人，身手了得，而且，更擅长心理战术，一不小心就会掉入肖男设的陷阱。 “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查不出来吗？” “哼。” “你作为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却知法犯法，除了赔上你自己的前程外，还赔上了一家人的的希望，我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为了钱吗？对方给你的钱恐怕最后连给你买枪子都不够。” 此时，周仁宇不再哼哼了。他心里非常清楚，肖男的话就是现状。 “袁勇是你杀的吧？”肖男突然冒出来一句。 “没有，我没杀人，你别胡说。”周仁宇猛然一惊。 “你没杀人，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周仁宇强行嘴硬地回了一句。 肖男心里忽然一动，周仁宇的脚尖不自然地来回挪动了两次。 “说吧，你是怎么杀的人？在这里等了几天了？” 肖男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周仁宇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猛地吼了一句：“说了，我没杀人，我没杀人！”他的身子有些颤抖，似乎是真被冤枉了。 肖男心中一声长叹，一位执法者，一位为人民主持公道，主持正义的检察官，谁也不会想到，竟然真的是一名杀人犯。 “韩东，给我搜他的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给我搜个遍。” 如果她没记错的，周仁宇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三年，所以，完全具备杀人的技能。 周仁宇一听，身子一颤，整个人瞬间坐不住了。 他知道，只要一搜身，他就完蛋了。 “我说，我说，肖队长，我说，但我真的没有杀人！”他还想挣扎一下。 韩东上来直接将他整个人压在车的坐椅上，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腰。 “放开我，我说了我没有杀人。”周仁宇也急了，他知道，一旦证据被搜出来，那么，自己可真就全完了。 就在他还想挣扎，韩东一记手刀，将其敲晕。 开始在他身上仔细搜了起来。 果然，过不多时，在他身上搜出来一付白色的手套。还在一部通话的手机。 此时，如果周仁宇醒来，看到手机，一定会拼命跟韩东争抢，可惜，他已经不醒人事了。 韩东将手机交到肖男手里。 肖男让人弄开手机，这才打开看了起来。 当看到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时，肖男瞬间愣住了。 老板！？ 第416章 坐山虎 老板不是已经死了吗？虽然，知道他死亡的人并不多，但那件事，消息应该还没有走漏才对。肖男瞬间意识到，这个老板应该不是自己手里死掉的那个老板。 这个老板很可能是周仁宇的老板。也就是雇凶杀人的那个人。 来到车里，肖男让人把周仁宇弄醒。 此时的周仁宇看着肖男手里的手套和手机，一时，眼神闪烁。他知道，一旦证实这两件东西是他的，那么，他就彻底完了。 可他也知道，肖男对于证据的精细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他们检察院，所以，指望肖男查不出来这两件东西是他的，也不太可能。 “你还是说实话吧，你的老板到底是林耀光，还是符成伟。” 周仁宇心里陡然一惊，眼神闪烁，更不敢看肖男。 承认任何一个，他都必死无疑。 林耀光是周仁宇的直接上级，而符成伟，身为政法一哥，负责监督公检法体系，有权让周仁宇就范。 如果是符成伟就好了，她就有办法打破法院不接案子的僵局。肖男想道。 可她也非常清楚，符成伟在a市盘踞多年，要想抓住他的辫子，并不容易。 “符成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正义，背叛了一个法官的基本操守，你还这么维护他，值得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符书记……”话一出口，连一旁的韩东都笑了。 堂堂a市政法一哥符成伟，在a市当了多年检察官的周仁宇竟然说不认识？而且，竟然还又亲切地称其为符书记。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周仁宇顿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人人都说318案背后的真凶可怕，要他看呐，面前这个女警才是真正的可怕，一个圈套接着一个圈套…… 周仁宇双眼一闭，那表情似乎是闭眼等死。仿佛是在告诉肖男，你爱咋的咋的，他不说话了。 果然是符成伟。 肖男心中，既惊喜又复杂难言。 符成伟在a市的政法界，可谓是坐山虎般的存在。他从二十几岁就在城管干起，在公检法的各个口子都干过，而且，还都是干到了一定的程度才离开的，所以说，各个口子，除了勒南华呆的公安系统外，其他几个，都有他的人。 要想动他，谈何容易。 不过，肖男知道他的问题，肯定不是一点半点。没有充分且确凿的证据，要想扳倒他，几乎不太可能。 她看着手机里的号码，尝试让人拨了一下，果然，对方处于关机状态，看来，这是一个只有在特定状态下才会启用的号码。 如果周仁宇任务完成了，应该要向对方报备。所以，只有在他们约定的那个时间点，那个手机才会开机。 想到这儿，肖男又来到车里。 “周仁宇，你跟老板约定的时候是几点？” “……” “你们约定见面吗？” “……” 忽然，肖男想到了林耀光的到来，那么，这么快林耀光就来了，说明什么呢？ 肖男终于明白了，说明他们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也就是说，他们约定来收拾自己的时间早就过了。大概没想到，会被自己来了个反转，反而将周仁宇抓住了。 至于那个被韩东撞得奄奄一息的货色，显然，只是周仁宇找来的，并没有多大价值。 肖男让韩东带人问了问，那小子嘴里确实没什么干货。 接下来，肖男倒非常期待跟林耀光见面，不知道，对方又会出什么招呢？ 只要出招就好，不出招，她就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检察院确实有人接到过袁家村人的报案，具体有：周仁宇、林耀光、胡海明三名法官，而且，跟他们接触过的报案人最后都离奇失踪了。连尸骨都没找到。” 是啊，如果不是有证据证明，谁会去怀疑一名检察官呢？那可是经过精挑细选，层层筛选，国家花费大力培养出来的。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才是凶手。 想到这儿，肖男一股无名火起，看来，周仁宇不只杀了一个袁勇。 走回车里，肖男盯着周仁宇，后者，干脆玩起了装睡。 “周仁宇，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吧，叫周培培，长得很可爱。” “……” “丁楚西也有个女儿，叫丁琳琳，被318案里的那帮畜牲啊，给糟践了，而且，还被囚禁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对方足足有接近五十多人……” “肖男，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周仁宇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他神情紧张地盯着肖男，浑身颤抖。 “我想说，跟丁楚西那样的人相比，你的女儿大概不会以你为荣的。” 肖男一句话，让周仁宇的身子浑身一僵。是啊，哪个女儿会以一个杀人犯的父亲为荣呢？可他…… 周仁宇的身体经不住颤抖了起来。他的女儿才七岁，才七岁啊。 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不得不说，肖男确实狠狠抓住了周仁宇的软肋。事实上，在周培培面前，周仁宇确实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 周仁宇露出痛苦的表情，陷入了剧烈的挣扎当中。 肖男在赌，赌他会不会为了女儿，想留个清白的名声在世个。赌他会不会为了女儿，而做出正确的选择。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或许不够光明磊落，但跟这样的人相比，她觉得，她已经十分克制了。 大约五分钟以后，周仁宇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你必须保证保护我妻子跟女儿的安全。”周仁宇非常清楚，自己老板的保证不一定可靠，但面前这个女警的保证一定没任何问题。虽然，他跟肖男处于敌对阵营，可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女才是真正的警察，真正的人民警察。一个一诺千金，让敌人也可以信赖的人。 “我以自己作为警察的身份起誓，只要我活着一天，一定保证你妻子跟女儿的安全。” “我并不是要你一辈子保护他们，我只是不想让她们在我死以后，被人迫害。” 肖男点了点头。 “那我就把整个事件的经过告诉你吧。” 第417章 馨竹难书 周仁宇详细讲述了袁家人为袁烈上访翻案的过程，当然，康秉诚那段，肖男是非常清楚的，那是刘敏华进城以后的事，但其实，暗中，确实还有好几位袁家人为袁烈鸣冤上访，可惜，他们也确实如袁勇所说，被暗中制造成各种事故灭了口。 如果那个假袁勇所讲的故事不是那么真实，又怎么可能打动肖男呢？ 他们也知道，假故事骗不了肖男，于是，索性让假袁勇讲了真故事。 讲完以后，肖男其实还是被震撼到了。整整十三条人命，就这样陆陆续续被葬送在了公安机关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违法的就是司法体系的人，就是检察院的检察官。 可周仁宇显然不想把别人供出来，他一咬定所有人的事情都是他找人做的，但是，他对于其中几件事，数条人命，根本就说不清楚。 肖男知道，他在害怕，想两边都不得罪，既不得罪她肖男，也不得罪曾经的同伙。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林耀光和胡海明吗？” 肖男一句话让周仁宇脸色白得如同死人一样，他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有了结论。 其实，肖男也只是根据杨灵查出来的信息做了个大胆的推测，但很显然，她的猜测又在周仁宇身上得到了印证。 那两个人，果真是林耀光和胡海明。 “我不知道，肖队长，而且，我说过了，我不会指认什么人的，我只求你保护我的妻女，我讲出事实，并没有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其他人。” “我不用你帮我找。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你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你想想，如果现在抓住的是林耀光或者胡海明，他们真的会守口如瓶吗？” 周仁宇身子一震，林耀光虽然是副检察长，为人却最是阴险，而胡海明，根本就是个软骨头，如果不是有林耀光这个副检察长的舅舅在前面挡着，恐怕，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惧怕这两个人，但背后那个人，他根本惹都不敢惹。连符成伟都为那人出面，他一个小小的检察官，能做什么呢？ “我还是那句话，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周仁宇咬死了最后的话。 肖男只得摇了摇头，走出车子。 就在这时，韩东走了过来 “头儿，被我撞的那小子醒了，他说，他有情况要交待。” 肖男一怔，赶紧走到了另一辆车上。 那小子已经被简单处理了一下。韩东虽然下手狠，但有分寸，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 那小子一看肖男走过来，联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吓得一哆嗦，声音如蚊子般小地叫了一句：“警……警官……同志。”眼神根本不敢看肖男。 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不要说肖男，就肖男手底下一个韩东就能把他揍得连爹妈都不认识。 “你想说什么？” “警官，我知道给周仁宇下命令的是谁？” “哦，那你倒说说看，是谁呢？” “是林耀光。” “你怎么知道？”肖男有些好奇，面前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子很明显是个炮灰的角色，不太可能知道那么多。 “在你来以前，我听见过周仁宇跟对方请示，如何处理你来着。” “哦，你们商量如何处理我来着？”肖男似笑非笑看着面前这个马脸男。 “他们说，要把你杀了，然后，把你毁容，再让我分尸，让人认不出来。” 肖男心中一动，不禁感叹了一声，看来，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周仁宇大概也不会就范，这家伙也并不是什么善类，自己还真不能把他当成一时良心发现来告诉自己真相。 他很可能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女。 肖男相信，如果不是她今天计划周详，早早就让韩东跟着，真让周仁宇得了手，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杀害，毁容，分尸。 一想到同为司法人员的周仁宇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肖男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你能出庭指认林耀光吗？”肖男不禁问了一句。 “我……我……”很显然，马脸男也犹豫。 他又补了一句：“那个，林耀光可是个狠人呐，当年，他杀袁小华的时候，我还在场，硬生生用石头把袁小华的头都砸烂了，完了，还玩了袁小华新婚不久的老婆。” “畜牲！”肖男气得差点一拳砸在挡面玻璃上。 她怎么也不想想到，一个堂堂的检察院的副检察长，竟然是这么个玩意，简直是人面兽心。 韩东赶紧躲一边去了。他知道，一旦有女性遭了罪，就得有人要遭殃。老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肖男结合马四和周仁宇的供词，终于套出了他们藏尸的地点——马家的一个小型畜牧场。 距离市区大概60公里左右，回程的路正好要经过那儿。 想到这儿，肖男马上收队，带人直奔马家畜牧场。 其实，袁家真正为袁烈上访翻供的一共只有五个人，并不没有十三人之多。但五个人，也不少了。 而且，竟然还全部死在了几个人手上。 据周仁宇交待，尸体是埋在了一个地方。 而马四交待，他看见袁小华被埋在了他们家的牧场。 大约四十分钟以后，四辆警车很快到达了畜牧场。 汽车刚停下，就响起一阵狗吠的声音。 韩东一声令下，四名队员瞬间摸了过去，将狗解决掉。 根据马四的供词，尸体埋在养马的地方。 马家四兄弟，只有马四被抓住了，还有三位呢！ 肖男一挥手，大部队冲了过去，还没等马大、马二、马三反应过来，便全部被抓。 肖男让他们拿来工具，瞬间，在马四的指认下开挖。 虽然，肖男知道，马四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可当挖了不久就挖出了一具尸体之后，所有人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几具在哪儿？”肖男猛地冲着马家几个兄弟叫了起来。 一时间，兄弟几人都不作声。可马二、马三的神情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几个地方瞟了。这样的细节怎么能逃过肖男的眼睛呢！ “既然你们不说，我就帮你们找。” 肖男分别指了几个地方，几组干警分头开挖。 几人一见，一时间，脸色纷纷大变。 不一会儿，就挖出了第二具尸体。 “肖队，这里也有一具。”又挖出一具。 “肖队，这里也有。”又挖出一具。 兄弟四人，老四马四赶紧指向远处的一棵木村，大声喊了起来：“那儿……” 他又指向屋后一个老树下：“还有那儿……都有，都有……” 马家其他三人一看，一个个狠狠瞪了马四一眼，马四看也不看他们，身体早就抖得不行了。 肖男有些怀疑周仁宇的能力，为什么找这么一个怂包帮忙。 她哪里知道，周仁宇其实是因为贪便宜。而且，认为肖男当时既然已经上当了，以自己当特种兵的底子，拿下肖男也不在话下。所以，才在兄弟四个中找了个最廉价的。 就在肖男刚挖出第五具尸体，突然，她只觉得不远处，一颗亮晶晶的东西一闪。 砰…… 几乎同一时间，一道枪声自肖男身的不远处响起，砰…… 第418章 妹妹被绑 两颗子弹在空中相撞，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一个高大的人影飞快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把狙击枪。 “又是那帮王八蛋，敢跑到我华夏的土地上来撒野，很好，今天，老子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那人叫了一句，正是阮锋。 他转头对肖男说了一句：“这帮人我认识，一共三个，叫我师父干掉一个，听说你们那天也干掉了一个，还有这最后一个，是个专门在海外刺杀我国特种兵的混蛋，既然来了，我就得把他留下。我去追他，你自己小心点。” “不行！”肖男一听，头皮发麻。她知道那家伙是谁了，在猎人圈号称鹰王的海外雇佣军一名首领，专门针对我国在海外的特种兵。那家伙来自猎人学院，而且，还是猎人学院的一名教官。 那是个连叶军都要忌惮三分的恐怖分子 对方还真是看得起她，竟然请这样的人来杀他。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完，阮锋宛如一头黑豹一般冲入茫茫的山林。 那速度简直如同一溜青烟。 看得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的个乖乖，这还是人吗？这是大晚上。”崎岖不平的道路，在阮锋脚下如履平地。 马四差点吓尿过去，幸好自己在路上没动什么歪心思，他怎么也想不到，肖男身边不只一个韩东呢，竟然还藏着一个更加恐怖的人物。 说实话，肖男还是有些担心，可她也清楚，这种真正的巅峰对决，去多了人反而碍事。 五具骸骨整整齐齐被挖了出来。 马家四兄弟和周仁宇也没想到，肖男的动作不但快，而且准，一挖一个准，在他们看来要忙活半天的事，她几乎没费什么事就搞定了。 肖男拿起电话打给了小江鱼儿，现在，只能希望他们尽快忙完袁家村袁勇的案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马家牧场。 她扫了马家兄弟几人一眼，心里非常清楚，这几个人就是周仁宇、林耀光、胡海明在外围的帮手，或者，应该说，是那个人的帮手。 虽然马四没有供出过自己的兄弟，不过，肖男知道，这几个人肯定参与过犯案。 马家四兄弟，三人低着头，也不说话，眼神闪烁不定，他们还不知道，老四一共交待了多少，所以，他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就在所有人正沉默呢，猛地，肖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枪对准了马老大的脑袋，狠狠吼了一句：“拿出来！” 马老大颤颤巍巍地将手里一个藏着的微型电话摊开了。 只见电话竟然打开了通话功能，而且，正在跟一个人通话。 肖男拿过来一看，又是那两个字：老板。 她不能确定对方是谁。不过，没关系，一试便知。 肖男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在马家牧场，搜出了五具尸体，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如果明天，林耀光还敢正大光明来找他，那说明，老板很可能不是他，而是那个人。如果明天林耀光取消会面，她就能肯定，老板是谁了。 电话里没有声音，叮地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把他们全身都搜一遍，所有可疑的都给我扒下来。” 冲上来数名警员，开始对兄弟四个进行彻彻底底的搜查，果然，在马三身上也搜出一个微型手机，不过，他没打开。 看来，除了马四有点怂包，这马家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肖男说了一句：“把他们全部打晕，捆上，嘴巴也堵上。” 马老大一听，瞬间不干了，猛地一声大吼：“我们是犯人，你不能虐待犯人，我要告你虐待犯人。” 还没等他说完，韩东毫不客气一枪托狠狠砸了下去。 害人性命，帮着欺侮人家的妻子，竟然……他们大概还不知道，318案死了多少人，竟然还想着自己应该被优待。 马二、马三也意识到今天的警察好像跟以往的不太一样。 以往，来搜牧场，他们怎么嚣张怎么来，谁不知道，牧场有林检察长的股份。 就在他们正想着呢，肖男突然马上打电话让人查了牧场所有的资料。又让人在马大的房间找出来了一个黑箱子，在黑箱子里找到了两份合同，签字的人是游美娇。 这个游美娇是谁？ 肖男马上想到了什么，如果她没记错，林耀光的妻子就叫游美娇。根据两份合同，游美娇先后两次共获得了牧场80%的股份，也就是说，这马家兄弟四人才不过20%而已。牧场真正的主人是游美娇。 现在，不用等到明天，她也知道，老板是谁了。 由于小江鱼儿那儿没那么快结束，肖男只能让人将东西小心包裹起来带走。 今天的收获确实很不错，一行人驾车返程。 肖男在电话里先将今晚的经过大致向阮经同汇报了一遍。 就在她打完电话，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对方的声音很低沉：“拿你从山里找来的证据拿来换你妹妹，快点，一个小时以后，打这个电话，记住，你一个人来，否则，你就准备给她收尸吧。” 肖男心头一颤，终于还是来了。她本来以为，对方因为忌惮叶军，大概不会动自己的家人，现在看来，对方已经彻底坐不住了，这是准备鱼死网破吗？ 那么，陆佥在山里找来的证据，很可能至关重要，有可能，不是仅仅能定老板的罪，还可能涉及更为重要的信息。 是什么呢？ 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回去，看看那堆资料里到底有什么让背后的主凶如此忌惮。 想到这儿，一时，她心急如焚。 可是，该如何营救叶晓楠呢？她马上让人查了对方留下的手机号码。竟然发现，是一个中转号。 希望她没事，否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叶妈妈。 而此时，就在一座废旧的仓库，一个人冷冷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对方一直在哭。 “我也不想绑你，不过，你放心，我只拿你换东西，不会伤害你。但你要老实点，听到没有？”那人黑衣黑裤黑巾罩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非常清楚，自己今天绑的是谁，是南兵王叶军的妹妹，华南某特种作战部队指挥官的妹妹。一想到那个男人的可怕，他心里就有些发毛。 他自己也是特种兵出身，但对上叶军，毫无胜算。而且，叶军手下，跟他自己差不多身手的，不下百人，这群人如果跑出来，那自己恐怕得被虐得连渣都不剩。 所以，他也没有丝毫要动叶晓楠的意思。只希望肖男快点把东西送来，他早点脱身。 叶晓楠在他手里，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可肖男显然没有那么听话，接完电话，她马上打给了叶军，可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叶军。 “你是谁？” “队副单飞，叶队说这几天有秘密任务，被调走了，没法接电话。他说最近你那边事比较多，把电话转到我这儿。你说吧，什么事？” 黑豹单飞，实力丝毫不逊于叶军。据说，综合格斗，叶军还输过他两回。 “我妹妹叶晓楠被人绑架了。” “在哪儿？” “a市。” “十五分钟，我带一个小队，踏上a市，你尽量想办法拖延点时间。叶队说，你们身上都有我们的定位器，我现在打开叶晓楠上的，应该就能找到她，你放心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肖男一怔，老叶在自己身上装了东西，她怎么不知道？ 华南军区某特种作战大队，一架直升机轰隆一声，在黑夜中升空而起。 第419章 雷霆营救 肖男根本没有办法查找到绑匪的具体位置，所以，只有等待单飞那边的结果。 可她又放心不下叶晓楠，一时间，整个人都无法平静下来。 她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越是如此，她越无法冷静下来。 事不则己，关己则乱。 忽然，肖男脑中灵机一动，想到了两个地方。如果是那帮人的话，那么，他们在a市一共有三个地方可供利用，一是第一人民医院，但想把一个大活人藏在活人，显然并不容易，还有一个地方是月秀山，想把人藏在到山上，也不容易，还有一个地方，便是李济民、李济宏兄弟手里的城北废弃仓库了。 想到这儿，她马上拿起电话，正想拨呢，单飞的电话打了进来。 “找到了，在a市城北，一座废弃的仓库。” 肖男一听，赶紧飞快跳上车，冲韩东喊了一声：“韩东，跟我走，快！” 韩东飞快跳上车，其他人也纷纷跳上车。 这个牧场距离城北仓库足足有将近三十公里，肖男的车子仿佛疯了一般冲上高速。 而此时，就在一座深宅大院里，两个人正襟对坐，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哥，这件事，估计得你出马才行了。”林耀光看着对面的人，一脸的谄媚。 对面坐着一个人，一脸的肥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林耀光一眼。 “一个女警，真有那么难对付吗？我看未必吧，不是你们没尽力吧？”胖子哼了一声。还不是被他挡得死死的，a市，只要他不发话，破案，可以呀，他让你肖男连定罪都没办法定。案子都没人接，看你怎么玩？ 林耀光赶紧解释了起来：“您不知道，那个女警，实在太狡猾了，她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一个计策，让人防不胜防。刚才，我都差点着了他的道了。” “再厉害，她也是个女人，找个男人把她降服不就行了吗？”胖子又瞟了林耀光一眼。 林耀光眼前一亮。 “具体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这么简单的事，如果你这个副检察长都搞不定，那还怎么转正呢？” 林耀光身子一震，马上脸上又堆起一脸的笑意：“我知道怎么做了，找个时间，把她约出来，只要是个女人，还没有搞不定的。” 胖子呵呵笑了起来，笑得一脸的肥肉乱颤。 看起来，胖子约摸有六十岁。 “再有两年，我就要退了，这位子，我本来想举荐你，但是，上头那位说，这位子现在不能由我们决定，都由最高班子来定。可能得由上面派下来，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林耀光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件好事啊，没有面前这个人，在a市的司法界，他林耀光一个人可玩不转。 而且，就算要把肖男约出来，谁去约呢？ 自己吗？ 可晚上的事，肖男肯定有所察觉了。 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 虽然叶军的战友战斗力肯定不俗，可肖男的心依是悬在半空，毕竟现在，叶晓楠在人家手里。 大约过了将近十五分钟，肖男想起，是不是给对方打个电话先试探一下。 而且，按照跟单飞约定的时间，他很可能已经到达了指定的位置。 就在城北郊外距离那座废弃的仓库还有接近一公里，一驾军用直升机悄然降落在一片空地上。 从飞机上迅速下来五名队员，他们一个个身穿迷彩服，脸色画着五彩斑澜的油彩，手中端着冲锋枪。 “两分钟后，城北郊外仓库汇合，出发！” 为首一人声令下，黑暗中，五人犹如五头黑豹，猛地窜了出去。 城北废弃仓库，黑衣人依旧有些不安，按时间推算，肖男也快打电话来了。 正当他在想呢，忽然，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黑衣人拿起电电话，看了一眼，身子一震，赶紧按下接听。 “东西拿来了没有？” “拿到了，我妹妹呢，我必须确认我妹妹的安全，否则，你休想拿到东西。”这次，她一定要想办法拖延，给单飞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别多事，快把东西拿来，否则，我保证你妹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先让我看看我妹妹，否则，你也别想拿到东西！”肖男毫不示弱。 黑衣人一听，眉头紧皱，只得走到叶晓楠的面前，将摄像头对准了她。 此时的叶晓楠正昏昏欲睡。 肖男一见妹妹的神情，以为她出事了，急得一声大喊：“晓楠，晓楠，晓楠，楠楠……” 听到喊声的叶晓楠瞬间惊醒，一抬头，听到了肖男的声音，嘴里呜呜呜地叫了起来。 “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你敢虐待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肖男一着急，对着电话就是一顿猛吼。 叶晓楠一听，眼泪瞬间下来了，再加上她脸上又憔悴，从小到大，她哪受过这份罪。在家有叶妈妈宠着，在外有大哥叶军罩着，在a市有肖男护着，谁敢把她怎么样。这下倒好，被人绑到这荒野外，没吃没喝，嘴里还被塞了块破布。 一时间，委屈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涌了出来。 黑衣人一见，有些着急了，顿时对着电话喊了起来：“肖男，你最好快点把东西拿过来，我可没什么耐心了！再乱叫，小心我先卸了你妹妹一条胳臂。” “是吗？我叶家人不是吓大的，我肖男更不是吓大的，你动我妹一下试试，就算我扒下这身衣服，我也会把你全身的肉切下来喂狗。你动我妹一根手指头，我就砍下你，你妹，你老婆，你全家人的手指！”肖男气疯了！ 一旁的韩东听得脚底直冒凉气。 黑衣人一时也发懵了，也没想到，肖男会这么疯狂。可他也清楚，真把叶晓楠惹了，恐怕，肖男和叶军都不会放过他。如果两人都脱下警服和军服，那自己将面临对方疯狂的报复。 “东西还有五分送到你指定的位置，等着！”肖男终于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位置对吗？” “对，就是李济民那个窝点，城郊废弃仓库。” “王八蛋！”肖男气得一捶方向盘，车子轰地声窜了出去。 就在黑衣人将手机收起来，刚刚坐下，突然，废弃的仓库外面，人影一闪。 “谁？”黑衣人瞬间将枪拔了出来。 第420章 死亡游戏 就在他的枪刚一拔出，突然，只觉得周围人影乱晃。 “站……” “别动，再动，一枪打死你！” 瞬间，黑衣人身体僵住了，就在他身后，两名特战队员将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枪扔在地上，快！”一名特战队员猛地低吼了一声。 黑衣人一惊，赶紧将枪扔在了地上。 此时，前面突然出现三个人影。 单飞赶紧走到了叶晓楠身前，一把将她嘴里的破布取了出来。 “没事吧？”单飞关心地问了一句。 哪知，叶晓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单飞一听，头嗡地一声，转头，将枪口抵上了黑衣人的头，冷冷出声：“小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黑衣人一听，瞬间头皮发麻，声音有些颤抖地回了一句：“什么都没做，可能，她是吓着了吧。” 单飞露出一丝狐疑，转头，将叶晓楠的绑绳给解开。 叶晓楠哭得伤心至极，冲着单飞叫了一句：“叶军呢，叶军呢，叶军那个混蛋呢？现在才派人来救我，他是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叶晓楠来到黑衣人的面前，一把将黑衣人的面巾扯了下来，一张陌生的脸。 “蹲下！”她猛地冲黑衣人吼了一句。 黑衣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蹲了下去。 叶晓楠眼睛四下里瞄，终于，给她瞄到了半截断掉的木棒，她迈步走过去，拿起木棒将黑衣人身上就开始招呼。 “我让你欺负我，我让你欺负我……”从小到大，连身为大哥的叶军都不敢欺负她，特种兵王又怎么样，只要她叶晓楠一句话，还不是得乖乖随叫随到，她哪受过这种罪。抡起大木棒狠狠砸了下去。 黑衣人吓得赶紧捂住头，一旁的单飞一见，非但没有阻止，还不忘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他们血狼的小公主。 叶晓楠抡起棒子砸得这个起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紧急刹车的声音，一个人影飞快跳下来，跑了过来。 “楠楠，楠楠，楠楠……”肖男的声音疯狂响了起来。 “姐，我在这儿，姐，我在这儿……”叶晓楠赶紧扔下手里的木棒朝赶过来的肖男跑了过去。 “楠楠……” “姐，哇……”叶晓楠一把抱住肖男，又哭了。 “楠楠，对不起，对不起，姐来晚，你怎么样，没事吧？”肖男抱着她，上下看了看，急急问出声。 “我……我……那家伙他打我！”叶晓楠一声惨叫。 肖男一听，血往上涌，朝一旁看见那名蹲在地上的黑衣人，猛地一把推开叶晓楠，拿起地上的木棒冲了上去：“打我妹，我杀了你！” 肖男一棒子朝那黑衣人的脑袋狠狠削了下去。 一旁的叶晓楠也吓傻了，她没想到，一向睿智聪慧的大姐竟然这么好骗。 见眼着木棒奔着那黑衣人的脑袋砸去，吓得他双眼一闭，肠子都悔青了。 “姐，留他一条命！”身后的叶晓楠赶紧喊了一句，真把他打死了，身为警察的大姐肯定要承担责任。虽然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说出去，但依大姐的性子，做了就不会推卸责任。 肖男一棍子砸在那名黑衣人的身上，避开了他的要害。饶是如此，那黑衣人也被砸得瞬间躺在地上。 单飞一见，心里一阵嘀咕。心想，果然不愧的老大的妹妹，一个比一个狠呐！ 直觉告诉他，以后还是离这两个女孩远点的好。 就在这时，肖男拿出手铐，将人铐上。 “走！” 单飞带人撤了回去，肖男带着叶晓楠，押着那名黑衣人，赶回警局。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微微亮了。 回到警局，肖男即刻提审了黑衣人，又让杨灵给叶晓楠做了笔录。 黑衣人看着面前的肖男，眼神之中再没有之前的慌乱，而是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肖男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你在哪儿绑架的我妹？” 黑衣人看了肖男一眼，并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再度扫了一眼周围。 似乎并没有把肖男的话放在心上。 突然，肖男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镇定自若，这人心理素质这么好吗？ 她仔细打量起面前的黑衣人，这次的绑架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凶险，而且，对方只派了一个人。 为什么呢？ 按说，老板这么重要的角色，而且，如果证据中有对方要的东西，那么，怎么会只派这么一个人呢？ 这人的武力值很一般，似乎，应变能力也不怎么样。 突然，肖男意识到什么。 那人再次看了肖男一眼，这才开口说话：“我叫刘一丙，谁派的，你也不用问，我肯定不会说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重要的消息，你得把阮副厅长叫进来。” 肖男眉头一皱，看了看黑衣人的身上，疑惑更甚。 陡然，她在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呢？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阮副厅长这会儿还没上班，而且，他也不一定有时间见你。”肖男回了一句，面无表情。 “跟你说，算了吧，你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我跟你说不着，我要见你们这儿最大的官。我的消息只能告诉他。” “哦，是吗？”肖男不再说话，看了对方一眼，缓缓起身站了起来。 “我去跟阮副厅长请示一下，看看他愿意不愿意见你。”说完，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来到门外，肖男将韩东叫了过来，又让他喊来一名身手不错的同志，同时，又叫来周蒙，低低交待几句。 大约五分钟以后，肖男还没有进审讯室。 刘一丙有些坐不住了，眼睛不住朝门口看，而且，神色之中，有一丝紧张。 透过外面的屏幕，肖男将刘一丙的神情尽收眼底，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怪不得，这家伙这么听话，一路上，这么老实，原来，准备了后招。 想到这儿，她带着韩东和那名同志走进了审讯室。 一见肖男带了人进来，刘一丙神情一紧，待看到了是韩东几人以后，不由一愣，张嘴问了一句：“你们谁是阮副厅长，我要见阮副厅长，其他人，我是不会说的。” 肖男突然一使眼色，韩东跟那名同志，一下走到刘一丙面前，瞬间将他的双臂按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虐待犯人，你们……” 就在他大喊大叫的时候，肖男突然走上前，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瞬间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肖男眼皮突突乱跳。 第421章 任你狡诈又如何 只见刘一丙身上绑满了炸药，怪不得，刚才，自己动手打他的时候，他用手臂硬扛木棒。 “周蒙！” 肖男一声大喊，周蒙瞬间带人冲了进来，提着几桶冷水，朝刘一丙身上浇了下去。 刘一丙一见，整个人都傻眼了。 冷水哗哗浇在他身上，他全身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用来威胁肖男的有力武器，被淋成了冰震炸药包。 肖男连拆都懒得拆，让人将炸药包从他身上解了下来。 刘一丙整张脸都绿了。 此时，韩东对肖男佩服的五体投地。 “松开他吧！”肖男一声令下。 韩东和那名同志这才将人松开。 刘一丙脑袋耷拉下来，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他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可肖男还是发现了他的目的。 他确实想不明白，肖男是怎么猜到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忍不住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从你坚持要见阮副厅长的时候，而且，你对于见阮副厅长似乎十分迫切。因为，你知道，一旦进入关押流程，我们就会搜身，到时，你身上的炸药就瞒不住了。所以，你一定要尽快见到阮副厅长，以他的性命为要挟，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不是你低估了我，而是你表现得太心急了。而且，能给你出主意的人，一定非常熟悉司法程度和我们的办事流程，说吧，谁派你来的？” 刘一丙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你不说话，不代表我猜不出来。今天，那个人要么会出现在警局，要么，不会出现在警局。他叫林－耀－光！” 刘一丙轻蔑地笑了一声。 肖男心中一动，眼神不着痕迹地扫了对方一眼，看来，不是林耀光，那就只能是那个人了。 没想到，竟然连炸公安厅副厅长这么疯狂的点子都想得出来。 看来，这是想把公安局当成他立威的证明了。 想到这儿，肖男命人将刘一丙押了下去。 她知道，事情没这么快结束的。她得尽快找到那堆证据里面的线索。 就在她刚走出审讯室，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 肖男抬头一看，身子一震，竟然是阮锋。 “你回来了？我正要找人去找你呢？怎么样？”肖男赶忙关切地问了一句。 只见阮锋一脸的疲惫，手里还拎着一把狙击枪，冲肖男点了点头：“搞定了，那家伙确实厉害，害我追了五十多里山路。最后，被我一枪爆头。” 肖男一听，喜上眉梢，心中对阮锋充满了感激，不由由衷说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那家伙也是我们的敌人，来我华夏杀人，简直是活腻味了。以前，在国外，收拾他不方便，来到华夏，这里是雇佣兵的禁地，敢来犯，我就能把他留下来。” 肖男深深点了点头，我国这几年特种作战发展迅猛，对世界雇佣兵团确实有一定的威慑力。 而且，我国本来就是十分提倡和爱好和平的国家，向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有雇佣兵胆敢到我国的土地上为非作歹，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而对于那些胆敢挑战我国军威的，向来，招呼他们的只有子弹。 就在肖男正跟阮锋交谈呢，身后，杨灵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出事了，检察院来人了，说是咱们手里的马家兄弟，跟他们在查的案子有关，他们要带人走。” 肖男一惊，还真是，就不怕自己揭他们的老底吗，都做到这么明目张胆了？这帮人的胆子得大到什么程度呢？ 想到这儿，她转身朝后面走去。 果然，来要人的是检察官胡海明，他还带了一个助手，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肖队长，你总算来了。”一见肖男进来，胡海明急得站了起来。 “胡检，你这是？”肖男故作不解地问了一句。 “想请你帮忙，我们有个案子的证人，在你们手里。” “马家四兄弟吗？”肖男反问了一句。 “对，就是马家四兄弟。”胡海明也不客气。 “什么案子，他们是目击证人吗？” “对，这案子有一定的保密级别，所以，我还不能对你说太多。” “哦！”肖男看了胡海明一眼，没再说话。 胡海明眉头一皱，张嘴便来了一句：“怎么，你不同意？” “马家四兄弟涉及到318案，而且，还牵扯到数条人命，所以，我现在确实不能把他们交给你。” “肖队长，这件案子是林检负责的，我希望你明白，不是我个人向你要这几个人，而是我们检察院要的。” 肖男转头看了胡海明一眼，淡然说了一句：“我们是兄弟单位，如果确实是因为案子需要，把这几个人移交给你们也没问题。不过，这几个人很可能是杀人犯，而且，他们已经开始交待了。他们背后还有人，不管是谁，一个也跑不了。” 肖男的话就像一颗炸弹，胡海明瞬间懵了。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敢看肖男。 不过，也就那么一小会儿，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肖队长，如果你确实不能把他们移交给我的话，那就让我见见他们吧。临来的时候，林检交待了，无论如何，让我问他们几个问题。” “很抱歉，他们几个，暂时不能见任何人。因为，我们在马家的牧场搜出来五具尸体，这件事，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尤其是，尸体就埋在他们平时作业的地方。” “你……肖男，我是你的同志，不是你的敌人，见个犯人都不行吗？”胡海明一见，肖男油盐不进，顿时，急眼了。 “确实不行，我的同志都是有信仰的，也都是真正为民作主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两者都具备。”肖男冷冷看了他一眼。 胡海明的身子一震，马上意识到，肖男话里的意思。 “既然你不让见，那我就不见吧。不过，这件事，恐怕，林检不会答应的。”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肖男摇了摇头，心中一阵感叹。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第422章 专家组里的内应 原来，胡海明的助理丁小山不知为何，跟小江鱼儿吵了起来。 肖男快步走出办公室，喊了一声：“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小江鱼儿一见，赶紧住嘴。而一旁的李小山见胡海明出来了，也不再说话。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大声吵，这是警局，又不是菜市场。”肖男忍不住说了小江鱼儿一句。 小江鱼儿一听，欲言又止，看了看肖男，又看了看丁小山，还扫了胡海明一眼，冷哼了一声。 “走吧。”胡海明冲着丁小山说了一句，丁小山看了肖男一眼，快步跟上胡海明，离开警局。 肖男不由一怔，刚才，丁小山的眼神似乎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她不能确定，胡海明有问题，那他的助理很可能也有问题，不过……突然，肖男想起家属大字李大爷说的那个进入丁楚西家里的年轻检察官，斯斯文文，戴着眼镜，跟丁小山不是很像吗？ 会不会是他呢？ 想到这儿，她马上叫过周蒙，让她将丁小山的照片调出来，去一趟家属大院。 就在她刚刚布置完，阮经同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嘛呢，我刚才看见胡海明气冲冲走出去，检察院跟咱们是兄弟单位，你们可得跟人家处好关系。” “放心吧，阮组长。”肖男不忘说了一句。 “对了，林检刚才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今天不过来了。”阮经同对肖男说了一句。 肖男心中一动，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看来，周仁宇和马四的老板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那些证据里，有什么资料是对方不惜动用炸药都想拿到的呢？ 就在这时，忽然，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 “男男，你来一下医院，我有一条重要的线索想告诉你。”是陆佥的声音。 肖男一听，赶紧应了一声，快速离开警局。 为了拿一份体检报告，她驾车绕道朝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来到医院，刚下车，肖男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人，丁小山。 这家伙怎么跑到医院来干嘛？ 丁小山显然没有看到肖男，急匆匆朝医院走去。 肖男有些好奇，不禁跟了上去。 只见丁小山快速走进电梯，肖男只得转身一闪，朝一旁的楼道口走去。 她快速来到监控室，要求调看监控。果然，在六楼的特护病房，看见了丁小山的身影，他走进了609室。 一般，六楼不是没有病号吗？勒局也是经过了院方同意，而且，还是阮经同特意交待了院方，才获得批准的。 什么人住在六楼呢？ 肖男心里一阵狐疑。他盯着屏幕，丁小山足足进去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 肖男心里的怀疑更甚了。 可想到自己来医院的目的，赶紧转身离开。 拿到报告，她快步走向车子，这时，却又看见了丁小山走出第一人民医院。 肖男没有惊动他，而是坐进车里，朝协和医院驶去。 来到协和医院，进了808病房，陆佥正在看书。 肖男快步走了过去。 陆佥一抬头：“你来啦！” 肖男点了点头，见陆佥盯着自己不说话，不禁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瘦了！”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就觉得最近的饭量特别大，每餐都能吃下两大碗米饭。” 陆佥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拍了拍自己的床铺边沿，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肖男朝门外看了一眼，小心坐在他身边，不禁俏脸一红。 “怎么了？”她感觉陆佥似乎有心事，不是说，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她吗？ “男男，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准备再次进山，去那个地下宫殿？” 肖男一惊，不明白陆佥人在医院，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自己要进山的事，只有阮经同和阮锋知道，他们两个人显然都不太可能告诉陆佥。 肖男没说话，陆佥的眉头皱了皱。 肖男知道，陆佥很可能是猜的。 “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是有重要的线索吗？” “对，我发现一件怪事，专家组里有一个人可能对那个地下宫殿很熟悉，有可能，他之前就去过。” 肖男浑身一震，张嘴问了一句：“是谁？” “那个人是个考古专家，叫张九青。” “张九青？”肖男喃喃自语了一句，专家组的名单，她并不陌生，确实有那么个人。 “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早就知道地下宫殿的存在？” “对，不仅如此，我还怀疑，他早知道那座地下宫殿是用来干什么的。” 肖男眼神一凝，看来，又发现一条大鱼。 “我们在进入地下宫殿以后，所有人对危险的感知并不敏锐，唯独张九青，只要一遇到危险，他一定是第一个早就做好了安全防护措施，而且，他似乎还能预知地下宫殿的危险。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我看得出来，他对地宫的构造十分熟悉。” 肖男点了点头，她早就猜测，专家组里很可能有一个人熟悉老板的组织，现在看来，这个张九青有很大的嫌疑。 “当时，专家组有没有得出结论，那个巨大的圆球和四个古铜像是干什么用的？” “没有，不过，有几个专家跟张九青之间产生了争执，张九青坚持认为，那是陨石，而那四兽铜像是为了配合陨石进行天体运动的。不过，其中，有一个专家说，那块陨石的材质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陨石，不然，不可能能够浮在半空中。” “你的意思是说，专家组也证明那是陨石，而且，是自行浮在半空中的，不是借助外力？” “对。” 肖男心头突突乱跳起来，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也正是她想实行的计划，就是那个进山以后实行的大胆的计划，如果计划成功，很可能，能把背后的大佬引出来。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上钩。 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么，对方不是在做一个生物实验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做一件比生物实验还可怕的事。 “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去山里。我想来想去，他们如果想对付你，把你调去山里是最好的法子。而且，专家组里肯定会有人推波助澜。” 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陆佥将肖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摩梭着她的手指，看向她的脸。 肖男对上陆佥的眸子，四目相对，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 一时间，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淌开来。 “那个，好像我来得不太是时候。”一道声莫名地响了起来。 第423章 怪人袁小玲 正是陆原。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弟弟和准弟媳在他面前秀恩爱。反倒是肖男，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抽了回去。 忽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陆原不是对考古感兴趣吗，他有没有可能帮自己解开那个地宫之谜呢？ 就在她刚想走过去跟陆原打招呼，此时，陆天啸却走了进来。 一时，几人就有些尴尬了。 陆佥显然不太欢迎自己的哥哥跟爷爷，他跟肖男好几天没见，加上，肖男平时又忙，两人又有重要的事情说，所以，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陆天啸和陆原一见，两人相互望了一眼，一时间，有些尬得慌。 陆原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那个，你们聊啊，我先出去了。”陆原识趣地走了出去。可陆天啸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陆佥看了自己的爷爷一眼，老人冷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肖男一见，头紧紧低了下去，生怕老人觉得她是个败家娘们，把陆佥带成了一个有女人没亲人的忘恩负义之人。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话一出口，肖男就有些后悔。 陆佥可怜巴巴看向她，害得肖男赶紧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毕竟，陆佥这一身伤，可全都是为了她要的证据，为了318案。 “我在协和医院见过马庆风。” “什么？”肖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赶紧补了一句：“什么时候，在哪儿见到的？” “当时，他只是在我病房门前影了一下，我以为我看错了，就叫我哥出去看看，确实是马庆风。而且，我还让人查了他到医院的经过，他用了另一个名字——马良，来看一位病人。那病人姓袁，叫袁小玲。” “姓袁？”肖男心里咯噔一下，假袁勇，她还没来得及审，看来，袁家这条线开始浮出水面了。 可马庆风跟袁家有什么关系呢？ “对，是个女孩，那女孩好像得了一种怪病，对了，还有一个人经常来看他，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是谁？” “净尘。” “是她？”肖男瞬间一惊，静月庵那个山间小尼，看来，这案子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都聚到了一起了。 当初，马庆风离开警局的时候，她就觉得有问题，现在看来，不光有问题，而且，马庆风很可能还在做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很可能并不是老板那边的人，而是在寻找真正的幕后真凶。 这也是，为什么，肖男一直没有把马庆风列为通缉对象的原因。 想到这儿，她不禁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马庆风回到了z市，那是不是说明，幕后真凶的线索会不会就在z市呢？ 否则的话，马庆风为什么要回来呢？ 难道，他是带着任务回来的吗？ 看来，她要去看看那个神秘的袁小玲了。 似乎是猜到了她想干什么，陆佥不禁补了一句：“你最好不要靠近袁小玲，她应该是被一种特殊的矿物质给辐射了，现在，医院的专家们还没查出原因呢！” 肖男心里再度一惊，脱口而出：“有没有可能跟地宫那块陨石有关系？” “有这个可能，所以，有两位医生一直吵着要查找病因。袁小玲之前一直住在月秀山脚下。” “不对呀，那里没村庄，她一个人住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不能长时间说话，只能简短交流。还有，一旦有人靠近她两米以内，她就会大叫。” 肖男一阵疑惑，这么奇怪吗？这么说，袁小玲很怕有人靠近她，这是为什么呢？ “那她平时的治疗怎么进行呢？” “她扎针，用药，都是自己完成的，几乎不用护士动手。而且，医生靠近她的时候，一定要穿防护服。否则，她根本不让医生靠近。” 这个袁小玲，还真是奇怪到家了。 肖男的内心不禁一阵嘀咕。 “你是不是怀疑什么？”看着陆佥若有所思的样子，肖男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我怀疑袁小玲的病可能跟地宫有关系？”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惊天发现。 “否则，没办法能解释的通，而且，协和医院的专家有好几位是外籍专家，他们也解释不清楚。有一位约翰医生，甚至说出了来自天外超自然的力量，但他没办法证实，我想，如果他能跟你进山一趟，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陆佥知道，带一个陌生人进山，肯定会违反规定。所以，也没有正面提出来。 很显然，他可不想给肖男出难题。 “我建议你去见见袁小玲吧，虽然，她看上去确实很怪，但我总觉得，她住在医院的目的并不单纯。你去见见她，依你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肯定会发现一些新的东西。说不定，对破案有帮助。” 肖男点了点头。这次来见陆佥，收获还真是不小。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最近顺利吗？” 肖男摇了摇头，又把自己这几天遇到的事拣重点说了一遍。 陆佥一听，周仁宇那帮家伙竟然合起伙来整肖男，瞬间，火冒三丈。 “一个三级城市的副检察长没什么了不起，等着吧，敢惹我的女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陆佥突然冒出来一句。 肖男脸一红，脱口而出：“谁是你的女人了？” “那我是你的男人，总行吧！”陆佥回了一句，见肖男一张红扑扑的俏脸，不禁有些意动。看得痴了。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肖男没好气地补了一句。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肖施主，别来无恙！” 肖男一惊，一转头，却看见了那个山间小尼净尘。 她缓缓走了出来：“小师太，又见面了。” “人生就是这样，来来去去，去去来来，缘起缘灭，缘灭缘起，缘份到了，自会相见。” “小师太应该不是来偶遇我的吧？”肖男看了女尼一眼，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净尘清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明悟，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是来偶遇的，而是专程来相会的。 肖男知道，净尘有话想对自己说。 “跟我来吧。”说完，肖男让陆原帮忙找了间安静的办公室，将净尘引了进去。 第424章 隐藏的线索 当肖男跟净尘谈完，脸上已无半点血色，本来，她以为，她对318案的了解已经很深入了，经净尘这么一说，才彻彻底底明白过来，自己对318案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 她确实没想到，就在z市这么一个小城市，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段罪恶的历史。 见肖男怔然无语，净尘起身，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转身，离开了医院。 肖男准备按陆佥的建议，去看看那个神秘的袁小玲。 当她来到病房外，却并没有看见袁小玲，而看见了一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人——丁小山。 这小子刚刚明明离开了第一人民医院，怎么又跑到协和医院来了，他究竟在干什么呢？ 很显然，丁小山像是在等人。 肖男悄悄退到了一旁，静静站在楼道里一处的角落，从一个隐形的斜角，可以看见病房里面的情况。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走了进去。准确地说，应该是个女孩，约摸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个人应该就是袁小玲了。 肖男默默想着。 此时，在病房里等候的丁小山突然站了起来，喊了一句：“小玲。” 袁小玲一转头，看了丁小山一眼，双眼之中很明显闪过一丝厌恶，继而，又恢复如初。 “我带了你爱吃的山楂片，还有杮子饼。”丁小山有些讨好地看向袁小玲。 哪知，袁小玲看也不看他，坐到床上，将头别向一边。与丁小山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小玲，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那件事，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而且，现在我还没有能力去跟他们对抗。” “对抗不对抗，并不取决于你的行为，而是取决于你的内心。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斗志，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力量，都不可能打败比自己弱小的敌人。反之，一个人一旦有了斗志，就算是遇到比自己强大数十倍的敌人，也不会轻易退缩。” 袁小玲陡然厉色叫了一句。 丁小山眼神一凛，神情也变得极度难看起来。 “小玲，我不管你怎么看，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还不是跟他们鱼死网破的时候。只有先把自己的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我们才能跟他们硬杠。”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你走吧。你以后，别再来了。” 丁小山的身子猛地一震，瞬间呆住了。 “小玲，我……”他欲言又止。 看得出来，丁小山似乎有些伤心。 “你觉得你这样游弋在两个女人之间，很有意思吗？”小玲的一句话，丁小山的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你……小玲，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慢慢想吧，傍上政法系统一哥的女儿，当然比我这个残废要强一百倍。” “袁小玲，你在说什么？”丁小山的声音突然变大了。 “我在说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别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一定会看到你到底是怎么对待你叔叔的，一定会看到你最后的下落。” “袁小玲，你……你别太过份了。你明知道，我有我的苦衷，你这样说，难道不是在颠倒黑白吗？” “你是一名检察官，什么才是颠倒黑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行了，丁小山，从今往后，你走我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以后别再来医院了。”袁小玲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是因为马庆风吗？他回来了，是吗？所以，你这么着急赶我走？”丁小山的声音忽然尖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许多。 “他回不回来，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从你走入符家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不是同一路人了。” “你那么确定，马庆风能帮你报仇吗？他能帮你把凶手找出来吗？”丁小山的眼睛死死盯着袁小玲，似乎是想要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能不能帮我报仇，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一点，他没有背叛过我。没有背叛过当初的誓言。是谁口口声声，信誓旦旦地说，要将正义行动进行到底，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将背后的真凶绳之以法。才不过几年的时间，一进了检察院，就什么都变了。连自己的亲叔叔都出卖，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住嘴，谁告诉你，是我出卖的我叔叔，谁告诉你的？”丁小山突然一声大吼，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袁小玲。 那样子，仿佛是要把袁小玲吃了似的。 袁小玲显然没那么好相与。 “我说过了，我的事，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我会走的，不过，我也要警告你一声，别到处跟人说当年的事。还有，马庆风是不是真的在找凶手，你自己好好查一查吧，免得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钞票呢！” 说完，丁小山扭头，转身就走。 袁小玲一愣，眼神冷冰冰扫了丁小山的背影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把你的东西拿走。” 丁小山转头看了袁小玲一眼，也不回话，自顾自离开病房。 肖男赶紧躲到一旁。 这个丁小山，难道真跟丁楚西有关吗？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我查到了，老人说，去丁队长家里的，就是丁小山。” 原来，肖男让周蒙去查去丁楚西家里那个人的信息，没想到，还真是丁小山。 看来，又出现了一条新的线索。 肖男一直没敢跟周海军深聊，因为，丁楚西留下来的资料里显示，他派出去的两名卧底有一人可能背叛了，刘小斌死了，从种种迹象来看，刘小斌可能不是那个叛徒，那么，剩下的周海军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了。 但肖男没有证据，也不能轻易下判断。所以，她只能先将周海军晾在一边。 从袁小玲跟丁小山的对话来看，他们不但认识，而且，关系匪浅。尤其，他们跟马庆风似乎都有关系。 袁小玲会不会跟袁烈，或者袁勇有关系呢？ 她会不会也来自袁家村？ 如果她真的来自袁家村，那么，就有可能跟318案有关。 也就是说丁小山、马庆风都跟318案有关。 这里面，似乎隐藏了一条线索。 只是，这条线索是什么呢？ 第425章 迷雾又重重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袁小玲的病房。 正是马庆风。 “小玲，刚才是丁小山吗？” “是。”袁小玲点了点头。 “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见他吗？他就是个混蛋，是个软骨头，是个懦夫，你还跟这种人来往？”马庆风的声音很大，似乎对袁小玲跟丁小山见面极度不满。 “我不想见他，是他自己跑过来的。我以后都不会见他了，你放心吧。”说着，袁小玲伸手将丁小山送的山楂和杮饼扔进了垃圾筒。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他已经答应跟符晓云订婚，他就不应该来看你。这样，对大家都不好。像他这种人，除了出来卖苦情戏，恐怕，没有什么更好的招式了。而且，这种苦情戏，也只有对你才有用。” “放心吧，我不会再被人骗了。对了，你这么光大正大地来医院，不怕被警察发现吗？” “没事，其实，他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据我犯过罪，只是，逃跑这件事，确实有些说不清楚，但不是我的错，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跑，要不然，死的就是我。” “我知道，不过，肖男他们可不那么想，有没有机会，跟她解释一下？” 马庆风突然转头看了袁小玲一眼，张嘴来了一句：“怎么，你想跟她合作？不是说，你永远都不会跟她合作吗？我记得，你还在袁爷爷坟前发过誓。” 袁小玲不再说话，似乎有些犹豫，又似乎被马庆风怼得哑口无言。 “我确实不想跟她合作，但我爷爷的死，总得有人来查吧。而且，我相信，凭肖男的聪明，应该很快就能查到我的头上。” “怎么了，你怕了？”马庆风不禁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写满了嘲弄和讥讽。 袁小玲像是有些怕马庆风的眼神，转头看向别处。 “不管怎么说，我们暂时还不能跟肖男合作。而且，凭她的厉害，很可能，马上就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到时候，恐怕，谁也逃不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最终，谁也逃不了。”袁小玲看了看窗户外面，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马庆风下意识也看了窗外一眼。 躲在角落的肖男有些诧异，难道两个人发现她了吗？要不然，说话这么阴阳怪气干嘛？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远，如果现在放弃，太可惜了，而且，我也不相信，凭肖男他们就一定能把那个真凶查出来。对方实在太强大了，我们几代人都查了这么久，还没查出来，我觉得，她查出来的可能性也很小。” “可她已经把媯小峰扳倒了，而且，据我所知，证据充分的很。” “谁告诉你证据充分的很？是净尘那个尼姑吗？你不要听她道听途说。如果真像她所说的，证据充分，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把媯小峰送去法院，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开庭。恐怕，肖男到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毕竟，老板做事的小心程度是出了名的。不会那么容易让她抓住把柄的。” 哪知，袁小玲竟然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相信我？”马庆风有些急了。 “不是，我是不相信我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可事情一直也没有水落石出，我们也没有找到真凶。我想……我想……是不是我们的方向错了，我们要不要……要不要……” “要不要考虑跟肖男合作，把我们查到的线索告诉她，对吗？” 袁小玲终于点了点头，恐怕，这才是她今天最想说的。 马庆风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似乎在想着该如何回应她这个问题。 肖男有些不明白，马庆风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排斥呢？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发现了他在跟老板联系吗？还是他本来就跟老板是一伙的？ 这小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起初，肖男以为，马庆风很可能是在通过自己的方式查318案，现在看来，似乎是，又似乎不完全是。而且，马庆风表现出对自己的敌意，像是由来已久。 为何，他在警局的时候没表现出来呢？ “我觉得，咱们暂时还是不跟她合作，毕竟，我们知道的线索比她知道的多。而且，她对当年的事情并不知情，如果知道当年318案也是一个案中案的话，不知道，又要查到猴年马月去。还有一点，我觉得，她跟勒南华走的太远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肖男心中一惊，怎么又跟勒局扯上关系了呢？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个马庆风知道很多318案的其他信息。从净尘告诉自己的消息来看，这案子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如果马庆风手里的信息更多的话，很可能，她可以根据现有的信息来推演出罪犯的原型。可惜，恐怕马庆风不会相信她，更不可能把消息告诉她。 袁小玲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对马庆风的回答应该也不太满意。 马庆风有些讪讪了说了一句：“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未必全部相信。这是好事，我希望你也能像怀疑我一样怀疑丁小山。” “庆风，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觉得，我们手里的线索凭我们现在的能力，要查下去，已经很困难了。为了查一个老板，家湘，她甘愿陪了那个男人整整三年，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可人家肖男就查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他掀翻了。” “所以，你觉得，肖男比我们都厉害，是吗？” “庆风，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那么大的敌意，行吗？不就是她的父亲没有救你的父亲吗？这件事，跟她应该没有关系吧？” 屋外的肖男一听，瞬间，懵了，她的父亲没有救马庆风的父亲？ 她的父亲什么时候认识马庆风的父亲了？ 叶爸爸…… 再说，自己比马庆风应该大好几岁，两人的父亲认识吗？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事呢？ 她的生父，还在她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活活烧死在了月秀山间，怎么可能跟马庆风的生父扯上关系呢？ 肖男听得一头雾水。 第426章 再见马庆风 当马庆风从袁小玲的病房走出来以后，肖男并没有马上去见袁小玲，而是跟着马庆风下了楼。 快要走出楼道的时候，肖男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住了他。 “马庆风！” 马庆风的身子猛地一震，他当然听得出来肖男的声音。只是，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是被警局列为了嫌疑犯，如果被肖男碰上，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没转头，快速朝外望去。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问你点事，不会带你回警局的。”为了打消马庆风的危机感，肖男只能先出声稳住他。 马庆风缓缓转过身，看向肖男。 “怎么样，找个地方聊聊吧？”肖男看向马庆风。 马庆风朝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其他的警察，这才松了口气。 他点了点头。 “跟我来，还是你选个地方？” “不抓我吗？”马庆风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他也没想到，在医院，会碰到肖男。 肖男摇了摇头：“你应该很清楚，我手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跟犯罪团伙有关，不过，你无缘无故逃走，有些事情肯定是说不清楚的，这也是为什么，你一直没有被通缉的原因。” 马庆风点了点头，他知道，肖男是一个做事仔细且谨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错放一个坏人。 “我跟你走。” 肖男转身带他来到之前那个办公室。 马庆风一阵狐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怎么，队长对协和医院也熟悉吗？好像这家医院是私立医院吧！” “对，我有个朋友在这家医院，刚好过来看看他，就遇到了你。”肖男也没有隐瞒。 “队长，我……我不是有意要逃走，实在是迫不得已。” “你们在暗中调查318案，对吗？”肖男第一句就开门见山。 “你……你怎么知道？”他当然不知道，肖男已经在袁小玲的病房门外听了半天了。 “我们可以合作吗？”肖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马庆风没回答，警惕地看了肖男一眼。他知道，肖男神通广大，没想到，自己刚回z市没多久，就被她盯上了。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肖男在马庆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她知道，接下来依马庆风的性子，一定会安排袁小玲转院。不过，在袁小玲离开以前，她得跟那女孩见一面。 “如果考虑好了，可以随时联系我。”说完，肖男也不废话，径直走了出去。 马庆风犹豫了一下，站起身，离开医院。他没有往袁小玲的病房走，应该是害怕被肖男发现袁小玲的存在。 可他不知道，肖男早就发现了袁小玲。 来到袁小玲的病房门口，肖男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轻轻敲了敲门，笃笃笃…… “请进。” 肖男走了进去，袁小玲一下就愣住了，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定定看着肖男。 “你是……肖男？”袁小玲张嘴便问了一句。 “对，你好，袁小玲。” “你怎么知道我是袁小玲？”袁小玲警惕地望了肖男一眼。 “这个医院有我一个朋友，不过，我也是无意中得知你的消息。” “能跟我说说，你跟袁家村袁烈、袁勇是什么关系吗？” 袁小玲陡然一惊，看向肖男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紧张地盯着她。 “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也没有恶意，我正在查318案，我想，你们可能一直在追查当年那个案子，可能知道一些线索，如果你们能提供一些信息的话，对于案件的侦破，会有不小的帮助。” 袁小玲还是紧张地盯着肖男，虽然，她对肖男有些好感，但她不明白，肖男怎么会知道她住在协和医院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318案。我要休息了。”说完，往床上一躺，不再说话。 肖男眉头一皱。 “我刚才见过马庆风，我也知道，你们和丁小山在查案子，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希望咱们能够合作。” 袁小玲依旧没说话，不过，透过她紧崩的身体和发僵的右肩，肖男知道，她有些吃惊。 想了想，肖男还是退了出去。 也许对于袁小玲来说，她的到来太过突然了。 不过，她必须赶在马庆风将袁小玲转移出去之前获得对方的信任。否则，这么好的机会可能要白白错过了。 就在她刚走出病房门口，没想到，迎面碰上一个人，竟然是马庆风去而复返。 “队长，你……”马庆风身子一震，他马上意识到，肖男很可能发现了袁小玲。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咱们能合作。我刚才见袁小玲，也是这个意思。”说完，她转身离开。 直觉告诉她，马庆风、袁小玲、丁小山，甚至，还有那个静月庵的女尼净尘，他们在做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很可能做了很多年。 而那件事很可能是追查318案的真凶。 丁小山去第一人民医院看了谁呢？ 想到这儿，她不禁充满了好奇。事实证明，丁小山很可能跟丁楚西有关，那么，他在第一人民医院见到的那个人会不会也跟案子有关呢？ 她飞快离开协和医院，坐进车子，朝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来到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六楼609，肖男犹豫了片刻。转身，去到了住院登记部。 说明自己的来意以后，护士看了她一眼，冲她摇了摇头：“我这里没有六楼病人的资料，六楼都是特护病房，资料全部在杨修云副院长那儿。” 肖男一愣，病人的资料在一位副院长那儿？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好奇，什么样的病人，值得副院长去保管资料呢？ 她又急匆匆去找杨修云，当她走进副院长办公室，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人一抬头，自然也看见了肖男。 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对于在z市这样一个并不大的地方，同属于公检法体系，碰面是免不了的。 那人看了肖男一眼，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第427章 林耀光的歹毒 林耀光，z市检察院副检察长。 “肖队长，你怎么有空到杨副院长这儿来？怎么，是有事吗？” “你好，林副检，我来找杨副院长拿点资料。” “你好，肖队长，你找我拿什么资料？”杨修云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见肖男进来，他主动站了起来。 “我要住院部609病人的资料。” “什么？609……”杨修云骤然一惊，看了一旁的林副检一眼。 林耀光也吃了一惊，不由看了肖男一眼。 “怎么，不方便吗？” “呃，对，确实不太方便。那份资料，我前段时间搞丢了，还没找着呢，得找一下。”杨修云犹豫了一下，看了林耀光一眼。 林耀光不说话，仿佛肖男和杨修云的对话，跟他没关系似的。 可他坐直的身子和竖起来的耳朵，却落入了肖男的眼中。 “没关系，您再找找，我可以等。”说着，肖男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修云的头大了，求助似地看向林耀光。 “对了，609住的是谁呀，怎么，我问护士，连值班的护士都不知道，那个病房住的是谁？” “一个叫钱小伟的病人，因为，得过传染病，所以，一直住在医院里，有专人看护。还没完全好彻底。” “传染病不进行隔离吗？我看病房好像没有隔离措施呀？”肖男心中一动，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 “对，之前有做隔离，现在，快好了，就撤了隔离的措施。” “怎么，这个人跟案子有关吗？”杨修不禁反问了一句。 “对，我怀疑他跟我现在在查的一个案子有关。” 肖男一句话，旁边的林耀光，陡然双眼一眯。 肖男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看来，自己真来对了，这609的病人，真跟案子有关！？ “那这样吧，我找找资料，找到了，叫人送去给你。”杨修云见肖男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换了个说法。 “好吧，希望杨副院长能尽快找到。”说完，肖男跟林耀光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她径直来到了609病房，朝里面看了看，只见一个身材胖胖的中年人在看电视。 她敲了敲门，笃笃笃…… 电视的声音停了下来，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肖男迈步走了进去，抬头一看，面前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 可肖男总觉得，这中年人的轮廓似乎有些熟悉。 “你是谁？”胖中年看了肖男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 肖男感觉到面前的中年人，眼神肆无忌惮，而且，目光之中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有些不怀好意。 “你是钱小伟？” “对，怎么了？你是谁呀？” “我是市刑警队肖男。” “什么？市刑警队……”胖中年很明显吃了一惊，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有什么事吗？”胖中年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样子也变得友善起来，似乎对肖男的身份有些忌惮。 “你是得了传染病吗？” “啊，对呀，一种新型的传染院。” “在医院住了多久了？” “有两年了吧，怎么了？” “两年？” 什么传染病，需要住两年呢？ 肖男看了一眼他床头的号牌，主治医生竟然就是杨修云。 “你认识丁小山吗？” “不……不……不认识，怎么了？”胖中年钱小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家伙在撒谎。 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刚才，自己问起来的时候，杨修云和林耀光都有些紧张呢？而且，杨修云似乎很害怕自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肖男仔细打量了一眼病房，发现这个病房的设施非常好，而且，里面的东西非常多，不像是住院，倒像是住酒店。而且，钱小伟的脸色非常好，根本不像是生病的人。 如果真是传染病，估计，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脸色和状态。几乎，所有的传染病都有后遗症。 那么，这个钱小伟可能在撒谎。 可除了这些信息，其他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肖男不知道，因为他的到来，杨修云和林耀光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林检，肖男一来，可就麻烦了。”杨修云紧张地看着林耀光。 “紧张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事，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再说，那件事过去那么多年了，查也查不出来什么，你好歹也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别自己吓自己了。”说完，林耀光还不忘瞪了对方一眼。 杨修云赶紧稳了稳心神。 “依肖男的性子，她很可能已经去找钱小伟了。” 杨修云刚坐下去，猛地又站了起来。神情又再度紧张起来，一张脸变得煞白。 “别紧张，现在，她应该什么也发现不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小伟的模样也发生了改变。再说，当年那件案子已经结了，恐怕，连当事人都找不到了。所以，就算她真看出了什么，也发现不了小伟的真实身份。” “要不要跟书记说一声？”杨修云下意识看了林耀光一眼。 林耀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犹豫不决。说了，那就可能要挨骂了，不说，万一被肖男查出什么，到时候，钱小伟的身份一旦曝光，那就麻烦了。 忽然，他想起昨天，符成伟的话，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该找人会会肖男了。 他也找好了，现在，只等肖男上钩了。 肖男走出609病房，总觉得钱小伟很奇怪，而且，他的轮廓有些面熟。 她熟悉的，要么是罪犯，要么，就是警察，可钱小伟一脸的横肉，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像警察。 那他是罪犯？ 可在z市的罪犯，基本上都有档案可查的。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杨灵，我刚才拍了一张照片，你帮我查查，咱们的资料库里有没有这个人，重点留意一下有前科的。” 打完电话，肖男正要离开医院，突然，她看到一个人。 “查小斌！？” “肖男！” 正是肖男的高中同学查小斌。 “真的是你呀？”查小斌忍不住叫了出来。 “可不是我吗？嗳，我记得你不是去了国外了吗？高中那会儿，你就出国了，怎么，这是荣归故里了？”肖男看着昔日的同桌，不禁有些好笑。以前，自己可没少欺负他。 “嗳，别提了，国内这些年发展的不错，我三年前就回来了。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还漂洋过海，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喝了几年的海洋水。” “怎么样，你这些年过得？” “还行吧，反正，一直都在忙。” “我听说你当警察了？” “对呀，是危险系数最高的刑警。女刑警。” “我去，你那会儿就光欺负我来着，你当警察，那帮罪犯还有好吗？” “哈哈哈哈哈……”肖男很没形象地大笑起来。 两人都禁不住一阵大笑。 青春，真的是美好啊！ 可是，就这么巧吗？ 快十几年没见的的同学，竟然在医院偶遇了！ 第428章 过期的同学情 “怎么样，老同学，我中午请你吃饭，咱们聚一聚。” “好啊，我现在可是穷得丁当响，有你这个喝过洋墨水的老同学请客，我一定要狠宰你一顿。”肖男开心地调侃了一句。 “走吧，咱们吃西餐去。” “不是吧，真去啊？” “你这人真是，咱们多少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着一回，你还不让我表示表示，看在你当年不断欺负我的份上，你就满足一下我这被虐的bt要求，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谁让你当年净欺负晓芳他们，你少祸害点女同学，我也不会拿扫帚追着你满教室的跑。” “得了，反正，我这辈子没打算在你身上找回来，走吧，咱们去吃饭吧。”说着，查小斌转身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还不忘补了一句：“我去换一下衣服。” “好，正好，我去参观一下大医生的办公室。”说着，肖男跟了上去。 来到查小斌的办公室，肖男扫了一眼，忽然，她在墙上看到一张照片，愣了一下，张嘴问了一句：“你跟杨修云副院长是怎么认识的？” “哦，他是我的老师。” 肖男心中一动，天下还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她不由的眉头皱了皱，下意识朝查小斌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他是脑外科临床方面的专家，我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他了。还是他把我弄回来的呢！” “没什么。”肖男点了点头。不过，心里总有些不安。 同学情啊，多少年了，有些人还联系着，有些人早已断了联系。有些人，一毕业，就天各一方。也许，多年以后，再见面时，已儿孙满堂了。 那美好而又青葱的年纪，那短暂而又绚丽的岁月。 有多少人，我们还记得呢？ 一时间，肖男也有些感慨。 就在这里，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 “我有点难受，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是陆佥的声音。 “好，我马上来。”肖男赶紧挂断电话，对着查小斌说了一句：“小斌，你等我一下，我去看个朋友。马上就回来。”说完，转身跑出去，驾车离开。 查小斌一愣，不禁摇了摇头，狐疑地朝外望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 来到协和医院住院部808，见陆佥并没有什么异样，肖男不禁有些狐疑。 “怎么了，这是，哪儿难受？” “浑身都难受。” “啊？”肖男顿时紧张起来，转身就要去叫医生。 “你干嘛去呀？” “找医生。” “不用，你来了，比哪个医生都管用。”说话的不是陆佥，竟然是陆原。只见他一脸笑意地盯着肖男。 肖男突然意识到什么，这医院是陆家的，可第一人民医院……难道，陆家在那儿也安排了人吗？ 肯定是有人打了小报告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要不然，陆佥也不会那么着急把自己叫回来。肯定知道，不是一个人出去的。 “我不知道的，我瞎猜的。” “你就吹吧。”肖男有些好笑，轻轻握住他的手。 “对了，你是碰上好朋友，还是？” “高中同学，你都不知道，我们快十几年没见了吧，他以前是我的同桌，高中没毕业就出国了，他叫查小斌。他约了我中午一起吃饭。” “他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吗？” “对。” “他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 “你怎么知道？”不会这么巧吧，这陆佥都能猜得出来？肖男内心又一阵狐疑。她怎么感觉这件事有点怪。 “老板背后那个人没有对你出手，所以，我有点担心。” 陆佥一句话，肖男心中瞬间一暖，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你说的那个人，应该到协和医院来应聘过。只不过，我们当时通过国外的朋友查到，他在米国的医学界，名声不太好，所以，当时，我们没聘用他。”说话的又是陆原。 “什么？小斌到你们这来应聘过？” “对，你看看，是不是他？”陆原将手机递了过来。 肖男接过来一看，手机上的照片正是查小斌，她不由浑身一震。 “刚才，我在第一人民医院谈业务，他们确实有个医生很不错，我一直想挖到我们医院来，看见你跟查小斌有笑有说，所以，我就多了一句嘴，你别介意哈！”陆原补了一句。 “没事，我跟他也有很多年没见了，其实，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肖男不禁为草率答应查小斌中午吃饭的事，有些后悔。 “吃顿饭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小心点就是了。”陆佥握了握她的手。 “不吃醋？” “吃。” “我说你们俩当我是个人行吗？好歹我还活着呢？秀恩爱不能等会儿？”陆原不满地叫了起来。 肖男稍有些尴尬，陆佥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他了，我就过去一趟，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嗯，你去吧。” 肖男告别陆佥，重新返回第一人民医院。 就在她正返回呢，查小斌却有些烦躁了。他忍不住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肖男出去了，要不这事，以后再说吧。” “以后，你想等哪个以后，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她不一定答应跟你出去吃饭。你太不了解她了，如果她发现，你和杨修云的关系，她一定会有所怀疑的。” “不会吧，她……” “你不用说了，你太不了解她了。她是最出色的刑警，无论是对危险的嗅觉，还是对人的分析，都到了你想像不到的地步。你跟她在一起，最好不要提起现在的事，多提提你们过去的事，让她陷在回忆里，然后，你把药放在水杯里，剩下的，就交给另外一个人，跟你没关系。” “你们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不会，你想多了。”不会，他要把她带到酒店，上演一出好戏，要把那个女警搞臭，搞得她名声扫地。电话那头的人冷冷一笑。什么同学情，查小斌还真天真的可以。肖男更是个傻帽。 “行了，我挂了。你们别乱来就行。”说完，查小斌将电话挂断。 肖男刚好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走吧，小斌。” “你回来了，走，餐厅就在附近。” 第429章 死而复生的凶手 二人都没有开车，一路聊着走过去。 “对了，肖男，你现在哪儿高就呢？” “我就在市刑警队啊，有空到我那儿去坐坐。” “别，没事我可不想进警局。” “哈哈哈哈……”肖男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样，当警察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险？” “对，不过，也还好。其实，如果是专门跟罪犯打交道还好，但如果对方不是普通的罪犯，如果又有身家，又有背景，甚至是司法体系的人，那就很麻烦，而且，我现在为了一件大案子得罪了不少人。我男朋友刚才有些担心我，所以，把我叫过去说了一通。” “你都有男朋友了，看来，我没有机会了，我那可怜的初恋呐！”查小斌一声哀嚎。 “哈哈哈，行了，你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无名指戴过婚戒，都结了婚的人，还这么瞎胡闹。” “不是吧，这你都看得出来。”查小斌内心一惊。 “我在国外是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不过，我们都没有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最后，她选择嫁给了一个有钱的港岛人，而我，只能回国了。”查小斌的声音有些落寞。 “没事，以你的条件，再在国内找一个吧，不会太难的。” “真的，那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未婚女性，帮我介绍一下。” “我身边的可都是警察，身手可都不赖，你可想清楚了。”说着，肖男挑衅似地看了他一眼。 查小斌吓得一缩脖子，高中时，被肖男揍得哭天抢地的情景可还历历在目哇。 很快，一家装修典雅的西餐厅到了。 两人走了进去，找了个位子坐下。 “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查小斌将菜单递了过去。 “随便吧，我很少吃西餐，你看着点就行。如果是牛排，最好有七分熟。其他都随意。”肖男回了一句。 查小斌下意识扫了桌上的两个水杯一眼，不免有些紧张。 他的鼻尖微微见了汗。 “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着，肖男转身离开座位。 查小斌飞快将一个东西放进了水杯里面。 那东西瞬间在水里消融。 不一会儿，肖男回来了。 “先喝点水吧，我点好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肖男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嘴角微微动了动。 手却没动。 肖男定定看着面前这个十几年没见面的老同学，忽然之间，有些恍惚，年少不再，青春不再，情谊还在吗？ 不……在……了……吧！？ “小斌，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能抓住你吗？”肖男突然说了一句。 查小斌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肖男指的是高中的时候，肖男每次都能抓住他做坏事。 查小斌摇了摇头。 “因为，你其实不适合干坏事，你一做坏事，就会紧张，而且，鼻尖就会出汗。” 查小斌下意识抹了一下鼻尖，果然，抹下了几滴微微的汗水。 他突然间明白了，头上的开始冒出来了。 “我高中一毕业，就进了警官学院，毕业以后，就成了一名刑警。每天都在跟罪犯打交道，他们有的狡猾如狐，有的笑里藏刀，有的看上去比好人还要像好人，有的，上一秒还在跟你有说有笑，而下一秒，就会将刀捅进你的肚子里。” 肖男的眼神犀利无比。 查小斌的演技实在太差了。 他头上的汗冒的更多了。 “今天，我们遇见，本来，我说不出的高兴，虽然，我们在高中只同学了两年，可那也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两年，所以，那些同学，我几乎每一个都记得，有些还有联系，你不知道，在医院撞见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咱们，有整整十几年没见过了，所以……” 肖男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你别说了。”查小斌的声音颤抖，他知道，肖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作为老同学，你不会一见面就给我挖坑吧，毕竟，我们是同学，十几年未见面的同学。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肖男说不下去了，眼中有泪光闪动。 同学这种友谊真的很奇怪，但多少人都记得，我曾有这个，有那个同学，我曾跟谁谁谁同过窗呢！ 肖男真的没想到，查小斌一见面就准备坑她。 “对不起，肖男，我……我……”查小斌也装不下去了。他也没想到，肖男这么厉害，一眼就看穿了他会对她不利。 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肖男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别说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吧，还有，别跟杨修云，还有林耀光走的太近，我在办一件案子，里面涉及到好几条人命，他们都可能牵扯其中。” “什么，好几条人命？”查小斌拿起的叉子吧嗒一声掉桌上。 “我说了，你不适合做坏事，我刚才故意离开，就是看看你会不会对我不利，结果，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肖男拿起水杯，将杯子里的水倒了出来。 这么拙劣又老套的套路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 倒在桌上白布上面的水瞬间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 查小斌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肖男起身，看了他一眼，心中并不好受。 她转身，走出了西餐厅。 一场兴冲冲的同学聚会，竟然变成了坑害她的闹剧。 想到这儿，肖男走向医院的脚步异常沉重。连同学都可以被利用，还有什么事是那帮人做不出来的呢？ 就在这时，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我查到了钱小伟的一些信息，但发现一件怪事，他跟二十多年前的一起案子的主犯非常像，我把资料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看看。”打电话的正是杨灵。 肖男挂断电话，打开手机微信，查看起来。 果然，手机上是一张更加年轻的照片，是二十年前发生在z市一件震惊全国的杀人案的凶手成小伟的照片。跟自己见到的钱小伟十分相像。 当年，成小伟在ktv唱歌的时候，因为跟人发生口角，捅死了两个人，事后，经查，这小子十分嚣张，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竟然经常欺男霸女，还在ktv包房里公然欺侮女性，有一次，把一个兼职的女大学生欺侮了，对方差点自杀。后来，经过威逼利诱，他家里人出面把事情摆平。 可成小伟不是被判了死刑了吗？当时，还执行了枪决。 难道这小子死而复生了？ 第430章 牵出萝卜带出泥 成小伟案在当时轰动了全国，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因为，事件性质太恶劣了，成小伟简直就是黑社会的翻版，仗着母亲在司法系统工作，竟然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难道他真的没死？ 不太可能啊，那可是死刑。 难道…… 突然，肖男想到什么，她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鱼儿，你到第一人民医院，想办法拿到609号房的病人钱小伟的dna，跟二十年前成小伟案的主犯作个对比，把结果告诉我。” “呃，头儿，成小伟不是死了二十多了？”小江鱼儿一阵奇怪。 “对，但现在，有件非常奇怪的事，你赶紧去办吧。” 肖男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么，在钱小伟背后，极可能有一个一手遮天的人物存在，这个人，很可能掩盖了所有的事实真相。 “是，我马上就去办。” 挂断电话，肖男又到协和医院陪了一会儿陆佥，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医院离开。 可在那家西餐厅，查小斌整个人都傻眼了，他也没想到，肖男一眼就将他看穿了。 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林耀光交待，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老师交待。 可一想到，他干的龌龊事，一时，心里也一阵心虚。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还没搞定吗？人呢？” “她……她走了，被她发现了。” “什么？混蛋，你个废物，怎么会被发现的？你真他妈的是个废物，垃圾。” “你再骂我一句试试，我把你们跟我之间的对话，全部录了个音，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我是个医生，不是你们养的一条狗，你再骂一句试试！”查小斌猛地叫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林耀光，瞬间不淡定了。他没想到，一向看上去温和，胆小的查小斌，也留了一手。 他冷哼一声，将电话挂断。 肖男快速回到警局，她又让人打电话催了一遍杨修云，大约两小时后，终于有人将钱小伟的资料送到了她手里。 肖男打开资料一看，眉头皱成了川字，这份资料有很多问题。 首先，钱小伟的入院时间是三年前，跟他自己说的入院两年，根本就对不上。而且，入院人家属那一栏填的竟然是林耀光，而女性填的却又是游美春。 肖男马上把成小伟案的卷宗翻了出来。游美春正是成小伟的母亲，之前，在检察院工作，后来，因为成小伟案件，就销声匿迹了。 那林耀光和游美春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件案子，似乎跟318案没多大的关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案子可能跟林耀光有关。 但钱小伟到底是谁呢？ 肖男一直觉得，自己手里的证据里有对方想要的重要线索，看来，得仔细找找了。 她让杨灵把老板案所有的证据都整理了一遍，这才打开来认真阅读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发现了一些异常。 那些珍稀动物都是通过一家名叫新世纪的科技生物公司运进来的，而且，那家公司在省城还有一家总公司。 海关签字通关人竟然是：胡海明。 果然，这两者有联系。一想到，胡海明早上来要马家四兄弟，肖男就确定，胡海明跟318案也脱不了干系。 她又查了查新世纪科技生物公司的工商信息，忽然，发现一个名字，她瞬间呆住了：钱小伟。 z市新世纪科技生物公司的法人剧然是钱小伟。 可他既然是新世纪科技生物公司的法人，那么，也就是说，他一早就知道，山里的那些稀有动物是怎么来的，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运进去的。 当然，他也应该知道，那些东西和那块陨石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又查了查新世纪科技生物公司，发现，这家公司的总部虽然在省城，但被一家控股公司控股了，而且，那家公司远在京都，那家公司的名字竟然是——新纪元。 当她看到那京者那家公司的法人和监事的名字时，瞬间，眼前一亮。 监事的名字剧然是：张九青。 还真是巧啊，终于，一切都对得上了。 这个张九青果然也是个知情人。 现在看来，这些跟318案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为什么上面没有老板的信息呢？媯小峰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管控这家公司的呢？ 终于，肖男在京都那家控股公司的法人信息上看到了一个名字：媯婴红。 跟媯小峰一个姓。 这个媯婴红，跟媯小峰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门被推开了，小江鱼儿闯了进来。 “头儿，有重大发现。” “说。” “你先看看这份报告。”说着，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肖男。 肖男接过来一看，双眼骤然一眯。 是成小伟和钱小伟的dna对比结果，两者的相似度100%，也就是说，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二十年前的成小伟根本就没死！ 是谁呢？玩了一出瞒天过海。 成小伟不但没死，而且，还摇身一变，成了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法人，这么说，当年死的根本就不是他。 “马上申请逮捕成小伟。”只要抓住成小伟，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肖男来到阮经同办公室，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阮经同一听，也懵圈了。 二十年前的死刑犯，竟然没死？ 看着肖男递过来的报告，他也是一阵后背发冷。 这是谁干的呢？能把死刑犯换下来，不可能是一般人呐！ 他立即同意了肖男的请示，批捕成小伟。 恐怕，成小伟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因为丁小山来看了他一次，他二十年的伪装就功亏一匮。 肖男带人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当她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成小伟呆住了。 “警官，你有事吗？” 肖男带人走了进去，伸手拿出一张逮捕令：“成小伟，你被捕了。” 成小伟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张嘴便来了一句：“你们是不是弄……弄错了？” 肖男出示了那份dna对比报告，成小伟一见，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带走。”肖男一声令下，韩东走上前，将成小伟铐上，押出病房。 哪知，就在肖男刚带人走到楼道里，对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杨修云。 “肖队长，你干什么？你要的资料我不是让人给你送过去了吗？他是重要的传染病人，不能带走。” “杨副院长，你确定他是传染病人吗？还有，你确定你给我的资料是真实可靠的，没有任何的水份吗？” 杨修云的脑袋瞬间也不够用了。 第431章 线线开始相连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病人，而且，得的是传染病，你不能带走。”说着，杨修云抬腿将去路挡住了。 “杨副院长，我劝你要想清楚，他叫成小伟，不叫钱小伟，他是杀人犯，也不是什么病人，你想清楚了再说。二十年前的杀人犯为什么住在你负责的特护病房，而且，你还是他的主治医生，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肖男一句话，杨修云身子一震，看向肖男瞠目结舌，脱口而出：“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男简单将dna对比的结果说了一遍，又不忘补充了一句：“杨副院长，你这是包庇罪犯，而且是杀人犯。所以，你的罪名，稍后会有人跟你联系的。” 杨修云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肖男仅仅只是到他那儿去了一趟，成小伟不但暴露了，而且，还被抓了。 这肖男的动作，简直太快了。 肖男一挥手，所有人押着人犯离去。 杨修云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得知成小伟被捕，林耀光也坐不住了，赶紧拨通了一个电话。 回到警局，肖男即刻提审了成小伟。 成小伟看上去胸有成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也没有丝毫的怯意。 肖男知道，成小伟背后那个人，肯定权势滔天，否则，成小伟也不会自始至终都那么冷静，既没有闹，也没有叫，更没有说请律师之类的话。 他知道，既然杨修云撞见了，肯定会有人来捞他的。 所以，看着肖男，也不说话。 “成小伟，你是怎么逃出去的？是有人帮你越狱吗？” “……” “成小伟，你跟老板是什么关系？月秀山地下宫殿那块陨石是哪儿来的？是用来做什么？” “……” 自始至终，成小伟都没有回答一个字。 “你不说，不代表这些事跟你没关系。而且，你是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法人，不管你怎么摘都摘不出来，这家公司不但涉嫌偷盗稀有动物，而且，还涉及反人类的生物科技实验。你不说话，不代表这些事，就跟你没关系，作为法人，我想你应该清楚你是第一责任人。” 这句话一出，成小伟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可他依旧没说话，看得出来，他心里已经不安静了。 “游美春是你母亲吗？你是等着林耀光来捞你吗？还是等他背后那个人？” 肖男的每句话一出口，成小伟的眼皮都会跳一下。 肖男知道，她猜中了成小伟的心思。 事实上，游美春就是当年那个检察官，也是成小伟的生母。肖男相信，背后那个人，一定跟游美春有直接的联系。 可游美春一生都没结婚，也不知道，成小伟是她跟谁生的呢？ 见成小伟一直不说话，肖男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枉然。不过，只要关着成小伟，肯定会有人跳出来的。 果然，就在她刚刚走出审讯室，杨灵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林副检又来了，他找你，见你没在，又跑到阮副厅长那儿去了。” 肖男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不过，这个林副检跳得太快，也太欢了，显然，他并不是正主，而是个跑腿的。 她并不着急见林耀光，而是想见见那个假袁勇。 一听肖男的想法，杨灵赶紧给她安排了审讯室。 坐到假袁勇的对面，肖男觉得，这家伙有可能知道真袁勇留下来的线索。 “你是袁家村内村人？” “是。”假袁勇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他还没有重要到有人会来捞他的地步，跟警察合作未必不是一条路。 “你叫什么名字，跟袁勇是什么关系，跟袁烈又是什么关系，还有，怎么认识周仁宇他们的？” “我叫袁守正，袁勇是我二伯，袁烈是我的大伯。跟周仁宇他们是在村子里认识的。” “村子里认识的，这么说，他们很早就到过袁家内村？” “对，他们几乎隔几年就去一次，而且，一定会去看我二伯袁勇。” 肖男点了点头，她知道，周仁宇一定是确定袁勇到底有没有丧失报案的能力，或者，有没有老老实实地苟且偷生。 这样看来，恐怕，袁勇的一生都活得十分痛苦。 想到这儿，肖男有些感叹，为318案牺牲的人太多了。现目前为止，越往下查，发现死的人越多。 “袁勇死的时候，你在旁边吗？”肖男猜测，这小子很可能就在旁边呆着。 “在……在……”袁守正小心地看了肖男一眼，赶紧回了一句。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地举动？”肖男想，袁勇一辈子活得那么屈辱，那么痛苦却还要活下来，肯定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如果活着比死还痛苦的话，那么，他一定有一个活着的理由。 把自己当时看到的信息保存下来，有朝一日作为证据公布出去，这或许，就是支撑袁勇能活下去的最有力的东西。 “异常举动……”袁守正想了想，想也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杀人的是周仁宇，对吧？” “对。”袁守正点了点头。 “周仁宇想找袁勇要什么？” “要……要什么，没有呀，他没找我二伯要什么。”袁守正看似无辜地回了一句。 肖男冷冷瞥了他一眼，这老家伙到现在还不老实。 “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不是逼问袁勇，他不会死的，你们想找他拿东西，他不给，也不肯说出那东西的下落，所以，周仁宇才杀了他，我没说错吧！” 肖男几句话，袁守正顷刻呆住了。他没想到，肖男即便不在现场，也把现场的情况推演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头上开始微微见汗了。 “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因为，对于背后那个人来说，你无足轻重，所以，跟我们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们合作，我们就费点事，但你不妨想想，马四会不会说。” 一句话刺激了袁守正，他知道，马四那个软骨头，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供出来。而且，当时，他们三个还在屋子里呆了很久，如果，马四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估计，他就没有机会了。想到这儿，他赶紧张嘴说出了一个连肖男都意想不到的消息。 第432章 真正的证据 “我二伯有一门手艺，就是刻木雕，据我所知，他在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以后，曾经刻过一个那个凶手的木雕，所以，我们一直在找那个木雕。” 周仁宇那帮人肯定不会隔几年无缘无故去看袁勇，一定也在找那个木雕。 “有没有发现，木雕可能藏在哪儿？”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如果找到木雕，很可能，能够找出当年纵火的真凶。 袁守正摇了摇头。 袁勇的家里并没有被搜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肯定很早就对屋子进行过彻彻底底的搜查，确认过，那个木雕并不在袁勇家里。 “你见过那个木雕吗？”肖男不禁问了一句，如果只是猜测，就把人逼死，那袁勇也死得太冤了。 “我没见过，但有一次，看见我二伯在雕，而且，样子很像一个人的模子，后来，就不知道他把那个木雕放在哪儿了。” “他没有双手双脚，是用什么雕刻呢？” “用嘴，他用的是嘴，我本来以为，他失去了双手，双眼也瞎了，应该不能雕刻，我曾经看到过那个刻了一半的木雕，确实像个没雕刻好的人像。” 肖男点了点头，这样说来，袁勇很可能留下了那个人的画像，只是，他会把东西藏在哪儿呢？ 那个木雕可能才是能找出真凶最有力的线索。 袁守正又交待了一些那几名上访人员失踪和被害的过程，其中，有两人，他是非常清楚的。而他本来也因为上访被对方盯上，所以，才沦为了对方在袁家内村的内应。 对于这样一个背叛者，肖男说不上有什么抵触，只是觉得，袁守正的意志力很薄弱，袁勇的一生有些悲惨。即使把自己弄瞎弄残，最后，也没有躲过对方的毒手。 就在她审讯完，走出审讯室，迎面，一个人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肖男眉头一皱，眼神顿时变得犀利无比。 只见走来的是一个接近六十岁的胖子，看向肖男的眼神，满脸的和蔼。 “肖队长。” “符书记。” 终于来了，肖男心里不禁暗暗叫了一声。看来，是打到七寸上了。 来人正是政法系统一哥符成伟。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肖男问了一句。 “哦，我听说你们最近的案子很多，想着，看看有没有其他系统能帮上忙的。” 政法的主要职能是负责公检法体系工作的指导和监督，所以，符成伟手里所拥有的权限也不是一个检察院的检察官可以比拟的。 再加上，符成伟在a市呆了很多年，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在a市的公检法体系里，几乎都有他的门生故吏，可以说，他跟胡广南极其相似，但胡广南显然没有他的能量大，也没有他的权力大。 他是从底层一步一步升上去的。所以，在a市的公检法系统里，若论消息的灵通程度，如果符成伟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他在公检法体系的能量可想而知。 肖男没想到，这位权倾a市的大佬，今天，终于露面了。 “走，咱们到阮副厅长那儿坐一坐。”说着，也不等肖男答话，便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肖男没说话，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局长办公室，此时，阮经同抬起头，一眼看到了符成伟。 他不由站了起来，在a市，符成伟是妥妥的地头蛇。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接老板的案子，而阮经同作为省厅的副厅长，也拿符成伟没办法的原因所在。 没想到，今天，符成伟却主动登门了。 “符记，你怎么来了？快，来来来，快坐！”阮经同客气地将他让进自己的办公室。 符成伟也不客气地坐在中间那一个长沙发上。 肖男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肖队长，我听说你抓了一个叫成小伟的人，是二十年前的杀人凶手？” “对。”肖男点了点头。 “会不会搞错了，二十年前，我记得，那会儿，我还在检察院工作，成小伟不是被枪毙了吗？这要真是他，那还不活见鬼了！” “我们做过dna检测，现在的钱小伟就是成小伟。” “真的，dna结果有没有可能出错呢？这如果真是成小伟，那肯定是件很麻烦的事。这案子当时都结了，而且，还是检察院经办的，不过，因为涉及到检察院的同志，后来，我让人把案子移交给了公安局办。要翻案可不容易啊，当年的人证可都不在了，物证也不知道在不在。” “物证，我都找过了，还在。至于人证吗，目击证人肯定不需要，因为，当时，已经证明成小伟有罪，只是，验明正身的时候出了问题，所以，我们不需要把整个案件重新审理一遍。只要证明成小伟的真实身份就可以。” 肖男知道，符成伟想干什么。因为，这案子，最早是检察院办的，当时，移交给公安局刑警队的时候，也已经快结案了，所以，只是，从刑警队过了一下手续而已。若论对案子的熟悉程度，刑警队肯定比不过检察院，而且，当年，调查这起案子的检察官都还在。 如果符成伟想把案子移走，再正常不过了。 符成伟没想到，肖男一下就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你说的很对，不过，这件案子，如果放在检察院来办理，会不会更合适呢？”符成伟看了肖男一眼，又看了阮经同一眼，那意思很明显，看似在征求两人的意见，实则，他的意思就是想把案子移给检察院。 肖男没说话，阮经同也没说话。 两人几乎同时，对望了一眼。 心中了然。 阮经同觉得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没想到，把政法一哥都扯进来了。 “你的意见呢？”阮经同将皮球踢给了肖男。 “我的意见是放在刑警队，因为，他的假身分是我们发现的。这是其一。这其二嘛，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成小伟跟我们现在在查的318案有关。他很可能是这宗案件里面的一个关键人物。” 符成伟轻哦了一声，脑子飞快转动，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肖男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比胡广南还难缠。 符成伟说了一句话，骤然，肖男和阮经同都坐不住了。 第433章 马四开口 “关于318案，我正有个想法，想让检察院跟你们一起办案，不知道你们的意见怎么样？”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 阮经同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 要知道，318案是部里迟部长点名要的案子，而且，还为此成立了专案组，由阮经同这个省厅副厅长亲自挂帅，在公检法体系里，早已是公开的消息了。 符成伟突然来这么一招，是想横插一杠子？ 难道他不知道，318案是最上头批准同意重新启动调查的案子吗？ 还是说，他连公安部的意见也不放在眼里？ 本来，阮经同完全不用顾忌符成伟的面子，可他深知，在a市，如果把符成伟得罪死了，自己很可能寸步难行。批捕案犯，最终都是要法院同意的，如果符成伟真要卡刑警队的脖子，到时候，恐怕，肖男就难受了。 阮经同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僵。 可现在，好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觉得，要不这样吧，你们查318案，把这件陈年旧案交给检察院来办吧。”绕来绕去，符成韦又绕回来了。 肖男一听，心中暗骂老狐狸。 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将人放给检察院。再说，林耀光本来就不干净，马家四兄弟还没审呢，一旦审出结果，找到了证据，到时候，林耀光也跑不了。 可眼下这个局怎么解呢？如果硬碰硬，很可能，符成伟会恼羞成怒。 如果同意符成伟的意见，那么，自己很可能就中了他的圈套了。到时，恐怕名义上，成小伟还要死一次，但实际上，他很可能从此隐姓埋名，躲到哪个地方去了都不知道。有了这次教训，再想找他，估计，比登天还难。 “成小伟是318案的关键人物，所以，我们真的不能把他移交给检察院，不过，我们还有一条线索，可以让检察院查下去。” “哦，说说看。” “我们查到了马家四兄弟和袁家村上访事件，可能涉及到几条人命，这件事，就发生在检察院，我想，如果检察院往下查，一定会发现猫腻的。” 符成伟的老脸变成了猪肝色，仿佛吃了翔似的难受。 可也就那一瞬间，他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他也没想到，肖男竟然油盐不进，而且，还将了他一军。马家四兄弟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还不知道肖男有没有突破，如果已经审过了，拿到了证据，那么，无疑是在给检察院挖坑。 a市的公检法系统内部人员都知道，检察院是符成伟的老本营，几个得力的检察官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肖男想过这个问题，她觉得，事情已经到了没有法院愿意接她手里的案子的地步，跟符成伟翻脸也是迟早的事，倒不如，来一招狠的，看看对方到底出什么牌，毕竟，她手里现在有成小伟。 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肯定还会有一个重要人物来找她的。那个人，很可能才是整个案件的重要突破口。 想到这儿，她不再陪着符成伟演戏了，以要办案子为由，起身离开。 符成伟看着肖男走出局长办公室，瞬间，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连阮经同都能感觉得出来，这家伙，要发怒。 可肖男丝毫没在意这些，符成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非常清楚。 这个人，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的问题，也很会做人，但实际上，嚣张拔扈，而且，手段毒辣，对于打击竞争对手的事，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对于自己这个小小的刑警队长，对方，肯定没放在眼里。不过，她要的就是对方这种感觉，这样，她才有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想到这儿，她迅速提审了马四。 马四的神情十分萧瑟，而且，眼眉低垂，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肖男心里清楚，他们本来可能想着林耀光会来捞人，没想到，到现在，也没有动静。而且，自己也不审，他们心里可能更加焦急。 “马四，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 马四摇了摇头。 “你杀了人，知道吗？而且，不只一个，说说吧，你是怎么把他们杀死的。” 马四一听，头嗡地一声响，看向肖男的眼神，眼皮乱跳。 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警察同志，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啊……”说着，马四大声叫了起来。 肖男冷眼看了他一眼，马四瞬间不说话了。他杀没杀人，肖男心里非常清楚。依马四这样的性格，很可能是炮灰级的，所以，林耀光为免手上沾上过多的鲜血，一定会安排他动手杀人。 见肖男丝毫不相信自己，马四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怎么，你还不打算说吗？”肖男似乎开始失去耐性了。 “我……我……”马四的声音都开始打抖，手也不停地抖动。 他的心理素质确实很一般，肖男紧盯着他的肢体动作。 “你主动说，算是坦白，如果等我们问其他人查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马四的身体又一僵，脸上开始冒汗了。 “能给口水喝吗？”他哆嗦着声音问了一句。 肖男示意一旁的杨灵去给他倒杯水。 不一会儿，杨灵端了一杯水进来了。 可是，肖男却把水接了过来，张嘴说了一句：“你如果是想自杀，是没用的，你死不死，不重要，你死了，就是畏罪自杀，你没死，也会去半条命。如果你自己坦白，多少有些宽大处理。我也会向法官说明你承认自己罪行的态度，相信，他也会在量刑的时候考虑从轻判决。” 马四头上的汗水冒了一大圈，他知道，自己虽然伪装的很好，可是，依然没有瞒过肖男的眼睛。 想到这儿，他轻轻一吐，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是一颗白色的小药丸。 “这是周仁宇在路上塞给我的。” 肖男脸色一变，马上让杨灵去找小江鱼儿，看看马大，马二，马三嘴里有没有药丸。 看来，周仁宇确实不是好东西，到现在，还在想着灭口。 就在杨灵刚刚走出审讯室，突然，周蒙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呢，出大事了！” “怎么了？” “成小伟发病了！” 第434章 做局者出现 肖男转身，飞快朝关押室走去，果然，只见成小伟倒在地上，抽搐不止，而且，口吐白沫。有些像癫痫，反而，不像什么传染病。 “送医院吧！”一旁的小江鱼儿叫了一声。 肖男看了看地上的成小伟，冲一旁的周蒙喊了一句：“快，去叫医生来。” “先不要动他。”肖男转头对小江鱼儿和杨灵说一句。 犯人死在警局，是最麻烦的，所以，一旦有犯人发病，一定会第一时间送医，毕竟，人命为大。可肖男却丝毫不着急。因为，她非常清楚，有很多药吃下去，都可以看上去像短暂性癫痫发作，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不一会儿，警局医务室的刘医生来了。他赶紧低头查看。 “怎么样？”肖男忍不住问了一句。 “轻度氯化钾中毒，而且，还有一种药的成分，那种药，我也说不好，得化验他的唾液才行。” “走，送医院，不过，送去协和医院。” “啊，协和医院，那是私立医院。”周蒙叫了起来，突然，她想到什么。 小江鱼儿和杨灵都忍不住朝她白了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可是头儿自个家的医院。 肖男飞快组织人将成小伟送往医院，就在她刚指挥人将成小伟抬出来，正好，符成伟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哦，一个犯人服了轻微的毒药。” “成小伟。”小江鱼儿在一旁说了一句，他一抬头，看见是符成伟，差点没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的嘴可真是欠呐。 “什么，严不严重……”说了一句话以后，符成伟的声音戛然而止，可眼神中却不自然地流露出关切和焦急。 尽管他强自镇定，可眼神还是落入了肖男的视线里。 肖男一怔，这位政法一哥，对这成小伟这么关心吗？ 她心下里一阵狐疑。 可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将人送往医院。 符成伟眼见着肖男将人送走，内心一阵焦急，想着，等下去医院看看。可他一个堂堂的政法一哥，去看一名犯人，显然不太合适，很容易惹人怀疑。 想到这儿，他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肖男带人飞快将成小伟送到了医院，就在下车的时候，肖男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不用装了，这里是协和医院，不是第一人民医院，你也不用想着，还有人能将你救出去。” 成小伟紧闭的双眼动了两下，没有睁开。 肖男也不理他，亲自带人押送他走出了急救室。 其实，成小伟的毒很轻微，对自己根本构不成多大的伤害。虽然，肖男不知道，他的毒药是哪儿来的，但可以看得出来，成小伟很怕死，绝对不会服毒自尽的。 不过，他的毒到底是之前就准备好了，还是到警局，有人送给他的呢？ 还有马四嘴里的药丸。 “鱼儿，有没有查出来，马家兄弟其他几人身上有毒药吗？” “有，幸亏头儿你提醒的及时，我一接到你的命令，马上就对他们进行了全身检查，发现他们三个嘴里也含了毒药。而且，还在周仁宇身上搜出来一包药。” 又是他，看来，周仁宇之前的动作很可能为是为了换取自己的信任，好对马家几个兄弟下手。只要杀了他们，到时候，他自己来个抵死不承认，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 想到这儿，肖男一阵气恼，周仁宇还真是个顽固份子啊！ 不一会儿，成小伟已经没事了。 可就在这时，肖男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肖队长，犯人成小伟没事吧？”竟然是符成伟的声音。 “没事了，他已经接受了治疗，而且，他的毒也非常轻微，没有对生命构成任何的威胁。”肖男知道，成小伟不过是在找机会逃走。 自杀，恐怕，没有人会像成小伟那么想活着。 就在她刚刚挂断符成伟的电话，突然，一个中年妇女朝她走了过来。但仔细看，似乎有五十多岁。 女人看上去有几分气质，看见肖男，张嘴便问了一句：“你好，同志，我问一下，刚刚进来的钱小伟住在哪个病房？” 肖男一惊，抬头看了女人一眼，也张嘴问了一句：“你是？” “啊，我是他妈妈。” 肖男定晴一看，瞬间明白过来，游美春。 “您跟我来吧，我带您过去。”说着，将游美春带到了病房外面。 “他刚刚做了个小手术，洗了一下胃，没什么大碍了。” 女人点了点头，转头对肖男说了一句：“谢谢你啊，我自己去看看他。” 肖男摇了摇头：“您现在还不能进去看他，他现在处于关押当中。” 女人猛地眼皮一跳，脸皮很不自然地扯动了一下，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不悦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呀？” “肖男，市刑警队的。” 女人一惊，眼皮突突乱跳。 她正是游美春。 “游女士，我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核实一下。”肖男想现场看看，这位游美春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而且，林耀光不太可能是成小伟的父亲，年纪也对不上。那么，应该只有这位游美春知道，成小伟的生父是谁。 可为什么家属那一栏写的是林耀光呢？这一点，肖男怎么想也没想到明白。 “对不起，我有权不回答你的问题。”游美春看了肖男一眼，转头去看成小伟。 肖男知道，游美春在检察院干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成小伟的逃脱很可能是她跟人合伙做的局。要想从这个女人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并不容易。 “您就不想听听，成小伟犯了什么事吗？” 肖男一句话，游美春有些不淡定了。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讶异地看了肖男一眼，转过头，看向病房里。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儿子叫钱小伟，不叫程小伟。” “是吗？您不想知道成小伟现在干的事，是不敢面对他犯的错吗？”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程小伟，我儿子叫钱小伟。” “那你看看，病房里那个人是钱小伟吗？” “当然是。” “那我告诉你，一天以前，我们对这两个人的dna做过对比，他就是成小伟，如假包换的成小伟。” 游美春的脸色瞬间一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慌。 第435章 背后的黑手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游美春，他就是成小伟，而你就是他的母亲，游美春，你妹妹叫游美娇，嫁给了林耀光。所以，你们跟林耀光是连襟关系。”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成小伟是谁，我儿子是钱小伟。”游美春一口咬死了不认识成小伟。 “对不起，游女士，里面关的是我们的犯人成小伟，并不是你的儿子钱小伟，请你离开吧！” 肖男也不客气，既然这女人一口否认，那她就连儿子都不会让她见。 游美春显然没想到，肖男会这么绝情。 她眼神不善地看了肖男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一时，又不知从哪儿开口，看了看肖男，又望了望病房里的成小伟，一时，欲言又止。 其实，她也早听说过肖男的大名，知道，无论如何，自己是躲不过去的。 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是个母亲，希望你能体谅一下做母亲的心情。” “我可以体谅，不过，也请您明白，死在318案里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您儿子是318案的重要人物，所以，我们不能……” “什么？你说什么？318案，他怎么会跟那案子有关呢？”游美春焦急地喊了起来。 看来，成小伟并没有把自己这些年做的事告诉自己的妈妈。 “是这样的……”肖男拣重点的说了一些，毕竟，涉及到案子，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保密。 不可能把案子给游美春介绍一遍。 游美春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她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看着病房里的成小伟，眼睛差点没喷出火来。 看来，游美春可能确实不知道成小伟在干什么。 可这么好的机会，肖男显然不想错过。当年的事，她想知道游美春到底参与了多少。 “游女士，咱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 “聊，聊什么呢？”游美春依然十分抗拒，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聊聊当年，成小伟为什么没有死，聊聊他当年是如何被掉包的，聊聊有哪些人帮助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肖男一连串的话，游美春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起来。很显然，当年的事，她肯定参与了。具体参与到什么程度，恐怕，只有查案子才能查出来。 而且，她自己也不太可能说出当年的真相。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掉包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恐怕帮不了你。” 肖男有些失望地看了游美春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我想，有一天，你会想说的。因为，我觉得，你也是个苦命人，不管你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我都觉得帮助坏人作奸犯科或许并不是你的本意，或许你有你的苦衷。” 游美春一愣，眼圈一红，瞬间，眼眶变得湿润。她大概没想到，肖男竟然一下就看出她的身不由己。连成小伟从来都没有体谅过她一回，反而，是肖男这个女警察竟然能看到她的苦处。 可…… 她赶紧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说的事也不是太清楚。”游美春的眼神躲闪了两下。 那种言不由衷，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虚，更何况肖男呢？ “没关系，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当年，有人帮助成小伟逃脱罪责，今天，他逃不了。不管背后的那个人拥有多大的能量，我都会把成小伟绳之以法。” 游美春眼皮直跳，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有些胆怯地看了肖男一眼。 “如果您想起什么，可以跟我联系，这是我的电话。”说着，肖男递过来一张名片。 游美春接了过来，见成小伟已经醒了，躺在床上，这才放心离去。 不知为何，肖男忽然觉得，游美春也许也是受害者，而成小伟很可能跟符成伟有什么关系，否则，符成伟不会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关切。 离开警局时，他眼神之中的关心和焦急做不了假，那种真情流露出来的急切，让肖男觉得，他们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就在她正胡思乱想，游美春已经转身离开了协和医院。 而一个人影却走了过来。 肖男眉头一皱，竟然是林耀光。 看来，这个成小伟还真是个人物啊！ 肖男也没跟他打招呼，径直走开了。 可就在她刚刚走开，林耀光却拿出手机，对着病房里的成小伟就是一顿拍，似乎是想把照片发给谁。 肖男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就要林耀光刚想推门进去，突然，门背后出来一个人，正是韩东。 林耀光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韩东将迟部挡在警局门外的事早已传遍了a市的公检法系统，他也认识韩东，只是，他没想到，肖男竟然让韩东来守门。 肖男没有理会林耀光，她知道，林耀光很可能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他背后那个人。 只是，那个人是符成伟吗？ 现在来看，确实很像，但没有确凿的证据，符成伟又是政法一哥，一旦牵扯进来，将会很麻烦。而且，要动他，必须上头同意，就算是阮经同也需要向上汇报，征求处理意见。 毕竟，一个市的政法系统，还是十分重要的。 肖男忽然想到，马家四兄弟有没有可能参与成小伟掉包的事呢？ 还有负责当年执行成小伟案的那几名法官现在还在检察院，自己为什么不找他们问问呢？ 不过，如果他们也跟林耀光，或者符成伟关系不错的话，自己可能就很难问到有用的信息。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成小伟被掉包这件事，很可能牵扯到几个人，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不过，应该有一个牵头人。 会是符成伟吗？ 还是林耀光？ 当年，符成伟是检察院的副院长，而林耀光还是一名普通的检察官，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肖男也不能确定。 然而，马家兄弟很有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想到这儿，她飞快离开协和医院，赶往警局。 就在她刚刚赶到警局，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她一转头，看见一个人，瞬间愣住了。 他怎么来了？ 第436章 重大突破 醒来后的成小伟很安静，既没有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安静得让肖男都有些不安起来。 她一回到警局，就撞见丁小山。 他要求见肖男。 两人关门聊了很久，丁小山才离开。 肖男想看看能不能从马家兄弟处找到一些突破口。 她提审了马四。 看着肖男，马四这次没说话。不过，肖男知道，要撬开马四的嘴，并不太难。 “你认识钱小伟吗，也就是成小伟？” 肖男的第一句话就让马四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似乎想摇头，又想点头，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按时间来推算，如果马家兄弟参与了几年前的成小伟掉包一案，那么，马四那时候应该只有十几岁。 “你在二十年前是不是就见过成小伟？” 马四身子一震，不敢再看肖男，而是将头转向一旁。 可饶是如此，他也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不知道当年掉包的事情，如果你告诉我一些实情，我会考虑向法官求情，给你减刑。而且，也可以跟监狱里的同志打声招呼，让他们照顾你，免得你进去受欺负。” 肖男知道，马四其实是个胆子特别小的人，应该从小就在三个哥哥的呵护下长大，所以，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欺凌。 “真……真的？”马四早就听说，一旦进入监狱，会遇到各种样的难题。尤其，还有监狱里的黑老大变着法儿的发难。 听到肖男的话，他确实有些意动。 可他面露难色，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们可以做到绝对保密，不将你供出消息的事传出去，甚至，我们也可以不在记录里体现。”为了打消马四的顾虑，肖男只得策略一些处理这次审讯。 马四这才点了点头。 看着马四似乎很容易就被攻陷了，其实，肖男几乎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二十年前，有一天晚上，我大哥和二哥出去了一趟，大半夜的就带回来一个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人在我家农场住了大半年。之后，才离开。也是他离开以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个大人物。” “你看看，是他吗？”肖男将成小伟的照片拿了起来。 “对，就是他。他叫钱小伟。那时候，我大哥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并说，不管谁问起来，就说不认识他。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叫成小伟。” 看来，马大和马二参与了掉包的事。 “那你再看看，在成小伟住在你家的那段时间，这两个人有没有来过你家的牧场。”肖男将林耀光和符成伟的照片拿了出来。 马四定睛一看，赶紧点了点头，张嘴便来了一句：“林副检我认识的，那个人，我一开始不认识，后来，看电视才知道，他是我们市的政法一哥。不过，还有一个人来过，而且，还在牧场住过一段时间。” 肖男心头一动：“是个女人，对吗？” 马四一惊，急忙点头回应：“对对对，还是个长得很有气质的女人。” 肖男拿起一张照片：“是她吗？” “对，就是她。” 肖男心中一动，果然是游美春。这么看来，背后那个人很可能是符成伟。 这样，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不过，符成伟为什么要去牧场看成小伟呢？还有，成小伟中毒离开时，符成伟那自然流露出的关切眼神……肖男忽然想到什么，能把成小伟这样的杀人犯掉包，对方拥有的能量一定不可估量，那么，符成伟绝对符合这些特征。 可符成伟不会无缘无故为一个陌生人做这些冒险的事，因此，他和成小伟一定有某种关系。 想到这儿，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肖男脑中形成了。 “你们这几年有没有去过月秀山，那里有一个地宫，你们有没有进去过？” 马四的神情骤然一紧，这次，他没有说话，下意识摇了摇头。 肖男知道，这小子在撒谎，很可能，马家兄弟去过山里，甚至，对山里的情况也清楚。 也就是说，成小伟应该也去过山里。他们可能是老板留在公司里的人，如果她没猜错，这几个人一定跟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有关。 “你们是不是都是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员工？而且，你们每一年都要从那家公司领薪水？” 马四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肖男，眼神闪烁不定，显然，他没想到，肖男会知道这么多事。 “我们，我们其实跟那家公司没关系的。” “但那些稀有动物是你们运上山的，对吧？” 马四的身子猛地一震，更加不敢看肖男，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 “而且，你们还知道，山里那些稀有动物是用来做实验的。你们还见过那块巨大的陨石。” 马四嘴唇哆嗦了几下，始终没说出一句话。 肖男清楚，自己的猜测全中了。 看来，这次还真有了重大突破。 似乎距离几个真相越来越近了。 见马四不再愿意开口，肖男从审讯室退了出来。 她马上吩咐小江鱼儿去做一件事，后者一听，瞬间，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肖男转身来到了阮经同的办公室，将自己获得的信息和自己的猜测讲了一遍，她知道，没有阮经同的支持，自己要想动符成伟，几乎不太可能。而且，如果事情坐实了，那么，符成伟很可能会狗急跳墙，自己必须做到在逮捕对方以前，信息绝对保密。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 听完肖男的汇报，阮经同也感觉到了事情的紧迫。 “这件事，我必须跟市里，省里，都汇报一遍，而且，还要向迟部汇报。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肖男想了想，点了点头：“有，人证，物证都有。”人证有马家兄弟，物证嘛，她相信，有一个人会提供给她的。 就在她正跟阮经同商量接下来的计划呢，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周蒙急匆匆闯了进来，冲着肖男喊了一句：“头儿，不好了，成小伟逃跑了。” “什么？” 第437章 算准了你会往哪儿跑 “刚才，韩东来电话，林耀光把他支开了，成小伟趁机从医院逃走了。” 肖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快去吧。”阮经同急忙说了一句。 肖男飞快跑出局长办公室，朝警局门外跑去。 “周蒙，跟我走！” 周蒙飞快跟了上去。 肖男跳上车，驾车冲出警局大院。 可方向并不是朝协和医院，周蒙张嘴便问了一句：“头儿，咱们不去协和医院吗？成小伟是从那儿逃走的。” 肖男摇了摇头：“不去那儿，既然成小伟能从那里逃走，说明，他不可能留在医院，也不可能留在医院附近。他一定会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说着，肖男驾车迅速驶上大道。 大约三十分钟以后，已经到了城郊，远远可以看见月秀山的前面有一个不小的村子。 肖男将车子停了下来：“走，咱们进村。” 肖男带着周蒙飞快朝村子跑去，来到村头，她抬头看了看，刚好看到一位老人进村，便急忙问了一句：“大爷，您知道游美春家住在哪儿吗？” 老人看了肖男一眼，耳朵似乎有些背，没听太清，肖男赶紧又大声问了一遍。 老人指了指村里一座白色的二层小洋楼。 “谢谢啊！” 肖男带着周蒙飞快朝那房子跑去。 进入房子以前，肖男带头伸手将手枪拔了出来。 来到门前，她伸手用铁环敲门，当当当…… “谁呀？”里面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隔壁的。”肖男急忙应了一句。 “来啦。”大约过了十秒钟，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女人露出头来。 正是游美春。 一见肖男手里拿着枪，游美春脸色大变：“你们……” 肖男一推门，走了进去。 她快速扫视了屋子一眼，成小伟应该还没到，便转头对游美春说了一句：“游女士，成小伟逃跑了，我想，接下来，他很可能会来你这里，带我们去他的房间看看吧。” “什么，你们，我这儿没有什么成小伟。”游美春眼神闪了一下。 “周蒙，搜！”肖男懒得跟她废话。 周蒙和肖男迅速朝屋子搜了过去。果然，就在一个房间找到了成小伟的衣物，还有他平时喜欢用的打火机。确定那个房间是成小伟平时居住的无疑了。 “看着她，别让她打电话。”肖男叮嘱了周蒙一句。 周蒙赶紧将游美春的手机收了起来，站在她身边。 “头儿，你怎么知道成小伟一定住在游美春这儿？”周蒙十分兴奋，感觉肖男简直神了。 “很简单，像他这样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躲起来，但他肯定又不想离开a市，那么，躲到乡下来是最好的选择。跟自己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不但起居不用愁，而且，还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基于以上几点，他只能跟游美春住在一起。” 肖男看了游美春一眼。 “游女士，接下来，我们将在你家里抓捕成小伟，希望你配合。如果你敢乱动，我们就只能用枪了。如果用枪，不能保准一定不会伤到成小伟。” 肖男的声音冷冷响起。 游美春身子一颤，别过头，不看肖男。此时，肖男看得出来，游美春十分挣扎，而且，心肯定早就悬了起来。 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通知符成伟。 肖男拿起电话询问了韩东的具体位置，后者，大约还有十分钟才能赶到游家村。 肖男跟周蒙交待几句，两人找了个位置藏了起来。 此时，游家村外，一个人急匆匆从一辆网约车上下来，直奔白色的二层小洋楼而来。 正是成小伟。 在他看来，不过是又要重新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而已，他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份的事，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那个人还在，自己根本不用担心有没有杀人的问题。 也不用担心是不是会有人不给他面子，今天，他不是又逃出来了吗？ 法律，对于他而言，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谁的儿子。 想到这儿，他的嘴角不禁挂起一抹得意的笑。 来到家门前，他推门而入。 “妈，我回来了。”成小伟像往常一样喊了一声。 屋里没人应答，成小伟朝屋子里走了进去。 就在他刚进一进屋，突然，一把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别乱动！”周蒙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 成小伟只觉得头嗡地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个人影从里屋走了出来，正是肖男。 顷刻间，成小伟傻眼了。 肖男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铐上。 一个人又走了出来，看着成小伟，满脸泪水：“小伟，你……你不该回来呀！”游美春一声痛呼。 成小伟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肖男不但找到了他的住处，而且，还算准了他会来游家村的家。一时间，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肖男知道，有一个人该出现了，否则，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就没机会了。 “把他带进房间，不许出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韩东赶到了。 肖男将关押的任务交给韩东，白色的二层小洋楼又恢复了平静。 “头儿，咱们现在是在等人吗？”周蒙有些好奇，说实话，她都感觉跟做梦一样。感觉肖男真是料事如神。成小伟逃跑，逃到哪儿，她剧然算的死死的，而且，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人又被抓住了。 周蒙一脸崇拜地望着肖男。 肖男点了点头：“我们在等一个重要人物，这个人，就是当年给成小伟掉包的人。而且，他也是安排成小伟成为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明面上法人的人。他还是媯小峰在司法体系的一个重要内应。”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人，就是老板留在a市的最后一步棋。 正当肖男在跟周蒙交流呢，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游家村的村口。一个人影穿着风衣，戴着宽沿帽缓缓走下车，朝周围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可疑的人，这才朝前望了一眼。眼神落在那栋白色的二层小洋楼上。 他抬腿朝小洋楼走了过去。 第438章 大佬惊现 来到二层小洋楼面前，风衣人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人。 他又来到里屋一间房间，也没有人。他一转身，刚想出去，哪知，门竟然吱呀一声关上了。 一个人缓缓从门背后走了出来。 正是肖男。 那人一抬头，眼神一凝，眉头紧皱，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神仿佛一对鹰隼盯着肖男。 “符书记，别来无恙！”肖男淡然开口。 风衣人不说话，眼睛依旧盯着肖男，似乎肖男不是在跟他说话。 “你不用去其他地方了，游美春和成小伟都在我手里。” 这一次，风衣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眼睛跳了起来，缓缓拿下口罩，露出一张脸，正是a市政法一哥符成伟。 “你怎么知道是我？”符成伟确实有些好奇，肖男是怎么猜到自己的身份的。 “从成小伟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查当年那件调包案，能做到的，在a市几乎寥寥无几，那个人不但要能量够大，而且，还要能打通监狱、检察院、法院，甚至，公安局的关系，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尤其，林耀光出现的太频繁了。所以，我觉得不可能是他。” “当成小伟的身份被证实了以后，我就做了一件事，让人把他的dna和你的做了对比，一切结果就清楚了。” 符成伟心头一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了肖男手里。自己一个三十多年，游走在法律边缘，将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政法大佬，却栽在了一个女孩手里。 “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没有直接去办公室找你？” “不惊讶，因为，你非常清楚，一旦去我的办公室，你肯定抓住不住我，一旦惊动了我，我有一万种法子可以逃脱，最后，你可能根本就抓不住我。” 肖男点了点头，不得不说，符成伟的思维确是十分清晰，也把所有的后续都想到了，可他没想料到，肖男的动作会这么快。丝毫没有他给思考的机会。 “我只有一个请求，让我见见美春和小伟。剩下的，我可以都告诉你。美春跟整个事件没关系，她是无辜的。所以……” “我暂进还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自己也非常清楚，你是政法一哥，这件事牵扯太大，具体怎么做，还要看上面的意见。而且，你也别指望，你身后的那个人还会来救你。实话告诉你吧，我手里的证据里，有指向你的。” “什么？不可能，我没有参与他们的事。”符成伟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 “你有没有参与，你自己心里清楚。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老板在山里也不是一天两天。那些稀有动物进出都有正规的手续，这些手续虽然出自林耀光之手，但当年，袁家村上访翻案那些人，都死在了外面。这些事，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符成伟的头嗡地一声响，身子一抖，终于，有些怕了，违法犯罪，走私和杀人可完全不一样。虽然，有些事，他没有亲自参与，但很多事，他确实都知情，并且，决定都是他做的。 “能不能，让我先见见美春，只要见一面就好。”符成伟的样子似乎一下苍老了十岁，双眼也开始变得无神起来。 肖男眼睛瞟了他一眼，心中冷笑。她知道，这家伙以前常年跟罪犯打交道，没那么好对付，所以，也没打算一下就将其制服，不过，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在有意示弱，想找翻盘的机会。 他为什么一定要见游美春呢？ 肖男可不会傻到，以为符成伟对游美春还有很深厚的感情，想跟对方叙叙旧。 “我可以让你见她，不过，有一个条件，你们不能面对面，可以隔着窗子说几句。” 符成伟身子一震，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勉强点了点头：“也行吧。” 肖男点头示意，韩东从黑暗中走出，一把将符成伟铐上。 “你们干什么？”要铐他，可没那么容易。他显然也没想到，肖男一上来就敢给他上铐。 “这是逮捕令，你看清楚了。”肖男扬了扬手中的纸。 符成伟一见，脸色瞬间煞白。 心中顿时变得焦急起来。 肖男知道，符成伟这样一个心机深沉，老奸巨滑之辈，不可能那么容易服输的。所以，他肯定留有后招，自己必须尽快将他的罪行全部弄清楚。 肖男安排将游美春带到了窗户边，隔着房间的窗户，符成伟终于见到了游美春。 “你……”游美春欲言又止，看了看符成伟，一时怔忡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突然，看到了他手中戴着的手铐，游美春身子一僵，精神瞬间崩溃了。 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猛地一声大吼：“我说了不让你干，说了不让你干，你非要把他捞出来，非要找人把他捞出来，现在可倒好，你自己都搭进去了。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了你不听，现在可倒好，什么都完了！” 符成伟看了看这个跟了自己一辈子，却没名没份的女人，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好好生活下去吧，还有，记得，把小伟的名字改回去，让他认祖归宗吧。这样，即使他死了，我符家也有后了。” 原来，他跟现在的妻子结婚以后，一直没有孩子，而成小伟又因为杀人罪，被捞出来以后，不能曝光，所以，一直也没有让成小伟认祖归宗。 可这件事，这么重要吗？人都要死了。 肖男心里一阵狐疑。 两人相对无语了半天。 肖男见他们没话说，便让人将符成伟带走了。 走出小洋楼的时候，符成伟一眼看到了低着头的成小伟。这一对父子，二十多年，一直在偷偷地相见，可直到今天，成小伟也没有喊过符成伟一句爸…… 不知道，符成伟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肖男知道，符成伟落网，势必会在a市掀起一场地震，林耀光也跑不了。 一个小时以后，肖男带人在林耀光家将其抓获。 他正准备跑路呢！ 符成伟的问题肯定不少，但除了马四这个证人以外，当年那件掉包案，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是符成伟干的，看来，得在马大和马二身上突破了。 第439章 谁也躲不过命运的捉弄 回到了警局，肖男马上提审了林耀光，尽管他对跟符成伟狼狈为奸，隐瞒并打击袁家村人上访一事拒不承认，可当肖男拿出马四和周仁宇的录音时，他瞬间傻眼了。而且，肖男还拿出了在马家牧场搜出来的那份股份转让协议。 也就是说林耀光的妻子游美娇才是马家牧场的主人。 “那是她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她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就在林耀光的话音刚落，猛地，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疯了一般冲了进来，拉住林耀光就撕打起来。 “你个王八蛋，当初是谁说，只是把股份寄放在我的名下，当初是谁说，那个牧场只是用来存放你那些见不光的现金。” “你疯了吧，你个疯婆娘，瞎说什么呢？”林耀光一声大叫。 肖男身子一震，还真是，好久没看到这种狗咬狗的大戏了。 “林耀光，你个王八蛋，你吃老娘的，睡老娘的，用老娘的，还把老娘当炮灰，我跟你没完……”说着，张开五爪朝林耀光的脸上就抓了下去。 “啊，你这个疯婆娘，你这个疯婆子……” 林耀光的脸被游美娇抓出几道深深的血槽。 肖男这才让人将她拉了出去。 一时间，林耀光看向肖男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肖男早就把游美娇带到了审讯室外面，听他怎么说。 这下倒好，不用肖男问，游美娇一下全露了出来 肖男也没想到，林耀光跟游美娇的关系并不怎么样。所以，当肖男把游美娇带进审讯室，她根本想都没想，就把一切都交待了。 林耀光参与了杀人，而且，还侮辱过一名叫袁小芳的女人。还是当着她丈夫袁兵的面做的。 肖男气的差点没冲出去把林耀光狠揍一顿，一个堂堂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竟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简直是人面兽心，丧心病狂，简直不是人。 肖男马上提审了马大和马二，起初，两人还想抵赖，可一听游美娇的供词，瞬间也呆住了。 “你们不说也可以，无非是我们费点时间把东西找出来，但这样的机会，你们就失去了。到时候，你们可没有任何减刑的机会了。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两人一听，马上明白过来，其实，有了游美娇的供词，不管他们交待不交待，都不重要。对于肖男而言，定他们的罪只是时间问题，而对他们却不一样。 其实，肖男现在需要时间。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上头一定会有反应的，因为，老板现在回去了，但自己手里有了一个符成伟，这个人的地位显然不低于老板，甚至，可能在幕后之人心中的地位，比老板还要高。 幕后那个人不可能不管他。 说不定，接下来，她马上就会接到更上面一层的电话。 所以，她一定要尽快拿起到符成伟犯罪的罪证。 马大一听，只得不情不愿地交待了跟林耀光合作的始末，又交待了二十年前，林耀光让他们在监狱门外接应成小伟的事。还交待了马家牧场藏了林耀光这些年贪污的钱财，以及，当年，他杀害那五名袁家人的罪证，甚至，当年杀人用的工具还埋在牧场的地下。 肖男又找马二证实了马大的供词，这才带人赶往马家牧场进行搜查。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她就拿到了林耀光犯罪的铁证。可是，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些证据，没有任何一件跟符成伟有关。肖男相信，林耀光不到最后关头，很可能不会把符成伟供出来，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符成伟是幕后的指使者。 不过，她并不担心没有能指证符成伟的证据。她在等，等一个重要的人证。等她给自己送证据过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终于，阮经同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竟然是a省省长打来的，过问符成伟的事，叫阮经同，不要抓错了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尽早把人放了。 一时间，阮经同感觉压力山大。 他刚刚挂断电话，省委组织部部长又来电话，也是说了同样的话，顷刻间，阮经同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得将肖男叫到办公室，详细询问了一遍案件的情况。 “你要有个思想准备，这案子，很可能省里会插手，我估计，省检察院可能会派人过来提人。到时候，我们可没有合适的理由来拒绝人家。” “以318案为由也不行吗？毕竟，符成伟确实可能跟318案有关。” “你有证据吗？” “现在还没有，只能证明，所有的事情是林耀光干的，不过，要林供出符成伟，估计不太容易，不到最后关头，林耀光可能不会说出幕后的指使者是符成伟。” “麻烦就麻烦在这儿，符成伟毕竟是分管政法体系的，身份非常敏感，当年，按照资历，他早该去省里了，可是他没去，还给当时的省委腾了一个名额，所以，有些人还记得他的好，这次，为他出面，也不奇怪。” “会不会有其他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318案幕后的那个真凶？” “对，我一直怀疑，那个人很可能以前在公检法体系呆过，甚至，职务不低。” “如果是从a市出去的，其实，并不难查，咱们a市出去的高官就那么几个，但若说是分管政法体系的，也有好几位，这倒还真不一定好查了。” “对了，你的证据什么时候能到？”阮经同又补了一句。 “很快，应该就在今天。” 阮经同有些奇怪，谁会给肖男送证据来呢？可肖男神神秘秘，他也不好多问，反正，事情很快就有答案了。 就在肖男正在阮经同办公室聊案子的事，忽然，办公室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周蒙快步走了进来。 “头儿，有人找。” 肖男一震，张嘴问了一句：“是山上下来的吗？” “对。” 肖男笑了。 证据来了，人啊，就是这样，谁也躲不过命运的捉弄，任你位高权重，任你权势滔天，只要做恶，就会有人看在眼里，就会有人管这不平之事。 恐怕，符成伟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栽在自己手里。 第440章 奇怪的关系 肖男走出局长办公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只见一个人影静静站在门口。 是净尘。 “小师父，又见面了。” “肖施主，别来无恙。” “走，咱们里面谈。”肖男将净尘让到会议室。 两人坐下之后，净尘看向肖男，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肖施主就不奇怪，我是为何而来吗？” 肖男摇了摇头：“不奇怪，我知道，小师父是为人间正义而来，是为袁家那几位屈死的人命而来。” 净尘身子一震，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其实，从在袁家村看到你以后，我就留意了你的行踪，还派人查了你的身世，我知道，你姓袁，但你并不是袁家村人。” 净尘突然凄然一笑，神情说不出的孤寂。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肖队长。不过，幸好有你在，否则，袁家那五条人命，真不知，何时能得有人为他们翻案。” 说完，净尘拿起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这里是袁兵，袁晓云，袁平安，袁建华，袁在年五个人被害的详细经过，还有他们当时被害时，留下来的证据，当然，还有一部分，是这些年，我妹妹袁小玲他们搜出来的关于幕后真凶的证据。” 女尼净尘名叫袁家湘。她以曾身伺豺狼，才换回这些证据。肖男也是暗中派了小江鱼儿在调查，才查出来她的真实身份，才查到她和袁小玲、丁小山、马庆风几人一直在暗中调查袁家上访五人被杀一事。所以，她知道，净尘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因为，从山上相遇开始，肖男就知道，净尘一直在找机会接近自己，恐怕，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当年的事实真相。 肖男心中不禁有些酸楚，既为面前这个奇女子的大胆和果决，也为她凄惨的身份。 因为，她的父亲，名叫符成伟。 虎毒不食子，可为了大义，袁家湘宁愿供出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是当年，符成伟qb袁晓云后生下的孩子。 肖男也是第二次见到净尘时，觉得她跟符成伟长有几分相像，所以，这才求证，才发现了袁家湘的真实身份。 恐怕，符成伟做梦都没想到，他的女儿一直在找证据把他送进监狱。 不知道，符成伟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 看着手里的证据，肖男多少有些激动。 这些证据，足够将符成伟送进去永不翻身了。 净尘缓缓起身，向肖男深深一礼，转身，朝警局外面走去。 “等等！”肖男忍不住喊了一句。 净尘停住身形，没有转过来，只是静静站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有的人生来富贵，有的人生来贫穷，有的人生而身强体健，有的人生而地位卑微。可没有一个人的灵魂是低贱的。 只是，净尘生来，就注定无法走在阳光下。 “师太，不去见见符成伟吗？”肖男没有提父亲两个字，说实话，她说不出口。那两个字，对净尘而言，多少有些侮辱的成份。净尘净尘，是个真正心底干净的女子。 “不了，尘归尘，土归土，我跟他本来就没有缘份。”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去。 望着那走在警局楼道里的背影，肖男一时有些失神。 她相信，净尘一定会找到自己最好的归宿。 就在她刚走回办公室，坐下来仔细翻看那些证据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肖男起身，她知道，第二个送证据的人，该来了。 她缓缓走出办公室，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周蒙和杨灵正拦着她。 “让她进来吧。” 正是游美春。 周蒙和杨灵望了肖男一眼，这才把路让开。 游美春慢慢走了进来。 “坐。”肖男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游美春将一个袋子放在身前，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会来？”游美春看了肖男一眼，禁不住问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我知道，生下成小伟并非你自愿的。而且，跟符成伟扯上关系，接近他，你另有目的。” 游美春心头一惊，看了肖男一眼，神情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还知道什么？”她警惕地看了肖男一眼。 “我还知道，你不姓游，你姓媯。” 游美春脸色瞬间一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子猛地一震，看向肖男的眼神顿时变得锋利无比。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这件事，连符成伟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查得出来呢？”她确实有些不明白，这么隐秘的事，肖男是什么查的，又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但知道你姓媯，还知道，媯小峰跟你有血缘关系。” 游美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睛瞪得大大的，瞪向肖男，双眼之中变得复杂无比。 “你究竟是谁？一个刑警队长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事？说，你到底是谁？”此时的游美春变得色厉内荏，整个人气场顿时变得十分强大。看向肖男的眼神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肖男的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游美春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神情也有些激动，这才稳了稳情绪，缓缓坐了下来。 看来，她确实低估了肖男。没想到，她现在骑虎难下，自己送上门来了。 肖男并不奇怪，对于面前这个女人，她自己也充满了好奇。恐怕，不但符成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连媯小峰，到死恐怕都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现在不行，以后，等318案破获了，幕后真凶抓住了，我可以告诉你。” “你就那么自信，你能抓住318案幕后的真凶吗？他的能力可远远超乎你的想像。” “不管他有多大的能量，他也是个人，而且，是个犯了错的人。他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不断用另一个错误来掩盖他之前犯下的错误。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他自己都没办法收场。以至于，事情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 “哼！”游美春冷哼一声。 其实，肖男也很好奇，游美春明明不用委身于符成伟，她为什么要一直呆在符成伟的身边呢？ 现在看来，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了。 第441章 复杂难明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证据销毁，不交给你吗？”游美春对肖男说了一句。 “怕，但我相信，把符成伟送进去，对于你们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留在a市的祸根，算是彻底断掉了。以后，也不用为a市这些事烦心了，毕竟媯小峰已经回去了。如果符成伟知道是你出卖了他，肯定会发疯的。”肖男也回了她一句。 游美春没想到，肖男把她的心思猜得死死的。 不过，肖男明白，游美春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从种种迹象来看，她应该从来没有爱过符成伟。只不过是受了某个人的指派，一直潜伏在符成伟身边监视他。直到有一天，让他彻底消失。 符成伟自诩聪明，智谋过人，自负，恐怕，永远也没想到，他所有的举动都没有逃过枕边人的视线。 游美春有些吃惊地看了肖男一眼，张嘴来了一句：“你不怕我在证据里做假吗？而且，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你？” 肖男深深看了游美春一眼，人真是复杂的动物哇。 “我当然担心你交给我的证据有问题，所以，我会仔细甄别。还有，我其实很愿意自己把这些证据找出来。从你手里拿，我觉得对于死者，多少有些不尊重，毕竟，你可能也是参与者之一。虽然，也许没有直接参与。” 这一次，游美春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她想不明白，自己才刚刚出现而已，肖男怎么会一下子就把自己摸的这么清楚。 她不是李秀田，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想到这儿，她将搁在腿上的包裹递给了肖男：“这是符成伟当年掉包所留下的证据，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希望你能把他送进去。还有，我有一件条件，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份证据是我提供的。” 游美春定定看向肖男，似乎生怕她不答应。 肖男点了点头，这件事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因为，一旦符成伟知道他是被游美春出卖的，很可能会狗咬狗，把幕后之人扯出来都不一定，但这样做的危险更大。 符成伟很可能会逼迫幕后那个人救他或成小伟出去。 但肖男不能肯定那个人是否就一定是318案的真凶，到时候，如果扯出来一大堆人，甄别又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而且，作为举报人，游美春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不过，她心里还有一个猜测，需要求证。 见肖男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游美春总算松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转头离去。 肖男将包裹抓在手里，看着那个女人离开，心中思绪万千。 直觉告诉他，无论是李秀田，还是面前离开的这个女人，很可能都接触过318案幕后的真凶，可要想通过她们得知幕后真凶的真实身份，显然也不太可能。而且，依幕后真凶的能量，一旦打草惊蛇，他很可能会选择灭口。 那个人的凶残，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想到这儿，她打开包裹，取出一个文件袋，拿出文件，看了起来。 果然，是当年，成小伟被掉包的完整过程，肖男没想到，整件事情，在游美春手里竟然是如此清晰。 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儿子和情人都送进去了，还真是，心肠也够狠了。 看来，她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有了这些让据，符成伟想不死都难了。 肖男的直觉是，幕后真凶似乎想从a市彻底撤出去，很可能是想断了肖男手里的线索。 不过，她已经抓住了几条线索，就没那么容易放手了。 想到这儿，她快速来到阮经同办公室，将两份证据向阮经同汇报了一遍。 阮经同一听，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肖男呐，太好了，这两份证据，足可以让姓符的进去了，只要他一进去，我相信，咱们的案子，法院一定会有人接的。” 肖男点了点头。是啊，只要把这头拦虎路搬开，就不愁没有人接案子。 阮经同再也不怕上头有人打电话来要符成伟的证据了，这下，解决了大难题。 不过，肖男隐隐有些担心，她觉得，很可能，接下来，自己要去一趟省城，那个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应该是条重要的线索。只要抓住这条线索，往下挖，一定可以把最后的真凶挖出来。 还有几件事没有明确，当年的袁烈究竟救人还是杀人，袁勇手里的证据又在哪儿呢？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阮叔叔，那些专家呢，为什么没有催我进山？”她多少有些奇怪。 “哦，你说这件事啊，我也有些奇怪，最近，他们都返回京都了。也没再提上地下宫殿的事，而且，那些稀有动物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听说，只有一个类似于陨石的祭坛搬不动，其他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前几天，专家组派人把东西都挪走了。” “什么？”肖男腾地站了起来，坏了，自己光顾着查符成伟和袁家村的事，把山里忘了，那里一定还有重要线索。 一时间，肖男有些着急。 “那放心吧，那些东西，我让人保留了现场的详细照片，而且，还让人把东西搬到哪儿去了，做了详细的备注，一旦你有需要，就可以马上调取。” 肖男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哪有那么容易，东西搬走了，肯定存在不少变数，到时候，如果要找，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可能，这是对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划。 “是不是专家组张九青的主意，让人把地下宫殿搬空？” “对，你怎么知道，我想他既然要那些东西，咱们刚好暂时也用不上，索性就让他们搬走。那些东西，对他们有不小的研究价值。” 肖男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应该还有交换的条件吧。那就是，不让肖男进山，他们把东西搬到京都去研究。 依阮经同的经验，不可能想不到那些东西的重要性，很可能是在装糊涂。因为，对于他而言，肖男远比那些东西。他不想肖男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肖男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到底对不对，可那些东西，显然回不来了。 就在她正沮丧的时候，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接吧。” “喂。” “喂，头儿，符成伟要见你，说有重要线索提供。”是杨灵的声音。 肖男赶紧从局长办公室走了出来，符成伟未必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提供，恐怕，是向自己打听有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当年参与了案件。 肖男让人将符成伟提到了审讯室。 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肖男大吃一惊。 第442章 大鱼落网 “我可以告诉你月秀山上那座宫殿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符成伟一句话，让肖男瞬间坐直了身子。 “先说说你的条件吧。”肖男知道，符成伟这个人从来不吃亏，他的条件肯定没那么好谈。 果然，他话一出口，肖男就感觉自己被耍了。 “条件就是，你必须放了我的儿子成小伟，想办法为他脱身。” “这不可能。”肖男腾地站了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318案的来龙去脉。”符成伟不死心，又冒出一句。 肖男身子一震，她也想知道，318案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不过，她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她还是摇了摇头。 见肖男不为所动，符成伟咬牙，脱口而出：“只要你放了小伟，我可以告诉你318案的幕后真凶是谁。” 肖男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不得不说，符成伟的条件确实非常有诱惑力。为了318案死了那么多人，牺牲了那么多同志，如果能马上找出幕后的真凶，当然好，可她不能拿一个罪犯来做交换。 “用一名罪犯来交换另一名罪犯，就算那名罪犯十恶不赦，也不可能。我不可能那么做。你死了那条心吧。” “肖男，你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刑警队长，何必那么固执呢？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你可是破了318案这宗特大案件，升官是跑不了的，而且，现在a市的公安局局长的位子空缺了，只要你把我儿子放了，我可以推你一把。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依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 肖男定定看向这位曾经的政法一哥，他的免职通知应该很快会下来。 “在你眼里，法律是可以被玩弄，甚至，可以随着你的意志转动，可在我心里，法律是底线，是永远不能被破坏的。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符成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他瞟了肖男一眼，冷哼一声。 “那你说个条件吧，只要你能放了我儿子，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肖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跟符成伟这样的人，确实说不到一起去。 恐怕，符成伟还是想不明白，肖男为什么不肯跟他合作。 一个成小伟跟一个318案相比，在他眼里，可以说是无足轻重，肖男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正在他还想跟肖男谈条件时，肖男起身站了起来，转身走出审讯室。 哪知，她刚走出审讯室，符成伟突然把她叫住了：“肖男，或者，我退而求其次，你想办法保住我儿子的命，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肖男的身子顿了一下，一时，也有些好奇，便问了一句：“那你倒说一下，什么样的秘密，能换你儿子的命。” “我告诉你一个在你们专案组的卧底。” 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看向符成伟的眼神变了变。 专案组真有卧底吗？ 一时，肖男也不能肯定，专案组里的人，除了阮经同，其他人可都是自己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符成伟确实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消息来诓骗她，而且，他应该十分清楚，想骗她，几乎不太可能。 所以，他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怎么，你不相信专案组有卧底？”卧底两个字用在这里，肖男听起来觉得异常刺耳。 “不管有没有内奸，我都会查下去。如果真有内奸，我也会查出来的。我说过，你儿子成小伟的命不值钱，换不回任何东西。” “肖男，你……”符成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肖男油盐不进。 看来，他确实有些急了。 “成小伟杀了人，而且，还杀了两个人，当年，还欺侮过两个女孩，我没说错吧，其中，有一个女孩还自杀了。你们还派人跑到人家家里去威胁她的家人。你儿子的命是命，人家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肖男陡然声音变大。 在他符成伟眼里，还真是，把别人都当成什么了？ 肖男气得差点上前给这老东西来一记耳光。 符成伟脸色铁青，一脸的愤怒，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不得不说，这老东西的情绪掌控能力确实惊人。 “我知道，在你眼中，可能，我儿子的命确实不值钱，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在我眼里，他确实比任何人都金贵，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碰他。我说的条件，你回去慢慢考虑，只要考虑好了，我随时可以回答你关于318案的任何问题。” 符成伟的心理素质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我说了，我不会拿成小伟的命跟你交换任何条件，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肖男转身走出审讯室。 符成伟看向肖男离开的背影，气得差点掀了桌子。 他还是猛吸了几口气，又大口呼出几口气，一张脸涨得通红。虽然，肖男没有答应他的条件，但他大概知道了肖男的心思。 肖男也清楚，跟符成伟打交道并不容易，这家伙跟罪犯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而且，又在官场侵淫多年，深谙人心，也懂得御人之道。尤其，在政法一哥的位子上呆了那么多年，可想而知，这老东西的心里有多强硬。 肖男知道，下次，符成伟很可能还会出夭蛾子。 不行，她得尽快将符成伟的案子移交给法院。 第二天，关于符成伟被免职的通知就出来了。消息在a市不径而走，尤其在公检法体系，仿佛刮起了一股旋风。随之，检察院副检察长林耀光贪污受贿，伙同周仁宇、胡海明，雇佣马家四兄弟，将杀人犯成小伟掉包的事也曝光了。还有，他们受符成伟的指使，杀害了袁家内村上访的五人，欺侮袁家村两名女性的案件也浮出水面。 原来，他们也是318案的帮凶，加上袁勇，为隐瞒318案的真相而杀了袁家村足足六口人。迫害致死三人，残害妇女两名。 相关证据也一下被开始公布出来。 a市的政法界开始地震，不断有人检举符成伟在任职期间，利用手中的权力，中饱私囊，还有人揭发其多次进行权钱，权色交易，担任a市政法一把手期间，独断专行，办了许多的冤假错案。 当然，也有人举报，他利用个人的权威，妨碍司法公正。 就在肖男等人正在全面整理符成伟的罪证材料，忽然，杨灵兴冲冲跑了进来。 “头儿，特大消息。” 第443章 天使的消息 “说。” “咱们的案子，有人接了。” “太好了。”肖男一听，也高兴的叫了起来。看来，符成伟的下台，起到了关键作用。 其实，肖男不知道的是，背后还有一套说词。 那就是，肖男见符成伟拦着不让法院的人接案子，干脆一鼓作气把他连根拔起。 于是，a市的公检法体系众说纷纭。 不过，肖男知道，符成伟的案子没那么快结束，因为，其间，牵扯的人和证据太多了，而且，符成伟和林耀光的身份都不简单，要开庭也不会那么快。 但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因为，从证据来看，符成伟当年杀的袁家村人太多了。虽然，净尘，也就是袁家湘把证据送来了。可还有三个人，袁小玲，丁小山，马庆风，他们会放过符成伟和成小伟吗？尤其是，马庆风和袁小玲，应该对符成伟恨之入骨。 虽然，符成伟即将面临法律的制裁，但袁家人心里的仇恨是否会被磨平，他们心中的怒火是否会平熄，肖男觉得，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杨灵又急匆匆走了进来。 “头儿，有人找。” “谁？” “是个女孩，她不肯说，她说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肖男站起身，心中一动，快步来到办公室门口，一看，瞬间，一惊。 袁小玲，她怎么来啦？ 说实话，肖男现在有点怕袁家人，她还没有查出当年318案发背后的原因，所以，暂时确实无法确定袁烈是否当时真的是在救人，而被冤枉成了杀人。 “肖队长。”袁小玲定定看向肖男，喊了一声。 “跟我来吧。”她知道，这女孩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的。 肯定是想跟她说什么。 肖男将袁小玲带到了会议室。 袁小玲打量了一下警局的布置，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马庆风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他担心你不肯原谅他，所以，不敢来警局。”袁小玲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笑了，马庆风当然不可能担心她不原谅他，这女孩还真是撒谎都不会撒，说明，女孩也许并不真的了解马庆风。 肖男非常清楚，马庆风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冷傲的人，他的内心只有他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他能画出那么多的罪犯的样子。不过，对于神笔马疯子这个称号，肖男相信，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水分。 一定有人在帮马庆风作弊。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还是想看看我们抓住的是不是真的符成伟？”肖男知道，袁小玲应该对符成伟恨得牙根痒痒。 袁小玲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肖男会问第二个问题。说实话，肖男非常感激净尘，也就是袁家湘送来的资料，但资料里有一部分残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要么，就是资料被人动过手脚，要么，就是有一部分资料，袁家湘没拿到。 而没拿到的那一部分，可能并不在她自己手里，而在袁小玲，或者丁小山，亦或是马庆风手里。 经过上一次医院的偷听，肖男能够确定的是，这几个人都不太信任她，尤其是马庆风。 袁小玲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这次来，是有几件事想跟你确认一下，同时，也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肖男心头一动，点了点头。 “你知道符成伟身边有一个女人吗？那个人应该是成小伟的母亲，你知道她的名字吗？”袁小玲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袁小玲是来打探消息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几个查到哪里了？ “怎么，成小伟的母亲也跟案件有关吗？”她反问了一句。 “当然。她在318案中是个十分重要的角色。”袁小玲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查到省城了？”肖男突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袁小玲陡然一惊。 肖男暗暗点了点头，看来，那条线索确实是对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袁小玲突然不说话。她本来是来打探消息的，没想到，却被肖男反证了一件事。 “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只要不违反纪律，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成小伟的母亲有没有来找过你，有没有给过你们东西？” 肖男一愣，这袁小玲还真是，问的都是跟案件有关的，让自己怎么回答呢？ “无可奉告，这涉及到案子的内部消息，我们有纪律，这案子暂时还没结，所以，还不能向外透露。” 袁小玲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成小伟的母亲我们见过，但她的真实身份，我们并不清楚。” 袁小玲这才点了点头。 “丁小山是不是丁楚西的侄子？” “你怎么知道？”袁小玲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看来，自己确实不是肖男的对手。 肖男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半。至少证明，丁小山确实跟丁楚西有密切的关系。那么，丁小山很可能还知道一些关于丁楚西留下的线索的消息。 尤其，丁楚西留下来的文件里那个关于内奸的的提示，肖男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一直也不敢接触周海军。 如果丁小山经常去丁楚西家里，很可能还留下了些什么。 想到这儿，她不禁对袁小玲的兴趣更浓了。看情形，她应该知道不少关于丁小山的事。 这一次，林耀光出事，对丁小山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听说，丁小山跟林耀光的女儿在交往。 “对了，你们追查318案是不是有很多年了？” “是。”袁小玲也没有隐瞒。 肖男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袁小玲他们三个追查318案很可能是从他们的父辈开始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马庆风的先人很可能是机械二厂的职工。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吗？” 被肖男反问了两个问题，袁小玲感觉自己的节奏彻底被打乱了，正在想着怎么扳回来。哪知，肖男突然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对，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天使在省城可能遇到了麻烦。” “什么，天使，你是说吴小娇她们？”肖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对呀，你不知道吗？她们为了帮你和雷英查318案，已经去了省城很久了，而且，她们几个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什么？”肖男的头嗡地一声响。 第444章 天使的心思 肖男一直以为，吴小娇带着黄玲玲她们几个消失了，是去了别的城市。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几个傻丫头，她们怎么会跑到省城去呢？还是为了318案吗？ “你是怎么知道，她们去了省城，又怎么知道她们是为了318案的？” “天使中有一个乔小雨，跟丁小山是发小。吴小娇说，你是她们的大师姐，雷英就如同她们的父亲一样，他没做完的事，她们会帮他完成。而且，省城有一家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非常牛逼，不过，那个老板也很厉害，最近，听丁小山说，吴小娇她们几个为了拿到公司的核心资料，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你快说呀？”一时间，肖男顿时心急如焚。 “她们准备牺牲两个人了。” 袁小玲一句话，肖男瞬间坐不住了。 “那几个傻丫头哇！”肖男一声大叫，飞快冲了出去。 “你自己回去吧，我们有空再聊。” 她现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省城，找到吴小娇她们。 不行，等自己赶到，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忽然，她想起刚刚离开自己，去了省城的阮锋。她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在得知肖男暂时不去山里以后，阮锋去了省城。 刚才忘了问袁小玲，吴小娇他们的住处了，不过，她们既然在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那么，应该不难找。新世纪生物科技在省城是一家上市公司，地址是公开的。 接到肖男的电话以后，阮锋即刻赶往新世纪大厦。 虽然吴小娇犯了法，虽然天使她们做了不少案子，可她们是雷英留下来的，肖男一直想让她们去自首，可她也知道，对于她们几个而言，四海为家，或许是她们真正想要的。还没等她开口，她们几个就走掉了。 本来，她以为，她们是躲自己，没想到，竟然是为了318案。 省城，她迟早要去的，新世纪公司的ceo是个出色的年轻人，听说，叫吕青阳。等着吧，她迟早要会会他。敢动吴小娇她们，她肖男绝不会放过他。 就在肖男在a市正焦急地等待着，而在省城，新世纪大厦，此时，已是剑拔弩张。 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门口，将吴小娇和乔小雨堵了个正着。 “我说吴总监，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吕总，我们出去办点事。”吴小娇眼神不由一紧，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手提包。 “是吗，你包里装的什么，打开我看看？”吕青阳看了吴小娇一眼，眼睛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包。 “公司好像没有说私人物品不能带出去吧？”一旁的乔小雨不干了。 “是没说，可你们的包里只有个人的物品吗？”一旁，又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年轻男子一对鹰隼般的眼睛盯着两人，一张狭窄的脸上，竖着鹰钩鼻，而且，鼻梁很高，像是混血儿。 “吕总，我好歹是公司的公关部总监，你们这是要搜我的身吗？”吴小娇故意提高了嗓门。 “搜你的身倒不至于，但你得把包打开我看看。”说着，吕青阳看了吴小娇一眼，眼神之中，闪烁着一股冰冷的光芒。 吴小娇眉头紧皱，一颗心却已经突突跳了起来。 “你们太过份了，自己人出公司还要搜身，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咱们公司的总裁要为难我们吴总。”乔小雨大叫了起来。 瞬间，不少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正是黄玲玲她们几个。 “不是吧，还有这么奇葩的公司？” “我去，不是吧，这是什么规矩？” “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啊，这是现代生物科技公司的代表吗？还是新三板上市的生物科技公司代表企业？”几个人纷纷起哄。 吕青阳眼神冷冷扫了几人一眼，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他已经将吴小娇几个大卸八块了。 “吴总监，你确定不把东西交给我吗？”吕青阳眼神之中满是威胁的意味。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要发怒的前奏。 “吕总，你这么做，我以后还要在公司呆吗？而且，你看我还要带人，带团队吗？新世纪生物好歹是一家上市公司，就算你们不要脸，我觉得公司应该要吧！？” 吕青阳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那你怎么样才能把手里的包打开，让我看看呢？” “吕总，不妨直说吧，你想看什么？是想看我的化妆品，还是想看我的内衣，还是我的卫生巾。”吴小娇的声音更大了。 吕青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 一旁的助理刘傀一对鹰眼滴溜溜乱转，在吴小娇和乔小雨身上不停转来转去。 “公司的实验室丢了点东西，所以，让你们打开手提包检查一下，也是正常手续，你们不要小题大作，也不要转移话题。最好，把手里的包打开，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可没吕总那么好说话。” 刘傀是总裁助理，也是个狗腿子。 “刘总助，你倒是说说看，公司丢了什么，让实验室的主管来跟我说。”吴小娇一下火大了。在公司，她看上去身材娇小，可谁都知道，她这个公关部总监不好惹。 一下，还真把刘傀唬住了，他心里清楚，实验室丢的东西，绝不能公开。 “吴总，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实在不愿意配合，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朝旁边一招手，四名身材魁梧的保安瞬间走了过来。 “吴总，请您配合一下，把包打开吧。”四名保安将吴小娇和乔小雨团团围住了。 吴小娇知道，这四名保安并不是普通人，一个个身形矫健，脚步沉稳，而且，肌肉的暴发力似乎十分好。有一次，换水的时候，一名保安一个人提了四桶水，轻轻松松就上了楼。当时，正上班时间，因为要水要的比较急，得从四楼提提到八楼，那名保安不费吹灰之力就提上来了。 她扫了四名保安一眼，又看了刘傀和吕青阳一眼，几人都没说话。如果硬闯，她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因为，吕青阳和刘傀的身手都不在她之下，而且，刘傀很可能是个格斗高手。 吴小娇的脑子飞快转动，思考着对策。 而一旁的乔小雨，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说你们几个保安，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要强制搜身吗？” 强制搜身，这在职场，对女性可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第445章 天使的危机 乔小雨的声音顿时引起了不远处公司职员的注意。 “乔小雨，你不要乱叫，否则，让你出不了公司的门。”一旁的刘傀眼神狠狠瞪了乔小雨一眼。 “是吗，那你试试看？”乔小雨也一抬头，毫不示弱地瞪向刘傀。 一时间，两个眼光之中火花四溅。 吴小娇知道，现在，自己很可能走不了。 “吕总，如果你们确实要搜的话，那就搜吧。”哪知，吴小娇将手提包递给了吕青阳。 吕青阳一怔，略一犹豫，就将手提包接了过来。 打开手提包，搜了起来。 可翻找半天，除了一些化妆品和一包卫生巾，连个多余的纸巾都没有。 这一回，吕青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冲刘傀摇了摇头，刘傀不死心，又冲着乔小雨说了一句：“你的呢？” 乔小雨一听，伸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提包。 “小雨，把包给刘总。”一旁的吴小娇看了她一眼，对她说了一句。 “我不，吴总，他们凭什么要搜咱们的包，再说，咱们是公司的员工，这样做，是侵犯我们个人的隐私权，这以后，谁还敢带个人物品来公司，谁还敢在公司呆呀！”乔小雨叫得声音很大，敞开的办公区，几乎人人都听见了她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有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有几个胆子大的职员，不禁也走了过来。 “吕总，刘总，虽然你们是公司的高管，但也不能这么做吧，这样，谁还敢在公司工作呀，你们这么做，是在侵犯大家的权利。我们可以到劳动局去告你们。”有一名胆大的女员工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正是黄玲玲。 “黄玲玲，从现在开始，你被公司开除了，到财务部去结工资吧！”刘傀阴恻恻开口说了一句。 黄玲玲一听，愣了一下，看向刘傀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怒。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身材娇小的女员工将手机对准了所有人，竟然在录像。 “古小暖，你干什么？把手机收起来，快！”吕青阳猛地吼了一声。 “去，把他的手机收过来。”他对一旁的一名保安喊了一句。 那名保安一下走到了那名叫古小暖的女员工面前，“古小姐，麻烦把手机交出来。” “凭什么？” “这是吕总的命令，麻烦你配合一下，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你们太过份了，不但搜女员工的包，还要收我的手机，你们这样做，不怕我们曝光吗？新世纪可是一家上市公司，你们这么做，我保证明天新世纪的股票一定跌停。” “古小暖，你不用威胁公司，公司的股票还轮不到你操心，把手机交出来。否则，对你不客气。”刘傀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古小暖果断地将手机收了起来。却没有交给任何人。 “你们没有权利收缴我的手机，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说着，将手机递给了那名保安。 保安接过手机，这才松了口气。 可手机里竟然传来一个声音：“这里是省城公安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你们是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吗？你们刚才的做法已经触犯了法律，一定要尊重员工，不能任意伤害和践踏员工的尊严。” 吕青阳和刘傀隔得并不远，他们清清楚楚听到了手机里的声音。 “快关掉，快关掉，你这个白痴。”刘傀急得一声大吼，那名保安赶紧将手机关掉，可一转头，又递给了刘傀。 刘傀没接，谁都知道，刚才是用这部手机报的警，现在，这部手机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吕青阳扫了吴小娇、乔小雨、黄玲令、古小暖几人一眼，脸上阴沉的可怕。 “把手机还给她。” 保安赶紧将手机还给了古小暖。 “你们走吧，打包你们的东西，到财务部去办结算手续，领好你们的工资，赶紧离开公司。”吕青阳终于下了最后一道通碟。 吴小娇几个面面相觑，她们也没想到，四个人，全部被开除了。 吴小娇一脸的平静，其他几个，黄玲玲也没说话，只有乔小雨和古小暖纷纷冷哼一声，转头去收拾东西。 四个人快速收好东西，又到财务部办了结算手续，到人力资源部拿了离职证明，这才拿着东西离开公司。 可吴小娇知道，想离开新世纪生物公司，恐怕，没那么容易。 果然，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但当她们几个拿着东西走出了新世纪大夏，突然，对面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刘傀。 “吴小娇，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让你出不了新世纪大厦。你们已经跟公司没关系了，如果拿了公司的东西出去，就属于偷窃，希望你们想清楚事情的后果。” “是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拿了新世纪的东西？” “证据就在你们身上，把你们彻彻底底的搜一遍，就什么都有了。”说完，嘴角露出阴沉的一笑。 他身后，足足站了不下二十多名保安。 “刘傀，你知道你在什么吗？你们这是在违法犯罪！”吴小娇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违法犯罪，等我搜出来东西，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违法犯罪了。”说完，一挥手，二十多名保安上去就将吴小娇四人围了起来。 吴小娇依旧一脸冷静，可其他三人心头早就突突直跳，面前这些保安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保安，一个个身材魁梧，身形矫健，一看就知道是当兵出身，而且，看他们的步法，身手绝对不弱。 二十多人，她们肯定走不出去。 怎么办？ 一时间，三人几乎同时将目光对准了吴小娇。 那意思很明显，要不要动手。 吴小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可内心也在剧烈地挣扎。 看来，今天不拼命，是走不出新世纪大厦了。 只是，还有两个姐妹还没出来，她们怎么办呢？如果也被发现了，那如何汇合呢？ 想到这儿，吴小娇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就在这时，对面的刘傀突然叫了一声：“吴小娇，你别白废心思了，你的同伴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吴小娇只觉得身子一震，瞬间，脸色终于产生了变化。 她知道，那两个人身手都一般，恐怕，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 可这么快就落在对方手里，肯定是着了对方的道。 “吴小娇，我劝你最好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否则，有你受的。你那两个同伴，我们的人正在陪她们玩呢？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看看她们的精彩视频？”说着，刘傀将手机打开，点开一个视频，伸手递给了吴小娇。 吴小娇接过手机一看，头嗡地一声响。 第446章 肖男的敲击 只见画面里，另外两名天使被人绑在一起，她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且，通过视频，吴小娇看得出来，两人脸色潮红，很显然，被人下了药了，一旁，有四名壮汉赤裸着上身，站在床边，脸上露出萎琐的邪笑。 身上的东西，是她们这几个月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只要有这东西，她们就有了扳倒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铁证，说不定，还能扯出幕后的凶手。 可那两名天使刘小仪和左晓燕在对方手里，如果不把东西交出去，很可能，她们就要遭到迫害，到时，她们的一辈子可能都毁了。 三女也焦急地看向吴小娇，从内心来说，她们也很难决策，但师父雷英死前说过，以后，一切决定由吴小娇做。从她们离开a市，为了318案来到省城的那一刻起，吴小娇就说过，可能会有人牺牲，会有人死，所以，实际上，她们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可一见到朝夕相处的姐妹马上就要被人糟蹋，几人都没办法平静。更没办法坐视不理。 吴小娇知道，不管她做什么样的决定，她们都会无条件支持她，越是如此，她内心越是不安。 她忽然想起，师父雷英说过的话，要不惜一切代价支持肖男破获318案，不管牺牲多少人的性命，也要将318案的幕后真凶抓住。 可…… 就在她正犹豫之时，突然，不远处走来几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 他们径直朝吴小娇几人走了过去。 几人手里拿着冲锋枪，腰间别着手枪，看装扮像是职业军人。 “干什么呢？”为首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叫了一声。 刘傀一回头，刚好对上那个男子的眼神，不由心头跳了一下。 那人眼神太犀利了，尤其，身上暴发的肌肉，让人看得眼皮乱跳。 “没什么，自己内部的事。”刘傀赶紧说了一句。 年轻男子看了几人一眼，又朝吴小娇几人看了一眼，眼眉一挑，问了一句：“你是吴小娇？” 吴小娇有些纳闷，点了点头。 “跟我走吧，你们大师姐让我来接你们。”为首的男子正是北兵王阮锋。 黄玲玲几个对望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大师姐肖男？她怎么知道自己几人来了省城的？ 不过，依她的能力，查到自己几人此行的目的，也不难，毕竟，她在查318案，很容易就查到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 “走吧！”阮锋冲几人一摆头。 一旁的刘傀一看，瞬间不干了。 “那个，你们是干什么的？”他不由张嘴问了一句。 “北方军区作战部队，怎么还要向你汇报吗？”阮锋眉毛一挑，手中的枪下意识抬了一抬，眼神不善地看向刘傀。 刘傀一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他也不敢发作。 “她们几个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怀疑她们身上有公司丢失的东西，所以，需要对她们进行搜身。你们最后等我们完成搜身才带她们走。” “她们是肖男的师妹，你们想搜身，试试看！” 突然，阮锋将枪口对准了刘傀。 刘傀吓了一跳，张嘴来了一句：“你们这是恐吓行为，我要到你们部队首长那儿去告你们。” “我们现在在配合a市的刑警队查案，这几个是重要证人，你敢阻拦，我就不客气！你可以拦一下试试！”说着，阮锋猛地一吼，五名特战队员，瞬间，将手里的枪举了起来。可他们的枪口对准的是天空。 但这一举动，还是将二十多名保安给震住了。 “让开！” 阮锋一声大喝，那二十多名保安，不由自主地让开。 不得不说，阮锋的气场确实太强大了。 所有人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开战，对方手里可是真家伙，而且，他们是职业军人。真要动起手来，跟军人对抗，他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开枪，保安心底也没底。 刘傀心里更没底。 阮锋几人将吴小娇等人围在当中，大摇大摆走出了新世纪大厦。 刘傀瞬间傻眼了。 吴小娇还没走出去，就对阮锋说了一句：“我们还有两个姐妹在他们手上。” 阮锋一皱眉，快步走到了刘傀身旁，那高大的身躯像半截黑塔，将刘傀压制的死死的。 “一共六个人，还有两个人，听说在你手里，在哪儿呢？给你十分钟，把人送到这儿，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走着！” 刘傀一听，脸色不仅难看，而且，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因为，刘小仪和左晓燕是被他们绑架的，一旦绑架这件事被吴小娇揪住不放，那就麻烦了。 一时间，他头上的汗下来了。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吕青阳。 吕青阳一听，瞬间，也懵圈了。当听到肖男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可就在他刚想让人把人做掉，以免绑架的事情被坐实时，突然，他接到一个电话。 “吕总，你好，我是肖男。” 吕青阳眼皮一跳。 “我希望你能放了吴小娇的两个姐妹。” “你好，我不知道她的两个姐妹是谁，人也不在我手里。你是不是弄错了？” “吕总，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是上市企业，在a市的子公司却存在利用稀有动物做生物实验，而且，还制造基因重组的生化武器……如果这些消息被曝光，不知道，新纪世生物科技公司的股票会不会跌停呢？” 肖男一通电话，吕青阳的心直接飞快跳了起来。会不会跌停，当然会，而且，不但会跌停。公司将名誉扫地，股票很可能被所有投资人抛弃。 “我的条件很简单，放了她们，我可以暂时不向外公开这些信息。十分钟后，我希望看到她们安全出现在吴小娇身边。” 肖男丝毫没有给吕青阳拒绝的理由，啪地将电话挂断。 尽管吕青阳既恼火又恼恨，不过，他还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十分钟后，刘小仪和左晓燕一脸憔悴出现在新世纪大厦门口。 原来，吴小娇迫于无奈，只得向肖男求助。肖男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吕青阳。 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走吧。”见人齐了，阮锋带人护送吴小娇六人离开。 “站住！”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第447章 马庆风的真实身份 说话的正是刘傀。 阮锋理也没理他，带人将吴小娇六人直接带上了车。 刘傀气得差点没骂娘，可阮锋的眼神再次落在他身上，让他噤若寒蝉。 听到吴小娇几人安全离开的消息，肖男这才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她知道，为了318案着想，她也得尽快去省城。 想到这儿，她重新提审了成小伟。 看着面前这个逃了二十年的死刑犯，肖男觉得，一个人白白捡了二十年的生命，会不会有一丝感恩之心，看来，成小伟是铁定没有。 成小伟也没想到，这次会把自己的老子也搭进来，这时，他早已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你对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业务应该很清楚吧！？” 成小伟摇了摇头，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那神情，似乎是想问肖男具体所指。 肖男看了他一眼，又补了一句：“你跟媯小峰是什么关系？” 成小伟身子一震，紧张地望了肖男一眼，摇了摇头。 “是没有关系，还是有关系你不能说？” “我不认识什么媯小峰。”成小伟突然冒出一句。 “那你认识周博吗？” “认识。”成小伟终于点了点头。 “说说你跟周博的关系吧。” “我跟周博？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不过见过两次面，而且，都是因为我爸的生意。” “你爸的生意，什么生意？” “药品生意。” “什么药品？” “这个，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负责执行而已。” 肖男对成小伟的话有几分怀疑，但又找不出问题在哪儿。 “你跟丁小山是什么关系？” “他只是我舅舅林耀光手下的一名检察官，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前几天，丁小山来找你做什么？” “没……没什么。” 成小伟迟疑了一下，肖男马上意识到丁小山上次看成小伟，绝不会只是单纯地看望。 可短时间内，想攻破成小伟，也不容易。 看来，症结还在符成伟那儿，只有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得到点消息，毕竟，他对成小伟的被捕和判刑还耿耿于怀。 想到这儿，肖男快速结束对成小伟的审讯，提审了符成伟。 不得不说，符成伟确实很老练，应对肖男的审讯，几乎没有吐露一个有用的信息。 “符成伟，你不想想成小伟的量刑吗？如果你能交待一些信息，我可以考虑向法官请求为他适当减刑。” 符成伟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希翼。不得不说，这老东西确实爱自己的儿子。 “我还是那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为小伟保命，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不可能。”肖男坚定地摇了摇头。成小伟害死了那么多人，她不能为了案子就把成小伟的死罪窜改成活罪。 “肖队长，你再好好想想，为了318案死了那么多人，如果我告诉你信息，说不定可以少死一些人。” 不得不说，符成伟的话确实触动了肖男。 自重启318案以来，已经死了很多人了，肖男确实不想再看到有人牺牲。 可成小伟作恶多端，又参与了318案，犯下了滔天罪行，他必须死。否则，对于死者，就是不公。 想到这儿，肖男依旧没办法答应符成伟的要求。 不过，她想到一个人，丁小山，很可能，他身上会藏有丁楚西留下来的线索。 结束审讯，肖男离开了警局，驾车来到警察家属大院。 当她走进值班室，李大爷正在看手机，似乎在刷抖音。 “大爷，麻烦你，拿一下丁楚西丁队长家里的钥匙。” “啊，是你呀，他家里的钥匙，搞丢了，我得重新找人配一把钥匙才行。”说完，老人的眼神闪了一下，赶紧将手机上的视频关掉。可他拿手机的时候有些慌张，一个没拿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肖男心里一动，离开了门卫室。但她并没有离开大院，反而绕开门卫室，径直朝丁楚西的家走去。 来到门外，她小心朝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门关着。 肖男轻手轻脚来到门边，仔细听了听，能听见屋里细微的响动。 屋中有人。 看来，李老头撒了谎，会是谁呢？ 想到这儿，她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门，屋门慢慢被打开了。 透过打开的角度，肖男抬头朝里看，只见一个人正站在屋里，恰好抬眼朝外面看。 肖男浑身一震。 那人身子也一僵。 两人四目相对。 瞬间，肖男有些错愕。 来人不是丁小山，竟然是马庆风。 马庆风也一阵发愣，他显然也没料到，会碰上肖男。 不应该是丁小山吗？肖男一直以为来丁楚西家里打扫卫生，又帮他清理屋子的人是丁小山，怎么会是马庆风呢？ 马庆风手里拿着扫帚，明显在搞卫生。 难道，上次，李大爷就撒了谎吗？ 肖男迈步走进了屋子。 “怎么是你，马庆风？”尽管肖男知道，马庆风未必会如实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不然呢，肖队长以为是谁？丁小山吗？” 有那么一瞬间，肖男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面前的人神情有几分熟悉。 突然，她想起了丁楚西的家庭介绍里漏掉了一个人。 “你姓丁，你不姓马！” 马庆风身子一颤，看了肖男一眼，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说话。 果然，自己猜对了，如果马庆风姓丁，那么，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你是丁楚雄的儿子！？” 肖男话一出口，马庆风的脑子嗡地一声响，看向肖男的眼神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神情。似乎有些恨意，又似乎有些不满，还有一股淡淡的杀意。 “怎么？你不敢承认吗？”肖男激了对方一句。 马庆风冷哼了一声，算是对肖男的回答。 肖男也大吃一惊，没想到，马庆风真是丁楚雄的儿子。丁楚雄是318案二十七名罹难者之一，所以，面前这个人的年纪一定比她大。 “你叫丁风，318案发生的时候，你应该只有两岁。” 马庆风也没想到，肖男会对自己的身份知道的那么清楚。 只是，肖男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448章 两面三刀 318案的遗孤里面，并没有一个姓肖的女孩，所以，马庆风也不知道肖男到底是谁。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跟你说，318案不只一个凶手。” “什么？”马庆风心头狂跳。他知道，如果没有证据，肖男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可以把我们查到的线索跟你交换，交换你手里的线索。”马庆风突然来了一句。 “没有必要了，我见过了袁家湘，所以，我知道你查到了哪儿，也知道，你们是为了谁而来的。” 马庆风的脸色一变，瞬间，双眼一眯：“袁家湘跟你说了什么？” “这很重要吗？至少，袁家湘知道借力打力，我知道，她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找出当年那个放火的凶手。而且，我也知道，袁勇就是当年那个守山人！” 咚……马庆风的脑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瞬间炸裂开来。 “你……你还知道什么？”马庆风的嘴唇有些哆嗦。他确实没想到，肖男已经查到了袁勇的身份。 “我还知道，你就是出卖丁楚西的那个人！”肖男一句话，马庆风的头仿佛被一根针刺中似的，疼痛无比。 “你胡说，我没出卖我叔叔，我没有出卖他，你在胡说什么？”马庆风一声狂吼，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怨毒的神情。 “丁风，你在复仇这条路上走得太快，也太远了，你走偏了。我把丁楚西，你的亲叔叔，还有袁小玲，那个深爱你的女孩全都当成了复仇的工具，你利用他们的愧疚、怜悯和爱，来达到你复仇的目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准备牺牲袁小玲，来换取去省城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机会。” 马庆风双眼精光爆射，杀意骤起：“你听谁说的，我会出卖袁小玲？简直是一派胡言。”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袁小玲那么爱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在这个世界上，她跟你一样是孤儿，是318案的遗孤后人，利用她，你不觉得于心不安吗？” “你……” 马庆风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 显然，肖男猜中了他的心思，而且，全部都猜中了。 可是，到现为止，马庆风还是没有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肖男怎么这么快查到了自己的秘密。 看来，只有想办法让她闭嘴了。 想到这儿，丁风一咬牙：“肖男，你不该知道这么多，而且，你为什么要把这些统统都告诉我呢？” 肖男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倔强的少年，而今，却沦为了仇恨的俘虏，心中不禁一声长叹。 “你认为，凭你的能力，能杀得了我吗？”肖男的声音冷如冰槌。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确定好了，你想试试吗？动手，就是袭警，走上这条路，你就没办法回头了。” “不用吓唬我，我又不是没当过警察！” “希望你在动手以前想清楚，不要一错再错。”什么神笔马疯子，神笔是怎么来的，相信，不久就会揭晓答案。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今天，你就留下吧，正好，可以跟我叔叔他们夫妻的阴魂做个伴。” 肖男摇了摇头。其实，一开始，肖男也不能肯定马庆风是那个出卖丁楚西的人，直到那天见到了袁家湘，后来，又见到了袁小玲。两人对马庆风的评论简直天差地别。 在袁小玲眼中，马庆风是推理能力惊人，身手了得的破案高手。而在袁家湘眼中，马庆风却是一个阴险狡诈、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 所以，肖男笃定，马庆风一定有重大问题。 到现在为止，马庆风还是不知道肖男手里哪来的证据证明自己出卖了自己的叔叔，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利用袁小玲去完成下一个计划。 不过，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肖男准备的计划还在后面。 在肖男的裤子口袋里，她的手机早已打开了，正在跟一个人通话。而电话那头的人，早已泪眼模糊，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马庆风，你混蛋，你混蛋！” 电话里的人瞬间崩溃了。 肖男的手机虽然没有开免提，可那一声嘶喊，声音很大，肖男和马庆风都听得清清楚楚。 马庆风的头再度嗡鸣。 “肖男，你……”马庆风真恨不得马上杀了肖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肖男不但揭穿了他的身份，还摆了他一道。 在袁小玲面前透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本来，如果没有这么一出，袁小玲十分信任他。因为，他们自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不离弃，而且，两人的感情也坚定且牢固。袁小玲一直把马庆风视为她一生的依靠，视为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没想到，马庆风竟然一直是在利用她，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起儿时，三人一起玩耍，丁小山一直追在袁小玲后面，而袁小玲一直追在马庆风后面，他们三人就这样，从孩童追到了少年，从少年追到了青年。 而今，却变成了这付模样。 袁小玲怎么也想不明白，马庆风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他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看着肖男的马庆风，一时进退两难。如果动手杀肖男，他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可如果不杀，那他出卖丁楚西的事很可能被泄露出去，一旦肖男找到证据，一定会实施抓捕，到时候，他就麻烦了。 一旦被通缉，他就没办法实施后面的计划。因为，真正的大老板肯定不会跟一个通缉犯合作的。 想到这儿，他再度咬了咬牙：“肖队长，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把我们查到的一部分线索告诉你，你放我离开。” 肖男看向马庆风，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肖男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肖队长，别相信他，线索我会告诉你的。别相信他！” 马庆风身子狂震，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不过，他还是紧张地看向了肖男。 直觉告诉肖男，这个袁小玲也有些问题。 第449章 兄弟相残 “肖队长，我很好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出卖了我叔叔？”马庆风像一头被惹怒的疯狗，拼命叫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已经彻底疯狂了。 肖男的话深深戳痛了他的痛处，恐怕，对于出卖丁楚西，是他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事。 “我在袁家湘给出来的资料里，找到了有人送给老板媯小峰的消息，那条消息，是周海军送出的，也就是刘斌。换句话说，周海军被人利用了，而利用他的人，就是你马庆风。丁楚西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而周海军也一早就知道你是丁楚西的侄子。所以，他对于把消息送给你，没有丝毫的怀疑。可他想不到，你把消息转头就告诉了媯小峰。直接出卖了你的叔叔。” “你说了这么多，是什么消息，莫非是你自己无中生有吗？” 肖男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吐出一句：“月秀山中实验用的吗叮尼，从第一人民医院调，丁楚西已经入院了。” 马庆风瞬间呆住了，只感觉头皮发麻，看向肖男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和狠辣，眼神之中，惊慌一片。 肖男的话竟然跟他当初送上山的消息一字不差。 马庆风真的怀疑，肖男是不是撬开了老板的嘴，因为，这条消息，只有他和老板媯小峰知道。 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媯小峰早就已经死在了丁楚西的坟前。 “是老板告诉你的？” “不是，我没必要告诉你是谁说的，而且，你也不配知道。作为丁楚雄的儿子，你报仇没错，但不应该利用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你应该很清楚你一直诋毁的丁小山是谁吧？” 马庆风脸色再度一变，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他当然知道丁小山是谁，只不过，丁小山还不知道他是谁而已。 “你想干什么？”如果要动丁小山的话，恐怕，还轮不到她肖男动手。 “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出卖你叔叔的消息查出来的吗？”肖男看了他一眼。 马庆风一愣，有些纳闷，他当然想知道，但…… 总不会，他惊异地看向肖男。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马庆风一抬头，只感觉天旋地转。 一个戴眼镜的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走进了屋里。 肖男一转头，看了对方一眼，一时，既有些意外，也有些感慨。 来人正是丁小山。 “你叫丁风，我叫丁山，名字都是叔叔取的。”丁小山的这一句，瞬间，让现场的空气凝固了。 马庆风眼皮一跳，赶紧张嘴说了一句：“你别听肖男胡说，我没有出卖过叔叔！” 丁小山看了他一眼，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肖男，到时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查出叔叔被出卖的消息的人是谁吗？”丁小山的眼神定定看着这个自己从小跟到大的哥哥，此时，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马庆风摇了摇头。 “我，是我，是我呀！”丁小山突然爆发似的叫了一声。 马庆风心头一颤，差点没倒下去，只觉得呼吸困难，一阵晕眩。 眼神再也不敢看丁小山，这个从小跟着他长大的，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跟屁虫，现在，他连看一眼都不敢。 丁小山怒容满面，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眼中热泪盈眶，亲手查出自己的哥哥背叛了将他们养大的亲叔叔，并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堂妹被人在山上欺侮却无动于衷。 看着面前眼神闪烁不定的马庆风，不，现在，应该叫丁风，丁小山感觉到一股无名火起。 “你在出卖叔叔的时候，从来就不曾想过，他是咱们的叔叔吗？他待咱们可像亲儿子一样，把咱们扶养长大，还供我们念书，教我们做人，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丁小山一声嘶吼。 是啊，把如同父亲一样的叔叔出卖了，是一种什么感觉？ 丁小山不知道，可他知道，叔叔不能白死。 “他就像咱们的父亲，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你说话呀，为什么要那么做？”丁小山的眼神死死瞪着丁风。 丁风不敢看，只能不停地摇头，四下乱瞟：“你不懂，你不懂，要为父亲报仇，没那么容易的，没那么容易的。我要不帮他们做点事，没办法取得他们的信任。” “所以，你就出卖叔叔，是吗？所以，你就把叔叔和婶婶的性命交给了那帮混蛋，竟然眼睁眼看着琳琳被人折磨，不管不顾，你他娘的还是人吗？”说着，丁小山猛地一拳朝丁风挥了出去。 丁风一闪，轻松躲开。可丁小山显然没准备放过他，一抬手，一把匕首握在手中，狠狠朝丁风捅了过去。 “丁山，你疯了，我是你哥哥！” “你他妈是畜牲，哪是什么哥哥，有你这样的哥哥，是我的耻辱，我真他妈的差耻，我竟然跟你流着一样的血。死吧，王八蛋！”说完，丁小山身子一跃，朝丁风冲了过去。 丁风一抬头，手中匕首一晃，迎了上去。 兄弟两人竟然打了起来。 肖男没阻止，也没说话，静静看着兄弟两人的搏斗。 两的路数完全不一样，马庆风的招式狠毒，几乎刀刀致命。丁小山的招式走的是擒拿格斗的路子，身形快，刀也快。 肖男也没想到，今天，会上演一出兄弟相残。 前几天，丁小山将消息送给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直到，自己再次印证了丁小山消息的真伪，这才确定了马庆风的真实身分和丁楚西在案件中所提到的那个内奸的事，是有人从中作妖。 没想到，她凭借着自己对案件的猜测和分析，从马庆风身上得到了印证。 就在他正想着呢，马庆风的刀飞快朝丁小山的肚子捅了进去。 而丁小山的动作稍慢了一丁点，身子一侧，伸刀去挡。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肖男出手了。她飞起一腿，狠狠踢向马庆风的头部。 吓得马庆风赶紧一撤身。 可丁小山的刀到了。 他一个跟步，刀直奔丁风的的右腰扎了下去。 “住手！”肖男一声大喝，手中的枪瞄准了丁家兄弟。 马庆风一见，暗道不好。他可不想把命丢在这儿。 想到这儿，他突然伸手去推丁小山，一下将丁小山推向肖男。 肖男朝一旁一侧身，同时，右腿一记侧踹，狠狠踢向丁风的胸口。 丁风来不及躲闪，被肖男一腿瞪出去数步远。 丁小山见此情景，赶紧跟上去，一刀捅向还没有站直身子的丁风。 “畜牲，你去死吧！” 第450章 木雕惊现 “丁山，你别以为，你就光明正大，你就是正人君子，还不是一样，为了升官发财，对着仇人摇尾乞怜，还不是一样把自己送给林耀光的女儿，抱上林耀光的大腿，你以为你就能飞黄腾达了，你以为你就能得偿所愿，你做梦呢吧？” 丁风也疯狂叫了起来。 他伸刀也捅了下去。 噗噗两声，两人的刀几乎同时捅进了对方的身体。 丁山的刀拼命地朝里递，疯了一般把丁风推到墙上。 一时间，丁风的脸因疼痛而扭曲，嘴角鲜血直淌。 “住手！再不住手，我开枪了。”肖男急得一声大叫。 可丁风丁山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肖男只得抬腿狠狠踢向了丁山的后脑勺，一拳砸向丁风的脸。 这才终于把两人分开。 可此时，两个人都中刀了，身上，鲜血直流。 肖男也没想到，兄弟二人反目成仇，一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一个为了给叔叔报仇，连亲兄弟都敢杀。 顿时，五味杂陈。 她抬手将丁风铐上，又转头将丁山铐上，赶紧找东西给二人止血。 丁风伤得明显比丁山重，可肖男转头一看，瞬间，有些繃不住了。 原来，丁风一刀捅在了丁山的正胸口。估计，那一刀已刺破了心脏。 而丁山捅丁风的那一刀，虽然也在肚子上，可离要害还有好几寸。 肖男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只得静静等待救援，韩东就在附近，应该马上就能到。 想到这儿，她不由看了丁山一眼，又看了丁风一眼。 丁风的神情似乎很安详，闭着双眼，也不说话。而丁山的神情，明显开始萎靡了。 “丁山，振作一点。”肖男知道，刚才那一刀，有自己的一腿，丁山不可能捅不死丁风，他是没有下死手。 而丁风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弟弟对他留了一线生机，而他却狠心一刀捅在了亲弟弟的的心口上。 “怎么样，丁风，那一刀不好受吧？” “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否则，呆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丁风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就在这时，突然，屋外，一道黑影一晃。 “谁？”肖男快速将枪拔了出来。 那黑影迅速消失在楼道的尽头，下了楼。 肖男看着对方的背影，很像李大爷。 难道，那老头也有问题吗？ “从小，你就跟我争，玩具跟我争，女人也跟我争，怎么样，你还不是没争过我？”丁风一声大吼。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影飞快跑了进来。 “小山。”来人一声尖叫，飞快扑向了丁山。 正是袁小玲。 一见他身上还在冒血，袁小玲吓坏了。又看见他一脸的惨白，一时间，更是脸色煞白。 “小山，小山，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没事吧？”袁小玲的眼泪仿佛断线的珍珠似的，流了出来。 “我没事。”丁山的声音很微弱。 肖男一阵焦急，不明白，韩东怎么还没到。 丁风一见袁小玲扑向丁山，瞬间不干了。 “小玲，你爱的人是我，你爱的人是我，你爱的人是我呀，你不要理会那小子，你不要为他哭，你不要为他哭，你不该为他哭哇！”丁风急得一阵乱叫。 袁小玲冷冷看向丁风，泪眼婆娑。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跟你接近，也不过是小山的计划之一，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 丁风的头咚地一声响，整个人呆若木鸡。 “我爱的人从来只有小山一个人，就算他甘愿为了拿到林耀光犯罪的证据而选择接近林倩儿，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他。这段时间，我不过是在演戏给你看罢了。你别做白日梦了！” 袁小玲的话，让丁风傻眼了。 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因扭曲而狰狞。 “袁小玲，你个死贱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丁风破口大骂。 肖男抬起枪托朝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丁风吓得赶紧将嘴闭上。 丁山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得微弱了。 肖男一看，来不及了，只得说了一句：“你看着他，我去找车。”说完，又看了丁风一眼，后者，吓得一缩脖子。 肖男不放心，抬手一记手刀，将他敲晕。 就在她刚要冲出门，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韩东终于赶到了。 “头儿，不好意思，因为要弄担架，来晚了一点。” “没事，赶紧把丁小山抬走，快，快！”她一连说了两个快字。 韩东赶紧和一名同志将丁山弄上担架，抬出屋子。 过来两名同志，又把丁风架走。 肖男转身走出丁楚西的房子。 可就在她刚刚走出去没多远，突然，一个黑影缓缓走了进去。 那黑影来到丁楚西的书房，看了看，又朝那幅太极图看了看，瞅了瞅那幅山间有罪恶的佛家挂画，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人来到挂画面前，看了看挂画正对着的那面墙，转身来到那面墙前。看了又看，终于在白墙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孔。 他伸出右手，在圆孔上轻轻按了按，哪知，那面墙瞬间出现一个圆形的洞。 那人抬手一伸，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方盒。 小方盒制作精美，而且，盒盖上有几道古朴的图纹，右下角有一个类似于落款的刻字。 他打开盒子一看，双眼瞬间一亮，喜上眉梢。 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木雕人像。 那人像栩栩如生，唯妙唯俏，仿佛那人要活过来似的。刻的声情并茂，十分逼真。 那人飞快将墙体合上，转身快速走出屋子。 就在他的腿刚刚迈出屋子，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忽然，他不动了。 只见在距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一个人站在楼道里，冷冷盯着他。 正是肖男。 他没想到，肖男竟然去而复返。 他赶紧转头朝另一个方向就走，刚一抬头，瞬间，傻眼了。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将去路挡住。 正是小江鱼儿。 那人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可下一妙，他笑不出来了。 第451章 巧擒燕子李 小江鱼儿拔枪对准了他。 那人正是门卫李大爷。 肖男也没想到，一个警局家属大院的门卫，竟然也有问题。看来，对方还真是无孔不入。 “把东西交出来？” 肖男一句话，李大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在丁楚西家蹲点这么多年，才发现了那个木雕的存在，可没想到，肖男一来就直奔主题。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我没拿东西。”他无辜地摊了摊双手。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迟早要还回去的，我劝你还是拿出来的好，不要惹祸上身。” 李老头双眼一眯，肖男也不客气，抬手快速将枪拔了出来。看老头脚步轻盈，身手定然不弱。如果不是周蒙联络上了周沧海，她也不知道，a市还藏了这么一位高手。 “肖队长，无缘无故，你就拔枪相向，这好像不是你们警察的作风吧？而且，还是对准我这样一个普通人，你不觉得你们有些过分吗？” “李湘翁，又名李老七，传闻是燕子李三的后人，义侠燕子李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后人，帮助罪犯偷盗证物。” 老头大吃一惊，脸色变了变，看向肖男的眼神有些不善，他也没想到，肖男竟然查到了他的身份。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还能明抢吗？”李老头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他知道，面对肖男这样的人，否认也没用。 “我知道，你的轻功了得，不过，318案是重案，上头的批文，关键时候可以用枪，而且，为了以防罪犯逃跑，我们可以让对方丧失逃跑的能力。” 肖男一句话，李老七的身子巨震，看了肖男一眼，又朝小江鱼儿望了一眼。 显然，他在想，从那边跑更容易逃出去。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交出来，你也别指望逃出去，楼道的尽头就是狙击手，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敢逃，我就命令狙击手打伤你的腿，我倒想看看，伤了腿的燕子是不是还能飞得起来。” 李老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快，把东西交出来。”肖男快速朝李老七开始移动。 李老七双眼一眯，突然，朝小江鱼儿飞快扑了过去。 肖男抬手就是一枪。 砰…… 李老七竟然沿着墙壁踩了上去，朝小江鱼儿的方向飞速奔去。 肖男那一枪，只有三十米的距离，可并没有伤到对方。 看来，对方的身手确实了得。 李老七动作飞快，肖男急得一声大叫：“鱼儿，小心，他手里有刀。” 燕子李三，轻功冠绝天下，还有一项绝技，便是飞刀。 就在肖男刚刚喊完，突然，两点寒光瞬间分别朝小江鱼儿和肖男激射而去。 肖男赶紧朝一旁闪身躲过。 可小江鱼儿的身手本来就一般，他躲得稍微慢了一分，飞刀正擦着他的右臂过去。 还好，只是刺破了他的袖子。 李老七已经到了小江鱼儿的面前。 他的嘴角挂起一抹笑。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就在小江鱼儿身后不远处，竟然有一个人拿枪瞄准了他的腿，砰……一声枪响。 与此同时，肖男手里的枪也响了。 砰…… 两枪齐发，子弹奔着李老七的两条腿而去。 吓得李老七亡魂皆冒。 赶紧脚下飞快踩在墙壁上，嗖地一声，剧然，跃过了小江鱼儿，飞快朝外就跑。 就在他刚刚逃出楼道，突然，感觉一点星光照在他的右腿上。 “再跑，就打断你的右腿。”肖男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一回，李老七不敢跑了，他知道，对面埋伏的是狙击手。 肖男飞快冲了上去：“手举起来，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快！” 李老七不敢反抗，只得照做。 肖男抬手制住他的胳膊，将他牢牢锁死，伸手取出手铐，将李老七铐上。 又拿出脚铐，给他戴上。 李老七一见，并没有慌张，眼角依旧带着笑。 肖男知道，燕子门的传人个个身手了得，就算被抓住，也不一定能锁得牢，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机会，就会想办法逃走。而且，尤其，他们身轻如燕，动作飞快，抓起来非常麻烦。 李老七深知狙击手的厉害，每一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神枪手，所以，他不敢拿自己的腿去赌狙击手的枪法。 因为，他的腿一旦受伤，轻功就失去了作用，那么，他最大的倚仗就没了。 可下一刻，他整张脸都绿了。 只见一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正是杨灵，而小江鱼儿身后那人正是周蒙。 “头儿，怎么样？怎么样？我扮得像不像，像不像，你快说，像不像？” 杨灵手里拿着一个微型的手电筒，里面正放着微微的亮光，看起来像星光。 时间仓促，肖男根本就来不及申请安排狙击手，只能让杨灵临时客串一下。没想到，还真把李老七给唬住了。 “像，记你一大功。”说完，肖男伸手从李老七身上搜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她打开盒子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个逼真的木雕，可等她看清了木雕人像，瞬间，心头突突乱跳。 那个木雕的人像竟然是——牧——定——邦。 肖男一下傻眼了。 自己的老师怎么会跟案子有关呢？这应该就是袁勇留下来的那个证据。很可能，就是他看见的那个凶手，可怎么会是自己的老师呢？ 肖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雕像怎么会是自己最敬重的人。 她将木雕人像放进盒子收好，一时间，有些失神。 “怎么了？头儿？”赶上来的小江鱼儿不禁问了一句。 “没什么，把人带走吧。”肖男心事重重地吩咐一句，转身，离开。 就在肖男刚刚把李老七押上车，李老七用眼角的余光瞅了肖男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肖男知道，这人没那么简单。如果不是自己留了一手，今天未必能逮住对方。 即便对方落入自己手里，也没那么容易得到他手里的信息。 肖男看了李老七一眼，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就在她正想着呢，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不好了，丁小山死了！” 第452章 新的罪证 肖男心头狂震，飞快朝医院赶去。 丁山死了。 死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在刚刚下车的时候，袁小玲发现，丁山没了呼吸。 袁小玲一下呆住了。 所有的往事涌上心头。 往日里的种种，仿佛潮水般涌现。 年少时，她不知道丁山的心意，对高大帅气的丁风情有独钟，直到后来，发现丁风三心二意，而且，还背着她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她才幡然醒悟，看清对方的为人。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一切尚不晚。 那段时间，丁山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她才知道，那个追着她屁股跑了许多年的少年，竟然，已经长大成人。而且，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每当关键时刻，都会出现在她身旁。 也是那段时间，她才明白了他的心意。 才明白有一个人，始终对她不离不弃。 不管时光如何流逝，岁月如何改变，十几年，沧海桑田，他们从孩童成长为少年，又从少年长大成青年，他的心始终如一。 为了帮助她查清楚当年318案的真凶，他不惜以身犯险，成为仇人的学生，还牺牲自己成为仇人的准女婿。 丁风恐怕永远不知道，袁小玲因为长期居住在月秀山脚，得了一种怪病，肾已经衰竭无用。而她的肾是丁山捐赠的。 袁小玲也是通过查找捐肾者的来源，才发现了丁山才是那个真正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可惜啊，造化弄人，十几年光阴，她都把时间浪费在了丁风身上。 想到这儿，想到丁山的孤苦无依，想到他的好，想到他的痴心一片，袁小玲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世界上对她最好的那个人，走了。而且走的那么的凄惨又凄凉。 丁山化名丁小山，一直扮演着一个让人唾弃的角色，扮演一个背叛者的角色，其实，他一直守着自己的底线，坚守自己的原则，从来不曾迷失过。 袁小玲失声痛哭。 不远处的丁风也看到了死去的丁山，一时间，他也呆住了。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肖男赶到的时候，丁山虽然进了医院，但已经盖上了白床单，袁小玲静静坐在他的身旁。而隔壁房间，躺着那个已经包扎好伤口的丁风。 肖男掀开白床单，看了看丁山的脸。 丁山走得很安详，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痛苦，脸上和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肖男知道，丁山一定有东西留给自己。她不禁朝袁小玲望了一眼。 袁小玲抬眼看向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 “这里面有这几年，我们搜集到的证据和318案的线索，他早就想交给你了，那天，你在窗户外面偷听，他就想让我把东西给你。只是，怕丁风发现了，报复我。还有，这里，有丁风出卖丁楚西，勾结老板的证据。” 肖男身子一震，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丁山，不由举起右手，敬了个军礼。 丁山是个不折不扣的幕后英雄。 而隔壁房间的丁风突然流下了眼泪，不知是悔恨还是其他…… “你打算去哪儿？”肖男知道，袁小玲大概不会继续留在a市，毕竟，丁山不在了。 “我不知道，小山活着的时候说，他想去看苍山洱海，玉龙雪山，想看看西藏的布达拉宫，去新疆的纳木错。现在，他不在了，我想带着他一起去看看。” 肖男默然无语，袁小玲应该不会再查318案了，毕竟，丁山的牺牲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肖队长，你会把318案幕后的真凶找出来吗？” 找出幕后真凶是丁山活着的时候的理想，所以，肖男明白袁小玲的意思。 “我向保证，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把318案的幕后真凶揪出来。以告慰那些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我相信你。”袁小玲点了点头，又凄凉地补了一句：“可惜，他看不到了，不过，幸好，我们的孩子，一定能看到的。”说着，她不忘抚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腹部，眼中露出一片母性的光辉。 肖男身子再度一震，看了袁小玲一眼，不禁有些担忧，又有些欣慰。像丁山这样的人，不应该孤独地离去。 还好…… “你们还有一个成员，那个人是谁？能告诉我吗？”肖男突然来了一句。 袁小玲吃了一惊，很诧异地望向肖男，张嘴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这不难猜，一定有一个人在配合你们，那个人一定在警局。而且，他还在监视我的行动，否则，你们不可能对案件的进展那么清楚。”肖男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敢妄下定论。因为，一旦证实，恐怕，她自己也会有麻烦。 “如果我说那个人就在肖队长身边，你相信吗？”袁小玲转头看了肖男一眼。 “当然信。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你不用说了。” “放心吧，我知道，她没有出卖过专案组，我不会为难她的，只是，她的行为，有些违纪了。所以，我需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肖队长，你知道吗？小山活着的时候，十分崇拜你。他说，只要有你在，318案一定会告破的，所以，他每次都会把搜集回来的资料整理一遍，又反反复复地核实几遍，确保信息的完整和真实性，期待有一天，能亲手交给你。” 肖男点了点头，她知道，丁山的做事风格跟丁楚西十分相像。如果不是袁家湘的提示，她也猜不到丁风和丁山、袁小玲三人的动机。 “我还是十分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有一个人，而且，在警局？” “这不难猜，袁家湘交给我的资料里几乎跟我查出来没有任何的重复，说明，你们一定对我们查找的线索十分清楚。而我们查到的318案的线索，暂时是不公开的。除非获得批准和允许，所以，你们当中一定有一个人知道专案组查案的进展情况。而且，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那个人应该跟你打了照面。” 袁小玲身子一震，转头又看了肖男一眼，心中对肖男不禁也由衷地佩服起来。 “肖队长，有你破318案，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如果案件告破，麻烦通知我一声。” “一定。” 就在肖男刚走出病房，突然，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李老七逃走了。” “很好，跟着他，注意，一定要跟紧，但不要惊动他。” 第453章 真凶疑现 回到警局，肖男拿着那个木雕人像，反复观看了半天，终于能确定，这人确实跟年轻时的牧定邦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凶手真是老师吗？或者，跟老师有关？ 肖男心里五味杂陈。既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又害怕伤了自己跟老师的感情，一时间，犹豫不决。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木雕人像现在是条关键的线索，自己不能因为涉及到自身就停滞不前，而且，那名同志应该走到了大老板的身边了，只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距离上次传消息已经快半个月了。 不行，她得尽快行动。 想到这儿，她赶紧向阮经同打了声招呼，驾车直奔省城，去找牧定邦。 肖男已经好几年没见到牧定邦了。 虽然，上次牧定邦为老板打电话来询问消息，让肖男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事后想想，老师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否则，也不会拉下脸来问自己一名罪犯的情况。 开了半天的车，肖男终于来到了牧定邦在省城的家。 笃笃笃……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露了出来。 “呀，肖男，你怎么来啦，快快快，快进来，快进来，定邦刚刚还在念叨你呢！”正是牧定邦的妻子，肖男的师娘张宛辞。 “是不是真的，师娘，我最近没惹老师生气吧？”肖男俏皮地来了一句。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还不快点进来。”张宛辞一把将肖男拉了进来。 “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们，你个没良心的，害我整天还担心你在外面吃不吃的好。” “师娘！”肖男有些感动，眼眶有些湿润。 “行了，行了，别磨叽了，去看你老师去吧。” 说完，扯着嗓子喊开了：“定邦，定邦，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老太太一通喊，嗓门还不小。 “你这老婆子，喊啥喊呀，谁来了，你能这么高兴，瞧把你喊的，整栋楼都听得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从书房走了出来。 待看见了一身风尘仆仆的肖男时，老人一愣：“肖男……” “老师！”肖男喊了一句。面前的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了，而且，背也驼了不少，不过，精神头还不错。 看着这个亦师亦父的老人，想起自己快三年没来看老人，肖男的内心升起一阵愧疚感。 眼圈不禁有些泛红。 一旁的张宛辞轻轻推了她一把：“你这丫头，傻着着干吗呀，快找地方坐。” “嗳，好。”肖男赶紧找了个凳子坐下。 牧定邦笑的一张嘴都合不拢。肖男是牧定邦最钟爱，也最得意的学生。在警校的几年，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亦友亦父女。在警校谁都知道，如果在学校找不到肖男，到牧定邦家一定找得到。 老俩口早就将肖男当成了女儿看待。 “中午在这儿吃饭，我去买菜。”张宛辞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你这丫头，这几年不见，还学会行贿了？”张宛辞看了一眼肖男买的一大堆东西，调侃地开了一句玩笑。 “哈哈哈哈哈……”肖男只得打了个哈哈。 “下不为例哈！” 肖男赶忙应了一句：“好。” “师娘，我陪你去买菜。”肖男赶紧起身。 “不用，你陪你老师聊聊天吧，他这几天老念叨你，又担心你的工作，晚上老是起来跟我说，吵着要去a市看你去，要不是这几天我的老风湿犯了，估计这老头子早跑得没影了。” “谁说我半夜说要去看男男了，不是你说，你担心她在外面吃不惯别人的饭菜吗？又担心地沟油太多，吃坏了身子……”牧定邦倔强地叫了起来。 肖男一听，看着老俩口斗嘴，瞥着嘴也不敢笑。在警校那会儿，她可没少到老师家里蹭饭。 拌了几句嘴，张宛辞出去买菜，牧定邦给肖男倒了杯水。 这才在她对面坐下。 “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牧定邦知道，如果没有特别的事，肖男恐怕不会来看他。毕竟，318案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虽然，他退了，但对318案的进展多少知道一些。 “老师，我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怎么，你这是不忌恨我上次打电话给媯小峰说情了？”老人笑呵呵地看向肖男。 肖男尴尬地搔了搔头，自己当时的心情低落，老师肯定感觉得出来。 “对不起，老师，我当时……”肖男羞愧地低下了头。 “行了，你呆会儿陪我喝两盅，算是赔偿我上次的损失。你不知道，你不来，这些年，你师娘连酒瓶都不让我碰，给我馋的哟……” 肖男想笑又不敢笑，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嗜酒如命，老了，因为有三高，医生不让喝，师娘张宛辞又管得严，更不让喝，所以，老头应该是馋得不要不要的。看来，自己今天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了。 “对了，老师，我有件东西，给您看看。”说着，肖男拿出那个精致的小方盒，从里面取出那个木雕人像，递给了牧定邦。 牧定邦接过来一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肖男一看，知道有门，自己应该来对了。 牧定邦盯着手里的木雕人像，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没说话。 老人的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会儿又阴晴不定，看得肖男一头雾水。 好半晌，老人才将人像递还给肖男。 肖男接过来，放回盒子里。 “你就是为他来找我的？” “对。” “这木雕人像是哪儿来的？确实很逼真。” “318案当年的一位目击者留下来的。” “什么？目……目击者？”牧定邦浑身一震。 “对。”肖男缓缓点了点头。 “你不怀疑这人是我吗？”牧定邦看了肖男一眼。 “老师……”肖男无奈地看了牧定邦一眼，只得以哀求的眼神看向老人。 其实，肖男知道，以老人的睿智和聪明，肯定猜到了，肖男心里不会以为这个木雕人像就是他自己，否则，318案那么重大的案子，也不会拿着东西就来找他了。 “嗳，这件事，说起来，怪我呀。” 老人长长叹息了一声。 第454章 元凶不只一个 “他是我双胞胎哥哥，名叫牧安国。” 肖男心头一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真跟老师有关。 “当年，我们失散了，后来，听说，他去了港岛，又听说，他去了金三角。有一次，在配合国际刑警清扫金三角的毒贩时，我在一组照片上看到了他，那时，他换了个名字，名叫安远宏。成为了金三角的毒枭头目。” “当年那一次清扫抓捕行动，我们并没有找到他，听说，他偷渡去了欧洲。但后来，不知道又怎么的，听说他回到了金三角。前些年，我也在找他，希望将他抓捕归案。但一直都没有消息。只知道，他盘踞在金三角一带。而且，我们还派出过三名卧底去金三角追查，也一直没有音讯。” 听到这儿，肖男总算大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安远宏，也就是牧安国。 那个人当年怎么会在318案的案发现场呢，而且，还被守山人袁勇看到了，难道，当年的案子跟他有关系吗？ “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据我所知，当年，查318案的时候，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证，那个人叫田七，又叫老七，是一直跟在真凶身边的卧底。找到那个人，应该就能找到真凶。而这个田七当年跟牧定国，也就是安远宏有些牵扯。但具体他们之间是个什么关系，我们当时并没有查清楚。” 牧定邦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老师，有没有当年的资料，关于安远宏的，还有田七的。”雷英曾经说过，找到老七，就可以找到318案的幕后真凶，而现在，老师也指出来，说明，那个老七很可能是个重要的线索。 可如果一点资料也没有，查起来，恐怕也非常困难。 “安远宏的，省厅的缉毒大队就有。田七的，还真没有。”牧定邦摇了摇头。 “老师，你是不是见过田七？” 肖男突然来了一句。 牧定邦吓了一跳，忽然看向肖男，像完全不认识一样：“你……你怎么知道？” “老师，我瞎猜的。我只是凭着感觉推理了一下。”肖男忙解释。 牧定邦略一犹豫，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心里对肖男对案子的敏锐程度越来越心惊。也感觉到有些自豪。毕竟，肖男是他的学生，而且，是他最出色的学生。 一名出色的刑警，一旦形成自己的思维体系以后，对案子的感触可能更加直接，有时候，不需要充分的证据，凭借直觉就可以推理出许多东西。 当然，并不是说不需要证据，只是，在证据没有那么充分的前提下，推理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我确实见过田七，那是很早的时候，我还在a市当公安局长，我们在查318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田七。当时，我们查出了一些线索，就是你在案卷卷宗里看到的那些。不过，这个人很神秘，每次为我们提供信息以后，都会换一个身份，所以，我们也不能确定他现在到底是谁。是不是还活着。” 肖男越听越心惊，这么说来，那个田七很可能知道整个案件的经过。 “我建议你去一趟省厅缉毒大队，找一下安远宏的资料，我估计，他应该还活着。不过，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318案的案发现场，这一点，我确实也猜不出来。而且，我也不知道，他跟318案究竟有什么关系。” “老师，您觉得，318案的主凶会是一个人吗？” “你的意思是……”牧定邦一下就猜出了肖男的想法。 “主凶不只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或者是一伙人？” 肖男点了点头。 “从种种迹象来看，对方很可能像是一个团伙，不太像个人作案。而且，318案查到现在为止，我越来越觉得，对方不是一个人，这伙人可能都不简单。至少，有一个人是当权者，或者，曾经是显赫一时的当权者。” “有具体的所指吗？或者，有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 “暂时还没有。”肖男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张宛辞回来了。她安静地将门关上，走去厨房，知道爷俩又在聊案子的事，也不去打扰。可肖男还是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我去帮师娘。” “你让她一个人弄吧，你陪我说会儿话。” “我不。”肖男难得露出一付娇憨的女儿态，离开牧定邦的视线，跑向厨房。 人跟人之间很讲求缘份，肖男跟牧定邦夫妇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无论是牧定邦还是张宛辞，都出奇地喜欢肖男。这也是为什么，在警校系统出来的，都知道，肖男是牧定邦的得意爱徒。而牧定邦曾经是省公安厅一哥，尤其，在位多年，所以，在a省的公安系统里，肖男办的案子，很多时候都会畅通无阻。 牧定邦看着肖男跑去厨房，不由一笑：“这丫头……” 厨房，肖男跟张宛辞边做饭做聊天。 “男男，听说你谈了个男朋友，还是个法医，有时间带他来家里看看。虽然，你师父跟我不是你的父母，但我们也希望你能幸福。” “师娘……”肖男看了老太太一眼，总感觉老太太像自己的妈妈。有时候，老太太说话的神情跟叶妈妈特别的像。 “对了，你们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呐，领证了没有？” “啊荷，啊荷……师娘，哪有那么快？”肖男不由娇嗔地回了一句。 “你呀，工作起来时常没有个时间观念，也不记得按时吃饭。再加上，你的工作又有一定的危险系数。如果确实看好了，也不要犹豫太久了，早点把事情办了，两个人好安心在一起，我跟你师父都可以帮你带带孩子。到时候多生几个，给你妈那儿放一个，我们这儿放一个。” “师娘！”肖男一阵羞涩，满脸通红。 肖男知道，牧定邦膝下无儿无女，两老俩口也没有领教孩子。 看来，自己以后还真的领着孩子经常来窜门。 就在她正跟张宛辞聊得热乎着，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来啦！” “老头子，你去开一下门，我正忙着呢！”张宛辞喊了一句。 牧定邦从客厅走出来，朝门口走去。 来到门边，他通过猫眼从里面望了一眼。 一张脸露了出来。 第455章 危机再临 牧定邦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 “舅舅，我来看看你，舅妈在吗？” “在家，你进来吧！”说着，牧定邦将来人让进屋里。 “舅妈！”远远地，年轻人喊了一声。 张宛辞听到声音，眉头不禁皱了一下，看了肖男一眼：“你先帮我看着锅里，我出去一下。” “好。”肖男点了点头。 心里好奇，不知道是谁来了。 张宛辞走出厨房，那年轻人正拿着一大堆东西，站在客厅里。 “你怎么又来啦？” “舅妈，我这不是想你跟舅舅吗？所以，来看看你们，怎么，不是不欢迎我吧？”年轻人一脸的笑意。 举手不打笑脸人，尽管张宛辞和牧定邦都很不喜欢面前的年轻人，还是忍了忍。 “你坐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吃饭了，你留下来一起吧。”张宛辞说了一句，转身，继续去厨房忙去了。 肖男正好到客厅倒水，就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翻手机，而牧定邦不知到哪儿去了。 见肖男出来，年轻男子冲她笑了笑：“你好，你是？” “牧老师的学生，你是？” “哦，我是吕青阳，你口里的牧老师是我舅舅。” 肖男身子一震，吕青阳？ 新世纪生物科技的吕青阳？ 这世界这么小吗？ 他怎么会是老师的外甥呢？ 见肖男愣了一下，吕青阳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肖男赶紧恢复神情，忙回了一句：“没有，我只是好奇，堂堂新世纪物生科技的总裁怎么会是牧老师的外甥呢？” “呵呵，你也知道我们新世纪生物科技吗？有没有买我们的股票？” “没有，我没有炒股的习惯。”肖男转身走进了厨房。 刚一进去，张宛辞就把厨房门关上了。 “怎么了？你认识吕青阳？” “不认识。”肖男摇了摇头。 “对了，他怎么会是老师的外甥呢？”肖男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老师有一个外甥叫吕青阳。毕竟，在警校那几年，她是牧定邦家里的常客。 “什么外甥，八杆子打不着。”张宛辞低低说了一句。 “啊？敢情是捡便宜来的。” “可不是吗？就是你老师老家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姐姐生的儿子，非要来认个舅舅。这家伙赶都不赶不走，每次来，定邦老大不高兴。可是，这小子好像没看见似的。脸皮厚得跟堵城墙相似。定邦说，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肯定是想他出面做什么事。”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吕青阳肯定是318案件中的一个重要人物，这家伙怎么会搭上老师这条线呢，如果把老师卷进来，到时候，还真麻烦了。她深知牧定邦在a省公安系统的影响力。 如果对方真的利用老师的身份，很可能，会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不小的阻力。也会给老师带来不小的麻烦。老人辛苦了一辈子，她可不想二老临老了，还要惹上这种麻烦事。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焦急。她知道，凭自己老师的定力和眼力见，不可能会上吕青阳的当，但老师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被人以感情要胁，肯定也是件麻烦事。 不行，自己得想办法把这家伙弄出去。 想到这儿，肖男心生一计。 就在她正准备走出厨房时，忽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肖男，李老七进了省城，现在，到了新世纪大厦。” 肖男浑身一震，没想到，又出现一条大鱼。 李老七很可能是去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看来，要马上组织专案组来省城了。 就在她刚想说一句嘱咐的话，突然，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肖男根本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电话里很吵，似乎是在吵架。 不好，别要出事吧！ 想到这儿，她对张宛辞说了一句：“师娘，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啊，饭已经好了，你不吃饭吗？” “你们先吃，我回来再吃，晚上不走了，陪您聊会天。”说完，肖男飞快跑了出去。 “好嘞。”一听肖男晚上要在家里住下，老太太心里这个高兴啊！ 赶紧将炒好的菜先盖起来，又将其他几个菜切好，弄好，等她回来一起吃。 肖男快速驾车来到新世纪大夏，上到六楼，正是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前台。 可那名同志，已经不见了。 一时间，肖男心急如焚。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可对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肖男知道，肯定出事了。不由又想起周子安的死。内心更加焦急了。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省刑警队杨强带人赶到了。他正是阮经同的学生。 “肖队，怎么了？” “我们有名同志，可能被这栋楼的人绑走了。” “什么？这还了得，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公然绑咱们的人？” “他们很可能是318案的帮凶。” 一句话，杨强身子一震，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马上请求支援。” “先不用，让我想一想。”肖男知道，如果对方要出手对付刚才那名同志，很可能，那名同志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呢？ 她的脑子飞快转动，那名同志很可能还没走远。 想到这儿，她赶紧找到杨强，低低耳语了几句。 杨强一听，瞬间一惊，点了点头。 他快速来到前台，冲前台的女孩说了一句：“把你们公司的负责人叫出来，有点事需要跟你们核实一下。” “对不起，公司负责人不在。” “那就把能作主的叫一个出来。” “对不起，今天，所有的主管都开会去了。” 肖男一听，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搜！”肖男一声令下，杨强也没介意她是不是擅作主张，来时，阮经同就交待了，一定要听肖男的安排。 杨强一挥手，数十名警察冲了进去。 前台的小女孩一看，瞬间着急了，一声尖叫：“你们干什么？” “这是搜查令，看清楚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罪犯，敢公然对抗执法人员，现在，我们是奉令搜查，你最好不要乱动，不要乱打电话，否则，我有权以妨碍执法将你带走。” 女孩一听，赶紧将电话放下，一脸的吃惊，一张脸涨得通红。 “所有人停下工作，呆在原地，不要乱动，警察搜查。”杨强一声大喊，一时，整个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全乱套了。 不过，没有任何人敢乱动。 肖男快速来到各个办公室查看，总裁室、财务室、人力资源部、行政部、研发部、营销部，客服部，一个个办公室搜过去，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忽然，肖男想到一件事，这新纪世大夏应该就是新世纪生物科技的物业。 “你们的实验室在几楼？” 第456章 再度遇害 女孩看了肖男一眼，不说话，肖男一看，急了。 “把她铐上，以妨碍执法带走。” 前台小女孩一听，头嗡地一声，嘴唇一哆嗦，赶紧说了出事：“实验室在顶楼32楼。不过，没有总裁和总助的人脸进不去。” “你们总助人呢？” 小女孩很奇怪，肖男怎么没问总裁。 “他在办公室。” 肖男飞快来到总裁助理办公室，只见一个鹰钩鼻的男子正翘着二郎腿，静静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吞云吐雾。看着一名警员在他办公室搜查。 “你是总裁助理？” “对，刘傀，你是？”见肖男也没穿警服，他也不知道肖男是谁。 “把他铐上，带走。” 刘傀的头也是一阵乱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将烟地顺势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你谁啊，凭什么抓我？” “抓人！”肖男一声令下，刘傀竟然还想反抗，肖男瞬间拔出手枪对准了对方。 “再动，就是抗法！” 刘傀脸色铁青，一张脸变得异常难看。 肖男二话不说，冲着那名警察一摆头，那名同志也没想到，肖男如此果决，赶紧上去将人铐上。 “走！上顶楼。” 刘傀一听，身子一震，脸色变了变，赶紧低下头，生怕让肖男看出什么。 他哪里知道，有什么事能瞒得了肖男。 肖男带着两名警察，押着刘傀坐进电梯，直奔32楼。 很快来到32楼，一出电梯，就看见一扇铁门出现在眼前。 “刘傀，看前面！”肖男一声喊。 刘傀下意识一抬头，前面的铁门应声而开。 肖男飞快闯了进去，一看到里面的情景，整个人身子一颤。 只见那名警员张若华被绑在一张床上，正在痛苦地挣扎。他的双手双腿全部被绑住，脸上因痛苦而扭曲。 “你们对他干了什么？王八蛋，快把他放下来。”肖男一下冲了过去，只见四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壮汉正站在旁边。一见肖男进来，他们也懵了。 肖男一抬手，将枪拔了出来。 “你们绑的是一名警察，我数三声，五秒钟内，没有把人放下来，我就算你们杀害警察，按照现行法律，我可以开枪对你们进行射杀。” 四人一听，脑袋嗡嗡直响，相互看了一眼。 “一”肖男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没等她喊二，四个人飞快将张若华松绑，放了下来。 可张若华还在痛苦地呻吟。 “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是过量的吗啡。”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开口。 “快，送医院。”肖男一声令下，两名警察抛下刘傀，肖男背起张若华，朝门外就跑。 “给杨队长打电话，这些人统统带回去，一个也不要放走。” 说着，肖男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背着张若华飞快冲进电梯。 “若华，你一定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啊！”肖男又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般的威胁。 她的身子有些发颤，脚步却异常地沉稳而坚定。 杨强冲进了实验室，将人全部铐上。 此时，肖男也下到了一楼。 “若华，一定要撑住啊！”肖男将人轻轻放在车上，张若华口里不停吐着白沫，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肖男坐进车里，驾车飞快冲了出去。 张若华是肖男警校的同学，因为为人内向，不擅言词，一直跟同事处不好关系，所以，干了十几年警察，越干越回去，反而，从省城刑警大队被调到了乡下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小派出当片警，家里人对他一直不满意，妻子也经常跟他吵架，连没多大的女儿也整天跟着妻子说他没用。 前段时间，张若华给肖男打电话，肖男便出面将他调了出来，希望他能在318案中有所建树，可万万没想到，他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跟进了新世纪大厦的六楼。 他应该是求功心切。 想到这儿，肖男一阵后悔，可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若华，听得见我说话，若华，如果听得见，就点点头。” 张若华的身体还在抽搐，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可呼吸变得越来越弱了。 “若华，再挺挺，我们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瞬间，肖男更着急了，鸣起警笛，超越一辆又一辆汽车，闯过一盏又一盏红灯。 肖男的车子仿佛疯了一般冲进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可当肖男飞快下车，去抱张若华的时候，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没有等来肖男将他送到医院。也没有等来318案告破的那一天。 更没有等来，他被调回省城的那一天。 肖男无力地靠在车门边，忽然，嚎啕大哭。 加上张若华，光在自己手里的，就死了不下十个人了。而且，他们几乎都是公安体系的，是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 虽然，破案就会有牺牲，可肖男从来没有遇到过像318案这样的案子，会一下出现这么多的死伤。 有那么多凶残的匪徒存在，他们做事毫无顾忌，杀人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这些人，比畜牲还畜牲。 医院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痛哭不止的肖男。有些人驻足望两眼，有些人奇怪地看几眼。不明白，肖男为什么哭泣。 省城的第一人民医院，有医生走出大院，走到肖男身边，当看到一个人坐在车里，伸手一摸，已经冰凉时，默然无语。 哭罢多时，肖男拿起电话，向阮经同汇报了张若华的牺牲。 电话那头的阮经同，也沉默不语。 “我请求318专案组马上进省城，抓住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而且，若华的牺牲，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张若华不太可能私自行动，如果没有私自行动，他也不会牺牲。 想到这儿，肖男异常难受。 张若华是她在警校的同学，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也许，张若华不会考虑做318案的暗线。当然，虽然他急需要来证明自己，但不必要用这种方式。 肖男既有些沮丧，又有些愤怒。 没想到，事情还没开始，就发生了这样的悲剧。 看来，这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也是一个龙潭虎穴。 不过，既然有了铁证，那么，那几人脱不了干系，一个也别想逃脱罪责。 就在这时，突然，她抬眼看到了一个人。 第457章 艰难抉择 陆佥。 肖男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看到他。 陆佥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按时间推算，他应该马上就可以归队了。 可他来省城第一人民医院干什么呢？ 肖男不禁有些狐疑，伸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你在哪儿？” “我在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怎么了？” 肖男松了口气，生怕陆佥也撒谎骗她。 “我也在，我在门口，你在哪儿？” 听见肖男低沉的声音，陆佥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等我，我马上出来找你。” 五分钟以后，陆佥出现在肖男面前。 一看到车上的人，陆佥马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双眼一凝，脸上也是一脸的铁青。 肖男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真想一直这样靠下去，没有烦恼，没有牺牲，没有318案…… 不一会儿，警局的人都到了。杨强来电话，将人押进了刑警队。 张若华的尸首被接了回去。 “你先回去，我得去见一个人，稍后再去找你。”陆佥对肖男说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陆佥来到医院住部部五楼，走进509，只见一个人正躺在病床上。 “你来啦？” 陆佥点了点头，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次怎么伤得这么重，怎么回事？” “哎，别提了，碰到了金三角的毒王，跟他的手下干了一仗，那小子还真是个高手，枪和匕首玩得都不赖。这次咱们牺牲了三名队员。” 陆佥身子一震，张嘴来了一句：“牺牲这么多人？” “对，对方是个老毒王。而且，还是咱们这边过去的人。”病床上的人看了陆佥一眼。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干一票？” “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现在，对方没见过的人只有你了，而且，你的身手和枪法都好，我想，只有你最合适了。这件贩毒案，我们也跟了很久了，如果再不破，感觉，对不起死去的那些同志。之前，为了追这个毒王，我们就死了三名同志。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自己同志的头骨被人摆在那儿当战利品时，我当时，我当时……”病床上的人声音有些哽咽，又怒火满腔。 陆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看着自己同志的颅骨被人摆在那儿，那感受，当然不好。如果是新手，很容易情绪失控。 “容我考虑一下，我现在在查一件特大案件，恐怕，不一定能抽身过去。” 病床上的人一怔，不禁有些失望，又看了陆佥一眼。他也知道，这任务九死一生。不过，陆佥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不愿意去走一趟。 “自强，小兵他们两个都走了。” “什么？”陆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了一句：“他们，怎么牺牲的？” “撤离的时候被发现了，他们被活剥了皮，头骨……头骨也被摆在毒王的基地。” “这帮畜生！”陆佥气得一拳砸在床沿上，差点将床砸塌。 “我们已经弄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但还需要一个人找出他的真身，而且，有一名同志已经走到了毒王的老巢，如果有人配合和接应，他就可以安全将消息送出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将毒王连根拔起。” 陆佥有些意动，在部队里，他跟彭自强和罗小兵的关系最好，能为彭自强和罗小兵报仇，他当然愿意干。 可一想到肖男现在的处境，想到318案的凶险，他又犹豫不决。 看出了陆佥的犹豫，病床上的人又补了一句：“我把信息发到你的手机上了，这次的任务只要找出真正的毒王，我们就成功了一半。这件事，跟当年找出毒蜂是一回事，如果你能走一趟，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好，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我先看看资料，再答复你。” 病床上的人点了点头。 “你好好养身体，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你尽快给我个答复。” 陆佥也点了点头。 数十年前，全国有几个地方毒品泛滥，为了有效打击贩毒、制毒，国家专门从全国抽调军、警、法三界的精英成立了一个缉毒大队，当时，这个缉毒大队将全国最大的毒贩——毒蜂连根拔起。还一路追杀到了金三角，端掉了对方的老巢。那时候，缉毒大队名声大躁。 后来，依据这个模式，全国各地开始筹建缉毒大队。 实行了刑警和缉毒警两条线并行的举措。 但那支临时组建的缉毒大队反而解散了。 而陆佥正是当年那支缉毒大队的成员之一。 而且，他还是那支缉毒大队的副队长。 因为，队里从来没有过队长。 真正的队长是由公安部一号首长挂名。 离开医院，陆佥快速翻看起毒王的资料。他发现，毒王的资料跟当年那个毒蜂极其相似，很有可能，两者存在一定的联系。不过，从资料来看，这个人的年纪似乎比当年那个毒蜂还要大。 安远宏，三个字映入陆佥的眼睑。 陆佥终于在省厅见到了肖男。 张若华的事，有人操办，肖男不知如何面对老同学的妻子和他那未成年的女儿。 一想到，她们孤儿寡母，心中乱糟糟的。 “怎么了啦，这么难受？”陆佥心疼地握了握她的手。 肖男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又将自己来到省城，去了老师牧定邦家里查找线索，牧定邦对她说的一番话讲了一遍。 当陆佥听到那个名字，瞬间，眼前一亮。 安远宏，又是他。 看来，这个人是318案的关键人物。 一时间，陆佥的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到底答应不答应呢？ 不答应吧，对不起老战友。 答应吧，不放心肖男。 现在，看来，这个安远宏也是肖男要找的重要人物。很可能，他是主凶之一。找到他，说不定能找出当年的一伙凶手。 陆佥的内心陷入痛苦地挣扎之中。 肖男看着陆佥一脸的纠结，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哦，没事。” “那这样，咱们晚上到老师家里吃饭，正好，你去见见他们。” “是牧定邦牧厅长吗？” “对，他已经退了好些年了。” “好。”陆佥点了点头。 他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第458章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肖男带着陆佥来到牧定邦家里，老俩口笑得合不拢嘴，终于看见肖男给他们在弄娃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晚上，牧定邦喝了五两多。 可肖男却喝醉了…… 第二天清晨，当肖男带着宿醉的倦意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张阳光灿烂的脸。 “啊，怎么是你？”肖男一声尖叫，一旁的陆佥也是一脸的懵逼。 昨天，好像，他也喝高了。 可是，他们是怎么上得床呢？ 而且，两人还睡到一张床上了。 不过，看两人衣服整齐，应该没干啥。 肖男一张俏脸通红，毕竟，两人还没有睡在一起，没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张若华牺牲的阴霾终于淡了一下。 见肖男心情还好，陆佥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男男，我可能要出趟远门，估计要半年左右的时间。” “去哪儿？”陆佥现在是318案专案组的成员，为什么要离开呢？还有比318案更重要的事吗？ “我要去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所以，得暂时离开一段时间。”陆佥没有说，因为，毒王案是部里的案子，没有对外公开，他不能随意将案子透露出去。毕竟，还有一名同志在毒王身边。 不管他跟肖男是不是情侣，纪律就是纪律。更何况是涉及到性命攸关的事。 肖男知道，陆佥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可既然他不说，那说明，可能确实有一件比318案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是不是很危险？”肖男也在猜，比318案重要，肯定，有可能比318案凶险。 “还好，我以前也应付过，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需要，只是，我没办法保护你了，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我不在的时候，你要随时注意自己的安全。还有，我觉得，你还是跟阮副厅长说一声，把阮锋调给你用一段时间吧。有他在，我放心一点。” 肖男看着陆佥，轻轻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 陆佥抓过她的手指，对着那鲜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吻了下去。 良久，仿佛是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肖男轻唔了一声。 陆佥这才轻轻将她放开，哪知，肖男一把抱住他，狠狠吻了下去。 这一次，时间似乎更长，从深吻变成了轻啄。 “要记得，平安回来。”虽然，肖男不知道，陆佥要去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自己男人去做的事一定不会简单。 一定也不会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了的事。 她肖男看中的男人，一定不会是一般人。 “我就不跟你告别了，可能，明天就会动身。” “这么快？”肖男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陆佥说走就走，还一走就是半年，这突如其来的离别，让她异常地难受。 肖男的眼泪竟然下来了。 陆佥一下慌了神。在他眼里，肖男向来是坚强，坚定，智慧过人，而且，心地善良的女孩，没想到，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周子安的牺牲，张若华的死去，丁山的意外死亡，还有那八名同志的离去，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肖男很怕有一天，牺牲的会是自己身边的至亲，譬如，陆佥。 说心里话，她十分害怕。 “等318案破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好，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肖男身子一震，她当然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看来，陆佥要去做的事很可能凶险万分，绝不会逊于318案。 一时，肖男心中不禁对陆佥要去做的那件事充满了好奇。 两人又聊了半天，这才走出房间。 “你们起来了，睡得还好吗？快洗洗吃早餐。”张宛辞从厨房喊了一句。 肖男俏脸微红，一早起来，又有了陆佥的陪伴，一时，一张脸娇艳欲滴。 两人吃过早饭，这才离开牧定邦的家。 肖男驱车准备去接杨灵、小江鱼儿、韩东、周蒙他们，而陆佥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我同意接受任务，准备送我过去吧。” “真的，太好了，陆佥，我马上安排人送你过境。”电话那头的人高兴坏了。有了陆佥这头猛虎，一定可以将毒王拿下。 陆佥看向肖男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未曾离开。这一分别，恐怕，再见已是半年之后了。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否能还能完整无缺地回来。 “男男，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想到这儿，他不禁望了远处的天边一眼，只见一轮红日正破云而出，冉冉升起。 十五分钟以后，一辆军车将陆佥接上，开始赶赴机场。 车上，一个人看向陆佥。 陆佥浑身一震，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在车上，赶紧警了个军礼：“迟部长好。” “好，你就是陆佥？” “是。” “这次任务很凶险，可能是九死一生，也许是十死无生，你可想清楚了。据我所知，你有大好的前程，何苦趟这趟浑水呢？”迟民远不禁有些好奇，协和医院创始人陆天啸的孙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报告迟部长，我从加入警队的那天起，就发过誓，随时准备牺牲，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陆佥的声音很大。虽然在车里，但震得车子有回音。 “很好，有种，不亏是肖男看中的男人。肖男的眼光还真是独到啊，你这次去，恐怕有一半是为了她吧？” 陆佥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也不全是。” “你好自为之吧，待会，会有专人跟你讲解整个案件。我要告你的是，你去了以后，没有任何人会跟你联系，你要想办法找到潜伏在毒王身边的老狼，他是自己人，你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确定好毒王的身份以后，想办法将消息送出来。等我们抓住毒王，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还要保证活着回来，否则，我可没办法还给肖男一个生死相随的爱人。”迟民远都有些感动。都说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就像过家家，没想到，他还能看到这样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去冒险，甚至，说赴死都不为过。 那可是毒王啊，整整牺牲了五位卧底都没有找出来的金三角最神秘的毒贩大佬。 迟民远忽然又有些庆幸，说实话，像肖男和陆佥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俩还是情侣。 直至此时，陆佥才知道，擒王行动是公安部直接部属的。 迟民远离开车子，转头对陆佥说了一句：“陆佥同志，希望你能马到成功。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想着牺牲自己的性命，你的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甚至，比毒王都重要。” 陆佥用力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以后，陆佥登上了赶往y市的飞机，从那里，可以直接出境。 坐进自己车子的迟民远有些犹豫，他相信，陆佥一定没有把这次任务透露给任何人，包括肖男。 如果陆佥回不来了，很可能，他跟肖男就是天人永隔了。 想到这儿，他有些于心不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第459章 我等你，天涯海角 就在肖男正在赶往a市警局的路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按下蓝牙接听。 听到消息的肖男整个人都呆住了，脚忘了踩刹车，车子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子尾部。 电话是迟部长打来的，他还是告诉了肖男，陆佥要去卧底的消息。去毒王身边卧底，九死一生。 毒王安远宏。 一听到这个名字，肖男就知道陆佥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因为，那是318案要的重犯，那个人很可能就是318案的主凶之一。 陆佥是为了318案，准确地说，是为了她。 “你怎么这么傻呀！”肖男急得差点没哭出声来。她赶紧将车停在路边，拨通陆佥的电话。 可陆佥的手机却处于关机当中。 肖男知道，他很可能已经登机了。 恐怕，自己见不上他最后一面了。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给了单飞。 十五分钟以后，一架军用直升机降落在省城的一块空地上。 肖男坐上直升机，单飞马上跟有关部门取得了联系，飞机直接开往边境。 一路上，肖男一句话也没说，脸色阴沉得可怕。 转机后的陆佥很快来到了边境，拿到了自己的身份材料，这才踏上了通往边境的列车。 过了边境，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关于去金三角寻找毒王安远宏一事，陆佥仔细想过，如果能找到安远宏，很可能，当年的案件会立即告破，真相也会浮出水面。 所以，一定要抓活的回来。毒王被誉为金三角最凶残最狡猾的毒贩，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人抓住过他。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这也是为什么牺牲那么多同志，还没有抓住他的原因。毒王又被人称作千面毒王，也被人称作金三角的眼镜蛇王。 其狠毒程度可想而知。 陆佥觉得，好像，一想起肖男，他什么都不怕。为了她啊，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下了车，最后一名接站的同志到了。 “这是你的第二套身份证明，我只能送你到前面的路口，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了。你必须穿过前面那片黑色沼泽，只有从那儿进入，才是最安全的通道。当然，你也要千万小心，那片沼泽被称为死亡沼泽。如果陷进去，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陆佥点了点头，死亡沼泽吗？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他陆佥又回来啦！ 金三角的朋友，我金赤虎又回来了。 “谢谢！”陆佥简短说了一句，飞快朝前面的山林走了过去。 “保重，同志，等你凯旋归来。”那名送行的同志，啪地警了个军礼。能去毒王身边卧底的人，都是冒着必死的决心去的。那是真正的无名英雄。他们的名字或许永远不会被人知道，但他这个送行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刻在了丰碑之上。 陆佥挥了挥手，猛地冲进了山林。 就在他刚刚进入山林之中，突然，不远处的空地上，出现一架直升机。 这里是边境线，是通往金三角的必经之路。 直升机停了下来，一个人影飞快从机舱里出来，抬眼扫去。 正是肖男。 走在山林之中的陆佥陡然愣住了。 站在边境线上的肖男就停在了前面，一眼，看见了陆佥。 “陆佥！”肖男一声大喊，朝他飞奔了过去。 陆佥一见，赶紧也跑了过去。 肖男张开双臂，一下扑进了他怀里。 “你怎么来啦？” “你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肖男狠狠锤打着陆佥的胸膛。 陆佥傻傻一笑：“傻丫头，不管告诉不告诉你，我都要去。为了318，为了那些死去的战友，更是……为了你。” 肖男只觉得一颗心滚烫要烧起来，紧紧抱着陆佥，吻上他的唇。 也不知道为什么，肖男发现，自己现在很容易在陆佥面前哭。是不是自己越来越脆弱了？ 肖男也无法知道答案，可事实是，她又哭了。 吻着吻着，她的眼泪就出来了。 “等你回来，我们生个小陆佥好不好？” “好，再生个小男男。” 忽然之间，陆佥有些惆怅。 “如果我六个月没有回来，就别……别等我啦！” 肖男头嗡地一声响，赶紧一把将陆佥的嘴捂住，瞪了他一眼：“胡说些什么呢！” 陆佥把她的手拿开，还是不由将刚才的话说完。 “这一生，我能遇见你，是我的福份。如果真没有等到我回来，就把我忘了吧！”陆佥擦了擦肖男眼角的泪花。 “你休想，你如果敢不回来，我就抱着你的骨灰盒结婚，你不回来试试，我给个立个衣冠冢，就一辈子住在你的衣冠冢旁边。我生是你陆家的人，死是你陆家的鬼，你想甩掉我，门都没有。” “傻丫头！”陆佥忍不住紧紧将肖男抱住。 “我等你，天涯海角，一生不变。” 陆佥身子一震，恨不得将肖男融化进自己的身体里。 良久，陆佥才缓缓将肖男松开，脸带笑意看着她，缓缓走过肖男身边，朝边境线走去。 陆佥没再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没有勇气走下去了。没有勇气跨过那道边境线，没有勇气跨过那道生死线。 肖男慢慢转过身，看着那个坚强又熟悉的背影，想起他为了自己从省城追到a市，几次为他挡刀挡枪，出生入死，上一次，为了得到那份证据，更是被人捅了十几刀，差点丢掉性命。 一时，泪眼模糊。 可一想起他即将面对的危险，即将要去的地方，那地方叫金三角，各种武装力量盘踞，形势复杂多变，而且，许多犯罪势力都长期隐藏在金三角。 金三角被誉为罪犯的天堂。 据说，那地方常年生活着从世界各地逃窜来的死刑犯，他们把金三角当成了乐土。 想到这些，她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定要好好的，要活着回来啊！”最后一句，肖男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眼泪，瞬间再次夺眶而出。 陆佥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他潇洒地挥了挥手。 终于走到了界碑处。 他依然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身子如同一头猎豹相似，猛地窜进了面前那一片漆绿如墨的深林。 他出境了。 第460章 省厅闭门羹 直到陆佥的身影消失许久不见，肖男这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坐进直升机舱。 “走吧。” 轰隆一声巨响，直升机离地而起。 虽然看似陆佥走的潇洒，肖男知道，他最放不下自己。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等他凯旋归来的那一天。 回到a市的肖男，接上了小江鱼儿、杨灵、韩东、周蒙等人，一起赶赴省城。 就在她刚刚到达省公安厅，电话就响了起来。 “肖队，我是杨强啊，有点事咱们得商量一下。” “你说。” “抓住的这个刘傀有点麻烦，有人到警局要人了，那四个医生把所有的罪行都揽下了，跟刘傀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按照规定，我得放人了。” “不能放。刘傀绝不可能是清白的，318案非常特殊，人绝不能放。咱们的同志不能白白牺牲。” “可是，你光这么说没用啊，咱们得有证据。有人已经到我这儿要人了。” “你等一下，我给阮副厅长挂个电话。”阮经同是318专案组的组长，张若华牺牲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挂断电话，肖男赶紧给阮经同拨了过去。 阮经同一听，直接告诉肖男，人犯一个都不会放，他会处理。叫她放心，并让她尽快去省厅报到，他随后就到。 说完，阮经同急急打了两个电话。 就在杨强正被一名省厅高官吵得焦头烂额之际，突然，一队官兵冲进了刑警队。 为首一名彪形大汉来到杨强面前，问了一句：“哪位是杨强队长？” 杨强一抬头，张嘴说了一句：“我就是。” “奉阮副厅长的命令，刘傀等人是318案的重犯，必须由我带走。” 杨强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阮经同让他赶紧将人交给来人，省武警总队大队长彭震山。 杨强马上办理了移交手续，人被戴上头罩由彭震山带走了。 那名省厅高官瞬间傻眼了。 此时，肖男赶到了省公安厅报到。可她足足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也没有人给她们安排。 肖男知道，省厅这里肯定出了问题。看来，自己在省厅这儿，很可能举步维艰。 可她肖男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而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静静坐着一个人。那人看着桌上的公文，凝眉思索着。 那份公文上印有几个大字：318特案卷宗。 按时间估算，肖男她们也等得差不多了，自己这个下马威，肖男心里应该有数，到了省城，应该多少会收敛一些。 原来，这人正是省公安厅一哥陆震霆。 就在他想着呢，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陆震霆，你好大的架子啊！” 陆震霆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迟疑了说了一句：“迟部，我……” “318案是最高首长点名要的案子，如果你敢给肖男下绊子，就他妈趁早给我滚蛋！” 啪……电话挂断了。 陆震霆一听，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 他也没想到，肖男才刚来省厅不到半个小时，迟部就打电话来。看来，是肖男给迟部打了电话。 最高首长要的案子！？ 一想起刚才迟部在电话里的话，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起身，朝外就走。 来到会客室，肖男几个提着行李正在等着。可他们也没闲着，正在讨论案情。 陆震霆赶紧迈腿走了进去。 “肖……” 就在他刚刚走进去，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陆厅，你怎么来啦？” 陆震霆一转头，是阮经同到了。 阮经同也不理他，来到会客室。 “你们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事耽搁了一下。刚接迟部的电话，虽然我是318案专案组的组长，但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没有安排好。我向各位同志道个歉。走吧，到我办公室，我已经让人把我的办公室改成专案组临时办公室。” 大家一听，喜上眉梢。 陆震霆在一旁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 几人收拾好行李，转身朝阮经同办公室走了过去。 陆震霆看着几人走远，一时，心头纷乱如麻。 为什么要给肖男下马威，他心里非常清楚。但好像，这下马威似乎给错了地方。连迟部都说这是最高首长点名要的案子，看来，318案确实麻烦了。 恐怕，不把真凶抓住，上面不会善罢干休。 肖男也不可能放手。 想到这儿，他赶紧走出会客室，急匆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上。 肖男虽然不知道省厅到底在干什么，但她非常清楚，这件事，很可能跟陆震霆有关系，因为，这件事，一定会由陆震霆安排。 而陆震霆也明白，自己这次肯定捅了马蜂窝，他也没想到，肖男是带着上方宝剑来的。 一时，不禁懊悔不已。 不过，他毕竟贵为一省厅长，也就那么几分钟，懊悔马上就过去了。 迟民远的话已经说得很难听，就差开骂了。如果真把姓迟的惹急了，恐怕，他这个省厅一哥也当到头了。 一想到这件事，陆震霆坐卧不宁。 他没想到，自己刚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将自身置于被动的局面。现在，迟民远对他肯定一肚子的意见。而且，最高首长点名要的案子，他竟然从中阻挠，不知道，迟民远会不会怀疑他跟案子有关。 想到这儿，陆震霆更难受了。 阮经同把所有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肖男几人进来一看，办公室竟然已经改造好了，而且，电脑也装好了。虽然办公室不大，但设施齐全。 “你们先委屈一下，我已经让人在改造最里面那间库房，那里面很大，但需要时间。所以，你们先将就一下。” “阮副厅长，你太客气了。”小江鱼儿不禁回了一句。 “咱们是一个组，以后，你们都叫我阮组长就行。” “好嘞。” “关于你们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回头，我让后勤处的老江带你们过去。先把行李放下来，咱们再开始办公。”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虽然吃了半天的闭门羹，好在，总算一切也落实下来了。 就在肖男正想问问刑警队的情况，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肖队长，我想见见你，你在哪儿？”是袁小玲的声音。 “我到省城了，暂时不一定回的去，要不，我派人去接你来省城，怎么样？” “好，你尽快吧，我在……” 突然，袁小玲的电话断了。 怎么回事？ 第461章 嚣张的总裁 “马上想办法定位袁小玲的手机。”肖男赶紧对着杨灵说一句。 她拿起电话又拨给了还在a市的耿冲。让他尽快赶到协和医院。 现在，唯一还没有落网的只剩下胡海明了，会是胡海明吗？ 如果真是他要对袁小玲不利，那还真麻烦了。 不管怎么说，袁小玲是318案的受害者。虽然，她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肖男相信，她肯定跟袁烈有些关系，不然，不可能会一直在查318案。 上法庭的时候，给丁风定罪，袁小玲会是有力的人证。不管从哪个角度，她绝不能出事。 想到这儿，肖男对着周蒙和韩东喊了一句：“你们俩跟我回一趟a市，去找袁小玲。” 两人忙点头答应。 就在这时，杨灵的声音响了起来：“头儿，定位到了，手机正在朝月秀山移动，袁小玲有可能被带上山了，而且，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很可能是在车上。” “马上把定位发给耿冲，让他去救人。” “走。”肖男带着东和周蒙冲了出去。 可省城到a市足足有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 就在肖男刚刚坐进车里，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肖队长，我是省武警总队的彭镇山，阮副厅长吩咐，我们将五名犯人带到了武警总队关押。不过，我总感觉有要出事，这个叫刘傀的似乎十分古怪，名堂特别多。我觉得，他很可能是在找机会逃走。要不，你来一趟，尽快将犯人提走如何？” 放在武警总队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而关在刑警队，又扛不住对方派人骚扰。 看来，背后，又有人开始捣鬼了。 肖男一阵犹豫，袁小玲重要，但刚抓住的刘傀显然是个重要的犯人，张若华的死才换回了刘傀和那四名医生的被抓，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儿，她赶紧拿起电话，又叮嘱了耿冲一句，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袁小玲营救出来。将她带到省城。 耿冲连忙答应。 恐怕，肖男怎么也不会想到，绑走袁小玲的并不是胡海明。 月秀山脚，一辆黑色的suv停了下来。下来一个人，一把将袁小玲拉了出来。 “走，我带你进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刨袁烈的坟的。走，你他妈的……”那人骂骂咧咧，一巴掌甩在袁小玲的身上，竟然伸手朝她的胸前摸了过…… 吓得袁小玲赶紧躲开，朝山上就跑。 “这就对了嘛，还不快点，快点跑哇！”那人仿佛是驱赶一只苍蝇似地，赶着袁小玲朝山里跑。 袁小玲早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跑得跌跌撞撞。显然，她认识面前这个人。也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可怕。 就在两人刚刚走出去没多久，耿冲带人赶到了。见车子被遗弃在路边，他赶紧带人下车，追了上去。 …… 肖男飞快来到武警总队，提审了刘傀。 刘傀很嚣张，看向肖男的眼神肆无忌惮。 “美女，你这么喜欢破案子吗？我有个案子请你破一破如何？”说着，目光之中露出一丝精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肖男一眼，鹰钩鼻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肖男冷冷看了面前这个人一眼，心里大概有数了。面前这个人，是个很会演戏的高手。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也不用想方设法激怒我，对于我来说，你是谁无关紧要。而且，不管是谁来，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就在这时，突然，杨灵敲门走了进来。 她在肖男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肖男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张嘴对杨灵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肖男转头坐下，继续审讯。 “让我猜一猜，应该是我们公司的律师到了吧，怎么样，我猜得准不准？”刘傀得意地看了肖男一眼，满眼的戏谑。 “你猜得确实很准，不过，谁来了也没用。我不接受任何的保释。在没有查清楚以前，谁也带不走你。” “你当我是白痴啊，你说不让走就不让走，你当我是法盲吗？”刘傀嚣张叫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计算机博士，法学硕士，还在米国担任过三年的律师，因为，帮助毒犯逃脱罪责，所以，被法官赶出法庭。被律师协会吊销了执照。”肖男淡淡说了一句。 刘傀一愣，他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肖男就了解他在米国的经历。 不过，能查到这些，看来，这个女警确实不简单。 就在这时，杨灵再次敲门走进了审讯室。 肖男知道她扛不住了。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频繁打扰自己审案子。 “头儿，对方的律师实在太厉害了。” “我去见见他吧。” 说完，肖男转身出了审讯室。 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年轻律师，长得有些小英俊，而且，正盯着走出来的肖男看。 “你好，我是肖男。” “你好，我是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代理律师刘一名。” “肖警官，我有权见我的当事人，你不能阻止，否则，我就要控告你了。你这么做，对你们案件的侦破没有什么好处。”刘一名上来就准备给肖男来几味猛药。 “刘律师成家了吗？” 刘一名摇了摇头。 “那你有父母，兄弟姐妹吗？” “你不用绕弯弯，有话直说。”刘一名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也看了他一眼。 “知道我来省城干嘛吗？就是为了你们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来的。你说我会放刘傀回去吗？” “你这是公然违法。”刘一名嚣张叫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冰冰响了起来：“跟她那么多废话干嘛，直接找他领导，另外，准备诉状，先把她告上法庭再说。我看看自身都难保的警察还怎么查案子。” 肖男转头一看，正是吕青阳。 当吕青阳看到肖男的脸，微微一愣，他也没想到，肖男竟然跟牧定邦很熟悉。张嘴便来了一句：“你跟我舅舅是什么关系？” 肖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们有一名同志死了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顶楼实验室，现在，他的尸骨未寒，人还没有火化，他是怎么死的，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不是已经有人认罪了吗？” 突然，肖男笑了。她也是刚刚半个小时以前才知道那四名医生把所有的罪行都揽下了，吕青阳却也知道了。 还真是快啊！ 看来，这帮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第462章 兵行险着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吕青阳赶紧将嘴闭上，连刘一名也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 他也没想到，肖男这么难对付。 就在这时，突然，吕青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吕总，公司来了一帮警察，开始搜查了。” 吕青阳只觉得脑袋一声轰隆响，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怒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刘一名说了一句：“这里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刘总带回去。”说完，急匆匆就朝外面走。 刘一名一见，也有些发懵。 原来，肖男早就知道，吕青阳一定会来捞刘傀的，所以，她来了招声东击西，派了小江鱼儿等人去搜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 既然对方敢在新世纪大厦里杀人，而且，还在顶楼藏了吗啡这种违禁品，那么，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很可能藏有其他的证据。所以，肖男迫不及待地想搜查一遍。她自己拖住吕青阳，而小江鱼儿、韩东、周蒙则带人去搜公司。 就在吕青阳刚刚走出武警总队的大楼，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吕总，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是个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 “经侦队谢永华。” “你们经侦队怎么找到我头上了，我又没有什么经济问题。”吕青阳不耐烦地看了谢永华一眼。转身就走。 “吕总，不好意思啊，你们涉嫌走私，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说完，一挥手，突然，从他身后冲出来两名经侦队员。抬手就要铐人。 “你们干什么？我是新世纪生物科技的总裁，我们是上市公司，你们这么做，有损我公司的名誉，我要去告你们。”吕青阳嚣张叫了起来。 “可以，吕总，不过，你现在得跟我走。” “铐上，带走。”谢永华再次一挥手，两名队员上去就把吕青阳铐上，一推他：“走吧！” 吕青阳瞬间傻眼了。 他没有留意，谢永华的额头也微微见汗。 谢永华带人将吕青阳押上了车。而武警总队，肖男依旧还在跟刘一名对峙。 “肖队长，我希望你明白，你这样做是违反规定的，而且，已经触犯了法律，希望你尽快让刘总跟我回去。” “刘律师，你知道你在帮谁说话吗？” “我的客户，也是我的上帝。” “如果对方是杀人犯，也是你的客户？也是你的上帝？”肖男平静地说了一句。 “不管他是谁，总之，只要付费给我们，就是我们的上帝。”刘一名看了肖男一眼，也不愿意多说。 “我说过了，今天，刘傀哪儿也去不了，你不信，可以试试？”肖男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刘一名也没想到，肖男直接耍起了无赖。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可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 “肖队长，我已经向上面投诉你了，而且，省公安厅很快会有人来过问这件事，你最好快点把刘总放了。” “是吗？我悉听尊便。顺便再说一句，我也很好奇，刘律师这么着急要带刘傀回去，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呢？” 刘一名一听，脸色变了变，冷哼了一声。 肖男心中一动，果然，自己猜对了。 只要刘傀在手里，他相信，袁小玲一定是安全的。只要吕青阳没有回到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小江鱼儿和韩东他们一定会搜出有力的证据。 所以，她一个也不能放。 谁也不会想到，她到省城才不过一个多小时，早就在路上布置好了一切。而且，还通过阮经同调动了武警总队和经侦配合办案。 看来，这个刘一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很可能，跟案子也有关系。 肖男看了看他，转身走回审讯室。 “肖队长，你真的不害怕被投诉吗？要知道，这里是省城，可不是你的a市。”刘一名又忍不住叫了一句。 “不管在哪里，我相信，只要有人相信正义，只要有人向往光明，黑暗就不可能永远遮住大众的眼睛。” “是吗？光明与黑暗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按照法律办事。你很快会接到法院的传票的。” “是吗，你也很快会接到法院的传票的。” 刘一名骤然一惊，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刘律师可以慢慢体会，也可以慢慢咀嚼，不过，你也没多少时间了，与其浪费在这儿为了刘傀东奔西走，不如想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肖男一句话，刘一名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怎么，你还想强留我吗？”肖男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知道肖队长是个玩心理的高手，不过，我只是个律师，可没有闲功夫陪你闲扯蛋。” “是吗？你可以打个电话回律所问问，我是不是闲得无聊在瞎扯。” 刘一名一听，身子一震，赶紧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可打了半天，也没有人接。 他马上意识到出事了。 难道肖男敢动他的律所吗？他是执牌经营，合法纳税，从来没有任何的违法行为，这女警究竟想干什么呢？ 过了足足五分钟，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刘律师。” “怎么这么久才听电话？” “工商、税务全都来了，而且，律协也来了，要看咱们的证件，还要查咱们跟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往来的合同和账目，还要调看咱们为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代理的几宗案子。” 刘一名的头瞬间大了。 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刘律师，走好，不送。另外，再奉劝你一句，别做帮凶，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318案死了十几个人，而且，还在死人，如果你不想成为下一个，我建议，你最好终止跟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合作。否则，说不定，下一个倒下去的就是你了。” 刘一名的身子再度一震，身体微微一颤。 肖男快步离开，重新走进了审讯室。 可当她走进审讯室，忽然，双眼一眯。 只见刘傀正一脸带笑地看着她。 肖男知道，袁小玲一定在他们手里。 不知道，耿冲有没有把人救出来。 一时间，她心急如焚。 第463章 交换的代价 “我知道肖队长大公无私，刚正不阿，早就听说，连罗将军都没有要去一个士兵，连陆厅长的电话也不起作用。” “所以，你们就绑架袁小玲，想用她来换你自己的自由？” “我不知道肖队长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袁小玲是谁？” “那你知道张贵庆是谁吗？” 刘傀陡然一惊，看了看肖男，一时，竟然有些失神。他心里充满疑问，不知道，肖男是怎么知道的。还清楚知道了那人的名字，真是奇了怪了？ “你觉得我会用你去换袁小玲吗？” “什么？”刘傀一愣。 “你的命确实不值钱，但袁小玲是个好女孩。所以，你笃定我会换的，因为，你在自己被捕以前，就安排了人去绑架袁小玲。精于算计的刘总，怎么会甘心被捕入狱呢？对吧？”肖男嘲讽地回了几句。 刘傀内心一动，不再说话。他知道，肖男很可能是想从他的话中找出破绽。 多说多错。 恐怕他绝对想不到，肖男的目的不仅仅如此。 a市月秀山中，耿冲已经带人进入了山林之中。可他并没有发现袁小玲的踪迹。 此时，那名黑衣人押着袁小玲，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远远看见那座静月庵。 “记住，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看。”说着，他脱下外套，将袁小玲被绑的双手给遮盖上。 推着袁小玲来到了静月庵前。 笃笃笃……笃笃笃…… 黑衣人敲响了庵门。 大约过了半分钟，里面才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清秀的女尼露了出来。 “你找谁？” “我不找谁，天快黑了，想在山里借宿一宿。”黑衣人看了看女尼，还不忘和善地笑了笑。 女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朝袁小玲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今天是庵里斋戒的日子，不留客。” “我可以给钱的，而且，按市价双倍的钱给。”黑衣人有些着急地说了一句。 “施主，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是庵堂，里面大多是女尼，你住下来，恐怕多有不便。”说完，缓缓将木门合上。 黑衣人双眼陡然闪过一丝厉芒。 门背后的女尼长长出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闩好门，赶紧朝里面走去。 来到一座厢房跟前，她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 “谁呀？” “师姐，我呀，净和。”清秀女尼赶紧自报家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女尼走了出来，正是净尘。 “师姐，我有话跟你说。”说着，赶紧将嘴凑到净尘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净尘一听，身子一震，赶紧进屋穿好外套，朝外就走。 “你没看错吧，真是小玲吗？” “没错，她来过两回了，不会错的，不过，她好像被人押着。那个人不太像好人。” “你这妮子，好人坏人还写在脸上吗？” “真的，不骗你，他真的不像好人。”净和生怕净尘不信似的，赶紧补了一句。 净尘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前几天肖男的电话，张嘴来了一句：“走，我们去找净宜大师姐。”说着，转身朝前面就跑。 静月庵前，黑衣人见对方真的不肯开门，不由狠狠瞪了袁小玲一眼。 可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袁小玲不但来过静月庵，而且，还来过不只一次。 所以，开门的净和一下就把她认出来了。 见在静月庵留宿不太可能了，黑衣人一推袁小玲，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走，你个扫把星，都怪你。” 袁小玲被他推的没站稳，一个趄趔，摔倒在地上。 “你他妈的还装摔倒，我打死你！”说着，轮起巴掌狠狠朝袁小玲的脸抽了下去。 就在他的巴掌刚刚要落下时，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清脆的喊声：“住手！” 黑衣人一惊，一转头，只见三名女尼跑出了庵子，正朝他飞奔而来。 眨眼便到了近前。 黑衣人警惕的看向三个女尼，女尼们也看向他，又看向袁小玲。 净尘一惊，真是袁小玲。见她半边脸都肿了，嘴角有血迹，显然被打过。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要欺负这位姑娘？” “这是我媳妇，谁说是姑娘，早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净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阿弥陀佛！” …… 武警总队的审讯室，刘傀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虽然，他手里确实有一张底牌，似乎，肖男并没有马上就犯。 就在肖男正想展开下一轮审讯时，突然，杨灵又闯了进来。 肖男赶紧走出审讯室。 “头儿，鱼儿他们有了重大发现，发现了偷运那些稀有动物的运单，而且，还有不少的买卖合同，那些稀有动物都有备注出处。” 肖男一听，眉开眼笑。可一想到张若华的死，又笑不出来。这也是张若华用命换来的。 他用命换来了刘傀等人的被捕，才换来了现在，她可以立即展开搜捕。如果没有张若华的牺牲，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恐怕，至少要查上好一阵子才行。而且，还不一定会有突破。 看来，吕青阳也不用放了。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队长，我这儿快要撑不住了，你那儿有证据了吗？如果没有，我只有放人了，而且，还得给对方一个交待。”是经侦处的谢永华。 “有了，我们已经搜到了有力的证据，人不用放。而且，你还要移交给我们。他们的问题太大了，不仅是经济问题，而且，涉嫌多重犯罪。” “太好了。”谢永华如释重负。 原来，刚才，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肖男为了把吕青阳调离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只能兵行险着，让他强行扣押了吕青阳，好让小江鱼儿等人在新世纪搜集证据。 这下，总算大功告成。 电话那头的谢永华不禁摇了摇头，心里对肖男的计划不禁有几分佩服。没想到，肖男还真把证据找出来了，这下，不但人不用放，而且，还可以几罪归一。说不定，还能找出埋藏更深的罪证。 而一直在叫嚣的吕青阳似乎不太满意经侦处的安排，还在不停地打电话。 下一秒，谢永华闯了进来，一把将他的手机夺了下来。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乱叫，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经侦处的大门？” 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罪犯。 简直是无法无天！ 第464章 金三角出现 就在月秀山半山腰，静月庵前，黑衣人眼神冰冷地瞪着三名女尼，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尼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高大女尼声音洪亮，一身灰色僧衣，无风自鼓，在山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黑衣人眼皮一跳，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女尼是个练家子，而且，很可能是个高手。 黑衣人伸手自腰间一掏，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压在了袁小玲的脖子上。 “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杀了她。”说着，又将匕首递进去半分。 血瞬间从袁小玲的脖颈处冒了出来。 净尘一见，急得一声大喊：“小玲！” 黑衣人瞬间再度一惊，心里暗骂自己愚蠢，跑到尼姑庵来干什么呀，可此时，也来不及了。 黑衣人一拉袁小玲，站起身，看向身材高大的净宜。 “你们最好不要追来，否则，我就杀了她。”说着，一推袁小玲，就往山前走。 就在他刚一转身，瞬间，呆住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脸上刀疤纵横，正站在路口，他身后跟了四名警察。 正是耿冲。 “把刀放下！”耿冲一声大喝，手中的枪瞬间对准了黑衣人。 四名警察一见，转身就包抄了上去。黑衣人被围住了。 “我再说一遍，把刀放下！”耿冲的声音铿锵有力，震得庵前，回音阵阵。 黑衣人吃了一惊。 “我数三声，你不放下刀，我们就开枪。”说完，耿冲将枪对准了黑衣人，与此同时，那四名警员，同时拔枪，对准了黑衣人。 黑衣人也不傻，他手里有刀，所以，就算对方把他击毙，也不用负任何责任。他们是在营救人质。 “一” 黑衣人神情一紧，如果把人放了，他的任务就没办法完成，到时，换不了人，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 “二” 耿冲手里的枪又一紧。 黑衣人一看，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放人，很可能，对方会直接开枪。 难道这些人不管袁小玲的死活吗？看来，他失策了。刚才，应该…… “三” 当地一声，黑衣人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再一看，只见净宜站在黑衣人身后，大拇指狠狠戳在对方的后脖颈处。 黑衣人只觉得呼吸困难。 净宜手一松，一把将袁小玲拉了过来。 耿冲一挥手，四名警察上去将黑衣人掀翻在地，死死将双手倒背过去。 “别动！” 袁小玲看向净尘，一时百感交集。 “是肖男打电话给我，让我们留意山间的动静，所以，你们一到，净和就通知了我。” 袁小玲一怔，转头看向耿冲和那四名警察，她没想到，她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肖男也会派人来救她。 这世间虽然冰冷，却也有古道热肠。 “跟我们到庵里歇会儿吧。”净宜开口说了一句。 “我们就不去了，得把这小子给头儿送过去。”耿冲对着净宜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净宜、净尘、净和纷纷双手合什。 “袁姑娘，头儿让我转告你，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不管到哪里，记得告诉她一声。她说，明年春暖花开日，必将还姑娘一个世间公道。” 袁小玲身子巨震。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净尘解开袁小玲手上的绳子，拉着她一起回庵。 耿冲转头押着黑衣人朝山下走去。 “大师姐，咱们要不要去帮帮肖队长？”说话的是净和。 净宜点了点头：“当然要去，不过，要在关键的时刻出手，现在去，对她未必有很大的帮助。” 百年前，有列强侵我华夏，在我国境内烧死抢掠，无恶不做，月秀山中有庵堂，曾有一老尼率十二名手无寸铁的尼姑身绑炸药，从高山之巅，一跃而下，炸死了数千侵略军。 她们被后人称作静安十三尼。 虽然，之前，静月庵主持等人做了不少错事，但庵堂自玄清被捕后，庵中众人反思，要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修行。 所以，她们主动为留在山中的武警提供伙食。 而今，得知山中有318案罪行，一直在弥补玄清等人犯下的过错。 山风徐徐，吹得几人衣袂猎猎作响。 身在省城的肖男得知了袁小玲获救的消息，长长出了口气。 她也结束了对刘傀的审讯。 不过，刘傀却咆哮地叫了起来…… 肖男没理他，将他关了进去。 之前，刘傀还对出去信心十足，此时，他的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道，吕青阳是否还会来捞自己出去。 而他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吕青阳自己都已经出不去了。 小江鱼儿等人带着证据进了办公室。 肖男也回到了省厅的临时办公室。 “鱼儿，这次干的不错，记一大功。”肖男拍了拍小江鱼儿的肩膀。 哪知，小江鱼儿难得的脸一红，讪讪说了一句：“头儿，其实，这功劳不是我的。” “哦，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是吴小娇她们的提示，而且，我怀疑，在新世纪生物科技应该还有她们的人。” 肖男身子一震，是啊，吴小娇为了318案才来的省城，不可能不留后手。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跟她见一面。 想到这儿，她来到办公室，开始翻阅小江鱼儿带回来的资料。 这些资料主要是那些稀有动物偷运的资料，而且，资料上写的东西虽然不是稀有动物，但明眼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肖男看来看去，发现所有的货物都是一个人签收：宋金。 这个宋金是谁呢？ 看来，这又是一个关键人物。而且，所有的货物都是走的一个货运公司——承海货运。在a市的那套资料里并没有出现这些信息。 承海货运是一家跨国货运公司。 肖男在工商信息里点开承海货运的头像，这家公司非常奇怪，集团总部在新加坡，而主体公司却在缅甸。 具体的注册地址…… 当肖男在地图上点开那个地址的时候，她的心头突突乱跳。 那个注册地竟然位于金三角。 而且，公司的法人是一个名叫安烨的人。 也姓安，位于金三角，会跟安远宏有关系吗？ 虽然，肖男还不能完全确定，可直觉告诉她，这肯定是条重要的线索。 第465章 初入虎穴 肖男有些担心，派去走到大老板身边的那名同志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来，会不会出事了。按照时间推算，他应该走到了大老板身边，难道是消息无法送出吗？ 从手里的资料看，承海货运公司和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两家公司的业务往来似乎十分频繁。 可肖男找了半天，并没有在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找到宋金的名字。 而且，新世纪生物连姓宋的员工都没有，那个宋金到底是谁呢？ 难道宋金并不是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员工吗？ 可这么重要的货物，新世纪生物应该不会让一个外人来签收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疑问，肖男再次提审了刘傀。 刘傀的眼神没有刚才那么犀利，而且，神情有些萎靡。 “宋金是谁？你们公司没有这号人。” “不认识。” “他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你们的货物让一个外人来签收吗？”这么重要的货，不可能让一个外人来签收。 “货，什么货？”刘傀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反问了一句。 “刘傀，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肖男一句话，刘傀陡然一惊，冷哼了一声。 “实话告诉你吧，吕青阳也被逮捕了。” 刘傀身子一震，看向肖男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狐疑。不过，他也知道，肖男没必要骗他。只是，吕青阳真的进来了吗？如果他真的进来了，那还有人来捞自己吗？ 肖男见吕青阳沉默不语，估计很难从他嘴里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想了想，只得尽快结束审讯。 她带着周蒙几人赶往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 可就在她刚刚走到半道，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大师姐。”竟然是乔小雨。 “小雨，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去京都的路上。” “什么？你们要去京都？”肖男浑身一震，难道也是为了318案吗？那么，吴小娇肯定查出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否则，不会带着天使们去京都。 “对，大师姐，小娇姐说，让我跟你说一声，宋金不在公司，他在承海货运的省城分部，是那里的负责人。” 乔小雨说完，刚想挂电话，肖男急急说了一句：“你们……你们能不能不去京都，那里太危险了。”肖男知道，其中有一名真凶应该就在京都。 乔小雨沉默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大师姐，小娇姐说，等我们活着从京都回来，就去a市的警局自首。” “傻丫头，大师姐不需要你们为我拼命，快回来吧，不管判决的结果如何，咱们都呆在一起。我会向法官求情，为你们减刑的。” “大师姐，师父生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破获318案，我们想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你保重，我们会随时传消息给你的。”说完，乔小雨将电话挂断了。 一时间，肖男百感交集。 而此时，就在缅甸北部一个小镇，一个名叫陆九的年轻人走进了一座土寨子——佻寨。 “干什么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子青年，手里端着ak47，凶神恶煞地走了出来。 “喂，干什么的？”那人目露凶光，紧紧盯着陆九。 “我找麻老四。” “找四哥干什么？” “你帮我传句说，就说天外天，水外水，陆地娇龙腾空起。陆九拜山寨。”说着，伸手取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矮个子青年一看，眼前顿时一亮，张嘴来了一句：“九爷稍等，我马上就去请四爷。”转身，飞快跑了进去。 陆九放眼打量着佻寨，和多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不过，似乎多了一些暗哨。而且，门口的角楼上还多了一挺重机枪。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计算着对方实力可能产生的变化。 佻寨是缅甸一股不小的武装力量，而且，也是金三角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 数年前，陆九曾经到过寨子，而且，救过麻四一条命。 就在他正想着呢，突然，不远处一声惊叫，一个人影飞快跑了出来。 “九哥，真是你啊？可想死了我，哈哈哈哈哈……”一个一脸麻子的男人飞快扑向陆九，一把将他抱住。 陆九也一把将其抱住。 “麻四兄弟，你还是那么壮实啊！”陆九也高兴的叫了起来。 两人哈哈大笑。 “走，进寨子。”说完，麻四拉着陆九的手，就朝寨子里走去。 “怎么样，这些年过得？” “还行吧。大哥他们做了一些新的生意，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现在，咱们的寨子也比以前大许多了。而且，还种了不少好东西。” 麻四伸手一指，只见不远处，一大片粉红的罂粟绽放着妖异的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惹眼。 陆九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金三角最好做，也是最盛行的生意，罂粟花，毒品的源头。 他的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皱了皱。 “怎么样，陆九兄弟，你还好吗？” “我还好，在内地做了几票生意，都还不错，这几年，生意的货源出了些问题，所以，我想到这里寻寻货源。” “太好了，真的，你要的也是白粉吗？”麻四紧紧盯着陆九。 陆九点了点头。 “那我们可以合作呀，我给你金三角最好的货，不会比瓦牙城邦的货差。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最好的价格。” “那太好了，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还谈什么，兄弟，你救过我的命，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带你去大哥。走。”说着，拉着陆九就朝里走。 陆九小心打量着周围，寨子修了不少的工事，而且，巡逻的士兵也多了许多。他们的衣服不整齐，年纪有大有小，甚至，还有几个十几岁的少年，手里拿着枪，眼睛放肆地打量着陆九这个外来户。 “看什么看，这是九爷，我的兄弟。快，叫九爷！”麻四冲那些士兵喊了一句。 那些年轻人显然很怕麻四，赶紧冲着陆九喊了起来：“九爷好！” “九爷好！” …… 陆九纷纷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终于到了一座看上去还不错的木屋前面。 “大哥，大哥，你快看谁来啦？”麻四大声叫了起来。 “吵什么吵，我在睡觉呢！”一个尖利的声音叫了一声，一个长相怪异的驼背中年走了出来。 驼背足足有一米八的身高，体形健壮，腰间别着两把左轮手枪。 “烟哥！”陆九一声大叫。 “陆九兄弟，你怎么来啦？”驼背中年一声大叫，高兴得手舞足蹈。 “快快快，到屋里坐，来人啊，上茶，把我上好的茶叶拿出来。” 驼背中年正是佻寨的老大麻烟。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冷冷响了起来：“他来干什么？” 第466章 瓦牙城邦 一个瘦得跟个吊死鬼似的男人看向陆九。 陆九眼皮一跳，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脸色发白，不停地打着哈欠，显然，是长期吸食大麻的原因。 怎么会是他呢？ 陆九心头一紧，跟着麻烟、麻四兄弟朝屋里走。 麻烟听到那吊死鬼的话，却并没有理会。 几人来到麻烟的屋子。屋子比较简陋，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几张凳子和椅子。 “兄弟，坐坐坐，让我看看，你可好久没来咱们佻寨了，在哪儿发财呢？” “哎，别提了，进了几批货，被条子堵了，现在，手里缺货，所以，我这次来，想找几家稳定的供应商，量得大。” “找我们呐，我们现在可是……”麻四刚想说什么，麻烟瞪了他一眼，吓得后者赶紧将嘴闭上。 陆九心中一动。 “你要多少货？”麻烟问了一句。 陆九伸出五根手指。 麻烟和麻四都吃了一惊，麻四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么多，兄弟，你这可真是……” 陆九知道，凭佻寨的能力，肯定供不出来。 “兄弟，咱们别的没有，就是枪多，我们可以帮你在当地找货源，但你们要分我三成的利润。” “两成吧，这是我的底线，这还是看在麻四兄弟的份上。不然，我找其他人，也可以拿得到。就是想来看看老朋友。” “好，成交，有我们在，你在金三角的货物安全不成问题。对了，你接下来还要去哪儿？” “瓦牙城邦。” 陆九话一出口，麻烟身子一震，下意识看向陆九，麻四也看了他一眼。 兄弟二人又对望了一眼。 在金三角的人都知道，瓦牙城邦是金三角的毒品集散地，也是根据地，据说，那里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千面毒王，掌控着金三角一半的毒品。 “九哥，你这次来，胃口可不小啊！” “钱，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们这次现款现货，而且，只要货没问题，我们就一次结清。” “你们带这么多钱过来，就不怕带不回去吗？”麻四突然说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突然，陆九仰天大笑。 “我的钱，到时候空投过来，放心吧。我们已经打通了大陆边境线的关系，只要确认货物没有问题，到时候，就会有人把钱送过来。” 麻烟和麻四又对望了一眼，这种买卖，爽利多了。 “九爷，我可以带你去瓦牙城邦，不过，听说那边的寨子现在管得很严。前段时间，查出来一个华夏国派来的卧底，城邦门口的柱子上，又多了一具头骨。” 陆九一听，头嗡地一声响，心头一颤。 赶紧喝了口茶。 “今天，你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我找几个漂亮女人，给你放松放松。” “那倒不用，我想明天一早去城邦那边，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一下。而且，我赶了两天的路，从黑沼泽过来，有点累了。” “黑……黑沼泽？”麻四一惊，下意识看了陆九一眼。 金三角的人都知道黑沼泽是死亡沼泽。能从那地方活下来，说明，陆九身上很可能带了重要的东西。 会是现金吗？ …… a市省城，肖男带人来到了承海货运公司的分公司。 当她说明来意，却被告知，公司并没有一个叫宋金的人。 肖男看了看经理赵建华，这个五十多岁的健壮男人看上去不像国内的人。 “你是越南人还是缅甸人？” 赵建华一惊，看了肖男一眼，淡淡回了一句：“缅甸人。” “你确定你们公司没有宋金这个人吗？”肖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我确定，我们确实没有这个人。”赵建华的声音很平静，而且，神情也非常自然。 不过，肖男还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 “那麻烦你把员工花名册拿出来，我们核对一下。” 赵建华叫过前台文员，去拿员工花名册。 肖男走出办公室，扫了一眼承海货运公司的操作间，看着来来往往的操作工，她眉头一皱。这里的员工，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而且，看样貌也不像是国内人，倒像是…… 不一会儿，那名文员将花名册拿来了，赵建华的声音打断了肖男的思绪。 “警官，你慢慢看，我还有事，先去忙一会儿，有什么事，你叫前台文员。”说着，平静地起身就走。 “站住！你哪儿也不能去。”肖男突然说了一句。 赵建华身子一僵，抬头看向肖男，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的不悦。 “警官同志，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犯法，为什么哪儿都不能去呢？” “有没有犯法，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 突然，周蒙和韩东瞬间出现在门口，将出路堵上了。 “宋金，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骗得了人吗？”肖男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赵建华身子一震，看向肖男，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 …… 第二天，麻四、麻烟带着陆九出发了。 一路上穿过丛林，遇见了三股不同的势力，幸好，麻四麻烟兄弟跟他们都熟悉，三人顺利地到达了瓦牙城邦。 看着面前这个守卫森严的城堡，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只见不远处，站着两排手端ak47的士兵，全部穿着绿色的军装。 “你们干什么？”为首一名士兵看了陆九三人一眼。 麻烟主动走了出来，跟瓦牙城邦相比，佻寨简直小得可怜，所以，他丝毫不敢有老大的架子。 “我们想见毒王大人。” “想见毒王？哈哈哈哈哈……”为首那名士兵带头笑了起来，其余士兵也跟着大声笑了。 “毒王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真是笑话，懂不懂规矩呀，啊？”笑罢多时，为首那名士兵叫嚣了起来。 “我是佻寨的麻烟。”说着，麻烟递上一张黑卡，又拿出几张大钞，递了过去。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佻寨的老大呀。不过，要见毒王，需要提前预约的，这几天你们可以住在城邦里面，至于毒王愿意不愿意见你们，我可保不准。” 麻烟看了陆九一眼。 陆九点了点头。 麻烟又给了一些钞票，为首的士兵才放行。 陆九缓缓走进了瓦牙城邦。 刚一走进来，便看见了六根白象牙的柱子，而每一根柱子上，都摆着一个骷髅头。而且，每根柱子上挂着一张风干的的人皮。只有最后一张，还没有完全风干，人皮看上去还有些新鲜。 陆九的身子一颤，心中暗暗道：同志们，我来啦，我来接你们回家！ 一时间，愤怒、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 心中激动万分！ 第467章 大虎逃脱 肖男看着这个被自己带回来的宋金，对方一直不说话，不过，她相信，能让宋金说话的人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你是毒王的手下？” 肖男只一句话，宋金身子就一震，他看了肖男一眼，目光露出诧异的神情。 “你是缅甸人，应该知道毒王在哪儿？你们是怎么把那些动物运到境内的，承海货运的老板是谁？” 宋金抬起头，目光冷漠。 “就凭你，也想找毒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毒王刚刚挖出一名你们华夏派过去的卧底，将他剥皮抽筋，把他的肉和骨头都喂了狼狗。” 肖男头嗡地一声响，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陆佥刚刚过去。 “你说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六天前吧，怎么啦？你以为，你们华夏再派卧底过去，毒王大人不会发现吗？实话告诉你吧，毒王大人以前就是干公安的，你们华夏的公安统统都不是他的对手。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死一双。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 宋金的一番让肖男松了口气，可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按时间推算，陆佥很可能已经到了毒王的地盘了。 “你跟符成伟是好朋友？” “你……你怎么知道？”宋金陡然一惊，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他现在在我手上，怎么样，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宋金身子一震，看向肖男的眼神变得复杂难明。似乎，他在想着怎么回答肖男的问题。 不过，肖男知道，这家伙很可能是在想怎么逃出去。 金三角出来的都是亡命之徒，恐怕承海货运公司那帮人也不干净。 而这些人的身份洗白，很可能就是符成伟做的。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大权在握的实权人物，根本完成不了。 “如果你告诉我月秀山地宫那块陨石和四兽铜像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就把你送回去。” “真的？”宋金差点叫了起来。如果能回去，他就有办法脱身。 到了金三角，就是毒王的天下，他是毒王最得力的干将，当然有办法重获自由。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肖男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即便自己把他们交给缅甸的警方，他们也活不到缅甸境内。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要把我安全送到缅甸境内。” “这恐怕不行，我可以把你交给缅甸警方，但至于你如何从我们这边走，又如何入缅甸，这我就管不着了。” 宋金的眉头皱了皱，犹豫了起来。 肖男的心也不由紧张起来。 当得知那名卧底已经牺牲的消息，肖男就知道，陆佥只要一进入毒王的领地，很可能就身处危险当中。所以，她要尽快找出相关的证据，能够帮助陆佥尽早完成任务，尽快脱险，回到国内，否则，他的处境很可能非常凶险。 “那个地宫的陨石很早就存在了，而且，四兽铜像存在的时间也很长。为了那块陨石死了很多人。陨石和四兽铜像组成了一个祭坛，是按照四象八卦的方位布置的，当时，请了一名龙虎山的天师，还有一名天文学家，共同组成了那个神秘的祭坛。那个祭坛只要一发动，就会引起周围气候的变化，能够产生强大的磁场能量，甚至……” 就在宋金正要往下说，突然，审讯室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肖男赶紧转身走了出来。 正是周蒙。 “头儿，符成伟在牢里自杀了。” “什么？”肖男身子一震，焦急地问了一句：“究竟怎么回事？人死了没有？” “没有，不过，听说已经送往医院了。” 自杀，送医院……肖男眼皮一跳，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她太了解符成伟了，这样的人，只要有一丁点机会，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自杀呢？ 就在她的电话刚刚挂断五分钟，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瞬间，肖男傻眼了。 符成伟逃了。 这件事，虽然早在肖男的预料之中，但发生的太仓促了，还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自己当初真不该把耿冲调出来。 符成伟一跑，恐怕，比任何一个人都麻烦。 只是，这老家伙会去哪儿呢？ 说实话，肖男还真猜不透符成伟的心思。 老家伙狡诈多变，心思重，心机深沉，做事往往天马行空。成小伟也被捕了，所以，那栋二层小洋楼，符成伟不太可能回去。 那么，他会去哪儿呢？ 如果她是符成伟，他会选择去哪里呢？ 肖男快速来到审讯室，坐到了宋金的对面。 “你知道符成伟在a市或省城还有什么亲人吗？”符成伟的妻子死后，他一直没有续弦，唯一有个女儿还远在国外，所以，他在国内基本没什么亲人。 宋金摇了摇头。 “符成伟的女儿，是不是在毒王身边？” “你怎么知道？”宋金一惊。他确实想不明白，这么隐秘的事，肖男是怎么知道的。 肖男一听，瞬间，头皮发麻。 那么，很可能，老东西是去找他的女儿去了，也就是去金三角找毒王。陆佥正在寻找毒王，如果被他碰上，那就麻烦了。符成伟曾经在表彰大会上见过陆佥，再说，陆佥是a市的法医，符成伟肯定也在其他地方见过陆佥。 如果被他撞见，陆佥很可能马上会暴露。 一想到儿，肖男顿时心急如焚。 怎么办？得尽快通缉老家伙才行，最好，能在境内将其抓获，阻止其出境。 想到这儿，肖男飞快跑去阮经同的办公室，请求立即在全国范围内通缉符成伟。一旦发现，立即实施抓捕。 阮经同一听，马上让人将消息传去公安部，办理通缉手续，同时将符成伟的消息下发下去。 可肖男依旧不放心，只要符成伟出境，那么，陆佥就十分危险。 毒王对待卧底的手段，肖男早就听说过，残忍无比，而且，还会不断折磨对方好几天才下手杀人。 一想到那些手段，肖男自己都不寒而栗。 她走出审讯室，让杨灵拿出符成伟的资料，仔细翻阅起来。 忽然她在第三页资料里看到一行小字。 瞬间，眼前一亮。 第468章 阴森恐怖的瓦牙城邦 陆九小心打量着瓦牙城邦的一切，这里处处透着一股诡异阴暗的气息。 东南亚特有建筑，并不高大的房屋，而且，湿气很重，三三两两看上去有些行为怪异的人，用奇怪地眼神盯着陆九看，有些眼神，肆无忌惮。 陆九仔细观察着周围城邦的防卫。发现，城邦里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小型的高空堡垒。这些堡垒建在树杈上，相互呼应。不远处，有三个高约数十米的高架台，远远看去，连起来应该可以将整个城邦的景象尽收眼底。 所以，那里面一定有火力配备，那么好的制高点，不可能没有人控制。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喊了一句：“喂，别乱看，否则，小心你的眼睛！”那人凶狠地瞪了陆九一眼。 陆九一惊，赶紧收回目光，不着痕迹地瞄了那人一眼。 那名军官盯着陆九看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陆九一惊，看来，这瓦牙城邦确实管理森严。 他走过一个小木屋前，只见一个华人模样的老汉身穿露肩装，冲他和善地笑了笑。 陆九也冲他笑了笑。 老者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冲了出来，拼命喊了一句：“我没有拿，我没有拿，我没有……” 砰……一声枪响，那人后脑被击穿。一名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兵跑了过来，像拖死狗一样把那人拖了回去。 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看得麻烟麻四陆九三人，心惊肉跳。 “九哥，小心一点，咱们尽量别惹事哈！”说着，麻四看了陆九一眼。很显然，他看出陆九对刚才那名军官有些不满了。 他深知，陆九的战力惊人，脾气也不好，所以，生怕陆九在城邦内动手。 “九哥，只要出了城邦，你干什么都可以。找机会，我帮你宰了刚才那小子，你先忍一忍。”麻四又低低说了一句。 陆九冷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来到一座房子前面。 “你们就住在这儿，记住，没有经过允许，不要乱跑。也不要去其他的屋子。还有，不要多管闲事，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管。” 麻四和麻烟忙点了点头，陆九也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身不蔽体的女人突然从一间房子里跑了出来。 那女人惊慌失措，拼命朝外跑。 砰…… 女人仰面倒了下去。 陆九顺着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距离女人二十米的一间屋子前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手里正举着枪，而他的枪口正冒着烟。 陆九眉头紧皱。 在金三角，有三大特色，罂粟花、黑沼泽，还有少年军。 “请问一下，毒王大人什么时候会见我们？”麻烟问了一句。 “等着吧，这里每天想见他的人太多了，他根本排不过来。所以，他是不是会见你们，我也不知道，你们等通知吧！”说完，那名领路的士兵走开了。 三人走进了屋子，轻轻将门关上。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声。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吼叫声。 是缅甸语，不过，陆九三人都听得懂。 翻译过来是剥皮了，剥皮了，还有杀了他，杀了他的叫喊声。 陆九强压住内心的好奇和怒火，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找人的，不是来管闲事的。可外面的惨叫声叫得人一阵心慌。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麻四喊了一句，麻烟警惕的摸了一下腰间的刀。 “我是卖甜品的，请问您需要甜品吗？” 几人都明白甜品是什么，陆九跟麻烟摇了摇头，只有麻四犹豫了一下。陆九看得出来，麻四应该有很重的瘾。 “算了吧，别出什么事？”麻烟不禁说了一句。 麻四点了点头：“听哥哥的。” “不用了，谢谢！”麻四回了一句。 “我这里还有上好的妹仔，要不要？”又是那个声音。 陆九眉头一皱，这人似乎不是为了卖东西来的。 陆九走上前，伸手将门打开一条缝，竟然是那个黄牙老汉。 “老人家，有事吗？” “你们是不是想见毒王大人，我可以搞到排期的，我收费很便宜的。怎么样？” 陆九心中一动，打量了老汉一眼。 老头大约有六十岁上下，不过，看着有些显老，也可能有七十岁，也不一定。一对三角眼，八字眉，嘴角微微有点斜。右腿应该瘸了。 “你是对面过来的吧？” 老汉一惊，看了陆九一眼，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张嘴来了一句：“你也是对面来的？” 陆九点了点头：“我来办点货。家里的货用完了。” “钱够吗？” “足够。” 老汉一听，喜上眉梢，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接近，这才朝陆九低低说了一句：“我手里有上等的货，而且，价钱比外面便宜一成，只要你给现钱，我就有货给你。” 陆九看了老汉一眼，不管怎么看，老汉都不像个毒贩。在金三角，即便手里有货，也可能是穷人，因为，找到合适的买家并不容易。 但老汉手里真的有货吗？ “怎么，你不相信我？” “你有办法见到毒王吗？” “当然有，不过，我要收费的。怕你付不起。”老汉不屑地看了陆九一眼。似乎是觉得陆九应该没什么实力，在装大尾巴狼。 刚才还说很便宜，现在又说贵得付不起？这老汉还真有意思。 “你帮我见到毒王，价钱随便你出。” 老汉再度一惊，看了看陆九，不放心地回了一句：“先付一半的订金。” “一成订金吧，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呢？” “三成，少一分都不行。” “可以，明天，我必须见到毒王。如果你敢骗我，只要你出了这瓦牙城邦，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陆九一脸阴沉地看了老头一眼。 “放心吧，六万块，让你见到毒王本人。少一分钱都不行。先付两万。”说着，老汉伸出手。 陆九转身，在包里拿出一沓钞票交给了他。 老头的眼睛立马一亮，脸上笑开了花。 “放心吧，明天上午，你们一定会见到毒王的。”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469章 追缉大虎 “老东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骗人，啊？快滚，否则，要你好看！”一名身材彪悍的军官眼神不善地看了老头一眼，老头吓得一哆嗦，赶紧跑开了。 “我的钱！”陆九一阵肉疼。 那名军官看了陆九一眼：“想见毒王就等着，不要乱听人言。”说完，径直朝旁边的屋子走了过去。 “他叫也猜，是城邦的长官，负责维护城邦的秩序。”麻烟补了一句。 陆九点了点头。 不过，刚才那老头很可疑，似乎是特意找上自己的，他想干什么呢？ 陆九转回身，来到屋里，从窗户口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而就在省城，肖男定定看着手里的资料，苦苦思索着符成伟可能逃跑的方向。 符成伟出境的可能非常大。而且，很可能，他会选择先去云滇，再从那儿出境。 老家伙一定会去找他的女儿符莹。 可是，怎么才能把他拦下来呢？如果真让他出了境，那陆佥就危险了。 想到这儿，肖男忽然想到了成小伟，看来，只有在他身上做文章了。 她不相信，符成伟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送上断头台而不管。 想到这儿，肖男马上让人将成小伟送来省城，把他和吕青阳、刘傀安排在一起。 一见面，三人面面相觑。 屋外，肖男通过监控视频，静静打量着成小伟三人的表情，终于，她捕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果然，这几人不但认识，而且，应该非常熟识。 只是，怎么才能让他们跟宋金起冲突呢？ 从宋金的口中得知，318案的真相很可能跟那块陨石有关，袁烈很可能也是为那块陨石死的。 可那块陨石的作用，似乎，宋金自己也解释的非常模糊，无法确认其真正的用途，就不能确定案件背后的原因。 想到这儿，肖男走出了监控室，来到宋金的关押室。 “宋金，你是哪一年来的a省省城？” “十年以前。” “来省城以前，你认识符成伟吗？”正常，两人很可能相交多年。 宋金点了点头：“认识。” 肖男必须找出几人之间的联系或破绽，因为，符成伟一定是他们之间真正的纽带，找出联系或破绽，有可能，就能把符成伟拦下来。 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可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而且，韩东和耿冲都参与了追捕行动。 肖男的心一直悬着。 “他们为什么每次签收都让你签字呢？吕青阳或者刘傀为什么不签字？” 宋金看了肖男一眼，没说话。 肖男知道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如果宋金不回答，她也要想办法让他开口。 吕青阳或者刘傀签字反而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会惹人怀疑。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新世纪生物科技的高管，倒是宋金，一个承海货运公司的负责人，作为第三方代为签收，这在逻辑上显然说不通。 所以，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个重大问题。 见宋金一直不开口，肖男只得加大法码。 “如果你能说实话，我可以考虑尽快将你引渡回去，在开庭以前，如何？” 这个条件已经十分诱人了。 如果等到开庭，那么，罪行可能就判下来了。而且，宋金拥有的国籍并不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向我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如果有人要杀我，你们必须第一时间派人保护我的安全。” “这个没问题，只要你交待，你就是重要证人，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我的意思是保护我过境，直到我安全抵达目的地。” “这不可能。”看来，这宋金还有其他的想法。 “那保护我出境总行吧，只要出境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们管。” “可以。”肖男点了点头。这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了。 不过，她有一种直觉，这宋金很可能会耍花样，恐怕，这家伙不会老实到目的地。很可能，半途会逃走。 突然，肖男一下想明白了，符成伟会选择什么样的逃跑路线。 要成功避开搜捕和通缉，他有一条最好的路可走，也是最难的一条路，那就是缅中公路。那里刚开通不久，车辆不多，只要有一辆车，办好手续，就可以畅通无阻，到达国境线。但过境手续是个问题，依他的身份…… 忽然，肖男一下想明白了症结所以，既然有承海货运公司在，还怕搞不到过境的手续文件？ 想到这儿，肖男马上联系了韩东和周蒙，跟两人约好，乘机赶往云滇。 大约四十分钟以后，三人出现在机场，登上了同一班飞机，赶往云滇。 那里的云市距离缅中公路最近。 经过三个小时的换乘以后，肖男带着周蒙、韩东直奔云市。 到达云市以后，跟当地的公安局联系好，说明了情况，这才驾车赶往缅中公路。 到达我国边防管理处，一辆边境车辆早就在等候。 车上，还有一名司机，穿着军装。 “我是边防军战士肖战国，奉命支援你们。”年轻战士向肖男自报家门。 “感谢你的支持，咱们出发吧！”肖男说了一句。 同时，又在车上介绍了韩东和周蒙。 一行四人这才驾车朝缅中公路一路追去。 只是，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符成伟一定会出现在这新开通的缅中线上，可肖男觉得，符成伟一定想尽快出境，走这条线是最佳选择。因为，这里过境最快，也最便捷，除了巡视的边防军，没有过多的盘查。所以，只要他能躲过边防军的巡视和盘查，逃出去就不成问题。 而且，符成伟以前干过一段时间的检察官，非常熟悉刑侦技术，他的侦察和化妆技术并不差，要想躲过边境的封锁，并非难事。 当然，还有一条线，他也可以选择中缅铁路，乘坐火车出境。但短时间获得假身份，又要躲过多重搜查，也很困难。现在的火车都是人脸识别乘车，要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因此，走公路，或许，对于符成伟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今天，咱们出境的车辆多吗？” “不多。咱们这条路开通不久，现在，每天都会有那么几十辆车出境。”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今天总共出去几辆车？” “今天不多，我来以前，就两辆，一辆旅游中巴车，一辆运货物的大卡车。” 肖男一听，暗道糟糕。 第470章 任你逃得天涯海角 两辆车都是极容易藏人的车子。 “你放心，我们都仔细检查过了，车上没藏人。而且，车上的人也没有你们要找的那个叫符成伟的。”符现在是a级通缉犯，所以，边防部队也十分重视。 “两辆车走了多久了？” “应该有半个多小时吧，现在追，恐怕够呛。” “沿路有咱们的人，或者前面有没有咱们的巡逻车。” “有。不过，他们只负责巡逻，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不会把车辆叫停的。” “能不能让巡逻车追上去，想办法把那辆中巴车叫停。” “中巴车，为什么？”肖战国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怀疑符成伟就混在那辆旅游车上。” “那旅游车上没人，就一个司机加一个导游，他们是去接人的。” “什么？”肖男陡然一愣。 难道自己猜错了吗？ 不对，符成伟肯定在那辆旅游车上，他有轻度的哮喘，如果在大货车上憋太久，肯定会受不了的。 可是……他有没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呢？明知大货车上憋屈，偏偏会在大货车上？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还有一种可能，符成伟会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做选择题。 正常情况下，自己一定会判断他会选择一条最危险、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就是在大货车上憋着。 那么，符成伟应该反着来，他会选择那辆舒适的旅游中巴车。 肖男越来越觉得，符成伟一定在那辆中巴车上。 “请求巡逻的同志想办法把那辆中巴车拦下来，拖住一段时间，咱们尽快赶过去。” “好吧。”肖战国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 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消息传来，巡逻车拦住了那辆中巴车。 “告诉巡逻车上的同志，千万要小心，符成伟是名老侦察兵，他的手段非常多，不要着了他的道。” 符成伟不但狡诈，而且，为人阴险，现在，又处在逃亡当中，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拦住他的人。 “千万小心，他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肖战国虽然表面上应了一声，但看得出来，他对肖男的猜测，多少有些不信。 肖男一阵焦急，只催促起来：“同志，咱们再快些吧，争取能在十五分钟以内赶上。” “我争取，不过，十五分钟以内不太可能，二十分钟吧。” “尽快。”肖男只得回了一句。 肖战国驾驶着车子，飞速冲了出去。 车子在中缅公路上急驰行驶。 大约过了十分钟，突然，肖男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 “喂！” 肖男浑身一震，脑袋不听使唤地响了一声。 “肖男，你追上来了吧，没想到，你还是猜到我的路线，不得不说，你确实是一名出色的侦察兵，像你这样拥有如此敏锐的嗅觉的侦察兵，现在不多了。不过，你还是抓不住我。哈哈哈哈哈……” 砰……砰…… 一连两声枪声响起。 “你别乱来！”肖男急得一声大叫，可枪声将她的喊声掩盖住了。 肖男的心陡然一沉，气得一摔电话。她知道，巡逻车上的同志，肯定凶多吉少。 “同志，再快点吧！” “好。”肖战国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脚下一踩油门，车子轰隆一声窜了出去。 大约十分钟以后，肖男几人终于赶到了出事地点，只见一辆巡逻停在路边，两名边防战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老林，小廖，王八蛋，哪个王八蛋干的？”肖战国跳下车，急得一声大喊。 肖男一看，痛苦地闭上了一眼睛，又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同志，你留下处理吧，韩东、周蒙跟我走。”肖男突然跳上车，周蒙、韩东也飞快坐进车里。 轰地一声，肖男驾车冲了出去。 对付符成伟这种人，没有别的，就是要速度比他速，出手比他狠。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肖男拿起电话，直接拨给了边防检查站，她知道，前面还有我们的人。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盘算着如何才能让符成伟束手就擒。如果自己以成小伟作为条件，不知道能不能迫其就犯。 想到这儿，她只得再次打电话给边防指挥中心。 符成伟，你逃不了的。 肖男心中暗暗道。 想到这儿，她转头对韩东说了一句：“给杨灵打电话，让她想办法让成小伟给符成伟打电话。”她相信，成小伟跟符成伟之间，一定还有一个联系方式，而且，这个联系方式一定只有两个人知道。 韩东马上照办。 大约五分钟以后，一辆疾驰的中巴车上，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喂，爸……”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声音有些颤抖，手一哆嗦，差点将手机掉在车上。 身后不远处，大约五公里，肖男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头儿，定位到了对方的手机，就在中缅公路上，离你们不到五公里。” 肖男一听，赶紧脚下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疯了一般，一个甩尾猛冲出去。 而那辆中巴车上，中年人挂断电话，从后视镜一看，身后不远处，一个黑点正疯狂追来。 中年人吓得赶紧一踩油门，中巴车打了个摆子，也飞速冲了出去。 中缅公路上，两车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展开了生死时速。 肖男的车技宛如行云流水，可距离边境关口越来越近，前面就是缅境，恐怕，拦是拦不下来了。可她不能让符成伟过境，老东西杀了那么多人，还有如果过境，去到毒王身边，陆佥就更加危险了。 想到这儿，她转头又对韩东和周蒙来了一句：“你们俩下车，快！” “啊？头儿？”韩东和周蒙急得齐声大叫。 “快，下车！”肖男猛地将车子停了下来，大声催促起来。 “……” 两人一阵无语，头儿这是要干什么呢？ 肖男一把将韩东拽下来，又将周蒙推了下去。 “记住，到警官学院去找一个叫吕一风的人，让他代替我。” 肖男说完，启动车子，放开刹车，一脚油门猛地深踩下去，车子仿佛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韩东和周蒙二人脑袋轰隆一声响，这才明白过来，头儿这是要…… 肖男看着那辆中巴车离边境线越来越近，双眼一眯，心中暗暗道：老东西你休想跨出国门半步，就算是车毁人亡，我也要把你留下！ 想到这儿，她紧握方向盘，一脚将油门狠狠踩死…… 第471章 生死边境线 前面的中巴车上，远远看见那隐约可见的边境线，中年人目光露出一片窃喜。 终于，要出关了。 他抬眼朝后视镜里看，只见一辆军车出现在视线之中。 哼，想追上他，做梦去吧！ 想到这儿，他脚下使力，车子轰地一声冲向边境线。 看着越来越近的边境线，中年人眼中露出满眼疯狂。 他要出境了！ 只要到了金三角，只要出了国境，他就自由了，谁也奈何不了他。谁都不会想到，他不仅是a市的政法一哥，还是瓦牙城邦的首领之一。 只要到了那儿，他就是金三角的又一个王。 中年人眼神炙热。 不禁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此时，肖男的车子也疯了一般冲了上来。 看着近在不足一公里处的边境线，肖男知道，自己拦不下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想起陆佥，想起自己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心中默默念道：佥啊，一定要好好的！ 她脚下死死钉住油门，车子朝中巴车的尾部猛地撞了上去。 看着不足五百米边境线，中年人嘴角露出疯狂的大笑，嘴咧得大大的。 突然，就在前面不远处，一个人影露了出来。 只见那人站在边境线上，手里端着一把长枪，见车子越来越近，他丝毫不慌，心里似乎是在计算着车子的时速和远近。 就在车子还有大约三百米的距离，那人突然瞄准了车子的右前轮，抬手就是一枪，砰…… 中巴车速度太快了，车子瞬间发生侧倾，朝右前方冲了过去。 那人抬手又是一枪，砰…… 车子的左前轮也瞬间被打穿，猛地冲向护栏。 咚地一声巨响，中巴车顷刻侧翻。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车子都燃烧起来。 肖男一见，顿时傻眼了，一个急刹车，车子赶紧在中巴车身后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边境线前面的那人也开始朝中巴车跑了过来。 肖男飞快跳下来，拔出枪，朝中巴车搜了过去。 此时，中巴车驾驶舱里，中年人双腿被卡住，被撞得头破血流。火势已经开始由车头烧了过来。 肖男一把推开车门，伸手去扯中年人。 不管如何，这家伙现在还不能死。 就在这时，中年人拿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肖男的脑袋：“哈哈哈哈哈……” 可还没等他笑完，砰地一声枪响，他的左手瞬间被击穿。 肖男抬手夺下他的枪，狠狠一枪托砸在中年人的头上。 瞬间，中年人头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肖男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柄警用匕首。原来，中年人假装晕过去，可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骗过肖男，所以，她早做了准备，手中握好了匕首，只待对方一动，就动手。 可她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快。 中年人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肖男伸手一把撕下他的伪装，正是符成伟。 可此时的符成伟，瘦了足足一圈。 肖男知道，整形科目里有一项叫抽脂技术，没想到，老家伙的动作这么快。 她像拖死狗一样，将人拖了出来。 那手拿长枪的人赶紧过来帮忙。 是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人。 “嫂子！” 肖男一愣，张嘴问了一句：“你是？” “我叫陆小天，是佥哥的兄弟。佥哥临走说，怕你有啥危险，让我偷偷跟着你。你们追符成伟这事，我听说了，知道你来了边境，就提前赶过来了。” 提前赶过来？肖男的行程虽然没有保密，但要获得她的行踪并不容易，看来，这陆小天也不是一般人。肖男不禁看了看陆小天手里的轻型巴雷特。 能拿狙王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陆佥那家伙，还真是，回头得好好跟他算算账，看来，瞒了自己不少事。 “你好！”肖男冲他点了点头。 陆小天用枪戳了戳地上的符成伟，老家伙一动不动。 确定他确实晕过去，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头儿。” “头儿。” 这时，韩东和周蒙都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你……没事吧？”周蒙边喘边问了一句，一想到，刚才，肖男是准备用车去撞中巴车，两人心里一阵后怕。 既感动，又惭愧。 “没事，把这家伙弄上车，另外，想办法给他的头部止一下血。” 两人赶紧忙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头顶传出一阵轰鸣之声，一架涂着绿色迷彩的军用直升机飞了过来。 不一会儿，直升机上放下一架软梯。 “嫂子，我得回去了，有什么事，你言语一声。另外，我们还有兄弟在你身边，佥哥说，你放心大胆查案。我们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肖男一愣，这个陆佥还真是……心中不由一甜。 “好。”当她看到那架直升军机的标志，瞬间，双眼一眯，身子巨震，竟然是那个神秘的部队。 难道陆佥之前也来自那里吗？ 那是个比叶军和阮锋所在的部队还要神秘的特种部队。 怪不得陆佥的枪法那么好。 看来，那家伙是皮痒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自己。不行，等他回来，得好好盘盘他。 陆小天伸手一抓，脚踩软梯之上，手扶梯绳，转头冲着肖男几人挥了挥手，直升机轰隆一声掉头而去。 看着远去的直升机，韩东一阵失神，张嘴问了一句：“头儿，那人是你的朋友吗？”那个标志他当然认得，他当年做梦都想考进去，可惜，在射击的时候差了一分。 “不是，是陆佥的兄弟。” “啥？你不早说，原来佥哥来自那个部队，真是，太让人……意外了！”韩东羡慕地望了空中已经远去的直升机一眼，心里不禁生出许多的向往。 那个部队，是国内最神秘的特种作战部队，听说，从那里出来的人个个都是枪王。 几人在中巴车里找到了那名女售票员的尸体，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肖男真想把符成伟弄醒，给他几颗枪子。 这时，一辆大卡车从身后不远处开车，边防军赶到了。 肖男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一旁的肖战国惭愧地低下头了。如果当时，他能再小心一些，如果他听了肖男的劝告，说不定，那两名同志就能活下来。 就在这时，肖男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472章 擒狼王 拿铁证 “头儿，出事了。承海货运公司的人都撤走了。” “快，想办法把人拦下来。”那些人很可能跟毒王有关，甚至，整个承海货运公司都可能是一条境外延伸过来的毒品流通渠道。 一时，肖男有些焦急，好不容易抓住的线索，绝不能断掉。虽然，自己手里有个宋金。但毕竟承海货运公司有可能能够摸出毒王。 如果能把毒王摸出来，那么，陆佥也能早点回家。 想到这儿，肖男赶紧跟边防军负责人进行了交接，将符成伟带回。 一天以后，肖男带人回到了省城。符成伟也被送去了医院。 韩东全天24小时监视。 可惜的是，承海货运公司的人并没有留下，耿冲带人在货运公司没搜出来任何东西。一个一千多平米的仓库整个被搬空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肖男有些失神，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资料显示，承海货运一定是毒王在外面的销货渠道。只有经营多年的老毒贩，才敢以公司的形式在外部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 可现在，自己手里只有一个宋金。也许可以看看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毒王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儿，肖男马上安排人提审宋金。 宋金这次没有配合，一直不说话。肖男拿出一张照片，递了出去。 “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宋金看了一眼，整个人瞳孔瞬间放大，那一刻，鼻翼收紧，嘴唇紧抿，赶紧摇了摇头。 肖男知道宋金很可能认识照片上的人。 这张照片是她让人照着那个木雕人像画出来以后打印的，乍看上去，跟肖男的老师牧定邦确实非常像，但细一看，还是有一些细小的差别。不得不说，袁勇刻木雕的手艺确实非常惊人。 细节刻画得惟妙惟肖。 “你认识这个人，说明你来自瓦牙城邦。” 肖男的话，让宋金身子一震。 他警惕地盯着肖男，心却咚咚咚乱跳。他也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猜到了他的出身。 “说吧，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你在哪儿见过他？” “瓦牙城邦里。” “他叫什么？” “是个没有名字的老头，平时，大家都叫他毒老头，他非常擅于制毒，是我们那儿有名的制毒师。不过，因为名声不好，经常偷东西，所以，右手手指被人砍了一根，只剩下四根手指。在城邦里，他做些坑蒙拐骗的生意。经常被城邦的将军也猜毒打。很多人都知道他。” 肖男皱了皱眉头，这么看来，这个老头的身份确实可疑，但跟毒王的描述又不太像。可宋金刚才看到照片时的神情…… 一时，肖男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让宋金交待毒王，不太可能。只能让他尽可能多说一些关于瓦牙城邦的事。 “你跟我说说你们的城邦吧，听说，你们之前抓住了好几个我们派去的卧底。” “对。”宋金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 肖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城邦对待卧底都比较残忍，会用盐水将他们浸泡三天天夜，然后，再活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还……” “行了，你别说了！”肖男听不下去了，一想到，自己的同志遭受了那种非人的折磨，一时，呼吸急促，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将毒王抓住，配合边防军瓦解瓦牙城邦。 走出审讯室，肖男忧心冲冲。 是该会会那个吕青阳了，他在整个案件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刘傀有可能不是本国人，很可能也来自承海货运那边，不过，他的身体有待确定。那么，吕青阳究竟来自哪儿呢？跟媯小峰会不会是一起的？吕青阳姓吕，之前有一个李秀田，也就是吕梦田，也姓吕，他们有关系吗？ 肖男马上让人去查两者的关系。 可一番查找下来，她有些失望。两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按说，媯小峰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来捞人，甚至，省长都惊动了，难道这个吕青阳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太可能。 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对方很可能是想一次性把人救出去。那么，他们会选择什么样的时机呢？ 想到这儿，肖男重新又将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线索理了一遍。 就在她坐下来看资料呢，突然，手机轻微地响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是条短信。 短信上有一行小字：擒狼王，拿铁证。后面，是一长串十分奇怪的数字。 肖男双眼放大，仔细盯着那些数字一个一个数了过去，瞬间，差点喜极而泣。 最后几个数字十分古怪。她知道，这是那位同志发来的消息。前面几个数字是说明身份，中间几个数字是报平安，最后几个数字辩真假，也就是防伪。 他终于走到了大老板身边。 肖男长长出了口气。双手忍不住扶住了办公桌的桌沿。 他终于成功迈出了那一步，他做到了。 肖男内心激动不已。 想起大半年以前，他还是个懵懂做事不知深浅的愣头青，没想到，仅仅半年时间，他已成长为一名出色的侦察兵。 当日，他刚从金三角卧底回来，得知一条重要消息，于是，愿意整容再次卧底，冒充媯小峰，走到大老板身边，找出当年的罪案真凶，拿到当年犯罪的铁证。 虽然，肖男知道，那条路凶险无比，她的内心也十分犹豫。 可她也知道，三十几年的旧案，如果不能一点一点拨开迷雾，追根溯源，很可能，最后连人都见不到。毕竟，那个凶手确实太狡猾了。 现在看来，还不只一个凶手。 318案很可能是团伙做案。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凶手至少有三个人。 只是，狼王又是谁呢？擒狼王，拿铁证。也就是说狼王手里有铁证，那一定就是318案的铁证。 那么，这个狼王很可能就是凶手之一。 一个毒王，一个狼王，如果肖男没有猜错，京都还有一位。那么，这三人应该就是当年那起纵火案的真凶。 自己手里所有的证据都没有提及过这个人，要从哪里入手呢？ 看来，只有试试敲山震虎了。 第473章 寻找狼王踪迹 肖男提审了宋金。 面对这个看似愿意合作，实则步步小心谨慎的境外大枭，肖男丝毫不敢大意。只要宋金在自己手里，只要他还想走，那么，承海货运公司迟早要全部浮出水面。 “怎么样，宋金，有没有考虑清楚，你带我们找到毒王，我放你回缅国。” “你这话当真？” “我肖男说话算话，从来没有半句假话。”肖男非常清楚，即便放走宋金，缉毒大队也不可能放过他。因为，他是毒王的人。 有一点，肖男确实不能肯定，宋金见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真正的千面毒王安远宏。 “我需要考虑一下，而且，你必须保证，我所说的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 肖男点了点头，本来，她没抱太大的希望，不过，看样子，宋金似乎十分着急回去，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你认识狼王吗？” 肖男话一出口，宋金眼神一凝，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什么狼王。”宋金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肖男心头一动，从宋金的神情来看，他很可能认识狼王，但应该十分惧怕狼王。 看来，这个狼王是个狠角色。 见再问不出什么，肖男只能将宋金重新关押。 不过，韩东来电话，符成伟已经醒了。肖男急忙离开警局，快速朝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来到病房，符成伟正静静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一天完成抽脂，瘦下了一圈，最后，还是没能逃脱肖男的掌控。此时，他这个政法一哥，才深深感觉到无力。对肖男充满了忌惮。 见肖男走过来，符成伟的眼神有些怯意地看了她一眼。 “符成伟，你上次说的条件，我没有办法完全满足你，但如果你可以告诉我狼王在哪儿，我会考虑向法官求情，为成小伟减刑。” 符成伟一听，头嗡地一声响，下意识看向肖男，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惊惧。 “我不知道狼王在哪儿，我也不认识什么狼王。” 肖男眉头紧皱。看样子，这位狼王确实是十分神秘，能让符成伟这样的人都感到害怕，说明，对方很可能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恐怕，他的实力不弱于千面毒王。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虽然，我不能保证，最后成小伟一定会活下来，但是，减刑应该没多大问题。” 符成伟也清楚，凭肖男对案子的掌控程度，成小伟很可能不用马上执行死刑，但依他对肖男的了解，她也不太可能让成小伟活着。死缓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符成伟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需要了。”说着，缓缓将眼睛闭上。 肖男走出病房，叮嘱了韩东两句。 宋金和符成伟一定知道狼王是谁，而且，符成伟还可能知道狼王在哪儿。只不过，两人对狼王似乎十分畏惧。能让符成伟这样一个政法一哥都感到恐惧，对方会是什么人呢？ 肖男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 她回到省厅警局，仔细查阅起这些天得来的资料，基本可以确定318案是一个特大案中案，而且，案子跟月秀山地下宫殿那块陨石有关。虽然，宋金并不清楚那块陨石的用处，但肖男已经大致有个几个大胆的猜测。 这三人中，一定有一个人精通五行八卦，周易术数。也就是说，那个人很可能是个易理高手。 按照三人的分工来看，毒王应该精通医理，所以，制作药物这块，应该是由他把关。狼王应该是精通周易术数，那个神秘的祭坛很可能是他布置的。剩下那个人走的就是官场路数，负责打通一切关隘。 可是，那个狼王会在哪儿呢？ 肖男又翻起符成伟和宋金的个人资料，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点狼王的影子。 这个狼王在整个案件中，除了那个神秘的祭坛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痕迹。 不过，有一个人也许能帮到她。 想到这儿，肖男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弟妹，什么事？”是陆原的声音。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在京都还是在哪儿？” “我在京都，有什么事，你说吧。” 肖男将地宫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她相信，凭地宫的布置，很可能能找出那个狼王的身份。 “你把那地宫的照片发给我，我仔细研究看看再回复你。”陆原一口答应下来。 而此时，就在陆原的家里，一个人看着他露出一阵笑意。 只见那人穿了一件白色的唐装，年逾古稀，一对眼睛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谁呀？” “哦，我弟弟的女友，是个很不错的刑警，有些事让我帮忙。” “哦！”白衣老人长长哦了一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陆原有些奇怪，张嘴问了一句：“老师，你这是怎么了？笑什么？” “呵呵，我刚才听到月秀山地宫，我在想，是不是张九青之前提过的那个地方，听说那个祭坛十分神秘，蕴含了古怪的磁场之力。” “对，我之前也听肖男说过，当时还十分好奇，想去看看。不过，没去成。后来，听说，东西都被搬走了。对了，老师，我听说里面有一块特殊的陨石。这几年没听说过，咱们国家有陨石落下，难不成那是几十年前落下的吗？” “有些陨石落下来，因为涉及到其他星球或星体，所以，并没有公开。不过，四十多年前，曾经有一块磁场十分强大的陨石落在了s市，因为那块陨石太大，没办法搬运，就被分拆成了很多块，放在我们国家一块秘基地做研究。但是，我听说，有一块好像丢失了。” “什么？”陆原一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此时，肖男也正在查看陨石的资料。从目前为止，陨石是条重要的线索。一个月以前，肖男已经让杨灵在查陨石的来源，但由于陨石的调查涉及一些国家机密，刑警队这个级别很难获取到确切的消息。所以，半个月以前，肖男向迟部提出了求援。 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现在看来，由陨石支撑起来的那个古怪的祭坛，很可能跟狼王有关。 就在肖男正研究我国关于陨石的记载资料，突然，她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是迟民远。 第474章 陆佥的消息 肖男赶紧拿起电话。 “迟部，您好！” “你好，肖男，关于你上次提到的那块陨石的事，我让人查过了，陨石是四十年前，落在s市的一块大陨石分解下来的。当年，那块陨石失踪了。那起案子当时还没破，就是陨石失踪案。这次，这块陨石因为涉及到一些专家的声誉和国家一些机密研究，所以，没有对外公开。你找回的那块陨石，就是当年失踪的那块。” 肖男心头一惊，能将陨石偷走，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我也让人查了，偷走的陨石的人确实还没有找到，不过，可以确定，当年，知道这块陨石存在的就只有四个人。” “哪四个人？”肖男心头狂喜，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能找到狼王的踪迹。 “我已经让人把这四个人的资料都发给你了，你可以看看。不过，当年，我们也在这四个身上查了很久，一直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这四个人并不像偷走陨石的人。” 那么大一块陨石，无论是偷出来，还是运到a市，都不容易。所以，那个人一定要有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本事。 “还有一条线索，你可以关注一下。那块陨石形成的磁场，可以产生融解基因的作用。而且，可以杀死一些活细胞。其他的作用嘛，应该不明显。如果有其他的特征，我再通知你。” “好的，谢谢迟部。” “我听说你在缅中公路准备玩命，下次可不能这么做啊。听到没有？” “是，以后一定注意。” “一个符成伟的命，不值钱，用你的命去换，你怎么会做这么错误的选择呢？没有了符成伟，我们可以抓刘成伟，胡成伟，一旦你出事了，318案就很难推进了。所以，你要记住，你肖男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国家的，是人民的，也是咱们整个公安系统的。以后，绝不允许你有这么鲁莽的行为。” “是，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 “我知道，你担心陆佥，你们小俩口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轴。一个比一个为对方着想。放心吧，我已经跟边防那边打好了招呼，只要陆佥一完成任务，马上派军机出去接他回来。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如意郎君。” “谢谢迟部！”肖男心头一喜。有了迟部的支持和承诺，她心里多少有些底了。 不管怎么说，陆佥的退路有了保障。 挂断迟部的电话，肖男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肖男抬头一看，伸手捂住嘴，差点高兴得跳起来。 只见手机上有一条奇怪的短信。 这条短信，大概只有她看得懂。 因为，短信是他发过来的。 这么多天，总算收到了他的消息。 肖男也知道，陆佥发出一条消息有多么不容易。 只见短信上只有廖廖几个奇怪的数字和符号，肖男按照自己与陆佥使用的密码本，一个一个字进行排列组合，终于，一行字出现了。 “小心身边鬼，狼王查过案。” 肖男脑袋嗡嗡乱响，短短十个字，信息量太大了。自己身边还真有内鬼。上次，符成伟就说过，可她暂时还无法确证，而且，这个内鬼现在似乎并没有起作用。 陆佥才出去几天，就确证了自己身边有内鬼。 看来，这件事假不了。 看完信息，她忍不住动情地亲吻了一下屏幕，仿佛那上面有陆佥的温度。 …… 狼王查过案，查的什么案子，那肯定是318案，也就是说狼王当年查过318案的案子。那么，他很可能曾经也是警察。 这一重大发现，让肖男瞬间眼前大亮。 不得不说，陆佥这条线索太重要了。没想到，他才出去几天，就带回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既然狼王可能当过警察，那他的身份就不难查了。 想到这儿，肖男快速来到档案室，将318案的所有案卷都调了出来。 318案发生以后，a市曾经成立了一个专案组查案子。为首的是当时的公安局长牧定邦，专案组一共有五个成员，分别是刑警大队大队长杨平安，刑警队长周玉昆，警员勒南华，还有一个外聘人士，叫涂玄林。 这个外聘人士是个痕检专家，也是个玄学专家。 嗯，那时候，318案没有涉及到任何玄学方面的问题，为什么会有一个玄学专家参与破案呢？ 这是个疑点，看来，得找老师问问缘由了。 想到这儿，肖男刚想去找牧定邦，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微信一看，是迟民远发过来的资料。 知道那块陨石的一共有四个，物理学研究专家钱英庭，天文学专家杨子方，力学专家张九幽，玄学专家涂玄林。 又有涂玄林？ 肖男眼睛盯着涂玄林的名字看了很久，马上让杨灵将涂玄林的档案调了出来。 涂玄林出身于易学世家，而且，对通过玄学解释星体运动很有研究，在国内，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个涂玄林既参与了查案，还知道陨石的存在位置，按理说，嫌疑应该很大才对。为什么，当年，没有发现他的破绽呢？ 一时，肖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而且，单从资料来看，涂玄林除了精通玄学以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这个人参与了318案，又知道陨石的作用，很可知道那座祭坛的作用。 想到这儿，肖男离开警局，去找牧定邦。 二十多分钟以后，来到了牧定邦家里。 “男男，你现在在省城，要不住到家里来，害你师娘老是说你肯定吃不惯食堂的伙食，你的胃又娇气。以前，三天两头犯胃病，有一天，还……” 肖男一进门，牧定邦就忍不住唠叨了起来。 “老师，咱能不揭我的短不？”肖男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牧定邦一听，呵呵笑了起来。 张宛辞从屋里走了出来，张嘴来了一句：“还说我呢，昨天是谁念叨一天，说男男呐，什么都好，就是不记得按时按点吃饭，我锅里的汤都已经煲好了，你老师正准备给你送去呢！” 肖男一听，心中一阵感动，忍不住拉住师娘张宛辞的手撒娇。 “你这招现在没用，你不弄个小小男来，你师娘是不会放过你的。”牧定邦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师父？”肖男俏脸微红。 “对了，你是不是又来问案子？”牧定邦张嘴来了一句。 肖男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师娘说了，以后问案子以前，先喝一锅汤，喝完了再说案子的事。” “啥？一锅汤？”肖男吓了一跳，赶紧惨兮兮看向师娘张宛辞。 “我都是给你进补的，有补胃的，还有补气血的，这女人，天生就气血亏，后天不补啊，等你生完孩子，估计，就更亏得慌。” 肖男差点没找个地洞钻下去。看来，自己要是不早点弄个小小男出来，这生孩子的事，估计老俩口是没完了。 “我先去喝汤。”为了早点得到当年五个专案组成员的消息，肖男赶紧跑去厨房干汤去了。 老俩口相视一笑，偷偷朝厨房瞄了一眼，见肖男一个劲对热汤吹气，那个猴急劲，把老俩口逗笑了。 足足十五分钟，肖男总算摸着肚子出了厨房。 “老师，汤喝完了！” “好，那你跟我来吧。”说完，将肖男带进了自己的书房。 第475章 自己送上门 “涂玄林之所以进专案组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精通周易术数，很多时候，他通过自己的术数能推算出我们不知道的线索，我国的周易确实十分神奇，我们也没想到，周易术数也能应用在破案方面。” 肖男一愣，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老师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绝不会只因为这一点就让涂玄林这个非警人员进专案组破案。 “你猜得没错，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涂玄林曾经是袁烈的老师，他对袁烈十分了解。” “什么？”318案介绍袁烈时，根本没提到这一点，而涂玄林的介绍里也没有提过这一点，如果不是老师提出来，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 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没人写进案子里面呢？ 肖男有心问一句，可牧定邦看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他还是十分了解的。知道，肖男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至于他们的关系，其实，也是涂玄林自己说的，我们证实过，确实如他所说，又加上，他对袁烈十分了解，袁烈的家人也知道涂玄林的身份，所以，我们也没有多想。但至于为什么没写进案子里，可能当时，大家觉得这条线索不重要。不过，还有一点，前些年的案子，对于细节的描述确实不太够。我曾经看过丁楚西写的案例，确实写的很好，尤其是细节的描述，写的十分到位。” 肖男点了点头，这些年，我们的破案水平在提升，案件的档案管理能力也在提升，同时，刑侦技术也在全面提升。 其实，从318案的卷宗也能看出刑侦技术的进步过程。 尤其是丁楚西写出来的卷宗，确实可以称之为典范，可以作为教学的案例来讲解。 “你是不是对涂玄林有些起疑？”牧定邦从一名普通的警察干到省公安厅一哥，刑侦技术自然不在话下，对于案件的敏锐程度自然不输肖男。所以，肖男这几个问题，他就猜到了肖男的想法。 肖男点了点头。 牧定邦想了想，缓缓开口。 “涂玄林这个人嘛，很神秘，因为，他是搞玄学的，当然，他又不是纯粹搞玄学的。他对古代的刑侦学也很有研究，尤其，对于宋慈的《洗冤集录》、秦简中的《封诊式》、《中国古近代侦察术》等都很有研究，在破案的过程中，为我们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肖男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一个热爱刑侦学的人，如果有嫌疑，那将不是一点半点麻烦。 “不过，涂玄林这个人十分坦荡，如果你怀疑他的话，大可以直接打电话约他出来。他还教了不少弟子，在国内，他的弟子还有不少活跃在公安系统里。还有前几年那位十分火爆的米国大侦探李公甫，听说也是他的弟子。” “如果他知道你在调查318案，很可能，他会主动来找你也不一定。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人找不到。” 肖男一愣，她还真没想到，涂玄林会是这样一个人。 这样看来，这个人还真是个奇人。 “对了，老师，当年，你们是不是查到了陨石的线索？” 肖男知道，牧定邦很可能参与过陨石失踪案的调查。根据时间推算，又结合迟部的消息，当时，有一个全国精英组成的专案组赶赴京都，秘密调查，那么，自己的老师当时就是刑侦高手，参与调查不奇怪。 “对，我当年是参与过陨石案的调查，但这起案子当时并没有跟318案联系起来，所以，两者在当时确实没有产生交集。不过，我们当时在查318案的时候，还查到一条线索，但这条线索太诡异了，所以，就没有记入档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线索？”肖男急忙问道。 “那二十七具尸体在焚烧了二十四个小时以后，骨头全部被烧成了粉末。正常，尸体焚烧的温度大约900度左右，但要将骨骼全部烧成粉末，需要2000度，现场的温度肯定不够。” 肖男知道，人体火化平均大约是600度左右，要焚烧骨骼，需要900度，在火葬场，所有的骨骼并不是全部被烧成粉末的，而是被二次捣碎成粉末的。有一些骨骼部分纵使是2000度的高温也没办法完全烧成粉末，会被处理掉。 所以，我们通常所说的骨灰，其实是经过筛选得出来的。 肖男确实有些不解，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没有在案件中体现，难道真是当时的技术水平落后吗？ “当时的技术水平确实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而且，我们请来了全国最好的尸检专家，也没有办法解释。现在看来，很可能跟那块陨石有关系。但当时，我确实没有发现陨石藏在月秀山里。”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陨石那时候很可能已经被运进了月秀山上，也就是说，那个地宫，那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肖男插了一句。 “对，现在来看，我们当时的调查确实太过于粗浅了，又加上，那几年a市发生了好几起大案子，而且，还都是命案，一宗接着一宗，以至于把这么重要的案子都耽误了。” 肖男看得出来，老师既有遗憾，也有悔意。她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要重启318案的时候，老师去京都整整呆了一个多月，求爷爷，告奶奶，就是为了让肖男能够重启318案。 破获318案不是一个人的心愿，而是几代人的心愿。 肖男心里现在有一个粗略的计划，不过，她很想见见那位涂玄林居士。 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看待318案的。而且，肖男觉得，这个人跟318案，肯定有直接的联系。 就算当年没有查出什么，她依然坚信，涂玄林身上肯定有318案的线索。 粗略来看，这个涂玄林反而符合狼王的特征。然而，这么明显的特征，是不是一定就对，肖男也有些怀疑。按照老师的描述，涂玄林应该是一个刑侦高手，如果他真是狼王，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不过，有一件事，也许确实可以证实一下。 想到这儿，她快速跟牧定邦和张宛辞告辞，赶回警局。 就在肖男刚赶到警局，这时，杨灵走了进来：“头儿，有人找。” “谁，在哪儿？” “在会客室。” “好，我马上来。”肖男转身去了一趟办公室，这才回过头，朝会客室走。 一走进会客室，肖男就看见了陆原，她一转头，瞬间一愣。 第476章 离奇死亡 只见一个身穿唐装、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看向她。 忽然，肖男只觉得头痛欲裂，看着面前的老人，头一阵眩晕。 脑海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闪了一现，可她怎么也抓不住。 肖男赶紧将目光移开，朝后退了两步，头晕的感觉这才好了一些。 她抬眼看向那白衣唐装老人。 白衣唐装老人也抬眼看向肖男。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碰，肖男又感觉头痛得仿佛要炸开似的，赶紧再度将目光移开。 这人有古怪。 “肖男，你怎么了？”陆原开口关切地问了一句。 “哦，没事。这位是？”肖男心里隐隐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你上次不是问我关于玄学的事吗？这位是我的老师，玄学专家涂玄林。” 肖男眼皮一跳，还真是，让老师说对了，这家伙还真主动站出来了。 不过，这人太奇怪了，自己竟然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每次要看他的脸的时候，为什么，自己的头痛得难受呢？ 不行，肖男再度看向涂玄林，头又痛了起来，而且，她的脑海之中仿佛划过一片火海…… “你好，涂大师。”肖男强忍的痛苦，伸出了自己的手。 涂玄林也伸出了手：“你好，肖队长。” 肖男头痛得差点倒在地上，可她强忍着巨痛，握住了涂玄林的手。 果然，痛感更加强烈了。古怪就是来自这位涂大师。 确定了痛感的来源，肖男赶紧将手松开。 涂玄林神秘地冲着肖男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肖男总觉得那笑容似曾相识。 肖男痛得头上汗冒出来了。 “我出去一下，你们到办公室等我一下。”说完，肖男狼狈地跑了出去，身上的痛感马上消失不见。 此时，她的头上已经大汗淋漓。 陆原也看出了肖男古怪。 “她怎么了？”陆原望着肖男背影消失的方向，不禁喃喃自语。 “不知道。”涂玄林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肖男来到洗手间，飞快回想着刚才跟涂玄林见面的情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头痛欲裂。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陆原没事，而自己却连看涂玄林一眼都头痛得要炸开似的。 难道，自己是妖怪，那涂玄林是孙悟空吗？ 这个涂玄林太奇怪了。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家伙冲自己使了坏。可什么东西会引起头痛欲裂呢？ 刚才，自己明明感觉十分难受，如果再待一会儿，恐怕，脑袋都要炸开了。 不行，自己还想从涂玄林身上查出点东西，这样下去，连见一面都做不到，根本不可能跟对方正常交流。 还怎么查案？ 可一想到刚才的古怪，肖男一阵头痛。那老家伙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否则，不可能能发出那么奇怪的感觉。 想到这儿，她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这种现象是物理反应，自己得找人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是距离涂玄林五米以内就开始头痛欲裂，后退两步就好多了。看来，那家伙身上的东西应该有个有效范围。 自己得想办法离他远一点。 肖男用清水洗了把脸，转身离开洗手间，来到办公室。 果然，杨灵和周蒙就站在距离涂玄林不足两米的地方，也没事，看来，这老家伙是有备而来，很可能是针对自己。 “肖队长，老师说，你们在查318案，他当年也参与过查318，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远远地，陆原就喊了一句。 “好啊，我们在找狼王，不知道涂大师有没有听说过那个人？”肖男也远远回了一句。 涂玄林面不改色，不过，双唇不自然地抿起的动作，还是逃不过肖男的眼睛。 “老师知道有那么个人吗？” “没听说过，不过，让我见见抓住的那几个人，也许，我能帮得上忙。”涂玄林忽然冒出来一句。 肖男一听，心中一动，可一时，也猜不出这家来究竟想干什么。毕竟，老头也是刑侦方面的专家，又参与查过当年的案子，说不定，能从他跟那几人的交流中看出一些端倪也未可知。 为避免出现意外，肖男还是做了些安排，毕竟，自己刚才头痛的原因还没有找到。 来到审讯室，陆原不禁有些奇怪，只见刘傀竟然被安排在距离桌子大约十米的地方。 “这么远，怎么交流？”陆原不禁问了一句。 “没事，看看涂大师有什么想问的，对面的人叫刘傀，是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总裁助理，不过，现在有证据证明，他也是参与杀害张若华的凶手之一。” “杀警察，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过份。”涂玄林冷冷说了一句。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对面的刘傀一声惨叫。 “啊！”只见刘傀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大叫起来。 他的整张脸因痛苦而扭曲。 肖男只觉得头发皮麻，赶紧喊了一句：“快，把人带出去。” 一名警员赶紧过来将刘傀拉了起来，带出审讯室。可还没走出审讯室，刘傀突然应声倒地。身体绻缩成一团，开始不停地抽搐。 肖男赶紧赶了过来，冲着陆原喊一句：“你带涂大师出去吧，周蒙，快去叫医生。” 刘傀的脸突然变得狰狞可怖，双眼瞳孔不断放大。 “刘傀，刘傀……”肖男不断拍打着刘傀的脸，只见他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 肖男急忙一探他的鼻息，瞬间，呆住了。 周蒙带着医务室的刘医生赶到了，他抬头一看，赶紧伸手翻开刘傀的眼睛，又伸手一探刘傀的鼻息。 “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周蒙的头嗡地一声响。 “头儿……” “没事，找到他的家人，准备尸检。”这刘傀死的太突然了。他的症状跟自己刚才的症状十分相似。 可现在这个距离是十米，如果涂玄林真有问题，那么远，他怎么做到的呢？ 还有，他是怎么作的案呢？ 肖男起身，走出审讯室，来到办公室。她没有马上进办公室，而是走进了监控室，紧紧盯着涂玄林看了一会儿。 只见老头一脸平静，无悲无喜，神态自若，既不惊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看来，这老头还真沉得住气啊！ 想到这儿，她将周蒙和杨灵叫了进来，在没有确定问题出在哪儿以前，她不能再让人靠近涂玄林。如果现在搜涂玄林，她相信不但什么也搜不出来，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那家伙绝对有古怪。 刘傀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他死的太匪夷所思了。 第477章 真正的卧底 黑夜中的瓦牙城邦，传出瘆人的惨叫声，听说，有一名毒贩背叛了组织，为警察提供了消息，被毒王发现了，正在接受鞭刑。 鞭子上裹了一层钢钉，一鞭下去，就是数十个钉孔，抽了不到片刻，那人就已经血肉模糊。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算了吧，估计毒王可能不会接见咱们。” 是啊，已经来了好几天了，除了也猜，他们没有见到任何城邦的首领。 说话的正是麻四。 黑暗中，陆九摇了摇头，他就是为毒王而来的，怎么可能放弃呢？而且，好不容易进来了瓦牙城邦，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几位同志的尸骨带回去，绝不能让他们曝尸在异国他乡。 想到这儿，他从黑暗中站了起来。 “现在还不能回去，如果没拿到货，回去也没用。而且，毒王一定知道我们来。我不相信，有钱他不赚。” “九爷，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刚刚杀了一名外来人，本来以为，是个行家，没想到，又是华国派来的卧底，差点让毒王暴露，所以，现在，凡是外来客，毒王一律不见。” 陆九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麻烦了。 见不到毒王，自己肯定没办法确认对方的身份。 怎么才能让毒王接见自己呢？ 陆九重新坐下，再待下去，马上就五天了，如果毒王还不出现，麻家兄弟肯定要撤了，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就更扎眼了。一个外来户，城邦肯定不会轻易让自己自由进出的。 陆九忽然想起那个瘸了一条腿的怪老头，那老头第一天就想找自己，现在，却一直没有出现。难道真是被也猜吓走了吗？ 就在他正想着呢，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麻四麻烟，瞬间将手边的匕首摸了出来。城邦不允许外来户带枪，否则，有枪在手里，他们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我呀。”一个沙哑又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那个瘸腿的怪老头。 麻四伸手将门开了一条缝。也猜的嘱咐还言犹在耳，作为瓦牙城邦的军事首领，他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干什么？”麻四警惕地看着老头。 老头露出满嘴的黄牙，枯瘦如柴的脸上露出一脸谄媚的笑。 “我找九爷。” “做什么？”麻四没开门。 陆九从旁边走了过来。 “找我做什么，不会是想多从我这儿拐点油水吧？”陆九嘲讽了看了他一眼。 怪老头看了陆九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确定巡逻的士兵没有过来，这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有比毒王更好的卖家，不知道九爷愿意不愿意跟他见一面？” “什么样的卖家？货多不多？”陆九面露惊喜，继而，露出一脸的警惕。 “货源保证不比毒王那儿的少，而且，都是上乘货。都是海上过来的制毒师弄的，绝对是好货。”说着，怪老头还不忘傲娇地瞥了陆九一眼。 就是这一瞥，陆九心中一震。 “人在哪儿？现在能见面吗？” “我过来就是请九爷您过去的，对方现在手里就有现成的货。咱们去看看，怎么样？” 陆九一皱眉，城邦是不允许交易的，对方敢在城邦卖货，一旦被发现，是要掉脑袋的。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可对方刚才的那个眼神…… 他又朝怪老头的身上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妥，转头对麻四麻烟兄弟说了一句：“我跟他去看看。有什么不对劲，你们马上撤出去。” “这……”麻四麻烟一阵犹豫，可来时，陆九已经给了他们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钱了。 见陆九执意要去，也不好阻拦。 两人只得点了点头。 陆九走出狭小的屋子，跟着怪老头借着昏暗的月光朝前走。 “记得，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停。”怪老人叮嘱一句，拖着一条瘸腿，快速朝前走去。 陆九紧紧跟了上去。 城邦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怪味，有血腥味，也有大麻的汽味，还有骚臭味。 陆九皱了皱鼻子，不一会儿，七拐八绕，来到一个座破旧的茅草屋前。 怪老头伸手轻轻敲了三下门，里面没动静，怪老头又轻轻敲了三下门。 过了大约十秒钟，门缓缓开了道缝。 陆九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同样怪异的老头坐在地上，而且，瞪着一对没有眼珠的眼睛望了一眼陆九。 瞎眼老头轻轻把门打开一半，示意陆九进去。后面的瘸腿老头朝四周警惕地望了望。 转身，站在了门口。 陆九走进屋子，门被缓缓合上。 屋里是一片昏暗的灯光，只见自己面前坐着一个奇怪的人。 陆九定睛一看，才发现，怪人的双腿被截断了，而且，两只手也齐肩断了，有一只手绑了假肢。 “你是从那边过来的？” 陆九点了点头。 “要多少货？” “五。” “五百？” “五万吨？” 怪老头一惊，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这么多，你吃得下吗？” “我们现在有几条大的渠道，只要货没问题，销路肯定没问题。” 突然，陆九看到瞎眼老头用假肢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他定晴一看，惊得说不出一句话。看向瞎眼老头，神情略微有些激动。 “峰有千仞。” “其壁万丈。” “杀狗吗？” “杀毒狗。” 陆九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又瞎又残的老人。 老人大约七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花白且凌乱，一张脸皱巴巴的。 “万子？” “七爷。” 陆九的头嗡地一声响。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看向瞎眼老头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是不是很意外，我为什么连试探都没有，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奇怪，因为，前面有一位同志，肯定已经试探过了。”陆九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顺利找到当年那个卧底，不是因为他有多能耐，而是有人为他铺好了路。 对面的老头正是318案的卧底——田七。 陆九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他。 不过，他知道，对方既然这么快就跟他相认，肯定是出了问题。 “真正的毒王现在就在城邦里。” 田七一句话，陆九身子巨震，两耳一阵嗡鸣。 他才是真正的卧底，在毒王身边呆了快三十年的卧底。 第478章 带你回家 “真正的毒王是个制毒师，而且，只有九根手指，右手没有无名指。记住，是无名指。” 陆九点了点头。 “还有，记住，明天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管，千万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管。” 陆九赶紧又点了点头，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要出事。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是不是对我的身份很好奇？” 陆九心里一惊，田七当然不可能是卧底的真实身份，没想到，老头一下就猜出了他的疑惑。 “我就是袁烈！” 嗡…… 陆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老头的眼神突突乱颤。 “把这句话告诉肖男，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老头用无珠的眼睛扫了扫。 陆九还不能完全猜出老头这句话的用意，但这个消息太震撼了。真正的袁烈竟然没死，而且，还在毒王身边卧底了这么多年。 只是，老头为什么这么快就告诉他身份信息呢？难道，就不怕他是毒王的探子吗？ 忽然，陆九想到什么，只有一个原因，老头会这么急切地告诉他一切，那就是……老头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我想，既然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肯定会猜到我的用意。没错，我已经暴露了。所以，千万记住，不管明天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出来，也不要管，千万记住。” 说完，转过身，那意思，是让陆九快点离开。 陆九一听，一时，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如果带老头闯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有麻烟麻四帮忙，没有枪，也闯不出去。而且，他看过城邦的防御，没那么容易闯出去。 他知道，老人刚才是在交待遗言。 “需……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有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说完，老人不再说话。 陆九心中一阵难受。老人卧底了三十年了，当年被人冤枉成纵火杀人犯，而今，却把隐藏最深的罪犯揪了出来。三十年呐，三十年，十几万个日日夜夜，他跟在毒犯身边，每天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 而今，却连故乡也回不去了。 陆九心里堵得慌，张嘴说了一句：“我想办法带你出去。” “别犯傻，我没什么好留恋的，完成了当年组织交给我的任务，已经没有遗憾了。” 一句话，陆九的眼泪差点没出来。他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你走吧，否则，我三十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陆九还想说什么，可老人已经示意他尽快离开。 他只得站起身，却感觉自己的双腿有如灌了铅相似。 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在异国他乡，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 想到这儿，陆九飞快起身，朝屋外走去。 来到屋外，那个瘸腿的怪老头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找我。”说完，陆九飞快塞了一个东西给老头。老头一看，双眼直冒金光，竟然是一块小金条。 他没想到，陆九出手这么大方。 “放心吧，有任何事，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陆九知道，灭毒行动是公安部直接布署的，凭借迟民远的天赋和才华，为了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到了瓦牙城邦。 他启动了应急方案，他要带袁烈出去。只要他出去，很可能318案就会大白于天下。他这样的人，卧底三十年，为了抓住凶手，在罪犯身边呆了三十年，不应该客死异乡。 陆九心中起伏不平。 当他回到屋子的时候，同样，距离他所居住的屋子大约不到五十米的一座草屋中，一个黝黑的精壮汉子看着手里的消息，一时，百感交集。 这个陆佥，简直是疯了！ 看着手上廖廖几个字，却仿佛有如千斤重。 他这是在送死啊！ 汉子气得差点骂娘，可心里又不禁涌起一阵敬佩，他知道陆九要带走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卧底，那个卧底三十年的人。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道是谁。看来，他找到了。 只是，带走他的代价，恐怕，陆九得把自己的命搭上。 想到这儿，汉子一阵焦急。他快速走出屋子，朝黑中的城邦看了一眼。 转身，朝黑暗走去…… 陆九非常清楚，自己并非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从多方面考虑，如果田七，也就是袁烈能回去，那么，318案肯定会马上告破。 被误认作凶手的袁烈，肯定知道内情。 半小时以后，瘸腿老头的那间屋子，瞎眼田七被人一记手刀敲晕了。 一个人影小心将他背了起来，一猫腰出了屋子。 黑夜之中，瓦牙城邦看上去诡异万分，像座噬人的魔城。 一个人影背着另一个人在黑暗中飞快朝城门口跑去。 就在这里，突然，一座屋子面前，火光冲天。 “着火啦！着火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又一座屋子被点着了。 两座屋子之间，火光相连，顷刻，一条火龙升腾而起。 城邦中间最大的那间屋子，一个人影急匆匆走了出来，冲着门外的士兵一声大喊：“怎么回事？”正是也猜。 “不知道，有两座屋子着火了。” 也猜朝身后那座矮小的屋子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黑衣老者走出屋子，朝那条火龙看了一眼，双眼一眯。 也猜下意识朝老者望了一眼，老者看着火龙，若有所思。 老者四下搜寻，终于，看见了远处的那个背人的人影。 “去把人拦下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我的城邦撒野。” “是。”也猜一声呼哨，瞬间，数百名士兵端着枪冲了出来。 “快，把那个人拦住，快，把他拦住！”一声大吼，数百名士兵朝那黑影追了过去。 就在那些士兵去追那黑影，没有人留意，一个人从一座小屋子中悄悄猫腰走了出来，背上背着一个人，飞快朝黑暗中疾冲而去。而他所去的方向，跟大门正相向。 是朝城邦最里面。 “前面的人站住！”也猜率先跑在最前面，抬手就是一枪。 砰…… 瞬间，枪声大作。无数子弹朝前面那个背人的黑影激射而去。 第479章 黑夜追击 “快，去看看瞎子还在不在？”突然，黑衣老者冒出来一句，还没跑远的也猜赶紧朝瞎眼老汉的屋子跑了过去。 可他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也猜猛地一挥手，一旁的一名壮汉一脚将门踹开。 咚地一声巨响，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应声而倒。 一看屋里，空空如也。 也猜瞬间一惊，赶紧跑回去给黑衣老者送信。 黑衣老者一听，双眼一眯，朝前面看了过去，那跑出去的黑影并没有中枪。 “快，全面封锁城邦，一只苍蝇也不能让他飞出去。” “是。” 也猜马上让士兵散开，一部分人追击那个逃跑的黑影，一部分人开始封锁城邦的各个出口。 城邦真正意义上的大门只有一个，但后面有一个小门，知道的人并不多。 “快，去把后门堵住，快！”黑衣老者急急叫了一声，也猜命人飞快朝后门跑去。 就在这时，跑在前面的那个黑影突然一声大叫，从怀里掏出一把ak47猛地朝大门的守卫扫射过去。 刚刚冲进来的守卫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四名守卫全都中弹倒地。 黑影背起背后的东西，飞快朝外就去。 与此同时，一个矫健的身影如飞朝后面跑去。眼看他已经背着一人到了后门的边缘，就在他正要伸手去拉那道门，忽然，身后，一道声音冷冰冰响了起来。 “住手，陆九，你这么做，可不地道。”是麻烟的声音。 任谁都知道，如果被毒王发现是麻家兄弟带他进来的，那么，麻四麻烟，一个也跑不了。 也不知麻烦哪里搞来了一支手枪，对准了陆九。 “大哥，你干什么？九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旁，麻四也冲了出来。 陆九转身，看向麻家兄弟。一时，眼神闪烁不定。如果要出去，必须干掉他们，否则，麻烟肯定会出卖他，他就再也没机会进瓦牙城邦带走那些同志的尸骨了。 “麻烟，我们可以合作，这个人我必须带回去。” “带回去，你今天的举动非常奇怪，说老实话，我都有些怀疑，你带个瞎子回去干嘛，你该不会是那边派过来的卧底吧！？” 陆九身子一震，扫了麻烦一眼。又看了麻四一眼。 麻四也一惊，看向陆九。 “九哥，你可别吓我，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那边派过来的？”麻四紧紧盯着陆九。 陆九摇了摇头，张嘴来了一句：“这个人原来是我们那边一个很高明的制毒师，我想带他回去，说不定有些用处。可以解决我们长期货源的问题。仅此而已。” 麻四总算松了口气，一把将大哥麻烟的枪压了下来。 “九哥，只要你不是那边派过来的卧底，啥都好说。走，我送你出去。”说着，也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朝身后看了看，也猜的人正飞快赶过来。 “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说着，麻四一推麻烟。 “不，你们不能走，如果你们一走，毒王一定会起疑心的。我想办法把人送出去，很快就回来。你们先回去吧。”说完，陆九一拉门，门外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的他的头。 “别动！” 几乎同时，陆九手一扬，那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脖子便被割断了。 一道血箭飚出。 陆九一猫腰，如同一头猎豹冲入黑暗。 麻四麻烟一看，面面相觑，此时，他们是骑虎难下。可如果不按陆九说的做，恐怕，毒王马上就会怀疑到他们身上。想到这儿，两个对望一眼，相互一使眼色，飞快朝黑暗中隐去。 陆九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城邦的后门仅仅只有一名守卫，而且，追兵似乎也没有追上来。 怎么回事？ 就在他正迟疑呢，背上的人醒了：“谢谢你，还愿意救我出去。其实，我出不出去已经不重要了。你快走吧，把我放下。” 陆九浑身一震，摇了摇头：“老人家，我一定会送你出境的，我带你回家。” “回……家……”老人一脸的茫然，是啊，回家，他多少年没有回家了，少家参军离家，长大后又为了制造武器长期隐在深山之中。后来…… 就在他正想着呢，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顷刻，人声鼎沸。 “他们是从后门跑的，快，追呀！” 陆九一听，飞快背起老人就跑。 后面，追兵追出来了。 有一个士兵眼尖，一眼看到了跑在丛中的陆九。 “在那儿呢，快呀，我看见他了，在那儿呢，快追啊！” 砰……一声枪响。 紧接着，无数声枪声响起，砰砰砰砰砰…… 陆九如飞朝前面跑去。对于金三角的丛林，他如履平地。 “谁让你开枪的，妈的，抓活的，毒王大人要活的，快，快！”也猜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飞快带人追了上去。 陆九背着老人，身形如箭，丝毫不比后面的追兵慢。可他也非常清楚，一时长了，肯定不行，自己必须尽快找个地方将老人藏起来，再想办法送出缅境。 想到这儿，他疯了似的朝前跑，丝毫不在意草丛中伸出的的荆棘抽在身上。 “老人家，忍耐一公儿，到了地方，马上会有人接应的。”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砰…… 黑暗中一颗子弹扑哧一声，射在陆九的右臂上。 陆九痛得眉头微微一皱，不好，有狙击手，黑暗中能打中自己的概率非常小，这么远的距离，如果不是狙击手，根本做不到。 想到这儿，他赶紧拣丛林高的的地方跑，呈迂回曲线。黑暗中，只见人影晃动，根本捕捉不到他跑动的轨迹。 “将军，这个人太狡猾，我抓不住他的影子，怎么办？” “去把我的机枪拿来。” “是。” 不一会儿，三个人抬着一把重型机枪。 “架起来！” 一把重型机枪架在了一辆三轮车上。 “走，往前走，快！”重型机枪快速朝前推进。 前面，陆九的速度更快了，他能感觉到，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了。金三角的丛中，树多林密，但城邦那帮家伙，比他更熟悉丛林，所以，他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将老人藏好，再想办法送出去。 就在他正想着呢，突然，就见前面不远处，一个人影一闪。 “站住！” 第480章 暗藏玄机 陆九一愣，警惕地看向面前的黑影，伸手将匕首抓在手里。 “跟我来。”黑影忽然说了一句，转身朝一旁就跑。 陆九略一犹豫，眼见着追兵越来越近，只得一咬牙，跟着黑影飞快跑了下去。 …… a省省城公安厅，318专案组的办公室已经改造好了。 肖男他们搬进了新的办公室。 可她丝毫高兴不起来。 “头儿，这个刘傀非常奇怪，似乎没有亲人。” “没有亲人，什么意思？” “查不到他的家庭关系，家属那里填的也是吕青阳的名字。” 肖男眉头皱了皱，意识到这个刘傀很可能是被改了身份。 “把他的人脸放进咱们的人脸库进行比对，看看有没有能匹配的身份信息。” “是。”杨灵转身走了出去。 涂玄林已经跟陆原离开了。离开时，还一再表示，只要肖男有需要，他会随时为318案提供帮助。并愿意提供当年，自己查出来的线索和所获知的信息。 肖男并没有马上答应。 现在，她对涂玄林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而且，刘傀的死明显不正常。 忽然，她想到了那块陨石所形成的磁场。 刘傀的死，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伤口，会不会跟那块陨石有关呢？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杨灵又跑了进来：“头儿，还是没有，咱们的人脸库里没有他的人脸信息。” 刘傀的鼻子显示，他很可能是个混血儿，而承海货运公司在省城的负责人宋金也是缅国人。那些货运司机和操作工，有很多都是缅国人。 有没有可能，刘傀也是外国人呢？ “你想办法向国际刑警寻找帮助，看看，通过他们能不能找到刘傀的信息。”肖男又补了一句。 杨灵转身离去。 就在肖男正想涂玄林的事想得入神，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头儿，符成伟想见你。”是韩东的声音。 “好，你让他等一会儿，我马上就过来。”肖男知道，经过这一次，符成伟肯定知道，自己会把他关进哪里，他可能再没有机会逃出来了。那么，他一定会想用条件来置换自己的自由，或者，换取成小伟活下来的机会。 陆原和涂玄林走出了警局，临走时，涂玄林深深看了a市的警局大门口一眼，神情有些恍幌。 “怎么了，老师？”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和几个故人。”是啊，三十多年了，往事如烟，故人不再，只是，那件案子还是被翻了出来。而且，现在看来，这个女警肖男不扯出当年的人和事，似乎不会罢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会被牵连出来呢？ 想到这儿，老人摇了摇头，跟上陆原的脚步，朝车子里走去。 陆原觉得，自己的老师今天有些奇怪。不过，老师是易理术数大家，做事向来不拘一格，真有什么想法，也很正常。 “老师，您觉得肖男怎么样？” “行事果断，为人勇敢，思维严密，只是……”老人犹豫了一下。 陆原知道，老人对易理和面相学十分有研究，看人也十分准。 一听老师似乎有话说，赶紧补了一句：“她跟我弟弟在交往，想请老师帮忙看看，两人合不合适。” 涂玄林管陆原要了两人的生辰八字，看了半天，这才抬起对，长长出了口气。 “怎么样？”陆原不禁有些紧张地看了老师一眼。 “好是好，两人也很恩爱，不过，恐怕两人在一起有惊有险，而且，根据你给的信息，如果他们要在一起的话，很可能无法善终。” “什么？”陆原一惊，看向涂玄林的眼神露出一丝诧异。这可不是什么良配。 一想到陆佥对肖男的感情，一时，陆原不禁露出一脸的忧虑。 “怎么，你弟弟很爱肖男？”涂玄林挑了一下眉毛。 “对，陆佥用情很深，而且，为了肖男几乎到了连命都不要的地步。如果他们不合适，我觉得，还是尽早分开得好。” 涂玄林点了点头：“肖男的命太硬，一般的男人，根本降不住她，而且，她命里带煞，伤人伤己。做事往往不计后果，很容易得罪人。遇事不够冷静，容易感情用事。” “我爷爷也不赞成他们在一起，陆佥态度坚决，弄得一家人也没办法。如果你能在爷爷面前把一切说清楚，那么，他肯定会下定决心让他们分开的。” “好，你带我去见见你爷爷。” “走。”两人一拍即合。 肖男再次仔细翻看起涂玄林的资料，忽然，发现一个小疑点，涂玄林少年时跟易学大师邵华英学习易学，但有三年的时间是空白了，那三年，涂玄林去干嘛了呢？ 任何细节都可能隐藏着线索，她又再次仔仔细细将涂玄林的资料翻了一遍。涂玄林曾帮助过三次a市公安局破获大案，而且，还都是在318案发生的前后。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当时，警方应该很难抓住罪犯。 所以，在几起大案件的侦破上，涂玄林确实功不可抹。而且，最后，三起大案的真凶还都是在涂玄林的帮助下抓住的。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肖男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当年，正是由于几起案件的发生，导致318案一度被搁置了。因为，当年警力确实不够，当勒南华再次捡起案子时，已经是三年以后，许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案子自然很难查得清楚。 如果这样来看，那几起案子的发生就很有问题。 想到这儿，肖男不禁把那几起案子调了出来。 三个案子分别是午夜血玫瑰案，老太分尸案和环卫工人割头案。 从……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杨灵又闯了进来。 “头儿，重大发现。” “说。”肖男笑着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丫头最近为了案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那天，听周蒙说自己要用车去撞符成伟，还急得差点哭了。 “刘傀的身份找到了，缅国人，叫胡鬼，是个国际刑警通缉的大毒枭，以前，长期活跃在金三角一带。” “是不是跟毒王有关？”肖男不禁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肖男一听，突然想到一件事，脱口而出：“糟糕！” 第481章 金三角来人 肖男飞快跑出警局，驾车朝外就冲，她刚才答应了去见符成伟。 只不过，想先从资料中找出一些关于涂玄林的有用的信息，这才耽搁到现在。如果刘傀也是毒贩的话，那么，符成伟在金三角一定是一个重要人物。换言之，他一定认识毒王，知道毒王的真实身份。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女儿放在毒王身边的原因。一方面，是作为人质；另一方面，也是监视毒王。 两人既相互利用，相互需要，又相互猜忌。 作为a市的地头蛇，正是由于有他这把保护伞，月秀山的地下实验室才可以畅通无阻，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因为，从表现来看，他们所有的手续都是合法的，而且，手续非常齐全。 如果符成伟对金三角来说，是个重要人物，那么，一定会有人来营救他。就算他自己不能回去，符莹也会想办法派人来营救他。 想这到儿，肖男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韩东。可电话足足了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她意识到要出事了。赶紧将电话打给了周蒙、小江鱼儿，叫他们跟自己去医院。 韩东很可能遇到了麻烦了。 周蒙叫上两名同事，一起出发。经过几次任务，周蒙已经成熟许多了。 肖男快速驾车离去，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韩东拨过来了。 “头儿，符成伟出事了，有人来医院救人，他正在逃跑，已经进入了医院门前的院前路，坐坐进了一辆黑色的本田商务车里，看背影，还有个女的。” “女的？”肖男身子一震，老子出事，符莹不可能袖手旁观，会是她吗？如果是她，那还真不是一件坏事。想到这儿，她叮嘱了韩东一句，马上把电话拨给了阮经同，请示支援。 不一会儿，警笛声大作。 省城第一人民医院门前的院前路，一辆黑色的本田商务车内。 符成伟一脸的惊喜：“你怎么来啦？丫头，你……”只见一个长相艳丽，跟符成伟有几分相似的女人露了出来。 “我知道你在边境被抓住，就赶过来了。走吧！”说着，冲着那司机说了一句。司机一点头，车子驶出院前路。 就在这时，韩东赶到了。他只得赶紧记下车牌号，转身去取车。 可等他追出来，接走符成伟的车子早就跑得没影了。 韩东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救符成伟，而且，还不只一个人。刚才，其中一个人假扮成医生，将他调开了。对方应该有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他赶紧将车牌信息报给了指挥中心，很快，得到了车子正在内环大道上行驶，正驶向外环大道。那是通往绕城高速的必经之路，如果对方上了绕成高速，追起来就麻烦了。 绕成高速上车流太大，而且，不方便实施布控，不利于人员的抓捕。 想到这儿，他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肖男。 肖男一听，也是眉头紧皱，不过，她马上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符成伟不敢走绕城高速。 想到这儿，她立即让杨灵向阮经同申请，利用电台广播一条消息。就说，绕城高速因抓捕罪儿，前方设置路障，让赶时间的车辆下高速绕行。 果然，十分钟以后，就在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刚要上高速，电台里就传来了那条消息。 “不上外环，走内环转去园村出口，直接从那里上高速。” “好。”司机点了点头，赶紧进入右侧的辅道，直接左转掉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大约五分钟以后，韩东终于远远看见了那辆黑色商务车。 “韩东，切记，不可以下车，更不可以靠上去，敢违反命令，你就给我滚出专案组。”有了周子安和张若华的前车之鉴，一旦涉及跟踪，肖男一定不会让人直接靠上去，更不允许下车。 所以，韩东的电话一打来，她就下了一命令，虽然，韩东的战力不俗，她也不能冒险。从金三角过来的，都是亡命之徒。 她不想让任何人出事，可张若华还是出了事。除了懊悔，她只能尽可能保护大家的安全，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十分钟以后，眼看着黑色的商务车马上就要从园村出口上高速了，上了高速追起来就更费劲了。 可肖男的车子因为堵车的原因，还没到。 想到这儿，韩东有些焦急，一想起肖男的嘱咐，又不敢轻举妄动。 眼见着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进收费站，取卡，又缓缓驶过收费站，眼看就要进入高速入口。 忽然，只见那条车道前面出现三个人，正是肖男、周蒙和小江鱼儿。 车里的符成伟和符莹一见，瞬间，身子狂震。 “老查，冲过去，把那个女警给我撞死！”符莹眼神怨毒地指了指居中站立的肖男。 司机老查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们看看两边吧。” 符成伟和符莹朝车子的左右两侧一看，只见两边各站了一名武警，两人手里各端着一把大狙，可以一枪打爆车子的那种大狙。 符成伟和符莹吓得魂飞魄散。 那种枪，他们在金三角也见到过，不过，只有大型武力冲突时才会配备，那种枪的杀伤力太大了。 没想到，肖男竟然调来了这种武器拦截他们。 肖男缓缓从身后拿出一个喇叭：“车里的人听着，放下武器，立即双手抱头，走出车子。否则，我们就视你们为拒捕，按照现行法律，我们可以开枪拦截。为免误伤，请双手抱头下车！” 符成伟和符莹的脸都变得十分难看，尤其是符成伟，两次逃脱都没有成功，而且，这次，还被肖男堵在高速入口，眼看着到手的自由，自己却插翅难飞。 一时，心中对肖男恨得牙根都痒痒。 “爸，要不，搏一把，咱们冲过去，看看那个女警是不是真的敢开枪。”符莹看了符成伟一眼。 符成伟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她了，不要说动车子，只要再多等片刻，她会马上命人开枪的。肖男，比你想像得更可怕。” 符莹眉头深锁，父亲没救出来，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向肖男投降，同为女人，她符莹怎么可能向另外一个女人认输呢？ 可车外，肖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我数三声，如果你们没有下车，即视为你们拒捕，我将命人开枪。” 符成伟和符莹眼皮一跳，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 “一” “怎么办？爸？”符莹第一次感觉到紧张。 她从国外猎人学校受训回来以后，一直呆在金三角，长期跟一帮亡命之徒打交道都没有感觉到紧张，此时，却感觉有些紧张。 第482章 新的线索 “没事，下车吧。”符成伟说了一声，一推左侧的车门，缓缓下车，双手抱头。 符莹一见，一阵发懵。可此时，下不下车已经由不得她了。 想到这儿，她也快速下车，朝前面的肖男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双手缓缓抱头。 “趴在车子上，快！”肖男一声大喊。 符成伟和符莹又慢慢趴在了车身上。 那名司机也下了车。依葫芦画瓢，双手抱头趴在了车身上。 肖男一使眼色，周蒙、小江鱼儿朝几人冲了过去，就在这时，韩东也赶到了。 三人被戴上了手铐，押进车里。 整个过程，符成伟显得都很平静，似乎并不在意再次被肖男抓住。 不过，肖男心里非常清楚，符成伟现在肯定对自己恨得牙根痒痒。 符莹每次看向肖男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车子很快驶进了省公安厅大院。 就在肖男刚一下车，杨强就走了过来：“肖队，你到哪儿去了，可急死我了。” “怎么了？” “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出了一起命案，你快带人去现场吧。” “新世纪生物……”肖男双眼一眯。 “是这样的，大约十五分钟以前，我们接到报案，新世纪生物科技的财务总监，也就是董秘杨春霞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办公室。我们已经让新世纪生物的人保护好现场，本来，这案子应该归我们管，不过，阮老师说，新世纪生物科技可能涉及到318案，所以，让我尽快通知你去现场。” 肖男只得将符成伟交给杨强，同时，把韩东留下，自己带人快速赶赴现场。 大约二十五分钟以后，肖男带人出现在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大门前。 还是那个高挑的美女前台。 一见肖男带人走进来，下意识朝后缩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 “我们接到报案，过来看现场，带我去财务总监办公室。”说完，肖男也懒得理她，径直朝里走。 前台女孩赶紧带肖男几人去财务总监办公室。 来到案发现场，肖男瞬间让人把整间办公室围了起来。 她和小江鱼儿、周蒙几个走了进去，开始勘察。 “死者是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从表面来看，身上似乎没有伤口，死的时候，着装整齐，有点像……像猝死。”新来的法医小何看了大约五分钟，便说出自己看到的信息。 “猝死？”肖男一惊，猝死的原因有很多，心脏病突发、氰化钾中毒等都可以导致猝死。 “对，从尸体的温热程度来看，死了大概不到两个小时。” “什么？不到两个小时？” “周蒙，快点去调这层楼的监控，快！” 周蒙赶紧飞快跑出办公室。 “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从死者倒下去的位置来看，当时，她对面可能站了一个人，她是在送走人以后倒下的。还有，她死前，应该十分痛苦，脸部的表情扭曲的十分厉害。” 说话的是小江鱼儿。 面前站了一个人，死者的死亡时间又这么短，那么，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看来，这个凶手还真是胆大。 肖男仔细打量着办公室，沙发前面的茶几上还有两杯茶，摆了功夫茶的茶具。 功夫茶是粤省人最喜欢的，许多企业高管或老板办公室都会摆上一套。 可女性喝茶的，应该不多。毕竟，茶里有的色素，对于女性的皮肤并没有多少好处。这个周子颖还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头儿，我发现一件怪事。”小江鱼儿看了肖男一眼，指了指办公椅后面的那个柜子。 “说。”肖男抬眼朝柜子看过去。 “柜子是新换的，而且，不超过一个月，我刚才问了一下，周子颖在公司有五年了，这时候换柜子，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一个月以前，不正是月秀山被查出地宫的时间吗？ “你是不是想说，现在这个柜子可能有古怪。” “对，这个柜子好像，你看……”说着，他又指了指柜子的主体。 办公室的柜了一般是用来放文件的，财务总监的办公室，文件自然不会少。所以，有个大柜子也不奇怪。而且，整个办公室大约有三十多平，作为上市公司的财务负责人，这个办公室中规中矩，不算大，也不算小。 柜子几乎全部都是封闭式的，没有一格是敞开的。而且，每个柜门都有一个锁眼，也就是说，每扇柜子都上了锁。 这么说来，每把锁都不一样！？ 肖男数了一下，上下一共有十六格柜门，也就是说有十六把锁。一个文件柜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你去找一下前台，把这个柜子的钥匙找出来。”肖男对一名同志说了一句。 那名同志快速离开现场，去找钥匙。 不大一会儿，一个人拿着一长串钥匙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公司的行政经理狄庆梅。”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你好。”肖男冲她点了点头。 “这个柜子为什么这么多把锁？”她不禁问了一句。 “财务部的文件特别多，而且，都是重要文件，所以，就多做了一些。” “你把柜门都打开吧。” 狄庆梅开始一个个柜门地开锁，又将一个个柜门打开，直至所有的柜门都拉开。 她瞬间尴尬了。 只见所有的柜子都是空的，根本没有一个文件，连一张纸都没有。 这简直是亦裸裸的打脸呐！ 加这么多把锁，却一个文件都没有放，而且，没放任何的东西，这个周子颖，这么奇怪吗？ “这件文件柜是什么时候做的？” “大约一个月以前。” “之前那个柜子呢？” “那个柜子，周总说太小了，她的文件太多，放不下，所以，要求我们重新给她订做一个。” 太小子，那这个文件柜这么大，为什么一个文件都没放呢？ 狄庆梅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有矛盾，她只得欠意地笑了笑。 见柜子找不到什么线索，肖男只得让狄庆梅先回去。 “对了，洗手间在哪儿？”肖男问了一句。 “出公司大门左转，再右转就到了。我叫前台带您去。”她看得出来，肖男是头儿。 “不用，谢谢！”肖男转身走出办公室，朝走廊走去。 走出办公区，又右转过一条走廊，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 女孩穿一件乳黄色的针织衫，一张娃娃脸，一笑就出现两个小酒窝。 就在肖男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她的右手轻轻碰了一下肖男的右手，一个东西飞快塞进了肖男的手里。 第483章 又一桩离奇命案 肖男一惊，一转头，黄衫女孩只留下一个俏丽的背影。 肖男赶紧捏紧了手里的纸条。她知道，吴小娇很可能留了人在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那，这个女孩是吗？ 看身形很符合吴小娇和天使等人的选人标准，也是身材娇小可爱。 来到洗手间，肖男前后看了看，见没有人，又抬头看了看，确定洗手间没有摄像头，这才走进一个蹲位，顺手将门关上。 不过，她并没有打开手里的纸条，毕竟，这是在公共场所，如果被拍到，那个女孩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她快速上完洗手间。 洗完手后，她走进电梯，直接下一楼。门口，有个保安看了她一眼。 肖男看了那名保安一眼，忽然，心中一动，保安似乎也不像国内人。而且，看身材，肯定也当过兵。 她又下意识扫了不远处的三名保安一眼，跟门口那名保安极其相似。 她记得，阮锋当时救吴小娇的时候，曾经说过，新世纪大厦的保安身手可能都不错，能得到一代北兵王的称赞，显然，这些保安之前可能都不是普通人。 肖男快速来到车里，这才打开手里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字：凶手在公司。 肖男身子一震，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鱼儿，快封锁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不许一个人出来，快！” 肖男飞快下车，朝楼上冲去。 杀了人还敢留在现场，而且，明知警察来了，还不逃，这名凶手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看来，他是料定自己不会被发现。 什么人这么大胆呢？ 肖男快速来到六楼办公区，只见不少员工吵了起来。行政经理狄庆梅一见肖男来了，马上直奔肖男走了过来。 “肖队长，你们这不让我们公司的员工外出，这算怎么回事？很多同事还要外出办事呢？” “稍安勿躁，我们怀疑杀害杀周子颖周总的凶手就在公司里，所以，请大家配合一下。” “什么？凶手就在……”狄庆梅一听，脑子瞬间不好使了。 “现在公司主持工作的是谁？” “副总经理朱凯。” “去把他请来吧，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如果那个凶手还在新世纪公司，那么，要么就是公司员工，要么，就是外访者，首先排查外访者会比较快。 就在肖男想着呢，一个人影已经走下了一楼。原来，在肖男给小江鱼儿打电话要求封锁新纪世公司的时候，他已经走下了楼。而且，他没有坐电梯，而是直接走了楼梯。 朱凯过来了。 肖男简单跟他说了几句以后，他没说什么，让人拿来了来访登记的花名册。 肖男接过来看了起来。突然，她看到了一熟悉的名字。 怎么又是他？涂玄林。而被访人那一栏填写的赫然正是周子颖。 “这个涂玄林还在吗？” “涂玄林涂大师吗？” “对。” “他不在了，刚下楼没多久。” “他跟周子颖是什么关系？”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他是我们公司的顾问，合作有很多年了。” 肖男陷入了思索，又是涂玄林。 不会这么巧吧？ 她正想着呢，法医小何走了过来：“肖队，死者跟刘傀的死法十分相似，我怀疑凶手是同一个人。” “什么？”肖男身子一震。 “快，下楼拦住涂玄林。” “周总，麻烦你打电话把涂玄林叫回来。” “啊，好……好吧。”周凯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既然肖男有要求，他也只得照办。 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与此同时，小江鱼儿带人飞快下楼拦人。 朱凯打完电话，看了肖男一眼：“很抱歉，涂大师的车子已经走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给他电话。” 肖男眉头一皱，现在，即便涂玄林在她面前，她也没办法定他的罪，因为，还没找到死亡原因。 到底是什么致死两名死者的呢？ 可那个涂玄林太巧了，很可能他就是凶手。可自己手里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连死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弄呢？ 看来，只能尽快找出两名死者的死因了。如果陆佥在就好了，凭他的经验，一定可以马上看出来。不知道，调过来的那名法医对刘傀的尸检完成了没有。 由于陆佥不在，肖男在省厅借调了一名法医，同时，阮经同也派了法医小何支援她，按说，法医够用了，可效率有点跟不上。 如果真是涂玄林，那么，他为什么要杀死周子颖呢？ 难道是因为公事？ 什么样的公事，值得动手杀人呢？ 周子颖是财务总监，难道因为钱财？可涂玄林是玄学专家，收入肯定不匪，像他这样的，恐怕，给人家看个风水，测个八字都不便宜。 这么大年纪，可能为了钱财杀人吗？ “涂玄林是谁引入你们公司的？” “是总裁助理刘傀。” 肖男眼皮一跳，果然，问题出在这儿。看来，涂玄林杀人的可能性极大。如果刘傀是他的引荐人，说明，这个涂玄林很可能有重大问题。 他会是狼王吗？肖男心中不由一阵紧张。现在，刘傀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且，死的莫名其妙，这个涂玄林出现的太巧了。 那么，周子颖呢？她又是因为什么而被杀呢？ 由于疑凶是涂玄林的可能性极大，肖男便放开了对大楼的管制，允许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员工自由出入。 这时，周蒙回来了。 “头儿，有发现，那个涂玄林进过周子颖的办公室，大约在三个小时以前。” 肖男身子一震，更加确定了涂玄林杀人的可能性。这么明显，这老家伙还真是，艺高人大胆吗？ 肖男不禁有些恼火，那天，他肯定对自己使了坏，否则，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头疼欲裂。 看来，朱凯没说实话。 想到这儿，她不由看了朱凯一眼。 朱凯冲他笑了笑，表情很自然。 可越是如此，肖男越觉得正常。 下一秒，朱凯的脸就垮了。 “朱总，有些事情，我们还不太清楚，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我？”朱凯懵逼了。 肖男知道，朱凯肯定知道涂玄林为什么要找周子颖。 第484章 最高明的杀人手法 进周子颖办公室的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涂玄林，一个就是朱凯。 所以，肖男带走朱凯名正言顺。 回到警局，法医高明迎面走了过来。 “肖队，尸检完成了，报告放在了你的办公桌上。” “怎么样，死因有查出来吗？” “死者是心脏骤停死亡的，如果没有心脏病史，那么，就极可能是外物刺激引起心脏跳动停止，导致的死亡。其他没有任何的伤口。” 肖男的眉头皱了皱，看来，这家伙还真是神秘呀，杀人的手法如此高明吗？ “如果是凶杀的话，那么，这个凶手的杀人手法的确很高明。能够致使心脏骤停的方法有很多，但能够在短时间内致使一个正常人的心脏骤停的话，确实不多。我暂时还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所以，当务之急，可能得问问死者家属，他之前有没有过心脏病史。” 死者家属到现在一个也没找到，到哪儿去问？ 肖男一阵头痛。 就在这时，周蒙走了过来：“头儿，涂玄林来啦！” “什么？”肖男一愣，差点笑了，这个涂玄林还真是……嚣张到这种程度，如果她没猜错，涂玄林肯定是来解释今天为什么会在周子颖那儿。 这老家伙…… 肖男刚想回一句，迎面，涂玄林已经走了过来。 肖男稳了稳情绪，抬头看向涂玄林。就在一瞬间，肖男能感觉到头又痛了起来，而且，忽然，自己脑海中就出现一片火海。 这老家伙想干什么？ 肖男强忍着头疼，看向涂玄林，眼神一片冰冷。 “肖队长，听说你找我？”涂玄林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忽然有一种错觉，涂玄林会不会就是用这种头痛的方式杀死了刘傀和周子颖。那么，他也一定可以用这种方式杀自己，只不过，他不想这么做，是想看看自己能支撑多久吗？还是想看看自己不能抓住他？ 肖男没说话，看向涂玄林的眼神锋利如刀。 一旁的周蒙都能感觉到肖男身上的杀气。 此时，肖男痛得头上冒汗了，依旧在坚持。 “涂大师认识安远宏吗？” “安远宏？不认识。”涂玄林的神色很平静，神情也很自然，看不出来丝毫的作假。 看来，这老家伙还真不好对付。 “听说涂大师对玄学和刑侦学很有研究，不知道有没有研究过最高明的杀人方式？” 肖男一句话，涂玄林身子不可微察一震，眼神一凝。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马上恢复了正常。 “有，最高明的杀人方式就是让警察看不出来任何的破绽，死者没有任何的伤口，也查不出来死因。这种杀人方式并不容易做到。” “但涂大师可以做得到。” “不，肖队长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做不到。因为，真想不留下任何的痕迹，除了可以使用药物以外，一定要使用某种第三者媒介，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可以任意决定他人的生意。而且，人只要一死，一定会有症状留下。” “涂大师，你知道刘傀已经死了吗？” “什么？刘傀死了？我不知道呀。”涂玄林似乎吃了一惊。 “那天，涂大师见过刘傀以后，他就心跳骤停而死。而且，今天，你也去过了周子颖的办公室，她也是心脏骤停而死。”肖男觉得，是不是打草惊蛇，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她相信，涂玄林这样的人，早就有了应对的法子。不可能被她的怀疑所难住。 涂玄林深深看了肖男一眼，没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这才开口。 “昨天，我去看了牧定邦，他在我面前对你赞不绝口，本来，我以为你是个非常聪明的警察，没想到，也被这种表象所迷惑。” 肖男挑了挑眉，张嘴来了一句：“怎么说？” “你看到的这些死亡症状都是表象，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你并没有找到。而我，不凑巧的是刚好两次都出现在他们身边，所以，你就把矛头对准了我。这不算什么高明的破案手段。” “那涂大师有什么高见吗？”肖男也不客气，她心里非常清楚，现在打死她都不相信，这老家伙会跟两起案子没关系。 任他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 “破案就是解谜的过程，所以，作为警察，要破解的第一道迷题，就是死者的死亡原因。这是最关键的，如果没有解开死亡原因之谜，就很难找到凶手。所以，虽然我不知道两名死者究竟是因为什么死的，但我觉得，这可能才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肖男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可是，她头疼的感觉消失了。 而她并没有后退。 难道是涂玄林又一次放过她了吗？看来，这老家伙确实很神秘。 “涂大师，鉴于案子的需要，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搜身，你两次都出现在案发现场，有重大嫌疑。” “你确定吗？”涂玄林看似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肖男的眉头皱了皱，刘傀和周子颖死的离奇，匪夷所思。而自己也在涂玄林身上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古怪，如果他对搜身的同事下杀手，那就麻烦了。 “我确定，但只是让你过一下安检机，不会接触你的身体的。”肖男作了让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以前，她不会让自己的同志冒险。 涂玄林笑了笑，点了点头。 肖男在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如释如负。看来，老家伙很怕有人搜他的身。 肖男安排小江鱼儿带着涂玄林去过安检机。不一会儿，两人回来了。 小江鱼儿摇了摇头，肖男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她还真从来没有碰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对方的破绽究竟在哪儿呢？ 按照涂玄林自己所说，那么，他一定研究过最高明的杀人手法，杀人于无形。警察看不出来，检验也检不出来死因，查不出死因，自然无法确实案件的性质，也无从查凶手。 如果涂玄林跟案子有关的话，他所使用的杀人手法一定非常特别。而从整个案件来看，他也曾是318案的侦破者之一，而且，还知道那块陨石的存在。 等等，陨石…… 第485章 奇怪的音乐盒 肖男清楚记得，当初自己和陆佥、耿冲进入月秀山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强大的磁场，事实证明，就是陨石发出来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涂玄林是利用了磁场的原理呢？ 可磁场如何杀人呢？这一点，肖男确实想不明白，不过，还有一种东西可以杀人于无形。 想到这儿，她快速来到审讯室，提审朱凯。 “肖队长，我不明白，你抓凶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无缘无故把我抓来呢？”朱凯一脸气愤地瞪着肖男。作为公司的高管，没有任何的缘由就被带走，而且，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朱凯感觉很没面子。 “朱总，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把你请来吗？”肖男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的心理素质也好得出奇。 “如果我明白，我就不会问你了，真是笑话。”朱凯白了肖男一眼。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发火，也没说难听的话，肖男觉得，这个朱凯很能忍。 “在涂玄林进入周子颖的房间以前，你也进去过，而且，就在周子颖死亡前一个小时左右，这么明显，我相信，朱总不会不明白的。” “什么，你说我杀了周子颖？”朱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瞪着肖男。 “朱总，我没那么说，但是如果你非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哼！”朱凯一屁股坐下，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总要有证据吧，不能无缘无故让我背这黑锅。” “朱总，我说怀疑你杀了人了吗？” “那你把我抓来干嘛，又说周子颖死以前，我进过她的办公室？” “那你不想说说，你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进入她的办公室吗？” “我只是找他拿一下上个月的报表。” “真的只是拿报表吗？”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干什么，还是，你们有证据能证明我做了什么？” 肖男看了朱凯一眼，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朱先生，你跟涂玄林是什么关系？” “我跟涂大师，没什么关系啊？” “那你为什么给他探路呢？” 朱凯心头一跳，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马上恢复平静，看了肖男一眼。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给什么涂大师探路，探什么路？”朱凯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据我们刚才了解到的情况，涂玄林给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当顾问一共五年，这五年中，你一直负责跟他对接，公司有大小事物，尤其是涉及搬办公室，装修等，你一定会请他到公司看风水，按他的建议挑家具，进行摆放。你还说，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朱凯身子一震，嗫嚅了一句：“我确实跟他对接过，但这只是工作关系，我以为你问的是私人关系。” “大概三个小时以前，涂玄林让你确认周子颖在不在办公室，于是，你充当了一次跑腿。但你没想到，涂玄林一离开，周子颖就死了。所以，你不敢承认帮助涂玄林确认周子颖是否在办公室的事实。” 朱凯头上瞬间见汗了。他不明白的是，肖男怎么会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去确认周子颖是否在办公室？如果真像你所说，我叫人去不可以吗？为什么还要自己跑一趟呢？” “因为涂玄林是刘傀介绍的，而刘傀跟吕青阳是表亲，你为了抱涂玄林的大腿，或者，为了讨好他，特意自己跑一趟。” 这下，朱凯没话说了。 肖男看着他，停了一会儿。 朱凯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说，涂玄林到底为什么让你去确认周子颖在不在办公室吗？” “我……”朱凯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又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内心一阵挣扎。 “朱先生，我们在查一件大案，为这案子死了很多人，而涂玄林跟这案子有关系，如果你不想被他人利用的话，我劝你尽早交待的好。” 朱凯的脑袋有些不好使了，他确实只是想抱一下大腿，可没想到，一下抱到刀口上去了。 这下还真麻烦了。 “我……” “再不说，我们就要去搜你的办公室了。” “搜我的办公室？”朱凯这一下更莫名其妙了。 忽然，他明白过来，心头一颤。 “我说我说，涂玄林让我去周子颖办公室借走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小物件，不过，是个音乐盒，老古董。” “你描述的详细一点，我现在马上让人去取。” 朱凯一听，赶紧清楚描述了一遍那个音乐盒。 肖男瞬间眼前一亮，看来，这个周子颖很可能熟悉涂玄林。甚至，知道他的杀人手法。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涂玄林让朱凯拿走的那个东西，一定是周子颖用来保命的东西。 很快，周蒙从朱凯的办公室拿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音乐盒。 可肖男看了半天，也没在音乐盒上发现什么线索，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吗？ 不过，这东西有没有作用，试一试就知道了。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拨给陆原，肖男询问涂玄林的住处。得知，涂玄林在自己建的庄园易玄山庄。 说实话，肖男自己也没把握，一定能抓住涂玄林的握柄，不过，只要一试，一切就都清楚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请陆原带涂玄林来警局。 陆原倒是十分配合。 他到易玄山庄接上了老师涂玄林。 大约三十分钟以后，两人一起走进了省厅的警局。 周蒙早就在门口等了：“涂大师，陆先生，头儿在会客室等你们，请吧。”说着，将两人带进了会客室。 当涂玄林和陆原走进会客室，肖男不禁站了起来，涂玄林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十米，九米，八米，七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突然，肖男感觉头瞬间痛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忽然，一道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会客室桌上的那个音乐盒响了。 那种疼痛感瞬间消失了。 涂玄林身子一震。 第486章 又一块木雕人像 金三角一片漆黑的丛林之中，陆佥将老人田七放了下来。前面带路的那个人停下了脚步。 “同志，我还要再回去，麻烦你把这位老前辈送出境。”陆佥知道，前面那个人很可能是配合、接应他的人。 那人缓缓转过身，突然，陆佥大吃一惊，神情不由激动起来。 “你……” “佥哥！” “是你，小虎。”原来，对面这人正是当年在金三角配合陆佥一起卧底，负责传递消息的牛小虎。 陆佥一下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牛小虎也一把抱住陆佥。两人生死与共，一起在金三角卧底五年，当初陆佥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助自己，任务完成以后，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在部队的兄弟牛小虎。 “小虎，你怎么来啦？”陆佥知道，牛小虎现在在地方部队，是少校，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他是不会出来的。 “迟部找到了我，说你又进了金三角，我不放心，就要求过来了。” “兄弟……”陆佥忽然有些感动。牛小虎现在在部队带兵，生活安逸，如果不是顾念当年的情谊，怎么会放下平静的生活，跑来这个罪犯遍地，凶险万分的金三角来当卧底呢！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时间不等人啊！ 陆佥一指地上的田七：“兄弟，他是我们现在在查的案子的重要证人，你必须想办法把他送出去。送出去以后，你就别再进来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出去的。我得走了，保重！” 说完，陆佥转身就走。耽搁得越久，瓦牙城邦的也猜和毒王就越会起疑心。 “佥哥！”牛小虎一惊，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陆佥出去的退路就多了一层保障，可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地上的瞎眼老者。 “保重！”既然陆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想到这儿，牛小虎一矮身子，将老人背了起来。 “老人家，我送您回家！” “哎，我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你们真的不用为我这个糟老头子再费神了。把我放下吧。”老人急急叫了起来，说心里话，他心里既感动又无奈，当初进了金三角，他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在金三角从来没有人把他当人看过。 没想到，自己的同志竟然…… 牛小虎不说话，背起田七冲入黑暗。 就在他刚走，一帮人冲进了他的家里。 “屋里没人，刚刚，我明明看到那个黑影进了这里。四处找找，快，搜！” 黑暗中，一条人影快速朝瓦牙城邦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正跑着呢，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枪声。 砰…… 陆佥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赶紧趴了下来。 又是那个狙击手。 看来，对方一直跟着自己。 不行，这人很可能看到了牛小虎，得想办法干掉他。 想到这儿，陆佥慢慢朝刚才响枪的地方摸了过去。 大约三百米的地方，一个人影静静趴在地上，见陆佥没了动静，这才起身，慢慢朝陆佥倒下去的地方摸了过去。 就在他刚摸出去大约两百米，突然，一个黑影瞬间朝他冲了过去。手起刀落，一刀划向他的咽喉。 那人赶紧抬起手中的枪一档，哪知，黑影身子一转，瞬间转至他的身后，伸手一刀，狠狠捅进他的脖子，一把将他的嘴捂住。 又用力一划，将他的大动脉割开。 那狙击手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血飚得如同落雨。 黑影一把夺过他的枪，又等了一会儿，伸手探了探对方的脖子，确定对方已经死了，这才用树枝盖好尸体，拿起那把改装的狙击枪朝瓦牙城邦继续跑去。 他当然知道，回去肯定凶险万分，可他还没有见到毒王，没有确认毒王的真实身份。还有六名同志的尸骨还挂在六根白象牙的柱子上。无论如何，他陆佥，要带走他们，要带他们回家。他们的尸骨不能留在这罪恶之地。 想到这儿，他飞快朝瓦牙城邦跑去。远远，还可以听见城邦一片嘈杂之声。显然，追击还在进行当中。不过，不知道也猜还在不在城中。 眼看着距离城邦还有将近两百米左右，陆佥赶紧找了个地方，将那把狙击枪藏好。 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人影飞快朝这边跑了过来。他赶紧找了地方藏了起来。 只见那人来到了陆佥不足三十米的地方，借着昏黄的月光，陆佥看清了那人的脸，剧然是那个瘸腿的老头，看他刚才的奔跑的速度，他的腿，根本就不瘸。 这老头要干什么呢？ 从老头带他找到田七来看，陆佥觉得，老头应该跟田七关系很好，甚至，有可能，田七已经把他发展成了我们的外围人员，现在来看，未必。 只见那老头拿出一把匕首，在地上挖了起来。 挖得尘土飞扬。 不一会儿，挖出一个小坑。只见他伸手端起了一个方形的小盒子。 老头一抬手，打开了盒盖，伸手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 借着月光，陆佥一看，心头突突乱跳。 只见老头手里拿着一个木雕人像，由于隔得太远，他看不真切。陆佥在肖男手里见过袁勇刻的毒王安远宏的木雕人像，那么，这个木雕人像又是谁呢？ 只见老头看了看手里的木雕，朝怀里一塞，忽然，又犹豫了起来。似乎是在想，要不要把东西带走。 陆佥一动不敢动，屏住呼吸。 过了足足一分多钟，老头又将木雕从怀里取出来，放回了盒子里。 重新将盒子掩埋好。 老头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起身，小心离开，飞快撒丫子朝城邦跑去。 见老头走远了，陆佥这才起身，走到那老头埋东西的地方。 他也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伸手拿出匕首，开始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挖到一个盒子。他用匕首碰了一下盒子，确定没有机关，又试试了盒子的轻重，这才戴上手套，小心打开盒盖。 只见里面正静静躺着一个木雕人像。 他伸手取出来，把木雕放在月光照得到的地方，仔细观看起来。 当他看清那木雕人像的脸时，瞬间，头发发麻。 第487章 身份暴露 陆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找到的这块人像，看手法，很可能也是那位袁通雕刻的，只是，这个人又是谁呢？ 自己前几天刚得到消息，凶手还有一位狼王，难道是那位狼王吗？ 可面前这个人明明就是…… 他会是狼王吗？陆佥的心瞬间不平静起来。如果这个人是狼王，那么，肖男将十分凶险。不行，他得尽快送一条消息出去。 想到这儿，他将木雕人像装进自己的怀里，又放进了一块小石头在盒子里，将盒子重新埋好。 此时，陆佥的心头乱糟糟的，如果这个人真是狼王的话，那么，肖男很可能会崩溃的，自己又不在她身边，怎么办呢？ 陆佥恨不能马上飞到肖男的身边，好借肩膀她靠一靠。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男男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可这个消息肯定会对她造成不小的打击。 他又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追过来，这才小心翼翼朝城邦跑去。 终于，他来到了城邦的后门。 此时，后门已经上锁了，而且，可以清楚听见里面的吵闹声。似乎有人正在为走脱了田七挨骂，又似乎有人正在为田七的离开打人。反正，里面乱得很，陆佥也听不太真。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忽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袍服的老人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跟着几名彪形大汉，尤其，有一个精壮的汉子，双眼放着精光，一看就是外家拳的高手，他腰间还别着几把飞刀。 这年头，用枪谁还会用刀呢，除非，他的刀比子弹还快。来时，缉毒总队的杨山曾说，跟毒王手下一名高手交过手…… 陆佥眼睛瞪得大大，赶紧一猫腰，躲进了草丛。 他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老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很可能，戴了人皮面具。 “他是从后门走的吗？” “对，我看见的。”一个矮个子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把他拦下来？” “当时他的动作太快了，不过，我看见也先将军追出去了。”也先正是那名狙击手，也是也猜的弟弟。 “咱们的人追出去多久了？” “有半个多小时了。” 老人眼珠转了转：“走吧，不用管他了，回去把城邦里的人好好搜一遍，除了瞎子以外，看看还少了谁，尤其，注意那些外来户。” “是。”一旁的人赶紧应了一声。 黑袍老人下意识朝陆佥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陆佥紧紧贴在地面，一动不敢动。对方有足足不下百人，而且，个个手里有枪，如果此时被发现了，那自己肯定逃不了。 黑衣老人带着士兵，转身回到了城邦，开始大规模搜查。 此时，火也早扑灭了。 直到所有人都走进去了城邦，后门吱呀一声合上，陆佥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怎么办呢？ 城邦里，现在肯定是戒备森严，如果自己不进去，那么，马上就会暴露。 可怎么进呢？ 而且，麻四麻烟兄弟绝不可能帮自己隐瞒，毕竟，他跟两个人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尤其是麻烟，很可能会马上出卖自己。 他尝试着小心走到后门的边上，贴着墙听起来，门墙里传来人走动的声音。 他仔细听了听，后门应该有不下四名守卫，自己不太可能同时干掉四个人而不被发现。只要有人听到后门的动静，马上就会有士兵赶过来。到时候，自己恐怕就得被人瓮中捉鳖了。 就在他正想着呢，突然，身后，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陆佥下意识朝前跃去。 一转头，却看见之前那个老头正笑眯眯看着他。 陆佥一颗心突突乱跳，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究竟是谁？” “你猜呢？” 陆佥摇了摇头，这让他怎么猜。而且，怎么猜也猜不出来呀。这老头确实太古怪了，恐怕，对方还不知道，他把那块木雕人像拿走了。如果对方知道他拿走了人像，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到这儿，陆佥警惕地扫了老头一眼。 “你的腿不瘸吗？” “当然不瘸，在城邦里，我只有是个残废才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我知道你是谁？” 陆佥眼皮一跳，看向老头的眼神又多一丝复杂的神情。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呢？” “你是从那边来的，你叫陆佥，代号苍鹰。” 陆佥的脑袋嗡嗡乱响，自己的身份只有迟民远知道，难道…… 他简直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么……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陆佥的思绪被打断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陆佥不相信，迟部会出卖自己，可自己的身份文件那么机密，怎么会暴露呢？ 如果自己暴露了，按照卧底的规则，就得马上撤出去。这是当时，迟部跟他订下的规矩。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而且，我还会帮助你。帮你抓住毒王。” 陆佥心头一跳，看了看老头，由于只有月光，光线确实太暗，所以，也看不出个名堂。 “这么说，你知道毒王是谁？” “当然，我已经在城邦里呆了快十年了，就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来的，我也知道，你的任务肯定也是找出毒王的真实身份。” 陆佥更加无法平静，如果一个人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肯定会寝食难安。更何况，他现在身处龙潭虎穴。 他是人，不是神，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异常复杂。面对这样一个知道了他身份的人，他甚至有一种暴走的冲动。 陆佥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重新打量起了老头。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至于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你以后会知道的。虽然，你们的任务确实十分机密，但我们同样……” 突然，陆佥想到什么，脱口而出：“你是国安的人！？” “厉害，不亏曾经是血狼最年轻的指挥官。我无意冒犯你，你的身份也不是迟民远说的，而是我们自己无意中找出来的。你放心，你的老首长从来没有出卖过你。” 陆佥总算长长出了一口气。可国安的人为什么插手进来呢？这是一桩缉毒案，貌似跟国安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就在他正思绪纷飞呢，突然，对面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第488章 毒王现身 陆佥和老头飞快躲进树丛，两名守卫从后门走了出来。 幸亏月光昏暗，他们并没有被马上发现。 “刚才，好像有人在说话。” “听错了吧，是前面，不是后门。” “是吗？今天晚上太吵了，都分不清楚哪儿是哪儿了。” 两名守卫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并没有异样，这才走回城邦，重新关上门。 “跟我来吧，我带你进去。”说完，老头一猫腰，来到距离后门大约五十米的地方。 他伸手轻轻一推，竟然推开一扇门，闪身躲了进去。陆佥赶紧跟了上去。 进去一看，陆佥吓了一跳，竟然正是城邦里那座最大房子后面的那棵老树下。 那座房子应该就是毒王的住所。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走来一队巡逻的士兵。两人赶紧躲到了树后面。 看来，老头对城邦确实熟悉。不过，这扇门是什么时候开的呢？ 不行，得快点赶回屋子，一旦搜查的士兵过去，自己不在，那将非常麻烦。他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想到这儿，他冲老头低低说了一句：“我得尽快回去，你保重。”说完，一猫腰，飞快朝远处跑去。 陆佥准确地避开探照灯，快速在黑暗中移动。借着屋子和树木做掩护，朝自己那间屋子飞快赶去。 而此时，也猜带人已经搜到了麻四麻烟那个屋子。 看着只有两个人，也猜一阵狐疑。 “你们还有一个人呢？那个外来户呢？” “他……他上厕所去了。”麻四急中生智地说了一句。麻烟冲他一使眼色，那意思，责怪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上厕所，需要这么久吗？”也猜朝里看了看，陆佥的东西确实都在。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也猜将军，不好意思啊，这几天，伙食有点不习惯，所以，拉了几次肚子。怎么，你们找我吗？” 陆佥终于赶到了。 “你刚才到哪儿去了？”也猜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啊，我不是说了吗，上厕所呢！” “上个厕所需要这么久吗？足足五分钟？” 我去，陆佥差点没骂娘，心想，现在在国内，谁上厕所不是拿着个手机，不要说五分钟了，蹲个五十分钟的都有。 可一时，他也不好反驳，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陆佥冲着麻四一使眼色，麻四赶紧从屋里的袋子里拿出一摞钱，塞进了也猜的口袋里。 “将军大人，他不该上这么久，下次一定注意哈！”说着，麻四不忘对着也猜点头哈腰。 也猜摸了一下鼓起来的口袋，嘴角挂起一抹笑：“下不为例！”说着，带人走开了。 他刚刚走，不远处，却有一个黑衣人紧盯着陆佥。 陆佥一转头，刚好看到了那名黑衣老者。只见老者慈眉善目，看上去十分和善。可盯得陆佥有些不舒服。 这老头……分明就是刚才那个人，也猜都要听命的人，那应该就是毒王无疑了。只是，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毒王呢？ 陆佥也无法确定其身份。 忽然，黑衣老者对着一旁的一名士兵叽里呱拉说了一通。 隔得远，陆佥也没听清。下一刻，那名士兵快步走了过来。 “喂，你跟我走。”士兵冲着陆佥说了一句，扭头就走。 “我吗？”陆佥故作不知地反问了一句。 “对，毒王大人要见你。” 陆佥身子一震，一旁的麻烟和麻四也一惊，看向远处的黑衣老者，忙冲着对方点头。毒王在金三角是传说般的存在，只要在金三角讨生活，没有不知道毒王的，所以，人们对于毒王既敬又怕。 陆佥快步跟上了那名士兵。 不一会儿来，来到了黑衣老者面前。老者上下打量起陆佥。 陆佥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毒王，面前这人跟牧定帮长得确实非常像，跟那个木雕人像，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年纪大了些，不过，脸上没表情，应该是戴了面具，那么，这个人很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来城邦干什么？”毒王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也有些生硬。语气中，有让人不敢置疑和反驳的意味。 “我叫陆佥，来城邦寻找货源。” “你就是那个外来户？要找我买货？” “对。”陆佥点了点头。 “早就听闻金三角毒王的大名，我们要的货比较多，所以，我大哥让我直接找您拿货。” “要多少？” “五万。” 毒王眼皮一跳，五万确实够多了，差不多相当于整个金三角一年的产量。 “要这么多？你们销的完吗？现在，华国那边可查得很严。” “这就不用您操心了，只要有货，我们就不缺钱。” 毒王看了陆佥一眼，丝毫不介意陆佥的狂妄自大。在金三角拿货的有哪个不是腰缠万贯，甚至，口气大如天。 “你给什么价？” 陆佥将两双摊开，又翻过来。 毒王眼皮一跳，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验货付一半，收货付一半。”陆佥又补了一句。 “你们想坏规矩？验货付七成，收货付剩下的三成，这是我的规矩，否则，免谈。” 毒王冷冷说了一句。 “毒王，这个价格，你们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买家了。所以，我才说一半一半，如果这您都接受不了，咱们就没得谈了。” “谁告诉你，我手里有货的？” “一个叫阮彪的制毒师说的。” “阮彪？你们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竟然能找到他。”毒王眯了一下眼睛。 忽然，陆佥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可毒王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而是饶有兴趣地看了陆佥一眼，又望了望远处的麻四麻烟。似乎对几个人十分感兴趣。 “阮彪还跟你说过什么？” “他说想要货好，还要量大，只有找毒王大人。其他人，搞不到那么多的货。即便弄到，也没办法保证质量。” “这话倒是中听，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你做生意呢？” “有钱不赚，这恐怕，不是毒王的风格吧！” “你的胆子倒不小，敢只身闯我的瓦牙城邦，你以为，有麻四麻烟兄弟为你保驾护航，我就会相信你吗？” 陆佥的脸色陡然一变。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第489章 你到底是谁 肖男看着突然响起来的音乐盒，又转头看向涂玄林，此时，一股诡异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便是陆原，都觉察到了会客室的气氛不对劲。 肖男的头不痛了。 果然，这音乐盒有问题。 此时，涂玄林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看向音乐盒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神色。 “涂大师，你不认识这个音乐盒吗？”肖男直接开口。 “什么音乐盒？我不认识。”涂玄林摇了摇头。 “这是你让朱凯在周子颖办公室拿走的音乐盒，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老家伙现在直接开始抵赖了。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朱凯，我没有让他拿什么音乐盒啊！他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想栽赃给我吗？”涂玄林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看似，根本不知道朱凯做的事。 肖男下意识笑了起来，看向涂玄林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陆原的脸色不好看了，任谁都看得出来，肖男是在怀疑涂玄林。 “肖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什么事，你当面说清楚，老师绝不会作奸犯科的。” “他有没有作奸犯科，你说了不算，那些死者说了才算。” “你什么意思？”陆原也有些不高兴了。本来，他还是十分看好肖男跟陆佥的，可自从上次自己的老师涂玄林说了两人的姻缘以后，他就十分不看好。自己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他非常清楚，那是智慧通玄的人。 意识到陆原语气中的不悦，肖男眉头微微一皱，直接说出事实的真相。 “之前，你们在审讯室见过了刘傀，之后，刘傀就死了。今天，你的老师去了新纪世生物科技公司找了他们的财务总监，接着，他们的财务总监也死了。你说这会是巧合吗？” 肖男看了陆原一眼，她知道，陆原不笨，怎么着，也会想到点什么。 果然，陆原一愣，下意识看了老师涂玄林一眼。 “肖队长，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但我确实没有动手杀过人，再说，我用什么杀的人，你总得有个证据吧。” “证据就在你身上，涂大师，上次，我们没有搜身，不代表这次不会搜。”说完，肖男拍了拍手，门外，小江鱼儿带人走了进来。 “搜身。” “等等！”搜身，对普通人而言，都带有侮辱性质，是侵犯人权，更何况，涂玄林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名人。 涂玄林喊了一句。 “肖队长，你确实要这么做吗？” 肖男点了点头，她非常清楚，这次，自己有音乐盒在，所以，可以抵挡住那个奇怪的力量的攻击，那东西，很可能是超声波。而且，还很可能是加了磁场的超声波。 陆原不乐意了，看向肖男。 “肖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老师犯了法，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就控告你。” 肖男皱了皱眉。 “证据就在你老师身上，如果你想留下来看，就留下来，不想的话，就尽快离开吧。”肖男一点情面也没给陆原留。 对于不懂得分辩是非对错的人，即便对方是陆佥的大哥，她也不想多说废话。318案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还在不断地死人，就算涂玄林今天说出花来，她也要把凶器找出来。 陆原一听，气得脸色铁青：“肖男，你……”他没想到，肖男这么不给他面子。 “陆原，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就会出来的，你不用担心，我相信肖队长，会秉公处理的。” 说完，又冲着小江鱼儿说了一句：“是在这里，还是跟你们走。” “就在这儿。”肖男说了一句。 陆原一听，自然不想看见自己的老师被搜身，看了肖男一眼，一扭头，走出了会客室。 小江鱼儿开始对涂玄林搜身。 肖男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 除了一个烟枪，涂玄林身上几乎什么也没有，不过，他手里还有一根拐杖。 “把烟枪和拐杖都拿去检测一下。” 小江鱼儿让人拿着两样东西去检测。 涂玄林的脾气非常好，既没发火，也没有动怒，脸色异常地平静。仿佛被搜身的不是他。任谁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被搜身，脸上都不会好看。 可这涂玄林确实不是一般人……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检测结果出来了，烟枪和手杖都没有问题。 小江鱼儿冲着肖男摇摇头。 肖男一愣，顿时有些着急。 如果搜不出来，恐怕，就麻烦了。只要是电子设备不可能搜不出呀，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她仔细看了看涂玄林的身边，忽然，发现一件怪事。好像，涂玄林一直穿着这件白衣的唐装，从来没有脱过。一件衣服，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天天穿。天天穿，也有腻的时候。就算不腻，也要洗。而且，就算是买了几件一模一样的，也…… 就在她想呢，忽然，杨灵闯了进来。她走到肖男的身边，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肖男身子一震。 转身，快步走出会客室。 是跟踪李七那个人打来的电话。 “肖队，李七进了一个叫易玄山庄的地方。” 易玄山庄，涂玄林的家。李七怎么跑到那儿去了，这个涂玄林还说没有问题？ 可为什么他身上检测不出来东西呢？ 肖男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只有试试那件衣服了。 想到这儿，她快速来到会客室。 “涂大师，得委屈你一下，把你的唐装脱下来吧。” “什么？你们……”这一次，涂玄林再不镇定了。 “你们不要太过份，没有任何证据就搜我的身就罢了，还要脱我的衣服，你们这么做，真不怕我起诉你们吗？” 被当场脱衣服，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确实有些不尊重。 可这里是警局，肖男是在查案子。 “涂大师，如果真的什么也没有找到，我会向您赔礼道歉的。” “哈哈哈哈哈……”忽然，涂玄林仰天张狂大笑。 “赔礼道歉，就凭你，把阮经同给我叫来，把陆震霆给我叫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搜我的身，凭你也配！”说着，涂玄林突然拿起手里的拐杖指向了肖男。 瞬间，肖男只觉得一阵头晕。 这时，那音乐盒又响了起来。 她脑海中出现一片火海。 “你到底是谁？” 第490章 气极败坏的大师 此时的涂玄林手持拐杖，面对肖男的质疑，不发一语。 不过，肖男能够感觉到老家伙的紧张。而且，这紧张中带着一丝沮丧。 看来，这个音乐盒是他的克星。 音乐盒里播放的似乎是《蓝色的多瑙河》，旋律很优美。 看着老东西气急败坏的样子，肖男忽然间明白了。那东西就在涂玄林身上，而他手里的拐杖很可能是启动装置。 想到这儿，她伸手一把朝老东西的拐杖抓了过去。哪知，老家伙不躲反进，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将将手里的拐杖刺向肖男。动作快如闪电。 肖男急忙朝一旁闪避。 哪知，老东西得理不饶人，杖头一偏，直向肖男的右眼刺去。 肖男猛地伸手一挡，当地一声响。 一把雪亮的警用匕首，顺着拐杖滑向老家伙的右手。既然老东西想跟试试她的身手，她就成全他。 想到这儿，肖男的匕首朝对方的大拇指削了下去。 涂玄林不慌不忙，右手一松，拐杖朝下落，左手朝前一接，刚想把拐杖接到左手，哪知，肖男右腿猛地飞起，一脚正踢在拐杖上。 嘭地一声响，拐杖被高高踢飞。 再一看，涂玄林脸色铁青。身子一跃，竟然高高纵身，朝拐杖抓去。肖男更加确定，这拐杖有重大问题。 她一发狠，匕首朝老头的后心扎了下去。 吓得老东西魂飞魄散，赶紧一个闪身避开。 “肖男，你干什么？竟然对我老师下杀手，你别太过分啊！”陆原一步跨到涂玄林面前，出声对着肖男大喝。 这时，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那根拐杖被小江鱼儿牢牢抓在手中。 “拐杖还我。”涂玄林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涂大师，我现在怀疑你跟两起命案有关，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拐杖不能还给你。不但拐杖不能还你，而且，你现在也走不了。” “哈哈哈哈哈……”涂玄林又是仰天大笑，神态张狂至极。 而一旁的陆原，脸色十分难看，毕竟，涂玄林是他的老师，肖男跟陆佥是男女朋友关系，此时，不但一点面子都不给，还不停地为难自己的老师。 “肖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老师跟你的案子有关？”陆原冷声叫了起来。 “当然有，请涂大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吧。待会儿，我们来做个实验就一切都清楚了。” “肖男，你太过份了，脱老师的衣服，你怎么不脱你自己的衣服？”陆原急眼了。 自己的老师是易学大师，在警局被当众脱了身上的衣服，这要是传出去，老师还不得脸面丢尽。 肖男冷冷看了陆原一眼，若不是看他是陆佥的大哥的份上，肖男真想给这家伙一拳。 “涂大师，请你配合。”肖男没有给老家伙任何的强制措施，只是要求他配合。 涂玄林皱了皱眉头，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我可以配合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配合你以后，你要把这根拐杖还给我，它跟我很多年了，跟我就像亲兄弟一样。没有他，我行动不便。” “没问题。”肖男点了点头。身手那么利落，没有拐杖行动不便？骗鬼呢吧？ “带涂大师去换衣服。”肖男一声令下，小江鱼儿上前带走了涂玄林。会客室只剩下陆原和肖男。 一时间，两人有些尴尬。毕竟，刚才，两个都没为对方留情面。按正常的话，以后，肖男很可能要管陆原叫大哥，还没过门，就把大伯给得罪了。肖男心里也是一阵拐扭和沮丧。可为了案子，不要说得罪陆原了，就算是得罪爷爷陆天啸，她也不能松手。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过份，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陆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陆佥的消息吗？” “没有。”肖男摇了摇头，也忍不住看了陆原一眼。看来，陆原对涂玄林确实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老家伙一定会在她跟陆佥之间使坏。说不定，已经跑到陆佥爷爷陆天啸那儿说坏话了都不一定。 肖男也没想到，她一猜一个准。 就在她正想问陆原一个问题，突然，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赶紧走出会客室。 “喂。” “喂，肖队，李七从易玄山庄带走了一个人，这个人你可能认识。” “我认识，谁呀？”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好像就是在你那儿，一时，真想不起她叫什么。” “男的，女的？”她这里不是犯人就是证人，如果是犯人，就简单了。 “女的，而且，长得还挺漂亮。” “女的，长得挺漂亮？”肖男喃喃自语了一句，会是谁呢？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身边，长很还挺漂亮的人，谁会跟涂玄林扯上关系呢？ 过了十分钟，涂玄林身上那身白色的唐装被换下来了。 “头儿，东西准备好了。”周蒙说了一句。 “走。”肖男带头朝会客室走去。 这时，涂玄林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是周蒙找来的，还挺合身。 一走进会室客，肖男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面前的这个涂玄林，似乎……忽然，她的脑海中又出现那片火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那是从记忆深处跳出来的碎片。 “大师，你的衣服和拐杖，我们需要留下研究，所以，暂时就不做实验了。” 涂玄林的脸像吃了翔一样难看，他没想到，肖男直接耍了他一回。 “肖队长，我说过，我可以配合你，但你必须把拐杖还给我。刚才，我已经配合你了，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虽然涂玄林十分克制，也隐藏得很好，不过，肖男还是在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东西，我们已经送往公安部了，将由那里的专家进行实验排查。所以，暂时确实不能给你。还请你原谅。” “你……”涂玄林气得差点没给肖男一巴掌。他没想到，肖男不按理出牌。这下，他麻烦了。 可肖男不给，他确实不能在警局硬枪，而且，肖男说东西送出了公安部，那说明已经不在省厅了。 他的内心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第491章 有来无回 肖男带人走出了会客室，她知道，依涂玄林的人际关系，肯定会打电话给省厅的高官。而且，级别一定不会低，看来，压力又要来啦。 一想到那没完没了的电话，那一声声趾高气扬的吼叫，阴阳怪气的腔调，肖男只觉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里，突然，杨灵走了过来：“头儿，符莹想见你。” 肖男点了点头，即便这女人不想见自己，自己也要见见她，毕竟，她是从金三角过来的，那里有毒王的消息。还有她最爱的人。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肖男心里涌起一阵思念。陆佥在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反正，两人几乎天天都能见着。这一离开，反而，让她牵肠挂肚。 “带她去审讯室，我马上就来。” 五分钟以后，肖男走进了审讯室。 符莹看向肖男，眼神之中，有一丝轻蔑。 肖男看得出来，这女人很高傲。而且，对自己有一股天然的敌意。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抓了她的老子符成伟和她的哥哥成小伟。是那种女人对女人的敌意。 “你想见我？” “对。想看看能抓住我爸和我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符莹的嘴角微微扬起，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挑衅意味。又加上，她本人长得确实艳丽无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孤傲，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听说你在找毒王？”符莹准备反客为主。 “对，你知道他的消息吗？”虽然，符莹这种人给她挖坑的几率大，但肖男还是想试试，毕竟，毒王很可能是当年纵火案的真凶之一。 “我知道毒王是谁，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告诉你。”符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那你先说说什么条件吧。”肖男可不会以为这女人会那么好，良心发现，告诉自己金三角最大的贩毒组织首领的真实身份。 “很简单，放了我爸和我哥。” “这不可能。”肖男直接拒绝。不过，她很奇怪，这女人竟然没提放了她。莫非…… 突然，她想起符成伟曾说过，她身边有一个隐藏极深的内奸。而且，陆佥来消息也证实了这件事。 不好……肖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内奸有没有发现陆佥不在了，会不会猜测他的去向。 “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你也没那个命知道毒王的下落。” “换个条件吧，也许我会答应你。” “可以呀，那你去帮我把易玄山庄的涂玄林抓起来，那老家伙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哦，他怎么不是东西。” “十年前，他把老娘骗上床，之后，就一走了之。我想找他算账，他却躲到了a省的省城，在郊外建了个山庄，逍遥快活。”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符莹到底想干什么呢？ 涂玄林现在七十二岁，十年前，也就是六十岁，年轻貌美的符莹会看上他，骗鬼呢吧？ 这女人很明显有其他的用意，想自己去动涂玄林，她好渔翁得利吗？ 肖男还是想不明白，符莹怎么会动涂玄林呢？ 不管符莹说的是真是假，既然她有这种相法，不妨满足一下她的心愿。直觉告诉她，符莹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审讯室外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杨灵赶紧走了出去，门口，周蒙焦急地朝里望了一眼。 肖男眉头一皱，她知道，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周蒙不会来敲审讯室的门的。 她起身走了出来。 “怎么啦？” “头儿，不好了，陆厅长来了，找我们要涂玄林的东西，正拉着鱼儿在那一通骂呢！” 肖男身子一震，赶紧交待杨灵一句：“先把符莹关押，等我回来。”说完，飞快朝办公室跑去。 来到办公室，只见陆震霆正对着小江鱼儿一阵大吼大叫。 “你们a市的刑警跑到省城来办案，省厅给了你们极大的支持，你们不念好也就算了，还找人来黑省厅的网站，还把涂玄林给得罪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省府的高参，秦省长的座上宾，懂吗？” 小江鱼儿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肖男当然知道，涂玄林的两样东西并没有被送去公安部，而是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研究。 “陆厅长。”肖男喊了一句。 陆震霆一转头，一眼看到了走进来的肖男，气不打一处来。 “肖男，你怎么回事？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又把涂玄林给整出来了，你到底是闹哪样，啊？你到是说说，涂玄林怎么跟318案有关？”一见面，陆震霆就是一阵咆哮。身为公安厅一哥，他权势滔天，训个a市的刑警队长，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肖男知道，涂玄林的能量不小，没想到，一下直接请动了省公安厅一哥。不过，新世纪生物科技的屁股又怎么不干净的，相信，这位省厅一哥，应该比谁都清楚，在她面前装蒜，迟早有漏馅的一天。 “陆厅长，涂玄林确实跟318案有关，实话跟您说吧，318案里有一个重要案犯，绰号叫狼王，我们现在怀疑，他就是狼王。” “什么？”陆震霆浑身一震，瞠目结舌。他也没想到，肖男直接把涂玄林说成了嫌疑犯。 他也知道，318案是最高首长要的案子，而且，迟民远多次点名提了这案子的重要性，上次，他去部里开会，迟民远还提了a省公安厅一定要对318案办案人员给予全力的配合和支持。他当然听得懂是迟民远话里的意思。 不过…… “有确切的证据吗？”陆震霆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声音也小了许多。眼皮还跳了两下。 “有，我们已经掌握了两件重要的证据，正在研究，最迟明天就会有结果，而且，新的证据正在送来的路上。” 肖男心头冷笑，既然没办法一点一点往下查，她就先想办法把涂玄林的罪名坐实了，她倒要看看，老家伙是不是还坐得住。尤其，那两件重要的东西，她相信，一定有重大问题。只要涂玄林狗急跳墙，她就有办法让他有来无回。 第492章 再次试探 陆震霆被肖男说的哑口无言。倒不是他这个厅长拿肖男没办法，而是，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肖男拿着尚方宝剑在办案。实在是318案太特殊了。尤其，肖男刚才透露的消息，涂玄林是318案的主凶？ 这是真的吗？ 如果真是，那，不但涂玄林麻烦，他陆震霆都麻烦了。 想到这儿，他丝毫没了跟肖男打嘴仗的心思。快步离开了专案组办公室。 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陆震霆第一时间拨通了涂玄林的电话。 “老涂，怎么回事，肖男说你跟318案有关？”他自然不能直接说涂玄林是318案的嫌疑犯。肖男能告诉他，他却无论如何不能告诉涂玄林，否则，就是违反纪律。虽然，他跟涂玄林关系确实不错，但还不至于为了他，公然违反规定。一旦被肖男抓到小辫子，那更麻烦。 “她那是瞎扯，无中生有。大概是看我跟新世纪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合作过，所以，她有些怀疑。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这个肖男，完全是公报私仇。” “私仇？”肖男什么跟涂玄林有的私仇，他怎么不知道？ 陆震霆也不好多问，毕竟，涉及涂玄林的个人隐私。但是，他并不是拿肖男没有办法。 要想把涂玄林的东西拿回来，只要做一件事就够了。 想到这儿，他挂断电话，快速去了阮经同的办公室。 肖男回到了办公室，重新提审了符莹。 她知道，符莹一定想通过她，告诉涂玄林什么消息。只是，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在猎人学校受过训，精通格斗、枪械和侦察技术。” “那又怎么样？”符莹撇了撇嘴。 “你是想让我通知涂玄林，让他救你出去吗？” 符莹眼皮一跳，冷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肖男估计，自己很可能猜中了。 “你清楚涂玄林的身份吗？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狼王，对吧？也是你们最害怕的那个人。即便这样，你还敢让他救你出去？” “总比在你手里等死强吧！”符莹回怼了一句，算是反向证实了肖男的话。 “确实。不过，作恶者必将受到严惩。叫谁来救你都没用。涂玄林也不行。他的易玄山庄藏污纳垢，我迟早会去的。” 符莹的神色不由一紧，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肖男连易玄山庄都查出来了。 不过，肖男其实并没有开始查易玄山庄，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看来，又猜对了。她不得不动手查了。 “我可以答应放你回去。” “真的？”符莹一惊，心头一喜，旋即又警惕地看向肖男。她心里也清楚，肖男不可能那么好心，平白无故地放她回去。 “说说你的条件吧，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条件很简单，把狼王给我找出来。” “笑话，我凭什么要答应你？要想找狼王，你不会自己找吗？”符莹再度冷哼了一声。 她确实不明白，肖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缘无故，会让她去狼王。而且，肖男不是已经怀疑涂玄林就是狼王吗？ 肖男深深看了符莹一眼，叹了口气。 “符成伟把你派在毒王身边，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不只是让你监视他。还想让你做什么？” 符莹身子一震，看了肖男一眼，没说话，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肖男知道，自己越来越接近318案的真相了，这个真相，很可能就是符莹留在毒王身边的原因。 只要找到这个原因，自己就可以揭开尘封三十多年的秘密。 “你不是号称女神探吗，你不会自己查吗？你查查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当然会查，不过，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回到毒王身边。”只要知道了这个真相，肖男就有把握，把毒王和狼王一找出来。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等你找出来再说吧。”符莹一口拒绝了。 肖男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她没抱太大希望，但没想到符莹考虑都不考虑就直接拒绝了，看来，这确实是他们最大的秘密了。 两人又进行了一轮试探，谁也没有在谁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肖男这才走出审讯室。 就在肖男刚刚走到楼道，迎面，一个人走了过来。正是陆原。 “你怎么来啦？”肖男看了他一眼，对于陆佥这个大哥，肖男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有几句想对你说，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好，警局斜对面有个咖啡厅，咱们到那儿吧，安静一点。你等我一下。”说完，肖男快速走回办公室，将手里的文件放下。 这才转身走出办公室。 两人来到咖啡厅，这还是肖男第一次和陆原单独相处。她发现，陆原不无厘头的时候，还是很安静的。 落坐以后，肖男点了一杯拿铁，陆原点了一杯原味的咖啡。 “你手里是不是有证据证明涂老师有问题？”陆原开门口见山。 “对。”肖男也没有隐瞒。 陆原一听，心头一跳，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看来，自己还真猜中了。 “听人说，老师跟你手里在查的一个叫318的案子有关？” “对。他很可能是主凶之一。”肖男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涂玄林让陆原来的，但她清楚一点，自己今天的话，陆原一定会原封不动地告诉涂玄林。否则，就不是陆原了。 “能说说你手里的证据吗？” “不能，这是纪律。”肖男果然拒绝了。 “是那根拐杖和那件唐装吗？”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今天来，是涂玄林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肖男定定看向陆原。 陆原略一犹豫，肖男瞬间便明白了。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纵然涂玄林修行一生，也逃不开命运的枷锁。摆脱不了这凡尘俗世的牵绊。 “你回去告诉他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他做案的手法再高明，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他自己研究过刑侦和侦察学，应该很清楚法律的底线在哪儿。” “没有转寰的余地吗？”说着，陆原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忽然，她笑了。 第493章 终南山再现踪迹 “你和陆佥还真是不一样，他虽然看上去做事瞻前顾后，但从来不会为这样的人和事犹豫。而且，从来不会为这样的人求情。更不会想用其他的法子来弥补杀人这种罪过。” 陆原撇了撇嘴，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案子比什么都重要，但涂老师对我确实很重要。希望你能看在我，看在陆佥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你放心，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我不会再拦着你跟陆佥交往。” 肖男摇了摇头。 “首先，我跟陆佥交往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管是谁，想拦我们都不会答应。如果我们真的没有缘份，我会祝福他的。但不管到了什么地步，只要他没有放弃，我就一定不会先放弃的。第二，涂玄林是犯罪，杀人，而且，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很多人，杀了很多人，剥夺了很多人的生命，你觉得，用什么能弥补呢？如果杀人也可以弥补的话，那我们要法律干嘛呢？” 陆原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毕竟，谁的命不是命。不能因为，他有钱，就想给自己的老师买个弥补的机会。 “那你说说，有没有办法能挽回？”陆原退了一步。 肖男一怔，心里暗暗苦笑，合着自己说了半天，白说了。 “你回去告诉涂玄林，如果他杀了人，谁也帮不了他。如果他没有犯法，大可不必这么担心。所以，找我其实也没用。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是啊，问心无愧，不过，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问心无愧呢？ 陆原一听，肖男油盐不进，也不禁眉头皱成了川字。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当然不。” “好吧，那我祝你成功吧。”说着，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见肖男没动，他不禁说了一句：“怎么，你不喝吗？” 肖男摇了摇头，深深看他一眼，起身，将杯里的拿铁朝一旁的青花瓷瓶中倒了下去。 陆原身子一震，脑袋咚一声响，怔怔看着她。 “放心吧，我不会跟陆佥说的。不过，下不为例。” 肖男起身走出了咖啡厅。 陆原看着那慢慢冒烟的拿铁，脸色巨变。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又转头望了肖男离去的背影一眼，一时，眼神复杂难明。 他也没想到，肖男这么难对付，竟然发现了他在拿铁里动了手脚。虽然，他不会拿肖男怎么样，只要交给老师涂玄林，他也相信，老师也不会对肖男怎么样，毕竟，肖男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弟妹。 他哪里知道，肖男长年跟罪犯打交道，对于这种伎俩，早已滚瓜烂熟。 她一走进咖啡厅就想到了查小斌的事，陆原一连几个动作都让她起了疑心。所以，直到最后，陆原想通过碰杯的方式来算计肖男，终于，还是被她识破了。 走出咖啡厅的肖男，格外地想念陆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他想得晚上睡不着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啊呸呸呸，想什么不好，想他出事？”她赶紧自己啐了自己几口。 回到警局，肖男又翻看起318案的卷宗，自从上次，走到大老板身边的那个同志传来了一条消息，案件似乎又进了一大步，那么，大老板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之一。毒王、狼王、大老板，应该就是这三个人。 她又翻看起涂玄林的资料，还是对他三年空白的经历有些疑惑。不知道，老师知道不知道。 想到这儿，她快速拿起电话，拨通了牧定邦的号码。 “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过，涂玄林曾经拜在哪个人门下吗？” “他的老师是易学大家邵华英，好像，有一次，我们在终南山旅游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那个人曾经说涂玄林在终南山跟一位老道士学过三年的易经。那个老道士好像还是个奇人吧，教过三个徒弟。” “什么，教过三个徒弟？” “对，当时，我们也没在意，毕竟，也只听说而已。这种名人逸闻也有可能是假的。” “那老师，那个道士还在吗？有没有可能能找得到？”肖男的神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恐怕，找不到了。而且，当时，我们也只是偶尔问了一句，那个人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 肖男一听，心里有些失望，可这又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不过，也许可以请当地的公安部门协助一下。想到这儿，肖男快速挂断电话，找到杨灵，让她联系终南山当地的公安部门，协同办案。 就在她刚刚跟杨灵沟通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头儿，有件麻烦事，吕青阳好像得了疟剂，人都快拉虚脱了，杨队长的意思，咱们还是将人送医院，否则，我怕真要出事。” 肖男一听，眼皮一跳，张嘴来了一句：“把医生请到关押室去看看，记住，请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不要用省公安厅指派的医生。” “是。”韩东马上去办。 肖男刚刚打完电话，阮经同走了出来。 “肖男，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肖男快步朝阮经同办公室走去。 她刚一走去，瞬间，一愣。只见一个人正坐在阮经同办公室的沙发上。 “傅师兄，怎么是你呀？”肖男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 来人竟然是她在警察学院的大师兄傅天恒，警察学院的风云人物。 当年，肖男在警察学院成天惹事生非，不是把这个揍得鼻青脸肿，就是把那个打得头破血流，还好，有傅天恒这个大师兄兜底，才谁也不敢说什么。 没有傅天恒罩着，就没有肖男无忧无虑，又狂放恣肆的三年大学生涯。 傅天恒一把将她抱住，丝毫没把阮经同这个副厅长放在眼里。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肖男巧妙地躲开，嘴里还不忘轻骂了一句：“臭师兄，又占我便宜。” “哈哈哈哈哈……你现在身手都这么灵活吗？我这抓都不抓不住啊。”说着，傅天恒摊了摊双手。 师兄妹见面，异常开心。 阮经同一见，他们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干脆走了出去，把办公室留给了两人。 “大师兄，你怎么来啦？” “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呀，听说你现在可是风光的很呐，在办一件最高首长都关注的案子。”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 第494章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傅天恒是那种帅气家世又好，而且，又幽默，还很有人缘的人，所以，在当年那批人的圈子里，他是不可否认的老大。许多人都受过他的庇护。他老子是某军分区副职，叔叔在是某省高官，可以说是光环笼罩。再加上，他自己也争气，年纪轻轻就去参军，后来，因公负伤，又考进了警察学院。 可以说，除了那一次负伤，他一生都顺风顺水。 不过，肖男听说，他一直在北方某市当警察，而且，上次听警察学院的院长说，他还当上了副局长，已经是年轻一辈中的楷模了，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a省来呢？ 当傅天恒的话一出口，肖男就明白过来了。 又一个为318案来的。 连自己的老师牧定邦都曾经当过318案的说客，还有谁不会成为318案的关系户呢？ 她心头不禁有些自嘲。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傅天恒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男男，你这是？”陡然，肖男似乎被什么踩到了尾巴似的，差点站起来了。 “都说了，不许叫我男男。”以前，没有人敢这么叫，傅天恒私底下叫，她也从来没答应过。现在，有人叫了，她更不愿意其他人叫她的小名，有那么一个男人，私下叫她的小名，她已经很知足了。 见肖男有些不高兴，傅天恒一愣，赶紧改口：“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肖大神探。” “我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这么敏感呢？” “对，我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就别再抱希望了。” “真的？我太……伤心了！”说着，傅天恒故作哭泣状。 搞得肖男哭笑不得。 “行了，傅师兄，你有话快说，我还忙着呢。” “嗳，我说肖男，你这可不对呀，好歹我也是你师兄，难得来一回，我自己都觉得，你应该请我好好搓一顿，我听你这意思，是想赶我走？” “那我问你，你来干嘛来了？” “我来为你排忧解难来了。” “排的哪门子忧，解是哪门子难呢？” “排你318案的忧，解你318案的难。” “哦，那我倒真想听听。”肖男知道，傅天恒虽然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实质上，心细如发。 “我听说，你在地方上遇到了许多麻烦，而且，为了318案还遇到过不少的刺杀，所以，我打算帮一帮你。” 这下，肖男还真好奇了。盯着傅天恒，示意他往下说。 “是这样的，我现在调到了京都，马上要到公安部任职，所以，想带你一起过去。” 肖男一愣，瞬间，了然。 她不是没有想过，总有人会用各种法子想办法把她调离318案，因为，只要她调离了，肯定，这案子至少要搁置一段时间，是不是还有人愿意往下查，她也不能确定。 只是没想到，来做说客的会是自己的大师兄，自己曾经最仰慕的人。 见肖男沉默不语，傅天恒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愿意？”从地方到公安部，许多人可能一生都无法跨越，公安部办的案子哪一个不是大案特案。到那里，肖男应该可以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才华。破更多的案子，抓更多的罪犯。 傅天恒相信，这正是肖男想要的。 肖男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向往破大案特案吗？还说，如果能进公安部的特勤组，那就此生无憾了？我现在去，就是负责特勤组。” 肖男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已经进了特勤组。 公安部特勤组拥有许多地方警察没有的权限，查案的力度也会大许多，而且，查的案子也更加的复杂。类似于318案，本来就应该交给特勤组。 忽然，肖男转头看了傅天恒一眼，她似乎明白了他到底来干什么了。 “你别告诉我，你是来接手318案的啊？”肖男转头看向傅天恒。 傅天恒笑了。 肖男心里这个不是滋味。说实话，她对傅天恒的印象很好，毕竟，大学几年，他确实非常照顾自己。甚至，有同学一直在说，傅天恒喜欢过她，一直在等她开口。 只是，肖男一直没往那方面想。但，傅天恒无疑是那个时代，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若说，当年，她没有动过心，那是骗人。只是，她确实没有把他当成择偶的对象。 “怎么？不行吗？”傅天恒反问了一句，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既然傅天恒来，又在阮经同办公室，那阮经同肯定知道上面的意思，但上面没有用行政命令，那么，就是想他傅天恒来跟肖男商量，只要肖男同意，那么，傅天恒的特勤组将可能马上接手318案。毕竟，这个案子，特勤组来办，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也显得公安部对318案的重视。 怎么办呢？对付傅天恒，来硬的，肯定是不行，打，肯定打不过。最多是个平手。论家世背世，自己跟人家实力悬殊太大。论破案的能力，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行啊，只能……耍无赖了。 “师兄，你这是打算抢我的饭碗吗？不打算让我有口饱饭吃吗？是准备让我以后露宿街头吗？师兄……”肖男忽然一把拽住傅天恒，放声痛哭起来。 “我去……”傅天恒一见，差点爆粗口。他也没想到，肖男这个堂堂的刑警队长，318案的负责人，竟然直接来个一哭二闹，不知道，等下会不会来个三上吊。 这是准备耍无赖的节奏啊！ “肖男，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你听我说呀！”傅天恒死命往外躲。 肖男拽着他的袖子就不放，眼泪鼻涕朝他身上玩命地蹭。 “我说，肖男，肖男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能不能……” “我不能，我不能，师兄，你这是要抢我的饭碗，不让我在公安系统里有口饱饭吃，以后，大家都知道我前怕狼，后怕虎，查个318案还查了个虎头蛇尾，谁还敢用我呀，我还怎么在公安体系里头混，你说，你这不是砸我的饭碗是什么。” 傅天恒一听，脸都绿了。他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计划，本来想着，即便肖男要拒绝，他也想好了各种理由来对付，没想到，肖男什么也不提，直接来个耍无赖。根本不正面回应。 一时，傅天恒的头也大了。 肖男知道，傅天恒不会无缘无故，大老远从京都跑到a省的省城来找自己叙旧，恐怕，迟民远也拿他没办法，是准备来接手318案的。 就在肖男正在跟傅天恒闹呢，突然，办公室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495章 毒王的计划 金三角瓦牙城邦。 瞬间，冲过来数名持枪的士兵，将陆佥五花大绑押了起来。 陆佥看向黑衣毒王，一声冷笑：“你不用用这种方式吓唬我，你去打听打听，我陆佥不是吓大的。你他妈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说完，他猛地用嘴一扯上衣的领口，露出里面一排排雷管。 毒王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懵了。只见陆佥身上绑满了炸药。 “知道你毒王狡诈多变，所以，我不得不做些准备。货不给我没关系，金三角也不是只有你毒王一个人有货，想把我留下，可以，那就一起玩完！”说着，他伸嘴咬住了引线。一旁的也猜一看，吓得头皮发麻。 毒王看了陆佥一眼，眉头紧皱。 “小子，你胆色不错，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叫人查过了，内地确实有个叫陆九的，但早在三个月以前，就被警察给抓了。而且，他们的场子也被封了。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说完，毒王紧紧盯着陆佥。 陆佥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无任何的变化。 “你他娘的放屁，老子进去过一共九回，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出来，就凭那些菜鸟警察，也想抓住我，做梦呢吧，我玩枪的时候，他们还在穿开裆裤呢，你他娘的查个屁！”陆佥骂骂咧咧。 毒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脸色难看至极。 难道，自己的线人真出了问题吗？没查出来？可这也不对呀，这小子这么理直气壮，不太像假的，看来，中间可能确实出了问题。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想到这儿，毒王又冲着陆佥说了一句：“你怎么能证明，你确实有能力买那么多货呢？” “叫人到眉河边上，找一个老乔的人，就说九爷让他送箱子来。我让你看看，九爷有什么样的实力，买你那点货，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毒王算个人物，我呸！” 陆佥每说一句就骂一句，老家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陆佥确实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毒王一转头，示意也猜去叫人办，这里距离眉河不远，有个十五到二十分钟就有结果了。 毒王让人拿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一旁的麻四麻烟紧张地盯着陆佥，又看了看毒王，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时候，他们不添乱，陆佥就烧高香了。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也猜疯了似地跑了过来：“毒王大人，毒王大人，毒王大人……” “吼什么，死了娘了？”毒王气得一声大叫。 “您快来看，您快来看呐！”说完，朝来路就跑。 毒王飞快跟了上去。 来到一小块空地，只见几名士兵抬着几个箱子，其中一个箱子被打开了，里面满满一箱子钞票。 他数了数，足足有不下八箱。 “这么多钱！”老东西目露惊喜，张嘴问了一句：“其他几箱呢，为什么不打开？” “那个老头说，只有陆九能打开，如果强行打开，箱子就会爆炸。” 毒王眼皮一跳，转头说了一句：“走，带上箱子。”说完，转头就朝来路走了回去。 来到屋子前面，只见陆佥还被五花大绑着。 “给九爷松绑。”毒王一声令下，两名士兵看了看，赶紧过去给陆佥松绑。 就在那两名士兵刚给陆佥松绑，突然，陆佥冲上去，伸手从一名士兵的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刀将那名士兵割喉，另一人刚想说话，陆佥又一刀，捅进那人的肚子里。 瞬间，解决了两名士兵。 “你干什么？”也猜一声大叫，所的枪瞬间对准了陆佥。 毒王双眼一眯，早就听闻，陆九是一个不肯吃亏的家伙，看来，还真是他。自己这么多人，这么多条枪，这小子敢当自己的面杀自己的人，还真是，胆子确实不小。 “他们刚才拿枪砸了我的头，这就是代价！”陆佥指了指地上的死尸。 “怎么，你们想一起来吗？来啊！当老子怕你们，来啊！”说着，他伸手一扯身上的引线，所有人吓得朝后就退。 毒王一见，不禁露出一丝欣赏，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枭雄，这么多条枪，都毫无惧色。 “把枪收了，给九爷接风洗尘。”说完，毒王哈哈大笑，伸手一拉陆佥。 “九爷，走，进寨子，我们好好聊聊。” 陆佥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他，朝前走。 当他走到城邦中央才发现，邦中有寨。而且是寨中寨。如果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寨子是封闭式的。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 陆佥的神色不由一紧，这地方可真不好找，如果不是毒王带自己进来，恐怕，谁也发现不了。寨子的大门就在大树后面。而且，转过去，又是另一番景象，不知当时是如何建造的。 进了寨子，只见几个奇装异服的美艳女子走了过来。 她们一个个肌肤胜雪，身段婀娜。身材凹凸有致。 见毒王进来，一个个都围了上去。 哪知，老家伙冲着陆佥一指：“这位是九爷，是今晚最尊贵的客人，你们一定要把他陪好。” 一众女孩一听，赶紧将陆佥围了起来。 陆佥也不推辞，一付老油条似的，露出贱贱的一笑。还不忘伸手在一个俏丽的女人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有弹性，我喜欢！哈哈哈哈哈……”一付色迷迷的样子。 真正的陆佥是个色鬼。 那女孩一付娇嗔地捶了陆佥一下，飞快将手在他的手心抓了一下。 陆佥将手握了握，不着痕迹地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他知道，老东西看似暂时相信了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彻底放下戒心。老家伙也不可能马上跟他合作。 一旁麻四麻烟早就乐开了花。他们也被美女包围着。 他们两个土包子，哪里见过皮肤这么白的女子。 毒王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 面前这个毒王是不是真的毒王？ 陆佥都没有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他初步取得了毒王的信任。 “来来来，喝酒！”说着，毒王端起了酒杯。 “欢迎九爷来到金三角，给咱们金三角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钞票！干！”说完，一饮而尽。 陆佥也不说话，端起杯子干了。 麻烟麻四、也猜都端起杯子干了。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陆佥知道，毒王的计划来了！ 第496章 兄弟搏命 “外面什么声音，那么吵？”麻四不禁问了一句。 “是个刚抓住的小子，河对岸派来的卧底，叫我们给抓住了。也猜的几个兄弟正陪他玩呢！”毒王说了一句，下意识看了陆佥一眼。 陆佥心头一凛。 会是谁？ 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烦死了，叫个鬼啊，走，去看看！”麻四起身站了起来。 “那好吧，去看看。”毒王冲也猜使了个眼色。 所有人纷纷离开座位，朝外面走去。 来到一个空旷的场地，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精壮的汉子，在玩猎杀。那精壮的汉子满身满脸都是血。 而那些士兵，一个个手拿着砍正在试探性地朝那人身上招呼。 陆佥一抬头，看清了那人的脸，瞬间，心头一颤。 居然是牛小虎。他没有走出去！？ 陆佥的心突突突飞快跳了起来。 怎么办？这时候，自己救人，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想起牛小虎为了他，才来得到这吃人的金三角，没想到，这一次却被抓住了。 不用想，肯定是为了掩护田七被抓的。 只是，他是怎么被抓的呢？ 刚才，那个皮肤白皙的女人塞给了自己一张纸条，可现在来不及看，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毒王身边还有自己人吗？ 还是毒王给自己挖的坑呢？ 陆佥想不明白。 可此时，牛小虎已经被砍得伤痕累累。他身上，好几处都可以看见瘆人的白骨。肉往外翻着。 一见陆佥等人出来，瞬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你们不用停，我们就是来看看热门，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九爷，来咱们金三角瓦牙城邦做买卖。” “九爷好！”所有士兵齐齐喊了一声。 “嗯，好，等下到麻四那儿一个人领一万块。”一万块人民币啊，不少了。 所有人一听，赶紧齐齐喊了一声：“谢谢九爷！”一个个眉开眼笑。 陆佥一挥手，看向牛小虎，此时，牛小虎自然也看到了他。 两人目光交汇时，都不禁凝了一凝，在彼此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一丝欣慰。 牛小虎被捕了，那么，田七呢？他有没有事？ 一时，陆佥的心顿时悬到了半空中。 这时，陆佥突然想起毒王对待卧底的手段，那活剥人皮的惨状，那用刀割开皮肉的骇人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想到这儿，他不禁心头一慌，他不怕牛小虎撑不住，而是怕他陆佥自己撑不住。 为了抓住毒王，为了完成任务，他可能暂时救不了兄弟牛小虎了。 可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他那么痛苦地死去。 几十名刀手又朝牛小虎冲了过去。 “等等！”陆佥突然喊了一声。他知道，他不说，毒王迟早要想办法让他出手的。这是毒王第二次试探。 老家伙，不用你动嘴，我自己来！陆佥心中暗暗叫道。 毒王不由诧异地看了陆佥一眼。 “河对岸过来的条子，都他妈不是东西，我来！”说完，一甩身上的外套，伸手拿过一名刀手手中的砍刀。 突然，麻四叫了一声：“九爷！” 陆佥一转头，冲他说了声：“没事，我最恨河对岸过来的条子了，抓我的时候，打死我们十几个兄弟。王八蛋，我今天非砍死他不可。” 说完，手拖着砍刀朝牛小虎走了过去。 老家伙，你不是想看兄弟相残吗，今天，我成全你！陆佥在心中呐喊。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自己亲如兄弟的战友拔刀相向。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亲手拿刀来结束自己战友的生命。 牛小虎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仿佛，当年，陆佥教他格斗和刀法的情景就在眼前。 兄弟二人对望了一眼，谁也不说话，刀拖地，猛地，对冲而去。 “杀！” “杀！” 陆佥身法如电，牛小虎虽然受伤，可手里的刀却丝毫不慢，一刀朝陆佥挥出。 陆佥一刀迎上了上去。 当……一声清脆的响起震得所有的耳膜发麻。 瞬间，两人的刀都出现一个深深的缺口。 陆佥刀势不停，顺势朝牛小虎的胸口撩去。 牛小虎一刀横档，同时，一脚狠狠踢向陆佥裆部。 “我艹你妈的！”陆佥破口大骂，一刀砍在牛小虎的右肋下。 牛小虎用胁下夹住陆佥的刀，一刀猛地砍向他的脑袋。 一旁的麻四麻烟看得心惊肉跳，生怕陆佥一个小心，把命丢在这儿。 也猜在一旁低低说了一句：“毒王，要不要，让九爷下来？” 毒王摇了摇头，目前来看，这个陆佥确实没有留手，那个卧底也身手不错，两人都是高手。不过，最后鹿死谁手，还不好说了。 陆佥猛地一脚踹在牛小虎的身上，将他蹬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跟步，高高跃起，一刀立劈华下，狠狠劈下。 牛小虎赶紧朝一旁一闪，闪得慢了点，被陆佥一刀砍在旧伤上，痛得他一声冷哼。 看向陆佥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一咬牙，双手反握刀，朝陆佥冲了过去。 “小心，九爷！”麻四麻烟也是用刀的好手，一看就知道，这是最难练的反手刀。 没有人知道，这反手刀是陆佥教给牛小虎的，反手刀是搏命刀。 陆佥知道，牛小虎这是在向自己致敬。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笼罩着陆佥，他一发狠，一只手反握刀，也是反手刀。不过，他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反手刀中，左手又比右手更加难练。 “小子，死吧！”陆佥的刀快如闪电，一道寒光一闪。 刀从牛小虎的面前划过。 牛小虎伸刀一挡。 可陆佥的刀太快了。牛小虎的刀终究是慢了半分，被陆佥一个斜肩铲背，砍在肩头。 疼得他又是一声惨叫。 牛小虎知道，陆佥在犹豫，不忍心对自己下杀手。可他也知道，落在毒王手里，就是扒皮抽筋，而且，还要将躯干砍下四肢，浸进缸里。 与其多受折磨，不如让陆佥给自己一刀痛快。 “小子，你的刀也不咋的，来啊，有本事冲小爷的这儿来！”说着，他一指脖子，猛地，朝陆佥再次俯冲而下。 第497章 惊险试探 陆佥的刀直奔牛小虎的心脏砍了过去。 牛小虎到了。 扑噗两声响。 顿时，血箭迸射。再看陆佥的刀正砍在牛小虎的心口上，一时间血流如注。 而牛小虎的刀正砍在陆佥的肩头。不过，被陆佥用刀柄挡了一部分力量，伤口不深。 牛小虎捂住心口，仰面栽倒。 陆佥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释然。他的手有些颤抖。 “走吧，去喝酒！”他赶紧快步离去，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带头朝里就走。 也猜走过去，试了一下牛小虎的鼻息，心头一喜，冲着毒王喊了一句：“死了，心口中刀。一刀毙命。” “好刀法。”旁边，不禁有士兵赞了一句。 于是，不少士兵纷纷喊了出来。 毒王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看了看走进去的陆佥的背影，冲着一名手下说了一句：“把尸体抛进眉河吧。记住，抛远一点。” “是。” 毒王率领众人，又走进了房子。 “喝酒，喝酒，继续喝酒，今天晚上，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也猜大声喊了起来。看向陆佥的眼神充满了喜色。 显然，他和毒王对这个结果都十分满意。 可此时，没有人知道，陆佥心急如焚。 可他半刻也不敢离开，因为，凭毒王的小心和谨慎，只要他一离开，一定会惹来怀疑，到时候，就会功亏一篑。 陆佥心里暗暗祷告：兄弟，你一定要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啊！ 此时，他只恨自己不会分身术，没办法追出去看看，把牛小虎找到。 可他不能动，一动，就全完了。 而此时，牛小虎被人抬着朝眉河走去。 两名士兵抬得有些累了，就骂骂咧咧地叫了起来：“他们去喝酒，叫咱们来抬尸，真是，不是人干的活。” “你别乱喊，小心叫人听见，这是卧底，尸体一定要扔进眉河，否则，被毒王大人和也猜大人发现了，咱们就惨了。你别说话。快走吧！”说完，那人还不忘朝后望了一眼，见没有人出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人影一闪，快速跟了上去。 而在城邦之中，毒王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看来，瓦牙城邦真的要发大财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眉开眼笑，不由再度看了陆佥一眼。 “九爷，你跟阮彪是怎么认识的？” “在赌桌上认识的，怎么，毒王对这个也感兴趣？”陆佥斜睨了他一眼。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毒王之前的行为还有些不满。 “呵呵呵，倒不是，我只是好奇，据我所知，阮彪是粤西人，而你常年在东部活动，你们怎么会碰上的呢？” 陆佥心头一跳，看来，那个阮彪确实是个麻烦事。没想到，就一个制毒师，毒王还揪住不放了。 突然，陆佥想到一件事，之前的资料显示，毒王之前也是一名制毒师，难道他认识阮彪吗？ 如果他真认识阮彪，那就要坏事了。陆佥根本就没见过阮彪，他只是把阮彪的资料背熟了。 如果阮彪站在他面前，他大致能认得出来，但如果阮彪…… 就在他正想着呢，忽然，麻四喊了一句：“咦，阮虎兄弟，你怎么来了？” 陆佥抬头一看，顷刻，双眼一眯。阮虎，阮彪的兄弟，他怎么来啦？他不是在越国境内吗？听说，还是个小股势力的将军。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呢？这里是缅国。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还好，阮彪的资料够全，否则，他还真认不出阮虎。 “阮虎兄弟，这里坐。”也猜喊了一句，阮虎一转头，看到了他。同时，又朝毒王对面的陆佥扫了一眼。 “咦，他是谁？我听说你们在宴请客人，我过来看看。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原来，他是来做客的。 “他是九爷，河对岸过来的。买大货。” 阮虎点了点头，转头又看了毒王一眼：“我听说，河对岸要有大行动了，就在这几天，可能有大批的警察过河。听说，他们在眉河里打捞了很多的尸体，应该是对咱们上次的行动有些不满。想来个秋后算总账。” “那正好，叫他们吃吃咱们新买回来的花生米。”也猜不由笑了。 毒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陆佥心里咯噔一下，眉河有大行动，他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人通知他呢？这么重要的消息，如果进行清剿，毒王很可能会躲进原始森林，到时候，要找人就不容易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问了一句：“你这消息不准吧，河对岸前几年不是刚刚搞过一次大的行动吗？” “准不准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河对岸巡逻的武警多了很多。” 几个人眉头都不禁皱了皱，毒王不由问了一句：“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没有人传回来，也猜，你去问问。” “是。”也猜赶紧走出了房子，而其中一名身穿白衣的女人也跟了出去。 陆佥心中一动，那个女人跟出去干什么呢？ “你是阮虎？”陆佥尝试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 “听阮彪提起过。” “哦，你见过我弟弟？” 陆佥点了点头。事实上，真正的陆九跟阮彪很熟，只是，不知道，阮虎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我弟弟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陆佥摇了摇头。 阮彪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 “我弟弟经常说，你们的关系十分好，怎么，你会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陆佥当然知道阮彪在哪儿。为了他的安全起见，阮彪早就被关起来了，在大狱里呢！ 可此时，他只能说不知道。 “我听说你这次来买大货？” “对。”陆佥点了点头。这阮虎难道也是一名制毒师吗？制毒师可不好找，尤其，在金三角这样一个地方，制毒师是非常吃香的。一名制毒师，各大势力都抢着要。 “我弟弟之前不是说，你们不碰那东西了吗？”阮虎突然来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猛然，陆佥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肩头刚刚包好的伤口，开始渗血。 一时间，阮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第498章 想她了 “真有意思，你跟阮彪也是亲兄弟？”陆佥鄙夷地看了阮虎一眼。 阮虎冷哼了一声。 陆佥知道，阮虎是谁叫进来的了。 就在这时，突然，那名白衣女子又走了进来，坐到了毒王身边。可惜隔得有点远，看不太清她的脸。 陆佥留意到，那名白衣女子似乎将一个东西小心塞进了毒王的口袋里。 那女人究竟在干什么？ 这是白衣女人第二次离开又回来，这个女人在扮演什么角色呢？ 陆九是内地一个大枭的管家，他们不做白粉生意，做什么生意呢？所以，阮虎的话一出口，陆佥就知道怎么回事？ 一切还都是毒王的试探，看来，毒王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而且，这个毒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毒王也未可知。 尤其，不知道牛小虎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 原来，他那一刀是砍在心口没错，但一刀的力度，陆佥非常清楚，并不致命。那个位置，会造成人短暂的休克，但不会造成心脏破损毙命。 他是医生，非常清楚那个位置的作用。 “陆佥兄弟，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见陆佥走神，一旁的毒王不禁问了一句。 “我在想，如果你们明天没有货给我，我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毒王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有些不好看。他自然明白，陆佥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味把时间浪费在试探上，当然做不成生意。 “放心吧，已经让人去取货了，明天，你会看到的。”毒王忍不住冲他笑了笑。 与此同时，那个白衣女人也冲陆佥笑了笑。陆佥眼睛瞟了她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会是她呢？ 这女人竟然是——骆－思－龙。 怎么回事？ 陆佥有些懵了。除了眼睛，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几乎都一模一样。 不是骆思龙是谁？ 只是，这丫头怎么会出现在金三角呢？而且，还出现在毒王身边。 陆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骆思龙怎么会在这儿。 虽然，他跟骆思龙打招面的机会不多，但两人肯定是认识。可面前这个骆思龙，似乎并不认识自己。 难道只是长得像吗？ 尤其，如果是骆思龙，那一对妖异的红瞳是作不了假的。这女孩并没有红瞳，莫非不是她？ 可这人跟骆思龙长得确实太像了。 陆佥不由下意识看了女孩一眼。 那白衣女孩也冲他笑笑。 毒王一见，伸手拍了拍白衣女孩的肩膀。 女孩羞涩地低下了头，缓缓起身，走到了陆佥的身边坐下。陆佥当然明白，毒王是什么意思。 此刻，陆佥的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既为失去知觉的牛小虎担心，另一方面，也为接下来，不知毒王如何安排而焦虑，而偏偏还出现一个跟骆思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显然，这女孩并不是风尘女子。 就在所有人正在推杯换盏，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猜回来了。 他趴到毒王身边，低低说了一句。这一次，陆佥留意到，毒王竟然下意识看了白衣女孩骆思龙一眼。 这一次，骆思龙没有出去，而是摇了摇头。冲着毒王递了个眼色。 这一切，陆佥尽快眼底。 这个跟骆思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到底是谁呢？看来，她在瓦牙城邦的地位还不低。 阮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夜开始深了。 麻四麻烟和也猜都喝得酩酊大醉。 不过，也猜应该没有真醉。 陆佥也喝高了。 白衣女孩小心扶着陆佥朝一个屋子走了过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女孩下意识朝不远处看了一眼，一个瘸腿的老头冲着她神秘一笑。 女孩冲着老头微微一点头，架着陆佥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她就将门关上了。 扶着陆佥躺下。 躺下以后，就开始脱衣服。 黑暗中，开始响起奇怪的声音。 假装睡觉的陆佥心头一凛，这女孩有问题。 看情形，莫非不是城邦的人？ 那这个女孩想干什么呢？ 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女孩自编自导自演的曲目结束了。她又重新将衣服穿好。慢慢躺在了陆佥的身边。 陆佥能感觉到，女孩的手摸上了他的右手，轻轻点了两下。 他心头一动。 女孩又在他的手指上有节奏地轻轻点了三下。 陆佥心头一跳，瞬间明白过来，摩斯密码。 正是通行的摩斯密码。 看来，这女孩确实有古怪。 女孩在他手指上轻轻敲着。 陆佥也轻轻回了几句。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可心里却丝毫不轻松。 原来，她本来是想救那名卧底的，可现在，人不在了，她也被困在城邦出不去。询问陆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陆佥不敢马上回应，因为，他暂时还不能辩别这个女孩的身份。而且，没办法证实。如果对方是毒王安排的人，自己马上就会露馅。 不过，他刚才用摩斯密码回应，却没有任何的问题。因为，这种摩斯密码，并不难掌握。 女孩见陆佥没有反应，轻轻将身体靠了上去，在陆佥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陆法医，我是骆思龙。” 陆佥脑袋只觉得嗡地一声响。 真是她！？ 瞬间，他转头看了骆思龙的一眼，就着外面的透进来的微光，隐约可见，骆思龙的脸近在咫尺。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一点。 骆思龙赶紧用摩斯密码告诉他，外面有人监视。 陆佥心头一紧，尽管早就料到毒王会派人监视，还是不由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骆龙思会跑到金三角来，而且，还来到了毒王身边。 那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突然，屋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东西被人偷了都不知道，一群废物。” 紧接着响起两声急促的枪响。 砰！ 砰！ 听声音，应该是也猜，难道是城邦丢了东西吗？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也猜动手杀人呢？ 两人静静躺着，谁也没有说话。 哪知，骆思龙竟然用摩斯密码问了一句：“你想肖男姐吗？” 感觉到骆思龙的手指上的热度，陆佥将手缩了缩，不由想起肖男那清秀又精致的脸，还有那一头齐耳的短发，那一身干净利落的衣着，还有，她的笑，她的唇，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微微上扬的嘴角…… 想，当然想啊！ 他真想告诉她，等他回去了，等318案破了，他一定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或许，她已经不记得了，但他一直记得，记得那个夏天，那个午后，那片暖阳，那个穿着桔黄衣衫的女孩从他家门前经过……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499章 她不是我 一个人走进了阮经同办公室。 “肖男，你在干什么？”进来的人竟然是陆原。 从陆原那个角度，肖男几乎是趴在傅天恒怀里。其实，她是拽着傅天恒的手臂。 两人一副亲昵的模样，看得陆原火冒三丈。 “你还没嫁进陆家，陆家可不会接受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子。”说完，陆原一声冷哼，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肖男一见，一愣，随即，一阵发苦。本来，因为涂玄林的事，陆原跟自己就不对付。陆天啸似乎也不太满意自己。这下可好，陆家两个对陆佥十分重要的人都不看好自己了。 这误会大了。 “怎么了，你这是？刚才那人是谁呀？”傅天恒一阵狐疑。 “没事，我男朋友的大哥。” “啊，那没事吧，要不要我跟他解释一下。要是告诉你男朋友，那不坏了。” 肖男一听，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本来没什么事，被傅天恒这么一说，感觉就是有事。 被陆原的事这么一闹，傅天恒似乎也忘了来这儿的目的。 “我要去工作了，你中午不留下来吃饭吧。”肖男一阵抢白，赶紧起身就走。 傅天恒一见，这个气呀，一阵无语，自己好不容易来a省的省城一趟，连个饭都没捞着。 肖男急匆匆冲出了阮经同的办公室。 “喂……喂……”傅天恒喊了两声，可肖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天恒当年对肖男有恩，对她确实像大哥哥一样，再怎么，肖男不能直接把他当成陆震霆一样对待。更何况，傅天恒还进了公安部的特勤组，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肯定不少。她也不能把人都得罪光了。她并不是不懂得官场的为人处事之道，只是，懒得去跟那些蝇蝇苟苟的人周旋。 走出办公室，肖男感觉一阵轻松，这时，杨灵迎面走了过来。 “头儿，那边的研究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肖男心头一喜。 “据专家说，那件唐装确实可以发射出类似于超声波的东西，拐杖是个发射器，也相当于开关。专家说，那个波段的频率非常高，十秒钟内就可以致死一个人。” “什么？”肖男吓了一跳。这个涂玄林，老家伙，真是丧心病狂，竟然研究出这种杀人的利器。 “专家的报告出来了吗？” “还没有，他们正在出，一有结果，马上就打电话过来了。” “马上让周蒙去取报告，记住，一定要保密。叫上小江鱼儿，带几名同志跟我走。” 肖男飞走进阮经同办公室，向他汇报了两件东西检测的结果。 阮经同一听，也坐不住了。 “我申请立即逮捕涂玄林，迟了，恐怕，夜长梦多。”肖男急急说了一句。 阮经同眼皮一跳，张嘴说了一句：“涂玄林不是一般人，要想逮捕他，必须有充足的证据，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是省里许多高官的座上宾，据说，京都有不少明星，甚至有几位部里的干部常年聘请他当顾问。所以，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到时候，我们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前段时间很火的那个流星明星小雀子还请他开过光呢！” 肖男一听，马上也意识到这个涂玄林的能量可能确实不一般。之前，强制搜身就把一个公安厅一哥给搬出来了，这要真是逮捕了他，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他出头。尤其，还有明星，他们很可能会利用粉丝的力量来制造事端，如果到时候舆论的压力太大，也会让专案组十分被动。 怎么办呢？ 涂玄林一旦发现自己的秘密被研究出来，很可能会逃走。这么多年，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恐怕就是笃定了自己的秘密不会被人发现。 “实行不行，你先悄悄把人控制起来吧，但先不关进警局中，就在他家里。只要证据一拿到，马上就实施逮捕。我把逮捕令给你们弄好。” 肖男赶紧点了点头，赶快带人快速走出办公室。 “头儿。”小江鱼儿带人正等在外面呢。 “出发。”肖男一声令下。数十名警察朝外飞快走去。 忽然，迎面又走来一个人。 “肖队，忙去呢？”是刑警二队的队长张飞。 肖男点了点头，也来不及多说。 “肖队长，你是不是去易玄山庄啊？” 肖男一惊，赶紧一回头：“你怎么知道？” “我的人刚刚从那儿回来。” 肖男一听，眼皮一跳，暗道：不好！ 涂玄林不是傻子，有警察上门还没反应，这下，可真要坏事了。 “快！”肖男急忙催促了起来。所有人飞快坐进车里，车子如飞朝院外冲去。 一时间，肖男的心提了起来。 现在，只希望涂玄林还没有发现他的秘密已经暴露了。否则，老家伙一定会狗急跳墙。 想到这儿，肖男的车子轰隆一声，冲出了警局。 就在她的车子刚刚驶上大道，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 “喂，肖队，涂玄林带了一个大箱了了，好像要跑路。还有，那个李七跟他在一起，两个人好像要逃走。” “你别管，只要跟着他们就好。随时报告你的方位，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下车，也不要试图阻止他们。”肖男非常清楚，无论是李七还是涂玄林都不是等闲之辈。李七是燕子门的传人，而涂玄林，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肖男仔细留意过老家伙的脚步，明显是内家拳的高手。这样的人，绝不是普通的警察能对付得了的。 车子在马路上呼啸而过，一时间，大街之上，警笛声大作。 而此时，易玄山庄。 涂玄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耗费了数年心血打造的庄园，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走吧，涂师叔，再不走，来不及了。” 涂玄林一咬牙，快速钻进车里，车子缓缓离开庄园。 “咱们去哪儿？” “去一个连肖男也想不到的地方。” “那是去哪儿？”李七一愣。 “月秀山中。” “什么，去那儿？”李七十分意外，他确实不明白，涂玄林要去那儿干什么。 “走吧，她不是我，绝对想不到我会去那儿。而且，她肯定也想不到，那山里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东西，她一直在找，却一直也没有找到。哈哈哈哈哈……” 第500章 怪异头颅 就在涂玄林的白色商务车刚出发，远远，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跟了上来。 尽管那辆白色的小轿车跟得十分小心，跟前面的车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涂玄林还是发现了那辆车子。 老家伙双眼一眯，跟他玩跟踪，还嫩了点。 “找条僻静的路停下来，把那辆车里的人做掉。” 李七眼皮一跳，他没想到，临要逃走，涂玄林还要杀个人。 “师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就……” “你懂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给肖男添乱添堵，只有这样，她才没办法专心追咱们。” 李七一惊，只得让司机将车子开上一条僻静的道路。 就在这时，负责跟踪的刑警段飞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肖队。” “你现在先别动，不要跟得太紧，而且，最好保持五百米以上的距离。看看，对方走的路线，如果他们专拣僻静的大道走，你就不要跟上去。如果他们走闹市区，你就注意随时报告方位。” 涂玄林是刑侦高手，对于跟踪技术肯定轻车熟路，如果对方狗急跳墙，很可能会滥杀无辜，那么，依涂玄林狠辣的性子，一定会对监视他的同志下手。 所以，肖男料到了涂玄林不好对付，一再叮嘱段飞。 果然，前面的白色商务车缓缓开上了一条幽静的竹林小道。 段飞一见，一惊，慢慢减速，将车停了下来。看着那辆白色商务车缓缓驶远。 白色商务车内。 “怎么回事？后面的车没跟上来？”司机叫了一句。 涂玄林双眼一眯，还真是，这个肖男确实不好对付。李七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那辆白色的小轿车彻底不见了。 “怎么办？”李七问了一句。 “走吧，咱们去袁家村。” “什么？不是去月秀山吗？” “先走吧，等上了高速再说。”涂玄林不禁看了李七一眼。 李七心头一动，司机驾车朝高速路口驶去。 段飞没想到，肖男的一再叮嘱和跟踪策略的调整，救了他一条命。 很快，段飞就失去了涂玄林等人的踪迹。他赶紧将白色商务车的车牌重新又向肖男强调了一遍。 但可惜的是，指挥中心并没有定位到那辆车。肖男知道，凭涂玄林的能耐，一定会在车上装反跟踪设备。要想追到他，并没有那么容易。肯定，中途可能换了车牌。 不过，肖男并不着急。 她带人来到了易玄山庄。 这个神秘的山庄，她早就想来看一看了，如果不是因为涂玄林的关系，也许，这个山庄还不会这么出名，据说，很多的名人明星都是这里的常客，恐怕，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眼中的大师，竟然是一个杀人狂魔。 肖男带人走进了山庄。 不得不说，山庄建造得确实非常大气，而且，装修得古色古香。不仅有亭台水榭，还有各种名画的高仿品。看得出来，涂玄林确实很有钱。而且，是超级有钱的那种。家具的摆放都十分讲究，连肖男这个外行都看得有些入迷。里面，各种九宫八卦的摆设显得非常神秘。整个山庄笼罩着一层迷幻的色彩。 “别乱看，这里有古怪。”肖男提醒了一句。 小江鱼儿、周蒙等人赶紧一甩头，脑子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 肖男虽然不太懂，但也看得出来，这里面有九宫八卦的意味，很容易让人迷失在其中。 “没想到，易学还能这么玩！”小江鱼儿不禁说了一句。 “这个涂玄林，确实是个易学高手，而且，看样子，精通九宫八卦。不过，这山庄似乎有些古怪，你们小心些。大家尽量都靠在一起，不要走散了。” 众人都纷纷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刚刚走到一个玄关旁边，突然，只见前面那个屏风移动了一下。 “谁？” 小江鱼儿一声大叫。 “好像没人，是屏风自己在动。”周蒙不禁补了一句。 所有人瞬间一惊，确实如肖男所说，这山庄处处透着古怪。 不过，屏风自己怎么会动呢？ 肖男看了看那块屏风，上面有一个古怪的图案，其实，屏风并没有动，只是看上去，图案具有动感，像是在动。 这个涂玄林，故弄玄虚的本事倒是不小。 几人来到山庄大堂，只见大堂里挂着道君老子的神佛，看上去唯妙唯肖。不知为何，肖男忽然想起那个木刻手艺惊人的袁勇。 “大家分头搜，至少两个人一组，一定不能走散。不能单独行动，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擅自行动，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鸣枪示警。”现在看来，不彻底搜一遍，可能很难找出有用的线索。 说完，肖男第一个将枪拔了出来。涂玄林不是一般的罪犯，是个既神秘，又狠辣，还精通刑侦技术的超高智商罪犯。不知道，他会在山庄里设下什么样的陷阱。 小心驶得万年船。 所有人纷纷点头，将枪拔了出来。周蒙跟在肖男身边。 “头儿。” “走，咱们到那间屋子去看看。”肖男冲着大堂一则的屋子努了努嘴，周蒙快速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刚一进屋子，突然，身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叫：“啊！” 肖男飞快跑了出来，朝身后那叫喊声赶了过去。 叫声是杨灵发出的，本来，杨灵出现场的机会就不多。这次，她和小江鱼儿一组。 来到杨灵和小江鱼儿所在的位置，肖男一抬头，瞬间，头皮发麻。 只见一座房间内摆着一个死人的头，那人披头散发，舌头吐露着，眼眶中没有眼珠，脸上的肉早就风干了，看上去诡异得很。 而人头的前面，竟然摆着一个灵位，肖男慢慢走了过去，定晴一看。 只见上面写个几个字：先师终南老人之灵位。 这人莫非就是涂玄林在终南山学艺时候的老师？ 肖男心中一动。 “涂玄林简直变态，把自己老师的脑袋放在这里供奉起来。该不会，他老师也是他杀的吧？”杨灵忍不住叫了一声。 “有可能。”小江鱼儿回了一句，看着那风干的脑袋，一时，也觉得瘆得慌。 周蒙则别过头，不敢多看。 肖男仔细看了看那风干的脑袋，一股异样涌上心头。每次，涂玄林对她使用那个神秘的类似超声波武器时，她的脑海中就出现一片火海，这会不会是自己幼年，还在襁褓中的记忆呢？当时，自己应该是被放在一个摇篮中，如果没有爷爷及时赶到，很可能，她早就被烧死了。 肖男定定看着这个风干的脑袋，有些失神。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脑袋似乎有些奇怪。 第501章 惊异的瞬间 肖男正看着那个风干的脑袋发呆，突然，身后不远处，响起砰地一声枪响。 “谁打枪？”肖男转身跑了出来。 顺着枪声，她快速朝东南方向的房间跑去。 只见两名同志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来人啊！”肖男急得一声大喊，小江鱼儿、杨灵等人马上跑了过来。 “快救人！”肖男赶紧和大家一起救人。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长着一对碧绿眼睛的鸟正朝她看了一眼，扑楞楞朝屋外飞去。 那只鸟…… 肖男忽然想起，林文佳案，她和陆佥在剧院看到的那只鸟，跟这只鸟长得一模一样。 当时，案子似乎跟那只鸟没什么关系，可这只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头儿，他们好像中毒了？不过，应该不深。”杨灵急忙说了一句。 “赶快把他们送医院，快！”肖男吩咐一声，小江鱼儿急忙带人将两名同志抬上车，送往医院。 肖男转头看向偌大的易玄山庄，总觉得这山庄除了神秘以外，还有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氛。 只剩她和周蒙，还有杨灵，以及另一名同志。 其他人都离开了。 “大家小心点，从现在开始，咱们一起行动，任何人不许离开。” 肖男大声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肖男打量起这个屋子，只见这个房间看上去更加的怪异。一张老式的木床，还有一个奇形怪状的书龛。书龛上放着一把古怪的瑶琴，边上摆了一个蜡烛的烛台。 这地方，又不是寺庙，放蜡烛干嘛呢？ 看来，这易玄山庄确实很古怪。 涂玄林用这庄子来做什么呢？ 终南山那边的兄弟单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不知道，能不能查到涂玄林当年学艺的信息。不过，有了终南老人这个称号，说不定，会快一点。 刚才，那两名同志为什么会中毒呢？ 会不会跟那只鸟有关？ 想到这儿，肖男快速走出房间，朝屋外看去，可那只奇怪的鸟早就不知所踪。 一辆白色的商务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涂玄林皱了皱眉，不禁有些感叹：肖男的运气还真是好，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布置竟然没能伤得了她。而且，她虽然触动了机关，却丝毫没有受伤。 他定定看着手机上的景象，一时，有些失神。这样的人，跟师父终南老人描述的情景十分相似。 难道，他真的会栽在她手吗？ 哼，走着瞧吧！ 就在他看得入神，忽然，屏幕上，肖男朝摄像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神秘的一笑。 她抬手一枪，砰…… 瞬间，涂玄林的屏幕黑了。 手机里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 “师叔，咱们去哪儿？到岔路了。”李七忍不住说了一句。 “去富康小区，我要的东西还没找到。估计被周子颖那个贱女人藏起来了。” 李七心头一动，不着痕迹地看了司机一眼。 那司机一直没怎么说话。听到涂玄林的话，赶紧找地方掉头。 李七也不敢问，他知道，涂玄林不喜欢别人知道他想干什么。自己这个师叔向来心狠手辣。想当年，为了隐瞒身份，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妻儿一个都没放过，自己不过是个挂名的师侄而已。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肖男在易玄山庄转悠了半天，既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出口。 “头儿，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现在，连大门都找不着了，可不是迷路了吗？ 肖男点了点头。她拿出手机试了试，手机也没有信号，这个状况跟自己在月秀山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这易玄山庄也有一块陨石吗？ 也有一个磁场存在？ 肖男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自己几个人都出不去了。 “咱们把这个山庄仔细搜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比如？” “比如陨石。”肖男淡淡回了一句。 杨灵和周蒙心头乱跳。她们早就听说了肖男、耿冲和陆佥在山中的奇遇，如果这易玄山庄也有陨石，很可能，也是个极其凶险的地方。 “不用太害怕，我觉得，可能有人在帮咱们。” “啊？”杨灵和周蒙相互看了一眼，心里话：头儿是转糊涂了，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人在帮忙？ “刚才，那间屋子，我仔细看过，毒气就是那只鸟放出来的。但很明显有人把那只鸟惊走了，所以，那两名同志才安然无恙。我怀疑，有人在暗中帮咱们。”肖男朝四下打量，寻找着蛛丝马迹。 杨灵和周蒙一听，心头俱震。如果真有人在帮她们，会不会有人救她们出去？ 感觉整个易玄山庄就是一座迷宫，她们怎么转也转不出去。 就在几个人正懵圈呢，突然，肖男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 “谁？”她飞快追了出去。 周蒙和杨灵，还有那名同志也紧跟了上去。 哪知，前面那人跑得飞快，连肖男都没有追上。 追了半天，人追丢了。 可当她抬头一看，瞬间，愣住了。眼前，赫然正是易玄山庄的大门，她们这是要出来了？ 肖男转头一看，杨灵、周蒙还有那名同志就在自己身后。 “走，咱们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去再说。 几人飞快跑了出去。 当她们迈出大门的那一刹那，忽然，每个人的脑海之中都出现了那个奇怪的风干的脑袋。 尤其，肖男的脑海之中还出现了那一片火海。 她们刚想回头看，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别回头，快走！” 几人心头巨震，强忍着好奇心，快速低头走出大门。 她们刚一走出大门，就听见吱呀一声响。肖男几人一看，自己已经站在了大门之外数十米远的地方。 一转头，就看见了易玄山庄的门牌高高矗立在那儿。 她们终于出来了。 杨灵刚想说话，肖男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只见前面一棵青翠的竹子上正歇着那只碧眼的鸟儿。 那鸟儿冷冷盯着肖男，双眼放着两道碧幽幽的光芒。 肖男朝那鸟儿看了一眼，突然，抬手就是一枪。 砰…… 第502章 惊魂未定 只见那只碧眼鸟儿被枪声惊得刹那间飞离了竹林，朝远空飞去。 “那只鸟有古怪，下次再遇见它，直接开枪。”肖男不忘补了一句。那只鸟很可能是涂玄林放在易玄山庄中的帮手。 刚才的经历，让她们汗流浃背。 “头儿，现在怎么办？” “这山庄很古怪，看来，可能是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建造的，如果我们要进去，就得找一个专家过来，而且，那人还必须是个高手。否则，咱们还是进去了，出不来。” “刚才那个声音，你听出来是谁了吗？” 肖男摇了摇头，杨灵下意识看了周蒙一眼。 周蒙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看了肖男一眼：“头儿，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刚才那个人应该是我堂叔，周沧海。” “周沧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易玄山庄呢？你不是说，他要为周子安报仇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个人神出鬼没，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比背包客还潇洒。” 肖男心中一动，如果是周沧海，那么，他可能知道什么。 “找时间，把他约出来，我想见见他。”肖男又朝易玄山庄看了一眼，刚才，有太多古怪的东西了，还差点出不来。要不是周蒙的叔叔，估计，今天就要困在里面了。 “走吧，我们回去。” “头儿，那我们不查线索了？”周蒙忍不住问了一句。 “查，我们已经查到了不少线索了。” “啊？”周蒙和杨灵对望一眼，一时，有些纳闷，她们可是什么也没看着哇。除了一颗风干的脑袋和一只碧眼的怪鸟，其他…… 几人飞快坐进车里，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肖男车子的对面。 肖男一惊，转头对杨灵几人说了一句：“你们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走向白色的轿车。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肖男从白色轿里出来，驾车离去。 那白色的轿车也飞快离开了易玄山庄。 就在肖男的车子和段飞的车刚走，一个人影从一棵翠竹后面转了出来。看着肖男的车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真希望，跟她不是对手啊，现在看来，还真不行了。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陆佥。 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说不得，也要送肖男回老家了，只希望，陆佥以后不要怪自己才好。 如果肖男回头看一眼，一定会大吃一惊，竹林中的那人正是陆原。 此时的陆原，一袭白色唐装，朝着易玄山庄，缓缓走了进去。 “小子，你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做你的大少爷不好吗？”一道声音从陆原背后响了起来。 他猛地身子一震，没回头。 “你不是也掺和进来了吗？怎么，就许你做初一，不许我做十五吗？” “你跟我不一样，你有亲人，有爷爷，有名誉，有地位，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可怕的。你一旦暴露，就会失去所有，你想过吗？到时，对于肖男来说，将处于两难的境地。” “她？哼，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不可能放手。” “唉，好吧！”那人轻轻一叹，不再说什么了。 陆原快步一脚跨入了易玄山庄的大门。 回到警局，肖男马上提审了吕青阳。吕青阳吕青阳，这个名字那么明显，她早该想到了。 “吕青阳，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一直沉默，你师父就会来救你出去？” 吕青阳看了肖男一眼，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很自负，这种自负，不仅因为，你有非常显赫的家世，还因为，你有一个十分厉害的老师，他名叫涂玄林，是易学大师，也是玄学大师，更是一名八卦掌高手，绰号狼王。” 吕青阳的脸瞬间巨变，眼皮突突乱跳，双眼一眯，张嘴来了一句：“然后呢？”这么隐秘的信息，他不明白，肖男是怎么查出来的。 而他不知道，此时，肖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涂玄林到是不是狼王，只是，想通过吕青阳来证实一下。 可吕青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似乎是默认，可…… “你们共同做了一个局，目的就是把当年，知晓318案真相的人都圈进去，然后，采用卑鄙的手段将他们一一杀死。而你们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机地隐瞒真相，是因为，当年的凶手之一，有一个跟你关系紧密。” “是吗，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有证据吗？就算我跟老师合起来做了一些事，也不能说明什么，就算我们真的杀了几个人，那又怎么样？再说，你们警察不是最讲究证据吗？总不能无缘无故冤枉好人吧？” 肖男差点气笑了。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杨灵突然用倒肘碰了她一下。 肖男看了她一眼，只见杨灵指了指自己的本子。肖男抬眼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头儿，吕青阳的右手有古怪。 肖男抬头一看，还真是，吕青阳的右手一直紧握着，似乎，手里有东西。 不过，这种小把戏骗不了她肖男。 突然，吕青阳伸手屈指一弹，一道白光瞬间朝肖男的左眼射了过去。 肖男赶紧一低头，一个小东西瞬间射到墙到，冒起一阵白烟。 “哈哈哈哈哈……”吕青阳张狂大笑。看着肖男，露出一阵得意的神情。 肖男也不着恼，冷冷看向他。 “你以为，用这样的伎俩就能激怒我吗？就可以让我对你动手，可给你制造机会，你再白费心机也没有，另外，再告诉你一声，你的老师，一定在去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路上，他要去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应该是被周子颖藏了起来。而且，这件东西，才是他和你都最想要的东西。我说的没错吧？” 吕青阳身子一僵，刚才得意的神情一扫而光，吃惊地看着肖男。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按说，你一个女警不可能有知道这么多，而且，这么快就猜出了我的身份，还知道那件东西存在，让我猜一猜，你究竟是谁？” 吕青阳故作沉思状，忽然，一抬头，看向肖男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他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一定是318案的后人，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318案是一个案中案，只有解开那块陨石之迷，才能破解318案最终的秘密。”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暗道：吕青阳确实很聪明。 “所以，咱们其实可以合作。” “合作，你姑姑吕梦田她知道吗？” 吕青阳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巨响，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肖男。 一颗心瞬间飞快跳了起来。 第503章 你想不到的多着呢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吕青阳确实充满了好奇，似乎，肖男的速度快的让他有些心慌。难道，在自己心目中一直如神明一般的师父也栽在肖男手里？ 吕青阳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十多年来，他亲眼目睹了老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那些明星权贵，甚至，高官商贾玩弄于股掌之间，从来没出过事。 一个小小的女警，怎么可能让老师翻船呢？ 肖男看了吕青阳一眼，心中对他有几分怜悯。 “你的爷爷叫吕天放，我没说错吧。” 嗡……吕青阳头皮发麻，看向肖男的眼神再也无法淡定了。 吕天放，我国军界一位重要人物。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如果把家族牵扯进来，那就什么都完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把整个家族搭上。 “我还知道你们和金三角的毒王是合作关系，你们一直在和大毒枭合作做一项实验，他们提供原材料，你们负责实验成品的产出。这些年，应该卖了不少钱吧？” “你胡说，那些东西，我根本没卖过，是毒王拿出去卖掉的。”吕青阳辩驳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卖过，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肖男懒得跟他废话，走出了审讯室。 就在她刚出来，迎面，周蒙又走了过来。 “头儿，阮组长找。” “好，我马上来。”肖男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了她。转身，来到阮经同的办公室。抬眼一看，傅天恒竟然还在沙发上坐着。 肖男的脸瞬间就垮了，心一横，心想，如果傅天恒非要抢318案，她就豁出去了，大不了，把这家伙的名声搞臭。 傅天恒一看肖男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一阵发毛。 “肖男，我可没有要抢你手里的案子啊，你别这么看着我，瘆得慌。”傅天恒紧盯着肖男。 “那你还不走，留在这儿，我也不请你吃饭。”肖男恨不得傅天恒马上从自己眼前消失。 “我说，肖男，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应该知道，公安部特勤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只要进了这儿，基本上……” “我知道，但我想，我得把318案破了，才能考虑你的建议。”忽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傅天恒一直纠结着不肯离开呢，莫非是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难题找我？”肖男看着这个大自己一届的师兄。师兄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但她自己很清楚，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傅天恒不可能三番两次赖在阮经同办公室不走。 傅天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是案子的事？” “对，我们遇到一个十分奇怪的案子，我实在是没撤了，这不听说你这个女神探这几年破案如切瓜，一路势如破竹，所以，只能找你求救来了。” “什么案子，资料带来了吗？” “带来了。”傅天恒乐呵呵笑了笑，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嘴快笑得合不拢。 “先说好，我可以给些建议，但不参与破案。” 肖男一句话，傅天恒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肖男早就把这家伙心里猜得死死的，想通过案子来把自己栓住，弄进特勤组，到时候，自己跑都不跑不掉。不待在特勤组都不行。 傅天恒没想到，肖男一下就把他的心思给看穿了。 肖男伸手拿出卷宗，翻看起来。 原来，这是一起离奇的京都谋杀案。被杀的是一名大学教授，名叫张九幽。 张九幽，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张－九－幽，忽然，肖男眼前一亮，这不是那个陨石案的参与者之一吗？那个力学专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死了呢？ 原来，大概一个月以前，我国物理学界与世界各国举地了一次物理学大会，其中，张九幽作为力学的代表人物，出席了代表大会。可在会上，他突然心脏病发，骤然猝死，查了半天也没查出原因。而且，到现在为止，当日参会的一百多名专家都被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张九幽作为我国一位力学的代表人物，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连个死因都找不出来，公安部的脸上自然很难看。 肖男终于明白了，合着傅天恒其实是想忽悠她去破张九幽之死的案子。只不过，如果她进了特勤组，那么这案子就算是公安部破的，也就不丢人了。如果是地方帮忙破的得，估计，整个公安部的脸，包括迟部在内，都不会好看。 看了半天卷宗，肖男将文件装进档案里，其实，这个张九幽死的非常蹊跷，跟刘傀和周子颖的死非常相似。 “专家名单里有一个叫涂玄林的人吗？”肖男问了一句。 “没有。涂玄林是搞易学的吧，跟这个案子应该没什么关系。” 傅天恒不知道，肖男为什么有此一问。 就在肖男正跟傅天恒在讨论案情，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进来。” “头儿，鱼进网了。” 肖男神色一凛，张嘴说了一句：“收网。” “是。” 而此时，就在新世纪生物科技公司，涂玄林在周子颖的房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想的要东西。他不禁有些犯嘀咕，按说，周子颖藏东西，不可能瞒得过他。 因为，恐怕没有人知道，周子颖也是他的弟子。 “师叔，外面好像有些不对劲，我看到楼下来了很多警察。”李七走了进来。 “慌什么？放心吧，咱们走得了，就算肖男发现了，也抓不住我们。再说，我们手里不是还个人质吗？我再找找，你先出去吧。” 李七一见，只能重新走了出去。 就在李七刚走出周子颖的房间，空然，一个身材壮实的警察带了数十名警察闯了进来。 他赶紧朝一旁躲去。 正是韩东。 他快速来到周子颖的办公室，伸手一挥，所有人瞬间将办公室围住。 只见一个人正站在柜子前面，若有所思。 “涂大师，跟我们走一趟吧。”韩东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涂玄林一惊，诧异地看向韩东，双眼瞬间一缩。他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她不是被困在易玄山庄吗？ 他恐怕永远想不到，肖男自己被困，却早就在新纪世生物科技埋伏下了人，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其实，布置人手的时候，肖男自己也没把握，可当她从易玄山庄出来，她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赌对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等你好几个小时了？”韩东都有些犯困了，他知道，老家伙是个内家拳高手。可再高的高手也怕枪吧，他的枪口正对着涂玄林。 “没想到……”涂玄林喃喃自语了一句。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说着，韩东上前将涂玄林铐上。 突然，涂玄林脚下一踩，瞬间滑到了韩东的身后，一掌狠狠朝他的头顶拍了下去。 第504章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别动，再动，一枪打死你！”一道声音冷冷在涂玄林耳边响了起来。 一把枪正对着他的脑袋。 涂玄林一看，旁边站着一个矮个子的年轻警察。 原来，他正是跟韩东配合的小木。 涂玄林也没想到，肖男都没有出面，他这个玄学大师，就这样被捕了。 而在警局的肖男，也感觉到了张九幽案的不同寻常。 特勤组手里的案子，哪一个都不简单。 “你觉得凶手就在那一百多名专家里面吗？”见肖男盯着那一百多个专家的名字看得入神，傅天恒不由问了一句。 他哪里知道，肖男在找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需要当时到场的所有人的名单，包括服务人员，不光是专家的。” “可以，我马上叫人打印一份给你传过来。” 肖男点了点头。 “对了，我听说你的男朋友是个法医？” “是啊，怎么了？” “那我得跟他较量较量，一个法医也能把你追到你，这身手不知道行不行？” “你，你最好别乱来。”肖男狠狠瞪了他一眼，傅天恒的身手有多恐怖，她当然清楚，他可是连续三届的警校全能格斗冠军。 “不是吧，你这还没嫁过去，就这么护着他吗？要是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那趁早换人。”傅天恒叫了一句。 “你再说一句试试。”肖男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我……哎……”傅天恒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一看肖男这架势，真像要翻脸，他也不知道肖男到底是装的，还是真要为了男朋友跟他翻脸。 看来，肖男是真的变了，他这个大师兄都有些琢磨不透了。 “你放心，他的身手不比你差，他来自国内那个最神秘的特种部队。” “什么，你是说，他来自……” 那天，肖男看到了自家男人兄弟乘坐的那架军机，得知他来自那个部队，无比自豪。只是不知道，陆佥为什么瞒着他。所以，她也不敢轻易向外透露。 如果不是被傅天恒逼急了，她也不会漏了口风。 就在她正跟傅天恒讨论呢，忽然，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涂玄林抓住了。不过，那个李七跑掉了。” “没事，他跑不了。把涂玄林带回来，记住，别让他跟任何人说话，也别让任何人接触他，不管他有什么要求，都不要满足他。千万记住！”肖男一再叮嘱了几遍。 电话那头，韩东连连点头。他也知道涂玄林不是普通人，如果不是肖男布置周密，未必能抓住这老家伙。所以，他可千万不能让老家伙在他手里出事。 想到这儿，他小心看了涂玄林一眼。透过黑头罩，似乎感应到韩东的目光，涂玄林也看了他一眼。 “小伙子，你印堂发黑，命里带煞，小心，等下会有血光之灾。” “血你妈！”一旁的小木忍不住朝老家伙来了一脚。 “别理他。”韩东喝斥了一句。小木赶紧将脚收了回来。 “从现在开始，我来看管涂玄林，不允跟他说一句话，他有任何要求，都不要满足他。包括他要大小便。也让他拉在车里。” 所有人一听，憋着不敢笑。 涂玄林一听，差点没骂娘，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心里对肖男恨得牙根痒痒。 韩东将他带上了车。 省厅警局，阮经同办公室，肖男看了傅天恒一眼，忽然有些明白了，傅天恒这一次来，很可能是有人请来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陆震霆。 “是陆厅长请你来的？”既让肖男加入特勤组，又可以让她帮忙调查张九幽被杀一案，这样，就可以把肖男调离318案，这看似没有任何伤害性的安排，手法非常高明。 傅天恒眼睛闪烁了一下，看向肖男，有些郝颜：“肖男，对不住，我确实是受陆厅长的邀请过来的，他跟我父亲有过一段交情，所以……” “没事，我之前，遇到过很多人为罪犯求情，你这种情况都算好的了。” “不是吧，看样子，你这几年过得十分精彩啊！” “精彩谈不上，惊险倒是真的。行了，我得走了。抓住了一条大鱼，我得去看看。” “是涂玄林吗？” 肖男身子猛地一震，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看来，傅天恒这次来的目的不光是让自己帮忙查案这么简单。 “你究竟想干什么，能不能给我交个底？”说实话，肖男十分顾念傅天恒当年对她的照顾，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对方伤了，那就麻烦大了。 傅天恒看了肖男一眼，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肖男，这案子你能交给我们吗？这是为了你好。” 肖男深深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傅天恒说的没错，往下，更会凶险万分。像之前的刺杀肯定还会发生。这段时间，对方之所以没动静，是因为，自己的手段太快。打了他们一个措手及，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内部应该也出了一些问题。 “谢谢你，师兄，318案我一定会查到底，就算最后，我真的为案子付出了生命，我也不会后悔。” 傅天恒身子一震，同为警察，他忽然之间有些惭愧。 “好吧，我支持你。虽然不能跟你并肩战斗，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说。” “好，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的。”肖男起身，走出阮经办的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傅天恒讨论事情，她都会有些压力，只要一完，就会感觉轻松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自己被他大师兄的光环给镇慑的太久了。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如果放开318案，或许，她可以高枕无忧，但那不是她肖男的风格。傅天恒能选择不为难自己，她已经很感激，大师兄虽然或许已经不是那个大师兄了，但他许多东西还是没变。 肖男忽然有些庆幸，至少，在318这条路上，并不是每个人都站到了她的对立，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权势中迷失，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砰……传来一声枪响。 第505章 危急时刻 “九爷，在吗？出事了，九爷，在吗？”门外是也猜的声音。 “干什么？”陆佥嘴里带着酒气地吼了一句。 “九爷，阮彪回来了。” “什么？”陆佥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酒一下子醒了。所有的资料，他都背得滚瓜烂熟，唯有一个，他确实没有见过阮彪本人。 阮彪不是被迟部下令关起来了吗？有他的叮嘱，陆佥相信，那家伙应该没那么容易出来才对。 忽然，他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 陆佥装作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伸手打开了门，对着也猜吼了一句：“干什么？我睡觉呢？回来就回来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伸手就去关门。 也猜一把将门抓住了。 “九爷，阮彪刚回来，还受了伤，他说，想见你。” 也猜一句话，陆佥心头一颤，还真怕什么来什么，这家伙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见什么见，那家伙欠我一大堆钱，叫他还钱再说。”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也猜推开，嘭地一声将门关上，倒头就睡。 也猜一下愣住了。赶紧转身就朝回跑。 来到毒王的屋前，毒王正站在门口。见他跑回来，毒王不禁问了一句：“怎么样？” “九爷说阮彪欠他一大堆钱，叫他还完钱再说见面的事。” 毒王眉头紧皱，阮彪是不是欠陆九的钱，他根本没办法证实，因为，屋里那个阮彪根本就是真正的阮彪。 看来，这个陆九还真是高手。 毒王心里疑云顿起。 “怎么办，毒王大人？”也猜知道，毒王的计划没有得逞，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着急，等明天，你把他约过来，让阮彪出来，看看是他是什么反应。看看他到底认不认得出来。”毒王嘴角挂起一抹阴沉的冷笑。 夜晚的瓦牙城邦矗立在黑暗中，像一个巨型的怪物。 夜深了。热闹了半夜的城邦终于开始安静下来。 忽然，就在距离毒王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一个人飞快跑了出来。他巧妙躲过巡逻的士兵和探照灯，快速朝后门方向移动。 趁两名士兵打磕睡之际，突然，伸手轻轻一按，墙上竟然开了一扇门。嗖地一声，他钻了出去。 “谁？”一名守夜的士兵突然睁开眼睛。 “哪有人啊，你做梦了吧？去！”对面的士兵看了叫出声的那名士兵一眼，不屑一顾。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最先出声的那名士兵自己也糊涂了。 就在陆佥房子里，骆思龙紧张得根本睡不着。她身边空空如也，陆佥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虽然，她不知道陆佥为什么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跑出去，可她明白，陆佥很可能是去救下午被砍的那个人。 那个人很可能是自己人。 她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九爷，九爷……”又是也猜的声音。 骆思龙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响，怎么办？如果陆佥被发现不在，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她只得故技重施，装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也猜一听，不禁偷听了一会儿，哑然失笑。他没想到，陆九的体力这么好，一晚上都没停的。 都到这份上了，肯定不会理自己了。想到这儿，他摇了摇头，晃悠悠走开了。 而此时，那名黑影飞快出了城邦，拼了命朝眉河边上跑。 他心中默默念道：兄弟，你千万要挺住啊，你千万要挺住啊！ 原来，这人正是陆佥。 晚上，前半夜，他不敢出来，生怕被发现。到时候，所有的努力都白废。到了后半夜，他实在忍不住了，一想到自己跟兄弟牛小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两人一起出生入死。他一咬牙，跑出了屋子。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把小虎救出去。 想到这儿，他小心借着月光，在眉河上搜寻着，毒王抛尸的地点就在这一块，不会太远。 可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 不行，再晚就来不及了。想到这儿，陆佥内心一阵焦急，一个猛子悄悄扎进了眉河里。 他开始从城邦外围的位置开始搜寻起来，可找出去将近一公里，也没有发现牛小虎的尸体。 怎么回事？难道，小虎自己醒来，逃出去了吗？ 按照时间估计，牛小虎应该是在三个小时以前醒的，那时候，他肯定已经被抛尸了。所以，如果他醒来了，只要没有沉下去，就应该可以自由行动。而且，正常，应该不会沉进水底。那么，他醒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人呢？如果没有，他可以动的话，应该会想办法游到岸边。 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游的过去吗？ 他和牛小虎都是特种兵出身，虽然，小虎确实伤得很重，但只要能动，游上岸应该没问题。 人呢？他人呢？ 陆佥的内心仿佛如同油烹相似，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在他心里，他一直把牛小虎当弟弟，两人的关系，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可足足找出两公里，陆佥也没有找到牛小虎的影子。 他心里瞬间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牛小虎被抓住，那么，四七呢？又去了哪里？现在，连小虎的尸体都找不着。 陆佥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失败过。兄弟没有保护好，连唯一一个重要的证人也没有留住。 就在他正沮丧呢，忽然，河对岸射来一道强光。 “谁？”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布咕布咕…… 那人一听，喜了望外。他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陆佥。 原来，那人正是伤好初愈的杨强。 他赶紧关掉手电筒，布咕布咕布咕一连叫了好几声。 陆佥仔细一听，心头一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杨强通过暗语告诉他，牛小虎已经送走了，田七也接到了。并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等他凯旋，为他接风。 陆佥看了一眼家的方向，转头飞快朝城邦游了过去。 大约三十多分钟以后，终于到达了城邦外部。 他一猫腰，快速上岸。赶紧将自己所有的水都拧干，直到拧不出半滴水。他这才来到城邦的后门处，伸手轻轻一推，那扇暗门应声而开。 嗖地一声躲了进去。 可就在他刚刚一进去，一道强光射了过来。 “谁在哪儿？” 第506章 最后的试探 就在那人刚一喊完，突然，身后一个黑影一闪，那道强光瞬间熄灭了。 陆佥也顾不上许多，赶紧朝自己的屋子跑去。 避开探照灯和守夜的士兵，一闪身，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和衣躺了下来。 一旁的骆思龙一见，惊喜万分，差点没叫出声。 “怎么样？”骆思龙又用摩斯密码问了一句。 “安好！”陆佥用密码回了一句。 骆思龙一阵激动，当然明白陆佥安好这两个字的含义，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听了半天，见外面没有动静，陆佥这才起身，小心将湿衣服换了下来。只是，得尽快想办法把衣服弄干，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不过，刚才帮自己的那个人是谁呢？现在看，肯定不是骆思龙，会是那个自称是国安的瘸腿老头吗？ 陆佥也不能肯定，不过，他可以确定一点，那个人是个左撇子。对方扬起的是左手，并不是习惯性地使用右手。一般，杀人会使用自己习惯的手，这是常理。只有两种情况，对方会用左手，一是左撇子，二是没有右手，当然，也有一种情况，害怕被人发现，故意使用左手。 不管是哪种情况，至少说明，那个人左手的力量不小，不然，打不晕那名士兵。不知道，那名士兵死了没有，如果没死，明天，一定会很麻烦。 想到这儿，陆佥又有些不安起来。 不过，反正田七已经送出去了，而且，牛小虎也救回去了。如果他真要完不成任务留在这金三角的瓦牙城邦，他也认了。 啊呸呸呸，陆佥赶紧将自己的想法给否定掉，男男还在等自己呢？说什么丧气话，不管怎么说，一切等明天到来再说。做卧底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什么，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记得有一次，自己杀死了一名匪徒，可第二天，那人竟然又出现了，他仔细观察才知道，原来，是匪首找了一名跟那人长得十分相像的人来替他，想试探陆佥。幸好，陆佥反应快，观察够仔细。这才没有露馅。 脑中不断地胡思乱想之后，一阵倦意袭来，陆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 陆佥被也猜的叫门声吵醒。 “九爷，九爷，起来没有？”也猜的声音很大。 陆佥骂骂咧咧爬了起来，打开了一条缝：“我说一大清早，也猜将军你干嘛呀？我正睡觉呢！”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九爷，毒王大人叫我来请您过去，商量一下货的事。” “好，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说完，他也没关门，就当着也猜换起了衣服。也猜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陆佥身上，刀疤纵横，还有枪疤。看上去触目惊心。 饶是也猜这个瓦牙城邦的首领，过惯了刀头舔血，枪林弹雨的日子，此时，也不禁心惊肉跳。 换好衣服，陆佥跟着也猜来到了毒王的屋子。 “九爷，快快快，这里坐。”说着，毒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陆佥二话不说，大大咧咧坐了下来。 就在他刚坐下来，突然，一眼看到了斜对着，坐着一个人。那人的脸侧着。 可当他那人的转过来的时候，陆佥只觉得头皮发麻。阮彪。剧然是阮彪。 他真在这儿？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家里出了问题了？ 陆佥的脑子飞快转动，很快想明白了事情的症结所在。只在对方的脸上稍一停留，就将目光移开了。 “九哥，九哥，你怎么在这儿呀？”对面的阮彪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站起身，朝陆佥就走了过来。 陆佥看着阮彪，也不说话。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阮彪和陆佥。 尤其，是一旁的毒王，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盯着陆佥。 哪知，陆佥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看都没看阮彪。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毒王。 毒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陆佥知道，毒王的莫名其妙是装出来的，他肯定清楚自己是什么意思。 阮彪走过来，冲上来就要去抱陆佥。 哪知，陆佥一转头，眼神冷冷瞪向他。 “滚！” 阮彪的神情一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向陆佥的眼神有几份愤怒。 “怎么？九哥，这么快就把兄弟忘了，你这是跑到毒王大人这享福来了，就把兄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大概忘了，是谁给你引荐的毒王大人吧。” “再不滚，我一刀宰了你。”陆佥说完，懒得看阮彪。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陆佥是什么意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一个个看好戏似地看向阮彪和他。 阮彪一惊，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旁的毒王似乎看不下去了。 “九爷，这好歹是你的兄弟，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兄弟吗？” “兄弟？哈哈哈哈哈……”忽然，陆佥仰天大笑。 “谁再敢说他这是我的兄弟，别怪我陆九翻脸无情。”说着，陆佥挑衅似地看向毒王。 眼神之中写满了讽刺。 毒王眼神一凝，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这个陆九，还真是，够嚣张啊！ 不过，他在陆佥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刚想开口说话，阮彪又说话了：“陆九，你真妈的算个什么东西，我拿你当兄弟……”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陆佥身形暴起，伸手从一旁一名士兵身上拔出一把砍刀，狠狠砍在阮彪的身上。 “啊！”疼得阮彪一声惨叫。 “再他妈冒充我的兄弟，我就砍死你！”说完，一脚踢死狗似的将假阮彪踢了出去。 众人一看，一片哗然。 只有毒王的眼神变幻不定，若有所思。看来，这个陆九，确实比他想像的难对付。这样的人，恐怕很难在合作中占到便宜。看来，得用第二套方案了。 陆佥也没到，因为他一个举动，为自己赢回了更多的机会。 他也不能确定面前的阮彪到底是真是假，但他相信，迟部安排的将人收押，不可能那么容易逃出来。所以，他赌了一把。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面前这个阮彪，确实是假冒的，而且，极可能又是毒王的一次试探。 看着地上血流如注的假阮彪，毒王一挥手，过来两名士兵，将人带了下去。 这时，突然，也猜来到毒王身边，低低说了一句。 毒王眉头一皱，扫了所有人一眼，又将目光移向陆佥。 第507章 纵然身死 “把人带过来。”毒王喊了一句。 只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陆佥只觉得身子一震。 看轮廓，就是昨天晚上那名守卫的士兵。原来，他没死。 “说吧，你看见谁了？”也猜在一旁喊了一句。 那名士兵抬眼朝所有人看去，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这士兵看见的到底是谁。还有，这士兵是不是会说实话，如果他被人收买了，要诬陷谁呢？ 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也是长期在刀头舔血，要不是慑于毒王的威名，恐怕，现场就早有人跳起来了。 每当那名士兵的眼神在一个人脸上扫过后，那个人就如释重负，谁还没有点秘密，谁还没在城邦里干过私活？ 当那名士兵的眼神扫到陆佥的时候，他的眼神瞬间停留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是他吗？”毒王低低问了一句。 那名士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啊？”也猜气得狠狠踢了那名士兵一脚。 士兵吓得一哆嗦。 “当时太暗了，我没看太清，看轮廓，有点像。” “那你再上前，仔细看一下，到底是不是他。” 那名士兵走上去，站到了陆佥的前面。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想干什么。 陆佥双眼一眯，眼神冰冷地看向那名士兵。 士兵明显感觉到了陆佥眼神之中的杀意。他也早就听说，毒王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叫陆九，是城邦的座上宾，可左看右看，觉得确实就是陆佥。 他没敢当着陆佥的面指认，而是转身回到了也猜身边。 “是他，对吗？” “对，不过，那天晚上，那个人穿了一件跟他一模一样的衣服，动作跟他也是一模一样，所以，我怀疑，应该是有人冒充他。” 也猜和毒王一听，瞬间一惊。看向陆佥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没想到，陆佥才来城邦没多久，就结了仇家。只是，谁会冒充他呢？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是那名士兵自作聪明，受了之前清查卧底的影响，而自己主观上以为，有人在冒充陆佥。因为，依他的想法，陆佥如果真的要出去，依他的身份，肯定要掩饰的，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地出去。毕竟，这是金三角毒王的地盘。 “把他带下去吧。”毒王说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陆佥，露出一脸的笑意。 陆佥在人群中搜索，终于看到了那个瘸腿的老头，不由冲他笑了笑。 此时，毒王的心才算放下，张嘴便来了一句：“九爷，咱们谈谈合作的事。走，到我房里去。” 哪知，陆佥只是淡默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这时，麻四突然来了一句：“毒王大人，九爷要离开城邦了，吃完饭就走。合作的事，以后再说。” 也猜和毒王一听，瞬间急了。 他们当然明白，陆佥不会无缘无故要离开，肯定是受不了毒王的猜忌和试探。 毒王赶紧对着也猜低低说了几句。 也猜起身，快步来到陆佥身边。 “九爷，毒王请您移步，咱们聊几句。” 陆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嘴里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眼神冷漠地扫了毒王一眼。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陆佥是个大金主，手里握有大把的钞票。而现在，由于河对岸管的严，所以，货并不好卖，这一年多，过来买货的人少了许多。好不容易有一个陆佥这样的大金主出现，毒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叫个像样的人跟我谈，别他妈让什么阿猫阿狗的出来乱晃悠。”陆佥斜眼瞥了也猜一眼。 也猜身子一震，下意识看向陆佥，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找个能签合同的来，不然，我就离开。没时间跟你们瞎扯。”说完，陆佥起身，朝外走去。 毒王眼神一凝，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了。 也猜走到他身边，又将陆佥的意思转告给了他。 毒王看着陆佥的背影，一时，脸上阴晴不定。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呢？他怎么知道，自己签不了合同？ “我让你查他的背景查出来了吗？” “已经在查了，资料应该在路上了。” 就在他刚说完，一个人飞快跑了进来。俯身在也猜耳边低语了几句。 也猜喜出望外，转身离开。 大约过了几分钟，也猜又回来了。 “毒王大人，给，这就是陆九的资料。” 毒王赶紧拿过来，打开，翻看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是警察，他是警察，妈的，他是警察！” 毒王气得将资料重重摔在桌子上。 “什么？”也猜赶紧拿起资料一看，瞬间，傻眼了。 资料里漏洞百出，而且，涉及身份方面的信息更是残缺不全。这样明显的漏洞，若说…… 等等…… 毒王赶紧将资料重新拿了起来，又翻了一遍，忽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头对也猜说了一句：“差点就当了，这资料你是找谁弄的，被人动过手脚都不知道，你个蠢货！”毒王气得一阵大骂。 “啊？”也猜赶紧也把资料又翻了一遍，这么明显的漏洞，而且，那几页纸的颜色明显不太一样，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也猜头上冒汗了。 “快，去把陆九拦回来，咱们可以跟他合作了。”说完，毒王起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而此时，陆佥已经走出了毒王的房子。 看着满眼怪异的建筑，陆佥心中一阵起伏难平。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而且，知道他身份的就是那个瘸腿老头，他很可能并不是什么国安的人。 但对方究竟是谁，他暂时也弄不清楚。 瘸腿老头究竟想干什么呢？ 按照约定，如果身份暴露，他必面启动自毁装置，也就是发出撤离的讯号，就会有人来接他走。可…… 陆佥又走到了大门口，看见了那六根白象牙柱子，还有那六名同志的头骨和人皮。只见最后那名同志的人皮也开始风干了。 他们是国家的英雄，是人民的英雄，是缉拿毒犯真正的勇士。 他们本该守在家人身边，陪伴在妻子、孩子，亦或是母亲身边，尽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可此时，他们做不到了。 他们永远地离开了。 可不管他们走多远，他们都应该回家。他们是华夏儿女，是我泱泱中华的子民。 是啊，同样是警察，同样是华人，同样是卧底，既然他来了，就应该带他们回家。 暴露就暴露吧，纵然是命悬一线，他也要带他们回家！！！ 第508章 命悬一线 “九爷！”一道声音自陆佥身后响了起来。 陆佥身子一震，没转身，却知道，身后的那人是谁。 毒王。 但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毒王。 “之前多有误会，我们也是被这些年河对岸的卧底搞怕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一共杀了三四个卧底，你看，那些白象牙柱子上的头骨和人皮都是。” 毒王的声音悠悠响起。 此时，陆佥恨不能掏出腰间的刀，一刀把这家伙送回老家。 陆佥依旧没说话。 “怎么？现在愿意相信我了？”陆佥缓缓转过身，看向毒王。 “九爷说笑了，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从来没有怀疑过九爷。” “我还是那句话，找一个能说话的来吧，不是我瞧不上你，如果连真佛都没有见到，你们还想要我掏香火钱，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说完，转头就走。 毒王一怔，看来，还真不行了。 想到这儿，他快步离开，又一次来到了自己的房子。 他七拐八绕，进了一间密室。 他伸手轻轻敲了敲门，笃笃笃……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毒王推门而入。 只见里面，有一个黑衣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身上穿着一件跟毒王一模一样的黑袍。 “怎么样？他肯合作吗？” “不肯。他一定要见您！”毒王摇了摇头。 “哦，这么看来，他很可能早就看出你不是毒王。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你的身份。” “我找人偷偷在外面看过他打开的箱子，里面都是金条。” “一箱金子？”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毒王的声音也有些兴奋。 “看来，他们还真是有钱呐，不过，就不怕这么多钱出不了金三角吗？”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玩味。 “这个陆九，武力值确实惊人，我找人查过他的资料，他是连续三届的世界格斗冠军，听说，在猎人学校受过训。” “哦，符莹回来没有？” “还没有。”是啊，符莹也是猎人学校毕业的，如果她在，说不定，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这么久还没回来，很可能已经出事了。 “现在，那边的消息封锁的很严，我们基本上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你让人联系狼王吧，启动最后一道程序。” “是。” “那陆九呢？他说您不出来，他就要走了？” 沙哑的声音略一沉吟，缓缓说了一句：“再等等，看看，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个人应该就在专案组里，只要有他的消息，咱们一定可以确定陆九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的没有问题，不会这么着急要见我。” 毒王一惊，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要去办，把瘸腿佬杀了吧。” “是。”毒王转身离去。 听着毒王的脚步渐渐远去，沙哑人这才缓缓转过身子。只见一张丑陋无比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上，坑坑洼洼，就像被毒液腐蚀过一样。 想到自己刚才的话，他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恐怕，毒王和陆九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让人去杀他自己。他就要是让陆九彻底糊涂，弄不清楚，究竟他是谁？谁是他？ 三十二年了，三十二年了，老朋友又要见面了！一想到这儿，他的心情莫名兴奋起来。 屋子外面，看着急匆匆走过来的瘸腿老头，陆佥就知道，要坏事。这老头绝不会是国家的人。但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陆佥，你必须送我出去，我暴露了。”老头紧张地朝后看，生怕有人追上来。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送你出去呢？”陆佥看向老头，一脸的狐疑。 这老头太会演了。 “我知道，你有办法，我必须尽快出去，否则，我不能保证我能守住你的秘密。” 终于，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陆佥知道，这老头一定听到了什么风声。 金三角的瓦牙城邦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是我国与缅国边境上的一颗毒瘤，我们早就想拔掉它。但由于涉及两个国家协同办案，又涉及到两国外交的问题，所以，一直迟迟没有达到一致。这几天，眉河不断出现浮尸，尤其，上一次，竟然一次性出现了五具浮尸，漂进了边境港口。 一时间，边防军震惊。公安部震怒。 于是，迟民远下死命令，一年以内，必须消灭这支常年盘踞在金三角的罪恶武装势力。 陆佥来以前就知道，大扫除之时，就是擒拿毒王之日。 这老头很可能得到了什么消息，现在，外围全部是我们的人，没有人送，根本过不去，要不然…… 就在他正想着呢，突然，不远处，也猜陪着毒王走了过来。 瘸腿老头赶紧走开。 “九爷。”也猜远远地叫了一句。 陆佥一抬头，冲他笑了笑，眉头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这假毒王一来，看来，真毒王是不会出现了。 怎样才能把真毒王逼出来呢？ 陆佥下意识看了毒王一眼，后者，露出一脸的笑意。 老家伙现在的态度好的出奇。 陆佥知道，对方很可能还在做什么动作，只不过，想稳住自己，只要真正的毒王没有出现，就说明对方还在怀疑他。 “怎么，两位，有什么事吗？” “九爷，我们想请您帮忙指点指点士兵的刀法，听说，九爷的刀法是跟大刀王武的弟子学的，那天，你跟那条子拼刀，实在太精彩了。兄弟们都看傻了。” “呵呵，我没时间了，下午就得赶回去。还请见谅，这几天，多谢你们几位的款待，我在屋子里留了点东西，到时候，也猜将军拿去给兄弟们分了。” 毒王一听，眉头一皱，也猜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一定要将陆九留下三日，否则，谁也休想拿到下月的通行令。拿不通行令，就不能在金三角自由出入，到时候，会非常麻烦。 如果陆九一定不愿意，那只有一种方案了。 毒王和也猜相互对望了一眼，冷冷看向陆佥。 陆佥眼皮一跳，周围数十名士兵端着枪走了出来。 第509章 真假狼王 “哪里打枪？”肖男飞快朝外面跑去，与此同时，阮经同等人也跑出了警局。 肖男来到了警局外面，原来，是韩东赶到了。 韩东的枪口正在冒烟，敢情那一枪是他开的。 “怎么回事？”肖男看了他一眼。 “老家伙一直在叽里呱啦乱扯，我担心他蛊惑其他的同事，所以，警告他一下。” 肖男知道韩东不会为了警告涂玄林就开枪的，一定有其他原因。 这么多人在，他肯定不方便说。 涂玄林冷哼了一声，他也没想到，韩东真敢开枪。 陆震霆也看到了涂玄林，一时，愣了一下。涂玄林被捕了，他这个厅长竟然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他转头看了肖男一眼，又深深看了阮经同一眼，似乎意识到，有些事情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了。批捕涂玄林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虽然，318案是最上面要的特案，虽然，阮经同才是318案的专案组组长，可好歹他是a省公安厅一哥吧！ 想到这儿，他不由对阮经同说了一声：“阮副厅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完，扭头就走。 任谁都看得出来，陆震霆心头压着一股怒火。 肖男不禁看了阮经同一眼。阮经同向她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说，没事。 韩东将涂玄林带了进去。 就在这时，突然，肖男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是傅天恒发来的一条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肖男，对不起！ 肖男心头一动。缓缓将手机熄屏放回口袋里。 是啊，傅天恒不是罗将军，也不是陆震霆，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功名利禄而不择手段，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而不问是非。傅天恒有他自己的骄傲，就算真的想从肖男手里抢功劳，也会正大光明。 想到这儿，肖男心里总算释怀了。 这时，突然，她手机上又响了一声，她抬眼一看，瞬间，双眼一眯，收回目光，一个人缓缓走进了警局。 她的神情多少有些激动，消息是陆佥发来的。 当看清消息的内容时，肖男的眼皮乱跳，一颗心差点没跳出嗓子眼。 陆佥发来一条消息多么不容易，她非常清楚。而此刻，他发来的消息只有廖廖几字：清除内奸，我已暴露。 肖男的心差点直接跳得停拍！她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 怎么办？陆佥暴露了！ 怎么办？陆佥暴露了！ 她不可自抑地变得焦燥起来。 看来，肯定是自己身边那个内奸将陆佥离开的消息传出去了。所以，对方很可能是根据318案的特殊性猜到了陆佥的身份。 陆佥让自己清除内奸，那就是准备跟敌人鱼死网破了！ 肖男赶紧将手机熄屏，生怕有人看出她的不对劲。这时，有一个人刚刚走进办公室，透过玻璃窗，看着肖男激动的神情。 本来肖男想等到涂玄林被抓以后，再引那个内奸出手，这样，就可以确认涂玄林到底是不是狼王。可没想到，陆佥已经被人出卖了。 想到这儿，她不再迟疑，快速走进办公室。 “杨灵，去通知鱼儿来我的这儿一下。” “是。”杨灵赶紧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小江鱼儿走进了办公室。 “鱼儿，这是狼王的最新资料，你记得，把资料放好，这份资料任何人不能外借，记住，直到案子被完全破获以前，这份资料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小江鱼儿浑身一震，赶忙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份资料的重要性。很可能是318案的底牌。 想到这儿，他赶紧将资料收好，走出办公室。 就在这时，杨灵恰好从远处走了过来。 “鱼儿，拿了什么，这么紧张兮兮的？” “哦，没什么，318案的重要资料。” “狼王的？” “你怎么知道？”小江鱼儿瞬间一惊。 “我瞎猜的，现在刚抓住了狼王，如果不是他的资料，会是谁的？这个应该不难猜吧？”说完，杨灵看了他手里的资料一眼。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一趟档案室。”小江鱼儿说完，快速朝档案室走去。 杨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肖男提审了涂玄林，那个易玄山庄处处透着古怪，肖男相信，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涂玄林看着肖男，眼神冰冷，也不说话。 他的眼神，让肖男不由想起一个人。 “易玄山庄里有318案的秘密，也就是318案为什么会发生的原因，我没的说错吧？” 肖男一句话，涂玄林陡然一惊。 肖男早就猜测，潜伏到大老板身边的那名同志传来消息，让她找狼王，拿铁证，如果她没有猜错的，那么重要的东西，狼王一定会放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自从进了易玄山庄以后，肖男就知道，铁证很可能就在易玄山庄。 “就算有什么在里面又怎么样，你们进去了，出得来吗？”涂玄林得意地看了肖男一眼。他做的东西，乃是借鉴九宫八卦，周易术数而建造的，一般人进去了，根本出不了。 他相信，肯定是有人帮助了肖男。而他大致也知道，帮助肖男的人是谁。 “其实，你并不是真正的狼王，只是狼王的替身。” 涂玄林骤然一怔，看向肖男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东西。有狐疑，有惊惧，有…… “哦，那我倒想听听，你口中的狼王在哪儿？”涂玄林声音有些沙哑。 “放心吧，我会让他现身的，但不是现在，你也不用得意。你虽然扮得很像，但还是有不少的破绽。” 涂玄林又是一惊，诧异地看向肖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真正的狼王比你狠，比你阴毒，也比你更精于算计，这个人曾经就在公安系统里。而且，身居高位。” 这一次，涂玄林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一对眼皮飞快跳了起来。 他依旧不说话，他也弄不清楚，肖男这些话到底是在诈他，还是真的已经找到了证据。他深知肖男的聪明，也知道，她擅于利用人的心理。 可肖男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呆住了。 第510章 他是谁，你应该知道 “你一共有三个徒弟，吕青阳、媯小峰，还有一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莫千令。” 涂玄林的心终于飞快跳了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肖男很可能并不是现在才开始调查318案案，她在接手案子以前，一定调查过，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快能查到那么多线索。 而且，从整个过程来看，肖男似乎对案件非常熟悉。甚至，知道许多一般人不知道的秘辛。 “你是318案的遗孤？” 肖男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有人猜到她的身份。这并不难猜。而且，318案的主凶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到她到底是谁呢？ 肖男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我的父母都是死于那一场大火，所以，这就是我这些年考取警察学校，不断进修刑侦技术，不断破案子修炼，希望有一天能把318这件案子侦破的原因。” 涂玄林点了点头，忽然有些释然，不禁喃喃自语：“难怪……” “你从我这儿什么也得不到，包括那个易玄山庄的秘密。”涂玄林冲肖男笑了笑。 肖男也笑了。 “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你那儿得到什么易玄山庄的秘密，因为，你根本不是什么易学大师，而是你身上的东西在起作用。真正的狼王，才是易学大师。你只不过是他的影子而已。” “那你还跟我说这么多？” “我跟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狼王听一听，好告诉他，我们现在的进展，你说呢？” 忽然，肖男开心地笑了。 可涂玄林的神情却变得跟吃了翔一样难看。他身上装了通讯装置的事，原来，肖男早就知道了。 忽然，涂玄林明白过来，赶紧朝自己的右手手臂上的一块皮抅了一下去，飞快取出一块小小的四方芯片扔在地上，猛一口吞了下去。 哪知，肖男一拳打在他的肚子，芯片被涂玄林痛得一口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咣当一声，韩东带人闯了进来。 “头儿，定位到了，就在易玄山庄。” “快，走。”肖男一声令下，拿起那个小芯片朝外就走。 而在此时，易玄山庄里，陆原看着面前的老人，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怎么，你舍不得？” 陆原摇了摇头，跟老师的目标相比，有什么舍不得的。跟他们伟大的事业相比，有什么舍不得的？ 想到这儿，他飞快转身，朝山庄外跑去。 老人站起身，也赶紧换好衣服，朝外就跑。易玄山庄外面，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人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快速钻进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山庄。 就在他们走出去不足三百米，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跟了上去。 正在赶往山庄的肖男，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肖队，有人出来了，一个跟涂玄林长得十分像的人，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正在朝清风大道驶去。” “跟上去，注意别跟太紧，也不要下车，任何时候都不要靠上去。一旦发现不对，马上开车离开。”肖男依旧不忘叮嘱一句。 段飞一听，赶忙应了一声好。 黑色商务车里，老人看了看后视镜，张嘴对司机说了一句：“把后面的车子甩掉吧。注意，别太着急。” 司机点了点头。如果肖男在这儿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司机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俏丽的中年女人。 正是李秀田。也就是吕梦田。 “对了，你在a市跟肖男交过手，怎么样，有没有把握从她手里逃出去。”老人的目光异常的锐利，而且，光芒十足。 “没有。”吕梦田摇了摇头。是啊，想从肖男手里逃出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要不是，她就不是肖男了。 “看来，我们这次的损失是收不回来了，而且，你看看，易玄山庄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全部毁掉。走以前，把该杀的人都杀了吧，一个也别留。” 吕梦田浑身一震。 她当然明白，老人话是什么意思，不由迟疑了一下：“全……全部杀吗？” “怎么，你还想留下谁吗？是吕青阳吗？”老人眉头皱了一下。 “不是，我只是觉得，涂玄林、李七、符成伟、符莹、吕青阳等人都可以杀，不过，老游已经跟这件事跟太大的关系，不如，我们……” “妇人之仁，杀吧，全杀光，包括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女人，还有他母亲，一个都不能留下。” 吕梦田的眼皮直跳，紧张得差点将油门当成刹车踩下。 这一次，又是将近十条人命啊！ 吕梦田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可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恐怕，抽不出来了。即使自己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与其让他们多遭些罪，不如自己来，给他们一个干净痛快。 “送我去陆氏公馆，然后，你去杀人，记得动作快一点，我会叫影子配合你的。”说完，眼睛缓缓闭上了。 吕梦田心头突突乱跳。她当然清楚，老人说是配合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如果她不给力，或者，她胆敢阳奉阴违的话，影子就会出手，连她一块杀。 当年，她亲眼看着影子杀了李七的家人。恐怕，李七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家人不是死在别人手里，就是死在他最敬爱的人手里。 “对了，二师兄有消息传过来吗？”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有，他让我们启动最后一道程序。” “什么？”老人猛地坐直了身子，脑子飞快转动。 “这么看来，近期咱们这边要有大动作了，很可能，是公安部直接主导的。这么多年，他那边一直安然无恙，就是靠我们这边的消息，最近，消息也传不出去。启动最后一道程序，说明，他想回来了。” “回来也好，我们兄弟三人又可以重聚了。三十年了，三十年呐，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呢？” 老人似乎在感慨，又似乎陷入了回忆。 吕梦田却已经心不在焉了。 “对了，我昨天让你去看的人，你见到了吗？”老人又说了一句。 “没有，当时，他不在家。” “你为什么不早说？”老人似乎十分生气，厌恶地看了吕梦田的后脑勺一眼，那样子，似乎恨不能把她的后脑勺敲碎。 “我……我以为……” “他是谁，你应该知道的吧？” 老人的声音阴恻恻响了起来。 第511章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 入夜的省城公安厅，显得十分寂静，七点的时候，依旧是灯火通明。下班以后，快到九点半的样子，人才走得差不多了。318案专案组成员也下班了。 肖男最后一个走出了办公室，走出警局大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驾车离去。 大约十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警局门口，一个人影飞快朝警局跑去。 那人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一脚踩在墙上，高高跃起，借着墙反弹的力量，一下跳到了警局大院里。 他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一个人影，这才放心地一猫腰，朝警局办公大楼跑去。黑暗中，那人灵活得像一只黑猫。动作快如闪电。 他来到大楼前，轻轻一按那把挂锁，锁应声而开。闪身钻进了大楼。 借着玻璃窗透过来的光亮，他朝三楼跑去。 来到三楼档案室门前，他四下瞅了瞅，依旧是空无一人，看来，查出了那么多的内奸，确实不会再有人怀疑了。更何况，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有人怀疑。想到这儿，他抬手试了试那把锁，手里掏出一个长约十公分的铁线，轻轻穿过锁眼，用力一捅，吧嗒一声，挂锁应声而开。 他快步走了进去。 来到档案室的柜子面前，他仔细搜寻起来，终于，看到了按日期排好的档案。他伸手拉开柜门，拿出一个小手电筒照了过去。 在一叠厚厚的文件上看到了那个黄色的文件袋，果然在这里，他心头一喜，将文件打开，拿出一个微型相机，一页一页拍了起来。 就在他拍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伸手拿起那张纸一看，瞬间，头大了。他又迅速拿起其他的纸翻看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只觉得头上的汗冒出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关于狼王的资料，只不过是一份普通的体检报告而已。 不好！ 那人内心一声惊叫，赶紧将文件放回去，关好柜门，朝外就跑。 就在他刚刚跑出三楼档案室的大门，突然，楼道里的灯一下全亮了起来。 那人身子一滞，赶紧朝后就跑，而一个人影缓缓从角落走了出来。 正是韩东。 他赶紧转身，朝前面跑去。刚跑出去没几步远，又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正是肖男。 那人只觉得两耳轰鸣，是个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可不管怎么样，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落在肖男手里，否则，所有的计划都要功亏一匮了。 想到这儿，他猛地朝后一跃，飞快朝韩东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肖男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我不保证窗外的狙击手会不会失手。” 那人身子陡然一僵，不说话。 肖男知道，他不敢说话，因为，一说话，就会暴露自己。 可外面有没有狙击手，谁也无法确认。之前，肖男就让杨灵假装过狙击手。 那人一听，似乎并没在意，身形高高跃起，手中寒光一闪，直奔肖男的脖子扫来。 肖男一见，身子一震，一时间，心情复杂。 她飞快拔枪，抬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响起，并没有打在黑衣人的身上，而是打在她的手上。 扑哧一声，一时间，鲜血迸射。 当地一声响，一把雪亮的匕首掉在地上。 肖男的枪口对准了黑衣人。 黑衣人一双眼睛紧盯着肖男。 此时，韩东也逼了上来。 肖男颤抖着手，犹豫了一下，没有扯下那块黑巾。面前这个人，不用拿下黑巾，她也知道是谁了。 这么熟悉的身影，她怎么会不知道吗？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尽管，之前就有怀疑，肖男一直不肯相信，她会是最后一个内奸。 黑衣人没说话，韩东还是忍不住扯下了他的面巾，顿时愣住了：“灵姐！？” 黑衣人不是杨灵是谁！ 韩东做梦也想不到，杨灵竟然是内奸，而且是隐藏在专案组的内奸，直到现在才被发现。如果她把证据和资料盗走，那318案岂不是…… 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心血可能白费了，逃脱了三十多年的凶手可能还要继续逍遥法外，韩东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想到，自己跟杨灵共事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她是内奸。 肖男只是通知他，让她一起来捉内奸。并没有告诉他内奸可能是谁。 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来，内奸会是她，杨灵。那个在专案组里话不多，却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人。 杨灵很少出外勤，大部分时间都在有里搜集证据和搜集资料。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确是谁也没想到内奸。 肖男一直往前走，不远处站着周蒙，还有小江鱼儿。看向杨灵的眼神的也充满诧异和愤怒。两人差点冲过来质问杨灵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肖男知道，杨灵当内奸，恐怕没那么简单。 专案组里除了陆佥的资料，她手里不全以外，其他人的都是十分清楚的。杨灵和小江鱼儿都和当年的318案有关，所以，肖男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杨灵这样的女孩会当内奸。 虽然，她看上去弱不禁风，也不爱表现自己，而且，做事任劳任怨。但，杨灵骨子里是一个十分高傲和倔强的人，这样的人，不应该成为犯罪份子。更不应该成为人民的敌人。 想到这儿，肖男第一时间把杨灵带到了审讯室。 “说吧，你为什么那么做？”肖男看着杨灵。 杨灵低着头，不说话。 肖男一阵气馁。 “你不说，不代表我猜不出来。我知道，你和鱼儿都是为318案来的，但你不应该沦为他们的帮凶，当年那些人死的不明不白，就算你想为他们报仇，也要用对方法呀。” “谁说我要为他们报仇了，我不过是想帮他们洗脱罪名罢了。” “那你故意在我们每个人的电脑里装个超级防火墙干嘛呀，啊？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吗？”肖男忍不住吼了一声。 “我们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没日没夜里找线索，查案子，为的是什么？你说啊，是为了什么？”肖男真恨不得给杨灵来两个大嘴巴子。如果她没有猜错，小丫头很可有是想找出凶手，想当双面间谍。 杨灵一阵沉默。 肖男心里非常清楚。杨灵确实隐藏得非常深，如果她要谋害谁，很可能早就得手了，毕竟，谁也没有怀疑过她。 可她没有。这也是肖男相信，她另有隐情的原因。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 第512章 扫黑疑云 杨灵身子一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也没想到，自己刚一动就被肖男发现了。而且，肖男一早就调查过她。 不过，肖男调查出她的身份，她也不太意外。毕竟，318案这么难的案子，她都查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距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 “如果你不说，我没办法帮你洗脱罪名。我们都需要你，杨灵。希望你明白，我们从来都是一个整体，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共同面对。” 杨灵身子再度一震，眼神闪烁起来。 肖男真气得，恨不能把杨灵的脑子扳开，看看这丫头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妈妈在狼王手里。” 杨灵一句话，肖男身子狂震。 “你把事情的原委跟我说一遍。” 杨灵看了肖男一眼后，这才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完杨灵的讲述，肖男气得差点摔桌子。 “一群王八蛋，别让我抓住，让我抓住，我叫让他们全都把牢底坐穿。” 原来，就在一年以前，杨灵的母亲杨雪芸被人抓了。对方威胁她，不能报警，并告诉她，到了时候，自然会让她做事，只要完成了任务，就把她妈妈放回来。 而杨灵一直也不知道，妈妈被关在那儿，一直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为了妈妈的安全，她只能听任对方的摆布。 肖男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在一年以前就在布局。那时候，杨灵应该刚刚来到警局。这么快吗？ 她还是有些想不通。 “对方怎么跟你联系呢？” “他们几乎从来没有跟我联系过，只在视频里让我看过我妈妈两次，前天，突然打电话来让，让我开始为他们工作，所以，我这才……” 肖男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也不会只是让杨灵偷东西而已。 忽然，她想明白一件事。如果对方一年前就开始布局，很可能，凶手当中有一个人知道，318案迟早要从a市启动。而杨灵作为318案杨双雄的后人，又加上杨灵海归心理学硕士的身份，一定会参与案件的调查侦破工作。 这也是为什么，对方会选中她的原因。 当务之急，是如何不让对方怀疑，要不然，杨妈妈将十分危险。 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肖男决定将计就计，想办法救出杨妈妈。 想到这儿，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杨灵。 杨灵一听，心头一跳，虽然有些早险，但为了救妈妈，她决定配合肖男。 “你放心吧，我会让一个人随时跟在你的左右，你只要注意不要脱离的时间太长就行。应该不会有事的。” 杨灵点了点头。半个月以前，肖男从警察学院要了三名学员，杨灵知道，那三名学员都是尖子生，各方面都十分优秀，肯定在暗中配合查案子。 就连她，也不知道那三个人是谁，在哪儿工作。 “这次通知我的是吕梦田，也就是之前那个李秀田。” “吕梦田？”肖男眉头一皱，她怎么又出现了呢？这个女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难道，她跟真正的狼王也有关系吗？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赶紧拿起来一看，是条短信。 短信是段飞发来的。 看了短信以后，肖男眉头皱成了川字。 看来，案件确实越来越复杂了。已经扯进了一位权势滔天的人物。 段飞在短信里说，老头进了陆震霆的家。 肖男也没想到，真正的狼王会真的认识陆厅长，而且，直接去他家里，很可能有，关系不一般。这一下，还真麻烦了。 肖男快速走出审讯室，来到外面，给阮经同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今天晚上的情况。同时，把那个很可能是真正的狼王的去向也告诉了阮经同。 涉及公安厅一哥，这不是小事。阮经同一听，也感觉到头大。赶紧让肖男先等等，他马上给迟部长打电话。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肖男的电话再次响起。 “迟部长。”是迟民远打过来的。 …… 肖男越听越心惊，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她没想到，这里面除了318案，还涉及到一件反贪打黑的案子。 而且，案子似乎还不小。 就在肖男正聚精会神地听迟部讲案子的事，忽然，窗外有个黑影闪了一下。 肖男快速挂断电话，闪身跑了出来。 那个人影，怎么那么像……吕梦田。她飞快追了上去。 只见前面那个黑影飞速朝外就跑。刚才，杨灵说，跟她接头的是吕梦田，也就是说，她很可能跟狼王有关系。 吕梦田咆得很快，肖男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再加上，专案组的办公室本来就在最里面，所以，韩东他们几个一开始还真没有听见。不过，两人奔跑的声音在黑夜中听来还是十分响的。 韩东第一个从办公室跑了出来，一声大吼：“谁，站住！”他拔出手枪，闪身追了上去。 可等他追出来的时候，肖男和吕梦田早跑得没影了。 肖男知道，吕梦田是有话想告诉自己。不过，有什么话，一定要当面说呢？ 果然，两人一追一逃，跑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吕梦田站住了身形。 肖男挡在了她前面。 对于吕梦田，肖男的感情很复杂，这个人既不像媯小峰等人穷凶极恶，又不像毒王、狼王等人罪大恶极。 可这女人这么费劲地把自己引出来，想干什么呢？ 肖男看着她，也不说话。 “你不奇怪吗？我为什么把你引到这里来？你就不怕我找人对付你？”吕梦田很好奇，肖男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肖男摇了摇头：“你能到警局把我引出来，说明，你不会对我不利。否则，警局是我的地盘，我完全可以控制住你，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因为，你知道，我很清楚，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吕梦田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感叹，也十分矛盾。真害怕那一天的到来，肖男实在太聪明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小心你手里几个人，有人要动手了。那个人的实力远超乎你的想像。” 肖男突然笑了。 吕梦田一怔，张嘴来了一句：“你笑什么？”难道，肖男不相信她？ “是让你动手吧，你不想沾上过多的鲜血，所以，才告诉我早做防备。” “你？”吕梦男说不出来话。 突然，就在不远处，一条黑影如同幽灵，一闪而逝。 第513章 死而复生归来 忽然，吕梦田笑了。 忽然，肖男也笑了。 吕梦田笑得得意而自信，因为，肖男终于上了一回当。她的目的就是把肖男引出来，好让影子动手。 当然，告诉肖男，有人要杀符成伟他们，吕梦田觉得，她一点也不吃亏。 而她不明白的是，肖男笑什么呢？ “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咱们可谓是双赢。” “什么意思？”吕梦田心头忽然不安起来。 “真正的狼王身边一直有一名出色的杀手，帮他铲除异己。这个人，在易玄山庄本来是要对我们下手的，可惜，被人给挡住了。最后，那个人还把我们救出去了。所以，狼王要离开省城，一定会做最后一件事，把剩下的人全都杀光，这才是真正的狼王。” “你？”吕梦田心头巨震，她没想到，肖男早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不好！ 吕梦田转头朝警局的方向望去，黑暗中，但见一个黑衣人身形如风，快速在黑暗中移动。眨眼便消失在警局门口。 可接下来，吕梦田整个人都傻眼了，心头突突乱跳。 只听见砰砰两声枪响。 吕梦田瞬间待不住了，如果影子死了，狼王一定会发疯的，到时候，谁也拦不住一头发疯的野狼。那是真正的一头狼王，杀人不眨眼。 “你会后悔的，谁也惹不起狼王。”吕梦男恨恨对肖男说了一句。 “我只知道，作奸犯科者，谁也跑不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哪个罪犯可以永远逍遥法外。你不行，媯小峰不行，毒王不行，狼王更不行，京都那一位，更不可能跑得了。” 吕梦田一听，头嗡嗡乱响。怔忡看向肖男。 再一次，感到了肖男的可怕。 而此时，就在警局门口，那名号称无敌的影子杀手，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菜鸟狙击手给打中了那地方，而且，还是准确无误地打中，真是，蛋疼啊！ 跑出来的小江鱼儿、周蒙、韩东一看，一个个瞠目结舌。周蒙赶紧捂住脸，不好意思看。 “这是谁干的，真他妈绝啊，这枪法，真是让我拍马都赶不上。” “咱们的狙击手都调去扫黑了，听说，最近有大任务。头儿又急着要，我从新兵班里调了两个过来。” “我去，老韩，你这事干的……漂亮！”小江鱼儿伸手一竖大拇指。 “这枪法，确实绝了，估计这小子以后肯定要出名了。专打……”周蒙不好意思说。 “专打鸟！”小江鱼儿厚颜无耻地补了一句。 “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幸亏头儿早有准备，不然，还不被这小子钻了空子。到时候，咱们都得完蛋，我听说，这人叫影子，武力值比叶军他们都不差。还好，有狙击手在。”说着，周蒙还忘朝楼上看了一眼，可此时，那名新兵连来的新兵，也开始头疼了。 小江鱼儿上去就想铐人。哪知，一直躺在地上哀嚎的影子突然暴起，一刀划向小江鱼儿的脖子。 “小心！”韩东一推小江鱼儿，飞起一脚，正蹬在那人的受伤部位。 “啊！”影子疼得顿时差点晕过去。 刚受枪伤，又被韩东这么用力一登，小江鱼儿看着都觉得疼啊！ 就在这时，肖男回来了。 “干什么呢？把人铐起来。”韩东一听，一个跟步，伸脚踩住影子持刀的右手，将他手里的匕首踢在一旁，上前将他铐上。 影子一直捂着下面，疼得大汗淋漓。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的身体在滴滴嗒嗒往下淌血。 恐怕，杀人如麻的影子杀手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是这种结局。 听到影子杀手的话，肖男气不打一处来，杀了那么多人，还敢嚣张？想到这儿，她一挥手，一记手刀，将那家伙敲晕。 “赶快把他送医院。” 韩东赶紧拖死一样拖着影子杀手，拖到门口，准备装车。 就在这时，突在，肖男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队，那老头从陆厅长家里出来了，不过，好像带走了一个人，就是上次，我跟人说的那个人。” 肖男身子一震，袁小玲。 那个人是袁小玲。 狼王为什么带走袁小玲呢？还有，袁小玲跑到省城来干嘛呢？之前，段飞说在易玄山庄见过她，肖男还没想起来，直到上次，两人见面，段飞向她描述了长相和穿着，肖男才确定，那个女孩是袁小玲。 肖男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丁小山为了破案，宁愿牺牲自己，袁小玲会不会也…… 一时，她的心情顿时烦躁起来。从内心来讲，丁小山死了，肖男希望，袁小玲能好好地生活下去。虽然，袁小玲一直不肯说出她跟袁烈的关系。 但肖男相信，只要时间到了，她自然会说的。也许，他们的关系也是案件的重要线索之一。 袁小玲为什么又会在陆厅长家里呢？难道陆厅长也参与了318案吗？可不管从哪儿看，肖男都觉得，陆震霆参与318案的可能性很小。 毕竟，那是一厅之长。 如果他真参与了318案，很可能，前途尽毁。 “老规矩，小心应对，注意安全。”肖男叮嘱了一句。 老人带着袁小玲，上了一辆网约车。 段飞驱车跟了上去。 而此时，就在边境处，经过两天两夜的跋涉，一个无腿的老人，终于踏上了自己的国土。 老人没有眼睛，可还有鼻子和嘴，他贪婪地嗅着泥土的芬芳，那熟悉的味道，还有那虽然看不见，却深藏在他内心的丰碑。 祖国啊，我回来了！ 一时间，老人热泪盈眶。 他身下的小伙，也不禁一阵感动。听说，为了一件案子，这老人在异国他乡卧底三十年，三十年呐。简直，不敢想像。十万多个日日夜，他看不见，不能走，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让我摸一摸那块界碑吧！”老人田七缓缓颤抖说了一句。 “好，我背您过去。”说完，小伙子背着老人走到界碑处，将老人的手放在界碑上。 老人轻轻抚摸着，浑身颤抖。 感受着手中那熟悉的两个字，老人心中默默念道：“318案死难的兄弟们，我袁烈回来了！” 第514章 真凶的疯狂 段飞正驾车跟着，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只见老人的网约车越开越偏僻，已经朝着城郊开去。 不对！ 段飞将车停了下来，可又拿不准，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只得拿起电话拨给了肖男。 肖男一听，立即说了一句：“马上撤回来，快！” 段飞一听，挂断电话，快速将车掉头，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而身后，早有一辆面包车正朝他追来。 “怎么回事，那家伙溜了。” “便宜他了。看样子，警觉性挺高哇。下次，不会这么走运了。”车里，那长得跟涂玄林一模一样的老者眼角冒出一阵寒光。 段飞没想到，自己一个电话打给肖男，捡回了一条性命。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恐怕，此时，已经遭了毒手了。 就在肖男正为杨灵妈妈的事犯愁。突然，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肖男吗？” “爷……爷！？”肖男浑身一震。猛地，意识到出事了。老人曾经说过，只要她开始查318案，两人便不能见面了。肖男之所以知道那么多的318案的内幕，就是因为老人之前查过318案，保留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资料。 “我要出趟远门，以后就不回来了，你别惦记着我。如果想我了，就给我个立个衣冠冢吧！” “爷爷！”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她飞快跑出警局，驾车疯了一般冲进黑暗，朝a市驶去。 傻子也听得出来，更何况，肖男这样绝顶聪明之人。 什么立衣冠冢？ 分明就是要诀别！ 一时，肖男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爷爷的身边，她知道，老人家，很可能出事了。 不然，不会无缘无故打这个电话。 可a市距离省城足足有不下四个小时的车程，尽管她将车子的开得如飞，也不能马上到老人家的身边。 而a市，那栋老房子里，老人静静地放下电话，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人。 “怎么样，满意了吗？” “满意，当然满意，只要你别再耍花招，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到时候，只要你出现就行了，也不会为难你。放心吧，狼王吩咐过。我们一定会照办的。” “那走吧。”说着，老人站了起来，许是坐得太久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那人赶紧想扶他一把，老人勉强站直了身子。这才抬腿，缓缓朝屋外走去。 老人佝偻的背影在院子里拉得老长老长。 其实，他应该告诉肖男，狼王和毒王究竟是谁，还有一个圣王，这样，也许肖男不会走太多的弯路。可现在，一切都要靠她查了，自己也帮不她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老人转回身，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家，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了。 转回身，那人将一个黑头罩罩了下去。 “老人家，委屈你了。”说完，将老人带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三个多小时以后，肖男赶到了老人的家，可已经人去院空。 看着空落落屋子，一时间，肖男心里也空落落的。老人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血脉相连的至亲，老人在，她总觉得，自己还有归处，可现在，老人也不在了…… 肖男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来到院子里，看到了那个遗落在躺椅上的手机。手机是个老人机，有根天线伸出的半截头，指向院门口。肖男赶紧走出院门，仔细搜寻起来，终于，在院门口不远处看到了两道车胎印。 她又小心查看了一番，心里大概有数。又到家里拿来大电筒照明，将车胎印拍了下来。看来，有可能是商务车。 一想到，爷爷已经八十多岁，再过两年，都九十了，还要遭这种罪，一时，肖男心如刀绞。 她知道，爷爷肯定被那帮人绑走了。一直以来，爷爷都在查318案，肖男所知道的那些信息，并不是她有多么神，而是这些年，爷爷一点一点帮忙查出来的线索，是这数十年累积的结果。虽然，有些线索并没有明确的指向，但都在查案过程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屋里进来了一个人，就站在爷爷身边，看来，爷爷认识这个人，因为，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并没有完全丧失战斗能力。既然爷爷没动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熟人，二是，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不是对方的对手。 也可能，两种可能性都兼具。 对方把爷爷掳走，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威胁自己吗？为了在关键的时刻逼迫自己就范。 肖男也不能确定，不过，她唯一可以肯定的，这件事，很可能跟真正的狼王有关。没想到，自己还没找到他的真身，反而，让他抓走了自己的至亲。 就在a市城郊一座低矮的房子里，老人肖仝方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身影，身子猛地一震。 那人缓缓转过身，看向肖仝方，仰天哈哈大笑。 “果然是你。”肖仝方脱口而出来。 “肖仝方，肖队长，没想到吧，我还活着。哈哈哈哈哈……”那人得意地张狂大笑。 “怪不得，我说318案为什么一直查不出元凶，原来，你没有死，你一直活着，难怪，那么多人都查不出来，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肖队长，当年，你是唯一一个抓住过我的人，怎么样，你应该感到荣幸吧，之后，再没有人能抓得住我。” “你确定没人能抓得住你吗？”肖仝方不禁看了他一眼。 “你是想说你那个孙女肖男吗？确实不错，甚至，在破案方面的天赋，跟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她现在自保恐怕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抓我呢？” 肖仝方陡然一惊。 “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知道，面前这个人绝没有那么简单，杀一两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面前这个人曾经杀人如麻，是个真正的刽子手，是个拿人命不当数的屠夫。 意识到对方不是想杀自己，也不是仅想杀肖男，肖仝方眉头皱成了川字。 “我想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当年，那件事没干成，所以，月秀山顶才死了几十个人，而今，我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齐了，该做我想做的事了，我等了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呐，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做成那件事，将这个国家的人都记得住我。让我的后人都记得住他们的祖先曾是一位让国家都将颤抖的人。”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你不想想这么多年，你害死了多少人，为了查清楚你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牺牲了多少好同志。你这个疯子！！！” “疯子，我喜欢这个名字，可这个世界上，谁不是疯子呢？” 第515章 真正的故人重逢 肖男在老房子呆了一晚上，查找了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发现，一件东西也没少，包括，老爷子平时爱看的书，还有爱喝的茶，基本上，她可以确定，老爷子被人绑架了。但老爷子一件东西也没带，说明，他很可能抱定必死的决心跟对方走了。 一时间，肖男的心又提了起来，心头纷乱如麻。 等肖男忙完已经快凌晨三点多了，她干脆就在老房子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把屋子的卫生搞了一下，准备返回省城。 肖男看了看老房子，这才转身将窗户关好，走出院门。 看了看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小院子，她不禁有些失神。 爷爷在这院子里教了她许多东西，擒拿格斗，痕检技术，推理侦察，宪法刑法，甚至，尸体解剖，这院子啊，有她太多的记忆。 可只有爷爷回来了，这院子才有生气。无论如何，自己要想办法把爷爷接回来。 想到这儿，她轻轻将门带上，挂好一把老式的铜锁，准备离去。 就在她刚一转身，忽然，一个人站在了不远处。 准确地说，是两个人，一个年轻人背上背了一个老人。 那老人，似乎，看不见。 “你们找谁？”肖男看了两人一眼，不禁问了一句。忽然，她一抬眼看到了那个目盲的老者，这老人似乎…… “请问这是肖仝方的家吗？” “是，你们找谁？” “我找肖仝方。” “他……他出远门了，你们找他有事吗？” “什么？出远……远门了？”那目盲老者喃喃自语了一句，朝向肖男竖起了耳朵。 “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吗？” 肖男一愣，现在不是八月，桂花当然没开。 “没有。” “我能进去坐坐吗？”目盲老者突然提出一个要求。 肖男一怔，这老人似乎有些奇怪。看年纪，也差不多了七八十岁吧。 “您认识我爷爷吗？” “什么？肖仝方是你爷爷？” “对。” “那你是肖寒英？” “是的，请问您是？” “哦，我叫田七。” “什么？田……”肖男陡然一惊，这不是勒南华和雷英让自己找的那个潜伏在318案真凶身边的卧底吗？ 会是他吗？ 第二套卷宗里说，找到一个叫田七的人，就可以找到318案的真凶。 会是他吗？ 肖男的心骤然紧张起来。 她赶紧打开锁，又将院门打开，年轻人背着老人走进了小院子。 桂花树虽然没开花，老人却闻到了一股子桂花的香气。 “好香啊！”老人提鼻子嗅了嗅。可肖男并没有闻到桂花的香气，一时，不禁感觉有些奇怪。 她紧盯着老人看了几眼，心里一直在想，面前这个老人会不会是那个人呢？可如果真是，他为什么要跑来找爷爷呢？ “老人家，您从哪里过来？”肖男试着问了一句。 田七陡然一惊，看向肖男，没说话。忽然，他闻到了一个奇异的香气。 他突然问了一句：“你身上戴着的是什么？” “啊，没戴什么？” “我是说那香气是什么？” “香气？”肖男浑身上下看了看，猛然想起来。 “哦，你说的可能是这个吧，这是龙涎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 “男朋友？”田七身子一震，这香气他记得清清楚楚，是救他出去的那个人身上的香气。虽然，他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但那种香气，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你男朋友是不是也戴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香囊。” 这次，换肖男一惊，她没回话。因为，陆佥现在的身份需要保密，所以，她不能承认他身上任何有标记性的东西。 见肖男不说话，老人迟疑了一会儿，也没有再开口。 “我遇见过一个年轻人，他在异国他乡，孤身深入虎穴，跟一帮毒贩斗智斗勇，他不但把我救出来了，他还……” 嗡……肖男的头一阵乱响，她当然知道面前这个盲老人说的是谁，那是她的佥哥，她的陆佥。 可她还是没说话。因为，她不敢。没有确认对方的身份以前，她不能开口承认任何东西。否则，就会给陆佥带去危险。一旦他的身份出了问题，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虽然，陆佥上次来消息说身份已暴露，但她不知道暴露到什么程度，所以，她不能冒险。 肖男静静地听着，依旧没有答话。 忽然，老人回了肖男的话。 “我从眉河对岸的金三角过来。” 肖男身子再度一震，双眼瞬间一亮。 “敢问老人家，可还记得月秀山巅，鸡唱三晓？”肖男知道，田七是当年机械二厂的看门人。 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 老人骤然又是一惊，看向肖男，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老人还是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鸡唱三晓，开闸门，烧开水，动机器。” 肖男目光之中精光四射，这人肯定是田七无疑。 “老人家，记得肖庆丰吗？” “肖庆丰？你是？” “我就是肖庆丰的女儿啊！” “什么？”田七脑袋嗡嗡直响，一时间，声音哽咽起来。 这回，肖男懵了。因为，田七跟肖庆丰并没有什么交集。据自己的爷爷说，跟父亲关系最好的是当年的主犯袁烈。 父亲肖庆丰是副厂长，而袁烈是厂长。 “老人家，你……”肖男没弄明白，这老头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为往事伤心吗？毕竟，事过竟迁，想起故人伤心，也情有可原。 田七伸手朝肖男摸了过去。 肖男赶紧将手伸了过去。她这才注意到，老人有一只假肢。 这时，她又看了看那个年轻人，年轻人一直背着老人，也没有把他放下。可腰杆挺得笔直。很显然，年轻人应该当过兵，很可能，正在服役。体力似乎好的出奇。 “丫头，当年，你父亲死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之中，没想到，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了，你大腿上的那块疤好了吗？” 肖男一听，腾地一下将手抽了回来。 自己腿上的疤只有爷爷知道，父母亲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其他不可能有人知道。 “你到底是谁？” 第516章 突如其来的希望 田七看着肖男，神情激动，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身体却颤抖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姑娘，虽然，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这就够了。还有，我要谢谢你，你的男朋友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本来，我已经准备客死他乡了，是他让我重新燃起回家的希望，现在，我要按他的要求去做一件事，等我做完了，如果我还活着，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走吧。”说完，低头拍了一下那名年轻人。年轻人身子一震，转身就走。 忽然，肖男想到什么，如果老人口中说的人是陆佥，那么，他要做的事就应该跟318案有关。 “老人家，你要去哪儿，是去找人吗？” “对。”老人身子一顿。 “你要找人的叫什么？” 老人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老人卧底三十年，是名老侦察兵，怎么可能轻易透露自己的行程呢。 “老人家，让我猜一猜，你找的那个人叫肖男，对吧？” 田七身子一震，转头看向肖男的方向，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可此时，却十分想看清面前这个女孩长什么样。 老人依旧没有回话。忽然，他也想到什么，月秀山巅，鸡唱三晓，能说出这句话的确定是当年318案的遗孤无疑，也姓肖…… 陡然，老人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脱口而出：“你是肖男！？” “对，我就是318案的负责人，a市刑警队长肖男，也是肖庆丰的女儿肖寒英，肖仝方是我爷爷。” 田七只觉得脑袋嗡鸣，惊喜交加。 “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虽然，肖男身上有一件跟那个人身上一模一样香味的东西，但他不能冒险。对于他而言，这三十多年的煎熬和等待，不能功亏一篑。 “如果我没有猜错，月秀山巅，那座坟里埋的并不是袁烈，不知道，这个猜测够不够？”肖男缓缓出声。 田七身体轻轻一颤，看向肖男的方向，如果他现在看得见，他真想好好看看面前这个女娃儿啊。能做出这种猜测的，没有对318案深入的了解和分析，根本得不出这种答案。 见老人没说话，肖男的心情也是一阵激动。她知道，老人信了她的话。 “但你一定不知道，袁烈现在在哪儿？”老人忽然说了一句。 这回，换肖男脑袋嗡嗡地响。老人什么意思，难道袁烈没死吗？ 老人浑身颤抖，神情悲愤，忽然之间，肖男一下全明白了。 她轻声颤抖说了一句：“我知道，您就是袁烈，袁伯伯。” 肖男一句话，老人身子狂震，开始抖得体如筛康。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一个黑影一闪，飞快朝外就跑。 “站住！”肖男一声大吼，却并没有追上去。她知道，此刻，没有人比面前这个老人来得重要。悬在半空三十多年的大案，也许，就要揭开谜底了。 不过，既然有人发现了他的身分，那么，接下来，老人的安全也成了一个极大的问题。 “走吧，咱们到屋里说。”说完，肖男护着老人和那年轻人，边朝里走。 来到屋里，肖男这才先拨了个电话。 年轻人将老人放下，肖男走过来，给老人倒了杯水，这才讲起来了自己查318案的经过。当听肖男说，她已经查到了狼王，田七，不，现在应该叫袁烈了，神情一阵激动。 不过，肖男不明白，为什么，袁烈还活着呢？ 如果他活着，那么当年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袁烈静静听肖男说完，一语不发。突然，他抬起眼，看了肖男一眼，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连篇，你休想骗我。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的。” 老人突然的一句话，把肖男搞懵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袁烈完全像一个陌生人。跟刚才那个亲切的袁伯伯判若两人。 一旁的年轻人也愣了一下，把肖男叫到一旁，低低说了一句：“他一路上也出现过几次这样的症状，我怀疑，他可能开始患有轻度的阿尔茨海默症。” “什么……”肖男整个人都傻了。 刚刚得获自由的老人，竟然，又患上了老年痴呆。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世道？ 足足过了几分钟，老人看向肖男，不由问了一句：“你是谁？” 他不记得了，几分钟以前的事，他也不记得了。这就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可怕之处。记忆被清空，时刻都处于遗忘当中。 如果连几分钟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老人还能记得几十年前的事吗？他还能为318案翻案吗？ 按照袁家人所说，袁烈是被冤枉的，那么，他又是如何被冤枉的？又怎么到了金三角去做卧底？这件事，现在，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自己能说得清楚了。可他还记得吗？ 一时，肖男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老人也回来了，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如果确诊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老人是不能作为证人出庭的，他的证词法官也不会采纳。 肖男心中有些悲愤难平。 忽然，一股尿骚味传来，老人小便失禁了。 他还在不停地朝地上吐口水，嘴里嘟囔着：“要尿尿了，要尿尿了。” 肖男赶忙叫年轻人帮忙，她去后院找爷爷的衣服来给老人换上。 年轻人很细心，也很有耐心，帮老人把身上收拾干净。看得出来，老人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飞。在边疆服役。” 肖男点了点头。这时，见老人看向她。她只能重新介绍自己。 忽然，老人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怔怔看着他半晌，脱口说了一句：“去袁家老村，狼王在那儿。” 肖男身子一震。是啊，狼王带走了袁小玲，不知道要去哪儿。对呀，他有没有可能，一直就在袁家老村。 “李飞，咱们背上老人家，我们去袁家村，我的人会从省城赶过来。” 李飞赶忙去背老人，哪知，肖男已经俯下身，将老人背在了身上。 “走。”两人快速走出院子，肖男锁好门，快步将老人放进车里。发动车子，迅速朝袁家村方向驶去。 而就在肖男他们刚刚离开，一个人飞快从院墙翻入院子中。 第517章 狭路相逢 袁家村，一座僻静的宅子里，一个老人望向对面的老人，久久无语，而一旁的袁小玲也不说话。 “肖仝方，如果你不把东西交出来，别怪我让你肖家绝后。”白衣唐装老者看向老人的眼神带着一丝狠厉。 “是吗，你大可以试试，我等着看呢，如果你真能成功的话，我一定会恭喜你的。”说完，老人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他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漓。显然，刚才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老东西，何必呢？为了那东西，你家三代，两代人都送了性命，你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你究竟为了什么？” “姓袁的，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为了什么，就为了看不惯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在世上为非作歹，屠杀无辜的平民，就是为了要把你这种人揪出来，让大家看看，黑了心肝的家伙到底长啥样。” “哈哈哈哈哈……姓肖的，你还真是天真，竟然为了所谓的正义，为了所谓的法律，为了所谓的民族大义，跟我斗了这么多年，你看看这后世的人，有几个人记得你这样的人，有几个人记得你这个曾经为了他们出生入死的人。哼，沽名钓誉，虚伪！” “姓袁的，你也不想想，当年，你为了那件事杀了那么多人，作恶了那么多年，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曾经是个卖国贼吗？你做梦呢吧？” 白衣唐装老者仿佛被被人踩了尾巴相似，瞬间跳了起来：“你他妈放屁，你才是卖国贼呢，我什么时候卖过国，再说，我卖的是哪一个国，我又是哪一个国家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哼，我卖国，我从来就没有属于过这个国家，这个国家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我的存在。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那帮人做了什么，你别以为，只有你们才是正义的化身，一帮打着保家卫家发死人财的家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暗地里干的勾当。” 肖仝方看向唐装老者，不由再次狠狠朝地上又啐了一口：“姓袁的，我发现，这个世界上要论无耻，你都可以拿诺贝尔奖了，你怎么不把你说成是大公无私的包青天，不把你自己说成是舍身成仁的大英雄？” “难道不是吗？我当年做的那些事，试问，你们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请问，你们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这后世的人，难道没有从中受益吗？你倒是说说，这袁家村，a市的老百姓有没有从中受益？” 肖仝方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双眼一闭，懒得理白衣唐装老者。气得浑身直发抖，一张脸涨得通红。 唐装老者一脸得色，不由瞥了一旁的袁小玲一眼。 “小丫头，你最好把那东西的具体位置说出来，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我可没你这样的侄孙女。”老者的声音冷若冰霜，听得袁小玲不寒而栗。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呀！”袁小玲一声大叫。 “丫头，如果你不听话，我等下就让外面那几个壮汉好好陪你玩玩，他们对于如何审讯女人，受过专业训练，待会儿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还会让你终生难忘。” 袁小玲吓得身子一哆嗦，赶紧用力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丫头，你可别怪我辣手催花，来人啦！”身后，两名壮汉走了进来。 “狼王。” “带她去，扒光她的衣服，好好陪她玩玩，让她知道绝望两个字怎么写！” “不……不……”袁小玲嘶吼起来，满眼惊恐，她刚才经过的时候，看见了那几名壮汉和旁边的刑具，当然知道，那些家伙是干什么的。 她拼命嘶吼，疯狂挣扎，可奈何两名壮汉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袁刚，你这个畜牲，有什么本事，冲老夫来，欺负一个女娃儿，算什么本事！”肖仝方急得一声大叫。 “姓肖的，你放心吧，我会让你爽个够的。” “来人，把他给我架到火炉上，看着他的皮和肉够不够厚！”袁刚一声大喊，过来两名壮汉将老人拉了起来，朝外就走。 就在话音刚落，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急匆匆闯了进来。 “狼王，不好，接到老爷传来的消息，有警车奔村子来了。” “什么？不可能，没人知道咱们的位置。”袁刚瞬间叫了起来。 “走，都躲进密室，一个人也不许出去，出去一个杀一个。准备战斗，把他们全都留在袁家村。另外，把老头和那丫头一起带进去。如果他们出声，就做掉。” “是。”那人急匆匆朝外就走。 既然来了，那干脆，就一个也别想走，他才不管什么警察不警察呢，正好，给他的新事业立立威，就当是祭旗了。 想到这儿，袁刚快速朝外走去…… 当肖男带着袁烈和李飞赶到袁家村的时候，韩东已经带人赶到了。 “头儿。”韩东和小江鱼儿、周蒙等人赶了过来。 肖男扫了所有人一眼，数了数，大概有十多个人，她不由眉头一挑。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人？” “省里发生了大案子，其他人都被调走了，只有这么一点人。” “被谁调走的？”肖男眼皮一跳，自己临时通知，这么秘密的行动，难道有人提前知道了吗？ “陆厅长。” 肖男心头一震，暗道：糟糕，要坏事。 她伸手把枪拔了出来：“从现在开始，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开枪，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定时间鸣枪示警，不要单独行动。” “是。” 肖男知道，今晚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泄漏了。不过，凭狼王的胆量，恐怕，不会逃跑。想到这儿，她开始布置任务，将人分成两组，一组由村东往西，一组由村西往东，进行搜查。 肖男带队从东往西，韩东带队由西往东。 夜已深了，袁家村寂静得只剩下青蛙和夜虫的叫声。 肖男带人第一个敲开了村东第一户人家的门。 出来是一位老人，驼着背。 改革开放促使很多人离开家乡，到沿海城市找工，寻找新的发展机会，所以，乡村留下的大多是留守老人和儿童。很多地方，学校也在减少，但凡有条件的，都把孩子接到城里读书了，留下的，可能只有老人。几年前，空巢老人这人话题在网上吵得很热。 一连三家，都有老人，一家两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肖男数过，袁家老村也就是内村，一共有十五户人家，所以，搜起来并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她不知道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悄然接近。 第518章 狼王来了 当肖男搜到第五家时，发现有些不对劲。 出来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而且，汉子眼神犀利，手脚粗大，不像是普通的农民。 紧接着，又出来一名老者，穿着粗布衣衫，驼着背，干咳了两声。 “你们有没有看到村口那辆车是谁的？”肖男问了老人和汉子一句。 “没有。”汉子摇了摇头。 老者也摇了摇头。 村口停了一辆商务车，恐怕，狼王做梦也不会想到，肖男会突然来到袁家村，所以，连那辆黑色的商务车都没有隐藏。 看来，这个狼王真是胆大到了极点。似乎，根本没把警察放在眼里。 肖男看了看汉子，又扫了老头一眼，嗯……瞬间，她双眼一眯。 只见老人穿了一双布鞋，而且，看款式，并不像普通的北京布鞋，那双布鞋，她曾经看过一个人穿过。 那双鞋应该很贵。 可看老人身上的穿着，似乎很一般呐，而且，看家里的状况也一般。 “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肖男看了看老者，老人神态自若，只是，在一个劲地咳嗽。 “青子，你去把咱们的身份证拿出来。”老人冲着年轻人说了一句。 年轻人应了一声好，转身就朝里走。 “等等！”肖男突然把他叫住了，那年轻人身子一震，停在了原地。 “鱼儿，你跟他一起去。”肖男叫过小江鱼儿，给了他一个小心的眼色。 小江鱼儿虽然身手一般，但为人机警，而且，反应特别快，所以，肖男也不担心。再说，这么近的距离，真有什么事，也来得及。 叫青子的年轻人身子一僵，神色一紧。不着痕迹地扫了小江鱼儿一眼。 小江鱼儿快步跟了上去，冲他说了一句：“走吧。”说完，看向青子。 叫青子的年轻人带头朝里屋走去。 肖男开始打量起老人和老屋。 老屋是土砖结构，看得出来，有些年月了，墙壁的部分，有不少都已开脱落了，地上也掉了一些土块，而且，土墙边缘并不少，几乎排成了一排。 嘶……肖男一愣，如果是长期住家，这脱落的土块，不会清扫吗？还是老者一家根本就没在意？ “老人家，你们家几口人呐？” “啊，就我跟我儿子，我那个不听话的媳妇啊，跟别人跑了，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老人的声音有些尖锐。 肖男一听，眉头一皱。 “您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家种地，我们包了后头一片山，也种些树木，卖些木材。” 肖男点了点头，又朝屋子扫去，这家人，几乎家徒四壁，任何摆设都没有，不像是住家，而且，家里简陋的都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居住。 自从上次来袁家内村，肖男就觉得十分奇怪，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跟被人施了魔咒似的，看不到任何的生气。她曾经问过袁小玲，袁小玲当时没有回答他。她觉得，很可能跟袁小玲没有说的318案的秘密有关，所以，既然她不肯说，肖男也不好多问。 “老人家，你们这房子建了多久了？” “哦，很久了，有，快三十年了。” “是您手里建的吗？” “对，还是我跟我父亲一起建的，当时，那时候还摆了酒席嘞。”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不过，肖男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一丝并不协调的回忆。若是跟父亲一起的场景，回忆时，应该是温馨，为何，她感觉，这老人的神情似乎十分复杂呢？ 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在这时，青子和小江鱼儿回来了。小江鱼儿手里拿着两张身份证。 “身份证就在他身上，刚才磨蹭半天才拿出来。”小江鱼儿低低说了一句。 肖男心中一动，放眼打量了一下那叫青子的年轻人。青子低着头，朝别处看，可站立的姿势却不同寻常，根本不像农民。而且，年轻人身上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这绝对不是农民。 肖男笃定这一老一少有问题。 什么都可以伪装，衣服，头发，气质……唯独有些东西装不出来，譬如，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由多年的习惯养成的，而且，眼神这种东西，就算你再怎么掩盖，也会在无意中暴露你的本来面目。 年轻人的眼神锐利，打量人的时候，肆无忌惮，说明，他要么就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要么，就是一个心无顾忌的人。而老人的眼神，虽然在刻意回避，但眼底的那道寒光若隐若现，骗不了人。老人绝不像他表面装出来的这么普通。 肖男看了看两人的身份证，老人叫袁刚，年轻人叫袁青。 她伸手将身份证递给了周蒙，示意她马上查一查。 周蒙赶紧接过，查了起来。 “老人家，你们村一共有多少留守老人呐？” “二十三位。去年死了一个，还有二十二个。” “还有年轻人在村里吗？” “有，大概六七个吧，准确地说，是六个，有一个，去年也进城打工了。” 老人的回答十分清晰，看来，确实是这里村的，对村子的情况十分清楚。 不过，肖男依旧有些不死心，不由问了一句：“老人家，您知道你们村有一个叫袁勇的吗？” 袁刚突然不说话了，也没有马上回答肖男的问话。隔了足足有几秒钟，现场鸦雀无声，顿时，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五秒钟以后，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知道，我还要管他叫哥呢，不过，他死的挺惨的。听说，被人杀死在家里。他这一生啊，哎，别提了。”老人似乎很难过。 可肖男的感觉却不同，她觉得老人当时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后面的反应有可能都是装出来的。 但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个人有问题。周蒙走过来，低低在肖男耳边说了一句：“头儿，身份证没问题。两个人的身份也没问题。” 肖男心中一动，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清楚，哪里有问题。她不由抬腿朝里面走。 就在她的脚刚一动，袁青伸手一挡，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第519章 韩东被抓 肖男一抬头，看向袁青。 袁青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 这个动作…… 肖男不由看了袁青一眼，心头更加疑惑，刚才这个动作，很标准，甚至，有几分训练过的痕迹，而且，就在那一刻，袁青眼中精光暴射，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场。 袁刚狠狠瞪了袁青一眼，后者，赶紧吓得朝后面退了回去，把路让开。 肖男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也很简单，没有经过装饰的地面，床是木架床，而且，床上的被褥，她拿起来了闻了一下，陡然，心头一惊。被子散发着一股子的霉味，很显然，应该很久没有住过人，这一对父子，还真是，难道是刚回来吗？ 看身份证，袁刚年纪很大，接近七十多，而袁青才二十七岁，这两人，年纪相差这么大，却是父子。虽然，不排除袁刚老年得子的可能性，但看两人长得却一点也不像。 肖男上下打量着房间，能确定，房间里应该很久没住过人。 恐怕，一向谨慎小心又自负的狼王怎么也不会想到，肖男会突然跑来袁家村，所以，纵然他天纵奇才，但也来不及掩盖。如果没有田七，也就是袁烈的及时出现，肖男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到了袁家村。 所以，归根结底，这一次，确实有些运气的成份。 肖男走出房间，又走进另一个房间，房间更加奇怪，床上铺的鸳鸯被，枕头也是一对，虽然不是婚房，但很明显，是一对夫妻的房间，不过，老人刚才明明说家里只有他们两人，难道…… 肖男眼珠一转，快步走出了房间，来到正堂。 “老人家，你们是刚到吗？这屋子好像很久没住过人了？”肖男的话很直接。她倒要看看，这老头究竟想干什么。 “哦，我们也是刚回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山里砍树呢！” “你们吃住都在山里吗？” “对，我们在山里住了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这屋子起码有两三年没住过人。 当她肖男眼睛瞎吗？ 肖男又走进厨房，除了灶台，什么也没有，连碗筷都没有，哪像是住家呢？ 意识到不太对，肖男走出来，冲所有人都打了个手势。 “老人家，打搅了。”说完，肖男抬腿朝外就走。 就在她刚刚走出屋子，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小……”是韩东的声音。 “韩东！”肖男一听，瞬间急了，冲着身后一声大叫：“快，跟我来！”说完，飞快朝村西头跑去。 所有人快速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身后，老人的背直了起来，看着肖男他们跑远的背影一阵冷笑。 “走吧，袁风他们应该得手了。”说着，老人冲着袁青一笑，吓得袁青心头突突直跳。他知道，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动作惹怒了面前这个可怕的老人。他有心逃开，可一想到老人那可怕的手段，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老人来到厨房，伸手朝灶台上的一个洞口按了下去，只见土墙壁上出现一扇门，他迈腿走了进去。 袁青也赶紧跟了进去。 就在袁青刚走进去，袁刚突然一挥手，说了一句：“把袁青给我宰了！”忽然，冲过来两名大汉，一个抓住他的脖子，一个伸手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一刀割破了他的咽喉。 袁青做梦也没想到，就因为他一个动作，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袁刚走到地下室的中间位置，远远便看一个精壮的汉子押了五名警察走过来。 “狼王。”为首那精壮汉子喊了一声。 “嗯，干的不错，这一次，我就叫那个肖男有来无回。” 狼王看了韩东几人一眼，韩东心头狂震，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个人就是头儿一直在找的狼王。 “你叫韩东？”袁刚看了韩东一眼，问了一句。 韩东的嘴被塞住了，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想办法把肖男引下来，我就放了你。”袁刚的声音阴恻恻响了起来。 韩东看向他，不说话。在韩东眼里，肖男几乎是无敌的存在，那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出卖肖男。 “怎么，你不肯？” 韩东还是没说话。 “拉出去，给我好好招呼他，身上要是有一块好皮，就给我宰了行刑的人。”说完，袁刚走开了，又朝肖仝方走了过去。 肖男来到了村西头，终于在第五间屋子找到了韩东等人被绑走的蛛丝马迹。 “看来，对方人很多，可能有十几个人。” “而且，他们手里一定有武器，不然，凭韩东的身手，不可能那么快就被抓住。”肖男补了一句。 所有人瞬间一惊。看来，这袁家村隐藏着一股不小的势力。武器，是枪吗？如果有十几支枪，还真麻烦了。 “大家小心一点，两个人一组，分头找找，看看，有没有地道或者地下室之类的。” 肖男吩咐一声，带人在屋子开始搜了起来。 可搜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发现。脚印就在屋子里，可并没有找到任何地道或者地下室的入口。 “有没有可能，他们被绑到了其他的屋子里？”小江鱼儿补了一句。 “有这个可能，不过，还有一点，如果绑到其他的屋子里，门外为什么没有他们的脚印呢？那么多人，要离开屋子，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所以，很可能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大家再仔细找找。”说完，肖男又带头找了起来。 又找了接近半个多小时，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 嘶……肖男一阵惊异，看来，这个人还是个隐藏方面的高手，如此隐蔽的藏人技巧，自己都搜了两遍了，还没有任何的发现，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来，这个袁家村也不简单。 韩东他们一定就藏在村子里，不可能这么快能被人运走，除非，对方能飞天遁地。可显然，也不太可能。 想到这儿，肖男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韩东的电话依旧是处于关机状态。 她不死心，又拨了一遍，这一次，竟然有人接听了。 “喂。” “喂，你是谁？”电话里的声音显然不是韩东的。 “你别管我是谁，现在，马上回到省城，把符成伟、符莹、涂玄林，还有吕青阳他们几个给我带到月秀山来，交换人质。” “你……”肖男刚想说话，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办？对方提出交换人质。 肖男看了小江鱼儿一眼，将他拉过来一旁，低低说了几句。小江鱼儿一听，赶紧转身离开屋子，飞快朝外跑去。 第520章 老奸巨滑 那栋老屋的地下室内，袁刚正冷眼打量着肖仝方，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狼王，肖男他们又回来了。” “什么？”袁刚一听，瞬间，脸色大变。刚才，袁青已经被杀了。如果再回去，恐怕，他很难自圆其说了，不过，肖男的人损失了一半，对自己应该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想到这儿，他神态自若地朝回走，哼，一个女警而已，他袁刚今天就好好陪她玩玩。 不一会儿，袁刚又出现在老屋里。大约十几秒钟以后，肖男等人就返回了老屋子。 一看，老人竟然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 一看这情形，肖男更加确定，老人不是普通的农民，那种养尊处优的神情，那种上位者的神态，岂是一个普通农民可以装得出来的。 肖男迈步走了进去。 “老人家，您儿子呢？” “他呀，出去了，到山里去看林子了。” 肖男眉头一皱。 “老人家，你们家的林子在哪块呀？” “就在我们这村子的后山，袁山。” 肖男不死心，这老人确实是袁家村人无疑，看来，得要请袁烈出来了。相信，他很可能会认识面前这个老人。虽然，他看不见，但声音是不容易改变的。不过，还需要一点东西才行。 想到这儿，肖男对身旁一名同志低低说了一句。 就在她刚说完，那名同志刚想走出去，突然，就在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瞬间，数十名手持长枪的精壮汉子冲过来将屋子包围了。 “不许动！” “不许动！” …… 一阵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然，这些人手里拿的很像是火铳，但这么多的火铳，威力可也不小。 哪儿来的呢？ 肖头的脑袋嗡嗡乱响，她没想到，自己整天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自己身边只有三个，加她才四个，小江鱼儿出去了，而对方，她数了一下，足足有不下二十个人。这么多人，这么多条枪，这人莫不是……要造反吗？ 我国对枪支管理的十分严格，这么多条枪，这简直……骇人听闻。 这时，老头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怎么样，肖大队长，这回你还搜吗？” 肖男一转头，只见面前那老头背也不驼了，声音也变得洪亮了，尤其，一对眼睛精光四射。炯炯有神。 “你是狼王？”肖男突然冒出来一句。 老头嘴一撇，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伸手一挥：“都给我绑上。” 说完，所有精壮汉子一拥有而上，朝肖男几人冲了上去。 忽然，只见肖男猛地拔出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砰…… 瞬间，现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谁敢没想到，面对这多么条枪，肖男还敢开枪。 这女警，简直是疯了吧！ 现场，不少人纷纷猜测。 就在那声枪响过后，突然，四周围响起一阵惊天动地喊声：“都别动！” 所有人转头一看，瞬间，傻眼了。 只见数百名武警将屋子围了一个密不透风。 他们被反包围了。 明知道袁家村可能是个陷阱，肖男怎么可能不做准备呢？ 袁刚脸色巨变，看向肖男的眼神带着一丝警惕。 可他并没有慌乱。 肖男看向他，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探询。 她迈步走了过去。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头儿！” 肖男一回头，正是耿冲。 为了保证那位打入大老板身边的同志的安全，耿冲一直潜伏着。这段时间，也呆在a市没有出去。 肖男一笑，再见到耿冲，说不出的高兴。可她知道，为了那名同志的安全，耿冲还不能频繁出现。因为，耿冲一直在看着老板。 来到肖男面前，耿冲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肖男身子一震，看了他一眼，低低问了一句：“真的？” “千真万确。” “对方有没有交待什么？” “暂时还不有，不过，应该快了，因为，我们按照你以前的思路，给对方设了个圈套，那小子上当了。” 肖男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好像，她就会设圈套似的。不过，耿冲提供的消息十分重要，很可能，有助于318案的侦破，毕竟，那是发生在袁家村的案子。 耿冲让人缴械，可肖男却没有在人群中发现袁青。一时间，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么短的时间，外围她已经布了控，到处都是武警，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得出去。 所以，那个袁青一定还在屋子里。 “给我搜，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如果面前的老人袁刚是狼王的话，那么，袁小玲和爷爷肖仝方一定也在他手里。 想到这儿，她抬头看了袁刚一眼。袁刚依旧十分平静，脸上古井不波，仿佛泰山崩于前，都不会让他有丝毫的变化。 还真是老奸巨滑啊，这样的人，可真不好审，更不好对付。 “袁刚，袁小玲和我爷爷在哪儿？” “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你爷爷？”袁刚故意回了一句。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袁青就在这屋子里，依你的狠辣，他刚才犯了个错，你应该把他杀了吧。我爷爷和袁小玲都在你手里，你放心，我会找出来的。” 袁刚诧异地看了肖男一眼，似乎，感觉莫名其妙。 肖男也不理他，开始搜查屋子。 袁刚并没有挪动地方，依旧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 肖男带着人，足足搜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袁刚似乎也不着急，更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肖男走回客厅，看了老家伙一眼，目前，她确实无法确证老东西的身份，只要能确证，她就有把握抓人。 忽然，她想到了还留在车上的田七，也就是袁烈。如果袁烈知道当年案子的真相，那么，一定会知道狼王是谁。不过，他现在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真正的狼王来。 不管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只有先试试了。 想到这儿，肖男叫过来一名同志，低低对他说了一句。那人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大约五分钟以后李飞背着袁烈走进了老屋。 就在两人刚刚走进屋子，袁刚的眼睛刚想睁开，他鬼使神差地朝门口看了一眼，看见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盲人走了进来。 当他看清那个盲人的脸时，突然，嗡…… 第521章 畸型的兄弟情 “袁刚，你认识面前这个位老人吗？”肖男的声音响了起来。 袁刚看了看袁烈，没说话。 “怎么，你是不认识吗？”肖男又问了一句，她知道，袁刚现在很可能不敢说话。因为，袁烈很可能认识他，就算袁烈看不见，但他有耳朵还可以听。就算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要改变声音并不容易。 可就在肖男的话音刚落，袁烈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袁刚，小刚，是你吗？”老人的手开始朝前摸，李飞只得背着老人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袁刚面前。 “小刚，是你吗，啊，是不是你呀？”袁烈似乎有些焦急。 现在，肖男也不能确定，袁烈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是糊涂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应该还没有完全丧失基本的记忆能力，应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袁烈又焦急地喊了一句，脸上出现一片焦灼。 自始至终，袁刚都没说一句话 可是，就在袁烈进来的那一刹那，他自己没有留意，他脸上的表情早已被肖男收入眼底。 所以，肖男确定，袁刚一定认识袁烈。一听袁烈亲切地称呼袁刚为小刚，肖男更加确定，两个人肯定相识。 看来，需要自己帮他们一把了。想到这儿，她又补了一句：“他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估计，清醒的时候不多了。现在，可能有些犯糊涂。” 肖男的话音刚落，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哥，我是小刚啊！”袁刚终于开口了。 听到声音的袁烈身子一震，张嘴一声惨呼：“小刚啊，真的是你呀，真的是你呀，都快三十多年了，都快三十多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的弟弟呀，呜呜……”说着，老人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下，肖男自己也懵了。 袁刚也一脸的神情悲凄，倒真不像在演戏。 兄弟二人，抱头痛哭。 袁烈脸上泪流满面，眼泪鼻涕一大把，头埋在袁刚身上。而此时的袁刚，也是一脸的激动。 所有人都被这一场兄弟见面感动了。 可唯有肖男神情冷漠，静静看着两位老人。一个接近八十岁了，一个也有七十多岁了。这两个人。 肖男记得非常肖楚，袁烈并没有弟弟，那么，这个袁刚是哪儿冒出来的呢？ 哪知，过了一会儿，袁烈突然一把抓住袁刚的手，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在厨房放火呀，可不能放火烧死爸妈啊，听到没有，这么做，你就不仁不义了。听到没有，不能在厨房放火啊！”袁烈不停地教训着袁刚，袁刚脸色一变，不停地点头应允着。 厨房……放火？ 听到这儿，肖男心中一动，快速带人朝厨房走去。袁刚的眼神下意识朝这个方向瞟了一下，一时，内心焦急万分。他刚想有所动作，哪知，袁刚一把抓住他的手，喃喃说了一句：“走，你现在要跟我走，咱们兄弟俩要天天在一起，不能再分开了。” 袁刚一愣，忽然之间，有些矛盾。难道，袁烈真的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当是是怎么跟刘敏之在一起合谋害他的？他不记得，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记得，自己当初跟刘敏之在一起滚过床单吗？ 他也不记得，自己和刘敏之一起把他关进了那扇铁门里，让他跟那些人一起被活活烧死？ 一时间，袁刚也有些糊涂了。 可下一刻，袁烈就已经把他拉出了老屋。 肖男带头朝厨房走去，虽然，他不知道，袁烈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厨房，但直觉告诉她，厨房很可能是个有问题的地方。或者说，袁刚喜欢在厨房干坏事。 快步来到厨房，肖男带头重新进行搜查。厨房其实很简单，只有一个破旧的碗柜，一个土制的柴火灶台，还有一个水桶，一个大盆。几乎不太可能有藏机关的地方。 肖男来到碗柜前面，叫一位同志帮忙，两人一起将碗柜移开。她伸手在墙上推了推，可并没有什么发现。她又走回碗柜前面看了看，伸手在碗柜上摸了摸，也没有发现。 她来到灶台处，抬眼扫去。整个灶台是按照老式的柴火灶的样式打造的，两个锅洞，一个烟囱，还有一个烧水的水洞。她走到一个锅洞前伸手摸了下去，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开关。 另一外锅洞也没有。只剩下那个用来烧水的水洞。 肖男伸手朝那个烧水洞按了下去，就听咯吱一声响。 碗柜的后面，一道土墙瞬间开了。 肖男心头一惊，赶紧朝底下望去，只见下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布置好一切，这才小心抬腿走了进去。 身后，耿冲等人都跟了下来。 此时，袁刚已经心急如焚了，可他表面上却仍旧装作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肖男带人朝下走，下面有些阴暗，但并不潮湿，看地下的模样，似乎经过了处理，很可能做了防潮的措施。 她带人来到地下，开始搜索起来。 黑漆漆的地洞，不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就在这时，突然，肖男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一具尸体正躺在地上，正是袁青。 “大家小心点！”肖男叮嘱了一声，开始快速朝前移动。如果袁青死在这里，那么，说明，袁小玲和爷爷很可能就在这儿。 想到这儿，她张嘴说了一句：“四处找一找电源的开关在哪儿？”头顶有白炽灯，说明，这里很可能是个有人居住或者有人待的地方。 耿冲带人朝四面墙壁搜了过去。 肖男抬头四下搜寻。猛然，她看一个东西，眼皮突突乱跳。 “走吧，咱们出去吧！”肖男忽然说了一句。同时，手中却作出一个关灯隐蔽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动作，一时，纷纷朝四周散开。 肖男故意带头朝外走，并且，踏出咚咚的响声。 不一会儿，整个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 大约过了两分钟，地下室响起一道声音。 “人走了吗？好险呐，这个女警还真是厉害，这么隐蔽的地方都找得到。幸亏狼王早做了准备，不然，还真够呛。” “谁说不是呢？这一次，看来，咱们要自己想办法出去了，估计狼王很可能被他们抓住了。” “胡说八道什么，狼王怎么可能被他们抓住呢？就算真的被抓了，凭他的本事，出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说的也是，咱们把……” 突然，周围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第522章 肝胆相照 金三角瓦牙城邦。 “你们这是准备用强吗？”陆佥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对方想强留自己，说明，真正的毒王很可能就在城邦里。 “九爷，我们确实想跟你做生意，我们也想赚钱，但是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们刚宰了一名卧底，你就进来了，所以，毒王大人的意思是先查清楚你的身份，我们再谈合作的事。如果你真的没问题，我们会向你赔礼道歉的。”假毒王看向陆佥，开口说了一句。反正陆佥也猜到了他不是真毒王，索性，他就来个坦诚相见。 陆佥一听，此时，反而不好发作。可他也不能确定，毒王除了想验证他的身份以外，还想干什么。 “你们是想独吞我带来的钱吧？”他忽然冒出一句。 也猜和假毒王相互看了一眼，说心里话，他们也不能确定毒王到底是不是有这个意思。 “我的钱谁也拿不走，不信，你们大可以试试。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不可能孤身一人来到金三角，你们不想想，我为什么敢带这么多钱出来。而且，你们肯定已经看到了，我还带了一箱子的黄金。怎么，你们不动心吗？” 陆佥索性出言相激。 也猜和假毒王又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露出贪婪的神情。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毒王没有命令，他们谁也不敢动。在金三角，只要毒王没有下命令，谁敢动，谁就得死，而且，死的一定比那些卧底更惨。 此时，陆佥反而希望他们能动手抢钱，只要他们动手，他就有机会，甚至，可能趁乱找出真毒王。不过，他也知道，要这些人动手抢钱并不容易。在瓦牙城邦，违反毒王命令的下场将是十分凄惨的。 “九爷，先委屈您一下。”说完，也猜一挥手，四名士兵一拥而上，朝陆九扑了过去。 陆九竟然没有反抗，伸出双手让他们绑上。 就在他刚被绑上，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道枪声，砰…… “哪里打枪，去看看！”也猜冲着一名士兵喊了一声。 那名士兵跑了过去。 陆九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瘸腿老头找自己帮忙送他出去，这枪声不会跟他有关吧？ 一时，他的心也悬了起来。 这时，他看见骆思龙从对面，毒王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留意到，她的右手手指轻轻在左手手背上敲了几下，那意思……快跑！ 陆九的身子猛地一震。 骆思龙让自己快跑，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毒王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吗？ 就在他正胡思乱想呢，那名士兵跑了回来，张嘴对着也猜和假毒王来了一句：“瘸子被打死了。” “哦，死了就死了吧。”也猜随意回应了一句。 陆佥听到瘸子被打死的消息，身子再度一震。那个瘸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虽然，他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但可以肯定，对方决不是国安或者公安体系的人。 无缘无故，他怎么会死呢？ 不知道，他临死以前，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出卖自己。 还有，他是被谁打死的呢？ 一时间，陆九的心有些乱。本来，他打算弄清楚瘸子的身份后再考虑如何处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他又抬头朝对面看去，骆思龙已经转身，重新走进了毒王的屋子。 陆佥眉头一皱，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在这诡异的瓦牙城邦，还真是，步步杀机啊！ 也不知道，骆思龙又是带着什么任务进来的。如果她确实没有任务了，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呢？看来，这女孩的目的也不简单。 而此时，就在毒王的屋里，骆思龙悄悄来到那间密室。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我的建议一定会让你不再有后顾之忧。”黑袍人看向一袭白衣的骆思龙。 “我可以成为您的女人，但我已经跟陆九发生了关系，您不介意吗？”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那也是我的主意嘛，你不要多想。我不会介意的。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你就是整个瓦牙城邦的王妃。” 骆思龙笑着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一阵厌恶，同时，一股恶心到极点的反胃感差点让她当场吐了。 她非常清楚，现在，陆佥的任务到了关键时刻。原本，她可以安全撤出去的，接应的人昨天晚上就到了。可她临时决定留下来。因为，她非常清楚，她走了，陆佥就只剩下一个人在这凶险万分的鬼城邦孤军奋战了。 她得想办法帮帮他。毕竟，他是肖男的男朋友，是肖男最爱的人。在这孤独的异国他乡，她要跟他一起肝胆相照。就算真的要牺牲，她也无怨无悔。 “你去准备一下吧，晚上到我房间来，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明天早上，我就会宣布这件事。” 骆思龙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有事吗？”黑袍人看了她一眼。犀利的眼神放出两道寒光。 骆思龙非常清楚，毒王绝不是看中了她的美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已经快入土的人了还有那种花花肠子，毒王很可能是想利用她。 但现在，她也猜不透毒王究竟想干什么。 “钱老板那边，还要请毒王跟他说一声。” 骆思龙一句话，毒王瞬间双眼一眯。 “我没别的意思，毕竟，他是救我命的人，现在，我跟了您，如果他不高兴，以后，如果您不要我了，我也没有好日子过。”骆思龙赶紧补了一句，一脸的泫而欲泣。 毒王愣了愣，不知是不是被骆思龙的神情打动了，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有几分庞溺的意味说了一句：“钱老板那边，你放心吧，我自然会跟他打好招呼的。” 钱老板，大陆最大的地下钱庄的老板，据说，拥有的财富，富可敌国。不管是黑白两道，还是商场官场，几乎没有人不买他的账。 原来，骆思龙竟然是钱老板的人。 “行了，你去准备吧，顺便告诉也猜，好好侍候陆九，不要怠慢他。” 就在黑袍人的话音刚落，突然，城邦外响起一声震天价的声音。 轰隆…… 第523章 时间紧迫 “哪里打炮？”也猜冲出屋子，一声大喊。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河对岸。”一名士兵回了一句。 “快去看看。”也猜又冲他喊了一句。 那名士兵飞快朝外跑去。 陆佥也跑到了屋子门口，两名士兵站在门口盯着他。 他被软禁了。 河对岸在打炮，如果按照之前的约定，炮响三声，就是三日要发起进攻的节奏，可这炮只响了一声，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陆佥正迟疑呢，突然，又是一声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轰隆隆一声巨响。 炮响三声。 一时间，陆佥心头乱跳。这么说，三日后就要发起总攻了。怎么办，自己还没把真正的毒王找出来。 陆佥心急如焚。 他抬眼朝毒王的屋子望了一眼，只见骆思龙却走了出来。不行，他得想办法把毒王逼出来，否则，事情就麻烦了。只有毒王知道那条进入金三角的秘密通道。如果被他逃出去，再想抓人就困难了。这头在金三角嚣张这么多年的大毒枭，一定不能让他逃出去。 更何况，他还是318案的主凶之一。 想到这儿，陆佥伸手用左手的无名指在门框上轻轻敲了几下。 骆思龙看到他的举动，瞬间，身子一震。看了看四周，这才装作拿起一个桶，朝陆佥的房子走了过去。 而就在毒王的房子里，一个黑袍人紧紧盯着骆思龙和陆佥。 两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黑袍人双眼一眯，眼中射出两道犹如毒芯般寒芒。 看来，自己的猜测还真是对的，既然这两个人都有问题，晚上，他就让那个女孩付出代价。还没有人敢在他的瓦牙城邦撒野，不管陆九和那个女孩是不是河对岸派来的，他都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 黑袍人嘭一声将窗户关上。 不远处的陆佥听到了那声窗户落下的声音，不知是喜还是忧，一时，也是心惊肉跳。 是毒王吗？应该是真正的毒王吧。骆龙思配合自己演这一出双面间谍戏，希望能够把毒王引出来，否则，他还真没办法。 看来，骆思龙真的找到了那个毒王。 想到这儿，陆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此时，一个黑袍人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一个小时以后，陆佥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又是没有信号。这个瓦牙城邦虽然没有收手机，但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信号，很明显是城邦故意为之。 隔绝了外部的通讯。 很可能用了干扰设置。 备用手机也用不了，如果发现了真正的毒王，自己该怎么通知出去呢？ 就在他正思索呢，也猜进来了。 “九爷，吃饭了。”说着，拿过来一个大篮子，里面装有四菜一汤，而且，还有一壶烧刀子。 “怎么，不准备把我饿死吗？”陆佥斜眼看了也猜一眼。面对这个大金主，也猜半点脾气都不敢有。 “九爷说笑了，怎么可能呢？”说着，将饭菜给陆佥摆上。 摆好饭菜，也猜起身告辞。 “九爷，我就不陪你吃了，您慢用。”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陆佥冷哼了一声。对待这些人，他一向没什么好脾气。 陆佥看了看饭菜，又试了试，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动筷子吃了起来。 一边吃，他一边思索刚才的问题，究竟用什么法子才能把毒王给逼出来呢？还有，骆思龙刚才肯定看到了自己的信号，但她却没有想办法过来，肯定是被监视了。 谁会监视她呢？ 看她在城邦的地位，很可能只有真正的毒王才能那么做。 陆佥总觉得骆思龙的举动刚才似乎不太正常。 他正吃呢，突然，感觉嘴里像是吃到了什么东西。他赶紧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将嘴里的东西小心拿了出来。 竟然是一块纸片。 他小心翼翼拆开，飞快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毒王要逃！ 什么意思？毒王要逃走吗？ 难道他也知道三天以后，河那边要发起总攻吗？陆佥的脑子飞快转动。如果真被毒王逃了，那么，318案很可能将会存在缺失，导致最后无法彻底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再说，那么多名同志都死在了这瓦牙城邦，他绝不能让老家伙逃走。 可怎么办呢？ 究竟怎么样才能把老东西留在城邦？ 陆佥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一抬头，看见骆思龙又迎面走了过来。骆思龙的手在身前交错，变换了不同的手势和位置。 陆佥总算是看清了，果然，自己猜测的没错，真正的毒王就在那屋子里。跟假毒王在一个屋子里。 也许，骆思龙见过真正的毒王。 想到这儿，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他冲着右手边那名士兵喊了一句：“嗳，你去把也猜将军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那名士兵赶紧朝也猜的屋子跑去。 大约两分钟后，也猜急匆匆走进了陆佥的屋子。 “怎么啦，九爷，有什么吩咐？”也猜对陆佥确实非常客气，当然，这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你们不让我出去，这晚上，大寂寞了，你去把斯龙叫来吧，晚上让她陪我。” 也猜内心一惊，回了一句：“好，您等着。” 斯龙正是骆思龙在瓦牙城邦的化名。 也猜并不知道骆思龙晚上要陪黑袍人的事，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假毒王。 “陆九说，想让斯龙晚上再陪陪他，估计这小子是色瘾又犯了，没女人过不了日子。” “早就听说这家伙无女不欢，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怎么办，你去问问毒王大人吧？” “嗯，你等着，这事应该问题不大。毒王之前说了，只要他不离开，有什么条件都满足他。” 假毒王转身走进了屋子里的密室。当听到陆佥的要求以后，黑袍人身子一僵，一股怒意自心头升腾而起。 假毒王一见，吓得一哆嗦，不敢动分毫。 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呢？黑袍人心思百转，也不知道，陆佥究竟想干什么？总不会，斯龙和陆九是一伙的？虽然，他们两个都有些可疑，但如果说他们是一伙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既然自己的行踪不能被人发现，那么，就成全那小子算了。 等那小子和也猜那些蠢蛋在城邦里寻欢作乐，他早就远在千里之外了。 河对岸的那些人想炸死他，做梦去吧！ 想到这儿，他对假毒王说了一句：“可以，除了离开，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他。” 说完，透过窗子的缝隙，他又朝对面屋子望了一眼。 似乎感觉到了那对神秘眼神的注视，陆佥抬起头，朝对面看了一眼，可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第524章 迟来的消息 骆思龙没想到，因为陆佥的一个想法，救了她一次。而且，仅这一次，就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瓦牙城邦的夜有些怪异，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所有的人似乎才开始黑暗的狂欢。整个城邦似乎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气氛之中。 不过，有两个人却丝毫没有心情。 陆佥看着灯火通明，喧闹不止的城邦，这些人，今天还在享受生命，也许明天就会死在外面，甚至，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陆佥既为这些人感到悲哀，同时，又有些失落。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肖男。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她。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女孩。 或者，她不知道，正是由于她的存在，才让他彻底放弃了军旅生涯，潜心去钻研医学，成为一名出色的法医，如果没有她当年的那一番话，也许，今天，他还在部队里冒着枪林弹雨，奔波在死亡线上。 就在他正想着呢，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白衣人走了进来。 正是骆思龙。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为什么今天叫我过来？”骆思龙有些好奇，总感觉陆佥和肖男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陆佥用摩斯密码回了一句：“你是不是见过真正的毒王？” 骆思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陆佥心头一跳，喜上眉梢，如果有人见过真正的毒王，那么，就能找出他了。 自己不用担心318案破不了。想到这儿，他忽然轻轻在骆思龙的手背上轻轻点了几下。 骆思龙瞬间一怔，看向陆佥，露出一丝不解。陡然，她马上明白过来，差点叫出声来。 陆佥刚才的意思是让她晚上过河对岸，有人在等。 她也顷刻间明白过来，这很可能是陆佥的退路。本来要接的那个人是陆佥。 “你怎么办？”她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她本来也有人接，只是，昨天已经让那人回去了。 “我还有任务，你不用管我，我最晚后天就会撤出去。你记得跟接你的人说，刀上的血还没干。” 骆思龙身子一震，可也没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她，陆佥留下来，很可能是要做一件更危险的事。 忽然，她想起来，在瓦牙城邦的门口有六根象牙柱子，那上面，有自己同胞的头骨和人皮，每次经过的时候，她都十分难受。 陆佥是为了他们吗？ 她不能确定，可一颗却不由飞快跳了起来。 “你……你是为了象牙柱上的那六付骸骨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佥没回答。 骆思龙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心中不由涌起一阵阵的敬意，看着陆佥的的侧脸，她俏脸一红。将来，她也要找一个像陆佥这样的男人。 想到这儿，她又摸摸索索地开始解衣服，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了一段戏。 演完，赶紧又穿好衣服，一张脸通红。幸好是晚上，要不然，她非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 还好，陆佥也习惯了她的自嗨。当然，他非常清楚，骆思龙这是为了他的安全，才迫不得已导演这么一出戏。 想到这儿，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感谢和安慰。 “哥，你可得对我负责呀！”骆思龙突然用摩斯密码说了一句。 陆佥吓得一哆嗦，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心想：这丫头还真是敢说呀！ 骆思龙憋着狂笑的冲动，可实在憋得难受，赶紧用双手捂住嘴，估计，再憋一会儿，就得出内伤了。 就在两人正玩笑呢？突然，窗户边响起一阵微不可查的声音。 陆佥伸手制止骆思龙发出的声音，仔细听了听，确定是窗户边上传来的声音，这才赶紧静了下来。 那声音忽然停了。 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他悄悄来到窗户边。瓦牙城邦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而且，房子都不高。伸手就可以够得着窗户。 毒王虽然名义上对他进行了软禁和看管，可只是在门口派了两名哨兵看着他。因为，城邦里随时有巡逻的士兵，其实，派不派士兵看守，陆佥都跑不了。 可晚上，在窗户边上…… 会是谁呢？ 他小心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借着灯光和月光看了出去， 这一看，不要紧，瞬间，觉得头皮发涨，眼皮飞快跳了起来。 剧然是瘸腿老头。 他不是死了吗？ 今天下午，也猜的手下明明说瘸腿老头被打死了，难道死的那个不是这老头吗？ 还是老头根本就没死，或者，死里逃生？ 陆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这老头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把你手里的信物给我，否则，我就向毒王揭发你的身份。” 陆佥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响，这老家伙果然不是好东西。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只是，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着急逃走呢？ 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吗？ 还是他也知道了三天以后，河对岸要发起总攻。 陆佥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瘸腿老头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走，而且，还想借助自己手里的东西逃出去。 看来，他对自己的来历了如指掌。 可那东西，不可能给这老家伙。那东西，他要留给骆思龙。他当然清楚肖男对骆龙和洪飞的感情，虽然，他们没有见过面，但在他陆佥和肖男眼中，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所以，不管骆思龙来瓦牙城邦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都要想办法送她安全离开。 “我手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你要告密就去告吧。”陆佥低低说了一句，一颗心却飞快跳了起来。现在，他感觉自己在走钢丝。 只要这老头一句话，他随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他不知道老头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但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这儿，他将窗户关上，并从里面锁死。 就在这时，突然，窗户边上，那个声音又低低响了起来。 “你别以为那个女孩是骆思龙，其实，她根本就不是骆思龙，她骗你的。你个傻瓜！” 陆佥的脑袋又是一声轰隆，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525章 他就是狼王 袁家村，一间地下室，正当那些人聊得兴起呢，突然，灯光大亮。 所有人朝四周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为首一名女警站在前面，四周到处都警察，足足有几十号人，全部举枪对准了他们。 “把武器放下，快，双手抱头！”肖男一声大喊。 为首那名彪形大汉还想反抗，肖男猛地喊了一句：“袁刚现在在我们手上，想活命的就按我说的做，我数到三，如果你们手里还拿着枪，就视你们抗法……” 肖男没往下说，这些人应该很清楚，抗法是什么结果。肖男有权下令所有警察开枪击毙罪犯。 “别开枪！”有人叫了一声，带头小心将枪放在地上，双手抱头。 紧接着，又有人将枪放在地上，双手抱头。 有人开了头，便不断有人开始将枪放在地上，按照肖男所说的做。不一会儿，肖男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五个人。 “全部给我铐上。”肖男一声令下，所有警察一拥而上，将这些人给铐上。 肖男来到为首那名彪形大汉面前，张嘴问了一句：“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彪形大汉摇了摇头。 “抓来的老人和那个女孩关在哪儿？” 彪形大汉一惊，抬头看了肖男一眼，有心不说。哪知，一旁有个瘦个子却开口了，伸手一指右手边。 肖男朝右边看去，只见右手边是一条甬道。 看来，前面还有密室。 想到这儿，她吩咐留下一部分人看守人犯，伸手一把将那名瘦子拎了出来。 “没让你说话，就不许出声，如果敢乱来，就一枪打死你。”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如果不能震慑住他们，很可能，会有人使夭蛾子。 瘦个子赶紧点了点头，十分配合。 “抓来的老人和那个女孩关在什么地方？” “前面不远，他们被分开关着的，一共有四个守卫。” “离这里大概多远？” “五百米左右。” 肖男一惊，五百米不远不近，希望那四个守卫没有发现异常，否则，爷爷和袁小玲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肖男伸手一推那个瘦子：“带我们过去，算你将功补过，我会在法官面前替你求情减刑。” “好。”瘦子赶紧点了点头。 瘦子走在前面，肖男紧跟在后面，再后面是十几名警察。 一行人小心翼翼朝前走，还好走不多时，甬道里就出现微弱的灯光，所以，也不用担心被人埋伏。 大约走了几分钟，前面忽然变暗了。 “大家小心。”肖男叮嘱了一句，将枪紧紧握在手中。 “刘二毛，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出去的吗？”有一个守卫突然冲着瘦子喊了一声。 “我回来取点东西。”刘二毛赶紧回了一句。 “咦，取东西？你身后的人是谁呀？” “哦，狼王大人的新朋友，过来帮咱们的。” “帮咱们的？”那名守卫低低自语了一句。 就在这时，突然，肖男身形暴起，如风一般冲了出去，一声大喝：“都别动，缴枪不杀！” 那两名守卫一听，有一个端起枪就想开枪，肖男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枪。 砰…… 那人的右臂中枪，一枪没打出来，右手无力地垂下。瞬间，警察们冲上去，将两名守卫制服。 “谁，谁在哪儿打枪？”不远处，有一个人叫了起来。 “我，我呀，刘二毛，刚才，有个哥们枪走火了。”刘二毛一激灵，赶紧应了一句。 肖男不禁望了这人一眼，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机灵的。 “这么不小心，小心狼王下来扒了你们的皮。”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一闪，瞬间冲到了他的面前。 “都别动，动一下打死你们！” 肖男赶到了。 一旁，又有几名警察冲上去，顷刻，将另两名守卫制住。 “快，开门！”肖男冲着两名守卫喊了一声。 其中一名守卫犹豫了一下，肖男的枪马上顶上了他的脑袋：“你们这是赤裸裸的绑架，如果不开门，我怀疑你们是在虐待被绑架的人，按照现行法律，我们可以开枪对人质进行保护。” 那名守卫一听，赶紧朝自己的腰间努了努嘴：“钥匙，在我衣服里。” 一名警察上来一搜，拿出一串钥匙，打开铁门。 肖男飞快冲进去一看，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 被关着的正是老人肖仝方，只见老人浑身是血，被打得皮开肉绽，一双眼睛，血淋淋，而地上，正掉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球。 “爷爷！”肖男一声惨叫，赶紧跑到老人面前，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昏睡中的老人苏醒了过来，抬起目盲的眼睛朝肖男看了一眼，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男男，是你吗？” “是我呀，爷爷，我是男男。”肖男泣不成声。老人近八十岁的高龄，为了318案耗尽了一生的心血，没想到，到老了，竟然还要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狼王，王八蛋，她一定会要亲手让他尝尝被人折磨的滋味，一定要亲手把他抓住。 肖男双手颤抖地开始解老人身上的绳子，可老人身上的血肉跟绳子沾在了一起，每解开一分，老人就痛得一呲牙，肖男看得心头发颤。 “隔壁，还有一个女孩，去救她。” “我知道，已经有人去了。您放心。”肖男小心翼翼解开老人身上的绳子，有一部分绳子已经陷进了肉里。 她只能用匕首割开绳子。 “你有没有看到袁刚？” “有，他在外面。” “你……糊涂哇，他就是狼王，快，把人抓起来。” “什么？”肖男一惊，马上拿起电话，可手机没有信号，她赶紧叫过来一名同志，让上面马上抓人。 “你快去呀，快去，不用管我！”老人急得一声大叫。肖男赶紧朝地面冲去。 可等她冲出地下室，来到外面的车子里一看，车里，只有袁烈和李七，而且，两个人都睡着了似的。她伸手一探两人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 她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转身吩咐了一句：“对袁家村展开地毯式搜捕，一定要把袁刚找出来。” 说完，转身，又回了地下室。 来到老人肖仝方身边，已经有随队的医生在处理老人的伤口。 一听脚步声，老人焦急地问了一句：“怎么，给他逃了？” “是。”肖男点了点头。 听到肖男的回答，老人气不打一处来，这时，袁小玲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肖队长。” “你好，怎么样，没事吧？” “还好，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她一想起刚才那人的手段，浑身发颤。如果肖男再晚来一会儿，她一生都完了。 “没事就好，我先陪我爷爷说会儿话，你到上面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说完，转头看向老人。 忽然，老人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愣愣看向肖男。 第526章 爷爷走了 “你早就知道他是狼王的，对不对？”肖仝方看向自己的孙女。自己的孙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肖男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这么从容淡定。 肖男点了点头，小心帮着处理老人的伤口。 “我也是通过袁烈的口中得知，袁刚的身份。所以，我猜测，他应该就是狼王。” “所以，你不马上抓他，是想从他身上拿到318案的证据？”肖仝方陡然反问了一句。 “对。我有一条可靠的消息，他手上有318案的铁证。”是啊，那条消息还是那名深入虎穴，走到大老板身边的同志送出来的。所以，光知道狼王还不行，抓狼王也不难，但要想从狼王手里拿到罪证，恐怕，才是最难的。 老人终于点了点头，心头涌起一丝欣慰。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终于超越自己了。 “爷爷，还疼吗？”肖男泪眼婆娑地问了一句。 “不疼，爷爷已经老了，就是剩下一把老骨头，如果袁刚要，给他就是了。不过，他想从我嘴里拿到那件东西，绝不可能。除非，他把我的头割下来。能从的脑袋里看到那东西在哪儿。” 肖男知道，老人以前指挥过越战，也参与了解放战争，一身的骨头坚硬如钢铁，这世间恐怕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老人屈服。 这时，有同志抬着一个简易担架下来了。 “爷爷，走吧，咱们上去。”肖男伸手去扶老人，突然，看到了老人的一双腿，瞬间，呆住了。 她转过身，不敢看，不忍看。老人的腿被割开了，露着森森白骨。 “他的膑骨被人取出来了。”医生的一句话，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身子差点栽倒在地上，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淌。 她忽然十分后悔，刚才自己把狼王放走。 “丫头，没事，爷爷不是还活着吗？” 畜牲，王八蛋，人面兽心的禽兽，肖男恨少得把狼王抓住，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那家伙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狠！爷爷已经八十岁了，到老了，竟然还要遭受这样的酷刑，还被人割肉取骨，他怎么受得了呢？ 肖男赶紧胡乱擦了一下眼泪，抬起担架：“爷爷，我们回家！” 说完，小心抬起担架，另一名同志也配合着小心抬起另一头，两人抬着老人，慢慢走出地下室。 长长的甬道，两人走的很慢很慢。老人似乎真的累了，一躺进担架，竟然不自觉地合上了眼…… 甬道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直到，看到了出去的洞口，肖男这才轻声说了一句：“爷爷，待会可能会弄疼你，你忍着点。” 老人没回答。 肖男转头，看见老人似乎睡着了。她身子一震，伸手轻轻将担架放下，来到老人身前，这个为案子奋斗了大半辈子，为318案呕心沥血数十载的第一代侦察兵，新华国第一代刑侦人员，他走了…… 在生命的最生几天，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见到了当年318案的凶手。而且，还找到了当年犯案的主因。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跟肖男说，就……离开了。 肖男没说话，也没哭，只是轻轻用手抚摸了老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轻轻说了一句：“爷爷，咱们回家！” 她背老人，大踏步朝地下室的洞口爬了上去…… 肖仝方，又名肖阳，我国为数不多的硕果仅存的老一辈谍战人员，我国第一代侦察兵，曾经孤身深入敌后，为共和国的解放事业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他没有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却死在了为新的国家公安事业奋斗的路上。 肖男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爷爷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血脉至亲，而今，爷爷也走了，这个世界上，肖家就剩下她孤身一人。她年幼时，本来被一大火吓傻了，直到六岁还不能开口说话，是老人用尽了各种方法才让她变回一个正常人。 老人含莘茹苦把她养大。不但教了她一身的本事，在肖男参加工作以后，还给予她大力支持。 可以说，肖男是在老人的指导下才慢慢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刑警，一名出色的侦察兵。 当听到肖男已经知道狼王的身份，还敢大胆放他离去时，老人就明白了，肖男真的长大了。只有放狼王离去，才能找到当年他犯罪的铁证。没有证据，就算抓住了狼王，也没办法定罪。要想破获一起几十年的旧案，证据的完整比什么都重要。 肖男没再流泪，她知道，爷爷走的很安心。 这个世界上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已经来不及悲伤了！ 爷爷啊，你一路走好。放心吧，318案，我一定会查个彻彻底底，将凶手一一缉拿归案。我一定会让当年犯案的那些人一个一个伏诛。 您，放心去吧！ 看着茫茫夜色中，车子行驶在归程的途中，肖男泪如雨下，思绪万千。 狼王是逃不掉的。 袁刚已经离开了袁家村，肖男并没有在袁家村搜到他。 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过，就算他隐遁了，肖男也知道，那家伙会去哪儿。 爷爷的离开，让肖男在短暂的时间里，痛苦到了极点，陆佥不在，她连哭都只能一个人。 不过，老爷子的离世，非但没有让肖男意志消沉，反而，让她的心更加坚定。 她知道，以后查案子，她只能靠自己了。 忽然，她起一件事，在那间地下室，似乎前面还有甬道，那前面的甬道又通向哪儿呢？会不会还有秘密？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 想到这儿，肖男飞快掉转车头，给韩东打了个电话。韩东赶紧也找了个地方掉头，跟了上去。 肖男又回到了袁刚的家。 身后，韩东的车子也停了下来。他飞快跳下来，身边的小木也跟来了。 “头儿。” “咱们再去一趟地下室，我觉得那里有些古怪，看看，咱们能不能再找到点东西。”那么大一个地下室，肖男觉得，狼王不可能只用来关人，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 肖男带着韩东、小木和三名警员，又来到了地下室。 “我们三个人一组，大家分头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是。” 肖男和韩东各带了一队，朝前走去。 肖男走进了甬道，走过了两间关押室，又看到了那个绑爷爷的架子，她仔细看了看，那架子是木头做的，那种木材的质地似乎和易玄山庄的十分相似。 看来，狼王很可能是在同一个地方弄的木材。 她又继续朝前走。 走出大约不到三百米，忽然，前面又出现一个密室。她小心走到密室前，门没锁，她轻轻一推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第527章 袁天罡的后人 借着手机的光亮，隐隐可以看见密室有些阴森，半空中还有一些蜘蛛网，地上，有几块散落的木头。 右边的墙壁上，有个小小的四方形的洞，从外面透进一丝丝的光亮。 肖男朝密室打量过去。 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发黄的仕女图，而一旁，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突然，肖男在椅子上看到了一个人。只见一个古怪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 那个背影坐着一动不动，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可长袍上似乎布满了灰尘，所以，肖男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还活着。 她小心翼翼来到那人的身后，转过身子，走到了那个背影的前面，朝那人脸上照了过去。 这一照不要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面前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肉，只剩下皮包骨头，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尤其，老者眼窝深陷，一对眼珠也是灰色的，根本就不像人的眼睛。 好奇怪的老人呐！ 这人是谁呢？ 肖男又朝地下看了一眼，只见老人的脚上锁着一条铁链，看来，也是被囚禁在这儿的。 小木小心伸手朝老人的鼻息探了过去。 “没气了。”他不禁说了一句。 看老人枯瘦如柴，形容枯槁，应该不太可能还活着。 “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肖男说了一句，也不知道面前这个老人是谁，看他身上的灰色袍子，有点像道袍，难道他生前是位道人吗？ 狼王的假名叫涂玄林，曾经跟终南老人学过艺，如果肖男没有猜错的话，学艺的应该是真正的狼王，也就是袁刚，只不过，他一直在用一个替身的身份生活而已。 那么，面前这个人会是终南老人吗？ 一时间，肖男也无法确定，只能边在密室找了起来。 找了大约十几分钟，并没有什么发现。 看来，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走吧。”肖男说了一声，带头走出那间密室。 小木和另外一名警员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刚刚转身要走，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你是谁？” 肖男身子一震，猛地一转头，可身后并没有人，有的只是那个奇怪的枯槁老头。 难道刚才是他在说话吗？ 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随口问了一句：“刚才，你们听到有人说话吗？” 两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顿时，三人都感觉心里一阵发毛。 纷纷转头看向那个背影。 “应该不会是他吧？”小木眼神惊惧地问了一句。 “不太可能吧。”肖男轻轻回了一句。 莫非，刚才是幻觉吗？ “走吧。”肖男带头转身就走。 小木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可他们刚走出没几步远，身后，又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怎么，你们不是袁刚的人吗？” 瞬间肖男几人仿佛炸了毛相似，赶紧又停身站住。 肖男一转头，定定看向那个怪身影。 她确定那声音是从那个怪人身上发出来的。 肖男转身慢慢朝那个怪人走了过去。 来到怪人面前，肖男一抬头，只见那怪人灰色的眼珠不见了，露出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如果不是看眼睛，肖男真的无法确定，这怪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可现在她知道了，对方剧然还活着。 “老人家，您是？”又是那道奇怪的声音，老人的嘴根本就没动。 肖男下意识朝他的肚了看了过去，声音好像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你使用的是腹语，对吗？” “你很聪明。”老人回了一句。 肖男身子一震，张嘴来了一句：“我救您出去。”说着，伸手就来背那老人。 哪知，老人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地底下，几十年了，我都没见过什么人，你们是我这几十年来，唯一几个见过的人。”老人的声音似乎透着无尽的孤独和沧桑。 肖男大致作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老人听完，不住地点头。 “这么说，你是在查318案，也就是袁刚犯下的那个案子？” “对。”肖男点了点头。 忽然，肖男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张嘴便问了一句：“你是终南老人，对吗？” 老人讶异地看了肖男一眼，点了点头。 肖男却浑身一震，眼前瞬间一亮。如果面前这个人是终南老人，那么，那天在易玄山庄见到的那颗人头又是谁的呢？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地下室里呆这么多年？” “不奇怪，我想，您应该是被袁刚，也就是狼王给囚禁的。” “你很聪明，袁刚就是个畜牲，他夺我宝物，辱我妻子，奸杀我的两个女儿，可怜她们，可怜才刚刚成人没多久呀，那个畜牲，就是个丧尽天良的混蛋，那个王八蛋，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老人的声音激动不已，显然，对袁刚恨之入骨。 肖男知道，他很可能已经接近318案的真相了。 “老人家，我听说您有三个徒弟，对吗？” “对，他们分别是狼王袁刚、毒王牧安国、圣王……” 老人却没有说圣王的名字，肖男一阵焦急。果然，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圣王，圣王，他是谁呢？ 圣王，圣王，内圣外王，那个人就是在官场里的那位。 肖男等了半天，老人也没有往下说。 “老人家，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袁刚为什么会制造318案呢？”肖男知道，老人一定知道背后的原因。 “你听说过袁天罡吗？” “袁天罡？”肖男喃喃自语，只听民间传闻，有位叫袁天罡的道人，精于天文相术，懂得夜观天象，是否真的存在这人，她也不能确定。 “您说的是那位精于相术的袁天纲吗？”听说，他曾经发现了武则天能当皇帝的事。 “对，就是他。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个袁家村的人其实就是他的后人。” “什么？”肖男一怔，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是不是想到什么？”老道人看了肖男一眼。 “袁刚是不是从您那拿了一件东西，然后，在月秀山顶的地下宫殿做了一个法台，用来影响袁家的气运，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很聪明，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不是要影响袁家人的命运，而是要把他们选好的那个人送上去。” “什么？”肖男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又感觉一阵不可思议。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 “他们还有一个目的，你绝对想不到。” 第528章 诡异事件 “我知道，今年的3月18号，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据说，会出现日全食，天文学家预测，a市会出现大约五分钟左右的日全食，那个时间段，就是他们想利用的时间。” 虽然，她还不知道，那帮人究竟想干什么，但月秀山地下宫殿那个东西，她已经让人研究的差不多了。 老道人诧异地看向肖男，点了点头：“你确实很聪明，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老人顿了顿，这才又说了一句：“袁刚从我那儿拿走的那个东西，可以预测星体的运行。” “什么？这不可能。”肖男觉得整件事越来越荒唐了。 老人看了肖男一眼，淡淡又说了一句：“你可以不相信，这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事说不清楚，本来，我们也不相信那东西可以做得到，但事实证明，确实可以。而且，只要有一个强大的磁场，它就会发挥出无与伦比的能量，甚至，可以影响到方圆数百公里的气象。” 日全食发生时，白天就会变成黑夜，气温会有所下降，天空应该能看到不同的星星。据说，平时看不到的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甚至，天狼星都会出现，而且，还能看得非常清楚。 如果这老道人口中所说的是真的话，那么，难道袁刚他们是想通过那东西预测行星运行吗？预测之后呢？ 这不可能啊，简直是匪夷所思。 “还记得，三十二年前，a市的那一声黑雨吗？” 肖男浑身了一震，她没见过，那时候，她还没出生呢，不过，她听说过，而且，那场黑雨因为太过诡异，所以，后来许多人说起来还是谈虎色变。 “难道那也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吗？” “对，你说的没错。所以，他们究竟具体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有件东西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老人家，您请说。” “袁刚死后，必须把他的尸骨或者骨灰带到我和我家人的坟前，让他磕头谢罪。” 肖男身子再度一震，这个要求不过分。 “我可以答应您。” “好，你到袁家古村的那个界碑下面，去取一个罗盘，找到以后，你去易玄山庄就不会迷路了，在易学术数上，虽然，袁刚天赋过人，但他也不是无敌的。你只要拿着这个罗盘，就可以在易玄山庄里畅通无阻。记住，用完以后，一定要将他送到终南山清虚观，归还给清虚观现在的观主。” “好。”肖男应了一声，终南老人不再说话。 他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肖男等了一会儿，老人依旧没有出声。她又慢慢走近老人身旁，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只是触手一片冰凉。 老人走了。 “把他的尸体带上吧，咱们想办法把他送回终南山。”说完，带头朝外就走。 肖男飞快走出地下室，来到袁家古村的那块界碑前面，伸手拿出腰间的匕首，开始挖了起来。 身后不远处，韩东背着已经去世的终南老人，也爬了出来。 大约两分钟以后，肖男终于挖到了一个方形的盒子。 她小心翼翼将盒子取了出来，打开，只见盒子里面是一个古朴的罗盘。她又重新将罗盘放回盒子里，这才转身。 这时，韩东也赶了过来。 几人汇合到一起，肖男驾车离去。 这一下，总算可以到易玄山庄拿证据。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刚刚离开，一个人影闪身走出了袁家村，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一阵皱眉。 看来，肖男是拿到了什么东西，不知道老不死的留了什么东西下来。 那人一抬头，双眼精光暴射。 正是袁刚。 肖男恐怕也想不到，他不但没走，而且，还一直潜伏在袁家村等待时机。 见肖男几人也走了，他这才转身，又跑回了袁家村。 肖男带人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的三点，所有人只得回办公室将就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清晨，肖男被一阵闹钟的铃声惊醒。最近，睡眠很少，她开始有失眠的习惯了。 现在，案子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每个环节都需要谨慎对待。而且，从各种迹象来看，袁刚是个十分凶残且狡猾的凶徒，这家伙随时有可能反扑。从掌握的资料来看，袁家村肯定是他的老巢，但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的势力。 想到这儿，肖男洗漱了一下，叫醒了韩东，又问问了小江鱼儿和周蒙到哪儿，得知两人还在赶来上班的路上。她便开始翻阅起卷宗。 就在她正看着，突然，旁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肖队，不好了，杨灵跑了。” “什么？”肖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杨灵的内鬼身份被曝光以后，肖男一直忙于查找狼王的身份，并没有太多时间跟杨灵交流，只知道，她的妈妈现在在对方手里。不过，肖男找遍了袁家村，也没有发现，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能藏人不被发现，那就易玄山庄。 所以，她现在有把握去找人，并把人安全带出来。 那丫头，没事跑什么呀？ 这一跑，又说不清楚了。真是，一个个都叫人不省心。当时，她虽然打伤了杨灵的手，但只是擦破了一块皮，根本没有伤到肉和骨头。所以，杨灵并没有送去住院，只是由医务室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这一下倒好，伤得不重，她反倒逃了。 肖男飞快来到关押室，查看杨灵逃跑的痕迹。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她赶紧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头儿，对不起！ 肖男一看，这语气，瞬间明白过来，是杨灵。 她赶紧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对方并没有接听。虽然，杨灵在受胁迫的情况下做了傻事，但肖男并不怪她，毕竟，在那种情况下，确实情有可原。可既然已经暴露了，就不应该再做傻事。 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一时间，肖男内心有些焦急。 身后，一个人影快步走了过来。 “头儿，阮组长找你。”是韩东。 肖男飞快朝阮经同办公室走去。 她刚刚一进办公室，就意识到不对劲。 只见办公室里坐了一个人：迟民远。 第529章 省厅惊变 肖男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只见办公室除了迟民远以外，还有几个人，都是省里的头头。 “肖男，你来了，坐！”迟民远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所有人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肖男走到迟民远身边坐下，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宣布一件事，希望参会的同志都能保密。” 肖男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哪一个都是比她职务要高出许多，她这个刑警队长，在里面显得十分渺小。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测很可能跟案子有关，而且，一定是件大案。说不定，跟318案有关。 接下来，迟民远一句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省厅陆震霆叛逃了！”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陆厅长……叛……叛逃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不知道迟民远这个叛逃是几个意思，是逃到国外了，还是怎么回事。 迟民远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肖男的身上。 肖男被他看得一阵发毛，心里话，陆厅长叛逃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迟民远的眼神很快移开了。 肖男暗暗舒了一口气，可接下来，迟民远的话又让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调查一件贪腐案，有人举报a省公安厅存在贪贿受贿问题。我们查到了陆震霆身上。事实证明，他个人存在重大的经济问题。很可能涉嫌帮助国外资本洗钱，收受巨额的贿赂。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本人跟国外资本一直有勾结。于是，我们对他展开了调查。” 迟民远又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又落在肖男的身上。 肖男一阵狐疑，意识到迟部要说重点了。 “根据可靠消息，陆震霆去了金三角，将由那里转机去往米国。” 嗡……肖男脑袋乱响，差点站了起来。陆震霆认识陆佥，如果他去金三角，会去找毒王吗？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证据证明陆震霆跟毒王有来往。 但陆震霆跟狼王袁刚肯定有很深的关系。 忽然，肖男一下想明白了。既然陆震霆跟狼王有关系，狼王又跟毒王关系紧密，他们怎么可能没有联系呢？陆震霆去金三解，不去找毒王，他去找谁？ “肖男，你先别着急。”迟民远当然知道陆佥去金三角卧底的事，人是他派出去的，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基于陆震霆洗钱的对象是金三角的安远集团，也就是承海货运公司的母公司，鉴于这家公司跟318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公安部决定，追缉陆震霆的案子，就交由肖男来办。” 追缉一个省公安厅厅长由一个市级的刑警队长来弄，这在公安部的历史上确实前所未有。所有人都看了肖男一眼，心知肚知，今天这个会，迟民远既是来宣布案子由肖男来办，同时，也是来为她撑腰的。这么重大的案子，很可能涉及到不少人，到时，查起来可能会困难重重。有了迟民远的表态，大家心里就清楚了。 在流程上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大家讨论了案情，同时，一致决定，省公安厅的工作暂时由阮经同代理。 肖男一个头两个大。 318案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说实话，关于陆震霆的案子，很可能涉及到不少经济问题，为什么不让经侦参与呢？虽然，这案子看似跟318案有关系，但实际上，又可以独立成案。 会议临结束前，迟民远将一个档案袋交到了肖男手里。 “这是陆震霆案的资料，之前，一直是由傅天恒在经办，听说，他是你的师兄，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多多交流。” 肖男一听，瞬间石化了。心想，这下麻烦了。师兄来要自己手里的318案没要着，这是把自己手里的案子也搭进去一个，他会不会找自己算账呢？ 一想到，又要面对这家伙，肖男一时又头大。 “好了，会议就开到这里吧，这个案子，我是组长，肖男你随时向我汇报案子的情况。” “是。”肖男赶紧立正敬礼。 散会以后，迟民远离开了省厅，肖男拿着卷宗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一向没有跟她打过招呼的几位大员也不住点头示好。 肖男也一一回应。 人就是这样，自己来这省厅这么多天，这些人，有的一天来几回，见面也不认识，才不过一个小时，迟民远一句话，所有人都知道她肖男是谁了。 肖男对于官场的这些东西并不在意，拿着卷宗看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看完卷宗，肖男陷入了沉思。 她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杨灵……”她忽然想起来，杨灵跑了。 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得转头喊了一声周蒙。 “什么事，头儿？” “你叫鱼儿、韩东准备一下，带好家伙，穿好防弹衣，我们二十分钟以后出发，去易玄山庄。是时候再去探探那个古怪又神秘的庄子了。” 突然，她想起了迟民远临走以前的叮嘱。 迟民远临走以前说，让她一定要去陆震霆的家里看一看。那意思，就是要再搜一次他的家。按照卷宗的描述，傅天恒在案发以后，对陆震霆的两处房产进行了两次搜查，搜出巨额脏款和一些不法手续。 迟部如此刻意地提醒自己去一趟陆震霆的家，是何用意呢？ 迟民远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一再叮嘱搜家这件事。 想到这儿，肖男马上出发，带着韩东、周蒙、小江鱼儿几人朝陆震霆的家奔去。 来到陆家，肖男带人走了进去。 陆震霆的夫人正在那儿抹眼泪，说明来意以后，肖男开始带人进行搜查。 搜了半天，现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肖男在陆震霆的书房停留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有一付奇怪的图案。 看上去，像是八卦的符号。 “鱼儿，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肖男对周易八卦的了解确实非常少。 小江鱼儿走了进来，看了看那幅图，随口说了一句：“这是六十四卦里面的爻辞图。也是卦相。” “就是八卦的文辞解释，对吧？”肖男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对。” 肖男心中一动，易玄山庄是按照九宫八卦建造的，而这个陆震霆似乎也跟这个八卦有牵连，这其中，难道隐藏着什么线索吗？ 第530章 异变又起 肖男走近那幅八卦图看了看，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也没有找出什么新的线索，又盯着那幅图看了老半天。 就在这时，身后的周蒙轻轻喊了一声：“头儿。” “嗯，怎么啦？”肖男一转身，就看到了周蒙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猛然，肖男身子一震，是个罗盘，和自己在那块界碑下找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嗯，这个罗盘，难道，陆震霆也跟易玄山庄有关吗？ 肖男接过罗盘，仔细查看起来。确实，面前这个罗盘跟她找到的那个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就不知道，作用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如果是一样的，那么，这个罗盘就有两个。 那陆震霆这个是从哪儿来的呢？ 肖男心里一阵狐疑。按照资料的记载，陆震霆是易玄山庄的常客，应该可以自由出入山庄，根本不需要什么罗盘。 那这个罗盘的作用是什么呢？ “去找陆夫人问问，这个罗盘是作什么用的。” 周蒙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陆夫人说，这个罗盘不是陆震霆的，是她女儿陆小小的。” “陆小小？”肖男一愣，她知道，陆震霆有个女儿叫陆小小，并不知道，她也喜欢易学。 “去问问陆小小什么时候回来？” “问过了，她说，陆小小出国了，去了米国，这半年不会回来了。”周蒙回了一句。 肖男眉头一皱，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想办法联系上陆小小，问问，她的这个罗盘究竟是做什么用的。”直觉告诉肖男，这个罗盘很可能跟自己手里那个罗盘有关系。 又找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肖男这才带人撤了出去。 回到警局，她又问起陆小小和罗盘的事。 “我刚联系了几次，没人接电话，估计，对方可能在休息，按照时差，米国那边正是深夜。” 肖男点了点头。 而此时，就在陆家，陆夫人战战兢兢，面对面前站着的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东西为什么会被肖男拿走呢？你把话说清楚。”说话之人眼神阴狠，目光中带着一丝杀意。 看得陆夫人心头乱颤。 “她刚刚带人来搜查，我没在意，上次，震霆走的时候，说这个罗盘很好看，拿出来欣赏，就没收起来。我也没想到，他们今天会来搜查。” 袁刚气得差点给这老太婆一巴掌，冷冷说了一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想办法把罗盘拿回来，不然，我要你陆家断子绝孙。就算，你们把陆小小藏在国外，我也有办法把她找出来。到时候，我让你看着她被玩死。” 陆夫人的脑袋嗡一声响，张嘴来了一句：“袁刚，好歹震霆帮了你那么多年，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你……你简直不是人！” 她差点破口大骂。 “人？我不是人的时候，你还没看见呢？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现在，就去警局，找肖男把东西拿回来，不然，我让你死一百回，再把你弄活过来，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袁刚的声音简直就如恶魔一般。 陆夫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跑出了门，在大门口打了一辆车，朝警局驶去。 省厅公安局。 肖男愣愣看着两个罗盘，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按说，她现在应该马上去易玄山庄，可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弄清这个罗盘，很可能，自己进去易玄山庄就出不来了。 终南老人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但袁刚的狡诈确实令人防不胜防。案子已经到了接近真相的地步，她必须十分小心才行，绝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匮。 “周蒙，陆小小还是联系不上吗？”肖男又问了一句。 “对，电话一直处于没人接的状态。” 肖男眉头一皱，如果一直没有人接，有几种可能，电话号码有问题，或者，机主根本就不想接电话，又或者，她出事了。 看来陆夫人有可能在撒谎。 就在肖男正对着两个罗盘苦思冥想呢，忽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肖队，出事了。” 肖男瞬间坐直了身子：“说。” “袁烈不见了。” “什么？”肖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先在医院里找找，我马上就到。” 说完，肖男冲着小江鱼儿和周蒙喊了一句，跳上车，飞往朝第一人民医院赶去。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特护病房空空如也，袁烈失踪了。 “到底怎么回事？”肖看盯着负责保护袁烈的段飞，一时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袁烈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肖男想来想去，想不到合适的人来保护他，段飞不但身手好，而且，还没怎么露过面，无疑是最佳人选。 几次任务下来，肖男发现，他不仅心细如发，做事也是小心谨慎，几乎从来没有出过错。更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对方还从来没有擅做过主张。 几次危急的情况都能化险为夷，所以，肖男才敢将袁烈交给他。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段飞看着肖男，一阵发苦。 “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间，让两位同志帮我看着袁烈，一回来，他们就晕倒在地上，人不见了。” “马上去调医院的监控，检查医院的所有进出口。快！” 小江鱼儿、韩东等人赶紧去办。 肖男走到那两名同志面前，详细询问起情况。 这一问不要紧，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原来，两人根本不知道是被谁弄晕的。只记得，有一名医生进来给老人换药。袁烈虽然没有受外伤，但精神不太稳定，还是处于阿尔茨海默症前期，所以，肖男想试试看，能不能进行治疗，缓解老人的病症，就安排来了第一人民医院。 虽然，针对老人的病情，医生并没有太好的方案，但肖男还是忍不住想试试。 倒不是她真的想老人能出庭作证，而是想着，希望老人能看到318案告破，元凶伏诛的那一天。如果那一天，老人是清醒的，至少，老人在精神上能得一些安慰。 现在可倒好，人都不见了。 就在她正焦急呢，负责查看监控的韩东急匆匆跑了过来。 第531章 熟悉的背影 “头儿，有发现。袁烈是被一名医生装扮的人带出医院的，这个人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而且，最奇怪的是，整个过程，袁烈都没有反抗，也没有叫喊。” 肖男一听，眉头紧皱。袁烈现在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如果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他的信任，说明，很有可能是他认识的人。可袁烈已经在国外呆了三十年，他在国内会认识谁呢？ 这似乎…… “看背影，那个人应该很年轻，你看，就是这个人。”说完，韩东将视频调了出来，展示给肖男。 肖男抬眼一看，只见手机视频上出现一个年轻的背影，那个背影…… 肖男身子猛地一震，满眼的不可置信，一把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确实，这个人…… 就在这时，突然，小江鱼儿凑了过来，眼睛盯着屏幕看了起来，他张嘴来了一句：“这个人，怎么这么像陆原呐！” 肖男看了他一眼，是啊，这人怎么看怎么像陆原。 陆原，陆震霆，他们都姓陆，会有什么关系吗？ 一时间，肖男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毕竟，陆原是陆佥的哥哥，如果陆原也涉案，到时候，她该如何面对陆佥呢？ 想到这儿，她顿时觉得，心头乱糟糟的。 “头儿，现场没有指纹，但两名同志身上都有针孔，很显然，对方是趁他们不注意，给他们注射了药物。” “监控显示，还有一个人进了这间病房。” “谁？”肖男一怔。是啊，要同时弄晕两个人，并不容易。看来，那个人有帮手。 “一个女医生，不过，她是在那个人进来之前在病房门口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 “去找医院的工作人员，看看这个人是谁，把她找出来。”肖男急匆匆离开病房来到楼道口，朝楼道口看了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肖男忽然有一种错觉，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走出楼道，又走出医院的大楼，来到院门前，朝自己刚才站的地方望去，视所及之处，除了医院的大楼，没有别的东西。 忽然，四楼的一扇玻璃窗前，一道白影一闪。 肖男一惊，飞快朝四楼冲去，刚才，明显是个女医生。 来到四楼那扇玻璃窗前，那个人影早已不知跑哪儿去了。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四楼是诊室，不少人还在排队就诊。 刚才，会是谁呢？谁那么无聊，跑到窗口朝外望。大概只有中途休息的的医生吧。 会不会是那个女医生？ 肖男记得很清楚，袁烈的主治医生是孙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老中医。虽然，他并不赞成给袁烈治疗，但在肖男的一再坚持下，还是接收了袁烈。 自始至终，袁烈的会诊医生中，都没有出现过女医生。 想到这儿，她快速来到病房，这时，小江鱼儿已经完成了现场勘察。 而韩东也正朝他赶来。 “头儿，那名医生，没找到，医院的工作人员都说不认识。” “不认识？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有没有找到她最后去了哪儿？” “没有，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她究竟到哪儿去了。” “去把医院所有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不要光调这栋楼的，快！” 韩东赶紧去办。 “头儿，我这儿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不过，有一件事非常奇怪。” “什么事？” “你看，我在地上捡到这个。”说着，小江鱼儿递过来一个东西。 肖男抬眼一看，伸手接了过来。是一张小小的卡片。 “这是袁烈身上的，他经过一个小卖铺的时候，非要买根棒棒糖，当时，商家赠送了一个这样的小卡片。” “买棒棒糖赠送卡片？”小江鱼儿喃喃自语了一句。 瞬间，肖男也意识到不对劲。当时，她光顾着要去抓狼王，也没在意袁烈的表情，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古怪。 “跟我走，那个小卖铺就在这附近。” 肖男快步朝楼下走去，小江鱼儿和周蒙赶紧跟了出来。 走出医院，肖男快速朝医院右侧跑了出去。足足跑出将近五百多米，才远远看见一个小卖铺，其实，就是个报刊亭。可是，卷闸门已经放下，小卖铺关门了。 肖男一下怔住了。 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只是，袁烈究竟在做什么呢？他应该还有不少事瞒着自己。 “走吧，咱们回医院，看看监控的情况再说。”肖男有些沮丧，现在，易玄山庄还不能急着去，至少要弄清楚两个罗盘到底是怎么回事，318案的罪证要拿，但一定要稳妥。当然，如果有人能把罪证提前给拿出来就更好了。 就在她正想着呢，手机又响了起来。 “肖队，有人进了易玄山庄。” “是什么人？”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还有，他背了一个老人，像是……不好，是袁烈！”电话那头的人一声惊叫。 “你先别慌，我现在马上赶过去，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靠近，更不要进入易玄山庄。千万记住。” 电话那头的人连连点头。 肖男他们急匆匆赶回了医院。 小江鱼儿手里拿着那张卡片，是张圣斗士的卡片，这能说明什么呢？ 他不由摇了摇头。 这时，韩东的电话打来了，女医生最后消失在隔壁栋的妇幼科。 “走，去妇幼那栋楼。” 第一人民医院有一栋专门的妇幼楼，这在很多医院并不鲜见。是前些年，人口生育高峰期的时候建的。不过，这几年，全国的生育率都在下降，这栋楼冷清了许多。似乎，生产的孕妇不多。 肖男走进妇幼楼，第一时间来到了监控室，查找那名女医生的踪迹。 而此时，她不知道的是，妇幼三楼，一名女医生脱下白大褂，换上了一身鲜艳的裙子，戴着一付墨镜，缓缓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原来，妇幼科很早就独立出去了。怪不得没有人认得那名女医生。 肖男拿出那名女医生的图片，监控室的管理员马上就认出来了。 “她呀，她叫陆青青，是医院的妇科医生。” “陆青青？”肖男一声惊咦，又是一个姓陆的？ “去把这个陆青青的资料调出来。” 小江鱼儿赶紧去办。 当肖男拿到陆青青的资料时，一阵失神，这人明显就是陆小小。 陆夫人不是说陆小小在米国留学吗？ 而且，今天，陆夫人还煞有介意地重复了两遍。 第532章 易玄山庄的秘密 肖男飞快朝陆青青的办公室跑去，可等她来到三楼陆青青的办公室，陆青青早已不知去向。 肖男又去看监控，终于，她在最后一个监控里看到了一名衣着艳丽的女子施施然走出了妇幼大楼，临出去前，竟然还对着大楼门口的监控嫣然一笑。 肖男知道，她是在向自己示威。 这案子还真是，竟然把陆家给扯出来了。不知道，除了陆原，陆家还有谁跟案子有关系？ 爷爷刚刚去世，虽然，肖男强压着悲伤，内心对陆佥的思念几乎到了极点，可她没想到，陆家也出事了。 现在看来，陆震霆和陆家很可能有关系。 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刚想按下一个号码，忽然，又犹豫起来。现在打给陆原，说什么呢？而且，经过涂玄林的事，两人本来就闹得不愉快。陆原并不能完全代表陆家，也许，参与了318案只是他个人的行为呢？ 肖男有些失神。毕竟，人生茫茫中，她好不容易遇上陆佥，这段感情，对她而言，弥足珍贵，她不想因为任何人和事影响她和陆佥的关系。 就在她正胡思乱想呢，手机又响了起来。 “头儿，又有人进了易玄山庄。” “是不是个穿唐装的老头？” “对，你怎么知道？” “记住，别惊动他。你只要看着就行。”说完，肖男还是不忘叮嘱对方注意安全。 看来，得去易玄山庄了。 “走，咱们去易玄山庄。”说完，带着几人朝车子走去。 离开医院，肖男驾车直奔易玄山庄驶去。 既然有人要搭台唱戏，她自然不能缺席。 二十分钟以后，肖男带人赶到了易玄山庄。 可当她到了山庄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山庄的门不见了。 整个山庄成了一个桶子似的。好端端的一个山庄，门怎么消失的呢？还真奇了怪了。看来，这山庄的秘密确实很多。 就在肖男正和大家在找门时，忽然，身后走来一个人。 听见脚步声，肖男一转头，所有人都愣住了，竟然是陆青青。 “你们找什么呢？不如我帮你们找呀！”说着，陆青青看了肖男一眼，那眼神之中的敌意，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陆小小，你父亲也在里面吧？”肖男一句话，陆青青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想快点见到你的父亲吗？如果东西没拿来，恐怕，狼王不会放了你父亲的，要不要，我帮帮你呀？”肖男脸带笑意看着陆青青。 陆青青的脸马上变成了铁青色，看向肖男的眼神带起了一丝恐慌。纵然她再聪明，也不可能逃得过肖男的眼睛。想在她面前演戏，可以，那也得有足够的演技才行。 “把她给我铐上。”肖男一句话，韩东和小江鱼儿、周蒙三人瞬间冲了上去。 “你们干什么，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铐我，你们放开我……”陆青青炸毛了，疯狂乱叫了起来。 虽然，肖男还不知道陆青青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但她可以确定，陆青青跟绑走袁烈一事绝对脱不了干系。她很可能是狼王的帮凶之一。 她心里也大概有数，陆震霆之所以给毒王洗钱，恐怕，就是狼王袁刚在中间穿针引线，作为陆震霆唯一的女儿，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情。 肖男并没有着急进去，她知道，除了易玄山庄，还有一场好戏正在警局上演呢。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突兀又响了起来。 是阮经同打来的。 “肖男，你在哪儿呢？”阮经同的声音有些不快。 “我在易玄山庄，正准备进去抓人。” “抓人？是狼王袁刚吗？” “对，还有陆震霆。” “什么，陆震霆？他什么时候跑到易玄山庄去了？”阮经同被闹糊涂了。 肖男将自己的推测大致讲了一遍，阮经同一听，喜出望外。迟民远刚刚下来布置任务，肖男马上就能把人抓住，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省厅的脸都得光上好几倍啊！ “那个，你安心抓人吧，家里的事，我来搞定。” 此时，警局外面闹哄哄的，陆夫人带着人正在闹省厅呢！ 原来，肖男拿走了罗盘，有人急眼了。 就在阮经同正在应付陆夫人，有一名穿着警服的男子溜进了警局。 而此时，易玄山庄外，肖男正苦苦思索，山庄的大门为什么不见了。 连门都找不着，还怎么进去呢？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泄气。本来，找到一位易学大师，可那人竟然找她要五万块帮她闯一次易玄山庄，肖男气得差点没拿枪砸那家伙。她手里拿来的那么多经费。 虽然，318案是特案，是部里指定的案子，但到现在为止，除了日常的开支以外，部里从来没有给过任何经费。 想起这事，肖男心里就有气。迟部的理由竟然是她有个有钱的男朋友，这迟部还真是抠门到家了。 肖男转来转去，转到了那一片易玄山庄后面的青竹林。 她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个青竹林距离屋子有一段路，并不是紧挨着后门。难道，这青竹林被移动了吗？ 她伸手试了试竹子，确实是真竹子。她又抬眼扫了一遍后门处，严格地来说，现在，根本分不清前门还是后门。 终于，她在地面看一条浅淡的痕迹，虽然十分浅，但，看得出来。 看来，是这屋子被整体移动过！？ 简直是匪夷所思。 整个山庄足足有不下近一两千平米，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如何被整体移动呢？ 肖男知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看来，易玄山庄的秘密，很可能就藏在这移动的秘密里。 一座这么大的房子，能平移，显然，跟设计有关系。很可能藏着不少的机关。 就在她正紧盯着那竹子对面的一堵墙，忽然，她在墙上看到了一个东西。 是一条四脚的壁虎，什么样的墙，会吸引壁虎来爬呢？ 肖男眼前瞬间一亮，迈步朝那堵墙走了过去。 第533章 你个白痴 肖男走近一看，果然，在那墙上看到一条细细的缝隙。她伸手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肖男迈步走了进去。 忽然，一道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欢迎来到易玄山庄。” 那声音……真是张狂至极，不是狼王袁刚是谁！ “肖队长，你的胆子真是不小，敢再次来到我的易玄山庄，你知道吗？当年，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出色的警察，也是一位刑警队长，同样，也找到了我的易玄山庄，可他最后，却被困死在山庄里面，而且，我还把他的尸体做成了标本，待会儿，拿给你看看。” 肖男身子一震，刑警队长，会是谁呢？为什么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人物？ 她心里一阵狐疑，可好像，袁刚也没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 既然来了，就再闯一闯这龙潭虎穴吧。 想到这儿，她不再迟疑，走下进门的台阶。 身后，韩东、小江鱼儿、周蒙纷纷走了进去。 “肖队长，我知道你的计划，那位神秘的耿教头正在赶来的路上，待会儿，会有数百名武警包围我的易玄山庄，就像昨天晚上，包围袁家村一样，我说的没错吧？” 肖男身子再度一震，暗道不好，看来，老家伙早就把她的计划看穿了。 “你的计划也不怎么样，把我诳进来，你派人去警局偷罗盘，同时，派人去杀符成伟、符莹，还有涂玄林等人，不过，你没机会了。” 暗处的袁刚心头乱跳，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也被肖男看穿了。 一时，有些失神。 “肖队长，你确实令我有些意外，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执行现在的计划。只要你交出罗盘，我就可以放你和你的同伴出去，怎么样？” “怎么，你不拿你自己的命来换吗？” “拿我的命来换，哈哈哈哈哈……你要得起吗？我把袁烈还给你，怎么样，你把两个罗盘交给我。” 肖男一惊，两个罗盘？老家伙竟然知道，她有两个罗盘，怎么可能呢？第一个罗盘，只有自己和韩东两个人知道。而且，第一个罗盘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老东西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的两个罗盘的呢？ 肖男一阵纳闷。莫不是，自己还有什么地方疏漏了，被袁刚这老东西钻了空子？ “我可以还给你一个罗盘，而且，说实话，我也只有一个罗盘，你说两个罗盘，我不知道，你指的哪个罗盘？”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老家伙很可能在诈她。第一个罗盘，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暗处的袁刚脸色一紧，眉头皱了皱，一时，也猜不准，肖男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没错，他确实不知道肖男身上有几个罗盘，但他知道，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罗盘。一个避恶驱邪，一个改天换地。 当年，他从终南老人手里骗来一个罗盘，事后才知道，还有一个功能更强大的罗盘，可为时已晚，终南老人已经看穿了他的本性。而且，将第二个罗盘藏了起来。他偷偷溜进去终南山清虚观多次，一直也没有找到那个罗盘。 那天，他看到了老家伙终南老人被背出地下室，以为，老家伙可能把罗盘给了肖男，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 他哪里知道肖男的精明，纵然他有七颗心，也玩不过肖男层出不穷的手段。 不过，陆震霆家里那个罗盘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张嘴来了一句：“我可以把袁烈交给你，但你得先让我看看罗盘。” “哈哈哈哈哈……”肖男忽然笑了。 袁刚愣了一下，马上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愿意？” “狼王，如果你有诚意的话，就先把袁烈送过来吧，让我看看袁烈如何？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罗盘是做什么用的吗？你们在月秀山地下宫殿布置那个祭坛，拥有强大的磁场，但祭坛并没有发动，那个陨石和四兽铜像之间连接着一个架子，架子中间空了一个圆心。你说，那个圆心是用来做什么呢？” 暗处的袁刚心惊肉跳，他绝想不到，肖男连这个也查清楚了，不过，没有人告诉她，她一个根本不懂天文和星相学的警察，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呢？ “所以呢，你说那个罗盘的作用是什么？”袁刚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哈哈哈……你试探也没用，那个罗盘，就是祭坛的启动装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要把罗盘放进去，整个祭坛就会启动，放出强大的磁场能量。甚至，可以改变周围的环境和气候。” 袁刚的脑袋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脑中轰隆一声响。他知道，肖男再往下说，就该说到他的秘密了，他在做的那件事，318案背后的真相。 难道，这个女警真的查清楚了？ 袁刚的心突突突跳了起来。 “这些东西，是谁告诉你的？”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这些事情不用任何人来告诉我，因为，你的秘密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你知道吗？你的这些所谓的实验，早在数十年前，我们国家就有人做过了，你不过是闭门造车而已。” “你胡说，不可能，这么先进的方法不可能有人做过，你简直是胡扯，妄想让我相信你的鬼话，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肖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袁刚突然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就地这时，突然，天空中电闪雷鸣，乌云密布。 轰隆一声巨响，大雨倾盆而下。 伴随着雨声，袁刚的声音也冷冷响了起来。 “肖男，怎么样，看到了吗，这就是磁场的作用，我把这个磁场彻底搬到了地面，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便改变周围的环境，我要风就有风，我想要雨，就有雨，这就是最伟大的发明，磁场的应用原理，你们这些俗人永远不懂……” “你在痴人说梦，你醒醒吧，袁刚，你看看外面，这是自然现象，不是你的磁场在起作用，外面本来就在下雨，这不是你功劳，别天真了，净做白日梦！你个白痴！” “你……你……你混蛋，你竟敢一次次激怒我，你才是白痴呢！好好好，肖男，我倒看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易玄山庄。” 说完，突然，周围响起一声轰隆巨响。 下一刻，肖男瞬间凭空消失了。 “头儿！” 第534章 杨灵被擒 韩东、周蒙和小江鱼儿愣愣盯着地面，看来，下面有机关。 肖男正在从地下消失的。 “大家小心一点，我们往前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小江鱼儿说了一句，带头朝前走去。 而此时，肖男却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她不清楚，自己的具体位置到底是在哪儿。 眼前是一片青竹林，左边有一条路，右边也有一条路。 就在她正犹豫着往哪条路上走，忽然，袁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怎么，不知道往哪儿走吗？我帮帮你吧。往左边是生门，走过去，你可以看到318案发生的真相。往右边，是死门，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你选吧，看看你的运气如何？哈哈哈哈哈，这个选择可真有意思啊！” 肖男两耳被震得嗡嗡作响。 两条路，两个门，一个生门，一个死门。她可不会认为，狼王那老家伙有那么好心，会给自己留扇生门，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两个都是死门，倒不如走一走那个死门试一试。纵然真的是个死，她也认了。而且，老东西知道，她急于想知道318案的真相，一定会在左边设置机关，她偏不如他的愿。 想到这儿，肖男朝右手边的那条路走了过去。 暗处的袁刚一阵焦急，眼睁睁看着肖男走过右手边那片竹林。 大约两分钟以后，肖男走出了那片竹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果然，她猜对了。 其实，肖男不知道，左边那条路确实有318案的真相，但暗中头顶也有一片刀林在等着她。 走过竹林，肖男来到一条小溪旁边，前面，竟然是一片空旷的桃林。 此时，她面前没有路了，一片桃林将路给封死了。 “给你生路，你不走，现在，你走进了死胡同，休想再出来，你就准备在里面等死吧。” 说完，袁刚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肖男眉头紧皱，她非常清楚，面前的很可能是幻想，但她又不知道这幻像是如何产生的。她闭上眼，排除一切杂念，可当她睁开眼，还是满地的桃树。而且，桃树一根挨着一根，根本没有路可走。 她虽然不懂九宫八卦，但这种东西，类似于幻像和阵法，如果心无杂念，应该可以走出去的，可没想到，她试了很多次，还是看不到一条路。 她只得一转身，朝后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赶紧将头转了过来。只见她身后，竟然是一片万丈深渊。 怎么回事，自己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明明是一片竹林来着。如果前面没路，后面也是悬崖，她该从哪儿走呢？ 不对，这都是幻像，这屋子就建在平地上，哪来的悬崖，一切都是幻像，她赶紧告诉自己。可那万丈悬崖所带来的震撼，还是让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定要记住，这一切都是幻像。她默默地告诉自己。闭上眼，一咬牙，一转身，朝那万丈悬崖迈步走了过去。 走了大约五六步，肖男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四周一片清明，剧然，又来到了刚才那进门的大院里，这么说，她走出来了。 可韩东和小江鱼儿他们几个去哪儿了呢？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这易玄山庄原来这么简单吗？肖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上次，可没这么简单。她转身朝一旁的房间走了过去。 忽然，觉得眼前的房间有些熟悉，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个快要风干的人头。 那个人头不是终南老人的，所以，如果那块灵牌是狼王袁刚所立的话，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肖男小心翼翼走到那个人头面前，这次，她没有马上离开。因为，这次来的目的非常明确，拿318案的铁证，如果没有拿到证据，她绝不会回去的。 可此时，肖男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也闯进了易玄山庄。 就在她刚一闯进来，就落入了陷阱里。 袁刚看着面前的女孩，一阵冷笑：“丫头，叫你办事，你却一件也没办成。怎么，这是找你妈妈来了吗？” “果然是你。”杨灵一声惊叫，她听出了那天绑架自己的妈妈那人的声音，面前这个老头就是绑匪。 “是我又怎么样，你进我的地盘，还不是得由我作主，顺便告诉你一下，你敬若神明的肖大队长也在我的山庄里作客，待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 “来人呐，把她给我绑起来。”老家伙一说完，冲出来两名大汉，一左一右，瞬间，将杨灵绑了起来。 这时，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张嘴问了一句：“先生，抓住了两个，跑了一个，那小子还在山庄里，不过，他身上可能带了罗盘。” “果然，有两个罗盘，肖男竟敢骗我。她之所以能顺利走出来，肯定靠的是罗盘。你先把那两个家伙看好。等我逮住另外一个，再慢慢陪着肖男玩。” “把这个丫头也给我绑到一块去，待会儿，我让他们看一出好戏。”袁刚一指面前的杨灵。 杨灵一听，暗道不好，自己肯定要成为头儿的累赘了。不过，这人的声音和身形怎么这么熟悉呢？ 想到这儿，她转头朝那说话的年轻人盯着看了起来，怎么……猛地，她想起来，脱口而出：“你是陆原？” 年轻人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理他，一挥手，两名彪形大汉架着杨灵就朝外走。 杨灵吓得魂不附体，不知这两个家伙要带她去哪儿。 可等她来到地方一看，瞬间，傻眼了，只见韩东和周蒙也被抓住了。 “你们……” “杨灵。” “灵儿姐，你怎么也进来了？” “哎，别提了，我进来找我妈妈。没想到，一进来就中了老家伙的圈套。对了，头儿呢？” “还不知道，我们被分开了。” “那鱼儿呢？” 韩东和周蒙都下意识摇了摇头，没说话。他们当然知道，这次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进来以后，每个人都进行了分工，既然没有办法一起行动，那就分开。如果没有办法一起活着出去，那就让找到证据的那个人活着出去。 杨灵也意识到两个人很可能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时，也不好多问。 等两名彪形大汉走出去以后，周蒙这才看了她一眼：“杨灵，你真不该跑进来。头儿就早料到你妈妈在山庄里，所以，这时候，她已经在找你妈妈了，我们这次来，有几个目的，其中一个，就是帮你找妈妈。你跑什么呀，你这一跑，搞得头儿有多被动，你知道吗？她当时气得差点没掀桌子。” 杨灵一听：“啊？” 瞬间，懵了。 一时，眼圈红了。 第535章 原来如此 当肖男再次来到那个风干的头颅旁边时，小心看了起来。头颅跟上次的没太大区别，不过，她还是在头发中间察觉到一丝异样，她戴上手套，小心拨开干枯的头发，只见一根细细的丝线从那人的耳朵穿了出来，她又看了看头颅耳朵的另一边，果然，也有一根细细的丝线。 这根细线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这个头颅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不知道，现在，鱼儿找到东西没有？ 她尝试拉了拉那根细线，哪知，一拉，那个头颅竟然一下立了起来。 就听旁边的一个木床发出咯吱吱一声响动，木床的床板竟然移开了，出现一个地下室。 肖男迈步朝那间地下室走去，伸手拿出手机照明。同时，把枪拔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朝下走，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好在，手机的电筒够亮，但也只能照见不远的地方。下面是一片空旷的开阔地。 她慢慢朝前摸去，忽然，耳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移动。肖男再度停下来听了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没错，确实有东西在移动。 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轻手轻脚，快速朝前移动。不一会儿，前面的响声越来越响，终于可以听清了，似乎是东西磕在地板上的声音。 肖男将手机举了起来，朝前照去。隐隐可以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东西，好像是把椅子在移动，椅子上，似乎，有一个人。 她快步朝那把椅子快速移动过去，果然，是个人，不过，被绑在椅子上。正在那动椅子。 那人也听见的肖男的脚步声，出声喊了一句：“谁？谁在前面？有人在前面吗？” 肖男快步来到那人的面前，是个女人，而且…… 肖男一把解开蒙在那女人眼睛上的黑色布条，一看，瞬间，惊呆了。 只见面前的女人跟杨灵有六七分像，她脱口而出：“你是杨灵的妈妈，杨雪芸阿姨吗？” “对，你是？” “我是肖男呀，我是杨灵的同事肖男。”肖男一声惊叫，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杨灵的妈妈。 “是你？真是，真是，老天爷开眼呀，我终于……呜呜呜……”杨雪芸忽然哭了起来。 肖男赶紧给她松绑，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哪知，一扶起来，杨雪芸就朝一旁歪去。 “我的脚暂时可能动不了，他们，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应该，应该很长时间了。” 肖男的身子一震，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有一年了。她赶紧说了一句：“没事，杨阿姨，我背您！”说完，蹲下身，将杨雪芸背在了背上。 “走，杨阿姨，咱们回家。”说完，背着杨雪芸就朝外走。 “孩子，麻烦你了。” “您太客气了，也是因为我们的案子才连累了您，是我们对不起你。”肖男满心愧疚，如果没有318案，也不会有这档子事。如果不是有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艰难险阻。 想到这儿，她不由托了托了杨雪芸的身体，加快脚步朝外走。 终于，肖男小心翼翼走出了地下室，回到了那个神秘又古怪的房间。她慢慢走到了地面。终于，上来了。 “孩子，咱们还没走出来吗？”老人忽然问了一句。 肖男一怔，下意识想看向老人，可老人在她背上。她内心不由一慌，难道，老人看不见了吗？ 以前就听杨灵说，她妈妈的视力不好，被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年多，会不会失明了？ 一时间，肖男的心里十分难受。她下意识说了一句：“还……还没，咱们接着往前走。”说完，她背着老人朝外就走。 心中对狼王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不行，自己不能这么盲目往外走，一定要想办法先把老人安全送出去。杨灵现在肯定还在焦急找她妈妈。想到这儿，肖男来到屋子中间，轻轻将老人放在椅子上。 “阿姨，您在椅子上坐一下，我去看看周围的环境，看看，咱们如何能比较快出去。” “好，孩子，你小心一点。”老人的手轻轻抖了几下。肖男知道，老人这是害怕，应该是被关怕了。 “阿姨，我不走远，就在您不超过十米的地方，随时叫我一声，我都能听得到。” “好。”老人神色一松，这才放心。 肖男来到那个灵牌前面，又看了看那个诡异神秘的头颅，那头颅耳朵里的丝线被她轻轻一拉，那个床的地下室又轻轻合上了。 这时，她又四周打量了一下，上次，她就觉得这房间有些不同寻常，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但上次，时间太仓促，而且，还没来得及搜就出了事。这次，她得好好看看，毕竟，进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拿318案的铁证。虽然，她不是任务负责人，但如果能找到证据，那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儿，她小心开始在屋子里搜查起来。 她来到那放风干头颅和灵牌的八仙桌前，看了看桌子摆放的位置，发现这个位置刚好是房间三分之一的位置，而且，桌子似乎还压在了水平线的中线位置上，跟那个床似乎遥遥呼应，这样一张八仙桌，这个一张床，显然不光是摆设。 八仙桌既没有靠后，也没有靠前，为什么偏偏就摆在这个方位呢？ 这个方位难道有什么讲究吗？ 肖男仔细看了看方位，围着八仙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她总觉得八仙桌的方位似乎有些古怪。前不沾，后不靠，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她走到八仙桌前面，又站在八仙桌的位置朝外看了看，嗯……这个位置，刚好是坐北朝南，可以看到外面的一个小阁楼。那个阁楼的位置嘛……忽然，肖男脑中灵机一动。她又走到八仙桌的后面，抬头朝屋外望去，顷刻，一眼看到了一个东西。 原来如此，她明白了。 第536章 丑恶的狼王 这颗头颅很可能山庄中的一个中枢。 想到这儿，肖男按住头颅，轻轻转动了一下，突然，就在不远处的院子里一下恢复到了之前进来的模样。 暗处有人一声叫：“怎么回事？”一个人飞快跑了出来。 朝肖男所在的房间快速跑来。 肖男一见，瞬间将枪拔了出来，那人还没到近前，又赶紧转头朝回跑去。 “不好了，有人动了那颗头了。”那人一声大喊，肖男不敢追出去，身后还有杨雪芸呢。 既然找到了这个山庄的机关的开关，她相信，应该不难出去。 可就在一处密室内，袁刚却暴跳如雷。 “怎么回事？竟然被肖男发现了中枢机关的开关，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么不起眼的一个东西，竟然会被发现，简直是匪夷所思。” “先生，现在怎么办？”身后，白衣人问了一句。 “怎么办？好办，把那个叫杨灵的丫头给我带去阁楼上，我要让所有人看一出好戏，待会儿，有你表演的时候。”说完，老家伙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匕首，握在手中，朝二楼的阁楼走去。 “把那个叫杨灵的丫头带上，跟我走。” 不一会儿，杨灵被带上了二楼的阁楼。 肖男正在研究那颗古怪的头颅呢，忽然，不远处的二楼阁楼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肖男，肖大队长，你好啊！”肖男一抬头，看到了袁刚，一旁，还有杨灵和两名彪形大汉。杨灵正被五花大绑架在那儿。 “杨灵！”肖男急匆匆走了出来。 “什么，灵儿！”身后，杨雪芸也摸摸索索走了出来，走得太着急，她差点摔倒。手摸索着朝前走。肖男赶紧跑过去扶她。 看见自己的同事，自己的姐妹被人五花大绑架在那儿，肖男怒火中烧。 “袁刚，老东西，把杨灵放了，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肖男一声大喊。这老家伙真不是个东西，不管是谁，他都下得去手。 “冲你来，可以呀，我现在就冲你来了。我会给你机会的，你不用着急。” 老东西一转头，冲着陆原喊了一句：“陆原，你下去。” 白衣年轻人一听，身子一震，朝楼下走去。 “肖男，你不是聪明吗？你不是大神探吗？你猜猜我接下来要干嘛呢？”老东西的声音阴冷地响彻在山庄里。 “告诉你吧，待会儿我让所有的人，要让全球的人看一出好戏，我让你肖男，跟你未结婚的大哥，演一出好戏，哈哈哈哈哈……”老东西张狂、得意地大笑起来。 肖男的心突突乱跳，眼看着，那穿白褂的青年走下了楼，大家都清楚，他就是陆原。 可谁也没想到，陆原会沦为狼王的帮凶。 虽然，肖男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陆原的行为，令她太失望了。 “肖男，我的庄子一共有四十八个摄像头，对准着你，你朝四周看看。” 肖男一抬头，朝四周扫去，果然，发现隐藏了数不尽的摄像头。 这老东西想干什么？ “陆原，过去，把她的衣服给我脱了，把她给我扒光！我要看看，被扒光了衣服以后的肖神探还是不是那么神气，给我把她扒光！！！”老东西的声音震得整个山庄咚咚作响。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一下懵了。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老东西竟然无耻，下流，丑陋到这种地步，竟然…… 陆原慢慢朝肖男走了过去。 肖男抬手将枪拔了出来。 可就在她的枪刚一拔出，就听二楼阁楼上响起一声惨叫：“啊！” 肖男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声音是杨灵发出来的。老东西拿着刀在杨灵的大腿上狠狠划了一刀，将刀扎进了她的大腿里，顺着大腿朝下划，血瞬间涌了出来。 “把枪放下，快，你迟一分钟，我就再划一刀！”袁刚的声音仿佛恶魔般再度响起。 说完，袁刚又一刀朝杨灵的大腿捅地进去。 “住手，住手，你快住手！”当地一声，肖男赶紧将枪放在地上。 “你快住手，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快住手啊！”肖男急得一声大吼。 看着二楼阁楼上的杨灵，因疼痛难忍而脸部扭曲得不成样子。 杨灵身上大汗淋漓，而脚下，血水淌成了一片。 “很好，我的肖大队长，准备开始表演吧！” “陆原，去，快点，把她的衣服给我扒光，快，把她给我扒光，我倒要看看，一个被人当众玩弄的女人，还怎么去跟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你心爱的陆大法医知道你跟自己的大哥在一起玩，会是一付什么表情！” “你混蛋，袁刚，你就是个魔鬼！你是畜牲！”肖男气得破口大骂。 而陆原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肖男的眼神冷冷盯着他。 同样是男人，陆佥让她心仪心敬，心生爱慕，可面前这个陆原，让她，厌恶透顶。 陆原竟然伸出手，朝向了肖男的衣领。 肖男下意识缩了一下。 二楼的杨灵，此时，痛苦地嘶喊了起来：“头儿，你不用管我，你不用管我，头儿，你不用管我！” “我的好姐姐，你不用管我呀！”杨灵看着楼下的肖男被动到了这种地步，她肖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肖男，怎么，你还想躲吗？那就来吧，再看看我的刀够不够锋利吧！”袁刚又是一声无耻的大喊。 “住手！我不动，我不动！”肖男浑身颤栗，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面对这种难堪，又让自己羞辱的场面。当时，勒南华曾无数次地告诫她，318案的主犯凶残的让人发指，她当时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是她太低估了318案主犯的丑陋和贪婪。 陆原的手伸到的肖男的衣领上，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 “陆原，你个混蛋，你个王八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王八蛋！”杨灵疯了似地叫了起来。 眼见着陆原解开了肖男身上的两粒扣子，露出了里面的褒衣，杨灵彻底疯了。 肖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还有一个袁烈，袁刚手里还有一个袁烈，纵然不是杨灵，他也会拿袁烈来威胁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碰到这么难堪的局面。她一直想着，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交给陆佥，要把完完整整的自己交给他，这样，不管以后怎样，她也没有遗憾了。 为什么，那家伙偏偏这时候不在，为什么那家伙偏偏这时候不在。 杨灵一见，突然，猛地朝旁边的大汉一撞，冲着楼下的肖男拼命嘶喊了一句：“姐，我对不起你！帮我照顾我妈妈！” 说完，猛地朝一楼地面纵身一跃而下。 “杨灵！”肖男疯了似朝杨灵落下的地方扑去。 咚地一声响，杨灵重重摔在地上。 她四肢抽蓄，嘴里不停地呕血。下一刻，眼睛瞪着妈妈杨雪芸的方向，伸手想去抓什么，可她什么也抓不了…… 只见杨灵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向母亲杨雪芸。 “灵儿！” 肖男从来感觉像现在这么绝望。 抱着摔得满脸鲜血的杨灵，此时，她痛苦到了极点，陡然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喊：“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第537章 杨灵之死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巨响。 轰隆……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 一个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嫂子，我是陆小天，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下，来晚了！嫂子，你在哪儿！” 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就见易玄山庄外，人影晃动，足足有数十名身穿迷彩的年轻人，一个个身形如飞，踩在易玄山庄的院墙上如履平地。瞬间，便跃到了院墙之内。 为首一人，正是陆小天。 “不好了，有军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袁刚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抛下杨灵，朝楼下就跑。 而肖男一见，猛地一腿飞出，狠狠蹬向陆原的胸口。 陆原一个没回过神，被她一脚蹬飞出去。 她一把将杨灵抱了起来。 “来人呐，快来人呐！” 陆小天赶紧飞快跑了过来：“嫂子，在呢，我在呢！” “快，送她去医院，快！”肖男抱起杨灵，飞快朝外就跑。 此时，已经顾不得狼王袁刚和陆原了。 来到院子外面，肖男坐上车，陆小天不忘转身把杨雪芸背了出来，肖男赶紧驾车就朝医院驶去。 不是她不想抓狼王，而是，她非常清楚，狼王跑不了。因为，刚才那一幕，她拖延的时间，足够拿到逮住狼王的铁证了。 想到这儿，她又拿起电话叮嘱了陆小天，叫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走脱。 而此时的易玄山内，狼王的一众手下还在想办法逃走呢，可没想到，对方的人竟然快如闪电。刚刚跑出后门的狼王，被陆小天一眼瞄上了，他抬手就是一枪，正打在老东西的大腿上。 老家伙腿一崴，差点摔倒在地。刚想继续跑，哪知，陆小天抬手又是一枪，砰…… 一枪打在刚才那个枪口上，痛得老东西一声闷哼，一只腿失去重心，彻底坐在了地上。 肖男驾着车，疯狂超越一辆又一辆汽车，疯狂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警笛声长鸣在省城的大街之上。 没有人知道，杨灵的背叛，是她在得知杨灵的身份以后，成功说服了杨灵，让她当双面间谍，好拿到狼王的罪证。因为，肖男也没有把握能拿到318案的铁证，杨灵就是她的备选方案之一。在失去了妈妈的踪迹以后，杨灵顶着巨大心理压力，答应了肖男。 所以，肖男更不能让她出事。 周子安走了，赵志也走了，杨灵绝不能再出事。 虽然，杨灵这颗暗子甚至还没起用就遭到了抛充，但无论如何，肖男不能让她出事。 车子如离弦之箭，飞快行驶在去往第一人民医院的路上。 奇怪的是，杨雪芸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可肖男能感觉得到，自从上车以后，她的身体一直在抖。 肖男看了看副驾驶位上的杨灵，她的嘴角还在冒血，腿被放平，但摔得半边身子都是血，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灵儿，你一要撑住啊，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肖男大声念着。 忽然，杨灵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了，她的嘴角还在渗血。 肖男看得一阵心急如焚。 她知道，肯定震破了内脏。 “头儿……” “我在的，灵儿，我在呢，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你别说话。”肖男声音颤抖。 “头儿，我再不说话，怕……怕没……没机会了。”杨灵的声音很微弱，嘴角还在渗血。 肖男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头儿，你知道吗？你刚到刑警队那会儿，虽然，我表面上挺佩服你的，但我心里一阵较着劲，觉得，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你总比我出色，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出类拔萃，为什么，你总能想得我想不到的，所以，我心里其实，一直在拿自己跟你比，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肖男默默摇了摇头，她心里一直都知道，杨灵对自己的心态，但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这么好的同志，这么好的战友，这么好的姐妹，还要苛求那么多干嘛呢？ “我知道，你从来没跟我的小心思计较过，也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姐妹，当成真正的姐妹。所以，我真的很庆幸，进了专案组，有你，有鱼儿，有陆法医，还有，耿教头……你们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 杨灵的声音已经非常小了，肖男心里一阵难受。 “妈。”杨灵一声轻轻的呼唤，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拖累你了。”杨雪芸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上淌个不停。 “不，妈，我知道，我从小就没让您省心，把我带大，您跟爸爸吵了许多回，我也知道，爸爸他其实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肖男身子一震。 “傻丫头，你别胡说，你爸爸他一直把你当亲闺女儿看。”杨雪芸的声音哽咽的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 肖男将车子停在路边。 “其实，从我知道我是杨双雄的孙女以后，我就知道，我以后可能会走上一条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道路。我也想过，其实，我是不是不用报仇，上一代人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好了。可总觉得对不起爷爷！” 是啊，她还记得，那个暖阳的午后，父亲牵着她的小手说，灵啊，你要记住，你爷爷叫杨双雄，是个抗战的老兵，是个民族英雄。 所以，在她幼小的心灵之中，她就认为，爷爷那样的人不应该被烧死，不应该就那样无缘无故地死去，也许是从那时候起，报仇的种子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现在，爸爸也走了很多年了，自己跟母亲相依为命，母女二人的生活，其乐融融。她也想过，放下仇恨，也许，就轻松了。一切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可等她加入专案组以后，看到了那么多的罪恶，看到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所以，当肖男让她当双面卧底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知道，自己的武力值不高，枪法也一般，推理能力也不行，如果能为案子做点什么，她虽死无憾。 “姐，替……”杨灵的声音停格在了那一个替字上。 她的眼睛愣愣盯着前方，再无声音。 一时间，肖男的眼泪仿佛决了堤的洪水相似，滚滚而下…… 第538章 捕狼行动 杨灵走了，她的年纪就定格在了23岁，这个如花的年纪。 杨雪芸坐在车里已经泣不成声，其实，杨灵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抱养来的。 后来，丈夫一直想要个亲生的，她一直没敢要，怕丈夫以后亏待杨灵。 没有人知道，杨灵的亲生母亲在一场车祸中将活命的机会让给了杨雪芸。 杨灵走了，走的安详而自然，就像睡着了。 可带给生者的悲伤，却让许多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那个可爱的姑娘啊，她是那么让人难忘！ 一声突兀的手机铃声将肖男拉回了现实当中。是小江鱼儿。 “头儿，东西拿到了。” 肖男身子一震，丝毫没有拿到318案铁证的喜悦。她拼着受辱也要争取时间，就是为了它，318案的铁证，果然，鱼儿不负众望，拿到了318案的罪证。 就在狼王袁刚在羞辱她的时候，她安排了小江鱼儿带着那个神秘的罗盘，在山庄里自由行走，搜索，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拿到了。可，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肖男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为了这案子，死了那么多人，前前后后，光在她手里就是已多达十几人了。还不算之前为318案牺牲的同志，还有那些在暗处看不见的。还有，自己的爷爷，老一辈刑警人，侦察兵，肖仝方。 她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死多少人，她的陆佥也还没有回来，还有那位在大老板身边卧底的同志，还有，去往京都的天使吗？他们所有人都身处危险当中。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谁牺牲，她的内心确实有些害怕了。她害怕下一个会是陆佥，她恨不得现在陆佥就回到她的身边。 她从来没想过，她也会如此自私。希望那个能活下来的是陆佥，如果在她和陆佥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她希望是她，而不是陆佥。 想到这儿，她缓缓驱车将带杨灵带回省厅。 当杨灵的遗体被带回警局的时候，并没有如在a市引起许多的感同身受，但大家还是被震撼了。在警局，死人虽然不是每天都会发生，但死得如此惨烈，确实不多见。 而且，死的还是一名正值花季的女孩。 大约三十分钟以后，陆小天、小江鱼儿、韩东、周蒙等人都赶到了省厅。当那支二十人的精锐特种兵出现在警局的时候，所有人瞬间意识到，肖男的背后很可能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因为，那个部队的番号，只有一些对我国特种作战十分熟悉的人才了解，那是特种兵王中的王牌。 可谁也想不到，那支部队是一名法医调来的。 小江鱼儿、周蒙、韩东赶到警局的时候，才发现，杨灵走了。 几人伤心欲绝。 周蒙更是失声痛苦。 而小江鱼儿也是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肖男清点了一下抓住的俘虏，发现并没有狼王袁刚。她的内心如同火烧的一般，可她强压着怒火，不断让自己冷静冷静。 她有把握，再次抓住狼王，她也知道，狼王会去哪儿。狼王，她一定要抓住，不然，对不起死去的杨灵。 而与狼王一起失踪的，还有袁烈，竟然也不见了。 袁烈患有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而且，腿脚不便，他能去哪儿呢？ 肖男扫了所有人一眼，抓住的人足足有三十六人，包括陆原，陆青青，陆震霆，一共有三十七人之多。肖男眼神冰冷地看了陆原一眼，又看了陆震霆一眼，这两人，一个都没逃了。 肖男相信，袁刚也走不远。 可杨灵的牺牲，让她丝毫提不起工作的兴趣。爷爷肖仝方的牺牲都只是短暂让她的心里难受了一段时间，她已经开始习惯身边的人离去。这种痛苦，她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忍受多久。 想到这儿，她将所有的人犯交给了阮经同。 陆小天跟她打了声招呼，告诉她，有任务就叫他，他们会在省城呆一段时间，直到陆佥回来。 肖男心里总算有了些底气。说实话，省里的人并不好调动，要不然，她也不会感觉到这么势单力孤了。 现在，杨灵又牺牲了，耿冲还不能出来，自己能用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于是，她干脆把陆小天留在了身边。 肖男带上了小江鱼儿、周蒙、韩东、陆小天，开车离开了。 车上。 “嫂子，咱们现在去哪儿？”陆小天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也不太了争肖男的安排。 小江鱼儿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去抓狼王，也就是这个案子的主凶之一。” “抓狼吗？有意思，我喜欢。”陆小天的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周蒙的小心脏不由扑扑乱跳了一下。 陆小天在救人的时候，宛如神兵天降，而且，对付五六个身手矫健的彪形大汉如同砍瓜切菜那么简单。让周蒙这个身手只比菜鸟好一点的半个新人，羡慕得不得了。 肖男沉默着。 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肖男竟然再次回到了易玄山庄。 除了小江鱼儿，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些意外。 “小天说，那老家伙的腿受了伤，大家抓捕的时候注意一点，老家伙的武力值不低，不要掉以轻心。只要没有确定对方完全丧失攻击能力，就尽量不要靠近对方。想尽一切办法解除他的攻击手段。” “那还不简单，打残他的四肢，看老家伙还敢乱动。”陆小天突然说了一句。他刚从部队训练回来，碰上了这场仗，还没打瘾呢！ 肖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小天说的没错，如果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存在攻击能力，就先开枪，记住，留他一条命。” 按照条令，对方有攻击行为，才能开枪还击，可像狼王这样的罪犯，等他攻击，恐怕，一切都已经晚了。 想到这儿，肖男对人员进行了安排。 肖男将周蒙交给了陆小天，自己带着小江鱼儿、韩东进去抓人。 陆小天一眼瞄到了易玄山庄那个二楼的阁楼，那里是整个山庄的至高点。 “我在那儿，只要发现老东西，就鸣枪示警，你们听到枪声就知道他往哪儿跑。当然，如果他逃的话，我会开枪打残他的，这不违反规定吧？”陆小天看了肖男一眼。其实，他对警察的条令也不是特别清楚。 “不违反。”小江鱼儿回了一句。 所有人都低头沉默着。 违不违反，已经不重要了。像狼王那么个人渣，只要不弄死，就是菩萨烧了高香。 “走。”肖男一声令下，几个人又一次走进山庄。 就在他们刚走进去，忽然，一个人影飞快朝后门跑去。 第539章 真毒王出现 陆佥静静听着瘸腿老人将话说完，并未理会。为什么老东西这么着急想安全离开瓦牙城邦呢，而且，他还知道，自己可以安全送他离境。 几次三番，这老东西找自己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如此看来，这老家伙肯定得知了要发起总攻的消息。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就是……毒王？ 想到这儿，陆佥心头突突乱跳。再次飞快来到窗户边，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缝隙，朝外一看，可瘸腿老头已经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一阵狐疑。 走到骆思龙旁边，躺了下来。用摩斯密码问了一句：“毒王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你能详细说一说吗？”陆佥很想知道，那瘸腿老人到底是不是毒王，如果他真的是，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不想出去吗？自己就送他一程，不过，不是送出去，而是送进去。 进监狱里去。 骆思龙迟疑了一下，想了想，也用摩斯密码在陆佥的手背上敲了几下。 “白净脸，戴着一副眼镜，眉毛很粗，而且，下巴非常长。” 不对，这跟瘸腿老头的长相完全不一样。瘸腿老头麻子脸，三角眼，倒八字眉，嘴上还有一颗痣。 可如果老东西易了容呢？ 嘶……这种可能性还是极大的，毕竟，老家伙被誉为千面毒王，早就传闻，他的易容术千变万化，一般人根本没办法认出他。 如果他易了容，那么，这两个人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呢？ 陆佥有些犯愁。 老家伙刚说是自己身边这个人不是骆思龙，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现在就更加危险了。 如果是假的……等等，如果老家伙真是毒王，那么，他说的消息很可能是假的，如果他不是毒王，有可能说是真的，所以，骆龙思身份有问题这件事，其实，概率非常高。 想到这儿，陆佥差点惊出一身的冷汗。 还好，自己只是说让人来接她，还没有把过关的接头暗号告诉她，如果自己真说了，那么，接下来，很可能会中了毒王的算计。如果他没猜错，如果骆思龙也有问题，那么，骆思龙就是毒王的另外一步棋。 可对方是如何找到跟骆思龙长得这么像的女子，又怎么知道骆思龙的呢？ 陆佥确实有些费解。 不由看了身边的骆思龙一眼，这时，骆思龙也看向他。见他看过来，眼神闪过一抹羞涩。 陆佥心头一震。 这女孩，确实是骆思龙。这神情…… 由于骆思龙之前一直被老水关在密室之中，很少跟人接触，所以，时常非常羞涩，这种由于自小长时间缺少跟人正常沟通跟交流而导致的生硬和羞涩是骗不了人的，那么，瘸子的话很可能有问题。 如果骆思龙的身份是真的，那么，那个瘸子……很可能就是毒王。 想到这儿，陆佥的心头飞快跳了起来，内心一阵兴奋。不管骆思龙见到的那个毒王是不是真的，但这个瘸子是千面毒王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下意识再度朝窗口瞟了一眼，并没有人影在那边晃动。 他知道，瘸子一定不会死心，他肯定还会来找自己的。只要他再来，自己就有办法，把他送到肖男的手中。 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见陆佥睡了过去，骆龙思悄悄起身，缓缓拉开门，慢慢地，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就在她刚一走出屋子，黑暗中，陆佥飞快睁开了眼。 骆思龙顺着光亮的方向，朝一个草屋走了过去。她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过来，这才一闪身，飞快走了进去。 “怎么样？”她刚一进去，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骆思龙一抬头，正是那瘸腿老头。 “他还是十分谨慎，不肯透露半个字。开始，他已经准备告诉我了，不过，你去了以后，他似乎又产生了怀疑。后面，就什么也没说。” 瘸子眉头直皱，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看来，这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没想到，河对岸还有这么难缠的角色。” “我觉得他不像河对岸过来的。” “哦，为什么？” “河对岸的人，在那方面比较矜持，但他非常的……”骆思龙没好意思往下说，黑暗中，一脸的羞涩。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河对岸派过来的人？”瘸腿老头的眼神一阵闪烁，心里也是疑云重重。 “我也不能确定，只能确定，跟以往我接触过的河对岸的人不太一样。”骆思龙的眼神在黑暗中闪了一下，幸好是晚上，瘸腿老头并没有留意。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尽量不要让他起疑。记住，不住他要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只要拿到他手里的通行暗语，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我知道。”骆思龙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她小心从草屋出来，又轻手轻脚回到了陆佥的屋子。缓缓合衣在陆佥向身边躺下。 她再次小心地朝陆佥看了一眼，见他睡得正沉，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陆佥的睫毛，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间草屋内，瘸腿老头一阵头疼，这个陆九还真是难对付啊，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对手。几乎是找不着下手的地方。而且，他手里确实又有那么多钱，如果真不是河对岸派过来的，那自己的损失就大了。要不要在临回去以前，赌一把呢？ 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啊！ 想到这儿，老东西一阵心动，转头冲着外面轻喊了一声。 “来人。” 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走了进来。 “大人。” “你去把河对岸最近几天通关和巡逻的情况摸一摸，尽快告诉我。同时，通知也猜，把剩下的钱都买武器和弹药，准备应对河对岸那边的突发情况。” “是。”那人转身快步离开。 就在那人刚走，草屋之中，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怎么，你不准备走吗？”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走，当然要走，但不能让人知道我走了，否则，不但走不了，还会非常麻烦。因为，有人想把我留在这瓦牙城邦。” “你现在回去，恐怕，十分危险。” “为什么？” “因为，狼王已经暴露了。” “什么？” 第540章 第三名真凶出现 “他怎么可能暴露呢？”瘸腿老头怎么也想不明白，狼王那样的人怎么会失算。 “我也以为他不会出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平安无事，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和算计之中，但这次，可能确实出了大问题。” “是那个叫肖男的女警干的？” “对，据说，她还查到了狼王和你的存在，至于，有没有查到我，还不好说。袁烈回去了，你知道吗？” “什么？那个老东西，竟然没死？” “对，你可能想不到他是谁？” “是谁？” “就是你身边的田七。” “不可能。” “不可能？你把仇人养在身边快三十年，不可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没有他的帮忙，那个女警不可能那么快查到你和狼王的身份。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也想不到。” “什么事，说吧。我不信，那个女警真有那么厉害。” “你知道那个女警是谁的女儿吗？” “谁？” “肖庆丰，你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黑衣人一阵张狂大笑。 瘸腿老者像吃了翔似的，脸色异常地难看。想当年，他是负责清理后事的，也就是把余下的人都除掉了，竟然漏掉了肖庆丰的后人，真是讽刺啊！ “你也不用自责，谁也不会想到，肖仝方不但从那场战争中活下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个新的身份，a市的刑警队长。所以，那个叫肖男的女警，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不过，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怎么？” “肖仝方死了，死在老三的手里。” “便宜他了。” “哼，你也别高兴太早，虽然，肖仝方死了，但他把这些年查出来的东西都交给了肖男，而且，还帮她把路都铺好了，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快就查到你和老三身上。” 瘸腿老头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由陷入了沉思。 “我这里有一个人，拿不准，不知道是不是对岸派过来的，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他合作。” “你还是那样，优柔寡断。这时候出现在你瓦牙城邦的人，你觉得会有一个正常的吗？” “你的意思，他是对岸派过来的？” “老二，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哇？都火烧眉毛了，你知道吗？实话跟你说吧，老三很可能已经被抓了。当年，我们保留下来的那些证据，全都交给了他，你知道吗？这些证据都有可能全部被那个女警拿到了。” “什么？”瘸腿老头吓得一哆嗦，如果那些证据被曝光，什么都完了。而且，他还会遗臭万年。被后人所唾骂。 “现在，我只希望袁烈没有把咱们的事记得那么清楚，他得了阿尔茨海默症。” “真的，太好了。哈哈哈哈哈……”瘸腿老头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令他开心的事。 “我见过他，他确实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以前的人跟事，而且，他的阿尔茨海默症不像装出来的，所以，他应该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现在，关键的是拿到那些证据，想办法销毁。” “谁？”陡然，黑衣人一声断喝，身子闪电般朝门口跑去，一个黑影正飞快朝外跑。 可他追出去一看，那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怎么回事，你这也不安全吗？老二，你这些年在干什么？不是说你的瓦牙城邦固若金汤吗？”黑衣人看了瘸腿老头一眼，满眼的不满。 “放心吧，这里是我地盘，他跑不了的。说说你这次到底来干什么？” “我要一个人。” “谁？” “斯龙。” “嘶……你要她干什么？” “你别管，我有用。你赶紧让人把她带来吧，我还要赶回去呢！” 瘸腿老头眼珠乱转，弄不清楚，面前的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斯龙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跟黑衣人也有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一见面，他竟然管自己要那个身份低微的女孩。 “人，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告诉我，你究竟要她来做什么。” “做一笔交易，一笔可以让我们能全身而退的交易。” 瘸腿老头眉头一皱，还是没太明白。不过，他对面前这个黑衣人还是十分信任的。 “好吧，我去叫人把她找来。” 说完，瘸腿老头拍了两下手，两名守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去把斯龙叫来。” 大约五分钟以后，也猜急匆匆跑了进来。 “毒王大人，那小娘儿们不见了。” “什么？赶快去找，怎么会不见呢？城邦里到处都有人巡逻，好好找找，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失踪。”瘸腿老头赶忙吩咐了一句。 也猜带头转身就走。 “等等。”毒王眉头紧皱，张嘴又补了一句：“你赶快去陆九的屋子里看看，她在不在那儿，快！” 也猜飞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陆佥的屋子。 笃笃笃…… “谁呀？” “我呀，也猜，九爷，斯龙在你这儿吗？” “斯龙，不在呀！” “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看看。”也猜差点就直接往里闯。 吱呀一声，陆佥把门打开了。也猜带人冲了进去，到处找了起来。 可屋子就那么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屋角，哪有第二个人。 “打扰了！”说完，也猜带人转身就离开了。 急急忙忙去给毒王回话。 毒王一听，眉头皱成了川字。 也猜离开以后，黑衣人闪身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提前溜了？” “什么风声，我怎么不知道？”毒王奇怪地问了一句。 黑衣人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他眼带深意地看了毒王一眼，一脸的担忧。 毒王一看，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哼，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斯龙来历不简单。我听说，河对岸的公安部派了一名高手到你这儿来，而钱老板是中间人。” “什么，他是中间人？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斯龙是那个卧底。” “对，很可能就是她，所以，我希望你把她交给我。我来跟公安部做交易。” “你想用她把证据换出来，还是换老三出来？” “你说呢？” “两个都要。”他向来贪心，胃口也大，一个高级卧底，不怕公安部不就犯。 不过，先得把人找到再说。 陆佥的屋子里，他静静地躺着，可内心无法平静，他知道，第三名真凶已经出现了。 318案最后一名真凶，很可能来到了金三角的瓦牙城邦。 第541章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送你走 现在，陆佥能确定瘸腿老头就是千面毒王。 原来，刚才躲在外面偷听的人正是他。 毒王也没想到，陆佥会这么大胆，跑到他的屋子外面偷听。这种最原始的获取情报的方式既惊险又刺激，但确实太危险了。 所以，毒王根本想不到，陆佥会用这种方式来探听消息。 陆佥将自己获得的消息用一张特殊的纸张写好，又将纸张收好，塞进床下的缝隙里。 他知道，不久，就会有人来取，而且，对方一定会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的。 他的任务总算可以完成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兴奋。不过，刚才，也猜来找骆思龙，也不知，那丫头跑哪儿去了。 就在他正想着呢，突然，窗户外边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 陆佥飞快来到窗边，抬眼一看，瞬间，只觉得身子一震，竟然，是骆思龙。只见她一副男装打扮，穿着一身的黑衣，戴了一块黑巾蒙住了脸。 如果不是看她的侧面，陆佥还真没认出来。 骆思龙一翻窗子，跳了进来。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你跑了吗？” “嘘。”骆思龙小心静静站在原地不动。屋外响起一阵整齐地脚步声，是巡逻的士兵。 直到听到脚步声走远，骆思龙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两人在地上坐了下来。 “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跟你一起留下来，把那六付骸骨带出去。” 陆佥只觉得身子一震，既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这丫头，还真是，天真的可以。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带那些骸骨出去。因为，那几副骸骨就在大门口，一旦冒险拿下来，马上就会被发现。城邦里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一旦被发现，自己哪儿也去不了。而且，还要把命搭上。 陆佥对骆思龙的身份，现在心里有数。 “我送你出去吧，你必须尽快走。虽然，我不知道你进来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相信你，骆龙的女儿不会是个坏人。更不可能帮助那帮混蛋。” 骆思龙的眼睛忽然有些发涩，眼圈一红，呢喃了一句：“佥哥……”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我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能随便透露，但我相信你，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出去。不管你是谁，我都送你走。” 骆思龙吸了一下鼻子，在这异国他乡，之前，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自从他来了以后，自己不但有了个说话的人，而且，还看到了回国的希望。 没有人知道，她是第一次执行这种秘密任务，没有人知道，她内心其实非常害怕任务失败，如果不是因为有陆佥的突然到来，她都想放弃了。 看来，陆佥知道她没说实话。 “你快走吧，先去眉河藏起来，小心鳄鱼，那里会有人接应你的，你只要学三声布谷鸟的叫声，他们就会明白。” 骆思龙心头一震，她知道，陆佥完全信任她了。 “那你呢？” “我还不能走，我已经知道了毒王的真实身份了，你回去也可以把毒王的真实身份告诉肖男。另外，你帮我带句话给他，就说那第三名凶手就在她身边，叫她千万小心。” 骆思龙身子又是一震，这么重要的消息…… 陆佥想留下来，证实一下那第三名凶手的真实身份，也许有这次证实以后，回到国内，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绝对不会有人想得到，那第三名凶手，会是他。 正当他跟骆思龙在交流呢，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两人赶紧坐了下来，黑暗中，一动不敢动。 “有人跑过去了，好像是个瘸腿的老头。” “快，快去告诉也猜大人。” “也猜大人不是跟毒王大人在一起吗？还是等一等吧。” 门外的交谈声，被陆佥和骆思龙听得清清楚楚。不过，陆佥在心中一阵冷笑，都到这份上了，这老东西还在让人放假消息。不过，也好，只要他没有发现自己暴露了，那么，他就有机会一举将之擒获。 想到这儿，他用摩斯密码告诉了骆思龙如何离开瓦牙城邦的路线才是最安全的。直到外面变得寂静无声，他这才小心翼翼爬了起来，通过窗缝朝外面巡视了一圈，确定安全，这才冲着骆思龙点了点头。 骆思龙神色一紧，也冲他点了点头。 “保重！” “保重！” 两人轻轻握了握手。 骆思龙翻身跳下窗户，轻轻落在地面上，巧妙避过巡逻的士兵和探照灯，很快，来到了后门处。转到那棵老树下，她轻轻一按，树洞的门开了。 她飞快躲了进去。 大约过了一分钟，骆思龙出现在瓦牙城邦外。 她飞快朝眉河跑去。 不一会儿，终于来到了眉河边。她小心一跃，轻轻纵入水中。快速朝前游去。 黑暗中的眉河像一条怪兽似的，泛着黑色的光芒。 而此时，瓦牙城邦，那名黑衣人已经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你别找了，我估计，那丫头很可能溜了。城邦里有她的帮手。” “不可能，我找人查过她，她没背景，没身世，一个农村女孩而已。” “农村女孩，枉你在金三角称雄这么多年，一个农村女孩看到你们这样的大毒枭，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意，你不奇怪吗？一个农村女孩，看到这么多如狼似虎的拿枪男人，竟然丝毫不露怯，你不觉得可疑吗？” 听到黑衣人的分析，毒王的双眼瞬间一眯，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长进，真不知道你那几个卧底是怎么抓住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显然，对毒王的表现十分不满。 可此时，斯龙很可能追不回来了。 “你马上封锁城邦，不准一个人外出，同时，放出消息，就说斯龙偷走了城邦的大批货物，有发现她的踪迹的赏一万块，如果有抓住她的，赏十万。还有，把最近跟他接触最频繁、最紧密的人都控制起来。” 毒王一听，瞬间意识到什么。 这段时间，跟斯龙接触最多的不就是陆九吗？ 果然，他还是有问题。 第542章 浴血城邦 “来人，去叫也猜带几个人，把陆九抓来，快！”毒王猛然喊了一句。 那人马上去通知也猜。 不一会儿，也猜带着人直奔陆佥的屋子。 就在他刚走到半路，突然，瓦牙城邦外响起轰隆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哪里打炮？”也猜喊了一声。突然，一颗炮弹瞬间落在他右侧方不远处。 轰……一座房子顷刻被炸得飞上了天。 一时间，好几处地方同时爆炸开来。 “怎么回事？”也猜吓得赶紧去找掩体。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他急得又是一声大叫。 可此时，瓦牙城邦外，喊杀声震天响起。无数穿着各色服装的士兵端着枪，朝瓦牙城邦冲了进来。 “不好了，也猜将军，青木寨子的火王带人打过来了。” “什么？”也猜一惊，赶紧朝毒王的屋子跑去。青木寨的火王黎万跟毒王是死对头，前些年，两人还为地盘不断争斗，这些年，毒王一家势大，火王就再没敢派人来骚扰，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又来了。 想到这儿，也猜赶忙冲着前面喊了起来：“快，吹集结号，快，快！” 而此时，不远处的屋子门前，毒王已经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哪里打炮？” “毒王大人，听说是火王黎万带人打过来了。” “妈的，黎万这个该死的混蛋，快，叫也猜集结军队，准备迎敌。” 就在这时，也猜已经跑了过来。 “毒王，怎么办，黎万带人打过来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他的人。听说，他联合了青牙、青灰三个寨子的人，还拉来了胡图的炮队。” “什么，黎万那个王八蛋，竟然连胡图都请来了。快，带人守住城邦门口，给我拼死守死。” “也猜，你带人去守城邦，我这里不用人，快！”毒王一声大吼。 也猜一愣，赶紧带人朝外就跑。 毒王一转身，来到屋子里，对着黑衣人说了一句：“你自己想办法出去吧，我没时间招呼你了。我准备过去河对岸，本来，想用一个更加稳妥的法子，可现在，来不及了，我得走了。就不管你了。” “哼！”黑衣人冷眼瞥了他一眼。 “那个陆九呢，你不管他了？”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满。 “管他？我有病吧，你赶快走吧，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说完，毒王一再催促起来。 黑衣人一见，没再说什么，赶紧飞快朝外跑去。 毒王一见，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赶紧，走到一面墙前，伸手轻轻一按，走进一间密室…… 大约过了两分钟，一个中年男人从密室走了出来。 中年男人飞快朝外就跑。 瓦牙城邦，狼烟四起。 此时，陆佥看着毒王的人朝外冲，却被一帮各色服装的人堵在了城门口一顿扫射，很快，城邦门口就被人占领了。可也猜竟然又带人冲了出来，两帮人又在城邦门口交火。 瞬间，子弹乱飞，喊杀声响起一片。死尸堆满了城邦的土地。 陆佥知道，他的机会来啦。 他要火中取栗。 想到这儿，他伸手从一名死掉的士兵身上扒下来一身衣服换上，又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朝脸上抹了抹，又朝一旁的草叶一抓，将草叶汁涂抹在脸上。 他回到屋子，拿起随身的物品，将匕首插在腰间，飞身出了屋子，朝城邦门口跑去。 “你疯了，还往那儿跑。”有一名士兵看见陆佥，以为是自己人，急得一声大喊。 谁都看得出来，那里硝烟一片，正在打得火热。子弹可不长眼睛。 陆佥猫着腰，不断地寻找掩体，干掉了一个又一个士兵和冲进来的敌军。很快，他已经看见城门口那几根象牙柱子了。 那六个头颅还高高挂在上面。 他小心翼翼，又快速朝前移动，终于来到了城门口。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达达达的机枪声，他吓得赶紧一缩脖子，躲了回去。 哪知，对方竟然是对着象牙柱子一顿乱射。眼看着，那几根象牙柱倒了下。 那六颗人头和人皮也瞬间掉在了地上。 陆佥急了。同志们的尸骨绝不能任那些王八蛋踩踏，想到这儿，他飞身而起。手中，双枪如龙，一枪一个，连续扣动扳机。面前的士兵，一个又一个倒下。 “那是谁，他妈那是谁，干掉他，干掉他，快点干掉他！”终于，有人看见了横里杀出的陆佥。 陆佥在枪林弹雨中急速穿行，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轻松躲过了无数的子弹，可敌人实太多了，一颗子弹扑哧一声打进了他的身体。他一刻不敢停留，就在一滚，用袋子套起一颗头颅和一张人皮，又朝一旁快速滚去。 抬手又是两枪，伸手打掉不远处的探照灯。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陆佥飞快朝身边放着光的头骨摸了过去，又将一颗人头和一付人皮装入袋中。 忽然，又是一阵枪声响起。 那人头骨放着光，所以那人也朝着人头骨开枪。 陆佥一见，急眼了，忽然一声大喊：“黎万将军，快看，毒王来啦！” 瞬间，所有人都朝黑暗处看去，陆佥又飞快捡起两颗人头和两付人皮。可有人也意识到上当了，冲着陆佥就是一声大喊：“他骗人，他骗人，快，杀了他，杀了他！”一时间，枪声再度响起来，黑暗中，两颗子弹瞬间射进了陆佥的右胸口和右肋下。他眉头微皱。一咬牙，用准备好的布条系住腰间，防止血流得太多。 还有两颗头骨和两付人皮。 陆佥脑中飞快计算着那两个头骨的距离和远近。 那两个头骨距离他大约还有二十米，可那边敌人太多了，而且，那两颗头骨显然距离敌人更近。怎么办呢？他一定带同志们回家，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带他们回家！ 想到这儿，陆佥突然朝那两颗头骨疯了似地冲了过去，黑暗中，他的身子仿佛一头猎豹相似。 “干掉他，快，干掉他！” 两挺机枪陡然掉转枪头，对准了奔跑中的陆佥。 达达达达…… 一排排子弹如同狂风骤雨般朝陆佥激射而去。 第543章 河边遇真凶 陆佥快速在黑暗中移动，身子不停地变换方位，可数颗子弹还是不停地激射在他身上。 可奇异的是，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要害部位。 陆佥非常清楚，在战斗中，没有人可以永远那么幸运，也没有人可以永远不死。所以，保持好体力，保护好自己的要害，就可能减少死亡的概率。当年训练的时候，他无数次地训练自己奔跑的速度和躲避子弹和躲避要害的方法。后来，当了法医以后，他又研究了人体，知道，如何以最快的方式结束一个人的性命，也知道，如何以快的方式救人。 此刻，他平时的训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飞身将最后两颗头颅和两张人皮护在身下，捞起来，朝旁边就是一滚。 黑暗中，将最后两付骨骸装入袋中。 可此时，他身上已经鲜血如注。尽管他成功避过了要害，可中的子弹太多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身上究竟中了多少颗子弹。 时间已经不多了。 无论如何，他要带同志们回家！ 想到这儿，陆佥强打起精神，快速朝城邦的后门处跑去。 可路上的人太多了，他不但要避开人群，还要想办法干掉拦路的人。 终于，跑到城邦中央的他感觉到一阵眩晕。 他赶紧用力一按中枪的伤口，又将一颗子弹朝肉里按了几分。强烈的疼痛感让他瞬间感到清醒了许多。 他拿起枪，飞快朝后门跑。 不行，这么跑，非得死在城邦不可。身上应该中了太多的子弹，血流得太快了，想到这儿，他瞄准一个掩体，纵身一跃，躲了起来。 快速拿出准备好的白布条，将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这才将快速流失的血液止住了些。 可白布很快开始染成红色。 陆佥顾不上许多，赶紧快速朝外就跑。 幸好，越到后面，瓦牙城邦的防守越坚固。 也猜边打边退。 显然，青木寨那边的人太多了。 瓦牙城邦很可能要失守。 陆佥不知是喜是忧。 他来到后门处，看了一眼，后门也没人把守，守卫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来到后门，他轻轻一按。 可按了半天，门竟然没动。 坏了，他抬头一看，太黑了，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只得伸手摸了过去，那道暗门竟然被人锁死了。 看来，老家伙很可能逃了。 不得已，他只得朝那把锁开了两枪。 门顺利打开了，可也引来了几名士兵的注意。 陆佥顾不得许多，飞快朝外就跑。 很快，他跑出了瓦牙城邦。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声：“别让他跑了，别让那个人咆了，快，别让那个人跑了！” 陆佥撒开腿，飞快朝眉河跑去。 那里，有回家的路。 只要到眉河，他就不怕了。 河对岸，二十四小时有自己的人。 这时候，骆思龙应该回到了对岸了吧。 想到这儿，他脚下再度加紧，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远了。 可陆佥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飞快地流逝，一股倦意和无力感正在涌上全身。 不能睡啊，不能睡啊，陆佥，你不睡啊，你还要带同志们回家呢，你还要回去找男男，你还要告诉她，那个夏天的故事呢！ 踉踉跄跄的陆佥就像喝醉了酒，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 纵然他躲开了身体的要害，可他中的子弹太多了。身体的机能正在飞速地流逝。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一个黑影飞快朝陆佥跑了过来。 “小伙子，你是谁？”那个黑影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面。 陆佥瞬间清醒过来，强自镇定，看向黑影。 他当然知道黑影是谁，还真是，冤家路窄。 恐怕，面前的黑衣人绝对想不到，自己是谁？ 而他却知道，黑衣人是谁。 他就是318案的第三名真凶，那个跟毒王在一起的人。 “小伙子，你受了很重的伤，想不想过河对岸，我有办法过去。”黑衣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陆佥没说话，他知道，凭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抓得住面前这个黑衣人。 “我叫阿曼，从城邦里逃出来的。城邦被黎万的人占领了，我现在没地方去。不过，不想去河对岸，那地方太危险了。”陆佥警惕地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看出陆佥摇摇欲坠的身形，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小伙子，你知道出去的路怎么走吗，我想到河对岸去。”黑衣人的眼睛不住往陆佥身上瞟。 陆佥知道，这家伙在打自己的主意，很可能，是想从身上拿点东西。 陆佥摇了摇头，又扬了扬手中的枪：“老头，你最好快滚，否则，我就喊人了，城邦离这里不远，黎万的人很快就能赶到。” 黑衣人一听，蒙着的脸一变，眼神一凝，看了陆佥一眼，一声冷哼，转身就走。 陆佥紧紧盯着黑衣人，直到那家伙走到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他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险呐，再晚一会儿，自己就露馅了。 真不知，那家伙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而此时，就在眉河对岸，一个老头慢慢爬了上岸。 “谁？什么人在哪儿？”一名士兵端着枪一声大叫。 “我，别开枪，别开枪，我是附近的渔民，我是附近的渔民呐。”说着，老头慢慢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边境走了过去。 陆佥的头越来越沉了。 他一只手紧紧抓住那只装满头骨和人皮的袋子，眼前又变得模糊起来了。 不行，他得抓紧时间出去，得到眉河去，要把同志们带回家。 想到这儿，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朝前走去。 他又坚持走出了将近两公里，眼前，终于看了眉河的影子。 在月光的照射，眉河的河水泛着淡淡的光。 陆佥的视线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急切的布咕布咕的叫声。 陆佥精神一震，赶紧强打精神，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双手合拢，撮起嘴，也发出了布咕一声叫。 可就在他的叫声刚刚发出，突然，就在他身后，一个黑影陡然端起手中的枪，对着陆佥的后背，扣动了扳机，砰…… 第544章 狼王的狡诈 易玄山庄，一个人影从后门溜了出去，肖男说了一句：“不用管他，咱们进山庄抓人。” 虽然，肖男并不知道，跑掉的那个人是谁，但看行动，腿脚很灵活，而真正的狼王被陆小天打伤了左腿，不可能跑得那么快。那个身影显然是个年轻人。 “搜！”肖男一声令下，几人快速冲进了易玄山庄。 进去以后，肖男带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个搜过去。 那个风干的头颅还在房间里的八仙桌上，而且，他们也找到了之前关押袁烈他们的那间密室，可并没有发现狼王的踪迹。 “会不会逃跑了？”小江鱼儿忍不住问了一句。现在，没有人比他们更想抓住狼王，不为别的，就为了死去的杨灵。 “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大家再仔细找找。” 狼王确实非常狡猾。肖男甚至还来不及查看从易玄山庄搜出来的318案的罪证，就来搜捕狼王。可那家伙似乎并没有回来过。 “头儿，这里。”不远处，韩东一声大叫，肖男赶紧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房间里，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很显然，有人在翻箱倒柜找东西。 “这个房间，我之前来搜过，东西没翻得这么乱。”小江鱼儿说了一声。 谁会来易玄山庄找东西呢？是刚才那个人吗？ 没人敢确定。 不过，肖男还是开口了：“不是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袁刚。而且，我相信，他并没有走远。这山庄里，肯定还有他想要的东西。”除了318案的铁证，其他，什么东西对袁刚最重要呢？ 肖男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对方到底在找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老家伙冒着被抓的危险回来拿呢？ 而且，看样子，他自己还不知道东西放在哪儿？这庄子不是他自己建造的吗？按说，不应该呀。 就在肖男正想着，忽然，身后传来嘭地一声响。 “怎么回事？”她飞快跑了出来，只见周蒙碰到了一个箱子。原本，那箱子是放在一个凳子上的，但周蒙不小心将箱子碰倒了，掉在地上。 肖男伸手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些奇怪的黄纸，上面画着一个个怪异的符号。 “这是什么？” “像是符纸，小时候，我妈妈经常到庙里求来驱邪避祸用。”回答的是周蒙。 “我说这个易玄山庄怎么这么阴森恐怖呢，原来，这里面有鬼啊！”小江鱼儿忍不住四处扫了一眼。 肖男却摇了摇头，张嘴来了一句：“这些符纸不是用在易玄山庄的，你看符纸的数量和材质，跟我们在外面看到的这个山庄里用的黄纸都不一样。” 所有人都一惊，周蒙拿出一张一看，喃喃说了一句：“还真是哎。” 那这些纸是用来做什么呢？ 几个人心里都冒出同样的问号。 “怎么办，把这符纸拿回去吧？”小江鱼儿说了一句。 哪知，肖男忽然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所有人赶紧将嘴巴闭上，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每个人的耳边都传来一阵嘶嘶嘶的声音。 “大家记住，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乱叫。看我的眼色行事。”肖男知道，这庄子里一定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袁刚费尽心思搞那么多名堂出来，不可能只是用来关人的。可具体到底这庄子的秘密是什么，她暂时也弄不清楚。 也许，她应该先看看那些证据，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 肖男他们慢慢转过身。 就在他们刚一转身，就见前面不远处，一条黑色的巨蟒正瞪着一对碧油油的眼睛盯着他们，嘴里吐着长长的鲜红芯子。 所有人吓得浑身一震，不敢动弹。 周蒙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忍不住一把抓住一旁的肖男。 “别害怕，这家伙这么久都没有发起攻击，说明，它很可能有问题。大家记住，一定不要惊慌。也不要大家喊叫。” 肖男知道，蟒蛇这东西，最容易受惊，一旦被惊，很可能会马上发起攻击。 可有一点，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头巨蟒没有攻击他们呢？ 几人都将枪对准了面前的巨蟒。 巨蟒那粗如大碗的身子在地面上不断地蠕动，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不过，大家都按照肖男的吩咐，没有乱动。 那巨蟒往前滑到了一段，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屏住呼吸。”肖男轻声叮嘱了一句。 大家都把嘴巴闭上。 哪知，那蟒蛇却没有再往前移动，而是将头转向了那个装满黄纸的箱子。巨蟒停留了片刻，这才掉转头颅，朝外面滑去。 一股强烈的腥臭味扑鼻。 直到那头巨蟒滑远了，几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所有人，包括肖男在内，都浑身湿透了。 这易玄山庄修在近城郊的地方，这巨蟒像是野生的，从哪儿来呢？它又跑到哪儿去了？会不会伤人？ 一时间，肖男心里也有些发毛。 “这蟒好奇怪，为什么没攻击我们呢？”小江鱼儿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这人，非得巨蟒一口把你吞了，你才开心是不是？”周蒙赶紧怼了他一句。 “我只是好奇，也没别的意思啊！”小江鱼儿感觉到有些冤枉。 “行了，你们别吵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头巨蟒的眼睛很可能出了问题。” 刚才，巨蟒的神情显示，它在嗅，也就是说，它没用眼睛看。肯定不是它不想，而是因为他的视力出了问题。 “会不会这头巨蟒瞎了，或者是高度近视，所以，没办法看见咱们。”听见肖男这么一说，周蒙突发奇想。 “切，你想得倒是美！”小江鱼儿白了她一眼。 哪知，肖男却回了一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头蟒，视力的确出了问题。” 听肖男都这么说，小江鱼儿嘴巴张得大大的，快塞得下一个鸭蛋。 这条巨蟒很可能是狼王袁刚招来的，他在山庄里养这么一条大蟒干吗呢？ 还有，这条巨蟒跟月秀山的那条不太一样，但两条巨蟒似乎，身上的气息都非常类似。 看来，这巨蟒跟那个地下宫殿也有关系。 肖男扫视了屋子一眼，忽然，看到了墙上的一幅挂画，瞬间，眼睛一眯，好狡诈的狼王啊，险些又上了他的当了。 第545章 没有人救得了你 肖男快步走到一幅画前，只见那是一幅诡异的画，那画上的图像，却跟月秀山地下宫殿的那幅画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周蒙和小江鱼儿愣愣看着那幅，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烦躁。既然狼王害死了杨灵，那他们就把狼王也杀了，把他的家人也杀光。 “快，把眼睛闭上，别乱看，快！”肖男一声大叫，赶紧喊了一句，飞快走到那幅怪画面前，伸手，一把将怪画卷了起来。上次，因为那壁画带不走，这一次，她一定要请专家帮忙看看，这画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周蒙和小江鱼儿、韩东几人吓了一跳，赶紧将眼睛飞快闭上。 “好了，睁开吧。”肖男说了一声。这时，众人才睁开眼。 “好险呐，我刚才差点想掏枪杀人。”周蒙不禁轻轻舒了口气。 “我也差点中招，这是什么鬼画？”小江鱼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跟陆佥当日也在月秀山的地下宫殿见过这幅画，那对眼睛也是十分诡异，我们当时也差点中了招，幸亏陆佥反应快，发现得早。” 看来，刚才那条巨蟒很可能是想赶他们离开，那么，是有人把它放进来的吗？怕自己发现这幅画吗？ 不过，之前为什么没有呢？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才刚刚过去不过一个多小时，这幅画难道是刚刚才挂上去的吗？ “这个房间我之前来过，没有这幅画。”说话的是周蒙。 肖男身子一震，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这幅画放上去了。难道是为了迷惑自己吗？ 不对，那人应该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带人反扑回来。 那么，他是为了对付谁呢？ 狼王。对了，一定是他。 可这画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呢？ 一时，肖男心里疑问更多了。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这间屋子也是里面的一个隐藏机关，之前没被发现。 想到这儿，她不禁张嘴说了一句：“大家小心点，我们继续朝前搜。” 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几人赶紧跟了上去。 肖男带人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发现，这房间似乎也跟之前的布置不一样。 究竟怎么回事？ “这房间我也来过，跟之前的也不一样。”周蒙又说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看来，又是一个古怪之处。 “大家分头找找，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说完，肖男快步朝房间走去。 很显然，这房间住过人，而且，很可能是狼王袁刚的卧房。 痕迹非常明显。 肖男找来找去，找到了一个古朴的小箱子。她朝小箱子扫了几眼，这时，周蒙走了过来。伸手就去碰那箱子。 “小心，别乱动！”肖男急忙叫了一声，把周蒙吓了一跳。 “狼王十分狡诈，还是小心一点。”见把周蒙吓成那样，肖男赶忙又补了一句。 “这箱子带回去吧！”周蒙问了一句。 “对，带回去，不过，不能随便打开。一定要在准备好的情况下打开。” “要不要打开看看，万一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小江鱼儿补了一句。 肖男一听，点了点头，抬眼一看，箱子上有一个铜锁。 “鱼儿，你来。” “好嘞。”小江鱼儿走到箱子前面，伸手拿出一根铁丝，朝锁眼里捅了捅，吧嗒一声，锁开了。 就在他刚想打开箱子，肖男喊了一声：“先别开，我来。” 说完，将箱子口对准了外面，人转到箱子后面，伸手轻轻打开箱子。 就在那箱子刚一打开，忽然，从里面扑愣愣飞出一只绿色的鸟。 “快，把呼吸闭上。”空气中开始弥温着一股呛人的气味。 所有人赶紧将嘴和鼻子闭上，一只碧眼的鸟儿扑愣愣飞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气味才开始消散。 直至气味完全散了，肖男几人这才恢复呼吸。空气中还是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怪味，闻得让人作呕。 所有人都不禁看了肖男一眼，暗自庆幸是跟着头儿出来的，如果不是头儿提醒得及时，恐怕，他们又得着了道了。 这个狼王还真是太狡猾了，那是只什么鸟呢？找机会，一定要抓住，看看到底是什么鸟。 肖男带着众人继续搜索。 就在这时，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队长，陆震霆想见你，你得尽快回来一趟。” 肖男一听，眉头紧皱。狼王没抓到，陆震霆又要搞名堂吗？ 本来，陆震霆这么快被抓住，是件特大新闻，可杨灵牺牲的消息，将这条爆炸性新闻给掩盖了。所以，几乎没人在意他的被捕。但迟民远听到了肖男不到一天的时间抓住了陆震霆，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仔细看一下现场的痕迹，看看，狼王是不是回来过，确定好，咱们就收兵回去。” 众人分头找了起来，果然，在刚才的箱子上也发现了几对指纹，还有那个小箱子上，也有指纹。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的，但除了狼王，应该不会再有人回到这易玄山庄了。 大约又找了二十多分钟，整个山庄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走吧。”带上找出来的物证，肖男几人转身回警局。 临走出山庄以前，关门的时候，肖男深深看了这古怪神秘的庄子一眼，心中冷冷道：“老东西，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给你时间，让你蹦达，不过，没人救得了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会亲手抓住你的，你别得意！”说着，肖男缓缓将门合上。 就在肖男刚刚离开，易玄山庄中，一道人影一闪，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正是袁刚，盯着那道已经合上的门，袁刚恨得牙根痒痒。他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心血，自己费尽心思计划了几十年，准备了几十年，竟然，一朝全让肖男给毁了。 老家伙气得一巴掌甩在旁边的八仙桌上，将那颗风干的人头，狠狠摔在地上。又一腿将那张八仙桌踢翻。 “姓肖的，我跟你没完，我要你不得善终，不把你弄残，我就不姓袁，不把你弄死，我他妈就不是狼王！” 第546章 陆家有难 当肖男带人赶到警局的时候，阮经同已经在等了。 肖男没想到，第一个要见自己的竟然是他。 “是不是很意外，我为什么那么着急见你？”阮经同看着肖男，脸色平静，可内心却并不平静。 肖男看得出来。 “您是不是担心，陆震霆跟我灌输什么不好的思想，所以，怕我扛不住他的压力，还是担心我受他的蛊惑。” 肖男知道，阮经同肯定是担心自己，否则，也不会在陆震霆提出要求以后，马上要着急见自己。 出人意料，阮经同摇了摇头。 他看了肖男一眼，这才缓缓开口。 “陆震霆的事很敏感，有可能牵扯的不光是他一个人。还可能牵扯到了上面。” 肖男身子一震，省厅的上面，那就到了部里了。怪不得迟民远那么着急想抓住陆震霆。原来，牵扯到了自己直接管理的单位。 “陆震霆第一个提出想见的是你，这既是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肖男眉头一皱，大概明白了阮经同的意思。对于官场的那些道道儿，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牵扯太多，但并不代表她肖男好欺负，可以任人拿捏。不过，陆震霆是一省公安厅一哥，这身份确实不一般，如果还牵连了其他更高级别的官员，那，麻烦肯定不断。 这段时间，318案之所以没人来使绊子，一是因为最上头的那位发了话，二是有迟民远和阮经同的大力支持，所以，她这才会这么顺利。 肖男心里非常清楚，没有他们二位，也不会有318案今天的成就。 “我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小心一些。别上了陆的当，毕竟，他可是一只老狐狸。当然，并不是对你的能力有所怀疑，而是，怕你遇到跟陆佥相关的事，感情用事。” 肖男骤然一惊，脱口而出：“您是说，这事关系到陆家？” “对。”阮经同缓缓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陆原参与其中了，而且，还有证据表明，陆天啸很可能跟狼王也有关系。不过，陆震霆跟陆天啸的关系，你应该已经查到什么了吧？”阮经同看了看肖男。 肖男点了点头，心道：果然是老狐狸，什么都瞒不过。自己暗中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结果了。陆震霆确实跟陆天啸有关系。这也是让肖男最头疼的地方。 按照资料显示，陆震霆是陆佥的二叔。不过，陆佥应该并不知道这层关系。 “行了，你去吧，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我想你会处理好的。”说完，阮经同站了起来。 肖男也起身，转身离开阮经同的办公室。 陆震霆见自己会说些什么呢？ 忽然，肖男想到几件事，她转身来到办公室，跟韩东、小江鱼儿交待了几句。 这才走向审讯室。 来到审讯室，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的省厅一哥，肖男确实想象不到，他会这么快沦为阶下囚。 “怎么，你不意外吗？我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而不是阮经同，或者迟民远？” 肖男摇了摇头。 “他们任何一个见你，都会惹上不小的麻烦，而我这么个小角色，你可以更好地应对。”肖男笑了笑。 陆震霆也笑了，肖男确实聪明。 “你错了，你比他们都让人害怕。”陆震霆由衷地说了一句。 肖男皱了皱眉，这个评价可不好，害怕，她肖男什么时候想让人害怕了。 “你先关掉录像吧。”陆震霆忽然提了一嘴。 肖男一怔，旋即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右上角的摄像头说了一句：“关掉摄像头。”这多少有些违反纪律。 可就在摄像头一关，一套刚刚设置完成的备用装置，马上启用了。 肖男早料到了陆震霆想干什么。 “你应该查到我跟陆家的关系，包括我跟陆佥、陆原的关系。” “别在我面前提那两个字，否则，我就没兴趣听你说了。” “哪两个字？”陆震霆一怔。 “你说呢？”肖男定定看向陆震霆。后者，浑身一震。 “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不会再提起那两个字。” 在易玄山庄发生的一切，让肖男感觉到恶心，陆原二字，在她面前让她更觉得反胃。不管，以后，她跟陆佥如何发展。那个人，她永远也不想见。 “其实，我离开陆家的时候，年纪还小……” “你说重点吧，我还有事。”肖男看了陆震霆一眼，她虽然不知道，这位昔日的省厅一哥想干什么，但给她挖坑是肯定的。现在，狼王还没抓住呢，她可没那闲功夫听他回忆往事。 陆震霆一怔，显然没料到，肖男会这付态度对他。 那天的行动，杨灵的死，肖男知道，陆震霆和陆青很可能都是参与者，对于这样的帮凶，跟刽子手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念在跟陆佥有关系，她都懒得搭理这位省厅一哥。身为高官，身为人民的公仆，却做着最肮脏的事。 “好吧，我其实只想你帮我做一件事，想办法给小小减刑，救她出去。”陆震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肖男看了这位曾经的省厅一哥一眼，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呢？” “一、我毕竟是陆佥的亲叔叔，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想你应该不会那么绝情吧；二、我可以告诉你狼王最终的计划，还有318案的真相，还有一个更有价值的线索。” “第一，我跟陆佥暂时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有缘走到最后。所以，这层关系，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攀的好。第二，318案的证据，我已经拿到了，相信，狼王想干什么，我应该快查到了。还有，你说的一条更有价值的线索，就是那最后一位凶手，我没说错吧？” 肖男定定看着陆震霆。 陆震霆浑身再度一震，看向肖男的眼神露出一丝惊讶。 “你……你知道最后一位凶手是谁？” “圣王。” 肖男简短的两个字，却让面前这个省厅一哥心头一跳。 “我还知道，陆家现在有难，所以，这也是你找上我的原因之一。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 第547章 为难的肖男 “而且，这也是陆天啸陆老爷子的意思，我没说错吧？”肖男一连串的反问，让陆震霆哑口无言。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陆震霆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陆老爷子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让你来代为传话，我说的对吧？而且，我还知道，陆家参与了318案的计划，我没说错吧？”肖男最后一句话，让陆震霆心头巨颤。 他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他姓陆。 “你……”陆震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其实想说，陆天啸对一切并不知情。 可这有用吗？ “你们想利用我来抹平在318案里面的痕迹，因为，我深爱陆佥，这件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所以，你们笃定，我为了进陆家，为了跟陆佥在一起，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你们摘除干净，毕竟，一个犯案的家族也不利于我以后的职业生涯。于是，你们把我算计得死死的。” 肖男恨得牙根痒痒，她跟陆佥那么纯洁地相爱，没想到，竟然被人利用。 陆震霆一屁股坐回椅子里，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看着肖男，低下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肖男既然说出这番话，就不可能再帮陆家了。 “你们应该去问问陆佥，他有没有答应过你们这么做，有没有答应过你们参与318案，如果他知道你们参与318案，你说他还愿意呆在陆家吗？” 肖男非常了解陆佥，那是一个内心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他内心的高傲，甚至，她都自愧不如。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亲人作奸犯科。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和爷爷，还有二叔跟丧尽天良的狼王合作，他肯定会发疯的。 陆震霆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 “好好的一个陆家啊，就这样叫你们给毁了，你们竟然还有脸叫我来给你们擦屁股。实许告诉你吧，现在，唯一可取的途径，就是跟警方合作，把你们所知道的线索和消息全部吐出来，或许还可以减轻陆家的刑罚，否则，谁也帮不了你们。你信不信，如果陆佥在这儿，他会拿枪崩掉他那个无耻的大哥。” “行了，你别说了，你出去吧，我没什么要说的了。”陆震霆突然出声。他现在发现，他根本就不了解肖男，也不了解陆佥。这两个年轻人，内心如此坚定，真是……真是……让人根本生不出半点的非分心思。 “我顺便再告诉你一声，318案不是牵扯到你一个人，你也不是替罪羊，别以为，我是傻瓜，像你这样的，至少有三位，你可以转告那位圣王，我已经在找他的路上了。不管他跑到哪儿，也不管他躲到哪儿，总归躲不过天网恢恢，总归逃不过这人间的正道铁铡。” 最后两句，肖男震得整个审讯室嗡嗡作响。 陆震霆的头上，汗如雨下。 肖男转身走出了审讯室，不愿意再跟陆震霆多说一句话。 在仕途这条路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帆风顺，有的人选择一辈子清清白白，一生清贫如洗。可这种日子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有的人为了生活的更好一点，就开始学会敛财，收受贿赂，于是，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而陆震霆身为一省大员，这样的高位，竟然还不知满足，不知道造福一方，剧然还参与318案，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肖男也深深感觉到背后那位圣王的可怕。 就在肖男刚刚走出审讯室，迎面，却看见走廊里站着一位老人。瞬间，一怔。 老人看着肖男从他对面走来，一脸的凝重。 正是陆天啸。 就在数天前，他还是犹豫要不要让肖男这个麻烦缠身的女警进陆家的大门，就在数天前，他还是相尽办法调查肖男，想方设法阻止肖男跟陆佥在一起，甚至，已经准备登门去找肖男的母亲叶妈妈。 可就在昨天，一切暴发了。陆原的身份也暴露了，而自己唯一的儿子陆震霆现在也进去了。没想到，他身为一省的高官，竟然这么快就被肖男给逮住了。 现在，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被抓了，难道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幸好，他想到了肖男，自己这个未来的孙媳妇。又有人他给出了个主意。于是，今天，他亲自来了。 到警局来找她。 看着肖男走到了他面前，老人怔了一下，没说话。 肖男看着老人，也没说话。其实，自从见过面以后，她跟老人就没怎么说过话，她能明显感觉得出来，老人内心应该很不喜欢她。 就在她准备与老人擦肩而过时，忽然，陆天啸扑通地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肖男一下愣住了。 她没想到，老人会来这么一出。 “我没别的要求，只求你放过陆青和陆原，其他的……” 老人话还没说完，肖男冷哼一声，扭头就走。陆原，做梦了吧。那个混蛋，如果不是念在他是陆佥的大哥，她当时真恨不得把那混帐打死。 看着肖男远去的背影，老人一下傻眼了。 他没想到，肖男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其实，老人没明白，肖男和陆佥一样，内心都是极度孤傲之人，内心对清白和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两人同样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同样，也拥有一颗不容蒙尘的纯洁之心。 陆原的举动，已经跟畜牲没什么区别了。但凡有一点人性，当时就不会听狼王的吩咐，去动她。 想到这儿，肖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此时，她恨透了陆佥不在身边。等那家伙回来，她准备三天三夜不理他，把他急死再说。 可她内心也非常清楚，参与了318案，陆震霆和陆原、陆青都没得救了，可陆家到底参与的有多深，还有陆佥的爷爷陆天啸到底参与了多少事，这些必须弄清楚。陆佥肯定也不愿意爷爷余生在牢里度过。 但她肖男也绝不会徇私枉法。 一时间，她内心既焦急又无比煎熬。 虽然，她没有理会老人家那一跪，也知道老人的心肯定伤透了。但是，她不会撒手不管。只能尽量想办法让陆震霆和陆青多交待一些信息，看看能不能帮他们在法官面前求情，替他们减些一些刑罚。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迎面走来一个人，一下，肖男呆呆愣住了。 第548章 毒王归来 牧定邦。 肖男没想到，这时候，老师会来省厅看自己。 “怎么了，你这丫头，看样子是不欢迎我呀，我先声明啊，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汤壶。 肖男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师娘还真是，又给炖鸡汤，再吃，自己非得吃出鼻血来不可。 “我听说，你最近查到了318案的关键，所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得。听人说，你去了易玄山庄，把狼王的老巢都掀了。这事，现在，省城几乎人尽皆知啊！” 肖男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是谁把消息散播出去的呢？ “老师，您到我的办公室坐会儿吧？”说着，肖男伸手接过汤壶，在前面带路了。 “好。”老人走在肖男的身旁。 “对了，你最近瘦了，怎么，是不是压力太大？” 肖男点了点头：“是有点。” “318案呐，是一桩离奇又久远的案子，所以，能查清楚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查到你这份上，离真相估计只差一步了。”牧定邦点了点头。 “对了，狼王抓住了吗？”他又看似随意问了一句。 “还没呢，不过，快了。” “哦，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说来听听。” 肖男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轻一皱，老师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案子这么感兴趣呢？ 毕竟，老人已经退居二线了，都不怎么关注案子的事，可今天这是…… 难道是因为318案的原因吗？肖男不能确定，她下意识看了老人的侧脸一眼，忽然，在眼眉处看到了一个东西，瞬间，身子一震。 “老师，您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下。我去去马上就来。” “好。你快点哈，我想看看，318案有什么我能帮得忙的。” “好的。”说完，肖男急匆匆朝办公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牧定邦的眉头也微微皱了皱，当看到肖男手里拿着的鸡汤，瞬间，双眼一眯，飞快朝门外的方向走去。 来到洗手间，肖男拿出手机拨通了师娘的电话：“喂，师娘，您今天做的鸡汤真好喝，下次别这么麻烦了，我过去吃就行了。” “你这丫头，是不是想喝师娘做的鸡汤想疯了，我今天可没给你做呀，不过，既然你想喝，我马上去买鸡。” 瞬间，肖男意识到不对劲，赶紧问了一句：“师娘，老师在家吗？” “不在，他说要去省厅找你去，说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糟糕，肖男赶紧又说了一句，这才挂断电话。飞快朝自己的办公室跑去。连鸡汤都忘在了洗手池的台子上。 当她来到办公室，并没有看到牧定邦的影子，赶紧问了一句：“看见我老师进来了吗？” “没有啊，办公室就我一个人呢。”周蒙正在准备材料，见肖男问，就抬头回了一句。 坏了，老师很可能出事了。 想到这儿，她飞快朝监控室跑去，果然，在楼道的监控里看到了老师牧定邦飞快跑出去。而且，似乎，腿还有一丁点的不方便，这个人肯定不是老师牧定邦。 自己老师的腿并没有毛病，而且，老人天天坚持打太极拳，身体一直还不错。 想到这儿，她赶紧跑出警局，此时，那个假牧定邦早已跑得没影了。 看来，刚才被他发现了。 是狼王吗？ 如果真是他，腿脚应该不那么灵活才对。看刚才那人，腿脚基本是灵活的，只有丁点的微瘸。而狼王的腿，刚刚受伤，不会那么快恢复。 如果不是狼王，那又是谁呢？ 还有，老师去哪儿了？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牧定邦的号码，可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又马上跳上车子，飞快朝老师家驶去。 当肖男敲开牧定邦家里的门，看见老师坐在椅子上，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老师，您在家啊？” “在呀，怎么了？” “您刚才在警局的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忽然，肖男看到了老师右手无名指在椅子轻轻按了一下。 瞬间，她寒毛倒竖。眼睛飞快朝四周打量，寻找着可能藏人的地方。嘴里却一边回应着：“啊，没事，刚才，您走的太匆忙了。我以为，你是有什么急事，所以，追过来看看。” 肖男轻手轻脚来到房间，伸手将枪拔了出来，又把门打开，朝四周搜寻起来。可并没有发现。 “老师，师娘呢？”肖男又故意问了一句。 “啊，我不知道呀，可能是买菜去了吧！” 肖男的眼皮瞬间一跳，看向厨房，厨房的门虚掩着。她记得非常清楚，师娘一直有轻度的慢性咽炎，所以，不管做不做饭，都会把厨房的门打开，因为，她受不了里面的油烟味。要随时保证厨房的通风。 这虚掩的门，说明什么呢？ 肖男轻轻走到门边，伸手轻轻一拉门，只见师娘正站在里面，而身旁，站着一个人，一个跟牧定邦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男男！”师娘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发颤。 “师娘。” 老人并未害怕，毕竟，跟着牧定邦从地方到省城，经历的风风雨雨不算少，有一次，还有个犯人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只是紧张而已，并未慌乱。 “放开我师娘。” “可以，把你的枪放在地上，小心踢过来。” 肖男一见，只得照做。 一旁的牧定邦没说话，看着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淡淡说了一句：“安远宏，你收手吧，这么多年，你还不死心吗？你们不会成功的！”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原来，面前这人就是毒王安远宏，这么说，他回来了？ 那陆佥呢，为什么还没回来？ 此时，容不得她分心多想。 肖男小心将枪放在地上，踢了过去。 毒王安远宏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很好，现在，给你的同事打电话，拿318案的证据来换你师娘的命，快！” 肖男一听，一时头大了。可师娘在人家手里，她只能乖乖拿起手机，拨通了小江鱼儿的号码。 “鱼儿，把318案的证据拿到我老师牧定邦家里来，快！” 小江鱼儿一听，眉头一皱。318案证据是重要物证，除了肖男和阮经同，其他，没有任何人有权限调走。就算肖男要调，也会跟阮经同打招呼。 怎么头儿…… 瞬间，小江鱼儿意识到不对。头儿绝不可能干这么愚蠢的事，私自调走最重要的证据，怎么可能呢？ 而且，还是调去给自己的老师牧定邦。虽然，牧定邦的大名，他早有耳闻，可毕竟，他已经退居二线了，按规定，是不能直接接触这么重要的证据的。 想到这儿，他飞快朝阮经同办公室跑去。 第549章 318案的真相 肖男紧盯着毒王安远宏，看着师娘在他手里，一时，既不敢乱动，更不敢刺激他。 可为了拖延时间，她必须做点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师娘？”肖男明知故问，她当然知道面前这老王八蛋是谁了。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别装了，肖男，我是谁，你应该很清楚。” “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不得不说，肖男的演技也快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不过，可能是拿个烂片奖。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我是谁，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了，三十二年前，我叫牧安国，二十五年前，我叫安远宏，今天嘛，你猜一猜看，我叫什么呢？” 老东西阴阳怪气地看向肖男，将她踢过来的手枪踩在脚，可却不敢弯腰去捡那把枪，肖男的武力值，他虽然没有领教过了，但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所以，他不能冒险。 此时，就在警局，汇报完情况以后，阮经同马上作出了指示，一时，韩东带队，小江鱼儿等人都出发了。 数十名警察朝牧定邦住的小区赶去。 牧定邦家里，肖男还在跟安远宏周旋，她又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安远宏，你是千面毒王安远宏？”肖男骤然一惊，脸色瞬间一变。 安远宏看了肖男一眼，得意地笑了两声。 “不错，我就是安远宏，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千面毒王。怎么样，没想到吧，你们一共派了六名卧底去抓我，还不是被我一个个割下了脑袋，我把他们的皮全部活剥了下来，再把他的脑袋洗干净煮了，把头骨和人皮一起放在我城邦的大门上，让来来往往的人看一看，这就是想抓我毒王，背叛我毒王的下场。” 肖男脑袋一阵乱响，一颗心瞬间跳了起来，六名卧底，有陆佥吗？一时间，她的心乱糟糟的，扑腾扑腾跳得飞快。 就在她正跟毒王安远宏周旋呢，忽然，一阵振动的嗡鸣声从他身上传了过来。 老家伙紧盯着肖男看了一下，以眼神示意肖男不要乱动，赶忙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是一条短信。 他点开一看，瞬间，身子一抖。只见短信只有寥寥几字：快走，大批熊猫正在赶来。 安远宏看向肖男，一咬牙，刚想动手，猛然想起，如果自己此时杀了老太太，恐怕，肖男一定会对他穷追不舍。 想到这儿，他突然来了一句：“你把大门打开，快去！” 肖男一愣，心头一动，怎么回事？难道，老东西觉察到什么吗？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错过，可与抓住老家伙相比，师娘的安危显然更重要。 想到这儿，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打开了屋门。 “你别伤害我师娘，我可以放你离开。” “说话算数？”安远宏飞快朝大门处转去，将老太太挡在身前。 “你让开！” 肖男赶紧朝一旁后退，此时，一旁的牧定邦也不敢动，毕竟，老伴年纪也大了，而且，心脏又不好，万一有个好歹，那就…… 很快，安远宏来到了门口，冲着肖男说了一句：“肖男，我可以放开老太太，但你必须保证放我离开，如果你敢食言，我就是做鬼也会把牧定邦和老太太杀了，让你后悔一辈子。” 肖男身子一震，点了点头：“我可以放你离开，你放开我的师娘。” 没有什么比老俩口的性命更重要了。 安远宏一见，肖男不像撒谎，这才猛地一推老太太，将她推到肖男的身上，转身，飞快朝楼下跑去。 肖男一把抱住师娘，赶忙问了一句：“没事吧，师娘？” 老太太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一颗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见自己倒在肖男怀里，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没事，没事，你快追吧，别让那个王八蛋跑了。” 说着，直起身子。 肖男并没有动，老师、师娘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般，她不能冒这个险。失去一次抓毒王的机会是可惜，但跟老师和师娘的安危相比，她肯定会选择后者。 “没事，师娘，既然他回来了，就跑不了。” 老东西为什么从金三角跑回来了，他不是那边的大毒枭吗？还有，既然他回来了，那陆佥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肖男忽然有些担心。 不一会儿，韩东和小江鱼儿带人赶到了。一见肖男没事，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肖男说明了一下情况，牧定邦又进行了补充。原来，牧定邦想去省厅看看肖男，哪知，走到半道被人打晕了，后来的事，肖男都知道了。 见老师和师娘都安全了，肖男这才带人回警局。临走还不忘叮嘱老俩口要注意安全。不用到警局来看她，等忙完这几天，她会去看他们的。 回到警局，肖男马上安排人调取老师住的小区附近的监控，查找毒王逃跑的方向。 果然，在西南一条永正街看到了毒王的身影，可他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就再也没出现过。所以，他究竟去了哪儿，还真没找出来。 肖男终于坐下来，查看从易玄山庄搜出来的那一堆证据。原来是一些账本和一本笔记。 肖男先看了笔记，竟然是袁烈写的。 当肖男打开笔记，看到中间几页，瞬间全明白了。原来，318案根本就是一场骗局，是一桩为了杀人灭口的案中案。 根据袁烈的笔记记载，当时，身为厂长的他发现了保卫科长牧定国和生产科长袁刚，也就是自己的堂弟，在偷偷截留厂里的钢材。而且，还经常性地将一些质量较好的钢材偷偷运出月秀山。 在那个年代，我国的重工业刚刚起步，所以，钢材是十分珍贵的物资，按当时的法律，倒卖钢材是要被判刑的，而且，坐牢是轻的，情节严重，是要被枪毙的。 所以，发现事情以后的袁烈找来了当时的副厂长肖庆丰和几位厂里的干部商量事情的处理办法，准备第二天就去公安局报案。 日记记载到那一页就没有了下文。 而那些账薄清晰记载了当年的机械二厂钢材丢失的数量和时间。 肖男仔细一算，足足有三年多，也就是说那些人在月秀山偷钢材偷了三年。按照丢失的数量，足足有好几万吨啊，那么多钢，都去哪儿了呢？ 如果肖男没猜错，当天晚上，袁烈跟几名干部商量的事一定被人知道了，或者有人出卖了他们，或者，被袁刚他们一伙人偷听到。还没等他们去处理这件事，就被袁刚几人将人集中起来，活活烧死了。 根据318案的原始资料记载，当时，袁烈倒卖厂里的生产物资，一天晚上，他们正在装车，被正在加班的工人发现了。而那天晚上，是因为生产科长袁刚说有一批产品质量严重不合格，需要全体职工加班返工，所以，全体人员都在加班。 结合新的证据，肖男大胆推测，很可能，那天晚上，袁刚等人谎称产品不严格，要求所有的职工加班，他想烧死袁烈几人，但发现做不到，索性将所有人一起烧死。 于是，就有了震惊当世的318案惨案。 实际上，这在当时是一起掩盖倒卖物资的大案。 但那些钢材究竟去了哪儿呢？ 那么多的钢材，又用在什么地方了？ 第550章 人世间最惨忍的事 要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必须找到当年，袁刚几人合谋的证据，或者，当年的几个人，有人开口承认事实。如果袁烈能开口说出实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不知道，袁烈还能想得起当年那些事吗？ 还有，他后来为什么又去了金三角当卧底呢？ 当年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也许，自己该再去看一看袁烈，想到这儿，肖男合上资料。有了这份证据，至少能证明，袁烈不是凶手，也可以证明袁刚几人倒卖重要物资。但要证明他们杀人，还需要一些直接的证据。 而且，袁烈的日记里提到了袁刚、牧安国的名字，但唯独没有提到那第三个的名字，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最后一名凶手——圣王。 爷爷当年说过，他每次查到京都那条线索的时候就会遇到强大的阻力，又加上大老板那条线，如此看来，那个人很可能就在京都。 不管怎么样，她要先把袁刚几个人的罪证找到。 想到这儿，她合上资料，张嘴喊了一句：“灵儿，把资料备……” 肖男一怔，猛然想起，杨灵已经不在了。 一旁的周蒙诧异地看向她。 肖男落寞起身，将资料交给了周蒙，不忘补了一句：“把318案的所有资料都备份两份，分别放在……和……” 周蒙点了点头。 肖男走出了资料室，忍不住想起了陆佥。既然毒王出现了，为什么陆佥还没回来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有心给迟部打个电话，可她也清楚，陆佥接到的是秘密任务。卧底的信息，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 当时，迟部之所以通知她，很可能是担心陆佥万一出事，他们就天人永隔，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佥既然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了问题，他会出事吗？ 一时间，肖男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了。 最近，爷爷的离开，她来不及悲伤，杨灵又走了。接二连三的亲人和伙伴离去，若说对她没有打击，那是骗鬼，可她非常清楚，她不能有任何的问题，即便要哭，现在也不能在人前哭，因为，318案到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 这件案子的特殊性，已经让她不能在敌人面前露出悲伤了，她怕自己一下崩不住，就彻底垮下去。 也许，陆佥是被别的事耽搁了吧，她摸了摸心口的东西，自我安慰着。 离开警局，肖男喊上周蒙，驱车赶往医院，她想再看看能不能在袁烈那儿得到一些线索。 而此时，就在富民小区，杨灵的家中，杨雪芸怔怔看着女儿的肖像，神情悲凄，泪眼模糊。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响门声。 笃笃笃…… 这时候谁会来呢？她的眼睛时好时坏，现在，自从杨灵离开后，她根本就不敢接待陌生人。 “谁呀？”杨雪芸颤声问了一句。 “你好，我是静月庵的师太，我叫静因，前来化段善缘。” 杨雪芸一听，瞬间一愣，师太，怎么会跑到她这儿来呢？她一阵纳闷。 想了想，伸手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外面隐隐站了一个人，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慢慢的，那个人变得清晰起来。 当她看清那人的脸时，浑身一震，手里的毛巾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你是……”杨雪芸紧张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正是静月庵的师太静因。她愣愣盯着杨雪芸，一时，怔忡半天，嘴哆哆嗦嗦，也说不出半句话。 好半晌，静因这才打了个揖手：“阿弥陀佛，施主，你是姓杨吗？”老尼身形削瘦，脸上皱纹满布。 “我是杨雪芸，你……你……你是林姐姐，是吗？”杨雪芸的眼睛紧张地盯着静因。 静因浑身一震，看向杨雪芸，一时，身体也颤抖起来，嘴唇颤抖着回了一句：“贫尼俗家名字是林静娴。” 杨雪芸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浑身开始颤抖起来，看向静因，颤声问了一句：“你当年不是在车祸里……” 静因身子一抖，看向杨雪芸：“当年那场车祸，我被师父妙平师太救下了，所以，活了下来。” 杨雪芸一听，瞬间，眼泪夺眶而出，一下将门打开，一声惨叫：“姐呀，我对不起你呀！”一把抱住静因，眼泪如喷泉，瞬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二十多年了，当年，那场车祸，林静娴，也就是静因将自己生还的机会让给了杨雪芸，没想到，最后，她好人有好报，也被妙平救了下来。 而今，二十年后，二人竟然还有见到，而且，静因还主动找上门来了，人生还真是奇妙啊！ 静因，也就是林静娴也抱住杨雪芸，潸然泪下。 哭了有一会儿，杨雪芸赶紧将静因接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姐，我对不起你！”说完，杨雪芸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静因一把将她抱住，赶紧拉住她：“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不是活下来了吗？都过去了。再说，当年，也不是你的错。” 杨雪芸依旧不起来，一个劲地哭，这时，静因才注意到，家里摆了许多的花圈，中间，有一个遗像。 她意识到，杨雪芸家里可能出事了。 于是，她慢慢站起来，转头朝那遗像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整个人都呆住了。 人生啊，就是这样，有的人苦苦寻觅而不得，当寻到了，却发现，一切又为时已晚。 当静因看到那张年轻的脸时，当看到那张跟自己年轻时的脸有五六分相像时，那浅浅的酒窝，那上翘的嘴唇，还有那秀气的眼眉，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是来找女儿的。 当年，她的女儿被人拐跑，听说，后来被人错抱了，她历尽千辛万苦，经过数十年的寻找，终于找到了线索，而且，打听到当年，抱错人的那家女主人叫杨雪芸，于是，她好不容易找过来了。 看来，她不是抱错了，而是为了报恩，故意抱错了。 因为，没人知道，她林静娴还活着。 “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我没照顾好灵儿，我没照顾好灵儿……”杨雪芸喃喃自语式的念叨着。 静因默默地朝前走，此时，她的双腿仿佛被铁铅灌注，走得异常的艰难。 为了找女儿，她走遍了a市所有的村庄，走遍了a省所有的土地，她用二十年的时光，用脚丈量完了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哪怕脚磨破了一层又一层皮，长出了一层又一层老茧，她从来不觉得痛和累，哪怕她被人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被人用水泼出门，她也从来不觉得丢人，为了女儿，脸面算什么呢？ 可如今，她找到了，女儿却……不在了。 这该死的世道啊，为何对她这么残忍呢？ 林静娴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第551章 袁烈的清醒 杨雪芸赶紧去扶她，可一下没扶住，林静娴重重摔在地上。 “姐啊，姐啊，你快醒醒，你快醒醒！”瞬间，杨雪芸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 她摸索着朝林静娴倒下去的地方爬了过去。 好半天，终于爬到了她身边。 此时，林静娴也慢慢醒了过来。 老尼平复了一下心情，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让她几乎不能自抑。 “你……怎么了？”意识到杨雪芸的视力似乎出了问题。 “我……我没事，眼睛出了点问题，时好时坏，现在，看不见了，没事的，待会事，应该能看见。” 林静娴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她记得，她似乎在肖男的警队里见过她，只是，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杨灵。叫灵儿。” “真好听的名字啊。”是啊，女儿其实一直就在眼前，只是，为何她们的缘分这么浅呢？ 林静娴欲哭无泪。 “她是怎么死的？” 林静娴话一出口，杨雪芸瞬间愣住了，一想起杨灵的死，她的心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于是，她怒不可遏将杨灵被逼跳楼的事讲了一遍。 林静娴一听，腾地站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 “袁刚，他叫袁刚，他叫袁刚！” 嗡……林静娴头皮仿佛被什么东西炸开，瞬间，浑身发抖。 “老东西，又是你！”林静娴恨得牙根痒痒，这么多年，做恶的人总在做恶，这老天也不来收收吗？这该死的贼老天！ 林静娴心中怒火翻腾，看着女儿的遗像，心中暗暗发誓：灵儿，灵儿啊，你别走太快，你别走太快，妈妈把仇人给你送来！ 想到这儿，她努力平复着情绪，将一腔怒火压制在心底，看向杨雪芸。 “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吧！” 离开杨家的时候，静因的脚步异常地沉稳。 …… 肖男来到了医院，袁烈的病情似乎并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 “我建议没必要再治疗了，可以送进老年疗养院吧，那里更适合他。”主治医生说了一句，冲肖男笑了笑，转身离去。 肖男一怔，来到袁烈的面前，只见袁烈的脚下，到处都是他吐的痰，而且，他的手指脏兮兮的。 肖男让周蒙去打一盆水，自己找来一条毛巾，帮老人擦了擦手。 “袁伯伯，还记得我吗？我是肖寒英，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的。” 袁烈一脸茫然，张了张嘴，没说话，却摇了摇头，突然冒出一句：“我记得庆丰，肖庆丰的。” 肖男浑身一震。 越是重要的场景越会在人的大脑中留下深刻的记忆，所以，说不定，那天晚上的大火，老人能记得什么。 “您记得那天晚上的那场大火吗？” “大火，当然记得啊，火是袁刚放的，门是牧安国锁的，还有一个人，我没看见脸，不过，有点像，像赵民。” 肖男的脑子嗡地一声响，赵民，第三个凶手是赵民。她的心几乎快跳出嗓子眼，圣王的身份，终于出现了。 “他们为什么要放火啊？”肖男赶紧又问了一句。 袁烈一愣，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说着，朝周蒙身上吐了一口痰。 周蒙赶紧往一旁躲。 袁烈嘿嘿一笑，他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周蒙站在那儿。 “您记得那些钢材都去哪儿了吗？”肖男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人间大炮，宇宙飞船，用行星撞地球，送人类去太空，呵呵，好伟大的想法呀！” “什么？”肖男的脑子有点乱。 周蒙一见，意识到老头开始胡说八道了，不禁有些失望。 可肖男却意识到老人的神情虽然不太正常，可话里的意思，却有一定的连贯性。不过，人间大炮是什么，宇宙飞船又是什么呢？还有，用行星撞地球，这就有点离谱了，但是，送人类去太空，这倒可能是真的，毕竟，这已经实现了。 就在她正在猜呢，猛然，窗口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肖男眉头一皱，冲周蒙叫了一句：“周蒙，你去看看，外面是谁，记得，别走太远。” 周蒙赶紧朝外跑去，抬眼一看，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不远处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 肖男还想问点什么，忽然，袁烈身上传来了股尿骚味，他又小便失禁了。 肖男忍不住喊了一下护士，找来干净的衣服，给老人清理了一下，又给老人换上。 清理完，忽然，老人看了肖男一眼，那一刻，肖男身子又一震，她觉得，老人很可能是清醒的。 这时，老人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本来是要去连夜举报的，怕夜长梦多，可厂里突然出了事，袁刚说一批货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让所有人留下来加班。你去找刘敏之，她知道这中间的详细经过。还有，那批钢材的去向就是案子的真相。袁家村……” 突然，老人的声音嘎然而止。 肖男意识到刚才又有人在窗口闪了一下，怎么回事？难道，老人还被人监视了吗？ 这医院可是自己找的，不会还有狼王的人？ 想到这儿，她喊了一声周蒙，让她在病房里陪着袁烈，自己快步来到外面朝四周看去。 只见过道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确实不能确定刚才到底是谁往窗口看。 陡然，肖男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 “站住！”那人没停，继续朝前走。 肖男三步并成两步快步走到那人的身后，伸手一拉：“说你呢，站住！” 那人一转头，看向肖男，一张十分陌生的脸。 “干什么？你拉我干嘛？”是个中年医生。 尽管中年医生一脸无辜的表情，可肖男心中一阵冷笑。 “把你的工作证拿出来，我看别的医生都把胸牌挂在胸口，你的工作证呢？” 医生低头看了看胸口位置，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刚才出来的匆忙，可能忘了，我这就回去拿。”说完，转身就想走。 肖男伸手一拦，张嘴来了一句：“我陪你去吧。”说完，紧跟上了中年医生的脚步。 中年医生微不可察的瞥了她一眼，快步朝前走去。 第552章 亲手囚父 肖男看得非常清楚，中年医生一直在往人多的地方钻，而且，脚步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越走越快。 也不跟肖男说话。 眼看着都要走到尽头了，也没见医生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在肖男正要动手，突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头儿，袁烈好像清醒了，你快来，他有话要说。” 肖男一惊，一抬眼，那名中年医生已经不知去向了，她赶紧转身就走。 很快，来到了医院，一进病房，肖男抬头一看，果然，袁烈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肖男，你来了！”看来，老人确实清醒了不少。 “我真没用，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却没办法帮到你。” “别这么说，袁伯伯，这不能怪您。”肖男心里有些难受，从日记里她知道了许多当年的事，老人的确十分不容易。刚才，老人片刻的清醒，让自己去找刘敏之，可刘敏之早就死了，活着的那个，是假的，是袁晓殊。 “那天晚上啊，我们被刘敏之出卖了。我耳根子软，听了她的话，没想到，她跟袁刚早就串通好了，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弄晕了，然后，袁刚又通知了所有职工晚上加班。他们把厂子外面的大铁门锁死了，还把我也放进去了，跟他们一起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牧安国，一个是赵民。这么多年，我查了很多遍，牧安国就是安远宏，可赵民，我怎么也找不着，不知道他躲到哪儿去了。” “当年的那些钢材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这件事，我也一直在追查，但还没有完全查到，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 “赵民。因为，他是钢铁冶炼方面的专家，只有他清楚那些钢材的作用。当然，袁刚和安远宏肯定也知道。”但是，这几个人，要他们开口都不容易。尤其是那个赵民，到现在为止，根本就不曾露过面，人海茫茫，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肖男皱了皱眉。 “等等，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那些钢材去哪了。” “谁？” “负责运输的货运司机老梁，梁有道。我听人说，他还活着。他的老家在……” 突然，袁烈的脸露出一阵痛苦的表情，继而又一副陌生的表情。 肖男知道，他又失去记忆了。 “你是谁，为什么坐我的病房里，快走开，否则，我喊人了。”老人冲着肖男一阵大叫。 肖男轻轻叹了口气，只得带着周蒙离开。 哪知，就在周蒙刚站起来，袁烈又开口了：“你不能走，你要留下来陪我，你不能带她走，你是个坏人，你不能带她走。” 肖男和周蒙一阵瞠目结舌，袁烈竟然记住了周蒙。 “周蒙，你留下，好好照顾老人家，同时，随时关注他的情况，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周蒙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此时，就在易玄山庄，一个人正暴躁地拿着一根拐杖敲击着地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可敲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就在他正要发怒呢，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阿弥陀佛，施主，不知可否讨口水喝？”一个皱脸女尼静静站在庄门口，门上的封条已经被人撕去了。 那人一转身，露出一脸的阴鸷，正是袁刚。 “要水喝，有哇，你进来吧。”袁刚看了看那个身材佝偻的老尼，嘴角挂起一抹阴冷的笑。正好，他好久没杀人了，手都有些痒了。 看着老尼一步步朝他走来，老尼步履从容，沉稳。袁刚眉头微微一皱，张嘴来了一句：“对不起，我这里没有水了，你到别处去吧。”他预感到不太妙。 皱脸老尼没有理会，继续朝里走，袁刚有些着急了：“老东西，我说了，我这里没水喝，你听不懂吗？还不快走？”说完，他猛地一抄身旁的一把火铳，将枪口对准了老尼。 静因看着袁刚，一脸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忽然，袁刚一阵心慌，这笑容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陡然间，他想到一个人，脸色巨变，脱口而出：“是你！？” 静因看着面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嘴角依然挂着笑意，对着袁刚缓缓道：“阿弥陀佛，袁刚，你作恶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怕晚上睡不着吗？” “你管我呢？”袁刚一声冷哼，看着老尼，眼神之中写满了警惕。 “这么说，你没死？这么多年，你死哪儿去了？”袁刚突然喊了一句，又朝静因身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 “袁刚，你当年做的恶，犯下的错，已经无法弥补，也无法挽回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为当年的错付出代价了。” “付出代价，哈哈哈哈哈……”忽然，袁刚纵声大笑。 老尼静因依然十分平静，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她越是如此，袁刚心里越是发毛。 “就凭你，你那老不死的老爹学富五车，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把他囚禁了整整四十八年，让他看着我玩她的老婆，玩他的女儿……” “住嘴，你这个畜牲！”静因突然一声大喝，古井不波的皱脸怒容满面。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有更刺激的呢，你要不要听听啊，你跑出去以后，我把你妹妹卖到了金三角，让她每天侍候不同的男人，让她……” “住嘴！！！”静因气得浑身发抖，面前这个人就是个恶魔，其恶行，磬竹难书，其恶行，令人发指。 “袁刚，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爹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执意要收你作弟子吗？” 袁刚一愣，张嘴回了一句：“你老爹大概是哪根筋不对，发了神经吧，我才不管那么多吧，谁让他不把那个罗盘给我。” “为了一个罗盘，你杀了我全家，为了一个罗盘，你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囚禁了一生，为了一个罗盘，你凌辱自己的后母和自己的妹妹，袁刚，你可知罪？” 静因的声音犹如佛门狮吼，震得整个山庄嗡嗡作响。 袁刚瞬间懵了，张了来了一句：“你胡说什么，什么亲生父亲，什么后母，自己的妹妹，你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袁刚，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你好好看看，这究竟是什么？”说完，静因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袁刚抬眼一看，瞬间，呆住了。 第553章 318案最后的秘密所在 只见静因手里拿的是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粉色的褓衣。 袁刚的脑袋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瞬间，石化了。 所有儿时的记忆刹那涌上心头，怪不得，老家伙终南老人那么着急要收自己为徒，怪不得，那么多人反对，他还是要收自己为徒，还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怪不得，自始至终，关于他的身世，老家伙都不肯说出一个字，原来…… 一想到，自己竟然凌辱了自己的后母和妹妹，袁刚瞬间头痛欲裂。 纵然他恶贯满盈，纵然他禽兽不如，纵然他丧尽天良，可此时，心头也一阵发颤，头上大汗淋漓。 “你骗人，你骗人，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你休想骗我，你休想骗我。林静娴，你休想骗我！” “你出生的时辰是亥时，你的生母叫柳长樱，你出生在一间牛棚里，你是吃一头母狼的奶长大的，最后，六岁那年，你杀了那头母狼，吃了她的肉，我没说错吧！” 袁刚的脑袋嗡嗡嗡乱响，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一声痛苦地嘶吼：“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你别说了……”袁刚朝后就跑，跑得狼狈不已，险些摔倒。 静因静静看着这一切，她手无缚鸡之力，学习佛法多年，修习心经多年，身无长物，手无寸铁，可她也要为死去的女儿讨回公道。 袁刚，我让你生不如死！ 静因心中默默念道。 “袁刚，你就是一头畜牲，你是吃狼奶长大的畜牲，你囚父辱母欺妹，你禽兽不如，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林静娴一声大吼，整个山庄里回声阵阵，跑进屋子的袁刚赶紧关上门，可那声音依旧响在耳边。 袁刚吓得大汗淋漓，不敢出声。 人都有软肋，当年，袁刚杀了师父终南老人一家，并做出了畜牲不如的事，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终南老人的大女儿林静娴竟然没死，而且，还说出当年所有的秘密。他竟然是终南老人林名阳的儿子！？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可他知道，林静娴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是真的。他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彻头彻尾的畜牲。 畜牲又怎么样呢，又如何？他袁刚早就不是人了，做的坏事多又怎么样呢？他袁刚就是个畜牲，又怎么了？ 想到这儿，老东西似乎头也不疼了，心魔也没了，他抬手打开了门，缓缓走了出来，看向林静娴。 “你说了这么多，又怎么样？就算我囚父辱母又怎么样，啊？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林静娴看着面前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一阵，无语。 “袁刚，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妈还活着吧？” “什么，你？”袁刚整个人都懵了，看向林静娴的嘴角张得大大的。 “不可能，你休想骗我，林静娴，你受死吧！”说完，袁刚抬手对着林静娴扣动了扳机，砰…… 一声枪响。 林静娴朝旁一闪，却躲了过去。 虽然，她身手一般，但对这种距离的火铳，还是有把握的。 “袁刚，你不得好死，万朝山的冤魂们看着你呢！”林静娴猛地一声大喊。 袁刚目瞪口呆，手不禁抖了一下，再没开出第二枪。万朝山，万朝山，她知道万朝山！？ 袁刚飞快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过来，他赶紧朝林静娴跑了过去。可林静娴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赶快朝外就跑。 袁刚拿着火铳在后面紧追不舍。 万朝山，那是他所有的秘密，也是318案最后的秘密。绝不能让人知道。想到这儿，他不顾腿上的伤，飞快朝前跑。因为跑得太急，差点摔倒。 可就在他正飞快跑呢，突然不远处飞来一块石头，一下砸在他的脑袋上，把老家伙砸得头破血流。 “谁？这谁他妈干的？给老子出来，给老子出来！”老东西急得一声大吼。 暗处，一双眼睛紧紧着老家伙，一动不动。今天的消息太重要了。很显然，老东西十分在意那个万朝山，那地方很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想到这儿，他不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离开医院的肖男正驾车回警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 “喂，肖队。” “怎么样？老家伙有什么动静？”肖男当然知道老东西在易玄山庄，除了那儿，他没别的地方可去，想抓人，并不难，但抓住以后，要想让袁刚那样丧心病狂的人开口，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所以，她要放长线，吊最后一条鱼，那个最后的真凶——圣王。 “一个老尼姑出现了，好像提到了不少事，其中，提到一个地名，万朝山。老家伙似乎十分在意那地方。” “万朝山？”肖男喃喃自语，那是个什么地方？肖男还真没听说过。 “你继续监视，千万注意安全，一有不对，马上撤出来，还有，留意进出山庄的人，尤其注意，跟袁刚年龄相仿的老者。” “明白。肖队，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你说！” “大概两个小时前，阮副厅长来过易玄山庄。” “什么？”肖男身子猛地一震，阮经同跑那儿去干嘛，这段时间，他在代理省厅一哥的职位，忙得不可开交，怎么有空跑到那地方去呢？ 一时间，肖男也有些琢磨不透，这位阮副厅想干什么。 女尼，哪来的女尼呢？ “你把那个女尼的长相大至描述一下。” 段飞大至说了一下林静娴的样子。 肖男一听，眉头一皱，这女尼，不是静因吗？她怎么跑到省城来了？她不是找女儿去了吗？肖男怎么猜也猜不到，静因的女儿会是杨灵。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静月庵。 挂断电话，肖男若有所思，似乎又把静月庵牵扯进来了。不过，静因到底跑到易玄山庄去干什么呢？ 她隐隐觉得，静因很可能还知道什么，不行，她得尽快找到她，看看，她手里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回到警局，肖男第一时间把小江鱼儿、韩东叫了进来，一方面，叫小江鱼儿抽空去看看周蒙。哪知，她刚说完，小江鱼儿朝门外的陆小天努了一下嘴，肖男没太明白过来。 小江鱼儿做了个手势，两根手指凑到一块了，肖男这才瞬间明白过来。 周蒙跟陆小天？ 第554章 意想不到的新成员 肖男赶忙将陆小天叫了进来，让他去保护周蒙和袁烈的安全，有这位兵王在，肖男就放心多了。 可她对周蒙和陆小天的事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头儿，不是吧，你这都没发现，我真怀疑，你那些案子是咋破的，反应这么迟钝。” 肖男白了小江鱼儿一眼。 “他们俩早就对上了眼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陆小天一天要往周蒙那儿跑八百回。也就是你在的时候，他假公济私地跟你在身边，你看看，要是周蒙不在你身边，你看看他会不会跟着你。” 肖男恍然大悟，想起来，怪不得，上午自己跟周蒙出去，陆小天也说要去，自己没让，那小子好像还不太高兴。 不过，陆佥的兄弟，能跟自己的同事兼伙伴成为一对，她也乐见其成。 就在她正想着呢，电话又响了起来，是迟民远。 “肖男，有一件，我想，还是得告诉你。”迟民远的声音有些犹豫。 肖男心头一紧，她知道，迟民远现在打电话，只能是陆佥的事。毒王都出现了，而且，毒王的真实身份的资料也从金三角传过来了，说明，陆佥的任务完成了，可他还没出现，很可能是出事了。 她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陆佥他……失踪了！” “什么？”肖男的头像是被重锤砸中，咚地一声响，瞬间，差点瘫倒在地上。 “他在哪儿失踪的？是……” 还没等她问完，迟民远就主动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公安部特勤组有一位同志在瓦牙城邦见过他，而且，他还把那位同志安全送出来了。不过，他自己没出来。最后，毒王的死对头青木寨的黎万攻击了瓦牙城邦，城邦破了。前几天，我们也联合缅国进攻了瓦牙城邦，擒住了黎万，但一直没找到陆佥。” 迟民远有些郁闷，这么好的一员虎将，却平白无故地失踪，他也是十分沮丧。 “我能不能见那位同志见一面，我想知道，陆佥最后去过哪些地方。”肖男一颗心揪了起来，几乎不能呼吸。各种各样的念头都冒了出来。她简直不敢想像，陆佥在那个群狼环伺的地方，孤身一人，该如生存。他又面临了怎样的艰险处境。 “那名同志已经在去找你的路上了，她说陆佥有些话要带给你。” 一股不好的念头瞬间涌上肖男的心头，顿时，她变得烦躁不起来，连迟民远最后几句安慰的话都没听进去。 挂断电话以后，她一阵失神。以至于，小江鱼儿和韩东叫了半天，她也没有回应。 小江鱼儿忍不住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她。 “干什么？”肖男猛地惊醒，冲他吼了一句，小江鱼儿吓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失态，肖男赶紧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鱼儿，我不是有意针对你。” 小江鱼儿知道，肯定是陆佥出事了。这段时间，头儿的爷爷去世，杨灵去世，一连串的打击，就算是个铁人，也快扛不住了，现在，头儿的爱人也出事了，她还憋着…… “没事，头儿，你也别总一个人扛，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再说，还有我们几个呢！”小江鱼儿冲她笑笑，丝毫没在意她刚才的举动。 肖男心头一暖，眼泪差点没出来，赶紧转头朝旁边看过去，说了声：“谢谢，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他。”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肖男姐！” 肖男一怔，转身回一看，瞬间，呆住了。 只见面前站了一个绝美的女孩。 女孩穿了一身的军装，那飒爽的英姿，连她看了都眼前一亮，面前这人，怎么这么像骆思龙呢？ “你是？” “我是思龙啊，骆思龙啊，肖男姐，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骆思龙一声大叫，连一旁的小江鱼儿都吓了一跳，怔怔看着她。 “你的眼睛？”肖男愣愣问了一句。 “做了手术，好了，以后，就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再不是那个红眼睛的小毛怪了。”说完，嘻嘻一笑。 肖男喜出望外，骆思龙上来一把将肖男抱住。 “你这是？”肖男一见她一身的戎装，还没反应过来。 “去年下半年，我考入了警官学院，后来，又被特招进了特勤组。现在，是公安部特勤组的一名警察，现在，申请调回a市刑警队，肖男同志，公安部特勤组警员骆思龙向您报到。” 说完，骆思龙啪地敬了个军礼。 一时间，肖男和小江鱼儿都有些发懵。骆龙的案子还是大半年以前的事，没想到，这才半年的功夫，骆思龙就成了自己的同事。 肖男和小江鱼儿对望一眼，一时间，大喜过望。可他们记得，好像，骆思龙年纪不大吧，她够年纪了吗？不过，公安部特勤组特招，有可能会放宽条件。 肖男一把抓住骆思龙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哪知，骆思龙竟然撒娇似地扑进了她怀里，张嘴来了一句：“姐，我想你了。”一阵忸怩。 某货一见，眼睛看直了，伸出双手，对着骆思龙张开了怀抱：“我也要抱抱，我也想龙龙了。” 骆思龙一见，哈哈一笑，不忘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肖男一把将她的身子扶正。她记得，骆思龙好像还不满十八岁吧。 骆思龙这才将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 原来，她回到家以后，发现，自己根本适应不了家里的生活，于是，就跟母亲提出来上学的事，但由于她的眼睛的原因，没有学校愿意接收。骆思龙一直有个想法，想报考警官学院。当一名像肖男那样的警察。可她基本没上过什么学，母亲担心她没办法适应学校的生活。 哪知，等她把所有的书本买回来，才惊奇地发现，女儿竟然过目不忘。 原来，她被囚禁的时候就学过不少的知识。再加上天资聪慧，很快在考试中脱疑而出。 那天，傅天恒代表公安部特勤组去特招，于是，相中了她。 就这样，她进了公安部特勤组。 肖男知道，傅天恒那个组招的都是一些有不同的突出能力的人员，所以，骆思龙能进特勤组，肖男一点也不意外。 肖男大概不知道，骆思龙之所以执意要考警官学院，就是受了她的影响。也想当一名跟她一样匡扶正义的警察。 听完骆思龙的讲述，大家像听天书一样。 “我这次，听说肖男姐，你这里缺人手，所以，马上申请调过来了。同时，我想要跟男姐说一下陆法医的情况。” “什么，你见到陆佥了，他在哪儿？”肖男激动的一把抓住骆思龙的手。 骆思龙看向肖男，一见她那急切的眼神，心头一颤，赶紧回了一句：“我就是那个最后见过他的人。” 一句话，肖男瞬间呆住了。眼眶一红，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 第555章 神秘的万朝山 “不是不是，不是，肖男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在金三角见过陆法医，他还帮我逃出来了。我不是说他牺牲了，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也没想到，一向坚强，意志坚定的肖男一听到陆佥的消息，就成这样子了。 肖男赶紧擦了一下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慌忙说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了，我……” “没事，姐，我们都知道，你担心陆法医。我跟他在一起呆了几天，他很好，没什么事。只是，后来，我们就分开了。他把唯一逃出来的机会让给我。” 肖男身子一震，静静听着。 “他留下来了，那城邦里有六名我们这些年派过去的卧底，他们死的很惨，头骨和人皮被放在瓦牙城邦的柱子上风吹日晒雨淋，陆法医说，他们是国家和人民的英雄，不能死在异国他乡，死后还要被人这样凌辱和折磨，他要带他们回家。所以，他留下来了。但是，他当时已经被软禁了。” 所有人浑身一震，这就是他们的陆大法医，纵然孤身一人，也敢在千军万马中去取东西。 可是，六具骸骨，要带回来谈何容易。那是金三角，是凶险万分的毒窝子。 一想到，陆佥现在身陷囹圄，肖男恨不得马上飞到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并肩战斗。一联想起迟民远的电话，心头顿时纷乱如麻。 “肖男姐，我后来去过瓦牙城邦，我仔细翻遍了所有的尸体，还在眉河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陆法医，我想他一定活着。临来前，他让我带句话给你。” 说着，骆思龙趴在肖男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肖男的脸微不可察的一红。 “什么话，我也想听，我也想听，思龙，你大声一点嘛！”小江鱼儿一阵插科打浑。 骆思龙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张嘴来了一句：“等你有女朋友了，我就说给你听。” “啊，那还是算了吧，我是个独身主义者。”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这喜欢还来不及告白，她……就……走了。 就在几个人正在谈论陆佥的事，突然，一名警员急匆匆跑了过来。 “肖队，陆震霆想见你。” “好，我马上来。” 肖男转头又对小江鱼儿、韩东、骆思龙嘱咐了一句，由骆思龙顶替杨灵的职位，负责所有信息的搜集和汇总。 “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万朝山，你们找一下这个地点，看看，那座山在什么地方。” 吩咐完，肖男这才离开。 来到审讯室，肖男见到了陆震霆。 几天不见，这位曾经的省厅一哥憔悴了不少。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再次要求见你。”其实，陆震霆心里非常清楚，与其向肖男提条件，提要求，不如主动一点，肖男的性子外刚内柔，是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所以，他准备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肖男。 肖男摇了摇头。 “我不奇怪，我知道，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与其把你知道的信息烂在肚子里，既没有什么价值，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你所犯的罪，已经够枪毙了。就算对方真想对你动手，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如果你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信息，你知道，我肯定会想办法帮助陆青减些一些刑罚。” 陆震霆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他自诩聪明，可惜，心思却被肖男猜得一丝不差。其实，就算他不说，他也知道，凭肖男的手段，很可能，接着往下查，就会查出一切的真相。 “你听说过彗星撞击地球的传闻吗？” 肖男眉头一皱，点了点头，传闻，彗星撞击地球以后，会有陨石落下。 “你找一下万朝山，那座山现在可能不叫万朝山，名字应该被有改过。而且，万朝山这个叫法，也是道家的叫法。他应该还有一个名字。其实，严格来说，318案这件案子的主凶既不是狼王袁刚，也不是毒王安远宏，而是一个钢铁方面的冶炼专家，一个天文怪才，一个科学疯子，他叫赵民。但现在是不是叫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他后来从政了。” 果然，肖男眼皮一跳，那个人就在京都。 那名同志，现在应该就在他身边。 “其实，你没有到过万朝山，所以，你可能无法想像那个天文怪才的想法，他已经做出了不少东西，如果你去了万朝山，说不定，你也会被他的想法改变。他要做的是通我们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 肖男气得冷哼一声，所有改变世界的想法都应该是造福人类，而不是以作奸犯科，残害人们的生命为代价，打着改变世界的幌子，却干着龌龊肮脏的勾当。这些人，死不足惜。 见肖男一脸的不高兴，陆震霆不由讪讪然。 “你们到过那座山吗？” 陆震霆点了点头：“到过。” 肖男心头一惊。 “不过，我们并不知道那座山在哪儿，因为，进去的时候，有车接，出去的时候，是车送出来的。而且，我们全程都被蒙着眼睛。手机也被没收了，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你们是在哪儿下的车，又是在哪儿上的车？” “我们在京都城郊上的车，走了有大概……将近半天的车程吧，到了山里，然后，我们是走路上山的，里面，车根本进不去。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一个成年人一小时的步行的速度大约是5—8公里左右，走的快的，大约能走10公里。半个小时，也就是三公里左右。 看来，那座山也许并不高。 “下车的地方，也是京都的城郊，但跟上车并不是一个位置，上车似乎是在城东，而下车的地方，似乎是在城西。” 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到底是对方在迷惑众人，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有没有可能，那座山的的一头在城东，一头在城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座山应该非常大。 京都能数得出来的山就那么多，似乎并没有这样一座山。 “我们并没有见过赵民，但有一个人见过，你去问问他，如果他愿意说的话，我想，你的案子可能变得简单了。” “谁？” “符成伟。” 肖男身子一震。 第556章 影响巨大 看来符成伟真知道318案的主凶是谁？当时，肖男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那家伙还真没有撒谎。 不过，奇怪，按照级别和能力来说，符成伟怎么会跟那个天文怪才搭得上边呢？ “这一点，我们也弄不清楚，不过，符成伟一共去过万朝山两次，我们只去过一次，而且，他去了以后，跟赵民聊得非常开心。不过，赵民自始至终都带着面具，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那家伙确实很神秘。”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国内外形势的判断非常准，所以，我个人觉得，他可能身居高位，甚至，已经走到了顶尖那几个位置里了。” 肖男身子又是一震，心头也一凛。 这样的人可真不好查呀。 陆震霆看了肖男一眼，忽然不说话，停了一下。 肖男意识到他接下来可能要说些不一样的东西。 “说实话，我们都很意外，你能查到这么多东西，能查到这个地步。不过，实话告诉你吧，前几天，我接到了那个人，也就是圣王的口信，他要我们永远把嘴闭上。” 肖男身子一抖，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怪不得这段时间，这么平静，原来对方正在准备动手。 “你知道，他为什么还没动手吗？” “知道，因为，最上头换届的时候到了。他现在应该抽不出来身。” 那么，那个人的身份就锁定了范围了。 陆震霆不由点了点头，心里叹了一声，肖男确实很聪明。 “能让我见见陆青吗？”陆震霆提了一个要求。 “可以。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最多两分钟。” “足够了。” 聊完，肖男走出了审讯室。 就在她刚刚走出来，骆思龙突然跑了过来。 “男姐，我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事，说。” “我们案件的资料为什么使用同一种档案袋呢，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查找起来特别简单。” 肖男浑身一震，使用同一样档案袋装资料是阮经同的意思，当时，就是为了方便查找。现在看来，方便查找，并不利于档案的保密。 “我建议咱们使用不同的档案袋保管资料，这样，利于档案的保密性，虽然，这样找起来比较麻烦，但更利于档案保存的完整。等以后案子结了，咱们可以归类将档案放在一起，用一种档案袋装起来。” 肖男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建议。” “还有一件怪事。我发现，我们的资料，好像，都是二手资料。” “怎么会呢？”除了间接的证据，其他可都是一手资料，尤其是从易玄山庄搜出来的318案的证据，特别是袁烈那本日记。 二手资料都是网上的，或者经过加工的，一手资料完全是自己撰写或者整理的。 “走，我去看看。”肖男率先朝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肖男拿起骆龙思整理的资料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她心头陡然一跳。 “这些资料是谁交给你的？” “是鱼儿交给我的呀，不是你说，资料找他拿吗？”杨灵牺牲以后，肖男将小江鱼儿临时接替了她的工作，管了几天的资料。 肖男快步来到小江鱼儿的办公桌前，这家伙还不在。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鱼儿，你在哪儿呢？” “哦，我在洗手间呢，马上出来。” 大约两分钟以后，小江鱼儿急匆匆出现在办公室。 “怎么啦，头儿？” “你看看这些资料？”肖男拿起了一叠，递了过去。 小江鱼儿伸手拿起来一看，瞬间，脑袋嗡地一声响，脱口而出：“这不是我从杨灵那儿拿来的资料，这资料被人动过，这不是原始资料。” 之前，肖男让人对318案的资料进行过备份，但备份不是更换，这些资料，很明显被人更换过，对案件和证据的描述，很显然都不对路。还有不少的错别字，显然，伪造这份资料的人十分匆忙，可能连校对都没来得及做。 “有人调包了我们的资料。”小江鱼儿急急说了一句。 “先别慌。”肖男回了一句，低头沉思起来。 接触资料的就几个人，谁会把资料调包呢？ 这些资料至关重要，是318案的有力证据，如果泄漏或者被人拿走，将会十分麻烦。因为，318案的很多细节都没有公开，案件还在侦破过程中，许多事情还需要保密。 能接触到资料的只有杨灵、小江鱼儿，肖男自己还有阮经同，连韩东都没有机会接触资料。小江鱼儿是临时客串，所以，接触资料的时间也非常短，而骆思龙才刚刚接手资料，更不可能，那就只有自己和阮组长了。 忽然，肖男起段飞在电话里说的话，阮经同曾经去过易玄山庄，而且，是在山庄查封以后。难道，他也有问题吗？ 一时，肖男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就在肖男正在苦苦思索，那个拿走档案的人到底是谁，而在阮经同办公室，却来了一位神秘的不速之客。 阮经同看着面前的人，一阵无奈，一阵无语，看了看对方的脸，又不好过多说什么。 “你确定要把这些资料拿走吗？你这一拿走，肖男可是要发疯的啊！”一想到肖男辛辛苦苦才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死了那么多人，才换来今天的成果，而案件很可能面临要中途腰斩，阮经同心里不禁一阵难受。死了那么多同志啊，难道，最上面那位看不到吗？ 平头老百姓的命不是命吗？普通警察的命不是命吗？ 他a省公安厅就是个摆设，什么执法如山，什么绝不放过一个罪犯，都是放屁，一想起这些天来，肖男他们所做的努力很可能要付之东流，阮经同气不打一处来。 “不能再跟上头说说吗，毕竟，这案子都查到这份上了？”他强压怒火，问了一句。 那人摇了摇头：“不必了。真要到了最上面的话，他也很难抉择，毕竟，这也是为他考虑。只要他能连任的话，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什么，你们……简直……”阮经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318案竟然影响到了换届！？ 看来，那个人很可能在班子里。 第557章 警局里嚣张 正当那个年轻人带着装有318案的箱子走出阮经同办公室，刚走到楼道里，猛然，身后，一道声音响了起来：“站住！” 肖男知道，阮经同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耳根子软，立场不太坚定，所以，她笃定以及肯定又是他那儿出了问题。 果然，她赶到阮经同办公室门外，看到那个拿箱子的人。她都不用想，那箱子里装的一定是318案之前的那份原始资料。 年轻人没转身，似乎有些意外肖男敢喊住他，毕竟，自己是来自那个地方。 肖男知道，年轻人很可能是来自京南海，那个给最上面首长提供保卫工作的地方。 “你是叫我吗？”年轻人冷冰冰回了一句。 “把你手里的箱子放下，否则，你哪儿也去不了。” “哦，那我倒要试试，你有什么本事让我把箱子放下。” 肖男不再说话，年轻人缓缓转回身，看向肖男。当他看清肖男以后，嘴撇了一下：“算了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再说，这些资料我也是奉命来拿，有本事，你去找他们吧。” 显然，他不想跟肖男动武。 肖男知道，京南海的保镖，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的实力丝毫不弱于那些顶级特种兵王。面前这个人，看他的脚步和眼神就知道，绝不是普通的兵王可比的。 肖男一抬腿，伸手拔出了随身的警用匕首。 不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眉头一皱，他是拿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可要打架，他当然不怕。 但这个女警直接动刀子，说明，对方不是准备跟他打架，而是准备跟他搏命。 他哪里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无数人用性命换来的。纵然是最高首长来，没有合理的理由，肖男也不可能把东西交出来。 年轻人双眼一眯，缓缓将箱子放在地上，站在那儿，冲着肖男说了一句：“来吧，让我看看传说中的肖神探身手究竟如何。” 肖男也不答话，身子一晃，猛地一冲而去，匕首朝前一划，直奔对方的咽喉扫去。 年轻人冷哼了一声，他也没想到，肖男一上来就要他的命。 他身子朝一旁一滑，双手握拳，一拳左一拳右，双风贯耳，狠狠砸向肖男的两边太阳穴。肖男一见，猛地一抬腿，一个正蹬，朝对方的胸口蹬去。 年轻人不敢怠慢，抬腿迎了上去。 咚咚两声响，两人的腿几乎同时蹬在对方的胸口，肖男的身子被蹬得直接飞了出去。 显然，对方的力道比她大很多。 那人的个头足足比她高出一个人头。 肖男被蹬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警局有人冲了出来。 “头儿。”小江鱼儿飞快跑了出来。 “男姐。”骆思龙也跑了出来。 “头儿。”韩东一下冲在了肖男前面，把她当在了身后。 “你是谁，你他妈干什么呢？”韩东冲着那大块头一声叫喊。 “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呢？”大块头冲着肖男说了一句，转身去拿箱子。 哪知，就在他一转头的瞬间，一把雪亮的匕首直奔他的右眼刺了过去，吓得他赶紧朝后一退。 肖男一勾脚，将箱子勾了过来，冷眼瞪着他。 大块头一看，顿时，怒了。 “我说了，箱子，我今天一定要带走，就算你们人多也没有。把箱子交给我，不然，别怪我手辣。刚才，看你是个女人，我才没下狠手，再胡搅蛮缠，我不客气了！”大块头一声大喊。 肖男缓缓站直身子，嘴角还地淌血。刚才那一下，她拼着硬挨对方一下，就是为了制造夺箱子的机会。虽然，箱子夺回来了，但她也被对方踢伤了。 而且，显然，伤得不轻。 “头儿，我来！”韩东一下走到了肖男前面。 这人太嚣张了，跑到警局拿东西，还把头儿打伤，一时间，所有人义愤填赝。 阮经同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现场的情形，却不敢出来。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爱咋的咋的。 索性跑回办公室把门一关，躲清净去了。 大块头一见韩东那身形，眼睛一眯，张嘴来了一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把箱子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肖男一听，瞬间不干了，冲着韩东喊了一声：“韩东，让开！” “头儿！”韩东一听，一阵着急。 “我叫你让开，这是命令！”肖男猛地吼了一句。 韩东吓得一哆嗦，赶紧朝一旁移了一步。 肖男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大块头年轻人。 “箱子我是不可能给你的，这箱子里的东西是我们许多同志用生命换来的，他们的血不能白流，有本事，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你就可以拿走箱子。”肖男眼神坚定瞪着大块头年轻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愤慨地看着年轻人。 大块头年轻人似乎没有料到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可他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 “我说过，我是带着命令来的，其他的事，我不管，我只管服从命令。对于军人来说，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拿不到箱子，我就完不成任务，所以，如果不想再流血，甚至死人的话，就乖乖把箱子给我。” 年轻人凶狠地瞪着肖男。 “那就来吧，杀了我，你就可以拿到箱子。”肖男寸步不让。 一时间，现场剑拔驽张。 “好啊，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我只是拿箱子，不想伤人，你们要逼我，我也没办法。”说完，年轻人猛地拔出一把雪亮的军刺，朝肖男的肚子扎了过去。 “让开！”肖男伸手将韩东推开，伸手一扬手中的匕首，当地一声响，挡住了军刺。可那年轻人的动作太快了，突然，军刺一转，竟然直接转到左手，进她的右肋狠狠扎了下去。 肖男赶紧身子朝后退。 这年轻人的身手确实太快了。 再加肖男又受了伤，退了慢了一点，那军刺狠狠刺进了她的肋下。 扑哧一声，血箭飚出，年轻人将军刺拔了出来。 “头儿！”小江鱼儿几人急得同时一声大喊。 第558章 身份曝光 “箱子，你给不给？”大块头年轻人盯着肖男的，脸上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他也没想伤人，可拿到箱子里的资料，是他接到的死命令。 他也不想闹大，不过，这女警也太不识好歹了，阮厅长都同意了，她竟然出面阻挠。 “我说过了，箱子不可能给你！”肖国捂着肚子，血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跑到警局打伤人，而且，还拿着军刺将警察捅伤，这人得多嚣张。 一时间，警局的人都出来了。 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既然你找死，可怨不得我。”大块头年轻人看向肖男，心一狠，军刺对准了肖男的脖子。 他手里的是三棱军刺，有三个凹槽，专门给人放血，所以，肖男的伤口不断朝外涌血。 “这人谁啊，这么嚣张，在警局动警察？” “不知道，好像是从阮副厅长办公室出来的，看这架势，像是上头来的人。” “我说肖男也是，既然是上头来的，把东西给人家不就得了吗，至于嘛，为个箱子把命都要搭上了。” “那箱子里，八成是318案的资料，那案子死了那么多人，她怎么肯干？” 最先说话的那人不说话了，看向肖男的眼神有些惭愧。 “我最后问一遍，东西给还是不给？”大块头年轻人似乎失去耐性了。 肖男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神死死盯着对方。 “你他妈的，有种冲我来！”韩东一步跨出——一个八极贴山靠朝那大块头年轻人就冲了出去。 年轻人一见，眉头一皱，赶忙朝一旁一躲，将韩东的身子让开，同时，一记高鞭腿，狠狠抽向他的身子。韩东赶紧身子一侧，让了过去。 哪知，那家伙左手的军刺换到了右手，不着痕迹地狠狠捅进了韩东的肚子。 “啊！”疼得韩东一声惨叫，伸手去捂肚子。 肖男一见，不干了，身子疯了一般朝年轻人扑去，一把将韩东拉开。手中匕首如闪电一般朝年轻人的肚子狠狠扎去，既然不能善了，那就鱼死网破，她倒要看看，这年轻人究竟能杀几个人？ 年轻人身法如电，飞快避过肖男的匕首，可他没想到，肖男的左手竟然也隐藏了一把匕首，刹时，匕首到了他的脖子处，看得所有人一声惊呼，肖男这是要杀人！ 既然阮经同不管，那就杀个人又何妨，为了318案死了那么多同志，这人既然非要拿走证据，就那杀了又何妨？ 想到这儿，肖男再不留手，双刀如飞，快似闪电，刚才，如果不是为了拿到箱子，她也不会那么快受伤。 没想到，年轻人的武力值这么惊人。 年轻人一见，吓了一跳，他也没想过，要闹出人命。但现在一看，肖男是拼命的架式，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他松懈一下，肖男就敢要了他的命。一时，也是心头乱跳。 他也不想想，自己跑到警局强行拿东西，不但伤了人，而且，还把刑警队长捅伤了，这在哪哪儿也说不过去。 一旁的警察们早就看不过去了。 就算是上面来的人，也不能这么器张吧！ 就在年轻人一咬牙，准备将军刺照肖男的肚子捅下去，忽然，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飞快朝年轻人的后脑勺飞了过来。 年轻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朝一旁躲去。 周围的一见，一阵大乱，有人抱怨了一声：“这谁呀，这么大胆，这么多人也敢开枪。” “不想死的，就赶紧散开，把那小子让出来！”身后，一道声音陡然响了起来。 只见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长枪，站在了楼道口，将门堵住了。 那人缓缓朝里走，手中长枪扛在了肩头，嘴里骂骂咧咧。 “他们是警察，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可不是警察，战场上杀个人就跟宰条狗一样。你都能嚣张到这种地步，你们京南海保镖可真他妈牛啊，都敢拿着刀到警局杀警察，真他妈牛啊！” 来人正是陆小天，他看着肖男受伤的肚子，怒火中烧。陆佥临走前将肖男的安危交给他，这回可倒好，他还不知道，大哥回来了，他怎么交待。 瞬间，陆小天身上杀气开始升腾，周围的空气似乎降到了冰点。 大块头年轻人眉头皱成了川字，眼皮乱跳，他当然认得出来，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身上有一股子血腥味，这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 “你确实很器张，我在金三角杀过那么多人，我都不敢这么器张。小子，你有种！” “你们京南海的保镖就他妈牛啊！我叫陆小天，血狼中队副中队长，看见没有，她……”陆小天一指肖男。 “她男人，叫陆佥，也叫陆东飞。” 年轻人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响，陆东飞，血狼中队唯一一位中队长，连续三年的军中大比武冠军，全能冠军，这下糟了，听说，那是个护犊子都护到家了的家伙，这下麻烦了。自己把他媳妇伤了，这下真麻烦了。虽然，他不可能真杀了自己，但弄伤弄残不是没有可能。自己也在部队，一旦遇上，对方动手绝不会留手。 大块头年轻人也知道，这下摊上大事了。 “我说这些啊，不是要拿我哥说事，他不在，让我照顾我嫂子，你伤了她，你说这事怎么办？” 大块头年轻人眼皮突突直跳，陆小天可不是警察，一听就知道，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血狼中队有几个讲理的，都是一帮南蛮子！ “陆小天，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不开枪就滚！”肖男突然叫了一句。既然对方不按规矩来，她没必要顾忌太多。 哪知，陆小天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毫无征兆地打在大块头年轻人的右手手臂上。 砰…… 一时间，血流如注。 谁都没想到，陆小天真敢开枪。 谁也没想到，肖男真敢叫人开枪。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大喝：“都干什么呢？” 阮经同终于出现了。 不过，这一次，肖男理也没理他，心中对他失望透顶。 肖男冷眼看着面前的大块头年轻人：“这一枪，是为了那些为318案死去的英烈们，你不识好歹，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抢318案的资料，那么多人为了这案子牺牲了性命，难道他们的命不是命吗？你口口声声说是带着命令来的，请问你是执行谁的命令，谁让你来的？” 瞬间，那大块头年轻人刚刚还在为中枪愤恨得双眼喷火，刚想爆发，被肖男一通反问，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那个人是谁，他不可能说出来。 肖男知道，大块头年轻人不可能把那人供出来。 所以，她笃定那人没有通过正常的渠道来要资料，而是动用一位京南海保镖来拿，这本就是明抢。 如果对方真要看，大可以让公安部来拿，也名正言顺，但他们没有，就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调阅318案的资料。 只是，阮经同碍于面子不好拒绝。 大块头年轻人双眼喷火，却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赶过来的阮经同一看，暗叫糟糕。 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到了这个地步。 就在这里，突然，人群中响起一声枪响。 砰…… 第559章 异变陡生 “小心！” 突然，一颗子弹从人群中飞出来，正打在那名大块头年轻人的脑袋上。 扑哧一声响。 那大块头年轻人的脑袋顿时冒出一朵血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阮经同赶紧跑了过来。 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 “快走吧，这下麻烦了！”突然有人喊了一句，于是，所有人纷纷离开现场。 “站住，谁也不离开！”肖男一声大喊。 一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可是，仍旧有两个人朝外面跑。 肖男急得一声喊：“小天，拦住他们。” 京都来的京南海保镖，死在a省公安厅，这件事，不是一般的麻烦，搞不好，阮经同都得下台。当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年轻人是来找谁麻烦的，刚才跟谁动手，是肖男。所以，很可能，是肖男让人动的手。 “站住，再跑，我开枪了！”陆小天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 跑在前面的两个人身子顿时停住了。 “从现开始，所有人不许离开现场半步，否则就等同嫌疑犯处理。” 肖男这才转身，而对阮经同。 “阮副厅长。” 阮经同一愣，说了一句：“现场你看着处理吧，不过，一定要尽快把凶手找出来，否则，不光你麻烦，整个省厅都麻烦了。” 肖男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她被大块头给打伤了，所以，她很可能成为第一嫌疑人。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离开，带了枪的，赶紧把枪交出来。” 众人一听，有人不干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开枪的又不是我们？”有一名警员叫了出来。 肖男一看，是杨强手下的一名刑警。 “韩东，去把他先控制起来，再有乱叫的，马上铐上。”肖男可没那么多废话跟他们讲。那个人一定就在人群里面。 就在这时，出来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员，将所有人都围住了。 肖男非常清楚，那名凶手就在这群人里。而且，那把枪也在。 “你们开始收枪，盘查，记住，任何人不得离开，任何人的枪都不能放过。”肖男叮嘱了一句，转身，先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陆小天手中长枪一顺，端着枪站在了门口，所有人一看，一个个眼皮直跳，刚才，他开枪毫不犹豫地打伤大块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 大约十分钟以后，肖男回来了。 “怎么样？那把枪找到了吗？” “收上来的枪，只有老李的枪还是热的，刚才检查过了，子弹就是从他的枪里射出去的。” “指纹呢，枪上，有他的指纹吗？” “没有，枪上没有指纹。所以，他抵死不承认是他开的枪。” 肖男抬头朝人群中看去，见老李正低着头，站在那儿。嗯，如果她没记错，刚才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老李。 “先把他带到审讯室。还有，现场核实一下所有人的身份。” 韩东将老李提了出来，将他带到了审讯室。 肖男看着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刑警，心头一阵狐疑。她来省厅以后，跟杨强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但这个老李一直不太配合，有时候，还阴阳怪气。 难道真的是他吗？ 韩东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手套，那么是他擦掉了枪上的指纹吗？但时间那么短，应该来不及才对。即使他要擦枪，也会被人看见。 除非有人趁乱掏了他的枪，而且，戴着手套作案，又趁乱把枪还回去了。 想到这儿，肖男看了老李一眼。 “老李，你是什么时候领的枪和子弹？” “今天上午十点刚领的枪和子弹。”普通刑警，枪必须当天归还，这是规定。只有特殊办案人员，才可以时刻枪不离身。例如，318案的专案组成员，基本上都是随时佩枪的。 老李这一次倒没有阴阳怪气，他知道，死的是一名上面来的京南海保镖，这件事，恐怕，阮经同都会很麻烦，不要说他一个普通的警员了。 “都有谁知道你刚领的枪和子弹？” “我们警队应该都知道吧，我去领子弹和枪的时候，我们队长也在，还叮嘱我，要多领一些，下午有重要任务。” “你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留意你领枪这件事？”肖男知道，那名杀手很可能就在人群中，而且，他一定知道大块头赵廷今天来警局，很可能，是在等待事件发酵。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计算好谁身上有枪。 在普通人眼里，警察佩枪好像很普遍，但实际上，只有出任务的时候，警察才会佩枪。 因此，那个人不太可能是临时起意杀人。 也就是说，他应该知道今天赵廷会过来拿资料。但他没想到，肖男宁死也不肯把资料给赵廷，所以，他就干脆来一个栽赃嫁祸。 虽然，这个栽赃嫁祸看上去并没有那么高明，但这件事毕竟是因肖男而起的，因处置不当而背上一个处分，是极有可能的。如果上面再重视一点，撤去她的刑警队长，甚至，把她调离318案专案组都有可能。 就在肖男正在审人呢，突然，外面响起一阵匆促的敲门声。 肖男示意骆思龙去开门。 门打开了，杨强带人走了进来。 “肖队长，接到阮副厅长的命令，这案子暂时由我接手，你去找他吧。”杨强脸上面无表情，在省厅，他的地盘抓他的人，他的脸上当然不看好。人也是在省厅被打死的，他这个刑警队长难辞其咎。 肖男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杨强突然来了一句：“对不起，肖队长，你得把枪留下。” 肖男看了杨强一眼，今天发生的事太诡异了，张嘴来了一句：“是阮副厅长让你下我的枪吗？” 杨强看了肖男一眼，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不是，不过，你现在是赵廷被杀案的嫌疑对象，我有权没收你的枪支。” 肖男心头一动，这杨强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骆思龙刚想说什么，哪知，肖男一抬手，伸手将腰间的佩枪解下来，递了过去。 骆思龙一见，可不干了，肖男为了案子刚刚受伤，现在还要受这种委屈。 “杨队长，我们肖队长是三级警监，你有什么权利下她的枪，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骆思龙突然一声大叫。 杨强瞬间懵了。一般，地市级的市局刑警队长，警衔也就是一级警督到三级警督之间，肖男一个地方性的市局刑警队长，会是三级警监？ 三级警监都够得上a市的公安局局长了！ 他刚想说什么，骆思龙突然拿出了肖男的警官证，朝他晃了晃：“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杨强一见，眼皮一跳。 第560章 不是你是谁呢 三级警监。 肖男真是三级警监。 一时间，杨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三级警监，警衔不是随随便便给的，那是靠一点一点的军功累积起来的。 杨强脸色一变，赶紧啪地敬了个军礼，将枪和警官证还给了肖男：“对不起，警监同志！”说完，看向肖男。 这个人丢大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肖男竟然是三级警监。警衔虽然不代表职务，但代表了荣誉和在警界的地位。 肖男也不理他，接过东西，扭头就走。 都这时候，她没心思理会这些东西。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开始反扑了。 就在她刚刚走出审讯室，突然，手机响了一下。她打开手机一看，瞬间，双眼一眯。 是那位走到大老板身边的同志发过来的，依然只有廖廖几个字：最近干扰频繁，小心应对。 果然，对方动手了。 隐忍了这么久，毒王、狼王双双暴露，她就不信，对方不着急。 虽然，毒王和狼王一个也没有抓住，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再次出现的。 想到这儿，肖男快速来到了阮经同的办公室。 “肖男，这次，我非常抱歉，没有及时出面制止事件，以至于事情变成今天这幅局面。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停职了。暂停你的一切工作，你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你爷爷去世，杨灵离开，陆佥又失踪了，我知道，你的压力非常大。正好借机会休息一下。” “阮副厅长，我想知道，这是迟部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阮经同陡然眉头一挑，看向肖男那不善的眼神。 “怎么，我不能暂停你的工作吗？”作为专案组的组长，又是省厅的副厅长，阮经同当然有权利可以根据需要安排肖男的工作。 “死了那么多人，你现在叫我停下来，那些死的人怎么办？周子安的妈妈还在老家盼着有人告诉她，杀害她儿子的罪魁祸首抓住了。我爷爷和杨灵的尸骨未寒，你现在让我停下来，阮副厅长，我想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意思？”肖男猛地吼了出来。 阮经同看着肖男，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显然，被气得不轻。 “看在你最近压力大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记住，下不为例。你出去吧！” 肖男猛地解下腰间的佩枪，一把重重摔在阮经同的办公桌上，摔得办公桌咚地一声响。 “阮副厅长，我不管是谁在捣鬼，我也不管究竟是谁想弄死我，尽管叫他放马过来就是了。我肖男虽然是一介女流，虽然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但我绝不会放弃的。你可以告诉那个人，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绝不会退半步！要想我停止查318案，可以，除非把我的脑袋砍下来，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肖男一声大吼，扭头，转身出了阮经同办公室。 阮经同瞪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差点一拍桌子。 可当肖男的背影快要不见了，他才长长出口气，心道：肖男啊，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啊，要靠你自己走了。 肖男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风暴很快就要来了。很可能，支持自己的迟部在这一次换届中遇到了麻烦。 而阮经同可能出现了摇摆。 就在她刚走出阮经同的办公室，突然，骆思龙急匆匆跑了过去。 “头儿，杨强把老李放了。” 肖男双眼一眯，枪是从老李身上搜出来的，这么重要的嫌疑人，杨强居然把他放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她想到什么，张嘴问了一句：“那些人呢？” “杨队长正在逐一排查，他不让我们插手。” “你去把韩东叫来。”一帮戏精，杨强自以为聪明，而阮经同似乎想借这次机会做点什么，是做给谁看呢？ 当她肖男看不出来吗？ 韩东飞快走了过来。 “怎么样？你刚才排查有没有发现？”肖男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有，有两名辅警很可疑。一个叫周元，一个李庆春。” “说说看。” “周元身上有一付手套，我刚才查了监控，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就站在老李旁边。” “不对，如果是凶手，他一定知道警局有监控，所以，开枪以后，他会第一时间将枪塞回老李身上，离他远远的。” “那就有可能是李庆春了。他身上也有手套，而且，还用过。他就是跟老李一起要离开的那两个人之一。” 肖男眼前一亮，马上意识到，这个李庆春很可疑。可她现在被停职了，不能参与查案子。 她将韩东叫到跟前，低低说了一句。 韩东赶紧点了点头。 肖男被停职的消息还没有公布，她得趁现在还有时间，得做点事。 为自己自证清白。 肖男悄悄来到一间审讯室。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被带了进来。 当那年轻人被带进来的那一刹那，肖男就有一种错觉，仿佛看到了老板媯小峰，虽然，面前的年轻人跟媯小峰长得并不像，但那种孤傲沉着的气质的太像了。 简直如出一辙。 肖男心头狂跳。 媯小峰很可能是来自那位圣王的身边，那么，这个人呢，也很可能是来自他的身边。 “你跟媯小峰是什么关系？”肖男第一句就直奔主题。 李庆春看了肖男一眼，眼睛看似十分平静，没有马上回答肖男的问题。可肖男还是在他的眼底捕捉看到了一丝跳动，那种条件反射，是没办法掩饰的。 “你就是肖男？”年轻人的第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是为媯小峰来的吧？”那位同志冒充媯小峰回到了大老板身边，但外界并不知道。所以，肖男自然不能自曝其短。 年轻人看了看肖男，也不说话。 直觉告诉肖男，面前这个年轻人跟老板媯小峰一定有某种关系。 “赵廷是你们的人，你今天早上一早就知道他要来，你的目的，本来是来接应的他的，可你没想到，他连资料都拿不出来，所以，你一怒之下，干脆杀了他，嫁祸给我，我说的没错吧？” 年轻人的脸皮很不自然地跳了一个，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承认，肖男的推理能力确实十分惊人。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再说，又不是我开的枪，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吗？现在的警察都靠耍嘴皮子吗？” 年轻人讥笑了一声。 “你不用得意，开枪杀人的就是你，不是你是谁？” 第561章 自己交待了 “拿出你的证据来，否则，我就告你诽谤。”李庆春定定看着肖男，眼神之中满是讥笑。 肖男看着他，似乎想在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端倪。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骆龙思走了进来。 “头儿，拿到了。”骆思龙递过来一个黄色的文件袋。 肖男接过来，打开一看，瞬间明白了。 “你说就凭这些信息，我能不能查出来你的身份和你背后的人？”肖男猛地将一沓文件摔在桌上。 李庆春一看，眉头一皱，心头突突乱跳。 本来，他只是过来看看，没想过要杀人，只不过，实在看不下去了。赵廷那个蠢货竟然连个资料都拿不走，所以，他确实动了杀人嫁祸的念头。 他的身份资料，编得十分简单，因为，来得本来就仓促，也没做什么准备，他也没准备做什么。只是策应一下赵廷而已。 现在，还真有些麻烦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是确实有证据能证我杀了人，你就把我铐起来，要是没证据，快点放我离开。”李庆春不耐烦了。 “那把枪上有你的指纹，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你放屁，戴着手套……”猛地，李庆春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肖男的眼神，怒容满面。 戴着手套，他怎么知道戴着手套？ 肖男冷笑了一声，看向他。 “我们没有任何人能确定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你这么肯定他是戴着手套吗？还是你根本就知道凶手是谁？” “你他妈的放屁！”李庆春不干了。肖男明显是在诈供。 肖男也不着恼，冷冷看了他一眼：“李庆春，你大概还不知道，现在的警用摄像头都有哪些功能吧？” 李庆春的眉头又皱了皱，不明白肖男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解释一下，警用监控摄像头不仅是像素高于普通的摄像头，而且，录像功能十分强大，可以把镜头放大无数倍地看，警局的楼道里没有死角，只要我们把所有的摄像头都放大数十倍观看，你说，能不能找到你开枪的镜头？” 李庆春眼皮再度一跳，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他怎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呢？该死！ 李庆春忍不住一阵懊悔，脸上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发生了变化。 这一切都落在了肖男的眼中。 阮经同办公室，看着肖男现场直播式的审讯，他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肖男在刑侦上确实有非常高的天赋，这样的人不当警察，确实可惜了。 肖男正审讯呢，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这案子发生的太突然，肖男只能边突击审讯边查找线索。 但也不能这频繁地被打断吧，骆思龙站起来去开门。 剧然是韩东站在了门口。 肖男一见，赶紧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刚刚受伤，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又投入工作，她的体力有些吃不消了。 韩东用低低的声音说了几句。 肖男听得眉头皱成了川字。 两分钟以后，李庆春狐疑看向肖男。 “我的同事正在查找楼道里的监控，很快就会有结果，你放心，你马上就能看到你杀人的证据。” 李庆春冷哼了一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媯姓应该是你们的母姓吧？”肖男突然冒出一句。 李庆春没说话，也没回答，可是，鼻翼瞬间收紧，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起来。这个媯姓在全国的人口太少了，对方明显不是普通人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贾高参，现在看来，这个媯姓是个十分重要的线索。 肖男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可李庆春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因为他的举动，将家族牵扯进来，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本来，他只是一时好奇，想跟来看看，没想到，竟然一下就被肖男逮住不放。 此时，他也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冒险。尤其，在318案已经查到了这个份上。 过了不久，韩东再一次敲开了审讯室的门。 汇报完，肖男又把门关上。 “给你看段视频，看完，你交不交待就由不得你了。” 说着，肖男让骆思龙打开手机，就在她刚要打开一段视频。 哪知，对面的李庆春开口了。 “算了，就算人是我杀的，又怎么样？我还未满十六周岁？”李庆春突然冒出一句。 肖男和骆思龙一听，怒火中烧，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人。根据我国现行的法律规定，年满十四周岁，犯了故意杀人、qj等罪的，就要负刑事责任，这家伙总不至于无耻到把自己改成小朋友吧。 肖男也没想到，她根本不用拿证据，李庆春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看来，这家伙的心机确实不太成熟。比媯小峰差远了。 李庆春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肖男两次让韩东故意打断审讯，只是为了迷惑他，其实，肖男手里根本没有他杀人的视频。 肖男确实让韩东找视频，但视频里根本看不清究竟是谁开的枪，现场太混乱了。 既然李庆春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肖男便命人将其交给了杨强。 阮经同将杨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他看了那段肖男故意让人给他看的审讯视频。 杨强的脸色不好看。 肖男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案子破了，这个人很可能也是318案里的人物之一。 阮经同还是将人犯交给了杨强。他知道，肖男需要一点时间。 走出警局，肖男的心情多少有些萧瑟。 她也知道，阮经同很可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因为，官场不比查案子，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但她也知道，阮经同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有时候，立场确实不坚定。 她正想着呢，突然，不远处，有人冲她招手。 肖男一看，赶紧飞快跑了过去。 正是段飞。 “你怎么过来了？”段飞一直在易玄山庄监视着。 “头儿，我让小木在看着，我有几件事想当面跟你汇报一下。” 肖男身子一震，什么事，段飞要当面跟他说呢？ “咱们找个地方吧！”段飞忽然眼睛朝后侧轻轻微瞟了一下，肖男心头一动，下意识看了段飞的身后右侧一眼，一个人影飞快一闪，躲进了角落。 不好，段飞被跟踪了。 不对，跟踪的人会不会是跟踪自己。 肖男一直没有让段飞露面，就是怕他被发现。 “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开出来，咱们到车里聊。” 段飞点了点头。 肖男转身去开车。 可等她把车开出来，停在路边，朝刚才那个地方一看，段飞不见了。 第562章 莽撞的段飞 就在肖男正准备下车，突然，从车身后面露出一个人。 肖男从后视镜一看，正是段飞，只见他拿着一包烟，坐进了副驾驶室。 一见肖男看来，段飞赶紧将烟塞进自己的口袋。 段飞讪讪笑了一声：“好长时间没抽了，我就过一下嘴瘾。” “还是要小心一点，我们的对手既凶残又狡猾，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说着，右手伸了出来。 抽烟，她不干涉，但烟很容易留下痕迹，狼王和毒王这样的人都太狡猾了。一旦被他们发现，段飞将十分危险。 段飞只得苦着一张脸将一包烟塞给肖男。 “我先帮你收着，等你完成任务，我再还给你。”说着，收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我想毒王可能进了易玄山庄，咱们要不要进去抓人？” 肖男心头一震，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什么时候看见他进去的？” “昨天晚上，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进去了，根据你给的资料，我觉得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毒王。” 肖男点了点头，陆佥在金三角传过来的资料已经很全了，是不是毒王一看便知。 “他到现在还没出来吗？” “还没有，我让小木盯着呢！” 肖男一听，眉头一皱，待了一晚上还没有出来，依照她对毒王和狼王的了解，不太对呀！ 不好！肖男猛地想到什么，张嘴来了一句：“快，去易玄山庄，小木有危险！” “什么？”段飞还没反应过来，肖男已经发动车子，驾车飞快朝山庄驶去。 肖男拿起电话就拨给了韩东，同时，通知了陆小天。今天，要不是陆小天临时从医院赶回来给周蒙拿电脑，还真够呛。她现在被停职了，不能调动其他人，只能让他们几个人配合。 就在她刚挂断电话，韩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头儿，我刚有话没说完。” “说。” “找到梁有道的信息了，他住在富安小区4栋2单元503。” “好，咱们先去易玄山庄，快！” 韩东跟小江鱼儿赶紧冲出办公室，飞快朝外跑去。 肖男驾车在马路上飞一般行驶，脸上一脸的阴沉。段飞到现在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脸的懵逼。 又不敢问肖男，只得紧张地盯着前方。 他是肖男从警校发掘的好苗子，准备培养成a市刑警队的后备力量。无论是身手，还是反应速度，思维能力，段飞都非常不错，而且，这小子拿过全国的散打冠军，所以，肖男准备重点培养他，可唯一有两点，这小子有非常重的烟瘾，有时候，有些骄傲自满。肖男就怕他以后在这上面吃亏 虽然，抽烟也许算不上是什么真正的坏习惯，可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对于任何一种事物，如果成瘾，都会比较麻烦。 想到这儿，她马上拨通了小木的电话，可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都没有人接听。 肖男瞬间意识到了，出事了。 段飞头上的汗下来了。就在昨天，他还在沾沾自喜，为自己跟踪了这么久，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而高兴，所以，今天想犒劳一下自己，买包烟，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可小木隐藏的很好，真的会出事吗？ 段飞还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没看他，突然说了一句：“这次以后，你就先回警校吧！” 段飞一听，瞬间脑袋嗡地一声响，当时，他被肖男选中，在那帮同学当中，那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啊，可肖队这是什么意思？ 过河拆桥，御磨杀驴吗？ 顿时，他不好想了。 肖男没说话，脚下一踩油门，恨不能飞到易玄山庄外面，飞到小木身边，把他替下来。 小木性格内向，外柔内刚，而且，身手一般，所以，肖男一直让他跟着韩东，毕竟，有韩东罩着，也出不了大问题。再加上，小木也有一定的特长，做事比较仔细，对痕迹的勘察比较好，所以，肖男准备过段时间把他调给小江鱼儿。 可她非常清楚，小木暂时还不适合一个人单独行动。 她没想到，今天，韩东让小木去给段飞打配合，段飞就敢把他一下人留下来。 此时，她真恨不得给段飞来一巴掌。 车子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肖男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抓毒王和狼王，就是为了等他们扯出第三名真凶——圣王，可现在看来，圣王恐怕没那么容易露面。 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抓人，以绝后患。 但现在，自己刚刚停职，恐怕，连抓人的手续都拿不到。 十五分钟以后，肖男的车子出现在易玄山庄外。 她飞快下车，段飞也快速跑了下来。 到了对面一栋废弃的公寓楼附近，两人快速爬到了三楼，抬头一看，顿时，两人的心飞快跳了起来。 只见地上满地的鲜血，小木已经不见了。 肖男伸手试了试，血还是热的。 段飞的脑袋嗡地一声响，终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下意识看向肖男，对肖男赶他回警校的事，再不敢多言。 此时，肖男心急如焚。 她仔细看了看现场。 现场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而且，不只一个人。如果小木已经牺牲了，那么，对方不会那么麻烦，把他的尸首带走，所以，小木大概率还活着。只是，很可能受了伤。 不一会儿，韩东和小江鱼儿也到了。 又过了两分钟，陆小天也到了。 “现在，我们去救小木，大家记住，不管对方用什么借口，都不要相信，也不管对方用什么条件来交换小木，都不要出声，记住没有？”肖男喊了一声。 对方把人抓走，很可能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那个李庆春。 她转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大约两分钟以后，一辆满载二十多名警察的车从省厅出发了。 韩东等人看着肖男，不知道到哪儿去救人。肖男看向地上那变得越来细和越来越浅的血线，血线消失在了楼道口。 肖男一抬头，对面就是易玄山庄。 第563章 他怎么来了呢 “小天，你留在这儿，找一个最合适的制高点，准备狙击。” “是。” “对了，你过来了，周蒙那边呢？” “放心吧，我叫了其他两个兄弟过去帮忙看着。” 肖男点了点头。 此时，肖男的心跳得飞快，她害怕小木出事，像周子安一样出事，周子安，赵志，杨灵，甚至，自己的爷爷，都是死在那帮人手里。 那帮人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家伙。 她带头朝楼下跑去。 来到易玄山庄门口，她伸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肖男迈步走了进去。 果然，一进去，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段飞对肖男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想着，无论如何，要想办法留在她身边。这样的破案高手，只要待在她身边，假以时日，自己一定可以成长为和她一样出色的刑警。 肖男自然不会想到，段飞那家伙现在还有心思想留下来的事。 她带头走进了易玄山庄，此时，易玄山庄的机关已经被毁了。 所以，她不怕狼王在山庄里使诈，而且，陆小天就在对面，应该对里面的情况看得很清楚。 “左手边第三间房里，应该有人，而且，还不是一个，有一个人被绑着，看样子，可能是小木。”陆小天的声音在肖男耳边响了起来。 肖男点了点头，轻轻说了一句：“左边第三间房，大家小心一点，小木可能在里面。” 所有人，浑身一震。下意识抬眼朝左边看去。 就在他们正要迈腿朝里面走呢，忽然，两个人走了出来。 准确地说，是一个人推着小木走了出来。 那个人正是狼王袁刚。 老东西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张嘴便来了一句：“肖男，我不得不说，你确实非常聪明，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我们通知你，你就来了了。” 肖男看了老家伙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个黑衣人。 “黑袍在阁楼里，里面有两名枪手，不过，第三和第二间房都有人，而且，右手边第三间房也有，其他的房间也有，我没办法同时解决掉这么多人。”陆小天的声音再度在肖男耳边响起。 肖男的眉头紧皱。是啊，还不知道，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其他人。看来，那个李庆春是个重要人物。 “肖男，把李庆春给我，我就把这小子还给你。”说着，伸手推了推被五花大绑的小木。 小木浑身是血，看不清他是是伤在哪儿，可肖男见他衣服鼓鼓的，瞬间意识到，他身上可能还有东西。 小木的脸色煞白，应该是失血过多所导致的。 能看得见的，是胸口和右腿上都有两个比较明显的伤口。 段飞一见，一阵懊悔，心头乱跳，看都不敢看小木。 小木看着肖男，嘴里一阵呜呜地叫个不停，被塞住的嘴巴也在不停朝身下指着。 肖男知道，他那鼓鼓的身下很可能藏着东西。 想到这儿，她回了一句：“人已经在路上，不过，你先把他身上的东西解下来。不然，休想我们把人交给你。”肖男看了小木一眼，又扫了周围一眼，这下总算看清了。 周围起码有六七条枪对准着他们。 除了陆小天说的左手边第三、第二间房，右手边第三间房，还有右手边第四、第五间房都埋伏有枪手。 一共不下七名枪手将枪口对准了几人。 “解开他身上的东西，你想得倒是美，不过，也不是不可以，你把318案的资料拿来，要那份正本，我们就解开他身上的东西，如何？”说完，还不忘伸手一扯小木的衣服，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只见小木的肚子上被绑了一圈炸弹，足足有不下数十根雷管。 肖男也吓了一跳，看得眼皮乱跳。 看来，对方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为了小木的性命，她可以舍弃那些资料，查案不仅仅是为了给死去的人一个交待，也是为了给活着的人一个交待。她不希望为了查案子，牺牲更多的人。 “我可以把东西交给你，但你必须说话算话，把他身上的炸弹先解开一部分。如何？”肖男尝试开始谈判，她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她的条件，就得看她手里的筹码够不够份量了。 袁刚瞥了肖男一眼，这时，从身后出来一个人，一个全身上下全部罩在黑袍中的人。 这就是那个毒王吗？肖男心中一动。可刚才，陆小天不是说那个黑袍人在阁楼里吗？难道…… 肖男的心突然飞快跳了起来，如果面前这个人是毒王的是话，阁楼里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圣王？ 一想到，三名凶手同时出现，肖男瞬间变得兴奋起来。 只见那名黑袍人伸手拿出一个剪刀，缓缓剪开了一部分雷管，可那些雷管吊着，却并没有掉下来。还是跟小木身上的那些雷管连在一起。 肖男没再说什么，突然，她一眼瞄到了阁楼里，有一双眼睛望了过来。 肖男一抬头，瞬间，一惊。那个人的眼睛，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低头一想，一个人影冒了出来，那不是那个走到大老板身边的同志吗？也就是自己派去冒充媯小峰的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肖男确实有些猜不透，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按说，媯小峰既然回去了，就不可能被派出来，因为，他的身份毕竟暴露了。 就在她正胡思乱想呢？ 不远处的门外响起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杨强带着李庆春赶到了。 这时候，肖男也没有计较他之前的态度。 杨强押着带黑头套的李庆春，将他推进了易玄山庄。 “把他的头套取下来！我们要骗明正身。”袁刚对着肖男说了一句。 肖男一挥手，身后的杨强，伸手拿下了李庆春的头套，正是那家伙。 “又见面了，肖队长。”李庆春的嘴角挂着笑意。 “我说过了我，我杀了人，那又怎么样？”这家伙无比嚣张，得意地看向肖男。 一付挑衅的神情。 肖男也没理他，张嘴便说了一句：“我数到三，让他们两各自走回自己的阵营，怎么样？” 袁刚显然也没想到，肖男现在这么好说话，赶忙应了一句：“可以。” 肖男做了个ok的手势。对面，陆小天马上将枪端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瞄准器。 “一” 所有人的呼吸一紧，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耍花样。 “二” 所有人的呼吸再度一紧，韩东和小江鱼儿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枪，准备，一旦对方反悔，马上就开枪救人。 “三” 第564章 小个子警察的刚烈 就在肖男话音刚落，杨强放开了李庆春，他开始朝狼王走了过去。而小木被狼王一推，也开始朝肖男等人走过来。 肖男计算着远近和距离，小木距离自己大概有二十米，李庆春明显比小木走的快。 她不禁有些着急，看得出来，小木有些犹豫。 “小木，快点过来！”肖男忍不住喊了一句。 肖男知道，小木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从小就要强，家里穷，他愣是在工地上搬砖，攒够了自己上大学的学费。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父亲一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所以，他小时候总受人欺负，长大后，他发誓一定要考上警官学院，不让别人欺负他。 结果，他真做到了。 肖男看中的正是他那股子顽强不服输的劲儿。 她知道，这小子肯定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抓来换了罪犯。 小木不甘心地朝前走，眼睛却死死瞪向李庆春，李庆春瞟了他一眼，眼中得意洋洋。 李庆春先小木一步走到了狼王面前，狼王一把将他拉在了身后。 韩东一拉小木，小木走进了队伍。 韩东赶紧给他解开绑绳，可一看那炸弹，瞬间，傻眼了。 肖男看了他一眼，伸手一碰，轻轻将炸弹解了下来。 韩东惊出一身的冷汗，张嘴问了一句：“头儿，你怎么知道，这炸弹不是遥控炸弹？”是啊，对方没有拆除小木身上的炸弹，头儿就敢换人，如果不是确定炸弹不构成威胁的话，她怎么敢换呢？ 肖男没说话，此时，已经在盘算，如何把人留下。这次，狼王和毒王她可以一起抓，但那位同志呢，陆小天肯定不知道阁楼里的那黑袍是自己人，一旦打起来，她又不能出声提醒，否则，那位同志的身份很容易暴露，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想到这儿，肖男不由一阵焦急，哪知，一旁的小木死死盯着一脸得意和露出挑衅表情的李庆春。 想到自己竟然跟罪犯进行了交换，想到自己竟然被当作人质跟犯人交换，想到犯人竟然因为他而逃脱，小木的心里乱糟糟的，当他看到李庆春那得意的表情，瞬间，双眼一眯。 既然这家伙这么重要，那就把他留下吧！ 想到这儿，小木拿起刚刚解下来的雷管炸弹，猛地一转身，竟然朝李庆春冲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异变陡生。 李庆春正转过头去，也没想到，小木会冲过来。十几米的距离转眼就到。 “你干什么？”他一声大吼。 可此时，小木已经到了他的近前，他伸手一拉引线，张嘴吼了一句：“都别动，都他妈别动！谁动，我炸死他！”小木紧紧搂着李庆春的脖子。 李庆春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肖男也看懵了。 她也没想到，小木竟然不想放过李庆春。是啊，小木跟着韩东参与了几次重要的行动，他看见过杨灵的死，看见过爷爷的死，知道，这帮罪犯有多么可恶，知道，这帮人有多么的畜牲不如，所以，他怎么会甘心放这样的罪犯离开呢？ 小木小心翼翼搂着李庆春朝后走，袁刚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肖男，你不讲信用？”老家伙的眼神死死盯着小个子小木。 肖男左右为难，看了看小木，又看了看李庆春，她当然不想放走这条大鱼，只是，她更不想小木出事。 她不说话。 这时，突然，异变又起，只见李庆春陡然拿出一把匕首，朝身后的小木狠狠捅了过去。 小木显然没有料到，李庆春手里还有武器。 那一刀正捅在他的肚子上。 “小子，就凭你，也敢要胁我。”李庆春恶狠狠一扭身，将小木的左手扭了过去。 小木疼得一声惨叫。 看着李庆春，眼睛怒火满腔。 猛地，他朝身后喊了一句：“肖队，跟俺爸说，我没给他丢人！”说完，他突然一张嘴，死死咬住了李庆春的耳朵，右手一拉引线。 “肖队长，抓人呐！”小木嘴里咬着李庆春的耳朵含糊地喊了一句。 轰隆一声巨响…… “小木！” “小木！” “小木！” 瞬间，雷管爆炸了，喊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谁也没想到，一个小个子警察，那么刚烈，竟然抱着李庆春同归于尽。 两个人被炸了个粉身碎骨。 残肢断骸满地都是。 站在前面的肖男被崩了一脸的鲜血。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木入警队才不过几个月，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毫不起眼有小个子新人，竟然敢抱着敌人一起死。 生有生的乐趣，像318案这样的凶手，这么没有人性，连老人的膑骨都要挖出来，连一个女孩子都不放过，这样凶残的人，怎么能活在世上呢？ 谁都不会想到，就在小木见到了老人肖仝方和杨灵的死的时候，他就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把那帮孙子全部抓进监狱，如果不能全部抓进去，他就想方设法也要把他们消灭。这个世界上，不能有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存在，否则，只会有更多善良的人受到伤害。 他啊，想法其实很简单，他也没有那么伟大，只是想这人间少一些恶人，多留下一些好人和善良的人。 “都不许动，举起手来，谁动，我就命令开枪！”肖男声音哽咽，她已经记不清，小木是第几个为318案牺牲的同志了。也记不清，这个年纪不大，还有着大好前途，还有着大好青春年华的年轻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起，就让她经常刮目相看。虽然，他个子不高，能力不强，但做事认真仔细，小心谨慎，这样的人才是可造之材。 所以，她才将他从一千多名警察学员中挑选出来，配给了韩东。 只是，她没想到，他如此刚烈！她没想到，为了给她创造这次机会，他竟然甘愿搭上自己的性命！ 陡然，所有的警察冲了进来。 将几个人围了起来。 肖男顾不得悲伤，伸手一挥，飞快朝左手边第二间房间跑去。 “不许动。” 韩东也跑到了第三间。 哪知，右手边两间房间有人跑出去，端起枪就射。 对面的公寓上，砰地一声枪响，那人的脑袋瞬间开了花。 又有一个人从隔壁跑出来，端枪就射，被赶上来的杨强一枪击毙。 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 狼王闪身就朝里跑。 “别动，再走一步，我就让你下半辈子坐轮椅！” 第565章 血狼惊现 而此时，楼上的黑袍人一见，飞快从阁楼的另一侧纵身朝一楼跳了下来。 砰……一声枪响。 陆小天开枪阻拦。 “小天，抓活的。”肖男陡然喊了一句。 忽然，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忽然，数十名黑衣蒙面人突然闯了进来，端着枪对准了肖男等人。 “都别动，再动一下，让你们全部回老家！”为首一人，高声喊了一句。 肖男一看，瞬间，头皮都要炸了，只见这些人竟然个个手里端着冲锋枪。这可不是火铳，这是真枪，货真价实的真枪！ 肖男抬眼一扫，对方足足有五十人，这么多的冲锋枪，这些是什么人？ 当肖男的眼神扫到那些人的身上，瞬间，双眼一凝，顷刻间明白过来了。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肖男一声高喝。 陡然，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现在是和平年代，部队士兵拿枪抢罪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男很早就知道，318案的真相很可能跟部队有牵扯，没想到，终于还是露出了真容。 那些人显然也没想到，肖男一下就认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些人个个腰板笔直，走着两条线的步子，这么明显的痕迹，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 此时，所有人眼皮都跳了起来。 “再说一遍，把枪放下，这些人，我们必须带走。如果你们再不放下枪，就别怪我手黑。” 肖男心头涌起一阵愤怒，和平年代，军人的枪口没有对准敌人，没有对准罪犯，却对准了警察，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好不容易，小木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成果，她不甘心呐！ 陡然间，肖男一个飞身，拿枪对准了为首的那名军官。 “怎么，你这是不想活了？” “谁不想活，还不一定呢？叫你的人开一枪试试！” 为首的军官一听，瞬间，怒了，一咬牙，冲着一旁一名士兵喊了一句：“你开枪，打死她！” 就在他话音刚落，突然，半空中，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飞速射来。 正打在那名士兵的脚前。 “不好，有狙击手！”顷刻间，所有黑衣人都朝前方看去，可哪里有半个人影。 “不想死的，把枪都给我放下！”肖男猛地一声大喝。 为首那名军官一看，头大了。 弄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几名狙击手，一时间，骑虎难下。 “我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们不把枪放下，我就命令我的人开枪！” 那名军官一听，头皮发麻，他万万没想到，肖男竟然敢直接跟军队叫板。 “你们身为现役军人，不想着如何报效祖国，却在助纣为虐，帮助罪犯逃脱，你们这跟造反没什么区别，别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别以为，警察管不了你们，今天，只要你敢开一枪，我就把你们全都留在这儿！” 肖男的声音震耳欲聋。顿时，所有士兵都看向那名军官。 这哪是什么破案，这是赤裸裸的战争。 这帮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就在那名军官犹豫之时，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我劝你们还是听她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有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嘴里叼着一根草，手里拿着一把大狙，懒洋洋看着他们。 就在他们刚一转过头，瞬间，高高的院墙上又出现一名手拿大狙的迷彩服士兵。 紧接着，院墙上出现一个又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士兵。 足足有十人之多。他们手中，几乎一人一把大狙，而且，还有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虎背熊腰端着一把机枪。那人站在院墙上，像半截黑塔似的，小江鱼儿都担心，那家伙会不会把院墙压垮了。 为首那名军官，傻眼了。当他抬眼瞥见那些人手臂上的袖章时，一时间，心头突突乱跳。 那个最神秘的特战部队。 只见那十名特战队员，个个脸上画着五彩，看上去，有些怪异，可他们一个个身上气息锐利如剑，看得人不寒而栗。 刹那间，局面倒转过来了。 “这些人什么来头？”杨强不禁问了一句。 韩东和小江鱼儿大致看明白了，这些人很可能是陆小天带来的。怪不得，那家伙胸有成竹，一付不慌不忙的样子。原来，有这么强大的后援。 哪知，那帮小子接下来的一波操作，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最先露面的小子冲着肖男喊了一声：“嫂子！” 随后，所有人都齐煞煞喊了一声：“嫂子！” 肖男也看清楚了，知道他们是陆小天的战友，也是陆佥的兄弟。 此时，为首那名军官一看，苗头不对，转身就想走。 肖男一见，冲着警察们喊了一句：“把他们的枪给我下了，全都给我铐上！” 肖男一句话，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铐我们，你想清楚了？”为首的那名军官看了肖男一眼，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阴狠。 “还等什么，给我铐上！”肖男怒了。这些人，简直就是……拿着国家的津贴，拿着本应该保家卫枪的武器，却给罪犯当帮凶。 杨强带来的人一个都没动。 肖男冷冷扫了那些警察一眼，李庆春手里不会无缘无故多出来一把匕首的。 “韩东、鱼儿，给我铐人。” “是。”两人二话不说，冲上去就铐那名军官。 “我看你们谁敢！”那名军官一声大吼。 突然，砰…… 一声枪响！ 为首那名军官的黑头巾被打掉了，露出一张国字脸。 肖男一看，恨得牙根痒痒，原来，是故人。 正是那天来警局接罗将军的副官，苟迟。 院墙上的年轻人扫了所有人一眼：“我们今天协助警察办案，我嫂子说铐谁，就铐谁，谁敢乱动，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可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老子刚从战场上杀人回来，不想把枪口对准自己人，不过，如果你们非要找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他陡然喊了一句：“如果有人举枪，我就视为抗法。” “兄弟们，举枪！” 瞬间，院墙上的士兵，纷纷将枪举了起来。瞄准了院子里那五十名士兵。 一时间，剑拔驽张。 现场，鸦雀无声。 没有任何人怀疑，这帮身上带着血腥味的家伙绝不是开玩笑。如果真有人敢动，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把你们的枪放在地上，然后，双手抱头，快！” 第566章 杨强的背叛 尽管那名副官十分不情愿，但他还是将手里的枪放在了地上。 肖男没想到，堂堂少将的副官竟然带人来抢犯人。 于是，所有黑衣人开始将枪慢慢放在地上，双手抱头。 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被自己国家的军人俘虏，这确实很丢人，可他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杨强伸手一挥，所有警察开始上前铐人。 “站住！”肖男突然喊了一句，刚才不动手，现在却在装好人，还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墙头草。而且，李庆春手里的匕首到现还是个迷，人是杨强带来的，肖男不相信，堂堂的刑警队长，竟然连一个不到十八岁的罪犯都看不住。李庆春的身手并没有多高明。 犯案手段也很一般。 杨强的人，瞬间愣住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杨强一看，眼睛看向肖男，不禁问了一句：“肖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可不是只有你一个警察！” 肖男忽然笑了，看了他一眼，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个杨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出现刚才那一幕。 “杨队长，抓人这么麻烦的事，就不劳你大驾了，另外，刚才，李庆春手里的匕首是哪儿来的，我还要请你回去说清楚。来人呐，把杨强给我铐上。” 肖男一句话，杨强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张嘴来了一句：“肖男，你敢！” 肖男二话不说，上前就铐人，杨强拔出手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哪知，就在这时，突然，砰…… 一颗子弹瞬间擦着杨强额头飞过去了，吓得这家伙魂飞魄散。 “我再说一遍，我嫂子说铐谁，就铐谁，再敢乱来，不听话的，我直接开枪打残他。你们也不用怀疑我的话，我们是军人，谁是谁非还分得清楚。当警察只管看戏，不帮着抓罪犯，你们也配称警察二字，同为军人，我都为你们感到羞耻！”院墙那名最先出现的血狼少尉开口了。 想起刚才那情形，杨强带过来的警察都纷纷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杨强毕竟是队长，不可能被人随意铐走。 一名警察站了出来：“肖队长，有什么事，咱们到警局说吧，你没有权利，不能随意铐走我们队长。” “是吗，你敢保证，你们队长刚才跟那把匕首没关系吗？你敢保证你们队长没有帮助罪犯逃脱吗？你敢保证，你们队长是干干净净的吗？”肖男一连串的反问，让那名出面的警察顿时语塞。他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拿起手机，哪知，肖男伸手一把将他的手机夺了过来，上前，将他铐上了。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应该问你干什么吧？我的警察同志，我是应该叫你吕志刚，还是应该叫你吕公阳呢？” 那名警察脸色巨变，身子一颤，看向肖男的眼神一阵闪躲。 他内心一阵翻江倒海，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肖队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铐我总得有个理由吧，我也是警察。” “我的理由很简单，你和杨强联合了狼王和毒王，一起导演了今天这出戏，我没说错吧。” 吕公阳终于装不住了。而一旁的杨强，也是一脸的震惊，看着肖男的眼神充满了见鬼的神情。 他哪里知道，肖男破获318案的过程中遇到了太多这种套路，所以，在警局出现杀手的时候，她就一直派骆思龙在暗处调查，而骆思龙的速度也惊人的快，等到肖男打开手机的时候，骆思龙发来了一堆她找到的线索，肖男将线索一串起来，就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小木啊，不是死在李庆春手里，而死在自己人手里，不，准确地说，是死在了警察手里。 肖男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悲凉和滔天的愤怒。 杨强确实没想到，肖男猜到了他的行动，不过，他的目的…… “你们的目是我，没错吧，因为，今天，我受伤了，所以，你们料定，我一定会只带几个人来易玄山庄，到时候，你们来个里应外合，我只有束手就擒，我没说错吧！？” 肖男冷冷扫了杨强一眼，又不忘补了一句：“这也是为什么，你杨大队长没有把人全部叫进来的原因，你只叫了几个亲信，因为，你害怕其他人会刨根问底，你不知如何回答。” 这一下，杨强彻底傻眼了。 他头上的汗冒出来了，如果让肖男回到警局，他就彻底完了。 虽然，肖男不知道杨强为什么会沦为狼王他们的帮凶，但她可以肯定，混进警局杀人，没有帮手，并且是在警局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帮手，很难做得到。 她也是刚刚想通整件事，一下就全明白了。 由于手铐不够用，肖男命韩东和小江鱼儿将杨强带来的警员身上的手铐也搜出来了。 肖男并没有把所有警员都铐上。大家都是警察，不能乱扣帽子。但杨强和吕公阳，她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还有一成，需待证实。 门口刚走进来的警察也听到了肖男的话，他们虽然跟杨强是同事，但也没想到，杨强会帮助罪犯，一时，其余的人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既然肖队长在这儿，我们就听肖队长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违心。还是，形势比人强啊！如果不是陆小天带来的这些人，恐怕，自己就算能把他们的铁证找出来，也铐不了人。 肖男不禁有些挫败感，还好有陆佥的安排。 肖男不禁对自家男人生出一股敬意。她知道，绝不是什么人都能调得动这些血狼的特战精英。看他们一个个性格乖张，也不知道陆佥是怎么把他们训服的。 她哪里知道，陆佥也就是在她面前是个暖男，一旦进了军营，他就是一匹彻头彻尾的血狼王。 肖男打电话叫来了两辆大卡车，将所有的人犯都装上了车。 她知道，过不了半个小时，一定会有人打电话来警局的，不知道，这次还是那个罗将军吗？ 上次关于军营那条线索太少了，如果再来几个人，说不定，她就能把线索串起来，找出背后的那个人。 第567章 罪证确凿 肖男带人回到警局的时候，阮经同有些发懵，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人，而且，杨强也被铐上了。 他把肖男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杨强都铐上了？” 肖男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当阮经同听说又死了一名同志，而且，还是新从警官学院招进来的新人，一时间，也坐不住了。赶紧重新走出办公室，来到那盖着白床单的担架面前。 他伸手掀开白床单，有些愣愣发呆，上午，这年轻人还好好的，还给他办公室送了一堆要签字的文件。怎么，过了半天…… 阮经同心头有些堵得慌，318案都死了这么多人了，光他叫得上名字的都有五六个，现在，又多了一个木华生，多么年轻的生命啊，才二十四岁！ 阮经同将白床单重新盖上，默默站在小木的尸体旁边，心里很难受。忽然间，他有些后悔。318案查到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这案子再查下去，真的值得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杨强叫了起来。 他是阮经同的学生。 “老师。” 阮经同的眼神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刀，看得杨强一哆嗦。 “你最好别有事，否则，我不会帮你的。”阮经同的话，让杨强瞬间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你先去忙吧，忙完，再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阮经同对肖男说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有些纳闷，不明白，这时候，他为什么态度似乎又十分坚决。之前，自己被人打伤，他都坐着没动。 “把杨强给我带进来。”肖男一声令下，韩东将杨强带了进来。 小木的血不能白流，跟着韩东的这段时间，韩东一直把他当成弟弟看待。杨强能清晰感觉到韩东身上的敌意，他也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肖男镇着，估计，这小子肯定会对自己动私刑。 很快，韩东将杨强带进了审讯室。 “说吧，匕首是谁给李庆春的？”一坐下，肖男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审问。 “肖队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匕首跟我有关，李庆春是我押的没错，但中间，也并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吕公阳也接触过，其他几名同志也接触过。” “杨强，你还狡辩，你看看这是什么？”肖男猛地从口袋拿起一件东西，朝办公桌上一放。 杨强一看，脸色瞬间一变。 他的手机。 “你的手机里有三个陌生电话，我已经找人查过了，你在接到把李庆春押送到易玄山庄以后，中间，打了一个陌生电话，又接了两个陌生电话。杨强，你别以为，你是刑警队长，就可以只手遮天。” “打电话怎么了，谁规定执行任务不能打电话？”杨强开始强行狡辩。 肖男气得差点狠狠给他一巴掌，可突然，感觉一阵晕眩。她知道，自己受伤还没有好好休息过，肯定是体力透支了。 她赶紧停了一下，平复自己的情绪，让大脑和身体都放松下来，越是这时候，她一定不能倒下。 她一定要尽快查出杀害小木的凶手。 “杨强，你大概还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从哪儿打出来的吧？” 杨强看了肖男一眼有，没说话。他不相信，对方会那么愚蠢，不禁冷哼了一声。 肖男拿出他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忽然，一道清晰的手机铃声在韩东身上响了起来。 杨强眼皮一跳，诧异地看向韩东。 韩东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机。 “这手机是从那名黑袍人身上搜出来的，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肖男紧紧盯着杨强。 一时间，杨强脸色巨变，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手机卡都没有丢弃。 其实，不是毒王没有丢，而是他根本就来不及处理手机卡，肖男等人就赶到了。 所以，当一切结束的时候，肖男命人对他们进行搜身，将他们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和电子设备都搜了出来。 肖男自己也没想到，跟杨强通话的竟然是毒王安远宏。 a省公安厅刑警队队长跟318案的罪犯勾结，恐怕，这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肖男确实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杨强究竟为什么会成为罪犯的帮凶。 “杨强，你间接杀死了小木，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把匕首给李庆春的？” 杨强看着肖男，并没有说话。头低下了，心中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肖男知道，要让一个工作十几年的老刑警开口，并不容易，而且，就算自己拿到了证据，对方也可以选择矢口否认。更何况，自己现在还只是拿到了杨强跟对方通话的证据。 见杨强沉默不说话，肖男知道，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现在，只有从匕首的来源查了，不知道，鱼儿那有没有什么进展。 想到这儿，她结束了对杨强的审讯，来到外面。 小江鱼儿从对面走了过来。 “头儿。”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匕首的来源？” “还没有，不过，上午的时候，有几名警员说杨强离开了一会儿，有人看见他去了旁边的五金超市。” “走，我们去看看。”说完，肖男带着小江鱼儿、韩东朝警局外面就走。 在警局右手边大约五百米处，有一条街，那条街上，有一家五金杂货铺。 肖男带人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 “大姐，上午，警局的杨队长在在你这儿买过东西吗？” “有，有的。”女人迟疑了一下，眼神看了肖男几人一眼。 “他买了什么？” “买了，买了几颗螺丝。”女人眼神躲闪了一下。 肖男一看就知道，这女人在撒谎。 肖男一挥手，几人转身来到货架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韩东第一个叫了起来：“头儿，这里。”说着，手里拿起一把水果刀扬了扬。 肖男快步走了过去，伸手从口袋里取出证物袋，戴上手套，拿出那把凶器，将两者进行对比。 果然，两把刀一模一样。 她转身再次来到了柜台前。 “大姐，我希望你说实话，杨强现在跟我们的一起案子有关，警队刚刚牺牲了一名同志，那名同志就是死在这把刀下，这把刀是从你店里买走的，我没说错吧？” 女人脑袋嗡地一声响，瞬间，傻眼了。 第568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说吧，你为什么撒谎？” “是……是杨队长说，如果有人问起他买了什么，就胡乱编一个，不要说他买了水果刀。”女人头上的汗冒出来了。 “带她回去录口供。”女人一听，差点瘫软在地上。 韩东上来站到她面前，女人吓得赶紧说了一句：“我跟你们走，让我找个人看一下店。” 很快，肖男带着那把刀和女店员的供词重新走进了审讯室。 看得出来，杨强的神情十分焦灼。 肖男将那把凶器摆在杨强面前，接着，又拿出一把崭新的一模一样的匕首，然后，打开了女店员的口供录音。 杨强一听，身子一颤，头再次深深地低下了。 “杨强，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为虎作伥，小木虽然只是一名新人，入警队的时间也很短，但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你作为一老刑警，而且，还是刑警队长，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警服吗？” 杨强羞愧将头深深埋进桌下，不敢看肖男。 肖男知道，能让一个老刑警就范，一定有些特殊原因存在。 过了良久，杨强这才缓缓将抬了起来，脸上呈现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刀确实是我给李庆春的，对方答应我，只要我把刀给了李庆春，就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在省城买房安家。你知道吗？我当警察快二十年了，我来省警队已经十五年了，可这些年，省城的房价突飞猛涨，这该死的高房价，让我一家五口到现在还挤在不到六十平米的公租房里，我妈妈生病，每天熬中药，楼道里每天就弥漫着中药味，我每天都不敢在白天回家，生怕邻居撞见。每次，我去接我女儿放学，她都会问我同一个问题，问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可以放课桌的新家。作为父亲，我真的抗不住，我马上都快四十多了，我……” “够了！”肖男一下打断了杨强的话。一名刑警队长，竟然为了钱，为了在省城安家买房而成为杀人犯的帮凶，肖男简直不敢想像。 “你这二十年的警察他妈白当了。”肖男第一次当着犯人爆粗口，狠狠骂了一句。对于这样的人，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走出审讯室，虽然，小木被捅那一刀的案子有了结果，可一想起小木死的那么惨烈，肖男还是禁不住浑身颤抖。小木的尸体被炸得面目全非，而且，腰部位置已经炸烂了。 现在，她要去会会那个查出来的吕公阳。 又是一个吕家人。 就在她正想朝另一间审讯室走去，突然，她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喂，肖大队长，你好啊！”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声音，肖男一听就知道，那人的声音经过了处理。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现在有谁？怎么样，给你听听他的声音吧？”说完，手机里传来一句吼叫。 “老东西，你说不说，不说，我他妈叫人弄死她，你说不说？” 好半天，一个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肖男……” 肖男的头轰隆一声巨响，勒局，勒南华。 “勒局，是你吗？” “是我。”啪地一声，电话被抢了。 “怎么样，肖大队长，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跟你谈谈呢？顺便说一声，老家伙的老伴也在我手里，不过，她的心脏好像不太好。” 肖男身子一震，勒局的老伴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这她一直都知道，这帮王八蛋，果然开始反扑了。连勒局的家人都不放过。 “说吧，你想要什么？” “把318案的所有资料和证据带上，到月秀山报恩福地来，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如果我发现有第二个警察，我就把两个老家伙捅成马蜂窝。”那人的声音阴冷得可怕。 “好，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这里到a市也需要四个多小时，另……” “我只给你三个半小时，赶不到，你就准备给两个老家伙收尸吧！”说完，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肖男一听，赶紧跑进办公室，开始收拾东西。 大约五分钟以后，她打通了陆小天的手机，简短说了两句，飞快跳上车，朝高速公路疾驰而去。 她万万也没想到，勒南华竟然出事了。本来，她以为，对方这段时间还算比较安份，也没有进行暗杀，甚至，案子都已经进入正常的侦破程序了，可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反扑的手段如此凌厉和狠辣。 一路上，肖男不停地打电话，不停地接到电话。 可她开车的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整整四个小时的车程，她只花了三个小时就赶到了，车子犹如离弦之箭朝月秀山脚下的报恩福地冲去。 二十分钟后，肖男赶到山脚，拿起一个大袋子，飞快朝山上跑去。 幸好，通往报恩福地的路是大道。 五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墓园。 肖男感到都快不能呼吸了，腰间一阵疼痛袭来，她伸手一摸，一股势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伤口裂了。 她赶紧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不着痕迹地擦掉手中的血迹。 此时，她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她下意识朝四下望去。 这报恩福地，她来过不只一次，对周围的环境也十分熟悉，如果她没有猜错，对方一定埋伏在墓园后面的那片山上。 那山上可以俯瞰整个墓园，也可以快速撤离，是最佳的躲避和埋伏的地方。 想到这儿，她装作随意地朝山上瞟了一眼，果然，在一棵树后，隐隐看到两个人影。不过，距离有点远，看不太真切。 肖男快速调整着呼吸，快速调整着身体状态，尽快休息，恢复体力。 就在这里，突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现在，把东西带上墓地后面那片林子，记住，不要东张西望，还有，如果你身上带了枪，千万记得，把枪扔在地上，否则，我马上杀了勒南华。” 肖男一听，双眼一眯，回了一句：“放心吧，我没带枪。”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的匕首。 看来，对方不是为了证据，而是为了她肖男来的。 第569章 勒南华的选择 肖男再度朝四周看了看，开始朝那片林子走了过去。 她一边走，一边小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对方可以设了埋伏的地方。 可找来找去，也没有什么发现，难道，对方真是全部集中在那片林子里吗？ 大约三分钟后，她来到了林子边缘，想也没想，就迈步朝山上走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终于，她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勒南华，还有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的勒南华的爱人黎娟。 而在一旁，站了两个人，一黑一白。都用黑巾蒙着脸。 “把你手里的东西扔过来。”那名黑衣人率先开口了。 又是那个怪异的声音，肖男听得出来，这个人就是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个人。不过，这个人的声音，她肯定在哪儿听过。 尽管对方隐藏的很好，可声音里的那一丝东西，肖男还是听得出来的。 她略微愣了一下，看向黑衣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并没有扔过去。 “怎么，你没听懂我的话吗？”黑衣人显然很不高兴。 “我怎么确定，你们拿到东西不会撕票，咱们一手交东西，一手放人。”肖男不是菜鸟，这么简单的套路，岂能糊得了她。 黑衣人皱了皱眉，白衣人一把将地上的黎娟拉了起来，将她推了过去。 惊魂未定的黎娟赶紧踉踉跄跄朝肖男跑了过去。 跑得太急，她差点摔倒，肖男赶忙冲上去扶住她。 “阿姨。” 黎娟一张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孩子，委屈你了。” 就在这时，肖男并没有马上把东西扔过去，而是看了看对面的黑衣人。 忽然，她的眼睛瞄到了不远处，大约右上方三百米的地方，一个亮晶晶的光点，果然，有狙击手。 她下意识站到了一棵树的旁边，刚好挡住了右侧的方向。 三百米开外的地方，那名狙击手眉头一皱。 对面的黑衣人和白衣人相互对望一眼，黑衣人突然来了一句：“肖男，你不讲信用？”说完，伸手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勒南华的头。 肖男一惊，赶紧说了一句：“等等，我只要确认一下勒局的安全，马上就把东西给你们，现在，你们让我跟勒局说几句话。” 对方看了看肖男的身后，确定没有人跟来，同时，耳机里的消息也来了，后面确实没有出现肖男的帮手。 这时，黑衣人将塞在勒南华嘴里的破布取了出来。 “肖男，你好糊涂啊！” 见肖男为了他们老俩口，真的跑来这月秀山交换318案的证据和资料，勒南华一阵焦急。 肖男看向勒南华，见他憔悴了许多。嘴唇也干裂开了，而且，脸色十分难看，肯定是没有休息好。 “勒局，不管怎么样，没有什么比活着的人重要。” 勒南华浑身一震，看向肖男的眼神既有欣慰，又有不甘，心情复杂。 “你们先把勒局解开，让他走过来，走到半途，我就把东西抛给你们。” “笑话，肖男，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我怎么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黑衣人冷声说了一句。 肖男抬手打开箱子，拿出几张纸，递了过去。 白衣人看了黑衣人一眼，缓缓走上前，接过肖男手里的纸，低头看了看。 猛然，白衣人眼睛一亮，冲着黑衣人说了一句：“东西没错，是真的。” “很好，肖男，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要是敢耍花样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吧，你的狙击手枪法一定不赖，我不会冒险的，我只求勒局和阿姨的平安。” 肖男下意识朝三百米左右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亮晶晶的光点还在，她内心一紧。 为什么，陆小天还没到呢？ 白衣人上前解开了勒南华的绳子，将他推了一把。 勒南华慢慢朝肖男和黎娟走了过去。 不过，看得出来，老人心情异常复杂。 肖男下意识朝老人使了个眼色，瞬间，老人似乎明白了肖男要做什么。这才开始快速朝她走。 “东西扔过来！”眼见着勒南华马上就要走到一半，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 肖男将手中的旅行袋拎了起来，朝黑衣人抛了过去。 旅行袋缓缓朝黑衣人飞了过去。 就在这时，白衣人突然高高跃起，朝袋子扑了过去。 一下将袋子牢牢抓在手中。 他打开袋子，随手拿出几张纸一看，陡然，一声大叫：“里面都是废纸！” 肖男飞快扑向勒南华，哪知，突然，半空中一声枪响，砰…… 一颗子弹飞速朝肖男射来。 勒南华一见，竟然疯了似的朝肖男扑了过去。 肖男一见，急得一声大叫：“勒伯伯，快卧倒！” 可勒南华竟然微笑看着她，一下撞在她身上，将她牢牢挡在身后。 那颗子弹瞬间射穿了他的胸膛。 勒南华将肌肉放松，让子弹停留在身体里不能前进半分。 “老勒！”黎娟一声大叫，发疯似地扑向勒南华。 就在这时，三百米开外，响起一道清脆的枪声，趴在地上的那名狙击手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颗子弹瞬间射穿他的脑袋。 黑衣人和白衣人听到枪声，飞身朝山下跑去。 勒南华靠在肖男身上，嘴角带着笑意。 黎娟扑到他身边，双手颤抖着将他的身体扶正。 “老勒，老勒，老勒啊，这究竟是为什么，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呀？”黎娟瞬间感觉呼吸困难。 她看了看那不远处掉落出来的药瓶，眼神痛苦地移开，嘴里喃喃道：“老勒啊，你别撇下我一个人，别扔下我一个啊！” 老人一咬牙，将那瓶药踢得远远的，伸手抱住勒南华，紧紧依偎进他怀里。 “阿姨！”肖男飞快扑向那瓶药，可那个白色的瓶子已经被黎娟踢下了山。 黎娟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勒南华，勒南华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 他为了案子耗费了大半生的心血，今天，终于可以歇歇了。这么多年，没有好好陪过妻子，今天，终于可以好好陪陪她了。 “丫头，不要让我失望，我知道你是肖庆丰的闺女，你小时候，我还抱过光屁股的你呢。我不光为了你，也为你父亲，为了当年那些死去的人，更为了318案。记住，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在地下等着你大获全……全胜的……消息！” 勒南华的声音嘎然而止。 肖男叫勒南华伯伯，是因为当年，同为一个部队的勒南华、肖庆丰一起回到a市，一个进了机械二厂，一个进了公安局。 后来，肖男带着使命来到a市刑警队，勒南华并不是一点都不知情。随着318案的重启，案件一点一点被揭露，他也终于知道了肖男的真实身份。他很庆幸自己的选择，也很庆幸，肖庆丰的女儿还活着。 此刻，他更庆幸，那一枪是打在他身上，而不是肖男的身上。 勒南华走了。 “嫂子。”陆小天赶到了。 第570章 老谋深算 “勒伯伯！”肖男一声嘶吼，可勒南华紧紧靠在老伴的身上，嘴角噙笑，已经听不见她的呼喊。 眼泪从肖男的眼中喷涌而出。 勒南华本可以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却生生为她肖男挡下了那致命的一颗子弹。 她肖男何德何能啊，值得这么多人，为她牺牲。 肖男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要查318案，恨自己不肯放过那几个凶手，恨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有拦下勒南华！ 陆小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对不起，嫂子，时间确实太赶了，我们晚了几分钟。” 肖男摇了摇头，这么快，晚她几乎半个小时发，还几乎跟她同一时间赶到了，只晚了几分钟，说明，陆小天的速度远远超过她，不是他的错，是她的错！是那些王八蛋的错。 “勒伯伯，我带你跟阿姨回家！”说完，她背起勒南华的尸体，陆小天一手拿枪，转身，背起黎娟的尸体，两人一起下山。 落日的夕阳映照着报恩福地墓园的墓碑，那一块块墓碑旁，那梧桐树上，树叶在山脚的微风中悠悠被吹响，似乎叙说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肖男曾经想过，318案背后的第三个人可能权大势大，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为了阻止肖男破案，对方肯定还会使出各种手段。 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就没有了退路。 迎着黄昏的夕阳，肖男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下月秀山…… 勒南华的事情处理完以后，肖男第一时间回到了省城。 狼王和毒王都抓住了，但是第三位主凶圣王还没有露面。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谜团没有解开，那些钢材究竟去哪了呢？ 肖男提审了吕公阳。 这个人，看似十分普通。但骆思龙查出了他的身份，吕家人。吕梦田的侄子，吕青阳的哥哥。 不过，吕公阳警察的身份是真的，肖男也没想到，吕家还有人在省厅工作。 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肖男，吕公阳似乎猜不透肖男想干什么。 不过，他很沉着，既没有慌乱，更没有丝毫的怯意。 吕公阳并不知道，肖男只是想通过他确认一件事。 坐了足足有五分钟，肖男一句话也没说，吕公阳有些莫名其妙。 而后，肖男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骆思龙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问了一句：“头儿，怎么了，你怎么一个问题也不问？” “没什么，我已经问过了。” 骆思龙一愣，一脸的懵圈，不知道，肖男打什么哑谜。可肖男显然没有时间解释，急匆匆说了一句：“准备提审安远宏。” 肖男很想知道，陆佥现在到底在哪儿。 如果不是出了这么多事，她早应该提审安远宏了。 来到第二间审讯室，一个黑衣人坐在那儿。 如果陆佥在的话，一定会认得出来，面前这个人正是那名瘸腿老头。 肖男看了他一眼，张嘴问了一句：“你在金三角见过一个叫陆九的人吗？” 瘸腿老头一愣，看了看肖男，还是点了点头，也张嘴反问了一句：“怎么，你跟他认识吗？那家伙狡猾的很，我听说，你们警察一直在找他？” 说着，瘸腿老头还不忘瞥了肖男一眼。 肖男眉头一皱。 “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瘸腿老头摇了摇头。 “你是安远宏？” “如假包换。” 肖男没想到，老家伙承认的这么痛快。安远宏是部里指名要的重犯，陆佥传回来的信息，她已经仔细核对过，确认面前这个老头确实就是千面毒王安远宏。 “我们六名同志都是死在你的瓦牙城邦，对吧？” 安远宏的眼皮不自然地跳了一下，看向肖男，不置可否，忽然，又反问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如果你交待那个叫陆九的在哪儿，我可以想办法向法官求情，减轻你的罪刑。” 肖男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问题，可内心却一阵焦急。 老家伙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又看了看肖男：“让我猜一猜，你这么着急想知道陆九的行踪，恐怕，不是为了抓他吧？”老东西突然笑了一声。 肖男眼皮一跳，老家伙确实十分狡诈。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也不用把自己看得太高，不告诉我们，我们一样可以把他找出来。” “找出来？金三角的势力庞杂的很，你们要是真能找出来，就不会来问我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那天，黎万那个兔崽子攻打我的城邦，所有人都走散了，我是最先跑出来的，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不知道。回来以后，我才知道，你们警察又对我的城邦进行了一轮轰炸，我的人几乎死光了。我倒是遇到过一个人从里面逃出来的。不过，没人知道那小子去哪儿了。” 肖男神情怔了怔，心却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么说来，瓦牙城邦发生了枪战，而且，规模不小，那陆佥会去哪儿呢？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最后，那小子抢走了我瓦牙城邦大门口六根象牙柱子上的人头骨和人皮，那些就是你们派去的那六名卧底的残骸。所以，他是谁，他的真实身份，一清二楚。哼，想骗我，你们还嫩了点。” 安远宏冷冷瞥了肖男一眼。 此时的肖男，一颗心早就跳得飞快。她确实无法想像，在那种枪林弹雨下，陆佥是如何拿到那六具骸骨的。 他之所以等到最后，看来，真如骆思龙所说，是为了带那六名同志的残骸回家。 肖男既为自己男人的英勇壮举感动，也为他的莽撞而感到一阵担忧。 一颗心揪得难受。 “我听说，他被人乱枪打死，扔进了眉河里。当时半条河都被他的血水染红了。” 安远宏一句话，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老家伙嘲弄地看着肖男，嘴角挂着笑意。 肖男当然知道老东西说这话的用意，虽然，她明知老家伙故意这么说，甚至，很可能就是编造一个谎言来骗她，可她的心还是整个悬到了半空中。 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第571章 床底腐尸 肖男知道，安远宏很可能是想利用自己的情绪。 她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这位叱咤风云的千面毒王一眼，离开座位，走出审讯室。 就在她刚刚走到门，伸手去拉门的时候，安远宏突然来了一句：“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告诉你那小子的下落，怎么样？” 肖男身子顿了一下，拉开门，走出审讯室。 就在这时，忽然，骆思龙迎面走了过来。 “头儿，阮组长找你，好像是为了杨强杨队长的事。” 肖男点了点头，转身，来到了阮经同的办公室。 “肖男，你把袁刚转移走了？”一进办公室，阮经同就没来由问了一句。 袁刚是重犯，要转移走是需要阮经同同意的。 “没有。关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肖男知道，狼王和毒王都是318案的主凶，那位还没有出现的圣王，很可能会想办法营救他们，即使不营救他们，是不是有灭口的想法，也未可知。所以，对待这两个人，她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阮经同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袁刚的关押地点，那家伙确实不是个东西，所以，他也没兴趣知道。 “是不是还在为前两天，我让赵廷把资料拿走，你被赵廷打伤，我没出面，在生气？”阮经同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经过勒南华的事以后，她忽然想明白一个问题，阮经同虽然有时候立场不坚定，但拿走318案的资料没有经过审批，这显然不符合规定，阮经同身为省厅的副厅长，应该很清楚后果的严重性，但他还是默许了，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我知道，您是为了引圣王出来，所以，才……”肖男在那堆资料里发现了一个微型的跟踪器。用318案的罪证资料引主凶出来，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一旦这些资料丢失，那么，对于318案的侦破，将是难上加难。 破案最讲证据，没有证据，法院那一关就过不了，无法定罪。 阮经同也知道，自己没跟肖男商量，就走了一步最冒险的棋，事实证明，确实是失败的。 “你放心吧，以后，关于318案，我不会再擅作主张了，不管我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先同你商量。” 肖男暗叫一声惭愧，自己许多事都没有跟阮经同商量，反而是他的包容纵容了自己的办案习惯。 肖男赶紧也承认了自己处置不当的地方。 现在，二人更加感觉到了这案子的凶险，所以，更明白，在两人之间，不能存在过多的嫌隙。 走出阮经同办公室，肖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头儿，咱们要不要去找梁有道？”韩东不禁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是啊，梁有道很可能知道那些钢材被运去了哪里。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就在肖男刚说完，忽然又想起了万朝山，不由问了一句：“怎么样，万朝山找到了吗？” “没有。”回答问题的是骆思龙。 “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名山大川，甚至，犄角旮旯里的一些小山，就是没有发现有叫万朝山的山。” 肖男眉头一皱，看来，这座山还真难找啊。不过，现在看来，袁刚等人的计划很可能跟天文有关。但对于天文学，肖男又确实是个外行。 “走吧，我们先去找那个梁有道，说不定，他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肖男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身后，韩东、小江鱼儿都跟了上去。 经过在a市的两天休整，肖男的伤口稍好一些，但也只是勉强好了一点点，韩东坐进了驾驶位。 车子很快驶离了警局。 “我查过梁有道的资料，他现在住在富康小区，靠捡破烂为生。听说，他的两个儿子都出车祸死了。” 肖男眉头再度一皱，两个儿子都出了车祸？而且，还都死了？ “是一起出的车祸吗？” “不是，先后出的车祸，事隔有两天的时间。” 两天，这么近？ “哪一年的事？十年以前。” “十年以前？”肖男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个时间，难道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两个儿子都先后出事，而且，间隔的时间这么近，不太像是巧合。 几个人正交流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富康小区。 梁有道住在4栋1单元101室。 来到门口，韩东敲了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好半天，没有动静，肖男看了看门，似乎并没有上锁。 “走吧，进去看看。”说完，肖男带头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肖男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味？”一股刺鼻的怪味散发出来，小江鱼儿一进去就皱起了眉头。 肖男也是一阵皱眉，陡然之间，她想到什么，喊了一句：“分头找找！” 说完，抬腿循着那怪味找了过去。 小江鱼儿去往厨房，韩东去向另一个房间。 肖男则来到了左手边的房间。 她提鼻子嗅了嗅，那怪味就是从这间房间发出的。 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两把椅子，一个破旧的书桌，像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还有一个只剩下一扇柜门的衣柜。 肖男朝床边走去，那汽味越来越重，她低头朝床底下看去…… 突然，吱溜一声，一只硕大的老鼠飞快从里面钻了出来。 吓了肖男一跳，她蹲下身子，朝床底一看，瞬间，惊呆了。 一把捂嘴住鼻子。 只见床底竟然躺着一具腐尸。 “韩东、鱼儿，快点过来！”肖男忍不住喊了一声。 两人飞快跑了进来。 三人一起将床移开了。 腐尸露了出来。 只见腐尸上长满了蛆虫，很显然，死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年龄，死者大约是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头，衣着破烂，死相惊恐，双眼瞪得大大的。尸体有一半已经腐烂，现在已经快到夏天了，温度高，所以，腐烂得特别快。 不会是梁有道吧？ 几个人同时对望了一眼。 肖男赶紧说了一句：“打电话叫法医过来吧，还有让思龙也过来。” 以前，肖男觉得，杨灵出现场的机会太少了，现在，她也要骆思龙多参与现场的勘察，不能一味将之留在家里。 小江鱼儿赶紧打电话让法医和几名同志过来勘察现场。 就在他刚打完电话，梁有道家的门口，有个人影突然闪了一下。 第572章 圣王来访 “谁，谁在外面？” 站在最外面的韩东飞快跑了出来，只见一个老太太站在门口。 “你是谁，怎么跑到老梁头家来了？”老太太看着韩东，不由问了一句。 “我们是警察，您是？” “我是居委会王大妈，老梁头好几天没有出门了，他的救济补贴到了，也不来领，我过来看看。” “他已经死了。” “什么？死……死了！？”老太太吓了一跳，忍不住想朝里看。 “大妈，您过来认认，是不是他。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他的死相有点惨。”说着，韩东将王大妈让进了屋里。 王大妈迟疑着走进屋子，又走进房间，当她看到那爬满蛆虫的尸体时，顿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妈呀！哦……”老太太一下跑了出来，扶着墙就开始呕吐起来。 一下，吐了个稀里哗啦，似乎，要把肠子都吐出来。 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腐化或者白骨化，春天一般要五到六周左右，而夏天只要十天到半个月。这些基本的常识，肖男还是知道的。 看样子，这尸体应该已经有十多天了。 “鱼儿，你看着尸体，我到处看看。”法医还没有来，对尸体还无法有一个大致的判断，但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很难说，主要是尸体已经腐烂得太严重了。 肖男走到衣柜前面，伸手将那唯一的一个柜门拉开了，只见里面简简单单地放了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而且，还有几双破了洞的袜子。看得出来，老人的生活应该十分拮据。 生活这么困难的一位老人，难道是自杀吗？ 刚才看尸体，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致命伤，肖男不禁有些狐疑。老人的两个儿子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是自杀的话，他为什么不选择在那个时候死呢？而偏偏，要选在最近这段时间。 肖男又看了看那两把破旧的椅子，嗯……其中有一把椅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把椅子似乎有人坐过，而且……她用手试了试，上面没有灰尘，而另一把椅子，有很明显的积灰。 有没有可能，是老头自己坐的呢？ 按时间来推算，他死了至少有十几天了，那么这十几天，足够家里积出一些灰尘了，这样看来，那把没有积灰的椅子应该不是他坐的，那就可能是其他人坐的。 而且，这个人很可能还不只一次坐过。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昨天，甚至今天，这个人还在坐。 但非常奇怪，地面也有些许的灰尘，却没有脚印。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管对方是坐在椅子上，还是从外面拿进来的椅子，都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想到这儿，肖男下意识朝梁有道看了一眼，老人那瞪得大大的眼睛，正斜角对着她的方向。 嗯……等等，如果梁有道是死后被搬入床底的，那么，他的头为什么会向着右边呢？ 梁有道的四脚都摆得很好，按说，他的头颅，也应该被摆正才对，为什么凶手没有给他摆正呢？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梁有道被拖入床底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断气，所以，在凶手走后，他的脑袋歪向了一边。 当时，凶手有可能没有发现他还活着。 忽然，肖男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梁有道在被搬入床底后没有断气，那么，案发现场很可能就在家里，或者，至少离家不远。 想到这儿，肖男走出房间，冲着韩东说了一句：“韩东，一起找找，看看，有没有案发第一现场。” 韩东赶紧应了一句。 此时，那位王大妈也吐完了。 她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这梁老头，怎么会死得这么惨呢？他平时是个不错的人，怎么会死的这么惨呢？”老太太嘴里不断念叨着。 肖男来到老太太面前询问起来。 “王大妈，你最后一次见到梁有道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啊，大概是十五天前吧，对，就是十五天前，那天是五月四号青年节，对对对，就是五月四号。” 今天是五月十九号，这么说，还真是五月四号。 也就说，梁有道死了不超过半个月。 “他平时有什么仇人吗？或者，有没有跟人闹过别扭，有没有跟人关系闹得比较僵。” “没有。”王大妈摇了摇头。 “老梁头平时沉默寡言，很少说话，靠捡些垃圾，卖废品为生，又没什么亲人，怪可怜的。他能跟什么人结仇呢？他人很好说话的，我们平时街道有什么事要帮忙，只要喊他一声，他一准到，而且，手脚特别勤快，是个老好人。” 肖男点了点头。 “大妈，您知道，最近有什么人来看过他吗？” “最近啊，倒是没有。不过，前段时间，大概是一个月以前吧，总有一个戴眼镜的，长得斯斯文文的中年人来找他。” “中年人，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儿吗？” “不太记得了，当时，他只是打了个照面影了一下，而且，他也没怎么说话。我记得，他的右下巴好像有颗小小的黑痣。” 肖男赶紧记下王大妈所说的信息。 就在这时，韩东突然叫了一声：“头儿，你快来！” 肖男赶紧对王妈说了一声抱歉，转身朝韩东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只见韩东在101门外的一个转角的地方站着，见肖男走过来，他赶紧补了一句：“头儿，我怀疑，这里很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你看！”说着，韩东指了指周围被压坏的长草和拖曳的痕迹。虽然没有血迹，但有重物拖拽的迹象。 肖男沿着痕迹转到了大门口，但屋里的灰尘又将痕迹掩盖了。 不过，基本可以肯定，那地方，很可能是案发的地方。也就是说，案发是在屋外，死人很可能是在那儿被凶手迷晕，或者杀害才被拖到屋里的。 这时，法医小李和几名负责现场勘察的同志都赶到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肖男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你有没有时间？”是周蒙的声音。 “怎么了？” “我怀疑今天可能有人来找过袁烈。” “什么？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可能是个老头，穿着黑衣服，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现在，袁烈的情绪十分激动，而且，他好像非常清醒，一直在念叨，他来了，该死的那自称圣王的来了。” “什么？你别离开袁烈，我马上就过来。”挂断电话，肖男叮嘱了大家几句，飞快朝车子跑去。 第573章 他可能出事了 当肖男赶到医院的时候，周蒙正在安抚袁烈。看得出来袁烈的情绪十分烦躁。 不过，肖男也看得出来，他似乎十分听周蒙那丫头的话。看来，这几天，周蒙确实没少下功夫。 好半天，袁烈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怎么样？他现在是清醒的吗？能说话吗？” 肖男将周蒙拉到一边，低低问了一句。 “是，但可能没有刚才那么清醒。而且，他也不太愿意说话。” “那个黑衣人是怎么进的病房？” “他没有进病房，只是站在窗口朝里看，我就站在那个地方。”说着，周蒙指了指病房里的一个角落。 “当时，袁烈喊口渴，我正要给他倒水，没留意到窗口有人。所以，没发现他的异常。直到我走过去，才发现，袁烈满眼的愤怒，他死盯着一个人影，嘴里骂骂咧咧，情绪非常激动。我才看到了一个黑影转身离开，等我追出去，那个人已经坐进了一辆京b的车子走了。” “你还记得车牌号吗？” “记得，是京bmw571。” 肖男马上拿起本子记了一下，又拿起电话，让人去查这个车牌号。 聊完，肖男这才来到袁烈身边，看得出来，袁烈的情绪十分低落。 “袁伯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袁烈看了肖男一眼，张嘴说了一句：“你来得太晚了，圣王刚才来了，又走了。” 肖男身子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看着袁烈。 袁烈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袁伯伯，您记得他的名字和长相吗？” “名字和长相……”袁烈喃喃自语了一句，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可想了半天，他也没想起来。 好半天，这才摇了摇头。 为什么，袁烈就是不记得这第三个人呢？是不是他自己也没有见过这个人，还是这第三个人在他身上动过手脚，否则，为什么，他记得毒王和狼王，却就是不记得那个圣王呢？ 肖男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不过，我知道，他喜欢去一个地方。”袁烈又补了一句。 “什么地方？” “万岁山。”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万岁山，万朝山，差一个字。是啊，她怎么没想到，万朝山会不会就是万岁山。怪不得，查不到万朝山。 万岁山是京都附近的一座名山，那里连接着数百里的古长城。 “你记得，圣王去万岁山做什么吗？” “他说，山里有他的梦想，还有他的宫殿，他要去那儿成仙。”袁烈的话似乎有些离谱。 肖男一怔，她也不能确定此时的袁烈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按说，现在是现代社会，不可能还有人还会想着什么修炼成仙，毕竟，又不是写小说。 对于现代人而言，修炼成仙是十分滑稽可笑的想法。 所以，肖男对袁烈的话抱有七八分的不信，觉得，这时候，他可能有些糊涂了。 似乎感觉到了肖男的不信，袁烈竟然又强调了一遍：“圣王是个野心家，他既想功成名就，还想长生不老，既想内圣外王，又想……又想……对了，你是谁呀？” 袁烈又失去了记忆。 不过，这次，他已经说了很多信息了。肖男已经可以对圣王有一个模糊的画像。虽然，还不那么清晰，但相信，结合走到大老板身边的那位同志提供的信息，她应该很快能有一幅完整的画像出来。 就在她正准备再叮嘱周蒙几句，远远看见陆小天站在门外。这时，她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伸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肖男愣愣盯着手机，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见手机屏幕上有几个小字，落款是一长串的数字，这正是那位走到大老板身边的同志发来的。她已经能很快读出那条信息了，正因为一眼就看懂了，所以，她整个人都懵了。 信息的内容竟然是：法医在圣王身边。 肖男的脑袋仿佛被炸开了相似，愣在哪儿半天，不知所措。 法医是指陆佥吗？ 如此直白的信息，不是指陆佥会是谁呢？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在圣王身边。 这条信息简直太震撼了。 肖男一时，还没办法消化。 陆佥不是在金三角失踪了吗？怎么会跑到圣王身边去呢？还有，那位同志怎么知道圣王，也就是说，他已经查出了圣王的身份。 不对，如果是那位同志的话，大概率会称呼陆佥为佥哥，或者直接叫陆法医，不会只用法医两个字。 不好，肖男瞬间意识到，那位同志很可能出事了。这条信息，很可能是一条假消息，或者，即使不是一条假消息，也是为了引诱她，或者迷惑她的消息。就算陆佥真的到了圣王身边，那么，他不可能不传消息给自己。还有，如果那位同志查出了圣王，第一时间，一定不是传这样的消息，一定是告诉他，圣王究竟是谁？告诉她圣王的真实身份才对。 想到这儿，肖男的心更加焦急了。 即使那位同志没有出事，很可能也被人怀疑了。这密码都被破译了，说明，对方绝不可能只是怀疑他。 此刻，肖男真恨不能去看那位同志一眼，至少，确定他是安全的。现在，她距离圣王已很近了，而且，她也知道了不少关于圣王的信息，如果有必要，她要让那位同志撤回来。 “头儿，你怎么了？”就在肖男正胡思乱想呢，周蒙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没什么，这段时间，袁烈还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周蒙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忽然一抬头：“有一天，他一直在重复一句奇怪的话，说两个王要一个王死是做不到的，但一个王要两个王死，是可以做到的。” 肖男身子一震，这么说，袁烈知道这三个人的关系并不和谐，只是，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还有，这句话到底是指以前，还是指现在，如果指的话现在，那么，说明袁烈很可能知道三个王之间的矛盾所在。 或许，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地方。只要有矛盾，能激化起三人之间的矛盾，她就可以知道他们之间最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如果肖男没有判断错，那应该就是那批钢材的去向。 也就是318案背后真真正正的原因。 第574章 他真的在他们手里 就在肖男正想着袁烈的话，突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头儿，有新的发现，在梁有道家里也发现一个罗盘，跟咱们在陆震霆家发现的一模一样。” “什么？”肖男一下懵了，哪来的这么多的罗盘？ “把罗盘带回去，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暂时没有，不过，有一点非常奇怪，那个王大妈一直在梁有道家里没有走。说是老头死了，她要帮着料理一下丧事，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尸体。” “梁有道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据王大妈说，他还有一个远房的堂侄女，但也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所以，现在也找不到人。”看来，这个王大妈对梁有道家的情况非常熟悉。 “梁有道家里有其他人的指纹或者鞋印吗？” “倒是有两个人的指纹，鞋印就没有。” “想办法弄到那位王大妈的指纹。另外，再到周边和小区了解一下梁有道的情况，不要只听王大妈一个人说的。” 韩东身子一震，赶紧应了一句。 “头儿，你要走了吗？”一旁的周蒙又问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头儿，你注意安全，还要注意休息。”周蒙有些担忧地看了肖男一眼，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出了很多事，肖男的的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好，一直没有什么血色。 “好。”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确实精神状态比较差，又还在受伤当中，肖男笑了笑，点点头。 走出病房，肖男忽然感觉有点累，看来，受伤了确实影响体力。 就在她正走在医院的楼道里，忽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喂，是肖男姐吗？”肖男身子一震，居然是天使赖小玲的声音。 “小玲，是你吗？”肖男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我，肖男姐。”听得出来，赖小玲也有几分兴奋。 “你们在京都吗？最近怎么样？”还没等赖小玲开口，肖男倒先问了起来。 “我们……还好，有件事，小娇姐让我通知你。” “什么事，你说。”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在京都的第一人民医院看见了陆法医。” “什么，他怎么会在那儿？”肖男身子一震，终于听到了陆佥的消息。可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短信。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在养伤，而且，伤得很重，听说，身上中了十几枪。” “什么？”肖男听得身子一颤，手机差点没掉在地上，十几枪？那是什么概念，纵然一个人受伤也…… 看来，陆佥一定经历了自己难以想像的痛苦，该死，她不在他身边，她现在恨不能马上飞到京都，赶到陆佥身边。 “他在318案的主犯手里。” “什么？”肖男的手机一个没拿稳，吧嗒一下，往下掉，她赶紧一把抓住。 她的脑袋嗡嗡乱响，一颗心瞬间飞快跳了起来。 “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查出来那个人的身份，但大致有了一个范围，陆法医就在那帮人手里，而且，他好像失忆了，他不记得我们了。” 赖小玲的话，让肖男彻底崩溃。这些消息，为什么迟民远没有告诉自己呢？为什么陆佥会落在那帮人手里？ 一时间，肖男的心纷乱如麻。 而肖男不知道的是，为了得到这些消息，有一名天使，已经曝尸在了京都的郊外。 “小娇姐说，叫你要小心一点，对方既然能把陆佥找出来，肯定是为了对付你，还有，听说，公安部的迟部长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好像被人陷害了，现在，上面，恐怕没有人能帮你了。你千万要小心呐。” 肖男身子一震，怪不得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迟民远的消息，原来，他也出事了。怪不得，对方敢如此嚣张，看来，很可能是已经出手先对付了迟部，再来对付自己。 “好了，我要挂了。肖男姐，你多保重，我们在京都，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赖小玲的电话很快挂断了。 可此刻的肖男脑子里却什么也装不下，满脑子都是陆佥受伤，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她想见到他，她想见到他，她真很想很想见到他呀！十几颗子弹，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和痛苦呢？ 肖男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陆佥的身边。 看来，那条短信的内容是真的。这么看来，有可能真是那位同志发过来的，但语气又不太像。 想到这儿，肖男飞快下楼，坐进车里，开车朝警局驶去。 三楼的窗户，周蒙看着车子缓缓驶离医院，一时，有些失神。她冲着病房上的人说了一句：“你说，如果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在骗她，会不会崩溃？” 那个盲老人，那个患了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此刻，却用一个十分平静的语调回了一句：“不会的，那丫头啊，远比你想像中的坚强，再说，我们也没有骗她，只是把实情转了个方式告诉她。她很聪明，只要反思一下，很可能就知道，你告诉她的消息是有问题的。” 周蒙一阵烦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答应袁烈这么做，可现在，似乎，已经骑虎难下了。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自己都不应该骗肖男。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黑衣人缓缓走进了病房。 “怎么样，老朋友，跟我走吧，这里，你没什么好留恋的！”黑衣人声音沙哑，眼神犀利，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周蒙一见来人，身子也禁不住一震。以前，面前这个黑衣人的脸只能在电视上看到，没想到，这几天，却频繁地出现在这间病房里。 袁烈摇了摇头：“我哪儿也不去，除非你们把我的尸体抬回去。” 黑衣人脸色一僵，看了看袁烈，冷哼了一声：“你不为你自己考虑，总得为那些活着的人想想吧！？” 袁烈再度摇了摇头：“我在金三角待了三十年，早就活够了，所以，剩下的日子啊，不会为任何人着想，你也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再充当你的傀儡了。” 第575章 惊人消息 就在黑衣人想用强时，突然，一眼瞄到了站在门外的陆小天。陆小天手里长枪轻轻一抖，看了他一眼。 黑衣人眼皮一跳。 有这小子在，还真是麻烦事。 想到这儿，黑衣人瞟了周蒙一眼，又扫了袁烈一眼：“你是想等那个女警发现我们的秘密吗？这根本不可能，你别做梦了。回到京都，你才能安稳地过上日子。”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不管你将来走到什么位置，你记住，你这条路是用无数鲜血铺就的。你是踩着曾经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尸体爬上去的。” “你……”黑衣人浑身一震，双眼一眯，再度看了袁烈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就在他刚走，陆小天走了过来。 “周蒙，你们在干什么？” 周蒙一怔，心里暗叫糟糕，忘了陆小天是头儿派来的人。 “你听我解释……”她赶忙走向陆小天。 “我不管你们做什么，最好不要瞒着嫂子，不然，我可不客气。”陆小天冷然说了一句，转身，走开。 周蒙的脸瞬间变了变，如果陆小天把今天的事跟肖男一说，那肖男肯定不会再信任她了。 想到这儿，她欲哭无泪，苦着脸看向袁烈。 “你放心吧，我会跟肖男解释的，不是你的主意，我想，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不会怪你的。” 周蒙这才放心。可一转头看向陆小天，显然，陆小天对他们的行为有些不满，转身靠在门口，也不理她。 周蒙一见，心里不是滋味，有心过去跟陆小天解释一下，又拉不下那个脸，不过去吧，又不想看到他生自己的气，一时，怔住了。 肖男驾车驶离了医院，快速朝警局驶去。 很快，她回到了警局。 肖男随手找出了万岁山的资料查看起来。万岁山又名万山，民间戏称皇上山。位于京都的东南方位。那是座十分庞大的山，山体连绵不绝，绵延足足数十公里。 据传闻，曾经，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就是吊死在万岁山上的一棵树上，那棵树还被后世戏称为吊龙树。 可除了这些资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肖男的眉头不由皱成了川字。 她必须尽快找出梁有道的死因和查出那批钢材的去向，这样，才能找到导致318案发生的真实原因。从月秀山的地下宫殿到那座神秘的易玄山庄，还有那天山庄里诡异的一场雨，事后，肖男查过，那天，省城并没有下雨，确实是易玄山庄那片上空下的雨，如果不是人工降雨的话，那场雨又是怎么来的呢？ 不知道，小江鱼儿有没有找到关于地球磁场的一些资料，有没有找到天文或者航天方面的专家。 就在她正胡思乱想呢，一道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头儿，我们回来了。”正是骆思龙的声音。 肖男一转身，看见骆思龙、韩东、小江鱼儿几人站在身后。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 “暂时还没有，梁有道的个人信息非常少，不过，确实有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找过他好几次，还有人看到过那个斯文男跟梁有道发生过争吵。” 肖男心头一震，这是条重要线索。 而此时，就在京都第一人医院，陆佥悠悠醒了过来。 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他是在哪儿呢？ 一张苍老却气质不凡的脸露了出来，那人开口说了一句：“你醒了？” 陆佥一抬头：“你是谁？” “怎么，你不记得了我了，是我把你从金三角带出来的，你忘了吗？” “金三角，我跑哪儿去干嘛？”忽然，陆佥感一阵头痛欲裂，一些记忆的碎片让他的大脑发出一阵嗡嗡乱叫。 老者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你是不是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醒过来了。”老者若有深意地看了陆佥一眼。 陆佥摇了摇头。 “我来告诉你吧，你叫陆九，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身份是一名警察，之前，到金三角去当卧底，被人打伤了，我把你带回来了。” 陆佥点了点头，他确实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看了看面前这位老者。 老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却微不可察地闪过一片昂然的笑意。 不远处，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佥。 “你干什么？”一名健壮的年轻保镖突然拉开门，看向面前的年轻女医生。 “没干什么，我是负责巡房的医生，只是到处走走，看看病人有没有什么需要。” “他现在没需要，你呆会儿再来吧。”保镖看了年轻漂亮的女医生一眼，冷然说了一句。 女医生也不理他，径直走开了。 那老者离开陆佥旁边，走到门口，说了一句：“你去查查刚才那个女医生是什么来历，想办法把她的资料拿到，交给我。” “是。”那名保镖赶紧应了一句。 而此时，省城公安厅，一间关押室，陆天啸见到了陆原。 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疼爱的孙子，陆天啸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把他留下来，后悔当初不该听陆佥的话，后悔不该什么事都放手，现在，连陆家都搭进去了。 陆天啸盯着陆原，看着这个从小粘在自己身边的大孙子，一时，百感交集。 “阿原，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陆天啸忽然来了一句。 陆原摇了摇头，看了爷爷一眼，脸无表情。 “我知道，你或许真的不记得了，还记得，当初，你妈妈带你来陆家的时候，你爸爸的脸色十分难看，我知道，他很尴尬。在陆家啊，最早接纳你的是谁，你肯定想不到。” 陆原抬起头，看向陆天啸，一阵疑惑，不明白老头子要说什么。 “最早接纳你的是陆佥，本来，你爸爸一直不肯留下你。因为，他背着你妈妈做过dna检测，你陆原并非是他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你是你妈妈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生的。” 陆原的脑袋嗡地一声响，看向陆天啸的眼神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知道，你可能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是想跟你撇清关系，但我没有必要骗你。这是你和你父亲的dna检测报告，在他出事以后，我把报告收起来了。” 说完，陆天啸将两份报告递了过去。 陆原拿起来一看，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第576章 犯罪组织 两份dna检测的结果是：不匹配。 陆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其实，你能留在陆家，是陆佥一直坚持让你留下的，在你爸爸去世以后，我也想过，让你离开陆家，但陆佥一直反对，说你既然进了陆家的门，就是陆家的人，只要陆家还在，就应该有你一口吃的，有你住的房间……” “你别说了！”陆原猛地一声大吼，一股羞辱和愤怒瞬间让他无地自容。 一想起，他在易玄山庄对肖男做的事，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垃圾，他恨不能将自己碰过肖男的那只右手给砍下来。 原来，他才是那个一直不被看好的人；原来，他根本不是陆家人；原来，这些年，他是在寄人篱下！ 陆天啸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子，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了。 “你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陆天啸抬头仰望了陆原。 此时，陆原的表情十分难看。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难堪，这么多年，陆佥一直把你当哥哥，我也一直把你当成亲孙子。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一直把你当成家人。也希望你明白，陆佥他是真心把你当哥哥。拿你当亲兄弟。” “我叫你别说了！”陆原突然一声大吼。 兄弟妻不可戏，他差点…… 一想起自己在易玄山庄做的事，陆原猛地拿起右手，拼命朝桌子砸了过去…… 咚咚咚…… “陆原，你干什么？”一旁的警察赶紧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死死按住。 陆天啸一见，也吓坏了。看了陆原一眼，眼神痛苦地别过头去。昨天晚上，他收到了一封邮件，有人要陆家所有的产业。而他的孙子，他的陆佥在对方手上。 “陆原，你弟弟现在被人抓了，爷爷并不是想让你难堪，我只是想你能帮爷爷一起，把你弟弟救回来。毕竟，他是你弟弟。你知道吗？有人拿他的生命威胁我，要我把陆家所有的产业都给他。钱，我可以不要，我只要你们兄弟两人平安就好。但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弟弟在谁手上，我想，你也许会知道？那个人，让我把所有的产业都转移到你的名下。” 陆原一听，浑身一震，看向陆天啸的眼神陡然一凝。 “陆原，你好好想想，帮忙想想，你弟弟可能被关在哪儿？家产可以全部移到你名下，只要你帮忙救出你弟弟，爷爷什么都可以给你。” 陆天啸的声音洪亮，震得整个关押室回音阵阵。 “你让我想想。”终于，陆原开口了。 陆天啸心头一喜，自从收到对方的邮件以后，他一直寝食难安，食不下咽。这件事，很显然跟陆原有关。虽然，他并不知道，陆原是什么时候走上那条不归路的，但他相信，陆原并是一个完全丧尽天良，无药可救的人。 陆天啸走出关押室。 空荡荡的关押室里只剩下陆原一个人。 陆原想起了陆佥。想起兄弟二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为了同班同学跟外面的小混混干仗，为了帮他追求班花，陆佥天天跑到人家楼下堵门，以至于有一次被宿管阿姨堵个正着。还被狠狠教育一顿。 这么多年，陆佥对他的好，他从来没在意过，此时，才发现，那家伙原来一直在袒护他，在帮他，好像，他才是哥哥吧！？ 此时的陆原，悔恨交加。 陆佥的身影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去救陆佥出来。 既然对方要他接手陆家所有的家产，那么，一定是他。如果他没猎的话，一定是那位神秘的圣王出手了。 不然，陆佥不可能落在人家手里。 想到这儿，他急促地敲了敲门板。 “干什么？”一名警员走了过来。 “我要见肖男。”陆原突然说了一句，他手里的信息，应该足够可以找到那位神秘的圣王了。 “见肖男，等着。”那名警员说完，急匆匆走出了关押室的走廊。 当肖男听说陆原要见自己，她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了点头。 肖男很怕自己一冲动，会忍不住动手揍那家伙。他也配当陆佥的哥哥？ 来到关押室，肖男看了一眼有些憔悴的陆原。 一见肖男来了，陆原反而一愣，好半天，才瞥出一句：“对……对不起！”他的头低下了。 肖男一怔，脸上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 “说吧，找我干嘛。” 陆原又重新抬起头，看向肖男，缓缓开口：“除了狼王和毒王以外，还有一个人见过圣王。” “谁？” “符成伟。” 肖男身子一震，果然，又是符成伟。可是，想要符成伟开口并不容易。 “我知道一个法子，可以让符成伟开口。”陆原又补了一句。 肖男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陆原压低声音，讲了一件让肖男都感觉十分惊异的事。 听完，肖男浑身一震，诧异地看了看陆原，她没想到，陆原还会知道这样的秘辛。 “符成伟和圣王之间，可能有某种关系，我曾经看过符成伟跟圣王见面，发现，他对待那位传说中的圣王，十分的恭敬，而且，只要一提起那个人，就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变得十分亲切又十分崇敬。” 肖男心中一动，亲切又崇敬，会不会是他的师长呢？ 肖男也没想到，陆原知道的消息还不少。 “你知道梁有道是谁杀的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圣王的人杀的，因为，当时，我听见袁刚和人通电话，那人应该就是圣王。他们在讨论杀梁有道的事。我听见狼王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并提议由对方派人杀梁有道。所以，我想，杀人的人应该就是圣王的人。” 肖男眼前瞬间一亮，这么说，只要找到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很可能就能找出他背后的圣王。 “你知道不知道，狼王他们当年偷的钢材运去哪儿了？” 陆原摇了摇头，又张嘴补了一句：“不过，我知道是运到基地去了。但我也没去过基地。” “基地？”肖男喃喃自语，什么基地呢？ 看来，圣王背后，或者，三王背后似乎还有一个组织。 第577章 符成伟再逃 陆原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肖男对他的恨意和厌恶总算消了一些。 走出关押室，肖男赶紧让骆思龙想办法叫人将那名戴眼镜的斯文男的肖像画出来。 就在她正说着呢，小江鱼儿走了过来。 “头儿，两组指纹的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其中一组，就是王大妈的。” 肖男浑身一震，张嘴说了一句：“马上把她带回来问话，还有，想办法，把她的家庭关系找出来。” 直觉告诉肖男，这个王大妈可能不是一个居委会大妈那么简单。她在现场的表现，其实很大一部分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尤其是见到梁有道的腐尸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一惊诧或惊惧，而是诧异。 仿佛，她早就知道梁有道死了，只是有些诧异他的尸体竟然腐烂成那个样子了。 想到这儿，肖男问了一句：“对了，天文学家有找到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在网上找到不少关于地球磁力的资料，已经整理完成，发到你的邮箱了。” 肖男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些突破。 “对了，准备一下，马上提审符成伟。”肖男又不忘对骆思龙说了一句。 就在她刚转身想去办公室查看小江鱼儿发过来的邮件时，突然，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牧定邦。 “喂，老师。” “喂，肖男吗？” “老师，是我，怎么了？” “你到家里来一趟，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牧定邦也没多说，就把电话挂了。 肖男一阵狐疑，牧定邦会有什么东西交给自己呢？若是普通的东西，肯定不会专门打个电话让自己去拿。看来，有可能跟案子有关。听得出来，老师有些着急。 想到这儿，肖男快步离开警局，驱车直奔牧定邦的家。 经过上次的事，牧定邦现在很少出门，上次，确实把老伴给吓着了。毕竟，两老两口年纪都大了。 来到牧定邦的家门口，肖男敲了敲门，笃笃笃…… 不一会儿，门开了，正是师娘。 “来啦，男男，快进来。”说着，师娘把门打开，将肖男让了进来。 “师娘，老师在吗？” “在书房等你呢，快去吧。”说着，指了指书房的门。 肖男心里一动，看来，老师等自己有一会儿了。 她快步来到书房，牧定邦正在翻看一本泛黄的日记。 “老师。”肖男喊了一声。 牧定邦一抬头：“来啦，快进来吧。”说完，将日记合上，放在一边。 肖男走了进去。 牧定邦的书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我听说，最近案子遇到很多的阻力？” 肖男一惊，看来，老师虽然退了，但也没闲着。 她只得点了点头。 “我也听说了，迟民远出了些问题，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也要小心一点。” 肖男点了点头。 “不过，我听说，你把安远宏和袁刚都抓住了，这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呀！”老人不禁赞了一句。 肖男没说什么。 老人似乎看出来，肖男的心情欠佳，也没再拐弯抹角。 “我这里有一本日记，你拿去看看。”说着，老人将一本泛黄的、磨损有些严重的日记本递了过去。 “日记？”肖男伸手接了过来。 “这本日记是安远宏当年，还在读书的时候写的，其中，记录了他中学时代的生活，我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但我总觉得，这里面记录了几件事，可能跟318案有关。你拿回去仔细看看就明白了。” 肖男身子一震，赶紧点了点头。 拿起日记本，肖男转身就要走。 “吃了饭再走吧。”牧定邦见她脸色苍白，不禁有些心疼。 “不了，老师，我还想抓紧时间提审一个人，有些事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牧定邦一听，是案子的事，只得点了点头。 肖男刚出来，碰上师娘正要出去买菜，她赶忙又跟师娘说了一遍不留下来吃饭。 老太太一听，刚想说什么，牧定邦冲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没再说什么。 就在肖男走出门以后，老太太盯着门发呆。 “怎么了，你这是？” “你说肖男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怎么这回来，跟上次来完全不一样呢？从来没见过她脸色这么差，而且，看上去，她好像……” “听说，她上次在警局受的伤还没好呢！现在，318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但是，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爷爷去世了，好几个同事也因为案子的事牺牲了。而且，听说，她那个对象也下落不明，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去哪儿了？” “金三角。” 老太太一听，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 “造孽啊，她一个女孩，要承担这么多，也没个人帮她分担一点，她一个人，怎么抗得住呢？”老太心疼地说了一句。 “哎，现在呀，谁也帮不了她，只有靠她自己了。”牧定邦摇了摇头。 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为了318案，也为了自己的学生肖男，他要豁下这张老脸，再到京都跑一趟，就算是下跪，他也要为她争取一些时间。 肖男拿上日记，离开了牧定邦住的小区，快速回到了警局。 就在她刚刚回到警局，骆思龙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头儿，不好了，你要的符成伟，被人提走了。” “什么，谁提走的？” “公安部副部长姚正华。” “人呢？” “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人提前通知我？”肖男急得一声大叫。 “我……我也是刚才才知道。”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她知道，要出事了。符成伟是几个人当中，唯一一个认识圣王的，对方很可能想杀人灭口。 或者，想办法把他弄走。 想到这儿，她马上吩咐了一句：“马上打电话在给公安部核实信息，同时，找出他们开的那辆车的车牌号码，还有，去把负责看押人犯的同志叫来，快！” “车牌已经查到了，是京nbb2679。” “有没有查到车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让人查过了，上了往a市的g18高速。” “我先出发，叫上韩东、鱼儿随后跟来，快！” 第578章 越来越嚣张的圣王 肖男独自一个驾车猛地冲出了省厅大院，飞快朝g18高速驶去。 此时，在通往a市的一条高速公路上，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内，符成伟悠哉游哉地坐在后排座位上，神情说不出的惬意。 他终于又逃出来了。这一回，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肖男再抓回去。 “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再晚一会儿，我估计就熬不住了。”符成伟故意说了一句。 “是吗？熬不住，你想告诉肖男什么呢？”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那人坐在副驾驶位上，长了一张跟媯小峰一模一样的脸。 “我肯定不会出卖圣王的，但其他的事就不好说了。你们应该早点来找我，至少，我可以早点回到圣王他老人家的身边，可以帮他做事。” “帮他做事？你想多了吧，就你现在的身份，无论走到哪里，都没办法公开露面，而且，你以为，肖男会放过你吗？” “就算她不会放过我，也没用，只要我再换个身份就行了。”符成伟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一直在盘算着。 他看了两旁的保镖一眼，还故作轻松地冲两人笑了笑。 这样的伎俩他并不是不了解，明着是保护自己，暗中实则是监视自己，看来，这位小公子也不好对付。 怎么办呢？ 圣王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彻底闭嘴，而让一个人彻底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所以，依圣王的狠辣，不可能让自己活着回到京都。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看了看窗外，路两旁的树木飞快倒掠，他仔细计算着路程和时间。 现在，距离a市还有一百五十公里左右，至少还需要一个半小时。只是，这些时间，如果不创造点机会，自己怎么逃脱呢？ 想到这儿，他看了看那个跟媯小峰长得很像的人一眼，不说话。而眼球却在不停地乱转。 “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如果想逃跑的话，我可不能保证，这两位兄弟的枪法一定会那么准，如果打坏了你哪里，这半路上可没有医院。到时，来不及抢救，你可别怨我。” 媯小峰陡然说了一句。 符成伟一听，眉头一皱，心头乱跳。他知道，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这位小公子不好对付，甚至，心计和智谋不在大老板之下。 他忽然十分后悔，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救自己的儿子成小伟出来。 他又忍不住朝那名司机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那名司机手上暴起的青筋时，心头突突乱跳。 又是一个高手。 看来，还真不好办。 符成伟的头上微微见汗了，只要跑不掉，只要拿到了那件东西，这帮人一定会杀自己灭口。怎么办？ 似乎是感觉到了符成伟的紧张，小公子故意说了一句：“你别担心，只要拿到东西，我们一定会护送你离开的。你换个身份，可以在国外继续逍遥自在地生活下去。” 符成伟点了点头，神情似乎松了松。 不过，他的双眼，始终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就在这时，前面，小公子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 “喂，东西拿到没有？” “还没有，在去a市的路上，应该一个多小时以后可以拿到，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吗？” “那个法医醒了，老爷子想你回来试试看，这小子有没有装失忆。” “去找个心理专家，给他测试一下，我没这么快。等我回去，恐怕都得明天了。” “你小心点，符成伟可是只老狐狸。” “放心吧。”为免符成伟听到电话，小公子故意侧了侧身子，将身体朝前靠了靠。 “还有，老爷子说，那几个所谓的天使，叫你找人做了她们，或者，把她们弄了，卖到金三角去。找个暗网的人接手。” 小公子一听，身子一震，张嘴回了一句：“知道了，等我回去吧。她们几个知道的信息不多，倒是那个a省省城那两位，才是最麻烦的事。你问问老爷子的意思，要不要我在省城……” “这事你还是算了吧，我估计，这件事，他不会表态的。” “那怎么办？到时候，如果两个老家伙熬不住，把爷爷的事说出来，那不麻烦大了？”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一下，终于说了一句。 小公子浑身一震，也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符成伟知道，袁刚和安远宏危险了。 面前这位小公子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他下意识看了看车子的后视镜，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红色的车子飞驰而来。 那是…… “不好，那是肖男的车子。”符成伟急得一声大叫。 “什么？”小公子赶紧朝后望去，果然，只见肖男驾车如飞朝他们的商务车追了上来。 “快，甩掉她！” 司机一听，赶紧脚下用力，油门深踩，车子猛地嗖地一声，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疯狂冲了出去。 肖男一见，赶忙也是油门狠狠踩下，车子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冲了上去。 两车一白一红，一逃一追，在高速公路上展开了生死时速。 肖男让人查过了，什么公安部副部长，狗屁，又是有人冒充，但肖男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负责关押的同事既没有向阮经同汇报，也没有向她汇报，就私自把人犯放走了。 两辆车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一百二十码，在高速公路上犹如两头疾驰的猎豹，眨眼之间便冲出去数公里。 身后，又出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头儿，我们到了。”正是韩东。 “很好，想办法，跟上商务车的节奏，我要绕到它的前面去！” 韩东一听，身子一震，绕到商务车的前面，那得多危险，他赶紧说了一句：“头儿，还是我来吧！” “别废话了，现在，把速度提上来，快！” 肖男一声大叫，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她的车子犹如一阵轻烟，从那辆白色的商务车身边擦肩而过。 “我去，这还是人吗？”商务车里，一名保镖忍不住一声惊叫。 忽然，小公子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刚刚冲到了前面的肖男的车子，砰…… 第579章 他没有暴露 眼见子弹飞来，肖男快速打了一把方身盘，车身一个侧倾，差点翻倒。 她赶紧一踩刹车，四个轮胎在地面上摩擦起一阵清烟。车子在原地转了两圈，车头正好对准了后面追上来的白色商务车。 肖男的车子停下了，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对着白色商务车不断发出轰隆轰隆的怒吼之声。 白色商务车里，司机赶紧一踩刹车，车子速度慢了下来。而后面，那辆黑色小轿车追了上来。 瞬间，白色商务车被夹在了中间。 “怎么办，公子？”司机焦急地叫了一声。 小公子脑子飞快转动，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红色suv，他知道，肖男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撞上来，到时候，谁也没办法保证车上的人的安全，如果符成伟受伤逃走了，那就更麻烦了。如果他死了，那当然更好。 可是，现在，他还不能死，自己还没拿到东西呢？ 想到这儿，他朝对面看了看，眼神之中的坚定，让肖男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肖男知道，面前的这个所谓的小公子媯小峰就是自己派出去的那名同志，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暴露。 看来，他要跟自己撞车，否则，很容易引起大老板的怀疑。 只是，撞车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可依真正的媯小峰的性子，他肯定会撞车的。因为，他看似安静的外表下，其实隐藏了一颗十分躁动不安的心。 肖男一咬牙，松了刹车，脚缓缓放在了油门上。 “撞上去，不管谁生谁死，咱们人多，哪怕活一个人下来，也可以解决掉她。” “可后面还有一辆车呢？”符成伟忍不住说了一句，很显然，老东西有点怕死。 “你慌什么，我自然有办法，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安心坐着。” 他既然说了有公安部副部长来提人，自然就会有。 媯小峰一扭头，冲着后面一个保镖一使眼色，只见那人飞快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快速又小心地贴在脸上。 瞬间，变成了一个中年人。 符成伟身子一震，姚正华，他见过，这人确实扮得十分像。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许说出一个字，如果被我听到你们有人说话，休怪我翻脸无情。”媯小峰阴狠地说了一句。 “头儿，怎么办？”黑色小轿车里的韩东又忍不住拨通了肖男的号码。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抓住符成伟，记住，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给我抓住他。”肖男非常清楚，对方这么想提走符成伟，说明，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最那位圣王急需的。而且，那东西应该只有符成伟知道藏在哪儿。 “头儿，你别……”韩东有心说一句让肖男别干傻事，可一想到肖男肯定有自己的主意，又把话咽了回去。 一白一红，两辆车轰轰地叫着，突在，肖男双眼一凝，一脚油门深深踩了下去。 红色的车子仿佛离弦之箭，朝白色商务车撞了过去。 白色商务车一见，也毫不示弱，朝红色的suv迎头撞去。 就在肖男的车子距离白色商务车还有不足十米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媯小峰手边放着的一根拐杖，怎么回事？ 她急忙一打方向盘，车子跟白色的商务车擦身而过。 可此时，黑色的小轿车却咚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白色商务车的尾部。 白色商务车被整个撞得翻了起来。 肖男知道，那根拐杖意味着什么，也清楚记得，她跟那位同志的约定。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刻，她明白了那位同志的想法。 见白色的商务车翻了个个，她赶紧停好车，拔出手枪，飞快朝那辆白色商务车跑了过去。 白色商务车已经整个翻了过去，车顶朝下，四个轮子朝上。 黑色小轿里，韩东几人飞快下车，朝那翻倒的商务车逼了过去。 几人来到白色商车外面，肖男朝里面看去。 只见汽车的两个安全气囊被撞了出来，她赶紧一探媯小峰的鼻息，还是热的，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可再一看那名司机，早已经被一块碎裂的玻璃扎破了喉管，嘴里和脖子上，都在咕咕地冒血。 “赶紧救人！” 肖男下意识朝符成伟看去，只见符成伟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那家伙的嘴角竟在还挂着一抹怪异的笑意。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她刚才……真该死，她刚才不应该马上去看媯小峰的，不过，符成伟应该也只是怀疑，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想到他的真实身份。 肖男和大家一起动手，将几个人拖了现来，等他们将人拖出来的时候，司机和那两名保镖都已经死了，偏偏，符成伟和媯小峰还活着，而且，符成伟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这家伙的运气还真是好的出奇。 当肖男把媯小峰拉出来，瞬间，身子巨震。 媯小峰的一条腿变成了假肢。 肖男的双手有些颤抖，她赶紧故意装作别过头，飞快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她不知道这位同志为了走到大老板身边，为了重新取得大老板的信任，究竟花了多大的代价，可她知道，他肯定付出了无法想像的艰辛。 肖男虽然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丢的，但她非常清楚，才走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他就…… 没有人知道，那次从易玄山庄逃回去以后，为了取得大老板的信任，他自己让人锯下了自己的一条腿。 “把他们都带回去吧！”肖男喊了一声，亲手将媯小峰拉了起来。 她的手还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几下。 媯小峰冷眼看了肖男一眼，嘴角挂起一抹讥笑。 此时，符成伟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两人的表情，似乎，想在两人身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肖男知道，此时，她不能让符成伟看出任何的破绽，否则，依那老东西的精明，一定会发现端倪。纵然他要被收监，但是否这老家伙还有送信息出去的渠道，肖男也不能完全确定。 毕竟，老东西确实太狡猾了。 不过，所幸的是，从目前来看，这位同志，应该没有暴露。 第580章 再次重大突破 媯小峰在肖男的眼神里捕促到一丝东西，他知道，在看到他失去一条腿以后，肖男很可能不想放他回去。 而他必须回去。 肖男带人将媯小峰和符成伟送到了医院，符成伟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媯小峰的假肢却脱落了，需要复位，但没有专业的工具，显然做不到。而且，脱落下来的那半截假肢被压坏了。 那种假肢一看就价格不菲，恐怕需要订制。 确认符成伟没有受伤，包扎好伤口以后，肖男将他带回了警局，并马上提审了他。 “符成伟，你以为不跟我合作，圣王就会放过你吗？”肖男也不客气。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不过，跟你合作有什么好处，就算我告诉你圣王是谁，你也没办法抓他，而且，只要你一靠近他，就会有人帮他把你清除掉。” 肖男身子一震，那人拥有那么大的能量，看来，确实不是等闲之辈。 “我会考虑想办法保住成小伟的性命，但不能保证他有生之年能走出监狱。”肖男终于还是做出了让步。为了不再牺牲更多的人，也许，取和舍之间，有许多东西需要舍弃。 符成伟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已经是肖男所做的最大的让步了。作为一名刑警，而且，原则性极强的一名刑警，这等于是饶了成小伟一命，依成小伟所犯下的罪行，依肖男嫉恶如仇的性子，恐怕，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符成伟想了想，没有马上答应：“我考虑一下。” 肖男知道，圣王的能量确实非同一般，符成伟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以后，一旦被对方知道，很可能，对方会对他展开疯狂的报复。到时，符成伟活不活得下来都成问题。 肖男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保证符成伟的绝对安全。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已经查到了万岁山了，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马上告诉我。不过，再晚一些，我可能就不需要了。”说完，肖男起身走出审讯室。 符成伟身子一震，吃了一惊，愣愣看向肖男。 查到了万岁山，就是那座神秘的大山吗？当初，他和陆震霆等人都去过那座山，连他都不知道那座山叫什么名字，她竟然就查出来了。看来，确实如肖男所说，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几天，他的消息就失去价值了。 到时，恐怕，他就没有任何跟肖男谈判的筹码了。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肖男来到审讯室外，看了看陷入沉思的符成伟。 现在，就看谁熬得过谁了。 “头儿，王大妈带过来了。”身后，韩东的声音响了起来。 肖男一转身，赶紧回了一句：“走，一起去看看。”说完，肖男转头走到公室，对小江鱼儿说了一句，又转身朝一间接待室走去。 王大妈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肖男。 “肖队长，我就是个街道大妈，做街道服务的，你把我找来干什么呀？” “王大妈，您先别着急，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王大妈有些紧张了看了肖男一眼，嘴不太利落地回了一句：“那你，问……问吧。” “您到梁有道家里找什么？” 王大妈身子一颤，脸皮不自然地扯了一下，眼神闪烁：“我没……没到他家找什么呀？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大妈，老梁家里发现了两组指纹，其中，有一组指纹在衣柜上，床底下，还有客厅的柜子的抽屉里都出现过，这组指纹是你的。需要我把指纹对比的结果拿给你吗？” 看来，这老太太也不老实。本来，肖男对她已经够客气了，只是让人把她请来，带到接待室，并不是审讯室。更没有把她当成嫌疑人。 不过，肖男知道，这老太太跟梁有道的死肯定有关系。 王大妈的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愣了一下，眼神不再敢看肖男。 “我……我……”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肖男知道，这老太太确实有问题。 “如果您不交待，我就要申请逮捕令了，您的指纹在死者家里不同的地方出现，这很可疑。而且，死者是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导致这种死亡的还有您的丈夫，我没说错吧。” 老太太的心瞬间飞快跳了起来，突突突突…… 她没想到，就因为她在老梁家出现那么一会儿，肖男就派人调查了她，而且，还查了她丈夫的死因。 “我老头的死跟我没关系啊！”老太太一声惊叫。 肖男一抬头，眼睛死死盯着老太太，张嘴来了一句：“我没说您丈夫的死跟您有关系，我只是说，梁有道的死跟他的死法一模一样。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您应该知道怎样才能导致心肌梗塞吧。”老太太曾经是社康中心的驻站医生，所以，对于这种死亡的原因并不陌生。 王大妈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的心差点要跳出嗓子眼。 她感觉呼吸一阵困难，赶紧一把抓住了胸口。 肖男眉头一皱，资料上没说老太太有心脏病啊！ 看情形，这老太太的心脏可能确实不好。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骆思龙走到门边，一看，是韩东。 “鱼儿来电话，说在老太太家里找到一本账薄。记录了钢材的去向。”韩东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骆思龙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喊了一句：“头儿！” 肖男离开座位，走出来，将门带上。 韩东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肖男一听，瞬间，眼前大亮。 看来，自己还真低估了这个老太太，不过，这老太确实不像穷凶极恶之辈。 梁有道是她杀的吗？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本笔记本应该是梁有道托付给她的。 想到这儿，她转身重新来到接待室。 等她来到接待室，王大妈的神情已经十分慌乱了。 “大妈，我的同事在您家里搜出了那本账薄。” 嗡……老太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肖队长，我没……我没有杀人，我真没有杀人啊，你要相信我，我真没的杀人啊！” 第581章 他不记得你了 “大妈，我相信您没用，您得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为什么那本账簿会在您家里？”肖男定定看着王大妈。 王大妈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才慢慢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半个月以前，老梁头突然找到我，跟我说，他家里有一本账簿很重要，于是交给了我，我当时也没在意。可过了几天，我去找他，发现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跟在他身后，我看见那个人拿着一个东西朝他心口上扎。我当时想喊，可又害怕的要死，结果没喊出来，就眼睁睁看着老梁头被那个人给杀了。”说着，王大妈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看见他把老梁头拖进了屋子里，还看到他到处翻东西。” “我当时吓坏了，也不敢报警，就匆匆忙忙跑回了家里。这些天呐，一直不敢出门。我每天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老梁头的的脸，我……我……我对不起他呀！”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有的人怯懦，有的人勇敢，肖男不能说王大妈就一定有错，但至少，应该提前几天报案，这样，他们就能提取到更多的信息。 看来，这老太太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 骆思龙飞快给老太太做个笔录。 王大妈又将当时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大妈，如果再见到那个人，您能把他认出来吗？”肖男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能……能……一定能！”王大妈忍不住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带王大妈去跟画师聊一下，看看有没有帮助。”按时间来推算，那幅画应该也快出来了。 肖男转头对骆思龙说了一句。 骆思龙点了点头。 肖男很快走出了接待室。 迎面，周蒙却走了过来。肖男一怔，这丫头，不在医院好好待着，跑回来干嘛呢？ “你怎么回来了？”肖男问了一句。 “头儿，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好，咱们到接待室吧。”说完，肖男率先走进接待室，周蒙也跟了进去。 两人坐下以后，肖男看了周蒙一眼。 周蒙的眼睛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 “怎么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肖男看了这丫头一眼。 “头儿，我……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跟袁烈一起撒谎骗你。” 肖男忽然笑了，这丫头还真是，比杨灵来得好坦诚。 肖男没由来又想起了杨灵。 “没事，我知道，袁伯伯的病应该多少有些好转，只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罢了，瞒着我也没事。” “你知道啦？”周蒙一声惊呼，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也是上次去了以后，通过对他的观察，和房间里卫生的情况才发现的。之前，每次去，房里的地上都有些唾沫，上次去，卫生好了很多了，我想，除了你打扫的勤以外，应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袁伯伯清醒的时间更多了。”肖男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但愿老人的病能好起来，这样，至少，老人能有一个安详的晚年。 “对了，我给他订的假肢到了吗？”肖男问了一句。 “到了，下午，医生已经在调试了，应该这两天就能装上。” 肖男订的假肢完全是仿生的，为了这四个假肢，她不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跟妈妈和叶晓楠、叶军借了不少钱。 搞得现在，叶晓楠一见她就抱怨。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还有一件事，我也必须告诉你。”周蒙下意识看了肖男一眼，有些胆怯。 “说吧。”肖男给她投过来一个宽容的眼神。 “那个，有一个黑衣人来看过袁烈袁伯伯。”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黑衣人，现在哪还有什么黑衣人，只剩一下了，就是圣王。 会是他吗？ “你为什么不早说？”肖男紧盯着周蒙，有点恨铁不成钢。自己把她派在袁烈身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圣王出现，这么重要的消息，周蒙竟然没有通知自己，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本来想通知你的，可袁伯伯他不让，他还说，既使通知你也没用，而且，就算那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也猜不到他是谁。他说，时机还没到，等到了，他自然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的。” “你的意思是说，袁伯伯知道圣王是谁？” “他好像是这个意思。” 肖男瞬间不淡定了，如果袁烈知道圣王是谁，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还要害自己这么苦苦查找。为了找出圣王的真实身份，她费心费力不说，还可能要牺牲更多的同志。 不对，袁烈应该不能清楚记得圣王的身份，否则，他不可能瞒着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啊！ 想到这儿，肖男缓缓坐了下来。不过，袁烈很可能也在努力回想那个圣王的身份。 “你认得出那个黑衣人吗？” “认不出来，他戴了人皮面具。不过，他身上的气场十分强大，那种气质，就像领导人一样，对，领导人！”周蒙违心地说了一通。 尽管知道圣王的身份不简单，肖男还是吃了一惊，如果真是那几个人里面的一个，确实非常麻烦。 就在这时，突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肖男吗？” “迟部。”正是迟民远的声音。肖男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 “很抱歉，我暂时不能支持你的工作了，我遭到了某些势力的排挤和构陷，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性命危险，但我的职务已经没有了，我的所有权力也被剥夺了，这可能也是对方现在敢明目张胆去绑架和杀害勒南华的原因。所以，你要千万小心呐！” 肖男身子再度一震，鼻子一酸。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她肖男一个人可以为了公理，为了追凶，为了一件几十年前的旧案而舍弃一切的。他堂堂公安部部长，他迟民远也可以。 肖男心中涌起一股敬意。 “迟部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案子一查到底的，我一定会把凶手抓住，帮您洗脱嫌疑。” “孩子，我不担心你的破案能力，我只担心你有时候被感情羁绊住。另外，有一件事，我对不起你呀！陆佥，他到了京都第一人民医院，我本来想把他弄出来，但对方的势力确实太大了，而且，陆佥好像失忆了。你……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可能不记得你了。” 第582章 圣王是他 “什么？”肖男一下怔住，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无数种陆佥可能遭遇的情况，也想过无数种她们可能再见时的情形，她唯独没有想像过，他会不记得她了。 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让肖男几乎忍不住失声痛哭。 爷爷走的时候，她没有哭。因为她知道，自己还有陆佥，爷爷说过，有一天，如果他走了，如果眼睛是闭着的，那么，他走的心安理得。叫肖男一定不会伤心。 勒局走了，肖男哭了，可也只是那么一会儿，因为，她知道，勒局不喜欢看到哭鼻子的刑警队长。 杨灵走了，她哭了，为了失去一个好战友，好同志，好姐妹。但并没有让她觉得痛彻心扉。 而这一次，她差点没忍住。 迟民远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没说话。 肖男拼命捂住嘴，也没说话。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再次开口。 “你忙完那边的事，尽快来京都吧，我让傅天恒配合你，给你打下手。放心吧，我仔细调查过他，他没有问题。大家对这件案子仍旧十分关心，希望你能尽快把那位元凶抓住。”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那最后一名凶手抓住的。” 迟民远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 此时，肖男不知道的是，迟民远是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打的电话。他一打完电话，马上有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迟部，完了吗？” “好了。”迟民远赶紧将电话交给了那人。 “你小心一点，有个人进来了，还带了其他人，好像，是专门从上面下来的调查组，我走了。”那人飞快走出关押室。 瞬间，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没错，迟民远被囚禁了。 肖男打完电话，周蒙还在等着她。 “走吧，我陪你去一趟医院，看看袁伯伯。” 肖男知道，自己以后，能去看望那位老人的时间应该很少了。 很快，她要去京都。 两人走出警局，坐进车里，肖男驾车朝医院驶去。 就在俩人刚走，办公室内，阮经同看着离去的肖男，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确定要那么做吗？”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那么做，不但肖男没命，所有相关的人都得死。” 阮经同一声长叹，他也没想到，事情变演变成这样，随着事情的发展，那个人已经开始浮出水面。没想到，他不但身份显赫，而且，还十分特殊。要动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你的动作一定要快，如果不能干掉对方，我建议你还是别出手。如果你暴露了，肖男也一样危险。” “我知道，不过，如果我回不去，麻烦，阮组长告诉她一声，别……别等我了！”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要是这么没把握，那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动手。别等你，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肖男就可能等你一辈子。你不想让她孤独终老，就好好活着。” “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和迟部的命令，你哪儿也不能去。我不会让人给你送武器过去，你现在也不许干。” “阮副厅长！”电话那头的人急了。 “叫爷爷都没用，跟肖男相比，你这个一代兵王就是个怂包，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叫她别等你。只有你活着，她才有动力，她才有继续支撑下去的勇气，知道吗？她爷爷死了，兄弟死了，姐妹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亲人了，你不一样，你是她最爱的人，明白吗？你如果不好好活着，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现在，就一直给我老实呆着。” 尽管阮经同骂得痛快，但他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多好的一对年轻人啊！ 他也知道，如果那个人的身份坐实了，很可能，有不少特殊的保镖随时在身边，那些人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难怪他没有把握。 挂断电话，阮经同盯着手机一阵失神。 恐怕，肖男也没想到，她心心念念一直在挂念的人，现在，正在谋划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来到医院，肖男走进了袁烈的病房，陆小天就站在门口。有他这一尊门神在，连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不敢朝里看一眼。 肖男一推门，走了进去。 有那么一刹那，肖男知道，袁烈刚才的脑子应该是清醒的。 来到老人身边，肖男轻轻拿起毛巾帮老人擦拭着弄脏了的手掌。 “袁伯伯，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就算是这案子真的破不了了，我们也不会放弃对真凶的查找。就算他真的神通广大可以杀死所有人，也逃脱不了正义的审判。” 看着床上故意被弄得乱糟糟的被子，肖男忽然有些明白了老人想干什么。 猛地，她身子一震。老人想用自己的方式报仇。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袁伯伯，我想，我应该快查到了圣王了，因为，我拿到了当年梁有道偷运出去的那些钢材的去向，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应该就能找到那个人。还有，既然您已经回来了，我希望您能安享晚年，就不要再想着其他的事了。318案就交给我吧，您放心，纵然是粉身碎骨，纵然是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会把真凶绳之以法，以告慰我爹他们的在天之灵。” 肖男知道，袁烈是机械二厂的厂长，当年死的那些人都是他厂子里的职工，从某种意义上说，死的都是他的人。 老人心理一定压抑着几十年的愤怒。怪不得，他要对自己有所隐瞒。现在看来，他很可能记起圣王是谁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看了老人一眼。 听到她的话，老人身子颤了颤，神情有些木然地呵呵笑着，可笑着笑着，眼眶里有雾水涌现。 没有人知道，老人心里在想什么，但肖男知道，老人…… 不对，只见老人眼睛盯着电视机，眼睛定定看着一个人。那个人正侧脸对着他们，不过，镜头慢慢转了过来。 看着那个人跟外国来宾握手的情形出现在画面上，肖男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个身形…… 第583章 身份开始浮出水面 只见电视机里的那个人几乎跟袁烈长得一模一样，那个人正是华杰。 怎么回事？ 肖男一下懵了。 前段时间，她也有看新闻，华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可之前，这个人却很少被人提及，看他的简历才知道，他是来自神秘的971部队，那个专门为探测星空而设立的航天部队。 华杰正是那个部队的指挥员。 袁烈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那人，神情异常激动。 肖男在袁烈的眼睛里看到了火一样的仇恨，是他吗？ 肖男很想问一句，但她还是忍住了。她非常清楚，此时，袁烈绝不可能告诉自己答案。 但肖男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就在她正盯着屏幕看，忽然，病房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 肖男起身走了出来，只见两名医生正对着陆小天在吵。 肖男眉头一皱。 “你们是哪个科室的？” “你管得着吗？” 肖男忽然一亮警官证，盯着两人：“说，你们是哪个科室的？” 无缘无故跑到门口来吵，不用说，也知道她们想干什么。 “警察了不起啊，我们是内科的，你们这位同志，整天拎着把枪站在门口，吓坏了我的病人，我有一个病人被他吓得住院了。” “哦，这么严重吗？那去把人叫来吧。要是叫不来，那就把人推过来，我们找人帮忙看看。”肖男冷眼瞥了其中一名嚣张的女医生一眼。 女医生一见，眼神一阵闪烁。 “还不快去，我等着呢。”肖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那人。 女医生一惊，看向肖男，神情一变，嘴里嘟囔了一句，一拉另一名女医生，转身就走。 肖男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二人的视线，而陆小天则理都没理她们，严守在病房门口。 两名女医生走后，肖男来到了周蒙面前。 “周蒙，这样的情况是不是经常发生？” “对，你怎么知道？” 肖男没有马上回答周蒙的问题，心头一跳，看来，这医院也不安全了。得尽快将袁烈转移才行，否则，很可能要出事。 她马上想到了协和医院，可不知道，陆天啸能不能帮自己这一次。 通过上次的事件，肖男也看得非常清楚，陆家很可能只有陆原和陆震霆、陆青青参与了318案。陆天啸可能根本就不知情。 想到这儿，她拿起手机，给陆天啸拨了过去。 陆天啸一听，马上答应了肖男的要求，让肖男尽快安排人给袁烈办理转院手续。 肖男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告诉周蒙，去给袁烈办理转院手续。 就在周蒙正在忙呢，小江鱼儿急匆匆跑进了医院。 “头儿，我建议你尽快看看这本账簿，你看……”小江鱼儿将账簿递了过去。 不是肖男不想看，而是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她赶紧接过来一看，原来，梁有道把所有的钢材都运到了一个地方：鹄山。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肖男喃喃自语了一句。 “你记不记得有一个人叫华永兴？” “记得。”肖男点了点头。a市曾经的首富华永兴，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鹄山就是华永兴的发家地，也是永兴钢材厂的基地。” 肖男瞬间想起来了，华永兴，华氏航天集团的创办人。华氏航天集团也是我国目前最大的一家从事航天业务的集团型公司。永兴钢材厂正是她的前身。 华永兴，华杰，两人会有关系吗？ “去查一下，华杰和华永兴有没有关系？” “华杰，你是说刚升上来的那个华杰吗？那位新晋的正界明星？” “对，就是他。” 小江鱼儿瞬间明白过来：“头儿，你不会怀疑他是……”他赶紧左右看了看，见有人朝这边走，赶紧将嘴巴闭上。 “你先去查吧，查清楚了告诉我。” 小江鱼儿赶紧转身朝医院外面走去。 肖男知道，自己离那个人真的是越来越近了。不过，如果华杰真是圣王的话，那就不是一丁点麻烦。 他可是进了班子的领导人之一。 想到这儿，她重新回到病房。 袁烈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似乎没有要跟肖男聊天的打算。 肖男也没有打扰他，看了看医院门口，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真是冤家路窄。 只见一个女人从袁烈的病房门口经过，那人无意间朝里瞥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肖男，可肖男清清楚楚看到了她，李秀田，也就是吕梦田。吕家那位大家闺秀。 现在看来，吕青阳、吕公阳和吕秀田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对…… 肖男飞快打开手机，输入吕瑾瑶三个字，果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华杰的照片。 大概七年前，身为明星的吕瑾瑶嫁给了比自己大几十岁的华杰。 终天，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了。 看来，那个人是华杰的可能性非常大。 肖男也为这一发现，兴奋不已。318案进行到今天，这段时间，牺牲了那么多人，才又看见了一丝曙光。 这医院确实不安全，李秀田这个作妖鬼，又来了。 周蒙很快办好了转院手续，肖男背着袁烈出了第一人民医院，朝协和医院转去。 协和医院早就派了车子在门口等。 肖男也跟着车子直奔协和。 可她不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袭击陆家。 陆家，陆天啸的书房。 “陆老爷子，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把所有的家产都转移给陆原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真的对大家都好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陆天啸，你这是要跟我作对吗？你真以为，你那个没过门的孙儿媳妇能跟我斗吗？” “我不知道她能跟谁斗，但我知道，她做的都是一些正大光明的事。不像某些人，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干的竟是一些肮脏的勾当。” “肮脏的勾当？哈哈哈哈哈哈……”忽然，黑衣人仰天大笑。 “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话了。你大概还不清楚我的为人，越是这样跟我说话的，我会让他活得越长久，只是会活得比较痛苦。所以，痛苦也就越长久。” “我没有什么好痛苦的，就是一把老骨头而已。” “你是没什么可痛苦的，可有让你痛苦的人。”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今天来，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好孙子陆佥现在在我手里。” “什么？” 陆天啸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第584章 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你不用那么激动，是我从金三角把他救回来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看在陆原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他呢！” 陆天啸愤怒地瞪着黑衣人，气得差点摔了面前的茶杯。看在陆原的面子上，这个人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他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他。”一想到孙子在面前这个魔鬼的手里，陆天啸心里一阵难过。 “在京都第一人民医院，我派了人照顾他，你放心吧，他恢复得很快。不过……”黑衣人看了陆天啸一眼，似乎不想往下说。 “他失忆了，可能不记得你们了。” “什么？”陆天啸内心一惊。 “我在金三角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中了数枪，说实在话，能捡回一条命也是确实够命大了，要不是我请了五位专家会诊，他早就一命呜呼了。”黑衣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看得陆天啸气不打一处来。 “家产可以给陆原，不过，你要让我见见陆佥，确认他的安全。” “很好，你来京都吧，来了以后，直接去第一人民医院，一问就知道了，我没有囚禁他，不要总把人想得那么不堪。我非常欣赏他，准备把我的孙女嫁给他。” “你……你……滚！给我滚，我陆家的孙媳妇，只能是肖男，陆佥说过，他不会娶别的任何一个女人。你给我滚！”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我孙女看上你孙子，是你孙子的福份，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走着瞧吧，你最好尽快把手续办完，否则，说不定，陆佥的旧伤就要复发了。他可是受了十二道枪伤。” “什么？”陆天啸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身体仰面栽倒…… 肖男离开协和医院的时候，小江鱼儿的电话正好打进来， “头儿，你真的是太神了，你猜猜华杰跟华永兴是什么关系？” “你废话可真多，华杰是华永兴的儿子，这还用猜吗？”肖男没好气说了一句。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啰嗦。 “那你还让我去查？”小江鱼儿一听，瞬间懵逼了，好一阵腹诽。 听到这个消息，肖男并不意外，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为何华杰跟袁刚长得那么像呢？ 一个姓华，一个姓袁，两人应该没有关系才对。 看来，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想到这儿，肖男回头看了一眼协和医院，袁烈在这里应该多少会安全一些。 哪知，一个人正抬头朝楼下看，跟肖男四目相对。 怎么是他？ 肖男一怔，那人什么时候来到协和医院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有心上去，找周蒙叮嘱一下，可那人毕竟跟袁烈没什么关系，应该不会对袁烈怎么样。 想到这儿，她驾轻离开医院，回到了警局。 肖男刚回到警局，骆思龙迎面走了过来：“头儿，永兴航天集团的资料，我全部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同时，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肖男看了这丫头一眼，这真是，才来几天，就叫鱼儿给带坏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你先说坏消息。” “有人来给吕公阳做保释，我们没有他确切的犯罪证据，所以，按照规定，我们得放人。” “保释的是一名律师吗？” “对，你怎么知道？”骆思龙吃惊地看着肖男。 “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符成伟想见你，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通了，想告诉你圣王的真实身份。” 肖男心中一动，看了骆思龙一眼，如果这消息在两个小时以前告诉她，那肯定是好消息。可现在，她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不过，也许，符成伟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信息也未可知。 想到这儿，她还是说了一句：“走吧，把他带进审讯室。同时，准备一下，我要提审狼王袁刚。”是该会会那个畜牲了。 骆思龙赶忙去安排，不一会儿，符成伟被带进了审讯室。 坐在肖男对面的符成伟看了肖男一眼：“肖队长，我可以告诉你圣王的真实身份，但你必须保证我和我儿子两个人能活下来。” 肖男气得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老狐狸，到现在这个份上，竟然还在讲条件，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符成伟，你已经没资格跟我讲条件了，我已经大致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所以，你最好能说点有用的消息，否则，我们没必要谈下去。” “什么？知道圣王是谁？这不可能，你不可能那么快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也只见过他一面，不可能，你简直开玩笑，我符成伟不是那么骗的，不答应我的条件，一切免谈。” 肖男看了他一眼，伸手在纸板了写了两个字，缓缓举了起来。 当符成伟看清楚那两个字的时间，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瞬间呆住了。 足足愣了有五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张嘴第一句便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永兴集团，华永兴。” 符成伟的脑子咚咚乱响，看向肖男的眼神露出一丝惊惧，面前这个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女警确实太可怕，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就查到了圣王的身份，而且，还挖出了永兴这艘大船。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早些跟肖男合作。现在，自己的筹码更少了。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就以咱们上次谈的条件，你保证我儿子成小伟能活下来就成。我告诉你一条线索，你就可以查到他们正在干什么，那件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直接导致318案的重要原因。” “说吧，那也要看你说的线索有没有价值。” “放心吧，一定有价值的。”符成伟坚定地看了看肖男，忽然压低了声音…… 大约五分钟以后，肖男走出了审讯室。符成伟说的线索是否真实存在，她也要去查过才知道。不过，这条线索太重要了，得绝对保密才行。 想到这儿，她走到办公室，将韩东叫了出来，低低说了几句。 韩东一听，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肖男也没想到，竟然还有样一条线索，这真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第585章 他终于还是走了 肖男走进了审讯室。 袁刚看着面前这个女警，一时，内心百味杂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回来没多久，就被对方抓住了，而且，看架势，圣王似乎还不打算来捞自己。 是想放弃他吗？ 做梦呢吧！ 放弃他，他就敢把他所做的一切都曝出来，到时候，他将会成为国家的罪人，成为人民的罪人。 他正胡思乱想呢，肖男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万岁山里埋的是什么？”肖男第一句话，就让狼王的眼皮一跳，身子一抖。他惊惧地看向肖男。 “我知道，你不会说的，你和安远宏都在等圣王来救你们出去。你们笃定他有把握，也有能量救你们出去，我说的没错吧？” “哼！” “不过，你们也别太高估圣王的能量，虽然，他现在确实上来了，而且，手握大权，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做过的恶，始终得要还的。”肖男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字咬出来的，一想起杨灵的死，肖男心头始终意难平。 “你别白费心思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也不可能从我嘴里得到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说，我也没打算从你嘴里得到什么。我只是好奇，华杰这么多年，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还是当年，你们之间有什么协定，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 一听到那个名字，一向高傲自负又残忍狠毒的狼王袁刚心头陡然一颤，他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肖男。 一时，有些发懵。 他确实没想到，肖男会这么快发现圣王的身份。 也确实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三个。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来找我干吗？”任谁都听得出来，袁刚说话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底气。 “我来只是通知你一声，圣王派来杀你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们自己最好做好准备，我不会加派人手来保护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肖男站了起来。 “什么？你……”狼王想像过，圣王会如何对待他和毒王安远宏，也想过，他可能会派人来杀人灭口。不过，他心里还是存有一丝侥幸的，毕竟，他们并称三王，他和安远宏，可是狼王和毒王，堂堂的二王啊！ 他没想到，圣王竟然真的会派人来杀他们。 突然，他想到什么，眼神狐疑看向肖男：“你休想挑拨离间，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但愿你下次还能这么嘴硬，还能这么完好无损。”说完，肖男起身，懒得跟他废话。 走出审讯室，肖男转头对骆思龙说了一句：“最近这段时间，关押室换岗频繁一点，另外，开始执行两班倒的岗哨，值勤的人也加几个。” “啊？”骆思龙怔了一下，也没好多问，马上去办。 走回办公室，肖男拿起永兴集团的资料翻了起来。 这一翻不要紧，肖男的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原来，永兴集团已经成了一家跨国公司，他们每年都会向国外输出一些钢制品，而且，这家公司还参与了我国的1365航天计划，并参与了登录太空和月球计划。他们参与设计并建造了我国第一代航天飞机。 肖男越看越害怕，越看越心惊，最后，看得心惊肉跳。这么一家有重大问题的企业，竟然参与了多个关系国家航空航天计划的重要项目。而且，有些项目还涉及到国家安全。 如果那个人有歹意，那么…… 肖男简直无法想像，这个永兴集团竟然参与到了军工领域，而且，还为多家军工企业提供钢材。也就是说我国目前生产的一些军工产品的原材料有很大一部分出自这家企业。 肖男感觉到一阵后背发凉，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她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迟民远，否则，很可能要出大事。想到这儿，她刚想拨电话，可又想起他现在的处境。 一时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她想到了傅天恒，赶紧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师兄，有没有办法能联系上迟部长？” “怎么了？” “有一件非常紧急且重要的事，我必须马上向他汇报，此事万分火急。”肖男知道，这个国庆又是一年一度的阅兵式了。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我国的军工产业得到了飞速发展，也研发设计了不少的新的武器，在一领域，我们已经不落后于其他国家了。 “我想想办法，让他打给你。”说完，傅天恒刚要挂断电话，又突然问了一句：“对了，你什么时候来京都？迟部说让我配合你的工作，我现在可是什么事都没得干，闲着呢，就等你来了。” “我下周就到。”肖男知道，傅天恒是迟民远的门生，也是迟民远的坚定的支持者，这段时间，迟部出事，他肯定也受到了牵连。 正治就是这样，如果你选择了派系，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打完电话，肖男刚一转身，小江鱼儿就站了她身后。 吓了肖男一跳。 “你走路不带声的吗？”肖男赶紧抚了一下胸口。 “头儿，不是吧，你最近胆子变得这么小吗？”小江鱼儿忍不住想调侃她一下。 “什么事，快说吧！” “找到一条新的线索，也许你会感兴趣。” “赶紧说。” “十五天以前，梁有道的帐户里多了一笔钱，而且，是巨款。” “多少钱？”肖男浑身一震。梁有道基本没什么亲人了，要不然，也不会捡破烂为生了，谁还会给他汇款呢？ “整整五十万。” “五十万？”确实不少了，对于一个以拾破烂为生的老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了。 “查到了汇款人的信息？”如果不是查到有用的信息，小江鱼儿肯定不会这么得意。肖男知道，这小子，一有成果，就爱翘尾巴。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头儿你。我……” 就在小江鱼儿刚想说什么，肖男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头儿，袁烈不见了！” 第586章 航天专家 当肖男赶到医院的时候，袁烈已经失踪了，从病房里的痕迹来看，他极有可能是自己走掉的。老人没有双手双脚，而且，目盲，在这种条件还在金三角毒王身边卧底三十年，可以想见，老人不可能没有保命的手段。 从周蒙和陆小天眼皮子底下离开，对老人来说，或许不难。 周蒙一脸的懊悔，陆小天一脸的焦急。 “我当时，要不离开就好了。”原来，袁烈借口想吃水果，周蒙跑到楼下医院的小卖铺去给他买水果了。 而几乎同时，老人又用一个借口支开了陆小天。 只是，老人究竟是如何走掉的呢？还有，他为什么要走掉呢？ 318案，肖男在查，而且，已经查出了圣王的身份，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该查到318案背后真正的动因了。那么，案子就该真正告破了。老人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走掉呢？ 忽然，肖男想到一个人，一个一直被她忽略了的人。 她知道是谁带走老人的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就是她。 想到这儿，她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喂，肖……肖队长。”电话那头的人下意识看了旁边坐下来休息的老人一眼。老人一怔，转头想去听电话。 袁晓玲没想到，肖男一下子就打了过来。 “你是要带他去哪儿呢？”肖男忽然问了一句。 袁晓玲一怔，愣了半晌，没有开口。她确实没想到，肖男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是她带走了袁烈。 当然，也是袁烈主动联系的她。 “算了，我不问了，你好好照顾袁伯伯，别再回到省城，也别再去月秀山了，找个地方好好生活。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我已经找到圣王了。” 肖男的话令电话那头的两人几乎同时身子一震，盲老人袁烈身子颤颤巍巍冲着袁晓玲点了点头。三十年啊，三十年，三十年的宿愿终于能了了。 “大爷爷说，你要保重身体，如果有一天，你在京都遇到困难，就去找一个叫袁直的人。他在……” 肖男浑身一震，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袁烈起初的想法，很可能是去京都找华杰报仇。他肯定还有帮手，袁直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替我谢谢老人家，跟他说，要好好活着，不管以后走到哪儿，想家了可以随时回a市去看看，我把当年，咱们机械二厂后来移到山下的那个小院子给盘下来了，那里有他的家。” 瞬间，袁烈热泪盈眶，老人差点泣不成声，竟然，像个孩子似地嘤嘤哭了起来。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他哪有家呢？没想到，竟是肖男这个晚辈还记得当年他们准备移居生活的地方。 挂断电话，肖男的内心也无法平静。 过了一会儿，她转头对周蒙和陆小天说了一句：“走吧，咱们该准备出发去京都了。”说完，转身，离开了协和医院。 回到警局，肖男刚走进办公室，韩东便急匆匆走了过来。 “头儿，你让我查的人，有消息了。” “哦，快说。”肖男身子一震，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参与了华杰318案计划的那个人之一。 “他就在京都的航空公寓住着，不过，听说，耳朵不太好，听不太清楚东西，但其他都没问题，我尝试跟他的家人联系了一下，他现在跟女儿住在一起。可能，只有当面沟通你的说那件事了。” 肖男心头一喜，点了点头，这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能这么快就查到钱之谦，而且，他还活着，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如果真像符成伟所说，钱之谦知道当年的计划，那么，这案子马上就会水落石出。 想到这儿，肖男又想到了陆佥，那个该死的，竟然不记得她了，她要他好看！ 一想到陆佥，她内心又一阵如同火烧一般。 肖男来到阮经同的办公室，将最近几天的案件进展情况向他进行了汇报，又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就在她汇报到一半，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京都的号码，有可能是迟民远，她犹豫了一下，看了阮经同一眼。 阮经同赶紧说了一句：“你去接吧。” 肖男飞快按下电话，跑出阮经同的办公室，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肖男。”正是迟民远的声音。 “迟部。” “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肖男快速将永兴航天集团的事讲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迟民远一听，整个都惊呆了，他的心头突突突乱跳。 “你说的，有证据吗？” “有，当年运钢材的人把那从机械二厂偷出来的钢材都运到了鹄山，我找人查过了，那儿是当年，永兴钢厂的基地。而且，华杰就是永兴创始人华永兴跟别人生的小儿子，只不过，一直没有认祖归宗。” 迟民远一听，既喜又忧，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牵扯这么大，一位刚刚冒出来的新星竟然可能是一宗大案的凶手。而且，他身后还有一个牵扯不清的利益集团。永兴集团，他当然知道，那可是国家数一数二的航天企业，参与了许多个国家级的重点项目，而且，还参与了我国军工产品的研发和设计。 迟民远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马上说了一句：“你尽快来京都吧，我会先把这个消息上报上去，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有人很可能会要求见你。我会想办法安排你跟最高领导见面，这个消息，你可能要当面跟他说。” 肖男一听，既兴奋又紧张，赶紧答应了一句：“好，我随时准备着。” 打完电话，肖男又赶忙回到阮经同办公室，将自己的想法汇报完，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阮经同同意肖男赴京都的打算，并对她的计划和安排进行了适当的调整，给出了一些合理化的建议。 肖男一一拿笔记下。 “你们明天出发吧，而且，在出发以前，我希望，你能把318案的这些罪犯都安排好。他们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否则，咱们就白忙活了。” 肖男点了点头，赶紧起身去安排留下来的这些案犯。 第二天，肖男早早起床。 当她走进警局，却意外看到了一个人。 第587章 京都被伏 吕梦田。 肖男盯着这女人看了一会儿，一时，有些好奇，不明白这女人又来干什么。 见肖男盯着自己看，吕梦田也没生气，反而笑着说了一句：“怎么，肖队长，这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了？” 肖男摇了摇头，也没理她，径直朝警局走去。 吕梦田快步跟了上去。 “肖队长，你等等。”她赶紧喊了一句。 肖男停下脚步，没转身，背对着吕梦田。 吕梦田一阵犹豫，这个距离，如果她出手，有没有把握杀了肖男？她觉得有，可肖男一般谨慎小心，不可能让她白捡这么一个大便宜，而且，就算她真的杀了肖男，自己也走不了。更何况，肖男大概率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想到这儿，她还是放弃了在警局门口动手的想法。现在，虽然警局上班的人还不多，不过，省厅的枪支配备非常齐备，她可不想吃花生米。 “说吧，你来干什么？”肖男终于出声了。 “如果是要劝我别去京都，那还是不开口的好。”肖男又补了一句。 吕梦田一怔，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不由暗暗一叹，肖男确实太聪明了。竟然，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难道还不能让你清醒吗？”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甘愿献出生命，也要把318案查清楚吗？” 吕梦田又一怔，摇了摇头。 “算了，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你可以转告你身后的那个人，就算他想掩盖，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当年，他肯收手，说不定，事情也许真的就戛然而止了。可他没有，非但没有，还是不断地制造事端，还在不断残杀无辜的人，不断用一个罪恶去填另一个罪恶，所以，他已经没有路了。” 吕梦田身子一震，张嘴来了一句：“你说他犯罪就犯罪，这世上犯罪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你们全都抓完呢？” 肖男一愣，确实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再说话，懒得理吕梦田，走进了警局。 过了一会儿，小江鱼儿、周蒙、韩东、陆小天等人纷纷赶到了警局。 阮经同走进了办公室，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最后，视线停留在肖男的身上。 “同志们，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京都了，到了那边，发个消息告诉我一声。我安排了一个人全程配合你们的工作。希望你们在外一切顺利，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要退缩。最后，预祝你们凯旋归来！” 说完，他伸手将一个东西交给了肖男。 肖男接过来一看，浑身一震。 “出发！”几人走出了省城公安厅，迈大步走向早已在等候多时的商务车。 这不是肖男第一次出远门办案，但她知道，跟之前的几次相比，这一次将会凶险万分。对手不但老辣，而且，身份特殊，身居高位，可以调动的资源远远超出她这个小城的刑警队长，也远远超乎她的想像。 不过，就算京都是龙潭虎穴，她也闯上一闯。 车子很快驶离警局大院，缓缓朝机场驶去。 望着那离去的车子，阮经同有些怔怔出神。很多年没有这种悲壮的情绪了。 不知道，318专案组还能不能完整地归来，但愿他们一切顺利，归来时，仍是这么精神抖擞。 同志位，一定要好好的呀，加油！ 想到这儿，他不禁举起右手，啪地一声合拢了双脚，敬了个军礼。 这些年轻人，是真正的勇士！ …… 大约三个小时以后，肖男等人落地在了京都国际机场。 就在肖男他们刚走出机舱，突然，一批警察瞬间包围了上来。 “不许动！”为首一名警察，举枪对准了肖男。 肖男双眼一眯，她最恨别人拿枪指着她的头了。 不过，她马上意识到了不对。 “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也是警察，是到京都来办案的。”小江鱼儿不禁开口说了一句。 “办案子，我怎么不知道，我接到消息，你们几个人当中，有人藏毒！”为首那名警察忽然冒出一句。 “什么？藏……藏毒？”周蒙瞬间傻眼了。 肖男的眼皮也是一跳，早就听说，京都的警察效率高，今天一看，还真是，不过，这种把戏，骗骗小孩还行，骗她肖男，过……份……了……吧！ “同志，你们是哪个区的？” “什么哪个区的？我们是市局的，市直属刑警大队，这位是我们封阳封队长。”一名警察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现在，把你们的行李箱打开，我们要检查。”那姓封的队长叫了一声。 肖男一听，知道，问题来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几个人坐飞机的过程，她记得他们几个的箱子在中间至少被人动过三次，但对方可能没有打开他们的箱子，不过，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箱子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这下麻烦了。 “快点，打开箱子。”封阳又叫了一声。 “你们的搜查令呢？”骆思龙问了一句。就算是临时搜查，也需要合法的手续。封阳伸手一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盖了章的搜查令。 肖男一下就明白了，对方有备而来。 看来，这次真麻烦了。一旦他们被搜出什么，就更加被动了。 想到这儿，她刚想给傅天恒打电话，刚知，封阳突然拿枪再次对准了肖男。 “你最好把手机放下，从现在开始，你们除了接受查检，不能跟任何人联系，否则，我们可不客气。” 肖男眉头一皱，缓缓收起了手机。 她内心一阵焦急，不知道傅天恒到哪里了，那家伙不是来机场接他们吗？这下可倒好，人没见着，就遇着了对方准备的伏兵。 “再不打开箱子，我们就自己动手了。” “你们敢，都说了，我们也是警察，你们这是蛮不讲理。”周蒙又叫了一句。 “把箱子打开吧，让他们检查。”突然，肖男开口了。 所有人一听，纷纷愣住了。警察被警察搜身，这还真是天底下最新鲜的事。他们也是头一次遇上。 可头儿已经发话了，他们只得照做。 肖男倒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588章 栽脏陷害 肖男带头将自己的箱子打开了，周蒙、小江鱼儿、骆思龙、陆小天也都把箱子打开了。 封阳看了看肖男，眉头皱了一下，一旁，刚才说话的那名警察突然凑了过来，低低说了一句：“听说他们有六个人，怎么这里只有五个人呢？” 封阳看了肖男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还有一名同伴呢？”一问完，他瞬间后悔了。 肖男看了他一眼，心里更加确定，这帮人就是冲自己来的。 “没有了，他没过来，留在a省的省城了。” “搜！”见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了，封阳喊了一句。两名警察开始搜查。 封阳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动手。 肖男也看着，其中，那名最先说话的警察十分嚣张，而且，拿着周蒙的内衣竟然还有鼻子上嗅了嗅，还一脸笑意地看了周蒙一眼。 “你，混蛋！”身为警察，周蒙哪里受过这种羞辱。 肖男侧了一下身子，拿出手机，将那名警察的动作拍了下来。 “你干什么？”封阳瞬间叫了起来，手指向肖男。 肖男飞快点了一下发送，将照片发了出去。 “把手机交出来！”封阳一步走了过来。肖男飞快按下关机键，手机一下黑屏了。 “听到没有，把手机交出来！”封阳突然掏出手枪，对准了肖男。 肖男冷冷看向封阳：“你最好把你的枪收起来，我不管是谁让你来的，如果你再不收枪，我就不客气了，枪走火，打伤打死谁可不一定！” 肖男眼神犀利，封阳心头狂跳，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警。 可一时，他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来以前，就有人警告过他，肖男不好惹。 刚才那照片，如果被传出去，就麻烦了。 他突然一转身，命令了一句：“把他们的手机都缴了！” “快点，把手机交出来。”那名被拍了照的警察很显然是想激怒肖男，所以，才会对着周蒙的内衣一阵乱嗅，可身为执法人员，这种行为，一旦被传出去，那种丑态毕露的神情，很快，就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他也没想到，肖男一下就给他拍了照片留念。 肖男冷冷扫了几人一眼，冲着小江鱼儿他们点了点头。大家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手机交了出来。 可就在手机一交，那名被拍了照片的警察突然叫了起来：“封队，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从周蒙的箱子缝隙中拿出一包白粉。 周蒙的脑子嗡地一声响，急忙看向肖男，她已经不是菜鸟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忙乱，肖男不只一次告诉过她，越是在危险的时刻，越要保持冷静和克制。 肖男冲她摇了摇头。 封阳撕开袋子，提鼻子嗅了嗅，又沾了一点，用舌尖舔了一下，脸色一变。 “还敢说你们没有藏毒，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全部给我铐上！”封阳一声令下，所有警察一拥而上，将肖男几个给铐上了。 “带走！”肖男几人被戴上了黑色的头罩。 他们的证件全部被没收了。 肖男知道，这一次确实是麻烦了。没想到，对方从机场就开始动手了，不，有可能，在飞机上就动手了。要将一包白粉塞进包里并不难，但要准确塞进自己几个人当中任一一个人的箱子，就必须提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行程，看来，身份和行程早就泄漏了。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就是刚才那包白粉，是那名警察自己身上拿出来的。 自始至终，肖男几个都没有说话。 封阳心里反而有些发毛，这个肖男，如此冷静吗？ 到底是被吓到了，还是有更厉害的后招呢？ 他不禁看了肖男的背影一眼，不过，只要进了他的一亩三分土，就由不得她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又吩咐了一句：“小姚，你押着那个女警。”封阳又故意将周蒙交给了那名刚才最先挑衅的警察。 “是。”那名姓姚的警察兴冲冲一把将周蒙抓在手里。 可接下来，肖男的一句话，让那名姓姚的警察彻底没有了调戏的心意，更让封阳坐卧难安起来。因为，刚才的一切，是在他在场的前提下发生的。 肖男淡淡说了一句：“刚才的照片，我已经发给了我的同事，只要周蒙受一点委屈，我就让人把照片放在网上，到时候，一定让封队长和姚警官名扬京都。” 瞬间，姓姚的警察和封阳身子一震，两人的脸色就像吃了翔似的难看，姓姚的赶紧将放在周蒙肩上的手松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站在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而且，拿着手机，将事情的整个经过都录了下来。 很快，肖男几人被带上了车。 肖男倒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往下演。接下来，如何把他们几个的罪名坐实。 忽然，肖男想起一件事，之前，她派人查过那名到a市警局抢人的罗将军，她记得非常清楚，罗将军有个女婿，就姓封，在京都刑警大队任职。 她笑了，还真有意思，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封队长，罗将军好吗？” 肖男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封阳眼皮突突突乱跳。他不敢说话，更不敢回应，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肖男看出破绽。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肖男很可能已经看出来了了。 远处的那个人见肖男几人走远，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正是打给了傅天恒。 傅天恒正在接机大厅，可左等没见肖男几人出来，右等没等到人。他正要给肖男打电话呢，这时，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头儿被一帮警察带走了，不知是哪个局的，我录了一段视频，发给你了。”那人正是韩东。 傅天恒一听，身子一震，赶紧拿出手机，通过了韩东的好友申请，飞快打开那个视频，当看到视频里的人时，火冒三丈。 他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来。 大概五分钟以后，一队人从公安部的大楼里走了出来，驾车直奔京都市公安局。 封阳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前脚去机场来一招栽脏陷害，后脚，就有人到警局去拿人了。 “封队长，我劝你最好把我们放回去，不然，等下不好收场。”一个罗将军她都能让对方上全国的新闻头条，一个京都市刑警队长想迫她肖男就犯，简直是痴心枉想。 封阳看着肖男，皮笑肉不笑：“哦，是吗？早就听闻肖队长智勇双全，计谋过人，我倒想看看……” “封队长，你说栽脏陷害是个什么罪？” 第589章 各凭本事，后手等你 “栽赃陷害，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栽赃陷害了？”封阳讽刺了回了一句。 肖男不再说话，有时候，话说再多也无益。 不过，封阳可不是傻子。除非，刚才姚金才的行为被人拍下来了。想到这儿，他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 姚金才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下意识看了封阳一眼，赶紧回了一句。本来，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可肖男阴阳怪气的几句话，让他们心里直发毛。 封阳感觉要出事。 不过，只要今晚突击审讯，将他们几个藏毒的事坐实了，一切就好办了。 恐怕，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场规模更大，更高规格的较量正等着他呢。 很快到了京都市公安局。 肖男几人被推推搡搡推下了了车。 “快点，快点，动作快点！”姚金才高声喊了出起来。 就在肖男几个人刚下车，突然，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一人，看了所有一眼，高声喊了一句：“你们谁是封阳？” 封阳一抬头，只见一个长相英俊，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看向自己。他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就是，请问你是……” 突然，那名年轻人一声令下：“给我铐起来！” 忽然，从警局一下冲出数十名黑衣人，一个个拿着枪，对准了所有警察。 “都不许动，动一下，就按抗法论处！”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叫了一声。 封阳瞬间懵了，过来一个人就上去铐他。 “等等，你们是谁，为什么铐我？”他嚣张叫了起来。 “这是我的证件，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说着，为首那名年轻人将证件递了过去 封阳抬头一看，瞬间，脑袋轰隆一声响，只见证件上印着几个斗大的字，盖有一个钢印：公安部直属特勤处。 这是个神秘又特殊的部门，可以越级办案，不但可以抓捕市一级以上的官正要员，而且，还可以抓捕省一级的军正要员。身为京都市的刑警队长，封阳当然听说过这个组织，可…… 就在他还在发愣的时候，年轻人又问了一句：“谁是姚金才？”他扫了一圈，终于发现一直在朝后躲的姚金才。 年轻人一挥手：“铐上！” 过去两名特勤人员，一下将姚金才也铐上了。 “等等，同志，我们犯了什么罪，你的办案手续呢？”封阳不死心地叫了起来。同为警察，谁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抓人吧！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到了肖男的面前，伸手将她头上的黑袋子取了下来。 “对不起，肖男，让你受委屈了。”年轻人正是傅天恒。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抓人，还真是，不把王法当回事啊！公然栽脏警察，这帮人得疯狂到什么地步？ 封阳一见，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拼命挣扎、叫嚣了起来：“你们这是公报私仇，你们这是不顾法纪，烂用职权，你们这是……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们……” 肖男和傅天恒气得都差点没笑了。 傅天恒走到封阳的面前，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放到了他的面前。 当封阳看到姚金才从口袋里拿出那袋白粉，又假装放进周蒙箱子的缝隙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突然明白了，他着了肖男的道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这一招万无一失。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肖男早就留了一手。还有一个韩东在一旁将发生的一切都录了下来。而且，幸运的是，从韩东那个角度，刚好看到了姚金才的所有动作。 一时间，封阳面如死灰。可忽然，他明白过来，放白粉栽脏的是姚金才呀，跟他这个刑警队长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他的行为，我也确实没看见，这跟我应该没关系吧？” 哪知，姚金才一听，急眼了：“表姐夫，不是你让我干的吗？” 所有人一听，都笑了，本以为是个青铜，原来连块废铁都算不上。 封阳气得投过来一个杀人的眼神，狠狠瞪向姚金才，这下，全完了。尽管罗将军一再叮嘱他，可他还是着了肖男的道，把自己搭进去了。 其实，如果不是他动歪心思，想阻止肖男几人继续往下查案，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把人带走！” 就在特勤组押着封阳和姚金才朝外就走，突然，两辆绿色的军卡如飞而至，顷刻间，从车上下来近百名士兵，一拥而上，将所有人全部围住了。 为首一人缓缓从车里走了出来。 肖男双眼瞬间一眯，老朋友，罗将军。 罗将军走到了傅天恒面前，看了看封阳，又看了看姚金才，这才对着傅天恒说了一句：“这两个人，你不能带走，你刚才说的，我在车里都看见了。你仅凭一个视频就认定封阳有罪，这显然不公平，证据不足。现在这个年代啊，什么不能伪造。” 罗将军又看了看肖男，也不说话。 傅天恒一看，知道，事情麻烦了。 “罗将军，据我所知，军队不能干预地方执法吧，这是最上面三令五申强调的，而且，你带人围警局，本身就违反了规定。” 肖男淡淡开口。 罗将军的眉头皱了皱。 “我只是让主持正义的执法人员不受委屈和陷害，我是在帮助你们，懂吗？把人给我放了。”他蛮横地说了一句。 就在罗将军话音刚落，突然，一辆军车飞速驰车。停在了警局门口。 一名身穿军装的年轻人迈步走下了车子，飞快朝人群走来。 “你们哪个部队的？”年轻军队高喊了一句。 “你他妈谁……”待罗将军看清那人肩章之后，吓了一跳，这么年轻的大校！？ “你们哪个部队的？敢带这么多人到警局，想干什么？” “7319特种作战旅。” “你是罗将军？”年轻将军看了罗将军一眼。 “对，你是？” “京都守备司令部的，你们不是京都直属部队，不能带枪上街，赶快让人撤出去，否则，我有权命令守城部队对你们进行缴械。” 罗将军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响，赶紧回了一句：“好，我马上带人撤出去。” 说完，眼睛狠狠瞪了傅天恒和肖男一眼，转身就走。 那年轻大校看向肖男，冲他点头微微一笑。 肖男也冲他点头微微一笑。 第590章 吴小娇被抓了 “头儿，你认识他吗？”周蒙不禁问了一句。 “你说呢？”肖男冲周蒙笑了笑。 忽然，周蒙想明白了什么。她知道，那个年轻的大校是谁了？头儿还真是，做事出神入化，让人想都想不到。她怎么会知道，罗将军今天会来捣乱呢？ “肖男，住处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我让我同事小吉带你们去。”傅天恒说着，喊过一名年轻的队员。那人带着肖男几人，去往住处。 傅天恒将人带上车，押走了。 京都警局，落地玻璃前，一个人看着警局在门口发生的一切，眉头深锁。 奇怪的是，警局门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里面竟然没有人出来？ 公安局长呢？ 肖男几个住进了京都公安宾馆，这是部里下属单位。韩东早早便在宾馆里等了。 不过，肖男一住进去，就感到了一股火药味。 好像，从前台接待到服务员，似乎，每个人都对他们有一股敌意，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回事？这些人吃错药了吧？”小江鱼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别多事。”肖男提醒了一句。不管这些人的敌意是哪来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来的一天。再说，他们不是来享受生活的，是来查案子的。 安顿好住处，小吉离开了。 肖男临时将大家叫到了一起。 “从现在开始，我们外出和进入自己的房间必须十分小心。我提议，每个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检查自己的房间和东西有没有被动过，还有，我们必须时刻警惕，不要被人算计。出外，吃的喝的，必须是自己准备的东西。” 所有人浑身一震，周蒙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今天，如果不是肖男反应快，手段高明，很可能，大家就着了封阳的道了。 肖男伸手拍拍她的肩头，示意不是她的错。 “另外，还有几点，我要提醒大家注意，晚上，没有必要，不要外出。如果外出，一定不能单独外出。必须向我报备。每次外出，一定要记得，枪不离身，随时保持手机畅通。不管什么情况，绝不允许关机。” 肖男知道，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肖男停了一下，看了韩东一眼，示意他去开门。 韩东来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是一名服务员，可这服务员……他们并没有叫什么服务哇。 “干什么的？” “服务员，给您换一个浴巾和毛巾。”韩东转身朝洗手间看了一眼，见浴巾和毛巾根本就没动过，这服务员换得哪门子的浴巾和毛巾呢？ 韩东朝肖男看了一眼，肖男示意他把门打开。 韩东伸手拧开锁，将门打开。 一名长得清纯的服务员走了进来。 肖男一看，心头一跳，赖小玲，她怎么来了？ 肖男知道，无缘无故，赖小玲不可能找上门来。 赖小玲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洗手间，熟练地换好浴巾和毛巾，又转身离开。 “打扰了。”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肖男迅速来到洗手间，伸手打开那刚换下来的浴巾和毛巾，在厚厚的浴巾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她展开来一看，心头巨颤。 只见那张纸条上写了一行娟秀的小字：小娇姐被抓，晚上十点，林海码头仓库商量救人。 肖男将纸条冲进了马桶。既然赖小玲选择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那就说明，这家宾馆很可能也不安全。 吴小娇被抓了，她怎么会被抓呢？肖男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自从听说吴小娇带着天使们来了京都，她的内心一直不安，现在，果然出事了。 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吴小娇被抓了，肯定事情不小。她们很可能已经有一些发现。 想到这儿，她沉思着走出洗手间。 “头儿，需要帮忙吗？”小江鱼儿突然问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冲着陆小天说了一句：“晚上，小天陪我走一趟。另外，你们留意一下各自的房间，最好，重要的东西不要放在房间，尤其是枪和武器，还有证件。” 肖男预感到，此次京都之行，可能危机重重。 大家又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安排，这才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肖男又安排大家吃了晚饭，众人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九点，肖男带着陆小天出门了。 离开以后，陆小天和肖男迅速分开。 林海码头仓库距离京都不算远，大约三十分钟的车程，路上等一等红灯，堵一堵车，四五十分钟应该能到。 想到这儿，肖男打了辆车。 “师付，去林海码头。” 车子缓缓朝林海码头驶去。 五十分钟以后，肖男来到了林海码头。她一看时间，刚刚好十点差五分。于是，就慢慢朝仓库那边靠近。 等她走到仓库附近，又一看表，时针刚刚好指到了十点。 原定的时间到了。 肖男朝四周打量起来，快入夏的海边，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毕竟，京都地处北方。 可等了足足将近十分钟，天使团队，一个人也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 肖男又等了将近十几分钟，到了十点半了，依旧没有一个人出现。 嗯……不对，究竟怎么回事？ 天使们不可能集体爽约吧？ 肖男意识到很可能出事了。可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时间，她也弄不清楚。 她拿出手机，可也没有天使的号码呀！一向，只有她们能联系上自己，自己还真联系不上她们。怎么办呢？ 肖男的心情马上变得急躁起来。 就在肖男正焦急呢，忽然，一道人影一闪。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远处慢慢朝仓库靠近。 肖男一转头，刚好看到那个人，瞬间，一愣，待看清那人的样子后，她赶紧朝那人飞奔了过去。 此时的林海码头，还有些三三两两的行人。 “肖男姐。” 肖男定晴一看，正是乔峰，那位电脑帮帮主。 “你怎么来啦？”肖男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也是天使成员之一。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什么意思？” “她们全部都被抓了，就在刚才，在来的路上，赖小玲也被人抓走了。” “什么？” 肖男只觉得心头一颤，天使全部被抓了？ 第591章 天使的诡异计划 “对，肖男姐，她们全部被同一伙人抓走了。” “你看清对方是什么人了吗？” “我看见了，我知道他们是谁。” 肖男身子一震，赶紧问了一句：“是谁？” “我只知道，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地方叫京南海。” “什么？怎么可能呢？”如果天使们真是被京南海保镖抓走的，那就麻烦了。要想从那帮人手里救人，可真不容易。 “前几天，我入侵过他们的系统，我认得出他们的样子。其中，有两个人，我还记住了他们的脸。而且，我还把其中一个人的相片截图保存下来了。你看。”说完，她打开手机，点开相册，打开一张照片。 肖男一看，一张年轻英武的脸露了出来。 看身上的装扮就知道，确实是京南海保镖。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们几个被关在哪儿呢？” “不知道。”乔峰摇了摇头。 肖男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京南海保镖真参与了318案，那么，到时候麻烦不是一点半点。不管怎么说，肖男始终不相信，担任领导保镖的他们会被人利用，沦为他人的帮凶和爪牙。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找到吴小娇他们被关押的地方。 怎么办呢？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肖男定定看向乔峰。 乔峰被肖男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忍不住问了一句：“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以前骗过你，但是现在，我真的没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肖男扑哧一声笑了：“傻丫头，我没说你骗我，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 乔峰还是没太明白。 肖男干脆直说：“我需要他们把你抓走。” “啊？！”乔峰瞬间傻眼了。可她脑子一转，马上就明白了肖男想做什么。 “你想通过我找到小娇姐他们的位置？”乔峰赶忙问了一句。 “对。我想，既然他们对天使感兴趣，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为什么还没抓你呢？应该是在等时机。所以，只要你能走到小娇她们身边，我就有办法把她们找出来。” “好，姐，你在我身上放几个定位器吧，我这就走回去，我不相信，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回去，他们不会抓我。” “不，你要小心回去，越是这样，对方越会抓你。如果你大摇大摆走回去，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你还是小心翼翼走回去。” “明白了。姐，那你把定位器给我吧！” 肖男神秘地看了她一眼，张嘴来了一句：“我已经在你身上放了几个定位器了，你放心离开吧。” “真的？”萌妹子乔峰一听，身子一震，心道：果然是高手，肖男姐什么时候放的，她都不知道。 幸好，没再跟肖男作对，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姐，我走了。” 肖男点了点头。 乔峰转身，快步离去。 肖男确定，周围没有人跟踪，因为，陆小天就在不远处，如果有人靠近，不可能不惊动他。 接下来，肖男的心情变得莫名的复杂起来。 她要见一下人。 对方刚刚抓了赖小玲，从几个天使先后被抓的经过来看，他们抓人很有规律，所以，有可能，不会马上动手。 想到这儿，她快步朝大路走去。 来到马路边，打了一辆车，张嘴对司机说了一声：“师付，去第一人民医院。” 车子缓缓离开林海码字，朝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就在肖男刚刚离开，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正是吴小娇、赖小玲几个天使。原来，她们并没有被抓。 肖男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吴小娇她们会联合起来骗她。 “小娇，这件事我们瞒着乔峰，万一哪天被她知道了，那丫头估计得伤心死了。”赖小玲不禁悠悠说了一句。 “放心吧，她不会生气的，因为，她知道我们也是为她好。” “我总觉得，咱们不应该骗肖男，这件事，应该让她早一些知道。”说话的是黄玲玲。 “我也想啊，可时间不等人了，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很可能，还没等她找到那地方，那帮人就把东西转移了。”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找人去抓萌妹子吧？” “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得真的找人去把乔峰抓了，否则，这戏没办法往下演。” “反正，事后，你们就说我不知道这事，我一想起乔峰那bt的报复手段，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赖小玲扔下一句，独自朝大马路走去。 吴小娇沉默着没接话，也朝大马路走去。 其他人也没说话，纷纷迈步跟了上去。 就在几人刚刚走，一个人影从仓库背后转了出来。愣愣盯着几个女孩的背影，她们究竟要干什么呢？ 为什么要骗头儿呢？不行，他得尽快通知头儿。想到这儿，他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此时，肖男已经来到了京都第一人民医院。 迈步走进长长的走廊，肖男的心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好长时间没见过陆佥了。也不知道他是瘦了，还是胖了。 她像个初恋的女孩，脸上红了又红，眼神时而羞涩，时而苦恼，时而又欢喜不已。一颗心扑扑乱跳。 可肖男不知道，就在她刚刚走进第一人民医院，就有人知道了她的到来。 “先生，那个女警来了，现在，进了楼道。” “很好，不要惊动她，让她上来。我倒很想看看，她深爱的人不记得她了，会是一付什么表情。”一想起肖男那失望，甚至绝望的表情，他心头说不出的舒畅。在人情绪低落的时候，是最好的空档，到时，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想到这儿，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而此时，306病房的陆佥，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忽然，一个长相灵秀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看了看床上的陆佥，不由俯下身，替他拉了拉被子。 “你干什么？” 陆佥不由说了一句。 “放心吧，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那么紧张干嘛？”女孩嘴一撅，尽显刁蛮的个性，可看向陆佥的眼神，却满眼的爱慕。 陆佥将头别过去，不理她。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缓缓走到了窗边，抬头朝里看。 第592章 圣王的心计 肖男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让她牵肠挂肚的脸，不过，此时，那张脸的主人正含情脉脉地盯着一个女孩看。 女孩长得很可爱，看气质，有几分刁蛮，一身的紧身衣裙，将原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丰满。 肖男的脑袋只觉得嗡地一声响。 就在这时，突然，陆佥下意识抬头朝窗户外看去。 肖男赶紧将身子藏到了墙背后，忽然，腰上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枪伤似乎复发了。痛得她支不腰来，只得将整个身子靠在墙上，缓缓朝下蹲去。 她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声，用力咬住嘴唇。 一时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淌。 纵然她心坚似铁，此时，看到心爱的人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内心也说不出和痛苦和难受。 她的胃也突然发难，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整个身子开始痉挛。 尽管迟民远提前跟她说过，陆佥可能不记得她了，可当再次见到陆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不过，所幸的是，他看上去似乎还好。 不管怎么样，她暂时还不能出现在他面前，至少，不能让华杰知道她来找过陆佥。 想到这儿，她偷偷朝房间里瞄去，想再看看陆佥。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她赶紧一闪身，飞快朝楼道的另一头走去。 身影从窗口一闪而过。 房间里，陆佥刚好抬头看向窗外，可他并没有看得太清楚。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陆佥摇了摇头。 “喂，你在干吗呢？”女孩见陆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陆佥摇了摇头。 “是不是想你那个女警了？”女孩名叫华珠珠，见陆佥不说话，突然来了一句。 陆佥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了。 华珠珠不禁有些沮丧，一屁股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听人说，你的肖男来了京都了，不过，因为藏毒被人抓进了警局。” 听到这话，陆佥非但没有露出惊慌的表情，反而，一脸平静地看了华珠珠一眼。 “怎么，你不相信？” 陆佥也没理她，自顾自合上眼，准备休息。 相信？他当然相信。凭肖男的聪明，别说是藏毒了，就算是藏重武器，她也会找个合理的理由，至于抓进警局，她自己本来就是警察，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他相信，肖男既然选择来到京都，就一定会有万全的准备。 可若说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假的。 “我知道，你是在装失忆，你骗得了我爷爷，可你骗不了我。”华珠珠鬼使神差地又来了一句。 陆佥吓了一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可并没有睁开眼。 看来，这个华珠珠也不好对付，幸好，这丫头的心思并不那么坏，也不是十分赞成华杰的做法，否则，还真是麻烦。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华珠珠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陆佥依旧没说半个字。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华珠珠也是圣王华杰的一步棋。也许，华珠珠知道华杰的心计，也许，她不知道，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肖男刚刚走过陆佥的病房，不远处的一间病房里，一个人正静静站在窗口，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恐怕，肖男也没想到，她的到来，早在华杰的预料之中。 “爷爷，一定要用她吗？我觉得，收服她并不容易。”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 “正因为，收服她不容易，所以，我们才一定要用她。也只有她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 “可是……” “你是觉得，她不可能听我们的，配合我们的行动，对吗？”华杰看了年轻人一看，内心忽然涌起一阵怒火。他现在可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了，这都要拜肖男所赐啊。 年轻人点了点头。 “放心吧，她会配合我们的行动的，只要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要她知道了他亲生父母的死因，她一定会配合我们的，因为，骨子里，她也是一个叛逆者。” “咱们要不要把那几个天使统统除掉？”年轻人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华杰摆了摆手：“暂时不用，其实，她们是我们的帮手。如果没有她们的帮助，恐怕，我们还没办法这么快把肖男引来，只要她们也想知道咱们的计划，就一定会想办法引诱肖男出手，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只要咱们抓住肖男，一切就好办了。” “那这个陆佥怎么办？我看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他还是肖男最爱的人。” “他是我们手里的筹码之一，只要咱们手里的筹码足够，就一定要可以逼迫肖男就范。” “我觉得陆佥很可能是在装失忆。” “哈哈哈哈哈……”华杰忽然笑了，失忆，骗骗小孩还行。 原来，他早就知道陆佥是在装失忆。 “不管他是不是在装失忆，我一定会让他彻底失忆的，而且，我还会让他患上跟袁烈一样的病。” “你是说阿尔兹海默症？” “对。”要让一个年轻人患上阿尔兹海默症并不容易，不过，他有信心，他手里的药物一定可以做得到。 肖男走出医院，心里烦躁不安。 忽然，她的手机嗡嗡地振动了几下。 她赶紧打开手机上的定位功能。 她找到一个红点，那个红点正在快速朝京都郊外的方向移动。 嗯……乔峰的位置变化这么大吗？莫非，她已经被抓了？ 想到这儿，肖男快速钻进车里，拿起电话拨给了韩东。 她的电话刚打完，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嫂子，你要小心点，刚才，有两名杀手靠近了你。那两个人身手都不弱，不太像本国人。” 肖男浑身一震，她刚才也感觉到了，但对方明明有机会，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难道是发现了陆小天吗？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陆小天离自己那么远，能发现他，证明对方确实是高手。 就在她正想着，忽然，一个人悄悄站到了她的身后。 第593章 他的计划让人心惊肉跳 “别回头，跟我走。”那人低低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肖男浑身了一震，那声音她记得，是袁直。 她也不说话，转身就跟了上去。 袁直七拐八绕，进了一条巷子。 肖男刚想进去，突然，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刚想接，哪知，前面消失的袁直突然出现了。 “别接！把手机扔掉，快！”他陡然一声大吼。 “什么？”肖男飞快朝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 就在手机刚刚被扔到半空中，突然，嘭地一声巨响，手机爆炸了。 “快，快点离开，现场交给傅天恒，快走！”袁直一声大叫，快速跑进了巷子。 肖男一听，知道肯定要出大事。飞身朝旁边的一条巷子跑了进去。 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很显然，她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 手机里有电池，要引起爆炸并不难。但对方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让肖男想起易玄山庄那场突如其来的雨，这手法，是不是都快达到隔空杀人的地步了？看来，这里一定隐藏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种手法肯定没那么好破解。 就在这时，突然，她的备用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 “喂，你在哪儿？”是傅天恒的声音。 “我在赶去郊外的路上。” “郊外，你去那儿干吗？” “去救人，也是去找线索。”肖男知道，吴小娇和赖小玲几人被抓太过于蹊跷，而乔峰的失踪，似乎也有些奇怪。刚才，她看了定位追踪的路线，对方一直是沿着大道在逃窜。 也就是说，对方根本不害怕警察的追捕。 “你马上来一个地方，我发个定位给你。”傅天恒刚想挂电话，肖男急忙问了一句：“急不急，我要救一个很重要的人。”每一位天使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不行，你必须尽快，马上赶到这个地方。迟部要见你。你要快，只有二十分钟，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好，我马上赶过来。”肖男一听，身子巨震，什么叫晚了就来不及了。难道，迟部要出事了吗？不管怎么说，迟是部级高官，就算真的出事，也不可能有人敢对他动枪吧！ 难道，圣王已经胆大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竟然敢直接对一位部级一哥动手？ 肖男不知道，也不能确定傅天恒说的晚了就来不及是什么意思，只能驾车飞快朝傅天恒发过来的地址赶过去。 她又将定位发给了陆小天。她知道，陆小天一定有法子赶过去的。 而此时，就在一家酒店的客房里，迟民远一脸的憔悴，身形削瘦地坐在沙发里。他也没想到，他会被逼到今天这步田地。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对他下手。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低估了对方的疯狂程度。连他都敢杀，简直是胆大包天。 “怎么样？电话打通了吗？肖男快到了没有？”迟民远有些焦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傅天恒赶紧回了一句：“快了，我跟她说了，二十分钟以内，必须赶到。” “嗯，很好。天恒啊，你干的不错。记住，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也不要想着为我出头，你只要配合肖男做好查案工作。” “迟部？”傅天恒身子一震，他也意识到要出大事了。迟部是公安部一把手，主管整个公安系统，如果他要出事，说明，对方很可能是动用了难以想像的力量。能将一位公安部一哥拉下马，没有足够强的能量，绝办不到。 “还有，记住一点，你们查案子就查案子，不要尝试为我做什么，千万要记住，明白没有？”迟民远又一再叮嘱了几句。 傅天恒赶紧点了点头：“明白了，迟部。” 就在傅天恒刚刚答应完，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 “国安六处的，把门打开。”一道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迟民远和傅天恒同时一惊，肖男还没来，怎么办？还有一条重要的线索和几条重要的信息，他还没有告诉肖男。如果不是担心电话被监听，他也不会选择当面说。 “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迟部，开门吧！” 傅天恒和迟民远的心都飞快跳了起来。 “告诉肖男，刘阿三会让钱之谦开口。” “去吧，把门打开。”迟民远摸了一把脸，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傅天恒来到门后，将门缓缓打开。 “迟民远，我们是国安六处的，你的情况想必你自己也非常清楚，跟我们走吧！”说着，一名年轻人上来就来铐迟民远。 哪知，傅天恒陡然双眼一眯，抬手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对方。 一名中年人赶紧从后面走了出来，伸手将年轻人的手压了下去。 “迟部，不好意思啊，年轻人不懂事！” “你干什么？”说完，狠狠瞪了年轻人一眼。 年轻人吓得赶紧将手铐收了起来。 “迟部，委屈一下。”中年人不免催了起来。 迟民远缓缓站起身，朝傅天恒看了一眼，冲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傅天恒一怔，也不知说什么好，一时，愣在当场。 就在出门的时候，傅天恒一眼看到了迟民远倒背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他浑身再度一震。 等迟民远等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他这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公安部大楼，数百名警员坐车冲出了大院。 肖男赶到了酒店房间，只见傅天恒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 “迟部呢？” “被国安六处的人带走了。” 肖男身子一颤，果然要出事，而且，一定是要出大事。 “那他临走以前，有没有说什么。” “他让我转告你，刘阿三能让钱之谦开口。” 肖男心头一震，这么说，迟部一早就知道钱之谦跟案子有关了。连迟部都被带走了，看来，对方确实要有大动作。 “知道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肖男觉得，光凭华杰一个人，应该搞不出这么大的阵仗，抓走公安部一哥，没有最上头的命令，根本就办不到。 傅天恒摇了摇头，心事重重。 “迟部走的时候说，叫我们不要有任何的动作，也不要为他出头。我只要配合你查案子就行了。”傅天恒有些郁闷地开口。 肖男点了点头。 忽然，傅天恒眼前一亮，看了肖男一眼。他有些明白了，很可能，案子就是救迟部出来的关键。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傅天恒忽然问了一句。 “你指哪方面？” “318案里有跟迟部相关的线索？” 肖男缓缓点了点头：“他的计划，让人心惊肉跳！” 第594章 危机袭来 肖男刚想说话，突然，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肖男吗？” “你是？”肖男一下没听出来。 “我是袁直，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跟迟民远同在一家酒店里？” “是，你怎么知道？”肖男一愣，这位袁直消息这么灵通吗？ “快离开酒店，快离开那儿！”袁直在电话一阵大叫，说完，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 肖男一听，身子一震，赶紧对傅天恒说了一句：“快走吧，我有个朋友让我们尽快离开。”说完，迈步朝外就走。 “啊，他们针对是迟部，我们又没有……” 他还想说什么，肖男已经走出了房间，他只得快步跟了出去。 就在肖男和傅天恒刚走出房间，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嫂子。” “小天，怎么了？” “快离开酒店，快走！”陆小天一阵急叫。 肖男一听，瞬间意识到要出大事，她赶紧飞快朝外就跑。傅天恒一阵莫名其妙，也只得快步跟了出去。 来到外面，肖男和傅天恒一前一后跳进车里，车子如飞朝街道冲了过去。 肖男的车子刚走，忽然，不远处，开来三辆大卡车。 还没等肖男的车子开远，通过后视镜，她看到，车上下来了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瞬间，将整个酒店都包围了。 “怎么回事？”傅天恒显然也看到了。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京都可能出了事，而且，这件事还可能跟迟部有关。” “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这不太对劲，出动这么多士兵，而且，他们还不像地方的部队，很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说完，傅天恒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大约了五分钟以后，傅天恒挂断电话，沉默不语。 肖男从反光镜看到他的脸色异常地难看。 “是不是部里出事了？” “不是，武器库出事了，丢了一批枪，足足有上千支。” “什么？”肖男的脑袋轰隆一声，上千支枪，谁那么大担，谁又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把枪偷运出去？而且，这里是京都，不是普通的城市，不要说带枪了，带把刀上街，都会被警察严家盘查。 “调走那批枪，是迟部签的字。”傅天恒一句话，肖男马上明白了问题的症结，也就是，迟部成了窃取那批枪的罪魁祸首！？依迟部的精明，如果真是他干的，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这不是摆明了栽赃陷害吗？ 连她肖男都看得明白，她不相信，上面会看不明白。 看来，是有人针对迟部。 “现在怎么办？”傅天恒不禁问了一句，迟民远走的时候说过，现在，他配合肖男工作。 “你有没有查那案子的权限。” “没有，这案子，国安六处已经接手了。”在我国，国安和公安是平级的单位，公安维护的是社会治安，主要负责是预防、制止和侦破违犯罪活动。而国安是维护国家正治安全，主要是从事反恐、反间谍和政治保卫等工作。 肖男知道，确实麻烦了，两个不同的系统，而且，迟民远又是公安部的一哥，肯定不会让公安部下属单位来调查。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主导这个案子。 “迟部的意思非常明确，只要你把318案彻底查清楚了，他的问题应该也就解决了。” 肖男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这一千支枪也跟318案有关？” “我听迟部的意思应该是。” 两人正边聊着，忽然，傅天恒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听电话以后的他频频点头。 挂断电话，傅天恒忽然说了一句：“肖男，你把车子停在路边。” “怎么了？” “待会儿有人接咱们走，你别多问。” “什么？”刚才那个电话，傅天恒的态度好得不得了，打电话的那个人很可能是个重要人物。 肖男将车子停在路边。 大约十分钟以后，一辆红旗轿车在他们旁边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名中山装男人。 “你们好！” “你好，师兄！”傅天恒喊了一句，露出一脸谄媚的笑。 肖男一抬头，看了中山装男人一眼，眼皮一跳，这人…… “你是肖男吧，我们领导要见你，跟我走吧。”说完，也不多话，转身就朝车子走去。 傅天恒赶紧一推肖男，两人跟了上去。 两人一同钻进车里，车子缓缓驶离。 肖男也不敢问，看那神秘的中山装男人似乎不像是普通人。她刚才看了车牌一眼，也没瞧出来什么。 很快，车子开进了一座大院，神秘中山装男人率先下了车。 “走吧，领导要见你们。” 傅天恒赶紧和肖男一起下车。 一下车，肖男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当看到那个庄严的国徽标志时，她浑身巨震。 “待会儿，不管领导问什么，还请你们如实相告。另外，领导最近身体不太好，希望你们能长话短说。” “知道了。”傅天恒赶忙应了一句。 肖男知道，他们要见的很可能是真正的大佬。甚至，职位比迟部还要高。 中山装在前面带路，走进了一栋普通的居民楼，来到楼道口，一名警卫员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领导在吗？” “在，在等你们呢，进去吧！”说完，将门打开。 中山装迈步走了进去。 肖男和傅天恒也跟了进去。 一进屋，肖男忍不住又打量了几眼。只见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家具很少，而且，似乎都显得十分陈旧。看来，这位领导确实非常朴素。 她正想着呢，中山装喊了一句：“您好！”只见一个身着朴素的老太太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她一抬头，看见了肖男。 “你……你是？” 老太太似乎眼神不好，但气质不俗。 “肖男，我叫肖男。”肖男赶忙回了一句。 “哦，对对对，老头还说起过你，说你一定是小迟未来的接班人。” 肖男一听，浑身一震，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笑了笑。 “进去吧，他在书房呢。”说完，老太太继续低头看书。 “好嘞。”中山装赶紧应了一声，低头朝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外，他敲了敲门。 “是肖男来了吗？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三人迈步朝里走了进去。 第595章 藏在岁月里的杀手 肖男走进书房，看到了一个只有电视上才经常看到的身影，她的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就是肖男？”精神矍铄的老人抬起头，双目如电，看向肖男。 肖男赶紧朝前走了两步，啪地敬了个礼：“报告首长，我是a市刑警队队长肖男。” “你这丫头，坐吧，别那么讲究。” “你们也坐吧。”他又指了指一旁的两把椅子。 傅天恒和中山装也坐了下来。 “我叫你们来，没别的意思，肖男，主要是想见见你，这次啊，小迟遇到了点麻烦，怕是要受些委屈，遭点罪，我问过他，他说事情不是他做的，我相信他，不过，凡事讲究证据，所以，我把你们找来了。肖男，我知道你进京是为了318案，这案子是不是跟318案有关，我也没把握，但可以让人授权你参与查这案子。不过，你要给我个准信，你大概有多大把握，多长时间能把事情查清楚。” “浩民，你把案子的具体介绍一下，肖男你说说看，有什么想法尽管大胆说。” 原来，中山装男叫刘浩民，是老人的秘书。 老人低头写字，刘浩民将事情的经过，和他们收集到的信息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肖男和傅天恒仔细听着。 听完以后，肖男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手法，跟当初在a市几起案子十分相似。 怪不得迟民远说，只要她清楚了318案，他的案子也就清楚了。看来，真跟318案有关。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老人停下手里的笔，问了一句。 肖男赶紧站了起来。 “你坐吧，坐下说。”老人伸手朝下压了压。 肖男开始将自己看到的疑点，还有，整个案子存在漏洞，以及凶手可能利用案件漏洞制造不在场证据等等，大致讲了一遍。又根据现有的线索，从不同的角度对案件进行了大致的推理。 老人听得连连点头。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肖男说完了。 老人抬头看了看她：“嗯，确实不错，分析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思维缜密，角度全面，怪不得迟民远老夸你，确实是块当刑警的好材料。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了迟民远，他被人利用了？”老人迟疑地看向肖男。 要知道，迟民远是公安部一哥，能利用他的人，绝不可能是一般人。而敢冒充他的人，说明对方的胆子不但大，而且是大到了极点。 “对，从整个案件来看，签名有可能是冒充的，依迟部做事谨慎的态度，不太可能把自己的签名流到外面。还有，提枪的人拿到的公安部盖章的文件，据我所知，公安部的公章根本不在迟部手里，有专门的行政部门在保管。” 老人点了点头，张嘴来了一句：“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如果是你破案子，多长时间能把案子查清楚？” “这案子应该跟318案有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有可能是同一批人。” “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318案的凶手，就能证明查明枪支丢失一案？” “对。” 老人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那你就去查318案吧，不过，要尽快，最近，我感觉京都不太太平。好像，有人不太好安份。不知道，是不是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想出来搞点事情。从新国家成立到现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发展，改革到现在为止，还有些人喜欢搞那套形式主义，当年的那几个人呐，我听说，有些人还在为他们鸣不平。” 肖男知道，老人指的是新的国家成立没多久，出现的短暂的四个不利于团结的人在高层。 “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浩民说，还有，办案子要讲究证据，但也要快，不要什么都拘泥于形式。只要能抓住罪犯，只要能保证人民的利益不受伤害，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付诸实施，也不用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是。”肖男身子一震，不由想起，前些年，由老人主导的那场变革。将整个国家的风气整治得耳目一新。在改革的浪潮中，无论是经济改革，还是正治改革，老人都有独特的见解，手段更是凌厉万分，让整个国家的实力又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318案的凶手，可能是个隐藏很深的人，你要有个思想准备，那个人恐怕没那么容易暴露。我听说，你查到了那最后一个凶手，对方究竟是不是最后一名凶手，你一定要彻底弄清楚。我还听说，我们牺牲了很多同志，同志们的血不能白流，这次，一定要把案子彻彻底底查清楚。” “是。”肖男身子再度一震。 又说了一会话，刘浩民使了个眼色，傅天恒和肖男主动提出来告辞。 几人小心翼翼从老人的家里出来，肖男还是第一次见到老人，没想到，平时，在电视上雷厉风行的老人，私下里却是这么和蔼、慈详。 “我送你们回去吧。”说完，刘浩民拿起电话，叫了司机出来。 几人重新回到了刚换车的地方。 临分别前，刘浩民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了肖男。并一再叮嘱她，要尽快将案子查清楚，以免迟民远在里面遭罪。 肖男连连点头，瞬间，感觉压力有些大。 就在刘浩民刚走，一辆车在他们对面停了一下，一个人从车里走出来，站到了马路对面。 肖男一抬头，神情一滞，竟然是袁直。 他怎么来了？刚才，打电话示警是他，提醒自己扔掉要爆炸手机的也是他，这家伙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想到这儿，她快步朝对面走了过去。 袁直还是第一次正面站在肖男面前。 “找我有事吗？”袁直不会闲得到处跟着她转。 “有事。”袁直点了点头，“车里说吧。”说完，转身上了车。 肖男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袁直这才说出一段话，肖男一听，马上，坐不住了。 果然，318案还有一个藏在岁月里的杀手。 第596章 连环出招 肖男从袁直的车里出来，傅天恒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怎么样，他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他给的消息确实很重要，对我们后面破案进度帮助很大。”不过，这个人有点奇怪，他为什么问自己袁晓玲的事呢？似乎，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问，几次都旁敲侧击。 后面的话，肖男当然没说。 很快，肖男回到了宾馆，已经快凌晨了。 服务员的脸色依旧不好，态度也十分差，这莫名其妙的敌意，肖男已经开始习惯了。 回到房间，肖男洗了个澡，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陆佥和那女孩亲昵的情景…… 第二天，她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 “喂，肖男，你起来没有？快到部里来吧，出事了。” “怎么了？” “封阳和姚金才死了，你快来吧。”傅天恒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肖男一下站了起来，封阳是罗将军的女婿，他死了，罗将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个姚金才很显然跟他是亲戚，这案子，肖男并不想参与进去。 318案死了那么多人，死这么两个家伙，她可不认为对破案有多大帮助。想到这儿，她拿起电话，给傅天恒回了过去。 “什么，你不想接这案子？这是姓罗的指名道姓要你接的案子。”傅天恒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肖男一听，心中一阵冷笑，也不多说，挂断了电话。 洗漱完，吃了早餐，肖男带着小江鱼儿准备去找那个神秘的航天专家钱之谦。 韩东和周蒙准备去万岁山探探路，肖男一再叮嘱他们，不要进山。 就在肖男正要出发呢，突然，门口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肖男，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封阳的案子，啊，你为什么不接封阳的案子，是不是你心里有鬼，所以，你不敢接他的案子？”来人正是罗将军，肖男也没想到，一大早出门就碰到这个扫把星。 “罗将军，你嘴巴放干净点。”周蒙可不干了。她才不管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呢，这人说话，简直跟个无赖似的，哪里像个将军！ “我嘴巴放干净点，还不知道你们背里地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的女婿昨天刚刚抓了你们，昨天半夜，他和他的手下就死在关押所里，你敢说这跟你们没关系吗？”罗将军似乎准备把这件事就赖上肖男他们。 肖男眉头一皱，预感到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陷阱。 “姓肖的，你不是号称女神探吗？你不是断案如神吗？你不是……”姓罗的一阵狂叫，引得宾馆门前开始围满了人。 肖男知道，这家伙想搞事。 “罗将军，案子由谁负责，不是由你，也不是由我说了算，这是由上面进行分配的。”说完，转身就走。 “给我站住！”罗将军竟然一把将肖男拉住了。 “你干什么？”一旁的小江鱼儿和韩东可不干了，周蒙也怒目相视。只有骆思龙饶有兴趣地看着姓罗的表演。 “我说，你不会帮头儿想想招，还看戏！”周蒙捅了骆思龙一下。 “你放心吧，头儿心里早就有数了，她在等人呢！” “等人？”周蒙有些莫名其妙，看了骆思龙一眼，又朝人群中扫了一眼，这么多人，等谁呢？ 再说，门口都围满了人，谁还进得来呀？ 就在这时，不远处，果然，响起一阵警笛声。 “来了！”骆思龙轻轻说了一句。 果在，就见数名警察将人群分开，出现在肖男几人的面前。 “你们谁是肖男？”为首一名中年警察，扫了众人一眼。 “我就是。”肖男配合地应了一声。 那人看了肖男一眼，拿出一张拘捕令晃了晃：“封阳和姚金才今天凌晨时分被杀，昨天，你们之间发生过矛盾，这是拘捕令，你现在是重大嫌疑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上来就来铐人。 肖男也没反抗，将双手伸出来了。她知道，昨天，对方没有得逞，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动作。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牺牲封阳和姚金才来实施计划。 一旁的小江鱼儿和韩东他们可不干了。 韩东伸手将人拦了下来，厉声吼了一句：“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头儿杀了人，昨天凌晨，她在哪儿，你们清楚吗？” “这不是在调查吗？” “调查就是铐人吗？你们京都有法律是这么执行的吗？还是，这是你们自己的法律？”大家都是警察，如何定性嫌疑人，什么情况下可以逮捕嫌疑人，韩东非常清楚。 中年警察眉头皱了皱，看向肖男：“肖男，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一定全力配合。”肖男面无表情，依然伸着双手。那意思再清楚不过，我是配合你们工作，可他们配合不配合，我就不管了。 中年警察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她昨天凌晨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他作证。”一个人分开人群，慢慢走了过来。伸手将一个东西递给了肖男。 “这是领导让我交给你的，叫你看着处理。” 肖男点了点头。 “你谁呀，你说跟你在一起就跟你在一起？”一旁，一名年轻的警察嚣张叫了起来。 刘浩民眼神凌厉地看了那名警察一眼，那警察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任谁都感觉得出来，面前这个中年人，身上的气质不一般。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工作证，递给了刚才那名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接过来一看，眼皮一跳，赶紧啪地一怕敬了个礼：“首长好！”一下，所有的警察都懵了。 刘浩民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现场，顿时尴尬了。 那名中年警察一挥手，所有警察迅速离开了。 肖男眉头微微一皱，心里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运气确实有点背。如果今天刘浩民不出现，那么，她也许就有机会见到了华杰了。这么着急地连环出招，说明，背后那个人十分着急想见她，而且，是想把她尽快关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究竟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肯定有什么事在等着她。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飞快将一个东西扔在地上，转身挤出人群就跑。 第597章 被遗忘的老人 “大家快散开！”肖男猛地一声大吼，忽然，地上冒出一阵浓烟。 所有人被熏得朝外就跑。 肖男几人也跑开了，可等了半天，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看来，那人只是放了一个烟雾弹。 怎么回事？那家伙想干什么呢？ “走吧，咱们分头行动。”现在，必须尽快找到那个航天专家，否则，迟迟不知道华杰到底想干什么，也就找不到他犯案的确凿证据。至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他。 两帮人分头行动。肖男带着小江鱼儿、骆思龙去找航天专家钱之谦，韩东带着周蒙，赶往万岁山。 就在肖男刚刚上车，傅天恒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怎么样，姓罗的有没有到你那儿去闹？”傅天恒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乱，肖男也是服了自己这位大师兄。 “没有，怎么，你是希望他来捣乱吗？”肖男没好气回了一句。 “没有，不太可能啊，他明明……”肖男啪一声将电话挂了，她可没那么闲，还得跟个无聊的人闲扯。最近，也不知道大师兄是怎么了。 肖男驾车直奔航天家属大院。 大约四十多分钟以后，终于，远远看见了航天家属大院的牌子。 “哎，我说这京都的路可真堵，这都是五环以外了，还这么堵呢？十几公里，走了四十多分钟，这办公的效率怎么高的起来？”骆思龙不禁抱怨了起来。 “这你就错了，正是因为早晚高峰拥堵，所以，才有那么多年轻人成了北漂，如果早晚高峰都不堵，他们来干嘛呢？”小江鱼儿也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骆思龙白了他一眼。 车子缓缓开进了航天家属大院。 大院管理得比较严格，小江鱼儿专门下车登记，并顺便问了钱之谦老人的住处，这才返身走进车里。 “头儿，听说老人搬走了，刚搬到航天疗养院去了，不在这儿。” 肖男眉头一皱，很快回了一句：“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这么凑巧吗，他们刚来京都，老人就住进了疗养院。 小江鱼儿点了点头。 几人将车子开进去，下车找钱之谦的家。 资料显示，钱之谦住5栋202室。 终于，几人来到了钱之谦的家门前。肖男看了看几乎快锈迹斑斑的铁门，有些失神。她抬眼朝里面看了看，隔着木门，什么也看不见。 她尝试敲了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生锈的铁门晃荡了几下。 没有人回应。 “老人搬走了，应该没人在家吧！”骆思龙忍不住说了一声。 肖男鬼使神差地又敲了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还是没有人回应。 看来，确实没人。 肖男似乎是不死心似的，又敲了敲铁门，笃笃笃……笃笃笃…… 依旧没有人回应。 就在几人正准备离开，突然，里面的木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了。 一张苍老的脸露了出来。 “你们找谁呀？”是个佝偻的老太太，眼神似乎有些浑浊。 她看了肖男几人一眼。 “您好，我们找钱之谦老先生。”肖男赶紧回了一句。 老太太一怔，眼神警惕地看了肖男几个人一眼，连忙摇了摇头：“他不在家，他去疗养院了。” 说完，老太太匆忙地将木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肖男眉头紧皱。刚才，老太太的神色慌张。自己只是问了一句话，老太太的眼神却闪了好几下。 这老太太，不对…… “头儿，咱们还是赶紧去疗养院吧！”小江鱼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去什么疗养院，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钱之谦很可能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 至于，原因嘛，很好猜。一定有人在她之前找到过钱之谦，而且，对他说过什么，否则，不可能那么巧，老人就在前两天被送去疗养院。 “咱们今天就在这航天家属大院蹲点，务必要把人找到。” “什么？头儿，你的意思是说，钱之谦没去疗养院？”骆思龙瞠目结舌。 “鱼儿，你开车去疗养院，我跟思龙在家属大院守着。” “啊？”小江鱼儿傻眼了，不明白头儿这是不相信他呢，还是不相信刚才那个门卫的话，不过，他知道，肖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那个，我还是留下来吧。” “你去疗养院问问，钱之谦很可能去过，但我怀疑，现在，他可能已经回来了。你去问问他在疗养院的情况，看看，是什么原因，他被送到了疗养院。” 小江鱼儿点了点头，赶紧走出去，快速取车，赶往航天疗养院。 肖男把骆思龙叫了出来，两人进行了分工，骆思龙在外围，肖男就在5栋蹲点。 分好工，肖男藏进了楼梯的转角处。 可等了足足十几分钟，钱之谦家里的门也没有开。 到了九点，终于，门开了，老太太拿着一个菜篮子走了出来，这是要去买菜? 肖男并没有马上跟上。 老太太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将门重新关上。 等老太太走远了，肖男这才拿起电话，让骆思龙跟着老太太，有什么事，也好照应一下。 就这样，肖男重新站到了角落里。 足足过了将近半个多小时，老太太终于回来了。肖男一看菜篮子，眼前一亮，老太太买了整整一篮子的菜，她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 老太太慢吞吞地打开门，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确实没人，这才小心打开门，走进去，又重新将门关好。 就在老太太刚进屋，楼道里，肖男的电话响了。 “头儿，钱之谦果然不在疗养院，据这里的工作人员说，他昨天晚上就回去了。” 肖男身子一震。 看来，老头子在躲呀！ 挂断电话，肖男正要准备重新去敲门，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朝楼道走了过来。 那人似乎有些熟悉，她赶紧朝一旁的转角躲了进去。 肖男抬头一看，瞬间，双眼一眯，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吕梦田。又是那家伙，想干什么呢？ 只见吕梦田来到202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当当当……当当当…… 不一会儿，老太太的脸又露了出来，一看吕梦田，老太太神情一紧。 “怎么又是你，我不是说过了吗？老头子出远门了，不在家，你以后别来了。”说着，就想去关门，哪知，吕梦田伸手透过铁门的栅栏将木门抵住了。 “老人家，我这次是给您和老爷子送东西的。”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水果篮。 老太太哼了一声，用力一关门。 嘭…… 第598章 身世之谜 吕梦田的脸色像吃了翔似的难看，老太太用的力度很大，还差点把她的手指崩断。吓得她赶紧一缩手。 “你个老东西，不知死活。”吕梦田骂了一句，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肖男忍不住想笑，看来，钱之谦的老伴很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老人愿意不愿意见自己。 不管怎么样，钱之谦老人是条重要线索，不能就这么放弃。想到这儿，她再次走到了门口，再度轻轻敲响了铁门。 过了许久，木板才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不是说过……”老太太一抬头，却看到了肖男的脸。 肖男知道，老太太肯定还以为是吕梦田。 “老人家，我是从a市来的，来看看钱老。” “a……市！？”老太太浑身一震，双眼瞳孔一缩，伸手就去关门。 肖男并没有阻止，赶紧又补了一句：“老人家，是刘阿三让我来的。” 老太太关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怔怔望了肖男一眼，转身走进了屋子。 又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再次出现在门口。 她抬眼看了肖男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仿佛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将铁门打开了。 “你进来吧。”老太太将肖男让进了屋里。 肖男这才发现，老太太家里家徒四壁。 “他在书房，你进去吧。”老太太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 肖男轻轻走了进去。 书房并不大，一个老人背对着肖男，坐在轮椅上，似乎在看书。 听见脚步声，老人放下书，转过身，看向肖男。 老人很瘦，肖男都担心，老人是不是营养不良，是不是只有一口气吊着。 “你是怎么认识的刘阿三？” “对不起，钱老，我不认识刘阿三，我是318案的负责人肖男，我们这次是来查案子的，有人告诉我，说认识刘阿三，您就会开口说话，所以，我……”面对老人，肖男选择了如实相告。 听到318案几个字，老人浑身一震，盯着肖男看了几眼。 “这么说，你查到了袁刚和安远宏了？” “对，他们现在已经被关押了，我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来到了京都，这个人就在京都。” “你还查到些什么？” “我查到，318案可能跟航天航空有关，所以，就来请教您。” “这么说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查到万岁山？”老人定定看着肖男，似乎想看看肖男有没有说谎。 肖男内心一惊，点了点头，看向老人的神情也有些疑惑。看来，面前这位老人知道不少信息。 老人眼神一紧，嘴唇微微一抿，没说话。 肖男知道，老人内心在犹豫，也在盘算，自己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在想，要不要告诉自己真相。 “老人家是不是不相信我？”肖男突然问了一句。 老人诧异地看了肖男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 肖男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老人接过来一看，脑袋嗡地一声响，眼皮颤抖地跳了起来。 “你是谁的后人？” “肖庆丰，我的父亲是肖庆丰。” “不，你不可能是肖庆丰的后人，你肯定弄错了，你去找一个叫裘青的人，他会告诉你答案的，如果我没有猎错的话，肖庆丰很可能只是你的养父，你的亲生父母，只有那个叫裘青的人才知道。” “什么？”肖男身子一抖，这下，换她不淡定了。她一直以为，肖庆丰是自己的父亲，刘小兰是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呢？ “你是想知道，那个圣王在干什么，对吗？” 肖男赶紧点了点头，那件事是318案产生的真正原因。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告诉你以后，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的，而且，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因为，那件事将会颠覆你的认知，一旦你想不明白，还很容易被那个人算计，所以，我劝你暂时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查到了万岁山，说明，你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如果有一天你进入万岁山，应该就能找到案件的真相。一切，都藏在万岁山里。” 老人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你最好不要马上去万岁山，据我所知，他们应该在山里做一件事，这件事，十分凶险，而且，涉及军方。一旦你卷进去，恐怕，就抽不出来了。” 肖男也猜到，对方很可能在做一件事，但没想到，跟军方有关系。如果跟军方关系密切的话，更不宜公开了。 想到这儿，她还想说什么，钱之谦似乎猜到了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问，到哪儿去找裘青？”是啊，谁不关心自己的身世呢？老人今天的话一下将肖男给整懵了，她相信老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自己不是肖庆丰的女儿。 那么，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在哪儿呢？ “裘青应该在……”老人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说了一个地址。 肖男眼前一亮。 “其实，如果你找到裘青，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你应该也能猜出那个人究竟想干什么，那件事，跟你的身世，和你的父母都有关系。” 肖男点了点头。 “孩子，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件事太重要了，关系到的人不只你一个，很可能，关系到咱们一代人的声誉。所以，我只能说这么多。但你记住，你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人，他们都是我们这些人当中的佼佼者，他们都是为这个国家做出过突出贡献的无名英雄。” 肖男身子一震。 如果自己的父亲跟面前这个老人是同一个时代的人，那么，他们生自己的时候应该年纪很大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肖男这才起身告辞。 走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小江鱼儿和骆思龙正站在门口等。 “头儿。” “头儿。” 肖男冲两人点了点头。 本来，肖男以为，见到了钱之谦，一切应该都清楚了，没想到，又出现一个新的谜题，自己的身世。 刚坐进车里，她正想着心事，忽然，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肖男，在哪儿呢？”是傅天恒。 “正准备去找你。”关于封阳和姚金才的死，肖男想知道，对方是怎么下的手。 “快来吧，你再不来，我就得找人去抓你了。”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张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关押所里的监控拍到了你和周蒙行凶的过程，而且，你的脸拍得十分清晰。时间就是凌晨一点。” 肖男一听，心头一跳。 第599章 假肖男出现 尽管傅天恒和刘浩天都可以证明案发时，肖男跟他们在一起，可毕竟监控拍到了肖男和周蒙，而且，周蒙并没有人证。 所幸，傅天恒将案子要了过来，所以，这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肖男。 谁会冒充自己呢？ 至于周蒙嘛，京都就有一个现成的人跟她长得有几分像，而且，刚才还出现在钱之谦的家门口。上回，自己还利用她抓住了一代丛林之狐李保田。 挂断电话，肖男急匆匆朝公安部大楼赶去。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肖男带着小江鱼儿、骆思龙来到了十二楼特勤科。不料，里面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你这明显是在袒护，作为一名公安部的特勤执法人员，我严重怀疑你作为警察的公正，你这么做，跟徇私没什么区别。” “周凯，注意你的态度，注意你的用词，我是你的上级，你怀疑我，要有真凭实据，凭空捏造，我可以将你逐出特勤组。” “是吗？就你这样的特勤组长，我还不干了呢！”说完，那人啪地一声，将腰间的佩枪解下来，扔在桌上，转身就走。 傅天恒气得浑身发抖，他辛辛苦苦从地方挑选来的精英，没想到，周凯竟是个白眼狼。 肖男刚到，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没说话，看着那叫周凯的组员离开。 这样的人离开，对傅天恒未必是件坏事。而且，她相信，傅天恒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连个下属都驾驭不了，这个特勤组长趁早别干了。当然，傅天恒有其他的目的也未可知。 “你们来了，坐。”傅天恒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怎么回事，他……”肖男朝离开的周凯努了努嘴。 “别管他，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乱喷，我这里不需要只知道阿謏奉承的软骨头，但也不需要脑子转不过弯的愣头青。” 肖男点了点头，这才坐下，抬眼朝监控录像看过去。 傅天恒将视频调到了昨天凌晨的时间，几个人紧盯着屏幕开始观看起来。 果然，画面上开始出现两个人。 那两个人鬼鬼祟祟溜进了关押室的大门，而且，还进入了关押室。而后，离开的时候，慌里慌张，两人的脸都被拍到了。 一个是肖男的脸，一个是周蒙的脸。 “把视频再放大些，我想再仔细看看。”肖男说了一句，傅天恒将镜头放大，又开始重放。 肖男仔仔细细盯着视频看，看了足足有十分钟，这才将目光移开。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发现吗？”她将目光转向了小江鱼儿和骆思龙。 “我数了一下，那个假头儿一共回头了三次，而且，三次都是对准了摄像头，我觉得，不可能这么巧吧，她是不是有意的，就想让摄像头拍到她的脸。还有，那个周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很显然，戴了面具。”骆思龙最先开口。 肖男点了点头，傅天恒也露出赞许的表情，作为一名新人，能看到这种程度，看出戴了人皮面具，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自始至终，这两个人都没有目光交流，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但她们之间的配合却十分默契。”小江鱼儿突然说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傅天恒看了小江鱼儿一眼，也不禁点了点头。 目光没有任何的交流，要么，这两个人关系一般，要么，就是他们本来就来自不同的阵营，只是临时组合在一起犯案。 “说说你的看法吧，我的大神探。”傅天恒看向肖男。 “假扮周蒙的人，很好猜，我想我应该认识。”肖男一句话，傅天恒浑身一振，一下来了精神。 “至于假扮我的人吗？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一定相信，我怀疑，对方是个男人。” “什么？”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现在，我走一次，你们看一下，然后，你们再看一下视频中那个人走路的姿势。” 说完，肖男转身朝前走去，几个人紧紧盯着肖男的背影。 肖男走回来，大家又开始盯着视频中那个假肖男走路的姿势。 肖男走路的动作十分利落，而视频中假肖男走路的动作，似乎有些刻意的女性化，还时不时轻轻扭动了一下屁股，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是女性。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假扮你的人可能是个男人。”傅天恒也忍不住开口。 “假扮我的那个人呢，有三个特别，一、走路是先迈左腿；二、走路的时候，有用右手插裤兜的习惯，尽管他十分注意，但只要他闲下来，他的右手就会想插进裤兜；三、那个人走路有点轻微的内八字，小时候应该非常严重，长大后，被较正过。” 肖男话音一落，傅天恒不禁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说实话，肖男说的三点，他也只看到了其中一点。看来，迟部说的没错，肖男的观察力确实惊人。 大家又对着视频看了一会儿，基本上跟肖男说的差不多。 如此明显的特征，可以肯定对方不可能是真正的肖男。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吕梦田非常熟悉呢？ 肖男忽然想到。 吕梦田应该就是那个假扮周蒙的人，如果找到她，是不是就可以找到那个假扮自己的人？不过，这也许正是吕梦田想要的，或者，是背后策划这场阴谋的人想要的。 就在她正思索呢，电话又响了起来。 “嫂子，人跟丢了。” 肖男身子一颤，是陆小天打来的。 原来，她让陆小天去追踪乔峰的下落，没想到，剧然在陆小天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陆小天的追踪术是一流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掉，说明，对方也是个一流高手。 “人在哪儿丢的？” “在一座山的山脚下。” “你找找，那座山叫什么？” “万……万岁山！” 肖男眼皮飞快跳了起来，万岁山，又是万岁山！她刚想说话，忽然，一名特勤组员从外走了进来：“报告。” “进来。”傅天恒将人叫了进来。 “组长，京都公安局秦局长找来了。” 傅天恒眉头紧皱。 肖男赶紧挂断了电话，她知道，麻烦来了。 第600章 青衣隐现 第601章 阴阳村 “怎么了？”一个小山村只有三户人家，确实有些奇怪，不过，现在这个年月跑到山边来居住，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如果肖男没记错的话，万岁山周边是受到管制的，应该不允许有村民在山上居住。据地质勘察的结果，万岁山不宜住人，存在安全隐患，所以，当年，在半山腰的那些人都撤离了。 那为什么，这三户人家能在山脚住下来呢？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韩东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三户人家，一家只有一位老人，而且，三位老人一位聋子，一位瞎子，一位又聋又瞎。” 韩东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世间事就是这样，如此凑巧的安排，如果不是老天的安排，就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走吧，咱们去看看这几位老人。”肖男迈步就朝前走。 “等等。”韩东突然喊了一句。 “又怎么了？”肖男眉头皱了皱，忍不住朝他瞟了一眼。 “头儿，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他们的眼睛都很奇怪。”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肖男一怔。 “有点像阴阳眼。” “什么阴阳眼？”肖男一愣。 阴阳眼是民间一种迷信的说法，据说，阴阳眼能看见鬼魂或一般人看不到的超自然现象，但实际上，阴阳眼只是两只眼睛不一样，有的是大小不同，有的是单双眼皮等问题。 肖男几人是无神论者，当然不信世上有什么能看见鬼的阴阳眼。 “他们几乎都是一只眼睛全白，一只眼睛全黑。” 韩东一句话，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那是个什么情况，一只黑，一只白！？ 世间无奇不有，但这种情况肯定不多见了。 “走吧，咱们先去看看再说，大家小心些。” 肖男带头朝村子走去，其他人跟了上去。 “对了，你们说发现一些跟在月秀山和易玄山庄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头儿，你到了就知道了，而且，你一看，保证你大吃一惊。”韩东竟然也卖起了关子。 肖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一旁，周蒙踢了韩东一脚，那意思大概是说，让韩东不要害她。 “头儿，他们的屋子里都有一些镇宅的符纸，墙上还有一些鬼画符的图案，跟你拍回来的月秀山地下宫殿的东西非常像。” 肖男点了点头，眨眼，便到了第一栋房子面前。 是间青瓦房。 肖男正要去敲门，忽然，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刚想说话，突然，只见屋门口站了一个怪人，那人跟个吊死鬼似的，左眼睛是一片白，右眼睛是一片黑，看得毛骨悚然。 还真是，阴阳眼，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找谁？”吊死鬼声音沙哑地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金属的质感，听得人耳膜十分不舒服。 “老人家，您贵姓？”肖男礼貌地问了一句。 “我不记得，我姓什么了，你是找我吗？或者，你记得我吗？”吊死鬼似的老人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能看见。 “老人家，冒昧地问一下，您能看见吗？” “当然可以，我看得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你和那个女娃儿，最近官司缠身，你身边的瘦猴最近有血光之灾，你……”那人突然不说话了，猛地一推门：“你们走吧，你们走吧，你们赶紧走吧，我这儿不欢迎你们！”说完，就开始赶肖男等人。 大家一阵莫名其妙。 “老人家，我们说几句就走，不会耽搁您过多的时间的。”肖男忙又补了一句。 “你们还是快走吧，说实话，你们几个啊，最近都有血光之灾，死的死，伤的伤，我可不想受牵连。” 肖男心头狂震，最近，她也老感觉心绪不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318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如果对方要狗急跳墙，到时候，可能得跟他们鱼死网破。 死伤都再所难免。 只是，这老头真能看得见？他真的是阴阳眼？世上真有那么邪乎的事吗？ 肖男几乎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还是不相信这些东西。 她上下打量了老者几眼，老头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手里拄着一根竹杖。 肖男忽然笑了，看得见，看得见个鬼！ 肖男故意轻轻侧过身，绕向了屋子。 就在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突然，老头手里的青竹杖一横，一下将她挡住了。 “你干什么？我说我能看见，你这么做，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去派出所告你的。” 肖男老脸一红，后面的小江鱼儿差点没笑出声，总算看到头儿吃蹩的一次了。 肖男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这么站住了。 她一抬头，忽然，看到了墙上的一幅图案，顷刻间，脑袋轰隆一声巨响。 那幅图案跟月秀山地下宫殿的一模一样。 她赶紧将头低下，不敢看。 她记得非常清楚，那幅图案十分古怪。 此刻，就在距离万岁山不远的城郊一座大宅子里，两个人静静地站立着。 一个老人，一个青年。 老者正是华杰。 “他们来了，不过，来得人不多。要不要先把他们干掉，把肖男抓住？” “现在还不行，还不到时候。错过了上一次的机会，只能再等下一次了。抓肖男这件事急不得，不过，也不能放松。最好，能在我们动手以前抓住她。” “要不要，把陆佥用上，可能会快一点。” “算了，不到万不得已，暂时还是不用他吧。毕竟，珠珠那么喜欢他。如果他能跟珠珠在一起，把肖男给忘了，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恐怕不容易，而且，我看，珠珠有些单相思，陆佥越是对她爱搭不理，她越是往上凑。” 华杰脸色一沉，年轻人赶紧闭上嘴。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珠珠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待她，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是你妹妹，明白吗？”他冷冷看了年轻人一眼。 年轻人心头一凛，赶紧低头回了一句：“记住了。” “至于肖男，你不用着急，进了阴阳村，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呢。也许，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她自己就会迷失在里面。” 第602章 阴阳村的怪事 吊死鬼老头伸手就去关木门，肖男赶紧退了出来。 嘭地一声，木门关上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 肖男也愣了半晌，终于又见到了月秀山地下宫殿里的那幅画，她也一直以为，那幅画肯定跟案子有关。 “拍下来了吗？”肖男转头问了骆思龙一句。 “嗯嗯。”骆思龙连连点头。 看得见？那么强的闪光灯，老头没反应，怎么可能看得见呢？不过，那一对黑白眼确实十分诡异。 “走吧，我们到第二家去看看。”肖男看了看木门，转身，朝第二栋青瓦房走去。 所有人都跟了过去。 “你们有没有留意，老头的右手缺了无名指？” “有。”小江鱼儿应了一声，“他的青衫上有两个洞，像是被烟头之类的东西烫得。” 肖男点了点头，鱼儿还是观察的比较细。 来到第二间瓦房门前，骆思龙上前敲了敲门。不久，吱呀一声，木门开了。 一张皱巴巴的脸露了出来：“你们找谁？”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了个老太太，她的眼睛也是一只黑，一只白，又是阴阳眼？ 嘶……还真是，这么怪异么？ 肖男也一怔。 “老人家，我们想在家里讨口水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骆思龙细声轻语地说道。 老太太看了看骆思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方便，方便，你这丫头，长得可真俊呐，有什么不方便的，快进来吧！”说着，伸手一拉骆思龙，将她扯进了屋子。 肖男第一个迈步跟了进去。 就在她刚刚一进去，忽然，发现了件怪事。这屋子竟是个灵堂，而且，中间还摆了一口棺材。 “老人家，家里有人去逝吗？” “啊，没有，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我老婆子没儿没女，就一个人生活，这人呐，不知道哪一天就没了，等到了那一天呐，我往棺材里一躺，就也不用麻烦别人了。”说完，还不忘伸手摸了一下棺材的头。 周蒙和骆思龙看得毛骨悚然。 肖男忍不住朝老太太的背影打量了一番，又扫了屋子一眼。 “你们等着啊，我去给你们烧水。”说完，老太太起身，朝厨房走去。 “我帮您吧。”骆思龙赶紧站了起来。 哪知，老太太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哪用得着你呢，我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但烧壶水还是可以的。”说完，拄着一根竹杖进了厨房。 也是竹杖，而且，跟刚才那个吊死鬼老头的竹杖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这老太太的身材比刚才那个吊死鬼老头要矮好几公分。 肖男又开始打量屋子，忽然，在右边的墙壁上，又看到了那幅能让人迷失的画。 她心里忽然涌起来一股奇怪的感觉，这幅画如此频繁地出现，会不会代表了某种东西呢？这个老太太出来的这么快，从听到敲门声到走到门边，依老太太刚才的速度，也需要至少五秒钟以上，可刚才，从敲门结束到木门打开，前后才不过三秒。 看来，这老太太很可能一早就在家里等着自己。 “待会儿，大家小心一点，不能喝这里的水。”肖男赶紧叮嘱了一句。 所有人纷纷点了点头，这么诡异的屋子，周蒙恨不能马上离开，哪还有心情喝水。 不一会儿，老太太拎着一壶水出来了。 就在她刚刚打开壶盖，肖男忽然喊了一声：“屏住呼吸！” 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汽从冒着热气的水壶里散了出来。 所有人赶紧捂住口鼻，可已经来不及了，那香汽很快钻入了大家的鼻孔里。 “我的头好晕呐！”靠老太太最近的骆思龙第一个倒了下去。紧接着，是周蒙，然后，是小江鱼儿。韩东、陆小天也纷纷靠在了墙上。 只有肖男，不停地甩着头，拼命想保持片刻的清醒。 两分钟以后，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她知道，那个图案一定有问题，这老太太和刚才那个吊死鬼老头都有问题，可…… 咚地一声，最后，肖男一头栽了下去。 老太太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下，露出一脸张狂的神色，继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什么女神探，什么破案高手，还不是一样被我老婆子捉住了，有了你，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就在老太太刚要动手去搬肖男，忽然，屋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谁？” “你猜猜我是谁？”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缓缓走进了屋里。 “老不死的，你想干什么？现成的便宜可没得你检，我要拿这几个人去换钱。圣王那家伙肯定会出一好价钱的。” “你疯了吧，跟圣王那种人合作，你忘了小虎他们是怎么死的了吗？跟那个鬼东西合作，你不怕他把你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矮个子老头看向老太太，嘴角挂着讥讽，显然，对老太太的行为极度不满。 “要你管，你给我让开。不然，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老太婆，你真是疯了，丧尽天良的事你也干的出来，你知道，当年，是谁救得咱家老三吗？” “谁？你扯那么远干吗？她不是叫肖……”老太太猛地一怔，脑子嗡地一声，也姓肖…… “也生肖，对不对，叫肖寒英对不对？你好好看看，她是谁？”说着，矮个子老头一指肖男的脸。 老太太仔细一看，脸色大变，嘴巴张得合不拢：“她……她……她是肖寒英！？” “对，她以前叫肖寒英，现在叫肖男。你个死老太婆，恩人都害，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给我滚过去把解药拿出来。” 老太太赶紧朝房间跑，拿出一瓶东西，朝空气中一撒，瞬间，又是一股奇异的香汽散开了。 “走，不能让他们瞧见咱们，否则，一切就都暴露了。” 说完，老头一拉老太太，两人飞快跑出屋子，瞬间，冲进了密林。 肖男缓缓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朝密林的方向看了一眼。 老头和老太太是谁呢？自己救过他们家老三？ 原来，肖男并没有中招，只是假装晕倒。以前，她经常在水中练习闭气，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可那老头和老太太很可能知道这幅图的来历，为什么他们不敢见自己呢？ 肖男满肚子的疑问。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林间响起一声轰隆巨响。 第603章 机器圣灵 肖男飞快朝屋前的山林跑去，身后，韩东等人也快速跟了出去。 很快，她跑进了一片密林。 可等她来到林子里一看，瞬间惊呆了。 只见林子中央，竟然趴着一个巨大的怪物，那怪物的外形居然跟那个诡异的图案一模一样。 肖男赶紧别过头，不敢细看。 可那怪物似乎不想放过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是肖男吧？”那东西竟然瓮声瓮气地发声了。 肖男一听，这才又看向那怪物。 这一看不要紧，她一下怔住了。面前的这个怪物根本就不是什么活的生物，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台体积庞大的机器。 “这是什么玩意儿？”冲到林子中间的小江鱼儿一声惊叫。 “别乱说话。”肖男赶紧喊了一声。 “我就是肖男。”肖男赶忙点了点头。既然那个图案上的东西真实存在，那么，其他的呢，图案里其他的东西是否也真实存在，这会不会就是圣王的目的所在。 “欢迎你来到圣灵的世界！” “圣灵……”肖男喃喃自语了一句，这家伙难道叫圣灵吗？圣灵，圣王，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肖男想了想，仔细打量起面前这台占地足足有一百多平方的怪物。只见怪物不但体积庞大，而且，还有四个脚柱在地上，重重的壳背边缘有一排排的羽翼。 “你才是圣灵真正的主人，怎么样，进来感受一下吧！” “什么，我才是……”这一下，肖男也懵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叫圣灵的机器怎么还会跟自己有关系。 其他人也纷纷奇怪地看向肖男。 显然，肖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又将脚缩了回来。这会不会是圣王给他挖的坑，是圣王设的陷阱？ 一时间，她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突然，圣灵重重的壳竟然打开了一个入口，一个梯子朝肖男的方向伸了出来。 “我的主人，欢迎你回家！” 这下，肖男更发懵了。 看着那已经伸到面前的梯子，肖男并没有马上走上去，而是再度仔细打量起那台机器圣灵。 “你知道我是谁？”肖男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是的，你是我的主人！”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的身世？”肖男又解释了一句。 “是的，你是我的主人！”圣灵又重复了一句。 这下，肖男明白了，机器就是机器。可圣灵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不淡定了。 “主人，你叫叶英，你是圣灵的主人，也是基地的主人。” 基地？这下其他人都懵了，一个个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可肖男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今天，钱之谦告诉自己，自己其实不是肖庆丰的女儿，有一个叫裘青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而现在，竟然跑出来一个机器人喊自己主人，那自己的父母亲究竟是谁呢？ 一时间，她自己也糊涂了。 “头儿？”骆思龙忽然喊了一句，伸手指了指那伸过来的梯子，很显然，她的意思是问肖男要不要进去。 也许进去以后，一切都清楚了。 肖男看了看梯子，又朝不远处密林中的那个人影瞟了一眼，抬腿慢慢走上了梯子。 那梯子慢慢朝回移动，将肖男接进了舱里。 咚地一声响，入口关闭了。 所有人感觉跟做梦一样。 而肖男则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欢迎来到叶英的时空！” …… 万岁山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一个人举起望远镜瞭望到了这情形，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她进去了。” “很好。随时注意圣灵的动态，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能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看不到，我刚才试了一下，圣灵隔绝了所有的外界信息，把所有的外部讯号都屏蔽掉了。” “好吧，留意时间，看看肖男什么时候出来。”说完，电话那头的人挂断了电话。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拿圣灵没办法，不知道，肖男是不是可以完全操控那台机器。 就在华杰正想呢，身旁的年轻人不禁问了一句：“她真的进去了？”看得出来，年轻人也很激动，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安全踏入那个怪物机器里面，就算是圣王，也只能用强大的能力干扰才能进入，但得不到里面的任何信息。因为，一旦有人强行进入，机器里面的所有的电源都会自行切断。 “对，她确实进去了，比我想像的更加顺利。” 年轻人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一片羡慕的神情，忽然张嘴来了一句：“爷爷，您说，如果我们把肖男变成活死人，把她的dna进行移植和培育，再把她的大脑抽空，把她的记忆重新洗一遍，她会不会就完全听我们的。” 华杰眼前一亮，眉头却不禁皱了皱，点了点头：“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把她的记忆重洗这一点倒不难，把她的大脑抽空恐怕不容易，dna移植和培育嘛，这件事也不难，不过……” 就在爷孙俩正说话呢，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进来！” “怎么回事，这么慌里慌张的？你都多大了，到现在还没学会沉稳两个字吗？” “是，爸，那边出事了。” 华杰身子一震，赶紧竖起了耳朵：“赶快说。” “迟民远一口咬死他没有签字，一号让暂时放他回去，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不能把他关在里面，还有，那个人回来了。” “什么？”华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股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脑子飞快转动，思索着对策。现在，肖男已经进了圣灵，可以说，自己成功了一半。只要能控制好肖男，让她为自己所用，那么，自己的计划就可以彻底实施了。 所以，迟民远绝对不能出来，否则，有他的帮助，肖男很快就会查到真相。想到这儿，他赶紧吩咐了一句：“想办法把袁刚和安远宏弄出来，让他们给肖男搞点大动作，还有，找几个人去给迟民远添点堵，让他没功夫闲下来。快去！” “是。”中年人赶紧转身离去。 华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阵脑仁疼，为了那件事，他耗费了大半生的心血，绝不能功亏一匮。 想到这儿，他又把刚才那个年轻人叫了进来，低低吩咐了几句。 年轻人连连点头，赶紧离开房间，朝外面急匆匆走去。 华杰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有了这些乱子，他不就不相信，还挡不住肖男前进的脚步。 第604章 假肖男再现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肖男从机器圣灵里出来了。 看着她缓缓走下楼梯，所有人都目露惊喜，他们等得有些焦灼着了，毕竟，一待就是两个小时，他们担心肖男出事。 走下楼梯，圣灵说了一句：“主人再见。”突然，地上的四根柱子冒出一阵轻烟，那庞大的机器腾空而起，朝空中飞了起来。 众人一看，眼睛都直了。 “这是科幻大片吗？”小江鱼儿忍不住调侃地说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如果，她现在说出自己在圣灵机器里所见到的情形，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头儿，你快说说，你在里面都看到什么了？”骆思龙好奇地问了起来。 “暂时保密，等哪天，我带你们一起进去看看。” “真的，里面是太空舱吗？” 肖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制造出了这么先进的飞行设备，如果这种设备用于航空的话，那么，对我国的航空航天事业的发展一定有不可估量的助推作用。 忽然，她想到一个人，钱之谦，他就是航空专家，他有没有见过这个设备呢？ 还有一个人，跟318案有密切的关系，华杰，这个设备会不会跟案子有关系。 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设备的操控机器认定自己是它的主人呢？ 肖男满脑子的疑问。 没想到，一个三栋屋子的村落还没有探完，就发生了这种奇异的事情。 “头儿，我们继续把那最后一栋房子看完吧？”韩东问了一句。 “好。”肖男点了点头。其实，去不去，估计意义已经不大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三户人家很可能就是为了这东西存在的。现在，这机器飞走了，估计，他们应该也不在了。 不过，去看看也好。 想到这儿，她转身跟随大家一起走下山林，朝那最后一栋青瓦房走去。 果然，屋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肖男觉得这村子的名字有点怪，青衣村，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呢？ “这我倒没查到，只是，我们问的第一户人家时，他告诉我，是这么个名字。”韩东回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看了看墙壁上的壁画，还是那幅图案。 此时，她再看时，情绪却一丁点也不受影响。 “小天，有没有找到乔峰消失的地方？”肖男转头问了一句。 “有，离这儿有点远，不过，我做了点记号。” “走，咱们去看看。”肖男转头出了屋子。 陆小天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朝山林走去。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终于，看到了一条羊肠小径。 “当时，我追到这里，乔峰的定位就消失不见了。而且，也没有其他人经过，我回去看过了大路，也没有车辆，所以，有可能，对方是背着她进了山里。” 肖男摇了摇头，眉头一皱。 “不对，对方一定用了车，而且，车子肯定停在山脚下的某个地方，大家分头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车子，或者，找到轮胎印。” 肖男说完，带头开始寻找。 可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小道上既没有人行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动物行走的痕迹，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物体经过。 嘶……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的小江鱼儿喊了一句：“头儿，这里有辆摩托车！” 肖男赶紧飞快跑了过去，果然，只见山脚边缘的山沟里用大片树叶盖住了一辆摩托车，而且是一车女式摩托车。 肖男眉头一皱，这种摩托车，如果载人的话，肯定不太方便。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是一个人骑上山的。 难道…… 忽然，她想到什么。 肖男的嘴角勾起一抹笔意，这个吴小娇，看来，又在跟自己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乔峰一定是自己走掉的，或者是，她是被自己人带走的。引开陆小天的很可能并不是她。 想明白这一点，肖男心里又产生了另外一个疑问，吴小娇，或者说，天使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一旁，傅天恒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一接到电话，脸色巨变，看向肖男。又说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怎么了？”肖男知道，电话的内容很可能跟自己有关系。 “另一个你又出现了？而且，还杀了一个人，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谁？”肖男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现在，留下重要线索的只有一个人了，千万可别是他呀！ “航空专家钱之谦钱老。”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目光中怒火升腾。这帮王八蛋，还真是，畜生都不如，钱老这么重要的国宝级人物，对方也下得去手，年纪那么大的一位老人，对方也下得去手！？ 她知道，杀死钱老，这件事会非常麻烦，很可能，警察都管不了这案子。 “你说的没错，刚才打电话的是国安局九处的处长，我以前的老上级，钱老这案子，由他们接手了。” 肖男一听，浑身一震。 “是不是还有一条消息？” “对，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迟部回来了。不过，有点麻烦……” 肖男一喜，听到有点麻烦几个字，脸色瞬间又变了变。 迟民远回来了，但他没想到，还没等他到公安部，部里就出了一件大事，刚刚被押解进京的318案的犯人袁刚和安远宏，还有符成伟，全部都离奇失踪了。 肖男一听，头都大了。 这一下真麻烦了。 三个主犯，一个还没抓住，两个好不容易抓住了，现在又跑了。 只是，调人犯进京，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她没有接到消息呢？ “这件事，你也不能怪迟部，命令是最上头下的，应该是想着你现在在京都，这案子以后就交给京都这边的法院来审理。而且，听说，最上头的那位对这案子十分重视，还点名要将犯人移到京都的西城监狱。” “那现在怎么办？”一旁的骆思龙不禁问了一句。 “走吧，咱们赶紧回去吧，回去晚了，估计，又要跟国安的人干仗了。” “什么意思？” “他们肯定要到部里要肖男的，毕竟，这是假肖男第二次杀人了。不过，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相信，我那位老领导应该看得出来，但是，迫于舆论的压力，我估计，他肯定会上门让肖男去协助调查的。” 所有人心头俱震。 第605章 航天大院的杀手 当肖男刚刚赶到公安部大楼的时候，还没见到迟民远呢，就见一队人急匆匆走进了大楼。 “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那就是九处的周大志，我以前的上级，做事很干脆的一个人，而且，为人也比较光明磊落，但有一点，他这个人认死理，你最好能拿出有力的证据，当然，我们跟你在一起，都可以为你作证，但我们跟你的关系又十分密切，他可能会要求提供其他的证据。只要你能说服他，他甚至可能不带你走。” 一旁的傅天恒指着刚刚进去的为首的那人说了一通。 肖男点了点头。 “走吧。” 所有人走进了公安部大楼。 肖男一阵郁闷，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冒充她行凶杀人，最好不要让她逮住，否则，她一定会让那个王八蛋知道什么叫难受。 就在她刚想进去，忽然，瞄到了一个人，一个长相斯文，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这个人……陡然，她想起杀死梁有道的那个凶手。 “那个人是谁？”她急忙问了一句。 “他啊，公安部秘书处的副处长姚文才。” 肖男赶紧打开手机，将侧写师画的那名凶手的画像调出来一看，果然，那人跟画像有七八分的相似度。 她捅了一下骆思龙，又指了指姚文才，骆思龙马上明白过来。赶紧对着姚文才拍了一张照片。 哪知，姚文才刚才被闪光影了一下，一转头，看到了肖男几人。 骆思龙飞快地收起了手机。 “怎么了？要知道他的信息，我可以调给你们。”傅天恒补了一句。那意思非常明显，现在是非常时期，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肖男点了点头。 一行人这才走进了公安部大楼，来到五楼503，此时，迟民远刚刚回到办公室。 周大志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正在那儿叫呢。 “迟部，您就帮帮忙，把小傅叫回来，他肯定知道肖男在哪儿，我这儿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傅经常跟我说，肖男是他的师妹，也是他的白月光，破案技术一流，要不是他这两年忙着进特勤组，下手迟了，对方有了男朋友，他早就想追……” 周大志话还没说完，走到门边的傅天恒老脸一红，赶紧用力地咳嗽一声，尴尬地看了肖男一眼。 笃笃笃…… “进来吧！”迟民远的声音十分洪亮，丝毫没有因为这几天的事而显疲惫。 傅天恒带着肖男走进了迟部的办公室。 “迟部。” 迟民远冲肖男笑着点了点头。 “小傅，你可算来了，你快……”一个身材墩实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到了肖男，不禁一愣。 “周处长，您好，我是肖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肖男主动打了个招呼。 周大志一脸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忽然，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脱口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 “哦，a市人，怎么了？”肖男以为，周大志是要开始询问，也没在意。 “a市？”周大志喃喃自语了一句，仿佛陷入了回忆里。 “周处，不是吧，你不是来找我的吗？”傅天恒打趣地调侃了一句。 “去去去，我找你干什么？我找肖男。”这时，他才回过神来。 “肖男，有机会到我家里坐坐。”周大志没由来冒出一句。 “嗯？哦……好。”肖男一愣，没明白周大志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大志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肖男，开始说起案子的事。 迟民远一听，眉头皱成了川字。时不时看向傅天恒，眼神凌厉。 傅天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迟部肯定是对他这段时间的表现不满意，私底下，他是迟部的学生，连续出现这种情况，他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制措施，任由对方杀人，也没有主动出击把假肖男找出来，再加上，他还是公安部特勤处的处长，名符其实的精英中的精英，好像，这段时间，他确实没啥建树。 感觉到老师那凌厉的眼神，傅天恒心头突突乱跳。 虽然，在肖男面前，他是大师兄，可在迟民远眼里，他啥也不是。 “周大志，你跟肖男找个地方聊吧，把案子的事一次性说清楚。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带肖男回去协助调查，甚至，你还可以让肖男自己帮忙找出凶手，但一定要充分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好，明白，那我先出去了。”说完，周大志看了肖男一眼，起身朝外走。 肖男赶紧也跟了出去，她感觉到迟部的情绪不太对劲。 就在肖男刚走出办公室，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就听里面一声怒吼：“傅天恒，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肖男吓了一跳，赶紧开溜，看来，师兄是要挨狠批了。 来到另外一间办公室，周大志开门见山。原来，他跟傅天恒亦兄亦友，两人的关系非常铁。正是因为知道这层关系，所以，迟民远才敢放心大胆地让周大志带走肖男。 原来，就在两个小时前，钱之谦夫妇被杀了。 肖男一听，老太太也被杀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义愤填赝。那帮人，真是畜牲啊！老两口，那么大年纪了，也下得去手。 “他们是被人一刀割喉，所以，对方应该是个杀手，或者，至少是个杀人的老手，进出航天大院小区的监控拍到了你的脸，而且，不只一次，还有，我们在外面的垃圾桶里也搜到了一把带血的匕首，那上面确实有你的指纹。” 肖男眼皮一跳，脸可以戴人皮面具，但指纹是唯一的，不可能，难道有人拓下了自己的指纹吗？ 可这段时间，自己十分小心，在外面几乎不碰任何东西，莫非…… 拿到她的指纹只有三种可能，一是指纹库，二是公安部办公的地方，还有，就是自己住的地方——宾馆。 看来，宾馆的可能性极大。 瞬间，她想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个人还真是狡猾啊！ “怎么样，你自己有什么线索吗？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周大志早就听闻肖男破案神乎其技，所以，他这次来，不仅想告诉肖男案子的情况，更想听听肖男对案子的看法。 “能不能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可能会有一些思路。” “可以。” “能带上我一个同事吗？” “可以。” 肖男把小江鱼儿叫上了。 很快，肖男、小江鱼儿跟着周大志来到了航天大院5栋202室。 肖男没想到，才不过半天的时间，老人夫妻两人就这样被残忍地杀害了。 她推开门，从门口开始查看起来。 “没有破门的痕迹，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对方是叫开了门的，而且，凶手还走进了屋里。” 是啊，肖男早上就来过，如果是她叫门的话，老太太一定地给她开门的。凶手用了她的身份，她的脸，老太太肯定是因为看了是她，才会放凶手进去，是她害了钱老夫妇。 肖男忽然十分后悔，自己不该冒冒然来找钱老，也许…… 她正想着呢，小江鱼儿突然开口了：“头儿，我觉得凶手就是上次那个人，应该就像你说的，是个男的。不过，还有一点，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来过钱老家里，或者，他至少来过航天大院，对航大院非常熟悉。” “哦？”周大志饶有兴致地看向小江鱼儿。 第606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还没等小江鱼儿继续往下说，肖男忽然问了一句：“二老死的时候，是不是眼神惊恐？” “对，你怎么知道？”周大志一声惊咦，对肖男的话也提起了兴趣。 自己早上才看完二老，马上就转回头来杀人，两位老人能不惊讶才怪。肖男心中无比自责。“凶手行凶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左右，这个时间，可能会有人回家准备午饭，至少，这栋楼里的肯定会听到什么响声，但我相信，周边的住户很可能都不在家。” 周大志不由点了点头，对小江鱼儿的推测更加好奇，忽然，他恍然大悟。 “凶手行凶的时候是开着门的，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怕有人听见，因为，他知道，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在这层楼，甚至，在这栋楼里。” 小江鱼儿和肖男纷纷点了点头。 周大志不禁对小江鱼儿的推测暗暗竖起大拇指。 “这么说，对方可能经常进出航天小区大院？”他又反问了一句。 “不，也不一定，准确地说，对方很熟悉这一栋楼，或者，至少十分熟悉这一层楼的住户情况。”肖男回了一句。 周大志浑身一震。 什么人会熟悉住户的情况呢？那就只有物业管理人员了，还有，这里的住户。几个人同时想到了两种可能性。 “周处长，我建议，你跟鱼儿去一趟物业管理处，另外，你叫人跟我在这栋楼一起挨个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肖男提了一句。 “那倒不用，我马上安排人开始排查这栋楼的住户，我们几个去物业管理处。”说完，转身就叫了几个人，吩咐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物业看看。”说完，带头走出了房间。 钱之谦老人的屋子，没有动任何东西，对方明摆着是冲着杀人而杀人，既不为谋财，也不为别的。看来，只有一个理由了，那就是栽赃肖男。 来到物业管理处，周大志说明了来意。 物业经理一听是国安的人，吓得一哆嗦，赶紧站了起来。 “把你们物业管理处员工的名单给我们一份吧，还有，5栋是由谁负责的？” “李小秋，新来的李小秋。” “他人在吗？” “今天刚好休息，这会儿应该在宿舍休息。” “不好！”肖男猛地一声大叫，急忙问了一句：“宿舍在哪儿，他住哪一间？” “5栋604室。” “快，带我们去。”肖男顾不得许多，赶紧叫了一声。 物业经理吓得身子又一颤，带头就朝五栋六楼跑去。 不一会儿，几个人赶到了六楼604室，物业经理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李小秋呢？” “李小秋，他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打他电话吧。”肖男急忙说了一句。 物业经理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可拨了半天，电话里一直茫音。 来到李小秋的房间，肖男轻轻一推门，门开了，只见里面摆了四个床位。 “李小来睡哪个铺？” “下面那个。”物业经理伸手一指右边第一排的下铺。 肖男抬头一看，右边第一排下面那个铺空空如也。她低头一看，床底下也没有东西。 “你叫人看看，李小秋的行李还在不在。” 物业经理赶忙叫了一个人过来，指了指床铺：“李小秋的东西还在吗？” 那人抬眼一扫，轻咦了一声：“咦，怎么他的行李箱都不见了，出门的时候，也没见他拿行李啊！” 看来，李小秋肯定是趁室友不注意的时候，把行李箱拿走了。 “把李小秋的情况调出来吧，看看，能不能从他的个人信息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肖男又补了一句。 肖男知道，对方现在杀人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肖男在干什么，一旦对方趁她独处的时候杀人，到时候，没有了人证，又留下了她的指纹，那就真麻烦了。如果真那样，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看来，这人还不想把她逼得太急了。 不过，她还有一个方法可以验证，凶手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拿到自己的指纹的。 想到这儿，她刚想说什么，忽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你快来，有新的发现。” 肖男转头对周大志说了一声，快速朝三楼跑去。 来到306门前，小江鱼儿正跟一个老太太聊天呢，还时不时把老太太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鱼儿，有什么新发现吗？” “是这样的，这位是刘大妈，她说看见……” 就在这时，突然，那位刘大妈像见鬼的指着肖男，嘴巴一哆嗦，拼命叫了起来：“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凶手！” 肖男脑袋疼。 周大志眼皮一跳，狐疑地看向肖男。 小江鱼儿一听，急了，赶忙说了一句：“大妈，大妈，您先别着急啊，这位是我们的队长，您再仔细看看，那个人真是她吗，您再仔细看看！” 刘大妈抬头朝肖男看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钟，她这才摇了摇头，嗫嚅了一句：“好像不是，不过，确实太像了，那个人显得个子要高一点点，而且，走路的姿势，好像有一点点内八字。” 肖男和小江鱼儿浑身一震，果然，有内八字。 “大妈，您当时是在哪儿看见的他，有没有看清楚他当时在干什么？”肖男不由急急问了一句。 “我当时正从外面买菜回来。今天出去的有点晚，回来的也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一楼朝外面走。他走得很快，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东西，好像，用一个这么长的东西包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老人努力回忆着。 可说出来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您再想想，他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好像……”老太太想了想，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对了，我看见他经过一楼旁边那个绿色的大垃圾桶的时候，朝里面吐了一口痰。好像，好像还扔了个东西在里面。” 三个人眼前一亮。 “大妈，谢谢你啊，您要是还想起来什么，记得告诉我一声，这是我的电话。”周大志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刘大妈。 老太太一看：国安局，神情一紧，赶紧点了点头。 肖男几人率先朝一楼跑去，在那个垃圾桶里剧然发现了凶器。 而且，还找到四坨唾沫。 这个排查难度可有点大啊！ 就在肖男他们刚刚冲下楼，没了影子，刘大妈闪身飞快躲进了自己的屋子，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老东西，你关门那么大声干吗？” 第607章 咬定青山不放松 恐怕，肖男他们绝对没想到，凶手并没有离开。 就在肖男他们跑到了楼下，忽然，肖男停住了身形。 “怎么了？”周大志不由问了一句。 “不对！” “什么不对？” “刚才那个老太太不对。” “老太太？” “走，快回去！”肖男转身就朝三楼跑。周大志还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得跟着朝回跑。 可等他跑到楼上，306门前，瞬间，呆住了。只见一个老太太和老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肖男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又是两条人命。 她简直快要发疯了。 她一探老太太的脖子，竟然还有余温，可她已经没气了。 “快，凶手没走远！” 说完，肖男飞身朝外就跑。 “鱼儿，快点去监控室调监控，快去啊！”肖男急得一声大喊。她知道，这一对老人也是无辜的，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很可能是为了激怒她而胡乱杀人。 跑出楼道的肖男，开始朝四下打量，猛然，她一声大吼：“我知道你没走远，有本事，冲我来，杀无辜的平民，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冲我来啊！懦夫，跳梁小丑，只知道对付手无寸铁的老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可肖男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影出现。 就在五栋的六楼，楼梯的转角处，一个人影正准备从后墙爬下去，刚好听到了肖男的叫骂声。 他心头一跳，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刚想冲下去，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咬牙忍了忍。 懦夫？不久，我就会让你肖男知道，究竟谁才是懦夫！ 想到这儿，那人飞快朝五楼转了下去。 这时，肖男的电话响了起来。 “头儿，那家伙一直躲在五楼，根本就没有出来过。所以，现在，可能还在五楼，你要小心了，看来，他是冲着你来的。” 肖男一听，眼皮一跳，习惯性地摸枪，可摸了个空，临来以前，枪已经给了周大志了。 “给，用我的！”周大志从旁递过来一把手枪。 肖男接过枪，赶紧转身朝五楼就跑，可刚跑到一半，她就停了下来。 不行，这次，她一定要将对方一举拿下。 想到这儿，她来到周大志面前，说出自己的计划。 周大志一听，脸色一凝，深深看了肖男一眼，不禁脱口而出：“你不当警察确实可惜了，不过，我觉得你更适合干国安，怎么样，等你手里的318案结案了，到我九处来怎么样？” 肖男摇了摇头，此时，她没什么心情谈论工作调动的事。 很快，周大志就对五栋开始布署。跟来的六个个，两个堵在一楼门口，四个一人一面墙，肖男则站在地面看着楼上的一切，而周大志让物业通知大楼所有人都呆在家里不要乱走动。 肖男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这时，小江鱼儿也跑了过来。 “头儿，那家伙很凶残，你要小心一点。” 肖男点了点头，无缘无故杀害四位老人，而且，住在这个大院里的老人大多是对我国航天航空事业做出过贡献的，没想到，竟然无缘无故死在了那名丧心病狂的杀手刀下，一想到是因为自己，肖男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大约十分钟以后，两卡车警察到了，他们纷纷冲进小区，将整个航天小区包围了。数十名身穿黑衣的国安人员冲了进来。 周大志命人将整个五栋围了个水泄不通。 “肖男，现在怎么办，搜人吗？”周大志不由看了她一眼。这栋楼里的人，有些是国宝级的人物，一旦有个闪失，他这个处长也干到头了。 如果对方拿楼里的居民当人质，那就真麻烦了。一下又死了一对老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一阵急躁。 “不用搜，他自己会出来的，我让你围楼，就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一旦有异常，好马上响应。怎么样，狙击手就位了吗？” “还没有，警察是这附近调来的，我的人也是在外面待命。狙击手已经出发了，得二十分钟以后才能到。” 肖男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那名凶手逼出来。 但没有狙击手的配合，就怕到时候，他会狗急跳墙。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肖男，你真的要现在把凶手抓住吗？”是傅天恒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肖男没听懂，突然，她明白过来了，有人给傅天恒，或者，给迟部施压了，看来，这个凶手不是一般的杀手。 “我的意思是，对方有可能会鱼死网破，毕竟，航天大院里可都是一些专家。要不要，先把人撤出去，让他离开，以后再找机会实施抓捕。” “你知道吗？他杀了四位老人，还有两位是航天专家。”肖男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兄是怎么回事，怎么跟阮经同似的，忧柔寡断。 电话那头的傅天恒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人。 对面，正是迟民远。 迟民远冲他点了点头，有些决定，他希望由肖男来做。 “对方提出来，用安远宏和袁刚来换那名凶手。” 傅天恒话一出口，肖男身子一颤。果然，自己手里抓的是一条大鱼，而且，是一条能让华杰心疼的大鱼。 恐怕，她做梦也没想到，她抓住的是华杰的心头肉。 为什么没有符成伟呢？为什么没有他呢？ 肖男想不明白。 难道，符成伟比袁刚和安远宏加起还重要吗？或者说，符成伟跟被自己困在航天小区的这个人同样重要。 “不可能，他杀了四个人，我不会放他离开，你叫那人死了心吧！怎么杀的人，就让他怎么吃枪子！” 肖男啪地一声将电话挂了。 傅天恒盯着手机愣了半天。此时，他这个大师兄才开始真正有些敬佩起肖男，袁刚和安远宏都不好抓，费了那么大劲，牺牲了那么多人，才将两人抓捕归案，没想到，为了一个不知名的杀手，肖男宁肯失去这个机会，也不愿意松手。 “这是你不如她的地方，所以，她是个真真正正的警察，而你在原则面前，还会变通。” 傅天恒点了点头，有些惭愧。是啊，肖男真正做到了刚正不阿，不向任何的犯罪势力低头。 “我去现场，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去吧。”迟民远点了点头。 傅天恒飞快离开了公安部大楼。 就在肖男正准备实施计划将那名凶手逼出来，忽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肖男。” 肖男一下愣住了，身体僵在那儿，说不出半句话。 这个人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第608章 牧定邦的果决 老师牧定邦。 肖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清楚，老师一定有他的理由。经过上次的事，她也想通了，不管怎么样，老师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让自己放人。 “老师。”肖男声音有些沙哑地喊了一句。 “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我要你放人？”牧定邦一听肖男的声音就猜出了个八九分。 看来，老师也知道京都发生的事。 “对，老师，什么都瞒不过您。” “肖男，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不管给你多大的压力，只要你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俯仰无愧于天地，我觉得你就可以大胆去做。” 原来，肖男猜错了，牧定邦并不是打电话来说情的。 挂断了电话，肖男总算松了口气。 可电话那头的牧定邦，却颤抖地放下了电话。 “老家伙，你不听话！”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凶狠的声音。 “你要动手就动手吧，不用那么多废话。纵然你杀了她，我也有把握将你一击杀之。” 牧定邦从警四十年，现在，自己的老伴竟然被人控制了，内心说不出的沮丧。想着，他可能保护不了老伴，内心涌起一阵绝望。 那人看着面前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牧定邦伸手握住了一支钢笔。 黑衣人看着牧定邦，手里的刀朝老太太的脖子抹了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牧定邦出手了。他身子猛地朝前扑去，手中的钢笔狠狠扎向对方的左眼，吓得那人一声惊叫，赶紧朝后就躲。 哪知，牧定邦左手朝前一送，一根牙签狠狠扎进了对方的脖子。 “啊！”那人疼得一声惨叫，飞快捂着脖子就朝外跑。他怎么也没想到，牧定邦都七十多岁了，还有这种战斗力。他也不想想，牧定邦从警四十多年，一生都在跟罪犯打交道，什么样的凶徒没见过，又怎么会被他吓住呢！ 他一把将老伴抱起，护在身后，看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拉开门，落荒而逃。 老太太吓得魂不附体，一直在打哆嗦。 见那人逃出去，牧定邦也不追赶，赶紧将门反锁死。这才看向老伴，焦急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没事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双眼有些发红地看了看他，张嘴问了一句：“你也没事吧？” 牧定邦摇了摇头。老太太知道，如果不是年纪大了，不想杀人，刚才那名黑衣人根本就逃不了。 她对自己的老头有十足的信心。 “你不怪我吧，刚才……没……没顾你……”牧定邦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没有听绑匪的话，让肖男放人。 “不怪你，你做得对，我一个老太婆，换那些个凶手，怎么个死法都值了。”老太太神情肃穆地说了一句。 “你……”牧定邦一惊，双手有些颤抖，他没想到，老伴竟然已经随时准备好了舍弃性命。 忽然之间，他有些感动。这么多年，老伴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临老了，还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牧定邦的内心涌起一阵愧疚。 恐怕，肖男做梦也没想到，牧定邦老俩口早就被人盯上了，只要对方想动手，随时都可以发难。 显然，牧定邦也想到了这一点。 “走吧，看来，咱们得换个地方住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靠进他怀里，轻声说了一句：“都听你的。” 而此时，远在京都的肖男也遇到了一个难题。 “怎么样，咱们已经将这5栋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小子肯定跑不了，现在，怎么把他逼出来，就看你的了。”周大志冲着肖男说了一句。 “再等等。”肖男朝航天小区大门口看了一眼。 “还等什么？” “等一个人。” “等人，等谁呀？” “来了你就知道了。”说完肖男忍不住又朝大门口望了一眼。 大约五分钟以后，终于，一个人影缓缓走进了航天小区的门口。 现在，小区里只准进，不准出。如果不是国安在办这案子，根本没人有这么大的权限。航天小区也是个特殊单位。 肖男看了那人一眼，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那人朝这边走来。 很显然，那人也进不来5栋。 旁边的周大志也朝那人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正朝这边张望。如果不是5栋被围了，她肯定会走进来。 “你在等她？” 肖男点了点头。 “她是谁？” “她是来接那名杀手的，可惜，咱们围的太早了，否则，就能马上把那家伙抓住。” 原来，那女人正是吕梦田。肖男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可不管怎么说……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她的手机叮地一声响，来了一条短信。 她打开手机一看，瞬间，脑袋又是一阵嗡鸣。 她怔怔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双手有些颤抖。 短信的内容是一长串的数字组成的，她现在已经能快速破译出来，大致的意思就是：一定不能放那人走。 短信是那名走到大老板身边的同志发出来的。本来，肖男不想让他继续冒险，可他还是想方设法溜了。看来，他又回到了大老板身边。 一定不能放那人走，看来，那个人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很可能，身份十分特殊。 既然如此，她更不能放了。 想到这儿，她顺着吕梦田的视线看了过去，一眼瞄到了六楼。 她知道那家伙藏在哪儿了。 “走，咱们把六楼围了，注意，千万不能伤到群众。” 周大志一听，大手一挥，数十名黑衣国安工作人员朝六楼涌了上去，马上将六楼包围了起为。 人群中，吕梦田的嘴角却挂起一抹冷笑。 “现在开始，一间一间搜过去，不要放掉任何一个陌生人，尤其要注意年轻的男子。”肖男知道，现在，那个人有可能脱下了伪装，因为，自己这个真肖男就在这里，对方不可能再用她的身份来掩盖真实身份。 于是，周大志带着人敲开第一家的屋门。 肖男从相反的方向也敲开了最后一家的屋门。 楼道两头各站了四名国安人员，整个六楼开始接受严格的搜查。 就在这时，突然，楼下的吕梦田飞快朝航天小区的大门口走去。 “干什么？”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被一名警察拦住了。 “里面正在查案子，只准进不准出，你不知道吗？” “什么？”吕梦田傻眼了，刚才只顾着进了，忘了问一句。 她下意识朝身后的右上角望去，那里，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第609章 比比谁更狠辣 吴小娇也没想到，她想用天使引肖男出手，可却中了圣王的诡计。这次，是真的被抓住了，而且，是全部被抓了。 看着最后进来的乔峰，吴小娇等人一阵无语。 “对不起，小娇姐，我没有完成任务。”乔峰带着哭腔喊了一句。 “鬼吼什么，再乱喊，把你扒光扔出去喂外面那群狼狗。”一旁一名精壮黑衣汉子狠狠瞪了乔峰一眼，又扫了吴小娇几人一眼，拿手里的枪点了点：“你们最好给我小心点，如果敢动逃跑的念头，别怪我不客气。只要你们有人敢跑，我就把其余的人卖去金三角当军ji。” 吴小娇几人一听，都吓得不敢出声。 如果不是中了迷药，她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全部被抓，看来，这里有一个手段阴险的人物。 “乔峰，你在外面最后一次见到肖男没有？” “没有，不过，我感觉有人跟我进了山里了，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肖男。还有，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有好多枪，这些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枪？”乔峰到现在都心惊肉跳，一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她的心又飞快跳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过他们中间的一批人训练，像是职业军人，不像普通的绑匪。” “什么？职业军人？”乔峰更吓得不轻。 是啊，职业军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绑架她们的竟然是职业军人。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但看他们的装扮，显然不是普通人。在国境内，拥有这么多的枪支而不被发现，只有军营了。 可士兵怎么会当绑匪呢？ 军队和士兵应该保家卫国，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不受侵害，这帮人…… 正当吴小娇在胡思乱想呢，忽然，门开了，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吴小娇，你出来。”说完，那人伸手一拉吴小娇，后者，被他拉了一个趔趄。 吴小娇被带出了黑乎乎的关押室。 来到外面，她用手挡了一下阳光，刺眼的白光让她有些不适应。 只见不远处，站了一个人，似乎是个老头。 “你叫吴小娇？” 吴小娇点了点头。 “用你们五个人的命，去换一个人的命，怎么样，换不换？”老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威逼。 “那你总得告诉我，换谁的命吧？” “那个人的命，比你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要金贵，只要你同意换，打一人电话，我马上就可以放你们走。” 吴小娇心头一动，有这么好的事，看来，那个人应该十分重要。 “他应该是318案很重要的一个人吧，是不是也是跟你关系密切的一个人？”吴小娇突然问了一句。 老者一转头，看向吴小娇。如果此刻，肖男在的话，一定会认得出来，面前这个老人正是圣王华杰。 “不错，你跟肖男一样聪明，她手里有一个我需要的人，而且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所以，我可以用你们五条贱命去换他的命。” “呵呵呵！”吴小娇忽然笑了。 “既然，你都说了我们是贱命，那就不换吧。”说完，吴小娇转身朝山洞就走。她走得很慢，脚上沉重的铁镣拖得哗啦啦直响。 “丫头，你可想好了，失去这次机会，你们就没机会再出去了。”华杰忽然叫了一声。 吴小娇没有回答，依旧朝山洞走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骨头有多硬。” “联系金三角那边，把这几个女孩送过去，送给颂灰将军，告诉他，以后，这几个女孩就长期留在他的军中侍候那些士兵，作为他们的奖品！” 还没走进山洞的吴小娇自然听到了华杰的话，她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一阵天旋地转。可她心里也清楚，肖男手里的那个人很可能是318案的关键人物，甚至，是比袁刚和安远宏还要重要的人物。因为，318案已经查到了最后一名凶手，对方愿意用她们去交换，那个人身份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想到这儿，吴小娇一脚迈进了黑乎乎的洞口。 身后是光明，身前是无边的黑暗。 如果为了318案，注定她们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度过一生，她也认了。可对方好像连黑暗都不愿意给她。 那就比比看吧，谁更狠辣。她吴小娇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年，吴海东的案子是她亲手做的，分尸她都分了，还怕几个人渣吗？ 想到这儿，她飞快朝山洞里走去。 “小娇姐！” “别说话，从现在开始，我没有说话，你们任何人不许说话。”吴小娇突然说了一句。 几个人赶紧点了点头。 吴小娇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可她的嘴一直在动。唇语，这是天使们最近学会的一种交流方式。 吴小娇将华杰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又说到了她们要被送去金三角，侍候一帮臭男人。 天使们一听，瞬间，炸锅了。 几名天使眼神狠辣地看向吴小娇，那意思非常明确，等她下命令。 就在吴小娇刚想说动手，突然，山洞口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 “布咕布咕……” “什么声音？” 吴小娇心头忽然一动，忍不住将双手捧成一个海螺状，放在嘴边，也发出布咕布咕的声音。 不一会儿，洞口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乔峰叫了一声，那么密集的枪声，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天使们赶紧望向吴小娇。 吴小娇的心顿时也提了起来，她知道，刚才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他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外面进行的顺利不顺利。毕竟，那些人很可能是职业军人。 虽然，来的那个人也曾经是一名特种兵王。 就在她正担心呢，一道人影飞快跑了进来。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露了出来。 “小娇！” “磊子，你终于来了。”来人正是赵磊，跟吴小娇一起犯下了吴海东案，叶军曾经的战友。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跟我走吧，咱们先出去。” “不，我要把老家伙的窝给端了。” 赵磊一怔，咧嘴一笑：“你还是那么狠，不过，我喜欢，走，咱们一起去，把那帮孙子全给做了。” “有没有带手雷？” “没有，那东西在国内不好弄。不过，我刚才看见那帮人手里有。” “去弄一点，我要把那帮家伙全都炸死！” 第610章 你逃不了 肖男搜到了中间位置，周大志也将近搜到中间位置，只剩下最后一间了。 而航天小区的门口，吕梦田正焦急地望着楼上，急得快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肖男来到了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口，612室。 周大志不禁看了肖男一眼，现在，就剩下这最后一间了，很可能，那个凶手就在里面。 肖男抬手敲了敲木门，笃笃笃……笃笃笃…… 楼道里鸦雀无声，敲门声听起来异常地响。 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 “你找谁？”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孩，长相十分清纯，脸上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们是警察，要进你的房间例行搜查。” 女孩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钟，缓缓将门打开了。 “家里就我跟我男朋友，你们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就快点搜完快点走。”说完，脸上一红。 肖男朝屋子扫了一眼，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坐在一辆轮椅上，看着肖男。 嗯，是个残疾人。 肖男伸手一挥，几个人快速冲了进去，开始进行搜查。 “麻烦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一下。”肖男例行公事地说了一句。 女孩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男孩一眼，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见。 只见男孩点了点头，女孩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去房间拿东西。 哪知，肖男飞快跟了上去。 “你干什么？”男孩急忙叫了一句，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 “不干什么，搜查房间。”肖男看了男孩一眼，她在男孩的神色中读到了一丝慌乱。 门口站了四名国安的同志，又有四人进了屋，所以，力量应该是够的。肖男不担心，在这么严密的布控下，犯人还能逃出去。如果真被他逃了，那只能说明，自己和周大志的人确实太菜了。 见肖男跟了进来，女孩的眼神之中也闪过一丝慌乱，赶快去找身份证。 不一会儿，她拿出了一张身份证。递给了肖男。 “还有一张呢？” “他没有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 “对，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带身份证。所以，他一直没有身份证。” “你们住的这房子是谁的？” “是我老师的，我是航天学院的毕业生，老师出差了，所以，让我帮她看几天家，我们就……”女孩尴尬地说出了事情真相。 肖男眉头一皱，看了女孩一眼，又看了外面的那男孩一眼。 “你放心，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女孩赶紧又补了一句，眼中闪过一抹羞涩。 “把他的身份信息写一下。”肖男指了指轮椅上的男孩。 “警察姐姐，能不能不写啊？”女孩突然哭丧着脸，一付哀求的模样。 肖男摇了摇头，这女孩看似清纯，但看她的……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头儿，不好了，出事了！”跑过来的正是小江鱼儿。 “怎么了？” “符成伟的尸体被送到了公安部大楼的门前。” “什么？”肖男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颤。这么说，符成伟已经死了。318案，符成伟是重要证人，而且，他还答应了会出来指控狼王袁刚和毒王安远宏，这么重要的证人，本来，肖男以为，对方会看在他身份的份上，可能只是掳走他，没想到，竟然直接杀人。 看来，是在向她发出警告。 如果她再不放人，那么，对方就会杀袁刚，或者，安远宏，甚至，杀更多318案的证人，到时候，没有了人证，纵然，肖男把案子查清楚了，也没有人指认事实。没有人为案子作证，那就麻烦了。 顿时，肖男变得有些烦躁起来，这个凶手很可能不仅仅是个凶手，有可能是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尤其，对于背后那个圣王，可能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就这么放过他，肖男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可不放手，接下来，自己将面对更加被动的局面。 可即便自己放人，也不能保证，圣王就一定会放过安远宏和袁刚。说不定，自己前脚刚放人，后脚，他们就会被杀。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更不能放人了。 想到这儿，肖男转身来到那男孩的面前仔细打量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周小华。” “你的身份证呢？” “忘在家里了。” “你是哪里人？为什么来的京都？还有，听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你是南方人？” “对，我是南方人。”男孩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不对，你是从小在南方长大，后来，搬来了北方。”肖男忽然来了一句。 男孩眼皮一跳，不经意间看了肖男一眼，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说吧，你为什么要装残疾？”肖男扫了男孩的腿一眼，突然冒出一句。 男孩一听，瞬间，身子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肖男，不敢再说话。 “怎么，你不敢说吗？要不要，我帮你说呀！”肖男看着面前的男孩，忽然，有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此时，男孩脸上的神情才变了变，看向肖男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就算你住在这儿，你也逃不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姓华吧！？” 肖男一句话，男孩双眼一眯，一抹杀机在眼中一闪而逝。 他赶紧将头转了过去。 “警察同志，我不姓华，我姓周，我叫周小华。框吉周，大小的小，中华的华。”男孩看着肖男，眼神依旧平静。 可肖男明显感觉到了他鼻翼的懦动，男孩非常紧张。 “哼，你姓周？就算你真的姓周也没用，黑的永远成不了白的，白的也永远成不了黑的。就算你是无辜的，今天，你也逃不了。” 男孩突然看向肖男，眼神怪异，双眼之中迸射出两道寒光。 “听说，你们找杀人犯，我又没杀人，为什么要逃呢？”男孩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你有没有杀人，你自己心里楚。还有，你没有杀人，不代表，你的同伴没有杀人。” “来人，把那女孩给我铐起来！” 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第611章 她又是谁呢 女孩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可肖男慢慢朝她走了过去。 女孩眼神突然闪过一片惊慌，忽然，她身上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响起。 她伸手朝脸上一抹，只见一张年轻的脸露了出来。 而她的身体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肖男一看，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旁的小江鱼儿和韩东就像见鬼了似的，瞪大眼睛瞧着面前那个女孩。 媯小峰，面前这个女孩竟然是媯小峰。准确地说，她长得和媯小峰几乎一模一样。 媯小峰不是死在了丁楚西坟前吗？ 就在肖男几个人怔忡住，突然，那个长得跟媯小峰一模一样的女孩开口了。 她一开口，肖男身子一震，脑袋仿佛被雷击中似的。 “怎么样，肖队长，很意外吧？不过，还有让你更意外的呢？哈哈哈哈哈……”看着肖男吃惊和见鬼的表情，那女孩纵声长笑，猛地从窗边纵身跳了下去。 肖男回过神来，抬手就是一枪，砰…… 子弹打在窗沿上，肖男并不想伤人。 可她显然料错了。 只见那女孩纵身朝楼下跳了下去，一下跳到了窗外，迅速抓住一块窗沿，飞快朝地面跃去。 “拦住她！”肖男一声大吼，地面的警察迅速冲了上去。 可那女孩身子仿佛跟只猿猴相似，飞快朝远处的地面，一纵，跳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那女孩纵跳的距离足足有不下二十多米，这是什么怪物？ “快，拦住她！”肖男又是一声大喊，抬手又是一枪射在女孩准备落脚的前方。 女孩飞身一跃，竟然从铁栅栏一下跳出了小区。 “肖男，你给我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下次，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女孩一声大叫，身子飞快朝大街跑去。 速度之快，所有人都只看得到她的残影。 周大志一帮国安人员，简直看懵了。 这还是人吗？ 可肖男之前不是说凶手是个男的吗？ 周大志一脸狐疑地看向肖男，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答案。可一见那女孩跑了，赶紧又朝楼下飞快冲去。 追下楼的周大志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孩，冲着肖男喊了一句：“肖队长，那家伙应该不是正常人吧？”他也没想到，这案子还有这种怪物凶手。 肖男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她应该是吃了一种药。”如果肖男没记错的话，就是月秀山正在实验的那种药。看来，药效似乎比之前还要强。 这种药除了能变让人的速度变得奇快无比以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 就在她正想着呢，楼上那男孩周小华被带下来了。 原来，两个人都有问题。而真正杀人的正是那个长得跟媯小峰一模一样的女孩。 肖男了不能确定，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怎么会长得跟媯小峰一模一样呢？难道是龙凤胎吗？ 还有，如果媯小峰真有一个龙凤胎妹妹，那么，自己送到大老板身边的那位同志很可能非常容易暴露。不行，得尽快让那位同志撤回来。 想到这儿，她不禁看了看女孩逃跑的方向。 周大志有些泄气，自己调动了这么多人，竟还没有抓住一个女孩？ “肖队长，我刚才看你们的样子，你们是不是认识刚才那女孩。” “不认识，但认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也是318案的凶手之一，而且，是个极端残忍的凶手。” “走，咱们回到屋里搜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说完，她刚想往楼上走，电话又响了起来。 “肖男，迟部要见你，你做好准备，有位领导来了公安部，你赶快回来吧！”傅天恒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 肖男一听，马上意识到，来的那个人很可跟今天航天小区被杀的两名航天专家有关。第二位被杀的老人，身份也查清楚了，刘九洲，跟钱老一样，也是著名的航天专家。 肖男只能一个人赶往公安部大楼。 等到她赶到公安部，敲开迟民远办公室的大门，她当即吓了一跳，赶紧啪地敬了礼。 只见一位身形削瘦，却精神癯烁的老人坐在沙发上，迟民远站在一旁。 正是二号。 “首长好！” “你就是肖男？” “是。” “今天，钱老和刘老在航天小区被杀的案子跟你破的318案有关，对吗？” “对。”肖男赶紧点了点头。 哪知，老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多久能抓住凶手？”老人声音颤抖地厉声问了一句。 肖男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说实话，抓那样一个被打了针的怪物，她了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问你多久能抓住那名凶手？”老人的神情有些激动。 “报告首长，半天，给我四个小时，我一定抓住凶手。” “很好，我现在你给四个小时，你给我把凶手抓住。全京都的警察、国安的人全都供你调配。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凶手给我揪出来。” “迟民远，你告诉政法司的董海川，两天之内，我要看到案件审理完成，那名凶手被就地正法。”老人转头对着迟民远说了一句。 “是。”迟民远赶紧应了一句。 老人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一名中年人赶紧递过来一杯水，老人一把将水推开。 老人缓缓重新坐了下来。 看着老人憔悴和愤怒、又夹杂着悲伤的脸，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老人七十多了，还在为国事操劳，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肖男，我刚才的语气不太好，你别介意啊！” 肖男赶紧一正身子，回了一句：“首长，您言重了。” “钱之谦和刘九洲，他们都是国家的功臣，为了我们不再被动挨打，为了我们的航天事业，他们几十年如一日，隐姓埋名在沙漠里一呆就是整整四十年呐，四十年，他们把一生都献给了航天，献给了祖国，献给了人民的事业，为了保密工作，他们甚至连孩子都不敢要。临老了，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把那个凶手抓住以后，你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老人神情激动，义愤填赝。 “我听说，你在京都办318案还遇到了不少阻力，你的案子跟我们的航天还有关系？” “是的，目前查到的线索，指向航天领域。”肖男小心措词回答。 “很好，剧然有人敢动我们的航天，你就给我查，一定要查得彻彻底底，查个明明白白。航天是我们的利器，民国时期，日寇侵略的时候，我们就是因为没有飞机，航天技术落后，才导致了一连串被动的局面，最后，甚至出现了几年国破家亡的情形。这种事情，我们一定不能再让它发生，查到那名凶手，如果遇到阻力，就直接来找我。” 所有人目光羡慕地看向肖男。 “民远，我听说你也被卷进去了？”老人转头又看向迟民远。 “是的。”迟部赶紧点了点头。 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 第612章 缉凶开始 “查案子，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对方能动得了你一部之长，说明，确实有些能耐，我不管是谁在给他们撑腰，只要敢动航天一根头发，就给我揪住不放，将人给我连根拔起。” 肖男预想到了航天大院的事很可能已经惊动了最上头，她没想到，二号竟然直接出现了。 “肖男，你记住，只要确定是凶手无疑，就一定不能再放对方逃脱。”显然，二号知道了今天，凶手逃走的事。 肖男赶紧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都去忙吧，肖男留下陪我说会儿话。” 所有人相互看了一下，纷纷走出了迟民远的办公室。 只有肖男留了下来。 肖男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你本家是不是姓叶？”老人突然问了一句。 肖男一怔：“首长，我还没有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她只得如实相告。 老人点了点头，盯着肖男的脸看了一会儿。 “你跟你父母长得很像，尤其是你母亲，你的脸跟她长得非常像。” 肖男浑身一震，她很想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今天，周大志也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她在想，是不是他也认识自己的家人。 “你的父母啊，是很了不起的人，也是为我国的航天航空事业做过了卓越贡献的人。不过，当年，因为一点小插曲，他们可能被误会了。” 肖男仔细听着，可老人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肖男很想问一句，自己的父母亲到底是谁，可她还是忍住了。 老人又问一些关于案子的事，这才起身离开。 …… 就在京都一座大宅子里，华杰暴跳如雷。 “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去惹她，叫你做完赶紧离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啊？”老东西对着面前一个女孩一顿狂喷。 正是那个跟媯小峰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不过就是跟我一样，武力值高一点，聪明一点，再说，我现在有把握能杀了她，我们为什么还要怕她呢？” “你？”华杰气得差点一巴掌甩在女孩脸上。 “你给我滚！”他猛地一声大吼。 女孩看了华杰一眼，眼中没有半点惧意。不过，还是转身走开了。 “来人。”老家伙又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进来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 “去把陆佥弄到山里，记住，不要被珠珠知道，再把消息散出去，让肖男知道，把她引去基地。” 中年人浑身一震，引肖男去基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抓她进去，利用她开启那台神秘的机器。只要机器一开启，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是。”中年人赶紧转头去办。 华杰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那幅挂画，如果肖男在的话一定认得出来，正是那付诡异的图案，也正是那个机器圣灵的图案。 …… 京都第一人民医院，608病房，陆佥的床边站着一个人。正是陆原。 这是陆原在上次的事情之后，第一次单独面对陆佥。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陆佥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太好看。那段陆原调戏肖男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响个不停。 “我……”陆原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敢开口告诉陆佥。 要承认那件难以启齿的事，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陆佥再次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可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陆原自然看得出来，陆佥眼中的疑惑和陌生。他知道，陆佥肯定知道了什么。尽管，陆佥现在失忆，但有些事不可能忘记。 就在他刚想说什么，突然，查房的医生到了。 “你出去一下吧，我们要对病人进行一次检查。”戴口罩的医生对陆原说了一句。 陆原一见，赶紧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 他刚一走，那名医生看了病床上的陆佥一眼，抬手拿出一根针管，又开始配药。 陆佥朝那名医生和护士扫了一眼，也没在意。可那名护士的裤脚却露出来一小截蓝色的布料。 陆佥骤然一惊，手不着痕迹地朝床边摸了过去。 医生示意护士卷起陆佥的右手袖子，一针扎了下去。 还没等陆佥反应过来，忽然，只觉得一阵倦意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虽然，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还是沉沉地合上了。 医生冲着那名护士一使眼色，两人一人抱头，一人抱脚，将陆佥挪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手推车底下，用一张白床单盖住，上面又挡了一块医用铁板。 护士推着手推车，缓缓朝病房外的另一头走了出去。 而门外的陆原还在想着心事，见医生和护士走了，他也没有勇气再次走进去，依旧愣愣站在原地。 陆佥已经被推远了。 公安部大楼，迟民远看向肖男，一旁，傅天恒也看着她。 “我听说，那个人可能有点古怪，没那么好抓吧？”迟民远问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肖男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对，那可能是个被注射了激素类药物的怪物，她的速度和力量都会异于常人，不太好抓。” “有把握吗？”迟民远不禁迟疑了一下。 “有。”肖男点了点头。 “不过，我需要一个人的帮助。”肖男又补了一句。 “想要谁，你说吧，二号说了，所有公安和国安的同志，随你调配。” “我不需要那么多人，我只要一个瞎眼的老人。” “瞎眼的老人，在哪儿？” “他住在城东郊外的桥洞里。” “啊，那赶紧让天恒去找吧。” “我自己去吧，调几个人给我就行。” “天恒跟你一起去吧。”说着，冲着傅天恒点了点头。 傅天恒赶紧走到肖男身边：“走吧，我跟你去。”今天的场面，对他而言，也是毕生难忘。还没有哪一件案子能惊动二号首长亲自过问，而且，还当面下命令。所以，现在，傅天恒对自己这位小师妹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了，你找一个瞎眼老头做什么？”傅天恒有点不明白，这么多的警察和国安不用，跑去找一个盲人，难道，这老头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吗？ 肖男刚想回答他的问题，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头儿，你要的东西找到了，就在距离万岁山脚下，你肯定想不到是哪儿？”韩东一阵激动。 “青衣村。” “……” 第613章 引蛇出洞 挂断电话的肖男，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果然，一切都是那个人给自己挖的坑。 这时，周大志的电话也打了进去。 “喂，肖男。” “周处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暂时没有，不过，那个叫周小华的很奇怪，嘴里一直不停在地念叨着一句话，说什么，有人要遭殃了，有人要遭殃了，问他什么意思，他又不肯说，你的同事叫我告诉你一声，让你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肖男点了点头。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肖男和傅天恒来到了城东郊的一座石桥下面。石桥应该有些年头了，似乎还有些被破坏的痕迹。 “你要找的人在这儿吗？”傅天恒不禁问了一句。 “他以前住在这儿，现在，还在不在，我也不知道，如果他不在，我们的抓捕会比较麻烦。” “究竟是什么人，还能帮你抓罪犯？”傅天恒好奇地问了一句。 “见到人，你就知道了。”说完，肖男迈步朝那浅滩走了过去，她一个个桥洞看了过去。 就在她正看着呢，突然，不远处的响起一声怪叫：“嗥！” “什么声音？”傅天恒朝远处看去。 肖男也一愣，这声音非常奇怪，她一抬头，远处漆黑一片，这里是郊外，路灯十分昏暗，看不到那么远。 “别管了，咱们先找人吧！”说完，肖男独自朝另一个桥洞看去，傅天恒也开始朝隔壁的桥洞找过去。 找了好几个桥洞，都没有发现。一时，肖男有些失望，难道，老头真不在吗？ 没有老头的帮助，自己想抓住那个跟媯小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并不容易。那家伙应该跟媯小峰有些关系。 就在她正想着呢，突然，不远处又响起了一声怪叫：“嗥！” “要不要过去看看？”傅天恒问了一句。 肖男一抬头，还是看不清远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老头身边有条藏獒，会不会…… “走，去看看。” 想到这儿，她飞快朝刚才那叫声走了过去，很快，便来到了一片林子的边缘。 傅天恒几人也跟了上去。 肖男举起手电筒朝地上照了过去，当看清地上的情形后，她整个人瞬间一惊。 只见地上趴着一条狗，准备地说，是一条藏獒。而藏獒的旁边，蜷缩着一个人。肖男赶紧俯下身，拿电筒照了过去，一边叫了一声：“老盐。” 她伸手扳过老盐的身体，只见一张苍老的脸露了出来。 那人的身体随着肖男的手转过来，一动不动。 他的喉部有一条细细的血线。 肖男伸手一摸，触手可及是一片冰凉。 老头死了多时了。 肖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愤怒。很显然，对方一早就发现了老盐的存在，知道她会找老盐。 她也是从月秀山出来以后，才找到了一位对当年那位医学博士周明了如指掌的人物老盐，事实上，老盐是周明的师兄。当时，周明剽窃了老盐的医学成果，才导致他一蹶不振。自此，孤独一人到处流浪、漂泊。精神时好时坏。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死在了318案凶犯的手上。 就在肖男正想着呢，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人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肖男抬头一看，是小江鱼儿和骆思龙。 “头儿。” “头儿。” 肖男点了点头。 “怎么了？” “老盐死了。”肖男叹了口气。又多了一条无辜的亡灵。肖男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个特殊的案件牺牲。虽然，现在，自己查到了华杰，可拿到罪证显然并不容易。尤其，越往下查，她越害怕，似乎，这案子跟自己有关系。她真害怕，到最后发现，这案子的凶手也跟自己有关系。 这几个晚上，她一直没有睡好。 “周处长呢？” “他回国安了，不过，他把周小华带到了公安部，交给了迟部。让我们到这儿跟你汇合。他还说，叫你有空去国安找他。他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这个周大志，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呢？ 会不会他真的认识自己的家人？ 肖男心头又涌起一阵希望。 “走吧，咱们把老盐送去殡仪馆吧！” 肖男说完，转身让人将老盐抬了起来，朝岸边走去。 就在所有人都上了车，车子还没有驶离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从旁边的林子钻了出来。 可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肖男的车子开出去不到五百米，突然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停了下来。 “快，下车！” “啊，为什么？”问话的剧然是傅天恒，他习惯了自己作主，现在可倒好，一切都是肖男在发号施令。 “捉凶手，快！” “什么？”傅天恒脑袋嗡地一声响。 肖男也不理他，飞快跳下车，拔出佩枪，迅速朝来路跑了回去。 骆思龙、小江鱼儿几个人也是飞快跳下车，紧紧跟在肖男身后。 傅天恒反应也不慢，赶紧也带人跟了上去。 黑暗中，数十个人飞快朝刚那片浅滩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肖男几个在距离浅滩不远的河岸找了个地方，一猫腰躲了起来。 不远处，只见一个人游哉悠哉地朝大路走来。 那人还哼着一段小调，神情甚是惬意。哼完小调，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隔得有点远，听不太清。 很快，那人落入了肖男几个人的包围圈。 “肖男，你很牛是吗，还不是被我媯小兰耍得团团转，马上，我就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还想找老盐来坏我的好事，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叫你知道，我媯小兰不是好惹的，我媯小兰从来不会输给你。等着吧！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黑暗着，借着昏黄的灯光，肖男和小江鱼儿几个都能看得清楚，面前这个人正是那个跟媯小峰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原来，她叫媯小兰。 就在媯小兰正得意洋洋朝大路走，眼看她马上就要走上大路。 突然，一道人影缓缓从她前面站了出来。 第614章 基地出现 “媯小兰，你哪儿也去不了。”肖男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媯小兰一看，身子一震，刚想转身就跑，小江鱼儿、骆思龙、傅天恒等人出现在周围。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就算她速度再快，这个距离，肖男开枪也能打伤她。 “没想到，你的速度还挺快的，你是怎么知道我来找老盐头的？” “我不知道，只不过，凑巧我也来找他。不过，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对他下手了。” “老东西知道周明的制造药品的方程式，他不死，我们都睡不好。如果不是为了让他帮忙破译最新的方程式，我们也不会留他的命到今天。” 肖男查到了老盐以后，一直希望老盐能隐藏自己的身份，看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不管躲到哪儿，都会被找到。所以，他索性不躲。 “媯小兰，我不明白，钱老和刘老他们哪里得罪了，你要对他们下杀手？”肖男对于钱之谦和刘九洲的死，始终耿耿于怀。 “得罪我？哈哈哈哈哈……”忽然，媯小兰纵声长笑。 “说实话，他们没有得罪我，真正得罪我的是你，就是为了阻止你往下查，所以，我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杀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在你们面前设置障碍。” “你们这帮疯子，你这个疯子！”肖男气得差点当场发飙。 “把她给我铐起来！”傅天恒带人冲了上去。 “媯小兰，我知道你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如果你敢乱动，动哪儿我打哪儿！”肖男一声大叫，伸手握紧手里的枪，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还打不准，那真成了废物了。 媯小兰一听，眉头一皱，她的腿悄悄朝后微微挪了一点，准备逃跑。 肖男一见，瞬间，扣动扳机，砰…… “啊！”媯小兰痛得一声大叫，瞬间，左腿鲜血如注，子弹射在了她的腿上。 “这一枪是为钱老夫妇，你再敢乱动，我就打废你的双腿。” 媯小兰左腿直不起来，痛得头上开始冒冷汗，眼神怨毒地盯着肖男。 这时，傅天恒走上前，伸手拿出一副电子手铐，给她戴上。为以防万一，又拿出一副电子脚镣，将她的脚也锁上。 媯小兰看上去并没有惊慌，似乎十分平静。 肖男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伸手一挥，押着她朝车子走去。 而此时，就在万岁山脚，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了下来，一个人被推了出来。 “你们是谁？”被蒙住头的人突然问了一句。 听声音正是陆佥。 “我们是谁，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就别装了，我的陆大法医。”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 陆佥一听，是华松。 他暗道不好，知道，很可能，华杰要对他动手了。他并不指望，自己装失忆能骗过华杰，但如果不装失忆，就连接近对方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看来，这个计划非但没有成功，还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想到这儿，他小心朝前走。旁边，华松带着四个人紧紧将他围在当中。其中一人对他推推搡搡，朝山里走去。 直到几人的身影看不见，忽然，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也在万岁山脚停了下来。 那人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飞快从车里走出来，迈步朝陆佥几人的脚印追了上去。 陆佥一直在等一条消息，如果消息证实，他就会回到肖男身边，可现在还不行，他要帮肖男查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为防摔跤，华松取下了戴在陆佥头上的黑色头套。 “小子，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知道，你跟肖男一样，诡异多端，如果你敢逃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华松恶狠狠对陆佥喷了一句。 陆佥也不答话，小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暗暗盘算着，应该到了万岁山中了。不知道，具体是在什么位置。 可他非常清楚，现在，没人能救得了自己，只有靠自己了。 面前几个人还难不倒他，但这几个人会带自己去哪儿呢？ 一想起，前几天，华珠珠跟自己说的事，他的心头一阵不安。如果那件事是真的，那么，接下来，很可能，肖男会面监一系列的打击。 就在他正想着呢，突然，前面响起一声奇怪的哨声。 紧接着，华松也撮嘴发出同样奇怪的哨声。 看来，是进山的暗号。 陆佥小心记住自己走过的路，并不着痕迹地故意用脚将一些小树小草踩断，以留下标志。 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 当他迈步走到那片开阔地时，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眼前是一个奇异的城堡，不，准确地说，也不是城堡，只是外形酷似城堡。而且，看上去，有一股金属的质感。 他仔细打量，从头看到尾，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面前的东西更像是一台台机器。 就在他正看着呢，突然，感觉右肩一痛，华松将一个针头死死按在他的肩头。 “大法医，知道你身手了得，不知道这种药，你能不能抵抗得了呢，里面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吗啡，怎么样，一定很意外吧？哈哈哈哈哈……”华松一声大笑。 陆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吗啡，毒品，陆佥从没想过，自己会沾染上那东西。 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流遍他的全身。 不好，看来，那种药物开始进入他的身体了，也就是说，毒品很可能进入了他的血液。 他踉踉跄跄朝前走。 终于，来到一座银色的圆壳面前。 “小心些，他可能是想干什么，别给他机会。记住，给我找人看死他。”华松低低对其中一名黑衣人说了一句。 “还有，这种针，过一个小时就给他打一次。” “啊，不是说一般人只能承受三次吗？”那名黑衣人叫华风。 “你管那么多干嘛，死了不用你负责。”华松狠狠瞪了华风一眼。 华风一听，浑身一震。他知道，很可能，没准备让陆佥活过今晚。 “记住我的话，不管是谁，绝不能让他见这小子。”说完，他转身朝外就走。 那银色圆壳露出一扇门，华风伸手一推，将陆佥推了进去。紧接着，华风几人站到了门口。 那扇门缓缓合上了。 见华松走远，华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一旁，一名黑衣人捅了他一下。 “喂，风哥，咱们真的一小时给他打一次吗？那可真要死人的！这小子死了，估计小姐可饶不了咱们。” 是啊，真死了，华珠珠肯定得把自己宰了，可不打吗，华松的命令就没有执行。 还真是，两头都不能得罪啊！ 怎么办呢？ 就在华风迟疑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爬上了山坡，也看到了那一片开阔地的情形，瞬间，脸上也露出一脸的震惊。那一片连着一排排银色拱形，更像是一个个堡垒。 他一眼瞄到了华风几人，赶紧一闪身，躲到了树后。 第615章 生死为你探双亲 来人正是陆原。他小心朝那些银色的圆拱慢慢移去，恐怕，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来到了一个神秘组织的基地。 正当他朝前走呢，忽然，从不远处走来一队黑衣人，一个个竟然手持ak47，这些人，竟然公然拿枪在山里走动！？ 我国明令禁枪，就算是在山里，也不可能端着枪……除非他们是现役军人。 他们是军人吗？ 陆原不禁一阵狐疑。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把陆佥救出来。爷爷陆天啸的话，还言犹在耳。虽然，他犯了错误，但他跟陆佥是兄弟。 想到这儿，他一猫腰，再次快速朝那些银色的圆拱移动。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圆拱前面。他小心蹲下身，趴进了一片草丛里。 远远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咱们要不要按首长说的，把那几个人弄走，卖到金三角，咱们也可以小赚一笔，那几个货色都不错。” “你疯了吧，那几个你也敢碰，你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是天使，听说她们个个身手不弱。现在，首长只不过拿她们作鱼饵而已，钓肖男呢！” “昨天，我听到那边响枪了，听说，又抓住了一个小子，那小子的嘴还特别硬。怎么样，有没有套出什么东西？” “不该打听的别乱打听，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其中一名黑衣人朝问话的那人狠狠瞪了一眼。 陆原一听，天使？难道天使也被抓了吗？他曾经听肖男说起过天使。如果天使也被抓了，他得快点通知肖男。 不对，刚才，那小子说，抓天使就是为了引肖男出来，这样看来，自己得快点把消息传给肖男。 陆原拿出手机，想将自己的定位发出去，可忽然发现，没有讯号，怎么办呢？ 他脑子飞快转动。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功赎罪。自己的弟妹是警察，他绝不能给他们两口子丢脸。想到这儿，他再次悄悄爬了起来，迂回到另一边。终于，到了华风旁边。 他并没有看到陆佥被关进去，所以，他也不能确定陆佥会不会在里面。 他数了一下，围着巡逻的一共有八名黑衣人，每个圆拱门口有两个人守着，一共有十个圆拱，就有二十个人。这么大的圆拱群，难道没有人发现吗？还是，这些人本来就有合法的身份？ 陆原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突然，华风身后的银色圆拱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砸东西。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 “看什么看，不用看，肯定是那小子毒瘾犯了，那药里有百分之三十的吗啡，而且，纯度绝对是首屈一指。” 不远处的陆原脑袋嗡地一声响，估计里面关的就是陆佥。 此刻，他恨不能马上冲上去，把陆佥救出来。可他非常清楚，仅凭他一个人，很可能不但救不了人，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怎么办呢？ 陆原前思后想，随着那银色圆拱里传出来的咚咚咚声越来越剧烈，他的心也变得焦灼起来。 如果他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里面传出来的咚咚声是非常有节奏的，可惜，他不懂摩斯密码。 可旁边有一名守在另一个圆拱前面的黑衣人，眼皮一跳，不着痕迹地看了那个敲得咚咚作响的圆拱一眼，心头也开始一阵发急。 原来，陆佥在一遍一遍地敲着摩斯密码：通知肖男，通知肖男，山中寻父母，万岁山中寻父母！ 圆拱里的陆佥痛得头上大汗淋漓，他强忍着那噬心的感觉，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的血管里爬动，仿佛有人在伤口上不断撩拨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肉，那种感觉，让他异常地难受。 陆佥，你要忍住啊，陆佥，你要忍住啊！ 他不断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跟自己强调着，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忍受着那种无数小虫爬在血管里的疼痒感。 他身上已经大汗淋漓。 而此时，刚刚押解媯小兰回到公安部的肖男，正准备去跟迟部汇报，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又是那一长串奇怪的数字密码，比之前更怪了。她赶紧开始破译，眼前出现了几个字：“陆佥有难，速到万岁山救人！” 肖男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她赶紧拿出车钥匙，转身就朝车里跑去。 “肖男，你干什么去？”身后的傅天恒赶忙喊了一句。 “我去万岁山救人。” 小江鱼儿和骆思龙一听，二话不说，赶紧跟着肖男跑了出去。肖男掏出钥匙，钻进车里，一脚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冲了出去。 傅天恒一见，赶紧将媯小兰交给同事，也钻进车子追了出去。 肖男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来京都以后，那天，看到陆佥和别的女孩在一起，那亲昵的情景，让她伤心欲绝。这些天，她一直在回避陆佥，她以为，忙碌会让她暂时忘了他。看来，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内心的担忧开始一点一点漫延，一股恐慌开始袭遍她的全身。 骆思龙一看肖男那紧张得样子，一脸的诧异，她从来没见过肖男这个样子。 她不由多看了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头儿，是不是有陆法医的消息？”小江鱼儿知道，只有陆佥才能让肖男如此紧张，以至于紧张得方寸大乱。 “是，他可能出事了，在万岁山。打电话叫小天和韩东赶紧赶过去。” “好。” 小江鱼儿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就在肖男正驾车飞快朝城外赶，忽然，她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她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是一条陌生的短信，可当她看到短信的内容，马上，呆住了，差点忘了看前面。 手机上有一条奇怪的短信：通知肖男，通知肖男，山中寻父母，万岁山中寻父母！ 落款是一个奇怪的名字：飓风。 飓风，这名字在哪儿听过。 肖男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迟民远曾说过，他派过一个人打入了一个犯罪集团内部，好像，那个人的代号就叫飓风。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迟民远证实了飓风就是那名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 看来，他很可能查到了318案最后那个凶手的组织。 这样说来，这条消息是可靠的了。 她正想着呢，忽然，手机又急促响了起来。 第616章 天使的勇气 “肖男，你好啊！”又是那个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 肖男没说话，她知道，对方肯定是有大动作。 “怎么，这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吗？现在，你应该很庆幸能听到我的声音，因为，听到我的声音，至少证明你的情郎是安全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听听你的陆大法医在哪儿？” “万岁山中。”肖男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瞬间，懵圈了。 怎么回事，难道消息走漏了吗？肖男怎么可能这么快猜到了自己把陆佥绑到了万岁山呢？ 不好，肯定有人发现了。 想到这儿，他飞快走出办公室，迅速朝外就走。 而此时，万岁山中，几个人正快速朝山坡上移动。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正是赵磊。一旁的几名女孩正是天使们。 “你确定你看清了，真是陆法医？”吴小娇不禁问了一句，转头看了赵磊一眼。 “没错，就是他，我一开始也以为看错了，还盯着看了一会儿，确实是他。不过，抓住他的那个人好像……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想想……对了，永生航天集团，那个人是永生航天集团的华松。” 吴小娇一听，浑身一震，她也查到了永生航天集团，也查到了华家，肖男肯定也查到了。只是，本来，她想用自己引肖男来万岁山，现在看来，根本没那个必要，肖男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万岁山。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万岁山的那个基地。 “咱们去救他吗？”赖小玲不禁看了吴小娇一眼。肖男是她们的大师姐，按说，陆佥就是她们的姐夫了，可现在，她们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刚才逃离魔掌，后面还有一大堆的追兵，对方不但武器精良，而且，个个身手都不弱，她们自身小命都难保，更不要说…… 就在大家正想着呢，吴小娇斩钉截钉地开口了：“救，无论如何，陆法医是个好人，就冲他跟大师姐的关系，咱们也不能扔下他不管。不过，这次，你们自己要注意安全，我也没有把握大家能一起活着出去。” 吴小娇脸色沉重地扫了众人一眼。 “小娇姐，你忘了咱们当年一起发的誓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赖小玲忽然说了一句。 吴小娇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回了一句：“没忘。”说完，大步朝山坡迈去。 几个女孩也相互点了点头，她们每个人都身世坎坷，若不是雷英救了她们，给了她们第二次生命，也许，她们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雷英就是她们的父亲。既然父亲说过，以后，肖男就是她们的大姐，那大姐的男人有难，她们不能袖手旁观。就算前面是有死无生，她们也要闯上一闯。 很快，几人来到了圆形堡垒的外围。一看到眼前的情形，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们说，这是不是就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我看像。” “咱们就这样过去，恐怕，会被人打成筛子吧！？”黄玲玲看了那些荷枪实弹的守卫和那些巡逻的士兵一眼，不禁吐了吐舌头，对方光在外围的人员加起就有好几十。 而且，手里拿的全都是ak47，巡逻的士兵腰间还挂着手雷。 “磊子，你说这些人的身份，会不会在明面上就可以拥有这些武器？”吴小娇忽然问了一句。 赵磊点了点头：“很可能是，要不然，咱们之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山林里打枪，不可能没有人听见，但剧然没有引起注意，说明，他们的身份有可能是合法的，也就是说，他们有佩枪的权力。” 我国禁枪，什么部门有佩枪的权力呢，这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这人要怎么救呢？首先得弄清楚，陆佥被关在哪儿。吴小娇正想着呢，赵磊一眼瞄到了华风几个人。 “刚才，押着陆法医的就是那几个人，我怀疑，他很可能就在那个银色的圆拱里面。” 赵磊指了指那边。 吴小娇点了点头。 “这仗怎么打，我们都听你的。”吴小娇冲着赵磊说了一句。毕竟，赵磊曾经是特种兵王，这种小规模的作战，应该最在行。 “好，接下来，咱们……”赵磊将所有人集中到一起，低低说了起来。 他一说完，大手一挥，天使们都散开了。他没有留意到，一个人影正趴在华风几个人的身前不远处的草丛中。 天已经很黑了，山里的夜色黑得让人心生畏惧。赖小玲抓了一把黄玲玲的手。 黄玲玲一脸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咋了，害怕了？”这一路走来，天使经历的大风大浪也不少，而且，几次身陷险地，都侥幸脱困。所以，黄玲玲早已经习以为常。但赖小玲每次还是会害怕。 “谁说我害怕了，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怕黑。” 黄玲玲一阵无语，伸手将她的小手握了握，忍不住咕囔一句：“我就不明白，你这飞刀是怎么练出来的。” “嘘，别说话了。”吴小娇朝她们两个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二女赶紧将嘴闭上。 一时间，黑漆漆的山林万赖俱寂。 通往万岁山的城郊大道上，一辆小型的皮卡车上，竟然站了十几个人，而且，还有人挂在车尾。有人脚踩在车的边缘处，一辆皮卡，竟然载了十几个人。 皮卡飞快朝城郊驶去。 华风几个人正在无聊呢，一阵困倦袭来。四个人眼皮开始打架。 一名黑衣人靠着拱堡眯了过去。 夜更深了。 就在几名黑衣人都开始打盹，突然，黑暗中，响起一声轻微的响动。 几乎同一时间，华风身边的三名黑衣人忽然不动了，他们一个个伸手捂住脖子，张嘴想叫，可嘴巴被人死死捂住。 华风打了个哈欠，天太黑，没发现其他几个人的异常。就在他刚一转身，一把匕首瞬间割破他的喉管。血滋地一声飚了出来。 他的嘴巴也被人死死捂住。 一只大手将他牢牢按在了地上。 华风也不动了。 得手的赵磊一伸手，站在最前面的吴小娇轻轻一按圆形按钮，打开了银色的拱门。 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而他们没留意，不远处的一草丛中，一个人将他们所有的行动都看在眼中。 吴小娇不敢拿手电照明，借着林中微微的光亮，摸了进去。 终于，摸到了一个人。这才小心打开一点光亮照了照，正是陆佥。一时，喜出望外。 可此时的陆佥似乎睡着了。 突然，他猛地一睁眼，看到了吴小娇。 把吴小娇吓了一跳。 第617章 我们是兄弟 “快走，告诉肖男，到这山里寻她的父母亲。”陆佥说话有气无力。 “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要走也要一块走。”说完，吴小娇伸手就要去背陆佥，赵磊跑了过来，“我来吧。”他一把将陆佥接过来，刚想背起来。 突然，隔壁那间圆拱门前的守卫发现了异常，一声大喊：“什么人？干什么的？”瞬间，一名守卫朝这边照了过来。 一下就照到了站着的赖小玲、黄玲玲她们。本来，银色就有反光，这下一照，就看得清清楚楚。尽管她们刚才已经迅速换上了从四名守卫身上扯下来的黑色衣服，可还是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好，她们……”那人的话还没说出口，猛地，赖小玲伸手一甩，一把飞刀准确无误地扎进了那人的咽喉。 另一名守卫马上发现了赖小玲几人，伸手拿起手里的枪就冲着赖小玲开火了。 哒哒哒哒…… “怎么回事？”巡逻的士兵飞快朝这边赶。 “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陆佥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伸手用力一推赵磊，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句：“快走啊，别管我，去找肖男，告诉她，她的家人就在这万岁山中，走啊！”陆佥用力将吴小娇几个推了出去。 此时，巡逻的士兵朝这边飞奔而来。 吴小娇一看，来不及了，再不走，全部都得搭在这儿。她一咬牙，伸手一挥：“撤！” 赵磊和天使几个女孩，飞快朝山坡下跑去。身后，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 身后，一群黑衣人从中间那个最大的圆拱里跑了出来，足足有不下近百人。 赵磊和吴小娇一看，坏了。 “大家分头走，到老地方汇合。”吴小娇说完，率先朝东南方向跑去，赵磊赶紧朝西北方向跑去。其他几个女孩，一人选了一个方位，撒开腿，拼命朝山下就跑。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出了中间那个银色圆拱，看着四散奔逃的吴小娇等人，眉头一皱，嘴角挂起冷冷的讥笑。 而此时，谁也没留意，一个人悄悄溜进了关押陆佥的那个银色圆拱。 陆佥一抬头，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正是陆原。 “小佥，我来救你出去。”陆原迟疑了一下，侧身，小心朝身后看，还好，那些守卫忙于追捕，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陆佥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 陆原一把将他的嘴捂住，伸手将他背了起来：“小佥，别说话，我带你回家。”说完，背起陆佥，小心朝外挪去。来到门边，他朝外看了看，一旁的守卫刚好距离有二十多米，看不真切。他一闪身，将陆佥背了出去，马上趴进了草丛中。 他一点一点拉动了陆佥的身体朝山坡下滑去。 陆佥努力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滑得太快。心里，对陆原的戒心又开始放下。他们是兄弟，不是吗？也许，华杰就是为了破坏他们兄弟的关系，所以，才那么说。可为什么，他感觉陆原似乎也有事瞒着他呢？ 来不及多想，他已经滑向了山坡下面。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黑衣人的手电突然照了过来。 “谁，谁在哪儿？”那名黑衣人陡然喊了一句。 陆原赶紧拉着陆佥，趴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可那名黑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拿着手电筒朝他们趴的地方走了过来。 陆原的心一下提到了顶点，他的格斗技术太烂了，而陆佥此时也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怎么办呢？这么好的机会，他必须想办法救弟弟出去才行。 想到这儿，他一咬牙，冲着陆佥比了个手势，猛地站了起来，飞快朝另一边跑了过去。 “谁，站住！” 砰…… 哒哒哒哒…… 枪声响起来了，赶过来的黑衣人将子弹扫向了跑出来的陆原。 趴在草丛里的陆佥远远看着哥哥陆原跑出去数十米，可他的身上也冒出无数的黑色花朵，他知道，那是子弹溅起来的血花。 陆佥拼命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平复着心态。而没有逃远的陆原，此时，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他多想说：佥啊，哥对不起你啊，佥啊，哥哥对不起你，你跟肖男，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他没有喊，他拼命忍住身上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想朝前奔跑。 哒哒哒哒…… 陆原的身后，再度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 陆原的脚步慢了下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和银色圆拱的反射光清晰可见，他的嘴里不断涌出血水，他的身体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了。 趴在不远处的陆佥，拼命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哥，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我一定会替你报的！ 就在这时，陆原竟然奇迹般地跑出去接近数十米，他猛地一声大喊：“小佥，哥对不起你啊，哥对不起你啊，你一定要肖男说，哥错了，哥不是故意的，你跟她说，哥不是故意的！” 猛地，陆原的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 轰…… 远处的陆佥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慢慢地一点一点朝山坡下滑去。他知道，陆原用生命为他争取来的机会，他不能浪费了。 终于，他的身体开始恢复了一些知觉，药劲开始慢慢过去。 他的双手双脚终于能动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陆佥不是君子，而一头血狼。他小心蹲在山坡下面，黑衣人并没有走下来。 枪声停止了。 他足足等了将近五六分钟，确定对方没有跟下来，这才小心翼翼朝山坡上看去。 此时，山坡上又恢复了平静。 原，我们是兄弟，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回家，绝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 想到这儿，他纵身轻轻一跃，翻身上了山坡，小心趴在地上，慢慢朝陆原倒下的方向爬了过去。 足足花了十几分钟，他才爬到了陆佥倒下去的地方。 他伸手一摸，触手可及是一片黑乎乎的东西。 陆原浑身是血，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了。 意识到陆原真的死了，陆佥一下就呆住了。 陆原来到陆家的时候，其实很小。那一年，那个怯怯的大男孩，让他这个让弟弟第一次产生一股想保护人的冲动。以致于，他经常为了羞羞怯怯的陆原在学校打架。回到家里，父亲又总是为这事责难他。 而每每，陆原就会站在他身后，默默的跟他一起受罚。 是啊，他们是兄弟，他们亲兄弟。当年，为了隐瞒dna鉴定结果的事，他被母亲毒打一顿，母子俩反目成仇。可他依然坚信，既然上天安排他跟陆原成为兄弟，他们就是亲兄弟！ 他小心拉动陆原的身体，朝山坡下滑去。 “哥，我带你回家！” 第618章 上一代有恩怨 陆佥拖着陆原的尸体，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终于，拖到了山坡下面。 陆佥略一犹豫，背起陆原，迈步朝山下走去。 就在他刚走出去不到五百米，突然，一个人影一晃，只见一个吊死鬼出现在他面前。 陆佥吓了一跳：“你是谁？”他警惕地看向那个吊死鬼。 就着昏暗的月光，只见那人一只眼睛黑，一只眼睛白。看得他心头直发毛。 “你就是陆佥？陆远的儿子？” 陆佥身子一震，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爹是陆远？”父亲去世的早，对于父亲的记忆，他还停留在幼年时代，所以，知道他父亲名字的人不多。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可以告诉你，你父亲的下落。” “什么？”陆佥浑身一震，父亲陆远是出了车祸死的，当时，父亲的遗体他还见过，怎么可能，难道他父亲没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在山里给你留的信息。” “什么？那条信息是你留的？”原来，陆佥一进山，就发现了有人留了一条信息在草丛里，他也是上山的时候发现了那条信息，才知道，肖男的父母亲就在万岁山中。 “对，我还知道很多事，只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可以告诉你，你父亲陆远在哪儿。” “你问吧。”陆佥不再多话。 “你带回来的那六具骸骨，藏在哪儿？”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在不能确定把他们安全送回去以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那六具骸骨的事。” 吊死鬼一见，双眼一眯，身子竟然有些颤抖，深深看了陆佥一眼。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吗？” “想，但我不会用那些同志的尸骨去做交换，你愿意说就说，不说拉倒。”陆佥背起陆原，转身就走。 他还不能确定，面前这个吊死鬼究竟是敌是友，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山下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开始登山了。 陆佥一见，只得快步朝一旁的树林钻了进去。山上不能去，如果山下也是敌人的话，那么，山下也不能去。 只有先躲上一阵再说了。 “跟我来！”吊死鬼老头冲着陆佥喊了一声。陆佥犹豫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吊死鬼老头步子飞快，七拐八绕，就拐开了山下的那些脚步声。 很快，他带着陆佥来到了山脚。 他抬头一看，面前出现三栋青瓦房，正是青衣村。 陆佥眉头一皱，万岁山脚什么时候有这么三栋房子了？而且，还只有三栋。 “还愣着干嘛，赶紧进来呀！”说着，吊死鬼老头走到第一栋屋子门前，伸手一推，打开大门。陆佥略一犹豫，只得跟了进去。 哪知，一进去，后脑勺一疼，瞬间使失去了知觉。 “哈哈哈哈哈……又逮住了一个，真是太好了。”屋里响起一阵怪叫。 “我说老太婆，你疯了吧，连他都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又打错了，上次那个肖男是咱们恩人，不能打，现在这个，又是咱们的恩人吗？你别骗我了，除了老三被人救过，其他几个小子可没被救过，咱们可没有多恩人。” “这小子叫陆佥，是肖男的小情郎，我出去就是为了救他。不然，你以为大晚上的，我出去干嘛呢？”老头叫了起来。 老太太一听，瞬间，一张脸涨得通红，一把将棍子扔在地上，气鼓鼓转身就朝里屋走去。 吊死鬼老头一见，赶紧过来把陆佥弄醒，如果不是因为背着陆原，陆佥也没那么容易中招。 不过，后面有陆原的脑袋挡着，也不知老太太是怎么下的手，竟然一下就砸中了。 不一会儿，陆佥被弄醒了。 当他睁开眼的一刹那，瞬间不淡定了。只见四面墙壁画的图案，竟然跟月秀山地下宫殿的壁画一模一样。 他一抬头看到了吊死鬼老头，张嘴来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是一个你们做梦都在找的人。” “我们做梦都在找的人？”陆佥喃喃自语，可想了半天，也相不出来，自己好像没有要找一个吊死鬼吧？ “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身份？是不是在怀疑我给你留的信息的真假？是不是觉得，肖男的父母不太可能在这座万岁山里？”老头反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说实话，一开始，陆佥也怀疑过关于肖男的父母是否在万岁山中，是不是为了引肖男前来而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可既然有肖男父母的消息，他一定不能错过，哪怕只有一点，他也要去求证，他知道，这段时间，肖男一定为这件事而苦恼，一定在苦苦追寻自己的身世。 “我不怀疑肖男父母亲在这万岁山里的事，我只是好奇你的身份，你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呵呵……”吊死鬼老头忽然笑了。 “如果我说，我才是导致318案真正的凶手，你信吗？” “什么？”陆佥腾地一起站了起来，眼神死死盯着老头。 怪不得，他刚才说，他是自己和肖男苦苦在找的人。如果他真的是318案的幕后主凶，那么，自己一定…… 不对，最后一名凶手很可能就是圣王，只是，导致318案的最终原因还没有找到。这老头很可能并不是凶手，但有可能跟案子有非常紧密的联系。 总不会，他真的是始作俑者吧？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老头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看了陆佥一眼。 陆佥摇了摇头：“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我相信，你肯定知道318案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许，你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吊死鬼老头点了点头：“你很聪明，和肖男一样聪明，难怪她会喜欢你。” 陆佥很想说，我在肖男面前其实一直很笨的，他不是刻意要表现的笨，而是跟肖男在一起，智商就会下降好几个等级。如果太聪明，估计她肯定就不喜欢我了。只有笨笨的陆佥，肖男才会爱得死去活来。 当然，在某方面很笨，在有些方面，又必须聪明。这就是一个聪明男人的选择。 他的男男啊，既喜欢他的聪明，也喜欢他的笨。 “想不想知道，华杰究竟在做什么。”老头突然问了一句。 陆佥赶紧点了点头，他知道，老头之所以把自己叫到家里来，很可能，并不只是为了救自己，而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这件事关乎你的父亲和肖男的生身父母，所以，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必须做好思想准备，也许，事实跟你想像的截然相反，而且，有可能还十分残酷，你真的想知道吗？”老头突然把目光转身陆佥，直直盯着他。 陆佥浑身一震，老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的父亲和肖男的父母还有恩怨吗？ 第619章 掉入陷阱 万岁山脚，肖男终于带人赶到了，此时，她并不知道陆佥已经脱困了。而天使吴小娇等人也早已离开。 “这里似乎有人来过，而且，不只一个人。”小江鱼儿拿电筒在地面照了照。 如果肖男没猜错，那个带有金属质感声音的人很可能就是圣王本人，至少是他身边一个重要人物。对方通知自己陆佥在万岁山，就是要把自己约到万岁山里来。对方既然敢约自己来，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 “不管了，咱们进山去看看。”肖男回了一句，带头朝山上就走。 所有人快速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万岁山脚的另一边，那辆皮卡停了下来，十几个身着迷彩服的年轻人跳下车，猫腰朝山上飞快跑去。 山脚这一边，肖男陡然喊了一句：“大家小心点！”说完，便不再多话，朝山里走。 山林寂寂，山风徐徐。不知为何，肖男心中总有一股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陆佥的缘故，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也扑腾扑腾跳得飞快。 “头儿，你说咱们都过来了，媯小兰不会出事吧？”小江鱼儿走在肖男身边，忽然冒出一句。 “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那名杀手真如咱们所猜，是个男的呢？”骆思龙不禁补了一句。 “谁告诉你，他是个女的？”肖男突然回了一句，脚下不停。 “她不是……”骤然，骆思龙马上明白过来，张嘴来了一句：“你的意思，她是变性人？” “是不是变性人我不知道，不过，就算他叫媯小美，他也是个男的，如假包换。”肖男又回了一句。以为叫媯小兰，再隆了胸，就想借女性身体的特征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真是好笑，这个媯小兰也真是天真的可以。 傅天恒也愣了一下，张嘴也来了一句：“他真是男人？”毕竟，媯小兰的身材比例非常好，而且，皮肤白皙。 “如假包换。”肖男最后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她现在，没什么心情讨论媯小兰的事。 就在所有人正走着呢，突然，前面不无处，一道黑影一闪。 “谁？”肖男瞬间将枪拔了出来。可她并没有朝那黑影追过去。 万岁山山高林密，比月秀山面积大多了，一旦在山里迷路，短时间内可能找不到出路。所以，在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敌是友的前提下，她不能冒险。 “头儿，要不，我追上去吧。”韩东说了一句，既然有人出现，说明，可能有线索，不管是不是关于陆佥的。 肖男犹豫了一下，她不想让韩东冒险：“算了，咱们还是继续上山吧。” 就在她刚说完，忽然，前面有个黑影又一闪。竟然像是刚才那个黑影折回来了。 “追！”这次，肖男没再犹豫，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朝那个黑影追了过去。 肖男收到短信，叫她到山里营救陆佥，又有人传信，说山里有她父母亲的消息，所以，她现在对这个神秘的万岁山充满了好奇。 她飞快朝那名黑影追了上去。 黑影健步如飞，跑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跑得快没影了。很显然，黑影非常熟悉山里的地形。 肖男脚下一加劲，分赴健步如飞，这才跟上黑影的脚步。 身后，陆小天、韩东紧随其后。然后是傅天恒、小江鱼儿等人，只有骆思龙跑得最慢，呼呼直喘。 “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肖男陡然一声暴喝，那黑影似乎是在把他们往深山里带，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越往里走，可能越危险。 就在这时，突然，傅天恒的手机响了起来。 “都到这里，你的手机还有信号？”小江鱼儿惊咦了一声。 “我用了手机信号加强器，这玩器儿到哪儿都有信号。就算上了珠峰，也一样有。” 说完，他拿起手机。 “喂。” “喂，傅处长，你快回来吧，家里出事了，媯小兰跑了。” 傅天恒一惊，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跟出来就怕家里出这种事。媯小兰可是二号首长点名要的罪犯，这要是跑了，估计，全部人都得挨批。 挂断电话，傅天恒喊了一句：“肖男，媯小兰跑了，怎么办？我得先回去一趟。” 哪知，肖男头也不回，冲他摆了摆手。傅天恒只得转身快步朝山下跑。 韩东和小江鱼儿相互望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一丝狐疑。肖男绝不是个因私废公的人，陆佥对她很重要，但媯小兰显然也重要。既然头儿都不管他是不是逃跑，那么…… 两人瞬间想到了什么，几乎脱口而出：“媯小兰要倒楣了！”两人差点笑出声来。 二号首长点名要的凶手，头儿怎么可能不重视呢，所以，她一定留有后手。 就在距离公安部大楼两公里外，媯小兰已经跑出了一身的汗，她的左腿受了伤，如果不是因为有伤，她早就跑得没影了。可尽管身上带伤，她还是跑掉了。 回望了一眼那在黑幕中的大楼，媯小兰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伸手扯掉了胸前的累赘，又朝脸上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一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 他的脸惨白惨白，夜晚看来，甚是瘆人。 “肖男，姓肖的，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给我等着！！！”说完，他转身快步朝大街走去。 就在他刚刚一转身，一下愣住了。 “小子，你准备往哪儿跑呀？” …… 万岁山中，那黑影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肖男明显感觉到有些吃力了，对方应该至少跑出了四五公里。速度非但没有降下来，还在不断地上升，就算肖男体力不错，也有些吃不消，毕竟，这是山路。 后面，只有陆小天紧紧跟在她后面。 见肖男有些跟不上了，陆小天快步跃过她，纵身朝黑影奔去。黑夜之中，他就像一头猎豹相似。 特种兵就是特种兵，血狼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连肖男都禁不住一阵感慨。而身后的韩东也跑不动了。 “小天，小心点，必要时，开枪把人留下。”肖男喊了一句。 “知道了，嫂子，你们也小心点，我的兄弟们就在另一边上山，不用着急，有他们的支援，这次，咱们一定把老大带回去。”陆小天回了一句，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之中。 肖男一抬头，忽然发现，不太对劲，她赶紧一转身，回头一看，只有韩东在自己身后，小江鱼儿和骆思龙都不见了。 “鱼儿他们呢？”她焦急地问了一句。 韩东一回头，也发现了，他身后没人了，一个人也没有。 第620章 准备交换 “我没留意，他们是不是没跟上来。”说完，他赶紧朝回头就走，可走出去数百米，也没有发现小江鱼儿和骆思龙他们的影子，傅天恒还留下了足足八名同志，一共十人，人呢？ 肖男一阵头皮发麻，知道，很可能出事了，小江鱼儿和骆思龙他们有可能被抓了。 “韩东，小心点！”她不忘叮嘱一句，继续带着韩东朝前走。 就在这时，忽然，他们身后，一道黑影一闪。 “谁？”韩东一声大喝，握紧了手里的枪。 肖男没说话，看来，自己很可能掉进了对方的力圈套。 “韩东，从现在开始，我走前面，你在后面断后，咱们走慢一点，注意，只要再发现黑影，你就开枪。”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黑影一定是对方在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小江鱼儿他们很可能就是被这样的黑影给抓走了。 韩东赶忙点了点头。 肖男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林子越发的阴暗，而且，林子里湿气也越来越重，似乎，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捂住鼻子。”肖男喊了一句。 韩东赶紧捂住口鼻。 就在肖男刚准备继续朝前走，突然，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出现一个人。 肖男吓了一跳。 “谁？”她将枪对准了对方。 林子太暗，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身形的轮廓。通过树木透进来的月光映出一个长长的黑影。 “你好啊，肖男！” 嗡……肖男的脑袋一阵乱响，这人……就是那个跟自己通话的人。那金属质感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你到底是谁？”肖男不禁问了一句。说实话，这声音，她感觉有些熟悉，但就是听不出来。很显然，对方在声音上作了伪装。 本来，肖男以为，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华杰，现在看来，这个人可能并不是华杰，但可以肯定也是一个重要人物。 “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而且，你知道以后，一定也会大吃一惊的。不过，你今天能进万岁山来，应该有人帮了你，否则，你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的位置。” 骤然，肖男内心一惊。他的位置？什么意思？她马上意识到，这一带的位置可能十分重要。她暗暗开始留意周边的环境，注意着每一棵树的形状，小心记下它们的位置和特征。 “我知道，小兰从你手里逃不出来，怎么样，我们作个交易，你把小兰交给我，我把陆佥放了，如何？”那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不定，肖男感觉不到那个黑影在说话。 忽然，她看到了旁边不远处树上的一个东西，瞬间明白过来。 “我怎么能确定陆佥还在你手里，而且，我如何能确定他现在是安全的？”肖男仔细打量着四周，尽可能拖延着时间。她是要救陆佥，但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对方真有心要用陆佥交换，不可能不带人过来。 “只要我确定小兰是安全的，我就会放陆佥回去，怎么样？”黑影又补了一句。 肖男一怔，摇了摇头。忽然，她心头一动，如果媯小兰对圣王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的话，如果陆佥真的在他手上的话，他很可能会拿陆佥来换媯小兰，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诚意不大。 莫非…… 肖男心中再次一动，看向对面的黑影。她努力回想着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谁跟对面的黑影身形有相似之处，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 “在没有见到小兰安全之前，我不可能把陆佥交给你。”黑影冷冷说了一句。 “你确定你手里有陆佥吗？”肖男猛地冒出来一句。 黑影心头一惊，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你就说你换不换吧？如果确定不换的话，我就让人把陆佥的尸体给你送过来。” 肖男心头狂跳，一时间，愣在当场。 黑影知道，他击中了肖男的软肋。尽管肖男聪明，但一遇上爱人的生死，也乱了方寸。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你把陆佥带过来吧，只要确定陆佥是安全的，我就让人带媯小兰过来交换。” “哼，你倒是想得好。你叫人把小兰带到山脚，我让人把陆佥带过去，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就在青衣村交换，如何？” “可以。”肖男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陆佥到底在不在对方手里。 看来，得准备一下了。还有，小江鱼儿和骆思龙他们呢？会不会也在对方手里，如果真在的话，那人为什么没有提出来用他们做交换呢？ 看来…… 她正着呢，面前的黑影转身，慢慢走到一棵树后面，突然，就地一闪，竟然奇迹般地消失在原地。 “我去……”韩东忍不住叫了一声，“这是见鬼了！？” 肖男也是一阵狐疑。 韩东刚想走过去看看，肖男出声制止了他。 “别过去，走吧，咱们去山脚的青衣村，准备换人。” “头儿，你真跟他们换吗？”韩东问了一句。 “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肖男忽然想明白了，小江鱼儿和骆思龙他们很可能也在对方手里，对方一定还有后招，不然，不可能留着小江鱼儿他们在手里不动。 韩东摇了摇头。 “走吧，咱们赶紧下山吧。”说完，肖男带头朝山下走去。 漆黑如墨的山林里，寒气逼人。 肖男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道，陆佥究竟在不在那帮人手里。她不由又担心起来。 媯小兰大概想不到，他之所以那么容易能从公安部大楼里逃出来，是肖男跟迟部早就设好的局，就等着她逃出去，露出真面目。 肖男的本意是想跟着媯小兰追踪到对方的老窝，可周大志害怕人跑掉以后抓不回来，所以，没等媯小兰跑出去多远，便动手将人重新抓了。 回到部里的傅天恒彻底傻眼了，他也没想到，肖男早就准备了后招，媯小兰不过是瓮中之鳖。看着被押回来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的媯小兰，迟民远没说话，若有所思。傅天恒十分解气。 就在他刚想说话，肖男的电话打来了。 “喂，师兄。” “说。”对于肖男没告诉他这个师兄，她的全盘计划，傅天恒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现在需要你带媯小兰过来跟我交换人质，记住，这件事，你只能跟迟部说，不能让周大志知道。” 肖男知道，周大志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毕竟，媯小兰是杀了两名航天专家的重犯。二号首长有明确的指示，两天必须审完案子，将人就地枪决。 很显然，二号首长是想杀鸡敬猴，给某个人看。动谁都可以，但不能动给国家做出过无私贡献的老专家。如果肖男没猜错的话，依二号首长的工作风格，一定还会有更大的后招等着对方。 本来，二号首长就觉得愧对那些把一生都献给国家航天事业的老专家，他们竟然无缘无故死的那么惨，这叫人如何能够原谅。 不要说他了，许多人，心里都意难平。 就在傅天恒刚想跟迟民远汇报肖男的计划，忽然，公安部大楼的门口来了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 第621章 突然到来的将军 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公安部大楼迟民远的办公室响了起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迟部，好久不见，冒昧前来拜访，还望您恕罪啊！”来人声音爽朗，一脸的笑意。 迟民远一抬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华将军，您怎么来了？”来人肩上的徽章显示，他的身份竟然是准中将。 正是航空部队准中将华宁。 迟民远赶紧伸出双手：“您好，华将军！”航空部队是我国最近十多年发展起来的一支新兴力量，在我国军事领域扮演了重要角色，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华宁也赶紧伸出双手，跟迟民远握在一起。两人就像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似的，开始寒暄起来。 弄得一旁的傅天恒有些不知所措，他赶紧退了出去。没听说，迟部跟这华宁有交集啊，怎么回事？ 而在万岁山中，陆佥正听吊死鬼老头说到关于肖男的父母和他父亲的事，突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前，把他打晕的那个老太太回来了。 “老头子，快走吧，那帮人又来了，快走！”说完，拿起旁边的一根青竹杖，转身就走。 吊死鬼老头一听，心头一惊，赶紧也拿起一根青竹杖，转身对陆佥说了一句：“走吧，你赶紧跟我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陆佥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得背起陆原的尸体就跟了上去。 “你不用背着他，这样吧，你跟我来。”说完，吊死鬼老头带着陆佥来到了第二栋屋子，一打开门，就看见了那口棺材。 “把他放在里面吧，咱们还会回来的。放心吧，那帮人也不会动棺材的。”说完，把棺材盖打开。 容不得陆佥多想，他只得将陆原放进了棺材，盖好盖子。这才跟着老头快步走出青衣村。 就在他们刚走，忽然，从第三栋屋子里，又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黑影。他缓缓走出屋子，转身将第三栋屋门关上，这才也快步朝山里走去。 肖男跟韩东很快到达了青衣村，黑漆漆的三栋屋子，显得十分怪异。 一想起老头和老太太那一对阴阳眼，韩东一阵瘆得慌。肖男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对于那老头和老太太，她总觉得，他们肯定还会再见。还有那个飞走的机器圣灵，一定还会再出现。既然，那个图案在月秀山地下宫殿出现了，又出现了一个跟图案一模一样的机器圣灵，那极有可能，地下宫殿的一切都可能是真实的。 想到这儿，她迈步就朝第一栋屋子走了过去。 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忽然，耳边响起一阵轻微的嘶嘶声。 “什么声音？”她不禁叫了一声，眼睛朝四下打量。 韩东摇了摇头，也朝身后打量，什么也没发现。 肖男转身，抬头朝不远处的树上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寒毛倒竖。 就在对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有两个碧绿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一颗硕大的头颅露了出来。剧然是条通体碧绿的青蛇。 这已经不是肖男第一次看到蛇了，但如此怪异的青蛇，倒是头一次见。 只见那青蛇吐着鲜红的芯子，瞪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她和韩东。 韩东被盯着后脊背发冷。 他刚想说话，肖男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开口。 两个人紧张地盯着那条青蛇。 就在他们正被青蛇盯得无所适从，一个人影飞快朝万岁山跑了上去。 公安部大楼里，华宁跟迟民远相谈甚欢。前者，竟然邀请迟民远去航空部队参观，还提出，让公安部的同志去航空部队联络联络感情，一时，迟民远心里疑云丛生。他跟华宁本来就不熟，不知道，这家伙唱得是哪一出。 最后，华宁无意中扯到了案子上，谈到媯小兰。 迟民远总算明白过来，他到底是为何而来。可他还没弄明白，媯小兰跟华宁有什么关系。 突然，他想起华家的那位航天专家华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华杰后来的娶那个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妻子就姓媯，难道，媯小兰是华家人？ 一时间，迟民远心头突突乱跳。如果真是，那华宁更不应该自己跳出来啊？有些人已经知道，航天大院钱之谦和刘九洲被杀案已经引起了高层的注意，甚至，有可能有人知道，二号已经来过公安部了，华宁再不济事，也是个久经官场的中将，这一点不可能看不明白。 他这时候出现，究竟想干什么？ 除非有什么事，迫使他不得不出面。 难道真跟媯小兰有关？ 就在他正狐疑呢，他的办公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华宁赶紧示意他接电话。 迟民远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他赶紧站了起来，连连在电话里应着是。 大约两分钟以后，电话挂断了。迟民远头上冒出一阵冷汗，他下意识看了华宁一眼。 电话是一号打来的，他向迟民远下达了一条命令，一条谁也想不到的命令。 “怎么了，迟部，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华宁见迟民远突然冷了下来，不由问了一句。 迟民远缓缓点了点头：“华将军，我确实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恐怕，不能再陪你聊了。” “没事，你忙你的。”说完，华宁起身站了起来，告辞离去。 迟民远起身，将华宁送到了门口。 此时，傅天恒一直站在门外。 见华宁走远了，迟民远看了傅天恒一眼：“进来吧！” 傅天恒这才走进办公室，将肖男的想法说了一遍，可此时，已经耽搁了快半个小时了，好在，剩下的半个小时应该足够赶到万岁山脚。 迟民远眉头皱了皱，他不明白，肖男到底要干什么。当然，他知道，肖男不可能真拿媯小兰这样的重犯去换自己的爱人。 但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你按她的意思把人带走吧，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路上，要随时注意媯小兰的动向，不能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否则，我们这几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是。”傅天恒郑重其事敬了个礼。 迟民远挥了挥手，傅天恒赶紧去提媯小兰。 他刚刚走出迟民远的办公室，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走了进来。 第622章 再次决别 那条青蛇盯着肖男和韩东，并没有发起攻击，也没有离去的意思，看得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韩东投过来询问的眼神。 肖男摇了摇头，那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暂时不动。 不要惊动那条青蛇。 青蛇似乎也在犹豫，目露凶光地盯着肖男却不敢前进分毫。看得出来，它确实想进攻肖男，但有顾虑。 一时间，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青蛇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林子里响起一阵悠悠的萧声。 如果是白天，这萧声听来倒也是让人清爽，这半夜萧声，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自在。 肖男正仔细辨别着萧声的方位，面前的青蛇突然动了，头一转，朝山林深处钻了进去。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肖男和韩东都长长出了口气。 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刚才，真是太凶险的了，那蛇离得太近了，如果进攻他们，几乎没有什么闪避的余地，虽然他们手上有枪，但不能保证，两枪就能打死那条青蛇。 无缘无故，哪儿冒出来的青蛇呢？ 肖男也是一头的雾水。陆佥没见到，倒是遇上了一连串的怪事。不知道，那两个怪人还在不在？ 想到这儿，她转身走进了第一栋屋子。 屋里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嗯……忽然，她一眼看到了地面凌乱的脚印，有人来过！ “走，到第二间去看看。”说完，肖男带头朝第二栋房子走去。来到屋门前，跟之前的布置差不多，也是活脱脱一个灵堂，中间放了一口棺材。 “头儿，你说里面会不会躺了个人？”韩东突然来了一句。 肖男一惊，抬头朝地面看去，果然，在棺材旁边看到了两排脚印，一前一后，中间隔了大约有一米七八的距离。 这个距离嘛，如果是抬人的话，就刚刚好。 她猛地朝那副棺材看了一眼，伸手朝棺材的盖子摸了过去。 韩东吓得赶紧将嘴闭上。 肖男小心翼翼将棺材盖挪开了，慢慢抬头朝里看。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正躺在里面。 嗯，怎么有些熟悉呢？ 她赶紧拿起电筒朝那人的脸上照了过去。 待看清那人的脸时，她整个人身子一颤，赫然就是陆原。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肖男内心一惊，赶紧伸手朝陆原的鼻息探了过去。 触手是一片冰凉。 她朝陆原的身上照了照，只见他身上全都是血水，而且，还有肉眼可见的弹孔，看来，他是被射杀的。 一时，肖男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陆原曾经试图侵犯她，但他毕竟有悔过的想法，而且，他也应该知道自己错了。不管怎么说，他是陆佥的哥哥，陆佥知道吗？ 不对，陆佥既然被抓到山里，有没有可能，陆原是跟他来的呢？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陆原的尸体会不会…… 猛地，肖男眼前一亮，疯狂冲出屋子，朝着山林大声喊了起来：“陆佥，陆佥，陆佥，你在哪儿？陆佥，你在哪儿？我是肖男啊，我是肖男，陆佥你在哪儿？” 肖男的喊声在整个空寂的山林响起，惊破黑夜的万岁山，不断有飞鸟扑楞楞掠过夜空。 可回答她的只有飞鸟振翅的声音。 她知道，陆佥一定来过。 她转回身，奔回屋里，小心查看那两排脚印。 果然，其中，有一对是四十二码鞋印，跟陆佥平时穿的鞋十分相似。他喜欢穿防滑的运动鞋，地面的鞋印正是那种鞋印。 没错，陆佥确实来过。很有可能是他把陆原的尸体搬进了棺材里。 他去了哪儿呢？ 肖男又飞身跑出屋子，看向黑乎乎的山林，此时，山林依旧寂静，既无鸟鸣，也无虫声。 “头儿，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韩东焦急地问了一句。 “陆佥应该来过。”眼泪不争气地肖男的眼眶中打转。 而此时，肖男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她朝思暮想的陆佥就站在他离她不过百米的地方，看着她疯狂大喊，看着她跑进跑出。 身后，吊死鬼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好了，跟我去秦岭山脉吗？这一去，也许很久都见不到她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我想好了，只是，怕她担心，而且，不知道，华杰会不会放过她。如果能在秦岭找到圣王犯罪的证据，我愿意跟你走一趟。” “那里可不比京都，那片山脉时常有野兽出没，我不能确保你一定能安全回来。”此刻的吊死鬼老头有些落寞。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说着，陆佥扭头冲他笑了笑。 吊死鬼老头也冲他笑了笑，忽然间，有些感动。他知道，陆佥一定是刚才看到了那一段碑文，想到秦岭山脉找找肖男的亲生父母，想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活在世上。 陆佥盯着肖男的身影看了许久许久，似乎是想把她刻进自己的脑海中。如果能找到她的家人，就算是再凶险，他也要去闯一闯。 “走吧！”老头转回身，朝山间小路走去。一个佝楼的老太太正站在路边等。 陆佥恋恋不舍地朝青瓦房前看了一眼，慢慢转身，跟上老头的脚步。 山林悠悠，一条弯蜒的小路伸向远方，三人朝大山深处大步而去。 没有人知道，万岁山有一条小路直通秦岭山脉。 肖男知道，陆佥也许来过了，也许就在哪个地方看着她。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留下一丁点的线索给她。 不过，至少她可以肯定，陆佥应该已经脱困了，他不在圣王手里。 她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她正思索着陆佥的去向，山脚下又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韩东赶紧走出了屋子，肖男也将子弹推上枪膛，快步朝脚步声移去。 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上，一个人紧紧盯着青衣村肖男的动向，时不时拿起望远镜朝屋里张望。似乎是想确认肖男到底在干什么。 忽然，那人旁边响起一道声音：“来了！” “很好，准备一下，这次，一定要把小兰救出来。”原来，那人正是华松。 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瞬间，无数黑衣人从山林间冒了出来，一大片山林，漫山遍野都是黑衣人。 “出发！”华松低吼了一声，几百名黑衣人蒙着脸朝山下走去。 此刻，肖男并不知道，一场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第623章 用小饵钓大鱼 肖男只知道媯小兰对圣王很重要，但究竟为什么重要，还是媯小兰有着特殊的身份，肖男并不知道。她找傅天恒查了媯小兰的身份，并没有找到媯小兰的身份信息。也就是说，在现实中，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媯小峰的身份虽然保密的较好，国安能查得出来，但媯小兰，却是一丁点记录也没有。 所以，这个人的身份还是个谜。现代社会，没有任何的身份信息，那么，这个人如何生活，如何出行呢？无论是住酒店还是办事，不可能不用身份信息吧？ 媯小兰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记录。 难说有人刻意清空了他的记录吗？ 傅天恒带着媯小兰赶到了。 肖男和韩东迎了上去。 “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 “还好，这小子想方设法想逃走，不过，我没给他机会。等下到了地方，我们得更加小心一点。” 肖男看了媯小兰一眼，见他卸下了伪装，露出了男儿的真容，果然，哪是跟媯小峰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为了迷惑她才故意戴了一块跟媯小峰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如果不是确定媯小峰死了，她还真让媯小兰骗过去了。 不过，既然圣王暂时还不知道媯小峰死了，媯小兰又为什么要用他的身份呢？ 这又是一个说不通的地方，难道，媯小兰想栽赃给已经走到大老板身边的那位同志吗？ 那位同志，最近传过一次消息，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恐怕，肖男想不到，那位走到大老板身边的同志，此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而此刻的他正在接受生物性假肢手术，他唯一的一条腿，也被截断了。 肖男冲傅天恒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旁，低低耳语了起来。 猛然，傅天恒身子一震，诧异地望着肖男。 “陆佥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媯小兰带来？”傅天恒有些想不明白，好像，自从跟肖男搭档以后，他的智商就下降了好几个等级。 肖男看了他一眼，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傅天恒一听，脑袋轰隆一声巨响，怔怔看着肖男，愣了足足三秒钟。 “不行，你这么做，我没办法跟国安九处的周大志交待，到时候，老周非把我骂死不可。而且，迟部那儿也没办法交待。”是啊，如果媯小兰逃了，他们都要担责。 见傅天恒死脑筋不变通，她赶紧拿起电话拨给了迟民远，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如果迟民远不同意，她只有强行执行了。 肖男说完，迟民远沉默了一会儿，陡然问了一句：“你有多大的把握把他抓住？” “十成。”肖男毫不犹豫地开口了。 电话那头的迟民远身子狂震，他还没见肖男把话说得这么满过，一时，心头狂喜。 “好，我同意你的计划，你把电话给傅天恒吧。” 肖男将电话递给了傅天恒。 他接过电话一听，瞬间傻眼了，迟民远只有一句：“一切听肖男的安排。” 挂断电话，他不禁再度看了肖男一眼，仿佛不认识似的问了一句：“我说肖男，你到底给迟部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现在对你几乎是言听计从。你快说说，你刚才究竟跟他说了什么。”肖男不说话，冲他笑了笑，转身，走回队伍。既然陆佥暂时脱离了危险，那么，她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看看，这次，她能不能抓住一条更大的鱼。 “走，出发！”肖男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朝另一边的青衣村走去。 而无数黑衣人正朝山下疯涌而来。 走了大约五六分钟，终于，看到了那三栋古怪的屋子。 看来，对方还没到。 就在肖男正迟疑要不要过去呢，突然，屋子后面的山上，响起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借着月光可见，无数的黑影正朝屋子这边奔来。 不好，漫山遍野都是黑影。 要躲避或者散开，都来不及了。很快，黑衣人冲到了下面，瞬间，将肖男和傅天恒带来的几十号人给包围了。 “不许动！”所有的黑衣人纷纷大喊，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肖男他们。 “哈哈哈哈哈……”媯小兰仰天大笑。 一名男子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正是华松。 傅天恒一看，只觉得头皮发胀。 “华松，果然是你！”他脱口而出。 “傅天恒，没想到吧？”华松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两人早就是旧相识，同为京都的大家族成员，他们对彼此十分熟悉。 “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们拿着国家的钱，拿着国家给的权利，却在做伤天害理的事。连钱老和刘老那样的航天专家都敢杀，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傅天恒一声厉喝。 肖男在一旁冷冷观察着华松，发现，这小子跟华杰长得有几分相像。 “把小兰的手铐和脚镣打开！”华松趾高气昂地对着肖男喊了一句。 肖男看了他一眼，冲着一旁的傅天恒点了点头。 傅天恒不甘心地拿出钥匙，扔了过去。 华松一把将钥匙接住，迅速给媯小兰打开手铐脚镣。 肖男小心观察着这些黑衣人，发现，他们个个身手矫健不说，而且，一个个身强体壮。很显然，这些人也不是普通的打手，很可能是职业军人。 华松一把将媯小兰拉到了身边。 忽然，肖男想到一个问题，媯小兰既然跟华家有关系，有没有可能姓华呢？可如果只是姓氏的问题，为什么通过人脸也匹配不到他的信息呢？ “把他们的武器都下了。” 一群黑衣人疯涌而上，将肖男、傅天恒等人身上的武器全都搜了出来。 “全都给我铐上。”忽然，数十名黑衣人从腰间取出来一个个特制的手铐。将肖男、傅天恒等人铐上。 可人群里，唯一没有见到小江鱼儿和骆思龙。 他们去哪儿了呢？ “走吧，我的肖大神探，带你去见识一下，你一直在找的东西。”说完，华松带头朝山上走。 肖男也不说话，紧紧跟在华松的身边，小心打量着周围这些人的特征，将他们的体形特征和流露出来的气息牢牢记在心里。 很显然，傅天恒对于这样的结局有些不满。 可他也知道，这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呢，不知道，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能不能吊到大鱼呢？ 第624章 肖男父亲的身份 华松带着所有人朝万岁山的另一个方向赶，他没有留意到，就在密林的草丛之中，有十几个身穿迷彩服的人正在迅速朝山上移动，悄悄跟了上去。 他们一个个手拿大狙，就像一头头恶狠，紧紧盯着前面的猎物。 离开公安部大楼的华宁出现在一栋豪门大宅的四合院里。 “怎么样？迟民远有觉察吗？”一个枯瘦的老者露了出来，正是华杰。 “不好说，迟民远可能知道什么，但不一定知道咱们的真实意图，也许，他也在查。” “你说他有没有派人进咱们的基地？” 华宁眼皮一跳，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拿不准，不过，我感觉他应该已经知道光明团的存在。” “哦，能确证吗？”华杰赶紧问了一句，如果迟民远已经知道了，那么，上头那几位很可能也知道了。听说，前两天，二号还去过公安部。 “不能确证，但可以肯定迟民远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一种可能，他知道了咱们的存在，已经在暗中调查。给我的感觉十分神秘，我觉得，他有几分成竹在胸的意思。” “如果单靠肖男那帮人，肯定查不到光明团。可能，他还有另外的帮手。”华杰的右眼突然跳了一下。 “马上让人去查查光明团最近招募进来的人，有没有可疑的，如果有，马上处理掉，快！” “是。”华宁转身就走。 “等等。”华杰又把他叫住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上面已经知道咱们在干什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让迟民远来找证据。这次的军事调动有没有可能是针对咱们的？” 华宁一听，头皮发麻，张嘴来了一句：“如果这次军事调动是针对咱们的，那说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动，恐怕，就没机会了。”依一号做事的果断和高效，留给他们的时间可能非常少了。 “怎么样，我去把大哥叫来吧？”华宁忍不住问了一句。 华杰略一犹豫，只得点了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事关华家的兴衰沉浮，自己这个大儿子行事一向沉稳，可能，主意会比自己更加稳当。 现在看来，已经势成骑虎了。 一场风暴，很可能正在酝酿当中。 不一会儿，一个国字脸中年走进了华杰的房间，如果此刻，肖男在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 “父亲。” “你来了。”华杰显得有些疲惫。 “您要注意多休息。”国字脸正是华平，不过，他还有一重身份。 华杰点了点头，看了这个一向跟自己不太对付的大儿子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很可能，会牵连到华家所有人，包括你，甚至，包括咱们的子子孙孙！” 华平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身子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低下了头。 他一直不赞成父亲的想法和做法，所以，他即便从政，也从来没有借助过家里的势力，外人只知道他叫叶国平，没有人知道，他叫华平。 他知道，父亲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意味着，华家很可能要完了。 “那父亲准备怎么办呢？”华平嗫嚅问了一句。 说心里话，他很怕华杰，所以，十分不愿意跟自己这个父亲打交道。要不是有浓得化不开的血水之情，恐怕，他根本不愿意走进这个家。 “我知道，你很恨我，恨我当初没有好好对你母亲，恨我把你一个人留在a市，恨我让人成立了光明团。可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父亲，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也等于是帮咱们华家。” 华杰脸上露出一丝哀求的神情，看得华平心头一震。老头还没有这样求过他。 “父亲，您说吧，怎么做，只要能做得到，我一定照办。”毕竟，是为了挽救整个家族。 “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妻子和儿女都接调来京都，让他们帮忙说服肖男，加入光明团，开启那艘光明战舰。” 华平诧异地看向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忽然，感觉一阵陌生。或许，在内心，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他的儿子。 可肖男一直把他当成父亲一样对待。 老头子这是想用他的妻子和子女威胁肖男吗？ 华平陡然抬起了头，眼睛死死盯着华杰，眼神之中写满了愤怒。 华杰见此情景，转过头，不敢看他。 突然，华平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已经派人去抓他们了？”说的好听，把他们接来京都，依他华杰的的性子，只会用一种方法迫人就范。 华杰转头又冷冷瞥了一眼华平：“我只是让人去请他们，但他们不肯来，我只能让人动手。但没有想到，肖男早就做了准备，而且，你那个儿子叶军刚好赶回来了，他把我的人弄得伤的伤，死的死，他的身手确实了得。你让他和肖男一起加入光明团如何？这样，咱们就真真正正成为一家人了。” 华平怔怔看着面前这个老人，不明白，这人的心肠为什么这么狠，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都不放过。 “我可以试着去说服肖男，但你不能动叶军他们，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华平看个这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人，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华杰点了点头，有了华平这个父亲出马，相信肖男应该会就范的。至于动不动叶军他们，如非必要，他也不会打自己孙子和孙女的主意。 “肖男是不是在您手里？”华平忽然问了一句。 华杰一愣，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华平没说话，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复杂难明。 华杰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以后不会再相信自己了。因为，骨子里，他就是自己的儿子，跟自己是同一类人。 万岁山中，肖男几人被带着朝山上走。越往上走，山上的海拔越高，也更加潮湿。 肖男看似不经意，实则，小心计算着路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估算着这里距离山脚的远近。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微微的晨曦。 天似乎要亮了。 这帮人，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呢？ 第625章 有人要你死 正当肖男默默想着心事，警惕地看着前面的华松，忽然，不远远，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 这么响的枪声，谁在开枪？ 肖男和傅天恒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会心地摇了摇头。 此时，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而且，如果肖男没猜错的话，对方很可能是想带他们去基地。如果能找到基地，说不定能解开许多的谜团。 “肖男，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看看这是谁？”说着，华松将手机递了过来。 肖男抬眼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只见手里的人竟然是叶晓楠。 叶晓楠被人绑着，嘴也被人堵上了，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似的。 “你们这群王八蛋！”她派了人保护妹妹和叶妈妈，可万万没想到，还是让对方得手了。 看着妹妹被人五花大绑，肖男瞬间不干了。 “马上把我妹妹放了，否则，别怪我鱼死网破！”肖男陡然一声大叫。 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抓了肖男的妹妹。 华松一听，哈哈大笑：“肖男，你做白日梦呢吧，放了你妹妹，只要你听话，当然可以，不过，只要你有一丁点的异动，我马上就会叫人弄死，弄残他，看着你那个水灵灵的妹子被一群人蹂躏，会是什么感受呢？” “王八蛋！”肖男可真不了，她猛地一声忽哨。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可下一刻，就在所有黑衣人的周围，瞬间，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 “现在，放下你们手里的武器，缴枪不杀！”一道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 华松一听，抬头朝四周望去。只不见周围站了足足有十几名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一个个手是拿着大狙。 为首一人正是正瞪着他。 “缴枪不杀，你看看我这里有多少人，你杀得过来吗？” 虽然叶晓楠经常给肖男挖坑，只肖男只有这一个妹妹。 一听华松这话，她陡然一声大喝：“开枪！” 忽然，周围枪声大作。十八名血狼特战队员出手了，只见他们不断扣动着手里的大狙，瞬间，便放倒了一大片。 黑衣人黑压压倒了一地。 足足有二十多人。 华松的右肩也中了一枪。 “我再说一遍，放了我妹，再不放人，我就杀了媯小兰。”说完，肖男陡然伸手一抖，把手上的手铐给抖开了。 她伸手一把掏过一名黑衣人的枪，对准了媯小兰的脑袋。 “我再说一遍，放了我妹！”肖男的声音冷若冰霜。 华松一听，头皮发麻。这次，之所调动这么多人下山，就是为了救媯小兰，如果她真被肖男杀了，那就麻烦了。 可一听叶晓楠被抓，肖男为什么这么激动呢？ “你放不放？”说完，肖男猛地将枪口对准了媯小兰，瞬间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正打在媯小兰受伤的左腿上，痛得她一声惨叫。 “你放不放？”肖男仿佛发疯似地又将枪对准了媯小兰的右腿，正准备扣动扳机。 华松一见，瞬间，吓了一跳，赶紧喊了一句：“放，我马上放人，你别开枪！”很显然，一向理智的肖男看上去似乎情绪失控了！ “把我妹带过来，快，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肖男的枪口对准了媯小兰的脑袋。 华松只觉得嗡一地声响，赶紧，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十五分钟以后，见不到我妹，我就杀人！”肖男仿佛突然之魔怔了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华松。那样子，恨不能把他咬死。 看得华松眼皮乱跳。 华松挂断电话，看向肖男：“放心吧，人马上就送过来。” 肖男依旧是一付拼命的样子。 看得一旁的傅天恒也一阵发懵。 就在不远处，两个人影飞快潜伏进草丛中。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两名黑衣人押着一个人踉踉跄跄朝这边走。 不一会儿，终于走到了近前。 肖男抬头一看，正是叶晓楠。 “晓楠。” “姐！”叶晓楠一声大喊，快速朝肖男飞奔而来。 冲到近前，肖男一把将她抱住，赶紧查看了起来：“怎么样，没伤着哪儿吧？” “没有，姐，没受伤，我就是害怕。”叶晓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被人千里迢迢从a市绑到这里，一路上颠沛流离不说，还吃不好睡不好，这些天，光受得委屈就够她哭上几天几夜了。 肖男一看，知道，妹妹的心里肯定留下了阴影。 叶晓楠死死抱着肖男，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哭。 肖男也紧紧搂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姐妹二人看得一旁的傅天恒都感觉鼻子一酸。当警察真不容易啊，不光自己要冒着枪林弹雨，而且，家人也跟着受牵连。尤其，像肖男这种情况，可能更要面对无数的艰难险阻。318案的凶手也确实不是东西，连她的家人都不放过。 就在他正想着呢，肖男将叶晓楠的身子扶正，看了看华松，又看了看媯小兰。 “我说话算数，你们走吧！”说着，肖男一摆手，其中，两名血狼特战队员让开了道路。 华松和媯小兰心头一喜，媯小兰踉跄站了起来。华松一咬牙，偷偷看了肖男一眼，又扫了傅天恒等人一遍，伸手一挥，这才带人离开。 媯小兰下意识看了华松一眼，右手暗暗做了个杀的动作。 华松犹豫了一下，冲她摇了摇头，现在动手，他丝毫没有一丁点的胜算，主要是那十八名血狼的特战队员战力确实太恐怖了。刚才，他们还没动手，就已经损失了接近三十名队员了。光明团的成员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就这样白白牺牲，他一万个不甘心呐。 华松扶着媯小兰，带着剩下的黑衣人转身离开。 肖男看着他们走远，并没有追赶。 傅天恒没有说话，他知道，肖男一定有自己的用意，不可能这么轻易将媯小兰放走。 华松带着人朝山上继续走，两条人影快速跟了上去。 …… 离开大宅，华宁坐上车子准备回去。 落地玻璃前，华杰看着自己这个喜爱了一生，又投入了大半生心血的二儿子，一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都说虎毒不食子，又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可…… 车里，华宁有些乏了，闭着双眼开始休息。 突然，他感觉车子停了下来。 猛地，他睁开眼睛，只见四周漆黑一片。 陡然，一片冰凉的东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华宁一惊。 他身为将军，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一次刺杀而已。 就在他刚想说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瞬间在黑暗中响起：“别怪我，有人要你死！” 华宁瞬间呆住了，这声音…… 第626章 是否能承受 “哥，是你吗？” 扑哧一声，黑暗中，一道血箭飚起。华宁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身为将军，这么轻易会被人杀死。 和平年代，将军被杀，这得是多大的事！？ 肖男背着妹妹叶晓楠，傅天恒跟在她身后，最后面，是那十八名血狼特战队员。一行人开始朝山下走。 肖男时不时朝山上转头望去。 傅天恒大概猜到了肖男在望什么。依肖男的聪明，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可能把小江鱼儿和骆思龙落下，那两人肯定有重要的秘密任务，而且，一定跟刚才那帮人有关系。 “师兄，你现在这么信任我吗？”肖男没由来冒出一句。 “不信任不行啊，二号都说了，现在，整个京都的警察和国安都由你调配，我如果有什么异议，怕你在老头面前告了我一状。” 肖男知道，傅天恒说的老头是指迟部。 两人边走边聊，看似很随意，可肖男每走一段都会回头朝后看。背上传来叶晓楠轻微的鼾声。 “你说，他们能找得到地方吗？”肖男不禁朝韩东问了一句。 韩东点了点头：“我相信，他们一定找得到，凭他们俩的聪明和机灵劲，应该用不了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肖男隐隐有些担心，小江鱼儿和骆思龙的身手一般，这次，周蒙留在了公安部策应。本来，应该把骆思龙留下，可小丫头坚持要跟来。 如果对方口中的基地真在这万岁山里，那么，那一定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地方。 依圣王的狡诈和华松那帮人的阴险，不可能会那么容易让人找到。 就在她正想着呢，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手机有信号了。 “喂。” “喂，肖男姐。”是袁晓玲的声音。 “晓玲，是你吗？” “是我，肖男姐，我大爷爷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叫你有空回来你买的这个小院一趟，他说有一个重要的人，希望你尽快回来见一下。” “谁？” “裘青。” “什么？”肖男身子狂震。钱之谦说过，裘青知道她的生身父母是谁，知道她的身世，可问题是，裘青怎么会出现在a市呢？而且，还去了当年，自己买下来的那个院子。 那里收留的是一些孤寡老人，难道裘青也跟318案有关吗？可案子查到现在，并没有这号人物啊！ 肖男禁不住一阵狐疑。 “好，我这边忙完几天，马上就回去一趟。”肖男急忙应了一句。 她又问了问袁烈的近况，得知老人的阿尔茨海默症已经好多了，肖男这才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她不经意抬头朝后看去，忽然，只见身后右上角的天空中出现两颗信号弹。 “是他们，一点钟方向，走！”肖男猛地一声大叫，转身，飞快朝前方奔去。 所有人快步跟了上去。 看来，小江鱼儿他们找到了基地。 可肖男没想到，此刻的小江鱼儿和骆思龙已经被人捆住了。 “小子，怎么样，啊，有意思吧，你们的肖大队长一定会上钩的，待会儿，让你们看一场好戏。”说话的正是华松，他摸了摸还有些发疼的右臂。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让肖男出不了万岁山。 而此刻，就在京都，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似乎正在来临。华宁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车里。 一位中将被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和平年代，将军被杀，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肖男带人飞快朝信号弹出现的位置赶去。 可跑到了一半，肖男就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了？”傅天恒看了她一眼。 肖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头冒出来一句：“你闻闻这空气中有什么？” “空气中……”傅天恒提鼻子闻了闻，眉头皱了皱，一脸茫然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呀！” “你再仔细闻闻，顺着风的方向。”肖男又不忘提醒了一句。 傅天恒又提鼻子闻了闻，张嘴来了一句：“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像是桂花香。” “现在是几月？” “五月。” 傅天恒身子猛地一震，五月怎么会有桂花香呢？不对，好像，有一种桂花是四季桂，可以每个月开花。 肖男显然猜到了傅天恒在想什么，转头说了一句：“有一种桂花叫四季桂，也叫月月桂，但月月桂在桂花里是花香最淡的，几乎闻不到香汽。” 傅天恒终于明白了，那不是真正的桂花香，而是一种类似于桂花的香水。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嗥！” 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肖男一怔，猛地想起老盐那头藏獒。 不对，那头藏獒，在他们带走了老盐的尸体以后，不是失踪了吗？难道…… 肖男骤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冲着韩东说了一句：“你带人从后面绕过去，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韩东点了点头，他明白肖男的用意，一方面是想从另外一条路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预防中了敌人的圈套。 华松怎么也不会想到，肖男考虑问题的角度往往异于常人。 肖男迈步继续朝前走去，傅天恒也跟了上去。 而此时，就在公安部大楼里，迟民远却一脸的苦涩，他也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问题却出在了肖男身上。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问题，而是事关她自己生死攸关的大事。事关她的身世和她的家人。 “你的消息确切吗？她真是他们的女儿？”迟民远看着面前的人，正是周大志。 “应该不会错，我见过她的父亲和母亲的照片，肖男跟他们确实长得十分像。我想，二号当时可能就认出来了。” 迟民远一阵发苦，只有他没见过那一对壁人，如果见过就好了。这下可倒好，查来查去，最关键的却到了肖男头上，不知道，肖男进山了没有，如果她已经找到了基地那就麻烦了。 希望她能顶得住，不会情绪失控才好。 想到这儿，迟民远拿起电话，又放下。拿起电话，又放下。反反复复好几次，始终没敢拨通肖男的电话。 也许，她自己查出来是最好的结果吧，毕竟，那是她的生身父母。只是，这个消息会不会有些残酷呢？ 想起肖男为了318案一路披荆斩棘，最后，自己却发现，结果却指向自己的双亲，她会不会崩溃呢？ 第627章 风暴前夕 迟民远正在跟周大志讨论肖男的事，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我是迟民远。” “迟部，华宁华将军被杀了。” “什么？”嗡……迟民远的脑袋天旋地转，差点没摔倒，手机也差点没拿稳。 “我马上来！”迟民远挂断电话，飞快冲出办公室。 就在他刚刚坐进车里，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是一位老首长打过来的。 刚说完，还没挂断电话，紧接着，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迟民远一看号码，吓了一跳。 一号，是一号首长。 短短不到十分钟，迟民远接到了三位大人物的电话，最后一个是国防部一哥打来的。 他瞬间意识到，要出大事。 可这大事会跟318案有关吗？直觉告诉他，华宁之死很可能跟案子有关。和平年代，一位准中将被杀，这是多大的事。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尤其，华宁几个小时前还到过公安部。 最后一个电话是二号长打来的，通知他，华宁准中将被杀一案，由国安和公安共同处理，四十八小时内必须破案。 迟民远一听，脑袋大了。 很多年了，他没这么紧张过。昨天，公安部特勤处的侦察人员报告，有一支部队被调进了京都，就在城郊驻扎。这之前，他并没有接到部队进京的通知。虽然，部队的调动不需要通过他，但进京的部队是必须知会国安和公安部的。 是什么人调动的部队，为什么提前没有得到通知呢？ 就在他满肚的疑问，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迟部，摸清了，对方是南方某陆军特种作战部队0318师，大概有近两万人，现在在城东郊，万岁山附近。” 万岁山附近？迟民远一听，脑袋又是一声响，那地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万岁山，此刻，肖男他们就在万岁山，而且，肖男的计划是今天抓大鱼，那个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圣王。 这支部队，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到了城东呢？ 一个师的部队调动，国防部不可能没有安排，为什么国防一哥聂向东连个招呼都没打呢？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且，聂向东刚才打了电话也没有说这事，难道，那支部队有什么秘密任务吗？ 他有心再给聂帅打个电话，又犹豫了起来。毕竟，公安和军队的作用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真正涉及到十分机密的任务，聂向东完全有权力不通知公安部。 迟民远犹豫着将电话放下。 二十分钟以后，他赶到了案发现场。 国安部部长李中云早就赶到了。 “怎么样，老李？”迟民远走过来，遥遥问了一句。 “你看看吧，堪察现场，你们公安比较在行。” 迟民远走上前，也没客气，朝车里看了一眼。 “怎么，你的得意弟子小傅没来？”李中云看了迟民远一眼。 “他另外有任务。” “这任务我准备让周大志接手，正好那小子跟小傅是朋友，让他们搭档怎么样？” “这事回头再说吧，我先看看现场。” “二号发了话，说这案子交给一个什么叫肖男的女警，让傅天恒和周大志配合她查案子，这肖男是什么来头？”李中云又冒出来一句。 迟民远蓦然一惊，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果然，跟318案有关。如果不是意识到跟那件案子有关，二号不可能直接让肖男查案子。 可现在，肖男在万岁山中。很可能，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了。说不定，很快就查到基地了。 他犹豫了一下，钻进车里查看起来。 一旁，公安部下属单位，特勤二处的刘华走了过来。 “迟部。” “说说情况。” “是。报案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车里，我们已经堪察过了。华将军是被人割破了大动脉死的，车里没有留下指纹，周围，刚才我们也看过了，没有发现凶器，凶手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过，华宁将军的司机兼警卫员余卫国失踪了。” 迟民远看了看车里死相惊恐的的华宁，他的眼神之中，除了惊恐以外，似乎还带着愤怒和不信，这表情有意思。 看来，这案子还真得交给肖男了。 想到这儿，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接到电话的肖男也一愣。 一位准中将死了，肖男吓了一跳。 挂断电话以后，略一思索，她马上便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单纯。 “走吧，回去。” “哦，那不抓大鱼了？”一旁的傅天恒傻眼了，费了这么大劲，肖男突然来一句要回去，所有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刚才是迟部打来的，一位准中将被杀了，咱们得回去支援，迟部和国安部一哥李中云还等着呢，走吧！”说完，肖男有些不甘心地朝半山腰处望了望。转回身，低低对着陆小天说了一句。 陆小天连连点头。 他伸手一挥，数十名血狼特战队员，纷纷闪身，朝半山腰快速移动。 肖男给韩东打了个电话，将另一队人叫了回来。 十五分钟以后，所有人在山脚下集合，坐车赶往案发地点。 等肖男他们赶到的时候，迟民远和李中云已经在讨论案情了。 两人讨论来讨论去，认为关键是找到华宁的司机兼警卫余卫国。 一见肖男等人赶到了，李中云不禁好奇地打量起肖男。 当看到肖男的第一眼，他不由一愣。 “你是肖男？” “是，您……” “这位是国安部部长李中云。” “首长好！”啪地一声，肖男敬了个军礼。身后的傅天恒几人也赶紧敬礼。 李中云看了肖男一眼，点了点头，嘴角挂起一抹微笑：“你跟你父亲长得真像。” 肖男一下就愣住了，父亲，她的养父姓叶，亲生父亲……莫非，李部说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首长，您认识我的父亲吗？”肖男神情有些激动地问了一句。 李中云点了点头，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二号为什么让肖男来查这案子，由自己的后人来解开当年的谜团，或者对他们而言，甚至，对他们这代人而言，都是最好的告慰。 第628章 光明初露 “走吧，去看看现场。”迟民远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肖男只得转身朝车子走去。 来到案发现场，肖男仔细勘察起来。 华宁就死在自己的车里，他的车是普通的红岩轿车，这是部队配的车。可最为关键的是，司机兼警卫员的余治国不见了。 只见华宁眼神复杂，大动脉被人割破，血被人放干了。从他的表情来看，临死前很可能看见了凶手的样子，或者，知道凶手是谁。 车里除了血迹以外，可以说非常干净，既没有脚印，也没有指纹留下，甚至，坐椅都被人整理过，说明凶手十分小心。 肖男又来到前排主驾驶位，仔细看了看车子的状态。 “这里，我们也看过了，找到了一组指纹，已经拓下了。”一旁，刘华对肖男说了一句。刚才，他就接到通知，这案子由肖男来主导，他对肖男的身份很好奇。 肖男点了点头，蹲下身，看了看刹车和油门的位置，眉头微微一皱。她伸手在坐垫上摸了摸，又走到副驾驶位，伸手摸了摸，眉头再度一皱。 “周围大概搜索了多远？”肖男转头问了一句。 “大概一公里左右。”刘华回了一句。 “扩大搜索范围到五公里，展开地毯式搜索。” “五公里？找什么？”刘华不禁问了一句，这时，周大志也赶到了。 身后的迟民远和李中云、傅天恒等人也很好奇，一个个望着肖男。 “找余治国，或者，找他的尸体。”肖男一句话，所有人瞬间一惊。 “你的意思是余治国可能被杀了？”李中云赶紧问了一句。 “对，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活的余治国？”肖男担忧地回了一句。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布置搜索，按肖男说的，快！”迟民远喊了一句。 傅天恒和其他人赶紧开始分配搜任务，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以案发地为中心，对周围五公里范围展开地毯式搜查。 一个成年步行的速度大概是一小时五公里左右，五公里范围的搜查，没有几个小时根本搞不定。 肖男没有参与搜查，开始对车子进行更加仔细的检查。 “有没有检查过，车子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肖男又问了一句。 “没有，华将军又不是因为……”忽然，刘华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什么，怔然看了肖男一眼。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就算华宁不是死于车子的事故或故障，但车子如果被动了手脚，可能也会留下线索。 “我马上派人查。”说完，他赶紧去叫人。 身后，李中云看了看，连连点头。 迟民远脸上有些得意，毕竟，肖男是公安体系的。现在，好像把国安的同志治得服服贴贴。 她跟他父亲一样精细，李中云脑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肖男去干国安，会不会也是一块好料子。不行，找时间，他得找迟民远好好说说。当年，他还欠了肖男的父亲一个大人情，如果肖男能在他手底下做事，也好找时间把这人情还了。 正在李中云脑中胡思乱想呢，忽然，迟民远的电话响了起来。 “迟部，找到了，我找到了余治国的尸体，死了没多久，方位……你让肖男快点过来看看。”电话正是傅天恒打来的，原来，他在距离案发地点两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余治国的尸体。 迟民远一听，浑身一震，赶紧将傅天恒的话转给了肖男。 肖男离开车子，钻进一辆警车，飞快朝傅天恒所在的方位驶去。 来到傅天恒所在的位置，肖男一眼看到了地上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警卫。身后，李中云和迟民远也赶到了。 “他死了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如果我们能早点开始搜查，也许，还能发现他。”傅天恒有些遗憾地说了一句。 刘华羞愧地低下了头。 迟民远和李中云脸上也一阵火辣辣的生疼，不过，他们还没明白，肖男是怎么一下就得出余治可能遇害的结论的。 肖男走上前，小心开始查看余治国的尸体。 余治国身中数刀，全身上下浑身是血。能担任准中将的警卫，他的身手自然不弱。而且，警觉性应该也非常高，所以，能将他干翻并杀死的，绝不会是一般人。 “死者一共身中七刀，有两刀是致命伤，一刀伤在心口，一刀伤在肺部。死者是失血过多而亡的。” 肖男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如果他们能早点发现余治国可能被杀，也许，他还能活下来。 肖男又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和周围的痕迹：“从现场来看，他在临死前，应该跟对方进行过殊死搏斗。不过，那个人的武力值可能要远在他之上。” 迟民远和李中云内心都一惊，作为警卫，余治国的格斗技巧自不在话下，能远高于他，说明，对方可能是职业杀手。 “从打斗的痕迹来看，对方可能也是职业军人。” “什么？”李中云一声惊叫。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李中云陡然问了一句，职业军人作案，这事可大可小，大可能会惊天动地。 “从余治身上的刀伤来看，对方使用的是军体拳的招术，而且，匕首的握法应该也跟我们现行的军用匕首的握法一致。”肖男边说边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对，从痕迹来看，确实如此。”傅天恒禁不住补了一句，他也精通格斗，所以，这一点痕迹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么说，真是军人如为？”迟民远也惊叫了一声。 “对，基本可以确定，杀死余治国的是军人，或者，至少使用的是军队的格斗术。” 李中云和迟民远两位大佬的眉头都禁不住再度皱了皱。 肖男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余治国周围。只见他死的时候是蜷缩着的，显然，因为失血过多，他很怕冷。而且，他的双手紧握，右手…… 嗯……肖男轻轻扳开他的右手，费了好大劲，才把死者紧握的拳头摊成手掌，他的掌心里竟然握着一枚小小徽章。 肖男伸手拿起来一看，只见一枚银色的圆形徽章上闪烁着一个太阳的形状，上面有两个小字：光明。 嘶……这是什么标志？ 第629章 凶手隐现 李中云和迟民远都看到了肖男手里的徽章。 当肖国把徽章递给了迟民远，猛然，他的脸色大变。 “怎么了？”注意到迟部脸上的变化，李中云不禁问了一句。 “没什么。”很显然，迟部是不想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李中云不禁用手肘捅了他一下，那意思像是，待会单独找个地方跟他说。 肖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作为华将军的警卫员，余治国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案发现场跟凶手搏斗，而是跑到离案发现场两公里外与人搏斗？”开口的是傅天恒。 “有可能，余治国是追出来的，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凶手杀了……”李中云刚说想，一开始余治国并没有发现华宁被杀，可华宁被杀的时候，他应该在车上才对，作为警卫员，又兼着司机，他不可能连这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这显然说不通。 “有没有可能，是对方把余治国支开了？”迟民远忽然说了一句。 “我觉得，有可能是余治国下车警戒，而那名凶手杀人以后，他并没有马上发现将军被杀，于是，等他走到车里的时候，发现华宁将军不对劲，上前查看，才发现将军被杀，这时候，凶手很可能已经跑远了。于是，余治国追上去，追到了两公里外，跟对方动手。”肖男赶紧补充了一句。 所有人都纷纷点头，这个推理还比较靠谱，也说得通。 肖男让人小心将那枚刻有光明二字的徽章装进证物袋。 她又扫视了一眼现场，怔怔盯着那一排排凌乱的脚印。 “凶手是一个穿着四十三码鞋的身材高大的男子，从现场打斗的痕迹来看，他的身手十分了得，力大，速度快，所以，余治国……” 还没等傅天恒说完，肖男在余治国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看到了半圈厚厚的老茧。 她又将余治国的身体翻过来，在他的后腰部位，看到了一个匕首鞘子。 “找熟悉的人问问，余治国是不是经常使用匕首，这把匕首他一直随身携带。到周围再找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把军用匕首。”肖男打断了傅天恒的话。 “而且，余治国身上的枪应该也没找到吧！”警卫员佩枪，这是规定。 “对，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最好把搜索范围再扩大到五公里。”肖男又补了一句。 “将近十公里范围，有这个必要吗？”傅天恒不禁反问了一句。 “从现场来看，凶手是一个身手了得，而且，做事谨慎的人，但这个人相当自负，你们看现场的痕迹，他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并不害怕自己暴露，也不害怕有人找到他。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藏身的地方不容易找，二是他的身份，就算找到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现在是法治社会，第二种可能性十分小，我国的法律已经十分健全了，没有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除非……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除非那个人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是十分有利的证据。 “所以，我认为，他可能将余治国的枪和匕首随手丢弃，或者，掩埋在什么地方。而且，距离案发现场不会太远。” 傅天恒马上布置扩大搜索范围。 就在肖男正要低头再度查看余治国的伤口，忽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嫂子，小江和小骆，我们救出来了。不过，对方在后面死追着不放，似乎是很怕我们走出万岁山，他们在把我们朝深山里赶。”来电话的正是陆小天。 “想办法摆脱他们，尽快把鱼儿和思龙带回来。”肖男一听，内心既喜又急。 小江鱼儿和骆思龙得救了，可对方肯定发现了自己的布置，也发现了那十八名血狼特战队员。现在，一定要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挂断电话，肖男一抬头，迟民远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赶紧走到一旁，迟民远走上前。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肖男只得将自己布置救人，准备再探万岁山，找出圣王基地的事说了一遍。迟民远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了。肖男自己来现场办案，却留了人在山里继续搜索，确实是步好棋。不过，也很容易掉进对方的圈套。 “我让飓风协助他们脱困吧。”说完，迟民远马上拿起电话。 “附近的监控能调到吗？”肖男冲着傅天恒问了一句。 “已经派人去调了，这一片恐怕够呛。”案发地临近郊外的公园，显然，对方很会选地方。 “这周围只有前面的路口有监控，再就是出去的路口有监控。”傅天恒朝两头指了指。 肖男朝两边看了看，两头距离案发现场都有一定的距离。如果凶手钻进林子，恐怕就不好找了。不过，只要对方想出去，就势必要坐车，那就要上大路。只要上了大路，就进入了监控的视线范围。 她正在想着，傅天恒的电话响了起来。 “监控里拍到几个人，我刚才把录像发到你的微信上了。”电话正是市交通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打来的。 傅天恒赶紧打开手机查看。 由于是夜晚，又距离较远，监控拍到的人像并不清晰。 “怎么样？”肖男问了一句。 “给，你也看看吧。”说完，傅天恒将手机递给了肖男。 肖男点开视频，认真查看起来。 就在她正看着，忽然，一个背影出现在视频里，那背影不是…… 猛然，一个人影在肖男的脑海中出现，她将手机递给傅天恒：“你看看，这个人像不像姚文才，就是你们秘书处的同事。” 傅天恒接过手机一看，惊咦了一声：“你还别说，还真有点像。” 肖男嘴角忽然挂起一抹笑意，不管是不是，她很快就知道了。 而此时，就在公安部大楼里，秘书处的办公室，一个人影长长松了口气，抬腿正准备走进办公室。忽然，一个黑影一闪。 “谁？”那人叫了一声。 可那黑影消失了。 出声的那人戴了一幅金丝眼镜，长相斯斯文文，梳着大背头，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正是姚文才。 有人进了秘书的办公室！？ “出来，再不出来，我可要拉警报了。”姚文才喊了一句，他虽然也在公安部，可是文职，没有佩枪的权限。 秘书处一张书桌后面，一个人影紧张地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枚小小的徽章，也许，这就是她留在公安部大楼最大的收获了。 第630章 恶狼出现 李中云和迟民远都先后离开了，可肖男迟迟没有等来她想要的消息。 “怎么办，要不要把姚文才先控制起来？”上次，肖男提到了姚文才，傅天恒就开始留意他。这次，这个背影确实十分像他。 一个秘书没事跑到这近城郊的地方来干嘛呢？ 肖男摇了摇头，她还在等，等周蒙的消息。她之所以把周蒙留在公安部大楼，是因为，那里面有一个人，很可能是找到圣王集团的另一条线索。 如果姚文才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那他的嫌疑就更大了，所以，只要周蒙有所察觉，就…… “不好！”肖男猛然一声大叫。 “怎么了？”傅天恒也叫了起来。 “走，快回公安部大楼。”肖男急切地喊了一声。喊完，她飞快朝车子跑去。韩东赶紧跟了上去。 傅天恒留下来继续进行搜索，看能不能找到余治国的佩枪和肖男所说的那把匕首。 就在肖男刚刚坐进车里，忽然，她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肖男，你回来的时候小心点，京都戒严了。”电话是迟民远打来的，将军被杀，这么大的事，京都的治安部门不可能没有行动。 所有的武警都上街了。 肖男的车子刚刚冲上大道，还没拐进通往市区的永和路，就见前面，灯火通明。 道路被拦住了，前面是武警设置了哨卡。 华宁被杀，京都戒严是迟早的事，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肖男开着车朝哨卡驶去，一名武装警察伸手将车子拦了下来。 那人一见车牌，眼皮跳了跳。 “你这是公安部的车子，请出示你的证件。”那名同志看了肖男一眼，客气地说了一句。 肖男拿出自己的证件，那人的眉头微微一皱。 “你不是公安部的同志，为什么开着公安部的车到处晃悠？” “我是临时被调来公安部的，傅天恒和迟部都可以为我作证，您看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尽管肖男心急如焚，可她还是沉住气，和气地问了一句。 “你让公安部的同志，用固定电话打过来吧，跟我们头说，我们的电话是……”那名同志报人个手机号码。 肖男赶紧用手机记下，转身打给了傅天恒。 大约五分钟以后，肖男终于离开了哨卡。 她的车子犹如离弦之箭，飞快朝市区驶去。 如果姚文才真是凶手的话，那么，周蒙就十分危险。还有，梁有道很可能就是姚文才杀的，要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应付圣王和抓捕媯小兰，早应该调查姚文才了。肖男之所以把周蒙留下来，就是为了查他。 没想到，这次，他又出现在华宁将军和余治国被杀的案发现场附近。 公安部大楼，周蒙死死瞪着面前这个看上去长得斯斯文文的眼镜男，她没想到，对方的身手竟然如此恐怖，刚才那一拳，打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怎么样，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不听话的话，我就让你去见阎罗王。”此时的姚文才面目狰狞，早就撕下了斯文和善的伪装。 “姚文才，梁有道也是你杀的吧，你以为你做得滴水不漏，其实，你的手法低劣得很，我们头儿早就发现你了。” “我没想瞒着肖男，我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我的，不过，我有不在场证据，而且，是有力的人证，所以，我不怕她找到我。就算她真的找到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姚文才嗤笑了一声，他的眼神在周蒙身上不怀好意地转了转。 周蒙心里一慌，没由来想起陆小天。那家伙以前不是说过要保护自己吗，现在在哪儿呢？ “我最后问你一遍，东西你交不交，不交我可真不客气了！”说完，姚文才狠狠瞪了周蒙一眼。 周蒙眼皮一跳，姚文才仿佛一头恶狠扑了上去…… 肖男和韩东赶到公安部大楼的时候，周蒙已经失踪了。 她马上将情况报告给了迟民远，后者，让人配合肖男找人，调取秘书处楼道里的监控。 不一会儿，结果出来了。 视频里，姚文才扛着一个大袋子出了公安部大楼，不用说，那袋子里装的一定是周蒙。 看来，周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姚文才绑走。 可姚文才究竟是为什么要绑走姚文才呢？ “头儿，现在怎么办？”韩东略微有些着急。肖男知道，其实，韩东有点喜欢周蒙，不过，周蒙好像更喜欢陆小天。肖男想，韩东可能把对周蒙的这种喜欢放在了心里。 “别担心，我在周蒙身上放了追踪器，她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只是，肖男确实想不明白，姚文才把周蒙掳走干嘛呢？ 她打开手机查看周蒙的位置，只见她正飞快朝城东郊移动。 这时，肖男的手机又响了。 “肖男，你要小心些，华宁的死，很可能跟你有关系。”是袁直的声音。 “什么？”肖男一下愣住了，华宁的死怎么会跟自己有关系呢？她也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准中将被杀，这么重大的案子，二号首长亲自点名要她来办。 袁相没有多说，就挂断了电话。本来，肖男以为，华宁的死可能跟318案有关，毕竟，华杰的身份很可能就是圣王，华宁是他的儿子，也很可能跟案子有关，基于这个理由，二号首长才让自己来破这案子。 怎么又跟自己扯上关系了呢？ 就在她正苦苦思索，迎面，一个人走了过来。 “怎么样，肖男，有什么线索吗？”正是周大志。华宁被杀一案，周大志和傅天恒都是专案组成员，两人负责配合肖男查案。 “当务之急，是找出姚文才。” “这个恐怕不好办，他现在很可能逃了。” “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去他家。”肖男并没有说出周蒙身上装有追踪器这件事。她觉得，这个周大志今天有些奇怪。 “对了，肖男，有没有时间，到我家里去坐坐，有个人，想见见你。” 这已经不是周大志第一次提出邀请了。 肖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一抬头，忽然，看见了一个人。顿时，眼皮一跳，神情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第631章 父女重逢 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站在公安部的楼道里，看向肖男，脸上带着淡淡慈祥的笑意。 肖男眼神一热，看向他，张嘴喊了一句：“爸！”飞快奔向中年男人。 来人正是叶国平。 肖男一下扑进他怀里，把叶国平撞得身子一晃。 “你这丫头，怎么跟小楠似的，都这么大姑娘了，也不知道害臊。” 肖男的头在叶国平怀里蹭了蹭，这才红着脸抬起来。 叶国平一直在京都某部门任职，家人留在a市，他只有每年春节的时间才回家。一家人聚少离多。从小，叶国平对肖男的宠爱就世人皆知。所以，没有人知道，肖男其实是叶家领养的孩子，也没有人知道，叶国平领养肖男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重要原因。 肖男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爸，你怎么来啦？”肖男知道父亲叶国平在某机关任要职，一般，驻外的时间多，很少回京都，回a市的时间也就更少了。所以，来京都这么久，她也没去看看父亲。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为了318案，一路追到了京都，现在，还身陷危机之中。”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父亲一眼。她知道，父亲是一个嗅觉十分敏锐的人，也是一个危机意识十分强烈的人。 “怎么，你这是准备让我站在楼道里跟你聊一宿啊？”叶国平半开玩笑了看看了她，想伸手去摸女儿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可一想起女儿已经是大姑娘了，手不由缩了回去。 “走，爸，我带您去我的临时办公室。”说着，肖男拉着父亲叶国平的手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周大志却怔怔看着父女二人离去，呆呆出神。那个中年男人，他认得，那不是华平吗？怎么会是肖男的父亲呢？ 这下，周大志糊涂了。 他摇了摇头，还是想不明白，华平怎么会成为肖男的父亲，而且，看两人的关系，亲昵程度，这父女关系还不一般。 “想什么呢？周处？”韩东出声打断了周大志的思绪。 “没什么。” 周大志又摇了摇，看了韩东一眼，不禁问了一句。 “那个人是你们头儿的亲生父亲吗？” “当然不是，那是叶参赞吧，他在外交部任职，是我们头儿的养父。不过，叶家一家人对头儿都非常好，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 那肖男知道，叶国平又叫华平吗？她知道华平是华杰的大儿子吗？周大志很想问问，但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下去。肖男很可能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这个消息，还能不能像这现在这样对待叶国平。 来到办公室的叶国平满眼慈爱地看了看女儿，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内心仿佛做了个决定。 肖男给父亲倒了杯水，在他对面坐下。 “爸，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安部啊？” “你这丫头，你来公安部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是你妈前段时间通电话说的，对了，你见到你小妹没有？” “见到了，她在我的住处，我现在住在公安部下面的蓝盾宾馆。”肖男微微愣了一下，难道爸爸不知道小妹被绑架的事吗？那这么说，是不是妈也不知道？ 肖男不禁有些狐疑，这么说来，晓楠被绑走的事，很可能，爸跟妈都不知道，那么，叶军呢？他知道吗？ 就在肖男正跟父亲聊天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请进。”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肖男，我有一个重大发现……”来人正是傅天恒。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他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叶国平，一下呆住了。 “你是？” “叶国平，肖男的父亲。” 叶国平话音刚落，傅天恒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人，他在哪儿见过。 肖男正要说话呢，不远处，又有一个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肖队长，傅处长，迟部有请。”正是迟民远的助理。 “爸，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肖男说完，和傅天恒走出了办公室。 就在肖男他们刚走，一个人影走进了肖男的办公室。 “你好啊，华先生。” 叶国平一抬头，一张陌生的脸露了出来。 正是周大志。 叶国平的眉头皱了皱，张嘴问了一句：“你是？” “我是周家的周大志啊，您忘了，我跟我父亲还去过永贤山庄，去看过航天别苑，当时，您跟华杰老先生都在。” 叶国平眼皮不自然地跳了一下，知道他另一重身份的人很少，可在京都，确实有一些人知道。 他下意识看了周大志一眼，周大志也毫不示弱的看向他。 叶国平知道，这个周大志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有事吗？” “您既然是叶家的养子，也是华杰的儿子，不过，您想过没有，如果肖男知道您跟华杰的关系，会作何感想呢？”周大志看向叶国平的眼神虽然看似平静，但叶国平看得出来，他的眼底隐藏着一丝愤怒。 这股莫名的敌意，哪来的呢？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你跟周楚南是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周大志也不隐瞒，痛快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知道，既便他不说，凭叶国平的能量，一查就查得出来。 叶国平心头跳了一下，脸皮也不自然地扯动了一下。 “所以，你来是要警告我的吗？”叶国平开始不客气了。 周大志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也叹了口气。 “如果按辈份，我应该叫您一声大哥，当年，叶周华袁四家还是世交，我没有丝毫要责怪您的意思，不过，叶家只剩下肖男一个人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希望您……” “不用你提醒我，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你出去吧！”叶国平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周大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叶国平，不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去。 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发现，一个人正静悄悄站在门背后。 第632章 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周大志走到门口，吓了一跳。 只见肖男正静静站在那儿，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原来，迟部接到命令，要尽快破获杀害华宁的凶手。杀死钱刘两位航天专家的凶手媯小兰还没有抓住呢，肖男本来想用来他来找出圣王和他的秘密基地，现在看来，时间不太允许了。肖男向二号首长承诺的时间马上就过了。 怎么办？ 迟民远正是为这件事来提醒肖男，既然已经向首长作出了承诺，就得尽快兑现。 所以，肖男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并不是有意偷听。 周大志就这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在了那儿。 叶国平也站了起来。 周大志看了看肖男，叹了口气，走远了。 而肖男则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叶国平知道，女儿有可能听到了刚才的话，但他不能确定女儿听到了多少。 其实，肖男一句话也没听到。因为，她也是刚刚到。 现在，有一个迫切的任务，她必须尽快救周蒙回来。 见肖男神情有些紧张，叶国平再度开口了：“男男，你是不是有急事？” “我要去救一位同事。”肖男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你忙完以后，到这个地方来找我，我们聊点事情。”说完，叶国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卡片，递给了她。 肖男接过来一看，点了点头。 叶国平起身告辞，他的内心有一些忐忑。毕竟，如果肖男听到了他和周大志的对话，那么，她很可能猜到了他这次来的目的。 不过，既然肖男没问，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送走叶国平，肖男赶紧去布置任务，准备救人的事。 她没留意，楼上，一个人正紧紧盯着叶国平的背影。 正是迟民远。 “他来干什么？”同在京都任职，迟民远自然听说过叶国平。 “听周大志说，他是肖男的养父，叫叶国平。”回话的是傅天恒。 迟民远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养父？他心里一阵狐疑，肖男的档案里显示，她是被叶家领养的，可不会这么巧吧，她的养父是叶国平？那还真是，这世界太小了，转来转去，又绕回来了。 “要不要提醒肖男一句，叶国平的真实身份？”傅天恒问了一句。 迟民远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应。毕竟，这事关肖男自己，听说，叶家对肖男不错，自己这算不算破坏他们父女的关系呢？ 叶国平的名声不错，他会对肖男不利吗？还是会为了华家利用肖男？又或者，他…… 就在迟民远正想着呢，他桌上的办公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我是迟民远。” “……”电话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迟民远猛地眼皮一跳，赶紧挂断电话，飞快朝肖男的办公室冲去。 而此时，肖男看完了周蒙的定位，正要赶去救人呢，忽然，她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嫂子，我们脱困了。”电话是陆小天打来的，他不但救了小江鱼儿和骆思龙，而且，还摆脱了对方的追击。 看来，可能是那位名叫飓风的同志发挥了重要作用。 她马上把周蒙的定位发给了陆小天，让他去救人。 陆小天一听，瞬间急了，赶紧挂了电话就跑。 现在，肖男有两个重要任务，一是抓捕媯小兰，一是抓捕姚文才。陆小天应该能抓住姚文才，不过，媯小兰恐怕没那么好抓了。毕竟，她都两次栽在自己手里了。这一次，她很可能躲进深山的秘密基地了。 肖男没想到，她猜错了。媯小兰非但没躲，而且，还胆大包天地跑下了山。 山上，一个人暴跳如雷，正是华松。 他一听说媯小兰跑下山，马上意识到要出事。 他们的行动就在明晚，这时候，但凡基地出一丁点事，就可能前功尽弃。 就在他正在发飚呢，忽然，一个精壮的黑衣汉子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华松眉头紧皱，紧接着，眼睛似乎喷火一般，看向银色拱堡外面。 “看清楚了吗？真是他？” “看清了，没错，就是那小子，怎么样，抓人吧？” 哪知，华松摇了摇头，脸色忽然松了下来，转头对那黑衣人说了一句：“暂时不动他，你给我盯死他，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汇报，还有，不要把他的事告诉任何人，我留着他还有用。” 黑衣汉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就在黑衣人刚一走，华松嘴角就挂起一抹冷笑。果然，这批人里有人有问题。 他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呢，突然，感觉整个拱堡都开始摇晃起来。 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他赶紧放下手机，飞快走出办公室：“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响声？”感觉整座山都在打颤。 “不知道，前哨的人出去了，正在打探消息。” “用无人机吧，尽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华松吩咐了一声，正要朝回走，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影盯着远处那传来声音的方向发呆，他的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厉芒。 似乎是感觉到他眼中的狠厉，那人一抬头，看了过来。 华松的脸色一变，马上换成了一付笑脸。 那人也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华松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在山里做一件旷古绝今的大事，一件会震惊中外的特大事件。一想到这件事的意义，华松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定位显示，周蒙正在朝万岁山方向移动，看来，姚文才也想进山。 而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就在山脚，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姚文才驾车小心翼翼来到了万岁山脚，看了一眼漆黑的山林，脸上露出一脸的神往，一弯腰，将周蒙抱了起来，扛在肩头，转身就朝山林里走。 就在他刚刚走到登山口，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把人放下！” 姚文才吓了一跳，刚想转身，哪知，他身前就出现两名身穿迷彩服的青年。几乎同时，周围出现数名迷彩服青年。 姚文才身子巨震，神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不由张嘴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他慢慢将周蒙放在地上。 身后的陆小天也不答话，走上前，看都没看他。 而此时的姚文才眼珠一转，看向走过来的陆小天，待到陆小天走近，他看清对方身上的袖章时，眼皮突突乱跳。 “你们是血狼的人？”只能说那个特种作战部队太过于神秘了，声名也太过响亮，知道名字的人几乎毫无意外是一些特殊人群。 陆小天也不说话，俯下身伸手打开袋子，一看，正是周蒙。 他赶紧去取周蒙嘴里塞的东西，可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周蒙嘴里的东西，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清脆的枪声。 砰…… 第633章 三捕小圣王 陆小天就地一滚，避开了那颗子弹，子弹打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马上，一名特战队员一转身，瞬间扣动了扳机，砰……一声枪响。 忽然，就见不远处一道黑影一闪，两名特战队员刚想追上去，陆小天喊了一句：“别追了。”他伸手就去解救周蒙。 周蒙眼巴巴看着陆小天，一张脸憋得通红。 “怎么了？”陆小天开始解开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他还是看都没有姚文才。 刚才，那声枪响的声音，姚文才想过逃走，可他知道，这群血狼特战队员可不好惹，一旦自己要逃，他们一定会开枪阻止，到时候，吃亏的是他自己。所以，他选择不逃。 如果真出了事，他的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 “怎么样？没事吧？”陆小天定定看着周蒙。 哪知，周蒙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一把将他拉到不远处的山林里，弱弱对他说了一句：“你帮我守着，我……我……我有点内急。”说完，周蒙兹溜一下钻进了林子里。 陆小天哭笑不得。 不过，他马上想起了刚才那个黑影，黑影的动作很快，为了怕中埋伏，他没有让人追击。但刚才那个人的身手，应该不在他带来的队员之下。没想到，对方的队伍里还有这种高手。 姚文才已经被绑上了，陆小天带着周蒙准备回公安部。 他接到命令，要回部队了。所以，可能还不能在京都逗留太长时间。 想到要和周蒙分别，他不禁有些惆怅。 “怎么了，你这脸色这么难看？”脱离危险的周蒙不禁问了一句。 “我们得回去了，部队首长来消息，要我们尽快赶回去，有新的任务。”陆小天闷闷回了一句。 周蒙一听，心里也涌起一种淡淡的失落。其实，她跟陆小天相互有好感，但他们谁也没说出那句话，也没有朝前迈出那一步。 周蒙有些纠结，要不要趁着他还在，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她又总感觉，时间似乎还没到。这么短的相处，陆小天会不会觉得她不够持重，不够…… 她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开口。 车里的气氛多少有些压抑。 陆小天对周蒙的心态也很微妙，因为陆佥跟肖男的关系，他不但对周蒙有好感，而且，心里甚至开始认为，周蒙就是他想找的女孩。可他也知道，自己每次执行的任务都十分凶险，每次，他都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能活着回来。所以，他更不轻易谈论个人感情。 两人依旧谁也没有开口。 人生就是这样，明明彼此喜欢，却没有说出口。明明心里有对方，却想着来日方长。 也许有时候，一错过，就是一生。 周蒙也没想到，由于她的犹豫，害她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了陆小天。 肖男带着韩东来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让她一直心存疑虑的地方，就是那座七拱桥，老盐被杀的案发现场。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媯小兰为什么那么快会发现她的真实想法，知道她想找老盐破解那种新药，有一种可能性是巧合，但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媯小兰一直跟在老盐身边，因为，那种药可能有副作用。 所以，肖男左思右想，应该到七拱桥碰碰运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里可能有媯小兰想要的东西。有可能，上次，媯小兰没找到。 黑夜的城郊，黑得让人心里不安。卧在已经干涸的河床上的石拱桥，看上去十分肃穆。 周围什么也没有，可肖男知道，老盐喜欢做实验，这周围一定有他的实验室，只是上次走得匆忙了些，把这一点给漏掉了。 “头儿，咱们……” 韩东刚想说话，肖男伸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嗯……又是这种桂花香？肖男记得，在万岁山的时候，她就闻到过，但这种桂花香并不是媯小兰身上的。她记得非常清楚，媯小兰身上没有香水味。 那是谁来了呢？而且，这个人肯定没走远。 她伸手作了个隐蔽的手势，和韩东两个人飞快隐入黑暗中。 此时，七拱桥底传来几声蛙鸣。幽静的河床带着些许的怪异，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什么名字的昆虫怪叫声。 忽然，空气中又传来一阵清幽的桂花香，只见不远处，一个黑影缓缓从另一个石拱桥洞走了出来。 看身形，像个女人，而且，看走路的姿势，应该是个十分优雅的女人。 韩东刚想动，对面，肖男轻轻摆了摆手。 就见那个女人走到桥的中间位置，停身站住，不说话，只愣愣看着那个桥洞，似乎在想些什么。 肖男和韩东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对方发现。 那女人站了半天，什么也没做，转身，快步离开。 就在她刚转身的那一瞬间，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肖男看见了她的脸，是一张绝美的脸庞。 而且，美得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这女人……眉目似乎跟媯小峰有些相似。 就在她正想着呢，女人已经走远了。 韩东刚想站出来，忽然，不远处，竟然又走来一个人。只见那人的步子稍稍有点慢，腿似乎有点瘸。看身形，嗯…… 肖男和韩东差点没叫出声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依昔可见，那人正是媯小兰。 肖男也没想到，自己就想过来碰碰运气，可运气能这么好。 其实，应该说，是她猜中了媯小兰的心思。那种药确实有副作用，而媯小兰之前一直跟在老盐身边，就是想得到破解的方程式。 从走路的姿势看得出来，她虽然受了枪伤，但还能走得不慢，说明，枪伤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这可能也是那种新药在起作用。 只见媯小兰小心翼翼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朝中间那个桥洞走了过去。 她慢慢爬上那眼桥洞，直至将近看不清她的影子，忽然，只听咯吱一声响，嘭……她的影子消失了。 肖男和韩东都吓了一跳，不过，肖男没动，韩东却一下冒了出来。 此时，媯小兰已经不见了。 “头儿？”韩东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句。 “小心呆着。”肖男没有多说，既然媯小兰已经出现了，那么，她就要抓一抓这位传说中的小圣王了。 第634章 新圣王是她 黑夜如墨，月光微暗，此时，不知为何，一片乌云划过，将月光整个给遮了起来。瞬间，大地陷入无边的黑暗。 肖男和韩东小心翼翼地趴在两边，一动不动。尽管，无数的蚊虫飞在肖男和韩东的身上，他们仍旧一动不敢动，依旧小心地趴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只听又是咯吱一声响，黑暗中，只见中间那个桥洞里似乎有东西在移动。 没有微亮的月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那黑影竟然移动的很快。 就在黑影刚刚走出桥洞，乌云开始退去，月光又露出了半截。就着不太明亮的月光可见，移动的那个黑影正是媯小兰。他移动的很快，而且，腿似乎也不瘸了。 怎么回事？ 肖男双眼一眯，看来，那桥洞下面有古怪。如果有药力的加持，凭她和韩东还真不一定能抓得住媯小兰。 不过，她有的是办法。 想到这儿，她伸手从怀里拿起一枚小小的东西，放在了身旁的石头上。 眼见着媯小兰已经走到了她跟韩东之间，肖男猛地站了出来。 “站住！”黑夜之中，肖男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将媯小兰震得身子一颤。 她缓缓转身，看向了肖男。 媯小兰的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笑非笑，似讽非讽。 “肖男，你还真是聪明，这都能让你找到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话。 “这没什么好猜的，你们研制的新药一定有副作用，而老盐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你一定会找他帮忙。依他对药物的好奇心，一定会想方设法解开这个谜题。” 媯小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然说了一句：“凭你一个人，恐怕留不住我。”说着，他下意识朝四周扫了一眼。 韩东缓缓站了出来。 “还有我呢！” 韩东的声音让媯小兰身子再度一震，他的脸皮很不自然地跳了一下。凭他的速度确实可摆脱肖男的追击，再加一个武力值不错的韩东，就不一定了。一个追，一个堵，他的胜算小了许多。 “肖男，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媯小兰的眼睛朝四下移动，飞快计算着逃跑的路线。 肖男已经将枪拔了出来，她知道，媯小兰的速度很快，比她可快多了。 “我从不跟罪犯做交易。”肖男淡淡看了媯小兰一眼，她知道，媯小兰对她的枪法有些发怵。如果再中枪，他肯定跑不了。 不过，肖男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我们做这么多事，你知道是为谁做的吗？”媯小兰忽然一脸古怪表情地看着肖男。 肖男微微愣了一下，没回答。 “我们做这么多，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新的圣王，你知道吗？”肖男身子一震，脑袋轰隆一声巨响，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这很可能是媯小兰的诡计。 “是吗？可据我所知，你媯小兰才是真正的小圣王吧，这也是为什么圣王会那么着急想救你回去的原因。” 肖男的话也令得媯小兰双眼一眯，心头一震。说实话，她是小圣王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肖男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有判徒吗？ 可知道她小圣王身份的无一例外都是自己人…… 就在他正胡思乱想呢，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传了过来。 “你别伤害小兰，我告诉你318案的秘密怎么样？”那个绝美的女人走了回来。原来，她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在等媯小兰。 肖男眉头皱了皱，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可能跟圣王，跟媯小峰、媯小兰都有密切的关系。 可看女人也就三十岁上下…… 不对，这女人应该是保养得很好……一时，肖男也猜不准，面前这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年纪。还别说，女人的年龄还真难猜，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肖男略一犹豫，眼神扫了媯小兰一眼，又看了那个漂亮的女人一眼。同为女人，连肖男都不禁为面前这个女人的容貌所动容。 此刻，就在万岁山通往秦岭山脉的大山之中，两个衣衫破烂的人正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正是陆佥和吊死鬼老头。 “老禇，还有多远？”陆佥拖着疲惫的身体，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没想到，这山里的东西还不能乱吃。 吊死鬼叫禇九千，以前，是秦岭山脉一带的护林员。 “还有一天的路程吧，只要看见那个龙头就到了。” 陆佥点了点头，又想起了肖男。不知道，他的男男有没有找到万岁山那块基地，有没有找到那两块无字碑，如果找到了，会不会发现自己生身父母的秘密。 而此时，恐怕，陆佥也没想到，肖男已经忙得脱不开身，根本没有时间去万岁山寻找自己父母的下落。 七拱桥前的河床上，肖男和韩东紧紧盯着那个美妇人。 那美妇人一开口，肖男就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肖男，你本名叫做叶英，你的父亲叫叶从云，母亲叫叶青苹。” 肖男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她再也听不清其他的声音了。她的母亲是叶青苹，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这件事，你可能一时很难接受，但事实的确如此。你去一趟万岁山吧，在半山腰的一棵紫衫树后有两块无字碑，那里埋的就是你的父亲和母亲。” 肖男一下呆住了。 万岁山中寻父母，万岁山中寻父母，这是那天，那个奇怪的短信。这几天，她一直忙于案子的事，疲于奔命，都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真是该死！ 她的亲生父母真的埋在万岁山中吗？ “告诉她那么多干嘛，她又不会念你的好？”媯小兰冷哼了一声。 “小兰，不许胡说，她毕竟是你的堂妹。” 这下，肖男更懵了，什么意思，她是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的堂姐？ 肖男彻底糊涂了。 “我告诉了你这么多，能换小兰一条命吗？”美妇人终于再度开口了，眼睛巴巴地望着肖男。 肖男摇了摇头：“他的命不是由我决定的，从他杀人的那一刻开始，就得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每个人都一样。” 美妇人和媯小兰不约而同地心头一颤。 美妇人叹了口气，看了媯小兰一眼，又看了肖男一眼。 “你去问问你的养父叶国平吧，一切就都清楚了。” 第635章 自己挖坑埋自己 肖男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件事怎么会跟自己的父亲有关呢？父亲常年出国在外，担任某国大使国的参赞。她非常清楚父亲的能力，即使担任大使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有一点肖男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宁愿在各国之间奔波，也不愿意担任更高的职位。 这件事真的会跟他有关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肖男突然冒出来句，与从小把她宠在手心的父亲相比，面前这个人很可能是敌人。 “你的父亲叶国平也姓华，叫华平，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直接去问问他，他是不是华家人，是不是叫华平？”美妇人似乎有些气愤。 肖男的脑子又是嗡地一声响，父亲姓华，叫……华平？？？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叶国平会姓华，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你休想骗我！今天，媯小兰哪儿也去不了！”说完，肖男忽然一拍双手，瞬间，周围冒出来数十名公安，为首的正是傅天恒。原来，刚才，在赶到这儿以后，肖男就第一时间发了消息给傅天恒，让他赶过来支援。 肖男又拖延了一会儿时间，所以，傅天恒很快便赶到了。 媯小兰一看，脸色变得极度难看，这次，他又跑不了了。 美妇人可不干了，扫了一眼周围，猛地冲着肖男喊了一句：“我看你们谁敢带走他！？” 一把将媯小兰拉到了身后。 肖男大致猜出了美妇人的身份。 “夫人，媯小兰杀了人，而且，杀的是为国家做出过无私贡献的两位航天专家，两位年近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将两位老人的老伴也一并杀死，他手里有四条人命。你问问他，四位老人跟他有什么仇怨？”肖男义愤填膺，忍不住想骂人。放媯小兰走，这根本不可能。就算面前这位把318案的凶手圣王交出来，也不可能。 这时，傅天恒走了过来，看着美妇人。 “夫人，你大概还不知道，这案子是二号首长亲自督办的，今天，你的儿子必须归案，否则，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把他抓回来。” 美妇人一听，身子一颤，一时，脸如死灰，二号都亲自发话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跑不了了。二号做事一向果决，而且，原则性最强。自从他主持国事以来，一直对老一辈的科技精英们心存愧疚，毕竟，没有那一代人的付出，我国在军事领域和航天科技领域的实力不可能这么快突飞猛进到今天这个地步。 美妇人看了媯小兰一眼，伸手啪地狠狠抽了他一个嘴巴子，猛地一声大吼：“说了多少回了，叫你在外面别闯祸，你还杀人，还杀航天专家，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肖男一使眼色，傅天恒赶紧带人冲了上去，将媯小兰团团围住。可中间，隔了一个美妇人。 “夫人，你最好让开，否则，我们没办法抓人。” “如果我不让呢？”美妇人冷声回了一句。 “那就对不住了。来人，一块带回去！” “我看你们谁敢！？”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瞬间，从远处跑来数十人，为首一名老者正急匆匆赶过来。 肖男看清了来人的脸后，心头一震，他终于出现了。 来人正是华杰。 他一把将美妇人挡在了身后。华杰的身份是某航天部队的首长，所以，以他的身份，没有命令，肖男、傅天恒都不能对他怎么样。不过，按年龄，他应该要退下来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夫人？”原来，美妇人正是华杰的夫人媯幼仪。 华杰眼神不善地扫了肖男几人一眼。 肖男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华杰。这人的身影似乎…… 猛地，她想起杀害勒南华的两名凶手，一黑一白，那黑衣人的身形跟面前这个华杰十分相似。 “首长，媯小兰杀了人，是重犯，我们必须带回去。”傅天恒站了出来。 华杰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转头反问了一句：“证据呢，你们的证据呢？你们口口声声说小兰杀了人，证据呢？” “证据在证物室，没有证据，我们不会轻易抓人的。”傅天恒又回了一句。 自始至终，肖男都没说话。她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华杰。 她发现一件怪事，面前这个华杰脸上的皮肤似乎跟手上的皮肤差异不小。虽然月光不亮，但傅天恒带来的人手里的电筒照得整个河床一片明亮。 他曾仔细观察过华杰，对方是个左撇子，而且，右腿有点轻微的跛。这个人虽然拄了一根拐仗，等等，也是青竹杖！？ 嘶……跟青衣村那吊死鬼老头和老太太一模一样的青竹杖？肖男心下一阵疑惑。 “是吗，你倒是把证据拿来给我看看，还有，你们的逮捕令呢？” 傅天恒神色一僵，出来的匆忙，他还真忘了带了。至于证据吗，不可能让人带到现场。 他刚想回话，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傅处，家里出事了……” 傅天恒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华杰，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肖男一看他这付表情，就猜到了家里肯定出事了。 傅天恒走到肖男身边，低低耳语了一句。 肖男一听，证物室出事了，从航天小区搜出来的指向媯小兰的那两件证物不见了。没有了证据，就没办法指控媯小兰。 现在，还真抓不了人。 肖男双眼一眯，眼前浮现钱之谦和刘九洲两对夫妇倒在血泊之中的情形，脸色不断变换，飞快思索着对策。 华杰看向肖男，冷冷盯着她，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见傅天恒不敢动，他伸出双手，一手原牵着媯幼仪，一手拉着媯小兰，朝外就走。 可肖男一步跨出，就堪堪正挡在了他的面前。 “肖男，你这是准备不顾法律的公正和公平，强行扣人吗？” 肖男感觉一阵恶心，这样的人也配跟她谈法律的公正，也配跟她谈公平？ 一直在滥用权力的人，竟然跟她谈法律的公正性！ 这真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最具有讽刺意味的笑话。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肖男忽然冒出来一句。 傅天恒一愣，赶紧过来又在肖男耳边补了一句。 肖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大师兄也会这么笨？那个在大学时，在她眼里英明神武，聪明绝顶的大师兄呢？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华杰仿佛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你知道冒充部队首长是什么罪吗？”肖男的声音陡然冷冷响了起来。 第636章 暴露了 这一下，傅天恒也懵了，不仅他懵了，对面的媯幼仪和媯小都懵了。而一旁的韩东也有些发懵。 只有华杰本人，眼神之中慌张一闪而逝。 自从知道华杰可能是圣王的消息后，肖男对华杰进行过全方位的研究，甚至，包括华杰一些习惯性动作，她都了如指掌。更别说，一个活脱脱的人站在肖男面前，她能不能辨认得出来了。 “怎么样，是要我动手吗？还是你自己撕下伪装？”肖男冲着华杰喊了一声。 一时间，华杰原来牵着媯小兰和媯幼仪的手放开了，僵在那儿。 媯幼仪转头盯着华杰看半天，终于，也发现了端倪。 “你是谁？”她一出声，马上后悔了。既然华杰可能是假的，那么，更不可能带走媯小兰了。 华杰看了媯幼仪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朝脸上一撕，将一块精致的人脸面具撕了下来。 当媯幼仪看到那张脸时，脸上神色大变。 “是你？” 而此时，肖男的脸上神情也是陡然一变，她也吃惊地望着面前这个假华杰。 所有人都没想到，假华杰竟然是一名老太太。 正是那青衣村的老太太。 这下肖男也糊涂了。 “怎么会是你呢？”韩东脱口而出，他当然认得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肖男一眼，又扫了警察一眼，没说话，最后，目光落在肖男身上。 “说吧，你怎样才能放了媯小兰？” “我说过，他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审判，谁也决定不了他的命运。”肖男的回答很干脆。 这下，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她眼神如刀，狠狠刮向肖男。 “如果我说，用你的命和你同伴的命去换他的命呢？你换不换？” “换不了。如果一定要换的话，我们愿意舍弃生命，把他留给法庭。” 老太太浑身一震，眼神复杂地看向肖男，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还真是，和你老子娘一个德性，不知道变通啊！”说完，老太太便沉默不语。 肖男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伸手一挥，傅天恒几人过来，将老太太和媯小兰都铐上了。 而此时，就在公安部大楼，叶国平去而复返，他找到了迟民远的办公室。 迟民远也没想到，叶国平会找上自己。 “是为了肖男的亲生父母吗？” 叶国平缓缓点了点头，迟民远看了叶国平一眼，心里既有一股敬意，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当年，你既然作了这样的选择，就应该清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如今反悔，恐怕来不及了。” “我没想过反悔，只是不想连累肖男那孩子。”叶国平淡淡开口。 “你是怕最后，华杰不会放过肖男？”迟民远看向窗外。 “最后，他可能谁都不会放过。” 迟民远猛地身子一震，他想到了一个人。 “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他知道，叶国平无事不登三宝殿，在那股势力当中，也许，他是唯一清醒的一个。 “想跟你做笔交易。” “说。” “用肖男换你们的飓风，怎么样？” 叶国平话一出口，迟民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当然明白叶国平这话是什么意思，怪不得，这几天，他没收到飓风的消息，果然，他出事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把肖男交给你，就算飓风真的在你们手里，我也不可能为了他，把肖男交给你，我不是华杰，这一点，我做不到。” 叶国平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所以，我并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她是我的女儿，我只想借她几天，去一个地方。” “你想带他去秦岭山脉，那个老地方，对吗？” 叶国平身子一震，果然，迟民远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乱碰的，因为，这关系到国家大事，关系一个民族的命运，关系国家的航天科技和我们的未来。你觉得，肖男会听你们的吗？” “如果她知道，那是她父母的心愿，说不定，她会改变初衷呢？” 迟民远摇了摇头：“这说明，你这个父亲太不了解她了。有些东西，她是不会变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都欣赏她的原因。你知道吗？在你们所谓的大义面前，她是不会作出选择的，她能选择的是法律的公正和公平，这也是她一直在追求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真的不要飓风了吗？”叶国平陡然来了一句。 迟民远手一抖，转头冷冷瞥了他一眼。是啊，飓风是一名默默无闻，战斗在一线的同志，也许永远没有知道，飓风的真实身份是……可他不能为了他，就牺牲肖男。更不能为他，就让肖男去冒险。 “你说肖男知道你的做法以后，还会认你这个父亲吗？” 这次，换叶国平的手一抖，眼神有些躲闪地不敢看迟民远。其实，他知道，肖男不会赞成他这么做的，可如果肖男知道理由，他相信，她一定会按照他的想法做的。因为，她是个孝顺的孩子。 自古忠孝难两全，她一定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 万岁山中，此刻，一名黑衣人正在拼命逃下山，身后，华松带着数十名黑衣人正在紧追不舍。 “抓活的，一定要给我抓活的。”华松一边跑一边喊，喊得整个山林，惊鸟乱飞。 前面那黑衣人，浑身是血，跑得血滴嗒嗒滴了一路。 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支撑到把消息送出去啊！ 想到这儿，他强打精神玩了命地朝山下跑。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 他的血流得太多了。 “你们从两面包抄过去，我从后面追，快，一定要把那小子逮住，他手里有咱们的东西，快！”华松急得一阵大叫。如果爷爷知道自己的计划被人偷走了，一定会发疯的，一定不会放过他，不行，他得尽快把东西找回来。 “松哥，要不干提算了吧，估计那东西现在也不在他手里。” 华松一边追，一边犹豫，一旦杀了面前那个叫飓风的卧底，可能就拿不到那件东西，到时候，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一旦问起，恐怕，没人救得了他。 一想到华杰的残忍和手段，他不寒而栗。 可如果不…… 就在他正想着呢，忽然，不远处闪过一道黑影。 一直跑在前面的飓风瞬间失去了踪迹。 第637章 他是你的亲儿子 公安部大楼，叶国平已经离开了，肖男带着老太太和媯小兰回到了大楼。 肖男始终没有弄明白，青衣村和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那吊死鬼老头、老太太究竟和那位圣王是什么关系？ 起初，她以为，他们应该是敌对关系，现在看来，老太太又故意假扮成华杰来救人，那么，他们应该是一伙的才对。可肖男总感觉老太太的身份十分神秘，似乎，比圣王还神秘。 就在她带人刚刚走进大楼，迟民远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桌上放的一个不经常使用的手机，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他既希望那个电话响起来，又希望那个号码不要响。因为，那是他跟飓风单线联系的号码。当初，他跟飓风约定，如果飓风的身份暴露了，需要帮助，就打这个号码。如果他没有暴露就永远不打这个号码。因为，一旦打了这个号码，他的卧底行动就必须终止。意味着，他要回来。 迟民远盯着手机，默不作声。他既希望飓风能联系他，他又不想看到他联系他。因为，一旦电话响起，就意味着任务失败了。 此刻的迟民远，内心倍受煎熬。没有人知道，那个叫飓风的卧底，还是一名刚满二十岁的实习警察，他的名字叫杨小建。 就在数年前，他查到了光明军团那个神秘的组织，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打入其内部，而杨小建参军当兵归来，一张白纸，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而且，他一直随母姓，叫杨小建，没有人知道，杨小建也叫迟小建…… 笃笃笃……笃笃笃…… 就在迟民远正胡思乱想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迟民远整理了一下思绪，起身走向办公桌。 肖男和傅天恒走了进来。 “怎么样？人抓住了吗？”迟民远知道，肖男既然让傅天恒去支援，肯定会有所收获。 “抓住了。” 就在肖男的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伸手拿出来一看，是陆小天。 “你接吧。”迟民远说了一句。 肖男赶紧接听。 陆小天带着周蒙赶到了，而且，还抓住了姚文才。 迟民远一听，紧皱的眉头一展，说了一句：“你尽快提审媯小兰和姚文才，务必确认他们两个的凶手身份。” 肖男点了点头，在提审媯小兰以前，她还要去见一个人。 她转身刚要走，迟民远突然冒出来一句：“肖男，你留一下。” 傅天恒一怔，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迟民远看着肖男，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把叶国平到来的事说了一遍，同时，也提到了飓风可能面临危险的事。迟民远知道，既然，肖男已经知道了飓风，那么，不妨将难题交给她，或许，她有办法也不一定。 毕竟，318案也指向了光明军团。 听完迟民远的讲述，肖男默然无语，心里乱糟糟。难道父亲叶国平真的跟案子有关吗？难道他真是华家人，难道他真叫华平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领养她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肖男狠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不管怎么说，这些年，父亲一家对自己都非常不错，而且，他们的关系一直相处得十分融洽。 可如果父亲真是华家人，如果华杰的圣王身份坐实，如果父亲真的跟案子有直接的关联，那么，接下来，她将如何处理跟父亲叶国平的关系呢？ 一时间，肖男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你可以尽早去找你的父亲叶国平，但一定要注意，不要仅仅把他当成父亲对待，在318案当中，他可能也扮演了某种角色。” 迟民远的话一说完，肖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话从迟部嘴里说出来，她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肖男的脸色巨变，刚想问什么，迟民远一摆手，略微一犹豫，又补了一句。 “你现在什么也别问，你接着往下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不过，你还要有一个思想准备，这件案子跟你的亲生父母也有关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案子很可能是你父母亲留下来的一道谜题。” 肖男脑子嗡地一声，一下怔住了。 她刚刚才知道一点关于自己父母亲的消息，现在，迟部竟然告诉她，318案跟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有关，还可能是他们设下的一道谜题？ 这个消息，让肖男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 迟民远并没有告诉肖男，飓风的真实身份。于公，飓风也是318案的卧底，肖男应该知道他的存在。于私，迟小建应该叫肖男一声表姐。所以，迟民远虽然没有说出迟小建的身份，但他觉得，应该让肖男去尝试着解救。 走出迟民远的办公室，肖男一头乱麻。 她并没有马上提审媯小兰，而是拿出备用手机，发送了一条特制的短信。短信内容是一长串的数字加符号，只有她和那位走到大老板身边的同志才看得懂。 陆小天把周蒙和姚文才带到公安部大楼，还没来得及跟肖男告辞，就返回部队了。 少了他这一支武力强悍的援军，肖男只能把韩东叫了进来，让他跟傅天恒借了二十多名同志，赶赴万岁山，寻找飓风。 安排完一切，她这才让骆思龙提审姚文才。 走进审讯室，肖男坐到了姚文才对面。 姚文才一脸的平静。看得出来，他丝毫不慌乱。 肖男拿出那枚银制的徽章，举了起来。 “姚文才，认识这枚徽章吗？”肖男的声音很大。 姚文才抬头一看，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你是光明军团的人？” 肖男这句话一出口，姚文才依旧没说话。可不管怎么说，肖男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变化。 不过，有一点，肖男非常好奇，在陆小天手里，姚文才竟然没有丝毫地反抗。 傅天恒也没有在现场找到那把匕首和余治国丢的那把枪，所以，现在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凶手就是姚文才。 肖男也是头疼得很。 不过，既然查到了光明军团，而且，还抓住了一位成员，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让她浮出水面。 迟民远的办公室，一位中年女人急匆匆闯了进去。 迟民远一抬头，神色不由一紧，脸一下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啊？姓迟的，你到是说说，你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女人看了迟民远一眼，一百二十个不高兴。 “你小点声。”迟民远赶紧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小点声，姓迟的，你今天不把他还给我，我跟你没完。”女人猛地一声大吼。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姓迟的，你到底是不是人呐，啊，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竟然把他往狼堆里送，他是你的亲儿子啊！”女人猛地一声嘶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第638章 桥头有个大光明 没错，杨小建也就是迟小建，是他迟民远的亲生骨肉，是他人到中年，上天赐下来的礼物。可谁的孩子不是孩子，谁的儿子不是儿子，为了查案子牺牲了那么多人，谁的骨肉不是骨肉？他迟民远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警察而已，他的儿子并不比任何人的儿子金贵。 可这些话，他没有对妻子杨依菁说。任由妻子一拳一拳擂在他的身上。 面对肖男一连串的反问，姚文才始终没开口，肖男查到光明军团，他并不奇怪。 见姚文才一言不发，肖男也开始闭口不语，仔细观察姚文才。 只见对方双眼假寐，神态平静，丝毫没有慌张或者紧张的表情，这说明，姚文才成竹在胸。而且，并不惧怕被抓住，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么说，会有人来救他吗？还是这小子已经誓死如归？ 肖男猜不透。 不过，看来，要想从姚文才身上得到消息，确实不容易。 见审讯没有任何的进展，她带着骆思龙走出了审讯室。 “头儿，这家伙真是个硬骨头，那付老神在在的表情，我看了都恼火，现在怎么办？” “不着急，咱们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 飓风也没想到，他掉进了一个奇怪的山洞里。在万岁山住了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发现过，山里还有这样一个山洞。他摸黑朝前走，好在，堪堪躲过了那帮人的追击。 什么光明军，简直是狗屁，打着光明的旗号，却干着罪恶的勾当，也配叫光明军团？不过，好像，自己见到的并不真正的光明军团。 就在他正想着呢，忽然，眼前一亮，前面出现一片耀眼的光团。 他抬头朝前看去，瞬间，惊呆了。 …… 肖男走进了另一间审讯室，对面坐的正是那个假扮华杰的老太太。 见肖男走进来，老太太的脸色也很平静，不过，眼神还是在肖男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叹了口气。 肖男刚坐下，还没等她开口呢，老太太反倒先开口了。 “丫头，你把我放了，我告诉你，你的小情郎在哪儿，怎么样？” 肖男浑身一震，难道，老太太真知道陆佥的下落吗？她在老太太那间青瓦房发现了陆原的尸体和陆佥的脚印，证明，陆佥确实去过青衣村。 那个神秘的村子，有诡异的图案，叫不上名字的青蛇，还出现过那叫圣灵的奇怪的机器。 “我可以放你走，不过，有个前提，你得告诉我，你跟圣王的关系？你们跟圣王之间的约定？” 老太太眉头紧皱，看了肖男一眼，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不过，心里似乎在盘算，这笔买卖划算不划算。 “肖男，你知道吗？你那小情郎为了你，去了秦岭山脉，找你父母当年留下来的秘密基地。你的亲生父母很可能还活着。” 老太太一番话，肖男脑袋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傻眼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父母亲还活着？”肖男声音颤抖，眼睛死死盯着老太太。 “我已经告诉了你那么多信息，你是不是该说点对我有用的？”老太太盯着肖男，显得有些不高兴。 刚从迟民远那儿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跟318案有关，现在，老太太又告诉她，自己的亲生父母可能活着，如何叫她不激动呢？ “其实，你到万岁山找到那两座无字碑，就一切都清楚了。”老太太一句话，肖男身子狂震。 她猛然想起，之前那个神秘的短信，万岁山中寻父母，看来，自己必须尽快去一趟。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们跟圣王的关系，一旦你知道了，你将会麻烦缠身的。而且，你还不太了解真正的圣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算你有公安部的支持，甚至，你有某位首长的支持都没有用，圣王现在所拥有的势力，你根本不敢想像。”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又涌上肖男的心头，看来，圣王背后可能还隐藏着不容小覤的势力。 “你跟那老头也是组织的成员，我没猜错吧？”肖男突然冒出来一句。 老太太一怔，缓缓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我们比圣王更早加入组织。” 肖男身子又是一震，看来，这一对神秘老头老太太很可能拥有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 “你揪着万岁山不放，所以，我们才派圣灵出现，想把你的注意力引开，但没想到，你一直盯着万岁山和青衣村，致使我们的计划没办法实施，圣王才想出一系列的对策，甚至，牺牲了一位重要人物。” 肖男快速将最近的事情串联起来，重要人物，那个人是华宁吗？原来，杀死华宁竟然只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究竟是什么事比杀死一位准中将还重要呢？ 肖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她知道，老太太之所以愿意告诉她这么多，并不是因为老太太相信她，而是这些事，那个叫光明的组织，或者，背后那个圣王，根本就没有打算瞒着她。 也就是说，对方宁愿来个阳谋。 “所以，杀死华宁的其实并不是姚文才，而是另有其人。”肖男突然又冒出来一句。 老太太眼皮一跳，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猜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也就是说，当时杀害华宁将军的应该有两个人，一个负责杀人，一个负责对付司机兼警卫员的余治国。 “你确实很聪明，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318案的最魁祸首，其实不是我们，也不是圣王，而是你的亲生父母！” 老太太一句话，肖男眼皮乱跳，瞬间，不淡定了。 她的呼吸又一次变得急促起来，眼神犀利地盯着老太太，似乎是想从老太太的眼神之中分辩这句话的真假。 她的亲生父母会是318案的元凶吗？ 会吗？ 肖男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烦躁不安起来。心头的疑云越积越多，越积越厚。 见肖男不说话，老太太也不再开口，两人沉默以对。 一旁的骆思龙看了看两人，觉得今天的审讯真是太劲爆了。 她略微有些担忧地看了肖男一眼。 “老人家，桥头有个大光明！” 嗡……老太太双眼瞳孔放大，身子剧颤…… 第639章 永远想不到的凶手 老太太死死盯着肖男，不说话，可神情之中既有恐惧，也有无奈，还有一丝悲凉，恐怕，肖男自己也没想到，一句桥头有个大光明，就会让老太太出现如此复杂的表情。 “我劝你还是不要查杀害华宁的凶手，否则，你自己也无法自处。”老太太突然冷冷说了一句。 肖男一愣，那句桥头有个大光明，是一个怪人告诉他的，看来，怪人猜对了。老太太就是那个人。 “为什么？”杀害华宁将军的凶手必须尽快抓住，因为，二号首长下了命令，肖男对老太太这句话很好奇，难道杀害华宁的凶手还跟自己有关系吗？ 老太太嘴角挂起一抹奇怪的笑意，看向肖男，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嘲弄，又带着一丝怜悯。 肖男心头一动。 接下来，老太太没再说话，而肖男的心头忽然冒起来一股古怪的念头，这老太太会不会一开始就知道是谁杀了华宁呢？ 现场虽然留下了凌乱的脚印，但并不能确定一定就是凶手的。 就在她想结束审讯，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骆思龙走到门边，一看，是小江鱼儿。 “我有急事找头儿。” 肖男起身离开座位，来到审讯室外。 “头儿，有人送来一张纸条，指名道姓一定要我亲手交给你。”说着，小江鱼儿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肖男。 肖男拿过来一看，瞳孔一缩，赫然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话：桥头有个大光明。 肖男身子一震，张嘴问了一句：“送纸条的人呢？” “走了，他把纸条交给我就离开了。还说，这纸条无论如何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他还说了什么？”肖男急忙补了一句。 “他说叫你不要再查华宁将军的案子了，否则，会家破人亡的。”小江鱼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肖男双眼再度一眯，桥头有个大光明，这句话是告诉自己跟光明军团相关的一个重要信息，而不让自己查案子，说明，送纸条的那个人很可能也知道凶手是谁？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还真是奇怪？ 肖男忧心忡忡回到了审讯室，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终于再度开口。 “肖男，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你能答应，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不但可以抓住圣王，而且，还可以一举破获318案，找出当年的真相。甚至，找出光明军团的秘密。” 肖男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她知道，老太太的条件一定不简单。如果老太太知道这么多秘密，那么，她跟圣王一定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你把你手里那两个罗盘给我，再到秦岭山脉走一趟，找到一条银色巨蟒，并想办法把它带回来，只要你把那条巨蟒带到我面前，我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 肖男看了看老太太一眼，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老太太，你姓袁，叫袁小蝶，对吧？”肖男突然冒出一句。 老太太身子一震，诧异地看向肖男，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机。 肖男当然捕捉到了老太太眼中的杀机，她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老太太的真实身份。她不是别人，就是袁烈养父母的女儿袁小蝶。 “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老太太并没有否认，而是定定看着肖男，十分好奇。 “袁烈伯伯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姐姐，很多年前回过袁家村，后来，一直也没回过家。他还说，他姐姐待他很好，从小……” “够了，你别说了。”袁小蝶猛地一声大喝。 肖男停了下来，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的眼中似乎有东西在闪动。 “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能告诉你真相，不过，真相确实就在秦岭山脉中。” “所以，陆佥愿意跟你们去秦岭山脉走一趟，即使他知道那可能是你们设下的陷阱！？”肖男心里既感动，又有难受，她的陆佥啊，永远都会把她放在第一位，也永远会为了她不计较生死。 袁小蝶点了点头。 肖男猜测，袁小蝶跟袁烈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否则，老太太不会这么忌讳自己谈论当年的事。 不过，今天，至少确认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那条光明巨蟒的存在。 而此时，就在万岁山中，飓风杨小建正看着面前这个巨型的怪物，呆愣愣说不出话来。 原来，就在数十分钟前，他掉落在一个山洞，竟然看到一个闪着银光的巨型飞机，严格地说，那形状更像是一条飞船。 而且，是一只长约数十米的飞船。 他站在四周看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飞船的入口，而且，因为光线太亮，也看不清里面的构造。 他曾经听军团里的人说过，光明军团里有一艘光明之舟，十分神秘，没人见过，只听圣王说起过，那艘飞船是一艘航天飞行器，不但采用了十分先进的技术，还拥有空中作战的能力，是一艘航空利器。 可之前，杨小建并没有在公开的信息上看到过这样一艘航天设备。 这艘飞船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还有，这么大一艘飞船是如何在山洞里建造出来的呢？ 就在他正想着呢，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进来了。 他赶紧闪身朝一旁黑暗的地方躲了进去。 …… 此时，秦岭山脉中，陆佥和吊死鬼老头面前出现了一片沼泽。陆佥没想到，这不是南方，也不是西南，怎么会有沼泽呢？ 看着绿中带黑的漂浮物，陆佥一阵发呆。而隔着一大片沼泽，能远远看前方泛起一片耀眼的光亮。 “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前面，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趟过这片沼泽。” 陆佥点了点头，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拿起旁边一根断了的树枝，朝沼泽中缓缓插了下去。 树枝大约有一米七的样子，他一直往下插，很快，树枝被淹到了头，还在往下掉。 直到看见树枝完全没入沼泽中不见，陆佥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哪是什么沼泽，根本就是一条隐藏中的河流。只不过，外表看上去像是沼泽，但底下根本就不是於泥。 “这是一块人工沼泽，看来，有人不让人过去。”陆佥张嘴来了一句。 吊死鬼老头缓缓点了点头，二十年前，他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片沼泽，没想到，现在剧然出现这么一大片，还真有点麻烦了。 公安部大楼里，肖男再度提审了姚文才，她知道，姚文才一定知道杀害华宁将军的凶手是谁，否则，他不可能出现在监控里。 那个人很可能是跟姚文才一起作案。 只是，肖男没想到，那个凶手是她永远都想不到的人。 第640章 父女之情与父子之情 姚文才看着肖男，不说话。 “怎么，不想说点什么吗？”肖男看着这个杀害余治国的凶手，不禁有些好奇。这人很可能是光明军团的重要成员。 “你的身手非常不错，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抓住，你之所以不作任何反抗，就是为了当面告诉我，那个凶手的真实身份，我没说错吧！？” 肖男一番话，终于让姚文才抬起了头，诧异地看向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凶手？”姚文才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奇地看着肖男。 “这其实并不难猜，从作案手法来看，杀死余治国的人，是为了验证某种技能，某种杀人的技能，但这种技能并不成熟，所以，那个人才会有些费劲地杀死了余治国。但余治国本身的格斗能力并不差，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死他，说明，对方对他的身手很了解。我让人查过你的履历，你跟余治国一起在地方部队当过兵，而且，还曾经是战友。所以，你对他很了解。” 肖男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但姚文才明显有些呼吸急促，要杀死自己曾经的战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肖男相信，姚文才虽然心理素质强大，为人冷酷，但他的内心也一定倍受煎熬。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告诉你那个凶手是谁呢？”这一点，姚文才确实非常好奇。不过，他也没想到，肖男早就在调查他了。自从上次在门口偶尔看到他，肖男就安排了周蒙在调查。 “很简单，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我，告诉我这个凶手就一定会让我手足无措，这个凶手跟我息息相关。” 肖男深吸了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猜测。 姚文才点了点头，这次，他不得不佩服肖男。明知道是个陷阱，明知道，那个凶手的身份就是为了报复她，她也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 “如果我说那个凶手是华平，你相信吗？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叶——国——平！”姚文才一字一顿说出了那个名字。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半天，她没有回过神来。她想过，那个凶手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人，但她没想到过，那个人会是自己的亲人，姚文才说的是真的吗？他会不会为了迷惑自己而骗自己呢？毕竟，一个凶手，而且，还是敌对阵营的凶手的话是不是值得相信呢？ 不过，肖男知道，这次，很有可能是真的。尽管她万般不愿意相信，但她也必须往下查，因为，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你们就不怕我不相信你的话吗？”肖男深呼吸一下，缓缓开口。 “不怕，因为，我们说的是事实，所以，不担心你不相信。”姚文才老神在在回了一句，看向肖男的眼神充满了得意。 此刻，肖男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她真想马上找到父亲叶国平问问清楚，他真的杀了人吗，他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 “把他带下去吧！”肖男吩咐一句，心里纷乱如麻。一时间，父亲叶国平来看自己的情形历历在目。她感觉他有些什么事要告诉自己，可他又没开口。 她跟叶家一家人感情都很好，跟叶国平的关系尤其好，好到，有时候叶晓楠都要嫉妒地喊自己不是叶国平亲生的，是从路边捡回来的。所以，肖男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缺少父爱母爱，缺少亲人的关怀，因为，叶家人都给她了。 想到这几十年父亲和母亲的养育之恩，肖男心里更加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审讯室的，她也没有留意，姚文才看到她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后那付得意洋洋的样子。 “头儿，你别听那家伙的，叶伯伯不会是凶手的！”骆思龙在一旁安慰。 肖男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次，对方挖了一个大大的坑让她跳。而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父亲叶国平为什么会配合对方来挖这个坑。 京都一栋大宅子里，华杰静静写着“天下为公”四个字，刚刚写完“公”字，一转头，看到了华松，正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又怎么了，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 “跑了一个人，那小子很可能是个卧底，他还拿走了咱们制造飞船的一块材料和……和行动计划书。” 巴嗒一声，华杰手一抖，一滴墨汗滴在了天下的天字中间，整个天字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狼毫笔，瞥了华松一眼。 “人有没有出万岁山？” “应该没有，我们派了人在山里守着，没有看见他出去。” “没有出去就好办，展开地毯式搜查，只要没出山就一定搜得出来。”华杰还想说什么，似乎没想起来，沉吟了一下，转头又补了一句。 “对了，光明一号的补济完成了吗？” “完成了，不过，这次的燃料快用完了，得尽快补充。” “那补啊，怎么了？”华杰一瞪眼，看见华松的表情，他马上明白过来，肯定是进山的渠道出了问题。在他眼里，钱永远都没有问题。 “进山的路被陆军部给封了，他们说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不允许任何车辆进山。” 华杰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没有接到通知呢？ “你的意思是说，进山的道路全给封了？”他诧异地看了华松一眼。 “对，我们查过了，万岁山周围全给封了。” “什么？”华杰心头一跳，失声惊叫。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大约一个小时以前，封山的好像是两支特种作战部队。”华松赶紧补了一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提前得到通知呢？ “是哪两支？” “一支好像是南方某特种作战大队，一支是咱们北方那支神秘的边疆特战队。” 华杰眼皮一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快，你把你大伯叫来！” 华松急忙去叫华平。 不一会儿，华平，也就是叶国平急匆匆赶到了华杰的书房。 一见老头子坐在太师椅上，双眼无神，不由眼皮一跳。 “父亲！”华平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爸，一直礼貌地称呼父亲。华杰从来没说过这件事，但父子两人心里在都非常清楚，两人血脉相连，却永远成不了同一种人。 “你为什么那么做？是为了肖男吗？” 第641章 亲非亲 恩是恩 “不，是为了从云。”叶国平缓缓开口。 华杰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手轻轻抖动了两下。叶从云，叶从云，果然还是他，叶从云，那个永远要压他一头的叶家曾经最年轻的天才。可压他一头又怎么样，还不是死在他前面。 华杰不断地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好半天，他才眼睛平静地看向这个最不像自己的儿子。 “你为什么不把我也交出去呢？”华杰恨声说了一句。 华平没说话。 “所以，你杀了华宁，是因为你知道，叶从云和那个贱人已经死了，而华宁就是那天偷袭他们的黑衣人？” 华平身子一震，看了父亲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杀华宁难道不是父亲希望的吗？”华平反问了一句。 华杰一声冷哼。 “所以，这么多年，其实你回到华府只是为了查清楚当年，叶从云和叶青苹被杀的真相，好伺机为他们报仇？” 华平又深深看了父亲一眼，再次，缓缓点了点头。 华杰气得一把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推翻了，墨汁和水撒得满屋都是。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你真是我的好儿子，你真是我华家的好儿子！”华杰气得仰天大笑。 一旁的叶国平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出声回了他一句：“我也姓叶，我也是叶家的儿子，叶从云是我大哥！”他在乱世之中，被义父叶忠孝救回家中养育，长大成人，跟叶从云情同骨肉，所以，大哥和大嫂被杀，他怎么可能忘记呢？ “你为了你所谓的大哥，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仿佛是质问，又仿佛是怒问，华杰一声狂吼。 “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华平竟然出奇平静地强调了一句。 华杰一下愣住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要华平回家，不过是一厢情愿。尤其是，让他改回华姓，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决定。 想到这儿，他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你出去吧，别再回来了！”神情绝然。 华平深深施了一礼，又跪下磕了三个头，转身大踏步离开。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不能看着家人做伤天害理，甚至，危险国家的事，而置之不理，他曾经是一名军人，现在，是外交部的参赞，更不能让家人做出危险国家安全的事，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或许并不是父亲华杰一个人的主意，但已经对我国航空领域构成了一定的威胁，他必须将这件事，尽快报告给国家安全部。 就在他刚刚走出华杰的书房，一个黑影从暗中走了出来。 “要不要，把他也做了？”黑影问了一句。老头子为了计划已经让自己的大儿子杀了小儿子，现在，大儿子竟然又背叛了他。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在大计面前…… “不用了，我已经让姚文才去告诉肖男，叶国平就是凶手。另外，你把他杀人的工具送到公安部，让人交给肖男，她是个聪明人，一看就明白了。” 黑影点了点头，飞快转身，离去。 叶国平离开了那栋大宅子，驱车来到了城中一栋居民楼前，拉开车门，下车，锁好车门，朝二楼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203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是个女人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一张脸，正是叶妈妈。 “呀，回来了，你个死老头子，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害我菜都没买。”叶妈妈有些气恼老伴的突然袭击。 连肖男都不知道，叶妈妈来了京都。 “不用，我陪你说会儿话就走。”叶国平走进屋子，让老伴坐下。陪她聊起了天。 老俩口聊着聊着，聊起了年轻时相识的岁月，聊起了领养肖男的经过，聊过了他们聚少离多的日子，聊起了三个孩子如今都长大成人，聊起了当年的许多往事，也聊起了叶家，那个出了无数先烈，出了好几个将军的家族，没有人知道，叶妈妈就出自那个家族。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再追究了，从云哥毕竟和嫂子一起走了，他心里也没什么遗憾的，所以，你别把当年的事压得太重。”叶妈妈有些担忧地看了自家老头子一眼。 她知道，虽然叶从云比自家老头子大不少，但两人关系好得要命，叶国平既感念当年，叶家的收养，也感念叶从云对他如亲兄弟般的手足情谊。 堂哥叶从云和堂嫂叶青苹是被人害死的，她也知道，但她觉得，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就没什么遗憾的了。所以，在她而言，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最重要。 而今，儿女们也长大了，她希望叶国平也平平安安的就好。 只是，她不知道，叶国平心中一直没有忘了大哥叶从云的仇，一直没有忘了，有人窃取了大哥的科研成果，还凭着成果当上了某个领域的首长，直到前段时间，他才查清楚，那个人不但窃取了大哥的成果，还亲手联合外人杀了他们夫妇。 所以，他佯装答应了那个人，亲手宰了他同父异母，畜牲不如的亲弟弟。 就在他神游万里呢，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叶国平和叶妈妈心头一动，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叶妈妈来了京都，甚至，叶国平连肖男、叶军、叶晓楠，一个都没有告诉，谁会来敲门呢？ 叶国平小心起身，冲老伴使了个眼色，叶妈妈转身走进房间。 他来到门边，从猫眼瞧了出去，门外，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不过，对方似乎刻意回避着猫眼，低着头，仿佛害怕被认出来。 他冲着叶妈妈摆了摆手，自从将老伴接来以后，他只来过一次，为的就是怕被人跟踪，所以，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老伴住在这儿。 门外的人见没有人开门，不死心地又敲了敲，叶国平依旧没有开门，他悄悄将手枪拔了出来。 叶妈妈一见，心头一凛，将手摸向了床边的一把匕首。 过了一会儿，屋外的人见没有人开门，这才转身悻悻然离去。 叶国平小心盯着那个转身的背影看了一眼，当看到对方的脚步时，猛然，心头一颤。 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下意识一转头…… 第642章 真假将军之死 就在那人转头的瞬间，叶国平看清了对方的脸，他的脑袋轰隆一声响，是他，是他，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他不是死了吗？ 叶国平闪身躲在了门边，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平复。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再次透过猫眼朝楼道里看去，那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叶国平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怎么了，是谁呀？瞧把你吓成这样？”叶妈妈问了一句，自己老头子好歹是个参赞，不会那么胆小。 “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什么？”叶妈妈手一哆嗦，刚拿起的茶碗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个人叫华风，是华杰的手下，是个杀手，不过，前几天被人杀死在山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叶妈妈忽然定定看着自己的老伴，叶国平一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 “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给从云他们报仇的事？”恐怕，叶妈妈绝计没想到，叶国平已经为自己的大哥和大嫂报了仇。 至少，他心里是这样以为的。 叶国平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不过，叶妈妈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我就知道，你越老不越不让人省心。男男，你出来吧！” 老伴一句话，叶国平瞬间愣住了。一个人影缓缓从房间门背后转了出来，正是肖男。 叶国平一见，浑身一震。 “爸！”肖男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 叶国平点了点头，一时，内心五味杂陈。 “你说实话，华宁是不是你杀的？”叶妈妈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眼巴巴望着叶国平。 叶国平看着老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为大哥叶从云和大嫂叶青苹报仇，是他毕生的愿望，而今，愿望达成了，却对不起自己的老伴，老了老了，竟然还要让她一个人孤独终老。 叶国平低下头，缓缓点了点头。 “爸，你杀的可能是个假将军，华宁可能并没有死。”肖男突然冒出来一句。 “什么？”叶国平陡然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肖男。 “我现在怀疑，死的那个不是华宁将军，真正的华宁将军很可能还活着，我们的dna检测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所以，你杀的那个人应该不是真正的将军，但你确实杀了人。”肖男下意识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母亲一眼，低下了头。 叶国平身子一震，意识到自己犯了法，却没有为大哥报了仇，一时间，内心懊恼不已。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还没等肖男开口呢，叶妈妈就把话抢过去了：“我通知她的，怎么了，我自己的闺女还不能知道我来京都了？我要是不通知男男，你就得被人玩死，你个死老头，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还学人报仇？你呀你呀，我让我说你什么好！”说着，叶妈妈狠狠瞪了叶国平一眼。 “你是说，有人用假华宁来制造混乱？”叶国平看向肖男，瞪大了眼睛。 肖男缓缓点了点头。此时，叶国平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华杰那么轻易把华宁的行踪告诉自己，原来，就是为了利用自己来制造华宁被杀的假象，然后，再造成自己杀了将军的事实，一石二鸟。 猛地，叶国平身子抖了两下，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给自己布下的局，一时，他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肖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头儿，华宁将军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不是他本人，是另一个人，死者不是华宁将军。” 肖男长长出了口气，和平年代，一位准中将，哪有那么容易被杀呢？而且，肖男相信，准中将的身份，对华家来说，是多长重要，不言而喻。华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他死，尤其，还死的那么简单。 肖男将检测结果说了一遍，叶国平默然无语，既为自己亲生父亲的老谋深算而胆寒，又为自己没能为大哥报仇而恼恨不已。 父亲杀的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假装一位准中将，对方肯定是圣王的人。 “现在怎么办？”叶国平不禁问了一句。 “叶军带人来了万岁山，而且，他们还把万岁山包围了，我现在进不去，不知道他们的任务跟我的案子有没有关联。” “所以，你想让你爸去问问？”叶妈妈一下猜到了女儿的想法。 “不过……”叶妈妈犹豫了一下。其实，肖男也知道，叶军是特种作战部队，他们的任务一向十分机密，从来不向外透露半分，就算是父亲去找叶军，也不能一定能问出什么。而且，能不能找到叶军还是个未知数，毕竟，他在执行任务。 “不，我想让爸爸去一趟华家，看能不能找到叶军和江风他们进山的目的。” 叶国平心头一跳，是啊，华杰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两支部队进山的目的，因为，他的秘密基地，就在山里。 可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他几乎是跟老头子闹瓣了，现在，老头一定以为是他举报的。可其实，他根本就不清楚，那山里到底有什么。他只不过给国防部打了个电话。 “好，我去华家走一趟。” “不，爸，我改主意了，你还是别去了，我自己想办法。”两支进山的部队很可能跟自己见到的那台奇怪的机器圣灵有关，可父亲如果跟华杰已经闹翻了，就不能再回去，依华杰的残酷，不可能再顾念父子之情了。 “没事，我还是走一趟吧，探一探消息，也没那么严重，毕竟，我是他的儿子。”叶国平宽慰地说了一句。 肖男和叶妈妈几乎同时看了他一眼，叶国平没说话。 几人都心知肚明，圣王华杰，可不是一个会顾念亲情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大儿子去杀自己的二儿子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用自己的二儿子来算计大儿子，这样的事恐怕天下间没有人能做得出来。 “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叶妈妈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自己老头此行可能十分凶险。可这件事对女儿的案子可能也至关重要。 叶国平点了点头，转头对肖男说了一句：“你跟你妈聊会儿天，我去华府看看。” 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肖男怔怔出神，如果死的那个不是华宁，那么，真的华宁中将去哪儿了呢？ 好好的一位准中将不干，他要干什么呢？ 第643章 光明一号的隐机 原来平静的京都因为准中将华宁被杀一案而掀起一股滔天巨浪，紧接着，万岁山莫名其妙被两支神秘的顶级特种作战部队给围了。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万岁山附近戒严了。 而原本安静的青衣村也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进出的迹象。 韩东被迫回到了公安部大楼。 当迟民远得到消息，死的不是华宁准中将，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可如果死的是假中将，那真的华宁去了哪儿呢？他又为什么要让人替自己死呢？ 这又是一个新的疑团。 迟民远赶紧将消息报告给了二号首长。 为怕圣王狗急跳墙，肖男还是将叶妈妈接走了。就在她刚刚带着叶妈妈走出家门，一个人影一闪，钻进了屋子。 那人快速在房间里搜了起来，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地将一把椅子推倒了。 “谁？”那人刚把椅子推倒，一个人影又出现在门口。 一时，一个人在里，一人在外，四相相对。 来人正是肖男，而搜东西的那人，也是旧相识。正是吕梦田。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吕梦田，你就不能积点阴德吗？干多那么多坏事，会损阴德的！”肖男大体知道吕梦田想要什么。 吕梦田冷笑了一声：“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也没把别人想得那么龌龊。你肖男不就是一个刑警队长吗，有什么了不起？你别以为，你查清楚了318案，自己就成了大功臣，其实，你查清楚就知道了，还不如不查清楚呢？你想想，为这案子死的那些人，如果不是你揪着这案子不放，会死那么多人吗？” 肖男气得差点给吕梦田来一个大嘴巴子。 她冷冷瞥了吕梦田一眼，看了一眼被翻得七零八落的屋子。 “你不用找了，你要的东西不是这儿，也不在我妈妈那儿，你不用白费心机了。那几个罗盘，不会给你们的。” 吕梦田心头一震，脱口而出：“这么说，你知道那几个罗盘是用来作什么的？” “大概是你们机器上的导航装置吧，你们用这种罗盘导航，说明，你们要去的地方，可能没有任何的卫星信号，或者，你们要去的地方，已经远远超过了卫星覆盖的范围。” 吕梦田心头再度狂震，张嘴来了一句：“你就不怕圣王杀了你全家吗？” “怕，怕我就不会查案子了，比起你们的行径，我更害怕自己辜负了同志们的期望，对不起那些死去的战友。” 吕梦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不断朝肖男身后瞄。 “你不用担心，我没叫帮手，而且，我也没打算抓你，你放心吧，我会让你看看，你们的圣王到底做了一些什么让你们追悔莫及的事。”说完，肖男转身离开。 吕梦田怔在当场。 她知道，肖男之所以去而复返，一定不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一堆废话，肯定是她想到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 可这屋子确实什么也没有，再不走，恐怕，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而此时，山洞里，躲在暗处的飓风杨小建大气都不敢出，偷偷瞄向走进来的那几个人，一时间，心头狂跳。 其中，两人他认识，那是著名航天专家张九幽、谢天斌。 他们来干什么呢？ 伴随那三名专家而来的还有数十名黑衣人，一看他们的气势，杨小建就知道，他们是光明军团的人。 所以，他不敢靠太近。 因此，听不真切。 他们在谈论什么呢？ 杨小建静静呆着，过了很久，只见张九幽靠近那艘通体散发着银光的飞船，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按，那通体银白的飞船出现一扇门，几个人抬腿走了进去。 果然，这是一台可以进入的机器。 就在他正狐疑呢，忽然，只听见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瞬间，整个山洞开始摇晃起来。 突然，那飞船头顶的洞壁缓缓朝两边打开了。原来，洞顶竟然是一扇巨大的门。 山洞里不断传来一阵轰鸣之声，那银色的飞船竟然离地而起，缓缓朝山洞顶部飞去。 随着银色飞船升空，一股热浪袭来，把躲在暗处的杨小建熏得够呛。 他抬头一看，那银色飞船已经升到了半空中，开始朝高空升去。 真的是个飞行器！ 杨小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预感到光明军团、圣王的计划很可能跟这个有关。 可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呢？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万岁山已经被围了。 …… 叶国平再一次踏进了华府，马上有人将消息送给了华杰。此时的华杰正焦急地等待着关于万岁山的消息。 一个黑衣人急匆匆跑了进来。那人瞥了一眼站在暗处的人，心头一惊，赶紧叫了一声：“将军！” 那人一抬眼，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不用管他。 他正是假死的华宁。 “说吧，怎么样？成功没有？” “成功了，张老带着两位专家，带着光明一号升空了，听说，部队可能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毕竟，这是咱们航空航天领域取得的新成果，为了……” 华杰伸手一摆，打断了华松的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问你的不是这个，而是，南北双特战大队围万岁山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你别告诉我是想保护光明一号升空？”这么大的事，如果真的是光明一号升空，那么，将会有一系列的通知下发，而且，也会有一系列的动作，不可能不通知他这个航空部队的负责人。 “这个，还没查出来，只知道，命令是国防部大佬下的，具体内容，只有那两支部队的作战指挥官才知道。” 华杰眉头紧皱，他不是傻子，可没那么好糊弄，保护光明一号肯定用不上特种作战能力这么强的部队。 究竟，他们跑到万岁山想做什么呢？ 总不会，他们发现了光明一号的秘密，发现了光明军团的存在？ 若说，现在的光明军团，足可以跟两个特种作战部队抗衡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 不好！ 第644章 光明中的秘密 回到公安部大楼的肖男马上找到了傅天恒，一问才知，那个冒充华宁的人竟然也查不到任何的身份记录，又是一个没有身份记录的人，媯小兰是一个，到现在为止，就有两个完全查不到身份的人了。 “法医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吗？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没有，身体上没有任何的特征，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指纹竟然也没有任何记录。”傅天恒摇了摇头。 肖男眉头一皱，什么人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而不留下任何的身份信息呢？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假身份，也应该有身份信息啊，还真是奇了怪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媯小兰跟那个假华宁是一种人？”肖男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傅天恒有些不明白。 “头儿的意思是，他们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生活在咱们这个社会的人类，是由另一种世界出现的人类。” “另一个世界……”傅天恒吓了一跳，肖男这个想法看似荒唐，可细一想，还真存在这种可能。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难道媯小兰真不是人类？ “我的意思倒并不是他们不是人类，而是，他们通过另外一种方式生活和生存，并且，他们可能长期生活在另外一个地方，没有在人类社会生存的痕迹。” 傅天恒越听越糊涂了，猛地冒出一句：“外太空吗？” 骆思龙扑哧一声笑了，小江鱼儿也笑了，连肖男都禁不住笑了。大家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连肖男自己都禁不住摇了摇头。可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笑不出来了。 那个袁小蝶很可能知道什么，而且，媯小兰对圣王组织来说，很可能是重要到不可或缺的，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圣王和光明军团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弄媯小兰出去。 “看好那个假华宁的尸体，千万别让人偷走。还有，加强媯小兰看押室的防护，以防有人来救他出去。” 傅天恒显然也想到了一些东西，点了点头，赶紧出去安排。 肖男提审了袁小蝶。 老太太似乎有些疲倦，不知是不是没太睡好，一脸的憔悴，眼神也不如刚来那会儿那么有神。 “袁烈还活着，你知道吗？”肖男看着老太太，忽然有些同情。 “我知道，是你和陆佥把他从金三角救回来的。”老太太看了肖男一眼，看得出来，她对肖男并没有恶意，也没有太多的敌意。只是，肖男弄不明白，她和圣王还有光明军团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着圣王去救媯小兰呢？ “你知道媯小兰的真实身份吗？” 老太太抬起头，看了肖男一眼，眼皮跳了一下，没说话。不过，肖男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得出来，老太太神色有些紧张。 “你能发现媯小兰的异常，这并不奇怪，毕竟，你查不到他任何的身份信息，但可能也仅限于此，你不太可能能查到他的身份。因为，他的身份根本就不存在。” 肖男眼眉一挑，什么意思？媯小兰的身份不存在，但他这个人却存在，而且，他的名字也非常奇怪，像个女性的名字，但却是男儿身。 “光明军团有多少这样的人？”肖男一句话，把老太太问住了。 她心头突突乱跳，看了肖男一眼，摇了摇头。 肖男知道，这很可能是光明军团的核心机密，老太太恐怕不会告诉她。 但她必须想办法找出来，毕竟，这关系到318案，关系到两名航天专家，还关系到一位中将的假死。 见问不出什么，肖男转身刚想走，哪知，袁小蝶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如果你愿意关掉摄像头，留下你一个人，我愿意跟你说点东西，不过，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而且，你必须保证关掉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肖男停下脚步，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让骆思龙出去向迟部申请，关闭审讯室的所有摄像头，同时，只留下她一个人。 很快，骆思龙回来，冲她点了点头，转身，反手将门关上，留下肖男一个人在审讯室面对老太太。 肖男重新走到桌子前坐下：“你说吧，现在，没人听得见了。” 袁小蝶看了看肖男，点了点头，这才开始说起，十几年前，她经历过的一段秘辛。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肖男才一脸疲倦地走出审讯室，老太太的话带给她的震憾太大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事存在。 如果老太太说的真的，那么，媯小兰和那名假华宁可以称之为实验品，那么，圣王的实验成功了吗？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肖男不敢想像，连人都可以被如此对待，那么，动物呢？如果对方把这种技术用在动物身上，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乱套了？ 这种做法，显然违背了自然规律，也违背了伦常天理。 就在她刚刚走出审讯室，迎面，周大志走了过来。 “肖队长，怎么样，有没有时间，跟我到一个地方坐坐？” “现在恐怕不行，我得赶去一个重要的地方，得把真华宁给找出来。” 周大志自然也知道了华宁假死的消息，他一听，浑身一震：“好，你快去，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还有，不要太在乎公安国安啥的啊，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肖男一笑，点了点头。之前，国安一哥跑来跟迟民远商量，要调她去国安，当时，迟民远差点跟他吵起来。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没想到，这周大志又来了，看来，他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 两人擦肩而过。 肖男没留意，周大志的头上微微见汗了。 他赶紧伸手擦了擦。一转头，肖男已经走远了。 肖男带上韩东、小江鱼儿，又叫上了傅天恒，带着数十名警员，驱车赶往一个地方。 一开始，肖男并没有明白桥头有个大光明那句话的意思，但现在，她隐隐有些眉目了。因为，袁小蝶的话给了她一些启示。 原来，桥头有个大光明，是老盐头以前告诉她的，如果那个地方真实存在，那么，华宁和光明军团的秘密，除了存在万岁山中，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在大光明里。 第645章 夜访大光明 “咱们去哪儿？”傅天恒不禁问了一句。 “城东郊三十里的桥头镇。”肖男回了一句。 “桥头镇？去那儿干嘛？”傅天恒又问了一句。于是，韩东、小江鱼儿、骆思龙几人像看白痴似地看向傅大处长。 傅天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猛然想起肖男说过的那句话：桥头有个大光明。 “我们是去找光明！？”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一行人驱车赶往桥头镇。导航显示，桥头镇距离城东郊不过三十里，而且，距离万岁山也就不到二十五公里。这个距离，开车的话，虽然是省道，三十分钟也足够到了。 所以，如果圣王将桥头镇作为光明军团的一个据点，那么，很容易安排下去。毕竟，那个古镇很少有人来往，只有旅游旺季的时候才会有人光顾。 大约四十分钟后，肖男等人终于来到了桥头古镇。 据说，桥头镇有千年的历史，当年曾经有大文豪至此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篇。 由于商业化程度不高，镇上还保留了不少江南小镇的风貌。 根本不像北方的小镇，既没有北方大漠的那种苍凉，也没有西北黄土高原的那种孤寂，反而，有一股江南水乡的柔美。 当肖男他们来到古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将车停好，肖男带头朝镇子走去。 一条名叫锁子河的小河穿镇而过，河的名字倒是有些北方的特色。 可河床已经有些干涸了。 肖男他们沿着河床边缘的石子路正走着呢，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二胡声。 “哎，这好像拉得是二泉映月吧。”小江鱼儿对二胡的曲子还是知道一些的，他的师父就爱拉二胡。 可肖男却在二胡里听到了一丝肃杀之音，似乎，这拉二胡的人心里有鸣不平的意思。 “走，咱们去看看。”说完，肖男带头快步徇着二胡的声音走了过去。 走了大约不到五十米，远远，便看见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正拉得起劲呢！ 走到那人的面前，肖男几人一看，不由愣住了，还真是个瞎子！？ 肖男几人没打扰他，静静将曲子听完，那瞎子面前并没有放碗，这不是大街上，瞎子显然也不是以曲子来乞讨的。 听见脚步声，瞎子停了下来，伸着耳风听了听，似乎是想听清来的是几个人。 “几位，有事吗？”瞎子操了一口的南方口音，不太像本地人。 “老人家，您一直在这儿拉二胡吗？”肖男开口问了一句，仔细打量起瞎眼老人。 瞎眼老者点了点头：“对，我家就住在村东头，平时，没事爱到这里拉拉二胡，放松一下心情。怎么了，你们有事吗？” “您知道，这桥头有个大光明吗？”肖男声音略大一些又问了一句，似乎怕老人听不见。 哪知，瞎眼老头的脸色微微一变，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说完，拿起凳子，又拿起靠在河廊扶手边上的一根青竹杆，朝前就走，小江鱼儿和韩东赶紧将路让开。 肖男眉头一皱，傅天恒刚想拦他，肖男摇了摇头。老人手时拿的青竹杆跟袁小蝶，还有那吊死鬼老头的几乎又是一模一样，他们之间，难道也有关连吗？ 没想到，都已经查到圣王了，还有这么多疑点。 寂静的镇子传来一阵清脆的青竹杆点在青石子上的声音。 “这不愧拉二胡的，连走路都带着节奏感。” 肖男双眼微微一眯，瞎眼老头哪是带着什么节奏感，这是在敲摩斯密码。 是在告诉她吗？ 信息内容很简单：桥头镇东，一指禅寺，寻大光明！ 看来，桥头真有大光明。只是，这老头又是谁呢？现在是和平年代，又不是演谍战片，一个瞎眼老头还会摩斯密码。 肖男知道，瞎眼老头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虽然，肖男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可能肯定，老头对他们的身份并不是一无所知。难道，有人提前告诉他了吗？ 那么，得去一指禅寺看看了。这不由让肖男想像那个大觉寺。 “走，咱们去镇东头看看。”说着，肖男转身，带头朝前走，跟瞎眼老头的方向刚好相向。 傅天恒看了肖男一眼，骆思龙则看了那走远的老头一眼，显然，两人都读懂了老头敲击的密码。 大约走了十分钟，远远地，几人看见一座孤伶伶的寺庙矗立在镇东头，周围竟然没有一户人家，如果不是因为有昏黄的路灯，都发现不了。 嘶……这座寺庙怎么会这么古怪呢？ “我怎么感觉这寺庙有些像是兰若寺？”小江鱼儿猛地冒了一句。 “你这是想聂小倩了吧？”韩东不禁开玩笑回了一句。可感觉到有人投过来杀人的眼神。 韩东一转头，看见了骆思龙，猛地想起，骆思龙的妈妈也姓聂，而且，长得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赶紧将嘴闭上。 此时，肖男已经走到了寺庙门前，她抬头看了看，没敲门。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镇子有点古怪，还不到八点，偌大的镇上都没什么人，走过来就只看见三个人。”肖男不禁说了一句。 “对呀，我听说，这桥头镇不是号称城东旅游第一镇吗？游客和网红必打卡的地方，怎么感觉这么冷清呢？” “以前，这镇子是十分热闹，不过，前两年出了件怪事，这镇子就开始人少了，而且，还不断有人迁出镇子。”说话的是傅天恒，他是京都人，对桥头镇自然不陌生。 “不过，瞎眼老头说的一指禅寺就在那儿，喏，就是这间。”说着，傅天恒用手指了指面前那间寺庙。 说是寺庙，单从外面看，其实，就跟一栋民宅差不多。 “为什么叫一指禅寺呢？”骆思龙好奇地问了一句。 “因为庙里的主持了因和尚只有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这么说，这和尚庙里的和尚是个残疾人？ 就在他们正议论呢，忽然，那半掩的庙门轻轻打开了。只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那女孩披着长长的头发，看了肖男几人一眼，张嘴问了一句：“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找一指大师。” “他圆寂了。” “什么？圆……圆寂了？” 第646章 意外的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肖男总觉得面前这女孩有些怪异。长长的头发，飘逸的白裙，怎么看怎么有些让人不舒服。 寺门缓缓合上，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女孩关门关得那么干脆。 “你们觉不觉得，这女孩像一个人？”小江鱼儿突然冒出来一句。 “像谁？”骆思龙好奇地问了一句。 “像华宁。” “胡说，华宁是男……”骆思龙话未说完，猛然，睁大眼睛，是啊，这女孩眉眼跟华宁将军确实有几分像。 显然，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肖男抬起手，拿起铁环击打木门，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大约两分钟，门内依旧没有动静。 “那女孩应该是故意不开门吧？”骆思龙来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很显然，对方不想给他们开门，这时，还真不好硬闯。 “找个对寺庙熟悉的人了解点情况吧，问问了因和尚什么时候圆寂的。”肖男转头说了一句，傅天恒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吱呀一声，两扇木门缓缓打开了。 那个白衣女孩又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在上洗手间，晚上吃坏了肚子，有些内急。”女孩一脸歉意。 “你们要进来坐坐吗？大师真的已经圆寂了，丧事还是镇上给办的，前天出的殡。” 女孩说话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也意识到，肖男他们应该是来找了因大师的。 “我们能进庙里看看吗？”肖男反问了一句。 “啊，当然可以呀，我也是才借宿在庙里的，一个人正害怕呢！”说完，女孩朝一旁一让，作了个请的姿势。 肖男带头走了进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娟，你们喊我小娟就行了。我也是刚来镇上旅游的，后来，箱子丢了，身份证啥的全都给弄丢了，已经报了案，但还没找到，身上又没钱，于是，就跟镇子上的人说了一声，暂时借宿在这庙里。” “你一个人吗？” “对。” 肖男眉头微不可察一皱，这空气中明明弥漫着一股烟味。 “你抽烟吗？” “不抽……啊，不，我抽烟，我抽烟，说错了啊，呵呵！”女孩赶紧用手抚了一下鬓角的秀发，似乎是想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慌乱。 一边聊着天，几人走进了寺庙。 说是寺庙，其实，也就是一栋房子，不过，供了一尊菩萨，还设了香炉。但是，香已经全熄灭了。 “小娟，你一个人住这儿，不害怕吗？”骆思龙不禁问了一句，女孩跟她的年纪差不多。 “刚开始有点睡不着，后来就好了，反正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女孩心还真大！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想着。不过，当大家借着并不明显的灯光抬头朝那尊菩萨看去时，众人心头纷纷一跳。 只见那尊菩萨宝相庄严，慈眉善目，身后，有一个巨大的圆圈。 “这是大日光明佛！”小江鱼儿出声惊叫。 “对，小哥哥你真厉害，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小娟看了小江鱼儿一眼，一脸的钦佩。 小江鱼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就在他刚一笑完，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面前的大日光明佛，竟然是阴阳脸，一半脸是黑的，一半脸是白的。 这是个什么鬼？ 所有人都心生疑问。 小娟似乎察觉到众人的异样，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来的时候，这庙里的主持了因大师已经圆寂了。我也问过镇上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阴阳脸光明佛。那白色的脸还会放光呢，有一天晚上起夜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说着，小娟还不忘拍了拍胸口，似乎还心有余悸。 肖男不经意扫了她的脚下一眼，她脚上穿了一双球鞋，应该还没准备睡觉。 “庙里这几天是不是没人来上香？”肖男又问了一句。 “对，听镇上的老人说，必须等了因大师过了头七，这一指庙才能开张。” “一指庙也叫光明寺吗？” “对呀，你怎么知道？”女孩看了肖男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我听一个老婆婆说的，她说，桥头有个大光明。” 肖男话音刚落，小娟的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看了肖男一眼，没接话。可神情之中明显带着一丝不悦。 肖男知道，老太太袁小蝶跟这庙里肯定有关系。 “我们能到处转转吗？” “可以，不过，你们大概停留多久，我要睡觉了，一般睡得比较早，九点以前一定会上床休息。” “不会太久的。”肖男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八点二十三分。 “我们八点四十准时离开，怎么样？” “好吧，那你们随便转啊，除了我的房间不能进，其他地方，你们随便看。”说着，小娟指了指右边一个关着门的房间。 透过房门，隐约可见里面有一丝光亮。突然，那光亮消失了。 房间里有人？ 小娟不是说，只有她一个人吗？ 肖男狐疑地扫了小娟一眼。 后者，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肖男只知道，桥头有个大光明可能是条线索，但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肖男刚想朝了因大师生前的房间走去，忽然，小娟的房间传来哐当一声响。 紧接着，传来一声猫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我一个人害怕，就养了一只猫。”小娟抱歉地补了一句，眼神之中，却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慌乱。 肖男并没有点破，而是朝四周看了看，在茶几上又看到了一样东西，确定，这屋子不只小娟一个人。 小江鱼和傅天恒显然也开始意识到有古怪。 肖男倒背的双手，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不管怎么样，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也不知道这女孩到底是谁。 肖男迈步朝了因大师的房间走去，其他人开始四处查看。 就在肖男刚走进房间，她一眼看到了了因的遗像，不由一怔，怎么会是他呢？ 第647章 真正的光明军团 了因的遗像竟然跟老盐、那个孤僻的医学怪人，几乎一模一样。难道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吗？一时间，肖男陷入了沉思。 至少可以肯定一点，了因跟老盐长得十分相像。或者，两人本来就是一个人，或者，两人之间有某种关系。 “对了，你们要是看完了，记得把大门带上，我有些犯困了，得去睡觉了。”说完，小娟也不等肖男他们回答，自顾自走进自己的房间，顺手将门关上，反锁。 “她不是害怕吗？不用关大门吗？”小江鱼儿不由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这叫小娟的女孩也处处透着古怪。 而了因的身份似乎也有问题。 难道，一直疯疯癫癫的老盐真的是个和尚吗？ 就在肖男正四处查看呢，突然，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肖队长，姚文才逃走了，我们正在追击的路上。”电话是周大志打来的。 肖男瞬间一惊，赶紧问了一句：“媯小兰呢，他还不在不在？”肖男最怕媯小兰也逃走了。 “我不知道，媯小兰是另一组人在负责，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问。”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如果姚文才和媯小兰都逃走了，那还真的麻烦了。 还有老太太袁小蝶呢？ 无论如何，媯小兰一定不能逃脱。证据已经找到，她马上要被移交法院了，她的案子即将开庭。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不能让她逃走。 看来，公安部大楼也不是铁桶一块。 想到这儿，她飞快跑出寺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而此时，黑夜中的公安部大楼乱糟糟的。 “到底怎么回事？哪里响的警报？”喊话的正是迟民远。 “不知道，我们正在查。”回话的是刘华。 迟民远猛地想起肖男临走前的安排，他快步朝电梯走去，准备上顶楼。难道，那些人真敢闯他的公安部大楼吗？简直是无法无天。 “不好，外墙上有黑衣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迟民远一惊，赶紧跑到窗户边朝外看，只见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正腰挂吊索，从公安部顶楼往下滑。 不好！ 迟民远一声惊呼，赶紧飞快朝楼上跑：“快，去顶楼！”所有人开始朝顶楼冲去。 而那些黑衣人飞快朝各个楼层奔去。 “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小兰，快！”黑暗中有人一声大叫，率先将楼下冲去。 肖男并没有走进寺庙，而是看着黑漆漆的桥头镇，瞪大眼睛看向一处地方。 那里正是万岁山的方向，看来，万岁山距离桥头镇的直线距离根本没有二十五公里，如果用飞行器，而不是汽车的话，那么，只要不到十分钟就能到达这里。 如果万岁山跟寺庙有联系的话，那么，联系在哪儿呢？ 她转身来到庙里，眼看，马上就要到八点四十了，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虽然，小娟并没有出来催促大家，但肖男不会轻易违背自己的承诺。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冲进寺庙的肖男急急问了一句。 所有人都纷纷摇了摇头。 “我觉得，那条信息会不会有问题，也许线索不在寺庙里。”骆思龙开口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这桥头镇距离万岁山非常近，如果不是寺庙，那就还有一个地方。”开口说话的是小江鱼儿。 只有肖男摇了摇头：“一定是这个寺庙，咱们先回去吧。”说完，肖男下意识朝小娟的房间望了一眼，一摆手，所有人开始悄悄退了出去。 肖男最后一个走出庙门，将门缓缓合上。 “走吧，咱们必须尽快赶去一个地方。”说完，肖男第一个跳上车。 傅天恒等人也纷纷上车。 “韩东呢？”傅天恒问了一句，肖男没说话，其他人也没说话。 傅天恒心头一动，马上明白过来，既然这座寺庙有古怪，就不可能不留人监视。看来，韩东是留下来了。只是，他都没看明白，肖男是什么时候把人留下来的。 肖男驾车飞速冲入大道，车子仿佛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咱们去哪儿？” “万岁山。”肖男回了一句，车子更快了。 小江鱼儿等人浑身一震。 大家都知道，万岁山里有光明军团的秘密基地，但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看来，这次，头是准备再探万岁山了。 大家以为肖男是前去万岁山找那个秘密基地，没有人知道，她是去救人。就在刚才，她收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是那位同志发过来的，杨小建被抓住了。而且，现场还发现了被劫走的狼王和毒王安远宏。 车子很快驶上了大道，飞速在漆黑如墨的林间山路中穿行。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停在了万岁山脚下。 就在车子刚刚停下，忽然，一群黑影瞬间围了上来。 “都别动，再动，我可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试试，我跟妈说，你借我二十万追女孩，到现在也没个着落。”肖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黑影一听，脸一垮，赶紧上前就想捂肖男的嘴。 “我说你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当着我的兵呢？好歹我是你哥。” “少废话，武器带来没有？”肖男也不客气，来人正是叶军。 “把武器给他们。”叶军一声令下，过来几名身穿迷彩服的特战队员，一人扔过来一把狙击式步枪，还有一个大喷子。 “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叶军看了肖男一眼，他这次来万岁山，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 “暂时不用，有需要我就发信号弹。”虽然，肖男并不明白，叶军他们进山的目的，但很显然，跟光明军团肯定有关系，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两支特种作战部队对万岁山里的光明军团却围而不打。 “嗯，好，你自己小心点！”叶军不忘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哥，你也小心点！”肖男知道，叶军跑出来给她送武器，已经有些违反纪律了。 “记住，他们的武力值不在我们之下，你们上次碰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光明军团的人，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光头的大个子，叫萧天兵，不要跟他硬碰硬。” 肖男浑身一震，点了点头，一扬手，快步朝林子钻了进去。 第648章 生死无关 难怪上次，那些人被陆小天他们吓得动都不敢动，原来，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光明军团。看来，这支神秘的军团也不是一般的部队。 肖男带着傅天恒等人快速冲进了密林。 而此时，就在距离他们不足三公里的地方，一个人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棵树上，正被一名精壮的汉子吊着打。随着那汉子大如沙包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那人身上，不一会儿，那人的五官被打得变了形。 “小子，你说不说，东西在哪儿？”一旁有个人一声大吼。 正是华松。 被吊着的人正是杨小建，他也没想到，本以为自己可以逃脱，哪知，出洞口的时候碰上一支神秘的部队，刚一交手，就被人家逮住了。 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 杨小建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消息送出去，恐怕，他再也没机会打那个号码了。 他其实很想告诉那个男人，他虽然爱打游戏，虽然爱在网上冲浪，虽然爱刷视频，但他也会跟那帮祸害国家的王八蛋死磕到底。 他之所以不愿意用迟小建那个名字，就是不想人家知道他有一个当部长的父亲，也不想人家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才给他机会。他要靠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人民警察。像那个叫迟民远一样的男人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杨小建冷漠地看着华松，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 “杨小建，你何必呢，或者，我应该叫你迟小建才对，是吧？”华松笑了笑，有这么大条大鱼在手里，就不怕迟民远不就范。 “你说，要是有人知道你是公安部部长的儿子，会不会惊掉下巴？你说，你那个窝囊废老子会不会来救你？” “呸！”杨小建吐了一口血水。 “我家老头子没你想得那么怂，也没你想得那么不中用，你不用白费心思。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光明一号能不能飞回来还不一定呢？” 嗡……华松脑子一响，瞬间不淡定了。 “小子，你果然看到了光明一号，你知道，你本来还可以活着，现在，不可能了。” “呸！”杨小建又吐了一口血水。 “别说那些没用的东西，如果想好好活着，我就不会来到万岁山里了。死是个啥滋味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华家肯定是要遗臭万年的。” 华松脸色一变，变得十分难看，他眼神恶毒地盯着杨小建。 “小子，你的嘴巴再厉害也没用，我会用你的尸体给迟民远一个大大的警告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说完，杨小建并不再说话，双眼一闭，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就在华松转身要走，忽然，一个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杨小建眼皮一跳，死死盯着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拄着一根青竹杖。 “迟小建，你在网上冲冲浪，打打游戏不是很有意思吗？为什么要干这种玩命的事呢？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可以放你走。”那人的声音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杨小建的脑子一阵恍惚。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他的身子猛然一震，一下清醒过来。这老家伙真是太厉害了，又差一点着了他的道。 杨小建赶紧凝神静气，不敢再跟老东西接话。他知道，凭他的道行，圣王分分钟可以迫他就范。 “去看看，刚才那道声音是谁发来的？”黑衣人正是圣王。 华松转身快步朝不远处，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迟小建，你看看她是谁？”圣王忽然一拍手，一个人被五花大绑推了出来。 杨小建抬头一看，眼皮直跳。 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孩被绑到了近前，当他看清那女孩的脸时，杨小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女孩看着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杨小建，眼中带着泪花，可眼神却是神采奕奕。果然，她看上的男孩不是孬种。 那年春天，杨小建跟迟民远吵架，心情糟透的去了丽江旅游，在一个古老的小村落，他邂逅了那个叫小余小鱼的女孩。她也是跟家里人吵架，到丽江去散心，两个同年龄段的，两个同样喜欢拉二胡的年轻人不期而遇。 就在那个春天，就在那个名叫介子的古村落，他们相识，相爱，一起漫步在油菜花海，一起拉着二胡从天亮到天黑，一起携手走过那一片山山水水。 自从杨小建进入山里卧底，就彻底失去了跟余小鱼的联系。 他没想到，圣王如此神通广大，不但这么快查到了他的身份，还查到了余小鱼，剧然，把她抓来了。 “怎么样，迟小建，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了她。” 杨小建看着余小鱼，女孩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眼神却是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勇气，她冲着杨小建摇了摇头。 杨小建痛苦闭上了眼睛。 “迟小建你可想清楚了，你在山上呆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你不交东西，就等着看好戏吧！” “来人哪，把这丫头给我扒光了，给我扔进账蓬，把昨天从金三角过来的几个客人请过来，请他们品尝一下这丫头的滋味！” 杨小建的身子一哆嗦，眼睛痛苦地闭得更紧，转过头，不说一句话。 余小鱼也吓得浑不附体，这丫头，竟然没有出声喊一句，而是眼神惊恐地看向那个黑衣人。 “你他妈就是个畜牲，有本事杀了我！来啊，有本事杀了我啊！”余小鱼猛地朝圣王冲了过去。一旁的守卫赶紧冲上前，一把将她抓住。 “把她带走。”圣王一声令下，那名精壮的黑衣大汉将余小鱼扛了起来，朝山上的帐蓬快速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余小鱼急得一阵大吼，直到她的声音快要消失在山林间，杨小建才敢默默地睁开眼睛。 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眼眶。 他知道，余小鱼这辈子很可能完了。 他心爱的小鱼啊，依她的性子不会接受这样的侮辱，她骨子是个犟强的让人不敢…… 就在他刚想到这儿，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凄惨的叫声，砰砰砰砰…… 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 “报告，那丫头咬断了勇哥的耳朵，被勇哥乱枪打死了！” 圣王气得一翻白枪，气得一声大吼：“就地枪决！” “是。” 杨小建朝前看，眼神看向枪声响起的方向，隐约可见那个白衣女孩缓缓倒在了草丛之中。 一下，他呆住了。 有些人，有些事，无关生死。既然选择了，就必须坚持到底。这是他，作为一名警察，当年在那面鲜红旗帜下发下的誓言。 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实习警察，此时，眼神坚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他的心也变得无比坚定。 小鱼，你别怪我！ 第649章 逮住了 桥头镇，肖男等人已经离开了，韩东一人蹲在黑暗中，注视着那座孤零零的寺庙。 他眼睛一眨不眨。 不一会儿，忽然，寺庙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鬼鬼祟祟走了出来。 韩东赶紧一缩身子，将自己藏进黑暗中，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转身出了寺庙，快步朝桥头镇西走去。 借着昏黄的月光和灯光，隐约可见那人的轮廓，韩东仔细一看，猛地吓了一跳，那张脸，不是华宁吗？ 果然，他没死。 韩东的心突突乱跳，这家伙终于出现了。见华宁一路朝镇西跑去，他远远跟了上去，赶快拿起电话拨给了肖男。 接到电话的肖男也是心头一跳，华宁这时候出现，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自己的父亲叶国平在华家还没有回来，而这时候，华宁又出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父亲出事了。 想到这儿，肖男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让爸爸去找华杰核实信息，现在，也不知道父亲在哪儿。 只见华宁一路朝向桥西，很快来到一座老房子门前，轻轻敲了三下，那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华宁朝四周一看，见没有人，这才一闪身，飞快躲了进去。 韩东赶紧缩回了身子。他仔细看了看那栋房子的位置和大门口的石狮子，记住房子的特征。 就在他刚想转身去找支援，忽然，又一个黑影飞快朝那房子跑了过去，那人的动作极快。 韩东赶紧蹲下身，朝那人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也来到那栋石狮老房子门前，轻轻敲了三下，那木门吱呀一声，也开了。 那人也同样回头朝四周看了看，借着月光和灯光，韩东看清了对方的脸，一时间，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长了一张清秀的脸，戴了一副金丝眼镜，不是姚文才是谁。 那家伙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 看来，这房子是个窝点。想到这儿，韩东赶紧转身朝远处跑了过去。 而此时，肖男已经进山了。 有一件事，她确实想不明白，就是为什么两支特种作战部队围了万岁山，却围而不攻，也不采取任何的措施，而她进山救人，既没有人帮忙，也没有人阻拦，看来，上头有人跟圣王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他们在进行交易？ 接到韩东的电话，她马上通知了迟部和周大志。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把飓风救出来。他手里很可能有圣王这次的行动计划。 想到这儿，她带着傅天恒、小江鱼儿几人快速朝前移动。 没想到，骆思龙的动作也丝毫不慢，肖男不禁点了点头。看来，这丫头这段时间没少训练。 几个人影飞快在山里移动，忽然，砰砰砰砰……一阵沉闷又密集的枪声响起，很快，空气中传来一阵硝烟的汽味。 “大家小心点，前面可能就是敌人的窝点。” 肖男率先爬上一个陡坡，抬眼一看，赶紧趴了下去。 她冲身后做了手势，所有人一看，瞬间明白了，敌人就在山坡上，而且，有十二个人。 如果真如叶军所说，那帮人的战力能媲美特种兵的话，那么，十二个人，他们肯定不是对手。 怎么办呢？ 得想办法把对方引开才行。 想到这儿，肖男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个跑的动作，又再指了指那个方位，意思是让他们寻找被抓的那名同志。 哪知，傅天恒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他来引开敌人。 肖男瞪了他一眼，猛地朝不远处纵身一跃，出现在山坡上。还没等她跑起来呢，枪声就响了。 又是一阵沉闷又密集的枪声。 肖男飞快朝另一侧跑去，数名黑衣人追了过去。 现场还有六名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一个个身形矫健，也不说话。 飞快朝肖男追去。 肖男的动作也不慢，在前面飞速奔跑。 后面，枪声不断，子弹却都落在她的周围。 那沉闷的枪声显示，对方的枪和子弹显然作过了处理，发出来的声音降低了不少分贝。传出去的声音并不太远。 “走！”傅天恒一声大喊，飞快朝山坡一跃而上。 哪知，就在他刚刚跃上去，不远处的一名黑衣人就发现了，一声大喝传来：“谁？” 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砰…… 傅天恒赶紧躲进树丛中。 “我靠！这帮人真是高手！大家小心点，先别上来！” 哪知，就在傅天恒刚一躺下，又一声枪声响起，那向他射击的黑衣人嘭地一声，倒了下去。 紧接着，另外五位黑衣人刚想开枪，在他们身后，枪声响起，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那五名黑衣人飞身躲开。 竟然全都被他们躲过了。 黑暗中，有人喊了一声：“不想死的，就把枪放下！你们曾经也是军人，帮助歹徒为非作歹，这不是咱们军人干的事，快点，把枪放下！”如果肖男在的话，一定会听得出来，那声音正是江风。 所有的黑衣人都不敢动，江风小心爬了起来，就在他刚刚一起身，数颗子弹如飞而至。 吓得他赶紧一缩脖子，迅速趴倒。 而此时，肖男正飞一般奔跑在万岁山中，身后，六名黑衣人紧追不舍。 就在那六名黑衣人追得正起劲呢，忽然，一道枪声再度响起，砰…… 一颗子弹毫无征兆地射向为首的那名黑衣人。 那人吓了一跳，赶紧朝一旁飞身一闪，躲得慢了一点，子弹擦着他的脸过去了，刮得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来人是高手，虽然没有打中他，单从枪法看得出来，绝对是高手。 “大家小心吧！点子硬！”那名黑衣人轻声喊了一句。 他们一停，肖男还在奔跑。 肖男一听身后没动静，这才也停身趴进树丛。 此时，那六名黑衣人见没有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起身。 他们刚想继续朝前追，哪知，身旁响起了一道厉喝：“都别动，再动一下，让你们的脑袋开花！” 七个人影瞬间将六名黑衣人包围了，一个个端着枪对准了他们。 黑衣人瞬间一惊，当看清为首那人时，一动不敢动，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为首那人身材高壮，正是叶军。 此时，借着月光，又听见那一声厉喝，肖男知道是大哥叶军赶到了。她赶紧起身朝叶军跑了过去。 这时，那六名黑衣人都被抓住了。 他们的枪自然被缴了。 可当叶军看到为首那名黑衣人的脸时，瞬间，也吃了一惊：“是你？” 第650章 剑指天南 那人脸色一变，哼了一声，不说话。 肖男并不认识面前那个黑壮的大汉，但看他的气质就知道，一定是军人，而且，级别不低。 “他是谁？”赶到的肖男问了一句。 “卢刚，边南某特种作战中队的副中队长。”叶军也没想到，竟然是同行。而且，他们曾经是友军。作为特种作战部队，他们对彼此都非常熟悉。 肖男一听，浑身一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牵扯到了部队头上。 “怎么样，你没事吧？”叶军不再管卢刚，转头看向妹妹肖男。 “死不了，算你还有点良心。”肖男白了他一眼。刚才，在山下，明知自己只有几个人，要去面对如狼似虎的光明军团，还明知对方的实力不在他们之下，竟然还不出手帮她。肖男当时心里那个发凉啊，真恨不得给这家伙来两下，还好，关键的时候总算出现了。 “江风呢，他没来？” “他在后面，帮你救人呢！” 肖男准备，江风要是没来，她回去就到阮经同面前告状，把阮峰怎么忘恩负义，怎么不把阮经同的话当回事，怎么怎么怎么……反正坏话统统说一遍，还好，那家伙还算识趣。 “走吧，这下真有麻烦了，他们可能都是边南特种中队的人，这事得尽快报告上头知道。” 叶军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本来，他以为这些人可能是雇佣兵，没想到，还真是现役军人，这下真麻烦了。 肖男把叶军拉到了一边，低低问了一句：“你确定吗？他们真的是现役军人？” 肖男觉得，现役军人参与案子，似乎有些说不通。就算圣王华杰再厉害，最多能调动自己管辖的部队，但怎么会把边南特种作战部队的人调到京都来呢？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忽然，她想到了一点，如果边南特种作战部队的指挥官也参与了案子呢？ 肖男眼皮一跳，怪不得，之前，勒局一直在说，318案可能跟部队有关，还说，对方在部队的身份可能不一般，现在看来，确实不一般。 不仅不一般，还极为骇人。 特种作战部队参与犯案，这恐怕是绝无仅有的吧？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在起作用。 肖男和叶军走在前面，后面，六名队员押着卢刚和他的手下，往回走。 而此时，就在那块空地上，在江风气极之下解决了一名黑衣人以后，对方剩下的人也被抓住了。 这时，傅天恒和小江鱼儿他们才冲了上来。一个血淋淋的人被吊在半空中，嘴角还在滴血。 傅天恒和小江鱼儿赶紧上前将人放下来。 正是杨小建。 此时，杨小建浑身是血，浑身是伤，看了傅天恒一眼，猛地，傅天恒吓了一跳。 “小……小建，怎么是你？”作为迟民远最得意的学生，他当然认识杨小建。 “天恒哥，快，扶我一把！”杨小建用力抓住傅天恒的手，踉踉跄跄起身，朝山上的方向走去。 傅天恒赶紧一把扶住他，急急问了一句：“小建，你要干什么，你找什么，我帮你找，你……” 杨小建也不理他，脱开他的手臂，摇摇欲坠朝前奔，眼看着他要摔倒，傅天恒赶紧上前扶，可他又勉强站住了。 杨小建四下寻找，搜索，终于，在一百五十米的地方的草丛中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 他颤抖着双手，跪了下来。只见余小鱼衣衫半裸，胸口连中了好几枪，已经被打烂了。 杨小建颤颤微微，小心翼翼将余小鱼的衣服穿好，可她的衣衫被扯烂了。赶到的傅天恒一看，嘴里暗骂一声：“畜牲！”他赶紧脱下衣衫递了过去。 杨小建用傅天恒递过来的外套将余小鱼的身体包裹起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此时，才像一个大男孩般，呜呜地哭了出来。眼泪仿佛断线的珍珠似的。 赶到的小江鱼儿和骆思龙别过头去，不敢看。心中对面前这个年轻人既多了一份好奇，又有些敬佩。这年轻人大概比他们都要小吧，这么年轻的卧底，恐怕…… 就在他们正想着呢，身后不远处，肖男带人赶到了。 杨小建抱着余小鱼的身体，久久不肯放开。 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 “飓风！” 猛然，傅天恒浑身一震，嘴巴张得大大的望向杨小建。 “飓……飓风！？”傅天恒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眼中还是个小屁孩，整天跟他耍赖要学枪，偷学他的格斗技巧的大男孩，竟然是那个打入光明军团内部的，档案保密级别最高的代号为飓风的卧底。 杨小建将余小鱼靠在自己怀里，从自己的胸前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光明军团这次的计划，通知国防和航天部作好准备吧！”说着，他将信封递了过去。 肖男打开一看，里面有枚金黄色的光明徽章，这应该是光明军团的重要标志。 她赶紧将信封打开，拿出里面的计划一看，脑袋轰隆一声巨响，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帮人简直是疯子！这个圣王简直就是个疯子！ 肖男赶紧拿起电话想朝外打，可一看，手机没信号。 傅天恒赶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肖男飞快拿过手机，拨给了迟民远。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光明军团的计划说了一遍，迟民远一听，吓了一大跳。 “我马上通知国防部和航天部，这件事，必须先通知二号首长。” 他话音刚落，杨小建听见了他的声音，猛地一把夺过肖男的电话，对着电话吼了一声：“姓迟的，给我一个新的身份，我要去边南！” 电话里的迟民远一下愣住了，儿子还活着！一时，他心头狂喜。 他声音颤抖地回了一句：“好！” 果然，他迟民远的儿子不是孬种。 杨小建背起余小鱼，开始朝山下走。没有人知道，杨小建之所以去当警察，是因为，余小鱼的梦想是当一名出色的人民警察，而她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梦想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实现。 于是，杨小建报考了警察学院，帮她完成心愿。当他自己走进警察队伍以后，才发现，原来，他骨子里就应该是个警察。 她的梦想，他帮她实现了，他一定会完成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 也没有人知道，余小鱼之所以想当警察，是因为，她当年看过一个名叫肖寒英的女警拍得招警广告。她的父亲名叫余小秋，是一名从来没有在公开场面露过面，却一直奋战在一线的缉毒警察。 公安部大楼里，迟民远快速拨通了二号首长的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国防部一哥、航天部一哥的电话。三人一听消息，谈虎色变。在和平年代，这样的行为，无疑于跟国家为敌，跟人民为敌。 二号首长经请示一号首长后，下达命令：剑指天南！ 第651章 大动作 于是，国防部开始频繁对一些区域性部队进行调动，尤其在天南附近，开始密集部署。 杨小建背着余小鱼下山，傅天恒跟在后面，默不作声。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杨小建，也不了解他们这一代人。以前，总说九零后如何如何不堪，又说零零后如何如何没用，最后发现，在大义和担当面前，他们其实没有输给任何一代，甚至，他们比任何一代做得都出色，只不过，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表达方式。 以前，杨小建在他傅天恒眼里，就是个标准的官二代，纨绔弟子，整天不学无术，后来，莫名其妙地说要当警察，他本来以为，他只是想凭着父亲的关系进入公安系统。没想到，他竟然当起了最危险的卧底，而且，还进入了光明军团这样一个要案的核心组织。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傅天恒很好奇，心里也对这个弟弟有些钦佩。 就在肖男刚走到山脚下，忽然，她的手机微信响了一声。她解锁手机，打开一看。 瞬间，拿手机的右手抖了一下。 只见微信里有一条信息，紧接着，开始出现一系列的图片。 肖男一看，脑袋又是嗡地一声响。 信息是他发过来的，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发过来的。是她的陆佥发过来的。 全部都是图片，当肖男看到这些图片时，一时，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微信里，陆佥留了一行字：这是秦岭山脉里，光明基地的情形，你要记得马上报给上头。里面有一大堆的武器，竟然还有航空航天武器，还有轻导。 看着图片里的情形，肖男的手不自主地抖了起来，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她马上把所有的微信图片都转发给了迟民远。 她多想陆佥能跟她通个电话，跟她说说话，这段时间，遇到的糟心事太多了，她太累了，她多想借他的肩膀靠一靠，他能好好陪她说说话。 肖男急急输入了几个字：你在哪儿？ 可微信里的陆佥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秦岭山脉中，那一片大沼泽前，一块木筏已经翻转，唯一一根支撑的木料也缓缓沉入了水底，伴随着，一个人手里的手机瞬间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那个人影也缓缓沉了下去，正是陆佥。 原来，他在秦岭山脉中找到了那个光明基地，也是光明军团的根基地，可由于没有补济，所以，他最终还是没能支撑到对岸。 京都一座大宅子里，一个人再度走进了书房。 “爷爷，基地总部被人入侵了，秘密可能外泄了。” “什么？谁干的？”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人正在找，不过，那家伙有可能掉入死亡沼泽了，咱们要不要派人进入沼泽打捞。” “先找找他的尸体吧。”华杰一阵头痛，他刚接到通知，有部队秘密朝天南调动，会跟自己的计划有关吗？难道，万岁山的秘密暴露了？ 如果真是自己的计划曝光了，那就得尽快做出应对。 就在他正胡思乱想呢，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喂。” “喂，把叶国平放了吧，算是向迟民远和肖男示好，不要把他们逼得太紧。” 华杰眼皮一跳，果然，出事了。 “好，我马上照做。” “你最近最好不要有什么动作，陆海空三军都有部队朝边南去了，听说，都是精锐。具体位置就是夜芒山。” 轰隆……华杰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一旁的华松赶紧扶了他一把。 这是，剑指天南吗？华杰吓得一哆嗦，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确实没想到，上头的动作这么快，这是谁的命令呢？是二号吗？总不会是一号吧？ 挂断电话，华杰一脸的紧张，毕竟，自己的计划一旦真的曝光，对整个华家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只能暂时缓一缓了。 想到这儿，他快速吩咐了一句：“把那个逆子华平放回去吧，还有，叫人去看看万岁山，那小子是不是逃脱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个人急匆匆闯了进来。 “首长，不好了，国安局一处的人来了。”来人一声惊叫。 华杰一哆嗦，他知道，出事了，万岁山里出事了，不用问也知道，那名卧底，迟民远那个好儿子，肯定跑了。 国安局一处是专管军政体系的，没有什么大事，一处的人一般不会出动。 “谁来了，是史开通吗？”史开通是一处的行动处长。 “不是，是李中治和徐虎贲。”华杰身子一抖。李中治，国安一哥，可徐虎贲是国防准上将，管战事的，他来干什么？ “走吧，去看看。”华杰忧心冲冲，带头朝客厅走。 两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正站在客厅，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射向华杰。 “华老！”李中治目光如炬，而徐虎贲目光如电。 “华副部。”华杰的身份是航天部副职，由于资历较老，所以，在官场称华老的较多。 而李中治和徐虎贲的称谓不同，很耐人寻味。 华杰点了点头：“李部、徐将军，这是哪阵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说完，笑了笑。 …… 肖男回到了公安部大楼，直到此时，她才知道，杨小建是迟部的儿子。心里不禁对杨小建涌起一股敬意。现在这个年代，多少人不拼爹，完全靠着自己打拼？尤其是像杨小建，有一个当部长的爹，自己还到战场一线当卧底，这实属难能可贵。 这是真正的玩命啊！ 现在，她想马上知道这支边南特种作战部队到底为什么会沦为318案罪犯的帮凶，所以，她立即提审了卢刚。 可还没等她走进审讯室呢，忽然，傅天恒匆匆跑了进来。 “你可能审不了了，国防部来人了。” “怎么回事，这事跟国防部有什么关系？”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孙副部长来了，正在跟迟部在谈呢？他们一共来了十几个人，已经接管了那十二个人。现在，谁都不让碰。” “真是岂有此理，太没道理了。” “这涉及到国防安全问题，而且，国安局的副职郑楚也到了。恐怕，大家都来争几个人的审讯权。” 肖男马上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第652章 暗潮涌动 韩东紧紧盯着那扇门，见华宁和姚文才进去以后一直没有出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栋房子确实是个窝点，想到这儿，他又拿起电话，拨给了肖男。 肖男正跟傅天恒在交谈呢，接到韩东的电话，她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挂断电话以后，肖男低头不语。 “怎么了，是不是韩东那边有什么发现？”傅天恒不禁问了一句。 “对，我想再进一趟万岁山。” “这时候进去，恐怕不好办，而且，下山的时候，叶军不也说了嘛，他……”傅天恒还想说什么，肖男举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边就交给你了，放心吧，我有办法上去。”肖男知道，叶军的人不会拦自己的。 傅天恒见扭不过她，只得说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带鱼儿、周蒙她们两个就行了。” “那我呢？”肖男话刚说完，骆思龙可不干了。 “你留下负责接应韩东。” “我不。”说完，骆思龙飞快朝车子跑去，也不管肖男答应不答应。 肖男气得嘴一撇，摇了摇头，嘴里呢喃了一句：“这丫头！” 三分钟以后，小江鱼儿开车，几人朝万岁山驶去。 肖男的本意是让韩东撤出桥头镇，可就在韩东刚刚一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忽然，他又看见了一个人。 韩东一下呆住了。 那个人……韩东的眼睛瞪得直直的，那不是符成伟吗？他不是被圣王杀了，扔在公安部大楼门前吗？ 韩东赶紧再度藏好身子。 只见符成伟鬼鬼祟祟从那扇门里出来，急匆匆朝外就走。他用风衣裹着身子，用一顶鸭舌帽盖住了头，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今天晚上还真是好戏连台，华宁原来就没死，那这个符成伟呢？难道是死而复生吗？ 韩东小心看着符成伟走远，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肖男给他下了死命令，不许跟人，一定要绝对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来，这栋房子简直是个藏人的大窝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惊喜出现呢？ 韩东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肖男发了个短信，大致的意思是说，他还想再呆会儿，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正在赶住万岁山的肖男看到韩东发来的消息，符成伟竟然没死？一时间，也是心头巨震。但她并不赞成韩东继续留在桥头镇。 想到这儿，她给韩东回了个信息，让他到桥头镇东等，她自己带人去接。 回完信息，肖男总算松了口气。 没有陆小天他们在身边，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那支边南特战队。 就在她正想着心事呢，车子很快到了桥头镇东。 远远，一个人影站在一树老槐树下。 “韩东！”周蒙喊了一句。 那人飞快跑了过来，坐进车里，正是韩东。 “头儿。”韩东喊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 “开车。” 肖男也没说话，小江鱼儿驾车继续朝万岁山驶去。 路上，韩东将自己的发现又详细讲了一遍。 其他几人一听，又见到了活的符成伟，一个个像听鬼故事似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是研制了一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吧？”骆思龙不禁说了一句。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肖男回了一句。 一时，几个人脸露惊恐，如果真有人能研制出起死回生的药，那这案子还怎么破？这已经超出大家的认知了。起死回生啊！这可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演电影。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真的符成伟很可能没死。”对方玩了太多的李代桃橿，所以，很可能又是一出假死。 “也就是说，死在公安部大楼门前的有可能并不是符成伟，对吧？” 肖男点了点头。 这几天，周蒙被留在公安部大楼，可把她憋坏了。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这几天，肖男为什么不让周蒙参与行动。 很快，万岁山到了。 “到了，头儿！”周蒙第一个兴冲冲跳下车，喊了一句。 肖男回过神，飞快下车。 “走，大家跟紧点，不要掉队，谁也不许单独行动。” 几人纷纷点了点头。 “对了，头儿，我们来山里干什么？”大约两个小时前，才刚刚从山上下去，现在又上山。几个人心里都有不少的疑问。 问话的是小江鱼儿。 肖男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找两块无字碑！” “无字碑……”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肖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其实，两个小时前，肖男本来想让叶军带自己找那两块无字碑。回公安部的路上，她问过了杨小建，那么，发出那个提示指令：万岁山中寻父母，万岁山中寻父母的，应该是陆佥。 她现在想明白了，那两块无字碑，很可能也是重要的线索。虽然，她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的消息，但又害怕知道他们不在人世了。这么多年，她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一个家庭该有的温暖，叶家人都给了她。她不觉得自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可心中对那对生下自己的男女也充满了好奇。 “走吧，大家小心！”叮嘱完，肖男率先朝山里进发。 夜晚的万岁山，露水很重，能感觉到湿气沾衣。 就在肖男几人从山的这一侧登山，山的另一侧，也有两个人影飞快朝山上走去。其中一人长得眉目如画，如果肖男在的话，一定会认识，正是媯幼仪。 “你确定他在这山里吗？” “确定，不会错的，我亲眼看见的。而且，他还带了一个人。” “谁？” 那名黑衣人凑近媯幼仪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媯幼仪瞬间一惊，一颗心突突乱跳，一对凤眼瞪得大大的。 “你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敢骗您呢？”那人看着她，一脸真诚。 媯幼仪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信，迟疑地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旁边那名男子，一脸的严肃，确实不像在开玩笑。 可是，那个人真的会干那种事吗？如果他真的做了，她绝不会轻饶他的。 想到这儿，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第653章 围山捉熊 肖男几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身边不远处有人影晃动，她知道，很可能是围山的部队，要么是叶军的人，要么就是江风、也就是阮峰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应该都不会为难她。 所以，她也不理会是谁，只管带着人朝山上走。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终于，隐隐看见了半山腰。可一路走来，肖男并没有发现无字碑。 难道，陆佥传出来的消息有误吗？按说应该不会呀。 “要不要，我们分头找找？”小江鱼儿问了一句。 肖男刚想摇头，哪知，不远处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肖男一抬头，两个人影瞬间出现在不远处，正是叶军和一名特战队员。 “你怎么又跑山上来了？”叶军第一句就有些责问的意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万岁山戒严了。 “我想找两块无字碑。”肖男回了一句。 哪知，肖男刚一回完，叶军脸色一变，一下，呆住了。 “怎么了，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一见叶军这副表情，肖男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什么。 叶军看了肖男一眼，一把将她拉到了一边。 “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嗯。”肖男缓缓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叶军。 叶军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向一旁。脸上的表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哥，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那两块无字碑在哪儿？” 叶军缓缓摇了摇头，看了妹妹一眼，没说话。 猛然，肖男眼神一动，想到了什么，她脱口而出：“你们进山的目的不会也是为那两块无字碑吧？” 叶军浑身一震，不禁看了肖男一眼，诧异着、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回，换肖男不淡定了。 “这么说，你们已经找到了那两块无字碑了？”肖男紧紧盯着叶军。 叶军摇了摇头：“我们在山里找了两天，并没有发现那两块无字碑。” 肖男更加奇怪了，心里有一个大大的疑问，为什么派两支特种部队进山找那两块无字碑，不是说，那两块无字碑是自己生身父母的墓碑吗？跟部队有什么关系呢？ “哥，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知道那两块无字碑的秘密？”肖男看向这个从小把自己宠成公主的大哥，心头涌起一阵希望。 叶军看了肖男一眼，还是没说话，别过头，看向远处。 过了一会儿，叶军终于开口了：“男男，你别找了，那两块碑关系到我国一个十分机密的项目，而且，知道这个项目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是接到命令以后才知道那两块无字碑的，我知道，你要找两块碑的目的是什么，哥答应你，只要哥找到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肖男点了点头，她知道，叶军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 只是，肖男不知道，这次，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叶军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 “你快带人下山吧，别再上山了。他们放你们进山，本来就违反了规定。”叶军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好。”肖男犹豫着点了点头。 “记住，一定要真下山，不要留在山上。”叶军又补了一句。 肖男意识到，叶军他们肯定还有重要任务。 “如果碰到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光头大汉千万要小心，不要跟他硬碰硬。” “哥，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在找他？”肖男预感到，那很可能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对，他叫熊图尔，是光明军团的二号人物。”叶军知道，如果不告诉肖男，她会更加好奇。 肖男吃了一惊，张嘴来了一句：“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光明军团了？” 叶军点了点头：“也不比你早多少，但稍早一点点，我们接到任务，到万岁山来，就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找无字碑，二是抓熊图尔。他的身份很特珠，身手十分了得，而且，他以前是华南某特种部队的教官，精通各种枪械和格斗技巧……” 叶军话没说完，就被肖男打断了。 “所以，你们围而不攻，就是想活捉熊图尔，找到光明军团的位置？”肖男一猜就中。 叶军一点也不奇怪她能猜出来。 “还有一个原因，熊图尔手里有……有无字碑的线索。” 肖男一听，脑袋大了。怪不得上次，叶军看见自己就怪怪的。他肯定知道，无字碑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哥，你要是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叶军不经意打了个冷战，自己这妹妹从小要强，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跟他说过话，他狐疑地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白了他一眼，转身，带着小江鱼儿他们准备离去。 就在她刚一转身，忽然，只见不远处，一个黑影一闪。 “熊图尔！”有人一声大叫，叶军仿佛一头猎豹，身子一下窜了出去。 “我去，叶大哥这么强吗？”小江鱼儿一声惊呼。就连一旁的韩东也一阵汗颜，叶军的速度确实太快了。 一旁的骆思龙露出一脸的痴迷样，这样的男人，才是她骆思龙想要的。 就连肖男自己也吓了一跳，以前，她还能勉强跟叶军打成平手，看来，叶军的身手又精进了不少，刚才那速度确实太快了。 “头儿，你介意不介意，将来你的嫂子比你小？”骆思龙突然弱弱问了一句。 “呃……”肖男一脸懵逼地看了一眼叶军消失了的方向，又看了看骆思龙，现在的零零后，都这么直接吗？上来就要给自己当嫂子？ “走吧，一起去看看。”肖男说完，飞身跟了上去。 几个人也赶紧朝叶军消失的方向追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如飞朝山上跑，而叶军正紧追不舍。看得出来，那黑影速度也快得出奇。 那人就是熊图尔吗？肖男身子高高跃起，朝黑大个疯狂追了上去。 身后，小江鱼儿几人的影子早就不见了。 “思龙，你和周蒙留下吧，免得头儿等下找不到人，我去看看。”说完，小江鱼儿拔出手枪追了出去。可等他追出去，早就没有了肖男和叶军的人影。 嘶……这么快吗？ 小江鱼儿一下愣住了。 而追出去的叶军眼看着一点一点缩短了跟黑大个熊图尔之间的距离，身后，肖男也追了上来。 “熊图尔，站住，再不站住，我可开枪了！”就在三人正跑着呢，前面的熊图尔跑得气喘吁吁，突然，正前方，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把狙击枪。 黑大个熊图尔一愣，猛地刹住身子，抬头一看，脑袋嗡地一声响，前面站的正是江风。 身后，叶军赶到了。 紧接着，肖男也赶到了。 “熊图尔，你还想跑吗？你看看你的周围？”身后的叶军出声了。 此时，就在熊图尔的周围，一道道人影纷纷站了出来。 围了这些天，终于有收获了。 第654章 无字碑的秘密 熊图尔用那只独眼扫了四周围一眼，这才缓缓转回身，看向叶军。 那只独眼放出两道寒光。 谁也没想到，他看向了肖男。 熊图尔目光如刀，看得肖男很不舒服。 “你就是肖男？” 肖男点了点头，她扫了熊图尔一眼，见他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一下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熊图尔根本不像是在逃难，而像是在等人。 “有没有兴趣，我们单独谈谈？”熊图尔看向肖男，眼中充满了晦涩难明的东西。 肖男眼眉一挑，从身材和熊图尔浑身上下纠结的肌肉来看，这家伙的爆发力一定惊人。 他来这山中，会不会就是为了…… “你是在等我？”肖男一下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哈哈哈，果然聪明，不愧是叶从云的女儿，怎么样，我们单独谈谈？”熊图尔第二次询问肖男的意见。 肖男心头一动，看来，这家伙很着急想跟自己单独谈。既然对方着急，那她偏不能如他的愿。 “我为什么要跟你谈？” “因为我手里有你想要的秘密，我知道那两块无字碑在哪儿。”熊图尔言语坚定地看向肖男，似乎笃定肖男会跟他谈。 “无字碑，我自己也会找到，不需要你告诉我，你说点有价值的东西吧。” 肖男看了熊图尔一眼，对方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她看不清对方手里有没有拿武器，不过，周围布满了叶军和江风的人，她倒不担心这家伙能翻起什么浪花。 熊图尔身子一震，双眼一眯，一道凶光一闪而逝。他确实没想到，肖男竟然不买他的账，根本不进他的套。 “你真不想知道那两块无字碑在哪儿？他们可关系到你的生身父母？”熊图尔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肖男摇了摇头：“我已经有父亲和母亲了，还有大哥，小妹，他们都对我很好。如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没关系。”说着，肖男看了叶军一眼。 叶军身子一震，内心有些感动。尽管他知道，肖男这是欲擒故纵，但他心里还是泛起一阵暖意。 “小子，你最好把两块无字碑的位置说出来，否则，你也走不出这万岁山。”不远处，江风喊了一句。 熊图尔看了他一眼，又再次扫了一眼周围的特战队员。 “你在山中至少跟踪过我两次，我没说错吧，你在山里，就是为了等我，我没说错吧？”肖男突然喊了出来。 熊图尔身子狂震，冷冷扫了肖男一眼，眼皮跳了两下。 “把你来山里真正的目的说出来，我就跟你单独谈。否则，一切免谈。” 肖男的话一出口，熊图尔一只独眼再度一眯，心中杀意骤起。 “我可以带你去找那两块无字碑，但只能你一个人去，不能有人跟着，怎么样，敢不敢来？”熊图尔再次开口了。 “不去。”肖男隐隐猜到了什么。这次，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有是自己，但为什么要选在这万岁山中呢？ 这一点，她还猜不透。 熊图尔没想到，肖男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忽哨声。 忽哨一共响了三声。 “大家小心点！”叶军喊了一句。 熊图尔的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那忽哨声传来的方向。心中暗暗道：看来，时间来不及了，再不动手，恐怕，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儿，他刚想动，哪知，肖男出声了：“我可以跟你去，不过，得跟我大哥一起。”说着，肖男看向叶军。她知道，这里，最不放心她的就是叶军，与其让他跟着自己，不如让一起。 “可以。” “那走吧。”肖男冲叶军使了个眼色。 叶军缓缓点了点头，又冲着远处的江风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又扫了周围的队员一眼，大家心领神会。缓缓散开，隐入黑暗。 只剩下熊图尔、肖男和叶军。 熊图尔也不说话，带头继续朝山上走。身后，肖男和叶军跟了上去，骆思龙几人才刚刚赶到，所以，连肖男的影子都没见着。 而此时，就在边南某特种作战队员，一支特战精锐，整整三百人，整装待发。 指挥官是一名年轻的大校。 “怎么样，准备齐了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旁，一个身材中等的黑脸男人问了一句。 年轻大校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隐隐有月光浮现。 “现在出发，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晚上急行军的速度会稍慢一点，而且，我们不能走大道，也不能坐车，只能走山路。” “你说，老熊会不会得手？”黑脸男人忽然问了一句。 年轻大校摇了摇头：“不好说，叶军、江风都不好对付，但最不好对付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精明得让人害怕的肖男。” “怎么，你跟她打过交道？” “对，数年前吧，在全国特警教官选拔赛上，我被她踢掉了。” “呃，不是吧，她可是女的，这么牛吗？” “当时，她差点没发现了我的身份，还好我隐藏的及时。”一想起那次的经历，年轻大校仍然心有余悸。 “走吧，出发！”年轻大校一声令下，部队悄无声音地出了军营，直奔一座大山而去。 恐怕，肖男做梦也没想到，这次，她会碰到一个老熟人，老对手。 熊图尔清楚，肖男不可能对那两块无字碑不感兴趣，刚才，很可能只是佯装不在意。 肖男也没想到，熊图尔虽然看上去粗犷，但其实，心细如发。 越往山上走，湿气越重，肖男不由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是不是冷？”说着，叶军就去脱身上的外套。 “不冷，我不冷。”说着，她按住叶军的手，山林间，隐隐有些微弱的光明。似乎，天要亮了。 “肖男，在找到无字碑以前，我可以告诉你它们的秘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那要看你的秘密份量够不够？”肖男看了熊图尔一眼，小心打量了一下周围。 她知道，叶军的人肯定没有走远。 不过，熊图尔很可能也知道这一点。 “无字碑的秘密是……” 第655章 紧张来临 “别听他瞎说。”就在熊图尔刚想说出无字碑的秘密，忽然，旁边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爸！？”肖男一声惊呼，来人正是叶国平。 “爸！”叶军也是失声惊叫。 熊图尔看着叶国平，独眼乱闪，身子骤然繃紧，警惕地看着他。 “你别以为，用无字碑做诱饵就能引诱男男上当，你告诉华杰，如果他敢动男男一下，我不会放过他的。”叶国平猛地一声大吼，看向熊图尔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原来，无字碑就是个诱饵。 那真正的无字碑呢？ 熊图尔刚想动，四周围，瞬间站出数十名特战队员，原来，他们一直尾随在周围，并没走远。 “黑大个，你的老板不要你了吧，你听听外面的声音。”江风不禁说了一句。 熊图尔竖起耳朵一听，只听外面响起一阵轰隆隆的机器声。他脸色骤变，怎么回事，难道是队伍开拔了吗？ “跟我们合作吧，怎么样，告诉我们光明军团到底在哪儿，我保证你活着上法庭。”叶军出声了。 熊图尔的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扫了他一眼，又看向肖男。 “肖男，你真的不想知道无字碑上的秘密吗？” 肖男看了看他，缓缓开口：“想，但我会自己找出来的，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所以，我也知道，你们埋伏了不少人在山的那一边，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你们的人，已经都被抓了。” 就在山的另一边，一群黑衣人正趴在草丛中，紧紧盯着前方，忽然，四周围，灯亮如昼。 “不许动！” “不许动！” …… 熊图尔并不知道自己的人全都被抓了，不过，他的眉头仅仅一皱，又恢复了平静。 肖男知道，熊图尔既然敢一个人来，手里就一定还有底牌。 “说吧，无字碑到底在哪儿？”肖男深深看了熊图尔一眼。 “你就这么确定，我知道无字碑的下落？”熊图尔也很好奇，肖男为什么这么笃定。因为，整个光明军团确实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无字碑的秘密。 “从你故意出现到现在为止，你一共有两次逃脱的机会，你都没有逃，说明，你有把握逃出去。从你利用无字碑的事来引我上当，和你说到无字碑时的表情，我想，你对无字碑应该非常熟悉。” “哈哈哈哈哈……”熊图尔仰天大笑。 “你真聪明，确实不亏是叶从云和叶青苹的女儿，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无字碑位置的人。”熊图尔得意洋洋地看了肖男一眼。 此时，肖男反而相信了。因为，无字碑的秘密很可能是跟她有关，而且，有可能还需要通过她才能解开。 可叶军和江风带人在山里搜了几天，并没有搜出无字碑，那无字碑究竟会在哪儿呢？ 猛然，肖男想到什么，下意识看了熊图尔一看。而熊图尔则眼色一闪，意识到肖男可能猜到了什么。 想到这儿，肖男朝来路一路回望，只见天已微明，林间偶有曦光漏下。 既然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无字碑，很可能，那碑并不是石碑。 肖男走到叶军身边，低低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叶军眼皮一跳，赶紧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叶军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熊图尔和肖男、叶国平、江风。 熊图尔扫了几人一眼，不禁笑了笑，这几个人也能留得下他吗？ “熊图尔，你走吧，我知道无字碑在哪儿了！”肖男冲着黑大个说了一句。 熊图尔眉头一皱，看了看肖男，又扫了四周一眼，脚没动地方。 肖男让他走，他反而不敢迈出一步。 “怎么，你不敢走？”肖男讥笑了一声。 熊图尔一脸的警惕，也不回话。看得出来，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 肖男见熊图尔不为所动，内心不禁有些焦急。他下意识看了江风一眼，冲他一使眼色。 江风一见，冲着熊图尔看过来：“黑大个，如果你现在不走，等下就没机会了。同为特种兵，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江风这话一出，熊图尔浑身一震，这才又朝四周看了看，见好像确实没有埋伏，这才缓缓朝山上退去。退出去十多步，见肖男几个人没跟上，这才转身，飞快离开。 就在他刚刚离开，肖男赶紧转身朝叶军离开的方向飞快追了出去。 “江风，跟上他。”肖男轻声说了一句。 江风迅速跟了上去。 “男男，你是不是发现了无字碑？”叶国平紧跟着肖男，问了一句。 “对，爸，我想，无字碑很可能是木碑藏在大树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地面上。” “万岁山这么大，光树木恐怕就不下几百万棵，这怎么找？”叶国平不禁有些着急。 肖男看了他一眼，她知道，父亲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怎么了，爸？” “你是不是拿到了一个光明计划？”叶国平反问了一句。 “对，我已经交给了迟部了。” “他们今晚就会行动，被偷走的那份是也是真计划，但时间会延后三天。实际上，行动就在今晚。” “什么？”肖男一下呆住了，身子狂震，脑袋轰隆一声巨响。 恐怕……来不及了！ “那现在怎么办？”肖男几乎带着哭腔，看着父亲。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这么没主见了？”叶国平奇怪，自己女儿一向主意多，怎么在自己面前就这么慌？ “迟部把报告给了二号首长了，国防部在调兵去边南，但恐怕，没这么快，时间来不及了！” 叶国平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是啊，时间来不及了。 如果真的被圣王得逞，那就麻烦了。 怎么办？叶国平和肖男的脑子飞快转动，按时间来算，对方在边南的那支特种作战部队一定已经出发了。 而且，很可能，已经快进山了。那座诡异又阴沉的大山——夜芒山。 “你跟叶军去找无字碑，通知上头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来不及了，爸，我发信号弹了。”说完，肖男不等父亲回话，拔出信号枪，朝空中连开三枪。 不远处的叶军看见信号弹，而且，还是三枪，一时，吓得再也没心思找无字碑了。 三道信号，说明是万分紧急，如果不是生命受到威胁，肖男不可能连发三枪。 想到这儿，叶军大手一挥，所有人飞快朝肖男的方向跑去。 同时，两架直升机从山脚拔地而起，朝信号弹的方向开去。 肖男暗暗祷告，只希望还来得及，否则，自己就成了国家和民族的罪人了。 第656章 迫在眉睫 就在桥头镇，一指禅寺的门开了，一个女孩缓缓走出寺门，转身将门带上，快步朝不远处的一栋民宅走去。 五分钟以后，一帮身穿白衣的人从那栋房子走出来了。那些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如电，步履如风。 而肖男将消息马上传给了赶到现场的几名同志，同时让对方把父亲叶国平接走。 她独自一人留在了山腰，这时，叶军也赶到了。 “男男，怎么样，没受伤吧？”叶军焦急地喊了一声。 “没有，时间有变，他们的计划就在今晚。” “什么，不是两天以后吗？” “被圣王骗了。”肖男差点爆粗口。 “现在还来得及吗？”叶军不禁担心地问了一句。他知道夜芒山没那么好进，那座山诡异的很。 “我觉得，二号首长可能知道点什么，前段时间，血狼的人被调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事有关。” “什么，血……血狼的人？”叶军一愣，自己妹妹什么时候跟血狼的人有联系了。他还不知道陆佥曾经是血狼的指挥官。 肖男刚想说话，忽然，她的手机响了一声，她赶紧拿出来一看，瞬间，双眼一眯。 是条手机短信，是那位走到大老板身边的同志发来的，只有短短的四个字：王已进山。 什么意思？是进了哪座山？ 忽然，肖男一下想明白了，夜芒山，对，一定是那座神秘的夜芒山，那座连接了秦岭山脉的夜芒山。看来，他们的基地就在那里了。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赶过去？”叶军问了一句。 “恐怕来不及了，我们去了也于事无补。而且，我相信，国防部不可能不提前布防，他们很可能已经有了准备。不信，你问问上头。”此刻的肖男比叶军还要笃定，上头很可能听到了风吹草动，否则，不可能一下就调了那么多部队到边南，那几支部队，有可能一直在待命中。 而且，迟部就比她早知道光明军团的存在。 “我觉得，我们还是……”肖男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半空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不好，出事了！” 这声音是战备的警报声。 “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叶军一声大叫，飞身带着一众队员快速朝山下跑去。 肖男也吓了一跳，那警报声，是要打仗了吗？一时间，她的心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难道圣王真的想发动战争吗？为了他所谓的理想，他真的要发动战争吗？虽然只是局部的资源掠夺，但已经是跟国家对抗了。 那家伙真是个疯子。 这么多年的和平，竟然被一个高级将领打破，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尽管肖男一肚子火，可一时间，也没地方发泄。不知道，江风有没有跟着熊图尔找到无字碑。 恐怕，肖男不知道，熊图尔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去找无字碑。本来，肖男以为，熊图尔一定会再去找无字碑，因为，对方这一次很可能也是为无字碑而来的。 意识到熊图尔是想逃，江风在后面紧追不舍。无论如何，这家伙知道真正的光明军团在哪儿，只要抓住他，想办法撬开他的嘴，就能找到那支神秘的军团。 在通往边南市的一条高速上，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如飞疾驰。 车里坐着华杰和一名年轻人，年轻人身穿一身白色的军装。剧然是媯小兰。 “怎么样，这次应该有信心了吧？”华杰看了媯小兰一眼，赞赏地点了点头。 媯小兰也点了点头：“有。” “很好，只要咱们成功了，就什么都不怕了！”华杰看向窗外，心潮澎湃，没有人知道，他为了这一天，准备了整整三十二年。 三十二年呐，他由一个中年变成白发，由一个满怀理想的航天工作者变成一位航空领域的专家，甚至，成为了航天军的将军。 别人十年磨一剑，他华杰三十年磨一剑。今天，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怕吗？孩子？”华杰再次看了媯小兰一眼。 “不怕。”媯小兰摇了摇头。 华杰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他没留意，在媯小兰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怕吗？他当然怕，这可是跟国家对着干，拿着国家的资源，却做着要称霸太空的梦。 “只要控制了那个世界，我们就有数不尽的资源可以用，我们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我们华家会成为一个新世界的主宰！”说着，华杰眼中精光四射，脸上神采飞扬。 媯小兰也兴奋的两眼放光。 谁也没有留到，前面那个司机，一脸的平静。 “小峰，你放心，华家不会忘记你的。只要我们成功了，你就是华家的功臣，你就是我们新的圣王。”华杰还不忘对着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声。 那人看了后排一眼点了点头：“谢谢爷爷！” 他正是媯小峰。不过，是不是真的媯小峰，车里的两个人恐怕都不清楚。 车子飞快行驶在高速上，远远便看见一座漆黑如墨的高大山峰。那山峰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芒果，横卧在那儿。 所以，那山又叫夜芒山。 “爷爷，咱们快到了。”媯小峰说了一句。 “好，很好，我们的事很快就会成功的！”华杰说着，一脸兴奋的看向前方。忽然，他身后响起一阵警笛的声音。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警车？”媯小兰一声大叫。 “没事，不用着急。”华杰老神在在地从后视镜看了那几辆警车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轻蔑。这些警察怎么会懂他的宏图大志呢？ 这些警车应该并不是为他们而来的。 哪知，就在他正想得美呢，忽然，一辆警车飞速绕过他坐的白色商务车，一下到了他们的前面。 华杰心咯噔一下。 “怎么办，爷爷？”媯小兰失声惊叫。 华杰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过了多少遍了，你要学会冷静，冷静，懂吗？遇事一定要镇定，沉着，不要慌乱。”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又有一辆警车超到了他们前面。 “小峰，超过去！”华杰喊了一声。 “好。”媯小峰回了一句，刚想提速，突然，前面的车上传来了一阵喇叭声：“后面的车子听着，请停车接受检查，请停车接受检查，请停车接受检查！” 华杰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响了，错过了时间，就办法发射了。 “小峰，想办法冲过去！”华杰一咬牙，喊了一句。 媯小峰一听，心头一跳，点了点头：“爷爷，你和小兰坐稳了！”说完，脚下一踩油门，狠狠朝前面的警车撞了上去。 第657章 雷神一号 就在媯小峰的车子刚刚一提速，忽然，两声枪响，砰……砰…… 白色商务车两个前轮被打穿，迅速瘜了下去。 “不好！”媯小峰一声大喊，刚想朝后退，哪知，华杰又说了一句：“算了，小峰，咱们停车吧，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媯小峰一听，心头掠过一丝狂喜，赶紧缓缓将车子停了下来。两个前轮开始冒出一阵青烟。 这时，两头的警察纷纷下车了，一个个手里端着冲锋枪，把白色商务车团团围住。显然，这些人是武警。 “车上的人听着，赶紧下车，赶紧下车，赶紧下车！”那喇叭声又响了起来。 华杰一皱眉，看了看车窗外，密密麻麻，站了不下数十名警察，他伸手轻轻一推，车门打开了。 “下车吧。”华杰吩咐一声，带头走出了车子。紧接着，媯小峰、媯小兰也下了车。 为首的一名警察，他们并不认识。 “你是华杰华将军？”那人看了华杰一眼，问了一句。 华杰点了点头。 媯小峰也扭头看了华杰一眼，可当他看到华杰手里空空如也时，一时间，心头狂跳，这华杰…… 谁都知道，华杰手里有一根青竹杖，上次调查，他发现，那青竹杖里藏着一个秘密，所以，华杰的青竹杖几乎不离身。而这次，为什么青竹杖不在他手里呢？ 媯小峰又仔细看了看华杰的脸，猛然，心跳得更快了。面前这个华杰应该是个假的，那么，真华杰呢？ 不好！媯小峰几乎失声叫出来，如果面前这个华杰是假的，那么，那个真华杰一定已经到了夜芒山。 他小心看了看华杰和媯小兰，又扫了周围的警察一眼，寻找着可能脱身的机会。不行，他一定得尽快将消息传给肖男。让她通知上头，很可能，华杰已经要动手了。 可如果现在就当面通知，那么，他的身份马上就会暴露。两次被抓，为了取得圣王的信任，他失去了两条腿，如果这次再暴露的话，估计，他就再也没机会回到圣王身边了。 而那个大老板，他也抓不住。 想到这儿，他忽然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警察冲了过去…… 此时，万岁山中，肖男并没有慌乱，只是，一颗心也高高悬起，紧繃了起来。现在看来，那两块无字碑应该非常关键，很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信息。 怎么才能尽快找到那两块无字碑呢？ 现在，只剩下她和小江鱼儿几个人了，要想搜山，更不容易了。 “头儿，咱们要不要也去支援？”韩东不禁问了一句。 “暂时不用。”肖男摇了摇头，有叶军和江风带队，他们去，起不到太多实质性的作用。 “那咱们下山吗？”周蒙也问了一句。 肖男再度摇了摇头，现在，她还不想下山。因为，那两块无字碑还没找到。可是，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两块碑是藏在大树中的木碑，那就更难找了。如果是在地面，也不容易找到。 两块无字碑究竟会藏在哪儿呢？ 肖男抬头朝山上四围望去，只见旭日初升，一轮红日自山后升起，温暖地照耀着山林。 无字碑的线索是陆佥传出来的，袁小蝶也知道，可怎么找到无字碑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咱们分头找找，你们留意地面和身边的大树，看看，有没有可能无字碑是藏在大树里的墓碑。”肖男吩咐一声。 几个人开始分散找无字碑。 而此时，就在一栋大楼里，一位老人早早就到了办公室，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在等着。他肩上三星一杠，正是准上将。在我国，准上将是各大战区的负责人。 “怎么样，来得及吗？” “调部队来不及了，不过，血狼的陆小天已经赶过去了，他带了十八条孤狼。” 二号首长双眼一眯，眼中闪出两道寒光，缓缓点了点头：“很好，十八对三百，让我们再看看十八孤狼的风采。尽快调部队去支援。十八孤狼虽然厉害，但他们不容有半点闪失，明年的特种兵大比，我准备派他们参加。” 中年准上将浑身一震，啪地敬了个军礼：“是！”转身，大踏步离开。 血狼的战力在所有特种部队中是最强悍的，看来，这次，二号是想让各国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省得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家伙瞎叫。这些年，我们的战力不断增加，一直隐忍，哪知，一些外国势力反而以为我们的宽容和追求和平是软弱，血狼出战，恐怕，会让世界震惊。 就算是猎人学院出来的精英，也不可能在血狼手里讨得了半点便宜。 夜芒山边，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了下来，一个老人手持青竹杖缓缓走了出来。 “你走吧，把车子开远点，我自己进山。”老人看了看初升的朝阳，心情大好。这段时间，自己的计划一再因为肖男的调查被耽搁，今天，终于可以实行了。 想到这儿，他以青竹杖点地，朝夜芒山迈步而去。 就在他刚一走到山口，忽然，一道人影闪了出来。 “父亲！”正是华宁。 “你来了？”那人一抬头，正是华杰。他习惯性地点了点手里的青竹杖。 华宁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人员都到位了吗？”华杰问了一句。 “到了，三百人，一个不少，而且，他们的弹药十分充足。” “很好，不过，还是要小心点，这次，无论如何，咱们一定要成功。”华杰眼神坚定看了看华宁。 华宁心头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脸严肃。 “怎么样？后悔吗？跟着我走这条路？”华杰又补了一句。 华宁摇了摇头，看了初升的滚烫红日一眼，才将目光转向华杰。 “起初，我也产生过徬徨，不过，当我看到父亲的整个计划以后，我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一件事，比我们的计划更重要。只要我们成功，我相信，世人会记住我们的，也会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华杰认真看了儿子一眼，忽然有些感慨：“你能这样想，说明，你确实了解了我的初衷，我真的很欣慰。不过……” 就在他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不会是雷神一号出事了吧？” 华宁焦急地脱口而出。 华杰眉头紧皱，说了一句：“走，快点上去看看。”说完，他迈开大步，飞快朝山上走去。 无论如何，雷神一号绝对不能出事，那可是他三十多年的心血啊，一旦雷神出事，那么，他的计划将功匮一亏。 第658章 消失的声音 肖男正在低头看脚下一块块山石，忽然，感觉眼前划过一道亮光。 她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反射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那是什么？”小江鱼儿也看到了那块亮光，不禁说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快步朝那道亮光走了过去。 韩东几人也开始朝亮光走。 不一会儿，便来到一棵大树面前。只见那棵树足有十人抱那么粗大，而且，枝繁叶茂。 “这是什么树？”骆思龙不禁问了一句。 “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像是桂树。”周蒙提鼻子嗅了嗅。 “不过，这么粗的桂树，我还是头一次见。” 肖男皱了皱眉头，朝那片光亮看了过去，原来是树杆发出来的光。 她小心伸手朝那树杆摸了过去，哪知，她的手手刚刚碰到那块树皮，那些树皮就开始纷纷一点一点地剥落，露出里面一块光滑的树壁。 “这树皮是贴上去的，大家一起动手，把树皮撕下来。”说完，肖男第一个动手扒了起来。 韩东、小江鱼儿、周蒙、骆思龙几人赶紧上前，一起动手。 不一会儿，树皮全部被剥落了，只见满地的树皮屑，而面前，竟然出现一块光滑的树壁，树壁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 “这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呢？”周蒙不禁说了一句。 “这是物理学公式，有点像航空航天的计算公式。”骆思龙回了一句。 “啊？” 肖男拿出手机，将树壁上的公式全部拍了下来。 这难道就是那块无字碑吗？可既然是无字碑，为什么…… 就当在男拍到最后的位置，她一眼扫到了两个字，整个人身子一僵，无字碑的最后有一个人的落款：从云！ 从云，叶从云吗？是她的父亲叶从云？ 肖男身子巨震，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她上前抚摸了一下从云两个字。 但见那两个字铁划银钩，遒劲有力。 看来，这公式是父亲留下来的。那么，还有一块呢？ 还有，如果是碑的话，那，这棵树的底下…… 猛然，肖男想到了什么，身子轻轻一颤，这树底会不会埋着自己的生身父亲呢？ 一想到父亲就在脚底下，肖男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无法平静。 可这只是猜测，如果真在地底，又没有棺椁，那么，父亲很可能早就和泥土融为一体了。 先找找另一块吧。想到这儿，她再度朝四周看去，伸手不自觉地扶了扶桂树的另一侧，哪知，她的手刚刚碰到的那块树皮，也开始脱落。 她赶忙又开始剥了起来。其余四个也开始帮忙。 不一会儿，又一块光滑的树杆被剥了出来。几个人抬头一看，又是跟刚才那块树壁上一样的公式，只不过，公式的推演似乎不太一样。 肖男赶紧又将这块树壁上的公式拍了下来。 同样，她又在最后的落款看到了两个字：青苹。 叶青苹，是她的生身母亲吗？肖男走到近前，抚摸起那两个字，不禁有些激动。很小的时候，她其实十分想念父亲和母亲，只是，那些记忆十分模糊。长大后，有了养父养母一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一段时间内，她都记不起那段…… 就在她正想呢，忽然，脑海之中出现一片火海，脑子开始疼了起来。 “啊！”肖男一声轻叫，脑子痛得快要炸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之中苏醒。 轰……一些记忆的片段像是潮水一般开始涌了出来。 记忆中，一对年轻的男女奔驰在草原上，一架漆黑如墨的飞机腾空而起。 那架飞机如同一只苍鹰飞翔在蓝天白云之间，遨游在山海之巅。 “头儿，你怎么了？”一旁的周蒙赶紧喊了一句。 肖男一怔，摇了摇头，这才回过神。不由朝两块树壁看了过去，这到底是不是那两块无字碑呢？ 如果是的话，那么，这树底下是不是就埋着自己的生身父亲和母亲呢？ 可如果是，那无字两个字怎么解释？ 这已经是肖男第二次问自己了，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十分渴望找到关于他们的信息。虽然，他们或许早已在另一个世界，但哪怕能知道跟他们有关的消息，也是好的。 她曾经找人查过，查不到叶从云和叶青苹两个名字的任何信息。要么，就是被人屏蔽了，要么，就是保密级别太高，查不到。 无论是哪一种，肖男都无法释怀。 就在她想着呢，不远处，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叶军和江风已经带人离开万岁山，赶往边南。就在他们的车子刚刚走到半路，叶军接到了一个电话。 “边南的军火库被劫了，里面丢了不少重武器，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们手里有轻炮和重机枪。” 叶军浑身一震，心头一惊。赶紧将消息告诉了江风。 江风也是眉头紧皱。 而此时，夜芒山中，已经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赶到山上的华杰一声惊叫。身后，华宁也跟了上来。 不远处，一名身穿军装的中年人快步跑了过来：“首长。” “到底怎么回事？”华杰一声大吼，看着那一片火光，一时间，心急如焚，那是雷神一号放置的位置。 “来了十几个人，他们的枪法太准了，我们根本没办法近身。已经有十几个兄弟死了。”说话的人正是边南特种作战部队的指挥官孙霸仁。 “什么？”华杰一哆嗦，张嘴问了一句：“你们估计是什么人？” “从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身手太惊人了，有点像是血狼！” 孙霸仁话音刚落，华杰身子一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么说，雷神一号应该落在他们手里了？”华杰眼巴巴望着火光冲天的方向，不由有些出神。 “对，他们大概是想以火光朝外放出消息，同时，以火光架起防火墙来阻挡我们的进攻。”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雷神一号夺回来，一定要把雷神一号给我夺回来，不管死多少人，一定要夺回来！”华杰一声嘶吼，双眼通红，那是他半辈子的心血！ 孙霸仁心头一凛，赶紧回了一句：“首长放心，我们一定把雷神夺回来！”说完，率领两百多名边南特战队员开始朝火光冲去。 “父亲，你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呆会儿，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华宁伸手去扶华杰。 华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在他的搀扶下，走到一块大石边，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山林里响起一阵奇怪的叫声。 嘎嘎嘎……咕咕咕…… “什么声音？”华宁转头朝不远处看去，可什么也没看到。 只有华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惊恐地朝外看。他的身子瞬间繃紧了。 感觉到了父亲华杰身上的变化，华宁赶紧问了一句：“父亲，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华杰又朝四周扫了一遍，还是没发现，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就在他刚一坐下，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嘎嘎嘎……咕咕咕…… 瞬间，华杰寒毛倒竖，他急得一声大吼：“谁，有种给我站出来？”腾……他又站了起来。 第659章 怪异的叫声 华宁将手枪拔了出来，高声喊了一句：“谁，给我滚出来！” 华杰也全身戒备地看向那古怪声音发出来的方向，可等了半天，并没有东西走出来。 远处，开始枪声大作，两支部队交上火了。 “爸，会不会是听错了？”华宁也听见了，可他宁愿相信那是幻觉，因为，那声音，父亲华杰可能非常熟悉，那曾经是他们的噩梦。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忘记。 “你说，会不会是那东西回来了？”华杰突然问了一句。 华宁眼皮一跳，身子一颤，再度看向远处，声音不禁有些打颤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是啊，谁也不知道，为了拿到雷神一号需要的材料，当年，他们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有时候，做大事就是这样，要不拘小节，死人是在所难免的。那一次，也是听到这种声音，那个晚上，死了一个村子的人，足足好几十号人。那个村子叫小芒村。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没再响起了。 “你过去看看，前面的战况如何，孙霸仁有没有拿下前面雷神一号所在的山地。”华杰对华宁说了一句。 “好，父亲，你自己小心一点。”华宁说完，将枪递给父亲，猛然看到那根青竹杖，他这才犹豫着将递枪的手撤了回来，快步朝对面的山林走了出去。 就在华宁刚走，那奇怪的叫声又响了起来。 嘎嘎嘎……咕咕咕…… 华杰寒毛直竖，刚刚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又紧繃起来。 他缓缓拿起青竹杖，朝那声音的来源位置慢慢走了过去…… 万岁山中，肖男正犹豫要不要离开，一道奇怪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嘎嘎嘎……咕咕咕…… 肖男身子一震，骆思龙刚想说话，她伸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骆思龙赶紧将嘴闭上。 肖男弯下腰，缓缓朝那奇怪的声音摸了过去。 可等她来到那声音发出的位置，却什么也没看到。 嗯……怎么回事？ 肖男刚想说话，忽然，那奇怪的声音又在她的右侧响了起来，嘎嘎嘎……咕咕咕…… 她一转头，一道黑影一闪，瞬间如一道黑烟钻了出去。 “那是什么？好快啊！”骆思龙一声惊呼。大家纷纷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肖男也只是觉得那可能是一种动物。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忽然，肖男想到一件事。 “走吧，我们把树上的公式全部刮掉。”说完，她带头朝那棵桂树走了过去。 几个人纷纷掏出匕首，开始刮树上刻的公式。很快，肖男就刮掉了一小半。 “头儿，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无字碑？”周蒙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无字碑，这无字两个字没办法解释，所以，这始终是个谜。” 周蒙点了点头，确实，既然是无字碑，为什么有这么多字呢？还有，既然是碑，为什么是在树身上呢？ 突然，肖男愣了一下，她抬头看向自己刚刚刮完的那一大片木屑，一下呆住了。赶紧动手继续朝下刮。等她将整面树壁都刮完，几个斗大的字露了出来：叶从云之墓！ 她赶紧走到另一侧，果然，小江鱼儿他们也快刮完了，上面也是几个斗大的字：叶青苹之墓！ 肖男一下惊呆了，原来，这就是她父母亲的坟墓，那地下一定就埋着他们了！ 一时间，肖男眼眶湿润，她也没想到，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生身父母的陵墓。 骆思龙刚想说话，小江鱼儿冲她使了个眼色，肖男一个人站在树下，紧紧盯着地下，一个人神情落漠地发呆。 高速公路上，假华杰、媯小兰、媯小峰都被捕了。看着面前这个假华杰，媯小峰知道，自己又上当了。看来，华杰可能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真正的华杰一定进山了。只是，不知道来不及来得及阴止他们的计划，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他知道，肖男一定还有办法，不会只有他一条线跟着圣王华杰。 想到这儿，他心里这才稍微好受一些。停住了冲向警察的身形。 “你想干什么？”一旁，一名警察见他刚才想冲过去，不禁怒目而视。 “没，没什么。”媯小峰故意嗫嚅回了一句。 夜芒山中，枪声不绝于耳，两边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华宁赶到了战场。 “怎么样，孙队长？”华宁看着那满天乱飞的子弹，不仅心有余悸，和平年代，他们这是发动了局部战争，已经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还不好判断，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他们的子弹没那么多了。只要他们的子弹被消耗完，就算他们是血狼，也只能束手待毙！”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忽然，不远处的一名边南特战队员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紧接着，又一名边南特战队员脑袋一歪，直挺挺倒了下去。 直到第四名队员倒下，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不好，他们出来了，大家小心一点！” 孙霸仁一听，拿起手里的冲锋松飞快跑了过去。华宁也跟了过去。他这个将军也不是吃素的，是从前线一点一点军功积累起来的。 “怎么回事？”孙霸仁一看，足足有四名队员的脖子被人割断了，而且，悄无声息，这些血狼特战队员，确实太可怕了。 他们也是特种兵，竟然被对方割了四个人的咽喉。孙霸仁倒吸了一口凉气。 “雷神一号的防御系统，他们一时肯定打不开，所以，你倒不用太担心，但我刚才已经接到消息，华南和北疆那两支特战队已经到了边南市了，估计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该进山了，如果他们来，咱们就麻烦了。所以，你必须尽快把这十几个人干掉。实在不行，换命吧！二换一，如何？”华宁说出自己的想法。 孙霸仁心头一颤，身子一哆嗦，血狼个个身手了得，如果再这样打下去，确实不行。 他一咬牙：“好吧，我命令他们强攻，一个人掩护，两个人阻击，让他们全身绑满炸药，我就不信，炸不死这十几头血狼。” 孙霸仁马上命人去办。 一时间，枪声忽然停止了。 谁也没想到，和平年代，就在这边南的夜芒山，会出现局部的战争。 枪声早就惊动了地方，可他们接受的命令却是不能进山，更不能有人靠近夜芒山。当地的公安机关负责人有些发懵。 而此时，一座山包之前，十几个人正藏在不同的位置，眼神紧紧盯着前方。 一旁，宛如半截黑塔的汉子看了陆小天一眼。 忽然，大家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报告你们手里的子弹数量。” “二颗。” “一颗。” “一颗。” “一颗。” “一颗。” …… 陆小天一听，脑中嗡地一声响，所有的子弹加起来不足十五颗。 他知道，这次麻烦了。 参军时，他就想，如果有一天，他要牺牲，他希望牺牲在战场上。只是，他没想到，却是牺牲在自己国家的战场。 “子弹交给子宏，所有人准备肉搏战。潘子宏，雷神一号的大门交给你了！” “是，请队长放心，誓死守到最后一刻！”耳畔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 第660章 血狼浴血 “除了子宏，剩下所有人，跟我来！”十八名血狼特种队员同时听到了那一声叫喊。 一道身影从树丛中跃出，右手横持匕首，猫腰朝前飞快冲去。紧接着，又一个人跃出…… 不断有人冲出树丛，朝对面边南特战部队冲了过去。同为特战队员，本来，他们应是战友，可此时，边南特战队却选择站在了罪犯一边，所以，他们是敌人。 潘子宏，真正的百步穿杨。而且，一颗子弹可以穿起数颗人头的超级神枪手，是血狼特战队中枪法最出色的一个，是军中暗藏的一把利刃。曾经一个人干掉了米国和岛国两大雇佣兵之王。 陆小天率领其他人冲了出去，潘子宏换了个方位，找到一个至高点，紧紧将雷神基地的大门护在身后。 陆小天冲到了对面的阵地，一猫腰，到了一名边南特战队员的面前，伸手飞快捂住对方的嘴，右手一扬，一道血箭飚起来，杀死了一人。 当看到对方身上的白衣，他就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光明军团的成员。怪不得，之前一直在说光明军团的人战力不俗，边南特战队，他们曾经交过手，确实不错。不过，那也分跟谁比，跟他们血狼比，还差着半截呢！ 想到这儿，他又悄无声息地到了一名白衣人身后，一伸手，仍旧捂住对方的嘴，一扬手，又干掉一名特战队员。 边南地处南方，与南越交界，所以，这支边南部队的前身，其实是当年从南越收编过来的。 很快，血狼就干掉了数十人。 就在大家正收割白衣人的时候，忽然，一名队员被发现了。 “不好，敌人过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瞬间，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 突突突突…… 那名血狼战士飞快躲进草丛，可他身前身后都是敌人。 瞬间，他被打成了筛子。 陆小天见状，眼睛瞪得溜圆，双目喷火。 那名队员缓缓仰天倒下。 死的那名队员叫耿小兵，绰号二愣子，身手极好，枪法也不错，来自西北农村，家里只有他一根独苗。可他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特种兵战士，所以，尽管家人反对，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考入了血狼特战队。 眼见着自己的队员倒下，陆小天怒不可遏，手中匕首猛地一抛，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那名开枪射杀耿小兵的白衣人。 “啊！”那人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有枪声在陆小天身前响起。 陆小天一猫腰，迈开步子，呈s型飞快前进。来到那名白衣人身上，一把拔出自己的匕首。 血狼有两件至宝，一枪一刀，都是特制的，尤其是刀，吹毛断发，而且，刻有记号，这把匕首，是第一任队长陆佥留下来的。所以，他不能把匕首留给敌人。 就在他刚刚拔出那把匕首，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大喊：“队长，小心！” 砰……一道枪声在他身后响起。 “我艹！”陆小天飞身跃起，朝外扑了过去。他的身子刚刚在半空中，突然，又一道枪声响起。 砰…… 对方的人太多了。 瞬间，所有的血狼特战队员被包围了。 “陆小天，我知道是你！”孙霸仁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小天一听，紧紧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陆小天，咱们谈谈，你带着你们的人撤出去，怎么样，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们血狼个个是好汉，只要你把基地让开，你们就可以安全离开。” 陆小天不说话，现场，顿时静得只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见陆小天不说话，孙霸仁也不再多话，他非常清楚，依陆小天的个性，不太可能答应自己的条件。血狼个个都是高傲无比，尤其是像陆小天这样的特种兵王。 怎么可能轻易屈服呢？ 军人，把阵地让出来，那是无能的表现，也是一种耻辱。 孙霸仁一挥手，一百多名白衣人飞快朝陆小天等人躲藏的地方扑了过去。 砰砰砰砰……他们以枪声作掩护，很快到了近前。 “杀！”猛然，一道身影如飞跃出，朝孙霸仁扑了过去。 “姓孙的，早知道，你们南越国过来的不是什么好鸟，你们这是在判国，知道吗？你们的祖先是华夏人，你们生是华夏魂，死就应该是华夏鬼。” 陆小天一刀捅向了孙霸仁。孙霸仁飞快朝后退，瞬间扣动扳机，砰砰砰砰砰…… 无数子弹射向陆小天。 “陆小天，你这么卖命，国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卖命吗？” 尽管陆小天动作快得出奇，但还是有两颗子弹打在了他身上。他飞身跃入草丛。 看来，想要抓住孙霸仁，也不太容易。 他强忍着巨痛，用早已准备好的绵布塞入子弹孔，以免血流得太快。 他扫视了周围一眼，忽然，又有一名队员中枪倒下了。 陆小天心头一颤。 再仔细一看，足足有六名队员倒下了。对方有枪，而且，有重机枪，自己这一方的劣势太明显了。 只剩下十一人了。这么多次的任务，血狼还从来没有伤亡这么大过。 看来，孙霸仁很了解他们的作战特点。 既然当兵，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既然进了夜芒山，那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想到这儿，陆小天再度猫腰，朝最近的那名白衣人扑了过去。 扑哧一声，他一刀捅进了那名白衣人的胸口。 忽然，旁边一名白衣人飞快朝他扑了过去。 陆小天赶紧快速闪开，可那名白衣人对他紧追不舍。 不远处，一名白衣人终于抱住了一名血狼特战队员。只见他伸手一拉自己身上的引线，轰隆一声巨响。 现场，顿时爆炸开来。 陆小天也被爆炸声吸引，马上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气得他破口大骂：“孙霸仁，你个王八蛋！”很显然，这是换命的打法，以一个人吸引血狼特战队员的注意，再以一个人抱住他，以二换一。这种打法，就是用人命换人命，那么，对方还有两百多人，他们还是稳赚不赔。 顷刻间，又有五名血狼特战队员被炸得粉身碎骨。 陆小天紧紧趴在草丛中，依旧是一动不敢动。孙霸仁还真是看得起他啊，还真是看得起他们，竟然用两条命来换他们一条命，不过，血狼的命不是那么好换的。 看着满地的残肢断骸，看着一个个战友倒下，陆小天怒火满腔。 猛地，他一声大喝：“潘子宏！” 砰……一颗子弹穿过一名白衣人的脑袋，竟然以一个诡异的孤度划出又穿过了另一名白衣人的脑袋，溅起一朵血花！ 紧接着，如法炮制，砰……又是一声枪响，又一颗子弹一连穿过了三名白衣人的脑袋。 “我靠！都给我趴下！”孙霸仁吓得一声怪叫，所有白衣人趴进了草丛。 枪声停了。 所有白衣人吓得一动不敢动，刚才那名枪手的枪法太诡异了，子弹竟然会拐弯，他是怎么做到的？世界上竟然真有这样的神枪手！？ 怪不得说，外界传说血狼中，有人的枪法已经通神了，看来，外界传言的非虚。 陆小天知道，潘子宏的子弹也不多了。而对方足足还有两百多人。自己必须再拖延一些时间，否则，可能守不住了。 看来，只有一个法子。 想到这儿，他高声喊了一句。 “孙霸仁，我们谈谈如何？” 第661章 弹尽粮绝 “说吧，谈什么？”就在孙霸仁的话音一落，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落在声音响起的地方。一道闷哼声传来。 “王八蛋，陆小天你个王八蛋，你不讲信用！”很显然，孙霸仁中枪了。 陆小天对潘子宏的枪法有绝对的信心，只是，他可能看不到孙霸仁。如果能看见，一定能一枪干掉那家伙。 “姓孙的，你都叛国了，你跟我讲信用，你不觉得可笑吗？”陆小天的声音刚落，一道枪声也在他身边响起。 不过，他就地一滚，很快避开。 显然，对方也有狙击手，想如法炮制。 孙霸仁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骂骂咧咧，这时，华宁匍匐着爬了过来。 “孙队长，这么打下去不行啊，那两支特种部队很快就到了，估计，再有半个小时，不结束战斗，我们就没机会了。” 孙霸仁一听，脑袋大了。 如果发射雷神失败，自己一切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那怎么办？”孙霸仁不禁反问了一句，不过，他知道，自己是指挥官，现场作战，得看自己的。 “不行，就强攻吧，别这么迂回打了，这么个打法，恐怕，就是血狼想看到的，时间耽搁的太久了。”华宁抱怨了一句。 孙霸仁一听，眉头紧皱，回了一句：“知道了。” 说完，他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那些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士兵，这些人也是他的兄弟，为了理想来当兵，最后，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现在是和平年代啊，可和平年代也有战争。 为了他们伟大的理想，他不得不让他们作出牺牲。 他马上调整了战术，一排人负责强攻，一排人负责狙击，还有一排人负责二次狙击。这么一来，就把血狼的整个后路给切断了。 看着三队人有序地推进，陆小天知道，麻烦了。这种打法，很可能，马上就会突破防线，毕竟，自己这边只有一个潘子宏手里有枪。而且，剩下这六个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不禁高声喊了一句：“孙霸仁，咱们谈谈，你把路让开，我们过去如何？雷神基地留给你。” 陆小天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孙霸仁的注意，可他不是傻子，知道，这很可能是陆小天的缓兵之计。所以，没有停下来，让自己的队员继续进攻。 陆小天一看，眼皮突突直跳，第一队人马已经攻到了潘子宏枪口了，可就算他把子弹打完，也只能消灭掉第一排的敌人。还真是麻烦了。 枪支夺过来也没有，边南用的都是指纹枪，只有他们自己的指纹才能开得了保险，才能开枪发射子弹，自己把枪夺过来也用不了。 想到这儿，陆小天头上的汗冒出来了。 无论如何，不能丢失阵地啊！阵地的失守，对于战士而言，那是一生的耻辱。 想到这儿，陆小天缓缓起身，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心中略微有些遗憾，早知道是这样，他应该告诉周蒙，他其实……很喜欢她，可惜……没机会了！ 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既然，现在，国家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是他们报效祖国的时候了。 “同志们，冲！”陆小天陡然长身而起，尽管身中数枪，却依旧，身子快如闪电，飞快朝那最前面一排白衣人扑了过去。 五名血狼特战队员纷纷一跃而起，紧随其后。 血狼血狼，不是因为他们凶残，而是因为，他们对自己足够狠。每个血狼战士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不光训练如何杀敌，也训练如何自保，如何躲避子弹，所以，即便枪口距离他们只有不足十米，他们也能以s型的跑位，快速躲开。 可敌人实在太多了，陆小天躲开了第一、第二名白衣人的射击，可第三名枪手的子弹准确无地射进了他的身体。 他们也是特种兵，所以，枪法也不赖。 孙霸仁看得心惊肉跳，这些血狼太可怕了。竟然拿着匕首就敢冲他三排枪阵，而且，六个人虽然中枪了，可剧然干掉了了他第一排的人，又冲向了他第二排的士兵。 “快，杀了他们，给了我杀了他们！”孙霸仁一声怒吼，无数子弹朝陆小天他们射了过去。 陆小天六个人仿佛一头头疯狼，拼命朝前奔跑。子弹实在太密集了，又有两名战士中枪倒下，他们的身体被打成了马蜂窝。 陆小天身子乱颤，也中了好几枪。可他一咬牙，疯了一般再度高高跃起，手中的匕首脱手飞出，直奔不远处的孙霸仁。 吓得孙霸仁一声怪叫，赶紧朝一旁躲开。 可陆小天的刀太快了，一刀正射中他的耳朵，把他整只左耳都切了下来 “啊！”一道血箭飞起。 与此同时，陆小天左手一伸，一把雪亮的刀光划破一名白衣人的咽喉。他又顺势一闪，绕到另一名白衣人的身旁，伸手一刀捅进对方的肚子。 论白刃战，陆小天在血狼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可此时，他浑身是血，身中数枪。 不远处的华宁看见了此情此景，同为军人，他都不禁生出一股敬意。这样的强悍的战力，简直见所未见，这人确实是太强了。中了那么多枪，不但没有倒下，反而，越战越勇，这个陆小天简直是个bt。 尽管陆小天动作飞快，但奈何敌人太多，而且，敌人的身手也不弱，所以，他身上又中了两枪。 “陆小天，你还有多少血可以流，怎么样，投降吧，我可以把光明军团首领的位置给你。”华宁突然出声喊了一句。 陆小天重新趴进了草丛，当他一倒下，整片草丛便被染红了。 他不说话，他知道，此时，保存体力比什么都重要。 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发冷。 他知道，自己的血流得太快了。可是，已经来不及止血了。 他想起了大哥陆佥。 他是个孤儿，当年，陆佥在孤儿院把他领养回家，供他上学念书，送他参军。在部队里，所有人只知道，陆佥对陆小天最严苛，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他又想起了肖男，那个大哥喜欢上的女人。 他还想起了周蒙，那个让他第一次有种想保护的冲动的女孩。 所有这些，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现。 不知道，那两支部队到了没有。 看来，只能再搏一次了。 阵地不能丢，这是血狼的生命线。 想到这儿，他飞身而起。 砰…… 第662章 他的消息 肖男看着面前的一切，怔怔出神，这就是自己的生身父母最后的归宿。 他们应该很恩爱吧，这样亲密无间地葬在一起，而且，就挨着，跟合葬应该差不多了。 就在她想呢，忽然，林间又响起那声怪叫，嘎嘎嘎……咕咕咕…… “那是什么东西？”骆思龙刚想上前去看，哪知，肖男突然喊了一句。 “思龙，别去！”骆思龙赶紧停住了身形，转头看向肖男。 “头儿，你是不是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呀？”周蒙不禁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此时，她心里很乱。 “走吧，咱们准备下山。” “啊，就下山吗？”骆思龙似乎心有不甘，很想弄清楚那怪叫声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媯小兰跑了，华宁、华杰应该都会赶往一个地方，所以，我们也必须尽快下山赶过去，叶军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几个人一听，身子纷纷一震，赶紧转身准备下山。 走出去几步，肖男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望那棵粗大的桂树，一转身，大踏步而去。 公安部大楼内，虽然已经是白天，但大家都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边南有一支特殊的部队跑到夜芒山抢东西，两方开战了。而且，守山的部队只有十几个人，他们能不能支撑到援军赶到，还是个问题。 这已经是局部战争了，所以，很多事都是国防部要考虑的问题，不过，听说涉及到318案，公安部也参与其中。 而且，还是主导，而主导这一切的却是一名来自一座小城的女刑警队长。 这名女刑警队长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这段时间，有跟肖男打过交道的就清楚，肖男就是个女警。没有打过交道的人纷纷猜测，肖男的身份来历。 一时间，公安部大楼里众说纷纭，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当肖男走进公安部大楼的时候，她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盯着她，有些人还主动跟她打招呼，这在以前可不多见。 “这些人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呢？头儿，是不是你要升官了？”周蒙好奇地问了一句。 “瞎猜什么呢？赶紧去干活。” “哦。”周蒙、骆思龙几人赶紧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肖男很快来到了迟民远的办公室，有一个问题，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笃笃笃……笃笃笃…… 她敲响了迟民远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肖男推门而入，一进去，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屋里有好几个人，其中两个，她还认识，一个是周大志，一个是国安部一哥，另一人…… 一看那身上的衣服，肖男浑身一震，国防部…… “肖男，你来了，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国防部徐副部长。” “首长好！”啪……肖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好！”正是准上将，国防部副部长徐虎贲。 “坐吧，大家正谈到你呢！”迟民远说了一句。 肖男一愣，自己还值得几位部长议论吗？她不禁有些好奇。 就在迟民远刚想开口，门外，傅天恒敲了敲门。 “进来吧！” 傅天恒径直走了进来。 “夜芒山传来消息，两支部队已经赶到了，光明军团被围住了，他们是边南特战队的人，而且，为首的就是特种作战部队的孙霸仁队长。他们还抢了边南的军火库。” “什么？”徐虎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军火库被抢，自新的国家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知道，这下事情大了。 “对不起，各位，我先走一步。”他拱了拱手，起身朝外就走。 “徐副部长慢走！”迟民远说了一句。 肖男站了起来。 “肖男，长话短说，现在，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夜芒山，那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基地，而且，里面有一个超导系统，还带了定位装置，像是一颗微型卫星。” “什么？”这下肖男不淡定了。杨小建拿出来的计划只说圣王要摧毁天文发射台，发射一颗超导进太空，但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 圣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血狼他们牺牲了很多人，你要有个心里准备。”迟民远补了一句。 肖男身子一震，赶紧问了一句：“陆小天还活着吗？”这句话她是帮周蒙问的。自从陆小天离开以后，这几天，周蒙就像丢了魂似的。她当然看得出来，那丫头很可能陷进去了。 迟民远摇了摇头，刚想回答，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肖男一见，脑袋嗡地一声响，小天……出事了！？ 如果陆小天出事了，那周蒙怎么办？看得出来，周蒙是真心喜欢陆小天，也不知道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一时，肖男心里有点凌乱。 国安部一哥也起身告辞，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有得忙了。 “走吧，我们赶快动身吧。”迟民远打完电话，快步走出办公室，催促了起来。 肖男和傅天恒赶紧跟了上去。周大志则跟着国安部一哥离开了。 肖男还是和小江鱼儿、韩东等人一辆车，一上车，肖男就发现周蒙不太对劲。 她知道，周蒙很可能听到了什么消息。小丫头一直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周蒙跟杨灵不一样，杨灵性格稍稍内向，而周蒙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所以，她高不高兴，一眼就看得出来。 “蒙姐，你别太担心了，小天哥应该没事的。”骆思龙出声安慰了一句。 她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周蒙的眼泪巴嗒一声掉了下来。 紧接着，像断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她好后悔啊，当时，没跟他说，自己很喜欢他的，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可现在，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周蒙，你别担心了，依小天的身手，应该会没事的。”小江鱼儿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只有肖男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在那种情况下，十八对三百，支撑了足足两个小时，陆小天又是队长，能活下来的概率不是没有，只是，可能性确实有些小。 肖男也有些担心，不知道，那十八名血狼队员，到底怎么样了。 恐怕，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夜芒山一战，十八名血狼特战队员损失殆尽，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两个重伤，一个重度昏迷。 肖男正想着血狼的事呢，忽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肖男，你有空来一趟青衣村，这里有你等的人。” 第663章 陆佥之死 那栋令人羡慕又敬仰的大楼之内，精神矍铄的老人听到十八名血狼特战队员损失惨重的消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那可是国家花了巨大代价培养的特战精英中的精英，绝对的特战王牌。这些人，是国家未来向世界展示我国特种作战能力的标杆。 从航天专家被害，到这十几名特战队员被杀，老人彻底怒了。 老人正是二号。 “给我封锁航空军的消息，所有人员一律不准出营，没有国防部的命令，航空军所有的行动都暂缓进行。还有，给我查，把边南特种部队的去向给我查清楚，还有五百多人，到底去了哪儿？一旦查清楚，给我把人全部控制起来。” 一旁的国防一哥贺震山和副职徐虎贲浑身巨震，贺震山不禁补了一句：“要不要跟一号请示一下？” 二号转过身，冷冷瞪向手握一国兵力的准大将。 贺震山身子再度一震，赶紧低下头。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走了进来：“跟我说，跟我说什么，自己国家的军人死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而且，还是十几名特战高手，这是赤裸裸的战争。马上执行二号首长的命令，从现在开始，没有国防部的命令，任何部队不许调动。找到边南那五百多人，全部给我缴械，不许他们移动半分。” 整整八百人的边南特战大队，竟然被人利用，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来人虎目浓眉，一脸严肃。正是一号。 一座深山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看了看天空，双眼扫了扫面前。 只见他面前，正站着一百名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那些年轻人一个个目光锐利如剑，身上气势如刀，锋芒毕露。仿佛一把把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刺向敌人。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接到消息，他们的队长，他们战友，被三百多人围攻，屠杀。最可恨的，对方竟然是曾经向自己学习过的边南特战队。他们十分熟悉血狼的作战风格，也十分清楚血狼的战术特点。所以，十八人被杀的只剩下三人，而且，两个重伤，一个重度昏迷。 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目光如刀，看了看手表，时间到了。 “出发！”年轻人一声令下，所有人转身，飞快朝一旁早已待命多时的直升机冲了过去。 三分钟后，三架直升机，腾空而起，朝着边南方向飞去。 …… 肖男挂断电话，怔怔出神。 电话是那个吊死鬼老头打来的，她听得出来。 谁在青衣村呢？ 猛然，肖男想到一种可能，之前，陆佥就到过青衣村，但他去了哪儿始终是个谜。 会是他吗？ 肖男的心不禁突突跳了起来。 “转道去万岁山脚下的青衣村。”边南距离京都大约有八百多公里，没有那么快能到，所以，绕一下道也无关痛痒。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傅天恒不禁问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当中，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陆佥。现在，安静下来，想到青衣村那个人可能是陆佥，一时间，肖男心急如焚。 她脚下一使力，油门深踩，车子仿佛离弦之箭，如飞驶去。 大约三十多分钟后，终于，远远又看见了那座黑漆漆的大山。 隐隐可见，山前那三栋青瓦房。 肖男停好车，快步朝第一间青瓦房走去，她的心跳得飞快。 来到门前，她轻轻敲响了木门。 咚咚咚……咚咚咚…… 敲得用力了些，哪知，半扇木门轻轻开了一条缝。肖男伸手一推，木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她抬腿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傅天恒、韩东、小江鱼儿等人。 来到屋中，肖男抬头一看，只见屋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不过，屋里似乎有人来过。 “走，咱们到第二间去看看。”说完，肖男转身走向第二间青瓦房。 这三间青瓦房，始终有些怪异，但到目前为止，肖男还没有找到其中的秘密。 来到第二间青瓦房，肖男也照旧敲了敲门，门也自动开了一条缝，她抬腿走了进去。 屋里依旧是那幅诡异的图案，还有一口棺材，之前，那棺材里躺的是陆原。 她走到屋里，也没有人。一转身，来到那口棺材面前。 只见棺材盖得严丝合缝。 她记得上次来得时候，也是这样盖得一丝不差。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推，棺材盖咯吱吱响了起来，棺材慢慢打开了。 几个人抬头朝里面看，与此同时，肖男也抬眼朝里面看。 有人一声惊叫：“啊，陆佥！” 肖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棺材里躺的人有着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不是陆佥是谁。 瞬间，肖男整个人只感觉天旋地转，双眼一黑，直挺挺朝后倒去。 “头儿！” “头儿！” “肖男！” …… 几个人飞快冲了上去。 周蒙和骆思龙赶紧去掐肖男的人中。 好半天，肖男才悠悠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她一个鲤鱼打挺，飞快坐了起来，来到棺材面前，朝陆佥的鼻息探了过去。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陆佥那么好的身手，会莫名其妙地死去。 当触手一片冰凉之时，肖男的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陆佥真的……走……了！？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时，肖男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紧接着，她像个迷路的孩子似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已经足够坚强了，自从打318案以来，一连串的打击，她都不曾失控过，可今天，当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动不动躺在自己面前，她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一旁的小江鱼儿、周蒙、骆思龙、韩东一个个也不好受，周蒙和骆思龙也哭成了泪人，眼泪也在小江鱼儿和韩东眼里打转。 只有傅天恒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看着棺材里的陆佥，一时，怔怔出神。这是为了318案死的第几个人呢？ 忽然之间，傅天恒内心涌起一股对肖男的敬意。为了这个案子，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肖男为了案子几次负伤，好几次还险些丢掉性命。如今，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死了。 这么拼命地查案子，作为一名警察，他自问自己确实做不到。 只是，陆佥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第664章 真假肖男 而肖男绝计想不到，此时，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夜芒山脚。 …… 肖男看着叶军和江风的部队将夜芒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哥，怎么样，人都抓住了吗？”肖男冲着叶军喊了一句。 叶军点了点头：“两百二十人全部被抓，一个不少。” 看得出来，叶军并不高兴，这么多人，说明，边南特种部队一部分人已经有问题了，很可能，这些人都跟318案脱不了干系。这不是普通的作战部队，是特种作战部队，为了阻止他们进山，已经牺牲了十五名出色的血狼特战队员了，那可是血狼啊，在特战之中，能以一抵十的特种兵王。 “怎么了，哥，你这么严肃？”肖男不由问了一句。 叶军眉头微微一皱，看了肖男一眼，以前，她的话可不这么多，对他这个只大几天的大哥，向来是冷着一张脸，久而久之，他早就习惯了。 今天怎么这么热络？ “死了十五名特种作战队员。”叶军沉闷地补了一句。 肖男一惊，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看了不远处的山上一眼，眼中泛过一丝惊喜。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叶军又问了一句。 他得到通知，要保护肖男几个人进山。 “他们几个随后就到，对了，我要进山。”说完，肖男扫了叶军和江风一眼。 两人几乎同时点了点头，肖男眼底再次掠过一丝惊喜。 “走吧，我们陪你上去。”说完，江风看了肖男一眼，走到她身边。 肖男点了点头，迈步朝山上去。 “对了，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山里是一个秘密基地，国防部和航空航天专家，科技专家都在路上，山里的东西有点像是超导，不过，可能是一种具备远程定位功能的超导，我们正在请相关部门的专家帮忙确认。” 叶军话一说完，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喂，哥，我是肖男……” 猛然，叶军身子一震，脑袋轰隆一声巨响。他抬眼看了面前的肖男一眼，赶紧走到一旁接电话。 江风和肖男并没有等他，而是慢慢朝山上走去。 正在接电话的叶军朝已经走出数步的肖男的背影看了一眼，定定出神。 挂断电话，他的内心开始突突乱跳，这帮人真是胆大包天，不仅公开跟国家对抗，杀了血狼的队员，还在山里制造超导，甚至，还找人假冒警察，还有什么事，是这帮人干不出来的呢？ 怪不得，肖男来得这么快，原来，有问题。 叶军快步跟了上去，既然有人敢冒充他的妹妹，那么，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想到这儿，他几步便跑到了肖男的左侧。 “对了，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叶军突然问了一句。 “我坐飞机过来的，因为案子急，所以，特意跟迟部申请了。”肖男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恼意，下意识看了叶军一眼。显然，觉得叶军的话有点多。 “案子查到现在，有没有什么定论？”一旁的江风忽然也问了一句。 肖男一怔，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措不及防。隔着肖男，叶军看了江风一眼，暗暗在心中竖了个大拇指。很显然，不光是他发现不对劲，江风也发现不对劲了。毕竟，江风跟肖男相处过一段时间。而且，听说阮经同当初还让江风，也就是阮峰追求肖男，自然，他不会对肖男没有过了解。 肖男看了江风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慌张。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毕竟，已经查出了圣王的真实身份，而且，光明军团也出现了。” “光明军团到底有多少人？”这个问题是江风问的。 “暂时还不清楚。”肖男摇了摇头。 “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逮捕圣王吗？”其实，无论是叶军还是江风，都不知道圣王是谁，他们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位航空航天专家，是318案的首脑之一。 肖男心中陡然一惊，看来，叶军和江风对318案并不是一无所知。 “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圣王的真实身份，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他参与了318案，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动他。”肖男的回答几乎无懈可击。 江风点了点头。 叶军的眉头却微微一皱，眼皮轻轻跳了一下，看来，这个肖男十分清楚案件的调查进度。 她究竟是谁呢？ 眼前，远远已经看见了一个基地的入口，数十名特战队员正守在周围，来回巡逻。 一个银色的洞口在从树枝漏下来的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你们进去过了吗？”肖男问了一句，眼睛却看着银色的洞门。 “对，我和江风进去过了。”叶军淡淡回了一句。 两人都没有留意，此时的肖男，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三人缓缓走到银色洞门前，谁都没有说话。 肖男看着银色洞门，脸上的神情很明显有些激动。 而两旁的叶军和江风，却异常地平静，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就在肖男抬手朝洞门旁的一个小按钮轻轻一按，而她的手还没的接触到那个黑色的按钮，忽然，门壁上响起一道声音：“视网膜验证通过。” 咚地一声响，那道银色的洞门缓缓两边打开了。 叶军和江风身子俱是一震，视网膜通过，自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 此时的肖男，心头突突乱跳，百密一疏，忘了她也是军团的核心成员，拥有最高的权限，可以进出所有基地。她的视网膜就是进入的凭证。 “这洞门有点古怪，是不是出错了，怎么会有我的视网膜呢？”肖男自顾自地解释了一下，像是向叶军和江风解释。 可二人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只顾着朝里面看。 “走吧，进去看看。”叶军说了一句。 肖男一听，高悬的心这才落了下来，稍稍松了口气，迈步朝里走。 这次来，她有一条重要的使命，必须拿到那件东西，否则，就要摧毁雷神一号。 第665章 真真假假 肖男依旧不敢相信，陆佥真的已经死了。 小江鱼儿几人默默地站在旁边，一语不发，傅天恒捅了捅了韩东，两人朝棺材里走去，准备将陆佥抬出来。 哪知，肖男猛地吼了一声：“你们别动他，我自己来！”说完，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快步朝棺材里爬了上去。 来到里面，她伸手将陆佥抱了起来。 却久久不肯下来。 她与陆佥相识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电影片段一般，在她的脑海之中一一闪现。 韩东也没想到，一向坚强，做事果决的头儿此时会变得如此脆弱。 他哪里懂，碰到了爱情这种东西，所有的女人都一样，纵然是再理性、再勇敢，也接受不了爱人的离开。 陆佥的死，给肖男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她现在几乎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这样安安静静跟陆佥一起躺在棺材里。 就在肖男哭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将陆佥抱出棺材，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你不应该这么伤心，他找到了你的父亲和母亲。” 肖男的脑袋再次嗡地一声响，怔怔看向屋外，只见吊死鬼老头不知何站在了门外，正拿着青竹杖看着她。 “什么意思？”肖男不禁问了一句，愣在了当场。 “临死前，他告诉我，你的父母还活着，被囚禁在秦岭山脉的一处秘密基地中。” 嗡……嗡……嗡……肖男的身子巨震，脑袋轰隆一声乱响，眼泪再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低头趴在陆佥身上，嚎啕大哭。 “你个傻瓜，你个傻瓜，我自己会去找，你跑到那个鬼地方去干嘛，你个傻反，你跑到那个地方去干嘛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个狠心的傻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此时的肖男方寸大乱，哪知还有半点女强人的气势。 一旁的小江鱼儿、周蒙、骆思龙、韩东几个听得既惊又佩，大概，这个世界只有陆佥，会不计生死地为头儿着想，只要头儿有需要，他甚至可以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 连一旁的傅天恒也被陆佥的行为感动了，眼眶在他眼里打转。 不知哭了多久，肖男小心翼翼地将陆佥抱了起来，将他抱出棺材，韩东和小江鱼儿赶紧上前将陆佥接了过来。 肖男跳下棺材，又将陆佥背在背上，喃喃说了一句：“佥啊，我们回家！” 就在肖男刚刚将陆佥的右手搭到自己的脖子上，忽然，她的眼睛一下瞄到了陆佥的右手紧紧握着。她小心扳开他的手掌，掌心里有张小小的内存卡。 她将卡递给骆思龙：“看看里面是什么。”说着，也不愿多说，朝外就走。 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毕竟，陆佥除了是肖男的爱人以外，还有多重身份，更是318案的专案组成员，是大家的战友，这样的警界精英牺牲了，大家的心里都十分难受。 走到半路，肖男将陆佥放下来休息，她转头看了对面的陆佥一眼，一眼瞄到了陆佥的右耳根处，嗯……瞬间，她的脑袋又响了一声，身子一震。 她记得很清楚，陆佥的右耳根处有一颗小黑痣。怎么会没有了呢？ 她心头一动，伸手朝陆佥的脸上摸了一把，并没有戴人皮面具的迹象，陆佥没有孪生兄弟。 怎么回事，这个人…… 嘶…… 肖男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背起陆佥，继续朝前走。走出大门已经数十步远，她又回头朝吊死鬼老头看了一眼，只见吊死鬼老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肖男身子一震，瞬间明白了什么，背着陆佥，快步朝车里走去。 几个人快速跟了上去。 肖男先是把陆佥送回了公安部，交给了傅天恒的同事，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动身，继续去往夜芒山。 可此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你们坐直升机去吧，我已经安排好了。”迟民远说了一句，他知道，陆佥的离开，会令肖男十分难受，肖男现在的心情应该十分糟糕。 接下来，肖男要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所以，她的情绪的好坏，可能直接影响案子侦破的进度。他可不想肖男在工作中情绪波动太大。因此，他必须尽一切所能创造有利的环境，为肖男开路。 肖男几人点了点头，快步下楼，准备乘机。 叶军和江风虽然擒住了边南的孙霸仁，但并没有发现华宁，更没有发现圣王。 当那个跟肖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进秘密基地，两人发现，她身上的气息为之一变。 叶军的心飞快跳了起来，看了看肖男的背影，不禁再次露出一丝狐疑。他冲着江风使了个眼色，江风心领神会。 二人快步跟了上去。 面前这个肖男，虽然跟真正的肖男长得确实非常像，但很明显有些轻微的驼背。肖男的背脊挺得笔直。而且，这个肖男说话的语气和平时的语气不太一样，尤其是对叶军说话的语气。叶军心里非常清楚，这种语气从小到大就养成了，根本就改不了。 原因是由于十六岁以前，肖男的格斗技术一直不如叶军，也就是打不过他，所以，肖男一直卯着一股劲，想要超越叶军。 肖男快步朝里走，丝毫没有对里面的环境感到陌生。基地里面，像是个实验室，有很多的设备，而且，有不少先进的仪器。似乎，肖男对这个实验室十分熟悉。 从她对面前的仪器看都不看一眼的神态来看，叶军就断定，面前这个肖男，很可能来过这个秘密基地，而且，不只一次。 所以，这个肖男疑点更多了。 这人根本不像自己的妹妹。 叶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的背影。 而就在距离夜芒山大约五十公里的高速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飞速疾驰。 车里坐着三个人。一个司机，一个中年，一个老头。正是华杰和华宁。 恐怕，他们都没想到，华南和北疆那两支特种部队会来的那么快，而且，来的人还那么多，看来，这次上头是势在必得了。 不过，想从他圣王手里抢东西，可没那么容易。 只是，他华杰也不想想，利用国家的资源干违法的勾当，私自制造超导，而今，还认为是别人抢他的东西。 “父亲，现在怎么办？”华宁有些泄气地问了一句。他也没想到，那两支部队来的那么快，那么猛，而且，还是那么寸，他们差一点就拿到雷神一号了，而血狼的人，几乎快被团灭了。 华杰看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说话。 华宁心头一凛。 第666章 被盗的雷神 肖男正往前走，忽然，面前出现一道银色的金属门，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刚一迈步，突然，身边叶军的声音响了起来：“站住！” 叶军和江风都紧紧盯着对方，两人都没有拔枪，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拿不住对方，拔枪也没用。他们可是特种兵王，格斗的技术丝毫不逊色于枪法。 “说吧，你到底是谁？”叶军看着面前这个冒充妹妹的人，眼睛锐利如刀。 肖男脸色一僵，转头看了叶军一眼，又扫了江风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了中间。 “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妹妹肖男啊！”肖男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的惊慌。 “别再演戏了，我妹妹肖男是什么样，我非常清楚。第一，你说话的声音虽然跟她没什么差别，但说话的语气差异很大，肖男不会对我那么热络；第二，你的身材虽然跟她差不多，但你的背脊有些微驼，她的背脊挺拔笔直；第三，你走路的姿势虽然也很快，但没有她稳，从你进入了这个秘密基地以后，你的神情很激动，虽然，你一直在压制，但你骗不了我。怎么样，说吧，你到底是谁？” 叶军也没想到，跟肖男在一起久了，他的观察力也变得这么敏锐，他都快变成神探了。 假肖男身子再度一僵，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来，确实演不下去了。 假肖男浑身紧绷，看向叶军，手悄悄朝腰间摸了过去。 “这周围至少有四把狙击枪对着你，不想死的话，你最好不要乱动。”江风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两大特种兵包围的地方，这人竟然还想反抗，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假肖男眼神朝外瞄，果然，感觉到了不远处，隐隐有三四个星星点点的光亮对着她，一时，心头更慌了。 基地很大，他们刚才已经走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了。假肖男不明白，为什么，叶军和江风刚才没有动手，非要让她进入基地才动手。 “不用她说，我知道她的身份！”身后，一道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声响了起来。 两人一回头，看着肖男正站在不远处，呼呼喘气呢。 他们也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到了。 “吕梦田，你还想为虎作伥吗？”肖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假肖男身子一颤，看向肖男，眼神之中写满了不甘，她怎么也不明白，肖男为什么就是盯着318案不放，就是盯着华家不放。 假肖男缓缓伸手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正是吕梦田。 肖男上前将吕梦田铐了起来。 吕梦田面如死灰。 “你怎么这么快？”叶军不禁问了一句。 “不快点，就看不到这场好戏了？”肖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叶军的眉头微微一皱。 “走吧，跟我走。” “我先把她带出去，等会儿咱们再聊。” 叶军和江风点了点头。 肖男一推吕梦田，快步朝外就走。 叶军和江风并没有马上跟出去，押着一个戴了手铐的女人，肖男应该不用帮忙。 看着肖男走远，江风不禁有些好奇：“我说，你们兄妹的感情还真是奇怪，她一向对你这么冷淡吗？” “从小就这样，习惯了。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欺负她，连玩具都要跟她抢吧。”叶军淡淡回了一句。其实，他跟肖男的感情很好。肖男言语中的冷淡，只是对他才比她大几天，非要她喊哥而不满。后来，这种言语上的冷淡就改不了。 “哎，你说肖男怎么来得这么快？好像还不到一个小时吧？”江风突然冒出来一句。 “是啊，我也奇怪呢！” 从京都到夜芒山，即便坐飞机也得两个小时吧，大概一个半小时前，肖男才从京都的公安部出发，怎么会……这么快呢？第一个肖男是假的，总不会第二个肖男…… 猛然，叶军瞪大了眼睛看着江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不好，她也是假的。” 两人飞快朝外就跑，可等他们跑出基地的洞口，哪里还有两个肖男半个人影。 “那两个人呢？”叶军急忙朝一旁的战士问了一句。 “她们下山了，走得很快，估计，应该已经到山脚了吧。” “马上打电话，通知山下，把人留下来，她们都有问题。” “好！”士兵转身去打电话，叶军和江风一脸的尴尬，两个特种兵王，竟然接二连三被人骗，这真是…… 两人心里一阵窝火。 很快，那名打电话的战士回来了：“队长，她们已经下山了，刚刚开车离开。” “马上给我追，务必将人追回来。不，务必将人给我捉回来。”叶军又补了一句。 那名士兵一听，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第一个是吕梦田冒充的，第二个人又是谁呢？叶军和江风对望一眼，对方确实太狡猾了，没想到，一连用了两个人冒充肖男。 那么，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看来，很可能是雷神一号，那个超导系统。 就在他们正猜呢，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队副带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 “队长，这几位是上头派来的专家，他们要进基地。” 叶军愣了一下，刚刚才有人冒充肖男，不会又有人…… “几位专家，很抱歉，刚才，有人冒充我们的人进基地，所以，我得核实一下你们的身份，请谅解。”叶军冲着几位老人说了一句。 为首的老人看着他点了点头：“你快点打电话吧，我们也很好奇，怎么会有超导出现在这边南地区。” 叶军开始打电话核实几位专家的身份，大概三十分钟以后，他收到了几位专家的资料，一一核对过，这才如释重负。 “几位专家，实在抱歉，耽搁你们的时间了，请吧！”说着，朝一旁伸手一让。 五位专家也不客气，迈步朝前就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雷神一号，如果真是雷神一号，那就麻烦了。”其中，一名专家有些焦急地说了一句。 “是啊，雷神一号是咱们下一步要在航空领域的布控利器，如果真是雷神一号，那说明，有人动了咱们的航空装置。”为首那名白发老人不禁忧心忡忡说了一句。 不过，大家都清楚，雷神一号的作用不仅是用于航空航天，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但雷神一号应该远在那个航空的秘密基地，怎么会跑到这山里来呢？ 第667章 惊人实验室 就在众人正朝山上走，忽然，叶军的电话响了起来。 “哥，我到了，就在山脚下，我马上上来。”正是肖男。 叶军一听，浑身一震。 “各位专家，我们等几个人，是跟这件案子有关的专案组成员和他们的负责人。” 几位专家点了点头，毕竟，他们也听说了这牵涉到一件震惊全国的318大案。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远远地，便看见肖男带着几人快速朝山上跑。 不一会儿，肖男气喘吁吁地来到了众人面前。哪知，她刚一到，叶军就把她拦住了。 “干嘛？”肖男白了他一眼。 “刚才有两个人先后冒充你，你得自证一下身份，否则，我们还真不敢放你进去。”江风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肖男一听，眉头紧皱，内心狂震，看来，对方很着急山里的东西。 她看向叶军…… “小时候，你偷吃我跟晓楠的零食，还偷吃了妈做菜的调料，被晓楠告诉了妈，后来，妈拿扫帚追了你三条街……” 肖男话还没说完，叶军赶紧伸手就去捂她的嘴。肖男赶紧朝一旁一闪，狠狠瞪了他一眼：“这算不算？” 叶军一听，赶紧回应：“算算算，算算算，赶紧上山吧。”吓得他头上直冒冷汗。 一旁的江风笑呵呵看着两人，这看上去一本正经的特战队长，也有如此光彩的历史吗？找时间，他得好好请肖男吃顿饭，扒一扒叶军这位华南某特战队大队长的光荣历史啊！以后战场上交锋，可以在气势上先下一筹哇。 就在几人正准备朝山上走，忽然，为首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定定看着肖男，一下愣在当场。 老人紧紧盯着肖男看。 看得肖男有些莫名其妙，她知道，老人很可能认识自己的亲生父母。 “你是从云和青苹的孩子？” 肖男赶紧点了点头。 老人身子一震，也缓缓点了点头：“难怪，你跟从云长得实在太像了，走吧，咱们进山。” 所有人这才转身朝山上去。 老人放慢脚步，等到肖男走到身边，这才跟上。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了一句。 “我叫肖男。” “你也是专案组的成员吗？”老人又问了一句。 “对。” “这案子其实应该不复杂，很可能是华杰搞得鬼。” 肖男浑身一震，看老人的年纪应该跟华杰是同一代人，老人竟然问都不问，就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老人对华杰应该很了解。 “想不想听听你父母亲的故事？”老人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赶紧点了点头，她查不到自己父母亲的任何消息。 “你应该知道钱念华钱老吧？”老人问了一句。 肖男浑身一震，钱念华，我国第一代航天人，从米国回来的导弹专家，他的大哥是我国的原弹之父，成功帮助国家研制并发射了我国第一颗原弹，使得我们在核武器领域拥有了世界大国的地位。 而钱念华当年也是留美的专家，为了回国，历经千辛万苦，最后，还是在当时的二号首长的帮助下，才成功回到祖国的怀抱。 那时候，新的国家百废待兴，我们的综合国力还不够强，在国际上也没有多大的话语权，尤其是军事领域，可以说，我们的武器装备并不先进。 没有优良、先进的武器，就无法跟世界上一些大国形成军事制衡关系，在外交上，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弱势地位。 因此，钱念华是第一批想回来报效祖国的科学家。 “你的父母亲都是参与了当年长征一号的研制专家，他们是钱老最出色，也是最倚重的学生，他们都是钱老最得力的助手。” 嗡……肖男浑身一震，脑袋一阵嗡鸣，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怪不得，她查不到自己父母的消息，怪不得，她怎么找也找不出半点资料，原来，自己的父母亲竟然是第一批为国家军事领域作出贡献的人。 那些人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或许到现在为止，还有许多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因为需要，他们的资料一直处于保密当中。 “孩子，你应该为有那样的父母而骄傲，你小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你。别忌恨他们，为了国家的事业，他们不得不将你寄养在老乡家里，后来，听说，你被叶家的一个亲戚领走了。” 肖男的身子再度一震，叶家的亲戚，自己的养父一家也姓叶，难道，他们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一时间，肖男心里疑云丛生。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张嘴问了一句：“老人家，您姓裘吗？” “不是，我不姓裘，你的父母亲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叫裘青。我是黄成如。” 肖男心头一震，再度看向老人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黄成如，我国第一代航天专家，某种超级导弹的缔造者。 一时间，肖男的内心变得十分焦急起来。 临来以前，青衣村那个吊死鬼老头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她也从那时候起，才开始意识到死的人应该不是陆佥，但吊死鬼说陆佥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且就在秦岭山脉中，那么，陆佥跟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起吗？ 此时，她内心十分想知道陆佥的下落。 就在众人正聊着，秘密基地到了。 叶军上前打开门，一行人缓缓鱼贯而入。 刚一进去，瞬间，所有专家都惊呆了。 “这……这……这就是个导弹实验室嘛，这是谁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其中，一名浓眉大眼的白发老专家一声大叫。 叶军和江风、肖男等人纷纷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这夜芒里竟然藏着一个导弹实验室。 越往里走，大家越心惊，几位专家更是脸色凝重。 为首的黄老说了一句：“这里所有的设备，你们必须原封不动地运到我们指定的地点，而且，这件事，一定不能向外泄漏半个字，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严格控制，这个秘密基地，不能让任何人进入。” 叶军和江风纷纷点了点头。 两人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导弹实验室，那可不是闹着玩，一旦秘密被泄漏，那带来的危害，简直不可想像。 大约二十多分钟以后，终于，来到了那扇银色的金属门前。 叶军伸手一按，银色的门应声而开。 恐怕，吕梦田做梦也想不到，叶军是利用她来开门，而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狙击手。 银色的金属门应声而开。 倾刻间，所有专家都呆住了。 第668章 野心家的疯狂 只见面前摆着一个长约十几米的物体，看外形，跟导弹十分相似。 “我上去看看吧，雷神一号是智能超导，有很多东西都是不需要人为控制的。”黄成如老人说了一句。 只见老人慢慢走到了导弹的尾部位置，伸手朝导弹装置部位按了下去，竟然，在尾部露出一个数字键盘，老人小心翼翼地输入密码，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老人眉头不禁皱了皱。 肖男几人有些发愣，现在的导弹都这么智能，还可以用密码吗？ “雷神一号是不需要发射台的，可以自由发射，只是，要打开启动装置必须使用密码。” 黄老又补了一句。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伸手又输入了一串数字，只听叮地一声响，一块并不太大的操作面板出现在导弹的尾部。 老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幅老花镜，又拿出一个放大，朝屏幕上瞄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老人手里的放大镜吓得差点掉在地上。 “这真是雷神一号！”老人一声惊呼。 其他四名专家也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仔细看了起来。 雷神一号是最新研制的智能超级导弹，是利用智能化的系统来操控导弹，只要设定好参数，他就会自己运行。 当黄老点开一个地图标志，瞬间，脑袋轰隆一声响，老人差点没朝后栽过去。 身后的叶军赶紧一把将老人扶住。 “黄老，怎么了？” “快，快，给首长打电话，快！”老人焦急地叫了出来。 叶军和肖男几人赶紧拿出手机递给老人，老人接过肖男递过来的的手机，一看，还有信号，赶紧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喂，二号首长吗？我是黄成如，在夜芒山发现了雷神一号，已经处于发射状态，时间就是今天晚上十一点三十分，状态已经被锁死，无法改变。而且，导弹的摧毁目标是北斗九号。” 嗡……所有人的脑袋都禁不住轰隆乱响，北斗九号！？ 那可是我们国家前几年刚刚发射进太空的超强卫星。 卫星大致可以分为通信、气象、广播、地球观测、导航几大类，而北斗九号正是一颗功能强大的复合型超强卫星。正是有了这颗卫星，我国在通讯、地球观测、导航等几个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这颗卫星还有重要的军事作用。 有人竟然想摧毁北斗九号？？？ 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颤。 “现在怎么办？”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黄成如老人稳了稳心神，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缓缓说了一句：“实在不行，只有想办法摧毁雷神一号了。” 所有人心里再度一震，雷神一号肯定耗费了国家不少的财力和物力，摧毁雷神一号，无疑于割骨疗毒哇！ 肖男几人对航空航天知识并不十分熟识，所以，还不清楚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圣王竟然想炸掉北斗九号。 那么，摧毁天文发射台也说得通了，因为，通过天文发射台可以清晰看到从国境内发射出去的各种航天航空武器，所以，只有暗中先摧毁了天文发射台，才能保证雷神一号的顺利发射。 “简直就是个疯子！”叶军不禁暗暗骂了一句。 黄成如拿着肖男的手机看了看：“现在，距离发射时间还有六个小时，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将周围所有的人群疏散，保证周围五公里范围内没有人。” “夜芒山大概是十公里范围，山上，我们已经进行戒严了，所以，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两个特战队的人。” 黄成如缓缓点了点头，张嘴便说了一句：“让他们尽快撤出去吧！” 圣王要干什么，终于弄清楚了，他的终极目标是北斗九号，可那么远的距离，这十几米长的超导能到达目标吗？ 肖男心里不禁有些怀疑。 “你不要小看了雷神一号，他的运行能力和发射距离可以达到一万千米以上，而且，还有自动巡航功能，只要燃料足够，不管多远，他们都会直奔目标。” 肖男吓了一跳，她在军事课上学过，导弹最短的攻击距离大概是800公里左右，中程可达3000至8000公里，而洲际可以达到8000公里以上。没想到，竟然还有能达到一万千米以上的超级导弹。 “六个小时，要改掉状态恐怕并不容易，而且，我们手里都没有电脑，怎么办？”一名专家出声了。 “我们带了，马上送过来。”叶军赶紧补了一句。 黄老一听，喜上眉梢。 不过，几名专家一直沉默不语。 肖男感觉到了现场气氛不太对。 “你们也出去吧，离开这座山，走得越远越好，我们几个老东西留下来修改程序。”黄老说了一句。 肖男浑身一震，她明白了，要改掉雷神一号的程序，恐怕，没那么容易，很可能，几位老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来的。 忽然，她想起来一件事，既然那个神秘的光明军团，也就是边南特战队跑到山里来，总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准备吧？ 想到这儿，她一把将叶军拉到一旁，问了起来。 “你们在光明军团里有没发现航天专家？”这么重要的武器，不可能没有人来负责操控。 叶军摇了摇头：“我们还没开始审呢，江风的意思是等你来了以后，我们再动手审他们。” 肖男点了点头，转身对黄老说了一句：“黄老，我去找找光明军团里有没有航天专家，有没有当时参与这颗雷神一号的设计人员的名单？” 黄成如心头一震，赶紧应了一声：“有，我马上让人传给你。” 接下来，兵分三路。 肖男和叶军带人去找孙霸仁和那支边南特战队，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对方负责雷神一号的专家。江风带人去组织人员下山，清查并疏散夜芒山周围的群众，让两支特战队的队员尽快撤出去。黄成如带着几位专家开始破译雷神一号的状态程序。 很快，雷神一号的设计人员的资料就传了过来。 肖男打开叶军递过来的电脑，仔细查看起来。 第669章 连环设局让你钻 雷神一号的设计是一名叫做李木的科学家提出来的，但最后担纲主设计的并不是李木，而是一位名叫周远航的老专家。参与主体设计的一共有七名专家，三名主力，四名辅助，整个研发设计团队一共三十多人。 “这怎么查，这么多人？”叶军不禁抱怨了一句。 肖男也不理他，低头仔细查看资料。看了半天，她对雷神一号的设计人员，心里有了个过滤。 “走，咱们去看看，你抓住的那些人。” “那里面会有航天专家吗？” “一定有，如果没有，他们不可能能控制雷神一号。”肖男坚定地点了点头。 很快，叶军将抓住的所有人都集中了起来，整整两百二十多人，黑压压排了几排，站在山脚。 肖男仔细打量起每个人，她将参与雷神一号设计人员的照片挨个对比过去。可对比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个跟光明军团成员长相相似的人。 肖男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一个看过去，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几个人不对太像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她伸手将那几个人点了出来。 就在其中一个人迈步走出来的时候，肖男的眼睛定定看着他，观察了半天。 “李木，黄老马上就解开你的状态设置了，你不想去看看吗？”肖男忽然冒了一句。 哪知，那个人冷冷看了肖男一眼，冲口而出：“你以为黄成如是天才吗？我的程序没那么容易破译的。” 所有人浑身一震，肖男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从李木离开雷神一号的研发团队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极端自负，内心又极度高傲的人，而且，自尊心应该到了病态的强悍，换言之，也就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这样的人，受不了一激。 果然，肖男一句话，就将他给激出来了。 肖男缓缓走到李木面前，一张清瘦的脸露了出来。 李木也冷冷盯着肖男，不发一语。 “你的雷神一号马上就要变成一堆废铁了，你不觉得可惜吗？”肖男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木看着肖男，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的表情。 “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没办法改变雷神一号的状态，我们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摧毁雷神一号。” 李木浑身一震，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慌乱。肖男知道，雷神一号的构想是李木提出来的，对于一个科学狂人而言，雷神一号就像是李木的孩子。 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夭折。 “只要你改回雷神一号的状态，我可以放你离开。”尽管李木不肯多说，肖男还是喋喋不休地试探着他的底线。 “你觉得自由跟理想相比，哪个重要？”李木突然开口说话了。 肖男愣了一下，面前这个人确实是个理想主义的科学疯子。 “你觉得用雷神一号摧毁北斗九号就能证明你比你的老师钱伯顷先生更强吗？” 李木的左脸不经意跳动了一下。 原来，由于李木本人在科学上的观点比较偏执，所以，一直不被自己的老师钱伯顷所看好，而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使得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自己的老师设计出了举世震惊的北斗九号，而他就设计了一款超导，用来摧毁北斗九号。 肖男都有些佩服骆思龙，这么短的时间，她间然一下就查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肖男一推理，就得出李木设计雷神一号的初衷。 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想办法迫使李木就范，那么，就必须尽快找出隐藏在光明军团里另外的航天专家。 见李木不理她，她又走到另外三名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年轻人面前。 “你们当中，有谁能改回雷神一号的状态，我可以放他离开。”肖男一句话，那三人几乎同时抬眼看了肖男一眼，又看了一旁的李木一眼，几个人都没说话。 很显然，他们有些怕李木。 “你们知道，你们这样做带来的后果吗？你们的行为将会使我们在航空航天，在通讯、导航等领域蒙受巨大的损失不说，而且，一旦有他国的卫星不怀好意地窥探，我们还无法发现他们的真实意图。你们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 几个年轻人身子纷纷一颤，其中一名年轻人神情有些激动，嘴里喃喃说了一句：“我不想成为国家的罪人，我只是想做实验而已。” “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危害到国家安全了，而且，是在危害整个民族的安全。”肖男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咄咄逼人。 那几名年轻人都低下头，不敢看她。 肖男走到叶军身边，低头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三名年轻人被分别带走了。 过了十五分钟，李木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三名年轻人又被带了回来，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看了李木一眼。 李木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这几个叛徒！”李木一咬牙，恨恨说了一句。 “你不是叛徒吗？你曾在科大工作，又在科大上学，你应该在红旗下发过誓吧，那誓言应该让你忠于祖国，用科学报效祖国，可你呢？李木，你用科学干了些什么？” “你懂个屁！我的目的是走向太空，现在这个世界，谁能主宰太空，谁就能成为世界的主宰！” 肖男浑身了一震，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果然，圣王他们的目的就是太空。所以，摧毁北斗九号很可能只是第一步。 不过，圣王是不是真的是想走向太空，恐怕，未必吧！很可能，面前这几个科学家都被人利用了。 不知道，李木如果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会是什么感受。 “带他们几个去基地吧。”肖男一声令下，那三名年轻的科学家被当场带走了。 这一下，李木终于不淡定了。 他的脸色巨变。 肖男心中一动，果然，这三个人当中，有人知道修改雷神一号的状态。 想到这儿，她悄悄离开山脚，跟上了三人。 很快，三人便被分开了。 肖男将其中那名喃喃自语的年轻科学家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说吧，你们当中，谁能修改雷号一号的状态？”肖男定定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不说话，肖男心头猛地一跳。 第670章 就是他 “走，带他上山。”肖男一声令下，把那名年轻人带上了山。 “你不是李木的学生？”肖男问了一句。 “不，我是他的学生。我只是不想做沦为圣王的棋子。” “你知道圣王想干什么？” “知道，你去一趟秦岭山脉，那里有光明军团的总基地。” 猛然，肖男醒悟过来，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赶快通知血狼特战队，边南那五百人很可能去了秦岭山脉，那里有光明军团的总基地。” 而此时，通往秦岭山脉的大路之上，从不同的方向，正有几辆车在飞速急驰。 夜芒山中，肖男带着那名年轻人朝山上走。 肖男还没明白过来，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难道他…… 就在她正想着呢，不远处，响起一道沉闷的爆炸声。 她赶紧伸手一拦，将年轻人挡在身后。 一旁，那名负责押送的战士握紧了手中的冲锋枪，将枪口对准了前方。 “去看看，哪里来的爆炸声？”肖男指了指前方不远处。 那名战士飞快朝前跑去。 肖男瞥了一眼身后的那年轻人，只见他不慌不忙，看了肖男一眼，没说话。 忽然，肖男想起袁直说过的话。光明军团里有他安排的一名年轻人，还是名科学爱好者。 “你是袁直的朋友？” 年轻人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我叫袁曲，是袁直的弟弟，不过，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太待见我。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年轻人自嘲地笑了笑。 肖男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是袁真把自己的亲弟弟安排进了光明军团。 “这次以后，你还回去吗？” “需要我回去吗？我哥当时的意思，是让我找到夜芒山的据点，现在，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我帮你们把雷神一号的状态改回正常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肖男忽然问了一句。 袁曲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其实，只要你们能进入秦岭山脉那个基地，一切都明白了。而且，还要快，如果慢了，恐怕，你们就抓不住圣王了。” “什么意思？” “他们的行动，就在今晚！” 肖男身子一震，眼皮突突乱跳。看来，318案要真正的水落石出了！ 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兴奋。 十几分钟后，肖男带着袁曲走进了放置雷神一号的基地。 袁曲也没多说，径直走到黄老面前，跟老人打了个招呼，便动手开始破解程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足足过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终于，只听见叮地一声响，一旁的一名航天专家惊呼了一声：“恢复正常了，发射状态关闭了。” 所有人脸露惊喜，袁曲冲大家笑了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转身，离开了基地。 肖男知道，接下来，自己必须尽快赶去秦岭山脉，可没有向导，怎么找那个神秘的基地呢？ 忽然，她想到了青衣村那个古怪的吊死鬼老头，还有袁小蝶。 吊死鬼老头一定知道怎么找到那个基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在青衣村出现的那个奇怪的飞行器，一定也在秦岭山脉。还有陆佥，很可能也在那儿。 想到这儿，肖男心急如焚。 黄成如跟几名专家联系安排将雷神一号运回原基地，肖男则走出洞口，跟叶军和江风商量起接下来的安排。 最终，叶军要求跟肖男一起去秦岭山脉。而且，还要路过万岁山，将吊死鬼头老头和袁小蝶接上。 就在肖男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袁小蝶跟我在一起，你直接赶去秦岭山脉吧，我们在秦岭山脉的断虎口汇合。” 肖男浑身一城，电话是袁直打来的，没想到，他还赶在了自己的前面。 肖男赶紧将消息告诉了叶军，后者迅速集合队伍，准备赶去秦岭山脉。 幸好，叶军这次开了几架直升机来。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夜芒山脚，几架直升机拔地而起，朝秦岭山脉的方向飞去。 肖男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很可能也在秦岭山脉，一时间，她的心一下子仿佛飞到了那片神秘莫测的山岭之中。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叶军不禁看了妹妹一眼。 “没想什么。” “你别怪爸妈他们，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叶军说了一句。 肖男身子再度一震，看来，叶爸叶妈确实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他们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呢？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 肖男心头充满了疑惑。 叶爸叶妈他们对自己确实好得不得了，所以，她内心并没有任何的责怪，反而，觉得他们肯定确实如叶军所说，有不得已的苦衷。 飞机飞行大约三个多小时，终于，远远便看见一座古城楼。 “那就是断虎口，可是抗倭名镇，当年，鬼子死在这里的人可不少。听说，这里的老乡人人都有两下，尤其是他们的镇长，一手飞刀绝技，当时杀死了数十名鬼子的高手。” 肖男点了点头，断虎口，令鬼子闻风丧胆的地方，这是秦岭山脉的一处起点。也是进入秦岭山脉一处重要的入口。 很快，直升机降落在一片空地上。 “走吧，咱们直接进山。”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太太站在不远处说了一句，正是袁直和袁小蝶。 肖男点了点头。转头，又朝叶军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哥，叶军。” “这是袁直。” 两人相互点了点头。 这时，叶军带领的特战队员纷纷从飞机上下来。 袁直眼前一亮。 “断虎口后面就是入口，走吧，再晚点，天更黑了。” 已经快八点了，由于地处林区，断虎口的天黑得早。幸好，有微淡的月光，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整个断虎口灯火通明。 特战队员迅速排成长龙，所有人整装出发。 肖男几人一转身，一辆吉普车从他们身边飞快驶过。 忽然，老太太袁小蝶一声惊叫：“是他，把车拦下来，是他，是他，就是他！” “他是谁？” 第671章 秦岭有约 袁小蝶还没来得及回答袁直的话，叶军猛地一撮嘴，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刺破宁静。 走在前面的特战队员忽然仿佛一条龙头迅速朝中间卷了过去，瞬间，将那辆吉普车逼停了。 所有人一看，都不禁一阵惊愕，好家伙，这速度简直太快了，心中对叶军指挥能力都不禁心生敬佩。 一声呼啸，前队朝中间一卷，就把车逼停了？ 同为军人出身，一旁的袁直不禁伸出大拇指。 连肖男都吓了一跳。 “他就是太空之城的负责人华小斌。” 其他人来不及为叶军的部队点赞，一听袁小蝶这么说，韩东、叶军、袁直仿佛三头猎豹，瞬间冲了过去。 吉普车里，华小斌正为断虎口突然来了这么一支特战部队而忧心忡忡，哪知，自己的车突然被逼停了。 他飞身跳下车，正要出声质问，突然，就见三个身影飞快朝他冲来。 他伸手掏枪，一个闪身，抬手就要开枪，哪知，围在一旁的特战队员齐齐吼了一声：“把枪放下！” 一时间，数十把冲锋枪对准了他。 这下，华小斌整个人懵圈了，一股不好地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单手持枪，缓缓将枪举过头顶。 哪知，还没等他反应过，韩东一记贴山靠，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狠狠朝他撞了过来。 华小斌一见，双眼一眯，身子如同一张弓，弯成了将近四十五度的弧度。 右手悄悄摸向腰间。 “小心，他身上还有家伙。” 还没等肖男的话音落下，韩东和叶军同时到了。 韩东一记贴山靠，叶军如同沙包大的铁拳，同时撞在华小斌的身上。 尽管华小斌身体如弓，也被叶军的铁拳砸得倒飞出去，韩东的肩头也顶到了他的左肩头。 咚…… 哪知，倒飞出去华小斌还没落地呢，空中，袁真一记高鞭狠狠踢了过去，叭地一声，抽在他的腰间，将华小斌抽得一声闷哼。 肖男没想到，袁直也是个格斗高手。 华小斌犹如断线的风筝相似，落在地面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肖男上去一脚踩住他的右手，将他制住。 “别动，再动，一枪打死你！” 华小斌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脑袋轰隆一声响。 “肖男！”他脱口而出。 华杰早就将318专案组成员的照片传给了他，尤其是肖男，华杰还特意叮嘱了他好几遍，叫他一定要小心出现在断虎口附近的人。没想到，他布控了这么长时间。刚收到消息，有直升机降落，正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竟然一下就被三个人连番攻击，这下倒好，还被肖男一下逮住了。 他没想到，肖男的动作这么快。 肖男上去就将他拷上。 华小斌傻眼了。 “华小斌，我问你，陆佥在哪儿？”肖男冲口问了一句。她知道，陆佥一定在秦岭山脉中。 被韩东、叶军和袁真连番攻击，华小斌的嘴角渗出了血迹。 华小斌看了肖男一眼，没说话。 叶军知道，自己妹子担心陆佥的安危，虽然肖男没有表出来，但他清楚，现在，肖男内心肯定心急如焚。 “小子，你最好说出陆佥的下落，我可不是警察，不用守那些个规矩，说出来，保你平安到达秦岭山脉，不说，把你拖进山林喂狼。” 华小斌身子一震，同为军人，他当然知道，叶军就是一头狼，在战场上，这样的人就是一台人形的杀人机器。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可他华小斌出身边南特战队，也不是吃素的。 他一咬牙，闭口不言。 忽然，袁小蝶走了过来，上下看了看华小斌，突然来了一句：“华小斌，你说出来吧，不要再造孽了，小灵他一直都没怪你。” 猛然，华小斌的身子一颤，看了袁小蝶一眼，眼中的狠戾慢慢消散。继而，涌起一阵悔意。 他缓缓低下了头。 “陆佥在太空之城。” 华小斌沉闷地说了一句。 袁小蝶内心一惊，看了肖男一眼，眼底涌起一阵怜悯。 肖男一见，心头更急了。她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走，带我们去入口。”肖男一推华小斌。 “不用了，我带你们去吧，他只要是被绑着走进入口，马上会被打成马蜂窝的。”说话的正是袁小蝶。 老太太走在前面，华小斌跟在后面，紧接着是肖男，后面跟着韩东、小江鱼儿、叶军、周蒙、袁直等人。唯独不见骆思龙。 此刻，肖男内心早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她带着众人朝前走，忽然，不远处，一个小女孩飞快朝她跑来。 那女孩还没跑到近前，就被特战队员挡住了。 “我要见肖队长。”女孩大声喊了起来。 “放她过来吧。”肖男也喊了一句。 两名战士一收枪，小女孩飞快朝肖男跑了过来。 肖男站在对面，静静看着她。忽然，神情有些恍惚，这女孩怎么那么像……柳月牙呢！？ 还没等她回过神，女孩已经跑到了她的面前，伸手递给她一张纸：“给，这是我姐她们留给你的。”说完，将纸条塞进肖男手里，转身走开了。 很快，女孩消失在灯火阑栅的巷子里。 肖男打开纸条一看，瞬间，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一颗心突突乱跳。 纸条上只有短短几字：太空之城见！落款画了一个微笑。 天使！ 是天使，终于有她们的消息了，果然，她们也来了秦岭山脉，怪不得，这么久没有她们的消息。肖男知道，她们肯定没有退去。吴小娇和天使们，做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只是，不知道，她们现在到了哪儿了。 此时，在进入秦岭山脉的深处，有五个女孩，正背着行囊，快速向前。 “姐妹们，咱们得快点了，不然，晚了就赶不上了。” “小娇姐，你说，赵磊是不是喜欢你，要不然，怎么会怎么赶也赶不走？”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女孩，正是乔峰。 “就你话多。”一旁的黄盈盈白了她一眼，天使团队里，大概只有乔峰这个超级电脑帮主看不出来吴小娇和赵磊的关系。之前，还一直在扮演大电灯泡的角色。 天使们已经弄清楚了，318案的最终秘密就藏在秦岭山脉里。而那里不但有连绵不绝的山岭，还有一座太空之城，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所以，一旦到了那个地方，她们很可能就出不来了。她们的目标就是炸毁那座罪恶之城。 第672章 太空幻想曲 此时，西南方向，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秦岭山脉一片空地之上。 只见两个人缓缓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圣王！”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震天价的吼声。 就在距离直升机落脚的五十米处，出现了一百多名手持冲锋枪，身穿白色军服的士兵。 走下飞机的一人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正是华杰。 “很好，这才是我光明军团该有的气势，出发！” 一百多人的部队很快朝秦岭深处开拔。 华杰转头看了不远处的一人一眼，脸色阴沉似水，显然，很不高兴。 “父亲，咱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咱们就可以出发了。”身旁的华宁看了华杰一眼，有些兴奋说了一句。 华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又扫了一眼这幽幽深林，嘴角不禁露出一阵笑意，抬腿走了出去。 三十年前，他就开始在这秦岭山脉最深处开始谋划，如今，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一想到，他华杰就要实现连那个叶从云都没有实现的理想，华杰露出一阵得意的笑。 而就在距离光明军团不足两公里处，有两个女尼站在山坡上盯着那些白衣人，怔怔出神。 “师姐，我看他们个个手里有枪，咱们去了有用吗？”女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看了看身边身材高大的女尼，有些胆怯地说了一句。 身材高大的女尼看了不远处的那群人一眼，点了点头：“当然有用，你看！”说完，女尼突然解宽大的僧衣露出一排排雷管。一下，旁边清秀的女尼看呆了。 “师……姐！” 原来，师姐竟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女尼正是静月庵的净和和净元。 净元伸手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妙平师太曾经说过，做人为僧都要无愧于天地，之前，咱们寺里包括住持玄清在内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们要赎罪。静月庵的人要堂堂正正立于这天地之间！” 前几天，得到吴小娇传到静月庵的消息，说她要赶去秦岭山脉，寻找一座太空之城，请庵堂代为照顾雷英夫妇的坟墓，净和就带着净元出发了。 系好衣衫，净和再不多话，迈大步朝秦岭山脉深处走去。 当年，静月十三尼曾经以身作箭，炸死数千辱我华夏姐妹的鬼子，今日，她净和也要学一学先人，为静月庵正一正声名！ 袁小蝶带着肖男等人走入山林。 尽管肖男强压着对陆佥的思念，可一颗心依旧跳个不停。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现在还有信号，估计，再进入深一些，就很难收到了信号了。 “头儿，我查到一些信息，发到你的手机里了。”说完，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肖男不禁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电话是骆思龙打来的，肖男没让她跟来秦岭山脉，临出门时，小丫头一脸的不高兴。 肖男打开手机微信，点开文件，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瞬间，她的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相似，咚地一声响。 眼前陡然一亮。 原来，临来以前，肖男安排骆思龙查找华杰在参军入伍以前的信息，虽然查到的并不多，但信息却十分重要。而且，竟然还牵扯出多年前的一件疑案。 根据资料显示，太空军的构想并不是华杰提出来的，而是一个名叫徐中廷的人提出来，而且，徐当时的身份还是一名少将，是真正从战争中历练出来，能征善战的将军。 但是，这个构想提出来不到半个月，徐中廷莫名其妙被人杀死在家中。由于当时的侦破技术十分落后，而且，徐患有间歇性心脏病，又猝死在自己家里，所以，这案子查了一年多也没什么进展。最后，以自杀定论结案。 这案子会跟318案有什么牵连吗？ 骆思龙查案子的手法也越来越犀利了，很有几分肖男的风格，将这些年跟华杰有关的案子全都翻了出来，她发现了一件怪事。 那就是，华杰竟然跟六起案子有关。几乎每隔几年，他身边就会发生一起案子。如果不是身份特殊，恐怕，这样密切的关联，他早就是重点怀疑对象了。可最后证明，这些案子虽然发生在他身边，确实跟他没有任何的联系。 这段时间，骆思龙一直在查华杰和他身边的人，可以说，她现在几乎能把华杰的生平和他的人脉关系网倒背如流。 看着手里的资料，肖男不由一阵出神。 “怎么了，头儿？”一旁的小江鱼儿提醒了一句。 肖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了队伍。 一行人浩浩荡荡继续朝山脉深处进发。 而在秦岭山脉深处，华杰、华宁带着那一百名光明军团的士兵，很快来到一片沼泽前面。 “到了，父亲！”华宁喊了一句。 华杰点了点头，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他竟然没有一丝喘息。 眼神平静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黑乎乎的沼泽，他淡淡说了一句：“升桥！” 忽然，就见黑乎乎的水面开始朝两边翻滚，一条银色的锻带开始从中间缓缓升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银色缎带到了水面之上，竟然是一座银色的浮桥。 “走吧！”华杰带头朝银色的浮桥走了上去，华宁赶紧跟了上去。身后，又有光明军团的首领及成员，远远跟上。 大约十分钟以后，华杰等人终于全部走到了桥对面。 一下，所有人都站住了。 只见一座浩大的城池矗立在眼前。 一时，连华宁都不禁看呆了。他不是第一次来总部基地了，可每次来，都会被眼前这座太空之城给震憾到。 华杰有些得意看了看眼前这座如梦似幻的城池，没有人想得到，他会在秦岭深处建这样一座太空之城，也不会有人想得到，这座城池整个都可以移动，是真正的太空之城。 他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叶从云，叶青苹，可惜啊，你们看不到了。 华杰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感觉有些寂寞。 是啊，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惜，自己的对手却已经看不到了。 “走吧，看看准备得怎么样？”说完，华杰迈步走了进去。 “圣王。” “圣王。” …… 华杰昂首走进城池，就像帝王巡视自己的城堡，在这里，他是真正的王。 连华宁都能感觉到他那种君临天下的孤傲。 有人说，二十一世纪的竞争，是谁主导了太空，谁就会拥有主宰世界的权力，大多数人只是想想，而华杰却想把它变成现实。 所以，他的目标是…… 第673章 真正的理想 就在华杰刚刚带着一队人走进太空之城，不远处，五个娇俏的人影举着望镜，远远看着那座浩大的城池，一时间，几个人都看呆了。 “我得个乖乖，这老家伙想干什么，他不是建造了一座太空城吧！？”乔峰不禁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以，我看这座城堡就是个大型的机器。”连一向沉稳镇定的黄盈盈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面前竟然是一座浩大、造型前卫、科技感十足的太空建筑。 “你说，如果这座城池能移动，甚至，能升空的话，那老家伙会干什么？” 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被吴小娇这句话给震住了。 这么大一座城池如果能升空，那…… 她们简直不敢想像，不得不说，圣王那老东西确实是个人才，如果这真是一座能飞的机器，那么，老家伙很可能是想用这台机器干什么。 “从咱们查出来的资料来看，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一座太空飞城，有没有一种可能，老家伙想用这座城飞往太空？” “什么？飞……飞往太空？”乔峰一下结巴了，这是科幻片吗？ 她们一个个感觉跟做梦一样。这么一座浩大的城池，为什么没有被发现呢？就算秦岭山脉这么深，但建造一座这么浩大的城池，竟然都没有被有关部门发现，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都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她们也没想到，太空之城真的存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从资料看，圣王是个太空迷，而且，他很多年前就提出来过要主宰太空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得到上头的重视。咱们得弄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吴小娇补了一句。 “这么大一座城，你们看，那么多守卫，咱们从哪里进去啊？”乔峰担忧地问了一句。 几人都没说话。 吴小娇看向那守卫森严的银色城池，在山林的掩映下闪闪发光，与漆黑如墨的树林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啊，如果不进去，就不能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更不能摧毁这座太空之城。 怎么进去呢？ 怎么才能让那片沼泽上的银桥升上来呢？ 就在吴小娇等人正在为如何进入太空之城发愁呢，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别来无恙！” 净和和净元到了。 远在五公里外，肖男正朝前走，忽然，袁小蝶喊了一句：“死鬼，你出来吧，不要躲躲藏藏了。” 袁小蝶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叶军等人不禁看向周围。就在前方不足五十米的地方，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肖男抬头一看，正是吊死鬼老头。 吊死鬼老头是跟陆佥一起来了秦岭山脉，他一定知道陆佥的下落。 想到这儿，她飞快跑到吊死鬼老头面前，冲口问了一句：“老伯，陆佥在太空之城吗？” 吊死鬼老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看了肖男一眼，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一句，你别去找陆佥了，忘了他吧，可他又说不出口。如果肖男真的找到了陆佥，恐怕也于事无补了。他已经不是陆佥了。 吊死鬼老头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之前，他还想让肖男快点来秦岭山脉找到陆佥，可现在……当年，他见证了叶从云和叶青苹的生离死别，没想到，今天，又要见证他们的后人生死两难。 “在318案的真相和陆佥之间，你只能选一样。”吊死鬼老头突然开口说话了。 所有人都清晰听到了他的话，肖男一愣，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说心里话，她确实很担心陆佥，怕他出事。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这句话是周蒙替肖男说的。 吊死鬼老头看了肖男一眼，眼神复杂，淡淡又说了一句：“人世间的许多事不会那么完美，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所以，你只能选一样。” 所有人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你个死鬼，把话说明白点。”袁小蝶不禁吼了一声。 吊死鬼老头身子一哆嗦，这么多年，虽然，他跟袁小蝶因为那个人，没有组成家庭，但两个人一直住在隔壁，他们的生活起居也几乎是在一起，很多年前，他心里就将袁小蝶当成了他生活中的另一半。 所以，他很怕袁小蝶生气。一旦袁小蝶生气，他得哄个老半天，而且，还可能面临各种形式的制裁。 吊死鬼老头再度深深看了肖男一眼：“318案的终极秘密，现在就在陆佥身上，不过，如果你想以前那个陆佥回来，就无法知道那个秘密，如果你想知道那个秘密，陆佥应该回不来了。” 嗡……肖男身子一颤，所有人都心头一震。他们还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一点，陆佥身上肯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为了弄清楚318案的终极真相，他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什么？” 所有人瞠目结舌。 肖男更是呆立当场。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怎么个变法？ 所有人心里都充满了疑问。 谁也不知道，陆佥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陆佥很可能是为了查到318案最后的秘密。 “走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去看看。”肖男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陆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相信，她的陆佥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也许，他也留有后着也不一定。只是，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又是谁呢？他现在变成了谁？ 一行人继续朝山林深处走去。 而远在数公里之外的那座太空城中，一道巨形的舱门被打开了。华杰带着华宁快步走了进去。 “欢迎来到太空实验室！”一道清晰的声音响了起来，听上去像是机器发出的。 面前出现一个巨形的实验室。 “怎么样，对陆佥的实验成功了吗？” “还没有完全成功，他的海马区已经被摘除了，不过，似乎还有些残存的记忆没办法完全抹除，还需要花点时间。” “怎么可能呢？没有海马区，他的记忆存在哪儿？”华宁不禁问了一句。 “正常人如果没有海马区，确实没有记忆，但陆佥经过特殊的训练，他的身体肌能十分强大，有不少的肌肉记忆存在。” “肌肉记忆也能称作记忆吗？” “当然可以，所以，他现在依然是个格斗高手。而且，用了我们的药以后，把他的痛感神经麻醉了，他的能力更加强悍。” “所以，他是用来杀死肖男最好的利器。”华杰突然说了一句。 华宁一听，脸色一变。 一旁的实验室负责人得意地笑了起来，眼角闪过一丝狡黠。 每个人的理想不一样，华宁的理想是什么呢？ 第674章 升空 当肖男带人出现在那片黑沼泽面前的时候，天使几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是什么？沼泽吗？”小江鱼儿不由问了一句。 “应该是人工沼泽，秦岭山脉里不会有天然沼泽。”叶军回了一句，作为军事指挥官，他对国内的地理还是十分熟悉的。 肖男不由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吊死鬼老头和袁小蝶。 “底下有一座银色的浮桥，但怎么开启，我不清楚，前几天，我跟陆佥是靠他临时搭的木筏过去的。”吊死鬼老头回了一句。 一提到陆佥，肖男神色一滞。 “大家分头找找吧，看看在哪儿能找到桥的开关。” “不用找了，桥的开关不可能在这儿附近。”肖男突然说了一句。 “为什么？”周蒙问了一句，这可不像是头儿的作风。 肖男一向严谨，不会连这点尝试的机会都想放弃吧？ 所有人都看向她。 “如果我是圣王，不可能把开关放在这头，一定在那头，而且，一定是通过遥控控制的。”这么重要的交通要道，又是通往光明军团总基地的要道，怎么可能把开关放在秦岭山脉的这头呢。 “那怎么办？”如果开启浮桥的开关在对方手里，那怎么过去呢？ “既然陆佥能搭木筏，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肖男似是笃定地回了一句。 所有人眼前一亮，是啊，陆佥一个人都可以搭木筏过去，这里有足足两百人，还搭不了木筏吗？ 想到这儿，叶军一声令下：“四人一组，就地取材，准备木筏。” “是！” 所有特战队员开始行动起来。 肖男几人也开始寻找树木，搭木筏。 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小时，已经搭好了三个木筏。 肖男刚想跟叶军说如何分配人力，吊死鬼老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呆呆出神。 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那是什么声音？”韩东不禁问了一句，举目望去。 肖男一转头，看向沼泽对面，只见对面似乎有一个银色的房子好像要离地而起。 “那是什么？”她不由怔怔出神，隔得太远，看不真切，所以，她根本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太空之城。”吊死鬼老头看着远处，似是在喃喃自语。 “太空之城是什么？”周蒙不由问了一句。 “一座媲美太空的城池，也是一架太空飞行器。”吊死鬼老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的话仿佛一道炸雷，瞬间，在所有人耳边爆炸开来。 “你的意思是说，那是一艘太空飞船？”叶军赶紧问了一句。 “不，那是一座太空飞城。”吊死鬼老头依旧看着远方出神，忽然，又转头看了肖男一眼。 那轰隆的响起越来越响，远远可见，一个银色的巨大方块正在缓缓离开地面。 “来不及了。”吊死鬼老头一句话，袁小蝶脸色巨变，看向远方，眼神之中怒火喷涌。 “你不是说，有办法阻止他吗？他杀了那么多，他杀了那么多人……”袁小蝶的声音透出一股子的愤怒。 肖男的脸色也是瞬间大变，一个不好的猜想在她脑中闪现，她有些颤抖地问了一句：“陆佥是不是也在上面？” 吊死鬼老头缓缓点了点头：“是的，不但陆佥在上面，还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人也在上面。” “谁？”小江鱼儿陡然问了一句。 “狼王和毒王，还有一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凶手。”肖男的声音悠悠响起。 现在，确实来不及了。 她也没想到，圣王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可这么大的飞行器，航空部门不管吗？还有，圣王的身份，最上面应该已经知道了，难道，几位首长会放任他离开吗？ 再则，如果圣王的目标真的是太空吗？ 她始终无法相信，318案会跟太空和航天有关。感觉，一切似乎有些虚幻。可到了今天，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我国的科技这些年发展的非常快，尤其在航空航天领域，作为这一领域的专家，而且，还是航天军事领域的专家，肖男丝毫不怀疑，华杰确实有能力制造一艘太空飞船。 可是，这么大一座城池，他是怎么建出来的呢？ “月秀山顶机械二厂当年有一批钢材是特殊的材料炼制出来的，所以，这是华杰抢夺钢材，杀人焚尸的真正原因。”肖男终于想明白了，曝出一个惊天消息。 所有人身子纷纷一震。肖男找人查了当年那批钢材，发现，那些钢材是专门用在航空航天机器上的，跟普通的钢材不太一样。 所以，这才是导致那天晚上，有那么多人被杀的真正原因。而华杰的身份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里一定有太空实验室，还有航天服，光明军团的人应该要经过严格的航天训练。”肖男又说了一句。 “说的没错，他们跟登月的航天员的训练是一样的，我曾经见过他们的训练，所以，他们确实在为进太空做准备。” “这个华杰还真是个天才，能设计出这么厉害的航天飞行器。” “他？凭他也配？”吊死鬼老头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他就是个王八蛋，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他偷了叶师弟夫妇的设计，把别人的成果据为己有，还把他们变成了植物人。” “师弟？” “叶从云和叶青苹。”吊死鬼老头看了肖男一眼。 肖男浑身了一震，其他人也看了肖男一眼。没想到，那么厉害的飞行器竟然是肖男的父母亲设计的。 “现在怎么办，如果他们逃了，要想抓他们就太难了，而且，他们可以直接进入太空。”小江鱼儿担忧地补了一句。 一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听说，光明军团有上千人，那么，那艘飞行器上，一定截满了人。 “不会的，他跑不了。”肖男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不是吧，头儿，都这时候了，你咋还么自信呢？” 所有人都狐疑地看向肖男。 “因为，陆佥在上面。” 所有人浑身了一震。现在，大家都知道，陆佥曾经是那支神秘的血狼特战队的指挥官，而且，还是唯一一位正级指挥官。 不过，他只是一个人。 会吗？陆佥会把那么一艘大家伙拦下来吗？ 虽然，陆佥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法医，但他的战斗力是无庸置疑的。 可他不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吗？ 他不是被圣王抓住了吗？ 一时间，大家纷纷抬头看向半空，那庞大的机器正缓缓升空。 突然…… 第675章 想得挺美 半空中，一声轰隆巨响，所有人都感觉到地动山摇。 只见已经升至数十米高空的太空飞城突然停住了。 悬在半空中的太空城内，华杰身穿一件银色的飞行服，一声大吼：“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光明城停住了。”旁边，有人回了一句。 “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华杰急得一声大叫，刚刚，他还在为光明城升空而欣喜若狂，没想到，离地还不到百米就停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就在太空城的驾驶舱内，几个工程师手忙脚乱地按动着开关。可任他们怎么按，机器也动不了分毫。 “怎么回事，所有的控制开关都失灵了？”一名工程师叫了起来。 “先别慌，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太空城的控制室有没有被人……” “不好！” “快，快，去控制室，快叫人去控制室！”为首的那名工程师一声大喊，身边，两名工程师飞快朝控制室跑去。 控制室内，一个人正迅速破坏着机舱里的走线，将一条条银色的金属线切断，幸好，他找到了一把锋利的理工刀，否则，还真不好弄。 那人一抬头，看到了一个人影正朝他走来。 “果然是你，陆佥，你装得可够逼真的？”来人一声大喊，正是华松。 陆佥抬眼冷冷瞪了华松一眼，身体如弓，猛地一刀朝华松的脖子划了过去。虽然，他不明白，这华松是怎么活过来的，但肯定跟圣王进行的实验有关系。 华松一低头，避过陆佥的刀，身后，又有数名光明军团的士兵赶了过来，紧接着，两名工程师也赶到了。 “快，拦住他，准备接线，他把线都割断了。”奇怪了，那些线都是金属线，一把普通的理工刀怎么能割得断呢？华松一阵狐疑。 陆佥一见，光明军团一下涌进来数十人，他赶紧掉头就跑，现在，他还没办法让这座太空城降落。所以，只能拖延时间，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把这座古怪的太空城拖住。 他相信，吊死鬼老头一定会把肖男带来的。 一想到肖男，他心中涌起一阵希望，脚步飞快如风，眨眼便消失在机舱尽头。 “快，分头找，一定要把他找出来，生死不论，快啊！”华松急得一阵大吼。这时，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走了过来，正是姚文才。 “放心吧，他跑不了。”说完，姚文才猛地朝前一窜，竟然刮起一阵狂风，瞬间，消失在机舱尽头。 “我们的实验成功了！？”华宁一声大叫，内心一阵狂喜。本来，他们从来没有登录过太空，他一直在担心，依他们现在的体质能不能顺利进入太空，所以，改善体质的实验一直在进行当中，新药的实验也从来没间断了，看来，现在，他们的实验已经成功了。 刚才，姚文才显然没有受重力的控制。 忽然，所有人耳边传来轰隆巨响，整座太空城开始摇晃起来。 “不好，光明城在下降！”又有人喊了一句。 果然，太空城在缓缓朝地面落去。 “怎么回事？”主舱内，圣王华杰一声狂吼。旁边，一个人嘴角带着嘲弄看了他一眼，转身，快速离开。 太空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原地落了回去。 而远处沼泽对面的肖男等人也看到了这一点。 “快看！”小江鱼儿一声大喊，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幕，那座庞然大物，真的落回了地面。 肖男神情激动，身体微微抖动了几下，双眼放光看着那落向地面的巨大怪物。 终于，在经过几分钟的缓降后，整个山林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又是更加让人心悸的地动山摇，仿佛周围所有的树木都在晃动。 “我早就说过了，他不会成功的。”吊死鬼老头脸露惊喜，瞪着那浩大的城池。 “奇怪，刚刚明明已经开始升空，怎么突然又落回去了呢？”韩东不禁喃喃自语了一句。 “我估计，他们根本就没有做过升空实验。” “还有一种可能，升空计划被人破坏了，不知道会不会是陆法医干的？”小江鱼儿看了肖男一眼。 “我觉得就是他。”周蒙随声附和了一句。因为陆小天的关系，她对陆佥的战斗力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隔得太远了，根本看不真切。 “木筏已经搭好了，过沼泽。”这时，不远处的叶军喊了一句。一时间，所有人开始登上木筏。 虽说是沼泽，於泥的浓度并不高，更像是於泥水。所以，木筏一放入沼泽便浮了起来。 看着岸边排了一排的木筏，叶军一声令下：“大家小心点，出发！” 所有人划动手里用木棍做成的简易木桨，快速朝对岸划了过去。 而此时，已经落回地面的太空城内，早就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公安部办公楼里，迟民远和几位部长级的大佬站在一旁，两位老人坐在对面。 正是一号跟二号。 “怎么样，是不是该收网了？”一号扫了众人一眼，又向二号投过去询问的眼神。 二号点了点头，迟民远等人也纷纷点了点头。 “当年，查出来华杰在倒卖钢材，一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着落，看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东西出来吧。我们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虽然，我们的科技一定会向太空迈进，但我们永远不会在太空发起任何的战争。和平与发展，是这个时代的主题，也是我们一直追求的目标。” “恐怕，华杰想飞向太空还有其他的原因，我对他的身份始终有些怀疑。”二号说了一句。 “查案子的事，还是交给民远吧，让那个叫肖男的女警来查。我看呐，她查案子的手法很利落，应该能找出华杰的真实身份。让血狼的人和北疆的江风都带队赶过去，足够把那支所谓的光明军团全部吃掉了。另外，让黄成如黄老带人过去看看，那座太空城的构造有没有研究价值。” 二号和其他人都纷纷点了点头。只是，摆在当下的有一道难题，那个太空之城如何攻破呢？ 所有人看向一侧的电视机，里面，正播放着那座太空之城的画面。 原来，他们早就被监视了。 迈向太空，华杰想得倒是挺美。 第676章 末日疯狂 降落地面以后，华杰暴跳如雷，他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咆哮：“去把陆佥给我抓过来，我要活刮了他，我要把他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喂狗，快去！” 一时间，整座太空城的光明军团都开始寻找陆佥的下落。可破坏了主控室的陆佥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太空城太大了，就像一座太空迷宫。 此时，就在太空城一处并不起的角落里，五个身穿白色制服的人正悄悄躲在一扇门背后，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办，咱们现在出不去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 正是乔峰。原来，她们几人已经进入了太空城。 “阻止太空城升空，咱们已经做到了，现在，出不出去都无所谓了。”吴小娇忍不住说了一句。 几个女孩浑身一震。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当得知梅娘是死于周明的实验时，吴小娇的心情一直压抑着，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自己的母亲因为被人注射药物，而惨遭那些地痞流氓的侮辱和蹂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所谓的圣王华杰，从那一刻开始，吴小娇或许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 “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拉着你们一起来报仇？”吴小娇突然问了一句。 几个女孩摇了摇头，查出318案的真相，是她们当时在义父雷英坟前发过的誓言，无论如何，哪怕丢掉性命，她们也要遵守誓言，帮助义父完成心愿。 所以，跟吴小娇无关。 “走吧，咱去找老家伙，我要亲手宰了他。” “走！”黄盈盈第一个伸手拔出了手枪，跟上了吴小娇，其他三个女孩，纷纷跟了上去。 “小娇姐，我有一个新的发现。”跑在最后面的乔峰突然来了一句。 “说。”吴小娇继续朝前走，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也不知道净和和净元怎么样了，进来以后，她们就走散了。 “我觉得华杰的身份很可疑。” “哦？”吴小娇转头看了乔峰一眼。 “我用电脑入侵了这座太空城的系统，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你就快说吧，都这份上了，别卖关子了？”赖小玲不禁催了一句。 “我发现了他们系统的入口有一面白底黑日的旗帜。” 几个女孩身子纷纷一震，黑日旗那是新国家成立以前，另外一个正党的旗帜，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浮现在几个女孩的脑海。 “他是前党遗留下来的间谍？” 天使们脱口而出，可谁也给不了他们答案。 “乔峰，你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肖男，无论如何这个消息一定要送出去。” 这么重要的消息，至关重要。 乔峰赶紧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突然，前面出现了数十名光明军团的人，一个士兵一眼看到了吴小娇。 “在那儿呢，就是她们，就是她们，抓住她们，就是她们打开了机舱的门！” “快，抓住她们！”为首的军官一声令下，所有士兵纷纷朝吴小娇等人扑了过去。 此时，华杰的办公室，他头发凌乱，一脸的憔悴，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父亲。” 华杰一抬头，看了一眼华宁。 “怎么样？太空城的飞行系统什么时候能恢复？”华杰焦急地问了一句。 华宁摇了摇头。 华杰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伸双手一把抓住了华宁，猛地一声大吼：“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华杰要发疯了。 华宁有些畏惧地看了父亲一眼，嗫嚅地说了一句：“卢工说，我们的飞行系统已经失灵了，因为我们没有完整地试飞过，所以，飞行系统根本无法真正实现飞行远航。” “什么？撒谎，卢北春撒谎，他这个航天专家是吃屎长大的吗？有没有试飞和能不能飞行，我不清楚吗？我才是航天专家！”华杰的声音叫得更大了。 所有的飞行设备，试验飞行是关键，也是能不能高空飞行成功的关键因素，没有试飞过的飞行装置怎么可能成功飞行呢？连华宁这个外行心里都清楚，恐怕，只有自己这个霸道蛮横，又不讲理的所谓航空航天专家的父亲才会说出如此不着调的话。 华杰一下将华宁推开，一屁股坐进椅子里。他知道，不能飞走，意味着他的计划失败了。 “父……父亲，现在咱们只有一条路，进入秦岭山脉更深处，然后，想办法出境。”华宁说出唯一可行的方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上头不可能没有察觉。恐怕，军队早就在在路上了。 华杰不是傻子，也明白，一切都完了，现在只有想办法逃出去。 他一咬牙，低低说了一句：“把不相干的人都杀光吧，留下能打仗的人。” “父亲？”华宁浑身一震，太空城中有他的家人，有他的女儿，他们把家人都带上了。如果只留下军人，那他们的亲人……他知道，父亲华杰向来说一不二，做事心狠手辣，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只要逃出去，你还怕没有机会结婚生子吗？都杀了吧！”华杰一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华宁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响，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本来，他以为，只要进入太空，他们就能进入一个新的世界，而且，即便不能进入太空，依这座浩大的太空城，进入其他国家也是没问题。现在可倒好，哪儿也去不了，他们的行为不但触及了国家的法律，而且，私自组建一支近两千人的武装力量，已经构成了危险国家安全罪了。尤其，他和华松几人还都是现役军人，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一听华杰要将自己的女儿也杀死，华宁整个人心里都开始乱糟糟。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父亲真的疯了。虎毒不食子，可自己的父亲好像根本没有把亲人当亲人。 可父亲的命令，即使他不执行，也会有人执行，所以，他别无选择。 华宁转身走出办公室。 一旁的华杰看着自己欣赏的二儿子，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第677章 畜牲不如 太空城中，枪声四起。 看上去科技感十足的太空城，已经乱作了一团。 “小娇姐，前面好像也在打枪，不知道是不是净和她们？”乔峰问了一句。 “不会，净和她们不会打枪的。”吴小娇回了一句，净和的武力值不弱，但她和净元不会用枪。 那前面会是谁呢？忽然，吴小娇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进入太空城的还有一个人，而且，除了她们破坏了机舱的系统外，应该还有一个人破坏了主控制室，那个人应该是陆佥。 “走，咱们想办法冲过去。”吴小娇抬手就是几枪。可前面光明军士兵越聚越多，要想冲过去，谈何容易。 一旁，忽然，黄盈盈一声闷哼。 “盈盈姐！”赖小玲一声尖叫，黄盈盈肩头鲜血直流，一颗子弹正打在右肩头。 吴小娇一见好姐妹受伤，飞身高高跃起，手中枪不断射击，朝黄盈盈的位置飞奔而去。 谁也没想到，这和平年代，她们会遭遇这么激烈的枪战。 吴小娇到了黄盈盈面前。 黄盈盈痛得头上大汗淋漓。 “怎么样？”一旁，整小玲正给黄盈盈包扎伤口。几个人当中，黄盈盈年纪最大，处事最稳，枪法也最好。她一受伤，对方的火力明显变强了。 “小娇，我恐怕不能陪你们走到最后了。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黄盈盈其实想说，谢谢你当年和义父一起救我出苦海。 猛然，她伸手一把推开赖小玲，单手提狙，手中大狙连发，瞬间干掉数名敌人，飞快朝一旁跑开。 “盈盈姐！”乔峰和赖小玲齐声惊呼。吴小娇的眼眶也湿润了，黄盈盈这是要自己引开面前的敌人。 可面前的敌人越来越多了，她们的子弹也不多了。 怎么办？ 吴小娇看了看手里的枪，又看了看几个姐妹，这么打下去，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姐妹们，散开打，自己找活路，记住，匕首留给自己。”说完，吴小娇猛地一个飞身，冲了出去。 紧接着，赖小玲几人也冲了出去。 …… 华杰看着自己的儿子华宁走远，嘴角这才露出一阵冷笑。 他飞快转身进入办公室，一按开关，办公椅后面的一堵墙后出现一个独立的密室，他一闪身走了进去…… 而就在太空之城的西北角，两个女尼静静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师姐，现在怎么办？”净元小声喊了一句。 “再等一等。”净和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处理那些关在密室里的女孩。刚才隔得太远没看太清楚。什么飞向太空，带这么多女孩飞向太空吗？而且，看身形好像还都是一些妙龄女子。 一看那些女孩就知道，她们很可能是被长期关押在这太空城中。 一想到这些，净和胸中怒火满腔。 什么光明军团，简直是狗屎，就是天下最黑的黑暗军团。 一帮败类！ 不过，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很可能这些人都曾经是军人。 所以，她叮嘱净元，一定要十分小心。 原来，就在她和净元与吴小娇等人分散以后，她们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密室，那密室竟然关着近很多妙龄女孩，而且，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是长期被关押在密室里。因为隔得太远，外面有四名端着枪的士兵把守，所以，她跟净元不敢靠近。 太空城降落以后，密室门口的守卫变成了两人，她有把握击杀一人，可另一人，净元恐怕对付不了。所以，她还在等机会。 终于，其中一名守卫对另一人说了一句什么，那名守卫便朝远处走了过去。 只剩下一名守卫了。 机会终于来了。 净和小心又飞快朝那名守卫移动。 就在她刚刚到了那名守卫的身旁，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喊声：“快，抓住他，他就是陆佥！” 那名守卫一回头，刚好看到了净和。净和二话不说，抬手一挥，一道雪亮的刀光划破那人的咽喉。 一时，血箭飚飞。 那名守卫还来不及喊，双手一捂脖子，仰头朝后栽倒。 净和取下他身上的钥匙，一旁的净元赶紧跑过来帮忙。 “快，你拿着枪。”净和一把将枪扔给了净元。 “啊，师姐，我不会用啊！”净元一下差点没拿稳，赶紧双手紧紧把枪抱住。 净和简单说了一句：“射击的时候打开保险，枪口对准敌人，扣动扳机就行了。” 说完，她一转身，拧开锁，打开了大门，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只见并不宽敞的密室里密密麻麻，挤满了女孩，她们大多都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而且，一个个穿得都不多，大多数女孩，脸色煞白，有不少女孩衣不蔽体。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些女孩是用来干什么的。极有可能是供那些光明军团的士兵取乐的。 她赶紧喊了一句：“大家不用怕，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净和一喊完，密室里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哭声，紧接着，有女孩冲出了密室。 就在那名女孩刚冲出密室，突然，一阵突突突的枪声响起。 “谁，谁放她们出来的？”远处，有一队光明士兵喊了起来。 净和赶紧用力一推那个跑出来的女孩，将她推了进去，朝一旁猫腰跑过去，净元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可还没等净和跑远呢，身后又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 “那人是陆佥，抓住他，想办法抓住他！” 感觉到身后的枪声似乎朝向了相反的方向，净和一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数名光明军团的士兵倒在地上，一个人手里拿着冲锋他，满身鲜血地盯着她。 “赶紧，救她们出去。我来开路！” 正是陆佥。 他伸手从地下捡起了八杆冲锋枪，挂在身上，又将那些士兵身上的子弹捡了起来。 此时，又有女孩跑出了密室。 净元也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帮助这些女孩一个个朝密室外面走。 有些女孩感觉异常地刺眼，抬手遮住阳光，她们有多久没见过太阳了？ “大家听我说，如果相活着出去，就必须……” 就在陆佥刚想分配任务，帮助这些女孩逃出去，忽然，身后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响起。 咚…… 忽然，整个太空城跟着晃动起来。 只见一架直升机拔地而起，迅速朝半空中飞去。 就在太空城的城门口，响起轰隆一声巨响。 叶军带人杀到了。 这么大的响动，对于作战经验丰富的陆佥来说，当然判断得出来。 “大家听我说，你们全都不要动，救你们的人应该来了，只要你们不乱动，一定会出去的，请相信我，我叫陆佥，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名法医，我以一名军人的名义起誓，一定会带你们活着走出太空城。” 陆佥知道，要取得这些女孩的信任并不容易，现在，她们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可女孩们似乎并不太相信他。 “贫尼净和，来自静月庵，我可以证明这位陆施主的身份，大家听他的。他会保护大家平安脱困的。” 第678章 终相见 一时间，开始有女孩窃窃私语，有人提出来要逃出去，有人同意再次进入那间密室，要这些人统一意见并不容易。 忽然，不远处，又有一队光明军团的人朝这边疯狂扫射。 “快，大家快躲进去。” 陆佥一声大吼，飞快掩护女孩们进密室。 那些女孩一见，赶紧疯狂朝密室跑去。还好敌人离的远，子弹落在她们的身后，可还是有几名女孩跑得慢了些，两名女孩身上中弹了。 陆佥一见，一阵焦急，冲着净和喊了一句：“小师傅，麻烦送她们进去。” 两个女孩拖着长长的血迹，还在拼命朝密室里跑，毕竟，那里可以躲避子弹。 很显然，这些人是来杀人灭口的。 净和一咬牙，飞身跑过去，将两个女孩夹了起来，快速朝密室跑去。陆佥赶紧一个飞身，挡在了净和那两名女孩的身后，手中冲锋枪突突响个不停，透过密室的门，女孩们看到陆佥如此奋不顾身地舍命相救，这时，才对他深信不疑。 净和终于把两个女孩送了进去，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净和转身回去帮陆佥。 净元躲在暗处，一动不敢动。在庵里，她连杀鸡都不敢，怎么敢开枪呢？ 净和飞快跑到净元身边，拿起她手里的枪，打开保险，快速朝对面扫躲。 佛祖说过，惩奸除恶即是为善，杀人也要看杀的是什么人，杀恶人就是扬善。 陆佥没想到，净和的枪法那么好，看着不远处的敌人纷纷倒下，他冲着净和竖了个大拇指。 可光明军团的人太多了，又有一批人涌了过来。 净和的子弹很快打光了，陆佥的子弹也不多了。虽然，他枪法如神，可子弹是个问题。 最好的方式是贴身肉搏。可如果要贴身肉搏的话，必须靠近对方，但对方人人手里有枪，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怎么办，这些女孩，一定要保护她们，等待救援。 陆佥也没想到，在这秦岭山脉中竟然会发生这么大规模的枪战。 净和一看，知道，陆佥的子弹肯定不多了。她又回身看了看净元，看了看那道紧闭的密室门，那里有她想保护的人。佛曰：我不地狱，谁入地狱，妙平师太也曾经说过，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生要有生的价值，死要死得其所。 静月庵的女尼也当是英豪才对。 想到这儿，净和看了陆佥一眼，大吼一声：“陆施主，贫尼先走一步，替我照顾好我小师妹！” 说完，高大的身形长身而起，身若飞虹，飞快朝对面的敌人扑了过去。 她脚步如飞，呈s型曲线，朝对面的敌人如飞奔去。 陆佥双眼一眯，心头一颤，没想到，静月庵还有这样的女尼，心中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说实话，在他心里，静月庵早就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了，看来，是自己偏颇了。 女尼净和身影如飞，无数子弹擦着她的身子过去，竟然没有一颗打中她。 很快，她冲到了。 “身向大光明，我佛慈悲！”净和一声大吼，猛地，掀开身上的外衫，露出一排排雷管，伸手一拉引线，轰隆一声巨响。 刹时间，一道亮光冲天而起。数十名光明军团的士兵被炸了个粉身碎骨。死尸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而净和也与那道亮光一起化作了一蓬蓬血雨…… 陆佥一见，飞身冲了出去，快速捡起地上的枪支，一下又捡了数十支，赶紧朝后撤去。 不远处，一个人看呆了。 正是净元。 一时间，小尼姑泪流满面。她一直敬仰的大师姐，去……了！？ 净元似是不敢相信这一个事实，愣愣看着那飘散在空中的硝烟。师姐净和的声音还言犹在耳，她慨然赴死的情形就在眼前。净元擦了擦眼泪，飞快跑到陆佥身边，拿起一支冲锋枪，向陆佥请教如何开枪。 就在陆佥刚刚说完，忽然，前面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道道白色的身影飞快朝这边跑了过来。 陆佥心头一跳，听脚步声，恐怕不下百人。 这下真麻烦了。 他看了看净元，有心叫她离开，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儿，他拿起手里的枪，准备战斗。很多年，没有打过这种规模的战役了。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 就在陆佥刚端起枪，忽然，那些光明军团士兵的身后，枪声大噪。 “光明军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缴枪不杀，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时间，喊话声响彻了整座太空城。 血狼与北疆特战队赶到了，还有剩余的华南某特战队，加起来足足近三千人。 所谓的太空城，还有光明军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空中，忽然响起数声轰鸣之声，当地的驻军也赶到了。 太空城头足足盘旋着数十架直升机。还有两架迷彩直升机在高空盘旋，那清晰的标志和特有的外型，陆佥一看就知道，那是武直，武装直升机，可以直接扫射地面。 “投降吧，缴枪不杀！”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句。 于是，终于有光明军团的士兵害怕了，和平年代，谁也不想丢掉性命，探索太空本来是一件壮举，但不应该跟犯罪结合在一起。 有士兵开始低下头，将手里的枪举过头顶。 有人开头就有人跟随，于是，又有不少人开始将枪举过头顶，也有人将枪放在地上，双手抱头。 而那间密室前，剩下的光明军团的士兵也纷纷投降了。身后，冲过来数百名特战队员。 陆佥缓缓站了出来。 一个人影飞快朝他奔来。 当开始看清来人时，陆佥心潮澎湃，一时间，几乎不能自抑。 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如飞而至，一张灿若桃花的脸，英气逼人，一对如水双眸紧紧盯着他。 正是肖男。 陆佥看着眼前让他奋不顾身的女子，肖男看着面前这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看着彼此。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突然，就在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枪声，砰，一颗子弹如飞朝肖男射来。 “小心，头儿！” “小心啊，肖男！” …… 陆佥和肖男谁也没有理会那颗子弹，肖男身后，有人抬手一枪，一颗子后发先至，朝那颗子弹撞了上去。 嘭…… 第679章 逃走的元凶 两颗子弹在空中相撞，瞬间炸裂，嘭地一声，撞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陆佥趁机一把将肖男抱进怀里，将她的耳朵死死捂住，子弹离的太近了，响声太刺耳，震得人耳朵发麻。 肖男就这么静静靠在陆佥怀里，既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着。 身后，小江鱼儿、韩东、周蒙、叶军等人赶紧别过头去，这么亲密的动作，万一，接下来，两人来点更加亲昵的动作，而他们又不小心看到了，如果以后被肖男知道，那接下来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呀！ 过了好久，肖男这才缓缓抬起头。 吊死鬼老头和袁小蝶看着肖男和陆佥，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两个人，叶从云和叶青苹。 “怎么样，没事吧？”肖男这才开口说话，分别这么久，感觉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可又不知从哪儿说起。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自己呢，这座太空城，肯定还有不少的秘密。 这时，那间密室的门被打开了，有一个女孩走出了密室，见没有危险，她抬头贪婪地吮吸着周围的空气，抬起手，仿佛是想触摸那从树林间漏下来的阳光。 于是，身后，有女孩纷纷走出密室。 她们来到外面，看着面前的军人和警察，一个个泪流满面，有人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陆佥是凭自己一己之力，保护了这近百名女孩，一个个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敬佩，就是同为特种兵的叶军，心里也对自己这个妹夫暗暗点头。 “头儿，我们先去周围看看，周蒙给这些女孩做个笔录，我们去周边找找线索，你跟陆法医很久没见，你们聊一会儿。”小江鱼儿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 一说完，周蒙从身后给了他一脚。 “你踹……”小江鱼儿瞬间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吐了吐舌头，讪讪一笑，远远跑开了。 其实，这段时间，肖男跟陆佥真的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双方为了案子一直在奔波的途中。 可接下来，这座太空城有太多的秘密了。 “航空航天专家们已经到了，我先去看看。”叶军说了一句，带人走开了。同时，将全部的俘虏带走了。 肖男也慢慢从陆佥怀里直起身子，开始准备给这些女孩做笔录，这么多人，不是一下两下能做完的，所以，只能让叶军找些人来帮忙。 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句：“陆队！”只见数名气势如锋的年轻人朝这边奔了过来。 正是血狼特战队的人。 陆佥心头狂喜。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整座太空城终于搜查完了。 也等于把太空参观了一遍，毒王、狼王，还有华宁、华松、符成伟、媯小兰等人全都抓住了，可唯独没有看见圣王华杰。 “看来，又让老家伙跑了！”周蒙恨恨说了一句。 “放心吧，他跑不了。”肖男眼神笃定地回了一句。 就在众人正商议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迟民远到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国防部一哥。 “怎么样，弄清楚了，这下318案可以结了吧？”迟民远下机的第一句是对肖男说的。 肖男点了点头。 “不过，华杰的身份可能有问题。” 迟民远心头一惊，看了肖男一眼，也点了点头，这正是他要跟肖男说的，没想到，肖男已经察觉了。 “事实证明，当年，他确实是让人从a市的月秀山偷运钢材被发现，所以，派人烧死了机械二厂的数十名职工，而且，还嫁祸给了袁烈。而袁烈为了查明真相，隐姓埋名，去了金三角当卧底。基本上，案子算是清楚了。” “不过，案件中的细节还要进一步调查，而且，还有不少的疑点。从太空城的实验室来看，他们一直在从事生化研究，据研究人员交待，他们研制了一种可以让人没有重力的药物，会让人的速度变得非常快，但这种药物暂时只能持续两个小时。而且，还有一定的副作用，药效过后，人会进入短暂的睡眠状态。会沉睡一天一夜。” 迟民远又再次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华杰的身份很可能是潜伏下来的某党间谍。”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一转头，一个身形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肖男眉头一舒，嘴角挂起笑意，看向来人。 正是骆思龙。 “真是假的，潜伏这么多年，不会是……”小江鱼儿刚想说什么，一旁，肖男打断了他的话。 “从思龙给出来的资料看，华杰有可能不是想飞往太空，而是想逃跑，想逃往太空。” 骆思龙用力地点了点头。 “逃往太空？”迟民远有些懵了。 “对，我怀疑，他跟几起案子有关，很可能，当年提出组建航空军构想的徐中廷将军也是死在他手里。” “什么，徐中廷是他杀的？”迟民远当然知道徐中廷一案。 “现在还不能确定，必须找到他本人，而且，我们必须尽快对他的家进行彻底的搜查，现在看来，这座太空城并没有藏太多的东西，那么，一些有价值的资料，老家伙很可能放在了他的老宅子里。”肖男又补了一句。 “对，当务这急，是怎么抓到那个老家伙。”一旁的国防部一哥也附和了一句。 “他是乘直升机走的，所以，只要找到那架直升机，应该就能找到他。”一旁的傅天恒补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那老家伙是双子座，极度缺乏安全感，做事谨小慎微，怎么可能坐直升机逃跑呢？直升机上的人一定不会是他，坐直升机逃跑极有可能是个幌子，他一定还在秦岭山脉中。 “我建议对太空城基地五到十公里范围内展开地毽式搜索，查找圣王华杰的下落。”肖男冲着迟民远和国防部一哥来了一句。 “好，这事你来安排吧，临来以前，一号和二号都说了，这案子，你来查，人手归你调配。” 肖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第680章 完结篇(上) 就在众人正在商量案情，迟民远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他眉头紧皱。 “肖男，我们的人找到了那架直升机，飞机里坐的确实不是华杰，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 所有人浑身一震，那么，很可能，华杰还在秦岭山脉中。 “按肖男说的，围绕太空城基地五到十公里范围展开地毯式搜索，你就分派人手吧。”说着，迟民远再次对肖男说了一句。 肖男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分派人手。 “头儿，这是我找京都的心理咨询专家给华杰做的心理侧写，你看看。”说着，骆思龙将一份资料递给了肖男。 肖男心头一动，赶紧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果然，如她所料，华杰是双子座，据心理专家分析，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但当在现实中没有办法达成愿望时，他很可能会将目标寄于不可实现的幻想当中，所以，奔向太空很可能真的是他的幻想。至少，从目前来看，这个设想有些不切实际，甚至，有些滑稽和荒唐。虽然，他确实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建造了一座工程浩大的所谓的太空城。 那么，他是想逃避什么呢？ 肖男陷入了沉思。 “头儿，我们去搜山了。”小江鱼儿跟肖男打了声招呼，跟着大部队出发了。 一共分了四拨人，按四个方位，对周围展开搜索。分别由江风、叶军、傅天恒和陆佥带队。 肖男赶紧也跟了上去。 周蒙和骆思龙负责对那些女孩善后，安排人送她们返回京都。 肖男加入了江风的队伍，在几个人当中，江风对圣王华杰最不熟悉，所以，肖男的加入，有助于快速识别老家伙的踪迹。 可搜来搜去，足足搜出去将近三公里，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几支队伍都没有发现。 众人心里有些动摇了，华杰真的还在秦岭吗？ 谁也不能肯定。 毕竟，这只是肖男的推测。 专案组成员自然对肖男的推测深信不疑，可其他人开始有些怀疑了。 周围甚至没有任何关于华杰的蛛丝马迹。 又搜出去将近两公里，加起来，已经超过五公里了，还是没有发现华杰的踪迹。 有人开始嘀咕了起来。 “这人真在秦岭吗？不会肖队长的推测有误吧？” “是啊，这么远了，按说，老家伙不可能跑得那么快吧？” “也难说，虽然……” “嘀咕什么呢？赶紧找人！”一旁的江风喊了一句，几名战士赶紧朝前搜索。 “你别介意啊，他们刚来，对你的破案能力还不太了解。”江风对身旁的肖男说了一句。 肖男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在意这些呢？只是，已经超过五公里了，老家伙到底在哪儿呢？ 忽然，肖男想到一个地方，眼前一亮，这次，就看自己有没有赌对了。 断虎口，韩东带着人焦急地等在出口。 不远处，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缓缓朝他们走来。 韩东双眼一眯，眼睛紧紧盯着老头，朝他上下打量起来。 只见老者穿了一件灰布衣衫，看上去大约七十上下的年纪，虽然背有些驼，但走路的动作并不慢，只是，看见韩东他们几个，动作故意放缓了一些。 老人不徐不疾地走着，终于，来到了韩东几人的面前。 韩东是肖男派在断虎口的又一步棋。 这么重要的关口，肖男怎么可能放过呢！ “老人家，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韩东伸手将老人拦了下来。 老人不着痕迹地看了韩东一眼，张嘴来了一句：“俺要去俺儿子家嘞。” “您儿子家在哪儿？” “离这二十里的刘家铺子。” 韩东眼皮一跳，看了老人一眼，伸手从身上取出手拷，一把将老人的手抓住：“对不住了，老人家，委屈您一下。”说着，卡嚓一声，将老人拷住了。 老头一见，眼皮突突乱跳，诧异地看向韩东，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又不是坏人！” “你是不是坏人，我说了不算，得我们队长来看看。”说着，韩东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还没等他的电话拨通，哪知，老头伸直了身子，看了韩东一眼：“你不用打了，我跟你走就是了。”说完，扫了韩东身后两个人一眼，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韩东和身后两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警惕。 华杰年纪虽然不小，但以前也是当兵出手，所以，身手到底怎么样，谁也没见过。 不过，肖男曾经说过，华杰的身手应该不弱，如果他又吃过实验的药的话，那么，战斗力不容小觑。 身后两人瞬间将枪拔了出来。 “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我们可没把握不伤到你。”韩东说了一句。 老人冷冷瞥了韩东一眼，冷哼了一声，继而，一声长叹。 韩东一听声音，心头巨震，脱口而出：“果然是你，圣王华杰！” 身后两人身子俱震，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老人。瞬间，围了上去。 原来，老人正是华杰。他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逃出来，而且，还把送他出来的人杀了，却没想，肖男一下就猜到了他的去向，竟然还在断虎口布了控。 命人将华杰看好，韩东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得到华杰被抓住的消息，肖男等人喜出望外。 迟民远急匆匆坐直升机朝断虎口赶来。 等肖男几人赶到断虎口的时候，韩东正带人押着华杰在焦急地等待着。 看见迟民远，华杰的双眼轻轻颤了一下，转过身，昂头不语。 确定是华杰无疑，肖男一颗心这才放下。 “走吧，咱们可以回去了。”迟民远说了一句，他懒得跟华杰多说一句，这样的人，说再多也无用。 肖男分别打电话给叶军、江风和陆佥。 所有人一听到华杰抓住了，一时间，整个秦岭山脉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众人开始撤出秦岭山脉那座太空城。 不过，黄成如和几名航空航天专家留了下来，江风和北疆特战队留下来保护。 肖男等人离开了太空城。 坐上飞机的小江鱼儿等人，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次秦岭之行，感觉十分的的虚幻，太空本就是十分遥远的地方，他们也没想到318案的最终结局真的是跟太空有关。 大约四个小时以后，肖男等人回到了京都，可她们一回来，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第681章 完结篇(中) 华杰的妻子媯幼仪自杀了。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京都，毕竟，当年，媯幼仪嫁给华杰的时候也轰动了半座京城。 “走吧，咱们直接去华府看看。”肖男马不停蹄，带着专案组成员直奔华家的大宅。 华家大宅是老式的四合院，在京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可以说价值不菲。不过，据说，这宅子是华永生传下来的，到了华杰这辈，人丁已经有些稀薄了。华杰的兄弟叔侄几人，大都已经离世了。 走进四合院，一时间，肖男有些恍惚，忽然，她脑中一闪，那个火海的场景又出现了，而且，头痛欲裂。 肖男一直怀疑，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催眠了，那次火灾的场景很可能被刻进了自己的记忆里，某些东西会引起那段记忆的碎片。 置身于院中，肖男有一种错觉，这地方，她来过。可她长这么大，没进这过这样的四合院呀？ 怎么回事？ 就在她正疑惑呢，对面，一个人走了出来。 肖男一抬头，双眼圆睁，身子一僵。 叶国平，也就是华平，正站在进入大厅的门口。 “爸！”肖男轻轻叫了一声。 叶国平缓缓走下台阶，来到肖男面前，小江鱼儿等人朝四周走开，回避。 “我知道你要来，所以，一大早就在等你。”叶国平的神情有些萧瑟。 肖男已经知道了他和华杰的关系，所以，内心并不奇怪他出现在华府，只是，她始终不明白，如果父亲叶国平的真实身份是华杰的儿子，那么，他当年是怎么进入叶家的，又为什么进叶家呢？ 肖男相信，叶国平不会真的是因为落难而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叶从云救助。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男男，你一直很聪明，原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情，其实，你是叶从云的女儿，是他和叶青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孩子。” 肖男身子一震，尽管早已知道叶从云和叶青苹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从自己的养父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不一样。 她的神情有些激动，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我们当时抱养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的身份，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害怕你会寻找你亲生父母的下落，会想着为他们报仇，所以……”叶国平犹豫了一下，没有往下说。 “那您真的是华家人吗？”肖男终于问了一句自己最想问的话。 叶国平艰难地点了点头。 肖男身子再度一震，尽管一早就知道养父可能是华家人，但现在，他本人亲口证实，她的内心依然是翻江倒海。 “我父亲华杰做的事，我也不赞成，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他犯罪的证据，只是，进展有些缓慢。不过，我找到一条重要线索，找到裘青，应该就可以找到他建造太空城，杀人如麻的秘密。” 肖男双眼一眯，又是裘青，之前，钱老让自己去裘青，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看来，这个裘青还真是个重要人物。 不过，他在哪儿呢？ “头儿，我们在屋里找到一些东西。”不远处，小江鱼儿喊了一句。 肖男赶紧跟父亲说了一句待会聊，转身快步走进了东边的屋子。 “头儿，你看，这些都是华杰生前的读书笔记，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航空航天的信息，而且，还有最新的天文学新闻解读，尤其，你看，他对《三体》这本书做了大量的注解。” 肖男接过骆思龙递过来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只见华杰的字迹十分工整，每一笔每一画都十分清晰，竟然是用毛笔写就的蝇头小楷，看来，这个人确实有毅力。 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除了读书笔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大家找找，看看有没有关于徐中廷的记录，或者，他的笔记中有没有提到过徐中廷这个人。” 肖男的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 “肖男，你回来吧，老家伙华杰想见你，他说，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是傅天恒的声音。 “好，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肖男让小江鱼儿等人继续搜查，她一个人赶回公安部大楼。 临走以前，肖男来到西屋，看了看躺在水晶棺中的媯幼仪。 前几天还貌美如花、活蹦乱跳，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肖男在一旁默默行了个礼，转身正准备离开。 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不想知道她真正的死因吗？” 肖男身子一震，一转头，只见一个白发苍苍、身材佝偻的老妪正站在水晶棺旁边，看向肖男。 肖男神情一滞，愣了一下，淡然开口：“她嘴角挂着笑意，半边脸上的表情又有些扭曲，死以前，应该是十分开心的，只是，喝下的毒药让她十分难受。所以，半喜半忧。” 老妪身子一震，深深看了肖男一眼，不由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肖男的观察细致入微，判断准得惊人。 “我想问一句，华杰真的被抓住了吗？”老妪的眼睛紧紧盯着肖男。 肖男内心一动，略一犹豫，缓缓点了点头。 老妪这才放心地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裹，递了过去：“这是我家幼仪让我交给你的，希望你能秉公处理。” 肖男心头一惊，赶紧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是一本泛黄的手扎。 她刚想打开，老妪又补了一句：“你拿回去看吧，最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看，否则，我怕消息泄漏出去，到时候，我们幼仪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肖男将包裹重新收好，冲着老妪点了点头，这才快步离开华家大宅。 回到车里，她迫不及待地打了包裹，取出泛黄的手扎，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肖男身子狂震，血液直冲脑门。 越往下看，肖男的身子颤抖的越厉害，越往下看，她的神情越激动。 看到中间，肖男气得一拳砸在汽车的方向盘上，恨恨骂了一句：“王八蛋，畜生！” 过了一会儿，她调整情绪，继续往下看。 原来，媯幼仪并不姓媯，而姓徐。 她是徐中廷的女儿，接近华杰的目的是为了查清楚当年自己的父亲徐中廷惨死的真相。 可她没想到，华杰一开始就识破了她的身份，所以，在一个月圆之夜，华杰利用自己的身份，诱j了年纪轻轻的媯幼仪。 之后，华杰又多次对她进行催眠，实施了侵犯。 恐怕，华杰做梦也没想到，媯幼仪是故意让他得逞的，每次华杰对她进行催眠的时候，她手里都捏着一根细细的银针，不断刺激自己，保持内心的清醒。 为了更便于查清案子，她干脆嫁给了华杰。接下来，她利用自己在华府身份，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调查。 第682章 完结篇(下) 果然，徐中廷是华杰杀的。 媯幼仪在手札中描述得十分清楚。 她详细描述了她查出华杰杀人的过程，而且，还查出了几个有力的证据，没想到，裘青竟然就是人证之一。当年，裘青无意中看见了华杰杀人，所以，华杰一直在追杀他。 而叶从云和叶青苹作为裘青的好朋友，自然也受到了波及，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华杰一直盯着叶从云夫妇不放的原因之一。 看完整部手札，肖男心中起伏难平，华杰确实是头披着人皮的狼，而且，这个人心狠手辣，作恶多端。从媯幼仪的手札记载的内容来看，勒南华遇害的那一天，华杰是和华宁一起出的远门，那有没有可能，和华杰一起杀害勒南华的那个人就是华宁呢？ 从身材和姿势来看，确实很像。 看来，她真的要去会会华杰那个老家伙了。 想到这儿，她启动车子，快速离开华家大宅。 当肖男走进公安部大楼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几乎每个人看她的眼神似乎跟之前又不一样。 这是第二次，她感觉到公安部的人对她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她也没多想，快步走进大楼。 “肖男，你回来了？”傅天恒急匆匆走了过来。 “怎么样，华杰那老家伙有说什么吗？”提审华杰的工作，是迟民远在做。 “没有，迟部心里也乱糟糟的，小建不见了，你知道吗？” 肖男内心一惊，迟小建被派去了光明军团做卧底，刚从光明军团脱困，又主动请缨，被派去了边南，可那支边南特战队中，并没有找到他。 她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所以，迟部现在根本没心情审案子，我师娘跑到部里来了，正闹呢，估计，迟部想死的心都有了。”是啊，老来得子，不但把他送去最危险的地方，而且，还是一连两次，迟民远这个做父亲的纵然再心狠，内心也会有些不安。 虽然边南特战队的人都抓住了，可迟小建去哪儿了呢？ 很快，两人来到了审讯室外。 “迟部的意思，要速战速决，尽快拿下华杰，318案要准备大结案。而且，这案子结了以后，还要给最上面汇报，听说，一号和二号点名要你去汇报案情。” 傅天恒看了肖男一眼，有些羡慕。 那可是一号和二号啊，国家的最高领导人，能被他们点名约见的，在全国的公安系统中，恐怕，都不多见。 肖男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头儿！”一早准备在审讯室的骆思龙站了起来。 肖男冲她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看向对面的华杰。 华杰的神情依旧十分平静，看来，他应该不知道媯幼仪死的消息。 不过，也不一定，很可能，老家伙对媯幼仪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利用而已。 华杰见肖男进来，深深看了肖男一眼，缓缓开口：“你跟叶从云和叶青苹长得确实很像，所以，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我没有烧死的孽种！” “你嘴巴放干净点！”骆思龙可不干了，当着她的面骂肖男，这老家伙是不想活了。 肖男看了骆思龙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并不是真正的华杰，真正的华杰其实早就死了，对吧？” 肖男一句话，华杰身子一震，诧异地看向肖男，冷哼了一声。 “哦，何以见得？” “真正的华杰虽然也是一个天文爱好者，而且，钟爱航空航天，但他的目标是造出自己的飞机和用于军事领域的武器，并不像你现在这样，天马行空，做一堆没用的东西出来。” “你懂什么？我做的东西没用，你知道我在航空航天取得了多大的突破吗？我在磁场这个领域里取得的突破，你根本想像不到！” “譬如利用磁场降雨吗？”肖男笑了。 华杰的脸一寒，双眼冰冷。易玄山庄那场奇怪的雨，就是个笑话。当时，为了让狼王相信他可以利用磁场降雨，于是，故意安排人，利用大气云层，模仿人工降雨，进行了一场欺骗性的科技演示。 很显然，肖男已经查明并识破了他的诡计。 华杰自诩是个航空航天天才，却在利用假象骗取世人的信任，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骆思龙也很奇怪，头儿怎么突然说面前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华杰，那真正的华杰真的死了吗？ “丫头，任你巧舌如簧也没用，就算我不是真的华杰，又怎么样，你能证明我的身份吗？” 华杰得意洋洋朝后靠去，瞥了一眼肖男。 他确实不是真正的华杰，但在这个世界上，能证明他真实身份的所有资料都被他销毁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证明他的身份。 肖男看了看华杰，嘴角微微一扯。 “留在万岁山那两棵老桂树上的计算公式是你留的吧？尽管你一再模仿我父亲和母亲的笔迹，可你忘了，任何人的笔迹，模仿的再像，也会露出自己的蛛丝马迹。” 华杰心头一跳，眼神闪了一下，看向肖男。 他不相信，仅凭笔迹，就会有人发现他的身份。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发现你的身份的？”肖男看了面前的老怪物一眼。 华杰没说话，不过，很显然，他确实非常好奇。 “从你故意在两棵树上留字，故意留出那几组奇怪的公式，还有，你在青衣村一直没有露过面，但第三间房子里的人就是你。你一直住在那儿，你跟吊死鬼老头和袁小蝶是多年的至交。我没说错吧，而且，你还是他们的大师兄。”华杰手里的那根青竹杖就是最好的证明。 华杰眼皮突突乱跳，看向肖男的眼神猛地一睁，瞬间，瞳孔放大。 “你是华－永－生！” 嗡……华杰的脑袋一阵轰鸣，一旁的骆思龙也是脑袋一阵乱响，眼神诧异地看向肖男。 华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刹那间，他脸上的表情整个都凝滞了。 华永生，华杰的父亲，怎么可能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华杰仰天大笑，像看白痴似地看向肖男。 “你一直在让人研究一种药，可以驻颜，还可以改变容貌，增强体质，早在华杰还小的时候，这种药就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你六十多岁，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跟华杰的生理年龄刚好相仿。于是，你担心自己能驻颜的事被人发现，为了掩人耳目，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杀了你自己的亲生儿子华杰，顶替他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而且，你还杀了徐中廷，霸占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徐小敏。”这人简直是个疯子，竟然杀亲子，冒充自己的亲生儿子活下来。 华杰身子一僵，整个人都石化了。 “丫头，你还真是会编故事啊，我都差点相信了。” “华杰的右肩头有一块黑色的痦子，是胎记，要不要，咱们验一下。” 猛地，华杰身子一颤，瞬间，脸垮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凭一块胎记就能证明我不是华杰吗？那怎么证明我是华永生呢？” 那个年代还没有dna技术，所以，华杰有十足的把握，肖男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华永生，而且，按年纪算，华永生现在应该九十多岁了，而他看上去才不过七十多。 肖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再度开口：“华家人前前后后死了个精光，包括华杰的大哥华天明和他的叔叔华强，还有他的侄子华君、华青。”这就是华杰身边发生的六起案子中的四起，死的竟然全都是华家人。 因为，都是华杰的亲人，所以，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华永生有两个爱好，喜欢看越剧，喜欢用右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媯幼仪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华永生，所以，她的手扎里记载得很清楚。 肖男刚说完，华杰抬起的右手赶紧放了下来。他已经刻意纠正这个习惯很多年了，可一旦紧张，还是免不了会暴露旧习。 “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性情可以改变，但有些习惯却是很难改变的，你周边的人开始发现你的这些习惯，为免夜长梦多，你用几年的时间，将他们先后杀死。” 华杰手一哆嗦，身子一抖，眼神不停地闪烁起来。 他确实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像，肖男确实能证明他的身份。 “后来，你杀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你内心开始害怕，你知道，自己一定会有被抓住的一天，于是，你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离开地球，去往太空，你就可以真正的自由了。我说的没错吧，华永生。”很少有人知道，华永生也是双子座。 华杰的身子彻底僵硬了。 他头上开始冒汗了。 是啊，容貌可以改变，性情可以改变，但有些习惯是没办法改变的。 华杰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骆思龙和肖男的表情都亮了。 “徐中廷长期跟华杰在一起，他很快发现，你并不是真正的华杰，还没等他察觉，你就先下手杀了他。之后，你杀了一个又一个要识破你身份的人。你不断地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一个错误，你不停用一个谎言去遮掩另一个谎言，所以，你的谎言就像滚雪球越编越大。你利用手里的职权，竟然真的把手伸向了航天，幻想自己有一天能进入太空，简直是白日做梦！” 肖男最后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 其实，这些信息一部分是媯幼仪手扎里记载的，一部分是她自己推测出来的。 看来，事实的确如此。 华杰，不，现在应该叫华永生了。 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和家人，又利用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份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怪物。 华永生抬起头，看向肖男。 此时，审讯室外，迟民远、傅天恒、小江鱼儿、韩东、周蒙，国防部一哥，国安局一哥等人，所有人的眼睛紧紧盯着显示屏…… “你确实很聪明，不愧是叶从云和叶青苹的女儿。当年，你的父亲和母亲也想揭穿我的身份，结果，还不是一样死在我的手上。我的确就是华永生，谁阻碍我永远活着，我就要杀了他。这也有错吗？” 肖男看了老怪物一眼，懒得跟他说一句废话，缓缓起身。 她确实有些想不明白，长寿不是好事吗？为什么华永生要以杀死自己的亲人为代价换取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呢？他大可以选择隐居、避世。 看来，这人心里有严重的问题。 见肖男要走，华永生可不干了。 “丫头，你不想知道你那个相好的去哪儿了吗？” 肖男刚走到门口，已经背过去的身子一震。 “你猜猜，我对他做了什么？” 肖男的身子瞬间僵住了。 要想报复肖男，最好的方式就是毁掉陆佥，所以…… “对，你猜的没错，我把那种药也注射到他身上了，只要用了那种药，他就不是他自己了，不过，你可以猜猜，我是怎么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肯定认不出他了，哈哈哈哈哈……” 嗡……肖男身子一颤，飞快拉开门，跑了出去。 可等她来到办公室，陆佥早已不知去向。 原来，陆佥见到她的时候，那种药并没有发挥作用。她还以为吊死鬼老头的话有问题，她还没来得及跟陆佥求证318案最终的秘密在陆佥身上那句话的真实意思。 她赶快拿出手机，拨给了陆佥，可手机里是嘟嘟嘟的盲音。 她飞快跑出大楼，冲进车子，直奔万岁山。她知道，如果陆佥要离开，一定会选择那座山，因为，吊死鬼老头和袁小蝶很可能知道那种药的存在。 此时，万岁山脚，一个身材佝楼的老人登上了山道。 华永生没告诉肖男，那种药可以反着用，既可以让人变得年轻，也可以让人迅速衰老。 老人眼神留恋地看了一眼山脚，大步朝山上走去…… （全书完）